《青春何为》 序 谨以此书来纪念那些年在大学里逝去的老旧时光，献给大学里情深意重的哥们兄弟，献给几次扑朔迷离的爱情，献给各奔东西的舍友，献给那些上了大学后悔四年和没上大学后悔一辈子的朋友。 有人说上完大学之后，大学会对你搔头弄姿地说:“你走，我跟你再无瓜葛。” 你也只能跟大学说再见，大学绝对不会对你留恋，而且大学离开你之后，立马会有新欢。 整整四年时间，最终还是要分别，大一刚开始的时候像僵尸一样彷徨，到大二拼命呐喊，找寻上大学的意义，再到大三开始朝花夕拾，捡起的尽是流年，直到大四结束之时，伤逝之情，难以言表。 六月天气，万里晴空，朵云，天际间云蒸霞蔚，烈日炎炎似火烧，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稍见火星就会被点着。 路上的行人和树都好像病了，行人聋拉着脑袋，不敢高声喧哗，树叶儿灰头土脸地打着卷，蜷缩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只有远处那条狗摇摇晃晃地走路，伸长了舌头吸吸哈哈。 但有个让人见怪不怪的女疯子，披头散发，又黑又瘦，不知冷暖地穿着黑色羽绒服和大红色秋裤，形容枯槁，目光呆滞。 在这样的天气里，原定在体育馆的毕业典礼如期举行，容纳上万人的体育馆熙熙攘攘，场面十分壮观，这一定会让所有毕业的学生终生难忘。 主持人说：炎热是我们的激情，欢聚会让记忆深刻，四年时间，弹指一挥间，是离别，亦是相遇，是结束，也是开始，愿你前程似锦，归来依旧少年！ 院长说：你们能走多远，不要问双眼，要问你们的追求。你们能攀多高，不要问双手，要问你们的志向。 书记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 当张扬穿着学士服，拿着烫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时，异常兴奋。院长亲自把他学士帽上象征着麦穗的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此举代表着麦穗成熟了，张扬学业已成，完美收官。 随后便很慈祥的给张扬叮嘱，希望他展翅高飞，实现人生理想，虽然离开了学校，但也不能忘记诚朴勇毅的校训。 张扬使劲的点头，但他心里很清楚，到大四的时候，要不是侥幸通过大学英语四级等级考试，他根本就拿不上大学毕业证。 今天他站在这里，和大家一样成为一名名正言顺的一本本科生，说漂亮点就是985、211一本国家重点院校毕业的本科生，他无比自豪。 从主席台上下来，到处都是人。这么热的天，体育馆的空调还是很厉害，要不然人都能融化了。张扬挤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他看见沈浪正准备上主席台行拨穗礼，他的学士帽很滑稽地扣在头上，沈浪竟然不知道。 张扬想从人群中挤过去给沈浪拍照，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很冒失地响了起来：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我该如何存在。 这是汪峰的一首歌，张扬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单曲播放。这首歌唱出了他的心声和迷茫，唱出了分别之际的无奈和坚强。歌名叫《存在》，他已经把这首歌设置成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张扬看着陌生电话，皱起眉头，也不知道这是谁的电话，瞅的挺准的，专挑这个时间打过来电话。 他接起电话，趾高气扬地抬起头，挤在人潮涌动的队伍里，在人声鼎沸中大声地对着手机喊着：“喂……喂……你好，你是哪位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赵婷的舍友，赵婷她今天跳楼自杀了。” “我翻开赵婷的手机看到她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是没打通的，你怎么就没有接她的电话呢？” “喂……喂……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能听得见吗？” “赵婷她挺可怜的，你怎么这么对她呢，怎么就不能跟她好好说话呢？” …… 张扬的脑袋“嗡嗡嗡……”的响起来，像突然断了弦的吉他，他心魂不定。 他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浑身开始颤栗起来，口干舌燥，心慌气短。周围的世界即使再聒噪，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脑海里闪现的全是赵婷的脸。 他打开手机看到好几条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看了短信之后顿时两眼花白，一阵尖锐的声音从脑袋里一闪而过，随即昏倒在地。 倒下时，他只听见人们慌忙错乱的声音和那些锐利的尖叫声。他隐隐约约看见好多人好多脚在自己周围来回的走动。他仿佛听到地狱那头的赵婷在轻声呼唤他，于是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记忆却泛滥的一如潮涌。 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相约在河堤，微风轻拂，绿柳飘动，晚霞映红了江面，河堤边的青草黄绿，一片清新。他们一起翻看着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相依相偎，从黄昏到日暮，从落霞满河到星月闪烁。 张扬和赵婷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张扬高三，赵婷高二，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们走到一起，却一直分分合合。 而现在的结果是谁也想不到的结局，记忆中还鲜活的人儿就这样魂飞西天，怎么能让人接受。 赵婷正值芳华，如同经冬之花，怎能这样仓促绽放，香消玉殒。 时光偷走的，永远是眼皮底下看不见的珍贵！多么希望你还活着，只要你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人生的轨迹只能沿着一条时间轴，只能单方向往前走，不能倒退。 张扬醒来的时候，看到书桌子上放着一份青椒肉丝盖浇饭，肚子有些饿了，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青椒的辛辣味和肉丝的香味填满整个口腔，可他的心空荡荡的，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魂魄完全被抽离。 他吃的太快，大口大口下咽，“噗嗤”一声喷出来，米粒从鼻腔里biu一下飞出来，嚼烂的青椒卡在嗓子眼里，于是便剧烈的咳起来，整张脸都变得通红，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面前的饭再也不那么讨人喜欢，更没有胃口再去吃从鼻腔里喷出来，掉在饭盒里的米饭。他站起来走了走，想要用文字记载着他和赵婷经历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已经过去的虽然不能改变，但是能用笔写下来就可以成为永远。 他有别人喜欢的文笔，而他的笔下写得都是追忆的流年。 第1章 感谢老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很多时间都变成了很多很多的昨天。 从模糊的镜头里聚焦，时间定格在2008年5月12号地震之后，6月7号高考之前。 这一年汶川地震来得真是时候，偏偏选在高考前这段时间。突如其来的地震弄得大家惶惶不安，白天忙着避震，晚上忙着避震，能考上大学竟然是一本连张扬自己也不敢相信。 听别人说以前考大学都是万人同挤一座独木桥，而现在上大学跟上公交车一样，来者不拒，所以能考上大学不足为奇。 每年毕业的大学生比比皆是，多如牛毛，牛毛长在牛身上，能护着被人吹的牛皮，还算有些用处。大学生多的泛滥，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也同样能被人吹嘘。 在张扬的村里能考上一个大学生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像是要给皇帝老爷当女婿一样被大家羡慕。人人都想靠着知识改变命运，从大山里面飞出去，但是现实很骨感，知识还是知识，命运还是命运。 徐志摩在《再别康桥》里面写道：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首诗张扬背的滚瓜烂熟，因为在他心目中大学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可是到后来他才发现诗里面所描述的是他拼了老命也去不了的地方。 张扬的高中物理老师老王，也是他的班主任。老王早就对他下定结论：“张扬，你爸给你的物质基础不够，别瞎折腾，没什么用。” 老王这句话让张扬记在心里一辈子，以后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没做好，他总会想起这句话，然后开心地笑一笑，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张扬所在的西x大学校有两个校区，南校区和北校区，在宣传简介上看到的那些宏伟现代化的建筑都在南校区。南校区的环境直到他毕业，他都没真正享受过，只是象征性去参加过几场报告会，毕业的时候趁机合影留念过，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宣传简介上的那些照片是专门用来吸引全国各地莘莘学子眼球的，南校区有最靓的仔和最美的妮，因为南校区有很多体育艺术等专业的学生，是颜值与才华聚集的中心。 张扬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他无能为力，已经被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骗了四年，那他再被骗四年也无所谓了。 张扬被录取的专业在北校上课，北校也不错，历史悠久，西x大始建于1934年，原先的3号教学楼经过几次修整至今还在高大的松树林后面矗立，饱经沧桑，再续辉煌。 西x大不负其名，学校的坏境确实幽雅别致，四处鸟鸣，各种参天大树满眼都是。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被树叶割成条条缕缕。空气中的燥热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学长学姐们成双成对地嬉笑着，迈着大步往校门口走去。 张扬心里想着他能上了一本就不错了，班里好多同学都是考得一本的分数，上得却是二本的学校。那时候他们的高考在报考院校时流行估分，由于地震的原因，大家估分时都比较保守，所以才会导致估低考高的情况。 当张扬接到西x大通知书的时候，他要特别感谢物理老师老王，是他给了张扬彗星撞地球的自信，才让他考上了一本。 老王一直反对张扬谈恋爱，经常把张扬叫进他的办公室训话。 那天张扬和赵婷在楼道里推推嚷嚷地打闹，突然被老王发现了，彻底惹怒了他。老王立即叫张扬去他的办公室。 “你叫张扬是，你有啥好嚣张的，你娃牛皮啥哩，你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是啥东西，整天跟高二的女娃混在一起，你是打算不参加高考了，还是怎么想的。”老王抿了一口茶，“你最好想清楚，你自己是个弄啥的，最好和赵婷分开，人家赵婷他爸是你语文老师，还要我怎么说你。” “老师，我和她没什么事，你放心。”张扬低着头，说话的声音特别小，“我知道那是语文老师的女儿，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你家长我都叫了好几遍了，对你也训了好几遍了，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离高考的时间不多了，你自己掂量着，还要为师怎么说你，你才能醒悟过来？”老王继续抿了一口茶，看着张扬，“你和赵婷的岁事情我都知道，就你们这些小屁娃，谈啥恋爱，能谈个明白吗？你不要再丢人了，你娃给我听着，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不出人头地，你就是一坨屎，还要别人把你铲出去。” 张扬心惊胆战着，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老王就如同一头睡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看到老王发这么大的火，超乎他的想象，真不知道是谁刺激了老王。 他心里其实挺难受，又被自己的名字出卖了一把。 他刚出生的时候父母给他起的名字就叫张杨，因为父亲姓张，母亲姓杨，他就是他们的结合品，连人带名字都是。 但是在上户口的时候，派出所那个女操作员摆一副爱答不理的有损公务人员的形象脸，戴着一副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拿出一双硕大无比的手在键盘上敲出了“张扬”这两个无比嚣张的字，从此就让他的人生彻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不要害怕，我也不是吓唬你，你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都快要高考了，还谈什么恋爱呢？”老王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还特意的看了张扬一眼，“不是我说你啊，张扬，人家赵婷才高二，你祸害人家干啥哩，把你自己的事干好，等你上了大学，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想谈恋爱，有的是机会，那你现在着什么急……” 老王见张扬低头不说话，以为他听懂了，就送他四个字“好自为之”，随后就让张扬滚出去了。 所以后来当张扬坐在考场思绪乱飞的时候，猛然想到老王的那句话：“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你就是一坨屎，还要别人把你铲出去。”他顿时茅塞顿开，自己内心在抗议他不要做那坨屎，他要出人头地，于是他奋笔疾书，把满脑子的知识全部开发了出来，竟然超常发挥，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他打心里感谢老王当年骂他是一坨屎，刺激他释放出了无限的潜能。 张扬就这样结束了他的高中生涯，一个轰轰烈烈的事实，地震是大礼炮，声音响得洪亮。考场是战场，刀光剑影。当考完最后一门英语，铃声响起的时候，原来一直安安静静的楼层一下子人声鼎沸，原来大家一直都安静得太久了，终于可以结束了。 这样的岁月终将不复再有，大家甩着手离开校园，耳边突然传来的聒噪比地震更厉害几倍。 “咱们把试卷书本都拿出来，弄一个篝火晚会，这三年，咱们做的试卷堆得都和咱们一样高了，放一把火烧了，留着没什么用了。”同学们个个都显得很激动。 张扬回到宿舍呆了最后一个晚上，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明天将会有一大半同学回家，大家约好了今晚都回宿舍，合影留念，收拾行李，然后出去大吃一顿，因为明天一起床，同学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从窗户吹进来的风把宿舍吹得苍凉，算过题的草纸满地都是，明天大家四散天涯。事就是这么一个事，最后总是会有几家欢喜几家忧。 当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张扬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没想到天生英语残疾的张扬居然考了92分。此时当张扬再次看到老王的时候，心里面总会有一股暖流冲击着他的丹田，带动他的泪腺，他莫名的感动。 老王却从容地笑了笑，那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微笑。 张扬的父亲也是乐呵地拿着填报志愿的参考书，没日没夜地帮张扬挑选报考的学校。老张历经三个日夜，抽了四五包美猴王香烟（家中条件一般，美猴王香烟实在不贵，低等价位）之后列出了以下学校： 西藏大学 青海大学 黑龙江大学 哈尔滨理工大学 广西大学 黑河学院 广西师范大学 西北政法学院 …… 张扬看了之后差点吐血身亡，这是活生生地想把他往火坑里推，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老张美其名曰，边疆边远地区条件艰苦，录取分数线比较低，把握性比较大。 这要真是存心的，张扬肯定得和这个给自己填报志愿的人生死不相往来。 考上西x大也没有什么传奇的色彩，很普普通通。这不是神话，更无需羡慕。 张扬当着父亲的面毫不留情地全部划掉，根据自己估分的实际情况，第一志愿填写了武汉理工大学，第二志愿填写了最终被录取的这所西x大。 第2章 咱两分手 赵婷听到张扬考上西x大的时候特高兴，整天屁颠屁颠追在张扬屁股后面喊着“天才、天才”，五体投地地佩服。 其实张扬和赵婷的相遇纯属偶然因素，如果让他们正儿八经谈恋爱，估计他们两谁都看不上谁。 张扬当时玩网游征途，玩得很入迷，认识了一个女玩家。后来了解到是一个城市的，而且更是一个学校的，所以接下来安排见面认识，她说她叫赵婷。 后来赵婷给张扬说：“你当我师傅，游戏太复杂，玩着太累，我需要人带我。” 因为她经常打不过boss的时候，就找张扬帮她打。她没时间不想打的时候，张扬就帮她做任务。 再后来久而久之，赵婷干脆就说：“张扬，你当我男朋友，这样咱们打游戏交流的时候就没有代沟了。” 所以他们就好了，因为游戏结缘，从师傅开始称呼，升级为男朋友，好像在高中有很多的恋爱都是从姐弟或者师徒开始的。 赵婷是一个很理性的假小子，性格像男孩一样，除了抽烟、喝酒不会，像打牌、打游戏等的男性活动她都会那么一点，还时不时拉着张扬往台球厅疯跑。 那一天，张扬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天他们之间互相开了一个谁也无法忘记的玩笑。 他们来到街角的咖啡店坐着，互相望着仿佛明天即将天涯。 从窗户上照进来的阳光散在赵婷的头发上，丝丝缕缕地跳跃，让张扬感到很舒服。阴霾的日子一直围绕着他们，偶尔一个暖人的姿态，一个表情让他们看得心疼。 赵婷对张扬说：“你去了西x大，要好好地等我，虽然我学习很差，去不了火箭班，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地好好学习，努力考上西x大去找你。” 张扬点头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真不是滋味，难得他自己给赵婷树了一座丰碑，给了她希望。 “你比我先去上大学，大学里面的美女更多，但是你还是要坚决贯彻我给你的方针，不准沾花惹草。”赵婷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是不放心地对着张扬说，“我给你的照片，你要放在钱包里，第一，照片是用来看的，不准意淫；第二，不准当作遗照；第三，不准跟别的女孩聊天的时候藏起来，要给她看。” “你也要一样，在学校里不准红杏出墙，要继续保持冷血矜持。”张扬摸着赵婷的头，对着赵婷微微笑着，“万一有色胆包天的男生追你，你要把我的照片拿出来，第一，要时时刻刻把照片带在身上；第二照片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辟邪；第三，想我的时候可以对着照片说话，但是不准留下口水。” 快到下午的时候，张扬骑着飞鸽牌的自行车载着赵婷又跑到经常去得河堤边上。眼前是一大片青绿色的草滩，草绿色的河水细悠悠的似一条飘带分隔着一大片青草地。 吹过来的风也是带有青草味的香，他们相依相偎在一起，也仿佛被融进了青草地。 张扬从自行车的包里掏出昨晚刚看完的《悲伤逆流成河》，递到赵婷手里，封面上是暗黄色的上海老式弄堂，暗黄颜色，牛皮纸张，显得更是伤感沧桑。张扬还记着里面有句话说得好： 在残忍的生活面前 爱情与友情 信任与依靠 都有太多的不易 “你把这本书给我什么意思？”赵婷毫无征兆地丢出一句话，“看完了，就不要了吗？” “什么？”张扬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我看完了，书写得真不错，我要是齐铭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你要是齐铭，那我就是易遥。”赵婷挽着张扬的胳膊，摆动着两只小巧的脚丫，“这辈子就想对你好。” “什么这辈子，我们都还小，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张扬用手摸了摸赵婷的头发，望眼欲穿地看着远方。 晚上张扬送赵婷回去的时候，他们都不说话，各怀心思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赵婷突然对张扬说：“没关系的，张扬。咱两分手，我知道你很爱我，我害怕你要是心软了，肯定会留下来陪我，不去上大学了，所以我决定为了我们两各自的未来，咱们还是分手。” 张扬惊讶得不知所措，突然停住了脚步，点了一支烟，沉默着。 赵婷大义凌然，替张扬斩断后顾之忧，至今让张扬很难忘记那个夜晚。夏天的风如清水漫过，天上的星星泛着耀眼的光，她的眼睛里含着热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如果说他们是因为游戏认识的，所以彼此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大多数在一起都是打游戏。但是如果说谁更爱谁的话，张扬输了，他承认他自己会更爱赵婷多一点。 但是是赵婷提出了分手，而且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张扬也只能假装坚强地狠劲抽了几口烟，万般不舍地答应了，随即转身离开了。 大学不可能不上，大学和赵婷如同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弃赵婷而上大学是最明智的抉择。 赵婷突然从后面跑过来，站在张扬面前，在张扬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了声再见。 张扬顿时潸然泪下，这么久了他的初吻才献了出去。 他心里特别难受，按照剧情需要的话，这里应该下点雨，万万没想到老天竟然很识趣地飘起了雨滴，滴滴答答落在赵婷的身上，一颗一颗砸在张扬的心里。要是赵婷一转身，她肯定是哭得稀里哗啦满脸泪水，因为张扬很了解她，外表坚看似坚强，其实内心特别柔软。 张扬在雨中站了好久，看着赵婷远去的背影，心里面特别得空，曾经住在心里的人走了，总想用酒精和香烟来麻醉、来填满。 风一吹，思绪便演变成万千的思念，他们都在各自的心里怀念： 习惯了看你步履匆匆地走，习惯了看你的脸，习惯看你的影子和我纠缠，习惯了和你躲在一把伞下面听雨声，习惯了晚上守在阳台接听你的电话，听你放周杰伦的歌，习惯了你拉着我东跑西跑……习惯了这座城市留给我们所有的陌生和寂寞，很可惜我们就这样匆匆走过。 或许留恋，或许不舍，但谁也没有停下脚步稍作停留。 他们都有大声喊过，可能是都不够大声，谁都没有回头，当时谁想过会等谁一分钟，都想尽快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忘记曾经的不开心，聆听风声雨声，看看雨景人群，说能说的话，走该走的路，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嚯嚯流淌。 张扬到现在才发现那时候的自己对于感情是多么的认真，怕是今生再也不能这么单纯了。 明天他就要坐上火车离开这座城市，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他不会忘记，有一座城市，有一个她，他放心底默默喜欢着就好。 每逢这个时候老家门前的合欢就肆无忌惮地绽放。红色的小花，在浅色的绿叶丛中露出笑脸，幽幽的清香弥漫了他的整个童年。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他突然发觉他是如此热爱着曾经被他鄙夷过的故土。 张扬回到家，看到老张一人一壶酒，轻吼秦腔调，因为他考上西x大的原因，高兴地睡不着觉。张扬在心里思索，西x大到底好在哪里，他用手机登录网页查资料，找到一些从西x大毕业的学子们为西x大总结的“西x大，七敢问”。 敢问，中国哪个大学的名字最值钱？西x大，字字珠玑，她内含四部一省，可谓面面俱到一字千金。 敢问，中国哪个大学的荒地最广袤？校园内理应寸土寸金，可西x大内荒地成片，委实为西x大独具特色一景！ 敢问，中国哪个大学的位置最独特？西x大是全国唯一一座坐落在小镇内的重点大学，其周遭实则被农村包围，绝对独步校林！ 敢问，中国哪个大学的农作物最多？时至阳春三月，西x大校园小麦返青，油菜催花，农作物茁壮成长。西x大门应挂一对联，上联：瓜果蔬菜样样俱全；下联：飞禽走兽无所不有；横批：开心农场。 敢问，中国哪个大学最具包容之心？西x大地处农村，她容纳的不仅是五湖四海的大学生，还有数以万计的农民小商小贩。她向世界宣扬一种理念：每个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利，来，我包容你！ 敢问，中国哪个大学最擅长搞建设？知道的是在建设校园，不知道的以为是震后重建！钱多，拆了建，建了又拆是西x大宗旨。 敢问，中国哪个大学的校门最伟岸？西x大158个阶梯，巍巍而立。先登阶梯，再入校门，步步高升，登高望远。 第3章 初见舒冉 张扬原本是不想让二老送他去西x大，但二老坚持要去，因为他考上大学，不但是帮他们实现了上大学的梦想，更是帮祖坟冒出了一股青烟，给老张家争了一口气。 他无奈地看着二老，两手一摊只能妥协。二老兴奋了一夜，彻夜无眠。第二天起来两人都是两眼通红，嘴巴却是高兴地合不上。 张扬无奈地看着他们：“不就考了个大学吗？至于成这样吗？至于吗？” “你管不着，赶紧收拾你的东西去。”张扬的母亲瞪了他一眼，“这是你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以后自己的事要自己多操心。” “我们可从来没有去过大学，真想去看看。咱们儿子啊，可真行，几代人的梦想终于在我们儿子的身上实现了，这可是祖宗八代修来的福分呐，老头子。”母亲兴高采烈地对着老张唠叨着。 老张的一生，话不多，人很实在，不甚明显的络腮胡子，高鼻梁，爱抽烟，手指被熏得发黄。此时的老张也很兴奋，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给他长脸了。 三人来到火车站，张扬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终于意识到中国人口的严重性。正赶上开学的潮流，人们一窝蜂似得挤进火车站，站在检票处等待着放行。 每次站在火车站前面，他抬头看着火车站上面几个通红的大字，就会想到赵婷。赵婷总是喜欢晚上带着张扬站在这里看着红通通的这几个大字，对他说：“看着这几个通红大字的感觉真好，我特喜欢这种感觉，总有一天我们终会从这个地方离开，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张扬很茫然，好像人生就是这个样子，路还很长，他要开始上路了，赵婷却还在原点苦苦准备。 他们挤上了火车，车道里站满了人，把过道堵的水泄不通。张扬很纳闷，这么多年的“计划生育”怎么就没有执行到位，他对此持怀疑的态度。 幸好他们买到了坐票，让几个买了站票装无知的年轻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才坐下来，大口地喘着气，歇着。 不一会儿车里就充斥着各种气味，汗味、铜臭味、脚臭味、烟味、衣服发霉的味、泡面味、女人给孩子喂奶的奶香味、厕所的屎臭味、尿臊味总之能想到的各种气味都存在，能让人窒息。 张扬看着窗外还有那么多的人拉着皮箱一边跑着，一边看着手里的票。人人都是那么的慌张，火车站的乘务员拿着扩音器大声喊着快点上车，淡定的样子让人发疯。 到了x镇火车站下了车，这里更是热闹非凡。有接新生的，卖工艺品的，卖水果的，卖冷饮的，卖小吃的，卖特产的，卖兵马俑的马路边停靠了一长串出租车，司机一个个站在车的周围，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地向行人示意。 这时候只见一个女孩风姿妖娆地向他们走过来，女孩纤细的身影精致如雕塑，整个世界仿佛都以她为中轴心形成完美的对称。张扬低着头偷偷打量着，女孩的小脚穿着枣红色的平跟小皮鞋，顺着皮鞋往上是白色的紧身休闲裤，完美的曲线优美呈现。脚踝处微微露出一小段白皙的皮肤，万般撩人。 张扬的眼睛变得更加放肆起来，顺着腿部继续往上看，女孩的小蛮腰十分妖娆，白色的短袖紧贴着肚皮，胸前的曲线过渡完美。此时的张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脑海里全是漾着笑的黑色长发，精致的面容。 女孩风尘仆仆地跑到西x大新生接待处，大气直喘，两鬓不停地冒汗。旁边的一个猥琐男很心疼地拿着纸巾，递给她，还有一另类女对着女孩大声责骂：“昨天开会你没听见吗？今天是新生最多的一天，你还迟到了，校服也不穿，学生会这工作你是想干，还是不想干呐，别以为自己认识几个人就了不起了，老娘告诉你，你就是认识天王老子，在老娘这里不吃这一套。” 另类女喝了一口水，冷笑一声跟旁边的人开玩笑地说：“女人混好了是嫂子，混得不好是婊子，长的带样是优势，活的牛b是本事，你得注意点，别高兴得太早。” 女孩眼含泪滴，无比委屈地站着，不再说话。他知道这女的不好惹，是校学生会有名的母夜叉孙二娘，跟她争下去没什么好结果。 张扬的眼睛一直盯着女孩看，走到女孩跟前，然后问：“请问这里是西x大新生接待处吗？” 他希望得到女孩的回复，但另类女一下子接过话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嗲声嗲气地对张扬说：“你好，我们是的呀，请问你是哪个学院的呀！” 张扬心里一阵恶心，分外想吐。 “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眼睛还在瞅着站在旁边的美女，“都有哪些学院啊，我只知道我报了什么专业。” “那麻烦你把你的录取通知书给我看看。”天太热，另类女拿着人流医院发的小扇子扇个不停，脸上的妆化得没多少了，“通知书上是有学院的，你可能没仔细看。” 张扬从包里掏出来通知书顺手递给她那只肥胖的手，眼神不敢乱飘。大部分学校的通知书是红色，显着喜庆，而西x大的却是麦青色，看着健康环保有活力，心情也好，让人不那么燥热。通知书还有一个好处，拿着它可以买半价火车票。 “你是机电学院的，帅哥。”另类女随后笑眯眯地把通知书还给他。脸色瞬间一变，对着女孩就喊，“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快快送他们报名去，真不知道这社会是怎么了，像你这样的也能混学生会？干事情没眼色，光靠色相上位。”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干瘪的胸部，腰杆一挺：“老娘也不输你，真不知道你哪里比我好了。” 女孩走在前面带路，张扬来之前想过，当自己第一次看见大学的校花应该是身体窈窕，体态丰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貌，整体上肯定是端庄美丽，闪亮的花眼，短促秀美，恬静的脸，粉红润嫩，就像盛开的桃花瓣。但事实上，现实中美女脸带风尘，头发凌乱，女孩心里憋着气，不爱说话，静静的像一朵荷花。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上大学的第一天会是这么一个场景。 “学姐，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吗？”张扬很冒失地问了一句，走在后面用眼睛一直盯着女孩的背影，他留神看了看身边的二老，都在忙着东看西看，乐呵不停。 女孩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 “学姐，你叫什么名字？”张扬自己试探着问，“谢谢你帮我，真的特别感激。” “舒冉。”女孩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我没事的，谢谢你关心。哦，对了，你是机电学院的，我有个老乡他也是机电的，到时候可以帮上忙的。” 舒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抿了一下嘴，自顾自地笑了笑，好清淡的一幕。 随后他们跟着舒冉一分钱不用掏上了西x大的校车。一路上听着校导游介绍西x大的历史文化，以及路上所能看到的某些文化建筑的根源。 二老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望着窗外笑一笑。舒冉带着他们走到校门口停了下来，让他们坐在校门口的冷饮摊摆放的凳子上休息。舒冉给他们每人买了一瓶西x大自己研制的酸奶。 “我们在这里先等一会，我刚给我老乡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就到。”舒冉说完，就用她那性感的嘴唇咬着吸管喝酸奶，竟让张扬无语凝噎。 随后只见一男的风尘仆仆地走过来，远看还真是个型男，个子高，块头大，还有些飘逸的长发，张扬顿时自惭形秽，刚才心中所有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型男走近一看，却是满脸的粉刺和青春痘，他心里暗自欣喜，有些得意，舒冉肯定不会看上这标准的痘渣男。 “你们等了好长时间了，我一接电话就赶着出来了。”痘男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直勾勾看着舒冉，让张扬他们有些尴尬，本来很高兴的准备打招呼，只能将张开的嘴型故作随意地打哈欠。 “没事的，今天接到了个学弟，他是机电学院的。”舒冉很随意地说着，并没有直视痘男的眼神，“他和你一个学院，以后多多关照哈。”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痘男拍着胸脯打保证，“你就放心，交给我肯定没问题。” “你现在有空吗？你帮我带他们去报名，我心情很不好。”舒冉突然低下头，看着好悲伤，“你帮我带他们去，我想歇一会，心累。” “你没事，这几天接新生很累，天气热，要注意身体，要不要我陪你。”痘男当他们如空气，根本没在意。 “不用了，你带他们去报名，我一个人就行了，有事我们打电话。”舒冉说完，突然挤出一个笑脸看着痘男，“特别特别谢谢你。” 随后痘男才假惺惺地面对着张扬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和他们一一握手示好。 “那好，你就带着他们去报名，我还有点事情得先走了。”舒冉转过身看着张扬，“你们跟着我朋友去，他会带你很快地熟悉入学的流程。” 张扬看着舒冉摆手露出很不舒展的微笑，但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突然鼻腔难受，估计今天晚上他将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痘男带着他们交了学费，报了名，领了军训服，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痘男说：“我带你们去我哥们那里买一床被褥，他那里很便宜。” 随后便看到体育部的那面墙边上满是吆喝着卖黑心棉床铺的大学生。买完之后，痘男又说去他姐们那里办手机卡，不会坑人，反正他们啥都不懂，就极度相信痘男。 到学院报名处登记注册的时候，张扬只听大家喊着痘男“部长”，他这才知道痘男是学生会的一把手。 等所有事情办妥之后，痘男说：“现在一名崭新的大学生诞生了，你去8号宿舍楼找你的613宿舍，613意思就是6楼的13号房子，找到宿舍之后，找个空位的床铺把你的东西放下来，我这边还挺忙，恕不奉陪了。” 第4章 宿舍 张扬很感谢地告别了痘男，当听到自己的宿舍远在六楼的时候，突然觉得手里面的皮箱仿佛有千斤重，后背上的汗浸湿了他的白衬衫，不过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家的地方，不管是去哪里张扬只在乎他的歇脚处，那里是他最温馨的地方。 把东西放好之后，张扬带着二老在校门外找了一家川菜馆，点了三个炒菜，要了两瓶啤酒，吃完喝完就送他们上火车回去了。 终于安排好了一切，上大学的梦真的实现了。九月天气，张扬怀念家里的合欢，他要是在家里，肯定能看到那灿烂如烟霞般的美景。 按惯例接下来就得介绍即将和张扬在8号宿舍楼613宿舍里共度四年的舍友了。 东三人： 陈子昂：贵州人，张扬上铺，个子不高，带着金丝边眼镜，略显斯文但拥有一副病怏怏像要晕倒的身子，事实证明如此，陈子昂每周都要去药店捡药（买药）。 齐伟：甘肃人，和陈子昂上铺床对床，外号伟哥，梦想当美国a片男一号，也是613的舍长，直到毕业张扬也不知道为什么伟哥是舍长，后来听说是西x大开学前随意安排的。 张扬：陕西人，门口下铺，身体消瘦，戴隐形，头发齐耳略长，带十字架耳坠，喜欢文艺。 西三人： 刘鹏：四川人，戴眼镜，和张扬对床，外号大毛，此外号的由来颇有蹊跷，舍友们曾多次在大毛的床上发现了弯弯曲曲的毛发，而且数量颇多，所以就起外号叫大毛。 郭旭：河北唐山人，大毛上铺，外号郭子，人长的憨厚老实，戴银边眼镜，他爱蹭用别人的东西，而且能用到爽，你要是不说他就当你没拒绝，完全无底线，他自己爱打小算盘，算钱算的比谁都精。一张笑眯眯的脸让张扬一下子联想到了赵婷她爸赵老师，郭子的口头禅“你丫就是卑鄙下流无耻淫贱放荡龌龊肮脏恶心”。 李远航：陕西人，外号小毛，经常和一米八的大毛呆在一起，久而久之由于身高不足的天生缺陷，只能称之为小毛，典型的闷骚型男人，戴黑框眼镜，学习好，有想法，是613的学霸。 进了宿舍发现床铺桌椅已经分好了，上面都贴有名字，张扬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当选为守门员，直到后来才知道是学校提前按分数排好名次，编学号，分班分宿舍，都是给大家分配好的。 大家刚来彼此都不太熟悉，所以都极度谦让，到后来打成一片的时候个个都是禽兽流氓都喊着刚开始装的真难受。 张扬实在觉得无聊，跑到厕所抽了根烟，继续保持着高中的习惯，在厕所抽烟，其实在宿舍抽烟已经没人管了。 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其他人如同神兵天将一般到齐了。 “我四川的噻，我叫刘鹏。”大毛一口的川普，很有特色。 “我叫张扬，本省的，以后四年请大家多多关照。” “你们好，我是河北唐山的，名字叫郭旭，平时喜欢和别人开玩笑，大家都很喜欢我的。”郭子说完就嘿嘿一笑露出两边不对称的酒窝，一口白牙吃嘛嘛香啊。 “我是齐伟，甘肃的，请各位多多关照啊。”齐伟的一张脸骗了很多人，看着过于成熟其实是长的太着急了，他是宿舍里年龄最小的90后。 “我是陈之昂，贵州人，以后有机会到我们贵州玩啊。”陈之昂很勉强地笑了下，特别害羞。 “diesandntlen，大家好，我是李远航，和张扬一样，本省的，很高兴和大家住在一起。”李远航不愧是学霸，他的出场方式就决定了将来必定和其他人不一样。 张扬换了一身衣服，说：“兄弟们，走着，出去逛街去，买点生活用品啊，老呆在宿舍多没意思的。” “你去西超啊，里面啥都有。”首先响应地是郭子，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夸张，“赶紧去，刚开学人多得要命。” “去外面呗，外面的东西齐全，学校里面的太贵了，质量也不太好，咱们刚来学校，出去熟悉熟悉一下环境。”张扬收拾着包里的东西，“走，兄弟们。” “你还想买啥，学校里没有吗？你是想买点其他比较特别的吗?”伟哥趴在床边说。 张扬回头看着趴在床边上的伟哥，他脸上特有的甘肃高原红，像一束怒放的红高粱。 “走，我去，顺便办一张农行卡，在西x大用着方便，用老家的卡还要收手续费，划不来。”小毛刷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此话一出大家一呼百应，都纷纷起床。 张扬对着镜子吹了吹刘海，点了一根祖传下来的美猴王，戴上手表，刻意地打扮着自己。 “行了，张扬，够帅的了，再照镜子都裂了。”郭子傻笑着，开始穿衣服。 “呵呵，有吗？哪里裂了？” 走在校园里，压根就不知道路，校园大了什么树都有，什么鸟也有。喷泉广场边上的石椅子上堆满了鸟屎，什么颜色的都有，打树下走过，闪过一切有可能被鸟屎地袭击，看着一对对情侣手牵手肩并肩走在校园里你依我侬，兄弟们看得都是两眼发直，走路直打飘。 走了好久，终于走到了校门口，出了校门右手边有农行，邮政，工商银行，移动大厅，左手边有理发店，照相馆，中行，还有家福超市。 “走，兄弟们，既然出来了就到山下的国贸超市看看，那里的东西好一些，也齐全一些。”郭子一手拿着烤香肠，一边喊着。 “山下，是什么意思？”小毛皱着眉头，“这里有山吗？” “你现在是站在山上。”郭子走到五层大台阶前面，指着下面说，“从这下去，就是到山下了。” 郭子说的五层阶梯叫五台山，一共158个台阶，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x市的街道不是平的而是斜坡，x大坐落在城镇里面，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没有太多的人和车，公交车只有四路，对他们有用的只有1路公交车。 买完东西之后都回宿舍了，在山下a了餐，回来都累得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玩，大毛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操一口川普说：“早上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见别人说，一会要开会。 “啥时候？”小毛声音很低，故作深沉，“没听人说啊。” “好像说是晚上6点开始。” “对，就是的，我也听说了，就是6点，地点在8120教室，可不能迟到啊，咱们都是新生，刚开学就迟到给大家影响很不好的。”郭子带有北京味的普通话听着跟唱歌似的，郭旭看看手腕上黑色的电子表继续说，“没事，现在还不到五点，休息一会。” “也不知道咱班多少女生啊！”张扬随口一问，顺便掏出美猴王给大伙散。 伟哥接过一根，李远航推搡了半天也是接过一根，嘴里喊叫着：“兄弟，这可是哥们的第一次啊，我的第一次啊。” 大毛、郭子、陈之昂对烟草深恶痛绝，坚决抵制。 “听说好像有十个，咱们班男女比例2：1，还算可以。”齐伟抽了一口烟，以浪费烟草的姿势从嘴里吹出来，“在机电学院里算是稀罕。” “不会，才十个啊，我得抓紧点，都是我的菜啊，你们都别动筷啊。”郭旭挥着手动作夸张地阻止着大家，特别搞笑。 “谁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你就这么着急了，真是见妞就乐啊。”齐伟笑得猥琐，手里拿着2g网的手机刷新闻。 聊了没一会，郭旭看了表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 第5章 狼多肉少 他们去的很早，坐在教室里面聊天打闹，接着断断续续地来了些许女生和其他宿舍的男生。 第一个带头进来的女生，迈着自信的模特步步伐从讲台上走过，从外形上看身壮如牛，尤其是肿胀的大饼脸和鼻孔外漏的朝天鼻，让大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生尽管体积庞大，但是走起路来不紧不慢，时不时侧过脸看着大家露出寒碜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们都要表现得婷婷玉立呢？水桶般的身材就是站直了腰板也展示不了你自认为很完美的曲线。 张扬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能造出这些个人出来，她们的腿像柱子一样，居然还有勇气穿着紧身牛仔裤，走路的时候胳膊上的赘肉一晃一晃，居然还穿着漏肩的短袖，最受不了她们嗲声嗲气地说话，矫情的样子配在她们的脸上让这些大老爷们都不忍心哭出来。 郭旭嘴上说一套实际上做一套，看他和那些女生们说得热热闹闹，时不时笑得人仰马翻。 可能对郭旭来说只要是女的就无关紧要了，张扬他们因为这个原因暂且饶了他，但实际上这只是郭旭的一个手段，笑到最后的还是郭子。 班主任站在上面喊：“大家都安静了，安静了，接下来我们开班会。” 张扬在心里想着都没接上去，怎么就要说接下来的这个问题，他绞尽脑汁，想得实在是头疼，根本没听清班主任站在上面说了些什么。 “今天班会的主要任务是选班委，介于大家互相都不认识，那我们就毛遂自荐。”班主任是个正在读博的研究生，叫董剑锋，一个长相酷似金城武的男老师，穿着黑色的短袖，身材尽显，个子不太高，是山东人。 董剑锋鼓励大家踊跃参加，时间在浩浩荡荡的流逝，就是没有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我提前告诉你们，当班委可是有好处的，不但在期末排名的时候可以加分，还可以优先入选党员呢。”董剑锋看看大家说，“我可是过来人，这种事情一定要踊跃参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大家又是沉默了好长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高中生那种青涩的表情。 忽然有一个满脸长痘的男生站起来，走到台上，先介绍了自己是山东人，说话特别快，董剑锋说：“老乡啊，你说话慢一点，大家都没听清楚你说得是什么话，把话先说明白。山东的考生吃饭快，走路快，说话也快，是因为学习节奏快，高考压力大，但也成就了很多高材生。“ “我叫成双龙，家在山东，我们那里说话都很快，我会努力改正的。在高中的时候，我就是我们班班长，所以我想当咱们班的班长，为大家服务，希望大家支持我，我会为大家效劳，尽职尽责，任劳任怨，绝无怨言。”成双龙又重复说了一遍成双龙刚才说过的话，大家才算是听懂了。 由于成双龙说话速度快，以至于大家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他叫成龙，去掉了中间一个字，多霸气侧漏的一个名字。 董剑锋说还有谁想当班长，请站起来，简单说几句。没有一个人响应，就这样2班的第一任班长诞生了，一人自荐，全票通过。 接着选其他的职位，都是零星的几个人自告奋勇站出来，大家统一用默认的方式选出来，而且男生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了全部职位，因为班里男生多女生少，即使女生全部给一个人投票，包括她自己给自己投票也只有十张，所以班里这种以投票选举的方式对女生来说是最不公平的。 不过再选学委的时候大家还是挺激烈的，笑到最后的是郭旭，他得到女生那边的全票，以绝对性的优势赢得学委一职，大家终于知道郭旭宁可牺牲色相的原因了，真是老谋深算。 第二天张扬起床之后无所事事，站在阳台上拿出美猴王香烟，看着远方的秦岭山脉，连绵起伏，气势磅礴，突然听到天空中轰隆隆的声音传过来，扭头一看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 迄今为止除了站在飞机场看到过飞机之外，这是张扬离飞机最近的一次。西x大学校上空有好几个飞机航道，飞机场在学校的东北方向。 中午第一次去食堂吃饭，人多得要命，排个队还要等好半天，因为心情舒畅，总觉得饭菜特别香，而且还便宜。 郭旭吃完饭回到宿舍说:“苦日子要来了，辅导员说了，明天开始军训，希望大家做好准备。” “你怎么知道的？”大毛一脸不信，“你别胡说，我听说咱们好像没有军训。” “听班长说的呗。”郭旭说话的时候经常把最后一个字咬的特别重，音调往上一转，就好像歌曲唱到高潮一下子给夹断了的感觉。 “哎，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这么热的天，还不知道要军训几天啊！”张扬有气无力的说。 “听人说好像是两周，如果下雨的话可能会往后推。”伟哥睁着没有睡醒的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圈，“因为高考欠下的觉还没有补回来呢，我还想好好睡觉呢。” “军训。”李远航听了半天冒出来这一句，好似哲人一般思索，“军训多好的，去除陋习，重新做人嘛。” 伟哥忧心忡忡的打开自己的包包，掏出自家带过来的一瓶白酒，金红川（52度）。 “我去，要人命啊，度数这么高。”大毛尖叫着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五六根黑乎乎的腊肠，他们家乡的特产，味鲜肉美。 “大家看看这可是我们家的镇家之宝，猜猜？是什么？”大毛拿在手里在宿舍炫耀，“快点快点，好吃的很呢。” “我去，你手里拿得这长长的是什么东西，太恶心了。”陈之昂语出惊人，大家一顿狂笑。 “驴儿巴子打起，你个瓜娃，日你仙人板板哦，别说得这么恶心，好不好，腊肠，你晓得不？”大毛拿出小刀准备在书桌上切成薄片给大家吃，“在我们老家要好几十块钱一根吆，你晓得不？” 陈之昂悻悻的从床上溜下来，假装着对这腊肠惊叹不已。 “我去，你们来的时候都带了宝贝啊，你看我来的匆忙，也没给兄弟们带点东西，等明年来了一定给大家带好吃的。”郭旭信誓旦旦地承诺，手里已经拿着一片腊肠送进了嘴里，唧唧地嚼着，“真好吃啊，从来没吃过这东西，真香。” 于是大伙围坐在一起，一手拿着倒着金红川的一次性杯子，一手拿着腊肠片吃着，嘴里抽着美猴王，还聊起了班里的十朵奇葩（说奇葩其实指的就是班里人数不多的十个女生）。 “咱们班一共四（四和十分不清，这里说的是十）个幺妹，已经相当不错吆。机制和机电的一个班才一两个幺妹唉，那才是狼多肉少啊。”大毛一口的川普。 “而且质量都不求行，一个个长得太科幻了，没法让人用眼睛看。”郭旭随着又补充了几句。 “哈哈哈，长的是有点随意，而且还挺幽默。”陈之昂不太爱说话，说完之后笑了笑，顺便扶一扶自己的眼镜。 “这年头女生都很抢手，你还别看咱们班的这几个女生，不到一个月……哈哈，你们懂得。”大毛嘿嘿笑着，一脸的邪恶，“你们要是不抓紧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草，谁还能能看上那些玩意，谁要是看上了，我还真服了，估计也是瞎了眼了，就她们倒贴给我，我还得考虑考虑，更别说要不要了，谁要是和她们好了，那得受多大的委屈啊。”郭旭皱着眉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她们之前就和他好过，现在终于把她们给甩了一样。 陈之昂说话了：“话不要这么说，最起码人家都还是女孩子，肯定有人要的。” 大家笑了笑，班里的男生都一致对班里的女生失望，没想到四年居然要和她们一起度过，为了这个他们熬了十几个年头到头来却让人失望至极。 “对了，你们知道吗？有个大二的学姐长得老漂亮了。哎吆妈呀，我那天去吃饭的时候见到了，人长的真他娘的俊啊，太得劲了。”郭子喝了些酒，有些上头，心里很激动。 “谁呀，谁呀？”大伙都很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乌云遮天……” “别墨迹了，快点说撒。”小毛等不及了。 “名字叫舒冉，校纪检部的，人长得漂亮，但是据说好像是性冷淡，对人可凶，可是别人对她出奇的好，尤其是男生。” “我去，纪检部的人都是那样，没啥奇怪的，啥时候俺去会会他。”大毛很自信的说。 “长的能有多漂亮，我开学的时候就是她接的我，我看一般般。”张扬抽着美猴王，吐云吐雾的看着大家，“没屁股没胸，光看脸蛋肯定不行。” 大家都对张扬一副鄙视的表情，他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真想biu一下从他们眼前消失。 第6章 我叫沈浪 天气依然很热，秋蝉儿从来不知道休息，站在六楼放眼望去整个校园都像被蒸煮在锅炉里面冒着热气。夏天迟迟不把自己的尾巴拖回去，仍旧眷恋这个世界。回头想想军训马上就要开始，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期待下雨。 班里总共有三个男生宿舍，大家时不时坐在一起聊天胡侃，拉拢感情，彼此都不了解对方的背景，所以一开始都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往日牛逼的日子不复再有，时光如箭，转眼一划而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大家都在试穿新发的军训迷彩服，穿好迷彩服开始串宿舍，就好像音符从笛子的孔中出来又进去一样。 班里有个小胖子，个子不高，东北人，大家叫他陈小胖，他穿着军训服来串宿舍，打眼一看像抗日剧里的胖翻译官，那脸型和那身衣服贼配。他大腹便便地走出门，直奔另一个宿舍晃荡。 李远航在床上看书，看得入神。郭旭坐在床上抠着自己的脚，顺手在自己的脸上挠一挠，这是想把脚气弄到脸上熏蚊子。 突然间听到门外叽叽喳喳，成双龙打开宿舍门，语速飞快地说：“快，伟哥被打了。” 大伙立即跳下床，蹬上鞋，冲出门外。 张扬从人群中挤进去，看见伟哥和另外一个同学扭打在一起。他走到跟前，二话没说使出一脚要踹上去，只见另外一个人一把抱住他，将他推到了一边。 班里的兄弟们都冲上来，站在张扬这一边，看着对面的一群人，喋喋不休地骂着。 刚才抱住张扬的那哥们站出来说话：“兄弟们，大家都是新生，没必要结仇，大家给我个面子，给我们3班一个面子，就此罢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张扬一听就知道这哥们是道上混的，成熟老道，会说场面话。 “兄弟，不是我们不给面子，自个兄弟受欺负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兄弟，我这么说，让你班的给我兄弟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张扬提出和解的办法，但是对面的人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张扬悄悄给班长成双龙说：“毕竟伟哥挨对方一拳头，肯定气不消，不到一会聚了这么多人，大家都是新生，万一有人多嘴告到学院，把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所以我想着让对方给伟哥道个歉就罢了，你觉得呢？” “我也就是这么想的，握手言和算了。”成双龙在任何时候语速都很快，“还是你给他们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对方闹腾了半天，那哥们站出来径直走向伟哥，要和他握手言和，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伟哥斜着嘴，一脸不屑，想了半天还是跟对方碰了一下肩膀就散了。 回到宿舍里，气氛极为尴尬，大家都为伟哥打抱不平，但是大家理解伟哥此时的心里感受，所以都没人开口说话，个个都是拿出自己的手机，上2g网浏览网页，登着qq，唧唧唧唧地聊天。 张扬感觉心里挺闷的，想出去走走，一出门就撞上了刚才站出来说话的哥们。 “嘿，哥们。” “嗯，怎的。” “留个姓名，兄弟。” “张扬，哥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兄弟，我叫沈浪，刚才看你那架势，道上的呢？” “不是，我湖里的。”张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这句幽默地回答顿时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哥俩都没想到初次见面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场景，以至于到后来，每次想到都会情不自禁地一笑。 沈浪：皮肤稍黑，头脑精明，仗义疏财，有点小色，对各种女性特别有研究，家里情况挺好，穿衣服、戴首饰等专挑名牌，出手阔绰，嘴边常挂着顺口溜：天天红塔山，混的真一般，老是抽白沙，混的实在差，来根黄鹤楼，真的就是牛，玉溪软中华，哥们随便拿。他还有一句口头禅：对象可以不处、破鞋必须无数。 张扬回想他小时候，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就开始学会了吸烟（被高年级同学逼在厕所里，不抽烟不让出来，抽的是平猴大家叫蓝天白云猴招手）、喝酒（偷爷爷的磨砂太白）、开拖拉机（也就是赢三张，一毛压锅底最高不超过5毛）、偷水果（被人发现追着丢了鞋往河里跑）、谈恋爱（别人在墙上树上电线杆上写着“我爱xxx”“我和xxx谈恋爱”）、打架（为了在女孩子面前彰显男孩雄风，结果被人骑在身上翻不过身气的两耳通红）等等一系列不良问题。 沈浪上高中的时候和当地县委的儿子火拼，往县委儿子头上闷了一砖头，鲜血biu一下飙出来，像一朵妖艳的玫瑰一样盛开。 沈浪他们因为斗殴事件被派出所带走，事件平息后被学校开除，无奈之下转校读书，天道酬勤，他用无数个点灯熬夜最终换来了西x大的通知书。 “有烟吗？兄弟。”沈浪笑着问张扬，觉得这兄弟挺有意思，“刚看你很讲义气啊。” “烟必须有，来几根。”张扬笑着，从兜里掏出美猴王，“烟不好，家传的，和我家老爷子一个口味。” “就一根，我这里没货了，一会蹲坑，厕所味儿难闻。”沈浪笑着接过烟，“再贵的烟都是用一块钱的打火机点着的，谁知道抽烟抽得是什么，有个味就行了，没那么多计较。” 张扬笑了几声，跟着沈浪一起去厕所，沈浪在里面蹲坑，张扬在外面陪着抽烟聊天。 “兄弟你等我方便完，咱们一块出去吃个饭，我请客。”沈浪在小房子里蹲着，哼哧哼哧，“快完了，蹲的人腿要麻了。” 张扬在外面站着，抽着烟等他。 不一会只听见水管冲坑的声音，沈浪突然从里面跳出来，嘴里骂着：“我去，这什么玩意，水压这么大，把屎都冲到外面来了，溅了人一腿。” 张扬看着沈浪在水池子里用水龙头的水洗着裤腿，站在一旁狂笑。 第7章 不醉不归 夜空没多少星星，没有一丝风，张扬和沈浪从宿舍楼后面往东门去，一路上谈笑风生相当欢乐。 “老板，来四瓶9度，来一盘花生米。兄弟，你再看看还点些什么下酒菜？”沈浪从兜里掏出刚买的磨砂猴，“赶紧点，想吃啥就点啥。” “再来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张扬拿着菜单看了半天，“主要是喝酒，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今天我请客，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沈浪说着把菜单拿过来，“我来看，再加些菜。” “下午吃过饭了，点多了吃不了。”张扬点着烟，“你看着点，我不挑食。” “你酒量怎么样。”沈浪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扬，“初次见面，得好好喝一次。” “还可以。”张扬有意将尾音拉得很长，害怕被灌醉。 沈浪又跟老板要了两瓶酒：“先喝着不够再要，俗话说得好，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随便喝” 我一看沈浪这架势真是来势汹汹啊，心里直发虚，于是硬着头皮开始吹各种牛逼。 晚上他们聊得很开心，从小学一直侃到初中再到高中，各种好的坏的都说了。沈浪说的最多的就是高中的那一帮朋友，一起打过架喝过酒的朋友，只有他一个人考上了大学，更可恨的是考的是重本，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来喝，继续喝，不醉不归。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沈浪端起酒杯吆喝着，“来，兄弟，端起你的小酒杯，连喝八杯是至交” 两人于是站起来连干八杯，正所谓八拜之交，喝完之后继续抽起烟，眯斜着眼睛望着对方笑。 各种话题都聊过了，整点文艺的，张扬问沈浪：“你平时看些什么书，最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看过路遥写的的《平凡的世界》，其他的书没怎么看。来的时候我把书都带过来了，这几天没事的时候随便翻几页。”沈浪调整了坐姿，“高考那段时间实在是抽不出看书的空闲，可惜了，多好的一本书。” “我也看过的，还想多看几遍，真是一本好书。”张扬顿了顿，看着桌面杯盘狼藉，“书中说平凡才是人生唯一的真相，生活本身是平凡的，不断地重复着，行进着，在那片沟壑丛生的黄土高原里，每个人都在命运面前显得渺小。” “哈哈，厉害厉害。”沈浪对着张扬竖起大拇指，“兄弟是有才之人，佩服佩服，其实人活着简简单单就行了，要那么复杂干什么。在这些平凡的世界里，没有一天是平静的。” “就是，人都是一样的，平凡的人把平凡的事做好了，就是不平凡的人了。”张扬突然想起高中的物理老师老王给他们说过的一句话，“生活就是生下来活着就足够。” “精辟。兄弟总结得有理啊。”沈浪又是端起酒杯，就为这一句话，他们两人又是一顿猛喝。 张扬看两盒烟抽完了就出去找附近的小卖部买包烟，出了门发现下雨了，买了一包磨砂猴回来，沈浪闷着头刨着米饭。 “咱们走，外面下雨了还挺大。”张扬说着起来要去结账，“今晚喝的太多了，刚出去都吐了。” 沈浪一把把张扬摁在椅子上：“谁跟我抢，我跟谁急，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我来结账。” “那好，回头我请你，有的是机会。”张扬点上一根烟走到门外，听雨声淅淅沥沥，看漆黑的夜空深邃悠远。 沈浪回头冲着张扬笑了笑，付了帐之后，他们冒着雨往回走。昏黄的路灯被雨滴敲打，光线很暗，雾气很浓，路上没多少人影。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睡了，张扬没开灯，听着郭子和小毛打呼噜，此起彼伏，他把湿透的衣服脱了扔到脸盆里，上床立即倒下睡了，胃里很难受。 没过几天只见沈浪抱着被褥来到他们宿舍，张扬一脸惊讶：“沈浪你简直是一朵奇葩存在着啊。” “沈浪，咋回事？住我们宿舍干啥。”张扬疑惑不解，“啥情况，你被扫地出门了，？不可能的啊。” “此事说来话长赶紧帮我收拾，弄完了我给你说。”沈浪懒得理他，上了张扬的床，倒头就睡。 过了两天沈浪走了，后来才知道，沈浪有一天喝酒喝多了，回到宿舍吐了一地，满宿舍都是污秽物的味道，特别难闻，他们宿舍的人都各自找地方住下，等气味散尽，再回宿舍。 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觉得很短，时间都去哪了，一晃眼军训还是来了，谁也逃不过，谁也躲不过，老天爷这些天很给力的开始暴晒，逼得大家恨不得都想把衣服给脱了日光浴算了。 张扬他们班被分到五连，教练被称为小王教官，人长的又黑又帅，一脸的刚毅和坚定，那双眼睛幻化出迷彩服般的色彩。幸亏没有分到女兵连，要不得祸害多少女生，惹得那些女生晚上睡不着觉，第二天还得继续煎熬。 军训开始的第一天就是站军姿，教官嚣张的大声喊着：“抬头挺胸收腹提臀。”有些女兵恨不得上去把教官给……瞧他们的德行，站着说话不腰疼。 军姿一站就是半个小时，身体上的任何部位都不能动，除了眼睛偷着转几个圈，身体直直的像个木棍（张扬邪恶的想到了大毛从老家带来的腊肠，斜眼看郭子和伟哥，他两居然也在抿着嘴发笑）。 汗水顺着脸颊嚯嚯的往下流，后背不到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张扬的眼角比较长，汗水顺着眼线流到眼眶，蜇的他难受，真想把手伸出来揉一揉眼睛，可是教练就是不去上个厕所或者和别人聊个天，给他们偷懒的机会，一直在周围转来转去，张扬压根就不敢斜着看一眼。 “你的头发太长了，下次来的时候把头发剪了。”小王教官此刻站在张扬的面前用极度冷酷的语气说。 张扬没出声，也不敢看着教官，心理面满是不屑，可是眼睛柔情的满是谢谢教官的提醒。 “说话，问你话呢。”教官站在张扬旁边大声喊着。 第8章 军训开始 张扬愣是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一下头，依然保持着姿势不动。他不敢回答，因为刚才有一个同学就是个教训。教官问他话，他赶紧妙语连珠的说着，嘴里跟连珠炮似的，他自己还觉得好像是得到了特殊待遇，完全松懈了只顾着和教官说话。 “谁让你说话了，谁批准你了，刚才开大会的时候你没听见吗？”教官剑眉竖眼，一脸正气，“在军队就得服从命令，服从、必须服从、绝对服从，军队是要讲原则的，犯了错误就得承担错误，就得受惩罚。” 后来的结果是教官让他出列站在旁边比别人多站10分钟，这10分钟可以说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教官看着张扬嘴不敢动，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一幅抬头挺胸收腹提臀的标准样。教管就对着张扬轻蔑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张扬用余光看着教官的身影，看他走远了，整个人立马塌下来了，但是也不能太松懈。 站了一整天的军姿，接下来开始走正步，喊口号，每天不停的重复。所有人的心理防线即将奔溃，他们每天都是盼望着盼望着12点的到来，只要操场上的大喇叭喊一声解散，大家跟泄了洪的潮水一样，奔向餐厅。 西区只有三个餐厅，座位有限，要是去的晚了就是买了饭也只能蹲在墙角吃。张扬和舍友们冲进去，把帽子放在餐桌上就算占了个座位，但是有时候打完饭回来之后发现帽子不见了，而座位上已经有了别的同学一本正经的坐着，头都不抬一下，只顾着自己吃饭。 后来他们就决定两人一组，一个人去买饭，另一个人占座，把外套一脱放在桌子上，帽子放在椅子上，这样的话就不会担忧鸠占鹊巢了，但是还会有很多的同学端着碗或者端着盘子跑过来问：“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他们总会露出一幅心灾乐祸的嘴脸，冲着来人说：“对不起，已经有人了。” 然后看着他们灰溜溜的继续在餐厅里面苦苦的寻找空座，狂笑不止。 下午军训的时候，太阳更是毒辣，军训开始第一项功课继续站军姿，小王教官跑过来问张扬：“你怎么还没有剪头发？” “报告教管，我准备下午去剪。”张扬一脸的惊恐，“下午去剪头发，请教管放心。” 教官笑了笑：“别紧张，放松。” 氛围好像很轻松，但是张扬非常的难受，他不敢笑，为了不连累五连的其他人，他只能忍着。 西x大的树很多，但是在偌大的操场上找不到一片绿荫，阳光惨淡淡的扑下来，暴晒着他们的皮肤，不久黑了一点，不久又黑了一点，在不久牙齿白的很白了。 军训的生活异常无聊，每次瞄着眼偷看女兵连，也都是齐帅帅的黑脸，难以分清美丑。偶尔大家走在路上会指指点点，在这单调枯燥又乏味的日子里，这样的话题也就成了大家晚上开卧谈会的主调。 这段时间除了军训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的活动，比如说连队文艺晚会，这种晚会出了一个名人，是机制专业的一位同学，名叫秦贵，他是贵州人，弹得一手好吉他。 因为他会弹吉他，每当军训中途休息的时候，就会给大家边弹边唱，深受教官和辅导员的喜欢。尤其是连队文艺晚会的时候，一手自弹自唱的《灰姑娘》人人传颂，每当有休息的时候，秦贵都会被大家举荐着表演节目。 有才的人只是个别，无特殊才能的人的占绝大多数。军训的这段日子里无才之人没有其他追求，再苦再累的日子也要煎熬，用伟哥的话说：”爷们儿，受点苦无所谓，只不过是心里憋屈！” 为了找点乐趣来度过每个无聊的夜晚，宿舍的人每天晚上都会轮着讲一段鬼故事或者是段子笑话，来结束一天劳累的生活。 有一天小毛讲的一个短笑话特别的经典，他说：“一个公司的老总聚会玩游戏的时候，规定谁输了讲一段即短又富有内涵的笑话，有个女同事输了就说，你是锄禾，我是当午。” 小毛一讲完，大家就开始狂笑。伟哥被大家称之为变态，因为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看鬼故事，看完鬼故事之后才睡得踏实，作为凡人是无法想象伟哥的内心世界，只能唏嘘敬仰。 突然间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喜欢上了夏天的雨，很大很大的雨，哗啦啦冲洗着整个世界。军训时，每当天变阴的瞬间，大家到休息时间都会不约而同的把手里的帽子扔到天空中，祈求着呐喊着:“老天爷，下雨！” 一个人求雨不足为奇，但是一个班一个连都求雨的话，就是奇观。 后来学校在大喇叭上喊：“大家安静，如有再求雨违反军规，扰乱纪律，蛊惑人心者严惩不贷，严肃处理，忘各班各连严加看管，不要触碰高压线，否则后果自负。” 所有的教管立即喝令斥责，作为惩罚停止了剩余的休息时间，加紧操练，空气凝滞，汗流满面，一个闷字在心头，全身燥热不堪。 眼看着国庆节即将到来，因为军训，西x大没有给这一届新生放假的消息，大家本想着七天假可以回家，所有的愿望都破灭了。 文超和杨阳一起给张扬打电话约着一起放假回家，他们三个在高中关系特别好。文超是学霸考到太原理工大学上学，杨阳学习也不错，一米八的大个，考到了武汉华中科技大学上学，每年有樱花可赏的大学。 文超和杨阳是老王的得意门生，一生为之骄傲，值得挂名的爱徒，可张扬就不一样，这没想到高考的时候居然能让老王刮目相看，也能跟文杨他们视为一类。 张扬特别羡慕他们能够放假回家，本想着要和他们一起回去把欢笑高挂，把泪水抛洒，以此来回忆和挂念高中的那段时光。张扬手里夹着磨砂猴趴在宿舍阳台上看着远方，夜晚出奇的热，实在是无法入睡安眠。 沈浪偶尔过来给张扬一根红塔山，说几句话就回去了，张扬后来发现沈浪又拿走了他的打火机。 第9章 郭旭恋爱 国庆节的时候，张扬收到老爸和老妈还有弟弟的短信，都是祝他生日快乐，张扬突然反应过来：“哦，我过生日了，我又长了一岁。” 张扬抬头看毒辣的太阳，脸又黑了，宿舍楼阳台上悬挂的衣服看着像人们蜕去的壳一样，毫无灵魂，死气沉沉。 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张扬还是要继续顶着烈日炎炎，站军姿踢正步。小王教官的笑依旧是那样的迷人，时不时会让他们多站几个小时的军姿。 郭子经常爱搞地下活动，而且搞的还很隐蔽。在军训这些天，他居然和班里的李梅好上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好上的，他们看着不像是一见钟情版，也不像厮守终生型，总之就是好上了，据说快到了发生关系的地步。 李梅长相很普通，本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穿着打扮基本还是高中学生的水准，但身材还算不错，有腰有屁股。 自此每天军训结束后，郭子至我们而不顾，屁颠屁颠地陪着女朋友去餐厅吃饭，然后在足球场散步转圈还打啵。 大家伙都说他是乘火打劫，郭子说他是在李梅需要他的时候准时出现了。 军训这段时间有很多大老爷们快坚持不住了，整天叫疼喊痛的，更别说柔弱无骨的女生。所以这段时间也正是谈恋爱的高峰期，据不完全统计，在这段时间男女表白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几左右。 郭子说：“有一次我们俩实在是觉得在足球场散步没什么意思了，想去宿舍楼后面的实验田走走，正好实验田里是大片的玉米地，一个个亭亭玉立。” “你个碎怂，你想去弄撒，今年你17，明年我18，背个包包回娘家，走到半路上，看到当兵娃，兵哥哥开始说醉话，他要跟我好，我坚决不同意，一把把我拉到玉米地。”李远航用本地话说打油诗，色迷迷的看着郭子。 “我去，你丫想象力可真得劲，人才啊。”郭子连连称赞，竖起大拇指，“继续说啊，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了？” “接下来怎么说，继续说噻。”大毛一米八的大个，趴在床上玩手机，像一条毛毛虫，时不时拱起屁股动一动。 “哈哈，我不唱了，再唱可是要收钱的。”李远航一边说着一边端起吃饭的碗来到大家跟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大毛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又从衣兜里面拿出钱包，把钱包里的一毛钱捏成个小团扔到李远航端的碗里，大声说：“快给老子唱后面的，要不然老子用钱砸死你。” 李远航从碗里捡起赏钱，放到嘴边亲了一口说：“他脱我上衣，我解他皮带，深秋的太阳真可爱。” “这就完了。”郭子一脸着急，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行了，赶紧说你的事，别管人家在玉米地里的事，说说你们在玉米地里干啥了？”伟哥躺在二层床铺上，把头从床边探出来朝下看。 “当时是一个夜黑风高，乌云密布的夜晚，我们走在小路上，听到前面的玉米地里沙沙沙的响，走近了就看见一男一女躺在玉米地里亲嘴，我们两很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但又悄悄躲在一边偷偷看着他们活动。” “我草，你两真是个极品啊。”张扬惊叹道。 “后来呢？”小毛追着问，一脸无邪的笑容。 “后来就完了啊。”郭子很快结束了话题，没有再说下去的意向。 “真完了？”伟哥心有不甘。 “是啊，我们一直看完了。”郭子又开始抠脚，时不时咧着嘴莫名其妙的笑。 张扬突然质问郭子：“你就知道看别人，你啥时候拿下李梅啊。” “我去，我不是已经拿下了吗？”郭子很不屑的回了一声，“easy，哪里不会点哪里。” 大家一阵哄笑，真没想到郭子说的这句话竟然另有深意，也引来大家的好奇之心。 “你这还算拿下？”大毛狡黠一笑，“你知道什么是真正拿下吗？只怕你是有那贼心没拿贼胆。” 伟哥说：“他的意思是你们到什么地步了？装纯遭雷劈，混蛋！” 郭子很害羞的笑笑：“我们都是很纯洁的，你们就是卑鄙下流无耻y贱放荡龌龊肮脏恶心啊，唉，都是些什么人啊。你说说，你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张扬摇摇头跟着笑道：“就是，就是，都是些什么人啊。” 大毛只是笑而不语，用手机玩着游戏。 今天张扬生日，大伙准备在宿舍给他简简单单的过，玩一玩就好了，毕竟军训累了一天，也没有人愿意出去一起吃个饭，喝个酒，玩一玩。 大毛去买了蛋糕，张扬去西超买了些瓜子、啤酒、糖果、小吃…… 郭子把蛋糕盒子打开，插起了蜡烛，陈之昂熄了灯，郭子问张扬：“你多大了？” 张扬突然的被他这么一问，竟然不知道他将要过多少岁的生日。有时候人活着要是活的不知道了岁月，也就无所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眼里的世界从来不会给回忆带来任何伤感。 点好蜡烛之后，大毛带头开始唱生日歌，当张扬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一瞬间什么事也想不起来，但是他突然想起了赵婷，想到了分别时赵婷流下的那颗眼泪。他想起了那时候赵婷给他过生日，他莫名的难受。时至今日张扬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面总有一个影子老是忘不掉。 那个时候，赵婷在学校的操场上用手端着凯司令的蛋糕，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她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又充满柔情，善良而又真诚。张扬抱着她看着天上的月亮，他想着如果时间在这一秒停滞不前那该多好，他知道这么好的女孩绝对不能错过，一旦不珍惜失去了就会后悔莫及。 有人说谈恋爱就像坐公交车，你站在站台上等着，等着，等着……如果你等不住了，走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如果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你看见车上的人很多，你犹豫了，如果你没有抓住就是错过了，看着他从眼前消失，你不能说，得不到的就不是自己的，是你没有珍惜。如果你执着的等着下一辆，或许你会梦想成真，但是时间已经错过。 大家一块喝着酒，吃着东西，张扬嘴里叼着两颗烟点燃，自己抽一支给李远航一支。只有过生日的时候张扬不感到孤独，因为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孤独是大家的。张扬有时候想：人出生的时候周围围满了人，死的时候周围也是围满了人，人这一辈子本就是重复，反反复复。 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伟哥打开门一看是宿管阿姨，坐在下铺的哥们有光着膀子的，有穿着裤头的，赶紧把张扬的被子拉开遮盖着，不好意思的看着宿管阿姨。 “你们谁叫张扬，楼下有人找？” 还没等张扬说话，郭子问宿管阿姨：“男的女的啊？” “是个小美女。”宿管阿姨刚说完，转身拉上门走了。 大家开始起哄，一起跑到阳台上往楼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来找张扬，一个个比张扬自己还要激动。 张扬迅速穿上自以为还行的衣服，收拾了一下发型，给大家说了一句：“珍重！” 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跑到一楼看见站在门口的女孩，吓的张不开嘴：“我去，怎么是你啊。” “你怎么来了？”张扬紧接着问。 第10章 张扬生日 “张扬，我今天来有件事想跟你说。”女孩羞答答的低着头，声音特别娇柔，“有句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早想跟你说……。” “其实我早知道啦，那你就藏在心里。”张扬快速打断女孩嘤嘤的言语，“有些话不要说得太直白……” “对对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嘻嘻。”女孩又是腼腆一笑，跟着伸出胳膊，竖起手掌，示意张扬别再说下去，“原来你喜欢委婉含蓄啊。” “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要不宿管把门锁了。”张扬唏嘘不已，更无耐性待下去，“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去。” 对于这个女孩只能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反义词来描述，她就是后来的大学生活中让大家深恶痛绝的本班女孩，一副矮胖挫的形象，名叫刘媛。 在张扬看来，自从遇见了刘媛，她那矮胖挫的形象将他心中对女神向往的一切美好立刻都消灭在萌芽状态，寸草不生。 “不要嘛，人家还没和你说呢。”刘媛嗲嗲的声音，让张扬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今天过生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还有事呢，一帮哥们都在上面等着呢，今天喝的有点多，再见。”张扬不敢直接刘媛的眼睛，害怕对了眼生了情，“感谢你来找我，最近军训挺累的，你看看你都瘦了，赶紧回去休息。” “不要嘛，等等我嘛。我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所以就专门跑过来给你说一声生日快乐，你要不误会人家了啦。”矮胖挫刘媛笑的很难看，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三围（她已经胖成了一围），特别激动，“我瘦了吗？真的吗？” “嗯，谢谢你了，我头有点晕，你赶紧回去。”张扬的眼神乱飘，漆黑的夜空缀满繁星，风似轻纱漫过，夜虫树叶奏起夏之交响曲。 “别啊，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说呢，我们要不到宿舍楼后面的实验田走走，你在大学的第一个生日，让我陪你过，好不好嘛。” 张扬头也不回的走了，只觉得有些人真是递话从不听，给脸不要脸。他也管不着刘媛会怎么想，怎么说，怎么骂，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伤心难过的是刘媛，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各有情绪，切勿包揽，否则活着更累。 “见谁去了，老实交代。”大毛顶着门不放张扬进门，“报上名来，再放你进来。” “别问了，遇到一傻逼，找错人了，长得真是奇葩。”张扬双手拍着门，微微使力，还是打不开门。 这时碰到沈浪过来喊：“张扬，走着，给你庆生去。” “你怎么知道的。”张扬一脸疑惑，难不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成了西x大的名人了，他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上西x大的头条新闻啊。 “刚去你们宿舍找你，看他们在宿舍又是蛋糕又是酒的，问了才知道是你过生日。”沈浪斜挎着双肩包，两手插兜，浅蓝色紧身牛仔裤显得腿修长，纯白色短袖，空军服薄外套，英姿飒爽。 张扬笑了笑，跟着沈浪上了宿舍楼的天台。天台上寂静异常，十分空旷，晚风吹的他们的头发十分凌乱。夜空是青春的颜色，晚风有青春的味道，寒暖适宜，青春温度。 沈浪轻轻唱着《生日快乐歌》，五音不全的他用沙哑干涩的歌声祝福张扬，又变戏法似得从包里拿出一瓶红酒，半包磨砂猴。 “我草，没有开瓶器，怎么打开。”沈浪只叹息，无从下手，“我怎么就没想到红酒开瓶和啤酒不一样呢。” 张扬大笑，看着沈浪在地上找到细棍子将瓶塞戳进酒瓶里，然后仰头大口的喝个满嘴，然后递给张扬，他也是仰头大喝。 张扬又抽出两根烟放在嘴里点燃，给沈浪一根，自己抽一根，这种感觉很兄弟。 他们就这样坐在楼顶，看着整个城市灯红酒绿，晚风将酒慢慢吹上心头，两人醉眼望着笑着说着，最后倒在楼顶天台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大家暂时忘记了军训的痛苦，都适应了这么多天，也差不多习惯了。 陈之昂每次回来都会抱怨：“我们那个破教练！”以此来表达对这个变态的军训生活忿忿不平。 他还有一句口头禅：骚货！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特别的搞笑，一出口便是班里的名言。 陈之昂身子瘦弱，性格胆怯，他本来就不太爱说话，但是说上一句话就是经典。晚上开卧谈会的时候，他总是静悄悄的听着其他人谈话，偶尔冒出一句参与卧谈。大家都会惊叹道：“我去，你还没睡着啊！” 随后大家一顿狂笑。 伟哥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用手机看一段鬼故事，然后睡觉，要是不看居然睡不着。张扬想不通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晚上看了鬼故事之后竟然还能睡着。但事情证明伟哥是他们宿舍睡眠质量最差的，早上大家醒来开始洗漱收拾的时候，齐伟还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给大家说：“昨天晚上我睡的时候，你们都睡着了。陈之昂一直说梦话，不光大笑着，还在睡梦中背单词。我迷迷糊糊还听他说：我以后要是有了oney，找一个漂亮的dy，生一个可爱的baby，天天都要happy。” “我去，不带这样的，难道这是我开发的新式英语单词记忆法？牛逼啊，伟哥，你的英语四级有救了。”陈之昂笑得直不起腰，“老夫将新式的英语单词记忆法传授与你，祝你英语四级一考就过啊。” “我去，郭子你昨天晚上不停的磨牙，吵得我睡都睡不着。我一看手机都快两点了，真想下床拿你的臭袜子把你的嘴给堵上。”齐伟的眼睛本来就小，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显得更加i，“我晚上睡不着，多半都怪你，又是打呼噜又是磨牙的，怎么能让我睡好啊。” “你们说话关我蛋事，非得把我扯进来，有毛病啊。”郭子很不情愿的加入这场谈话，“我那是吐纳之法，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修炼内功呢。” “你个蠢货，还不起床，你要是迟到了，是要绕着足球场跑五圈，还是五十个俯卧撑。”小毛和大毛从公共洗手间回来，端着脸盆，脸盆里面放着毛巾、牙缸、牙膏和牙刷，冲着齐伟说，“赶紧起床，要不连早餐都吃不上了。” 一直躲在被窝没说话的张扬，突然从被窝里探出头说：“老样子，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帮我带上啊，兄弟。” 第11章 练刺杀操 大家现在不再踢正步，也不再站军姿，改成练刺杀操，是为了军训结束后给看台上的领导表演。张扬和沈浪所在的班级合在一起，一起训练。这几天大家拿着教练发的木棍当枪练习。 教官说再过几天给大家发真枪。练刺杀操是有套路的，有一招叫“突刺”，非常特别，也是刺杀操的精华所在。 每天训练忒（大家都在模仿郭子说话，河北人说非常的时候用忒）艰苦，拿着枪摆个pose，还不准动，坚持一会下来浑身发抖，全身都是麻的。 教官站在队伍前面盯着大家练习，谁要是三心二意肯定要完蛋。只要他下达突刺的命令，大家就要使出“突刺”这一招，嘴里还要大声喊“杀，杀！“ “你们喊杀的声音还要大一些!都t没吃饭是吗？”教官显然对大家的训练动作和喊出的口号很不满意 “杀!杀！杀！”张扬像发泄似的撕心裂肺地吼着，心想：“杀，杀，杀你全家!”一想问题就走神了，导致动作走位了。 “就你，枪刺都歪到哪去了？你，立马出列。”教官指着张扬，叫他过去。 张扬心里一咯噔，心想：这下坏了不要到教官要怎么惩罚他。 他走到教官面前，教官让他倒地做五十个俯卧撑。张扬一边做一边想：教官是不是变态，这么大热的天，还这么惩罚他。 一直顶着烈日训练，张扬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现在又附加特殊的恩惠，让他实在是难以承受。 张扬的头慢慢开始发晕起来，但他心里想着不能在教官面前屈服，他咬着牙硬抗，非要和他斗上一斗，胜他半分也值。 教官又嘲笑似的问：“俯卧撑做完，还能训练吗?” “能!”张扬用洪亮的声音发泄似地回答他，心里想着：老子都快你折磨死了，你竟然还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嗯，那好，再去跑几个几圈让我看看你到底行不行!”很显然教官对张扬的体罚还没有完。 “不就是训练动作不到位嘛!至于这样整我？”张扬终于忍不住了，斜着嘴角，剑眉倒竖，“有完没完了，有这个必要吗？” “有。”教官字正腔圆，声音响如晨鼓暮钟，“我的话就是命令，是你说可以，男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要算数。” “我不行了，跑不动了。”张扬双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喘着大气，“实在不行了，谁爱跑跑去。” 教官笑了，说：“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 这句话激怒了张扬，他一口气跑完了剩下的那几圈，体力有些透支了，突然昏厥在操场。 沈浪立马出列，扶着张扬靠在边上，给张扬往嘴里不停地灌水。张扬才勉强睁开眼睛。 教官之所以这么做，是给其他的人来了一个下马威，杀了张扬这只鸡给那些猴看。早上训练结束后，在回餐厅吃饭的路上，教官还要求所有人踢着正步，喊着口号回去。张扬硬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把饭卡交给沈浪，让沈浪给他打份饭，自己靠着椅子大口喘气，拍着大腿，揉着小腿，在心里骂了教官几千遍几万遍。 吃完饭回到宿舍以后，班里的同学都不是人，实属异类，一个个笑呵呵地问张扬：“爽否？” 张扬侧着身子，面朝墙面躺在床上，谁都不理。他拿出手机想找人诉苦，翻了半天的通讯录，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因为好多人都不关注他的生活。 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莫名其妙地感到孤独，心魂无处安放，内心一阵一阵苍凉。 最后没办法了，他只好拨通赵婷的电话，却听到移动公司那个更年期的女人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我们固执地以为认错后挽回的是最好的日子，彼此会更加珍惜，不会在那么绝情的离开，不会在那么轻易的放手，可事实上张扬现在连认错的机会也没有。 沈浪经常说：“人最无能的地方，是对女人万分不舍。舍不得一段不再有任何价值的感情，舍不得丢掉那一份虚荣，舍不得忘掉那张恬静的笑脸。” “他是想让我从过去的爱情里面走出来吗？我觉得应该是的。”张扬望着天边圆月笑了笑，满天的星星也跟着高兴，从漆黑的天幕上掉下来，变成了发光的流萤。 苦日子即将到头，再过两天军训就结束了，同样还有两天国庆节也就结束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是那么充满期待。 张扬想到这些心里不禁窃喜，他本想着找个借口或者理由，逃离这段苦日子。他想过冲冷水澡让自己感冒，去校医室开一份病历，或者走台阶的时候故意崴脚，或者让父亲给班主任打电话说家中有急事，可想了很多，都没有去实现，又一眨眼，军训快结束了，也没什么必要。 这些天其他学院看着张扬他们所在的机电学院拿着木棍练刺杀操，都讥讽嘲笑，说他们是少林寺的和尚，拿着木棍练打狗棒法。为此大家给教管反映了很多次，真是受尽了别人的冷热嘲讽，也只能忍着，还能怎么样。 一天早晨，教官带着大家去领真枪，甭提大家有多兴奋。张扬兴高采烈的冲着郭子、大毛他们说：“真没想到我们还可以拿到真枪，兄弟们，走，抢银行去。” 大家大笑之余，却迎来了教官怒视的眼神，让张扬的突然心里发毛，他害怕又被教官惩罚，赶紧躲到队伍的后面，确让教管乜斜一笑。 现在每个人手里有了真枪，都想着之前拿着木棍练刺杀操的落魄日子，心里面好受了许多。一个个拿着枪威武的不得了，个个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大步前进，颇有当年拿着步枪抗日的风范。 郭子把他的手机塞给张扬说：“张扬，张扬，快来，快来，来给我照一张，好不容易拿到真枪了，让高中哥们羡慕羡慕。” 紧接着大小毛、陈之昂、伟哥都开始挤着要照相，完了还要拍合照，一个个咧嘴大笑，开心得不得了。 拍照的那个时候大家在一瞬间都觉得上西x大百分百值了。 第12章 军训结束 大家继续练习着刺杀操，刺杀操的步骤分为五步：第一式准备；第二式拼刺；第三式突刺；第四式防刺；第五式对刺。 当大家开始准备用枪的时候，教官第一次吹一声哨，是要做准备动作。大家一起把枪拿起来装刺刀，刀背撞枪托发出“噌”的声音，特别洪亮。张扬特别喜欢听这个声音。还有最后收枪的时候，大家一起把枪托顿在地上的声音堪称最完美的音符。 后天就是军训闭幕式表演，到时候校长和其他的一些领导都会在看台上观看，教官也加紧了训练强度，最明显的是休息的时间被大大缩短。 “各位战友，明天就要开始闭幕式表演了，也该是你们新生们给学校一个交代，也是教官们给军官们一个交代，也是军官们给军队一个交代，也是军队给学校一个交代，也是学校给党和国家一个交代。大家一定要提起精神，做好准备，打好这一次硬仗，也不辜负我们这么多天的练习，你们有信心吗？”教官声音洪亮，以此鼓励大家为最后一次表演继续努力。 “有。”声音层次不齐，还伴有杂乱的笑声。 “大声点，我听不到。”教官厉喝一声，“有信心吗？” “有。”这一次声音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在这个危机的关头，有一天上午大毛居然没有去参加训练，为此教官在集合的时候狠狠地批评了大毛。 教官横眉冷目，大声说：“在军队里面，这种行为是最不能容忍的，是逃兵，是要杀头枪毙的。一个军人在打仗的时候宁可死了，也不能当逃兵，那是对军人的一种侮辱，是对国家神圣的一种挑衅。” “想不到我们国家居然有这么高尚团结的凝聚力。”张扬自言自语，声音微乎其微，“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军魂。” 教官又继续说：“你们每个人都要有理想，你们大学生一定要以建设祖国为目标而为之奋斗，我们军人要以当将军为目标，虽然将军只有一个，但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兵……” 中午吃过饭，大家挤挤攘攘回到宿舍，看见大毛躺在床上，问他：“大毛，你怎么了，早上怎么没有去参加训练。” “没怎么，早上肚子不舒服，上了个厕所回来，看你们都走了，就不想去了，躺床上睡了噻。”大毛懒洋洋的伸了腰，砸了几下嘴，“带饭了吗？一大早没吃饭，饿了。” “我去，谁知道你在吗？那哪会想着给你带饭吃。”小毛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二层床铺，铁制架子床咯吱咯吱叫唤了几声。 “今天早上军训的时候，教官可把你骂惨了。下去训练的时候，你得小心点。”郭子给大毛叮嘱着，“别到时候被整惨了，教官说啥就是啥，千万别顶嘴否则后果更严重。” 大毛一脸无所谓，拿出手机一边玩着一边说：“真不怕，他能把老子怎么着，驴耳巴子打起。” “幺妹，交个朋友噻。”小毛最近跟着大毛学了一句四川话，时不时说出来逗大家开心。 下午一起去训练的时候，教官专门盯着早上大毛空的那个位置。当他发现大毛来了，狡黠一笑，厉声喊道：“刘鹏，出列。” 大毛慢腾腾的走出来，教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气愤至极，再次增大声音分贝：“跑步前进。” 大毛这才加快了速度，远远看着貌似还是走着。 “其他人继续训练，刘鹏你跟我来。”教官带着刘鹏去了操场的角落处，大家基本上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大家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发现大毛向足球场走去的时候，捂着头瘸着腿，顺着操场的跑道跑步去了。大毛跑到很晚才回到宿舍，只见他满头大汗，估计他没遇到什么好事。 明天就要开始表演了，军训也要结束了，想想大家当军人的这一段时间，过着非正常人的生活，有着那么一丝的留恋。张扬打心眼里是很喜欢军人的做人原则、刚毅、服从而且绝对服从。 第二天早上，天公作美居然下雨了，老天真是给力啊，大家以为军训就因为这场雨而画上句号，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军训照常进行。 班长冲进宿舍给大家说：“大家在宿舍呆着等通知，如果雨停了或者是下的不大，我们还要继续表演。” 快到九点的时候雨停了，操场积了很多的小水潭，倒影着好多树的影子和大家幸灾乐祸之后的表情。 校长坐在主席台的最中央，一副伪善的笑容乐呵呵的没目标的向大家招手，旁边的一群领导一起陪着凑热闹。 一开始进场的是国旗护卫队，张扬突然想到在小学的时候，他曾经也是当过国旗手，早上在全校学生面前，伴着大家一起唱的国歌拉着绳子升起国旗，每天下午再去降国旗，将国旗收回。 这一次，他看到这么正规的国旗护卫队，让他又想到在电视上看到的天安门广场升国旗的护卫队，现在这阵势虽然比不上他们，但是他们已经不错了。那么炫的衣服和靴子，标准的步骤和节奏，都一律征服了张扬的双眼，看着他们眉目之间的坚毅，张扬终于知道了国旗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受到如此丰厚的待遇。 接着就是各个学院进行表演，踢正步的列队从主席台下面走过，还有军气拳最后一项是机电学院的刺杀操，为此大家在足球场的东门等了很久。教官一直保持着紧张的姿态，成败在此一举，这么多天的训练成果就在于今天。 在教官的指挥下，大家在足球场中央站好之后，面对着主席台，看着台上的领导们。张扬的心里有一种很难说明的想法：“我们都是跳梁小丑，歪长着嘴脸耍着猴戏。” 教官一声哨，大家开始装刺刀，那种金属相碰悦耳动听的声音真是美秒，接着大家按节奏一步一步地做，用余光扫着旁边同学的动作争取做到一致整齐，嘴里喊着：“杀，杀，杀。”把平时积聚的怨恨激愤全都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迎来了轰隆隆的掌声。 表演结束之后，教官带队从东门出去，大家开始散开。军训就这样仓皇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大家不免有些伤感，大多数人低着头摘掉帽子，好多人找教官一块拍照留念，以前的怨愤瞬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都没有怨愤过，真是恨之切爱之深。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就这样结束了，当军队的汽车驶出校门的时候，好多女学生竟然追着车在后面跑，那些教官挥舞着双手，大家都潸然泪下。 第13章 再见赵婷 军训结束之后，西x大放了三天假，张扬坐上回家的火车，想着他是从家里走出去的大学生，现在要荣归故里，心里特别自豪。当他再次踏上故乡热土的时候，是以一名大学生的身份站在生他养他的土地上，为此张扬深深地为自己感动。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张扬发现身边的同学们一个个手揽娇妻的回家，不禁让他更加想念赵婷了。虽然他现在已经和赵婷分手了，但是对赵婷的思念却日益加重。 于是张扬一回到家，就站在赵婷家门前的小卖部等她出来。她家门前的五角枫叶子已经慢慢变黄了，门前的车和人匆匆忙忙，他想看见的人久久不能出现。 中午的时候张扬看见赵婷出来了，她穿着一身米白色褶边的上衣，下身穿着牛仔短裙，黑发柔顺，应该是刚洗过，让张扬远远地闻到了她的发香。她的气息让张扬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清香，如此的痴迷，如此的怀念。 赵婷还没有看到张扬，径自的向前走，走得很慢。张扬穿过马路向她跑过去，紧跟在赵婷的身后，走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思想准备了好长时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上去在赵婷的肩上拍她一把，只是突然站住了脚跟停下来，喊了一声“赵婷”。 赵婷转着头向左向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有自己认识的人，又继续往前走，她可能认为是自己幻听，听错了。 赵婷的一举一动毫丝不漏的出现张扬的眼睛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和亲切，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最熟悉不过的事和她的零零碎碎都在脑海里如潮汹涌。只是分开了短短几个月而已，却让张扬居然产生了如此深深的怀念。 他又喊了一声“赵婷”，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希望赵婷能从人群里的噪音中听出他独特的声音。 “那是你听了好几年的声音，那是你以前念念不忘的声音。你是不是时时刻刻在怀念着，在牵挂着，不管站在什么地方，我都能在你的身后远远的看着你，不让你受伤害，我会站在你的背后，你看不到的地方当你的守护神。”张扬开始在心里自言自语，青涩的他或许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爱情，就觉得有种情绪长在脑海里，无论怎么折腾，兀自生长，不受影响。 赵婷非常华丽的一转身，她的眼神完完全全暴漏在张扬的眼睛里。张扬读出来了她的惊慌，她的惊讶，她的思念，她的矫情，她的感动，她的泪水，她的伤心他们就这么站着，互相望着对方，都不说话。行人在他们的周围走得飞快，以至于形成了一道白影，只剩下他们站在原地变成黑点，就像王家卫电影里面的场景让人很难忘。 她的回眸带来了超越爱情的积淀，尤其是中秋节的到来，让张扬更是思念。他很想对赵婷说：“我想你，赵婷，好想你灿烂童真的笑。”只是这句话一直在他的心里徘徊。 “你来找我干什么？”她略带沙哑的声音，迷雾遮掩的眼神，“干嘛呀，我们不是都分手了吗？” “中秋节了啊，我老妈让我回来的。”张扬一慌乱，思绪混乱，“我刚好路过这里，看见你了，就想给你打个招呼。” “有病啊你。”赵婷眼睛很红，让张扬很心疼，她用细如柔夷的手指收拢沾在嘴角的头发，“既然是路过，就别那么随便搭讪。” 张扬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婷脸上的表情。 赵婷转身往前走，张扬继续跟在后面，赵婷走快，他走快，赵婷走慢，他走慢。拐过一个弯，赵婷停下来，张扬人神分离，和赵婷撞了个满怀。 “好几个月了，都好几个月了…”赵婷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很低，空气很潮湿。她哭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闪着泪花。 “嗯，嗯，时间过得很快。”张扬仓皇的后退，想用手去抚摸赵婷身上被他撞疼的地方，伸出手之后又缩了回来，“再过几天入了深秋，寒冬将近。” “那你知道时间在我这里过得很慢很慢，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赵婷哭得很厉害，泪水完全不能由她自己来控制。她的情绪已完全失控，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滑到她的嘴唇，鼻尖上的眼泪掉在了张扬的心窝里，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张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出现会给赵婷带来这么大的反应，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他不知所措，不明白他们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他害怕赵婷哭，不想让全世界的雨水冲着她一个人而来，因为还有他能给她一片天空。 赵婷擦了一下眼泪，说：“你走，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来看你一眼。”张扬低着头，“看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赵婷走过来轻轻的抱了他一下，随即松开了手，说：“你走，再也不要来见我了。” “嗯，好的，再见。”张扬顺嘴说完之后，就在心里开始骂他自己当时真是脑子进水了。 赵婷转过身走了，她的背影还是那么美好。张扬想着他要是有画板、宣纸、画笔的话，他就会立马坐下来把赵婷的身影画下来，尤其是她心的位置，那是令他最柔软的地方。 赵婷走远之后，张扬的肚子开始叫了，正好老张打电话叫他回去吃饭，让他回去的时候顺便给他带瓶酒。 吃完饭，张扬和家人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固话号码，张扬赶紧接了电话。 “是我……我……你出来。” “你在哪啊?”。张扬听声音一下子就猜了出来打电话的人是谁。 “老地方见。”那声音柔软可亲，温暖至极。 “现在都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有什么事吗？”张扬想着还是不出去了，打了哈欠，“都这么晚了，早些休息。”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明天，好吗？”张扬狠下心来，准备要挂了电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挂电话，突如其来的厌恶感传遍全身。 “虽然咱们分手了，但是曾经还爱过，不要这么决绝好吗？” 第14章 进文艺部 夏夜的虫鸣声很聒噪，张扬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一颗小星星悬挂在西南方向的上空，又大又亮，就那么一颗，却异常耀眼。 “怎么可能决绝，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张扬半开玩笑的说，“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就看在我们之前还好过的面子上，出来和我聊聊天，好吗？”赵婷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饱含热泪，“我知道是我跟你提的分手，是我的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张扬有一个弱点就是容易心软，尤其是对女生，只要女生一落泪一温柔，他就能无条件的承诺一切。他心里有赵婷，想着赵婷，之所以这般拒绝，也是赵婷今年高三，不能影响她学习，因为他而让赵婷分心。 张扬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衣服，吹了吹了刘海，恍惚间发现头发已经很长了。他坐车赶到人民路天下汇12层，穿过卖童装的店铺，在儿童游乐场找到了赵婷，她换了衣服，穿着黑色紧身衬衫，泛白色的牛仔裤，看上去非常的精神，还是那么的有魔力，让张扬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 这里是他们以前经常约会的地方，从临街的玻璃窗看出去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布局，行人和车来来往往，通往远方的路看不到尽头。 这种感觉就好像大海边的茅草屋，从木窗就着月光看大海，那种感觉是别人体会不到的。只有他们很自私的占有，并肆无忌惮的享受。 旁边是儿童游乐场，有时候他们会坐在边上，看小孩子们在里面玩耍，滑滑梯、秋千、汽车、积木……等等。孩子的父母都认真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玩，孩子们觉得这里就是父母精心为他们打造的一个天堂。 张扬和赵婷经常会看孩子们玩的痴迷，竟而忘了时间。赵婷偶尔会靠着张扬的肩膀轻轻地睡着，鼻子轻轻的出气，张扬就这样看着赵婷的侧脸直到她醒来，然后回学校。 而现在他们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不说话，以至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肩并肩靠着。 后来赵婷慢慢地靠在张扬身上，张扬想躲开但又没动身子。赵婷像是一个玻璃娃娃，心里面装满了泪水，一碰就会碎，碎了一地的疼痛，他要轻轻护着她。 张扬只好坐着不动，赵婷在他的肩膀上抽噎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他闻着赵婷的发香，摸着她的头发，看着玻璃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毫无颜色。 “刚分手那段时间我真的好想你。”张扬漫不经心的说。 “嗯，我知道，我也想你。你都不知道，在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想看书学习，根本就看不进去学不进去。我多想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我想听你笑，你笑了我就很开心。你不知道我现在都被逼成什么样子了，我不想读书了，不想读书了。”赵婷哭的很难受，身子在张扬的肩上发抖。 “我知道你很难受，其实我和你一样，我联系过你，可是没有回音。每天晚上我都在等你给我回个电话或者回个短信，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情况，你好好学习，为了我们的目标，一定要努力。”张扬抚摸着赵婷的肩头，回想着那段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高考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字眼，熬过炼狱般的日子，经历着分不清春夏秋冬的四季，即使放开眼看出去，满世界都是参考书、考试卷、草纸，真的会让人痛不欲生。 夜晚的灯昏黄而又凄惨，张扬送赵婷到车站，她坐着11路公交车走了。他们本可以度过美好的时光，也可以虚度光阴，但张扬希望这次离开赵婷之后，她能够活得更加精彩。 张扬希望赵婷在没有他的日子一个人过的好好的，他在远方爱她，想她，梦她，就足够了。 张扬考上西x大，离开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门前的合欢盛开着，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绽放出迟暮年化最后的光，当他这次回来，所有的花都已开败。人们终将老去，但谁又能像合欢一样竭尽全力灿烂过一段时间。 有一种借口叫年轻，可以不珍惜时光，不珍惜爱，不珍惜一切来之不易的东西。不要因为年轻而误了青春，悔恨的时候年轻负不起责任。 张扬在家休养生息了三天，就坐火车回到西x大开始上课。 周六休息的时候，学生会各个部门和社团开始在操场支起桌子、拉起横幅招揽新生。部门社团太多太多，有办公室、文艺部、纪检部、生活部、宣传部、街舞协会、艺术团、轮滑协会、三农协会、桥牌协会、双截棍协会、武术协会、民舞团、阮乐团、笛箫协会、书法协会、羽林飞骑协会等等。 张扬和舍友们一起到操场，正考虑要不要参加一个部门或社团。 伟哥用着唧唧呀呀带着甘肃味的普通话说：“我要去机电学院学习部，学习部有我老乡帮忙，从此以后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郭子说：“我来的时候，接我的那个学长是俺老乡，他在机电学院生活部，老乡说只要我愿意去，随时可以给他打招呼。” 大毛说：“我要去校学生会，去最高级的部门。我要是去校学生会可以管院学生会，能管你们吆，权力大吆。” 伟哥说话的时候不见他张嘴，可是看郭子说话的时候，唯恐隔壁宿舍的听不到，怪不得他说的话婉儿动听原来是嘴长得比较大的原因。 陈之昂没什么打算，他本来就不爱说话，不爱和别人沟通，所以对学生会和社团都不感兴趣。他对英语情有独钟，晚上大半夜你要是醒着肯定会听到他在梦里背单词的怪事。他时不时冒一句：shit，如果还想再听他说其他的单词，很可惜他又睡着了。 李远航也没有考虑，他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其他的都是浮云。 大学学生会已经是这种风气，只要学生会里面有人就不怕进不去，这人情怎么算，顶不过几顿饭几包烟的事。 填了表报了名，一直到下午舍友们一起到8号教学楼找各个部门招新的面试地点。张扬稀里糊涂的去了文艺部，他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变得更加有内涵、有文化、有才气、那样才会受到更多的女生青睐。《红楼梦》里面说男人都是泥巴，俗不可堪，所以张扬想用文艺来遮掩。 第15章 参加面试 每个大一新生走进面试教室都会看到现任部长和副部长，他们在前排有说有笑，而这些新生或许是因为胆怯的原因坐在后面，认识的坐在一起，不认识的坐着单桌玩着自己的手机，直到后来部长让大家都坐到一起的时候，才正式开始面试。 张扬的心咯噔一下提起来，脸突然变得通红，滚烫到耳根子后面，一直低着头，唯恐被人点名。 张扬是最后一个站到讲台上面的人，台下几十个人望着他不说话，等着张扬做自我介绍，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想进文艺部的目的。 正在这时教室门突然被人打开，从门口照进一束柔光，夕阳正好，昏黄柔软。一位女子如仙女临尘，翩若惊鸿，身姿窈窕，古怪精灵。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那女子身上，并上下打量，等女子定身，莞尔浅笑，这才让人看清此女子正是舒冉。 但没多久，在舒冉的背后跟着进来了一位男子，正是接张扬办入学手续的痘男，舒冉回头冲着痘男笑了笑，看似关系十分亲密。 张扬冲着舒冉笑，但舒冉根本没有理会他，反而挽着痘男的胳膊特开心的走过来。文艺部上上下下的人都对着痘男客气寒暄，对舒冉频频送去笑意，两人像是领导来审查工作一样，备受众人爱戴。 他们在一起吵吵闹闹，嬉笑玩闹一阵，完全忽视了张扬的存在，让张扬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台上，甚是尴尬。再后来，痘男冲着张扬笑了笑，让张扬以为他是不是会受到特殊待遇，但让他没想到的却是痘男示意让他先站在一边，痘男要给大家讲话。 张扬笑得很苦涩，向后退了几步，更是没想着走到台下去坐着。他不经意地抬头不小心撞上了舒冉的眼神，心扑通扑通狂跳，浑身开始燥热。舒冉淡淡一笑，像天边云卷云舒，又仿佛清晨滚动在草叶尖的晨露，令他心生惬意。 痘男带着舒冉走的时候，舒冉回头看了张扬一眼，恍如那天初见，这种滋味真让他心里难受。 张扬回过神，才突然听清文艺部女部长王文清已经连续问了他三遍的问题：“你认识蒋一飞吗？” “不认识啊，蒋一飞是谁啊？”张扬不明不白，云里雾里。 “我去，以前是办公室的副部，现在升为办公室部长的就是蒋一飞。”王文清粲然一笑，玉齿微露，轻拍桌子笑道，“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他就是办公室部长蒋一飞。”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扬还是似懂非懂，“有什么问题吗？” “那舒冉你认识吗？”王文清直接绕过话题，继续问，“你和舒冉是什么关系？” “认识啊。”张扬在台上站的时间久了，有些累，双手撑在讲桌边上，“肯定认识啊。” “什么关系？” “这让我怎么说呢。”张扬感觉有种被审判的滋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开学的时候是她接的我，接着又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带我办的入学手续。” “好的，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副部们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准备提问。”王文清转过身看着后面的两个副部长说。 其中一个副部长叫冯玲玲，个子高挑，身体偏瘦，她首先问：“你叫张扬哈，你觉得你个人重要，还是团队重要？” 张扬乖乖地回答：“当然团队重要，一个人并不能代表一个团队，只有每个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才能干好一件事。” “好的，我问完了，没什么问题。”冯玲玲侧过身子给另外一个副部长肖颖说，“我问完了，颖儿，你看你还问什么问题。” 肖颖笑的特别甜，她一脸的婴儿肥，特别可爱，圆脸蛋，笑的时候有梨涡，肖颖像一块蛋糕，给人酥软香甜的感觉。 “我没什么问题。”她冲着张扬一笑，转而看着王文清。 “好的，那我们今天的面试就到此结束，大家今天表现的都不错，也感觉大家能够参加文艺部的招新，万分期待各位能加入我们文艺部大家庭。稍后我们会根据大家刚才的表现，从28名同学中选出6名同学加入文艺部，大家回去之后，等候通知，通过的同学我们会打电话回复，没有通过面试的同学也不要灰心，其实也没什么，以后文艺部会有很多活动，你们一定要踊跃参加哦。”王文清上台做了总结，带头鼓掌，面试就这样结束了。 张扬回到宿舍之后，大家都在叽叽喳喳交流面试的心得，所有人也都在期待着副部长打电话回复。 郭子最先收到院生活部打来的电话被选中了。他去面试之前，就胸有成竹的给大家说：“哈哈，兄弟们，看看，我早说过了我过去就是走个过场，要不然其他人会有意见滴。” 接着伟哥收到院学习部打来的电话被录用了。他皱起眉头很淡然的一笑，夹着双腿，迈着小步去串宿舍。 大毛一直没有等到校纪检部的电话，心神不定，在宿舍里来回走动，表情看着很凝重。 张扬也没有接到电话，他倒是无所谓，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沈浪嘴里哼唱着零点乐队的《相信自己》来找张扬，两人来到宿舍阳台，沈浪掏出磨砂猴嘴里叼上两根一燃，接着分给张扬一根，自己深吸一口，慢悠悠吐出来，眼神迷离地看着烟圈漂荡。 “张扬，哥们进了校组织部，你呢？”沈浪有点飘，烟叼在嘴角，痞痞的样子，“你参加了什么学生会？” 张扬心里很荒芜，他们的宿舍楼在顶楼，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远处的高山，夜幕低垂，眼前的一切变得越发模糊，群鸟栖林，只留下飞机在天空闪着信号灯，拉着长长的尾音呼啸而过。 他想想要是没有通过，其实也无所谓，自己的生活又何苦被琐碎的事情羁绊，那人活着就真的很不轻松。 “大学四年时间长着呢，参加学生会能锻炼人，增加社会经验。”沈浪弯着腰趴在阳台上，“要不咱们想想办法，请他们吃个饭？” “还是算了，无所谓了。”张扬吸了一口烟，看着烟头忽明忽暗，“我已经被很多东西羁绊，比如香烟、三餐、亲情、毕业证，我什么时候才能活出我自己。” 沈浪一瞬间惊讶了，惊讶到无法言语，琢磨了好半天：“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人不都是负重前行吗？” “我想当那脱壳的金蝉，在这世上无忧无虑的活上七天。” “兄弟，别想太多，别那么悲观。”沈浪拍了一下张扬的肩膀，就穿过宿舍离开了。 第16章 通过面试 张扬抬头看着深邃的天穹，晚风渐凉，右前方能看到亮着白炽灯的公共澡堂。男生女生端着盆提着篮子的进进出出，他记得白天站在阳台上能看到澡堂后面是一大片墓地，墓碑林立，攀着蔓的草爬满了黄土堆，墓冢旁边的柏树森森，时不时扑棱棱飞出不知名的鸟儿。 张扬又吸了一支烟，看了看手机，摇了摇头，进宿舍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电话，他接了没说话，等着对方先吭声。 “你好，我是文艺部副部长冯玲玲，请问你是张扬吗？” “是的，我就是张扬。”张扬的心变得忐忑不安，“张牙舞爪的张，扬帆起航呃扬。” “恭喜你被我们文艺部选中，成为新一届文艺部部委，请明天下午6点准时到8112教室开会。”冯玲玲声音清脆，莞尔动听。 “哦，是吗？我被选中了吗？”张扬很惊讶的表情，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 “嗯，是的，记着时间，明天不要迟到。”冯玲玲咯咯笑着，“蒋部长特别交代了，明天见哈，张扬学弟。” “嗯，好的，谢谢领导。”张扬接完电话，安心地入睡了，就这样他稀里糊涂地进了院学生会文艺部，当了个小部委。 文艺部也没有太多的事情，第二天开会张扬才知道一共招了六个新部委，刘裕和郑伦两个人都是机制专业，还是老乡，家都在东北，皮肤一样黑，头发一样烫过，性格一样开朗，没多久就已经冲着冯玲玲、肖颖撒娇撒泼，一嘴一个姐姐，叫的特别欢。 安娴是四川女孩，活泼开朗，性格外向，个子不高，面容俊俏，皮肤白皙，声音悦耳，没来由的自来熟，跟着刘裕和郑伦打情骂俏，无比开心。 张瑾萱个子高，晋商后代，说话很有礼貌，不管坐着还是站着，腰背挺得特别直，浑身撒发着迷人的气质，一直静静地坐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打闹，一直保持微笑。 李天一是湖南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的名字取自于天下第一，很霸气的名字。他喜欢美国的枪炮与玫瑰乐队（gunsn''roses），梦想自己成为一名贝斯手，紧身牛仔裤显得腿很细，宽松大t恤上印着吸血鬼，给人印象很深刻。 张扬没什么特色，说得好听叫低调，说的不好没特色，幸好李天一寡言少语跟他坐在一起，要不然他自己就会被孤立。 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互相认识，以后一起共事，另外还说了过两天要集体去小东门的海华ktv聚会唱歌，说完就散会了。 最近班里疯传校内网这个交友网站，大家一见面就聊问：“你有校内吗？我加你。”因为要上信息与工程的专业课，每个同学都必须办理上网卡，除了上课之外，平时也可以到信息工程学院教室的电脑上刷卡上网，这里的电脑玩不了大型网游，只能听歌看电影、浏览网页、玩些小游戏等。 张扬去上网的时候专门申请了一个校内网，胡乱加了很多好友，主要还是看头像筛选。在搜索的选项里面填上年龄18岁到25岁，性别女，看着头像好看的就只管加，倒觉得校内是一个很不错的交友平台，最起码真实些，能看到真人，比腾讯qq好些。 西x大明令要求大一新生不能私自带电脑，不管是笔记本电脑还是台式组装电脑，目的是为了不让大一新生刚上大学就荒废学业。他们在宿舍里只能用手机登陆网页，和不认识的美女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 有一天张扬发现校内里面还有高中的学生，他赶紧在校内网搜索赵婷，和她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有男有女，有胖有瘦，可是都不是赵婷的模样。赵婷突然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丝痕迹。张扬时不时抬头看着天，头顶的蓝的让他有点忧郁，他偶尔看到黄色的云里面长满了草，荒芜了整个天空。 军训结束以后，就正式开始上课，生活变得单调起来。每天都是枯燥乏味的循环，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生活，张扬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前面的路，总也看不到头。 张扬最喜欢一个人站在天台抽着烟，抬头看天空，那透彻的蓝，纯白的云，柔绵的风，连心也会变的安静。人像融进了空气里，飘在了云里，背后是天空的底色，大片大片的蓝伸手便可触及。 他有时候透过窗户看向天空，窗户将无尽的天空框定在一个空间里，就可以裁成每一个自己喜爱的形状，装表成记忆，很美很清澈，从此他的脑海里也会有一片天空，透彻的蓝和纯色的白。 张扬一有时间就喜欢待在图书馆，因为安静，因为可以看书，因为可以呆呆的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这一年的盛夏，时光替张扬实现了他久违的梦想，又把他狠狠地推向现实，城市车水马龙的繁华世界离他而去，他穷居在一个路宽人烟稀少的小镇里读大学，心里面太多的喧嚣比盛夏还要炎热。 沈浪说：“张扬，你的身上还是存在太多的棱角，不擅交际却一心想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最后是会被社会判死刑的。你不是艺术家，不能活在自己虚构的那个空间。” 张扬看不懂沈浪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神，他只是想哑巴和聋子也是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强大的世界，都有一个强大的空间，尽管被人看不见。每一个强大的世界里都有一棵树，只是长势不同罢了。 张扬用2g手机登上qq，看着赵婷黑白的头像，他翻看着他们曾经的聊天记录，回味着以前的生活。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万籁俱静的时候，张扬对赵婷的思念更加浓烈。 张扬仍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他们在老教学楼楼顶的红旧木门上写心情文字的时光。那时候张扬要是不开心了，他就会在红旧木门上用笔写下来，当赵婷不开心的时候就会看见张扬的留言，赵婷会给他回复，然后在上面写上她的感受。木门上的红越来越淡，但是他们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 突然有一天赵婷告诉张扬那栋楼被拆了，属于他们的那扇红旧木门也被拆了。张扬的心很痛，好像突然得知和自己关系很好的老朋友突然得癌症死了一样，让他感觉着痛不欲生。 张扬时常缅怀高中那时候，他总是喜欢放学之后找到赵婷来到没人的地方，听着赵婷讲故事入睡。赵婷细心的把张扬白衬衫上的头发拿掉，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张扬的头发，听着张扬微微的鼾声，偶尔会细细地诉说一些往事，偶尔静静的听彼此的呼吸。 浓烈的睡意席卷而来，思绪又像是游离在未知的空间。张扬在qq上编辑了很多话，最后又都删除了。每次想到赵婷，张扬呼吸的时候都会有一丝疼痛，一个人的完美有时也抵不过两个人的残缺，正因如此，才能想着拼凑在一起。 走在校园里要是看到如赵婷一般清秀模样的女子，张扬都会驻足惆怅，他难以割舍那份思念，他想寻找一个像赵婷那样的人。 曾经的那一瞥，羞赧的一笑，注定要在他心中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痕，时常让他体会着淡淡的伤痛。 他承认他这段时间过得并不是很好，但也不知道赵婷过得怎么样。 一个人，从陌生走近你，然后再陌生，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张扬胡乱想了一夜，东方破晓时困得难受，终于踏踏实实睡去，却未曾想到第二天早上要开一门新课，开新课的时候，老师都会点名认人。 第17章 小黑胖子 张扬睡到九点多的时候，郭旭给他打电话，用一种极其危险的语气，声音特别小地说：“张扬，快点起床，赶紧过来上课，今天新开了一门课，老师要点名认识一下大家，我们没办法帮你答到顶替啊，赶快来。” 张扬立马惊醒了，没洗脸没刷牙直奔着教室去了。一路上看到草坪里面的一只猫，懒懒的睡在阳光下伸着懒腰，紧闭着双眼，打着浅浅的呼噜，他喜欢像猫一样的生活，大家说喜欢猫的人都是同性恋。张扬羡慕它们的生活，在它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点名答到。 头顶的天很蓝，没有云，很干净。喷泉两边的石子路上铺满了金黄色的银杏叶，当他跑过去的时候，脚下的风吹起片片黄叶，如同蝶儿一般打着旋儿翻飞。张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看天空，有人说喜欢看天空的人，内心孤独寂寞。 张扬想起高中时候老王说过的一句话：人要简简单单活着，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享受平淡的生活，做平凡的人。 初秋的风很凉，天空的蓝泛滥的不是一点，没有任何保留，他的情绪只能在这座城堡里面生根发芽，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墙角，受伤了自己用舌头舔舐自己的伤口，再用无辜的眼睛看看这个操蛋的世界。 张扬第一次坐在大学的课堂感受颇深，一个专业近两百人坐在同一个阶梯教室，看不清老师的模样，听不清老师的声音，看不清老师写的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上了好几节课。高中的时候老王说过，大学里老师教几百人的课，主要靠自己学习，有时候隔好几周才能见一次老师，高中是老师找学生，大学可是学生找老师。 开学已经有三四天了，新开了三四门课，除过每门课的第一节课张扬去上课之外，其他的课也就去了那么三四节。他没有说要放弃自己，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个借口，只能用老师们惯用的说法，他还没有适应大学生活，正处在过渡期。 其实张扬觉得与其在课堂上听老师照着书本读文字，还不如在宿舍自己看书，就为了不被老师点名，就为了回答老师提的几个问题，就为了给老师表现给老师一个好印象，就为了让老师在期末的时候给自己一个高分（平时表现+考试成绩）…… 张扬心想：“我们来上大学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学好自己并不喜欢的专业课，仅仅是为了得个高分拿奖学金，有可能得高分的人毕业以后不一定从事自己的专业。如果对课程不感兴趣还要呆在教室，倒不如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学一些其他东西充实自己，难道真要认宁可睡在课桌上，也不要睡在宿舍床上的道理吗？” 每次只要他想去上课，去的最晚，只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趴在桌子上，用胳膊肘压着书本，两眼发呆，眼神游离。 四个班在一起上大课，起的晚了就别想做到前排，偶尔去早了前排的桌子上早就摆满了书本杂物霸占着桌子，也只能灰溜溜的去自己该去的位置，到后面去。 大家把大教室的课分为三等，一等前排是彩色电视机，有彩色的图像，有饱满的声音。 二等中间是黑白电视机，能看到黑色的黑板和白色的粉笔字，或者是白底黑色的ppt，而且声音模糊。 三等后排是收音机，没有图像，没有声音可以自由安排时间，睡觉、看小说、玩手机……可以干一切自己想干的事。 张扬在心里挣扎过，他心里很慌乱，也害怕迷失自己。他想他会很快从这种状态里面走出去，不想就这样自暴自弃。 一天，张扬上机械制图课，坐在靠近门口的最后一排，他本不想来，但听传言说机械制图的潘老师更年期，上她课的学生，挂科率很高。 目前还没有开始上课，门外面的楼道里非常吵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楼道窜来窜去。肯定是大一学生迷路了，四五成群找不到教室罢了。 将近上课的时候，一个男的176身高，体型微胖，欧美厚嘴唇，皮肤稍黑，背着耐克斜挎包，左手拿着肉夹馍和茶叶蛋，右手端着一杯奶茶，从后门冲进来，用眼睛快速扫了一下教室，没有找到空桌，张扬给小黑胖子示意坐到他边上来。 男的走来看着椅子是坏的，歪着头看向别的地方，又无处可去，有些羞涩的看着张扬，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椅子板面裂着缝，上面的螺丝少了好几个，摇摇晃晃很不平稳。 “没得挑了，将就着坐，哥们。”张扬笑着，压根没注意已经开始上课了。 男的笑的时候，显得他的牙齿特别炫白，近距离能看见他牙齿上还有黄色的斑点。他身上喷了香水，张扬闻不出来他用的是什么品牌，高田贤三、ck、boss、大卫杜夫…… 耐克加香水，肯定很富裕，这是张扬对男的最初的印象。 男的把单肩包塞到书舱里面，拿出一本杂志放在桌子上，居然连课本都不带，仰起头看着前排，好像在找人，看了好一会，就开始吃早餐。张扬自惭形秽，觉得自己的堕落和他相比，竟然望尘莫及。 他的存在让张扬无法正常上课，其实是无法正常入睡，肉香鸡蛋的香味，吃饭喝奶茶唧嘴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们趴在桌子上聊天，张扬说小黑胖子皮肤黑是因为家里开煤矿，小黑胖子骂着张扬玩蛋去。他们讨论nba，分析当今国际形势，讨论什么东西好吃……聊得忘乎所以，却不知班里突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张扬抬起头看见老师正站在旁边。 男的一把把他的书拿过去放在他的面前，张扬不敢相信的看着男的，惊讶到无法说话。 “你的书呢？”潘老师问张扬。 张扬不知所措地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书此时躺在男的面前，他伸出手捏着课本的一角，男的压得死死的，他拽不动。 “你别动你同桌的书，我问你的书呢？”潘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厉，让张扬紧张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张扬。”声音特别小，小到仅限他和潘老师两人知道。 潘老师冷笑一声：“张扬，那你竟敢在我的课堂上张扬，我记住你了。” 张扬泪奔啊，又一次被他的名字出卖了，一个张扬引发的鄙视又来了。 潘老师忽略张扬，接着问小黑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您好，我叫马小帅。”他不敢和潘老师正视，一直低着头，态度极其诚恳。 “上我的课你们以后多注意着点，如果下次上课让我再看见你们两个还是这样，期末考试的时候等着挂科。”潘老师笑的很渗人，说完就走了。 “我草他娘的，吓死老子了。”马小帅黝黑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子，“没事的，潘老师吓唬咱们的。” 第18章 游戏天才 张扬笑笑没说话，一直到下课，他们都假装听课，实际上一直在打盹。下课之后马小帅拉着张扬去小东门请他吃饭，说了一大堆感谢借他课本的话，说张扬够义气是兄弟。张扬看着桌子上的四个小碗菜，的清菜汤，也没过多的说什么，端起米饭只管吃。 吃完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马小帅从包里掏出万宝路香烟，给了张扬一根。张扬把烟放到鼻子下面，狠劲闻了几下，也没闻出和磨砂猴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摇摇晃晃走回去，很开心地聊了一路，马小帅和张扬是一个专业，马小帅是1班的，张扬在2班，马小帅的宿舍就在张扬隔壁，距离越来越近，关系越来越亲。 一开始每次上课只有张扬会坐在教室后几排，郭旭、伟哥、陈之昂、大毛和小毛他们都会在前排找座位。久而久之，张扬就成了其他人心中的坏学生，生活中说趣打闹他们会找张扬，但探讨学习的时候从来不会找他。 每次做作业，李远航和郭旭制作模板，张扬、伟哥，大毛都等着抄作业，因为抄作业，宿舍没少请郭旭和李远航吃大餐，每个月都要余出来一些钱备着。 抄作业也是有技巧的，每个人抄作业的时候都得会适当改一改，改出自己的风格，不能出现雷同，要不然会露馅的。 一转眼学期已过半，虽然张扬是不是逃课，班里比张扬还要厉害的是重庆的顾小强。大家都知道班里有个同学叫顾小强，但他很少露面，一个月偶尔上一两次课，回一两趟宿舍。 听同宿舍的史文涛说，顾小强爱玩网游，是个游戏天才，连爱玩游戏的他也比不过。顾小强是《魔兽世界》《传奇》《梦幻西游》的顶级玩家，目前在玩最新的网游《诛仙》，花了很多钱充值买点卡。开学时家里给的学费全都花在游戏上，西x大本来打算要开除顾小强，前几天顾小强家人刚从重庆老家赶过来，给学校交了学费，这才让他留了下来。 顾小强每回一次宿舍，史文涛他们都要开门开窗，即使这样也不能散尽顾小强的脚臭味。顾小强不爱说话，性格孤僻，人形奇瘦，每次去东门的卓越网上网，少则一两周不出来，多则一两个月不见人。他全天上网玩游戏，困了睡在椅子上，游戏任务自动完成。要是饿极了，手机里有市场卖饭老板的电话，送来续命。他的原则就是能省则省，省下来的钱用来充值买点卡。 长时间下来，不洗脸不刷牙，衣服不曾换洗，脚丫子出汗，袜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所以每次回宿舍，让人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浑身发出酸臭的味道。 张扬最近一段时间迷上了小说《诛仙》，每天沉浸在张小凡和碧瑶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有一回看到网门口贴着有关《诛仙》网游的大幅广告，心血来潮，就去卓越网注册了账号，玩了一会居然入迷了。 这段时间一闲下来就去卓越网，挂上账号，开始玩《诛仙》，做各种任务，和线上的玩家称兄道弟，一起组队打怪升级，其乐无穷。 有一天晚上宿舍六个人商量要聚餐，一起去东门的积香厨点了菜，要了酒，上菜的速度赶不上他们下肚的速度，上一盘菜没一会就吃完了，接着上一盘又被吃完了，至始至终没看到所有菜都摆在桌面上的情景。 张扬买了一瓶52度的西凤酒，和齐伟两人分者喝了，齐伟喝酒容易上脸，典型的高原红特别明显。刘鹏和陈之昂一开始拒绝喝酒，到最后也端起酒杯和郭旭、李远航、张扬、齐伟接连碰杯。一个个喝异常兴奋，吃完饭要去打台球，时间不早了，就决定集体去卓越网上通宵。 六个人选了六台连坐的电脑，阵势浩大，每个人以最快的速度登上qq，点开好多个聊天对话框，快速敲击着键盘，打字回复聊起来，聊天的劲头过去之后，六个人分成两拨玩cs，玩的没意思了，就开始各玩各的。 张扬开始玩网游《诛仙》，登上账号以后，接了每日任务、庙会任务、金币任务、河阳副本等忙起来。 大毛玩着qq飞车，时不时用四川话骂脏话，陈之昂和郭旭戴着耳机看电影，李远航竟然看的是跟学习相关的视频，这真是令人无比崇敬的通宵。 《诛仙》玩到59级，要升60级的时候，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充值50块，系统送准备，轻松过关升级，另一种是顶级玩家的玩法，找副本爆单品，调整属性值，一般玩家摸不透门道。 张扬刷了好几遍都是被boss摁地上摩擦，不停地被打回出生地，心里就慌了。他拿出手机给史文涛打通电话：“涛哥，《诛仙》60级怎么过，快帮我。” “你大爷的，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史文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听到张扬问他的事，就破口大骂，“这一关你冲50块钱，轻松过关。” “关键是我不想花钱，这年头谁还花钱玩游戏。”张扬过不了这一关，气的靠在椅背上，“涛哥，赶紧的给我说怎么过关，说完了你赶紧睡觉。” “三言两语说不完，不花钱的玩家都是游戏天才，你就算了。”史文涛躲在被窝里，害怕吵醒其他舍友，“你在卓越网找顾小强，他天天在网，让他帮你过关。” 张扬还想问几个问题，但听到手机听筒里想起了嘟嘟的盲音，他收起电话，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顾小强的身影。 他推开椅子想走里面去找找，路过齐伟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电脑屏幕一男一女一张床，齐伟突然将画面最小化，转过头又是一脸的高原红。张扬摇摇头，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伟哥，一会把网址给我qq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齐伟一脸鄙视的表情，转过身又放大了画面。张扬走到靠墙角的地方，远远地闻到一股股酸臭味，突然感觉这味道好熟悉，心里面莫名的高兴，闻着味找过去，竟然找到了顾小强。 此时的他两眼塌陷，比之前又瘦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张扬先是一惊，接着掏出磨砂猴给顾小强一根，顾小强笑得特被诡异，他不吸烟，也没工夫搭理张扬。 “兄弟，我也玩《诛仙》，玩到59级，玩不下去了，帮帮我。”张扬跟顾小强接触的少，摸不清他的脾气，说话小心翼翼的。 “你等我几分钟，我把任务做完。”顾小强声音很小，快速做完任务，就跟着张扬过来。他走路的声音特别小，低着头弯着腰，跟幽灵一样飘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或许是他把这个世界抛弃了。 顾小强压根没坐在椅子上，他弯着腰操作着电脑，一连串复杂的动作，完成了两个副本，调整好属性之后，一下子就过关了。 张扬哇一声，高兴极了，一脸的钦佩之情。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最敬佩的人就是顾小强。 顾小强没说任何话，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转身就走了。张扬看着他的背影，落寞而又传奇，神圣而又敬佩。 第19章 女生宿舍 当张扬做完所有的线上任务之后，想睡觉了。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还能睡两三个小时，再看看周围，只有伟哥还清醒着，其他人都靠在椅背上睡了。 张扬站起来又吵着顾小强的位置看了看，他的屏幕还亮着，顾小强应该没有睡。 通宵时间到早上七点截止，李远航先醒来，挨个叫醒了大家，一伙儿到外面吃了早餐，走的时候张扬突然想起来顾小强，就顺带着多买了一份，打包带给了顾小强。张扬去的时候顾小强侧着身子睡着了，要不仔细看，顾小强真像死了一样侧躺在那里，表情很安详。 张扬吓了一跳，想去试探他鼻子有没有出气，刚伸出手就看到顾小强翻了个身，竟吓他一大跳。张扬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把带过来的煎饼和豆浆放在鼠标跟前，转身就走了。 张扬赶上宿舍的哥几个，一起回宿舍补觉，辛亏早上没有课，他们可以好好睡一觉。 郭旭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平时很少呆在宿舍。李梅一个电话就把他叫过去，陪着她逛街，或者压马路，晚上一块上自习，乐的屁颠屁颠的。他回宿舍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十一点多，郭旭现在是院学生会生活部的部委，托他老乡的关系没有参加面试就被录取了，这件事对郭旭的影响特别大，以至于所有的事在郭旭看来，都需要靠关系来解决。 枯燥的大学生活看起来毫无生机，每天都是上课、吃饭、睡觉，进了学生会的时不时开个会，没进学生会的，更是能闲出病来。人和人的差距就是从这个时候拉开的，有想法有目标的人，本硕研博，四六级托福雅思，都是泡在图书馆自习室读出来的。没有目标的人，网恋爱睡觉小说，游戏逃课挂科看电影，都是把最金贵的时间消磨殆尽了。 郭旭现在在生活部混的如鱼得水，因为有老乡撑腰，所以做各种事情都是很顺利，他经常跟生活部其他部委去检查学生宿舍，每次回来都会给宿舍的哥们说很多女生宿舍的奇闻轶事。 有一天郭旭对大家说：“兄弟们，你们是不是觉得生活很无聊啊！” 大家喊着：“那是必须的。” “走，哥们今天带你们开开眼界去。”郭旭一挥手，让大家跟着，“今儿个我带队卫生部例检，其他部委有事来不了，兄弟们跟着我吃肉去。” 郭旭给大家说：“哥几个，你们可真不知道，每次我去检查女生宿舍的时候，她们都把胸罩和内裤随便仍在床上或者桌子上，看得我那叫一个难受呐，待会哥几个可要注意点，一定要忍住啊。” 郭旭走在最前面，给宿管阿姨交代之后，上了女生宿舍楼，各种化妆品的味丝丝缕缕飘过来，让他们心魂不定。 郭旭推开一宿舍门，大喊着：“快快快，把这些……都收起来，别乱扔，生活部来检查卫生了，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的。” “我去，那有个红色的。”齐伟吸了吸粘在嘴边的口水，两眼直发光，“嘿，这里还有个蕾丝的。” “唉吆妈呀，郭子，你看垃圾筐。”张扬给郭旭指着垃圾筐，“你看，你看，这成何体统啊。” “对对对，你们谁是舍长？”郭旭表情严肃起来，对着舍长说，“赶紧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收拾了，要不然扣你们学分了。” 有个女生赶紧端起垃圾桶冲向了洗手间，其他女生都给郭旭频频致意，说着下次肯定注意。 …… 大家都是像进了动物园一样，到处乱看，都想探求女生宿舍的秘密。 “我去，你们能不能正常点，我们是来检查卫生的，别老是盯着那些玩意看，好吗？”郭旭小声给大家嚷嚷着。 他刚说着又推开了一扇宿舍门，一进门就吆喝着：“快快快，把这些……都收起来，别乱扔，生活部来检查卫生了，五星级文明宿舍还要不要了。” …… 经过一下午时间的卫生例检，大家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有种酒足饭饱之后的满足感。 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哥几个都不准备去教室上自习，各自打开各自的台灯埋头看书。 张扬一个人到阳台抽烟，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少抽点，吸烟有害健康。”小毛看阳台的玻璃窗坐着，侧过脸看着张扬，“吸烟有啥好的，到底能吸出来什么东西？” “对啊，吸烟有健康，也还健康，所以叫吸烟有害健康。”张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丝毫不觉得心虚，“哥抽的不是烟，哥抽的是寂寞。” 小毛乜斜一眼张扬，就看自己的书，不再说话。郭旭看一会书，就站起来跳着摸几下天花板上的灯管。 “小毛牛逼啊，那道题我看了一个晚上都没想出来怎么做，你竟然做出来了，牛逼牛逼啊。”伟哥拿着小毛的作业本开始抄起来。 “伟哥赶紧的，抄完拿过来让我抄。”大毛靠在椅子上用手机玩游戏。 张扬抄作业是很有水平的，为什么每次发下来作业他比原创的分还高，一个是他的字写得好，二是他不只拿一个原创的作业抄，他的手底下有好几份原创作业，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抄。 大家都说：“传说中x大有一棵树很高很高，有很多人都挂在上面。”高数这门课很残酷，如果担心期末考不好平时千万不能逃课，就是逃课了也要乞求着老师千万不要被点名，点了名那就是很危险的事。 因为期末考试成绩是这么算的，平时的表现和考试成绩各占一部分，到最后每个部分都会占一定的百分比，结算之后加到一块才是最终的考试成绩。 机电学院传说有四大名挂，这四个老师带的课，如果怠慢逃课，或者不好好做作业，到最后必挂无疑，即使找老师也没用。 听人说：之前有个学生上课不拿书，还明目张胆的戴着耳机听歌，四大名挂之中的一位老师当着全班学生给那个听歌的学生说：“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是父母宠大的，对谁都无法无天，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爸妈，都得惯着你。我的课以后你来不来都无所谓，考试考不及格，主动挂科最好，如果考试考过了，我也会百分百让你挂科。你考60分，我绝对给你59分，我这科你挂定了。” 张扬突然想到高中物理老师老王说过：“高中要把个性收敛成共性，大学要冲破共性，彰显个性。”所谓的个性不能太自我，也绝对不能张狂，要拿捏着度，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特长。 正值金秋，蛐蛐好像从天而降竟然能飞到六楼，晚上睡觉的时候蛐蛐突然飞到脸上，吓得人出了一身冷汗。有天晚上张扬上铺的陈之昂正好伸出脚从梯子上下来想去上厕所。张扬迷迷糊糊只看到两只腿乱动，却不见上身的奇异怪事，吓得他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陈之昂也被吓一跳，从梯子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问张扬：“你，你怎么了？” “我去啊，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无头鬼呢。”张扬用手摸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子，准备继续躺下睡觉。 “我靠，你还吓我一跳呢。大半夜的你瞎喊什么。”陈之昂握着被蹭掉皮的腿脚，接连唏嘘着。 刘鹏、李远航和郭旭被吵醒了，探出头看了看继续睡了，齐伟睡得熟，呼噜声此起彼伏。陈之昂从地上起来，拉开宿舍门，一瘸一拐的去了厕所。张扬特意往靠墙的地方睡，他害怕陈之昂一会上床梯的时候踩到他的头。所以他一直睁着眼睛，等陈之昂从厕所回来，上床了之后才睡进入梦乡。 张扬爱睡懒觉，他每次起床的时候，宿舍其他人早就去上课了，他斜着头趴在床上，看到地板上的蛐蛐被他们急匆匆的脚踩死，如墨点一样的尸体紧贴在地面上，太阳从窗户照进来，蛐蛐的尸体发出阵阵臭味，死相特别难看。 第20章 厕所文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张扬的头发又像乱草一样丛深，烧不尽，吹又生。 张扬和沈浪晚上没事就往楼顶天台去跑，一包花生米，两罐啤酒，一包磨砂猴，开始谈人生谈理想。喝一口啤酒，嚼两三粒花生米，吐一口烟，把日子叫嚣的稍微有点意思，要是没这点爱好，都不知道人活着到底还能干什么了。 沈浪经常说，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所以那天晚上他们在楼顶都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梦想。大学这四年绝对不能颓废，不能像烟灰一样落地，而要像那烟头敢在黑暗当中闪闪发光。 他们抬头看着深邃的天空，看着一颗颗闪耀的星，唱起了许巍的《完美生活》。 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己，只因这胸中，燃烧的梦想。 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就任这时光，奔腾如流水。 体会这狂野，体会孤独，体会这欢乐，爱恨离别。 …… 青春何为，青春是什么，青春应该做什么，并非迷茫颓废，更不能无事可做。人的青春只有一次，应如花一般绽放在生命里，生命的色彩关乎青春，生命的长短关乎青春，生命的温度关乎青春，当青春消逝不再之时，生命的厚度尽显青春的价值。 他们都喜欢许巍，喜欢许巍从仗剑走天涯的热血少年到虔诚仰望云间的超然世外，喜欢许巍的执着像风一样自由，喜欢许巍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他的温和与淡泊，从容与宁静，越发的让人着迷。 喜欢音乐的人，心里一定有另一个纯净的世界。《故乡》荒凉狂野的异乡浪子呐喊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助，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对故乡的无穷眷恋。《漫步》在清澈的云间，冲破云层感觉阳光的温暖，他的温柔平和如同黑夜过后的晨曦，显露着朝气。他对爱的思索，化身自由行者，沉醉在微风暖阳之中，找寻无尽的光芒，生活平凡和简单，平平淡淡就是完美生活。 他们唱完歌就喝酒，喝完酒继续唱歌，张扬偶尔感慨着说出一两句意味深长的句子，沈浪笑着说：“不是狐狸未成精，只是兄弟太骚情啊。”他们的笑漾弯了天上月，风不停，他们很清醒。 沈浪有时会忙校组织部的事情，认识了很多其他院系的学生，酒局饭局接连不断。张扬最近几天忙着金秋晚会的事情，作为机电学院文艺部的部委，要负责编排节目代表机电学院参加金秋晚会。他不但要带头参加表演，还要通知各班级学生踊跃参加活动，因为参加节目会加学分的缘由，前来报名参加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表演的人不多。 有一天他准备去参加文艺部的小会，突然看到舒冉一个人在路边走着，他撒腿快跑到舒冉必经的岔路口，眼看着舒冉马上走过来，他在心里默数三十秒，然后假装不经意的走出来，恰巧碰到了舒冉，准确的就像时针分针秒针约好在十二点整见面一样平稳。 张扬故作惊喜又意外地张开嘴说：“呀，好巧啊，你也在这啊。” 然而舒冉压根没看见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张扬一脸的尴尬，他在心里寻思着怎么和她打招呼。 “舒冉，是你吗？”张扬的心跳很快，张开的嘴别扭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张扬望穿秋水地看着舒冉的背影，身姿绰约，动人至极。舒冉转身的一霎那，如秋香一样美丽。 “是你啊，你干什么去呀？”舒冉软软甜甜的问，“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事……”张扬再不知道说什么，舒冉也没说话，只顾着往前走，张扬紧跟在后面，隔了一会他说，“你现在心情不好吗？” 舒冉回头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不开心和你有关系吗？别跟着我了，我很烦，再见。” 张扬心中一惊，真是撞钉子上了，他站定了脚步，继续望着舒冉的背影，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生怜爱之心。 他心里特别堵，打消了去开会的念头，转身朝着宿舍方向走去。他回来之后心里越发想不通，更是有些怒气，于是想抽烟，还想去蹲坑，撕了点纸，去了公共使用的大卫生间。他经常去的那个坑位被别人占了，就进了旁边的一个“包间”， 他蹲下来，看见包间的门上写了很多字，有写歌词的，有写考研答案的，四六级包过的，有写人生理想的，有治病的，有写拉屎不冲死全家的……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厕所的门上或者墙上会写着：xxx王八蛋。 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的厕所或者墙上会写着：xxx，我恨你，或者我爱你。 高中的时候，学校的厕所或者墙上会写着：诚交女友，qq3043……电话135…… 大学的时候，学校厕所或者墙上会写着：诚信助考，四六级答案，包养热线186……同性交友135……或者画着男女私密图案等等。 我们很荣幸的上了厕所，厕所文化一直在见证着我们的成长。 张扬见识了厕所文化，竟然忘了舒冉的事。他很快完事，准备冲厕所的时候，却没想到水压那么大，一下子把那些龌龊的东西溅到了他的脚上，更惨的是张扬还穿着拖鞋。 张扬看坑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冲下去，又摁了一下按钮，一摁完就从里面跳了出来，庆幸的是再没有溅到他的腿上。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没有素质，上了厕所不冲坑。下个人来蹲坑的时候，他们一看到坑里面的东西屎都憋回去了。 有些人看不惯拉屎不冲坑的人，他们回到宿舍之后竟然拿来了一张《致拉屎不冲坑的人的一封信》贴在了厕所很显眼的位置。 你好大学生： 我们都是考上西x大的高材生，就应该有大学生的素质。拉屎不冲坑的这件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你能体会到别人每次开开心心的去拉屎，却发现没有一个坑是冲了的感受吗？考上大学是本事，没有教养别拉屎，要是没有冲坑的习惯，就去楼下上露天的…… 字字如针，句句在理，真是言辞犀利，才华横溢！ 这封信贴在水房进门的墙上，大家抬头就能看见。 第21章 金秋晚会 短暂的不愉快很快就过去了，舒冉像是带刺的玫瑰，柔美的外表，却很难接近。张扬没做过惹舒冉生气的事，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他如此这般。 金秋晚会赛前排练如火如荼，从开始挑选参赛人员到最终确定参赛人员的工作都是文艺部副部和新招的部委组织安排。文艺部开会决定每天下午7点到排练厅排练，所有部委提前到场组织所有人员加紧排练。 在冯玲玲和肖颖的安排下，机电学院一共报了五个节目，两个舞蹈，两个吉他弹唱，一个两人合唱。 军训期间被大家深爱的秦贵抱着他的吉他继续唱《灰姑娘》，他和刘裕、郑伦都是机制专业系的，但不同班。 一开始吉他弹唱是由张扬负责联系，督促他们排练，一来二去就和秦贵熟了。秦贵为人随和，待人热情，他是广西少数名族的，靠国家的优待政策考上了西x大，成了家乡飞出去的凤凰。 这期间东北两人刘裕和郑伦表现的很卖力，深得两副部喜欢。他们两人也报了节目，准备合唱五月天的《倔强》。为了寻找两人之间的默契，他们一起烫了头发，更像双胞胎兄弟。 安娴跟在刘裕和郑伦屁股后面，忙前忙后，时不时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小吃之类的东西给大家分发，并且送上甜甜的微笑。冯玲玲和肖颖对她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也喜欢和她说话，她说话的时候像百灵鸟，声音动听。 张瑾萱很安静，文雅而又有气质，她每天都会过来，但是不知道要做哪些事，不像刘裕和郑伦那样机灵，能主动找活干。她经常两手插在衣兜里，静静地站在墙角，微微笑着看大家排练，偶尔听冯玲玲或者肖颖安排工作，忙上一阵子，然后又静静微微笑着看大家排练。 李天一报了节目，吉他弹唱枪炮与玫瑰乐队的《don''tcry》，他不怎么参与排练的事，一心练习他的吉他弹唱。他每次都坐在拐角的过道里，旁边放着罐装的啤酒，一包烟，一个打火机，头发很蓬松，左手食指带着骷髅头的银戒指，看起来很酷。 只有张扬很迷茫，他不情不愿的加入了舞蹈队，然后又木讷地看着刘裕和郑伦抢走分给他的工作，留给他一句话：“张扬，你好好排练舞蹈，咱们机电学院靠你们了，这些脏活累活交给我两来干，你们忙你们的。” 张扬瞬间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他好像已经被边缘化了，后来他的工作以刘裕和郑伦和秦贵一个专业为由被取代了，他彻底被放飞了。他实在想不通大家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个个兄弟姐妹的称呼，为什么又要在背地里争得你死我活。 一天张扬来得早，在排练厅门口的苦楝树下面抽烟，正好看到李天一背着吉他来了，他们打过招呼，李天一说：“兄弟，借我一支烟，我今天忘带了。” “小事，小事，来抽一根磨砂猴。”张扬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给自己也点了一根，“我看你这情况，有好几年的烟瘾了。” “哈哈，抽的多，玩摇滚的烟不离手，酒不离口。”李天一很腼腆的笑了一下，扶了扶背上的吉他，“我的爱好很简单，三大样，烟酒和吉他。” “你排练的怎么样了，弹一下听听。”张扬吸了一口烟，靠在苦楝树上，“来，弹一个，我特别喜欢吉他，可惜的是我不会弹吉他。” 李天一也没拒绝，叼着烟，把吉他从背上取下来，靠在树干上。又从包里掏出两罐啤酒，给了张扬一罐。他自己“砰”一声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很过瘾似的砸了一下嘴巴。 他使劲抽了几口烟，将烟头弹了出去，于是拉开装吉他的背包，取出吉他，跨上背带，靠着苦楝树就开始弹了起来。 张扬一边听着，一边抽烟喝啤酒，真是一种享受。后来有好几次他们都是这样坐在苦楝树旁边，排练完之后，一起去吃小东门的串串。 “天一，你觉得文艺部咱两还有戏吗？”张扬喝了一口啤酒，吃了一口串，“刘裕和郑伦姐长姐短，跑前跑后的，还能有咱两什么事？” “管他呢，他们两很会来事，只怪我们自己。我对文艺部没什么想法，只想弹好我的吉他，我原以为进文艺部可以交流吉他技术，却没想到找了个公差。”李天一拍了一下桌子，手指头在桌面上有意的跳跃着，“我没打算在文艺部干多久，也不想主动提出退出，就这么着。” “你还好，有喜欢的吉他，我什么都没有，还参加了舞蹈排练，走，又不好走，不走，留着又难受。”张扬点燃一支烟，摇了摇头，“哎，人最终还是被琐碎的事情羁绊着，永远脱不开身。” “来，喝一个。”李天一端起酒杯跟张扬碰了之后，笑了笑，“别惆怅，日子还长。” 张扬恍惚了一阵，接着喝酒，继续抽烟。李天一给张扬说：“不要想得太长远，你好好跳舞，我好好弹吉他，就等金秋晚会那一天表演。” 李天一的吉他弹得很好，但是他对自己目前的表现很不满意，他说：“金秋晚会那天我爸爸会从湖南赶过来看我表演，我一定要把最好的状态表现出来，我和他打过赌，要是我输了，得听他的安排。” “你爷俩真好笑，居然还打赌。”张扬笑着问，“你都上大学了，还跟老爷子打什么赌？” “嗯……这个……”李天一吱吱唔唔，不知道怎么给张扬回答，“我这么跟你说，来西x大并不是我考过来的。原本我爸爸一定要让我在湖南中南大学上学，但我非要到北方来，西x大是他给我找的学校。我考的那分数想上西x大，连门都没有。我跟他打赌，如果我输了，还得听他的安排。” “不是，你没考都能来西x大。”张扬一脸惊讶的表情，啧啧叹了一声，“你们打的什么赌啊？” 李天一微微笑了几声：“这个不方便说的，我就是想干自己喜欢的事，不想受他人安排。” 张扬就没再问下去，之后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要是去早了李天一弹吉他，张扬靠在树上听，深秋初冬的景，灰白的天空，他们很安静。 没几天金秋晚会就到了，机电学院的节目只有刘裕和郑伦的合唱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为此又让刘裕和郑伦火了一把，所有的院系学生对他们都有很深的印象。 让张扬印象最深的是金秋晚会的开场舞《面具》，听说是校艺术团fg街舞队的舞蹈。面具舞以标志性的白色面具和同步舞步而使人震撼，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狂舞在舞台上，再加上动感的音乐，炫目的灯光，台下的轰动，让张扬羡慕至极，此时的他像是体会到了青春的狂野和自由，青春该有的姿态，他憧憬着加入他们，一起在舞台上狂欢。 他们像海面上冉冉升起的暖阳，像深林中疾走惊跃的麋鹿，他们用身体上所有能动的地方表演着，时而全身惊颤，时而倒立旋转，时而如松柏一样笔直，时而如龙蛇一般柔韧，张扬的心完全被俘虏了。 金秋晚会结束后，文艺部要给刘裕和郑伦庆功，要大家一起聚餐，但李天一叫张扬跟他一块去省城西安，说他父亲来西安办事，叫他去问话。李天一想让张扬陪着他一块去。 晚上十点多，他父亲的秘书开着车到西x大门口等着他们。李天一和张扬上了车，很突然地离开了，一开始感觉挺兴奋，但后来被窗外的黑迷糊了眼睛，一路睡到了西安。直到醒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已经到了李天一父亲提前安排好的毛家餐厅。 第22章 钟楼宾馆 李天一的父亲早已坐在提前订好的包间里，只见他天庭丰隆饱满，两颐厚重，光看面相就觉得气度不凡，绝非闲人。 张扬跟在李天一后面进了包间，李天一的父亲特别随和的给张扬打招呼，更是主动站起来给张扬拉开红色实木官帽椅，完全看不出来围观者身上应有官架子。张扬更是受宠若惊，离地三尺的弯腰，毕恭毕敬的喊着：“叔叔好。” 寒暄过后，开始吃饭，李父特意点了湖南的特色菜，荤素搭配，特别合理。张扬挨个吃过一口之后，用筷子夹起釉色小碗里红烧肉，肉块色泽红亮，香味扑鼻，放在嘴里还没有咀嚼便可唇齿留香，那肉肥而不腻，口感奇特，吃了一块还想再吃第二块。 “李叔，这肉真是太好吃了。”张扬冷不丁随口说出一句话，“以前吃过的红烧肉都比不上这个味道。” “哈哈哈哈。”李父略带沙哑的笑声，富有磁性，“这可是正宗的湖南名菜毛氏红烧肉，是最爱吃的一道菜。” 张扬看着碗里还有最后一块肉，他想用筷子去加肉，但又怕不礼貌，一直在心里做思想斗争。等考虑好之后，伸出筷子想要夹肉，却被李天一捷足先登，将那美味可口的红烧肉送进了嘴里。张扬一度尴尬，又不好把伸出去的筷子空着收回来，只好夹了别的菜放进嘴里。 他脸上的表情全被李父看在眼里，李父笑着问：“毛氏红烧肉好吃吗？” “李叔，这肉太好吃了。”张扬一边说着，一边砸了一下嘴巴，“今天真是有口福，真感谢李叔叔的盛情招待。” “哈哈哈，好吃就行，我还怕你们吃不惯呢。”李父表情祥和，笑容温和，“那就让服务员再来一份毛氏红烧肉，怎么样。” 李父刚说完，坐在一边的秘书便出了包间去点菜了，张扬本想说算了，吃一份就行了，但没等他说出口，李父的秘书已经加了菜回来坐下了。 李父开始讲毛氏红烧肉的历史，在1914年，进入湖南第一师范学习，该校每个周六打“牙祭”吃红烧肉，用湘潭酱油（老抽）加冰糖、料酒、大茴（八角）慢火煨成，肉用带皮的“五花三层”，八人一桌，足有四斤肉，从那时起，就爱上了红烧肉这道菜。 早年，吃的菜里是可以放酱油的，但后来有一次，他在酱油作坊里看到酱油制作过程中有不卫生的情况，就再也不吃酱油了。回到北京之后，所有吃的菜里，都不让放酱油。中南海的一位“御厨”琢磨出解决办法，就是用糖色加盐，代替酱油为肉着色调味，这样烹制的红烧肉咸鲜不失、甜味兼得，尝过之后很喜欢，于是就诞生了毛氏红烧肉这道菜。 吃完饭之后，李天一和张扬坐着李父秘书的小车来到西安市中心的四星级钟楼宾馆。宾馆的外墙金碧辉煌，因正对面就是钟楼的缘故，使得宾馆整体上显得大气而沉稳，既富有历史韵味，又不是现代的繁华。 像这样的豪华酒店，张扬从来没有奢望过能住上一晚，偶尔路过也只能惊讶于它的富丽堂皇，并暗暗下定决心，等以后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定要享受这般奢华。 张扬故作平静，内心其实很激动。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直到进入客房之后，才静下心来。这是一个豪华套房，两个房子，中间有很大的客厅，客厅上面挂着水晶吊灯，晶莹透亮。站在窗边上向外望去，能看到钟楼的全貌。尤其是夜幕下的钟楼，美得无与伦比。这座始建于明朝的西安钟楼，至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它位于西安市的中心，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在这里交汇，是中国目前遗留下来的众多钟楼中形制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座。 张扬痴迷着窗户外面的景色，直到李天一拍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李父给他们交代了一下，说他还有事先走了，让李天一和张扬待在酒店或者到附近的骡马市、回民街转转，不要走太远。 李父走了之后，李天一打开电视不停地换台，始终找不到能看到节目，张扬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人神分离。 钟楼酒店如家一般的配置，让他心生感慨。他的老家在农村，从最开始的土房进化到砖房，家里的坑硬邦邦，家里的木头小板凳吱呀响，没有沙发，也没有床，棉柔的地毯不可能铺在地面上。 他贪恋这种感觉，这是有钱人才有的生活。 “张扬，你饿不饿？”李天一突然问，“咱们要不要到楼下吃点东西？” “都这个点了，也没什么吃了。”张扬看了看墙上悬挂的钟表，钟摆以秒的速度左右摇晃，“都十二点了，都没人了。” “哈哈，大城市的热闹才刚刚开始，你要不信我们下去看看。”李天一已经准备好了，“走，赶紧的。” 张扬只好略有不舍的离开软绵绵的沙发，跟在李天一后面坐电梯下了楼。走出酒店门，街道并不冷清，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情侣在街角搂抱亲吻，酒鬼提着酒瓶摇摇晃晃，上班族的白领松着领带，成群结队的赶往酒，失恋的女孩饱含泪水，猛吸香烟，卖咸鸭蛋的老大爷满口西安方言吼出惊世之语，城市的环卫工孤零零地散在每一条街道…… 夜已深，城市并未睡去，而是通过另一种方式热闹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生活在这座城里，就要学着适应。就像人们的工作总有白班和晚班之分，那人也是会被分为活在白天和黑夜两大类。 他们在楼下转了转，每人吃了五六串鱿鱼，然后去超市买了啤酒和花生米、辣片、藤椒鸡爪等小吃，就回宾馆了。 回去之后，两人就开始啃鸡爪喝啤酒，想抽烟的时候就去楼道过瘾，吃饱喝足之后就去睡了。纯白色的被子，富有弹性的弹簧床，让张扬很快进入了梦乡，今晚的梦肯定很华丽，很值得！ 第二天张扬醒来的时候，李天一早就起床了，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张扬出来了，说：“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学校。” “走这么着急干什么，早饭都没吃呢。”张扬打着哈欠，揉着迷离的睡眼，“还是坐你爸的车回去吗？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不坐他的车，我们自己回去。”李天一的语气有些生气，“你快点，别墨迹，我们赶在他回来之前就走。” 第23章 收早操卡 张扬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李天一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走，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和他父亲吵架，只知道跟着李天一说走就走。 两个人赶到火车站旁边的客运站，买了车票，睡了一路，就回了学校。 不知不觉就立冬了，西x大的深秋初冬特别美，喷泉旁边的银杏路一地金黄，枫树林如火一般燃烧，校园美如画卷，风姿绰约。这里的火红金黄，胜过桃花红，荷花粉，不屑与百花斗妍，自有一番风味。 初冬的早晨，寒意袭身，张扬窝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小毛催着去打早操卡。自从纪检部要求打早操卡以来，大家苦不堪言，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商量好两人一组拿着全宿舍的去足球场那边给早操卡盖章。为了培养学生早起的习惯，西x大要求所有学生盖章打卡，如果不盖章的话就会扣学分记大过，并且要在各院系通报批评。 今天正好轮到张扬和小毛一组为宿舍哥几个去打卡，小毛早早起来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张扬迷迷糊糊地说：“你一个人去，没事的。” “我一个人怎么去，这么多张早操卡。”小毛拿着早操卡在掌心轻拍，“我一个人盖这么多张肯定会露馅的。” “没事，你只管过去，盖章的那小子是大毛的好兄弟，不用怕。”张扬盖紧被子，侧过身只管睡觉，“你赶紧去，下次轮到我，我一个去，岂不是更省事。” “好，那我去了。”小毛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不敢从门里走出去，“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你赶紧去，再不去他们就收摊了。”张扬催促着小毛赶紧走，宿舍的其他人睡得心安理得，事不关己，“快去，早去早回。” 好不容易劝着小毛走了，张扬刚要进入梦乡，手机的铃声“呱唧呱唧”的响了。 “我去，谁他娘的大清早上不好好睡觉，偏要给我打电话。”张扬拿起手机一看是小毛，猛然间清醒了，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大事不好，肯定是小毛把事情搞砸了。 “咋了，兄弟。”张扬一骨碌翻身坐起来，“赶紧说事，早操卡盖好了吗？” “我靠，今天纪检部换人了，是个女的，不是大毛的朋友，她把咱们的早操卡全收走了。”小毛说话不利索，“现在怎么办，赶紧想想办法。” “你傻啊，全给她干啥，你不会一个一个去盖啊。”小毛为人老实，干事情从来不经过大脑，所以只能自认倒霉。 “我怎么知道啊，我以为还是之前的那个人，以前咱们不都是全拿出来让他盖得吗？谁知道那个人今天拉稀了还是挂了，突然就换了人。”小毛着急的直打哆嗦。 “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怎么就不会随机应变一下吗？”张扬早已下床，穿着拖鞋嗒嗒走来走去。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小毛拿手机的手被冻僵了，嘴里呼出去的气，像是吐出的白烟，让眼迷离。 “你等我过来，那人还在那吗？”张扬想了半天回了一句，“你赶紧拖着那女的，别让拿着卡走了，否则就出事了。” “现在在呢，你赶快过来。” 张扬挂了电话，着急忙慌的开始穿鞋，突然发现宿舍哥几个都张大嘴巴趴在床头望着他，一脸迷茫。 “我靠，还睡呢，早操卡全给收走了。”张扬和无奈的摇摇头，“赶紧的想办法，大毛给你那兄弟赶紧打电话把早操卡赶紧要回来。” 哥几个这时候立马慌了，其中郭旭反应最大，蹭一下从二层床上跳下来，问前问后，问东问西。他和小毛是宿舍学习最好的，打卡作弊的行为会扣他的学分，会影响他们在班里的排名和奖学金名额。 “我的个亲娘嘞，完了，完求子了。”郭旭唉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摇头捶腿，“唉，早说了李小毛办事不行，这下大家相信了，我还从来没有干过这么丢人的事，这一下真完了，啥都不说了，还能说啥。” 大毛从床上跳起来大喊：“吵个毛啊，不就是个破牛皮纸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张扬，没事，丢了就丢了。“ “我去看看情况。”没人理张扬，张扬更没有时间洗脸刷牙，直接奔着足球场的方向跑过去。 他跑到那之后只看到小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杵在那里的电线杆灰白。张扬一脸着急地问：“人呢？” “走了，刚走了。”小毛冻得嘴唇发紫，说话的时候战战兢兢，咬牙打颤，“你怎么这么慢，她等不急就走了。” “我草，你怎么不跟上呢，站在这干啥。”张扬气得直跺脚，“从哪走了，我们赶紧追上去，兴许还来得及。” “跟她干嘛，人家又不给。”小毛很无奈，一脸绝望，“别追了，等着处分。” “我草，你傻啊，她要是没走远，肯定来得及。她要是直接上报到院里去，那就真来不及了。”张扬仰起头来回的望，多想看到那迷人的女人脸。 “你不是让我在这等你嘛，我又怎么能随便乱跑。等你了，你现在又怪我。”小毛很委屈的样子，让张扬没法再责怪他。 “我真是服了你，不和你说了。”张扬突然看见左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生提着包，行迹熟悉，立即问小毛，“你看那边，是不是那个人穿红毛衣的女生？”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小毛直点头，“赶紧追，赶紧追，就是她收的早操卡。” 张扬和小毛赶紧跑过去，额头的汗珠子晶莹透亮，张扬略微喘了一口大气，喊道：“你好，美女，有件事想麻烦你……” 美女大红色毛衣在寒冬天气像是燃烧着的小火苗，紧身的蓝色牛仔裤挽起了裤脚，小白鞋小巧精致，光看背影就让痴醉神迷。 她突然停了下来，张扬和小毛顿时心生惊喜，上早八点课的学生走得匆忙，从他们身边绕过继续往前赶路。 “美女，你好，我是机电学院的学生，早上的卡是我们舍友先拿过来的，我们宿舍哥几个都是先去买早餐，然后往过赶的。”张扬赶紧给美女解释，专挑重要的，闲话半句都嫌多。 美女突然转过身，长发轻摆，翻过香肩，那张脸精致动人，她的眉轻挑，眼眸闪亮。 “舒冉姐，怎么会是你啊。”张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终是落到实地。 “张扬，你们可真是胆大至极，早操卡的事没得商量，赶紧回去上课。” 第24章 小毛抽烟 张扬看着舒冉回头的一瞥，心神不定，她那精致立体的五官有些异域的风格，他突然想到《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米兰的扮演者宁静，美丽至极。 “别啊，舒冉姐，我们真的去买早餐了。”张扬以为舒冉在开玩笑，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开始拉扯和她的“旧情”，“舒冉姐，第一次见你是开学的时候，是你接我来报到，第二次见你是文艺部面试的时候，第三次见你是在外语系教学楼旁边的法国梧桐路上，今天是第四次见你啊，舒冉姐。” “你算错了，不是第四次，你还少算一次。”舒冉面无表情，“别跟我扯关系，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为什么啊，今天的早操卡不是你负责的吗？”张扬还想再试试，不想轻易放弃，“你把早操卡还给我们不就是了。” “学校最近要求校纪检部抽查各学院打早操卡的情况，今天正好轮到我们来负责你们机电学院，章子是我盖的，可是早操卡已经被别人带走了。”舒冉如冬日红梅一样惊艳，她用白皙的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头发，“你说说你们，怎么就这么懒的，为什么不早起起床呢？” “姐，其实我们都早起了，起床之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先来排队打卡，他们几个去买早餐，但没想到今天打早操卡不用排队，所以没等到他们过来。”小毛在一旁等了好多天才说出这一句话，理由编的天衣无缝。 舒冉看了看小毛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好，可是张扬，学校最近查得紧，尤其是代打卡的事，更没想到的是，你们宿舍居然让一个人拿着那么多的卡来盖章，这能不出事吗？” “没那么严重，不就是代打卡的事，舒冉姐，你要是觉得为难，那算了。”张扬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将双手插进裤兜，“我们先回去了。” “那行，我还着急上课，你们先回去，后面有什么事再说。”舒冉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栀子花的清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张扬，你说的那个舒冉姐是不是之前郭子在宿舍说的那个大二学姐啊，长得特别漂亮的学姐。”小毛突然问抽烟的张扬，脑海里想的全是舒冉的模样，“百闻不如一见，美得沉鱼落雁。” “行了你，那不是你的菜，别瞎惦记。”张扬乜斜他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早操卡的事没办法了，等着通报批评扣学分。” “别啊，要是通报批评了，我那到手的奖学金名额可就会被取消啊，贫困生奖金也去失去资格的。”小毛一脸忧郁，使劲叹气，生无可恋的样子。 “谁让你学那么好，你看我成绩平平，从无烦恼。”张扬吐着烟圈思索，为什么连早起的小事都要和学分联系在一起，稍不留神又被无形之事羁绊，无形之人操控，屁大的小事都会让人失去自由，还有什么事才能让人活出真正的自我。 张扬又开始思索人为什么会被琐事羁绊的人生哲学，忽然听到有人吱吱唔唔的哭泣声。他向左看见的是西x大实验田里大片枯黄的玉米秆，向右看才发现是小毛小声抽噎，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小毛，你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哭什么？”张扬一脸质疑，真不知道小毛抽的哪根筋，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只不过是早操卡被收的芝麻粒小事，肯定不至于让他因此而哭。 “从小到大我表现一直很好，从来没有犯过错，在我爸妈眼里我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我怎么可能会犯错，我怎么可能会被扣学分，会被处分。这让我怎么给我爸妈交代，他们肯定会失望的，肯定会伤心的。”小毛越说越发的难过，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 “别啊，小毛，你学习那么好，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啊。早操卡的事说明不了什么事，怎么可能否定你的一切，你把它看得太严重了。”张扬一边劝着小毛，一边抽着一根烟递给小毛，想让他抽烟来消除难过的情绪。 “我不抽烟，我从来没抽过烟，我是个好孩子。”小毛视烟如毒药，避之不及，“我家在农村，家里条件一般，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我爸一个人在工地上干货挣来的，我之所以这么拼命地学习，就是想争取得到奖学金，能帮我爸减轻负担。我都跟他们说了期末考试之后，这学期的奖学金我肯定能拿到手，他们那么相信我，为了我那么辛苦，我在他们心中那么优秀。” “谁说抽烟就不是好孩子了，抽烟怎么了，哥抽的不是烟，抽的是寂寞。”张扬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很悠闲的慢吸长吐，“心里的寂寞都别缠着老子，赶紧滚。小毛，你肯定很寂寞，抽一根，像我一样，把心中的寂寞全都释放了，就会好很多，其实你不用背负那么多的思想压力，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小毛半信半疑，十分犹豫，“那你给我一根，可我不会抽啊。” “你学习那么好，脑子那么聪明，抽烟这点小事怎么学不会，很简单易操作，我来教你，包你一学就会。”张扬嘻嘻哈哈的笑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小毛，“你的第一次被老子占了，日后出什么问题你可别怪我。” 小毛拿烟的姿势很搞笑，像《hello树先生》里的王宝强，五根手指头攒在一起用大拇指和其他四根手指一起捏着烟身子，跟拿着毛笔一样姿势。他轻轻吸了一口，小心翼翼从嘴边拿开，瞳孔突然放大，憋了半天，突然使劲咳嗽一声，呛得眼泪直流，嘴里鼻孔全是烟。他立即弯着腰，用手扶着大腿，咳个不停。 “张扬，我说我不会抽，你非得让我抽，难受死了。”小毛半天没缓过劲，张扬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笑得前俯后仰。 “我是教你抽烟，不是教你吃烟，你怎么吸一口烟就全吃进肚子里了，这能不难受吗？”张扬让小毛看他抽烟的姿势，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去，还有一些烟气从鼻孔里飞出来，“你学我这样抽，千万不要把烟气全吃进肚子里，慢慢吸进肺里然后缓缓吐出来，你的神识会迷离，你的寂寞会逃窜，你会觉得头晕目眩，这都是正常反应。” 小毛接连试了几次，终于有些像模像样了，只是拿烟的姿势很奇怪，像极了树先生。 “走，兄弟，咱们回去，早操卡的事随它去，爱咋咋地。”张扬随手搂着小毛的肩膀大步往前走。 “张扬，你还别说，抽烟还真有用，我现在头晕的厉害，胃里难受，什么事都不想想了，” “不想那就对了，你不是烟民，千万别上瘾。” “你抽了那么长时间的烟，那你上瘾了吗？” “上瘾，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让这些东西控制我的，我要是不想抽也就不抽了，不可能让他羁绊着我的自由。” “牛逼啊，张扬。”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第25章 救顾小强 张扬和小毛回到宿舍，其他几个人全都坐在椅子上，表情沉重，静静地不说话。小毛进门之前想开了，可进门之后又哭丧着脸，爬上床梯，拉开被子睡了下来。 大毛眉目紧蹙，斜着眼睛看了看小毛，又偷瞄了张扬，伸开大长腿，把整个身子瘫到椅子上：“张扬，啥子情况，我打电话问了我那个老乡吆，说啥子他不清楚。” 张扬头倾15度，甩了甩头发，坐在自己的床上，若无其事地翻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这本书的作者是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赛尼，书的名字叫《追风筝的人》，他看到书中写着“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风筝，无论它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勇敢地追。”备受触动。 “这是什么事，之前打卡都好好的，轮到你两就出事了。”郭旭的男性特征很明显，胡子一天不刮就黑压压一片，“我可给你们说，今年的奖学金我一定要拿，我家老母亲卧病在床，老爷子体弱多病，你们也知道我平时把钱看得很重要，蹭你们的牙膏洗衣粉，蹭你们的饭卡和电话，我还想着等我拿了奖学金请哥几个吃一顿，让你们不要怨恨我。现在这局面，要是上报到院里，又是通报又扣学分，连评奖的资格也就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怪我了，你获不获奖关我什么事，老子已经尽力了，有本事自己要去。”张扬拿着手机刷着网页，懒得再去想这件事。 齐伟和陈之昂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齐伟坐在椅子上依然迷瞪着双眼，陈之昂趴在桌子上，盯着他新买的药盒子，看的很入神。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当中，窗外的天气很阴沉，淅淅沥沥地洒落着冰凉的雨丝，宿舍门开着，窗户也开着，过堂风吹着桌子上的书本刺拉拉响动。没有人想着去关门关窗，宿舍里的气氛异常，隔了半晌，张扬出了门，准备到厕所抽根烟躲躲。 他刚出门就碰大了端着盆要去水房洗漱的顾小强，张扬特别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并掏出一根烟递给顾小强，顾小强似笑非笑的拒绝了他。 “好久不见啊，小强。”张扬在游戏方面对顾小强相当的崇拜，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是不是去厕所啊，好巧啊，我也去。” 顾小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斜摆着身子顺着墙往前走。整个人看起来比上次在卓越网见的时候更瘦了，脸颊凹陷，颧骨突出，人不人鬼不鬼的，张扬竟然不害怕，还主动上前聊天。 张扬看他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就蹲在厕所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着厕所文化。等他完事之后，从水房门里出来，看见顾小强端着盆趴在过道的窗户上，半个身子都快要伸出去了。他尖叫一声，吓得他赶紧冲上前去拉着顾小强瘦长的腿骨，生怕他从六楼跳下去。 “小强，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有啥事都好商量，千万不要冲动啊。”张扬极度紧张，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向周围望了望，没有人出现在楼道里。 顾小强把伸出窗外的身子收回来，微微转过身看着坐在地上抱着他小腿的张扬，微微笑了笑，活动了几下腿，示意让张扬放开。 “我没事，别担心。”顾小强看着张扬扶着墙站起来，“能借你饭卡用一下吗？我饭卡没钱了。” “可以啊，用我的，没事的。”张扬从兜里掏出饭卡递给顾小强，“你想吃啥随便用，里面还有一百多块钱。” 顾小强咧了一下嘴淡淡笑笑，就端着盆走了。张扬始终没想通顾小强的想法，像他这样天天上网，沉迷于网游当中，思想肯定会出问题。凡是张扬去上课的时候，基本上没见过顾小强，老师点名警告对顾小强来说根本不起作用，因为没见过他这个人，只知道他的名字，说再多也没用。 张扬回到宿舍躺下来，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顾小强从门口进来把卡给了他，转身就走了，连声谢谢都没留下。张扬心里很不舒服，心里想着不会再有下次了。他起身到餐厅，刷卡买饭的时候，发现饭卡里只剩下二十多块钱，心疼的唏嘘了很久，那有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是骗人的。 吃完饭回到宿舍，接到冯玲玲的电话说下午三点8103大教室开机电学院学生会大会，张扬心里一咯噔，瞅了瞅对面二层床铺的郭旭。因为早上的不愉快，就不想和郭旭说话。郭旭同样也是这么想的，更不可能跟他一起去8113，他故意打电话约了其他班的同学，讲话很大声。 张扬一个人慢悠悠走到8103教室，发现教室里面的阵容庞大，所有学生会部门的部长、副部长、部委齐刷刷地坐在教室里。讲台正中间坐着的是痘男，左边坐着院学生会副主席，右边坐着舒冉。张扬大叹一声，此次大会凶多吉少啊，真不知道他们早操卡的事会怎么解决。 痘男很老练的招呼大家安静下来，开始开会。张扬环视一圈没有找到李天一，想跟他坐一起。李天一一个人在宿舍练吉他，他不屑于参加这种大会。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机电学院学生会主席蒋一飞，今天是我们学生会第一次集体开大会。在开会之前首先要声明的是，纪律问题，希望大家开会时保持安静，切勿说闲话；第二各部门做好会议记录，大会上安排的工作，希望会后及时保质保量的完成；第三大会上点名提出的问题，需要引起大家的重视，切勿再犯，严惩不贷，绝不姑息。”痘男面带笑意但又不失严肃，着实有领导风范。 “痘男就是蒋一飞，蒋一飞就是痘男。”现在张扬完全明白了，心里反而对痘男开始有了几分的敬畏和崇拜，又想想之前的自己，浑身开始不自在。 “任何单位或者组织团体都要有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每个人都必需遵守纪律，我们学生会是学院管理中最重要的一个团体，所以我们学生会的每个人都有一个神圣的使命，就是去完成学院交给我们的任何任务。但是我们当中就有人却不以为然，身为学生会的一份子，从不出面也不出力，总是抱有一种侥幸的心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然后等学生会换届的时候混一本证书拿学分，今天我就告诉大家……” 张扬低着头，他以为他的事已经众人皆知了，就等着狂风暴雨，千刀万剐。 第26章 高数考试 “各位，坐在我右边的同学叫舒冉，可能大家都不认识，她是英语系的大美女，也是校纪检部的副部长。这一次全校各院系联动抽检早操卡，舒冉目前抽调到机电学院，从今天开始由她负责机电学院的早操卡并持续一周时间，望各部门积极配合，共同协助。”蒋一飞冲着舒冉微微笑着，并带头鼓掌，片刻间整个教室响彻着雷鸣般的掌声。 蒋一飞故意让掌声飞了一会，痴迷地看着舒冉羞羞的笑：“接下来就让舒冉副部长把第一天抽检早操卡的情况给大家说一下，大家欢迎欢迎。” 掌声从未停止，舒冉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正了正身子，她那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婆娑着她柔弱的香肩。眉眼盈盈，尽是温柔，粉颊上漾着淡淡红晕，细嫩肌肤白里透红，女人的气质如岁月酝酿的美酒，越久越醇。 舒冉微微低头，用修长的手拂过右半边的头发，拢在白皙红嫩的右耳背后，隐约可以看见耳坠上带着小小精致的银耳钉，宛若谪仙女临尘。 此刻的张扬忐忑不安，他想到早上的事，后背生风，再看向舒冉时，她俨然是一位冰雪美人，令人心生寒意。 “大家好，我是校纪检部舒冉，校联动抽检早操卡，我有幸负责咱们机电学院。今天早上是第一次抽检，从整体上来看，基本上没有不良现象和行为，但……”舒冉停顿了一下，张扬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紧绷着，仔细听舒冉的一言一语，“但是仍有部分同学起床太晚，踩点打卡，我们特意为这些学生延长了十几分钟。按照学校的要求，打卡时间截止到7点30分，时间一到立马停止。” 张扬长舒一口气，两眼热泪的看着舒冉，她就像菩萨一样圣洁。 “希望各部门对各班学生传达到位，打卡时间截止到7点30分，逾期不再等候。”舒冉一本正紧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环视了一圈，“机电学院男人帮，吃喝拉撒睡在床，我能理解大家的难处，但联动抽检期间，还希望不要出事的好，否则通报又扣学分，真的没必要。” 舒冉说完望着大家笑了笑，蒋一飞接过话：“感谢舒冉副部长的肺腑之言，把我们机电学院当自己家一样。机电学院是男人帮，那英语系就是女人院，还希望后面我们机电学院和英语系多多举行联谊活动，互相给对方提供一个机会，解决一下男女比例失衡的问题。” 蒋一飞说完引得台下的男生们嗷嗷乱叫，气氛热烈。 等会议结束之后，张扬从教学楼侧门出去，望着蓝天，长舒一口气，掏出电话准备打电话给小毛，这时候突然有人在他后背拍了一把。 张扬转过身，舒冉似笑非笑的出现在他眼前，他突然紧张起来，并且手足无措。舒冉把宿舍的早操卡扔到他怀里，憋着笑扭头就走了，张扬看着手里的六张牛皮纸早操卡，既难受又兴奋。 张扬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极度荒凉，小路上铺满了金黄色的银杏叶，一片片闪着金黄色的光。西x大退休老教授，亦或是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拿着长竹竿敲打着树上的银杏果，整个世界看起来都那么的安详，而张扬心里聒噪的像沸腾的白开水。 张扬回到宿舍，看见郭旭早就回来了，此时一脸邪恶的看着他笑着。张扬把早操卡还给大家，小毛和郭旭紧锁的眉头终于解开了。 “张扬，你真牛逼啊，怎么弄到手的。”郭旭假惺惺地问，浑身不自然，“大会上我一听舒冉没说咱们的事，心里面就踏实了。” 张扬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根磨砂猴，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抽烟，以前是去阳台抽烟，而此刻他坐在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指责他，还不停地给他说好话。 “张扬，挺有本事啊，我都想着最坏的结果了，就等咱哥几个被学院处分呢，你真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啊。“郭旭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朝着张扬开始弯腰低头祭拜。 其他人一看郭旭的样子，也跟着站成一排，听大毛喊口令：“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属答谢！” “我去，你们是不是不想要早操卡了，来来来，都给我拿出来。”张扬听前面还好好的，可越听越不对劲，真没想到哥几个给他来这一套。 早操卡这件事是613宿舍第一次出现关系紧张的时候，当这件事平息之后，宿舍原先紧张沉闷的气氛都烟消云散了。但张扬心里清楚，宿舍的哥几个性格有差异，往后难免会发生冲突。 李远航学习好，典型的书呆子，勤奋有恒心是他的标签。 郭旭学习也还不错，但视钱如生命，爱耍小聪明，爱说场面话，为人很圆滑。 刘鹏心眼小，爱计较，学习不努力，总觉得他比别人都要好。 齐伟爱睡懒觉没目标，没主见爱跟风，想着自己啥都行。 陈之昂为人心善爱独行，胆小怕事常挂科。 张扬想了想自己，有梦想没行动，没有挂科就算赢。 “我的梦想呢？”张扬突然反问自己，他趴在床上看高数，一头雾水，什么微积分、导数、函数、极限都搞不懂，拿着课本一看就会，看到习题不明所以。 沈浪有时候哼哈的过来找张扬抽烟，偶尔给张扬讲几道题，让张扬刮目相看，“平时没见你怎么学习，怎么连你都会做？” “平时不学习，上课的时候坐前几排认真听老师讲课就够了。”沈浪靠上课掌握的在张扬面前有足够的自信。 传说中大学有一颗很高很高的数，来到x大刚开始以为是x大引以为豪的景观树，找了整整半年，现在终于知道了，这棵树原来是高数。 高数这么课结课之后提前考试，眼看着考试慢慢逼近了，张扬更是紧张的食欲不振，每天基本上靠着吃泡面渡过，偶尔让宿舍其他人带回来几个包子就当是吃大餐。 张扬想着在宿舍和自习室复习是一样的效果，所以他宁愿呆在宿舍。他心里有些得意的是只要他稍加努力就不会当宿舍最后一名，因为有齐伟和陈之昂垫底。这时候他还会想到上高中的时候，老张给他说过的话：“你爸给你的物质基础不够，别瞎折腾，没什么用。” 然后他突然灵光一闪，扔掉笔放弃复习，打电话叫着沈浪去东门的积香厨川菜馆，吃炒菜喝啤酒，吃饱喝足之后提着裤子抖一抖。 可是当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又开始着急了。 有一天沈浪兴高采烈的跑到宿舍来找他，并且给他说：“哈哈，张扬，给你说个大事，你千万别惊讶。。” “什么大事，快说。”张扬心里可激动了，以为沈浪要说高数考试取消了，目前只有高数考试取消才是最大的事。 “哈哈，我爷爷死了，死的太好了，死的真是时候。”沈浪兴高采烈，张扬一愣一愣的看着他，以为沈浪得了精神病，六亲不认了。 可张扬又一想，感觉沈浪说的不对劲：“你之前不是说你爷爷早死了吗？” “隔壁邻居的爷爷也是我爷爷。”沈浪笑的花枝乱颤。 “人死了关你什么事，你开心个锤子。”张扬一脸鄙视，不想在搭理他。 “你傻啊，我爷爷死了我就可以请假回家了啊，我已经问学院老师了，考试不用参加，成绩按及格分数通过。”沈浪说完跟张扬要了上厕所的卫生纸，奔着厕所去了，只留下张扬一个人发呆，他万万没想到逃避考试还可以这么操作。 第27章 英语分班 当沈浪休假回来之后，英语分班考试又开始了，他喊着苍天啊大地啊，这次更是没有别的理由逃避考试。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12月份，已经不是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时候了，更多的是西北风的凛冽和日光的暖意。 此次英语分班考试主要是为了检测大一新生的英语水平。学校想通过本次考试的英语成绩将大一新生划分为ab两类。划分为a类的学生可直接参加12月份即将举行的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划分为b类的学生就不能参加此次的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只能从大一第二学期开始参加每年6月份和12月份的考试，也就是比a类学生少一次参加考试的资格。 参加大一第一学期12月份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a类学生基本上都会顺利通过四级，因为刚上大学的高材生们，对高中英语的知识遗忘的不多，靠着高三积攒的实力是完全可以应付考试的。所以越往后遗忘的越多，也就越难考，因为学工科的大学生基本不学英语。 西x大为了解决这种问题，首先提出没有大学英语四级证书的学生不发毕业证，从学生的思想上进行转变。接着开设了大学英语的课程，专供b类学生上课，目的是帮助b类学生提早通过四级，凡是考过四级的b类学生都可以接触b类的称号，更不用继续上大学英语的课程，可以继续准备考大学英语六级，也可以不考。 考场设在古老的3号教学楼，全校所有的大一新生都安排在这里考试。登上五台山，从校门走进来，迎面看见的便是雄伟的3号教学楼。 3号教学楼是西x大奠基的教学大楼，始建于1934年，距今将近百年的历史，坐北朝南，位于西x大校园的中轴线上，主楼七层，广三层，塔楼六层，塔楼正面中央镶嵌着直径15米的大钟，正门门廊上留存着黄底黑字，笔锋遒劲，虽饱经沧桑，仍历历夺目。大楼东南墙角处有奠基碑，上面写着“名为国本，食为民天，树德务滋，树基务坚”的字迹，承载着国家民族的殷切盼望。 据说抗战期间，日军飞机曾三次轰炸过校园，投弹170多枚，校舍被毁500多间，3号楼多间教室被炸毁，但主楼安然无恙。如今的3号楼更像一位睿智的老者，隐藏在森森松柏之间宁静安详。3号楼没有命名，像国画留白一般欲说还休，仿佛希冀学子们载誉而归，又似乎无欲无求，劝告学子们安心即是归处。 张扬坐在教室里，还没有开考之前，他又看到教室的白墙上写满了或大或小的文字和图案，文字内容丰富，涉及面广，图案简明直观，富有内涵。张扬看得入迷，一直到考试开始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神。 他看着铺在桌子上的英语试卷，微皱眉头，英语本就不是他的强项，他更不会相信靠他自己会考出一个好成绩。 张扬随便翻着看了两张八面的试卷，头疼的厉害，斜着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是否能找出个机会偷瞄一下他们做题的答案。他东张西望，伸长脖子向前看，始终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答题，是对是错全靠天意了。 时间滴滴哒哒的流逝，张扬心急如焚，一张卷子里不认识的单词太多，阅读理解只能读懂大意，具体分析没法把握，更别说听力能否听懂，他只是觉得听英语听力像是听了一首吐字不清的歌曲，他的听力答案基本上都是看着那个选项顺眼选出来的。 班里的同学都分散到不同的教室，想找熟悉的人帮忙更是没有机会，这样的考试只会让张扬唉声叹气，对于英语他有十足的热情，但结果往往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考完试之后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张扬、齐伟、刘鹏、李远航是英语b类，郭旭、陈之昂是英语a类。张扬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很符合他的风格，只是没想到李远航居然b类，而陈之昂竟然是a类。 李远航跟张扬要了一根磨砂猴，趴在阳台上吐云吐雾，吸烟的姿势还是有些别扭，但他看向远方的忧郁很伤感。张扬走出来靠在阳台上也点了一根烟，侧过脸望着李远航傻愣愣地笑。 “张扬，你笑什么？你不也是b类吗？”李远航说话的时候声音在发颤，他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优秀的他英语竟然是b类，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你别管我，我跟你不一样。”张扬转过身也趴在阳台上，吐出一口烟，看着烟雾慢慢散去，“你不能那我跟你比。” “有什么不一样，怎么就不能跟你比。”李远航说的比较急，吸进嘴里的烟呛得他不停地咳嗽，“你……你说……我怎么就不能跟你比。” “你别激动，我说的意思是，你那么优秀，受一次打击是应该的，总不能什么都让你当第一。”张扬看着远方的山朦胧，灰色是冬天的主调调，“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永远让一个人一直优秀下去，他会在适当的时侯给与打击，也是为了提醒他，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呵呵，你说那么多，不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意思嘛。”李远航一脸鄙视地看向张扬，“当优秀成为了一种习惯，人会很难接受被打败的滋味。” “不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意思嘛，”张扬同样轻蔑地看着李远航，将抽完的烟头从六楼阳台弹出去，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了楼下的花坛，“你的失败是不露山水，隐藏实力，而我没有实力可隐藏，所以你不能跟我比，我们不是一个等量级。” 李远航这才舒展了紧锁的眉头，笑着回了宿舍。陈之昂在睡梦中都会背英语单词，平时也爱看跟英语有关的东西。他被分为a类，令人意外是因为他平时上课基本睡觉，作业基本靠抄。 后来英语b类的四人却嘲笑着a类的两人，说他们脱离大部队，失去了英语再深造的机会，反倒让他们四人觉得被分为b类是一种荣誉。 有一天张扬碰到了沈浪，问他英语考试的情况。沈浪说他也是b类，张扬很满足的笑了笑，和他同类的人不少，他不是倒一就好。 第28章 林珂英语 英语分级考试成绩出来之后，b类班就立即开课了，一个专业四个班的英语b类学生统一上课。给b类班上英语课的是个女老师，短发波波头，皮肤白皙，微胖爱笑，有迷人的小酒窝，她为人随和，名叫林珂。 上课的时候，所有学生都不想坐在前三排，林珂直接坐在第一排的长条桌子上，脚蹬在椅子上讲课，动作相当的霸气。她还说她在美国深造的时候，美国老师就是这么上课的。她说这样上课不给学生压力，易于和学生交流。 林珂每次上课讲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开始给大家分享她的家庭生活。上一节课讲她和她老公吵架的过程，吵完架两人互相冷战，然后告诫女生千万不要找脾气大的男人结婚，提醒男生千万不要有一副臭脾气。 这一节课开始讲她儿子的事，她儿子不听话很调皮，但是聪明伶俐反应快，林珂讲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感。下节课估计会讲她和她老公到什么地方玩，和她朋友去哪吃好吃的等生活琐事。 上了一段时间的英语课，张扬感觉没学到多少英语知识，倒是听了林珂讲了不少故事。林珂讲了她对爱情的看法、对生活的感悟、对儿子的喜爱、对出轨的体会，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讯息。林珂过于感性，迫于生活的无奈，她只能以一种小女人的方式努力绽放在明日里。 上英语课的教室设在3号教学楼，楼前面的百年松柏以墨绿之色诠释着岁月的沧桑。张扬走在小路上，脚下踩着银杏、鸡爪枫、五角枫的落叶，心里特别凄凉。当他听着树叶的骨骼被踩碎的时候，发出咯吱咔嚓的惨叫声，他心疼的收起了脚，看着他们吐出身体里残存的绿色血液，渐渐枯萎，被风吹到无人知晓的角落，安眠。 前段时间的金秋晚会结束以后，文艺部又有了新的工作，要提前准备机电学院的新年联欢晚会活动。除了征集的节目之外，其他的节目都是文艺部自己编排出来的舞蹈和歌曲，当然还有李天一的吉他弹唱，以及秦贵的《灰姑娘》。 天气最近很古怪，隔几天太阳暴晒，过几天接连大雨。陈之昂身体弱，经常吃药，他的口头禅：我去山下捡药去。” 有时候阳光特别温暖，张扬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赵婷，他会因为一个笑容、一句台词、一个背影、一个脚印而难过不已。张扬拿着赵婷的照片翻来覆去的看，怎么也看不厌，看不烦。回味赵婷的笑甜甜的像一样，她嘴唇上的抹茶味一直让他魂牵梦绕。 那时候张扬总是喜欢用手摸赵婷的头，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垂到肩上。时光，用它的姿态流逝着，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成了记忆中最温暖的风景，盈在心底的柔软，氤氲些许的眼泪，点点滴滴，诉说那些如风如烟的过往。张扬想念和赵婷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他幸福的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了。 赵婷曾经给张扬说过：“张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喜欢把你的手放到我的心上，你要是想我了就把手放你心上，你的手心里有我的心跳，我们还可以心连心。” 张扬伸出手掌，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手掌心，他回想着那时候他和赵婷经常在河堤约会，赵婷经常拉着他的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让张扬感受她的心跳，可张扬的手总是摸错位置，心胸太近，他总是找不准地方。 他将手凑近自己的鼻子，闻不到那时的体香味，反倒是浓浓的烟草味。 这两天英语a类的学生开始参加12月份的大学英语四级考试，让英语b类学生羡慕不已，更苦恼的是他们还要去上林珂的英语课，或者说是故事分享课。 最近林珂突然开始点名，让睡在被窝的张扬再一次飞奔到教室，听着林珂开始讲故事。她说她高中的时候英语一直不好，有一天她用旧式装磁带的单放机听英语歌曲的时候，突然全都听懂了，从此之后她的英语成绩飞速提升。 林珂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惊叹一声，这种好事怎么不落到大家的头上，只能是福浅命薄罢了，得不到上天的眷顾。 对于b类的学生来说，英语课要一直学到大三才能结束，除非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参加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时候，拼尽全力通过考试，只要能通过，就可以不上英语课。 每次上课张扬都和沈浪当同桌，一个趴左，一个趴右，林珂走到他们跟前，将他们拍醒，两人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什么都没有回答上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好不容等到下课，两人晃晃悠悠走到餐厅去吃饭，路过西区超市广场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广场那里跳舞，有很多学生围成了一圈。张扬突然想到金秋晚会时候的开场舞，那一场面具舞让他难以忘怀，在当时他就萌生了想要学街舞的冲动，现在机会来了，他肯定不会错过。 广场上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报名表，桌子前面有一位同学，打扮嘻哈，跟着音箱里放出的音乐随意跳跃，姿态优美，十分炫酷。 “沈浪，去那边看看，那边那么多人凑什么热闹。”张扬一边说着一边往那边走过去，“好像是有人跳街舞。” “怎么，你还想跳街舞？”沈浪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张扬，“你看着不像能跳街舞的啊。” “怎么就不像了，我还偏要跳街舞，给你沈浪看看。”张扬开着玩笑，从人群里挤进去，拿出来一张报名表，“你要不要报名，要不要填一张。” “我就算了，没那么多闲时间。”沈浪摇了摇头，“看你文邹邹那秀气样，想跳街舞，不像啊。” 张扬没管那么多，填好表之后递过去，收表的人说：“今晚10点到教学楼10层大厅集合，开始第一次集训。” “喂，同学，我这哥们零基础能跳街舞吗？”沈浪张大嘴巴冲着那边收表的人喊着。 “可以啊，零基础的同学可塑性最好，只要踏踏实实，练好律动，勤学苦练，肯定成才。” 第30章 街舞队长 “，你过来一下，帮帮忙呀。”舒冉冲着黄晨甜甜地笑着，“快来啊，，真的有事。” 黄晨半信半疑地走过来，心里琢磨着需要排练的街舞动作，踩着鼓点走过来，顺带着看了张扬一眼，还是笑的很官方，满是距离感。 “快说，你有什么事。”黄晨身高确实低，一米六的样子，舒冉身高一米七，比他高出一个头，“元旦晚会马上来了，你别再迟到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排练。” “好的，队长，下次不敢啦。”舒冉调皮的样子很好看，她把手放进衣帽衫的兜里，显出纤细的小腰，“我要像你那位学习，做最好的dancer。” 舒冉和黄晨一同看着吴诗音，原来黄晨的女朋友是吴诗音，两人挺般配，“行了，别贫嘴了，说，有什么事。” “他叫张扬，是我一个朋友，他想学街舞，我想请你帮帮他。”舒冉望着张扬笑着给黄晨说。 “叫张扬是，什么朋友，男朋友吗？”黄晨开玩笑地说。 “别胡说，是我开学的时候接待过的大一新生。”舒冉在黄晨的肩上拍了一把，“别乱开玩笑，张扬还小，闹什么笑话。” “哈哈哈，你着什么急啊，谈个恋爱怎么了，你怕什么。”黄晨故意走远一些，害怕舒冉再打他，又转过头看着张扬说，“你想跳什么舞，有了解过街舞吗？” 张扬听着他们说话，很尴尬的站了好长时间，终于说到他的事了。 “没怎么了解过街舞，也没跳过街舞。”张扬习惯性地用右手大拇指划了划额头，“街舞到底有哪些舞种，我也不太清楚它们的区别。” “我建议你学hiphop我把所有舞种都给你演示一下哈，你看你喜欢哪一种。”黄晨一边说着就开始跳了起来，舒冉给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忙她的去了，其他人已经给新招的学生开始排练了。 黄晨第一次跳hiphop，他随意地舒展自己的身体，接着跳lockg，从一个很迅速的运动中凝固不动，然后停在一个特定的姿势，短暂地保持那样的姿势之后，又继续回复到原来的速度。 张扬立马说学lockg，黄晨一瞬间定住了，迟疑了一会说：“你要学lockg啊……其实这个舞，我学的也不是很多，lockg包含了相当多的特技以及严苛的肢体活动，例如炸膝盖和劈腿，难度比较大，不过我可以把我学会的先交给你，等你学会之后，我们一起学习新的动作。” 黄晨指着那边的外国留学生努鲁说：“他们跳的就是lockg，主要是练习腿部动作和力量支撑，要在地板上玩大风车，所以叫breakg。训练的时候特别的累，也很容易伤身体，练过breakg的同学十有八九都会放弃，好多人扭了脖子，摔伤前胸后背。” “我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是算了，练习breakg的时候，我再教你hiphop。跳街舞不只靠天分，更要靠勤奋，如果你学得快，就可以跟着我们一起排练齐舞表演。” “好的，队长，我一定会勤奋练习，我爱街舞。”张扬信誓旦旦地说。 “光热爱还不够，需要付出行动。”黄晨抿着嘴唇很认真地说，“现在你先跟着我和其他人一起连律动，从最基础的开始，千万不要心急。” 黄晨把所有新生叫到一起，调整了低音炮的音乐，站在前面说：“所有人不管你选了什么舞种，第一个月都需要从最基础的律动开始练习，中途可以学习相关舞种的基本动作。基础动作简单枯燥，希望大家坚持下去，没有好的基础就不可能跳出好的舞蹈，突破基础就像打通任督二脉，对后面的学习有很大的帮助。” 黄晨说完之后，王琦就放起了律动音乐。随着音乐声响起，大家开始跟着音乐做动作，舒冉和吴诗音在前面做示范，让大家跟着练习，王琦和黄晨一人一边纠正大家的动作。只有努鲁靠着墙坐在那里玩手机，时不时抬起头望着大家笑笑，一排洁白的牙齿很闪亮。 大家练了一晚上的律动，黄晨偶尔会教大家分析音乐声中的鼓点，让大家听清楚之后再做动作，否则动作凌乱跟不上节奏。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就快结束了，基础的动作看似简单，但张扬出了一身汗，浑身舒坦。 “各位，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很快就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下周三10点，我们继续在这里排练，希望大家提早过来训练。”黄晨招呼大家过来微笑着说，“我们一周只练一次，想出效果肯定不行，所以还需要各位平时多加练习，每周三10点过来检测训练的效果，才会事半功倍。” 解散之后，所有人如鸟兽散，张扬走得晚，小跑着过去帮黄晨抱起低音包，和舒冉他们一起下楼。 黄晨正好空出了手，拉着吴诗音笑地很欢心。他们约着明天去排练厅练习为元旦晚会准备的齐舞，商量完之后就散了。 黄晨和吴诗音一路，努鲁和王琦一路住在东区，只剩下舒冉和张扬两个人，他们回宿舍正好也顺路。黄晨从张扬手里接过低音炮，然后说：“回去好好练习，先练律动，找感觉，街舞跳的就是想要的自由，无拘无束，如果像你今天紧绷着肢体，肯定是不行的。” 张扬感谢黄晨能给他提出问题，和他们分别之后，就和舒冉一同走在昏黄的小路上，四处寂静无声，能听到他们沙沙行走的脚步声。 “张扬，你为什么要跳街舞？”舒冉突然问张扬，两手插在黑色羽绒服的衣兜里，脖子上裹着大红色的围巾，她的小脸儿在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的更加白皙。 “我也不知道，就是因为上次在金秋晚会上看到那场面具舞，就特别想跳街舞。”张扬手插裤兜，看着两人的影子向前走着，“你要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喜欢，好像没什么理由。” “你说的金秋晚会那场面具舞，就是我们几个跳的。”舒冉说完抿着嘴唇，故意侧过脸看着张扬。 “不是，你没开玩笑，竟然是你们跳的？”张扬特别惊讶，也同样侧过脸看着舒冉，两人眼神交织，对视一笑，“也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是你们跳的。” 夜晚的星星都睡了，天上的月亮笑弯了腰，霜露深一重，双影心连心。 第31章 元旦晚会 初冬天气，白雾渐起，世间万物全都笼罩在这奶白色的雾里，向四周看去，天地之间像是隔着一卷极厚又宽大的白色纱帘。那田里刚刚出土的麦苗是那样羸弱，小脸儿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晶莹透亮。 “别送我了，你快回去。”舒冉住在西区3号楼，正门前有门廊，偏北欧风格，比男生宿舍楼好看的多。但经常会有学生从楼上往下扔垃圾，掉到门廊上面，所以门廊除了装饰之外，还有保护众人安危的作用。 有人说站在高处往下看时，门廊像是精巧别致的泳池，总给人跃跃欲跳的放飞之感，总会让人向往那鱼龙潜水的自由。 张扬看着舒冉进入正门，才从3号楼前面的花园小径穿过，往6号宿舍楼走过去。他心里还在琢磨晚上学习的动作，心里面热乎乎的，终是找到一件让自己欢喜的事情。 从此之后张扬每周三晚上十点准时来到8号教学楼十层大厅练舞，每次都会跳的精疲力尽，浑身湿透。第一次来了二十三个新生，第二次来了二十个新生……到最后稳定来的只有十五人。练舞的这段日子是张扬最开心的时候，练了脖子又练腿，胳膊手肘要协调，眼看着一个月就要这么过去了，基础律动的练习也将要结束了，张扬的内心十分激动，他终于要开始学习街舞动作了。 有时候王琦和舒冉他们会起哄，让黄晨给大家跳一段街舞。黄晨也不推脱，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用低音炮放着美国歌手gitfresh的《bootyic》，随着音乐开始跳起来，脚步轻盈，动作流畅，尖叫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有时候他们会一起给大家表演，黄晨领舞，吴诗音和舒冉跟着配合，王琦和努鲁偶尔独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更是激发了他们要勤奋练习街舞的决心。 一天中途休息的时候，黄晨突然看到张扬耳坠上的耳钉，挺感兴趣地说：“男人耳上挂耳钉，比着娘们还吸睛。” “闹着玩的，高三毕业的时候，和朋友一块去的，现在很流行的啊。”张扬揩着额头上的汗珠，“” “最近看你长进了不少，是不是回到宿舍偷着练呢。”黄晨笑着问，眼睛瞟着右边过道里努鲁带着人练倒立，“跳街舞一定要有恒心，千万不能半途而废，这些年来找我要学的人不少，但是能坚持到最后的没几个，能坚持下来跳的都不错，正所谓念经的多，成佛的少。” “那肯定，肯定。”张扬拨浪鼓似的的点头应着。 元旦晚会眼看就要到来，院里组织的节目排练的差不多了，张扬参与了编排的舞蹈，除了周三晚上跳街舞之外，其他周内晚上都要去组织元旦晚会的节目。张扬主要负责吉他弹唱的两个节目，一个是李天一的，一个是秦贵的。他的工作已经慢慢被副部边缘化，张扬心里很清楚，他的性格放不开，也不愿赔脸卖笑，更不会暗中运作，所以他不计较，但凭心情。 李天一偶尔会来排练厅练习，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宿舍，生活颓废。李天一有一次来排练的时候，给张扬说他最近一直没上课，就待在宿舍，安排的考试也没有参加，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张扬，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李天一抱着吉他，左手搭在吉他上，右手夹着烟，一脸的迷离。 “人生来被约束，古人说得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有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张扬摇头晃脑的喝着李天一带过来的啤酒，自个心里也在想，“要想拥有自由，就要学天上那断了线的风筝。” “我像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西游一回就只能撒泡尿，写上到此一游几个字。除了干这个，我还能干什么？”李天一拨弄了一下琴弦，滋啦一声让人内心荒芜。 “兄弟，你最近是怎么了，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像你这样还有什么可愁的，你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活。”张扬弹了弹烟灰，又放到嘴里深吸一口，“富人不知穷人苦，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的世界你不懂，你不知道我的难处。”李天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拿起易拉罐啤酒冲着张扬过来，“来西x大也就认识了你这位兄弟，来，碰一个。” “走着，喝着。”张扬仰头一口，咂巴了几下，“天一，我加入了街舞协会，再学街舞呢。” “街舞好啊，我也想学呢，就是没时间。”李天一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说，他脸上的笑很天真，很单纯，时隔多年，你再也想不到有什么人的笑会像李天一一样清如溪水，美如春意。 “你还能没时间，又不上课又不外出的，屯着粮食，呆在宿舍不出去，怎么能没时间。”张扬挖苦着李天一，也不怕他生气。 “我花时间在想问题，你懂什么？”李天一若有若无的开始弹吉他，突然笑出几声，“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少想想多笑笑，没有什么大不了。” 秦贵依然在练习《灰姑娘》，从军训的时候一直唱到现在，百唱不厌，他说要把一首歌弹到无懈可击，要把一件事坚持到底。他弹唱过其他的歌曲，只喜欢《灰姑娘》的调调。 没多久元旦晚会就到了，晚会在小东门的李秀厅举行，七点准时开始。这一天天气一直阴沉，到三点左右的时候，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转眼间天地一片纯白，给元旦这一天又增添了几分寒意，营造出节目的气氛。 这漫天大雪隐去了远处的青山，隐去了青鸟的踪迹，有些人事如雪泥鸿爪，难再寻迹。 所有事情都进行的顺顺利利，就等着晚会开始的那一刻。 李秀厅里文艺部部长王文清总指挥，冯玲玲负责会场布置，肖颖负责节目安排，刘裕和郑伦跑前跑后，十分卖力，安娴招呼其他部门的人员打成一片，张瑾萱带着化妆师去了后台，李天一不知去向，张扬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索性出了李秀厅站在不远处抽着烟。 第34章 我抑郁了 紧张地复习了一周时间，期末考试如约而至。沈浪却一脸抑郁地叫张扬去厕所抽烟，他走路的样子像极了顾小强，头重脚轻的样子，但是没有顾小强那样有神韵，一看就是故意装的。 “沈浪，你又怎么了，吊丧着脸，像霜打了一样。”张扬鄙夷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什么事说，别装了。” “我抑郁了，你别刺激我，把我惹毛了，打人不犯法的。”沈浪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手抖的厉害，烟一根一根从烟盒里掉出来。 张扬跟在后面捡起来，特别纳闷。到厕所以后，沈浪转过身看了看厕所没人，灵魂归位，眼睛一亮，笑着对张扬说：“我去医院查出来我竟然得了抑郁症，我的天啊，我得了抑郁症，我居然觉得好高兴。” “放屁你，说，别想蒙我。”张扬点燃叼在嘴里的烟，一脸鄙视，“老实交代，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要乱说。”沈浪小声地说着，得意洋洋的表情，“得抑郁症是假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碰到考试就害怕，就想逃避，所以这一次我拿着医院开的证明，到院里办了缓考，明天就要回家了。” “办了缓考还是要考啊，又躲不过，有什么用。”张扬实在难懂，沈浪平时大大咧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遇到考试就会吓成这个样子。 “是要考啊，开学的时候跟着挂科补考的学生一起考试，之前没考的高数，也要一起考。”沈浪扔了手中的烟头，又燃了一根，“缓考也好，人少没那么大压力。” “你不是说高数免考按及格分数算吗？”张扬突然想起沈浪之前说过的话，心灾乐祸的样子，“怎么又要重考呢？” “哎，高数老师就是个骗子，当时也是为了宽慰我，怕我因为家人去世过于伤心。”沈浪手中的烟头燃了一小段烟灰，他迷离着眼睛看着，“考就考，无所谓了，能躲一时就一时。” “你就是那自欺欺人的鸵鸟，藏着小小的脑袋，却露着大大的屁股，有什么用。”张扬拍了拍沈浪的肩膀，“好好装，兄弟，早死晚死都得死。” 第二天，沈浪就很顺利地办了缓考，提早回了家。张扬一个人跑到楼顶的天台，吹着冷风，颤颤巍巍的点着磨砂猴，也给沈浪点了一根，放在楼顶的天台上，就当是沈浪陪着他一起寂寞。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过。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张扬一个人坐在自习室心乱如麻，草稿纸上画得乱七八糟，要考得几本书居然还有好几章没有看完，往年的考试题还有好多搞不清楚，他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后背直冒虚汗。 这天晚上是张扬第一次在自习室耗到十一点多，学校集体熄灯之后，张扬慌张地坐在黑灯瞎火的教室里，锁门的老大爷突然送过来一束光，对着教室里的学生大喊着：“熄灯了，快回宿舍睡觉了。” 不考试的同学给老大爷送去理解善意的微笑，要考试的同学则对他憎恨至极，有的人没复习好就躲在不熄灯的厕所里不出来，有谈恋爱的躲在漆黑的角落里抓紧时间脱衣解带。 文艺青年则戴着耳机装没听见我行我素，二逼青年则染着黄毛红毛大摇大摆吹着口哨偷瞄女孩的屁股和胸前，普通青年则成群结伴又说又笑地走回宿舍。 张扬属于没复习好，又不想在厕所熬夜，没谈恋爱的文艺青年。虽然他我行我素，但是没带耳机。 他只好收拾书包，回到宿舍。郭旭在宿舍哼着小曲，满身轻松的洗脚，时不时对着正在看书的陈之昂和伟哥说：“都啥时候了，用得着复习吗？考试不就那么一回事儿，随随便便就过了。” 陈之昂和齐伟听不惯郭旭的冷嘲热讽，但明天考试的时候有可能还要求着郭旭帮忙，所以两人对着郭旭又是一番阿谀奉承，满是谄媚姿态。 张扬从郭旭的洗脚盆边上走过去，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放到床上，趴下来继续复习，看得很投入，但没过一会灯突然熄了，他看见是郭旭把灯关了，顿时火冒三丈。 “谁她妈让你关灯了，眼睛瞎了，没看见老子正看书呢。”灯刚关的瞬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张扬破口大骂的声音划破黑夜中的宁静。 “我草，没看见大家伙都睡了，你还看个。”郭旭本就一脸骄傲，被张扬这样破骂，肯定不依不饶，“你学成什么样，心里没有点数吗？” “你他妈说谁呢？”张扬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头“哐当”一声撞在上铺的床板上。他忍着疼痛下了床，打开灯，怒视着郭旭。郭旭看张扬如此暴躁，也没再说话。 张扬没再理他，看了看其他人，都拿着书本再复习，考前多看看，能拿回来几分就是几分，只有郭旭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张扬坐在考场上，看着别人谈笑风生，而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脑袋木木的，努力回想着重要的几个公式，但死活想不出来。不小心看见旁边有人在桌子上写什么，于是跑过去取经，弄清楚之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中性笔在桌子上狂抄重要的公式和要点，最后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成果，一脸的笑容。心里想着早知道可以这样操作，又何必费那么多时间记背公式，真是脱裤子放屁，白费手续。现在他就放心了，看着桌子上的抄写的公式和要点，心里想着离60分不远了，及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终于可以不挂科了。 第一门考试先考工程力学，监考老师在教室走了两圈，竟然要重新安排座位，张扬立马傻眼了，而且傻眼的还不止他一个，他只能恋恋不舍得离开自己的桌子。 试卷发下来之后，张扬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问号，为什么重点复习的居然没考到，粗略没看的竟然一大堆？ 重新安排座位之后，他的座位稍微比前排高，张扬能用余光看到前面女孩的部分答案。张扬心想，反正自己没学好，不管她做的对不对，有参考就再好不过。他还能要求什么，张扬就这样连抄带蒙的答了试卷，摸不着头脑的回了宿舍。 第36章 考试挂科 考试一门接一门的袭来，有些科目，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有资料共享，有难题找别人帮忙。为此张扬宿舍的几个人立下16字方针发誓：同心戮力，共抗难题，只为及格，不挂万岁！ 吃过饭他们就直接往自习室狂奔，没有人想着回宿舍躺在床上，过几天就要考思修（思想道德基础和法律修养），都是要好好记背的知识。 为此他们满校园跑着划重点，全校思修的卷子都是统一的，在考试之前各个老师都会给大家划重点，这样就会使大家复习起来事半功倍。 宿舍的几个人分别找老乡，或让老乡的老乡帮忙，打听他们思修老师划重点的具体日期和教室，他们到时候去蹭课，整理各个老师画的重点，最后整合为一，挑出重点之中的重点，能押中的概率会更大，此种想法堪称史无前例。 他们把不同的专业不同的思修老师画的重点进行整理，从中取得交集，找出考的可能性比较大的内容，他们把重复次数越多的内容抄出来，最后打印成册给大家人手一份，称之为绝密资料，还在封面和页眉页脚标明“版权所有谢绝交流”。 接下来考计算机，简单的vb编程，只要熟练操作电脑，记住编程常用的几个公式，考试题特别简单。 晚上考历史，让大家无比兴奋的是历史开卷考试，考试之前大家继续吸取上次考思修的经验，整理好资料给大家人手一份。晚上考历史的时候，宿舍哥几个坐在考场上异常兴奋，会答题的这种感觉真舒服。有几次还引起了老师的怀疑，跑到边上盯了好长时间，什么也没发现。 接下来考英语，英语可是张扬的弱项，他因此焦虑了好久，想通过抽烟来缓解这种心情，竟也无济于事。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由于学院老师充沛，考试成绩最多三天就能出来。生活仍然是一种煎熬，在成绩没出来之前，每个人都很不自在，唯恐担心自己挂科。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考试成绩出来了，张扬他们班思修和历史成绩集体高分，在学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俗话说树大招风，学院还专门派老师前来调查其中原委，怀疑有人偷看或盗窃试卷。 班里的同学很不仗义的把张扬宿舍的人供了出来，说答案是从他们手里传出来的。他们6个人被带到学院大楼，把真实情况如实说给老师们，老师们个个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惊叹天才。 宿舍的哥几个也对本班的同学大失所望，从此不问班里事，从此不帮班里人。 宿舍的陈之昂一共挂了三科，竟然连开卷考试的历史也挂了，真是挂出了历史，挂出了记录，他真是神一般的存在，凡人无法理解他的内心世界。 大家都替陈之昂担心，大学第一学期就挂了三科，如果按照这个频率计算的话，他估计上完大一第二学期就得退学。因为学校规定，每个人在大学四年里最多只能挂六科，否则就会被勒令退学。 这就是所谓的白天挂一科，不瞌睡，晚上在挂一科，睡得香。 关于挂科，各路广告百家齐鸣：特步说：挂科，死一般的感觉。百事说：今天你挂了吗?森马说：考什么，挂什么。脑白金说：今年过节不挂科，挂科只挂专业科。李宁说：挂科，一切皆有可能。旺旺说：你挂，我挂，大家挂，挂挂。 联想说：学生不挂科，学校会怎么样？娃哈哈说：妈妈，我也要挂科！安踏说：我挂科，我喜欢！nike说：jt挂it！钙中钙说：现在的挂科啊，它含金量高，挂一科顶过去五科，方便！你瞧我，一口气挂上五科，不费劲！ 这一学期，张扬他们班三十个人，挂科的有18人次，总共挂的科目竟然达34门。那神人顾小强考试共九门，连挂九门，这货绝地是开外挂了，真是大神一般存在，九门科目全部缺考，一举歼灭前人在西x大创下的辉煌记录。 大家都在讨论顾小强，一时间他那挂九门的消息传遍整个校园，并且创造出了好多个版本。有人说顾小强并不是脑子有病，他只是厌恶学习，痛恨国家这种灭绝人性的教育体制，他是想像梁启超一样先做俑者，跳出来为大家谋求幸福。 顾小强生的伟大，挂的光荣，他为机电学院乃至西x大创造了一个奇迹，更是给以后的新生树立了一座望尘莫及的丰碑。 张扬很幸运，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所有考试，竟然没有挂科。 613宿舍，李远航总分第一，郭旭总分第二，两人脸上浮现着胜利者的姿态，李远航颇有谦逊，但郭旭一脸傲娇。 613宿舍的倒数第一，陈之昂当仁不让，他慈祥的笑着，扶着金丝边眼镜倒是有几分得了第一的羞涩。 大家商量着在放假离开之前，一起去东门的积香厨吃顿散伙饭，然后各回各家过新年。 一伙人围着桌子抽烟乱侃，虎虎生威，张扬和齐伟带头端起酒往大家肚子里灌，李远航晕乎乎地说：“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随便喝，老子就不信今天放不倒你们几个。” 伟哥喝得脸蛋红扑扑的，甘肃人酒量好，他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他现在正叼着磨砂猴给陈之昂开导：“挂科的事不要往心里去，没有什么大不了。” 张扬平时看不惯郭旭的骄傲，今天就想把郭旭灌醉，刚想给郭旭敬酒，却发现郭旭突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好像是喝多了。 他心里想：郭旭不会是骗人的，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假装喝多了，这小子总是这么狡猾。 大家有说有笑之时，刘鹏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接完电话拍了拍桌子说：“别吵了，班长打电话说顾小强在网猝死了。” 所有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倾倒在桌子上的茶水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咱们赶紧去卓越网，班长他们正在往过赶，我们先过去看看。”大毛眉头紧锁，表情凝滞。 “怎么就猝死了？”张扬实在是不明白，心里面满是可惜，“他那么聪明，怎么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会不会有因为别的原因。” 第37章 天才猝死 一出门才发现变天了，昏黄的路灯下，细蒙蒙的雨丝夹杂着盐晶状雪粒，正从天上纷纷扬扬飘洒着，路面上并未有积雪，反倒是因为气温不够低，那些雪粒都融化成了雪水，在路面上肆意横流，风吹的清冷，空荡荡的市场街道，没有多少人来来往往。 “哇，好冷啊，最讨厌这种天气，雨不像雨，雪不像雪的，真烦人。”郭旭抬起头看着深不见底的天穹。 “快放假了，市场的人真少。”李远航裹紧了衣服，哆嗦着搓着手，“咱们赶紧过去，外面太冷了。” 几个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将手插进兜里，匆匆赶到卓越网。网里没多少人围观，倒显得很意外。网老板已经挂上了今日停业的招牌，看他们进来了，就从台后面出来，挡住了他们。 “请回去，今日不营业。”老板满脸不耐烦，头不抬眼不看的摆手不见，“赶紧走，改天再来。” “老板，我们是来找人的，我们班同学上网的时候猝死在这了，我们来看看。”舍长齐伟挤到前面来，用不标准的甘肃普通话说着。 “你们是他的同学？”老板半信半疑，盯着他们看了半天，“唉吆，我的天呐，这小伙可是要害死我啊。怎么就死在我这里了，我刚刚打了120，急救车和民警马上就来了，你们还是别过去看了，别再破坏了现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扬伸长脖子向里看了看，以前上网的时候，他知道顾小强经常坐在里面的小角落里。此时的网里阴气森森，阴气瘆人，只有几盏暗黄的射灯发着微弱的光。张扬恍惚间看到里面的过道里有个单薄的身子斜着晃着往门口走过来，身形消瘦，头发脏乱，看不清他的那张脸，黑成一片。 “郭旭，郭旭，你看那里。”张扬拍了郭旭一把，让他往里面看。 “看什么，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郭旭根本没敢往里面看，两腿打颤，故作镇静。 “我怎么好像看到顾小强还活着，他像我们这边走过来了。”张扬依然望着里面，分明看清了顾小强的身影。 郭旭吓得躲到张扬后面，脸色惨白：“张扬，你胡说啥呢，这么多人在这呢，你怎么可能胡说呢。” 大家突然都看向里面，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都一脸鄙夷地看了张扬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玩笑。 张扬揉了揉眼睛，心想着刚才分明是看到了顾小强的影子的，怎么这时候就看不到了，心里面越想越害怕，以至于浑身发冷，嘴唇发紫，像是中了邪的模样。 “这小伙也真是可怜，没日没夜地上网，有时候接连几天都不吃饭，瘦得皮包骨头，有时候我看着他可怜，还给他买过几次饭。他困了就睡在这里，醒了继续打游戏，我还过去问过他几次，他不怎么爱说话，对我爱答不理。”老板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使劲拍了一把台，“谁知道他竟然会猝死在我这里，给我留个这么大的麻烦事，眼看着要过年了，这让人可怎么办啊。” “我们也是好几个月才见他一面，他没怎么上过课，也很少回宿舍。”刘鹏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那你说这小伙对得起他们家人吗？”老板猛吸了一口烟，突出了浓浓的烟雾，在灯光的照射下缓缓升腾，“我过去转的时候，发现他不对劲，拍了他一把，没想到他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反应，我推了一下他，还是没反应，吓了我一跳，赶紧拨打了120。后来在他身上找到了证件，才知道他是机电学院的大一学生，就赶紧给你们学校打了电话。” 正说着呢，成双龙带着班里的所有男生都来了，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冲进来，一下子让气氛喧闹了起来。和顾小强一个宿舍的舍友们都挤到最前面来，史文涛踮起脚尖向里面乱看，又小声问张扬：“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猝死了？” “我也不清楚，我们也是刚赶过来，老板没让去看，说是害怕破坏现场。”张扬随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用来掩饰他刚才被惊吓的样子。 突然听到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随后进来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一进门顿时让人心中充满了正气。 “怎么这么多人啊，闲杂人等都赶紧出去，一会我们要设警戒线了，不关你们的事，都赶紧散了。”其中一个警察大声厉喝着，“老板呢，哪个是老板，赶紧过来说话。” “警察，我们是他的同班同学。”班长成双龙给警察说着，又指着史文涛宿舍的几个说，“他们几个和他是一个宿舍的。” “行了，不用说了，案发现场要是跟你们没关系，就赶紧离开。”警察没理会成双龙，扶了扶大盖帽，转过身对他们说，“你们都出去候着，别在这里站着了，有什么事一会叫你们。” 于是大家都出去了，警察很快拉起了警戒线，零星几个人偶尔驻足向里面看看，没一会就走了。他们这些人就站在周围一直等着，雪越下越大，如盐粒般的雪变成了柳絮一样漫天飞舞在空中，原先流淌着雪水的脏渠沟壑都被绵软的白雪覆盖，大地瞬间变了模样。 张扬像通往西x大方向的路上望去，这条路如同一条白练，一尘不染，如同白昼。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个人光着脚在雪地里行走，头发蓬乱，敞着破旧的大红色羽绒服，如同一个红点映在张扬的眼瞳里，像一簇小火苗，越烧越烈。 又过了一会，校领导和班主任急急忙忙赶过来，简单问了几句，就进了卓越网。班主任突然出来叫进去几个人，张扬、史文涛、李喆、成双龙、闫午几个人进去帮忙抬着顾小强出来。 救护车刚停到门口，法医已经鉴定顾小强是心源性猝死，排除其他原因。他们帮忙抬着顾小强出来的时候，顾小强身上的腐臭味特别刺鼻，身子瘦得皮包骨头，都是骨架的重量，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布盖住了，布下面的人型特别惹人好奇和恐惧。 大学第一学期就这样结束了，放假离校的时候，顾小强的死像冬日里的一声惊雷，震撼着沉睡的大地，眼看着新年春日即将到来，倒是让人少了几分期待。 第38章 初遇邱岚 2008年是多么不平坦的一年。 一月份南方出现十分罕见的雨雪冰冻灾害，四月份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首度“破7”，五月份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六月份全国高考，七月份等待近60年的大陆居民赴台旅游暨两岸包机正式启动，八月份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北京隆重举行，九月份中国自主研发的飞船“神七”上天，第一次完成了太空行走，“三鹿奶粉事件”大爆发，十月份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9年，微软dows7操作系统研发，十一月份当选美国第44任总统，山东鲁能泰山队获得2008金威啤酒中超联赛冠军，十二月份西x大顾小强连挂九科，绝对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件。 顾小强的家人从老家匆匆赶过来，衣着简朴，眼窝深陷，漾着凄楚。干瘦的脸上布满了沟壑，瘦弱的身子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缩着，干裂焦灼的嘴唇像是饱尝了不少的酸苦，犹如耙犁一般的手掌在空气中无力地挥舞着，要为小儿讨回公道。 西x大校门口的两家银行相继派工作人员来机电学院找顾小强，说顾小强用信用卡套现，要找到他本人还钱。当他们知道顾小强猝死的消息之后，都叹着气摇着头离开了。 顾小强的事就这样结束了，最后他父母抱着一个装着顾小强骨灰的陶罐回了老家。 天色很灰，雪如鹅毛，二老走在一片惨白的世界里，他们的背影若隐若现，刚刚踩出的脚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就好像没什么事发生过一样。来来往往都是些什么人，匆匆忙忙又能留下些什么。 张扬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家要带的东西，一个人挤上了回家的绿皮火车。正值农民工返乡的热潮，再加上各大高校的大学生都满怀欣喜的回家过年，张扬只能买个站票回家。 他被挤到车厢交接的地方，从车门上的玻璃看着火车外面的雪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当火车过隧道的时候，他突然从玻璃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像雨后的栀子花。那双眉毛真好看，宛若神来之笔，没有刻意的修眉，也没有画笔的青黛色，瘦不过柳叶，圆不如卧蚕，他的眼睛很深邃，通过玻璃都能看到那如蓝色星球闪耀的眼瞳。 张扬好像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正准备要仔细看的时候，那双眉微蹙，起伏如秀山，那双眼睛快速眨巴了几下，瞬间消失了。 他这才发现，隧道已过，玻璃上映着的是窗外的雪，除了白，一无所有。 张扬突然心慌了，他转过身到处寻找这双眉眼，发现他左边站着一个女孩，个子高挑，扎着马尾，背着双肩包。 女孩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地看了张扬一眼，转过头看向了别处，她脑袋后面的马尾辫手舞足蹈着。她穿着一件美特斯邦威的棒球服外套，和赵婷的那件一模一样。 张扬还在寻找那双让他瞬间惊讶到的眉毛，就没过多的理睬身边的女孩。张扬突然想到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两个隧道，已经通过一个，还剩下一个马上就到了，他莫名的高兴起来。 火车刚进入隧道，张扬早已准备好盯着车门上的玻璃，他等了好久那双眉仍然没有出现，眼看着隧道就要完了，他心里越来越慌。就在隧道口的白光斑点越来越大的时候，张扬终于看到了让他依恋的双眉。 一双青眉天然雕饰，如簪花小手轻挑，又像江南烟雨的浸渍。这双眉像是会说话，轻眨眼睛之时，它在笑，睁大眼睛之时，它笑弯腰。 张扬突然转过头，却发现站在他左边的女孩正出神的望着玻璃，也不知道再看什么，倒让张扬突然害了羞，赶紧转过身子，不再看着玻璃。他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和女孩搭话，她的这双眉深深地吸引了他。 他时不时偷偷地看女孩几眼，又收了眼神，脑海中只闪现着那双眉毛，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眉毛。他想了想女孩的模样，感觉越来越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他想了好半天准备转过身跟女孩说话，却没想到女孩转身就走了。他开始后悔，只听到火车上洗手间的门响了，原来她是去了厕所。等了一会儿，女孩又来了，张扬一直盯着女孩看。女孩抬起头也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你好，我感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张扬鼓足了勇气终于张开了口，“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女孩只是侧过脸看了张扬一眼，又抬起了头，偷偷笑了笑，紧接着又侧过脸，哼了一声说：“我怎么会跟你见过面，我见过的人多了。” 张扬红着脸，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耳朵都快红到脖子上去了。 “哦……那个什么……我是西x大的，你是哪个学校的？”张扬假装挠着头，表情很自然，“你是西x大的吗？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哼，又来这一套。”女孩并不正脸看张扬，低着头看着脚上的阿迪小白鞋，“你是哪个院，哪个专业的？” “我真是西x大的，西x大机电学院科学工程设计专业的。”张扬赶紧回着话，等着女孩看他一眼，好让他在悄悄那双眉毛。 “你真是西x大的啊。”女孩这才淡淡一笑，美如栀子花轻绽，“那真巧了，我也是西x大的，我是农学院植保专业。” “哇，你真是西x大的啊，看我说对了，我就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看我说对了。”张扬开心的就如六七岁的小孩，眼睛一直盯着女孩的眉毛看。 “我叫张扬，大一新生，你叫什么名字啊。”张扬先自报家门，其实是想知道女孩的名字，就怕女孩不告诉他。 女孩笑了笑，向着张扬伸出了纤细的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邱岚，也是大一新生。” “我想起来了，你是国旗护卫队的旗手，对吗？”张扬想了好半天，隐隐约约想到那天早上去看升国旗的时候，有个女孩让他记忆很深刻，真没想到在火车上相识了。 “对啊，我就是啊，你看我不像吗？”邱岚微微偏着头，抿着嘴笑着，“看来你的记忆力很不错嘛，厉害，厉害。” 第40章 赵婷搬家 赵文芳是张扬高中的语文老师，也是赵婷的亲生父亲。他和赵婷的事赵文芳心里清楚，但是没有办法制止。赵文芳谈吐文雅，举止斯文，面相温柔可亲，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更显文人气质。 “你说的赵文芳啊，那不用找了。他前几天刚从这个小区搬走，原来的房子已经卖给别人了。”大爷合了登记本，开始专心抽起烟，“你还是去别处问问，看他搬到那个新小区了，他已经从这里搬走了。” “谢谢大爷，那您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张扬急切地问大爷，又掏出一根磨砂猴递过去，大爷顺手就接了，脸上的态度又缓和了许多。 “他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大爷咳了一声，人老了爱抽烟，越是呛着越觉得抽烟有感觉。 张扬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门房，走到小区门口，开始肆无忌惮地望着小区里的旧楼。他回想着以前上学送赵婷回家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看着赵婷上楼，一直等赵婷房子的灯亮了，他才放心回去。而如今一切恍若往昔，存在的只是令人感伤的一些记忆碎片。 他不甘心和赵婷就这样结束，他知道他肯定和赵婷没什么结果，但就是想要一个结局。故事写在纸上总有一个结局，可是写在心里却是无人知道的结局。而故事一旦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再也无法挽回。 前段时间张扬被期末考试摧残的够呛，不但食欲不正，连大小便也失常，调整了好长时间都不见好转。他现在好几天都没大便，着急的样子好像女孩子等大姨妈来一样。 新年将近，满城都充盈着喜庆的气氛，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都急忙筹备着年货，要热热闹闹过大年。张扬跟在老张屁股后面，挤在人群里，帮老张拿着新买的年货。 有一天文超和杨阳商量好去找张扬，高考一别，各奔东西，只有每年放假的时候相聚。趁年前还有时间，两人想找张扬打篮球，聊聊大学的生活，提前一聚，年后都各忙各的，很难抽出时间欢聚。 张扬正在看湖人和火箭的直播比赛，因为姚明就职于nba火箭队的原因，他一向支持火箭队，更是特雷西·麦克格雷迪的忠实球迷。麦迪的球风潇洒飘逸，标志性动作干拔跳投无人能防。看麦迪打球已经是超越了篮球的本质，是一种美的享受，更是一种艺术。 杨阳喜欢湖人队，他是科比的球迷，他今天就穿着科比8号的紫金球衣。他崇拜科比的不服输精神。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太阳见证科比的勤奋，手指脱臼咬牙扳正是他对胜利的渴望，这样的科比谁能不喜欢？ 文超没有特别喜欢的球星，他打篮球的时候喜欢伸舌头，杨阳给他起外号叫“奥尼尔”。其实他没有奥尼尔的身材和技术，更不是奥尼尔的忠实球迷，他对nba各个球队都有了解，对各个球星的技术了如指掌。 他们三个在张扬家里看比赛，并且赌球赛，张扬赌火箭队赢，杨阳和文超赌湖人队赢，谁输了今年的聚会谁付钱。 他们边看比赛边聊天，张扬夸着西x大的环境绝对称得上一流，特适合养老，还有各种种类的树特别齐全。文超说他们学校可牛逼，他学的专业在全国排名数一数二，杨阳怼他说，学校和专业再牛逼顶个屁用，现在的大学生逃课上网打游戏，考试大家都作弊，专业论文胡设计，这样的大学生有用吗？ 张扬的脸烫的厉害，这不就是再说他吗？他回头想想他的大一第一学期，只是没有挂科而已，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东西。 大学生的大学生活在西x大的“文化墙”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教室的墙上写满了各种信息，有征婚的，有发骚情的，有骂人的，有写怀才不遇诗的，有练书法的，有对某老师或某同学有意见的，有浪漫留言的，有下贱的图或语言，有求聊的，有单身的留电话号码求骚扰的，有同性交友的，有卖答案的，有要买答案的…… 比赛结束之后，张扬输了，湖人赢了比赛，文超和杨阳高兴地不得了。他们跑到高中学校的篮球场打篮球，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来。打完篮球之后，就去了步行街的鸭掌门吃饭，文超酒喝到一半，开始哭丧着脸，原来是和女朋友吵架闹分手。他一个人喝闷酒，越喝越多，最后醉的一塌糊涂。 张扬和杨阳扶着他饭店里出来，因为打篮球的原因，脚特别疼，张扬想请他们去洗脚。文超跟一滩烂泥一样靠在杨阳身上，被爱情伤透了的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到了洗脚房之后，文超一直问着这是什么地方，嘴里说着胡话。洗脚妹端来热水给他泡脚，他突然坐起来，紧张地踢翻了洗脚盆，随即侧过身忍不住吐出一口污秽物，整个屋子顿时弥漫着难闻的呕吐味。 洗脚妹赶紧收拾着，给他们重新换了一个包间。洗完脚之后，文超清醒了很多，全程他都昏睡着，根本不知道享受了哪些服务，随后他们各回各家。 2008年就要过去了，除夕的下午出奇的下雪了，雪下的很大。2008年的第一场雪，张扬突然想到歌星刀郎曾经唱过一首歌叫《2002年的第一场雪》，但刀郎本人却像一场雪铺天盖地的来，悄无声息地走。 除夕的下午，老张和张扬一起贴对联、放鞭炮，年是给小孩子们过的。张扬记得小时候用压岁钱买着玩具枪打枪战，买擦炮，买四驱车等等，等到二十好几的年龄就不适合了。即使有孩子般的童心，但再也找不回孩子般的快乐。 除夕夜，张扬和家人吃完年夜饭，也没心思看春节联欢晚会，躺在床上用p4看韩国明星李俊基拍的电影《初雪之恋》，越看越想赵婷，也想和赵婷一起在初雪之时手牵手的浪漫。 可是赵婷搬家了，从他的世界突然消失了，该怎么去找她。他也希望一转身或者在一个转角能看见赵婷，和赵婷面对面深情地望着，看着雪花从眼前漂漂散散的落下，这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整个城市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了，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除夕的夜晚不安静，鞭炮声此起彼伏，张扬的心里也跟着空白，还能再一片大雪纷飞的巷道里遇见谁？ 第41章 除夕初雪 手机开始不停的响，各种新年祝福的消息点亮手机屏幕，张扬一个一个回复，直到看到赵婷qq头像的时候，心里面突然难受了一阵。他知道他不能打扰赵婷，让她分心，她还有半学期就要参加高考，耽误她高考的罪名他承担不起。他开始为赵婷祈祷，希望她考出奇迹，实现人生理想。 消息回完之后，他开始看电子书《诛仙》，心里面一直在等一个电话，时不时盯着手机屏幕看半天，然后失望地摇摇头。 窗外的雪依然纷飞，他的心很乱，想出去走走。他想着这个时间外面的人应该很少，大部分人都在家守岁看春晚，被人冷落的除夕夜会是什么景象？ 张扬穿好衣服，准备要出去，二老齐刷刷入神地瞅着电视，看春晚。 “这么晚了，出去干啥去？”老张被春晚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一直盯着电视，看都不看张扬一眼，“外面下雪呢。” “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了。”张扬走到门口了，又停下来，“去外面透透气，下雪天才不冷的。” 张扬这就出门了，下了楼，走出小区，满地都是白雪，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空旷，整个人好像置身于大片的雪原之中。他抬起头看着雪花如羽绒一般在路灯地照耀下飘飘洒洒，落在他的头发上、睫毛上、肩上，没多久胸前的衣服上便有了积雪，他也再渐渐变白。 他站在小区门口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心里很纳闷，除夕夜怎么有人会像他一样出来晃荡。那人影绰绰约约，背着昏黄的光，面朝着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感觉那人影消瘦孤单，满是凄凉，小风不知从哪里吹起，让空中的雪花开始肆虐地飞舞起来。张扬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这人影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走得近了，才看清那婀娜身姿正是赵婷，他惊呼一声，不敢置信。赵婷穿着黑色修身羽绒服，高领黑色毛衣，围着红色大围脖，修长的腿上穿着蓝色牛仔裤，一双黑色绒面的雪地靴被雪漫过鞋底，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哪儿，她的眼睛在黑夜中闪出一丝寒芒。 “赵婷，你怎么在这啊？”张扬很惊讶的问，走到赵婷面前停了下来，“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呢？” “等你啊。”赵婷肩上的雪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生怕她那香肩经不起风雪的欺压。 赵婷往下拉了拉红色围脖，露出小嘴儿，呼出白花花的热气，眼睛一直盯着张扬。 “你等我？”张扬惊讶地是他们之间的心有灵犀，不期而遇，他是又惊喜又激动。前几天专门去他们以前的住处找她没找到，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赵婷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最让人措手不及，更让人万般难受。 “我站在你家小区门口，不等你又能等谁。”赵婷还是站着不动，任凭雪花铺满衣裳。 “那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呢，那我不就早点下来了。”张扬略带责备的语气，更是怜爱之心，“你是不是等久了，肯定很冷。” 张扬说着便伸出手，把赵婷的小手从她的衣兜里抽出来握在手里，她的手冰如白玉，或许是赵婷体寒的原因，她的手冰凉至极。 “我的手机被我爸收了，我联系不上你，想着除夕夜你肯定在家，所以就来你家门口等你。”赵婷说话的时候很让人心疼，这是多么可爱的人儿，高三这半学期将她的假小子性格消磨的丁点不剩，完全变了人样。 “前些天我去你家找过你，但是你们搬家了。”张扬说起之前的事，那种想立马见到她的感觉让张扬更加握紧了赵婷的手，“那天我……真怕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我们搬到了芳华居小区。”赵婷眼睛弯弯的，睫毛上结了小冰晶，“你找我干嘛呀？” “你爸让你们搬家是不是害怕我继续纠缠你，影响你高考啊。”张扬把赵婷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慢慢滑到脖颈处，她手上的香味一丝丝飘入张扬的鼻子，还是那迷人的抹茶香，赵婷的味道。 “你别多想，你还没那么大能耐，不至于让我爸为了你搬家。”赵婷咯咯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整个城市好像就他们两个人站在街角的路灯下面，张扬给赵婷暖着手，大雪纷飞在角角落落，脚下的土地全是绵绵软软的白雪，没有被人踩出脚印子。整个城市上空是黑，地下是白，两人相依相偎在街角，浑身灼热。 “你想我吗？”赵婷眨巴着眼睛，拉着张扬的手伸进她的羽绒服，想给他暖手。张扬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像极了她的眼睛。 张扬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玲珑的身体，赵婷衣服里面的温度让张扬的手渐渐热起来，他将手盈盈一握，赵婷浅浅吟了一声。 赵婷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张扬，那双眼如同大海般深情，心跳越来越快。张扬紧紧搂住赵婷的腰，吻上了赵婷的额头。 赵婷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时间过得很快，赵婷踮起脚尖亲了张扬一下：“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又要挨骂。” “那以后我怎么跟你联系？”张扬攥紧赵婷的手，生怕她溜走，“我要是想你了怎么才能找到你？” “你不用找我，我找机会联系你就够了。”赵婷从张扬的怀里挣脱开，一步一回头的渐行渐远，她满含热泪的笑让张扬也红了眼眶。 人生，就像一场新雪，谨慎地走好每一步，因为每次落脚都会留下痕迹。这个世界还是老样子，自己的心没有变化，世界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站在这熟悉的街道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只是少了赵婷的陪伴。张扬想她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就像和她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在转角的咖啡店相遇。 张扬将手伸到眼前，将手掌弯成熟悉的弧度，端详了好久，冷风从手指间穿过，雪花绕指纷飞，手掌里残留的余温让张扬深深迷恋。 第42章 在家过年 赵婷远去的背影变得越来越模糊，留下的一串脚印，迅速被雪覆盖。张扬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冲着赵婷远去的方向想喊一声，但又放弃了，转身回了家。 二老还在看春节联欢晚会，新年的钟声马上就要响了，主持人已经在倒计时，所有参演的人员都跟着欢呼，好不热闹。此刻，在张扬的心里想的却是赵婷，越发思念她的一切。 张扬心里着急，但是没法联系上赵婷，这个晚上注定是个无眠之夜。12点刚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入耳，时不时还能听到烟花升空之后的炸裂声，深邃的夜空变得绚烂。张扬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窗外的夜空不停地变换着颜色，心里想着要是能和赵婷一起看一场烟花多好啊。 除夕守岁是民间的年俗活动之一，张扬记得小时候跟着爷爷每年都会守到12点迎新年，点燃堆在老家院子里的柏树叶子，为灶神爷、土地爷燃香点灯，最后放鞭炮完成守岁活动。一晃眼物是人非，除夕夜再无旧时味道，张扬终在胡思乱想之中睡着了。 大年初一的早晨，母亲早已包好了饺子，两种馅，一种是猪肉大葱馅儿，一种是韭菜鸡蛋馅儿。韭菜鸡蛋馅儿是专门给张扬准备的，张扬不吃肉馅的饺子。一碗油汪汪的汤里盛满了饺子，张扬用筷子夹起一个，放在嘴里，一口咬下去，却皱起了眉头。他把嘴里的饺子吐出来，一枚硬币掉在了地板上，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我儿真是好福气啊，第一个饺子就吃到了‘福饺’，看来新年有大运，真有福气呐。”母亲坐在一旁连连称赞，老张一脸羡慕之意。 张扬被母亲说的一脸神气，捡起地上的硬币，放在桌面上，端起碗大口吃起饺子来。 大年初二张扬跟着母亲去几个舅舅家里拜年，走了一天的路，吃了一天的饭，真是又累又撑。他现在长大了，也没人给压岁钱，正因为他考上了西x大，被几个舅舅使劲的夸。 大年初三不扫地，不生火，不动刀，不拜年。张扬睡到十一点才起床，随便吃了点，继续躺在床上看电子书《诛仙》。《诛仙》马上就要看完了，书中有这么一首诗：“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碧瑶的奋不顾身，陆雪琪的义无反顾，张小凡眼里的满月井不知道能否如愿？ 大年初四迎灶神爷，大年初五迎财神爷，大年初六扔掉破旧衣服送穷，大年初七人日吃面条。新年很快就完了，正月十六开学，张扬准备到那天再去买去西x大的火车票。沈浪有一天打来电话：“张扬，干嘛呢？” “看小说呢，你呢？”张扬放下手中的电子书，出了门走到楼道里，“新年快乐啊，兄弟给你拜个年。” “去你的，年都过完了，才想起来给我拜年。”沈浪略带责备的语气，“问你正事，你挂科了吗？”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挂科，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挂科？”张扬甚是傲娇，深深吸了一口烟，“说，你有什么事，反正你没参加期末考试，是不是担心开学补考的事情？” “对啊，早考晚考都得考，头疼死我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沈浪接二连三的叹气，“期末考试都考什么了，你给我说说，我这几天好好复习。” “期末考试考过的试题，补考肯定考不到，我就是给你说了，也没什么用啊。”张扬笑了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你想想西x大的老师也没那么笨，不可能原封不动地出原题，别想着投机取巧了，好好全面复习。” “就剩这几天了，怎么可能全面复习，看都看不完的。”沈浪越发的着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想着给张扬打电话，“你家要是离我近些，我一定叫你过来陪我复习。” “谢天谢地，辛亏离得远，辛亏离得远啊。”张扬心灾乐祸的样子，“赶紧复习去，别耽搁时间了。” “行，等开学了，西x大见。”沈浪苦笑了几声，就挂了电话。看着眼前要考的几本书，头疼得厉害。 张扬一身轻松，虽然成绩不那么突出，但是没有一门挂科，和班里其他挂科的同学相比，已经再好不过。 沈浪和张扬的家是一个省份的，但在不同的县城，相隔四十多公里，但此时两人的心境不一样。沈浪着急着复习，准备开学时的补考。张扬忙着看《诛仙》剩余的部分，一部书写张小凡爱恨情仇的书让张扬看的心血沸腾，但结局始终是个谜，真不知张小凡会不会等到绿衫浮动的姑娘再度归来，真希望屋檐角的铃声响起，凡瑶的爱情有个完美的结局。 正月十五县里举行各乡镇、各机关单位的社火比赛，正月十四那天社火就开始在县城的街道游行，街道的人多了起来，到处都是卖纸灯笼的人。张扬跟着老张去逛街，老张买了几个纸灯笼和一把红蜡烛，说是要去墓地挂灯，还要给家里的门上挂灯笼。 正月十五那天，县城街道更多，熙熙攘攘如潮涌动，社火比赛的评比台在南关路，所有乡镇、机关单位的社火统一由东往西依次路过评比台，由台上的评委打分。所有人全部围在评比台周围，排演社火的人们衣着鲜艳，各乡镇、各单位各显神通，展现各自的特色，教育、公安、交通、计生、畜牧、林业、民政以及各乡镇依次表演，舞龙舞狮，血社火、疙瘩脸、马社火、高芯社火、高跷社火、车社火等等。 临街的商铺和单位也会接社火，接到的社火在门前开始表演，表演结束后能得到商铺或单位的酬礼。每年正月十五全县的大小老少都会聚集在城里，热闹至极。 正月十五这天，最后一次吃年饭，直到这一天结束，真正意义上的年味就全都消失殆尽了。第二天学生忙着开学，大人们忙着上班，所有人都开始新的生活。 新年过后，春雷惊动，万物复苏，一切都是新的，期待新奇的事情发生！ 第43章 开学补考 正月十六那天张扬简单收拾了行礼，跟二老告别之后就坐上了回西x大的火车，他多想看到赵婷出现在车窗外，能为他送行。 寒冬已过，天气渐暖，河堤上的垂柳笼罩着鹅黄色的薄烟，苍黄的群山显现一派生机景象。赵婷一个人走在河堤上，心乱如麻，她知道张扬今天要离开，她也特别想见张扬，但又无济于事，只怕越陷越深。 她看着穿行于山间的火车，愣住了神，心里想着他们以前在河堤上散步的情景，忍不住拉扯着路旁的柳枝，还未返青的枝条上冒着颗黄色的嫩芽，石板桥下面的千河水静静流淌，扯着清脆的嗓子呢喃了几千年，在赵婷的脑海浮现的尽是以前和张扬在河堤散步的一幕幕。风儿轻吹，日光柔弱，此刻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直到那山间的火车消失在苍山群岭之中。 张扬回到宿舍，陈之昂坐在桌子前苦思冥想，一脸惆怅，他来得最早，也是为了好好复习，备战补考。 “你来得晚喽，大家早就来了。”陈之昂转过头，用手扶了扶眼镜，“他们都去打篮球了，你要不要去？” “那你怎么不去？”张扬放下背包，把卷起来的被褥展开，随即躺下来，燃了一根烟，“人太多了，根本买不上坐票，一路上站着回来的，累死老子了。” “我还要看书嘞，过几天就要补考，补考要是过不了，那就完蛋了。下学期跟着大一的清考，清考过不了就没有学位证了。”陈之昂很尴尬的笑着，手里转着笔，“你家离学校这么近，这多好的，不像我，从贵州到这里要好久时间，你还能和家人过正月十五的元宵记，像我想都别想了。” “哈哈，这是离家近的好处。”张扬弹了弹烟灰，动了动身子，“你怎么不去自习室复习，我来的时候看见好多人都去了教学楼，还看到咱们班的几个人，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啊，万一有什么小道消息，还能及时知道呢。” “算了，去教室也就那样，根本学不进去，还不如待在宿舍，不想看书了还能躺一会养精蓄锐。”陈之昂说着拿起水杯去饮水机那里接热水，回到书桌旁，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几颗药扔到嘴里，喝了一口水，一仰头喉结上下跳动。 “你又怎么了，吃的什么药。”张扬一脸不解的看着陈之昂，不清楚他怎么把药当零食一样吃。 “嗓子不舒服，早上去药店买的药。”陈之昂看张扬回来了，更看不进去书了，端着水杯来来回回的走，像个哲学家一样。 “少吃点药，是药三分毒，我看你从来就没停过。”张扬起身掐灭手中的烟头，寻思着既然要补考，沈浪肯定逃不了，便出了门去问问沈浪什么情况。 张扬去找沈浪的时候，沈浪不在，他宿舍的人说他去打篮球了，张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急忙赶到篮球场，只见沈浪持球突破，左突右攻，突然一个急停跳投，两腿后弯，姿势难看，但篮球应声落网，场上的人拍手叫好。 沈浪转过身看见了张扬，便冲着张扬跑过来，满身的汗味扑面而来，满脸都是汗水，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湿透。 “你不是抑郁症吗？”张扬故意讽刺他，乜斜他一眼，“你这病好了吗？” “哈哈，好了啊，我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看我现在活奔乱跳的，怎么会有病。”沈浪憨憨的笑着，场上其他人暂时停下比赛，开始随意投篮等着沈浪，“你要不要打球，一起玩会。” “你还有心思打球，过几天你要补考了，还不赶紧复习。”张扬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哑声笑着，“你这心态真是好啊，一点都不着急，你要知道补考要是不过，下学期要和大一的一起参加考试，试题就难了。” “不急不急，你是不知道，补考好过，我百分之百过，你就放心。”沈浪看张扬着急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前些天我给一些老师打过招呼了，难一些的科目已经搞定了，其他基础科目简单一些，没啥好看的。再说了补考即使不过，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就是清考，一般情况下清考的时候，老师都会让过。老师也不会让大家大学白上，也不想为难大家。” “你怎么给老师打招呼的，老师怎么可能会帮你？”张扬不禁好奇了起来，“打铁还得自身硬，别让老师把你骗了。” “我请老师吃过饭，送过礼，老师说让我先回去，剩下的事他来解决。”沈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张扬往球场里面走，“老师说考试不是目的，还是为了让我多学点东西。补考过不过主要还是看诚意，给的多了高分满堂彩，给的少了包过是安慰。” “你小子，就你点子多。”张扬拍了沈浪一把就跟着去了球场，脱掉外套，摆开架势要和沈浪一起打篮球，“早知道有这后招，当初我也不必那样拼了命的复习，想想都心疼我自己，你怎么就不早说呢？” “哈哈，你说过，我跟你不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英雄也罢，小丑也罢，各有各的活法。”沈浪招呼着大家，给分好的两队重新各加一人，张扬跟沈浪同一队。 沈浪打篮球比较独，自己带着球跑来跑去从不给空位的人传球，除非自己被包夹了才会想着把球传出来。要不是他进球多，否则会被别人骂死，但他仍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有时候沈浪的打球的唯我独尊连张扬也看不下去，越来越不想打了，他跟在沈浪后面各种跑位，沈浪全当没看见，他自己实在处理不了了，就急匆匆把篮球乱扔过来。张扬毫无准备，眼睁睁地看着篮球出界或者落入对方的手里。 这时候沈浪竟各种埋怨，对着张扬百般指责，张扬受不了了，便捡起场边的外套穿上，自顾自地往回走。还没走多远，就听见沈浪在后面鬼哭狼嚎般跟过来，张扬压根就不想理会他，任凭沈浪说来道去。 “张扬，你不至于这么小气，我就说了你几句，你就发这么大的火。”沈浪掏出烟，取出两根点燃，自己叼着一根，把另外一根递给张扬。沈浪用胳膊肘碰了张扬好几次，张扬才接过烟，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不想说你，沈浪，有你这么打球的吗？我跟在你后面跑来跑去，你当我是空气是，篮球不是一个人玩的，你一个人拿着球不给别人，你让别人怎么玩，你没看大家都站在边上不动了，就你一个人表演，你还有脸说我，真好意思。”张扬吸着烟，特别气愤。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气，我知道我一个人带球有点多，但是把球给别人，他们能打吗？要么丢球，要么投不进，还不如我一个人来，多简单。”沈浪替自己解释，笑着搂着张扬的肩膀，“不就是玩个篮球，有什么可生气的，下次我多给你传几个球不就好了。” “就你这种打法，不会有下次了。”张扬斜着眼看了沈浪一眼，也不想跟他多计较，两人就回了宿舍，准备换身衣服去澡堂洗澡。 第45章 蕾丝诱惑 回到宿舍，陈之昂低着头坐在书桌前恹恹欲睡，课本打开，也没翻看多少页。郭旭看着又高兴又快活，还努力跳着摸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灯管。他有事没事都会跳一跳，一直跳了一学期，他的弹跳一点都没长。刘鹏狡黠地看着郭旭，也不说话就往那一站，凭着自己个子高，手一伸脚一抬就摸到了。 没过几天，补考时间就到了，沈浪全部通过，一科没挂，高兴地合不拢嘴，喊着张扬到宿舍楼顶天台抽烟又喝酒。陈之昂又让人大跌眼镜，有一科竟然补考没过，只能跟着大一新生参加下学期的清考。 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的排名也出来了，张扬对此排名非常不满。虽然他没有挂科，但是只有思修和历史得分高点，其他科目成绩都徘徊在及格线左右，所以对他来说，取平均分他就很吃亏，整体上相当落后，而那些有挂科记录的同学，凭着其他科目的高分，平均分就遥遥领先。 所以张扬在班里的排名倒数第九，倒数第八是伟哥，倒数第五是刘鹏，倒数第二是陈之昂，倒数第一是顾小强，李远航排名第二，郭旭排名第六。 令大家比较惊讶的是郭旭和李梅两夫妻考试成绩在班里排名都在前十，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在所有人心里都燃起了爱情之灯，瞬间给班里的男女老少带来了一种暗示，爱情是一种催化剂，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郭旭曾说过上大学一定要谈一场恋爱，要不毕业的时候会后悔，所以他成功了。他说在大学谈恋爱是一门课程，千万不能挂科。可张扬心里想着“对象可以不处，破鞋必须无数”，没有法律要求谈对象一男一女，但结婚一定是一夫一妻。 张扬嘚瑟了好几天，因为他在613宿舍排名第三，紧跟在李远航和郭旭之后，虽然差的很远，但是名次离的很近，让他可以假装很快乐。 随着春暖花开，男男女女都开始蠢蠢欲动！用沈浪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发情的季节！张扬羡慕那些有对象的人，如果他能控制足球场上空的白炽灯，晚上他一定会打开，他要看成堆成堆如饥似渴抱着亲嘴的恋人，那是他一生的追求。 有一次张扬和沈浪去街道吃饭，路过书店的时候进去转了转，张扬看到米兰昆德拉写得一本书，名叫《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就买了回来。看完这本小说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思考人生，但是他还是吹不开迷茫，找不到方向，一直彷徨，终究还是因为经历的太少，生命很轻。 沈浪嘲笑张扬看的书没营养，还不如他狂热的武侠小说。武为国民，侠之大义，武侠能给生活带来点惊喜和刺激，也算是活着的理由。张扬通过小说来领悟人生，沈浪看小说是为了找寻活着的理由。 新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信誓旦旦的说这学期要追求上进，好好学习，并且制定好详尽的学习计划，可不到一周时间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像倒在墙角的垃圾一样烂了。 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他们才会去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不继续堕落下去，张扬和沈浪决定去上课，想用知识来冲洗他们肮脏的大脑和不纯洁的思想。 当张扬和沈浪同时出现在班里的时候，还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因为他两的名字已经被老师点了好多次，刚开学的几门课都是四个班一起上的大班课，他俩是有多久没一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一起坚持上了几天课，张扬实在是累的不行，就不去上课了，躺在宿舍，什么也不干。让张扬出乎我意料的是沈浪仍然再坚持，居然没放弃，他是真想洗心革面，焕发容颜。 有一天阳光明媚，春花迷人，张扬一直睡着做春梦。没一会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张扬接了电话看到是沈浪打过来的：“你丫的，你还睡呢，快点过来上课，今天开新课了，老师挨个点名。” 张扬一骨碌坐起来，比猴还利索地穿衣拿书直奔教室，气喘吁吁地赶在老师来之前坐在教室里。此时的张扬看着从厕所抽完烟回来的沈浪，一脸得意的表情，这对他来是一种自豪，他赢了时间，赶在老师上课之前来到了教室，好像再给被人证明他是个好学生，不是逃课的坏学生。 这门新课是理论力学，上课的老师很嚣张啊：“同学们，在开新课之前我们约法三章，你们一次不来可以原谅，两次不来严重警告，三次不来考虑挂科，四次及以上不来，这科挂定了。” “老师，这是约法四章。”沈浪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明目张胆地指出了老师的错误。 “好，现在开始上课。”老师带着银边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沈浪，络腮胡刮得很干净，有点像圆脸模样的梁家辉。他没理会沈浪，只是一个眼神让沈浪再也不敢抬头看向前面，老师也没给大家半秒钟考虑的时间，就开始上课了。 这个老师思维跳跃地很快，上课一定要紧跟思路，不敢半分大意，稍有不慎，就会错过很多东西，回过神再听就再也听不懂了。 张扬睁大眼睛很虔诚地听了一会，最后还是很明智选择放弃，他爱惜自己的大脑，不想因为他反应慢而去侮辱他聪明的大脑。 但总得找个事来干，他就趴在桌子上四处乱看，终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拉着沈浪一起看第二排女生腰上露出的蕾丝边。 蕾丝对男人是非常致命的诱惑，每个男人只要看到蕾丝边，都会想入非非。 看到蕾丝边，张扬又想到了赵婷，他还记得赵婷有一件黑色的蕾丝边上衣，领口处一圈蕾丝边紧贴在她的胸口处，显得她的脖颈葱白修长，肤若凝脂，气若幽兰。 “张扬，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沈浪拍了张扬一把，“你跟洗澡那天看到的女孩联系上了吗？” “你看，那女孩动了，动了，你看呐。”张扬看得很入迷，眼前仿佛尽是春光乍泄。 第51章 早起赴约 晚上睡觉的之前，张扬打开校内网给邱岚发消息：“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你还没睡呢，我刚洗漱完。”邱岚报考西x大的时候，在志愿上填了服从调剂专业，于是被无情的调剂到植物保护专业，欲哭也无泪。后来听学姐和学长们说，植保专业只能考研，否则没有任何出路。所以邱岚从大一开始就立下了宏伟的志向，本硕研博将是他为之求索的目标。 “和你聊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学的什么专业呢？”张扬慢慢试探想更多地了解邱岚的一切。 “我的专业，哈哈，说出来连我自己都害怕。”邱岚躺下来，两手拿着手机开始按键打字，“我学的是植保专业，专门解决土壤秃头脱发不生发等疑难杂症，工作地点大部分都在西部边远地区，行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带，你说可怕不可怕？” “不可怕，你们学的可是造福人类的专业，如果能让沙漠变成绿洲，那可真是一大奇迹。”张扬笑着回复，等着邱岚回消息。 “你可真会说话，你学的什么专业？” “我学的木材科学工程与家居设计。” “哈哈，我学的草，你学的木，草木本是一家，为什么我们专业属于农学院，你们专业属于机电学院。”邱岚很疑惑，草木为何要分开？ “谁知道呢？管它是哪个学院，上完四年大学能拿上毕业证和学位证就行了。”张扬很无所谓的样子。 “我要考研，我们专业不考研根本没有出路，找工作不好招，工作条件也不好。”邱岚看见张扬发的消息，摇了摇头，“你要提前做好未来的规划，上完大学你要参加工作还是继续深造，都要提前做准备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所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张扬侧过身，看着自己发的文字，感觉过于悲观，但又撤不回来，就等着邱岚回复。 “你的心态真好，我要像你一样的话，压力也就不那么大了。”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桥到船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好，早点睡，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升国旗呢。”邱岚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有了困意想睡觉了。 “好滴，那就真晚安了。”张扬发完之后，又突然想到一句话，心跳突然加快，手指颤颤巍巍，“那我明天去看你升国旗，好吗？” 张扬把消息发送出去，就等着邱岚回复，心情特别紧张，心里想了很多种可能，希望他的举动能打动邱岚，赢得一丝好感。 “好啊，好啊，那你来，反正来看升国旗的人也不少。” “呃，我能和那些人一样吗？”张扬原本火热的心一下子被浇灭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来看升国旗的嘛。”邱岚早就猜到张扬的小心思，故意不理他，“你要来就要早起，就怕你起不来。” “不可能，明天一早，我保准出现在你的眼前。” “真的假的？明天早上六点升国旗，你真的能起来？” 张扬盯着消息看了半天，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说：“肯定是真的，你等着，明天一早我肯定准时到。” “好，那赶紧睡，要是睡得晚了，明早更起不了床了，嘻嘻。” “好的，最后的晚安。” 张扬关了手机，宿舍原本亮着的一小团光亮熄灭了，整个宿舍漆黑一片，宿舍其他人早就进入了梦乡。 张扬给手机定了闹钟，真怕自己起不来。第二天早上整栋楼都还在沉睡的时候，张扬的脚步声响彻在楼道里，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的往校门口的广场走去。 张扬到小广场的时候，小广场空无一人，他揉了揉眼睛，站在边上等着，看了下手机马上就六点了，仍然没有人来看升国旗。 随后便看到国旗护卫队踢着正步来了，小广场上只有张扬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队列里的邱岚看着不远处裹紧衣服的张扬，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西x大安排各班每周一轮流来观看升国旗，其他时间没有要求。邱岚是骗张扬才说的来看的人很多，其实是想知道张扬会不会来，他要是来肯定对她有想法，他要是不来他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大骗子。 现在能看到张扬一个人站在那里，她心里暖暖的，微微有一些感动。他们像往常一样升国旗，流水线动作，机械化操作，简单的动作重复做，重复的动作用心做，即使是这样，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整齐划一，不出差错。 升完国旗之后，邱岚随着队列走远了，她很想回头看张扬，可是没有办法，她的心像是要被烧着了，浑身都难受。 张扬眼巴巴地看着邱岚就这样走远了，没有看他一眼，没有问他一声，甚至都不清楚邱岚知不知道他来了。他很郁闷，抽着烟往宿舍走去，走到操场又看到那个女疯子手里拿着一杯豆浆喝着，手背又脏又黑，头发乱成一团，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 也不清楚女疯子何去何从，张扬已经没了睡意，现在十足的清醒，居然想着早些回到宿舍，刷牙洗脸，然后赶着去上早上的第一节课。他突然觉得早起挺好的，要是能坚持下去肯定会有收获。 张扬回到宿舍看见大家睡的正香，于是就大声唱着国歌：“过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张扬，你有病，大清早的唱国歌。”郭旭从被窝探出头，一脸怒意。 “谁啊，神经病啊。”大毛把被子蒙在头上，压根不想起床，“别唱了，驴耳巴子打起。” 张扬哈哈大笑着：“赶紧起床了，老子今天起来的最早，早上八点要上课，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我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能早起了。”伟哥又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一口甘肃普通话，叽哩哇啦，听不清楚。 “”赶紧的，我先走了，需要带早饭的，给老子报名。张扬收拾好单肩包准备要走，宿舍其他人都吆喝着让他带早饭到教室，以此来节省时间。 第55章 讨论女孩 “起床了，张扬，要迟到了。”李远航、郭旭、齐伟三个人站在张扬床铺前面，大声吼着，张扬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睡得很安详。 “上手，哥几个，叫他肯定没用。”郭旭一张嘴，几个人一起上手把张扬从被窝拽出来。 “干嘛呀，你们干什么？”张扬从梦中惊醒，特别生气，“你们是不是有病，该干啥干啥去。” “我去，要上课了，你去不去，要去的话，赶紧起来收拾。”李远航扶了扶刚才被撞歪的眼镜，“老师今天肯定会点名。” “上什么课，今天不是周末吗？”张扬心里还想着，昨晚和邱岚说好今天去逛街，不是周末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你们别想骗我，该干啥干啥去，别打扰我睡觉。” “张扬，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今天才周三。”郭旭叹了一口气，怒其不争的样子，“走，走，不管他了，还没吃早饭，时间快来不及了。” 和作用对床的刘鹏也跟着走了，他很想去上课，可他的身体根本动不了，最后还是沉沉的睡去，一直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张扬的头发最近在疯长，像草一样荒凉，他想着找时间去理发。在宿舍等了二十多分钟，估摸着他们快吃完饭的时候，就给李远航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给他带饭。 时间掌握的很精准，不早也不晚，李远航他们刚刚吃完，顺手就给他带了饭回来。张扬这才去水房开始刷牙洗脸，到了水房之后却发现有好几个跟他一样的也在洗漱，居然看到了沈浪。 “哎呀，张扬，早啊，早啊，你也才起床啊。”沈浪满嘴的牙膏白沫，还不忘给张扬打招呼。 “哇，好巧，好巧啊，你也刚起来啊。” “是啊是啊，你也逃课了？” “这不废话吗？我要是去上课，你还能看见我这样子吗？” “哈哈，好巧，好巧，赶紧洗，要不他们带饭回来就放凉了。” 其他洗漱的人听着他两的对话一脸笑意，感觉他们说话好亲切，也都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张扬洗漱完之后回到宿舍，宿舍的哥几个都躺到了床上，他的饭被放到他的书桌上，冒着缕缕热气，香味充斥着整个宿舍，张扬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唇，放下水盆赶紧冲过去开始吃饭。 他吃了一会停下来，问：“早上点名了吗？” “点了，老师把你的名字记到他的本子上了。”李远航回道。 “我去，真点了啊，这可怎么办啊。”张扬突然间就没了胃口，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吃饭重要，先吃完饭再说。 “小毛骗你的，我帮你答得到。”陈之昂等了好久才说话，张扬紧张的心立刻变得平静。 今天周三，张扬的事情比较多，下午上课到四点，然后和邱岚去外面给他买p4，晚上十点要去8号楼10层大厅训练。他吃完饭爬到阳台美美地抽了一根烟，又回来睡到床上，准备午休到两点，接着去上课。 可是当他准备熟睡的时候，其他人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样的女孩好”的话题，其中以郭旭为首，仗着自己目前跟班里的李梅谈恋爱，颇为自豪的发表言论。 李远航一心学习没有考虑过谈恋爱，齐伟看着猥琐也不像能谈恋爱的人，陈之昂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更不可能谈恋爱，刘鹏四川人，四川男的优点是爱老婆，听老婆的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精明能干，能言善辩，但缺点是说大话爱吹牛，小心眼，对人很极端。刘鹏除了没有老婆，不会做饭之外，其他优缺点都很符合。 张扬最近行为异常，很明显是热恋的迹象，所以招来郭旭的嫉妒，要是张扬不找女朋友，他可以一直在613宿舍称威风。 “你们听我说，我觉得有礼貌、有修养、有气质，活泼开朗、优秀漂亮的女孩才是大家喜欢的，像那种霸道专横，小心眼耍心机的女孩，肯定不招人喜欢，谁受得了啊。”郭旭说完等着其他人发表意见。 “你说的那么好的女孩哪里有？”刘鹏翻了个身，他两的床有轻微的晃动，“再说了，女孩那么优秀，要求肯定更高，你光喜欢有什么用。” “说得对，女孩长得丑，也不是她的错，到最后都会有人跟她结婚，我觉得只要两个人看着对方舒服就行了，哪有什么天生一对，哪有什么一见钟情，童话般的爱情都是骗人的。”李远航说完竟然笑了，也不知道为何发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各有所爱都挺好。” “哎吆喂，小毛同学，我是看错你了啊。”郭旭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眼看着床尾的李远航，故意挤出一个笑着的表情。 “张扬呢？他人呢？他现在可是热恋中的小年轻，让我们采访一下张扬此刻是什么心情。”郭旭看向张扬的床铺，看张扬没动静，在床上找到自己的袜子扔过去，正好扔到张扬头那里。 张扬闻着味侧过身，看到郭旭一脸贱笑，捡起袜子扔上去，一脸嫌弃。 “我听着呢，没睡着。”张扬重新躺下来，偷偷地把手指放到自己的鼻子旁边闻了闻，确定没什么异味才安心。 “张扬，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李远航问道。 “我觉得女孩子身材要好，眉毛要好，要是披肩发更好。”张扬心中想着邱岚的模样，顺嘴说了出来。 “你说的那是啥，是个人吗？”齐伟叽叽笑着，“你为什么对毛那么感兴趣？” 齐伟的话引来大家的嘲笑，张扬乜斜他一眼，觉得他低俗没趣味，懒得再去给他解释。眉毛可是五官之首，是一个人脸上很关键的部位，它决定着一个人的气质。有句话这样说，换眉如换脸，可见眉毛对一个人颜值的重要性。 “咱们班刘媛长发已及腰，眉头又大又粗，我觉得非常适合你。”刘鹏也跟着凑热闹，说完自己先笑个不停。 郭旭坐在上铺，竖起食指和中指摆出一个二字，嘴里还说着：“说的太对了，哦也。” “郭旭，613宿舍现在就你一个人有女朋友，你也不帮帮大家，让李梅给哥几个介绍介绍，像齐伟和刘鹏要求也不高，是个人就行。”张扬故意转移话题，说完看了看手机，都一点半了，已经没办法午休了。 第58章 怪猪队友 “你要是看上这款，诚心买的话，我就说最低价，你也别再跟我砍价，我的性子比较直，能便宜我就便宜了，便宜不了，你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没办法。”老板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邱岚，上下打量，深沉思索。 “肯定是诚心的啊，您说，多少钱卖？”邱岚瞅了张扬一眼，笑了笑。 张扬侧着身子趴在柜台上，两腿交叉站着，右脚放到左脚后面一直抖动着，双耳倾听着老板说话。 “价钱好商量，你先看好机型和款式，确定好了，我给你说价钱。”老板犹豫了一阵，拿起模型，“这款机型真的卖得很火，我店里好像也没几个了，你们等到，我先去看看还有没有库存，要是卖完了，你们只能看别的机型。” 老板说完就进了里面的房间，邱岚突然凑近张扬的耳边，轻声说：“一会你别乱说话，看我眼色就行。” 张扬没听清她说的话，反而邱岚说话的时候，从嘴里呼出来的香气冲荡着他的耳廓，让他浑身一激灵，心醉神迷。 “张扬，我给你说话呢，听见没？”邱岚突然大喊一声，使劲踩了他一脚，张扬这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老板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着透明薄膜的盒子，他说：“你们好运气啊，就剩最后一个了，要是确定好了，就拿走。” “张扬，你确定你就要这个吗？”邱岚的马尾辫甩到另一侧，眨着眼睛，看着张扬，“要是没确定好的话，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我确定好了，就要这个了。” 邱岚瞬间尴尬，突然睁大了眼睛，心里面骂着，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我们再去其他店里看看，俗话说货比三家，要是没有看上的，再回来买这个。”邱岚说完就要拉着张扬往出走，随后小声给张扬说，“走，去其他店里再看看，先不要着急。” “不去了，就买这个，你没听老板说就剩最后一个了吗？”张扬站得稳如泰山，两脚生根，“我们要是走了，万一被其他人买走了怎么办？” “对啊，你们要是想好了，就买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我。货比三家没错，机会只有一个，你们要是走了，要是被别人看上的话，那我也不好意思不卖，不可能一直给你们留着啊。”老板就在张扬的眼皮子底下开始收拾桌面，慢悠悠地把模型放进柜台，又把未拆包装的新机子收起来。 邱岚继续小声给张扬说：“你听我的，先走，老板肯定还有库存，说那话都是骗你的。” “先不着急，价钱都没问，干嘛要着急着走啊。”张扬垂涎若滴地看着被收走的新机子，“既然一眼看上了，就买了，不看了。” 邱岚看张扬如此这般，也只能叹口气转过身，对着老板说：“那这机子卖多少钱？” 老板笑着说：“价钱不着急，你们小两口先商量好，付钱都是几分钟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你们意见要统一，否则因为一件小事闹得你们不和气。” “不是……我们不是小两口。”邱岚惊讶的睁大眼睛，赶紧给老板解释，“我们是朋友关系，不是小两口。” “我知道，小两口不都是从男女朋友过来的，哥是过来人，不需要解释。”老板看着张扬会心一笑，张扬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我就要这个机子了，老板，这个要多少钱，你说。”张扬异常兴奋，在柜台前站直身子，偷偷地瞄了一眼邱岚粉红色的小脸。 “这样，这款机子是最新的款式，样式好看，功能也全，本来是要卖五百三，看你我有缘，就给个整数，五百块就行了。” 张扬听到价格之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心里踏实了，他是害怕今天出来带的钱不够，害怕咱邱岚面前出丑。老板要价五百，还好在他的预算之内，没有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老板，再优惠一些，我们是诚心要买的。”邱岚还想着给张扬省一些钱，“要是能再优惠些，我们立马就付钱。” “邱岚，老板都说了五百是最低的价钱，是不可能再少了。”张扬根本不敢看邱岚的眼神，刚才被老板那么一说，他的心跳动的厉害。 “你先别说话，能优惠一点是一点，你急什么。”邱岚声音特别小的给张扬说，“老板还没有说话，你一个买东西的到帮着老板说话了。” 老板看着他们嘀咕，哈哈笑着：“价格不能少了，要是诚心买的话就拿走。” 张扬准备要说话的时候被邱岚挡住了，只见邱岚从兜里掏出一张票，递给老板说：“我的p4也是在您这里买的，这是您当时给我的发票，都是回头客了，再优惠一些。” 张扬对邱岚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前准备道具。老板看了看票说：“这票确实是我开的，那这样，再给你们优惠一些，最低价四百八，不能再低了，再低我连成本都挣不回来了。” 张扬“咦”了一声，心里想着，老板不是说价格不能再低了吗？怎么还能优惠，他就不再说话了。 “老板，有赠品吗？”邱岚继续问，“给我们送个什么东西。” “这价钱卖得这么低，还能有什么赠品啊。”老板叹着气，又把新机子拿回到柜台上，“这个机子没有赠品，价钱已经很优惠了。” “那给机子贴个膜。”邱岚继续追问，一直盯着老板的眼睛。 “好好，给你送个贴膜。” 邱岚这才拍了张扬一把，用无奈的口气说：“付钱，四百八。” 老板拆开新包装，当着他们的面试机子，一边笑着，一边说：“小兄弟，你这小媳妇厉害得很，头脑精明，能言善辩，以后你可要享清福了。” 张扬哈哈笑着，邱岚在他的后背打了一拳，继续给老板解释：“老板，我们真的不是情侣。” 张扬从兜里掏出浸满汗渍皱皱巴巴的五百块纸币，给老板递过去，随后拿了机子和发票，跟在邱岚后面出来。 邱岚自顾自地往前走，根本不在乎张扬能不能跟上，只见她后背的马尾辫像那喝醉酒的小仙女，来来回回晃个不停。 第59章 吃竹筒饭 “邱岚，你走慢点，我小跑着都跟不上。”张扬手里拿着包装盒，根本没时间取出心仪已久的p4玩弄。 邱岚一句话也不说，直到红绿灯路口，不得不停下来等绿灯。飞驰的车卷来一阵又一阵的风，和着四月的泥土味和花香扑面而来。 人间最美的景色全在邱岚眼眸之上的青眉，此时的她侧身回首，背着夕阳的余光，像油菜花地里站着的姑娘。 “让你别说话，你不听我的，本来还可以再优惠一些。”邱岚撅着薄薄的嘴唇，一脸生气，“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我都是替你想好了的，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 张扬一直笑着，看了看手里拿着的p4说：“已经买了，就无所谓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哪有什么以后，你说什么呢？”邱岚突然跺着脚，哭笑不得，“谁让你跟着那个老板学说这样的话，你要是再说这些，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张扬立马闭上嘴，样子很滑稽，惹得邱岚忍不住发笑。 “我真是服了你了，都想不出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你。”绿灯到了，邱岚一边过马路，一边对张扬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张扬也不生气，偷偷地说：“谁说我们是队友，都说我们是小两口。” 他的声音很小，尤其是在大街上，更显得微不足道。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居然被邱岚听得清清楚楚。 “你还再胡说，我走了，再见。”邱岚说翻脸就翻脸，立马加快速度，迈着大步往前走。 张扬赶紧加快速度跑到邱岚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他说：“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跟你开玩笑，我发誓我再也不说了，要是说的话天打五雷轰。” “你那是发誓吗？竖一根中指给我看干嘛？”邱岚没那么生气了，看着张扬紧张的申请，又止不住笑出了声。 “走，今天你帮了我大忙，请你吃饭去。”张扬走到邱岚的身旁，“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那好，我知道小东门有家好吃的，我们去吃。”邱岚也不跟张扬计较，跟他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话可以乱说，反正事不是真的。 “小东门有什么好吃的，我怎么不知道？”张扬和邱岚朝着小东门的方向走过去，他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吃的。记得上学期和李天一去小东门吃过串串，喝过啤酒，其他都是在那里吃各种面食。 “小东门有一家卖竹筒米饭，味道特别好，是用真的竹筒装米饭，米饭清香可口，既有糯米香还有竹子特有的清香，真的是太好吃了。”邱岚把竹筒饭说的诱人可口，巴不得现在就能吃到这美味的食物。 到店里坐下来，张扬才发现所谓的竹筒饭就是用竹子做好的小竹筒来蒸米饭，蒸好之后再把炒好的菜倒在米饭上，这不就是盖浇饭的变形吗？ 邱岚吃的很慢，张扬狼吞虎咽，不只是因为饿，味道确实不错。他吃完之后，拿出新买的p4玩弄，想着找时间去网下载各种视频和歌曲，要让p4立马派上用场，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一会吃完饭，你干嘛去啊？”张扬问。 “我去上自习啊，哪能像你，无事可做，堕落至极。”邱岚左手捂着领口，右手拿着勺子细嚼慢咽。 “什么啊，我怎么无事可做，十点多我还要去训练街舞。”张扬很自豪的说。 “哎吆喂，你还真跳街舞呢，你会跳吗？能学会吗？”邱岚故意讽刺他，狡黠一笑，“就你这脑子，能记住街舞的动作吗？” “你吃饱了，就开始说我了，是。”张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邱岚，“我怎么就不能跳了，我买p4要是因为要下载街舞视频，不只是为了听歌消遣，我是认真学街舞的，好吗？” “话说的好听，真正要做到可不容易。”邱岚吃完饭，喝了一口汤，就冲着张扬笑着，“小女子拭目以待。” “老板，买单。”张扬招呼着老板过来，两桶饭二十，五百块花的干干净净，张扬想想都后怕，当时要不是邱岚拿着发票跟老板要优惠，连请她吃饭的钱都没有了，那岂不是更尴尬。 于是又一脸谄媚的看着邱岚，笑伸长舌头摇着尾巴等着主人奖赏的哈巴狗，主人要是一笑，它就撒泼打滚，主人要是皱起眉头，它就低眉顺耳。 回到校园里，夜幕低垂，鸽子灰的天空中萌发着盎然生机。 张扬鼓起勇气对邱岚说：“时间还早，我们去足球场走走，怎么样？” “去那干嘛呀，走在校园不挺好的嘛。”邱岚绷直了身子，微微低着头，数着步子往前走。 “就是随便走走，能有什么目的，上课的时候天天走在校园的这些路上，都腻烦了，就想去足球场走走。”张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那好，去足球场也行，离我们宿舍比较近。”邱岚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张扬内心激动，他不停地压制自己狂躁的心，像驯服着一头洪水猛兽。 足球场的白炽灯还没有亮，四周灰黑，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人在球场跑步、踢球、聊天、散步，还有一些情侣躲在小角落…… 在足球场走了好几圈，和邱岚聊了很多高中的事，直到白炽灯亮起来，邱岚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清冷明朗，煞是好看。张扬冲动地想亲她一口，但又怕惹下祸端，内心纠结的十分难受。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张扬，他们肯定互有好感，他又一次变得胆大起来。他停下来对着邱岚说：“邱岚……” “怎么了？”邱岚听见张扬喊她的名字，于是倒退着向前走，“你突然叫我名字干什么？” 张扬看着邱岚，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被击溃，只好说：“没什么，你的名字挺有意思的。” “那肯定的，我的名字可是我爸给我起的，岚这个字拆开看就是山间的风，清爽怡人。”邱岚神情得意，从衣兜里掏出一双手随意摆动。 张扬盯着这双手看了很长时间，瞅准机会，在邱岚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握在手里。 突然间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周围的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邱岚手心的温度让张扬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第60章 偷着拉手 风轻轻吹，最美的四月天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张扬。”邱岚瞪大了眼睛，一副惊恐的表情，大声喊道，“你干嘛呀？” 张扬没说话，任凭邱岚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挣扎，她的手好软，摸着真舒服，像一块磁铁，有无穷的吸力。 “你松开，把我的手松开。”邱岚的脸蛋映照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真的生气了，已经泪水涟涟，梨花带雨的模样，“张扬，我警告你，快点把我的手松开。” “我喜欢你。”张扬冷不丁说出表白的话，瞬间让邱岚哑口无言。 “你别犯病了，快点把我的手松开，要不然我真的就生气了。”邱岚努力想挣脱自己的手，只怪自己太柔弱，没有一点办法、 “我说的是真的，请你相信我。”张扬死皮赖脸地继续说，非得得出一个结果不可。 “你大爷的，你把我的手松开。”邱岚的手像被张扬捏在手里的小鱼儿，蹦跳的越厉害，张扬就越使劲。 “邱岚，我喜欢你。”张扬这次说完，却听到邱岚吱吱唔唔地哭出了声音，连她的手也跟着抖动。 “你把我的手松开，你把我捏疼了。”邱岚的眼睛闪着泪花，浑身颤抖。张扬这才松开了她的手，邱岚立马用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吸着鼻子转身走了。 张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瘫坐在足球场内，点上一根烟，望着深邃的夜空，内心荒芜。 他后来想通了，认为他今天做的没错，很不唐突，最终还是要走出这一步，要不然总会傻傻地认为一切皆有可能。 张扬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邱岚发过来的信息：“你别喜欢我，我们不可能，你太随便了。” 他颤抖着双手不知道怎么给邱岚回复，索性把手机装进裤兜，什么也不想回了。他想到他在书中看过的一句话：如果世界太危险，只有保持沉默最安全。 张扬全身难受，像突然得了一场大病，出了一身冷汗。鼻子很难受，只能用嘴呼吸，进入嘴里的气流发出“刺啦”的声音，让他的喉咙发痒。 他望了望夜空中繁星，都在摇着头，他心中的难过好像以前没有过，他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个晚上。 起身准备要去8号教学楼10层大厅跳街舞的时候，才发现半盒烟全让他抽完了，扔了一地的烟头，这也许就是被他抛弃掉的一点一点的伤痛。 时间还早，还没有人来，他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楼层晃荡，新买的p4在他手上有千万斤重，原来不想在意一个人是如此的难，但凡看到和她有关系的东西，情绪如潮翻涌。 张扬站在十楼的窗户边上看向窗外，他像夜空中驻足的一只飞鸟，冷眼看着世间，谁又能在乎他这么渺小的一个人，谁又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 当他听到有人说话时，表情木然的来到大厅，看见队长黄晨和他的女朋友吴诗音在接吻，于是他停下了脚步，靠在墙上，一直等他们结束。 他想抽烟，却发现烟早就抽完了，于是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当人声嘈杂的时候，他就立即走出来，跟大家打着招呼，心里着实开心不起来。 整个楼层都充斥着deepside的bootyic，所有人都在跳舞，黄晨开始教大家一小段齐舞，先让大家跟着学基础动作，然后再考虑协调性。 张扬学的很认真，调了两三遍之后已然是满头大汗。中间休息时候，黄晨把大家聚到一起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以后我们跳舞不用再来这里了，我向校艺术团申请过了，我们街舞协会以后归属于校艺术团，不再像现在这样流浪了。” “哇，不会。”舒冉惊讶地跳了起来，跟着吴诗音抱着团团转，“那我们以后跳舞是不是可以去校活动中心的排练厅，是吗？” “对啊，活动中心的排练厅时间很紧张，每周给我们留了两个晚上排练的时间，我给咱们定到了周三和周五的晚上，六点以后，我们就可以进去跳舞。”黄晨的笑容很干净，他把街舞当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哇，那太好了，排练厅又一面墙全是镜子，地面铺的全是木地板，想想都高兴。”舒冉冲着大家笑着，“那我们什么时候就可以开始去那边跳舞？” “从下周三开始，具体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及时沟通就可以。”黄晨听着声音放小了的街舞音乐，随意的摆动身体，做什么动作就能吸引所有的人目光。 “那正好，下个月甘肃有个大学生街舞比赛活动，我们正好抓紧时间可以练练。”跳poppg的王琦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抖动着浑身的肌肉。 “你们报名了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吴诗音好奇的盯着王琦。 “还没报名呢，给你说什么呀，这件事又没有确定下来，还不知道你们都会有谁报名呢？”黄晨停下脚上的动作，“正好我们今天商量商量，都谁要去参加甘肃的比赛，我们一起报名，到时候一块出发。” “我肯定会报名。”王琦首先说，“舒冉，你呢？” “我就不去了，我学的英语专业，还要准备这个月即将要考的专业英语四级考试，以及6月份的大学英语六级考试，如果这些过不了，那我还学什么英语啊。”舒冉不打算去了，面露惋惜之色。 吴诗音一直盯着舒冉：“你要是不去，那我怎么办呀？” “你去，不是有在吗？你怕什么啊。”舒冉一边给吴诗音说话，一边用手捋了捋散在肩上的头发。 “，那我去吗？”吴诗音像一只无助的流浪猫，嘟着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icky确定报名的话，那我肯定要配合他，你要没什么事，就跟我一块去。”黄晨用手摸了摸吴诗音的头，特别幸福地笑了。 “我要去报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努鲁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行，除了舒冉，我们都去。”黄晨招呼着大家开始训练，又冲着舒冉说，“你要是能去的话，就一起快去，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好不容易能一起出去玩一玩，现在大二，等到大三开始学专业课的时候就真的没时间了。” “就是的，一块去嘛。”吴诗音搀着舒冉的胳膊，也怂恿着她，“你要是去了，咱们两正好是个伴，要不然就我一个女的，多尴尬啊。” 第61章 玩扎金花 舒冉微笑着和吴诗音去另一边教几个女孩子跳爵士舞，黄晨继续带着大家训练，直到十一点的时候才结束。 回去的路上，舒冉问张扬：“看你今天心事重重地，有什么事吗？” “没有，哪有什么事，好着呢。”张扬尴尬的笑着，他的喜怒哀乐早就表现在脸上，“你也准备去参加甘肃的街舞比赛吗？” “我不去了，还有好多事要做，根本没时间。虽然喜欢街舞，也很想去参加比赛，可是我们英语专业不过专业四级和大学英语六级是毕不了业的，我总不能白白上四年大学。”舒冉表情上看似很矛盾，可心里却很清楚，她很明白她要干什么，绝不会冲动。 张扬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又想得不是很清楚。他问：“你们专门学英语的，那应该很好过得啊，也不会影响什么。” “哈哈，那你可想错了，我学习其实很一般，大一第一学期过了大学英语四级，第二学期专业四级和六级一直没考过，我们班大部分人都过了，所以我才很着急呀。”舒冉轻轻笑着，眉毛弯弯，睫毛翻动，高挑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确实好看。 “我的英语更差，上高中的时候，英语老师给我定的目标只有80分，说我上80分就可以考上一本，结果高考的时候竟然考了94分。”张扬有些骄傲的说，“上学期英语分级考试，我考得b类，就没资格参加上学期的大学英语四级考试。” “哈哈，没事，只要大四之前能过四级就好了，最好提前过，因为大三开始学专业课，根本没时间复习，大四开始找工作，做毕业设计，更没有时间复习。”舒冉看向张扬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柔和，“毕业的时候一定要很其他人一样，否则你会连你自己都瞧不起的。” “为什么这么说？”张扬很是不解，想着也没有那么严重的样子，“毕业之后大家都是找工作，能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毕业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拿上毕业证，给父母怎么交代，别人怎么看你，用人单位也会拒绝你，你到时候怎么办？”舒冉很认真地说，“所以大学生活很自由，但一定不能迷失自己，该学的一定要学好，该拿的一定要拿到，别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再后悔莫及。” 张扬瞬间哑口无言，已经走到舒冉的宿舍楼下，目送着舒冉进了门楼。他自己穿过宿舍楼下的草坪，向6号宿舍楼走过去。 此时的他好像被舒冉说的话刺激到了，再回想他自己的大学生活竟然没有任何光彩，可身边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真正埋头学习的就那么几个人，他们不善交际，没有爱好，独来独往，可这样真的好吗？如果演变成顾小强那样，那岂不是连命都没了，还怎么享受生活，想到这的时候，就把舒冉说给他的话全部推翻了，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该干嘛干嘛，绝路逢生。 回到宿舍，他本以为宿舍的哥几个都睡了，可进门之后，发现没有一个人，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他把新买的p4放在床上，推开对面宿舍的门，正好看到地板上铺了一张床单，围着坐了一圈人，玩扑克牌扎金花。 对面宿舍的人都是同班同学，居然还有马小帅也跟着一起玩，就他一个人是1班的，现在已经跟大家打成一片。 “张扬，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老实交代，你干嘛去了？”马小帅带头起哄。 “能干嘛呀，刚练完舞。”张扬看着这一圈人玩得不亦乐乎，好像小时候一起玩扑克牌一样。 “练舞了啊，跳得什么舞啊？”马小帅故意拉着怪腔，瞎吆喝，“是不是跳的芭蕾呀，给兄弟们跳一个，跳那个什么《天鹅湖》，踮起你的脚尖，走起。” “去你的，跳什么芭蕾，我练的是街舞。”张扬哭笑不得，看着陈之昂手里的牌，“赶紧扔，还等什么啊，就你那破牌，478多不吉利啊。” “张扬，来，一起玩啊。”马小帅一手拿牌，一手拿着一沓零钱，“快快快，扎金花，人多了热闹。” “我没零钱啊，不玩了，你们玩。”张扬的心里还想着邱岚，本来打算琢磨着给邱岚回消息，“我看一会就睡啊，太累了。” “没钱怕什么，找我啊。”马小帅一口北京腔调，跟走街串巷买东西的人一样喊叫着，随后扔给他一沓一毛钱，“来，兄弟，入伙。” 张扬只好挤在陈之昂旁边席地而坐，一边玩牌，一边想着邱岚，装作没事人一样。好牌绕着他走，输钱他就给别人，十几圈过去了，不仅将马小帅给的输光了，还他自己向别人借的钱也输没了。 马小帅的手里捏着厚厚一沓钱，好像只有他赢得最多。他一打哈欠：“行了，兄弟们，都十二点多了，今晚我们就玩到这，改天再玩呗。” 于是大家就开始散场，马小帅对张扬不依不饶：“你把我给你的钱还我。” “没钱。”张扬两手一摊，索性把裤兜也掏出来让他看，“我真的没钱，都让你赢走了。” “没钱你玩什么？”马小帅一脸的郁闷，“没钱你跟着瞎闹什么呀。” “不是你让我玩的吗？”张扬反问道，“是你给我钱让我玩的，现在钱输了，你跟我要什么钱，那我跟别人借的钱输了，我跟谁要去？” “你说的是什么歪门邪理，我管你跟谁要去，你欠我我的钱就得还我。”马小帅其实是和张扬开玩笑，“就你这运气，以后别玩牌了，欠钱不还，还耍无赖，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张扬很无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拿出新买的p4仔细端详。虽然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但它跟邱岚有关系，这叫睹物思人。 将近一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张扬还没有睡着，看了下是邱岚发过来的短信，看完之后，立马笑了，胸腔里涤荡着一股暖流，让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张扬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思索着怎么给邱岚回复消息。 第62章 跑越野赛 “张扬，我告诉你，虽然目前看你没那么讨厌，但并不代表我对你没意见。我不能阻止你追求我，但是我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答应你，你要是有能耐，就拿出真心诚意，你要是能感动我，我就跟你好，绝不反悔。”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你等着，我肯定会让你喜欢上我。”张扬想了好长时间，只写出这段话发过去之后就再无邱岚的消息。 张扬点开邱岚校内网的相册，翻看着她的一张张照片，这些照片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看得乐此不疲。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居然来了一个电话，直到手机上闪现出号码的时候，才知道是郭旭恶作剧，他索性接通电话，明摆着浪费郭旭的电话费，这是他自找的。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张扬很生气对着电话喊着，眼睛斜着向对面二层的床铺上望过去，宿舍一片漆黑，郭旭的脑袋上有一团光亮。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干嘛浪费我电话费。”郭旭贱兮兮的笑着，“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一下，别翻来覆去的，把床弄得咯吱咯吱响，也别嗤嗤嗤的发出诡异的笑声，吵得我睡不着，你知道吗？” “谁让你给我打电话，你打我就接，我才不管那么多。”张扬看着电话上的通话时间快到59秒的时候，郭旭立马挂了电话，让他都来不及说剩下的话。 “赶紧睡，别再熬夜了。”张扬听郭旭小声地给他说，于是放下手机，立即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之中接到冯玲玲的电话：“张扬，你早上有课？” “玲姐好啊，我还没起床呢，早上没课。”张扬揉了揉眼睛，顺嘴连连打着哈欠。 “乖乖，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幸福。”冯玲玲在电话里笑着，“那正好，你早上没课，咱们文艺部早上准备开个会，时间定到10点，地点在8号教学楼1103教室，你到时候早点来哈。” “开会干嘛呀，有什么事吗？”张扬突然想到前不久的篮球比赛活动，根本就没人通知他，而现在又给他打电话，他就想搞清楚具体又要搞什么活动。 “是这样的，乖乖，我简单给你说哈，学校为了让大一新生强身健体，加强锻炼，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组织大一新生参加越野赛，这一周轮到我们学院，体育部联合所有部门要统一部署安排。”冯玲玲稍作停顿，接着说，“这一次的活动涉及到地是机电学院所有的大一新生，学院对这个活动高度重视，更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就需要我们学生会各部门互相配合，团结协作。” “好的，玲姐，那我明白了。”张扬听着冯玲玲说得如此的官方，有点不太适应，总感觉跟她说话很别扭，表面上看着挺和气，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是不走心的感觉。 “乖乖，你赶紧起床收拾，收拾完，早点过来哈。”冯玲玲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扬恋恋不舍地钻出被窝，洗漱完之后，拿着新买的p4去开会，想着开完会就去网下载歌曲和街舞视频。 当他走进1103教室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来了，聊得特别高兴，看着张扬都是很简单的敷衍两句，继续说着他们聊得话题。 张扬感觉他像一个局外人，完全格格不入，倒有点想念李天一，他在的时候，至少和他是同类。 安娴是四川女孩，古灵精怪，跟谁都能说得来，她看见张扬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玩手机，就坐在他旁边问：“张扬，你早上怎么没来啊？” “我早上来干什么啊，不是10点开会吗？” “早上8点开始的是院学生会的大会，10点的是各部门的小会。” “不是，那没人通知我啊。” “颖姐和玲姐都没跟你联系吗？”安娴看着替张扬着急，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是不是她们把你忘了？” “哈哈，那应该是。”张扬很无奈地笑了，心里想着：怕是早就把他忘了。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就开始开会。”部长王文清开会前环视大家一周，微微一笑，她剪的是短发，看着很干练，带着银边眼睛，很有女领导风范。 郑伦和刘裕停了下来，开始严肃起来，其他人桌子上都放着笔记本和笔，笔记本有大有小，笔各式各样，只是张扬一无所有。张扬很无所谓，估计这场会跟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王文清在会上说了大一新生越野赛具体安排，张扬只对他的工作感兴趣，听完之后一分析无非就是个搬运工而已，其他再没什么工作安排。 “好了各位，今天的会就到此为止，希望大家着手开始准备，越野赛明天就开始，一定要注意安全，工作要细心，有突发情况要及时上报，一定要确保这次越野赛活动圆满完成。”王文清说完之后，大家开始鼓掌，她冲着大家笑了笑，“肖颖和冯玲玲，你两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给大家交代的，补充一下。” 肖颖摇了摇头，甜甜地笑着，冯玲玲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大家说：“具体的工作安排，我们清姐已经给大家安排了，希望大家记住自己需要做的工作。我想补充的是，明天是各部门联合活动，咱们一定要提前到场，和其他部门的人搞好关系，互帮互助。干事情一定要往前冲，千万不要等别人，明天你们将代表我们文艺部的形象去战斗，不许给我们丢脸哈。” 冯玲玲说完大家就笑了，王文清在讲台上说：“玲玲可能说的过于严重了，但是道理没错，我们都是年轻人，做什么事不要总是往后缩，拿出年轻人的风采和气度，把安排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郑伦和刘裕抢先回应着，这场会就这样结束了。张扬没想着去跟其他人聊天，径直走向后门。他准备到东门的卓越网去上网，想把p4赶紧派上用场，或许明天就可以用上。 张扬不相让这些事情扰乱他的情绪，任何时候，一个人都不应该做情绪的奴隶，不应该使一切行动都受制于自己的情绪，而应该反过来控制情绪。 无论境况多么糟糕，都应该努力释放自己的情绪，把自己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第67章 梁琦分析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之后，张扬变得两眼无神，浑身无力，像是病了一场。有一天沈浪叫张扬到东门积香厨吃饭，悄悄地给他说带一个重要的人给他看。可张扬根本没有一点兴趣，只管吃喝，从未替沈浪提半句好话。 “我给你说梁琦，我这个哥们，内向害羞，一向不爱说话，但人品不错，和我一个专业。”沈浪端起酒朝着张扬示意，“兄弟，走一个。” 梁琦是校组织部的女部委，专供食品专业，和沈浪一同新进的学生会。个子高挑，短发梨花头，皮肤白皙，单眼皮，说话的声音很甜。 “你兄弟眸深似海，目瞪口呆，一看就是失恋了。”梁琦端起茶杯跟沈浪相碰，然后小小抿了一口，微微笑着。 “他都没恋过，怎么可能失恋。”沈浪偏着头点上一根烟，呼呼吹出一口烟气。这团烟气腾空而起，幻化成各种形状，消失在半空中。 “谁说我没有恋过，邱岚，你不认识吗？”张扬突然眼睛一亮，自个喝了一口酒，说，“邱岚没看上你，可她愿意跟我好啊。” “什么没看上？”梁琦特别好奇的望着，“你说的邱岚是谁啊？” 沈浪赶紧给张扬挤眼色，让他不要乱说：“别听他乱说，张扬说的邱岚没看上他，所以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什么没有看上我，我们只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张扬眉头紧锁，表情沉重。 “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啊，我是个女孩子啊，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梁琦把胳膊撑在桌子上，一副想要听故事的样子。 “对，你要是难受的就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沈浪很诡异的笑着，“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扬用眼神狠劲剜了他一眼，看着梁琦说：“邱岚说还想好好谈一场恋爱，但又怕我对她忽冷忽热，草草收场。” “为什么啊？”梁琦很不解的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发生什么事，最近我经常去找她，可能让她觉得有点烦。”张扬夹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正常男女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我这样做有什么错吗？” “张扬，我是这么想的，人家邱岚可能压根就没看上你，委婉地拒绝你呢，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沈浪伸长胳膊找张扬碰酒，想安慰安慰张扬。 张扬的神色又暗淡了几分，心里更加沉重，要真是拒绝他，那他也就早点死了心。 “你别听沈浪瞎说。”梁琦瞪了沈浪一眼，然后看着张扬说，“女孩子刚开始谈恋爱都要表现得矜持一些，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同意，那样是不是太随便了，怎么还会让男的珍惜呢。” 此时张扬的眼神变得明媚了许多，端起酒找沈浪碰杯，但不看他一眼。 “美好的爱情来之不易，如果一开始就觉得轻而易举，以后就更不会相濡以沫。”梁琦的眼睛会说话，让张扬觉得很温暖，她继续说，“一段感情若唾手可得，最后往往兵败如山倒。感情如良木，需要用心经营。”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还是有希望的啊。”张扬终于绽开笑颜，像往常一样开始该吃吃该喝喝，突然觉得人世间真美好，留在人间真值得。 “肯定有希望啊，而且希望还很大。她能这样说也是希望能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想让你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呢。”梁琦的笑容如同枝头的白色梨花随风摇摆，甚是好看。 “怎么可能，你可别忽悠他了，这女孩肯定想拒绝他，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怕伤了张扬的心，才这么说的。”沈浪起身去买单，不怀好意地笑着给张扬说。 张扬对着梁琦说：“你们两什么情况啊，还真没想到沈浪竟然金屋藏娇呢。” “你可别乱说啊，我和沈浪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是哥们。”梁琦笑着看着沈浪的背影，“都是校组织部的，平时能聊得来，挺欣赏他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 “哈哈，他没心没肺的，你怎么还喜欢？”张扬笑着从椅子上起来，“没心没肺可不是什么好的成语。” “我说的不是他不好，就是说沈浪心地单纯，为人真诚，没那么多心机，跟他聊天很舒服，不费脑子。”梁琦跟着走到门口，正好沈浪结完账，三个人就一起学校。 天色已晚，繁星闪耀，充满青草味的风吹拂着他们狂跳不止的心。 “张扬，你到底喜欢邱岚什么啊，你可别害了人家女孩。”沈浪走到张扬旁边悄悄地说，“你要没想好，千万别冲动。你和邱岚好上了，那高中的赵婷怎么办。” 张扬偷瞄了一眼梁琦，害怕这话传到梁琦的耳朵里，会看扁他。他瞅了沈浪一眼说：“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我肯定想好了，你绝对没机会了。” “那你可别拿邱岚当赵婷的模板，那样对邱岚不公平。”沈浪搂着张扬的肩膀，用手轻拍了几下，“那哥们就祝福你们，拥有美美的爱情。” 走到足球场门口，沈浪突然推开张扬，一脸坏笑的模样：“张扬，你先回去，我们去足球场散散步。” 张扬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宿舍后面的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右边是种着小麦的实验田，前些天刚下过一场春雨，麦芽儿摇头晃脑地窜节长个，又黄绿色渐渐变成墨绿。迎面吹来的风充斥着绿色的味儿，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风轻轻吹，思绪便演变成万千的思念，张扬很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要忘记一个人和一段往事，真的挺难。 听听音乐，看看风景，说能说的话，做可做的事，走该走的路，可是很难将一个熟悉的人突然变成陌生人。他想一直保持着微笑，不被痛苦左右，其实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背叛自己，成为痛苦的帮凶。 思念一个城市，是因为思念城市里的那一个人，突然决定重新爱上一个人却不是简单到好像一次偶然的相遇。 其实，又何必在意山盟海誓呢，相遇已是奢侈的事了。 一座城市，一个你，喜欢过就好。 第100章 校内更名 赵婷眼泪汪汪地看着张扬，这一刻在她眼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全世界最帅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跑得太远，肯定会在离你很近的地方。”赵婷倒在张扬怀里，“我报得是西翻学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被录了。” “西翻学院还不错啊，你报的什么专业？” “国际贸易专业。” “这专业名字听着很高大上啊，以后干大事的。”张扬轻松地说着，不想给赵婷太大的压力。 “你尽瞎说，西翻那破学校能有什么好专业。我爸因为我不听他的话，也不管我报什么专业。我更不知道报什么专业才好，听别人说这几年机械类的专业很吃香，可我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去学机械。”赵婷在张扬怀里翻了翻身子。 “那你怎么选的这个国际贸易专业啊。”张扬突然来了兴趣，很想知道赵婷是怎么选的这个专业，但心里更多的是愧疚，在赵婷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我记得看郭敬明小说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学的国际贸易专业，感觉好厉害，于是毫不犹豫地选了这个专业。” “你也太随意了，选一个好专业很重要的，他决定你以后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你怎么能这么随意呢？”张扬觉得赵婷选专业跟玩似的，完全没有当回事，担心她毕业以后进入社会会吃大亏。 “那你学的专业呢，你觉得好吗，以后会有出路吗？”赵婷反问。 张扬想了想，突然觉得他的专业并没有什么优势，也不值得在赵婷面前炫耀。他学的木材科学与工程专业，那他毕业以后能干什么呢，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着。 一个学木材专业的人毕业以后如果从事相关专业的工作，肯定是要跟木头打交道，他就是一个有双一流大学毕业证的高级木匠罢了。高级的只是本科学历，而他并不会做任何和木材有关的任何东西。 “我的专业，并不是我想要学的，毕业以后再说。”张扬的眼神闪过一丝慌张，“据统计现在的大学生毕业以后从事本专业的人特别少，我也不知道毕业以后，我会干什么。” “那就是了，上大学不就是图个学历，有个毕业证嘛，跟学什么专业没什么关系。等毕业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从头开始学习，只要认真踏实，不痴不傻，肯定可以。” 赵婷说完从张扬怀里起来，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广播里播放着提前收拾行李的消息，她的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 火车停稳之后，他们排队从车厢里走出来，一股熟悉的家乡味席卷而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今天会回来。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小角色，对这个城市来说，他们只是无关痛痒的人，他们的喜怒哀乐全都不会引起城市的变化。 他们先走到张扬家的小区楼下，然后分开，各自回家。赵婷拉着张扬的手不松开，说她害怕。 张扬特别能理解她，换做是他，他也会慌乱，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事。张扬劝着赵婷，让她不要害怕，他会一直陪着她，要是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他随叫随到。赵婷这才松开手，脚步沉重地往芳华居小区走去。 张扬回到家里，老张对他爱答不理，母亲围着张扬问东问西。张扬把买回来的特产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老张拿起宁化府的老陈醋端详着，说：“我给你钱让你出去玩，你回来给我买一瓶醋，让我喝，你这不是开玩笑嘛。真是拿着钱胡乱花，醋在哪里买不到，非得从山西买一瓶带回来，你不嫌重吗？” “你的话就是多，儿子好不容易带回来，你说什么风凉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母亲替张扬说话，“你不是爱吃醋嘛，儿子大老远专门给你带回来，你还说这样的话。” “我是爱吃醋，总不能把醋当水喝。”老张把醋放到一边，又拿着袋装的油茶看，看了一会，又拿着碗托端详。 “行了，张扬，你赶紧回房子躺着，坐了一天车，肯定累了，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去。”母亲说完就去了厨房。 张扬回到房子躺下来，能睡到自己的床上，真是舒服，伸展着胳膊和腰脚，真是享受。他拿出手机，打开校内网，想看看大家发的照片和消息，竟然发现校内网三个字变成了人人网。他赶紧用手机查询相关的消息。 前不久，校内网给每个人发送了站内信，说为了给校内网带来一个更长远、广阔的发展前景，去创造一个更伟大、更具有延展性的新品牌，才决定将校内网更名为人人网。名字发生变化倒没什么，关键是校内网是被日本人收购了之后才改名为人人网的。这一点让很多具有爱国情结的人很难接受。 那一段时间，很多人因为爱国，拒绝登录人人网。于是张扬看到很多同学发状态说，从今天开始不再使用校内网，用中国人自己的社交软件，舒心放心，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因此qq在那段时间，突然火了起来。 这件事没过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人人网重新成为人人口中不断提起的社交软件。所谓的爱国情怀全都抛之脑后，所谓的示威，所谓的凝聚力全都成为了过去，却成了无数中国人心中的疮疤，以至于到后来在很多类似的事情上不断复发，演绎着一段又一段笑话。 张扬跟马小帅聊天的时候，马小帅说他用人人网加了很多大一新生的头像美女。因为不知道本人怎么样，只要照片好看的他都加好友，所以称之为头像美女。那些上传真实头像的女生，看着不漂亮的，不入他的法眼，他压根不会理会。 让马小帅最开心的是，那些加了好友的美女总会甜甜地喊他学长，他就不厌其烦地给各个美女介绍西x大有多厉害，给他们说开学的时候需要带什么东西等注意事项，惹得那些美女感激涕零，开学的时候一定要请他吃饭，以表谢意。 张扬跟马小帅聊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大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开始大二的生活。他开始诚惶诚恐，大一的他彷徨了一年，还没活个明白，不知道大二又会遇到哪些情况。 第101章 酒吧打工 张扬吃完饭，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好了许多。他拿出手机给文超拨通电话，想知道给他说过的事，文超到底完成的怎么样。 文超给杨阳打了电话，三人约好去新开的酒见面。挂了电话之后，张扬心里想为什么要去酒，他从来没去过，心里琢磨着从酒的名字来看，这个地方肯定能喝酒，但能不能吃饭就不知道了。 新开的酒名字叫老友记，位于宁静幽雅的中北路，老友记，顾名思义就是老朋友相聚的地方，听着触动心扉的旋律举杯痛饮，忘记世俗的纷争，忘记名利的诱惑，忘记情路的迷失…… 灯光璀璨，色彩琉璃，角落里很暗，没有隔断无所谓，有人便会有故事。酒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来这里的人分两种，要么酒壮怂人胆撩妹，要么一醉方休祭奠逝去的青春。 “我给你两说，暑假我在这里打工当服务生，发现酒真是个好地方。尤其是夜场的时候会有表演，音乐劲爆，人人狂欢。”杨阳的笑容很怪异，盯着张扬和文超偷着笑，“看你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夜场的时候，舞台上会有洋妞，穿戴很少，妖娆性感，哇塞，你们懂吗？” “夜场是什么时候啊，现在才下午六点多。”文超很惊奇地问。 “哈哈哈，文超，今天没机会了。马上要开学了，那些洋妞都是从国外的留学生，放假的时候出来打工。”杨阳虽然在酒干了一个月，但接触了各形各色的人。他的工作很简单，干的全是纯体力活，满场子跑着给客人送酒水。和酒的人熟络了以后，跟着台的兄弟学过调酒，但还是不懂其中的奥妙。 “怪不得你叫我们来酒，原来你是在这里打工。”张扬转着头向四周不停地看，“干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挣钱多少无所谓，放假的时候人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来找点事干。”杨阳靠在镶钻的椅背上，给来来往往的服务员打招呼，很熟的样子，尤其是给女服务员说话的时候，油腔滑调，骚浪贱的气息尤为浓烈。 “还是你有想法，放假的时候能想着找个工作挣钱，而我一直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文超端着酒杯和大家喝了一杯。 “这能挣什么钱啊，我也就是瞎胡闹，不过没挣多少钱，倒是涨了不少见识。”杨阳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砸了一口说，“这酒真好喝，在这里干了一个月，一口酒都还没喝过，送酒的滋味和喝酒的滋味真是不一样。” “都长啥见识了，说说，让我们也跟着学一学。”文超问。 “都是见了太多的男人喝醉酒之后耍流氓，这有什么好学的。”杨阳冲着文超狡黠一笑，“很多男的喝醉之后跟着带来的女孩亲亲摸摸，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新鲜很刺激，都后面也就见怪不怪了。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喝醉酒，都会变成各种的妖魔鬼怪。” 张扬端着酒杯找文超碰了一下，说：“暑假的时候，我给你说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杨阳没等文超说话，就对着张扬竖起大拇指，抢着说：“张扬，你小子厉害啊，赵老师的女儿你都敢带着私奔，我真佩服你的胆量，墙倒了我都不服，就服你。” “什么？私奔？”张扬睁大眼睛看着杨阳，“你别胡说，你知道什么啊。” “你别装了，你和赵婷的事，文超都给我说了，是我和文超一起去找赵老师说你们的事的。”杨阳摊开手，撇了撇嘴，然后又前倾着身子，好奇的问，“说说你和赵婷的事，你两孤男寡女的一起跑出去，肯定会发生一些事。” 文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立马打断杨阳的话，接着说：“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没有专门去找赵老师，是有一次我两约着去学校篮球场打篮球，在路上碰到了赵老师，根本没有说你们的事。你也不替我想想，你让我怎么找赵老师说你们的事。” “文超，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杨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是太老实了，人太老实，是很难找到女朋友的。” “那你不用管我，我和我们家李子央好着呢，我两可是从高二开始谈的，今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文超的表情很傲娇，他是一个不爱说话，待人真诚的人，很值得深交。 杨阳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张扬就开始想赵婷现在怎么样，会不会被她爸骂得特别惨，她会不会哭得很伤心。他拿出手机想给赵婷打电话，但又怕不合适，心里一直很纠结。 来酒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开始变得嘈杂，闪烁的灯光使人眼花缭乱，在迷离之中，张扬更觉得就确实是个好东西，越是难受，越想用酒填满空虚。 “你两会蹦迪吗？”杨阳晃着头，摇着上半身说，“表演一会就开始了，我们可以到中间的舞台上跟着一起摇，感觉很刺激的。” 文超跟着杨阳学他的动作，笨拙的样子让杨阳嗤之以鼻，笑得前俯后仰。 “文超，你很有跳舞的天分，我给你说，一会表演的时候，你要是在台上跳，那整个舞台都会是你的，我很看好你哦。”光斑在杨阳的脸上闪来闪去，杨阳笑着狂拍桌子。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变成万人迷。”文超腼腆的笑了笑，用胳膊肘碰了下张扬说，“说说你们旅行的故事，你们去哪里玩了，感觉怎么样？” “我们去了山西的平遥，那地方除了房子就是房子，没什么意思。”张扬一句话就总结了这一次的平遥之旅，旅行最重要的不是说自己去过，而是要体会旅行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感受。 “山西？平遥？”文超很惊讶地看着张扬，“你怎么提前不跟我说啊，我就是在太原理工上大学啊。” “我两也是临时做的决定，再说了即使提前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张扬很不解地看着文超，他又不是当地人，为什么提到他上大学的城市，他会如此的激动，就好像是他的骄傲一样。 “文超，你别打断他说话，让他继续说他们后来发生的故事，我最想听的是他们晚上睡觉的事。” 第1章 大二开始 城市像烧透了的砖窑，使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天空亮的耀眼，像一大张烧烫了的白马口铁板，路旁的树垂头丧气，一动不动，树影缩成一团，蒙着尘土的叶子都蔫蔫的打着卷，鸣蝉哑了声，不再聒噪，柏油路面被晒的软软的，远远望去，似乎有蒸气升腾。 当张扬从火车站出来，一股热浪迎面袭来。每年的开学季一如既往的热闹，接新生的学长们依旧热情。西x大新生到报到处换了新人，张扬没看到舒冉的身影，去年开学的的时候，第一次碰到她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舒冉今年大三，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晋升为校纪检部的部长，只需要安排部署接新生的工作，不会在跑前跑后，干这些跑前跑后的体力活。想到舒冉的时候，他又想到给舒冉写了18封情书的痘男蒋一飞，也不知道他是否一直坚持着给舒冉写够一百封情书。 张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过，来到公交车站等公交车，等了好久，不见公交车的踪影，后背已经湿透了，索性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学校。 坐上出租车之后，倍感清凉，有空调的地方真是人间天堂。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看张扬说：“今天天热，给你把空调开大一些，看你不像是新生，在西x大上了一年学了。” “师傅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啊，厉害。”张扬用手揩了一下额头的汗，接着说，“每年开学的时候，人又多，天又热，真是遭罪。” “哈哈，打出租车的新生很少，而且他们一上车特别谨慎惶恐，就害怕我们骗他们，上车之前先问多少钱，盯着计价器一直看。”司机师傅是有经验了，就开始跟坐在后面的张扬闲聊起来，“这地方本来就是个小镇，就靠着大学撑起来了。学生放假的时候，街道压根没多少人，跟鬼城没什么区别，我们就盼着学生开学呢。” “师傅确实说得有道理。我今年大二。”张扬舒坦地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虽说没有多大变化，但几个月没见，却有新奇之感。 “我猜的准，一眼就能看出来。交女朋友了没有？”司机师傅问。 张扬想了想，突然看见路边那个数码店，然后从兜里拿出p4看了看，这是他和邱岚去过的地方，眼神开始变得暗淡，然后说：“没有女朋友。” 司机师傅笑了笑：“那就好，虽然说上大学谈女朋友很正常，但是还是要好好学习。再说了上大学谈女朋友根本划不来，要花钱，还耽误学习，最主要的是等你们毕业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分手，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钱花了，人没了，图了个啥。” 张扬苦笑了几声，不觉得师傅说的是错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说：“关键没找到合适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小伙子，那你就说错了，我们经常跑生意，这些事情见多了。现在的女孩太现实，找个男朋友就像找了个亲爸一样，吃饭不花钱，买东西不花钱，那男的图了个啥，就图个睡觉不花钱，只付个房租就行了。”司机师傅特意看了看张扬，又说，“我有个朋友在大学校园附近租了一个院子，把院子里的平房加盖了好几层，全部隔成小间的房子，专门给大学生往外租，一个晚上80，生意好得很，一年时间收回了本钱，买车有买房的。现在的大学生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就当泼水一样乱花，就爱面子，就爱那一哆嗦的事。” 张扬尴尬地笑了笑，看见西x大几个耀眼的红色的字出现在眼前，出租车就停了下来，给师傅给了车费，然后就下车了。 司机师傅的话像冰水一样泼在他身上，他不再觉得燥热，校外的大学生活，他确实了解得很少，但小东门外面的简陋宾馆林林总总，确实存在，尤其到晚上，那些闪着红绿色灯光字的招牌，特别耀眼。 他背着双肩包开始往学校门口走去，满眼都是人，更多的是家长陪着新生买各种生活用品。他突然看到校门口的左边有个熟悉的背影，好像是沈浪，但他又不确定。 校门口两边有很多摆地摊的大学生，卖各种新生必备的东西，比如说棉被、褥子、脸盆、牙刷、水壶、书包、电话卡、盗版书等。他走到那人跟前，突然就笑了，听到那是沈浪的声音，真吆喝着给新生卖单肩包。 “沈浪，你这是干什么？”张扬喊了一声，沈浪转过身，看见是张扬，立马笑着走过来，拿出一盒利群给张扬发烟。 “哈哈，你怎么才回来，我早就回学校了。”沈浪笑着给张扬点上烟，然后说，“来得早了，也没什么事干，就去省里批发了一些单肩包和袜子，挣点零花钱。” “我靠，还是你脑子灵活，有商业头脑，厉害厉害。”张扬吸了一口烟，笑着，真心觉得沈浪确实有想法，“生意怎么样，还不错。” “卖得还不错，这几天新生开学报到，人确实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我们宿舍的都叫过来给我帮忙，晚上我们拿着挣的钱吃饭喝酒。”沈浪一边跟张扬说话，一边张罗着前来买东西的人，“明天我还要再进一批货，前面进的货都卖完了。” “生意这么好，那你厉害了。”张扬听沈浪说着这几天的成果被惊到了，内心里感慨着，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觉得无事可做，时间漫长，但有些人总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并做出让人敬佩的事。 “张扬，先不和你说了，你看我这正忙着，你先回宿舍，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我们一块去喝酒，怎么样？”沈浪扔掉手里的烟头，赶紧忙着给交钱的人装东西，跟那人说话的口气，确实像个摆地摊的生意人，说得头头是道，一脸欢欣。 张扬转身进了校门，看着林荫小道上来来回回的人，突然想到了赵婷，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所有的事情有没有安顿好。 西x大校园里的法国梧桐遮天蔽日，从校门口一直到篮球场全是绿色通道，英语角的喷泉只有在特殊的日子里开放，水珠迸溅，给闷热的空气带来丝丝清凉，新的一学期开始了，心情变得真不一样了。 第2章 帮个忙吧 篮球场已经摆满了凉棚，全是各个学院的新生报到处，从分发物资到带新生到宿舍一条龙服务。新生报名的各项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人员全是每个院系的学生会成员，分工明确，激情饱满。 郭旭坐在桌子后面，忙着登记新生的信息，文艺部的刘裕和郑伦忙着接过新生手里的行礼，带着找宿舍。安娴和张瑾萱看见张扬走过来，远远地喊着他的名字，让张扬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他们忙完手上的工作，小跑着来到张扬跟前。安娴甜甜地笑着：“张扬，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来了好几天了吆。” 张扬从这条路走过来，篮球场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早知道在这里会碰到他们，他应该从篮球场南边的一条路走。现在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给她们打招呼。 “家里有点事，所以来得晚了，恭喜你们啊，荣升为副部长了。”张扬身上穿的白色短袖，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已经好几个来回了。现在又站在篮球场中间，顶着毒辣的太阳，衣服又紧贴在身上，就好像缠绕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丝网，油腻粘稠，撕扯不掉，浑身发痒，极不舒服。 “好什么呀，我还羡慕你嘞，终于脱离苦海了，我们还要继续受罪。你也知道，学生会就是干活的，也落不下什么好处，就这样。”安娴的普通话夹杂着四川的口音，听着很有韵味。 “就是，就是，这两天把人累的，想休息一下，都没时间。”张瑾萱跟以前一样，总是给人一副爱笑的模样。 “我觉得挺好的呀，就当是锻炼自己嘛，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都是精华。”张扬笑着跟她们搭话。 她们还没说几句，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们的名字，有新生来了，又要去忙了。安娴给张瑾萱说：“你先过去跟一下，我跟张扬说几句话，马上就过来哈。” “好，那我先过去了。”张瑾萱走的时候冲着张扬咧开嘴笑了笑，摆了摆手走了。 安娴接着说：“张扬，有个事，我问一下你哈，你是不是加入校艺术团啦？” “嗯，是啊，校艺术团街舞队。” “哇塞，你好厉害呀，我也想学街舞嘞，可就是没时间。”安娴立马变成一副小迷妹的表情，“男生会跳街舞，好帅得嘞。” 张扬被安娴这么一说，变得有些轻飘，有些得意。他说：“也就是个爱好，随便跳一跳，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我们队长，加入我们街舞队，跟着一块联系。” “哇，那好啊，那好啊，谢谢啊。”安娴笑得特别开心，但突然又说，“开学之后，咱们院要举行迎新晚会，你能不能让你们街舞队给咱们院表演个节目呀？” 张扬突然就愣住了，原来这才是安娴找他说话的真正目的。张扬刚才傲娇得意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笑着他自己很傻很天真。 “这个……我需要问问我们队长，我拿不定这个主意，回头我打电话问问我们队长，如果可以的话，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张扬假装挠了挠头发，燥热又一次萦绕全身，他隐约闻到了一股股刺鼻的汗臭味。 “拜托，拜托啦，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哈，到时候我请你吃好吃的。”安娴望着张扬嘻嘻地笑着，辛亏她长得眉清目秀，乖巧可爱，要不然此时的笑肯定会让张扬十分作呕。 “放心，我一定帮你问。” “那行，你赶紧回去，今天天太热了，回去躺着休息，那才叫舒服呢。”安娴也热的用手不停地在耳边扇风，估计也没什么作用，“你赶紧回去，我先忙去了，你要是问好了，一定给我打电话吆。” 张扬这才往宿舍走，总感觉身边的人都在忙碌，而他像个废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又看到西x大公主出现在校园里，穿着粉红色的拖鞋，两只脚都是黑的，穿着短裤，上身穿着羽绒服，头发脏乱，却眨着眼，行走在烫脚的路上。 来来往往的新生和家长捂着口鼻，避之不及，还不停地指指点点。而那些知道公主的老生早就见怪不怪了。 张扬回到宿舍，却看到刘鹏和陈之昂坐在书桌前，每人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们正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 他两听有人进来了，一起看向门口，然后望着张扬笑着打招呼。张扬把双肩包放下来，走到刘鹏身后，看着刘鹏在电脑上玩《极品飞车》的单机游戏。又走到陈之昂身后，看着陈之昂不停地点着电脑里的文件夹，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你两买笔记本了啊，那以后不用去网上网了。”张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实在不想动了，全身都是汗。宿舍门是开着的，窗户和阳台的门也是打开的，根本没有对流的风，还是热的不行。 “对啊，你也整一个，买个电脑，我们在宿舍联机打游戏，那多爽的吆，再也不用去网了，那里面人多，气味又难闻，还不如在宿舍舒服。”刘鹏的语气里有些自豪得意，毕竟现阶段想花五六千买一台笔记本，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了的。 “那你们怎么不联网，赶紧上网啊。” “现在还不行，等开学了，要到信息学院开账户，往里面充钱才能上网，只可惜信息学院的老师还没上班，只能等上几天。”刘鹏玩着飞车，整个人都跟着左倾右晃的，玩得不亦乐乎，“张扬，你要不要玩一把，好玩的很嘞。” “你玩，我不玩了，有点困了，想睡一觉。”张扬起身躺到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就睡了。 刘鹏用电脑放着歌，游戏里的飞车加速和漂移的声音特别大，张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外面的天还很刺眼，但是不再像中午那么闷热，外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整个校园都是沸腾的样子，人们才真正开始活动起来。 第3章 当酒司令 张扬趴在阳台上抽着烟，耳机里响着周杰伦的歌。高中的时候赵婷用笔记本给他抄了一本周杰伦的歌词，每一页都有周杰伦的贴画，那时候他们都喜欢周杰伦。喜欢他的一身的才华、弹钢琴时的专注、冷酷的表情、露着小酒窝羞怯地笑以及他那微微笑的小眼睛。 他们经常学着周杰伦的语气说话，唉吆，不错噢！瞎啦！这样啊！屁啦！掌声鼓励一下，真的吗？ 张扬拿出手机准备给赵婷打电话，想问问她现在的情况，却没想到右肩膀突然被一个人使劲拍了一把。 他回头看见沈浪笑得十分灿烂，就知道他肯定又赚得盆满钵满。 “走，喝酒去，跟我们宿舍一块去，大家都在等你。”沈浪也不管张扬同不同意，说完就走了，“你速度快点，大家早饿了。” 张扬只好把手机装进兜里，换了一件短袖，就跟着沈浪下楼，和大家有说有笑地往东门走过去，来到积香厨门口，老板早就在门外面放好了大圆桌等着沈浪过来。 “小兄弟，酒和菜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们赶紧坐下。”老板掏出一盒烟给每个人发烟，然后又说，“凉菜全部做好了，马上端出来，你们先吃着，马上就炒热菜。” “老板，把米饭先端上来，大家都饿了，大盘鸡要两份，把肉多放点，这几天都在你这里吃饭，照顾一下。”沈浪站起来喊着，“还有啤酒，先拿三件喝着，不够了再要。” 张扬知道今天晚上肯定又要喝醉酒，一场如此豪放的局，更不能拒绝，赶紧拿起筷子多吃菜，提前垫饱肚子再说。 “老板，大盘鸡要加面片。”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但又有人说：“大盘鸡都没上，要什么面片，你是饿傻了。” 七个人一边狂笑，一边抢着往自己的碗里夹菜吃，场面真是热闹。 “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开始喝酒。今天我当酒司令，酒怎么喝，大家都要听我的。”沈浪放下筷子，把紫白相间的短袖脱掉，光着膀子说，“我当酒司令，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吃饱的看着沈浪笑，没吃饱的抓紧时间往嘴里扒饭。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们，张扬，跟咱们一个专业，二班的。”沈浪排了一下张扬的肩膀，“张扬，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张扬，和沈浪是老乡，在同一个市，但不同县。今天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啊。”张扬端着酒杯站起来，略带羞涩的说。 “好，你先把你的杯中酒喝完，一会你先打关，每人喝三杯，其他人按顺序轮着来。”沈浪望着张扬挤眼睛，让他放开喝。 张扬压力很大，一瓶啤酒倒四杯，一人打关喝三杯，六个人喝十八杯，还要应关喝十八杯，所有人打完关下来，一共要喝三十六杯，九瓶酒，还不算单独喝的酒，今天晚上必醉无疑。 “来来来，兄弟们，打关之前，我们先连喝三杯，接下来开始打关，自由发挥。”沈浪吆喝着把酒全部打开，每人面前放一瓶，“c罗，你快点，别吃了，把酒端起来。” c罗是一个人的外号，因为足球的踢得好，很快三杯热身酒就喝完了。 “张扬，你先开始打关，你看你从那边先来。”沈浪笑着靠在凳子上，用手拍着鼓起的肚皮。 张扬压力陡增，还没开始喝，就感觉晕晕乎乎，有了醉意。 “好，我先来打关，从右边开始。”右边是沈浪，他立马坐直身子，端起酒杯，“浪子，认识一年了，在你身上能学到很多东西，感谢你对兄弟的指点和帮助。” “不说了，都在酒里，赶紧喝。”沈浪搂着张扬的肩膀，对大家说，“大家看着，张扬开始打关了，从我这里先开始，其他人等不急的，也可以开始打关了，顺序不要乱，各打各的关。” 张扬接连和三个人喝了，肚子已经涨得不行了，坐下来不停地打酒嗝。胃里面很难受，想吃几口菜，眼看着两份大盘鸡被大家吃的没多少了，而他还没怎么夹菜，再不吃就要加面片了。 他找了半天，夹了一块鸡肉，正要吃的时候，一个叫盼望的兄弟，个头不高，头发乌黑，还是自然卷，端着酒过来了。 “张扬兄弟，我叫宋盼望，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一直没跟你喝过酒，今天刚好有机会，我们交个朋友。”盼望挤着小眼睛，已经端起了酒杯，等着张扬碰酒。 其他人突然开始瞎起哄，笑着说：“既然要交朋友，喝三杯肯定不行，古人说八拜之交，你两就不拜了，喝八杯酒怎么样？” “就是，不喝八杯酒，就不能交朋友。” 张扬和盼望都傻眼了，都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弟，喝，胃受不了，不喝，面子过不去。 正在这时，沈浪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是这样，今天我是酒司令，我来说话，既然大家都说了八拜之交，就肯定要喝，我陪你们喝一杯酒，你们喝八杯酒之后，大家都是兄弟。” 其他人都给沈浪竖起了大拇指，笑着看张扬和盼望怎么喝酒。 “浪子，你真可以，盼望这朋友，必须交，这八杯酒，必须喝。”张扬放下还没吃进嘴里的鸡块，就跟着连喝八杯。 盼望喝完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上，感觉天旋地转，一不小心从椅子上滑下去，又从桌子底下钻上来，笑着给大家说：“没事，没事，大家继续。” 张扬的胃里再翻涌，更没有吃的欲望，他点上一根烟，压制着自己，眼神已经开始变得迷离，看人都有重影。他知道他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于是借口上厕所，走在没人的角落里，摇摇晃晃，根本站不稳。 他想让自己吐出来，肯定会好受一些，于是努力回想着各种极其恶心的画面，让自己能顺利吐出来，最终还是把吃进去的所有东西全部还给了大自然，而他瞬间变得好了许多。 于是张扬又硬着头皮回到座位上，眼看着桌子上已经倒下三四个人，只有沈浪在昏黄的灯光下，用两根手指夹着烟抽着，样子很潇洒。 第4章 沈浪变了 夜已深，星光璀璨，天凉了，沈浪穿上了短袖，看着张扬过来了，继续找他碰酒：“让他们先回去，咱两在喝一会。” “咱们回去，都这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订货吗？”张扬实在是不想喝了，闻到酒味就难受。 “那是明天的事，不着急，一会梁琦过来，陪我多待一会。”沈浪让他们宿舍其他人先回去了，张扬和他们一一告别。 “浪子，你这生意挣了不少钱啊，看你这生活过得滋润的。”张扬陪着喝了一杯，又赶紧找盘子里的剩菜吃。 “挣是能挣钱，像我这么花钱，也挣不下多少钱。”沈浪笑了笑，“不过无所谓，反正没赔钱，赚钱小钱，够大家吃饭喝酒就行了。” “其实也挺好的，就当是积累社会经验了，我觉得你毕业以后做销售，肯定大有前途。” “你想过毕业以后做什么吗？”沈浪突然问。 “从来没想到，现在才大二，想这些事太早了，到时候再说。”张扬也不多想，“桥到船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怕什么？” “兄弟，咱们得提前好好想想了，时间过得很快，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别看别人怎么样，你是毕业后想读研究生，还是直接进入社会工作，都要提前做准备工作，虽然我学习不好，但是我进组织部，放假摆地摊卖货，都是为了跟人打交道，提前去适应。” 张扬开始沉思，毕业在他的脑海里还是很遥远的一件事，可今天被沈浪提前，立刻闪现在眼前。考研是不可能的，他不想继续读下去，进入社会工作，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些公司都会让大学生干什么。 正说着，梁琦突然就来了，穿着白色polo运动衫，牛仔短裤，身材高挑，一双腿细长白皙。 “张扬，我来之前就知道你肯定也在，果不其然。”梁琦说话的声音宛若黄雀，悦耳动听，“你和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就上学期我们吃饭的时候，你说的那个国旗护卫队的女孩。” 张扬突然怔住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我们好着呢，还要感谢你的帮忙呢。” “那你把他也叫过来，一块聊会啊，反正现在没开课，待在宿舍还很热呢。”梁琦笑着坐下来，沈浪要给梁琦要碗筷，梁琦急忙摆手拒绝。 “还是算了，这么晚了，估计都睡了。” “你现在打电话，肯定没睡，她们女生睡得比咱们还要晚。”沈浪跟着说，“要是没什么事，你叫过来，跟我们认识一下，别老是藏着掖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改天，改天我请吃饭，专门带着她跟你们见面。”张扬的表情有些难堪，赶紧换个话题，“梁琦，沈浪现在当小老板了，你知道不？” “知道啊，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还给沈总帮忙呢，他那生意好的呀。”梁琦坐在沈浪旁边，把胳膊抱在怀里，“沈浪，校学生会组织部的事你怎么想的，部长让我再问问你，让你好好考虑，马上就要确定人员名单了，根据去年的整体表现已经确定让你晋升为副部长了，你为什么不想干了？” “去年干了一年，感觉没啥意思，就因为学生会的事，去年英语四级也没过，我想在今年好好复习英语，争取把英语四级先过了，接着准备考六级。”沈浪跟着张扬继续喝酒，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不能再像大一那样荒废。 “你为什么不当副部长，多好的事啊，更何况还是校学生会的，多少人求之不得呢？”张扬特别疑惑，他自己其实很想当院学生会文艺部副部长，可他根本没有机会，而沈浪居然会拒绝。 “没什么意思，反正认识了不少朋友，继续干下去也就那些事情，没什么兴趣，我还有自己的安排。”沈浪很懒撒地坐在椅子上，也不把梁琦当外人，不管坐姿好不好看。 “太可惜了，我给你说，我也是副部长，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一块搭班共事多好的，我跟其他人说话太费劲，就跟你聊得来。”梁琦很失望的看着沈浪，“你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你的事，所以才不愿意继续留在学生会？” 沈浪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说：“怎么可能，我和你是兄弟，怎么会因为这个事躲着你，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真的安排好了，目前通过英语四级是头等大事，你说是，张扬？” 张扬很不好意思的点着头，他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或多或少能猜出来一些事来。沈浪本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对于和梁琦从男女朋友谈成兄弟的事，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很包容，并不会因爱成恨，老死不相往来，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想别人难受。 “张扬四级也没过，我两都一样。我那段时间天天上自习，张扬根本没怎么准备，他考的分数竟然比我考的还要高，大三学习专业课，难度大，大四要外出实习，只有大二有机会，要是大二四级还没考过的话，我两毕业的时候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你拿我跟你比什么，都是没考过的，还有什么可比的，早知道过不了，还不如不去考，给别人说是积攒实力。”张扬在心里想着，是什么让沈浪突然变了，思考问题竟然这么有深度，新学期刚开始，他的变化太大了，肯定有高人指点，要么是被雷劈过，才突然顿悟。 “那行，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给部长说了，不等你了。”梁琦用手揉搓着光着的玉腿，是因为太凉或者有蚊虫叮咬，“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回去，你两别喝了，都喝多少酒了，再喝就出人命了。” 沈浪突然从自己黑色的斜挎包里掏出一瓶dior花漾甜心香水，递给梁琦：“上次去订货的时候，看到一瓶香水挺好的，就给你买了。我们男的经常一起吃饭喝酒，跟你没怎么吃饭，就当是感谢你了。” 梁琦的眼睛像盛开的一朵小花，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她把香水拿在手里，打开瓶盖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淡雅清新，真好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栀子花的香水味。” “我怎么能知道，我随便挑的，你喜欢就行。” 第5章 照顾学妹 沈浪找老板付完钱，老板站在门外面，目送着他们走远，然后给老板娘说：“现在的大学生真是花钱不手软，天天这么胡吃海喝的，他爸妈知道吗？” “你管那么多干啥，他掏钱，你做饭，有钱不挣是傻蛋。”老板娘收拾着杯盘狼藉的餐桌，还嫌她老公多管闲事，“以后等他们自己挣上钱了，就知道钱来之不易，俗话说得好，钱难挣，屎难吃，大学都把学生惯坏了，一个个拿着父母的血汗钱请各种朋友吃饭，哎，这世道啊！” “你不也这样想的吗，你还说我。”老板很无奈地摇着头笑着。 夜深了，这条街道只有他们的灯还亮着，其他店铺早就关门了。他们还得快点收拾，回到家睡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早起买菜，接着备菜，然后继续开门营业。 沈浪、张扬、梁琦刚走到足球场附近，不知道谁的电话响了，互相忘了一会，沈浪发现是他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舍友打过来的，立马接了：“喂，我回来了，马上回来。” “你在哪呢，你先别回来，盼望一直喊着胃疼，疼的浑身都是汗，吐出来的都是血，我们扶着要去校医院，你赶紧来校医院。” “我去，不会，你们先去，我这就往过走。”沈浪挂了电话，表情很慌张，“张扬，出事了，赶紧跟我去校医院看盼望，喝酒喝出事了。” “这么严重？”张扬的心突然悬了起来，真害怕出什么事情。 “早给你说了，让你们少喝点，你就是不听，赶紧过去，你们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宿舍。”梁琦深明大义，真是巾帼风度。 张扬和沈浪跑了一段距离，实在是累得不行，只好停下来走一走，从足球场到校医院还是有一段距离。 他们路过信工学院转角，碰到一个人的背影和马小帅特别像，沈浪喊了一声：“马小帅，你干啥去了？” 马小帅一开始冲着他们看了一眼，假装不认识，继续低着头想从两人旁边溜走，却被沈浪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小子，装什么装，不认识我们了？”沈浪想和他简单说几句，马上就走，毕竟舍友胃出血的事情很重要。 “吆，怎么是你两啊，天太黑了，我没看出来。”马小帅的脸在黑夜里确实看不出来，但他的牙齿白得耀眼，“你们两这么晚了，是要干嘛去啊？” “别问我两干嘛去，你旁边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张扬瞥了马小帅身旁的女孩一眼，韩式短发烫头，脸蛋圆润，看着很有气质，“是你女朋友吗？” “别胡说，这是英语系的学妹，这两天刚报名，对学校还不太熟悉，我带着她转了转，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照顾一下小学妹。”马小帅的脸像羞答答的玫瑰在黑夜里静悄悄的开。 “你这照顾得挺细致啊，都照顾到晚上一点多了。”沈浪抬起脚已经有了想要走的意思。 “我带她去开发区吃了小肥羊火锅，离这里比较远，所以回来的晚。”马小帅一直咧着嘴笑着。 “张扬，咱们走，还有事呢。”沈浪给马小帅打了招呼，“你先好好照顾小学妹，我们回头再聊。” 两个人又开始小跑着往校医院走，夏天的夜晚禁不起这么跑着，即使再凉快，也会大汗淋漓。 两人冲进校医室，就看到沈浪宿舍的三个人慌慌张张，跑前跑后的忙活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很紧张的表情。 “盼望，啥情况，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沈浪着急地问。 “酒精中毒，胃出血。” “宿舍其他两个人呢？” “喝醉了，躺着起不来。” “我靠，他们没啥事，你们来的时候，他们都好着吗？”沈浪用手使劲拍了一下脑门，想想都后怕，“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喝酒了，盼望的酒量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能喝成胃出血？” “关键咱们接连着好几天都在喝酒，所以才会这样。” “盼望，不会出啥事。”沈浪特别着急，两鬓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他顾不上擦，“我靠，我倒是没想到会出这事情，早知道就劝他少喝点。” “沈浪，你别说了，这事也不怪你，大家都高兴，别太自责了。盼望在里面躺着输液呢，医生说辛亏送来的及时，要不然真会出事，都吐血了，肯定很严重了。” 张扬突然想到盼望和他喝八拜之交的八杯酒，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突然觉得盼望这个人真的很实在，明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还能跟他把这八杯酒喝了，确实够义气。 “你们三个先回去睡，我和张扬在这里守着，有啥事给你们打电话。”沈浪给三个舍友说。此刻的他更多的是愧疚，是他让大家喝了这么多酒，他就应该守在这里，要不然他良心不安，心里过意不去。 “张扬，你跟他两回去，我留下来陪着沈浪。”有一个舍友说。 “不用了，你们三个回，我没什么事。”张扬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都是自己人，不管谁留下来都一样。” “你们回，让张扬留下来，我和他还有话要说，你们回去早点睡，明天早上过来替换我们就行。”沈浪送他们出去，回过头喊着张扬说，“张扬，出来抽根烟，一会再进去。” 他们三个就消失在黑夜里，一路无言，只听见清晰的脚步声，所有人的脸都是绷得紧紧的，表情很凝重。 “张扬兄弟，今晚陪着我，没意见。”沈浪掏出两根烟叼在嘴里，一燃，然后递给张扬一根，“真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真是后怕，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喝酒了。” “没意见，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那盼望还是跟我喝了八拜之交酒的兄弟，我能不陪着他吗？”张扬和沈浪坐在医院前面的台阶上，贴在后背上的衣服干了，脸上流淌的汗干成了盐渍。 他们遥望着缀满繁星的夜空，心中万千滋味。 “走，进去看看盼望怎么样了？”沈浪扔掉手中的烟头，起身先进去了，张扬紧随其后。 第7章 二手电脑 他们吃完早饭之后，带了一份回来，盼望已经醒了，整个人看着好了许多。沈浪把小笼包和稀饭给他递过去，小笼包可以用手抓着吃，稀饭可以用吸管喝。 “你两怎么来这么早，感谢兄弟给我买早餐。”盼望眯着眼睛笑着。 “我两昨晚一直在这里陪你，什么叫早上来的。”沈浪看着盼望醒了，心里终于踏实了，然后又问医生，“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走？” “这瓶药水完了就可以走了，回去之后一定要记着，一周之内不能在喝酒，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事物，否则他的胃受不了，会疼的更加厉害。”医生再次叮嘱着。 没一会，他们宿舍的四个人全都来了，竟然又带了三份早餐，全都放在盼望跟前，盼望笑着：“我和待遇也太好了，大家都这么关心我。” “小伙子，你还是少吃点，吃多了对胃不好，凡事都要有个度，要懂得适可而止，盈满则亏的道理。”医生摇着头过来把药瓶取下来，拔掉针管，就让他们走了。 他们刚从门口走出去，盼望突然要往回走，着急地说：“我还没交钱呢，你们先等一会。” “你赶紧回宿舍，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沈浪站在外面喊着，“快点回，让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困得不行了。” 盼望又一次被感动了，站在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眶有些湿润，只是他眼睛太小，一般人觉察不到。 张扬回宿舍之后，拉开被子，没几分钟就睡了，一觉睡到了中午，还是被刘鹏的低音炮吵醒的。 “张扬，你醒了啊，你听我早上新买的低音炮怎么样？”刘鹏的八字胡越来越明显，“你老实交代，昨晚跟哪个女娃过夜去了，你小子一开学就不干好事。” “就是的，张扬，你也不跟我说一说，我那包里的避孕套还没用呢，给你不就完了，省得你自己花钱去买。”郭旭贱兮兮的的大脸也突然出现在张扬眼前。 刘鹏把宿舍门开大，把对面宿舍的门也开着，用低音炮放着歌给所有人炫耀着他买了一台电脑。 张扬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还没睡好，但宿舍实在吵得受不了。 “兄弟们，快点收拾吃饭去了。”李远航助跑着又开始摸天花板上的灯管，“张扬，你是跟我们一起去吃饭，还是让我们带饭。” 张扬想了想，还是一起去吃饭，能吃上新鲜的，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让人带饭。 他路过沈浪宿舍的时候，想问问沈浪要不要去吃饭，他们宿舍的人说，沈浪去省里进货去了。张扬默默地说了一句牛逼，无比的佩服沈浪的毅力。 他们吃完饭之后，在回来的路上看到阅报栏里贴着售卖二手台式电脑的广告，在一张a4纸上面写着电脑的配置，最下面打印着好多个电话，用剪刀剪成一条一条的随风飘着，等着意中人撕扯其中一条。 张扬看着上面写着一台台式电脑只卖五百块，立马心动了。心里想着买台新的笔记本需要五六千，组装一台好一点的台式电脑也要四五千，而这台台式电脑竟然只卖五百块，那真是人间奇闻，十分罕见。 他立即撕下一条电话号码，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就怕这么好的事情，被别人捷足先登，抢占先机。 “喂，你好，请问你是卖电脑的人吗？”张扬问。 “是的，电脑的配置你都看了，配置一般，但上网聊天，打开办公软件都没问题，还能玩小型游戏，像大家最近喜欢玩的cs和刀塔（dota）都可以玩，但是大型网络游戏玩不了。我提前都给你说清楚，你要是觉得可以，可以直接来我们宿舍把电脑搬走。” “我也不玩什么大型网络游戏，只要正常的功能能用就行，要求不高。”张扬说。 “那这台电脑完全够用，我今年大四，马上要毕业了，所以就想着把电脑卖出去，而且我最近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这台式电脑也用不上。” “好的，学长，那我要是买的话，到哪个宿舍来找你。” “6号楼3213。” “哇，正好，我也是6号楼的，学长，我们不会是一个学院的。”张扬惊喜地说。 “你哪个学院的？” “我是机电学院木材科学与工程专业的，今年大二。” “那我们确实是一个学院的，都是自家人，你放心买，绝对不会吃亏，这电脑我以前自己用，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学长，还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这个不能再便宜了，我这电脑卖的价钱，你在全校去打听不可能有第二台，我也想着马上毕业了，低价处理算了。我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了，都是一样的价钱。” “那好，学长，我一会跟你联系。” 张扬挂了电话之后，激动地给大家说：“我觉得太划算了，只要五百块，五百块能干什么，五百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造不了飞机，造不了大炮，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啊。” “我觉得还不错，可以考虑，花五百块竟然能买个电脑，想都不敢想啊，你赶紧买，我要是没有买笔记本，我肯定就买了，绝对轮不到你。”刘鹏大力支持。 “张扬，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一分钱一分货，虽然便宜，但是你还没见真货，要不然先去看看，再说。”李远航考虑得比较谨慎。 “还考虑啥呀，不就五百块钱的事嘛，想好了就买，这么好的事，你要是行动慢了，肯定就让别人买了，还等什么呀。”郭旭又是一口北京腔，害怕错过机会。 齐伟和陈之昂没什么意见，张扬立即决定，先去看看电脑，值不值五百块钱，虽然钱不多，但花钱买个烂货，就更不值得。 于是他们六个人浩浩荡荡来到6号楼3213宿舍，敲了门，进去之后，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们搜寻了半天，发现这气味是从门口面的一堆篮球鞋里散发出来的怪味。 第9章 课程设计 “唉吆，这电脑可以啊，刀塔竟然装上了，我给你调一下，你的电脑显卡太小，画质不需要太高。”史文涛调好之后，又说，“再给你装一个游戏，反恐精英cs，玩过没有？” “玩过，必须玩过啊，高中的时候经常组队去网玩cs，最经典的地图血战和沙漠灰，我们经常玩。”张扬变得特别兴奋，回想着高中的时候和班里的同学通宵玩cs，有时候放学回家的时候，还要抽出时间玩几局。 “那你玩的怎么样啊？”史文涛冷笑一声。 cs游戏因安装好了，他打开游戏，和机器人开始玩着，玩了几局感觉没意思，给刘鹏说：“大毛兄，你要不要装游戏，我给你也装一下，以后大家可以一起玩游戏啊。” “来来来，给我也装上。”刘鹏立马给史文涛让开位置，“涛哥，我这电脑没什么问题，能装游戏不？” “我靠，开玩笑嘞，你这可是笔记本啊，绝对可以的。” 史文涛很快给他装完，然后打开cs游戏，在局域网建了房间，给张扬说：“张扬，你现在在局域网找我建的房间，我们玩一把怎么样？” “好啊，来。” 史文涛创建了血战的地图，各加了九个机器人，于是就和张扬开始玩了起来。 一共玩了十局，张扬全部战败，脸上火辣辣的烧，刘鹏和郭旭一直笑着给史文涛竖着大拇指狂赞。 “张扬，你啥情况，你不是说你高中的时候玩过吗？怎么一局都没有赢？”刘鹏狂笑着。 “再来几把，咱两单挑。”张扬的双眼充满杀气，今天肯定不能太丢脸。 张扬建好房间，等着史文涛进来，宿舍瞬间又安静了，大家都在认真盯着电脑，连陈之昂也不玩电脑了，侧过身子盯着张扬的显示器一动不动。 单挑了十局，张扬又是全部落败，他气得使劲点着鼠标，敲着键盘。后面玩得几局已经不是技术的问题，更是心理上有了阴影。他一看到史文涛突然出现，立马心神慌乱，鼠标乱飘，根本找不到史文涛的人。 史文涛一开始用ak47和狙，后来改用沙漠之鹰手枪，最后几局索性连枪都不用了，拿着匕首光靠脚步都能赢了张扬。 最欺负张扬的一局是，史文涛拿着匕首砍了好几刀，最后用炸弹把张扬炸死了，全宿舍都沸腾了，只有只有一个人默默地盯着屏幕。他不怨天尤人，只怪技术不如人。 “张扬，还玩不？”史文涛扭过头问。 “不玩了，被你虐惨了，还有什么可玩的。”张扬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史文涛走过来，给张扬捏着肩膀说：“哈哈，你千万不要想不开，玩cs能赢我的，没有几人。你好好练，玩cs靠的是重复和心态，重复练习，看到人心态要好，不要慌。” 张扬关了游戏，差点想要卸载了cs，再也不想玩了。刘鹏放弃了极品飞车，开始练习着cs，虽然一开始经常被机器人打死，但他没放弃，仍然再坚持。 开学上了二周课之后，学院开始安排为期一周的课程设计。要求每个人用一张a0纸和两张a3纸画减速器。 每个人都有两种选择，要么设计二级圆柱减速器，要么设计二级圆锥减速器，两个都不好画，看着头都疼。 课程设计开始的第一天，张扬没有去机电学院的拖拉机实验室听课。拖拉机实验室是机械自动化专业的实验室，他们天天和拖拉机打交道。实验室陈列着各种年代、各种款式、各种大小、各种国界的拖拉机。 第一次上课老师竟然点名了，完全不符合常理啊，开学后上的几次课，第一节课老师都没点名，因为老师知道第一节课基本不会有学生不来。这次居然失算了，老师反其道而行之。 张扬正坐在电脑前面看着nba篮球赛，是火箭队和凯尔特人队的比赛，经典的红绿大战。麦迪表现特别出色，好几个扣篮都是十佳球必选，还有凯尔特人的加内特，浑身流淌着绿色的血液，被犯规倒地之后，为了鼓舞士气，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一下子点燃了全场观众的情绪，山呼海啸一般。 他看的正入迷，郭旭打来电话。 “你还睡着呢，赶紧过来，老师挨个点名呢，我们没办法帮你了，只能说你在厕所，记住你来的时候，给老师说你在厕所。”郭旭低着头，捂着嘴，悄悄地给张扬打电话。 “我去，我看比赛呢，这比赛太好看了，真的不能帮我顶一下吗？”张扬对比赛十分不舍，万分留恋。 “你赶紧的，别再废话了，到时候挂科了，就不好说了。” 郭旭说完立马挂了电话，张扬只好关掉电脑，飞奔着往机电学院拖拉机实验室跑，进了实验室，绕过好几个庞大的拖拉机，才看到亮灯的大教室。 他踮起脚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看，老师正在讲课。他鼓足勇气敲门，没听到老师喊进来，就推开了教室门。 “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现在才来？”老师停下来，一直盯着张扬看。 “老师，我去吃饭……”张扬突然想到郭旭说他去厕所了，赶紧换了一句说，“我拉肚子，刚才厕所出来。” 他说完之后，全班人都笑了，老师也抿着嘴不失威严的发笑。 “你是说你去厕所吃饭了？”老师故意反问。 “老师，我是昨天把肚子吃坏了，早上起来拉肚子，刚才厕所出来。”张扬说完假装又要去厕所，急得要命的样子，“老师，我不行了，憋不住了，还要再去一趟。” 全班同学又是狂笑，此刻主要就是焦点，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他。 “去，去，赶快去。”老师冲着他摆手，让他去厕所。 于是张扬又从教室出来，跑到拖拉机背后，抽了一根烟，再一次回到教室。老师也没有多问，让他赶快回到座位上，认真听课。 张扬坐到郭旭旁边的空位上，发现大家什么都没带，都只是坐着，也不知道老师讲的是什么。 “张扬，你真牛逼，戏演的太好了，不得不服你。”郭旭在桌子底下给张扬竖起了大拇指。 第10章 借用电脑 “我觉得演得还不够好，演技不够炉火纯青，差点演砸了，多危险啊。”张扬一本正经地给郭旭说，“为了感谢你给我通风报信，今天晚上我那电脑的使用权就交给你了，你可以为所欲为。” “欧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郭旭不怀好意地笑着，嘴巴和眼睛拉成了一条线，“张扬，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干吗？” “当然可以啊，我不是给你说了嘛，上网聊天，浏览网页，打游戏等都随你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除了这些，我还想看片，能成不？”郭旭压低了声音，用手遮着嘴，凑近张扬耳边说。 “我靠，你个死变态，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回回不就那点事嘛，有什么好看的，有意思吗？”张扬十分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岛国老师的最新片，解锁新姿势，学会终身受用，你还小，根本看不懂其中的乐趣。”郭旭一脸的鄙视。 张扬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郭旭沟通，换来的却是疏远，算了，他不装了，他摊牌了：“郭旭，我其实已经不是处男了。” 他原以为郭旭听了之后会很惊讶，可郭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动作。 “郭旭，我给你说话呢，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张扬看着郭旭不再说话，反而认真听着老师上课，就莫名的恼火。 “怎么了，你说，我听着呢？”郭旭没有回头看张扬，他其实是故意不理会张扬的，就逗他玩。 “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我知道，你早把第一次给了五指姑娘了。”郭旭表现得依然很淡定，让张扬大失所望。 原本可以让张扬炫耀的事，竟然变得一文不值。 “五指姑娘是谁？”张扬根本不知道郭旭在说什么总感觉他在逃避话题。 郭旭拿出自己的右手，在张扬面前不停地动着五根手指头，说：“这就是五指姑娘啊，你连这都不懂吗？垃圾。” 张扬一下子心领神会，惊讶得不得了，是什么人居然把五根手指头叫的这么好听。他笑着说：“我靠，我说的不是这事，我说的是那个事。” “哪个事？”郭旭被张扬不停地追问，一会听老师讲一句，一会又听一句，根本听不出来老师讲了什么，最后就不听了，专门和张扬开始悄悄地说话，“什么这个那个事的，不都是一回事吗？” “怎么可能是一回事，李梅和五指姑娘能一样吗？” 郭旭这才好奇地看着张扬，让张扬开始沾沾自喜起来。 “兄弟，你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开荤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和国旗护卫队的那个姑娘。” “这种感觉怎么跟你形容呢，反正你深有体会过。”张扬开始无尽遐想，接着又说，“我和国旗护卫队那个姑娘早就分手了。” “我去，张扬，你怎么是这种人，都跟人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祸害人家姑娘，做人不能这样，会遭报应的。”郭旭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不停地指着张扬。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张扬打断郭旭的话，然后说，“我和国旗护卫队的姑娘没什么，就是因为没什么，所以我们才分手了。” “张扬，你今天说的话太让我震惊了，你小子到底谈了几个女朋友，干了多少缺心眼的事？”郭旭把左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假装听课，向右微微侧着身子，方便和张扬说话。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吗？”张扬·开玩笑地说，“我是和高中的女朋友干的那事，也就只有一个女朋友，别胡说八道。” “我就想知道国旗护卫队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在火车的玻璃上认识的一双眉毛，当时就觉得眉毛好看，后来看习惯了，就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就分手了。”张扬的语气很坦然，也不想解释得太清楚。 “我靠，你是爱了个毛啊。”郭旭对着张扬竖起了中指，然后说，“赶紧说正事，晚上用你电脑看片子，你没啥意见。” “你随便看，不要开音响，要低调。”张扬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 他们刚说完，老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过来，站在旁边。这老师个子不高，看着贼眉鼠眼的样子，头顶光明，四周的头发像栅栏一样围着中间的那一片荒芜之地。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张扬。 张扬完全捉摸不透老师的语气，不知是喜是悲。他给老师赶紧回话：“老师，我叫张扬。” “哈哈，名字很有特点嘛，上课要认真听，不要再想着逃我的课了，要是被我抓住的话，你也别来找我求情，路要自己走，事要自己做，不要到最后做后悔的事，没什么意思。” 张扬一直端坐着身子，认真听着老师说着振聋发聩的警示训言，丝毫不敢怠慢。 “好的，老师，以后肯定会注意，绝对不会再犯错的。”张扬毕恭毕敬地回话。 等老师走了，就开始和郭旭问着前后排的人，开始设计减速器的图纸。第一步先要计算数据，老师说数据算好之后，还要制作电子版的设计方案。设计方案制作好拿给老师检查，通过之后才能开始画图。 张扬听着他们探讨，完全是局外人，根本听不懂，最后拿着李远航的数据仿照他的步骤一步一步往里面套用他的数据，最后发现这样做特别的简单，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算，所有过程的来龙去脉他都不清楚，但对他得出的准确数据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课程设计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是算数据，写设计方案，草稿写完之后，再做成电子版。晚上他们回到宿舍，老杨本来要完成电子版的设计方案，但电脑一直被郭旭霸占着，他还说：“是男人说话要算话，是你说的今晚上电脑的使用权归我了，你怎么还能反悔，我还有正事要干呢，你别打扰我。” “你那是正事吗？”张扬真后悔早上给郭旭承诺了，但又不得反悔，只好到阳台抽着烟解闷。 第12章 电脑中毒 当张扬拉开门，打开窗户的时候，从屋里冲出一股热流，混杂着不明味道的骚味狂卷而来，张扬忍不住开始干呕。他们完全不在意张扬在做什么，根本没有人回头看张扬一眼。 张扬看着所有人额头都冒汗，各个都有一顶小帐篷，浑身湿漉漉的，跟洗过澡没擦身上一样。电脑里面的画面不堪入目，从五个男性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弥漫整个房间。 刘鹏假装挠痒，李远航的脸涨得发红，齐伟皮肤比较黑，但眼睛出卖了他自己，陈之昂不停地砸着嘴，只有郭旭是老江湖，看着很正常。 终于等到片子结束了，所有人都冲到厕所，宿舍一下子空了，只有张扬站在原地，看着黑白色的片尾，闪着一串串看不懂的日本文字。 张扬坐到电脑面前，关掉视频影片，重新调回电脑桌面，拿着课程设计的草稿，开始制作电子版。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静悄悄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陈之昂和刘鹏坐到自己的电脑面前跟张扬一样开始制作电子版课程设计方案。郭旭、李远航和齐伟三个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气，睡在只铺着床单的木板床上就好像热炕，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床。 今天正好是周五，晚上宿舍通宵供电，老师要求下周一所有人统一交电子版设计方案的作业。张扬、刘鹏和陈之昂想着提早完成电子版作业，然后把电脑留给郭旭、齐伟和李远航他们三个人。 张扬和陈之昂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敲着键盘打字。刘鹏伸长腿，靠着椅背，用低音炮放着歌，悠闲又自在。 “大毛，你把声音放小点你，吵到我们睡觉了。”郭旭没好气地说。 刘鹏听着心里不舒服，便说：“你睡个鬼哦，现在才几点，老子听歌怎么了，龟儿子的。” “都他妈十二点了，你是不是有病啊，音响声音那么大，还让不让人睡觉。你要想听歌，戴着耳机听，别打扰别人休息。” “你大爷的，神经病。”刘鹏故意又把音响声音放大了些。 “大毛，嘴巴放干净点，让你把声音放小点怎么了，你看看李远航和齐伟都在睡觉，只有你们三个玩电脑，张扬和陈之昂都戴着耳机，只有你只顾着自己听歌，从来不替别人考虑，做人不要这么自私。”郭旭立马坐在床上，睡觉肯定是不行了，生了一肚子的气。 “就是的，宿舍的电费是大家平摊的，只有你们三个有电脑，也是最费电的，我们都没说什么，你也要替我们多考虑一下。”齐伟面向墙壁睡着，把胳膊和腿紧贴在墙上，稍微能感觉到一些凉快。 “都别吵了，大毛，你把声音放小点，你继续听歌，我们继续睡觉，有啥吵得。”李远航说完把抬起的脚使劲砸向床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扬和陈之昂假装没听到，带着耳机继续听歌，敲键盘打字。 刘鹏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把音响的声音放小了，但就是没有关掉，故意堵着一口气，不可能轻易妥协。 宿舍突然变得安静了，但气氛很不正常，天花板上的摇头风扇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吹来的都是热风，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张扬在心里庆幸着，他马上就要完成课程设计的电子版作业，熬夜到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想完成之后，赶紧睡觉。 他困得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突然看到电脑屏幕竟然变成了蓝屏，敲键盘，点鼠标都没有用。他马上就着急了，因为刚才制作的文档还没有保存，如果丢失的话，所有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张扬摁着主机箱上的重启键，电脑再也不能启动了，显示屏一直是黑的。张扬气得从头上摘掉耳机，扔在桌面上，手不停地拍打着键盘。主机箱虽然能启动，也能听到风扇飞速运转的声音，但就是进不了系统，张扬心急得满头大汗。 “能不能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郭旭使劲翻着身。 张扬站起来，看着睡在床上的郭旭，双眼充满杀气，心中的怒火想把一切都烧成灰烬。 陈之昂摘掉耳机，看着张扬的电脑，又看了看张扬，然后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扬没有理他，跑到阳台上，抽着烟，心里很郁闷。抽完烟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掏出手机，上网查了查电脑蓝屏的原因，很多人说是因为看了不良网站，让电脑中毒了，需要重装系统，但如果重装系统的话，电脑里的文件都会丢失。 张扬不停地叹气，想着肯定是郭旭看片造成的。他气得把手机甩到一边，想着先把电脑收拾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第二天睡醒之后，他去水房洗漱，低着头刷牙的时候，突然看见水池子里放着一个水盆，里面装满了臭袜子和内裤，时不时还有一股怪味飘过来。他当时就很吃惊，真不怕脚气会传染吗？ 他换了一个地方，洗漱完之后，看到墙上又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致大学生的一封信，里面的写得内容是：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高材生，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偷钱、偷包、偷手机可以，可是你连洗面奶、洗头膏、牙膏都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张扬想着宿舍楼里肯定有小偷了，大一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大二的时候肯定原形毕露。刚开始偷生活用品，再过段时间肯定会偷大件物品，所以他一定要多加留意。 他本来想着回宿舍以后要给所有人都强调一下，因为他们在门框上面藏了一把备用钥匙，肯定不安全。 有一次对面宿舍的所有人出门都忘了带钥匙，后来只能撬门换锁。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们商量着在门上的玻璃窗下面藏了一把钥匙，以防备用。大家商量好所有人都必须保密，仅限本宿舍人知道这个秘密，取钥匙的时候一定要留意身边的情况，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但因为昨晚的事情，张扬冷笑了几声，人都是自私的，先顾好自己再说，没人在乎你的善意。 第13章 玄幻小说 张扬回到宿舍看着黑屏的电脑，接连叹气，肚子也饿了，因为经历了昨晚的事，大家气氛很尴尬，都是各自行动，不再一起去吃饭。 他叫着陈之昂一起去吃饭，陈之昂说他把课程设计的电子版作业还没有做完，先不吃饭，其他人早就不见踪影。张扬准备一个人去吃饭，走到门口，陈之昂又说给他带一份鱼香肉丝盖浇饭。 张扬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名字，转过身看到是班里的史文涛，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张扬，你是不是要去吃饭，等我一下啊，一块去啊。”史文涛穿着宽松的运动装，更显得身宽体胖，跑起路来摇摇晃晃，还小声唱着天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的儿歌。 “涛哥，你怎么才去吃饭，没让你们宿舍的给你带饭吗？”张扬问。 “昨晚拿手机看电子书，看了一晚上，起来晚了。”史文涛边走边说，“我们宿舍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他们打电话都说在体育部的电脑房里写课程设计的电子版作业，没有人回宿舍，我只能亲自出门了。” “看什么电子书，看得这么入迷，竟然能看一个晚上？” “你不看书吗？”史文涛轻蔑一笑，“你是不知道看书的乐趣，一本好书能让人废寝忘食，你知道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书了，低级趣味，哗众取宠的书也就是过往云烟，分钟就看完了，一本好书确实值得品味。”张扬故有深意地说，“你看的是哪方面的书？” “玄幻小说啊，最近一直在看猫腻写得《庆余年》，尤其是范闲背书的情节，太好看了。”史文涛一脸回味的表情，“除了猫腻小说之外，我还看过唐家三少、耳根、忘语、辰东、我吃西红柿、烽火戏诸侯、天蚕土豆的小说，我还是觉得猫腻写得最好，很有深度。” “好，我还以为你看什么小说呢，都是些不入流的网文小说。”张扬笑了笑，“玄幻小说我就看过萧鼎写的《诛仙》，其他的都没看，但是我看《平凡的世界》《追风筝的人》《不能承受生命之轻》《百年孤独》。” “玄幻小说很火的，好吗？”史文涛有意解释着，“玄幻小说的鼻祖是罗森，他写的第一部玄幻小说《风姿物语》，开创了玄幻的先河，受其影响，越来越多的作者投身玄幻行列。它是一个时代的经典，他是文学界的突破，总不能让文学界像一潭死水一样，一直都是一样的文风吗？” 张扬竟然无言以对，脸上呈现出复杂的表情，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我说的有点激动，不过我看了很多的玄幻小说了，感觉都不错，传统武侠在没落，才给了玄幻小说出人头地的机会。”史文涛抢先走到前面，打开6号餐厅的玻璃门，让张扬先进去，“我就三大爱好，打游戏，看小说，爱睡觉。” “那你不学习吗？”张扬和史文涛打算吃刀削面，就站在后面排队，“我记得你的英语四级也没过？” “没有过，那都不是事，稍微加把劲，四级早就过了，我只是一直没报名，因为没时间学习，就怕白花钱。”史文涛的理由让张扬大吃一惊，这样的人何等的自信。 吃饭的时候，张扬突然问史文涛：“涛哥，你会不会给电脑装系统？” “你电脑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史文涛一边吃面，一边拿着手机看小说，样子极其认真。 “昨天晚上突然蓝屏死机了，最后直接开不了机。”张扬看着史文涛的样子，“你吃饭的时候看小说，就不怕把筷子插到鼻孔里。” “没事，习惯了。”史文涛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问，“因为什么原因蓝屏了？”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蓝屏了，而且当时我还在写课程设计的电子版作业，不知道还在不在？” “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电脑肯定中病毒了，需要重装系统。”史文涛邪恶一笑，“老实交代，你看什么东西了？” “我靠，这你都能猜得到，你也太厉害了。”张扬不得不佩服史文涛的见多识广，而且一点就中。 “别夸我，这是做人的基本常识，好吗？”史文涛很不屑的看了张扬一眼，“你是不是偷着看不良网站，找片子看了？” 张扬环顾一下四周，声音低到只有史文涛能听清，周围的人听不到的程度。 “是郭旭干的，他用我的电脑上网，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网站，我们宿舍的人昨天晚上围在一起看片子，那镜头，那画面，那声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都是人才啊，这东西还一起看呢。”史文涛不停地摇头，看着碗里的面都有了画面感，再也没有胃口吃下去。 “是中毒了吗？那我怎么办，我不会重装系统啊，而且电脑已经开不了机，还能装系统吗？” “头发长，见识短，谁说开不了机就装不了系统，你去给我买瓶酸奶，一会回去，我给你装系统。”史文涛拍着桌子，笑着说。 “酸奶肯定是要买的，你到底会不会装系统，我还等着用电脑写课程设计的电子版作业，不跟你开玩笑。”张扬害怕史文涛只是耍嘴皮子功夫，如果他不会装系统的话，就得花钱找专业的人来装系统。 “你要信得过我，那就去给我买酸奶，别再说废话了，涛哥的耐性是有限的，不跟你开玩笑。” 张扬一溜烟消失在史文涛面前，跑到打饭的窗口买了两瓶酸奶过来，递给史文涛一瓶。 “你赶紧吃面啊，我已经吃完了，吃完之后我们赶紧回去修电脑。”张扬看着史文涛面前的一碗面只吃了一半，感觉还要等好长时间，就催着他赶紧吃面。 “你刚才说得那么恶心，我怎么能吃得下，太恶心了。” “我刚才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啊，是你自己脑补的画面，你为什么要展开联想呢？” “你大爷的，你别说了，再说连酸奶也喝不下去了。”史文涛赶紧阻止张扬继续说下去。 第14章 重装系统 张扬给陈之昂带了一份鱼香肉丝的盖浇饭，就和史文涛赶着回宿舍。 周六到了，校园的人要比平时少一些，一部分睡在宿舍里，一部分睡在校园附近的出租房里，还有一部分在校外的网里。 今年的大一新生跟往年一样，也在国庆节放假期间军训。安娴给张扬打电话问街舞队表演节目的情况。张扬这才想起来开学以来，街舞队还没有组织排练过，也没有机会跟黄晨提这件事。 安娴说，迎新晚会国庆节收假以后举行，最近在所有大一新生中选了一些能表演才艺的人，有唱歌的、跳民族舞的，还有秦贵的《灰姑娘》，郑伦、刘裕他们自编自演一个小品。 上周黄晨在街舞队qq群里发消息说，集训马上要开始，今年有很多的活动要参与演出，需要抓紧时间排练齐舞。 群里面的人越来越少，去年招的大一新生没剩下多少人，加上黄晨、王琦、努鲁、舒冉、吴诗音一共十个人。大家统一了时间约到下周三正式开始训练，还说了下周学校统一安排的招新日活动，跟所有学生会各部门一起招士纳新，主要还是针对大一新生。 史文涛先回自己宿舍，说是要拿u盘过来，张扬的电脑没有光驱，不能用光盘安装系统，所以只能用u盘启动。 张扬推开门，看见陈之昂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胳膊，张扬十分不解，就问：“快吃饭，你盯着胳膊看什么呢？” “嘘……你小点声，有情况。”陈之昂也不管肚子饿，神神秘秘地看着胳膊，也不看张扬一眼。 张扬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他的胳膊上趴着一只特别大的蚊子，就说：“你胳膊上有只蚊子，吸血呢，赶紧拍死它啊。” “你别吵，我让它先吸饱血，他就飞不动了，我再打死它。”陈之昂很认真地说。 张扬被他的神逻辑说服了，好像没什么问题，就跟着一起看。当陈之昂感觉蚊子吸得差不多了，伸出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过去，两人都很好奇，一直盯着陈之昂的手，想知道蚊子有没有被拍死。 陈之昂慢慢挪开手掌，就看到胳膊上有一摊红血，蚊子的尸体粘在他的手掌心，他皱着眉头，憋着嘴说：“我没说错，蚊子吃饱了，就飞不动了，这时候想打死它是最容易的。” “可是你的血被吸走了，你不疼吗？” “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懂吗？” “我去，赶紧吃饭，要不然就凉了。” “你等会，我先去水房洗洗手，太恶心了。”陈之昂以胜利者的姿态盯着手掌心的蚊子尸体，说，“小样，我还不信制不了你。” 张扬等到史文涛过来，给他发烟，他摆手拒绝，于是自己点了一根，站在背后看着史文涛怎么装系统，想着能不能学一学，以后自己操作，也不用欠别人人情。 史文涛看见陈之昂从门里进来了，就问他：“陈之昂，你是咱们班男生里面唯一一个能说真话的人，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陈之昂突然就笑了，端起他的盖浇饭一边吃着，一边说：“你问，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给你说真话。” “张扬电话怎么坏的，你可要说真话啊，要不然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之昂了。”史文涛启动电脑，插上u盘，开始摁着键盘上的按键，黑屏的显示器居然神奇的出现了许多白色的英文单词，张扬一个都看不懂。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用电脑的时候，突然就坏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陈之昂没理解史文涛问话的真正含义。 “你这个小骗子，电脑坏之前，你们干什么了？”大学英语四级都没过的史文涛居然好像能读的懂电脑上的英文单词，居然很顺利地选着各个选项，直到进入正式安装系统的界面，他长舒一口气，“终于搞定，再等半个小时，系统立马安装完毕。快点夸我，涛哥厉不厉害，我需要你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张扬和陈之昂都跑过来看着电脑说：“涛哥天才，真厉害。” 张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又问：“重装了系统，我电脑里的文件还在不在？” “什么叫重装系统，重装你不懂吗？意思就是以前的东西都不会存在了，当然只是c盘里的东西就没有了，其他分盘的东西不会丢失。”史文涛拿出手机翻出他看的小说悠闲地看起来。 “那我放在桌面上的东西呢？” “桌子上的东西都是分在c盘的，肯定不会存在了。” “哎……可惜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做了那么多东西，都丢了啊。”张扬气得拍着大腿。 “以后要记着，重要的东西不要放在桌面和c盘里，全部放到其他盘里，就不容易丢失。”史文涛看了一眼陈之昂说，“陈之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张扬的电脑坏之前，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陈之昂吃进嘴里的米饭突然喷了出来，他赶紧找水杯想喝一口水，然后说：“这个……我们没干什么啊，就是看了一些动作片。” “我靠，你小子居然是这样的人，看你柔柔弱弱的，心里面竟然装着一头小野兽啊。”史文涛狂笑着。 陈之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面没有野兽啊，涛哥。”陈之昂端起米饭又开始吃起来，“我那么单纯，我还是个孩子。” 史文涛看着电子书，突然听到陈之昂说的这句话，立马停了下来，不看了，笑的直不起腰。 他看了看电脑，系统已经全部装好了，接下来就是要更新各种驱动，安装各种软件，史文涛让张扬登上他的上网账号，开始给他下载各种东西，最后还把他u盘里的刀塔和cs软件重装了一遍，装好之后，就开开心心地走了。 张扬重新坐在电脑面前，高兴地移动着鼠标，看着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奇的感觉。 第19章 开小卖部 张扬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路上又碰到了沈浪。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自行车，车头挂着装满零食的塑料袋，车座上放着一件啤酒和一件可乐，他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脚踏板上，笑着看着张扬，两鬓和后脑勺的头发都被汗液打湿了。 “沈浪，你买这么多东西，要干嘛，你们宿舍是不是要搞什么活动。”张扬给沈浪发了一根烟，自己点了一根，“先给我一瓶可乐，我太渴了。” “喝什么可乐，想喝的话，你先给我掏钱，一瓶三块，童叟无欺。”沈浪抽着烟贱笑着。 “你什么意思，怎么还给我收费了，咱两什么关系，至于吗？” “亲兄弟明算账，关系再好，东西可都是我花钱买的。”沈浪从车上下来，把自行车放置好，“实话跟你说，我在宿舍搞了一个小卖部，啤酒饮料，香烟零食，样样俱全，晚上要是饿了，想加餐的话，还可以供热水泡面。” “我靠，真的假的啊，你小子想钱想疯了，这生意你都做呢。” 夕阳下的沈浪被映照的很温暖，他的笑充满了阳光的味道，颦笑间都充满了智慧，他像是被世外高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尽一切可能开发自己的智商。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咱们男生都懒得出门，经常买的无非就那些生活用品，用的洗衣粉卫生纸牙膏，吃的方便面火腿肠零食，喝的啤酒饮料，我就卖这些东西，其他我也不卖。”沈浪推着车和张扬一块回宿舍，正好让张扬帮着他提着上楼。 “还是你厉害，小心聪明绝顶。” “我给你说，你要是没烟抽的时候，你来找我。”沈浪推着车不太平稳，车上的东西有点多。 “这你还用说吗，没烟抽的时候肯定找你啊，你不是经常也来找我吗？”张扬帮着沈浪扶着后座上的啤酒饮料箱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顺便进了几条烟，你要是没烟抽了，可以找我来买烟。” “我去，要钱不？”张扬一脸惊恐，“你进了什么烟？” “肯定要钱啊，烟不挣钱的，卖一条烟才挣一盒烟的钱，怎么可能不收钱。”沈浪更是不客气的回道。 “不挣钱，你卖烟干什么？”张扬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想着沈浪肯定在骗他，“你放心，我肯定掏钱，能赊账吗？” “我靠，小本生意，谢绝赊账，多多包涵，兄弟。” 他们走到楼下，张扬帮着沈浪抱着东西从一楼爬到六楼，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沈浪给张扬说：“一会天台见，请你喝啤酒。” 张扬冷笑一声：“良心发现了，多拿几罐啤酒，喝就喝个尽兴。” “放心，你先回宿舍休息一会，我放下东西就来了。” 张扬进了宿舍，大家都在宿舍，他的电脑早就被郭旭打开了，正和刘鹏、陈之昂联机玩着cs，气氛很热闹。 “张扬，我通知你一下，你的电脑被我征用了，你知道就行了，不用感谢我。”郭旭开玩笑地说，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根本没看张扬一眼。 “你大爷的，玩游戏可以，不要再看片了，要是再让电脑中毒了，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张扬就怕他偷偷地看片，所以提前警告他。 “唉吆，我去，你小子胆子挺肥啊，敢跟爷这么说话了。” 张扬走过去开始捣乱，郭旭在cs里的人藏在一堵墙后面，突然跑出来，被刘鹏一枪打死了。 郭旭从座位上起来，李远航坐到电脑面前等着开下一局，他们轮着玩游戏，谁死了谁下，玩得很开心。 张扬赶紧从门里跑出去，来到天台，看见沈浪早就来了，旁边放着四瓶啤酒，一包花生米，还有一袋泡椒凤爪。 天台的风轻轻地吹，天边的云散得很快，日暮时分，是一天里最安静地时刻，世界万物都要开始休息，一切都要慢下来了，休养生息，期待明天的曙光。 “你来的挺早啊。”张扬用手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酒带够了吗？” “够你喝了，一人两瓶，喝好就行，喝醉真没意思。”沈浪给张扬扔过来一支烟，“宿舍太闷热，这里还挺凉快。” “我看你就是抠门，怕我浪费钱，多喝几瓶怎么了，你要是不拿酒，我从你这里买酒，行不行？”张扬乜斜着沈浪。 “可以啊，这完全可以，多谢兄弟支持我生意，你的好意我一定铭记在心，此生不忘。”沈浪以最快的速度说给张扬。 张扬立马傻眼了，他竟然没想到沈浪会这么说话，也只好坐在他旁边，拿出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瓶盖，跟沈浪碰了一下，美美地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还抽磨砂猴呢，你不是进了好烟了吗？”张扬拿着沈浪发给他的烟端详着。 “没进什么好烟，像咱们这些大学生，有烟抽就不错了，哪有钱买好烟，我就进了两种烟，磨砂猴和利群。” “你现在都是老板了，怎么还抽磨砂猴，不符合你的身份。”张扬故意调侃沈浪。 “当什么老板，能有什么身份，磨砂猴的烟抽得时间长了，其他烟抽不习惯。”沈浪拆开泡椒凤爪，给张扬一个，自己拿着一个开始啃，乐此不疲。 他们一起看着夕阳下的校园像是披上了红色的衣裳，路上的行人小如蚁群来回穿梭。远处的山腰上有一团白云如同丝带一般萦绕着山峦，红通通的太阳渐渐失去光辉，不再耀眼，慢慢隐入群山背后，天际瞬间变得黯淡。 已经立秋了，早晚有了凉意，衣服穿得少了，能感到冰冷的滋味。他们喝完酒，就回了宿舍，跟世界万物一样开始休息，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明天就是周三，要到排练厅开始排练街舞。张扬之前听黄晨说今年要参加很多的活动，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开始在大家面前表演了，抑制不住的高兴。 他又想起来安娴给他交代的事情，明天一定要问问，就看黄晨会不会同意参加机电学院的迎新晚会。如果同意了，对于张扬来说会更好，他能将他以前失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第20章 找谁画的 第二天醒来之后，继续到拖拉机教室画图，张扬拿着2b铅笔趴在画板上，样子极其认真。他通过问李远航和郭旭，终于搞清楚了图纸上画的各种零部件是怎么来的，以防老师再来拷问他。 有时画到高兴处，会不由自主地感慨，他要是认真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为了加快速度，有些地方他不打算按部就班的进行，拿着尺子跑到李远航的画板上量好尺寸，然后照猫画虎地抄过来，大体上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班里的所有人真正自己画图的没几个人，都是看着班级前十名画的减速器同比例照搬，动脑子自己画的一般人做不到，隔壁宿舍的王恒，湖南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是班里的前十名。他不和别人交流，自己画自己的，一条道走到黑，后来发现自己画错了，浪费了两三天的时间，其他人就更不敢尝试了。 闫午更是奇葩，拿着圆规和直尺在李远航的图纸上量数据，全部做上记号，最后拿着直尺开始连线玩，既准确又迅速，开始偷着乐。 大家一天都在画图，课程设计马上就要结束，给老师交作业的时候是要用档案袋装着一张a0减速器图纸，两张a3零部件图纸，一份打印出来的课程设计方案。 大部分人已经画完了a0纸的减速器图纸，张扬想着下午还要去排练厅练舞，于是赶在中午加班画图，没想着去吃饭。当他画完之后打算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其他人吃完饭陆陆续续进来了。 “我去，张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画完了。” 他的画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吸引着他们似蜂碟一样成群结队地赶过来。一个个都是假装佩服的表情，看了看图纸，又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张扬。 到了上课的时间，老师也来了，他看见好多人围在张扬这里，就径直走了过来。大家看老师来了，立马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大路，所有人都给老师行注目礼，卑躬屈膝，虔诚至极。 老师低下头开始看张扬完成的杰作，秃了的头顶一片荒芜，完全呈现在张扬的面前。张扬的心里也跟着荒凉，何必又要针对他呢，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叫张扬是，画得可以啊。”老师这才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扬，“速度挺快的，问题是你让谁帮你画的？” 张扬的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他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果不其然，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是我自己画的，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我一个人在教室画出来的。” 老师突然笑了，又望着大家说：“你们信吗？”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上课没怎么好好听课，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图能画好，肯定是找别人帮忙了，我说得没错。”老师斜着眼睛看张扬，满是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的神情。 “老师，这真的是我自己画的，我没有找别人帮忙。”张扬试图解释，不想被老师冤枉。 “行了，不用给我解释了，你也别想糊弄我，我走的桥比你吃的米还多，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师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扬独自一人笑了，笑这个世界太荒唐，他已经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还有翻身的可能吗？ 郭旭一边画图，一边偷偷地问张扬：“张扬，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找谁画的，速度挺快啊。” 张扬把2b铅笔扔在画板上，很认真地问：“在你们眼里，难道我自己就不能画出来吗？” 郭旭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然后想了一会，微微摇着头给张扬说：“我觉得你肯定不行。” 张扬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回过头，看着图纸，真想把图纸撕得粉碎。他无奈地笑着，他知道一个坏学生做得再怎么好，老师始终不会承认；一个好学生做得再怎么坏，老师也不会承认。这就是大学老师手里的表现分，这是跟考试成绩没关系的。 期末考试的成绩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结课考试成绩占总分的百分之七十，一个是表现分占总分的百分之三十。结课考试成绩就是对学科知识的考查，试卷上能得多少分就是多少分，但表现分就很灵活，完全是由老师自己来操控。 张扬也不多想，继续修改图纸，到时候全部交上去，听天由命，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画完图的时候，他已经饿得不行了，老师刚走，他飞奔到东门，要了一碗油泼面。看着卖面师傅在案板上扯了两根宽面，煮熟后从锅里捞到碗里，撒上葱花碎、花椒粉、盐等配料，最后又在上面放了一层辣椒面，把烧得滚烫的菜籽油浇在调料上面，只听到“磁啦”一声，热油沸腾，将花椒面、辣椒面烫熟，随后将面端过来，放在张扬面前。 张扬拿起筷子迅速搅拌起来，一碗面开始升腾着香味，闪着红光，他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之后就赶着去排练厅，这次是新学期第一次排练，他不能迟到。大一的时候练了一年基础，今年要开始有突破了，他喜欢在台上表演，享受着观众的尖叫声和欢呼声。 他越想越激动，很快就到了排练厅，他看见排练厅有留学生努鲁和吴诗音，其他人还没有来。 他突然听到了说话的声音，瞬间停下了脚步，仔细听着努鲁用蹩脚的普通话给吴诗音说：“吴诗音，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别开玩笑了，我男朋友是黄晨，你是知道的。”吴诗音说话的声音很决绝，“我们是不可能的，还是好好跳街舞。今年我们都大三了，也跳不了多长时间了，好好珍惜当下。” “自从上次去甘肃参加街舞大赛的活动，我就发现你特别可爱，那时候我就想跟你表白，一直没有机会。”努鲁一边说着，一边向吴诗音走近，“你们中国都喜欢隐忍，都喜欢等。在我们国家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大家公平竞争，隐忍和等是不自信的表现，是个loser。” 吴诗音想躲着努鲁，一步一步往后退，表情开始变得很不自然。 第21章 努鲁表白 “努鲁，你想干嘛，我给你说，你千万别冲动。”吴诗音转身要从门口往出跑的时候，努鲁长腿一跃，挡住门口。 “吴诗音，你不……要……不要走，我不……会伤害你的。”努鲁看着往后不停退的吴诗音说。 “流氓。” “what？”努鲁不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睁大了眼睛。 张扬从旁边走过来，使劲敲着玻璃门，排练厅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努鲁立马从门口走到一边，很不自然地笑着。吴诗音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立马跑到张扬身边，寸步不离。 “张扬，你怎么才来啊，约定好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准时来，一个个都是大骗子。”吴诗音的眸子里充满了泪水，半含不落。 “诗音姐，你给他们打电话，再催一下。”张扬对着镜子，开始跳着之前练过的动作。 吴诗音拿起手机给黄晨拨通电话，立马喊起来：“阿黄，你死哪去了，还不来排练厅吗？” “我在来的路上，怎么了，亲爱的，有什么事吗？”黄晨戴着耳机听着歌，脑子里一直琢磨着即将要排练的新街舞动作。 上学期他们去甘肃参加大学生街舞比赛，他进了全国十强，王琦进了全国二十强，对他们来说成绩还是不错，算是小有名气了，陆陆续续有人给他们打电话，邀请他们参加一些活动。 黄晨不知道努鲁和吴诗音之间的事，去甘肃参加活动的时候，黄晨和王琦参加晋级赛，只留下努鲁和吴诗音在一起， 努鲁在台下看着吴诗音在舞台上表演，吴诗音像小仙女一样婉转腾挪，尤其是她逆着光的一瞬间，背后是昏黄的光线，周围有腾起的飞尘，全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吴诗音清晰可见。 努鲁完全看呆了，和吴诗音相处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美的如此迷人。他立马动了心，明知道吴诗音是黄晨的女朋友，但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勇敢地去追，给自己一次机会，哪怕失败了，至少努力过，不会后悔。 吴诗音没猜到努鲁的心思，跟他相处特别随意，勾肩搭背都无所谓，一直把努鲁当朋友。努鲁总是无事献殷勤，给她又买吃的，又买喝的，吴诗音稍微有些奇怪，但她拿着这些东西分给黄晨和王琦，努鲁也没什么意见。 努鲁是孟加拉国的留学生，吴诗音从来没觉得会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不可能会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她喜欢黄晨，因为对街舞的热爱，虽然大家都说黄晨个子低，学习不好，但吴诗音觉得黄晨街舞跳得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排练厅因为有张扬的存在，努鲁不再找吴诗音纠缠。不一会儿，大家都来了，现有的十个人让黄晨很满足，他知道跳街舞光靠天赋还不够，一定要刻苦，勤能补拙，是街舞人必备的精神。 吴诗音本来想把努鲁给他表白的事全都说给黄晨听，但后来又想，街舞队目前就这些人，更需要团结。黄晨热爱街舞，他更想带着街舞队走得更远，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特点，缺一不可。她害怕把努鲁的事说了，会让黄晨和努鲁闹得不愉快，影响街舞团队，影响黄晨的街舞梦想。 街舞队因为努鲁的存在，更能吸引很多人。因为他是外国人，自带流量的人选，而且他跳的舞种是地板舞breakg，最能炸场，带动情绪的舞种。尤其是freeze(空中定格)、旋转和空翻都是最吸引人的动作。 吴诗音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不给黄晨说这件事，毕竟努鲁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她也没必要大题小做，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以后还是朋友。 张扬看着舒冉挽着吴诗音肩膀，安静地站着。舒冉穿着纯白色的t恤，浅蓝色薄款牛仔裤，脚上穿着枣红色的平底鞋，微微露着细白嫩的脚背，光滑到脚踝处，粉雕玉琢的模样。 舒冉长发如瀑，她低着头，用细长的手将头发拨到一侧，微倾着头突然看见了张扬，淡淡一笑。 “大家好，很高兴能看到大家欢聚到一起，今天是我们新学期第一次排练街舞，去年我们街舞队还要很多人，但到现在只剩下我们十个人了，我相信能留下来的人都跟我一样，是因为热爱街舞。”黄晨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的内心很激动。 “我们的街舞队历经坎坷，从之前的杂牌军终于整编成为一只正规军，以前我们只是一个社团，而现在我们归属于校艺术团，我希望我们的街舞队在未来会发展的更好，哪怕是我毕业了，我也相信你们其中的某个人一定会带着大家坚定地走下去。” 王琦、努鲁、吴诗音和舒冉听得感慨万分，但又热泪盈眶，街舞队是他们和黄晨一直坚持着走过来的，能走到今天跟黄晨的努力和付出是分不开的，他们带头不断地鼓掌。 “加油，加油。”舒冉和吴诗音扯着嗓子喊着，“我们爱你，不会离开你的。” “我和街舞绝对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吴诗音哽咽着说着，眼泪早就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黄晨笑哭了，他转过身擦了一下眼泪，吸了一下鼻子，然后说：“谢谢你们一直陪在我身边，明年我们肯定要分开，今年是我们一起跳街舞的最后一年，不管未来会怎么样，而我为街舞而生，我不会放弃。” “我们明年大四了，即将要毕业，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考研，要么找工作，这两种选择都跟街舞没关系，我不希望我们都要将街舞进行到底，因为街舞并不能支撑着我们的生活，我尊重大家的选择，大家也不要太过于自卑，只要我们还有机会跳街舞，就尽情地跳，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加油。”王琦把双手放到头顶，使劲鼓掌。 “我打算给我们的街舞队起一个名字，名字我也想好了，叫fg街舞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见？”黄晨故意不将欢喜的事情说得过于悲伤。 “，fg是什么意思啊？能解释一下吗？”舒冉问。 第22章 帮我做事 黄晨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他说：“fg的意思是飞得更高的意思，我希望我们街舞队不止于当下，未来一定会更好，fg就是我们的宗旨，一届又一届的传承下去。虽然我们是创始人，但我们总有离开的那一天，能留下的也只有期望。” “好，我觉得fg不错。”王琦鼓着掌说，“还是想的周到，我都没想过这些东西，时间过得确实挺快，明年我们就要毕业了，现在竟然有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是啊，是啊。”舒冉和吴诗音神色动容，如梨花带雨，接着露沾草尖，令人怜惜。 “努鲁，你觉得呢？”黄晨笑着问。 “verygood”努鲁冲着黄晨竖起大拇指，牙齿嵌在黑色的大脸上发着白光，“真的非常好，我很喜欢。” 黄晨拍了一下手掌，然后说：“既然大家没有意见，现在我宣布我们街舞队的队名fg街舞队正式诞生了，为了铭记这一天，我决定排练结束以后请大家吃饭。” 大家立马尖叫起来，欢呼雀跃着。 “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合到一起开始排练齐舞，马上准备接踵而来的各种活动。”黄晨跳着小步舞，摇晃着头，“兄弟姐妹们，我们的机会来了，加油啊。” 黄晨整个晚上都很亢奋，他对街舞的痴迷，胜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舒冉，你穿这样的衣服，能跳舞吗？”黄晨招呼着大家开始站队，“赶紧换衣服去。” “好的，队长。”舒冉拉着吴诗音到更衣室换衣服。 黄晨开始把齐舞的动作分解给大家看，教大家开始练习，所有人都很认真，练习了五六遍之后，所有的动作基本上都能串下来，黄晨看着大家这么拼命，心里面很开心。 练习完之后，黄晨带大家到小东门吃火锅，所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气氛特别融洽。 吴诗音依偎在黄晨身边，努鲁正好坐在他们对面，脸色很不好看，一直低着头，有苦难言。 张扬紧靠着舒冉坐着，吃着火锅喝着酒，突然想到安娴交代的一件事。 于是端着酒走到黄晨旁边说：“队长，我们机电学院马上要举行迎新晚会，我以前是文艺部的部委，现在从文艺部退出来了，他们找我说希望咱们街舞队能作为邀请嘉宾参加迎新晚会，表演一个节目。” “啊……”黄晨转过身看着张扬说，“机电学院让我们给他们表演节目，没开玩笑，我们一直都是给学校组织的活动表演节目。我们现在是校文艺部的正规军，不再是以前的社团杂牌军，谁叫我们去，我们就能去，还要陪着笑脸，感谢别人的邀请。” 张扬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于是端起酒杯冲着黄晨说：“没事的，队长，如果不行的话，我给他们说一声。我敬队长一杯酒，希望我们fg街舞队飞得更高。” “好好好，fg街舞队飞得更高。”黄晨这下开心了，立马推开椅子站起来和张扬碰着玻璃杯说，“你一定要好好练习街舞，你们这届人当中，我最看好你，fg街舞队的未来就看你们的了。” 张扬腼腆的笑着，随后回到座位上，不再说话。 “张扬，你给说什么了，怎么看你受了委屈的样子，别难过，姐帮你。”舒冉涮了一块肉夹到张扬的碗里。 “没什么，谢谢，谢谢，你也多吃点，看你最近都饿瘦啦。”张扬开玩笑地说。 “有什么事就说，或许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呢。”舒冉端着白开水抿了一口，“有什么不能说的，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张扬笑着看了舒冉一眼：“国庆节马上到了，快祝我生日快乐。” “为什么呀？”舒冉很认真看着他问。 “因为国庆节是我生日啊，所以要祝我生日快乐啊。” “开玩笑，那你怎么不叫张国庆，反而叫张扬呢，你肯定没跟我说实话。”舒冉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张扬是国庆节的生日，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已经听到很多人问过他为什么不叫张国庆的问题，他总是解释不清楚。 “我跟你说的是真的，国庆节那天真是我的生日，我可是一个幸运儿，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是普天同庆，所以我天生不孤独，总有人陪伴。” “哇……原来这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你骗我呢。”舒冉指着黄晨说，“那你是给说什么事，是告诉他国庆节是你生日，想让他给你买礼物吗？” “不是，怎么可能呢？怎么敢让队长给我买礼物呢？”张扬立马说，但他突然又反应过来，好像说漏嘴了，“不是，我说的意思是，国庆节是我生日，也不至于要让队长知道。” “不是这事，那应该是什么事。”舒冉端着白开水找张扬碰杯，然后说，“别骗我了，有什么事，说，你要是不说，那我真就没办法帮你了。” 张扬本来想着算了，既然黄晨不答应参加机电学院的迎新晚会，那就算了，他已经跟文艺部没什么关系了，又何必做些事情给他们看。 但他又想，如果还有机会能让街舞队参加迎新晚会，那他还能让文艺部那些人刮目相看，于是就给舒冉说：“我们学院要举行迎新晚会，我以前是院里文艺部的，他们想让我帮忙请咱们街舞队表演节目，我刚给队长说了，队长没答应。” 张扬说完，喝了一口闷酒，然后给舒冉加了一些刚下锅的新鲜蔬菜，就等着舒冉说话，真希望她能帮上什么忙，那真是谢天谢地，迷路逢贵人相助了。 “这事啊，肯定不行啊，我们fg街舞队怎么可能参加院系的表演呢，我们现在可是有身份了，不再是以前那样了，肯定不行的嘛。”舒冉很认真地说。 “队长和你说的话一模一样，我就知道你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也就没报多大希望。”张扬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就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谁说不行了，我又没说不帮你，你着什么急嘛。”舒冉狡黠一笑，“不过，你想让我给你帮忙，那可是有条件的，除非你帮我做一件事，那我肯定会帮你解决问题。” 第23章 作业打分 “舒冉姐，你要是真能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张扬又看到了曙光眼前开始发亮，有种拨开乌云见阳光的感觉。 “这可是你说的。”舒冉故有深意地看了张扬一眼，然后说，“你等我的好消息。” 舒冉来到黄晨身边，让王琦坐到一边去，她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开始和黄晨交谈着。舒冉给黄晨倒了几杯酒，黄晨一会表情严肃，一会灿然发笑，最后点着头，冲着张扬摆手，示意让他过来。 张扬赶紧走过去，黄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小子，竟然使出了一招美人计，真是让我防不胜防啊。” 舒冉顺手将手掌托在下巴下面，甜甜地笑成了清新雅致的小茉莉，秀色可餐。 “队长，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美人计，还有谁能比诗音姐更美吗？”张扬故作迷茫的样子。 舒冉使劲掐了张扬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张扬，你什么意思，还想不想让我给你帮忙了。黄晨，没什么事了，就当刚才我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舒冉说完就要离开。 张扬一把抓住舒冉的胳膊说：“舒冉姐肯定最美了，这还用说嘛。” “这还差不多。”舒冉甜颜再现，“，你就帮个忙，我们今天练习的齐舞，就当是彩排练习了。” 黄晨想了想，然后说：“那这样，咱们fg街舞队可以去参加节目，但是我就不去了，让舒冉、王琦他们带着你们去参加，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练习，不要偷懒。” 张扬高兴地快要跳起来，立即站直身子，颔首说：“保证完成使命。” 舒冉和黄晨哈哈大笑，吃完火锅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张扬回到宿舍很快就睡了，梦里突然梦到他在火车的玻璃上，看到一双熟悉的青眉，看不清玻璃上的人脸，他回过头没发现有任何人，一下子将他从梦里惊醒了。 夜静悄悄的，九月末的的深夜，寒气凉人，白月光照进宿舍如同白昼一般。张扬深叹一口气，是好久没她的消息了，该过去的让他过去，就这样静悄悄的，互不打扰再好不过了。 若有相欠，今生不见，若有抱怨，当作怀念。 第二天醒来，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每个人都拿着档案袋开始往里装a0图纸，两张a3图纸和一份课程设计方案，然后成群的拿着档案袋到老师办公室交作业。 张扬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其他人进去，等着他们出来之后问问情况。一个个都是轻松愉悦的表情，也让他更加放心了。 他在办公室的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隐隐约约听到老师喊了一声“进来”，于是推开门，很拘谨地走进去，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一直保持微笑。 老师斜着眼睛看了张扬一眼，哼了一声，笑着说：“是你啊，作业完成的怎么样啊？” “老师好，这是我的作业，请您检查，谢谢老师。”张扬唯唯诺诺，就怕在关键的时候再次得罪老师，肠子都能悔青了。 老师打开档案袋，紧皱着眉头，还不停地摇头，张扬攥紧了拳头，紧张的满头大汗。 “你看看你这图画的都是什么啊，一点都不标准，你算的数据呢，你的图都是怎么来的？”老师毫不客气的拿着红笔在纸上画圈，“我给你说，到现在为止，我用红笔画圈最多的就是你的图，每年画图的学生总有那么几个照猫画虎，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张扬一直不说话，他知道越说越糊涂，还是保持沉默最安全。 老师打开课程设计方案，仔细看着里面的数据，居然还拿着计算器进行核对，最后说：“你算的数据问题很多，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拿回去修改，要么不修改交给我。” 张扬遇到了世界性的难题，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重新修改是不可能的，太耗时间，没有精力，不修改交上去，可能会挂科。 老师一直盯着他看，顺手点了一根烟，等着张扬抉择。 “老师，我的作业是不是很不好，您给我指出来，我现在修改。”张扬陪着笑，弯着腰，“图是我认真画的，可能会有很多错误，我肯定知错就改的，老师。” 老师弹了一下烟灰，然后说：“修改就算了，得回炉重造。” “那老师，我现在的作业能及格吗？”张扬很谨慎地问，“老师，您好好看看我的作业，我愿意改正，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及格要靠实力，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抱着及格的心态，谁也救不了你。”老师瞪了张扬一眼，转过头忙别的事，把他的作业丢到一边，不再翻看。 张扬在心里做着无数次斗争，最终下定决心说：“老师，我还是决定交作业，谢谢老师您的教导，您辛苦了。” 老师只说了一个字“好”，接着把张扬的图纸和课程设计方案装进档案袋，拉着档案袋背后的白线绕着纸扣缠了好几圈，然后再正面写了一个大写字母c。张扬看见其他同学的档案袋上面写的有a，还有b但没看到有c的。心里面一激灵，真担心被老师挂科。但他又在心里面安慰自己说，英文字母有很多，既然有了abc，是不是还会有def什么的，至少他不是拖尾。 老师给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张扬笑着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他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立马给郭旭打电话：“小郭子，你课程设计的作业交了吗？” “交了啊，怎么了？”郭旭早就交完作业，坐在张扬的电脑前面跟刘鹏、陈之昂玩cs。 “我刚交了作业，老师在封面上给我写的是大写字母c，你的是什么？”张扬走在路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话。 “大写字母c啊，那感情好啊，比我还厉害呢，我的是大写字母a。”郭旭疯狂敲着键盘，恨不得钻进显示器，玩真人cs。 张扬的心里荒凉，他和郭旭之间的差距就是大写字母b，能看得见的差距。他原以为他们没什么区别，即使有差距，也没有具体的标准衡量，直到今天看到a和c，他终于明白了。 第24章 公平竞争 张扬走到女生宿舍楼后面的路上，左手边的实验田里林立着绿油油的玉米秆，清风徐徐，由远及近的沙沙声，悦耳动听。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掏出手机给安娴打电话。 “喂，张扬，你是不是有好消息给我说啊。”安娴先入为主，说完话，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安娴，你怎么会知道有好消息告诉你。”张扬看着空净的蓝天，少有的云朵看起来很软，“我给我们队长申请过了，他答应fg街舞队参加机电学院的迎新晚会，不过他本人不会到场，由我们出场表演。” “哇塞，张扬你太棒了，太感谢你啦，你中午吃饭了吗？”安娴攥紧了空着的手，抑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我中午请你吃饭，正好我还没吃饭，你想吃什么呢，炒菜火锅烤鱼都可以，我是四川的，我最能吃辣了。” “不用这么客气的，都是小事，不用吃饭了。”张扬点上烟，看着眼前的玉米秆，“昨天刚说好的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打电话赶紧通知一下你，你也好做安排，到时候你们确定迎新晚会的举办时间，及时通知我，我们按时到场就行。” “不行，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可能不感谢你的，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安娴有一种能力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撒娇卖萌说蜜语，对于男的来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那好，我到哪里去找你，我们去哪里吃饭呢。” “你在哪呢？” 张扬扔掉烟蒂，转过身看着女生宿舍楼，然后说，“我还在宿舍，昨晚练舞太晚，我太累了，正好早上没什么事，就睡了会懒觉。” “哇，那你可真够幸福的，赶紧起床收拾，你到我们宿舍楼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的，那你等我。” 张扬拿着电话，钻进玉米地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整个人一下子被绿色淹没，青草味充斥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刚才的压抑瞬间消失殆尽，心情好了许多，他贪婪地享受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女生宿舍楼下面走过去。 当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体型微胖，皮肤黝黑，灰色的阿迪达斯t恤，破洞牛仔裤，脚穿白色的空军一号。 “马小帅，你在这里干什么？”张扬隔老远喊了一声。 “嗨，张扬，好巧啊，你来这里干什么？”马小帅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张扬。 “我等个人，中午一会吃饭去，你呢？”张扬掏出烟给马小帅递过去一根，“来，抽一根。” “巧了，我也等人呢。”马小帅咧开嘴，牙齿白得瘆人，他摆着手说，“烟不抽了，一会见女孩，满嘴烟味，印象不好。” “你等谁呢，女朋友吗？”张扬狡黠一笑，“你小子，隐藏得够深的，金屋藏娇啊。” “别胡说，见一朋友，咱们学院设计专业的，跟咱们同一届，也是学生会的，她之前欠我一顿饭，今儿请我吃饭呢。”马小帅转过头看着女生宿舍门廊，等着女孩出现。 “那你开学接的小学妹呢，你不是说要对人家负责吗？”张扬开玩笑地说，“你可真是水性杨花啊，这么快就新人换旧人了。” 马小帅扬起手正要朝着张扬的肩膀拍过去，就看见安娴蹦跶着跑了过来。 “不会，你两一块来的呀，正好，我们一块去东门。”安娴甜甜地笑着，走进之后，能闻到她身上化妆品的香味。 张扬睁大眼睛看着马小帅，说：“你要等的人不会是安娴！”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本来等的就是她啊，怎么了？”马小帅表情怪异地看着张扬说，“你等的女孩不会也是安娴！” “是啊，我等的就是她，中午一块吃饭呢。” “你两别大惊小怪了，都怪我没说清楚，是我同时约得你们吃饭的事，你们也没问我都有谁，所以我也没有跟你们说，这都是我的错。”安娴的个子不高，微微仰着头看着马小帅和张扬使劲地笑。 安娴走在前面，背转身冲着他两说：“你两给我走，别站着了。” 马小帅用胳膊撞了一下张扬，低声说：“你会吃饭的时候，你千万别在安娴面前乱说我的事，我也不会说你的事，我们公平竞争。” “我能有什么事，谁要跟你公平竞争，你搞笑呢。”张扬一脸狐疑，完全搞不清楚马小帅心里想的是什么。 “男人敞开心扉说亮话，咱们别背地里玩阴的，安娴同时请我们两个吃饭，你觉得什么意思，你以前跟国旗护卫队的事我也不往外说，我接小学妹的事你也别往外说，就当我们都是清白的，没有案底，各拼实力，追求安娴，你说怎么样？”马小帅特别坦诚，把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 “你放心，你好好加油，我提前退出，这是你一个人的竞争，你肯定会成功，加油，少年。” 马小帅紧锁的眉头终于展开了，当他发现张扬对他构不成威胁的时候，他顺手打了一响指，丢下张扬跑到安娴身边，变脸比翻书还快。 安娴带着他们来到一家川菜馆，里面的环境装修的不错，很有青春气息，隔断基本上用的都是绿竹装饰，门头上还趴着两只可爱的小熊猫。 服务员特别热情地拿着菜单走过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很亲昵地给安娴说：“亲爱的，好久不见你来了吆，今天想吃点什么呀。” “咯咯……亲爱的，最近学校的事比较多，所以好久没来了。”安娴拉着服务员的手嘘寒问暖，“最近你们的生意怎么样，肯定不错。” “生意还行，大多数都是咱们四川的老乡来捧场，还要特别感谢你给我们介绍了那么多顾客呢。”这家川菜馆应该是一家人开的店，服务员都是自家人，看着她的年龄，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大，但走的路却大不相同。 有的人一出生按部就班的小初高，本硕博，但有的人一出生只读一本社会书，提前好多年看尽人情冷暖，感慨人世沧桑。 第26章 语言暴力 马小帅痛苦地看着杯中酒，端起来冲着张扬说：“贵人，感谢你对安娴的帮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你了，也错怪街舞了。刚才我所说的都是个人偏见，不代表我的真实想法，我认为街舞有它自己的特色，能者舞之，跳出青春，你可真是多才多艺……” “行了……别说假话了，你可真是的，你要敬酒，敬你自己的，我自己的酒，我自己来敬。”安娴特别鄙视地看了马小帅一眼。 “不是……你两到底什么意思啊，老拿街舞来说事，一唱一和，你来我往的，敬酒还来双份，想灌我酒，也不至于唱双簧。”张扬故有深意地多看了他们几眼，严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安娴和马小帅都笑着摆手，说不是张扬想的那样，又开始聊些别的事。马小帅突然问安娴有关冯玲玲的事。冯玲玲之前是机电学院文艺部的副部长，在和肖颖竞争部长的时候落败了。 安娴说晋升失败的冯玲玲整个人都变了，当副部长的时候跟很多人暧昧过，同时给好几个男的发消息，没有认真谈过一次感情。前不久听说和新谈的男朋友在外面租的单元房开始同居了，和那个没多长时间很快又分了。分了之后想赌气给前任看，很快又重新找了一个新男友，继续住在外面，生活特别随便。 马小帅听很多人说过冯玲玲的事，其中还有冯玲玲的前任，竟然拿着他们的事当作谈笑的资本，说着他和冯玲玲的各种细节，改变了所有人对冯玲玲的看法，从清纯到随便，从单纯到绿茶。 这些话早就传到冯玲玲的耳朵里，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之所以在外面租房子就是因为在宿舍住不下去了。大家对她都是异样的眼光，在背后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这些她本来都可以忍受，但是当全宿舍人将她孤立，走出宿舍整个专业的人将她孤立，她确实觉得她该离开这里。 在搬出去住之前，她谈过两次失败的恋爱，痛得她撕心裂肺。第一次是在大一的时候，她全身心爱上了一个男生，为了他把所有都给了出去，但后来男生因为她身上有异味，借口劈了腿，跟别的女生跑了。 第二次恋爱是她大二的时候，她原以为被伤过的心还可以重新拥有爱，学生会的部长追求她，说可以帮他当文艺部的下一任部长，她再三权衡之下就答应了。可没多久部长觉得她不是处，她没有把第一次留下来，借口要离开。她想当部长的事就更没戏，整个学生会的人都再看她的笑话，说她为了当部长不择手段，哪怕献出自己的身体，只是她的付出最后都成了笑话。 他们吃完饭回到宿舍之后，时间还早，张扬立马给班主任董剑锋打电话，他刻意跑到天台上，不想让别人看到给人求情的样子。 电话拨出去好长时间，感觉要挂的时候，被接通了。 “喂，你好，我是董剑锋，你是哪位？”董剑锋的手里只有班长一个人的电话，其他人的号码一个都没有。 “老师好，我是张扬，您现在忙吗？”张扬低声说着，脑子里想着怎么提找老师帮忙的事。 “哦，是张扬啊，你好，张扬。”董剑锋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皱起眉头说，“你是哪个班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扬唏嘘不已，相处一年多的班主任居然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长得多么大众随便没特点，让老师没有一点印象。但后来又想想，一年也就见了两三次面，要想把班里的所有人都记清楚，确实有些困难。 “老师，我是木材082班的张扬，班长是成双龙。”张扬觉得这时候说成双龙的名字别提他更管用。 “哦……对，张扬，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喜欢跳街舞，穿衣服宽松怪异，还戴耳坠的男生。”董剑锋早就想找张扬说戴耳坠的事了，“张扬，我给你说，我见过男生戴耳钉，但没见过戴耳坠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赶紧把你的耳坠摘了，影响很不好的。” “老师，我这耳坠可是韩国明星李俊基的同款，我这是紧跟时代潮流。”张扬开玩笑地说，他之所以崇拜李俊基是因为看了他演的一部电影《初雪之恋》，让他疯狂地迷恋上了这个小眼睛男生。 李俊基被公众评为长得最美的男神，拥有女性魅力的男演员，改变了人们对男性的审美，带给人们新的视觉冲击，让男性身上的阴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让很多人紧跟效仿。李俊基在韩国以电影《王的男人》一炮走红，在韩国带起了单眼皮美男的热潮，也是公认的花美男始祖。 有人说李俊基好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脸庞都是用笔勾勒的线条。他更是海绵，不管注入何种颜色都会融汇聚变，如八色鸟一般。 张扬突然间觉得自己想得多了，忘了自己给班主任打电话的初衷，立马回过神，认真听着董剑锋说话。 “你不是明星，就是一个普通人，做你该做的事。”董剑锋毫不客气地说给张扬听，“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是为你好，赶紧把耳坠卸下来，男人就应该崇尚阳刚之气，怎么学着女人打扮自己，那多没出息。” 张扬听着心里很不舒服，想反驳但又放弃了，因为他有求于董剑锋，“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卸掉耳坠。” “那就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董剑锋说完自己想说的事，突然想到张扬主动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事问他。 “老师，我们课程设计的作业刚交上去，老师给我评的c，我想找您帮帮忙，给我们老师说说话。一班的马小帅被评的也是c，但是他找他们班主任给老师说了说，最终改变了最终的结果。”张扬心里忐忑，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哦……是这个事啊，你让我想想。”董剑锋犹豫了一会，然后说，“你也知道我是新来的老师，跟院里的其他老师不是很熟，根本搭不上话，是这样，你先等等，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好吗？” “老师，要是等结果出来了，就改不了啊，您现在能帮帮我吗？”张扬开始有些着急。 “别着急，你说你早干嘛去了，提前不给老师一个好印象，现在倒提心吊胆起来了。我这会还有些事，你等我消息。” 第27章 纸片一样 午后的风吹着张扬的头发乱飘，他已经连续抽了四根烟了，电话已经挂了，屏幕已经息屏，他再怎么叹气也没有用。 安静的生活总会有风撩起波澜，张扬不在奢望会不会有人在乎他，他喜欢站在天台往下看，阳光在跳跃，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就这样不说话看着，十分美好。 张扬回到宿舍，宿舍里只剩下刘鹏一个人戴着耳机玩游戏，其他人都去教室上自习，好几门新课要同时开课。 张扬坐到电脑前面，登上人人网和qq看了一会，就开始练习刀塔游戏，一层楼都是本专业的宿舍，四个班总有几个喜欢打游戏的。前些天史文涛邀请他跟着玩过一局，他被虐的一塌糊涂，除了史文涛之外，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他一队。 从那之后，只要他闲下来，他都在网上看着刀塔攻略，他最中意的一个英雄是小胖子屠夫，步履蹒跚，长相凶残，操作难度大，t肉钩，r腐烂，d肢解，向一个选定的地点投掷血腥的肉钩，把接触到的地方拉回到屠夫身边，接着咬住释放出体内的瘟疫，对敌方造成伤害，但同时也会对自身造成一定的伤害。 虽然是很简单的几个动作，但要想流畅地操作，却是非常有难度。好几个人都劝他放弃练习这个英雄，让他玩简单易操作，团战无脑往前冲的英雄，但张扬就是不愿意，他发誓一定要将屠夫练到出神入化，人见人怕的地步。 没过几天，安娴给张扬打电话说迎新晚会的时间定到9月30日，国庆节的前一天，赶在大一新生军训之前完成表演。张扬立马给黄晨打了电话说了时间，最近加练了几回，上台表演是没什么问题。 安娴打电话给张扬说他们的街舞表演安排在第一个出场，让他们提前到小东门李秀厅，早些表演，早些结束也是替他们着想。 街舞队由王琦带队，大家统一换上了同一款式的嘻哈街舞服，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吸引人眼球的风景。他们来到后台等着出场，穿着白衬衣和西裤皮鞋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好多都是新面孔，是学生会从大一新生当中新招的部委。 张扬在人群中看到了前副部长冯玲玲，她看起来很憔悴，整个人变化很大，身形消瘦，颓废沧桑。但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烈焰红唇，深色眼影，粉底不匀，她的眼神骗不了别人，写满了颓丧。 冯玲玲碰到了郑伦和刘裕，走过去给他们打招呼，郑伦和刘裕简单笑了笑，忙自己的事去了。他又碰到安娴，拉着安娴的手想和她聊天，安娴没说几句话，借口离开了。 当现在的文艺部部长肖颖出现在后台的时候，所有人突然全都围了上去，姐长姐短的叫个不停。冯玲玲冲着肖颖喊了一声，肖颖好像没听到，并没有看她一眼。 肖颖看着冯玲玲站在人群后面，咬着上嘴唇笑了笑，接着扶了扶眼镜，走到冯玲玲身边，拉起她的手说：“玲玲，你怎么来了呀，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颖宝，这可是我们文艺部主办的活动，我肯定要来捧场啊。”冯玲玲还想像以前一样称呼肖颖，和她找回之前的感觉，可她没发现，原来早已回不去了，人变了，过去的有些人不愿提起，现在的应该好好珍惜。 郑伦和刘裕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故意咳嗽了几声，郑伦先开口说：“肖部长，所有的工作都已准备好，我们七点准时开始吗？” “对对对，肖部长，我两先出去招呼其他部门的部长，给他们安排好前排的位置。”刘裕紧跟着说，和郑伦一样，肖部长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去，去。”肖颖微微笑，给他们摆着手，示意让他们忙去，然后拉着冯玲玲的手说，“走，我们到前面去见见其他部门的人。” “啊……我还是算了，不去了。”冯玲玲想到大家对她议论的话题，更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你去，我随便走走就行了。” “走，玲玲，我们好久都不见了，一起出去说说话嘛。”肖颖亲昵地拉着冯玲玲的胳膊，“走，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多聊一会嘛。” 冯玲玲被肖颖说动了，就跟着她来到前场，事实证明她跟着肖颖走出来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当大家看到肖颖和冯玲玲同时出现的时候，惊呼一片。 肖颖立马松开和冯玲玲拉紧的手，享受着大家呼喊着“肖部长威武”的称呼。冯玲玲愣在原地，原以为肖颖会带着她，却没想到留她一个人站在众人面前，接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 她的神经接近奔溃的边缘，此时的她看着台下的人一个个面带讥笑，全是嘲讽的嘴脸。尤其是和她谈过的几个前男友如同上蹿下跳的猴子，指着台上的冯玲玲说个不停。 冯玲玲突然感觉她像光着身子站在大家面前一样，丢尽了脸，和那些男的做的那些事都被公之于众，她的脸烧成了火焰，浑身发抖，她向肖颖投去求助的眼神。 肖颖看着台上的冯玲玲，笑得很舒心，迎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满眼得意之情。此时的冯玲玲眼前一黑，向后倒退了几步，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更加清晰地看了看台下的这些人，突然觉得好陌生。 以前的冯玲玲在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是大家眼中的红人，竞选文艺部部长失败以后，她彻底绝望了。她以前和肖颖因为文艺部的事吵过架，拌过嘴，但真没想到肖颖会记仇，能把那些伤害加倍还回来。 冯玲玲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泪水划过脸颊，破了妆，神色异常，她落荒而逃，跑到后场，正好碰到了张扬。 “玲玲姐，你怎么也来了？”张扬看着冯玲玲好像哭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就问，“玲玲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张扬，你是唯一一个主动给我打招呼的人，谢谢你。”冯玲玲已经用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嘴上的口红被她抹得像小丑，她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像一片纸一样飞走了。 第28章 迎新晚会 “张扬，这女孩看着好面熟，我好像在哪见过？”舒冉冲着张扬说，“感觉她跟变了一样个人似的，我记得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呀，还挺漂亮的呢。” “你肯定认识，她之前跟蒋一飞好过一段时间，你应该见过她的，之前她可是机电学院的红人呢。”张扬笑着说。 “啊……不会，她跟蒋一飞好过吗？”舒冉的脸色突然大变，“我怎么不知道呢？” 张扬突然想到去年的事，听郭旭说蒋一飞追求舒冉，要写一百封情书。于是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太合适，就说：“我也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记得去年蒋一飞还邀请你到我们学院开过会呢。” “是啊，那时候主要是我负责你们学院，所以认识了蒋一飞。”舒冉神色异常，好像有什么心事。 安娴突然冲到后台，给大家说：“迎新晚会已经开始了，主持人现在开始报幕，第一个上台表演的是fg街舞队，你们做好准备。” 王琦招呼着大家围成一个圈，所有人把头靠在一起，听王琦喊着：“one，o，three……” 大家一起喊：“fg，go!” 这是大家表演之前商量好的口号，大家跟着王琦走到前场舞台上，主持人在幕布前面报幕，他们在幕布后面站位，所有人站定之后，王琦给安娴做出ok的手势。 akon的《ghetto》开始响起来，灯光打到舞台上，站在最前面的努鲁慢慢抬起头，引来台下观众的尖叫狼嚎，舞还没开始跳，观众兴奋是因为看到了异类。 努鲁开始走六步，接着双脚张开成大字形，左手伸直撑地，左脚用力往右脚脚跟方向扫过去，右脚朝头的方向用力踢高，同时左脚也往头的方向用力踢高，双手撑着地面，双脚腾空，完整的托马斯动作，最后扭腰打了一个nike的姿势，将全场的气氛带向高潮。 随后开始一段齐舞，大家不断的变化队形，台下的所有人都是惊呼的表情，直到结尾的时候，努鲁突然跳出一个空翻，音乐正好结束。台下立即爆出雷鸣般的掌声，他们立马向后台走去，王琦给张扬说他们先走了。 安娴提着十个精致的小包装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招呼着张扬让大家等一等。她跑过来给每人发了一个，然后说：“辛苦大家了，你们太帅了，跳得真好。” “这是我们文艺部给大家一点小心意，希望大家收下，再次感谢各位，真的谢谢你们的帮忙。”安娴说话的声音很甜，再加上灵巧可爱的样子，让大家感到很舒服。 “不用谢的，你先去忙，我们没什么事就先走了。”王琦笑着给安娴告别。 “大家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留下来继续看后面的节目，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位置了。”安娴想带大家去前场，但他们都不想去，只有张扬想留下来。 “要不张扬你留下来，这是你们学院的活动，你留下来捧个场，我们先走了。”舒冉冲着张扬笑着，挽着吴诗音的肩膀，和他们离开了。 张扬跟着安娴走到前面，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的旁边是蒋一飞，还有几个空着的位置。安娴让张扬坐下来之后就走了，去忙别的事了，听说后面还有她的节目。 蒋一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还认识我不？” “蒋部长，您好，我肯定认识啊，去年开学的时候，还是你带我报的名呢。”张扬小声说着，又往台上看了看。 “你们的街舞跳得太好了，我刚看见舒冉也在台上，你们是校艺术团街舞队的吗？”蒋一飞问，在他印象里，校艺术团是不会随便给院系表演节目的，这一届的文艺部竟然能把校艺术团请到机电学院，那真是给学院长脸了。 “是啊，我们是校艺术团的，是我帮忙让艺术团过来表演的。”张扬看着舞台上有个人唱五月天的《倔强》，吼得声嘶力竭，快要断气的模样。 蒋一飞给他竖起大拇指，说：“那你可真厉害，当初你怎么没想着留下来，继续在文艺部工作呢？” “我想我能力不够，不适合再留下来，再加上我还要跳街舞，更没时间忙文艺部的事情，所以……”张扬挑着眼角看着蒋一飞。 蒋一飞正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隔了一会说：“其实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文艺部的工作，能力是次要的，来来回回就那些事情，只要肯花时间，只要愿意去做，都能做好。” 张扬笑了，又突然问：“蒋部长，你和舒冉很熟吗？” “别再叫我部长了，我现在是机电学院学生会主席，要叫我蒋主席。”蒋一飞开玩笑地说，“我和舒冉是老乡，肯定很熟啊。” 张扬尴尬地看着蒋一飞，然后说：“蒋主席，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在学生会好久了，真不知道。” “没事，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蒋一飞依然认真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你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我现在是学生会主席的话，你是不是会提前来找我？” 张扬鼓起腮帮子笑了几声，看到台上演的小品，正是郑伦、刘裕和安娴他们自编自演的《靳柯刺秦》。他们租了古代的服饰，演得有模有样，时不时惹得台下的观众捧腹大笑。 蒋一飞和另一边的肖颖说：“你们部门的双胞胎郑伦刘裕能力确实不错，真是好苗子，就不知道明年应该选谁当文艺部部长，你到时候肯定很难抉择。” “可不是嘛，我现在都觉得头大，你说这两双胞胎关系又好，能力又强，我到时候可怎么办啊，要是同时能选两个人当部长就好了，也就能解决我的大难题了。” 蒋一飞幸灾乐祸地笑着，继续欣赏他们的小品。 这时候张扬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赶紧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赶紧摁了静音，他一看是舒冉打过来的电话，猫着腰跑到李秀厅外面，接通了电话。 “张扬，你要是没事的话，到1号教学楼前面来找我，我要送你一个东西。” 张扬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舒冉竟然要送他东西，为什么呀？ 第29章 舒冉礼物 张扬本来想回去给蒋一飞打声招呼，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没什么必要。于是加快脚步来到1号教学楼前面，就着白月光，远远就能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 舒冉低着头，拿着手机看新闻。张扬悄悄走到她背后，用手拍了一下舒冉的肩膀。舒冉十分惊悚地转身看着张扬，然后捏紧拳头砸向了张扬。 “我在看他们表演的节目，真挺有意思的。”张扬原地踱步，心里还在琢磨舒冉叫他过来到底有何用意。 “这个给你。”舒冉从包里掏出一个用包装纸精心装饰的礼物，交到张扬手里，“快拿着，这是我送给你的。” “啊……”张扬很惊讶地看着舒冉，“你为什么送我礼物啊，是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 “你这脑子，我真是服了，你不是说国庆节是你生日吗？”舒冉瞪大眼睛看着张扬，“难道你说的话是骗人的，明天不是你的生日？” “什么……明天就是国庆节？”张扬这才意识到明天竟然就是自己的生日，十月马上就来了，他马上就要二十岁，若是在古代，肯定要行冠礼，已成人，可婚娶。 二十岁是男孩和男人的分水岭，但是懂得担当和上进的才是真男人。 “祝你生日快乐。”舒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走，回去，时间不早了，今天感觉好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你，舒冉姐，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帮助。”张扬的表情有些感动。 “谢什么啊，你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帮你，是有条件的，我不做善事就这么现实。”舒冉走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我肯定记得，上刀山下火海，你尽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信守承偌。”张扬说得信誓旦旦，“舒冉姐，你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啊？” “哪有你这样的，怎么能这么问我礼物是什么呢？”舒冉的秀发轻摆，她回眸一笑说，“你要想知道的话，自己拆开不就知道了。” “我现在不想拆，能回去之后再拆。” “你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吗？”舒冉停了一下，张扬也跟着停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后来想想你在qq空间好人人网喜欢写文章，就觉得你肯定喜欢书，于是就决定送你一本书。这本书是王小波写的《沉默的大多数》，我很喜欢的一位作家。” “王小波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难以逾越的一座高峰，但他英年早逝，他的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珍贵。他创造的文学美和特立独行的思维方式给无数人带来了光明。”张扬对王小波有些了解，但没怎么看过他的作品。 “原来你也喜欢王小波啊，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肯定有共同语言。”舒冉表现得尤为开心，“王小波说过作为一个寻常人，我的看法也许不值得别人重视，但对自己却很重要，这说明我有自己的好恶、爱憎等等，假如没有这些，做人也没什么味道。” “他的书我没看多少，他的思想我了解过。”张扬笑着跟着舒冉继续往前走。 “我特别喜欢他写的一篇文章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你一定要看看，他写的太好了。”舒冉提到王小波突然变得很兴奋，“他说除了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生活安之若素的人，但特立独行的猪却很少见过。” 张扬惊讶于舒冉竟然对王小波写的文章这么熟悉，张口就能说出最经典的语句，这也许就是王小波的成功之处。一个文人怎么做才算是成功，不是要写多少本小说，而是要说几句让人过目不忘的精神语句就够了。 张扬回到宿舍，看到电脑被郭旭霸占着，就趴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纸，一本深蓝色封面的小说呈现在他面前，蓝色的封面上印有浅色的文字，右上角写着《沉默的大多数》和1952-1997，很有王小波的风格。 他翻开第一页，是一页空白的纸，舒冉亲笔写着： 小弟： 祝你生日快乐！ 舒冉 2009101 舒冉的字体精致小巧，横竖分明，娟丽如人，张扬一直盯着这几行字看，点如眉眼，横似红唇，竖瘦如身，舒冉的模样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让他几近痴迷。 他翻到后面，浏览了一下目录，躺下来，迫不及待地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看。郭旭一直玩着电脑，看了张扬几次，有些不好意思，就喊着张扬，让他来接班，可张扬压根没听见。 李远航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敏捷地伸出手抓走张扬手里的书，说：“你小子又在看什么书呢，看得这么入迷，不会是……哈哈哈。” 张扬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李远航吼着：“把书给我，你看得懂吗？” “我去，什么书啊，让我也瞅瞅啊。”齐伟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李远航身后偷着看，“哎……我还以为是什么书呢，你们这么感兴趣，又不带颜色，看着多没意思。” “你想看什么书，思想真龌龊，你内心怎么这么阴暗，跟郭旭一模一样。”张扬鄙视地看着齐伟，“一个睡觉前听鬼故事，一个偷着看片，真不知道你们怎么长大的。” “我说的是有颜色的书，怎么了？”齐伟邪恶地笑了，“像那些漫画书，杂志，有插图的不都是有颜色的书吗？倒是你想什么了，还说我龌龊，是你卑鄙无耻下流贱。” 郭旭哈哈大笑，冲着齐伟竖起了大拇指，他说：“你两说事干嘛要带上我，我招谁惹谁了。再说了，张扬，你能对什么书感兴趣，也没见你好好看过课本，能不让大家怀疑吗？” “你们别说了，我来给你们读一段，你们就知道了。”李远航突然说，“哥哥一直忙着生意，嫂子容貌惊艳，气质无双，皮肤白如凝玉，身材丰腴的恰到好处，真是人间极品。嫂子从洗手间里出来，睫毛又弯又翘，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身型美到无可方物的地步。她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双手捧着毛巾在那乌黑柔顺的头发上小心擦拭……” 第30章 得相思病 “李小毛，你在哪看到的，我怎么没发现。”张扬立马从床上下来，跑过去想把书抢回来，他根本不相信这些话是王小波写的，他怎么会用这么俗的字词，根本不可能。 李远航拿着书故意躲着，不让张扬抢走，继续读着：“夜深了，刚躺下不久，隔壁房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那声音缥缈又勾人魂魄，脑海里开始浮想联翩。想起嫂子刚洗完澡的样子，浑身难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此时，刘鹏、陈之昂、郭旭都转过身看着李远航，认真听他读的文字，任由游戏里的人物自生自灭。齐伟满眼期待，表情呆滞。 “你把书给我，别侮辱王小波。”张扬好不容易把书抢过来，翻到李远航看的那一页，发现是王小波写的一片杂文《思想与害臊》，他粗略看了看内容，根本没有李远航读得那些内容，“李小毛，你看的这篇文章，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好东西哪能这么容易就看到，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你要是想看，就需要用凌晨三点的晨露开天眼，才能看到隐藏在文字背后的内容。”李远航故意说得很玄乎，“你还想看吗？” “李远航，你变坏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李远航了。在我的印象中，李远航是一个品学兼优，性格单纯，有理想，有目标，能吃苦，有恒心的男孩子。”张扬说完摇摇头，大叹一口气，“毁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造孽啊。” 陈之昂、郭旭、刘鹏他们没有故事可听，都转过身继续玩游戏去了。齐伟默默地爬到二层床上，打开手机用3g网搜索者鬼故事，酝酿着要睡觉。 “张扬，你别这么说我，人总是要学着长大，我已经不是少不经事的男孩子了，我长大了，我要多了解一些关于男人应该了解的东西。”李远航拿着水杯到饮水机接水，朝着张扬傻笑着。 “你刚才读的那些东西，是在哪里看到的？”张扬还是想知道那些文字的来源，“我翻看了好几遍，怎么找不到。” “你真是个好奇宝宝啊。”郭旭敲着键盘，转过头对着张扬说，“我给你说，好奇害死人，你要写看那样的书，你找我啊，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文字图片声音，要啥有啥，张扬，你要单个还是全套，你跟我说啊。” 大家都向郭旭投去鄙视的眼神，但又不得不承认，郭旭确实是这方面的天才，他总是能找到一般人找不到，用百度搜索引擎很难搜到的文字图片和声音。 “郭子，你能不能不说话，这是跟你有关系吗？”张扬确实很想知道，但看李远航只是笑，根本没有想说的意思。 “怎么跟我没关系，他拿着我的手机读着小黄书的文字，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郭旭贱贱地笑着。 “我真是服了你了，李小毛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会毒害祖国的花朵呢。”张扬抱着书躺下来，拿起手机给舒冉发消息： “舒冉姐，感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这本书特别好看，我恨不得一口气全部读完。你在第一页写的字真好看，真是字如其人，跟你一样漂亮。” 发完消息之后，他继续往后看书，王小波的文字确实足够吸引人，他的思维方式确实特立独行。 “不用谢啦，明天就是你生日啦，举国欢庆的日子，祝你生日快乐哇。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叫张国庆呢？” “我刚生下来，爷爷给我起的名字叫张志轨。后来被我爸改了叫张扬，一个嚣张无比的名字。” “你爷爷起的名字挺好的哇，为什么要改掉嘛？” “哈哈，你没发现吗？志轨谐音治鬼，不吉利。” “听着不好听，但是能辟邪哇，我倒是觉得张志轨挺好听的。” “好，这辈子我是用不了这个名字了，留着以后给我的孩子起名，哈哈哈。” “哈哈，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什么安排。”张扬想着舒冉是不是要他做什么事，但回头想想，国庆节是他的生日，也不知道赵婷会不会有什么事，她这些天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接连三天联系不上。 赵婷在上周结束了军训，西翻正常给所有大一新生放国庆假，但西x大在国庆假期间，给大一新生军训。 “国庆节放7天假呢，你可以出去旅游，或者回家呀。” “到时候再说，你呢，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本来想出去旅游来着，可是黄晨让我负责街舞队招新的工作，啥也干不了了，你要是有时间，好好出去玩，到后面就没时间了。” “辛苦啦，希望今年能多招一些新人，好好壮大一下我们fg街舞队，到时候多热闹啊。” “每年都是这样，报名的多，真正来的少，能坚持下去的更少，只要每一届都有人跳街舞，fg街舞队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张扬想着怎么给舒冉回消息，赵婷的电话突然打过来了。这地方真是邪门，说到谁，谁就立马能出现在眼前。他生气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想好接通电话之后立马劈头盖脸地训斥赵婷。 “张扬，你干嘛呢，三天了，你一直都不联系我，你是不是把我忘了，还是不爱我了，我要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跟你没完。”赵婷居然先兴师问罪，更是气得张扬鼻孔里直冒烟。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居然还要脸说我，你也不看看你手机，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短信，你再看看qq和人人网，我又发了多少条消息，你一句话都没有给我回，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么想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只有我联系你，也不见你怎么想我。”张扬拼尽全力说了一大堆，但还是感觉没有把心里想说的全都说出口。 “三天故意不跟你联系，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想我，多爱我，会给我打多少电话，发多少消息，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你有病，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我就是有病啊，强忍着三天不联系你，故意让我得了相思病。我就想体会想见你的迫不及待，再见你的心跳激情呀。” 第31章 你接我吗 张扬听到赵婷说的这句话，心跳突然加速，突然想到赵婷会不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他其实也知道女生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想得到偏爱，只有深爱一个人，才能让对爱情自私的人有如此举动。 张扬突然平静下来，认真地问：“你现在在哪呢？” “你想见我吗？”赵婷的语气很平淡，张扬完全听不出来她此刻是什么心情。 “特别想，你要是能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好好爱你。”张扬浑身开始燥热起来，靠着男人的第六感，已经感觉到将会有好事发生。 “你怎么好好爱我？”赵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很想知道当你突然联系不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受，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联系不到你的时候，我最近一直在回忆以前的事情，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想给你打电话发消息，原以为你会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突然联系不到你就像被截肢的感觉一样，就怕再也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注定一生遗憾。”张扬把心里想的全部说了出来，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赵婷会是什么心情。 有人说，电话打一次没有接，就不要再打第二次；短信发两次没有回，就不要再发第三次。没有这么卑微的等待，如果你重要，她迟早会回过来，保住一份尊严，宁可高傲到发霉，也不要死缠到发疯。但张扬还是管不住自己，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解释得足够明白。 道理始终是道理，并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因为道理不懂人心。 赵婷的眼角湿润了，真正属于一个人的爱情，也只有惟一的一次，她将在这惟一的一次爱情里燃烧自己，拥抱张扬。 “张扬，你想见我吗？”赵婷哽咽着说。 “想啊，特别想，疯狂想。” “那你来汽车站接我。”赵婷平复了一下心情，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是她最喜欢的感觉，疯狂喜欢。 “什么？”张扬一脸惊讶的表情，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别开玩笑了，都这么晚了，我去哪里接你。” “你是真的不想见我吗？” “我肯定想见你啊，问题是我怎么能见到你，你总不能说我们梦里相见。”张扬感觉赵婷再跟他开玩笑，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我要是想见你，就会让想法立刻变成现实，你可以吗？”赵婷因为张扬的犹豫有些不高兴，“如果我让你现在来汽车站接我，即使你知道是我骗你，你还会来接我吗？” “赵婷，都这么晚了，别开玩笑了，我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你，我们好好聊一会，好吗？”张扬想转移话题，好好跟赵婷聊会天，明天开始放国庆假，他想和赵婷好好商量怎么安排假期。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现在让你来汽车站接我，你能来吗？” “你是不是坐汽车来找我了。”张扬直接问。 “我没有，我就是想让你假装来汽车站接我，可以吗？”赵婷继续问。 张扬走到阳台，看着这个城市的霓虹灯，竟然觉得十分陌生，心里想着他为什么要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他开始疯狂抽烟，凝望着深邃的夜空。 “好，我可以。”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赵婷，宁愿白跑一趟，因为他深爱着赵婷。 “那你来，到汽车站给我发张照片。”赵婷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扬特别为难，他想去，但又想到肯定是白跑一趟。他不想去，又怕伤了赵婷的心，内心十分矛盾。 他抽完烟，将烟头从阳台上弹出去，回到宿舍开始换衣服。 “张扬，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郭旭很关心他似的问，“你是不是趁着夜黑风高，要去小树林散步。” 其他人都怪异地望着他，心里充满了问号，这么晚了，张扬还能去干什么，肯定是找女朋友约会。 “街舞队有事，我得赶紧赶过去。”张扬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就安心玩电脑，便宜你小子了，千万不要看影片，别再让我电脑中毒了，好吗？” “放心，您嘞，我一定让您的电脑健健康康，不再被毒害。”郭旭眯着眼睛笑着，继续打游戏。 张扬拿出p4，戴上耳机，听着歌，向校门口走去。夜深人静，校园里没有多少人，夜虫低鸣，星光灿烂，好一个迷人的夜晚。 他走到校门口，招手挡了一辆出租车，赶到汽车站。他走到汽车站门口，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准备给赵婷发过去，突然在照片里发现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他立马把手机放下来，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个熟悉的人。 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加速，他真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赵婷，她真的坐汽车来了。张扬又开始变得害怕起来，还好他打车来了汽车站，要是他没有来，赵婷该会多么伤心。 张扬撒丫子跑过去，紧紧将赵婷抱在怀里，这种感觉特别充实，太多的想念和太多的不易此刻都涌上心头，以至于让他的身子都在发抖。 赵婷的体香让他迷醉，还是那熟悉的抹茶香味，让他如入云端，心神激荡。张扬陶醉着赵婷贴在他身上的凹凸感，女人的完美曲线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说一句话。 晚上的灯光特别的美，橘黄色的光线照着人脸，特别舒服。 赵婷从张扬的怀里抬起头，柔柔地说：“你想我吗？” “想啊，特别特别想，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我们学校找我，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张扬略带责备的语气说给赵婷，“你要是提前跟我说，让我提前好好准备，你这也太突然了。” “我就喜欢看你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要是提前告诉你，那多没意思的。”赵婷笑着钻进张扬怀里，“至少让我知道了一件事，原来你是这么深爱我的，我就特别开心。” 张扬用手抹着赵婷的脸，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特别精致迷人，弯弯的睫毛，如水的眼眸，俏丽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张扬再也忍不住了，他闭上眼睛慢慢靠近赵婷的脸，就等着异样的感觉立刻浮现。 第33章 神秘小店 成人用品四个大字如同鬼魅的瞳仁，勾人心魄，张扬掀开蓝色的布帘，走进神秘小店，灯光昏暗，店里摆放着奇奇怪怪的各种东西。店面大概有三十多平方米，装修简陋，三个玻璃柜台和五个木质货架围成一个空间。 玻璃柜里陈列着五花八门的产品，包装精美，几乎都是外文。越往里走，货架上摆放的东西对人的视觉冲击力越强，对于第一次进店的人，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满足了他所有的好奇心。 张扬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烧，一直四下环顾，心神不定的样子。店里的老板微微一笑，下巴上的一嘬胡子跟着跳跃。 小胡子老板心里想，他一定是想了很多遍，才鼓起勇气走进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模样。看他青涩的样子肯定是初次体现人生幸事，但又不好意思，过了心里那道坎，总觉得这种事不正经。 小胡子老板问张扬：“小伙，你要买什么？” 张扬低着头一直在找寻合适的盒装套，没有回老板的话。 “你要买什么，我给你推荐，你肯定不好找。”小胡子老板看了成人用品小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为不同的顾客服务，尽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几个月前，小胡子老板还接待过一位古稀老人，老人看小胡子老板面相和善，值得信赖，就压低声音给他说：“年轻的时候忙着赚钱养家糊口，和妻子亲热总是匆匆忙忙，像完成任务一样。现在不一样了，年龄大了，没有压力，没有负担，不再操心别的事，反而发现对这件事更有兴致了。” 张扬还在自己找寻，看到好几款产品，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偶然间看到货架旁边挂着黑色的皮鞭，心里一惊，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想到郭旭的猥琐的笑脸，立马想到这是片里的道具。 “小伙，你别再看了，我问你。你是买自己用的，还是给女朋友用的？”小胡子老板一直盯着张扬看，张扬却不断地躲避小胡子老板的眼神。 张扬楞了一下，开始矛盾起来，那到底是是他自己用，还是给女朋友用？这好像没什么区别的。 “你放松点，别紧张，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要觉得难为情。”小胡子老板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悠闲悠哉的抽起来，“每个男人必将经历的一件事，别想得那么神秘复杂，是男人都会做，任何人都不例外。” 张扬这才舒展着眉头，跟老板说：“我想买一盒套，您给我推荐一下。” “要什么尺寸，什么功能的。” “啊……这……”张扬很难为情，看着小胡子老板从柜台下面拿出好几盒摆在柜台上，让他挑选。 “我给你推荐一下，亚洲人的尺寸基本统一，你拿这盒“深冰烈焰”的，保证你有不一样的体验，永生难忘。”小胡子老板挤了一下小眼睛，笑着说。 “多少钱？” “一盒20，享受无限乐趣。” “这么贵，能便宜吗？”张扬皱起了眉头，想想租一天房子才要25，一个套的使用时间和一天时间根本没法比突然觉得花20块钱很不值。 “小伙，名牌的杰士邦和杜蕾斯比这还要贵，效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还有人买，你要的是一个安全，是一个保障，需要百分百成功达到避孕的效果，否则不成功便成人，你可能花费的要更多。”小胡子老板用手捋着下巴的胡子，撇着嘴，摇了摇头。 张扬还想继续砍价，发现赵婷打来了电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一咬牙便说：“就这，拿一盒。” “好嘞，你拿去用，绝对好用。” 张扬告别小胡子老板，从店里出来，就看见赵婷站在玫瑰缘门口等着他。他像撒着欢的小牛犊子一样跑起来。 “你干嘛去了，出去那么久。”赵婷有些不高兴，“这么晚的，你就那么放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张扬从兜里掏出刚才买的深冰烈焰，在赵婷眼前晃来晃去，笑个不停。 “这是什么呀？”赵婷明知故问，好像所有的盒装套都是一样的尺寸包装，就像机械零件一样有国际通用标准。 “你猜呀，我才你绝对想不到？”张扬顺手从赵婷手里接过刚买的零食和泡面，又说，“我们现在去付钱，顺便再买一大桶水，晚上肯定会特别渴。” “我不猜，你肯定不干好事。”赵婷哼了一声，鄙视地瞥了他一眼，“钱我都付过了，我要是不付钱，老板会让我把东西带出门吗？你真是傻到家了，不买水了，不会特别渴的。” “怎么能让你付钱呢，我本想着出来买个东西会很快，却没想到出来这么长时间，还让你大老远过来找我，给我花钱，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张扬满脸内疚的样子，紧紧地拉着女赵婷的手，瞪着她原谅。 “行了，谁付钱都一样，我们赶紧回去，都要饿死了。”赵婷摇着张扬的胳膊，微微一笑。 “走，我去买一大桶水，晚上肯定能用到。”张扬一把将赵婷搂在怀里，在她的唇亲了一下，拉着她去买水。 “张扬，为什么要买水呀，旅馆里面不是有水吗？”赵婷一边走，一边问，“我们想喝水，直接烧一壶不就可以了。” “我们晚上要运动，你不知道吗？”张扬坏坏地笑着，“你忘了我们去平遥的时候一晚上喝了多少水吗？这里的水质不太好，烧的热水里有很多杂志，喝着卡嗓子。” “运动？”赵婷突然张大了嘴巴，然后像含羞草一样低下头，收起了绽开的笑容。 “对啊，因为要运动，所以会出很多汗，会非常口渴，需要及时补水，你明白吗？”张扬哈哈笑着，走近小超市里面，提着大桶的农夫山泉纯净水走出来，拉着赵婷的手向玫瑰缘走去。 “张扬，你是不是一见我只想那件事，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赵婷走在张扬的右边，偷偷瞄着张扬给旅馆老板打招呼，跟着快步上楼。 “为什么呀，难道你不想吗？” 第35章 这样生日 “你说我找你干什么，难道我们见面只剩下那点事了吗？”赵婷两手叉腰，吹鼻子瞪眼地坐着不动，“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来呢。” “别呀，赵婷，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扬挪到赵婷身边坐着，想将她揽入怀中，哄她别生气。 “哼，你还老样子，给你说过的话，你从来不当一回事。”赵婷推开张扬的胳膊，脱了鞋，上了床靠在床头，蜷起双腿靠在床头。 赵婷眉清目秀，肌肤雪白，从耳根到脖颈处晶莹剔透，瘦腰更似谷地幽深，一双惊心动魄的细长腿，堪称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 张扬站着发呆，根本没听赵婷说的话，反而让赵婷更加生气，尤其是他无所谓的表情更是火上浇油。 “张扬，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的敷衍让我学会了少主动和不打扰。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刚刚说让你改口，你答应得好好的，原来你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赵婷越说越难受，双手抱着膝盖，“你知道我从期望到失望的感觉是什么吗？你永远不会懂，我讨厌现在的自己，我老以为你爱我，可到最后，我才明白自己错了，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 张扬爬上床，知道赵婷生气了，就不敢再乱说话。他想了半天才说：“老婆，你别生气，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总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赵婷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哽咽着说：“我这次来找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因为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亲自在你耳边给你说生日快乐。” 张扬用手抚摸着赵婷的头发，突然听到赵婷说她过来是因为明天他过生日，突然怔住了，手停在半空，鼻子发酸，莫名的感动。 “张扬，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想找你又不想找你，找了又没什么意思，不找又心里惦记。你知道吗？”赵婷靠在张扬怀里，还不停地抽噎着。 “老婆，我知道，都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好不好？”张扬一直盯着电视看着，播放的都是卖药的广告，很没意思，但又懒得去换台。 赵婷从床头柜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然后从张扬怀里坐起来，从她的包里拿出小包装的蛋黄派，然后拆开，又冲着张扬要他的打火机，张扬一脸茫然。 “赵婷，你这是要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你安安心心坐在那里，别乱跑就行。” 赵婷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关了灯，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张扬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双眼在黑夜里笑着，弯成了天边的月牙。 “五、四、三、二、一。”赵婷盯着手机，倒数着时间，一到十二点就“砰”一声将打火机点燃，又拿着拆开的蛋黄派，来到张扬跟前唱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赵婷着急地催促着张扬，“大傻子，赶紧闭上眼睛许愿呀，你是不是感动啦，哈哈哈。” “哦……好的。”张扬真是没想到一个人的生日还可以过成这样，简单到极点，却又十足浪漫。 张扬立马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个画面，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发现赵婷特别认真地盯着他看。 “张扬，你刚才许的什么愿？”赵婷无邪地笑着，可爱至极，“赶快把火吹灭，打火机开始发烫了。” 赵婷也跟着凑过去和张扬一起撅起嘴，将打火机发出的小火苗吹灭。星星之火，撩拨人心，当周遭的世界重回黑暗，所有人都会极度缺少安全感。 赵婷紧紧抓住张扬的手，身子不断发抖。张扬看不清她的脸，心里特别感动，平淡的生活需要仪式感，被人惦记的感觉特别美，没人喜欢没心没肺。 张扬不知道该怎么回赠赵婷给他的惊喜，语言显得过于苍白，也只有干些事才能表达他心中的谢意。他将赵婷抱过来，迎着她的小嘴唇亲上去。 如果灯亮着，房子里一定十分狼藉。赵婷狠狠抓住张扬的胳膊，除了疼痛，没有什么能让他更加清醒。自从在太原将第一次给了张扬之后，赵婷知道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她不幼稚，也不冲动，她愿意跟这个男人过一生。 情到深处，张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他将新买的套拆开，却被赵婷紧紧地抓住，不让他再进一步。 “老公，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等身体好了再给你。”赵婷娇喘着停下来，“你千万不要生气，我是真的不舒服。” “身体怎么不舒服，吃药了吗？”张扬平躺着，压制着内心的冲动。 “不用吃药，来大姨妈了，吃什么药啊，你真是个大傻子。”赵婷咯咯咯笑着，声音清脆，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好，那你好好休息。”张扬只好放弃，“老婆，真的特别谢谢你给我过这样的生日，让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 赵婷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就喊着：“张扬，你去开灯，我买了生日礼物要给你。” “什么？”张扬真是惊叹赵婷为了他生日的事，想的这么周全，很早之前应该就已经在想着怎么给他过生日，“老婆，你竟然还给我买了生日礼物，原来你早就开始想着我生日的事了。” “那肯定啊，我前几天强忍着不联系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想着白天你要上课，只有晚上才能陪你，吃蛋糕太油腻，就想着用蛋黄派来代替，没有蜡烛也无所谓，用打火机也行。”赵婷得意洋洋地说着，“怎么样，老公，我聪明，快点夸我。” “聪明，我老婆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张扬翻身凑过去，亲了赵婷一口，眼里全是无尽的温柔。 “快去开灯，我要把生日礼物送给你。”赵婷翻过身，黑暗的夜里看不清她黑色的小包放在哪里。 张扬起身跳下床，打开灯的一瞬间，展现在他眼前的风景让他眩晕不已。 第36章 一对银戒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对一样事物感到好奇，那就是光。 张扬借着光所看到的是思念之久，想念至深的美丽胴体，光滑鲜亮的小脚很诱人，圆滑的曲线顺着葱白的脚腕一直到花萼般的双肩，一双细白腿足够诱人，小蛮腰更是迷人。 “张扬，你乱看什么呢，你给我转过去，流氓。”赵婷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裹着被子往床头柜爬过去。那团不停蠕动的小布包越发让张扬好奇被子下面的美丽风景。 “真好看。”张扬傻兮兮的笑着，“你让我转过去干什么呀，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说你从上到下，我哪一块没见过，有什么可神秘的。” “你恶不恶心，胡说什么呢。”赵婷将被子裹在胸前，靠着床头坐起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小盒，在白色的节能灯下面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我给咱们两买了一对银戒指。” 张扬扑到床上，拿着戒指，翻来覆去地看，眼角已经湿润，鼻子开始发痒，他开始恨自己，此时此刻，什么都给不了眼前深爱他的这个女人。 “你愣着干什么呀，赶紧给我戴上。这是你的，我先给你戴上。”赵婷把张扬的手拉过来，“男左女右，你的要戴在左手上，你给我我戴在右手。” “戴哪个手指呢？”张扬伸出左手，望眼欲穿地看着赵婷，但眼神只能停留在赵婷的锁骨上，不能再往下看，让他心急如焚，如同火燎。 “这你就不懂了，戒指戴在不同的手指上是有讲究的。大拇指象征权力地位，食指代表单身状态，渴望恋爱婚姻，中指代表心有所属，正在恋爱，无名指表示已婚，小拇指代表不想恋爱结婚，想独自一人。”赵婷咬着下嘴唇，甜甜的说。 “你懂得可真多啊，那我们戴在哪个手指上呢？”张扬继续问。 “我们正在热恋中，肯定戴在中指啊。”赵婷拿着戒指往张扬的中指上套进去，戒指却卡在第二个骨关节上进不去了，“哎呀，怎么办呀，都怪我买小了，戴不进去怎么办呀？” “没事，戴不进去算了，带到别的手指上。”张扬笑着安慰赵婷，“看来这是天意啊，只能带到食指上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注定我们是天生一对，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的。” “好，也只能这样了。”赵婷换到食指上，却没想到正合适，轻轻松松戴了进去，“哇……好像真是天意。” “哈哈……你看，我说这是天意。”张扬翻来覆去地看着左手，看着很惊奇，“这样子还蛮好看的，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当然有啊，这是我特意挑选的，样子简单，寓意深刻呢。”赵婷又打开盒子，拿出另外一只戒指，看着正面的造型“这对戒指的寓意是长长久久，专属定制的一对。正面的造型是螺旋的造型，是汉字“久”的抽象造型。” “哇……专属定制的啊，确实挺好看，我就喜欢简简单单。”张扬还在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快给我戴上。”赵婷把手她手里的戒指递给张扬，又把右手伸到张扬面前，“快给我戴到食指上，这辈子你是我的了，谁也别再打你的注意。” 张扬给赵婷戴上之后，他们把手放到一起，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本想在qq空间和人人网上传图片，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张扬把床上收拾干净，立马钻进被窝，紧紧抱着赵婷，也不嫌热。 所有的顾虑都抛掷脑后，张扬觉得这样对赵婷的身体不好，但心理最终还是战胜了生理。 深夜寂静，星月开始摇晃，虫鸣奏起美妙的交响曲。 天边微微亮起，两人沉沉睡去。 他们一直睡到十点多，肚子饿了才醒来。两人躺在床上，互相对望着，静静地不说话。 “老婆，起床，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之后，我带你去学校转转。”张扬将左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继续盯着食指上的戒指端详。 他心里想着，赵婷说戒指戴在食指代表已婚，难道他就这么快结婚了，一场没有盛大婚礼，众人见证的婚礼，难道他的人生就要这样兵荒马乱地草草收场？ “啊……老公，我好累呀，浑身酸疼，昨晚都没睡好。”赵婷撒着娇，“你今天要带我吃大餐，我为你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你一定要补偿我。” “那是必须的，你说，你想吃什么，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张扬从床上下来，开始穿衣服，“赶紧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赵婷这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让张扬把衣服给她扔过去。张扬突然看到白色的床单脏了，想想昨晚的事，立马掀起床单，拿到水龙头下面揉搓拧洗，就怕被老板发现了，肯定会扣钱。 但张扬还是侧过身看着正在刷牙的赵婷，很心疼的问：“老婆，你没事，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感觉没睡好，眼睛困得睁不开。”赵婷满嘴的白色泡沫，样子滑稽可爱，“洗干净了吗？要是洗不下的话，可以用牙膏试一试。” “来点牙膏，确实很难洗。”张扬把牙膏拿过来，稍微挤了一点，又开始揉搓，红色已经淡了许多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鲜艳夺目。 “老公，我收拾完了，我们赶紧去吃饭，饿死宝宝了。”赵婷催着张扬快一些，肚子早就开始不停地叫了。 “那房子我们先不退，一会我们商量一下后面几天的安排，再说。”张扬把洗好的床单重新铺到床上，心里还是不踏实。 “老公，你说老板会发现吗？”赵婷小声的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应该不会，等床单干了，什么也就看不到了，你说他能发现吗？”张扬拉着赵婷的手准备出门，“你怎么这么好心，我们不是帮他洗干净了吗？” 第37章 怪这只手 “走，老婆，带你吃好吃的去。”张扬用右手摸着左手是指的戒指，想着先带赵婷去吃小东门的过桥米线。 他们走到楼下，老板拿着蒲扇摇着，笑眯眯地看着张扬，说：“你们今天退房吗？” “暂时先不退。”张扬也冲着老板笑了几声。 “那行，你们继续住的话，有个事要跟你们说一说。”老板放下手中的蒲扇，压低了声音说，“有房客投诉你们晚上的声音有些大，今晚你们注意一下，别那么大声，自个能听见就行。” 张扬和赵婷的脸刷的一下同时红了，张扬尴尬地点着头，拉着赵婷的手仓皇而逃。 他们来到过桥米线的店里，张扬要了两碗优质的过桥米线，滚烫的鸡汤冒着丝丝热气，在这样的天气吃滚烫的米线确实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们吃得满头大汗，张扬嘴里的天花板被烫的没了知觉，但味道很是诱人，还是忍不住要把碗里的汤喝干净。 赵婷吃得很慢，汗如雨下，也是停不下嘴，还不停地给张扬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米线。 吃完米线之后，张扬带着赵婷走近西x大校园，来到一号教学楼门前的林荫小道，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照过来，全世界看着格外清新。不远处的石凳上有一对情侣，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亲嘴，超脱世俗，忘乎所以。他们的存在让清晨的校园充满了爱意，赵婷四处张望，十分好奇。 张扬带着赵婷去了篮球场、足球场，走到宿舍楼背后的实验田，给她说着他们宿舍的位置。张扬让赵婷在宿舍楼下等他一会，他回宿舍拿点东西。赵婷站在实验田田埂上等着张扬，心里感慨着西x大的占地面积真大，比她们学校西翻大三四倍的样子。 张扬兴奋地跑着上楼，路过沈浪宿舍的时候，想给他打声招呼。他们宿舍的人说沈浪去了省城西安找朋友玩去了。张扬只好回到宿舍，看见郭旭戴着耳机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面前，他心想这小子一定没干好事，他开始担心他的电脑又要遭受病毒的袭击。 “小郭子，你小子又干啥呢？”张扬走到郭旭身后，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赶紧把片给我关了，这次电脑要是坏了，你掏钱给我修去。” “哎吆妈呀，谁呀，有病啊。”郭旭冷不丁被吓一大跳，说着满嘴的河北方言，他回头看见是张扬，赶紧把耳机取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整天看这玩意干什么，这不是活受罪吗？”张扬乜斜了他一眼，“以前你还有李梅帮你释放荷尔蒙，现在就你孤家寡人一个，你恶补那么多的姿势技巧又有什么用？” “张扬，我这……一时半会没忍住，就看了几部片子，都怪我这只手贱，都怪我这只手。”郭旭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右手，絮絮叨叨，“都怪这只手贱，谁让你那么贱。”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跟手有关系吗？”张扬顺手点着鼠标，关了画面劲爆的片，郭旭在背后大叹一口气，表情十分无奈。 “真是可惜了。”郭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突然闲下来，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突然想到张扬昨晚空着的床，就问，“张扬，你小子昨晚去哪了，到哪里鬼混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这还用问嘛，肯定祸害小姑娘去了。”齐伟突然把头从二层床铺的边上露出来，“半夜才回，钟点一次各自飞；彻夜不归，宾馆抱着女人睡。” 张扬盯着齐伟笑着，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问：“宿舍其他人呢，怎么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 “国庆节放假，李小毛回家了，刘鹏带着王婷婷出去旅游了，陈之昂去山下买药去了，所以只剩下我们两了。”郭旭无精打采地说着，又开始感慨着，“像我们这种离家远的人，真可怜。放假想回家，时间都耗在路上，想出去玩，又没有人陪。对我们来说，放假真是浪费。” “你去约李梅，你们完全可以旧情复燃，各取所需啊。”张扬开玩笑地说，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了一声干净的衣服。 “还是别了，最好的爱就是把手放开，老是抓住不放，谁也不自在。”郭旭的黑眼珠子提溜着转，“张扬，你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去了，今天可是你生日，我们昨晚还想着今天怎么给你过生日，等了你一个晚上，都不见你回来，于是大家就各忙各的了。” “算了，不过了，我的生日比较特殊，大家很容易记住，反倒是你们的生日我老是记不清，偶尔过一次还觉得很新奇。”张扬穿好衣服对着门后的穿衣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那你昨晚干啥去了，不会是喝醉了，躺在大马路上睡了一晚。”郭旭居然坐在椅子上抠着自己的脚。 齐伟仍然躺在床上，没有起床的意思，拿着小黑色手机，用3g网刷着简短的新闻，了解着最新发生的国内国外大事件。 “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吗？”张扬用手拨弄着头发，笑着，“想把我灌醉，没那么容易。我昨晚没有回来，是因为我女朋友从西安过来找我了。” “我就说，你肯定是和女人在外面过夜了，猜得没错，要不然你还能去干什么，哪怕是去网上通宵，能不叫哥几个吗？”郭旭一脸假笑，看着很敷衍。 “那你女朋友可是西天取经来了，真不容易啊。”齐伟说完，偷偷笑着。 郭旭一开始没听懂，后来也跟着笑了起来。张扬却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两人为什么笑得那么猥琐。 “行了，我要走了，这几天应该不会回宿舍，电脑你们随便用，但是不能再看片了，万一因为登录不良网站，又让电脑中毒开不了机，谁弄坏的，谁帮我掏钱去修。”张扬主要是说给郭旭听，他是惯犯，他最大的弱点就是管不住自己。 “行，你赶紧走，我不看片了，你放心去。”郭旭从椅子上站起来，等着张扬走了，继续霸占他的电脑，至于做什么事，只要张扬不杀回马枪，他肯定不会知道。 第38章 如此喝水 张扬跑着来到宿舍楼背后的实验田，看见赵婷正拿着手机在自拍，比着剪刀手，嘟着小嘴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生拍照的国际标准。 “走，赵婷，咋们回去睡会，中午的天太热了，下午凉快一些，我再带你出来觅食。”张扬用手捋了捋他飘逸的长发，突然发现好几天没洗头，抓了一手油。 知了扯着嗓子喊叫，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地面上蒸腾着热气。他们刚才去篮球场和足球场的时候正好是大一新生中午休息时间，这会已经是中午两点多，篮球场和足球场瞬间站满了人，跟下饺子一样，熙熙攘攘。 他们从西区超市路过的时候，张扬突然看到舒冉坐在西区小广场的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前面贴了一张炸眼的黄纸，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校艺术团街舞队招新”几个大字。 舒冉正收拾着桌子上的表格文件，刚才估计忙了一会，大一新生现在正军训，她给吴诗音和王琦打了电话，叫他们过来鸣金收兵。 张扬拉着赵婷走小路穿过草坪，走到另一条路上，躲着舒冉往小东门的方向走过去。 “老公，我们怎么不走来时的路呀。”赵婷额前的刘海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之上，湿成了一缕一缕。 “每条路上都有不同的风景，我们不走来时的路，给自己不一样的心情。”张扬远远地望着舒冉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她，就是怕被舒冉撞见。 通向校门口的路两边全是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虽然没有风，但还是比较凉快。张扬和赵婷手拉着手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着“121121立定。”好像是新兵训练的口号，但军训好像不在校门口附近，那肯定是国旗护卫队再训练。 张扬想到这里，心中一慌，手心不停地出汗，他想松开赵婷的手，但赵婷将他的手抓得死死的。 “老公，你快看，他们穿着军装好帅。”赵婷指着停在他们跟前的国旗护卫队小方阵，三乘四一共十二人。 国旗护卫队新招了大一新生，老旗手带着他们训练，准备大一新生军训表演的时候上场。这个方队里正好有个女孩，眉毛翠如青山，弯若月牙，张扬突然想到她的脚趾缝也是干净无尘，很可惜他们早已走散在风里，只剩下仅存的记忆。 张扬转过头，看过去，正好和邱岚看过来的眼神相对，惊喜、怨恨、疑惑、难过、思念，各种滋味全都涌上心头。赵婷的眼神特别深邃，眼光太过于灼热，让张扬始终看不到底。 邱岚的眼神突然从他的眼里消失，转而看向了他旁边的赵婷身上，然后转过头，眼神变得坚毅，听着队长的口号，踢着标准的正步继续训练。 “老公，你干嘛呢，一直不说话，看傻了吗？”赵婷看了张扬一眼，“那些男的长得又高又帅，女得个子又高身材又好，我敢确定你们学校的校花校草一定都在这里。” “这是我们学校的国旗护卫队，想入队特别不容易，要求特别高，尤其是身高，卡得特别严，长相都是次要的，再丑的人只要穿上军装，那都是英姿飒爽。”张扬特别自豪地说给赵婷，感觉他自己好像是国旗护卫队的一员一样。 “我刚才看到一个女孩的脸，好像在哪见过，感觉很熟悉。”赵婷努力在脑海里思索着，就是想不出来是谁。 “行了，别想了，他们被晒的黑成一个模样，你还能认出谁是谁呢？”张扬笑着，用钥匙打开旅馆的门。旅馆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虽然很闷，但是比外面要凉快。 “她的眉毛很好看，不用刻意地修眉，就能美到让人心动。”赵婷坐在床上想来想去，最后就放弃了。 张扬心里一惊，难道赵婷说的是邱岚，他也觉得邱岚的眉毛很好看，于是就赶紧岔开话题，不相让赵婷知道他之前的事。 “现在都流行纹眉，好看的眉毛根本不用修。”张扬把赵婷的绿色毛衫脱下来，“你说说你，这么热的天还穿着薄毛衫，你不热吗？” “我觉得还行，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寒，就害怕着凉。”赵婷顺势脱掉其他衣服，躺在床上。 张扬凑过来，两人的周围瞬间升温，但他们的心又开始狂跳，抑制不住内心燃起的小火苗。张扬的手游离在如玉温润的身体上，心理再次战胜了生理，激情得到了充分的释放。 “张扬，今天是你生日，为了让你快乐，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成全了你，你就说你怎么感谢我。”赵婷搂着张扬的脖子，两人身上都是汗涔涔一片。 “还能怎么感谢，肯定以身相许啊。”张扬顺手将纯净水拿过来，自己喝足之后，问赵婷，“你想喝水吗？” 赵婷点了点头，伸手要去拿水瓶，但张扬并没有给她递过去，反而自己又喝了一大口，然后躺下来，冲着赵婷的嘴唇亲上去，一边亲嘴，一边将他嘴里的水全都传过去。 赵婷想拒绝，但又没办法，只好将嘴里得水全都喝进肚子里。心里想着，要是平时像这样和别人的口水，早就恶心的连胃都能吐出来。只是现在，一切都是甜蜜的，既新奇又温暖，让她疯狂的喜欢。 赵婷将嘴里的水咽了之后说：“张扬，你恶不恶心，让我喝你的口水。” “这有什么可恶心的，我们平时亲嘴的时候，不也是喝着口水吗？”张扬用手指轻轻点着赵婷的额头，“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你喝一口水，给我喂嘴里，好吗？” “好呀，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亲自喂水喝。”赵婷幸灾乐祸地笑着，喝了一大口水，然后骑在张扬身上，将嘴里的水全都吐到张扬嘴里，然后得意洋洋地笑着。 张扬故意夸张地咽了一口，满脸享受的模样。 “味道怎么样，好喝吗？”赵婷哈哈笑着。 张扬的眼神却显得意味深长，赵婷玲珑的身体在他的眼前晃荡，他又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将她压在身底下。 第39章 七天下雨 窗户上没留下一丝缝隙，就怕隔窗有耳。屋内的两个人大汗淋漓，翻来覆去，香艳迷离。这一幕场景让张扬想到电影《胭脂扣》里的名妓如花和纨绔子弟十二少的缠绵，如痴如醉。 突然听到窗外风声很大，呼啦啦发出怪异的响声，随后就听到东西摔碎的声响，吓得张扬和赵婷同时停了下来。 赵婷躲在被窝里，弱弱地问：“张扬，你听到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扬光着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转过头看着窗外被风吹着摇摆的衣服，相比之下屋子里显得更加闷热。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怎么突然就电闪雷鸣，风吹雨打了。”张扬拿着毛巾擦着身上不停流淌的汗，毛巾湿的能拧出水来。 不一会，一声惊雷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随后发出轰隆隆的余音，黑云翻滚，明朗的天也跟着暗沉，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天际划成两半，有人在渡劫，有人在飞升。 张扬下床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一股清凉瞬间溢满整个屋子，张扬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好舒服，真凉快。” “老公，我又困又累的，我要睡了。”赵婷打了一个哈欠，眼皮重的睁不开，侧着身子很快就睡熟了。 张扬靠在床头，听着窗外的雨哗啦啦落下，再看看睡在他身边的赵婷，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得一塌糊涂，这种幸福看似一眼看不到头，如若放手，肯定会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朝夕积累得来的幸福，又怎么会轻易地放弃，这辈子想多爱一个人都会觉得太多余。 他想着赵婷刚才说给他的话，戒指困住的是食指，而她的身体困住的是他的心，所以比戒指更珍贵的是她自己，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赵婷一直睡着，精致的鼻子一吸一合，像是在吐纳天地灵气，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张扬想在她的脸上找到一处值得他深爱的地方，但找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出来。可能是因为太熟悉了，再好的风景也会变得稀疏平常。 张扬想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就像喜欢邱岚是因为一双青眉，他也想找一个喜欢赵婷的理由。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是因为游戏，而现在早就远离了游戏很多年，不能在成为喜欢的理由，能代替游戏的是什么，张扬一直在寻觅。 他有时候总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和赵婷在一起，他很想知道原因，否则他会很难受，如果能像因为喜欢眉毛而在一起那么简单，该多好。 是因为爱，是因为性格，是因为外表，是因为家境条件，是因为空虚，张扬觉得都不是，他们因为游戏认识，相处三年，一年陪伴，两年若即若离，根本谈不上一见钟情和感情深厚。 有人会说，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就跟人需要呼吸一样正常啊。 张扬总觉得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不想当正常人，他不想平庸，他不想和别人一样，有时候总是拿别人和自己相比，想着别人什么样，自己什么样，总能找出不同的地方来说服自己。 人生的三大哲理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所有人都需要倾注一生也未必能弄明白。 张扬看了看时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再看看窗外的雨，实在不忍心叫醒赵婷跟着她淋雨。他小心翼翼地下床，从地上捡起衣服，轻轻打开门，一个人出门准备买饭带回来吃。 他走到楼下，找老板借了一把伞，到之前吃过的烤鱼店，要了蒜香味的烤鱼和两碗白米饭，让老板装进环保塑料袋，打包带走。 已经立过秋的天气，越来越凉，尤其是下一场雨，气温更凉一层。 穿着短袖的张扬被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他加紧脚步往回走，溅起的雨水打湿了鞋和腿，他却毫不知情。 赵婷依然睡得很熟，从昨晚到今天，她确实太累。张扬上楼的时候找老板要了一个盆，把烤鱼倒在盆里，香味悠悠。赵婷突然从梦中惊醒，直直地坐在床上，四处张望。 “老公……什么味啊，怎么这么香呢，从那传来的呀？”赵婷光着身子爬过来，看到盆里的烤鱼，眼睛突然发亮，立马喊着，“老公，快给我吃一块，真香啊。” 张扬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剔掉鱼刺，蘸了蘸汤汁，送到赵婷嘴里。赵婷砸着嘴，吃得津津有味，吃了一块，还要让张扬继续给她喂。 “你赶紧穿好衣服，坐到这来，我们一块吃。”张扬上下打量着赵婷，让赵婷怪不好意思，“你肯定饿了，我还专门要了白米饭，肯定能吃饱。” 赵婷背过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坐在床头，拿起筷子吃个不停，一边吃，一边夸赞烤鱼真好吃。 “赵婷，我们想想后面的几天假，怎么安排。”张扬给赵婷喂了一口菜，温柔地望着她笑，“你想回家吗？” “回家？”赵婷的表情很惊讶，“为什么要回家啊，再说了，这雨下的这么大，还能去哪啊，等雨停了再说。” “好的老婆，一切都听你的。”张扬一脸贱笑。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场雨竟然接连下了七天，真是秋雨绵绵无绝期，而他们在旅馆也待了整整七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做些运动，出出汗，减减肥。直到收假的前一天夜里，他们关着灯，坐在床上听雨声，彻夜无眠。 远处的天边，似乎有光亮闪现，灰黑的天际渐渐变淡，美好的一天始终来得太晚。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窗外的雀抖动着羽毛上的水珠，然后张开翅膀扑棱棱飞到另外一个地方，好一个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下过雨的天干净得一尘不染。 张扬一大早起来，想叫醒赵婷，带着她出去走走，可赵婷紧贴着张扬的身体，跟泥鳅一样。 “老公，下午我就要回去了，我不想出去，就想跟你腻歪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舍不得离开你。”赵婷嘟着小嘴，要亲亲，张开双手，要抱抱。 胸前的春光尽收眼底，娇媚的样子再次激起了深藏在张扬内心的欲望。赵婷已经闭上了眼睛，又在等待醉生梦死的状态，随着身子上传来的一阵阵酥麻，再一次忘乎所以。 第40章 送电脑桌 张扬送赵婷来到汽车站，雨停了，路面噙饱了水，大大小小的水潭倒映着楼和树的影子。用砖拼接的路边十分松动，赵婷挽着张扬的胳膊走着，一不小心踩到活动的砖，溅起脏黑的水，飞到张扬的鞋和裤腿上。 张扬使劲甩着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将赵婷搂得更紧，心中万般不舍，但又不得不让她离开。 赵婷也没想到能在旅馆待了整整七天，因为下雨的原因，也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她来的时候只穿了一身衣服，她坐在大巴车上，衣服上的腐臭味不断飘过来，身上黏糊糊的，想着赶紧回学校，痛痛快快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车渐渐开动，张扬一开始站在赵婷坐的大巴车下面等着，后来又跑到出站口，望着那一抹绿影和氤氲的笑意，直到大巴车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这一天终于画上了句号，很快就是灯火通明的夜晚，秋雨刚过，天气渐凉。 张扬招手挡了出租车，回到西x大北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换了衣服，不再是短袖、短裙、凉鞋，都穿上了厚些的衣服和外套。回宿舍的路上落满了各种颜色的树叶，轻轻踩上去，吱呀作响。西x大校园里的树多，有各种品类的树，有很多树压根叫不上名字，每逢秋季，都是如此这般装点着校园，成为迷人的风景。 回到宿舍以后，大家都躺在床上，因为天气冷的原因，门和窗关得很严实，宿舍里充斥着各种气味，好一点的是没有外面那么冷。 刘鹏的床上多了一个小桌子，张扬看他一脸得意的表情。 “张扬，看我买的懒人神器，床上专用折叠电脑桌，防滑带杯槽，特别实用，坐在床上就可以打游戏，这可是最新的升级款吆。”刘鹏还在苦练cs，冲着张扬象征性地笑了笑，然后继续玩游戏。 “这东西好啊，躺着都可以玩电脑。”张扬从进宿舍的一刹那身心俱疲，前所未有的困意萦绕全身。 “刘大毛，电脑桌是谁给你买的啊，对你这么贴心的。”郭旭坐在床上又是拔胡子，又是抠脚丫子。 “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嘛，别人送我的。”刘鹏从床上下来，在宿舍来回走动，看着特别兴奋的样子。 “谁送的呀，不会是咱们班王婷婷？”郭旭爬到床边，挤眉弄眼地看着刘鹏。 刘鹏一米八的大个，个头超过二层床铺，转过头就能看见郭旭的嘴脸。他紧皱眉头，望着郭旭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那点破事，我能不知道？”郭旭急忙躲避刘鹏犀利的眼神，猥琐的笑着，“世界那么小，哪能不知道。” “日你仙人板板，不会是李梅给你说的。”刘鹏不可思议地问，“你两什么时候好上了？” “啥？”李远航突然问，“小郭子，你又和李梅好了？” 齐伟和陈之昂也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所有人全都看着郭旭，只有张扬静悄悄，轻呼慢嘘的呼噜声渐渐响起。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两没和好，就是偶尔联系一下，各取所需，象征性地怀念过去。”郭旭故意向上看着天花板，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转而又说，“你们看张扬，国庆七天也不知道去干啥了，一回来就睡觉，连衣服都没有脱。” 郭旭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大家都看着张扬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极度疲惫的样子。刘鹏走了好几个来回，接着到床上，坐在折叠电脑桌前面，开始玩游戏。 宿舍开始静下来，也不知道是谁关的灯，所有人都早早睡了，也有可能是宿舍统一熄灯。 张扬睡到半夜突然感到口渴，想喝水，拿起手机看时间正是凌晨四点多，他突然听到有人敲击键盘，回头看向自己的电脑，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坐在电脑前面，小心翼翼地点鼠标，敲键盘。 电脑荧屏的光照着此人的脸，依稀辨认出来应该是郭旭，张扬悄悄下床，轻轻走到郭旭背后，想知道郭旭到底在干什么，不会又在偷着看a片。张扬又想到上次电脑中毒的事情，心里有些不高兴，一直让郭旭用电脑，从来没说过什么，只是说别让他看不良网站，就怕电脑中毒，可郭旭我行我素，总是偷着看，从来不把张扬的话当一回事。 但这次郭旭真的没有偷看a片，好像在玩什么游戏，张扬站在背后看了好半天，也没看明白，就看他用鼠标不停地点来点去，偶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乐此不疲。 张扬伸出右手在郭旭的左肩拍了一把，郭旭正笑着，大半夜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立马吓得抖动了好几下肩膀，战战兢兢地转过头，看见是张扬，立马变了脸色。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时候，吓唬人，会要人命的。”郭旭回过神接着点鼠标，敲键盘，要不是用张扬的电脑，肯定要跟他吵一架，心里面很生气，但这个时候还是要压下来，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你干啥呢，起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又偷着看a片呢。”张扬一直盯着电脑看，始终看不明白，“你就不怕神经衰弱吗，没有充足的睡眠，对大脑的损伤是很大的。” “哥的世界你不懂，你别瞎掺和，该干啥干啥去。”郭旭没好气地说，“我这叫紧跟时代步伐，不被社会所淘汰，你是不会懂得。” “就你这也叫时代潮流，拿着鼠标点来点去，点了半天干了些啥，有什么乐趣啊。”张扬嗤之以鼻，从桌子上拿走自己的水杯，去饮水机接水。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郭旭点开所有的好友，全都过了一遍，这才恋恋不舍地关了电脑，准备上床睡觉。 张扬喝完水，悄悄问郭旭：“你玩的那是什么，也不至于让你半夜起来玩，也不见得你对李梅能像这么上心的。” “哥玩的是全民游戏《开心农场》，你知道吗？”郭旭翻了一个身，床板轻微响了几声，“赶紧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张扬苦笑几声，喃喃自语：“何必呢！” 第70章 音姐出马 吴诗音来到舞台后面等着努鲁，她有些局促不安，比刚才站在舞台上还要紧张。她不知道一会见了努鲁，该怎么开口，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弃。 努鲁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舞台后面，使得这里的光线暗了几分。他跑到吴诗音面前，说：“有……有什么事吗？马上就要上台了，你赶紧说。” 吴诗音轻轻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说：“你马上要上台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就不怕耽搁时间吗？” “我才不怕，正因为是你打电话，所以我才会来。”努鲁说普通话很吃力，但是能接到吴诗音的电话，他很开心。对他来说，参加街舞比赛是次要的。他选择加入与狼共舞，本来就是为了刺激黄晨，更是为了吸引吴诗音。只要能达到目的，参不参加比赛都无所谓了，什么争冠军、得奖金、争荣誉、获得给明星伴舞的机会，都是天边的浮云，所有的这些都不如吴诗音的微笑有价值。 “我直接说，如果我想让你回到fg，你愿意吗？”吴诗音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一直低着头，头发乌黑顺直，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what……”努鲁展现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伸出双手，放在空中，接着说，“你是在开玩笑吗？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我之前给你说过好多次，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可以回到fg。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想通了吗？” “我是问你，你愿不愿意回到fg？”吴诗音感觉时间紧迫，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于是抬起头，眼眶水润，面红耳赤地望着努鲁，“你愿意回来吗？” 努鲁看着吴诗音粉红色的嘴唇上布满了性感的褶皱，一双眼眸深如清泉，他看呆了。 “我愿意回来，但还是我之前给你说的，你要答应我的要求。只要你答应我，我立马回来，以前的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努鲁微微笑着，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 吴诗音默默不说话，轻轻地点了几下头。 努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捏紧了拳头。他弯下腰，颤抖着双手，慢慢抓着吴诗音的肩头，说：“你真的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吴诗音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努鲁说：“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还要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吴诗音抖了抖肩膀，想让努鲁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开。她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说：“你先把手拿开，这里人多，我害怕被别人看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既然答应了你，你也不用这么着急。” 努鲁迅速拿开自己的双手，站直了身子，说：“那你说，你想让我答应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要答应我回到fg街舞队，而且还要帮助fg街舞队夺得冠军。你能答应我吗？”吴诗音盯着努鲁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慌张躲避。 “我……我答应你回到fg街舞队，可是能不能夺得冠军，我……我不能确定呀。”努鲁一边思索，一边挠着头。 “你只要全力以赴，剩下的交给天意。”吴诗音简单一笑，不再看着努鲁。 “你说的……什么意思？”努鲁没有听明白吴诗音说的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天意是什么？他的印象中所有的结果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所谓命运和天意都是骗人的借口。 “我的意思是，你要好好跳，拿出最好的状态，不要欺骗我。”吴诗音说完转身走了，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着努鲁说，“早点回到fg，大家都在等你。” 努鲁用手做出ok的姿势，内心也是非常激动。他裤兜里的手机早就响了好多遍，他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只是没有接听的必要。努鲁转身离开了超市广场，对他来说，这里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吴诗音来到舒冉旁边，挽着舒冉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是不是成功了，努鲁是不是要回来了？”舒冉表现得很兴奋，“我刚才看与狼共舞街舞队里没有出现努鲁。他们上台之后还等了好长时间，都很着急地四处张望。我当时就知道努鲁肯定是去找你了，你肯定成功了。” “咯咯咯，你放心，音姐出马，必须拿下。”吴诗音开玩笑地说，心情开始变得很愉悦。 舒冉呀呀呀激动地叫着，但又不敢太大声，怕引起别人注意。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fg街舞队有希望了。”舒冉将吴诗音的胳膊挽得紧紧的，不愿意松开。 “okok，感谢d组的参赛者给我们带来最精彩的表演。说实话，这一组比赛真是让人惊叹不已，究竟让谁晋级，连评委们都头疼不已。但是比赛一定要有结果，我们通过这样的比赛方式，对某些参赛者来说有可能有失公平，但是尊重结果是每一位参赛者都必须承认的事实。那么接下来我来给大家公布评委们d组最终确定晋级的两位街舞队是……”c故意制造悬念，点燃气氛。 “最终确定晋级的两位街舞队是……”c把话筒朝着观众，“会是谁呢，你们想知道吗？” “ok，我现在正式宣布d组最终确定晋级的两位街舞队是与狼共舞和响尾蛇街舞队。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恭喜他们，同时希望大家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呐喊声感谢被淘汰的两支街舞队的精彩演出。” 台下瞬间响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声音。街舞的动作充满燃点，感觉眼神稍微偏离舞台都会是一种浪费。街舞确实是最能感染人情绪，最能嗨翻全场的舞蹈。 “好的，亲爱的朋友们，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我们今天早上的街舞比赛到此结束。我代表主办方再次感谢16支街舞队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也恭喜猎鹰、凤舞天下、火山、fg、91舞、银河舞队、与狼共舞、响尾蛇这八支街舞队在残酷的争夺战中暂时胜出，但路漫漫其修远兮，后面的路还很长，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勇攀高峰。” c停了一下，接着说：“早上的第一轮比赛全部结束，下午两点我们将开始第二轮比赛，请大家准时到来，继续欣赏精彩纷呈的街舞盛宴。ok，亲爱的朋友们，我再次感谢大家亲临现场，感谢你们。早上的比赛，到此结束，朋友们，下午两点，我们再见。” 第71章 公园排练 早上的比赛结束了，原本热闹非凡的超市广场，瞬间变得安静。当人群散去，留在原地的垃圾显得十分突兀。三个穿着橘色工作服的清洁工站在广场侧面，等人群散尽，准备打扫卫生。 张扬跟着黄晨、舒冉他们去附近的小吃城吃饭，正赶上饭点，又碰上街舞比赛，所以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餐厅里十分吵闹，比学校餐厅有过之而不及。餐厅里有很多人都在讨论早上第一轮街舞比赛的情况。 他们隔壁桌坐了一圈人，其中有一个男生，头发很长，打扮得很酷，剑眉星目，样貌成熟，是与狼共舞街舞队的队长，名叫鲁迪。他用手指夹着一根烟，一直黑沉着脸，表情很严肃。 “队长，你说那个外国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联系不上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嘛，怎么突然就联系不上了呢？这个外国人也太不靠谱了！”有个女孩坐在鲁迪旁边，声音尖细刺耳。 “哎，我早就说过，外国人太不靠谱，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他。”另外一个男的不停地叹气，“你说咱们好不容易排练了一套街舞，因为他，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变换了多少队形，那外国人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辛亏我们早有准备，要不然连第一轮也过不了，真是太悬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外国人叫什么名字呢？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哦对，我想起来了，他叫托尼，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他的鬼话。” “别让我再碰见他，他大爷的，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有个胖子一脸横肉，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肉一颤一颤。 “行了，他是外国人，别再惹出什么事，等比赛结束了以后再说。我们与狼共舞有的是实力，没有他，我们照样能拿冠军。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抓紧时间想想下午第二轮的比赛该怎么办。”鲁迪扔掉手中的烟蒂，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队长，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西x大的学生，打了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跑到我们技术学院来闹事？” “你现在去收拾他，又能怎么样？有用吗？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去找他，要是再有一两个人受伤，还要不要参加比赛了？我们付出了这么长时间和精力，还有用吗？你好好想想，值得吗？”鲁迪拿着筷子，盯着胖子说。 “队长，你能咽下这口气吗？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 “行了，吃饭，我再说最后一遍，所有的事，等比赛结束以后再说。” 餐厅嘈杂，吴诗音、黄晨他们根本听不清隔壁桌的对话。他们在讨论早上比赛的情况。响尾蛇街舞队也是当地一家街舞培训机构组建的街舞队，实力不容小觑，这支街舞对编排舞蹈的能力很强，功底深厚。他们很有舞台经验，在台上跳舞的时候，完全融入了音乐之中。他们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他们懂得先取悦裁判，再取悦观众。响尾蛇街舞队和screa街舞队比赛的时候，完全展现出碾压式的姿态，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晋级。 吃饭期间，舒冉和吴诗音一直悄悄说话。舒冉问吴诗音：“你是怎么说服努鲁的，给我说说呗，你也太厉害了。” “呀……我都给你说过了，音姐出马，必须拿下，这都不是什么事，没什么好说的。”吴诗音面带微笑，其实内心难受到灼热刺痛。 “给我说说呗，我真的很想知道呢。”舒冉出于好奇，没有其他用意，她真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懂黄晨和努鲁之间的矛盾，也不知道努鲁一直对吴诗音念念不忘。她只是觉得为了给fg街舞队争取荣誉，吴诗音功不可没。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问了问努鲁，愿不愿意回fg，大家都等着他回来呢。”吴诗音低着头吃饭，没有正眼看舒冉的表情。 “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吗？”舒冉拿着卫生纸开始擦嘴。碗里的饭，她只吃了一半，肚子已经很撑了，再也吃不下了。 “大家都吃完了，没吃完的快点。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旁边的公园，找个空旷的地方，再熟悉一下第二套舞蹈，准备下午第二轮比赛。”黄晨站起来，带着大家准备离开餐桌。 “，我们下午是不是要和火山街舞队比赛。”王琦边走边问。 “是的，下午的比赛要决出四强，abcd四组只能有一支街舞队晋级。不过我们不用太担心，火山街舞队实力一般，他们是民间街舞爱好者临时组建的团队，只要我们不要出错，凭借我们对音乐的熟悉和对基本舞蹈元素的掌握程度，继续靠基本功拿下比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黄晨胸有成竹地笑着，没有丝毫压力。 “下午的比赛绝对精彩，尤其是d组的两支街舞队，与狼共舞和响尾蛇的比赛，一定会特别激烈。”王琦用小手指挠着眉尖，幸灾乐祸地笑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是谁输了，都是替我们fg提前淘汰一位强大的竞争对手，真是太爽了，那我们真是坐山观虎斗，其乐不穷啊。” “icky，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们也是靠实力争取，好吗？你要是这样想，那我们真有点胜之不武啊。”黄晨开玩笑地说。 他们笑着来到公园，已经有好几支街舞队各自找到一块地方，在抓紧时间练习。张扬和余子杰、薛伯阳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突然手机响了，是李远航打过来的电话。 “张扬，你吃饭了吗？我们都回学校了。你们下午的比赛，我们不去了。你好好加油啊，我们在宿舍给你加油，你们一定能赢得比赛，我们都挺你。”李远航在宿舍用手机开着外音，给张扬说话。 郭旭在宿舍跳着摸灯管，听到李远航给张扬打电话，突然停下来，大声喊着：“张扬，你大爷的，就你那短胳膊短腿的，能赢吗？我咋就不信呢，你有本事，得个第一回来，让哥几个都乐呵乐呵，然后你请哥几个吃顿饭，我们给你摆庆功宴啊。” 张扬听到话筒里笑声不断，舍友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行，那你们在宿舍好好休息，我现在刚吃完饭，我们找了一个地方，马上要排练，为下午的比赛做准备。” “那行，不打扰了，你赶紧去，加油，哥们。” 第74章 该怎么办 黄晨快步走到超市广场大台阶的人群中，站在校学生会前来捧场的人中间，跟他们有说有笑，对他们万分感谢。张扬突然看到蒋一飞从人群中挤出来，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张扬皱起眉头，转身看了看舒冉。舒冉正和吴诗音、陈娜、刘默围成一圈，在讨论刚才跳舞的事情。 张扬拍了拍舒冉的肩膀，给她指了指蒋一飞走过来的方向。舒冉心里一惊，神色瞬间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像受惊吓的小鹿一般慌乱。她迅速拉着吴诗音的胳膊，飞快地跑进超市。吴诗音突然被舒冉拽着跑，差点摔一跤，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蒋一飞微笑着走过来，没有看到舒冉的身影，眼神充满了疑惑。在剩下的这几个人当中，除了张扬，他和其他人不是很熟悉。他拍了一下张扬的胳膊，故意咳了一声，说：“张扬，舒冉走了吗？我刚才还看见她站在这里呢，怎么突然不见人了？” 王琦上下打量了一下蒋一飞，然后说：“舒冉好像有事，刚刚进了超市，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们一会要聚餐，她今天晚上可能没时间。你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给她打电话。” “谢谢，谢谢兄弟。”蒋一飞一直笑着，亲和力十足，“我找她也没什么事，我是机电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今天下午带着机电学院的学生来看你们比赛，给你们来加油。” 王琦双手合十，眯着眼睛笑着，说：“特别感谢，真是辛苦你们了。” “没事，你们跳得真不错，我相信咱们西x大肯定能夺冠军。”蒋一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超市门口，四处搜索舒冉的身影。 张扬在旁边一直站着，本想给蒋一飞回话，但是王琦一直说着，就不好意思打断他。他看王琦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接过话，说：“蒋主席，舒冉应该是去洗手间了，估计要等一会才能出来。你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先给我说，我一会帮你转达。” “哦，没事，我就是想过来给舒冉打个招呼，既然她不在，那我先走了。”蒋一飞面露一丝失望的神情，转而望着张扬说，“我刚看你们在舞台上表演，没想到你能跳得这么好，加油，一定要拿下冠军，也算是给咱们机电学院争光。” “啊……”张扬尴尬地笑了笑，于是看着蒋一飞越走越远，他那高大的背影瞬间淹没在人潮中。 没过多久，黄晨过来了，喊着大家去小东门，突然发现吴诗音和舒冉不在，就问：“她俩人呢？” 大家都不知道，没一会，只见两人从超市出来，每人手里拿着矿泉水，给每人发了一瓶。王琦给舒冉说：“刚才有个机电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来找你。他看你不在，提前走了，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哦……”舒冉不是很在意，用白玉笋一样纤细的手指拧开矿泉水瓶盖，慢慢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了，等我忙完再说。” 他们来到小东门的火锅店，围着桌子坐下来。黄晨要了啤酒和饮料，表情很亢奋。吴诗音坐在旁边，用手托着腮帮子，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她突然觉得很满足，能看到黄晨没有心事重重，她反倒觉得很轻松。 吃饭期间，黄晨说了说接下来该怎么准备第三轮比赛和第四轮比赛。他好像很确定fg街舞队一定能进决赛，这种自信是年轻人身上特有的表现。张扬好像隐隐约约看到黄晨的头顶有一股熊熊燃烧的小火苗，外焰火红，内焰金黄，底部淡蓝。 晋级四强的四只街舞队，将会在第三轮重新抽签，重新确定比赛对手。银河舞队和响尾蛇街舞队是当地街舞培训机构组建的街舞队，实力很强，夺冠的呼声很高。但是凤舞天下和fg街舞队也有不错的表现，被很多人很看好。接下来的角逐将会更加精彩，有可能胜在毫厘之间，因为基本功已经不再是取胜的关键。张扬不知道黄晨哪里来的自信，但看他依然笑得很明朗，看不出丝毫惆怅。 街舞的评分规则实际上分为五个领域，有基本功、原创性、动作难度、流畅性和回合策略。基本功和流畅性已经不再重要，重点就在原创性、动作难度和回合策略方面。这时候张扬想到了努鲁的breakg，如果有他在，一定能在动作难度方面有优势，只是努鲁会不会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其实其他人也在想这个问题，要想从两支当地街舞培训机构的街舞队手里夺得冠军，相当于虎口夺食。 吃完饭之后，大家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黄晨喝得有些多，走路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左右摇摆，但神志清醒。他吆喝着去排练厅，商量一下接下来需要排练的事情，其他人都没什么事，都跟着来到排练厅。当排练厅的灯亮起，黄晨情不自禁地跳起来，王琦也是满脸红润，跟着黄晨跳着熟悉的动作。 黄晨跳了一会，终于停下来，坐在木地板上，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他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于是问大家：“我们晋级四强了，实属不易，但也证明了我们的实力。接下来的比赛更加严峻，大家一起想想该怎么办，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排练厅死一般沉寂，没有人说话，都低着头坐下来。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个人的呼吸声显得十分突兀。 “，我想了想，我们已经准备了两套齐舞。我先说第三轮比赛，对手肯定会针对我们第二轮的表演做出改变。如果继续沿用第二轮的策略，加上你的个人lo，胜算不是很大，你觉得呢？。”王琦看了看黄晨若有所思的样子，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要重新想一些策略，要么加一些创意，要么加一些难度。” “要加创意，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已经没有时间了，距离第三轮比赛只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大家要么上课，有么有其他事，每天训练的时间并不多，能把人凑齐都很难，这个肯定不太行。”舒冉紧锁眉头，继续思索。 “要是不能加创意，就只能加难度，可是难度怎么加啊？”陈娜愁眉苦脸地盯着大家看了一圈。 排练厅再次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舒冉朝着吴诗音看了几眼，吴诗音一直保持沉默。她的眼睛突然变得灼热，她鼓足勇气说：“如果能让努鲁回来呢？难度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王琦、舒冉、余子杰、薛伯阳、陈娜、刘默同时激动了起来，这句话其实是大家心里想说的话，只是没人愿意第一个提出来。 王琦抢先说：“要是努鲁能回来，那太好了，肯定能解决问题，凭他的实力，我们一定能晋级决赛啊。” 其他人都一起应和着说：“对啊对啊，要是努鲁能回来，那真的太好了。” 张扬一直没说话，等大家激动过后，他说：“问题是努鲁能回来吗？” 第75章 街舞无罪 当张扬说了这句话，所有人都看向黄晨，等着黄晨拿主意。只见黄晨动了动嘴唇，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王琦盘起腿，坐直了身子，说：“，我意思是这样，你和努鲁之间的事，真的不算什么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是男人，男人之间的事，打一架，喝一顿酒，就没事了，全都过去了。更何况你们又没有打架，只是吵了嘴，又没发生什么事，别老是记在心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还能把你怎么着啊，过去就过去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再说了我们和努鲁一起创办fg街舞队也都不容易，fg街舞队能走到今天，也有努鲁的一份功劳，你两这样耗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黄晨看向王琦，表情很冷漠，他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嘴唇，说：“有些事，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那回事嘛，我早就看出来了。再说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什么好怕的？”王琦故意引着黄晨的目光看向吴诗音，想给他暗示说，人都在你身边，心在你身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努鲁根本没戏，不用那么担心，更犯不着跟努鲁赌气。 吴诗音的脸色绯红，王琦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她心里瞬间想了很多很多，有好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乱如一团麻，怎么理也理不清。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深爱黄晨，为了他，她愿意付出一切。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黄晨的时候，眼神有些愧疚和一丝惊慌，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黄晨冷笑了几声之后，盯着大家看了一圈，说：“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扬冷不丁插嘴说：“队长，我们临时找努鲁，如果努鲁愿意回来了，我们突然加一个人，这样算不算违规。如果能这样操作，那其他街舞队是不是也会突然临时找一些厉害的人加入队伍，那这样的比赛还有什么可比性？” “张扬，这个没事，其他街舞队如果临时去找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排出特别好的节目，即使能排出来，也不一定有很高的水准。齐舞比赛不在于个人实力，在于整体的协调性，没有长时间的排练，是不可能达到要求的。”王琦解释了张扬提出的问题。 黄晨点了点头，想着王琦最终还是懂了齐舞比赛的意义，也没辜负他苦口婆心给他解释了那么多。他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思索，最后说：“既然大家都觉得努鲁回来会有用，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当初他赌气离开，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直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过，谁能把他叫回来，我真服了。” “我可以把他叫回来，只要你没意见。”吴诗音的眼神很坚定，表情凝重，像冬天里蒙了霜的树叶一样冰冷。 黄晨被吴诗音的话噎住了，他瞬间看向吴诗音，眼神很复杂，盯着吴诗音看了好久，才说：“你什么意思？吴诗音，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诗音看着黄晨抖动着鼻翼，有一丝丝怒气。但她坚定地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尝试着去叫努鲁回来，万一他能回来呢？” “不可能，谁都可以去找他，叫他回来，但是除了你和我，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对吗？”黄晨的表情不怒自威。 排练厅很安静，没人敢说话，气氛很尴尬。吴诗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过头，看向别处。舒冉慢慢坐到吴诗音身边，挽着吴诗音的胳膊，静静地陪着她。 天边的星星也很安静，忘记了互诉衷肠。夜晚的风带来了米白色的雾气，如一层薄纱披在树和石头上。当大家都安静地等着，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渐渐靠近，谁也不知道会是谁，来排练厅干什么，更没人在意。 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声影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家好，好久不见了。我……我回来了，你们想我吗？”努鲁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露出洁白的牙齿，傻傻地笑着，转着眼珠子看向大家。 除了黄晨和吴诗音，其他人都从地上一跃而起，把努鲁围成中间，各种问候，亲切备至。人生三大幸事，久别重逢、失而复得和虚惊一场。此时所有的兴奋喜悦全都体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王琦紧紧握着努鲁的手，和努鲁拥抱，踮起脚尖，用手拍着努鲁的后背。努鲁接着和其他人一一拥抱，同样激动不已，最后只剩下黄晨和吴诗音。所有的激动和喜悦渐渐退却之后，排练厅恢复了平静，大家都看着黄晨，不知道黄晨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们都希望努鲁回归街舞队，这样就不用再担心对手会怎么变招，毕竟努鲁和大家排练过那么长时间，很容易融入编排的舞蹈，取胜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黄晨面无表情地看着努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没有手足无措，只是一时间很难接受一个说到就到的人，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队长，我回来了。因为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错在我身上，街舞无罪。”努鲁吃力地说。 他说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都没想到努鲁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中国话，真是难得。余子杰和薛伯阳高兴地点着头，就等着黄晨答应努鲁回归街舞队。 黄晨想了想，其实也没必要，他和努鲁之间确实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他看了看大家的眼神，能看出来大家都希望努鲁回来，而且努鲁主动向他道歉，他也不好再由着性子拒绝，于是主动伸出手，想和努鲁握手言和。 努鲁向前迈了一小步，伸出手和黄晨紧紧握在一起。随后两人一起用力，把对方拉过来，紧紧拥抱在一起。王琦带头鼓掌，安静好久的排练厅瞬间沸腾起来。薛伯阳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嘴唇，吹起口哨，清脆悦耳。 舒冉拉着吴诗音的手，激动地跳起来。陈娜和刘默眉飞色舞地喊着：“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肯定能得第一。” “努鲁，欢迎你回来，fg街舞队一直等你回来。”此时黄晨的表情变得轻松，一扫之前的满脸忧愁。他没想太多，只是认为努鲁能回来，全是因为对fg街舞队的不舍和情怀，毕竟fg街舞队的口号是：保持热爱，勤学苦练。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街舞精神。 第78章 跳朝鲜舞 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张扬尝试着给赵婷发了一条消息，但发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音。张扬又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昨天晚上和赵婷打电话的细节，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感慨着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 张扬此刻想到一句话：如果世界太危险，只有保持沉默最安全。所以他也不愿死缠烂打地给赵婷不断打电话，或者死气白咧地给赵婷不停发消息。还是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像这时光如流水，总是无言流逝，尽管有人讨厌，但也有人喜欢。 张扬心里其实很空虚，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口闷气，想一吐为快，可不知道找谁倾诉。有些故事不一定要讲给每个人听，有些悲伤不一定谁都会懂，有些事搁在心底不提也罢，有些人谁能保证不会想念，保持沉默，仅此而已，空虚都是有原因的，自己慢慢体会，与他人无关。 下午没课，张扬躺在床上安心地睡了。梦里梦到赵婷淋着雨站在树底下哭得很伤心，他不知道赵婷为什么要哭，而他只能默默地站在赵婷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陪着她淋雨。 女孩的眼泪是男孩心头的水，要是惹女孩哭了，心就会慢慢变得干涸。我们年轻的生命有不能承受之轻，青春有不堪回首之痛。要学着嘴角上扬，热爱阳光。 此时的赵婷一个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路两边有两排金黄的银杏树。黄灿灿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当一阵秋风吹来，还会有零零散散的银杏叶打着旋儿从枝头飘落，有的落在地上，有的伏在赵婷的肩头。赵婷俯下身，捡了一片银杏叶，轻轻捏在手里，她的眼窝里溢满了难受。 她想哭，狼狈的哭相也很精彩，雨过天晴，仰头狂笑时依然足够灿烂。赵婷喜欢念旧，总是会回想起之前和张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事情，一旦想起，记忆如洪水爆发而不可收拾，于是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其实她明白，有些人一旦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注定会成为一条车辙印子，是你永远无法抹去的伤。 中午的阳光很暖，赵婷慢慢踱步徐行。她拿出手机看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失望地把手机装进兜里。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眼泪嗒嗒砸在地上。 张扬睡醒之后，匆匆忙忙去了排练厅。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碰到了安娴，她个子不高，像兔子一样蹦哒着跑过来。 “张扬，你干什么去呀，去上课吗？”安娴皮肤白皙，望着张扬一直笑着。 “我去排练厅练舞，准备周六的街舞比赛。”张扬感觉安娴站得离他太近，向后退了几步。 “哇塞，你真厉害。”安娴的笑容很甜，“我们昨天去看你们比赛了，人超级多，我们只能站在后面。你们跳得太好了，真得超级厉害的。” “你们？都去了吗？”张扬有些疑问，“我昨天见了蒋主席，他来看我们比赛了，没看见你们啊。” “对啊，对啊，蒋主席带着咱们机电学院学生会的人来了。文艺部只有我和张瑾萱带着新招的部委来了，刘裕和郑伦临时有事来不了。”安娴黢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接着说，“张扬，有个事，还得麻烦你帮帮忙呀。” 张扬皱起了眉头，转而舒展开来，微微笑着说：“你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要是能帮到你，肯定给你帮忙。” “对你来说肯定是小事。学校下个月要举办金秋文化艺术节。肖颖姐确定了一个节目，是朝鲜舞，叫《新阿里郎颂歌》。我们最近在找人，关键是不知道怎么筛选，所以需要你帮忙确定一下能跳舞的学生。跳舞天赋不重要，只要塑造性可以，能在短期内学会的就可以。不需要太专业，这支朝鲜舞动作并不难，学着挺快的。颖姐最近看着视频，差不多快学完了。” “啊……不是，肖部长这么厉害啊，还真是个跳舞天才，不跳舞真可惜了。”张扬看了看时间，时间来得及。 “那可是，颖姐特别有跳舞的天赋呢。还有还有，你能不能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跳舞呀。” “啊……这个不可能。你们跳得是民族舞，我跳得是街舞，这怎么可能行呢？” “没事，像你跳街舞的人，身体柔韧性肯定好，协调性强，学起来肯定比一般人要快得多，所以你才是最佳人选呢。”安娴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张扬的袖子撒娇，“我给你说，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能加学分，而且我们班长得特别漂亮的一个女孩也来了，你可是有机会了吆。” “你说得是哪个女孩？有那么漂亮吗？”张扬开玩笑地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我要是答应你了，就会耽搁我训练街舞的时间。” “我们班的吴娇娇呀，长得特别漂亮呢。是咱们这一届的院花呢，好多男生都给她写过信，追过她呢，不过都被她拒绝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安娴嘿嘿笑着，“长得真得好看，特别甜。我要是男生，我也要追她呢。你没见过吗？” “我好像听过，只是没见过长得什么样。”张扬站得时间长了，扭了扭脖子，然后说，“你知道我们跳街舞，每周都要训练，我真害怕耽搁练舞的时间。” “哎呀，没事的，你到时候需要排练街舞，我们这边可以给你请假，你就不用来了。只要其他时间你按时来就可以。这个我是可以给你保证的，像你跳过街舞的，跳民族舞肯定学得很快，一两次不来，根本不会影响什么的。”安娴还再努力说服张扬，眼巴巴地望着，等着张扬答应。 张扬被安娴扯着袖子，更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说：“那行，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没事，就来了。” “哇……真是太感谢了，张扬，你真的太好了。”安娴激动地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张扬，那你去排练厅训练，我就不耽搁你时间啦。等到时间确定好了，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好吗？” “没问题，那我先走了。”张扬挥手和安娴分别，走出几步，回头看了安娴一眼，只见安娴一颠一颠地跳着，脑后的马尾也跟着翻飞腾跃。 张扬来到排练厅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五点，他走到门口，听到排练厅里面有声音。张扬推开门进去，看到黄晨和吴诗音在里面，没有其他人。张扬有些尴尬，转头想出去，却听到黄晨喊了一声。 “张扬，你干嘛去，既然来了，赶紧过来，抓紧时间排练。” 张扬站定脚步，又转身回去，笑得很不自然。 第81章 不欠东风 音响里响起了欢快的音乐，等音乐声渐渐平息，c接着说：“首先有请晋级四强的四支街舞队队长上台。他们将通过抽签的方式，现场决定第三轮将会遇到的对手究竟会是谁。现在我们有请银河街舞队、凤舞天下街舞队、响尾蛇街舞队和fg街舞队队长上台。” 四支街舞队队长依次上台，c手里拿着已经写好a和b的四张纸条，让每位队长各拿一张。四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a和两个b，同时抽到a或b的两支街舞队将会组成一组，将会进行接下来的第三轮单循环晋级赛。比赛顺序是抽到a的两支街舞队先开始比赛，抽到b的两支街舞队做准备。 王琦眼巴巴地盯着台上，内心特别紧张，他着急得替黄晨捏了一把汗，心里一直祈祷着千万不要抽到银河街舞队或者响尾蛇街舞队，如果大概率想赢得第三轮比赛，最好能抽到凤舞天下街舞队，赢得概率会大一些。王琦双手合十，眼睛微微闭着，但还是睁开了一条小缝，时刻关注着黄晨在台上的一举一动。 黄晨拿着纸条，没有着急打开，他其实也很紧张。他第一时间不敢拆开看，他害怕直接碰到银河街舞队或者响尾蛇街舞队，万一有一些小失误，肯定会止步于此。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吐出来。他在心理安慰着自己，已经准备了两套齐舞，如果第三轮遇到银河街舞队或者响尾蛇街舞队，就需要直接改变策略，先跳《终极一战》，拼死一搏，或许会有一丝转机，等到第四轮比赛，再跳《一生所爱》。想到这里，黄晨才准备打开纸条，他又抬头看了看其他三个队长，只见银河舞队的队长激动地跳起来，大声喊了一声，接着表现得全是垂头丧气的模样。黄晨认为凤舞天下街舞队肯定被银河街舞队抽走了，心里一惊，手开始有些发抖。 但又看到银河舞队队长径直朝着响尾蛇街舞队队长走过去，两人都摇头笑着，相互拥抱，真是充满了英雄心心相惜的感慨。张扬的心又转危为安，虚惊一场，愁眉苦脸的模样渐渐变得舒展放松，他打开手中的纸条，只见凤舞天下四个大字笑盈盈地望着他，他情不自禁地捏紧拳头，在心里狠狠喊了一声yes。 “ok，请四位队长将你们手中的纸条打开，让我来宣布最终确定的对手究竟会是谁呢？”c手拿话筒，走到四位队长前面，看了看他们手中的纸条，接着说：“现在我宣布抽到a组的两支街舞队分别是银河街舞队和响尾蛇街舞队。哇，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真是龙争虎斗，强强对决，这两支街舞队竟然在第三轮比赛提前遇到了，这真是很难想象啊。不管是谁输了，真的都是一种可惜。不过比赛就是比赛，我们还是要遵守比赛规则。比赛总有输赢，对每一支街舞队来说，只有好好跳舞，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那么抽到b组的两支街舞队肯定是凤舞天下街舞队和fg街舞队，这两支街舞队也有很大的亮点，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接下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台下的观众发出惊呼声，听到这样的结果引起了一阵骚动，有很多人在台下开始议论，都觉得太可惜了。有很多人认为第四轮的总决赛一定是银河街舞队和响尾蛇街舞队，谁也没想到通过抽签竟然改变了所有幻想，实力超强的两支街舞队竟然提前遇到一起，肯定会有一支街舞队会被提前淘汰，不管谁被淘汰都感觉忍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在很多人心目中这两支街舞队已经是钦定的总决赛对手，但没办法，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结果究竟会如何。 黄晨从舞台侧面走下来，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冲着王琦、吴诗音、舒冉他们，小幅度频率很快地晃着手和胳膊。他一开始慢慢走着，到最后小跑着过来。王琦也是兴奋异常，冲过去抱着黄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是老天有眼，有惊无险。万事俱备，不欠东风啊。” 舒冉睁大了杏眼，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问黄晨：“我们真的没有抽到银河街舞队和响尾蛇街舞队吗？” 吴诗音不等黄晨回答，紧接着说：“我今天早上起来，总感觉左边的眼睛不舒服，左眼皮不停地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好事呢，原来是这等好事啊，真是太好了。” 努鲁、余子杰、薛伯阳、张扬、陈娜、刘默也跟着欣喜若狂，他们在台下小声地说笑着。黄晨突然冷静下来，说：“大家先别激动，我们总归要和他们交手，第三轮比赛我们一定要拿下，明白吗？无论如何都要拿下，现在机会已经摆在我们面前，只要我们在舞台上注意细节，把排练时候出现的问题全都解决掉，晋级总决赛一定没有问题。” 所有人都点着头，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好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王琦说：“大家一定要记住，我们只管努力，剩下的不用交给天意。胜利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我们，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机会。银河街舞队和响尾蛇街舞队真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一定会调整策略，改变战术，都会拿出为第四轮比赛准备的节目来表演，不管是谁晋级，对我们都有好处，因为我们为第四轮比赛准备的节目更有优势，这就像田忌赛马，我们稳赢啊。哈哈哈。” 黄晨指了指王琦，笑着说：“你小子，想得倒挺远的，分析得确实很有道理，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千万不要大意。行了，大家不要聊了，好好欣赏台上的比赛。” “不是欣赏，应该是坐山观虎斗，坐收其利，或者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琦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先别说得那么好听，结果究竟会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吴诗音抿着嘴唇笑了笑，随后便把目光转向了舞台。 接着所有人都把眼神集中到舞台上，银河街舞队和响尾蛇街舞队通过转酒瓶子的方式决定出场顺序，响尾蛇街舞队第一个出场表演。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行云流水，舞蹈编排得很有创意，和音乐融合得特别完美。台下的评委和观众看得如痴如醉，时不时发出欢呼声和尖叫声。他们身穿白色的衣服，在台上特别耀眼，尤其是衣服背后的蟒蛇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有一个动作是学着蟒蛇吐信子一样的姿势，很有亮点。姿势虽然特别吓人，但动作又特别新颖，引来台下很多人模仿，连王琦和黄晨也忍不住跟着学起来。这支舞蹈确实太厉害了，黄晨心里感慨着，辛亏没有和他们提前相遇。 紧接着便是银河街舞队上场表演，他们的队长看着压力很大，表情很凝重。响尾蛇街舞队表演结束之后，银河街舞队队长看到响尾蛇街舞队的队长迎面走过来，冲着他，做出蟒蛇吐信子的动作，然后双手竖起大拇指。响尾蛇街舞队队长谦虚地笑着，双手抱拳回敬，嘴里大声喊着加油加油。 第82章 晋级决赛 银河街舞队队长给工作人员示意开始。舞台上的灯光渐渐变暗，音乐像从深山幽谷里缓缓流出的泉水，叮铃作响，随后灯光亮起，银河街舞队队员随着音乐舞动着肢体，时而像游离的晨雾，时而像枝头绽放的花朵，时而像随风摆动的柳枝。他们对音乐理解得十分到位，人和音乐真正做到了合二为一的境界。 舒冉和吴诗音都看呆了，盯着舞台，一动不动。银河街舞队的开场像之前一样依然很有特色，他们站成飞机起飞的队形，再结合音乐发出的声音，真是让人如临其境一般。他们每个人的动作都做得很到位，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当音乐停止，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和呐喊声如海浪一般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 c走上舞台，说：“感谢两支街舞队的精彩表演，接下来便是最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刻了。我们都想知道哪一支街舞队最终会留在舞台上，究竟是银河街舞队，还是响尾蛇街舞队。说实话，这真的很难抉择。如果是我，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一支街舞队提前离开这个舞台。” 舞台下面有许多人喊着：“oneore，oneore。” c摆了摆手，微笑着说：“我听到了你们的呼声，其实我也很想再看他们表演一次。但是根据我们的比赛规则，比赛只能进行一次。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评委们会让哪支街舞队晋级。当然，我们的评委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来做出选择，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们和等待他们给出最终的决定。” 评委们在评委席上交头接耳，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他们给c示意再给一些时间，他们再商量一下，然后给出结果。 “这真是一场焦灼的比赛，连我们的评委们也很难选出最终胜出的究竟会是谁。大家耐心等一等，比赛就是江湖，狭路相逢勇者胜，到底是谁能胜出，抢到晋级总决赛的资格，让我们拭目以待。” 台下的银河街舞队和响尾蛇街舞队队员神经紧绷，表情凝重。有人双手合十祈祷，有人捏紧拳头，有人额头冒着汗珠，还有人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舞台。他们静悄悄地站着，等着最终的结果。两支街舞队的队长走到一起，互相伸出手，紧握在一起。他们的眼神很复杂，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他们微笑着，也紧张着。 “好的，朋友们，评委们最终确定的结果是……”c看着台下，停顿了一下，超市广场一瞬间安静下来，“最终晋级总决赛的街舞队是银河街舞队，恭喜银河街舞队。” “yes!”银河街舞队队长激动地喊了一声，随后和响尾蛇街舞队队长握手，然后紧紧相拥。 响尾蛇街舞队队长轻轻拍着银河街舞队队长的肩膀，说：“恭喜恭喜，我们到站了，你们继续加油！” 比赛的结果总会让一些人欣喜若狂，也会让一部分人忧郁悲伤。但比赛的结果是既定的事实，谁也无法再改变，只能努力学着去接受。 赵婷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一直在找寻张扬的身影。当她看了这两场街舞比赛，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街舞确实有足够的吸引力，能让人热血沸腾。 “ok，接下来有请凤舞天下街舞队和fg街舞队队长上台，确定比赛的出场顺序。” 黄晨笑着来到舞台上。西x大学生会的学生不停地呐喊着，黄晨朝着台下偷偷地摆手回应。 c将酒瓶放平，稍稍用力，酒瓶便旋转开来。当酒瓶停下来，瓶口朝着黄晨。黄晨这一次没有叫喊，他反而拍着双手，给台下的王琦点着头，示意带大家上台。 “呀，该我们了，赶紧的，走！”刘默在后面喊着，其他人都开始走起来。 吴诗音朝后面看了一眼努鲁，眼睛里漾着加油的嘱托，不知道努鲁能不能体会出其中的含义。舒冉上台的时候，脚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走在她后面的张扬赶紧扶着她，舒冉整个身子靠在张扬怀里，张扬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抓住舒冉的手，用力将她拉起来。接着凑近舒冉耳边关切地问：“舒冉姐，你怎么样？没什么事。” 舒冉指如葱根，纤细如柔荑，让在场追着她而来的学生们都心里一惊，害怕舒冉会发生什么意外。只见舒冉用手指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她的侧脸美丽动人，脖颈白皙如凝脂。她缓缓站起来，轻轻地踩了几下，感觉脚没什么事，才将刚刚花容失色的神情恢复平静。然后笑着对张扬说：“我没事，脚下刚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真是太惊险了。幸亏有你在身边，要不是你扶着我，我肯定要丢人了。” 舒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张扬，眼波温柔，温情且悠长，这种感觉让站在角落的赵婷极度难受。她的心像揣在怀里的兔子一样跳跃，胸腔里像吸入了浓烟，眼睛开始变得湿润，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在心里努力劝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张扬和她一定是普通朋友关系，张扬一定不会骗我的。他们肯定没有什么关系，张扬只是想帮帮她而已。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舞台上的张扬根本不知道赵婷此时正站在角落里看他跳舞。他跟着其他人在舞台上站好位置，等着《一生所爱》的音乐声响起。 黄晨用手给工作人员摆了一个ok的姿势。灯光变暗，音乐开始缓缓响起来。当他们开始跟着音乐跳舞的时候，缓慢柔美的动作，确实和之前两个节目有很大差别，但达到了另外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给人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超强的感染力。 fg街舞队表演的街舞和前面两支街舞队的节目不一样，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跟着他们的动作同频率呼吸。fg街舞队的舞蹈给人们带来十足的新鲜感，不得不说黄晨真的很了不起。 转眼间，表演即将结束，尾曲的旋律渐渐淡去。张扬和舒冉在舞台上做完最后一个动作，他们像电影《大话西游》的结尾一样，情意款款，意境悠远绵长。动作完成后，接着迅速回到队形中。随后灯光熄灭，表演结束。 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舞台上的十个人朝着台下鞠躬，而角落里站着的赵婷早已消失无踪影。 “好的，感谢fg街舞队的精彩演出，接下来有请凤舞天下街舞队上台表演。” 凤舞天下街舞队的五个姑娘露着小蛮腰，极具魅惑力。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一圈白皙紧致的瘦腰上。她们在舞台上扭动着腰肢，灿若盛开的花朵，更像枝头被风吹着摇摆的树叶，尽显生命姿态。 她们的舞蹈创意十足，再加上天生的身材优势，引来了许多人的喊叫声。她们的基本功特别到位，激情满满，活力十足。 “到现在为止，我们晋级四强的四支街舞队都已经展示了他们各自的风采。刚才的两支街舞队各有特点，请评委们给出你们的选择。” 评委们还在激烈地讨论着，给c示意，稍等一会。c笑着，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激烈的比赛，连评委们一直都是焦头烂额，难以抉择。让我们耐心等候，结果马上就会出来。” 黄晨悄悄给大家说：“不用太担心，我们一定赢。” 随后便听见c说：“恭喜fg街舞队晋级第四轮的总决赛，也同时感谢凤舞天下街舞队的五朵金花给我们带来如此精彩的演出。刚才的两个节目风格迥异，各有不同。fg街舞队饱含深情，感人肺腑。凤舞天下街舞队激情四射，动感十足。” “好了，经过激烈地角逐，最终确定银河街舞队和fg街舞队晋级总决赛，请以热烈的掌声恭喜这两支街舞队顺利晋级。”台下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这两支街舞队的队员们都拍着手微笑着，享受着这份喜悦。 “那么接下来，我们先休息十五分钟时间，给晋级总决赛的两支街舞队一些准备时间。十五分钟过后，今晚最精彩的总决赛马上开始，希望大家不要走远，尽量在原地等候。” 第83章 努鲁消失 漫天星辰在闪耀，忽然有一颗流星划破漆黑的夜空，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的长弧，既而很快消失在天边，只是没有多少人在意。 在休息的时候，吴诗音拉着舒冉去厕所。努鲁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玩手机，其他人围在一起在聊天。隔了一会儿，旁边突然来了一个人，冲着努鲁做手势，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只见努鲁跟着那人走了。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的时候，c用话筒提醒了一下，他说：“请晋级总决赛的选手和舞台周围的朋友们都注意了，距离我们总决赛开始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请大家尽快回来，提前做好准备。” 舒冉和吴诗音跑着过来了，轻喘着，不好意思地望着黄晨笑着。黄晨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努鲁不在，于是问其他人，大家都说没看见。所有人心里都开始慌乱起来，黄晨稳住大家情绪，也不能让大家分头去找。他让王琦赶紧给努鲁打电话。努鲁的电话能打通，但是一直没人接。 黄晨看了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把大家叫过来，围成一圈，说：“我们已经走到总决赛了，确实很不容易。我不知道努鲁为什么突然又消失不见，我们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千万不要影响我们比赛的情绪。努鲁空着的位置还像他上次突然消失不见一样处理，站好自己的位置，跳好自己的舞蹈，就是最大的努力，大家明白吗？” 吴诗音不停地转头看着四周，期望着努鲁能赶紧回来。她心急如焚，用手机不停地拨打着他的电话。舒冉挽着吴诗音的胳膊，什么也没问，她心里很清楚，吴诗音肯定很难过，但是始终想不明白努鲁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黄晨已经没有时间生气，他是fg街舞队队长，他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带着大家完成即将要表演的节目。他看了看吴诗音，然后说：“有些人根本就不应该把他当一回事，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尽快调整心态，我们马上要开始比赛了。” 随着音响里的音乐声响起，灯光又开始变化着各种色彩，c站在舞台中央，说：“紧张的时刻即将到来，现在有请晋级总决赛的两支街舞队队长上台确定出场顺序。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银河街舞队队长和fg街舞队队长上台。他们的实力有目共睹，今天他们能站到总决赛的舞台上，肯定和他们平时的辛苦努力是分不开的。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想出人头地，平时一定不能偷懒。” 黄晨上台了，王琦神色慌张地问大家：“谁刚才看见努鲁去哪里了？有看见的，赶紧联系一下，现在赶过来，时间还来得及。” “不应该啊，按道理说，努鲁不应该不来啊。最近他一直都没什么异常的表现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薛博阳猜测着。 “我不管他发什么什么事，现在能联系上的话，赶紧联系一下，只要人能来，其他都无所谓了。我们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要不然太可惜了。”王琦对努鲁的到来还抱有一丝希望。 c转动瓶子，最终确定银河街舞队第一个开始表演。老天爷确实很眷顾fg街舞队，给他们多留了一些时间，但此刻他们不能乱跑，只能在原地等待努鲁回来，如果派人出去，又害怕赶不回来。 黄晨黑沉着脸，吴诗音满脸疑惑，其他人四处张望。耳边时不时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喊叫声，整个超市广场像沸腾得开水一样。只有fg街舞队的队员们不太在意舞台上的舞蹈，心里很乱，虽然黄晨说着没问题，但都猜到了最后的结局，只是现在没有人愿意承认和接受。 时间过得很快，该等的人没有等回来，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当所有人把内心对努鲁回来的念想掐灭之后，转而重振精神，准备拼死一搏。每个人的头顶好像又都升起了一团小火苗，从原来奄奄一息的状态变得焮天铄地。 “我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记住我刚才说过的注意事项，这是最后的机会，好好跳，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黄晨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在等着努鲁回来。银河街舞队的实力他又怎能不知道？如果有努鲁在的话，或许还会有转机，谁知道努鲁又玩什么技俩，很有可能是故意来找事的。 银河街舞队的表演依然很稳定，很有气势。他们对这场比赛势在必得，要想在当地的街舞圈子打出名气，扩大他们在当地的品牌影响力，必须夺得冠军。因为他们是专业出身，所以在舞台上的出错率很低，而且他们的特长是对音乐的理解，所以整支舞显现出了无比强大的气场。 银河街舞队表演结束之后，fg街舞队上台表演，张扬突然心里发慌，当音乐声响起，他竟然觉得音乐太聒噪，他根本静不下心。 黄晨对这个舞蹈做了一些变化，确实有些效果，如果努鲁还在，会让这支舞蹈的效果发挥到极致。努鲁的存在不管从外形长相，或者breakg的动作爆炸性，都极具观赏性。当努鲁突然消失的时候，原本设想的结果全都像泡沫，脆弱的一碰就会破。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跳出了最好的状态。当音乐停止，超市广场安静下来。 “好的，感谢晋级总决赛的两支街舞队给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接下来让我们一起等待最终的结果。谁将会获得这次街舞比赛的冠军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黄晨带着大家从舞台上下来，准备站到舞台侧面，等待c公布最终的结果。他们从舞台上走下来，一直保持沉默，突然看到努鲁正从对面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努鲁，努鲁，你怎么了？”王琦大喊一声，所有人看见努鲁鼻青脸肿，脸上还有划破的痕迹，走路摇摇晃晃，都惊呆了，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吴诗音有些慌神，想冲过去扶着努鲁，但又停下来，推着王琦过去。其他人都表现得惊惶失措，加紧步伐走过去。黄晨也是微皱眉头，一开始有些不相信，以为努鲁又在玩什么把戏，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努鲁肯定是被人打了，受的伤不轻。 舒冉将身子靠在吴诗音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语气冰冷地说：“努鲁，你干什么去了，比赛都结束了。” 努鲁一直说着对不起，他看了看黄晨，又看了看吴诗音，接着又把所有人看了一遍。他双手合十，祈求大家原谅。因为普通话说得不是很好，所以他不停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急得摇头晃脑，不停地摆手摇胳膊。 “我们刚才等你等了好长时间，你干嘛去了？”陈娜拉着刘默的胳膊，一起盯着努鲁。 “就是啊，马上就要比赛了，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余子杰紧跟着问。 “行了……都别问了，让努鲁说。”王琦打断大家的追问，想知道真实的原因。 努鲁正准备要说的时候，c站在台上，说：“好的，朋友们，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街舞比赛即将接近尾声。通过评委们激烈地讨论，最终确定获得本次街舞比赛的冠军是银河街舞队。恭喜银河街舞队，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恭喜他们。同时也感谢fg街舞队给我们带来精彩纷呈的表演，希望所有参加街舞比赛的街舞队员们继续努力，不忘初心。这次比赛只是，并不是终点，相信你们未来一定会更好。” 黄晨听到这样的结果，脑子嗡一声响起来。他捏紧了拳头，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吴诗音心里很难受，眼睛变得红润，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转而看着努鲁，眼神变得十分犀利。 第86章 一门玄学 黄晨来到王琦身边，看了看王琦手中拿的奖杯和证书，眉头轻挑，表情变得释然。他说：“走，咱们去小东门吃火锅。” 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头看了看大家，接着问王琦：“努鲁呢？给他打电话了吗？” “电话打过了，努鲁一会就过来。”王琦笑着。 “那就好。”他拍了拍王琦的肩膀，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只是可惜了，我们本来可以争取一下冠军的，差一点就能给明星伴舞了。不过银河街舞队确实很厉害，我们不一定能赢他们，真的不服不行啊。” “，那你说得很矛盾呐。要是努鲁没有受伤，你说我们能不能夺得冠军？”王琦问。 黄晨想了一会，说：“我觉得很悬，总决赛是一门玄学，谁也说不来。能走到总决赛的街舞队都有自己特别擅长的方面，至于结果怎么样，这个还要考虑评委们的感受。我们的编排创新没有问题，但是现场的整体效果和感染力这个是谁也决定不了的。” “嗨……别多想了，反正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王琦一直担心黄晨因为没有夺得冠军会很懊悔，现在听他能说这些话，瞬间放心了许多。 黄晨把奖杯从王琦手里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辛苦大家了，这段时间让大家一直训练，也算是没有白白浪费时间。刚才校学生会主席说要把咱们的奖杯拿到校学生会的办公室陈列，要给领导们展示校学生会取得的成果。” “不是，为什么不放到咱们的排练厅呢，这是咱们fg街舞队获得的奖杯啊。” “没事，咱们fg街舞队也是隶属于校学生会。校学生会肯定要把取得的成就拿到他们那边展示，要给学校领导炫耀他们的工作能力啊。我们把证书留在排练厅就可以了。”黄晨微微笑了笑，没想到刚到手的奖杯还没有暖热，就要被拿走了，心里也很舍不得。 “他们什么时候要啊？我们让奖杯先在排练厅摆放几天，等过几天了，在给他们拿过去，反正又不着急。这可是咱们辛辛苦苦得来的结果，大家都还没有看够呢？” “可以，这个肯定没问题，我到时候再跟他们说说。”黄晨将奖杯紧紧抓在手里，接着看见小东门已经快到了，那些红绿蓝紫的彩灯睁着一双双鬼魅的双眼，不停地闪烁着。 他们来到经常去的一家川香火锅店。老板热情地招待他们进了包间，熟练地拿出菜单。黄晨要了麻辣鸳鸯锅底，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将菜单留在桌子上，然后去后厨准备锅底，让他们慢慢点菜。 黄晨把菜单交给吴诗音、舒冉、陈娜和刘默。女生天生是点火锅菜的专家。一般男生点的菜，女生不一定喜欢，而女生点的菜，没有男生不吃的。菜点完之后，黄晨叫老板进来，又要了一件啤酒和两大瓶可乐。所有人开始等着上菜，都时不时地把目光转向奖杯和证书。他们盯着看一会，总会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吴诗音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下手机，是努鲁的电话。她看了看黄晨，然后出了门，站在门外面接了电话。 “努鲁，你到了吗？”吴诗音问。 “我马上就到了，还是川香火锅吗？”努鲁走在没有路灯的小路上，一个人形单影只，倍感凄凉。 “嗯呢，还是这个老地方，你赶紧过来。” “好的，我马上来。” 吴诗音挂了电话，独自一人顺着右边的路向前走，走到路的尽头，接着向左拐，准备绕着小东门的市场走一圈，等到折回川香火锅店的时候，努鲁肯定会提前到了。 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害怕黄晨误会，二是害怕突然看到努鲁尴尬。努鲁提前到了之后，大家肯定会问努鲁很多问题。她回去得晚了，更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力。 小东门市场很热闹，这里汇集了当地很多的特色美食。各种面食、麻辣烫、面皮、肉夹馍、米线、炒菜、烤肉、朝鲜凉拌菜等等。时而看到个人，择一角落坐下，有人喊着面要多放辣子，有人叫着米线不要香菜，还有人咆哮着老板，来一盘凉拼。 吴诗音徐徐缓行，不找急着回去。走到川香火锅店门口的时候，看了看时间，才走进去。 当她走进包间，一眼看到努鲁坐在门口正对面，她赶紧逃避着努鲁看向她的眼神，转而看着黄晨。 黄晨猜不透吴诗音的心思，微笑着说：“吴诗音，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大家都饿着肚子等你回来呢。” “我……我刚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去了一趟卫生间。大家要是饿了，赶紧吃饭啊，等我干什么呀！”吴诗音坐在黄晨的旁边，拿起白色的茶水杯，假装喝了一口。 “好，人现在都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吃饭。”黄晨带头拿起筷子，开始在翻滚的火锅汤里找煮熟的食材。 大家吃得很快，确实有些饿了。有些肉和菜看着半生半熟，却被大家用筷子夹着裹了蘸料吃进肚子里。黄晨带着大家喝酒，一开始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一口一口吃肉，一杯一杯喝酒，直到所有的肉和菜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有人停下来，时不时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 黄晨说：“今天是我们高兴的日子，大家好好吃饭，好好喝酒。我们fg街舞队是一家人，大家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互相帮忙。前段时间，大家为了这次街舞比赛付出了太多的辛苦与艰辛，这些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比赛结束了，大家可以歇一段时间了，但突然不跳舞了，会不会感觉不适应。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感觉，而我一定会很难受。我还想一直跳下去，为了街舞，没有什么辛苦可言。” 王琦举起酒杯，说：“这次街舞比赛我们获得了奖杯、证书和奖金，也算是完美的收官。这一杯我们敬现在。” 大家跟着喝完杯中的酒。王琦又给自己倒满酒，继续说：“这一杯我们敬过往。感谢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与付出，至少我们有有所收获，不至于空手而归。” 第二杯酒喝完之后，王琦打了一个隔，还没等他开口，薛博阳笑着说：“是不是还有第三杯呢？” 其他人都跟着哈哈大笑，王琦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拿起绿色的啤酒瓶，给杯子里倒满酒，说：“当然有第三杯啊。这第三杯酒我们敬未来。流年笑掷，未来可期，让我们为fg街舞队的未来和我们自己的未来，干杯！” 黄晨带头使劲鼓掌，他看着王琦脸上渐渐浮现出淡淡的桃红，他的眼睛发出对未来憧憬的目光。 努鲁一直喝着闷酒，他虽然来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存在感。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透明人，没有人在意他的快乐与悲伤。就连他最在乎的吴诗音，也是对他视而不见，他开始有些后悔，感觉不应该过来参加聚会。当他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很客气，让他赶紧坐下来。陈娜给他倒茶，刘默给他递碗筷，张扬给他发烟，薛博阳给他点火，他切实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温暖。可是，没过多长时间，所有人都各忙各忙的，没人问他为什么没来跳舞，没人问他为什么受伤。 努鲁两眼迷离地看着大家，对他来说或许保持沉默最好不过。 第87章 如实回答 王琦的酒量很一般，啤酒最多喝三瓶。今天他已经喝了四瓶啤酒，竟然还没有吐，意志力还算坚强。他靠在椅子上，感觉头很晕，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于是用双手牢牢抓住椅子腿，将身子全都靠在椅背上。 张扬提着啤酒瓶，拿着玻璃杯轮着和每个人碰杯，说是要打关。他来到王琦身边，看着王琦晕乎乎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王琦使出全身力气想坐起来，却感觉身体软塌塌的，完全使不出劲。 张扬看见王琦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王琦的眼睛本来就小，而现在远远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是两个红点。张扬凑近了问：“琪哥，你怎么样？还能喝吗？” 王琦努力睁大猩红的双眼，望着张扬，微微笑着。他所看到的张扬，在他眼里是重影，完全看不清楚。他拉着张扬的另一只手说：“什么怎么样，我还能喝，快点给我倒满，我们一起干了。” 张扬看着王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于是凑到王琦耳边说：“琪哥，我看得出来，你今晚确实喝了不少酒了。你就别再喝了，在喝真的酒喝多了。你一会还要把奖杯和证书保管好，而且要安全送回到排练厅，所以你真的不敢喝多了，琪哥。” 王琦听到张扬的话，心里热乎乎的，刚才还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散下来。他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但神志很清晰。他知道张扬是为了他好，也在找台阶给他下，于是就顺着张扬的话说：“感谢张扬兄弟，还好你提醒我了，咱们的奖杯和证书，确实是件大事，我确实不能再多喝了。我其实没有喝醉，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不喝了。” 张扬笑了笑，端起王琦面前的茶杯，递给王琦，然后拿着自己的酒杯和王琦碰了一下，随后仰起头，一干而尽。 王琦喝茶水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努鲁，发现努鲁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也没人找他说话，于是想过去和他说说话，更想问问他受伤的情况。当他第一次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两下身子，又瘫坐在椅子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迅速朝周围看了看，还好没有人看他。他再一次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还是有些不稳，靠着意念来到努鲁身边坐下。 “努鲁，我看你愁眉苦脸的，你想啥呢？你别多想了，啤酒喝起来。哥们我今天有重任在身，一会还得保管好咱们的奖杯和证书，所以酒不能多喝，我就拿茶水来和你碰杯，可以吗？”王琦伸长了胳膊，搂着努鲁的肩膀。 努鲁二话没说，拿起酒杯就王琦干杯，随后很爽快地喝完了酒。 “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家。”努鲁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能有什么对不起大家的，别胡思乱想了。”王琦不会抽烟，他看着桌子上放着一盒烟，就拿起来，给努鲁发了一根，接着说，“努鲁，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努鲁点了点头，说：“你要问什么事，我知道的一定给你说。” “我想知道你今天晚上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又为什么突然受了伤？”王琦问努鲁问题的时候，突然清醒了，浑身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视线也变得清晰，浑身不再像刚才那么难受，应该是酒劲过去了。 “这个……我……”努鲁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给王琦说这件事。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想了一会，说：“其实没什么大事，不用太担心。” “我那会好像看见你和什么人在说话，然后看见你跟着那个人走了，当时也没多想。可是等你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琦目不转睛地盯着努鲁，不想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努鲁想了想，这些事跟王琦没多大关系，没必须给他说得太详细。可是眼下不说又不行，努鲁心里十分矛盾。他看了看王琦，说：“其实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他跟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 “说什么了？能给我说说吗？”王琦很好奇，这个连努鲁都不认识的人究竟说了什么。而且什么话能让努鲁跟着他离开，这句话肯定对努鲁影响很大。他心里想着努鲁被打这件事，一定和这个人有关系。 “我……我是因为听到他说到了吴诗音，所以才跟着他去了。” “什么？怎么还和吴诗音有关系呢？那个人认识吴诗音吗？”王琦惊讶地看着努鲁，脑海里感觉像福尔摩斯一样分析着各个与之有关的疑点。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吴诗音和舒冉都不在。那个人说吴诗音有事，让我过去一下，所以我就跟着他过去了。” “那当时你怎么不给我们说呢？按道理来说，吴诗音有事，应该是给黄晨说啊，为什么要给你说呢？再说了，你又为什么不给黄晨说呢，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呢？”王琦跟连珠炮似的，接连问了努鲁好几个问题。 努鲁只是喝着闷酒，他不想给王琦说太多。他记得吴诗音给他说过，他们之间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是他答应过吴诗音的要求。 王琦看着努鲁突然不说话，好奇心更加浓烈，转而拿着茶杯和努鲁碰了一下，说：“努鲁，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所以有什么事，你真的可以跟我说。我就说你和吴诗音之间的事，虽然我平时从来不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从我们去甘肃比赛那时候开始，你就开始对吴诗音有想法，我以为你们只是露水情缘，不会有什么以后，但没想到你竟然对吴诗音穷追不舍，甚至为了吴诗音和队长黄晨吵架。我也知道你这一次突然回来，也是因为吴诗音，否则你是不会回来的。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可能轻易给别人低头，但是为了吴诗音，就不一定了。” 努鲁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说不出任何话。他真没想到他和吴诗音之间的事，被王琦了解得如此清楚。他侧过头看了看吴诗音，她正在和黄晨说话，神情黯然，令他心生怜悯。 “你别想那么多，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都是fg街舞队的成员，我也只是关心一下她，仅此而已。”努鲁喝了一杯酒，就不再说话。 王琦看努鲁不想多说什么，就不再问了，只是他想知道的这些问题如鲠在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努鲁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然后去找黄晨和吴诗音。 张扬挨个敬了一圈酒，这时候正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突然想给张扬打电话，想给赵婷说说比赛的事情，可又想到和赵婷冷战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琦给黄晨和吴诗音说了努鲁的事，提到了努鲁受伤可能跟吴诗音有关。黄晨立马看向吴诗音，吴诗音一脸茫然。 “怎么可能，努鲁受伤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我哪里知道他和什么人认识，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找他。”吴诗音看着黄晨一五一十地解释。 黄晨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他拿着酒杯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想了想，说：“吴诗音，你和努鲁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希望你给我说实话，咱们别再这么猜来猜去了，太累了。” 王琦看着情况不对，找了一个借口，说要去上厕所赶紧离开了。王琦知道有些事他不能知道得太多，与其知根知底，还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谁都好。 第92章 去打篮球 手机充了一会电，便自动开机了。赵婷给张扬发了很多条短信，张扬没有心情把所有信息一一点开，去看具体的内容。他给李远航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他们去了篮球场打篮球，于是换了衣服，穿上篮球鞋，去了篮球场。 张扬匆匆忙忙跑出宿舍，走在路上，突然想看看手机，却发现忘带手机了。他来到篮球场，看到郭旭、李远航、齐伟、刘鹏都在篮球场扔着篮球，连一直不怎么运动的陈之昂也站在他们后面，等着捡篮球。 大家看见张扬来了，远远地喊叫着：“恭喜张扬顺利取经归来啊！” 张扬完全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等走近了，才问：“什么取经归来，老子又不是齐天大圣的猴子，到哪取经？” 郭旭猥琐地笑着，说：“这个事情，你不需要找猴子帮忙，你自己完全可以搞定。你是去找你媳妇送精，从你媳妇那里取经，这下你明白了，我说得够直白了，你要是还不明白，我真没办法了！” 郭旭刚说完，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张扬终于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一次他并没有取经成功。 他使劲摇了摇头，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们，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啊。” 刘鹏把篮球给张扬扔过来，张扬一把接住，在地上拍了几下，顺手扔向篮筐，没想到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竟然是一个三不沾。 郭旭带头啧啧啧砸着嘴巴，笑着说：“你看看，你看看，身子虚成什么样了。哥们送你一句话，房事有风险，入洞需谨慎啊，兄弟！” “我去，小郭子，你真是太牛了，句句都是经典啊！” 张扬不好意思地笑着，接着脱掉外套，开始准备好好打篮球。大家乱投了一会，想分两队打半场篮球比赛，于是派宿舍舍长齐伟去旁边篮球场找两个人，正好4人能组成一组，分两队，不拥挤，也不累。 齐伟跑了好几个场地，才叫来两个不认识的学生。大家接连伸出手心手背，最终分成两队，先打十个球，然后再重新分队。 张扬、陈之昂、齐伟和一个不认识的学生组成一队。李远航、郭旭、刘鹏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学生组成一队。刘鹏、郭旭两人个子高，站在篮下和齐伟抢篮板。两人不给齐伟任何机会，还不时地说一些开玩笑的话刺激齐伟。 齐伟气急败坏地摇头，他的身高是张扬这一组里最高的，所以他只能站在篮下抢篮板。张扬和陈之昂站在外面。张扬一直盯着和他对位的李远航，跟着跑来跑去。陈之昂却站着基本不动，偶尔看到有人把球给他传过来，一紧张却看着篮球从自己的手里滑过去。所以到后面基本没有人给陈之昂传球，陈之昂也不愿意挤进人堆里抢球，他害怕受伤。 张扬和齐伟看着陈之昂，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期待着尽快结束这一轮，然后重新分组。陈之昂知道自己打得不好，也知道自己拖大家的后腿，一直不好意思地笑着。这一轮比赛结束后，他不停地摆着手给大家说：“我不玩了，你们玩。我真的不会打篮球，你们好好玩。” 张扬、齐伟、刘鹏、郭旭和李远航互相望了望，然后笑着劝导陈之昂：“没事的，都是玩呢，你凑个人数就够了，其他的不要求你干什么。” 陈之昂虽然没怎么跑，但也出了一身汗。他感觉有些累了，不想再动了，想回去洗澡，然后休息。可是他难以拒绝他们的盛情邀请，只好继续站在三分线外，像是远远观看他们打球，但又突然会接到一两个传球，自己拿起来拍两下，接着使劲扔到篮板上。没人说他走步，也没人说他二次运球。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终于累了，再也跑不动了，于是收拾着准备回宿舍洗澡。 他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刘鹏突然说：“咱们宿舍这么多人打篮球，咱们要不整一套球服！” “一套球服需要花多少钱？”李远航问。 “花不了多少钱，都是几毛钱的事，谁还在乎这个！”刘鹏开玩笑地说。 “你小子，真牛掰。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真的看不懂。”郭旭尴尬地笑着，接着又说，“我觉得是这样，咱们可以先了解一下市场行情，打听一下球服的价钱。如果是太贵了呢，那咱们采取自愿，能买的买。如果便宜实惠了呢，那咱们都可以买一件，这样我们以后出去打篮球，既整齐又好看。你们觉得呢？” “问题是，花多少钱，我们能接受，总得有个范围。”李远航问。 “钱都不是事，几毛钱的事情，谁还在乎这个，只要球服质量好，买就行了。”刘鹏用手摸着嘴角的八字胡。 “钱都不是事，那你给咱们宿舍每个人送一套球服，可以吗？”郭旭嘿嘿笑了几声。 刘鹏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稍想了一会，说：“我哪有那么多钱，我给自己买一套还可以。” “我觉得最多不超过五十，超过五十的话，就有些贵了。咱们买的球服只有打篮球的时候穿一穿，估计也穿不了多少回。所以买一套质量和价钱都差不多的就可以了。”齐伟说着。 “我不怎么打篮球，所以我就不买了。你们经常打篮球，你们买，我好像用不上。”陈之昂扶了扶眼镜。 “你个鬼儿子的，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你不打篮球也可以买啊，大不了留下来当做纪念。这是咱们的集体活动，你不能不参与。”刘鹏笑着。 “我听说定制球服，买的人越多，好像越便宜，所以陈之昂你跟着大家一块买。几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你就当帮着兄弟们多节省几块钱了。”郭旭搂着陈之昂的肩膀，怂恿着陈之昂不要放弃。 “如果是那样，那我们也可以叫咱们班其他两个宿舍的人一起买啊，那是不是就更便宜了。”刘鹏的眼珠子转得很快，脑海里思索着谁都会买球服的问题。 “对啊，这个完全可以啊，我们一会回去就问问他们，统计一下需要买球服的人数。”郭旭给刘鹏竖起大拇指，接着说，“我认识一个学长，他们宿舍好像买过球服，我问问他们是在哪里买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作为参考。” “那咱们选球衣号码，我要6号。”刘鹏率先确定了自己的球衣号码，一脸庆幸地笑着。 紧接着，张扬因为喜欢麦迪，选了1号。齐伟痴迷加内特的硬气，选了5号。郭旭崇拜科比的黑曼巴精神，选了8号。李远航根据他的幸运数字，选了10号。陈之昂没有想太多，随便选了7号。 他们浩浩荡荡地走在楼道里，一起打闹着回到宿舍。接着又一起换衣服，端着装着毛巾、洗发水、沐浴露、搓澡巾的脸盆，冲到学生澡堂。 他们在澡堂里喊叫着互相搓背，突然有人故意使坏，让另外一个人疼得哇哇直叫。洗完澡之后，又到了吃饭的时候，于是又一起来到餐厅，刷卡买饭，接着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等所有事都结束了，张扬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到手机里有好多条未接来电。他皱了皱眉头，准备开始看赵婷给他发过来的每一条消息。 第93章 我怎么了 赵婷给张扬发了很多条消息。如果这些消息能用金钱来衡量，价值三块钱左右。但如果这些消息用情感来衡量，完全可以暖热顽石，感化众生。 张扬，你别生气了，我现在立马坐大巴车过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张扬，你想我吗？我现在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见你，你想我吗？ 我想让你紧紧抱着我，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哪里也不去。我想让你亲我，疯狂地爱我，你想吗？ 昨晚睡得不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全是你。我梦见你跟我做了好多次，你好厉害。 我现在坐上大巴车了，你在哪个网呢？我到了之后，立马去五路口找你，你等我过来。 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电话呢，也不给我回消息，你还在生气吗？ 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不就是没有提前给你说，让你白跑一趟，也不至于让你生这么大的气。你是一个男人，就别生我的气了，你等我过来找你，当面给你道歉认错，好吗？ 你怎么关机了，刚才给你打电话还能打通，现在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了呢？ 张扬，你在哪呢？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白跑一趟，你给我回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好吗？ 我到了，你在哪个网呢？我现在就去找你，给你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 我跑了好几家网，都没有找到你，你到底在哪呢？我满世界找你，一直没有找到你。你别闹了，好吗？我们见面好好说，好吗？ 张扬，你在哪呢？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你？ 我现在坐在路边歇一会，腿都走疼了，脚上起了好多泡，你到底在哪呢？ 我准备坐公交车回学校了，你要是看到我给你打的电话，或者给你发的消息，赶紧联系我。 公交车上有很多人，我多么希望能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你。刚才有一个人和你的背影特别像，我跑过去拍了那个人一把，发现那个人不是你。他没有你长得好看，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我到学校了，你在哪呢？我找了你一天了，你别闹了，好吗？我给你认错，好吗？我现在真的特别想见你，想让我抱着我，躺在你怀里，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想我吗？ …… 你是不是开机了，我刚给你打电话竟然打通了。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别生气了，你在哪呢？你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们见面说，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小气，都一天了，你还生我的气，我都不生你的气了。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管是因为什么，你接电话，咱们说清楚，不可以吗？ …… 张扬还在看赵婷发的消息，赵婷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张扬接了电话，拿了一根烟，下床走到阳台。 “你说话呀，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给我回消息？”赵婷突然打通了电话，虽然看不到张扬，但是瞬间特别紧张，还有一丝怨气。 “说什么？”张扬的语气特别冰冷，不知道给赵婷说什么。刚才看了那么多条短信，心里挺难受。他能体会得到赵婷爱他爱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他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反而有些心疼赵婷。 “你说你要什么，你一天不接我电话，不给我回消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到底怎么你了，你非要这么折腾我，我满世界找你，你也不跟我联系，你让我去哪里找你？”赵婷歇斯底里地吼着，忍不住哭了，声音有些沙哑，不停地哽咽着。 张扬听着赵婷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已经这样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没想要干什么，昨晚连夜跑过去找你，太累了。” 赵婷此时也站在宿舍阳台，她害怕被宿舍的女孩听见她哭了。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你在哪呢？” “我回学校呢，现在在宿舍。” “你大爷的，我恨死你了。”赵婷再一次哭了，心里难过委屈极了，“有你这么对我的吗？我怎么你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做？” 张扬静静地听赵婷哭着，狠劲地抽烟，眼睛被烟雾熏得很难受。 “我没找到你，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于是就坐大巴车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看我给你发的消息。我说让你等我过来，你怎么就不能等我呢？” “我那会手机没电了，而且上了车之后，太困了，一上车就睡了。” 赵婷没说话，张扬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两人都静静地等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赵婷问。 “我没想着干什么，我昨晚连夜赶过去，就是想要见你。” “那你见我了吗？我过来找你，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是我自作多情，是吗？我主动过来找你，是因为想要看你跳街舞，你之前说让我过来，后来你压根就忘了。我自作主张偷偷过来，想见你，我错了吗？” 张扬突然发现是他错怪了赵婷，是他乱发脾气，于是想着缓和语气，想给赵婷认错，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练舞，我忘了给你说了，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说呢？” “对，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有早点跟你说。”赵婷这时候完全冷静了下来，“我要是提早给你说的话，你是不是提早就能把一切事情安排好了，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了，不会被我发现了，对吗？” “我把什么事情安排好了？我没有什么事情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扬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赵婷说得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心里比我清楚。”赵婷哼了一声，本来不想提这件事，但是她心里憋不住。 “我真的没有事情能提前安排。”张扬绞尽脑汁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到底能有什么事。 “张扬，你现在是你们学校的大红人了，好多女孩都围着你，你真是幸福啊。你现在觉得我没意思了，不想联系我了，正好借这个事情，想甩掉我，是吗？” “赵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跟你联系了，想甩掉你了，你别胡说八道，行吗？” “我没有胡说八道，是我亲眼所见。我要是这次没有偷偷地来，还真发现不了你背着我跟别的女的好上了。那女孩确实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她看你的眼神都是柔情蜜意的，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隐藏得够深的。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可真够厉害！”赵婷此时哭不出声，眼泪顺着眼角哗哗流淌。 “赵婷，我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我也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要说的是，我没有做这些事情，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第94章 心事重重 夜幕低垂，天空黢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在天际闪烁。月亮也躲藏在厚厚的云层背后，不敢抛头露面。天说变就变，没一会便冷风四起，零星听到校园里有东西碰撞摔落的声音，头顶的衣服被风吹着摇摆。风雨欲来风满楼，眼下会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张扬刚洗过澡，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风不断地往衣服里面钻。他赶紧裹紧衣服，给赵婷说：“赵婷，现在吹大风了，马上要下雨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着凉了。” “我着不着凉，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赶紧关心关心你的那一位女孩。我对你来说，又能算什么呀！”赵婷站在阳台，没有看到天有变化。她不知道张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是有意编造谎言，想绕开话题。 “赵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让我去关心谁？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呢，我关心的是你，你看不出来吗？你还是要无理取闹，是吗？”张扬有些生气，口气忍不住有些生硬。 “对，是我无理取闹，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全都是我的错。”赵婷话刚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同一片天空下，真是有不同的天气。张扬看到的是风雨交加，而赵婷看到的却是风和日丽。 张扬收起手机，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回到宿舍，把宿舍门关得紧紧的。 “吆，张扬，你这刚和媳妇分开，就舍不得了，电话竟然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有什么说不完的。掉进爱情漩涡的人呐，真是一刻都不能分开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兄弟！”郭旭笑眯眯地看着张扬，随后打开阳台的门，要把阳台上的衣服全都收进来。 张扬没有理会郭旭，回到床上躺下来，又听到电话响了。他以为是赵婷打过来的电话，心里有气，不想接电话，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发现是安娴打来的电话。 张扬接了电话，听到安娴嘻嘻笑着，说：“张扬，你干嘛呢？” “在宿舍呢，没什么事，你有事吗？”张扬问。 “你没去上自习吗？”安娴问了一句，又接着说，“我刚上完自习，现在准备回宿舍呢。” “今天星期天，你怎么还上自习呢，你可真努力啊。”张扬夸了安娴一句。 “没办法呀，马上就要考英语四六级了，不上自习不行呀。前段时间一直忙学生会的事，好久都没有上自习了，得赶紧复习复习，争取这一次把英语六级过了，就不用在操心了。”安娴边走边说，细微的喘息声夹杂在风声当中，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现在下雨了，你带伞了吗？你赶紧回宿舍，千万别着凉了。”张扬说完之后，突然想到刚才给赵婷说了同样关心的话，愣了一下，接着思绪万千。 下雨天，有人等伞，有人等雨停。雨伞靠人为，雨停靠天意。事在人为，天意难违。 “嗯，我马上就到宿舍了。我带雨伞了，所以没什么事，淋不到雨，但是风特别大，吹得我特别冷。”安娴笑着，“过段时间的英语四六级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肯定没什么问题。” “我……我准备什么呀，前段时间一直忙着街舞比赛的事，根本没有时间复习。”张扬心里开始发虚，一想到身边的人都在抓紧准备英语四六级，他突然感到莫名的慌张，“你可真厉害，都开始准备六级了，我英语四级还没有过呢，这可怎么办呀！” “张扬，你不用怕的，英语四级很简单，你只要好好复习，好好准备，肯定能通。这几天你多看看资料，背一背英语四级常考的词汇，在背几篇不同类型的作英语文的范文，肯定能通过。” “好，我记下了。这几天我得好好看看，好好复习了，多谢提醒啊。”张扬心里想着安娴肯定有什么事，不可能专门给他打电话提醒考四六级的事，“安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赶紧说！” “嘻嘻，还是你聪明呀。那我真的要说了，不过你放心，不会太耽搁你上自习的时间。”安娴说完稍微停了一会，接着说，“咱们机电学院为学校组织的金秋文化艺术节的舞蹈《新阿里郎颂歌》马上就要开始排练了，我想给你说说排练的时间。”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什么时候排练呢？”张扬问。 “我和颖姐把机电学院的各专业上课的时间分析了一下，准备把排练时间放到大家都没有课的时间段。过几天准备开始确定跳舞的具体人员，然后在确定具体的排练时间。” “好的，没什么问题，你们把具体的时间和的地点确定下来之后，直接告诉我就行。” “哈哈，还是你最爽快，从咱们文艺部出来的人，感情真是亲呐。” “听你说话的意思，你联系别人了吗？”张扬笑着问。 “是啊，我给其他人打电话了。我和他们之前都说的好好的。他们答应我说肯定没问题。但是我这两天通知他们的时候，有好几个人都不来了，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人数不够，那咱们学院的舞蹈可就没办法参加了，我就更没办法给颖姐交代了。”安娴打心里感谢张扬。她心里清楚，如果确定张扬能来，好多事情都能解决，比如说帮助文艺部挑选跳舞的人员，帮助跳舞的人员快速学会舞蹈动作，肯定能在短时间内排出高质量的一支舞蹈。 “既然答应你了，肯定没问题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人找够了吗？”张扬问。 赵婷想了想，说：“应该有二十多个人答应能来，通过挑选最终确定12个人，6个男生，6个女生。” “那不错啊，你还担心什么，肯定没什么问题。你们确定好时间和地点，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准时过来。” “好的，张扬。那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就到宿舍了，特别特别感谢你。” “没事的，你赶紧回宿舍，回去了早点休息。” “好的，张扬，那……再见！” “嗯，再见。” 张扬挂了电话，心事重重。赵婷生气了，四级考试马上就要来了，每周要参加街舞队训练，还要参加机电学院排练的民族舞蹈。他突然迷茫了，感觉他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和学习没有关系，那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上大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窗外的风声和雨声席卷着整个校园，张扬盯着头顶的床板，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一片混乱，此时的他真想冲到风里雨里，任凭风吹雨打，或许能寻得答案，让他更清醒一些。 第95章 蚊子兄弟 张扬胡思乱想了一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宿舍里一片金黄。 张扬看了看其他人都还在睡觉，他再也睡不着了，从床上下来，拿着烟和打火机来到阳台。眼睛虽然因为睡眠不足而干涩，但阳光洒满全身，却让张扬感到十分惬意。 万里晴空，云白天蓝，偌大的校园像刚出浴的美人，显得更加迷人。一阵清风徐徐吹动着坠落在地上的金黄的树叶，树叶儿乱纷纷翻飞涌动。远处的山清晰可见，白纱一样的云雾如丝带一般缠绕在山腰上，使得青山楚楚动人，令人无限向往。 张扬趴在阳台上，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缓缓抽着。突然看到一只瘦弱的蚊子发出轻微的叫声，飞到他的手背上，停下来。张扬本想拍死他，但又停住手，反而对着蚊子开始自言自语。 “蚊子呐，我看你的肚子这么干瘪，肯定是饿了。你好好在我的手背上吸血，我请你吃大餐。但是你要听我给你说说心里话，你要是不答应我，你现在可以立刻飞走，否则我会拍死你。但你要是答应我，那你就边吃边听我说话。” 张扬看了看蚊子，没什么动静。蚊子趴在他的手背上，他也没什么感觉。于是对着蚊子接着说：“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真羡慕你啊，蚊子。你活得多么自由自在，我多想像你一样自由。饿了找人吸血，喝饱了随便找个地方睡觉，睡醒了四处闲逛，没有任何烦恼。你让我最羡慕的是你竟然后宫佳丽三千，女朋友随便换，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哪怕是让哪位母蚊子生气了，你也从不来不会生闷气，平添烦恼。而我和你不一样，我经常被赵婷莫名其妙地骂着，而且我根本没办法给她解释清楚。女人啊，真是太难懂了。我连夜坐火车，辛辛苦苦跑过去找她。她居然告诉我她早就来我们学校了。她来了为什么不提前给我说，她竟然骗我，害得我白跑一趟，你说她是不是有病。而且说看见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好上了，对我不依不饶，大发脾气。说实话我真想跟她分手，真受不了她这样折磨我。天底下比她好的女孩多得是，我真是太惯着她了。” 张扬看着蚊子嗡嗡嗡叫了几声，但是没有飞走，好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于是压低了声音说：“我说，蚊子兄弟，你千万不要把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传给赵婷，你可不要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这么相信你，你可不能出卖我。我给你说实话，赵婷有什么好的，我这么多年一直让着她，关心她，爱护她，到头来她却这么变本加厉地给我找事，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她的长相在我眼里一开始确实好看，可是时间长了也就变得平常。更何况她把她的所有都给了我，亲过爱过私奔过，笑过哭过吵闹过，所以对我来说，该有的我都有了，我不吃亏。” 蚊子摆动着翅膀，仍然在专心致志地饮血，腹部渐渐显现出红色的印记。张扬笑着看了几眼，继续说：“我爱她，爱她爱到骨子里，可是赵婷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真的会怀疑我到底还能不能坚持下去，要是真分手了，我是没有什么损失，无非是浪费了时间而已，但是赵婷损失的就多了，不只是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不能单纯用时间来衡量的东西。” 张扬停了一会，又点了一根烟，打火机点火发出的声音竟然没有惊动正在吸血的蚊子。蚊子还在贪婪地吮吸着，时而摇尾以示兴奋，时而嘤嘤发声，舍不得离开。 张扬把萦绕在脑海里的烦心事说完了，随后盯着蚊子，冷笑几声，说：“蚊子兄弟，感谢你一直不厌其烦地听我倾诉。我现在如释重负，心里感觉好多了。” 随后张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出一掌，瞬间将蚊子拍死在手背上。时间太快，没有给蚊子留有时间反应，蚊子根本来不及飞走。只见张扬的手背上留下了一滩蚊子血，鲜红醒目，更像是张扬心头上的一粒朱砂痣。 “蚊子兄弟，实在对不住了。关键是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实在没办法了，不得不杀你灭口。你千万不要怪我太残忍，江湖凶险，是你活的太单纯。”张扬抽完最后一口烟，随意将手背上的血擦掉，“你吸我的血，还偷听我的秘密，你应该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吃饱喝足了，放心去，黄泉路上你不会是一只饿死鬼。” 张扬还在自言自语，突然听见有人打开阳台的门，他回头一看，是李远航。 “张扬，你干什么呢？大清早的一个人站在阳台自言自语，你不会有什么事，千万别想不开啊。”李远航穿着单薄，不想出门，只站在门口。 张扬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么好的阳光，不好好享受，真浪费了。” 张扬带着满身的烟味走进宿舍，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接下来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还有好多事等着他继续完成。他感觉他真像希腊神话里被诸神惩罚的西西弗斯，要不断重复地将一块巨石推向山顶，将要永无止境地做这一件事。他的一生都将在无效且无望的劳作中消失殆尽。 时光飞快流逝，永远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停止脚步。张扬去排练厅练舞的时候，突然发现少了好几个人。努鲁、吴诗音、黄晨都没有来，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来练舞。尤其是那么痴迷街舞的黄晨，竟然第一次缺席，确实让所有人很奇怪，但是又不能问。 王琦和舒冉带领大家排练完舞蹈之后，便散了。张扬和舒冉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张扬忍不住问舒冉：“队长今天怎么没有来练舞啊，真是太奇怪了。” “队长今天有事，他给我和王琦提前说过了，让我们带着大家继续熟练齐舞，打好基本功。”舒冉的头发被天上的月亮照得发亮，风儿在发间穿梭，地上的影子不断被拉长。 “哦，我就说嘛，队长那么喜欢街舞，怎么可能不来呢？”张扬点着头，又想到一个问题，“舒然姐，那天街舞比赛结束之后，队长和吴诗音师姐为什么吵得那么凶？吴诗音师姐没什么事！” 舒冉看了看张扬，用细长的手指捋了捋头发，说：“他们的事，比较复杂。”舒冉想了想，觉得说了没什么影响，于是说：“张扬，我给你说了，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说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和黄晨、吴诗音、王琦、努鲁都马上大四了，fg街舞队最终还是要交给你们，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接管街舞队，我很相信你。” 张扬点着头，看着舒冉神神秘秘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知道舒冉将要说什么。 第98章 选人跳舞 肖颖给张扬说完话，就走了。她今天看着文艺部的四个副部长和几个部委特别生气。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是怎么开展的。金秋文化艺术节比赛的事她早就给他们安排了，但是迟迟没有开始排练，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她只能亲自出马组织协调。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院学生会文艺部本就是负责给学校和学院组织的各种晚会活动编排节目，所以要想当文艺部的部长，必须会组织大家编排节目，否则很难胜任这个工作。她自己就是因为会跳，而且会编排舞蹈才当上了文艺部部长，否则这个部长肯定是能说会道的冯玲玲。而且她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必须让他们四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人快速成长起来，真正能做到不仅自己会跳舞，而且能带着大家跳舞。真正能把文艺部的事当成自己的事，能为机电学院排出更好的节目，不给机电学院拖后腿。 让她更生气的是，当她问四个副部长：“我帮你们选出了一个舞蹈，你们谁来先学动作，然后给大家教动作？” 他们四个副部长当中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使劲摇着头，然后嬉皮笑脸地说：“颖姐，你来，我们都相信你。” 肖颖继续问：“那你们都跟着一起跳舞，我们还要迅速再找十个人，这支舞一共需要12个人。” 刘裕和郑伦坚决反对，说：“跳舞就算了，我这硬胳膊硬腿的肯定不行。让我们唱首歌，那肯定没问题，但是让我们跳舞，还不如杀了我们。” 肖颖想发火，碍于面子，一直忍着。她知道他们是开玩笑，但是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张瑾萱内向腼腆，看着更不像跳舞的。安娴其实可以跳，但也跟着说：“我从来没有跳过舞蹈，还是算了，我害怕拖大家后退，还不如找几个会跳的，岂不更好？” 肖颖气得直喘气，她一直望着这四个文艺部副部长，突然笑了。她说：“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你们究竟知不知道当副部长的意义，进学生会的意义。当了副部长就要知道工作不再是听从安排，而是主动安排部委执行你们的决定。进学生会不是搞特殊，指挥别人做，更是带头教大家一起做。你们要知道我们在这个位置上，要承担这个位置赋予我们的责任。凡事都推给别人，那谁来解决问题？” 肖颖的一席话如雷贯耳，如晨钟暮鼓一般在每个人脑海里激荡。 “算了，你们今年刚当上副部长，还有很多事情不太清楚，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们文艺部组织节目的原则是，跟着别人一起上，没有别人自己上。永远不能想着逃避，要有担当才行。”肖颖突然感到很迷茫，心里想着，像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等到学生会换届的时候，那该怎么办呀？ 肖颖想到自己刚才赌气走了，也不知道他们能把选人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但是事情终究还是要交给他们处理，所以只能等待结果。不能再一味地帮着他们了，要不然等换届的时候真就为难了？ 机电学院二楼大厅这边，自从肖颖走了之后，文艺部副部长和部委都打起了精神，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张扬让大家站成两排，先带着大家听音乐，找音乐中的鼓点，然后带着大家开始做几个简单的律动动作。动作虽然简单，但是他们二十几个人做得千姿百态，花样繁多。 张扬带着大家练了一会，接着给他们十分钟时间自己练习。十分钟之后按照表上的顺序，每五个人组成一组，开始选拔。 他们练习的时候，张扬看见刘裕和郑伦在角落里偷偷地做律动的动作，样子十分滑稽搞笑。他们两人互相嘲笑着对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张扬看见紫色丝带的女孩和另外一个女孩挽着胳膊，好像去上厕所。他不受指使地来到她们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然后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故作潇洒地等着她们经过。 正当他想着怎么和那个紫色丝带的女孩打招呼的时候，突然听到安娴嘶声尖叫着他的名字。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扔掉未抽完的半截烟，寻着声音找到安娴。 “张扬，你去哪了？我喊了你半天，有几个同学说，想让你再教一教那几个动作，他们刚才站在后面，看得不是很清楚。”安娴轻微地喘着气，脸上一直浮现着笑意。 张扬在心里想着，这几个人真烦人，让他错失了和紫色丝带女孩打招呼的机会。但他又不能把烦躁表现在脸上，只能点着头答应着，跟着安娴来到那几个人前面，给他们师范指点。 张扬给这几个人教动作的时候，眼睛一直留意着厕所那边的方向，一直没有看到那个紫色丝带女孩的出现，心里有些着急。 他心想：“紫色丝带的女孩，你可要好好表现啊，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可是你要是跳得实在看不下去，又让我怎么把你留下来？我是一百个想让你留下来，可是就怕其他人说我偏心，有意留你。你要是早点过来，我还可以给你指点指点，最起码能让你留下来，这个我绝对可以保证。可你怎么还没有过来，上厕所需要这么长时间吗？难道不是上厕所，而是找借口提前离开了？” 一想到这，张扬满脸失望，接连叹气，恨天意不公，怪缘分不够，脑子里满是女孩的俊俏模样。 十分钟过得很快，张瑾萱给张扬递了一份名单，自己拿着另一份名单念着前五个人的名字。这五个人按照顺序依次站好。张扬开始用音响放音乐，看着他们跟着音乐做动作，然后根据他们各自的表现情况在表上勾画，确定去留。 张扬突然看到紫色丝带那个女孩出现在人群里，心情立即变得舒畅，浑身来劲。张扬听张瑾萱念到吴娇娇的时候，那个紫色丝带女孩步履翩跹地走过来，跟着其他四个人站成一排。吴娇娇望着张扬轻轻一笑，像刚刚绽放的花朵，带着雨过天晴后的泥土清香。张扬抿着嘴，略微一笑，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安娴说的那个女孩，是她们班最漂亮的那个，被很多人追求的院花。眉头弯细，眼波流转，玉鼻粉唇，长得确实好看，好比天女下凡。” 这五个人跳完之后，张扬果断在吴娇娇的名字前面画上表示留下的对号，然后等着最后一组的五个人开始准备，等他们跳完之后，就全部结束了。 张扬看着他们，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好好的律动让他们跳成什么了，跟群魔乱舞没什么区别。好不容易等他们结束了，张扬终于松了一口气。 刘裕和郑伦找安娴和张瑾萱商量，最后由郑伦站出来说：“各位同学，今天的事到此结束了，哪些人最终会被选上，我们会通过电话给大家通知，请大家耐心等待。现在咱们就撤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张扬准备跟着他们一起走，因为他看见吴娇娇走了，想跟在她后面。没想到被郑伦一把拽了回来。 “张扬，你去哪啊，你着什么急啊，你还没有说清楚具体的情况呢？怎么这么快就想走呢？”郑伦拉着张扬的胳膊笑着。 “哦，对，我差点忘了。”张扬回过神，拿起名单数了一下，男生确定了五个，加上我自己，人数刚够。女生确定了五个，还差一个。 四个副部长互相看看，刘裕最后说：“女生差一个怎么办，还真要颖姐跳吗？她已经发火了，我们赶紧得自己想办法才行。” “女生差一个，还能怎么办。颖姐不是说了嘛，我们文艺部组织节目的原则是，跟着别人一起上，没有别人自己上。所以要么安娴顶上，要么张瑾萱来跳。”刘裕望着安娴和张瑾萱不怀好意地笑着，让她们两赶紧商量，给出最终的结果。 安娴和张瑾萱商量了好长时间，还是确定不下来。刘裕说：“你们两都跳一下张扬刚才教的动作，由张扬来决定谁上，你们觉得怎么样？” 郑伦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说：“这个好，这个办法好，我第一个赞成。这绝对是公平、公正、公开的最佳方式。” 安娴和张瑾萱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站成一排。她们跟着音乐跳完之后，张扬说：“安娴的协调性会好一些，安娴上。” 张瑾萱高兴地跳了起来，说：“我就说嘛，我肯定不行，事实证明我确实不行。” 安娴却一脸无奈，说：“我都没怎么跳，没有好好跳，怎么会选我呢？张扬，你是不是故意要选我呢？” 张扬连忙解释：“这个绝对没有，我是凭感觉，你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确实要比张瑾萱好一些，我真的不骗你。”、 安娴哼了一声，嘟着嘴，虽然嘴上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但最终还是勉强接受了事实。 第99章 看清自己 所有人员确定好之后，刘裕、郑伦、安娴和张瑾萱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了。张扬以为他们几个会组织聚餐，以此来感谢他对文艺部的辛苦付出，可后来发现是他自己想多了，他们根本没有这想法。 刘裕说：“现在咱们整理一下确定好的人员名单，然后再确定一下谁来给他们通知？” 郑伦也跟着说：“对对对，除了张扬和安娴不用通知之外，剩下的五个男生和五个女生，谁来通知一下，我们两一会还有事呢。” “切……”安娴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们两，说：“你们两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要去找你们的大一小学妹。你们每次都这样，工作安排下来，总是让我和张瑾萱给你俩帮忙，你们也不知道给我们俩表示表示，哼！” “就是，安娴说得对。”张瑾萱跟着应和，嘻嘻笑着。 “表示表示，肯定表示，这个你放心，绝对表示。”刘裕双手合十，提前做出表示感谢的手势。 安娴和张瑾萱无可奈何地摇头，于是拿着名单开始分学生。 张扬站在一旁，感觉很多余，又不好意思提前走，只能笑着看他们斗嘴。没过一会，突然楼道里传来有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郑伦拍了拍刘裕的肩膀，贼眉鼠眼地说：“来了，来了，咱们先撤，” 两人对视一笑，眼里漾着风情万种。刘裕故意咳了几声，然后看了看安娴和张瑾萱，故作正紧地说：“安娴，你和张瑾萱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小的们没齿难忘，她们一会来了，我们俩先走了，你们回去给通过的学生打电话通知，改天我们俩请你们吃饭，好好地感谢你们。” 张扬听着虚假的语言，毫不避讳地点了一根烟，拿出手机很随意地浏览着新闻。 “张扬，这里是学院办公楼，学院的领导和老师都在这里，你别抽烟了，万一被哪个领导或者老师看见了，影响不好。”郑伦好心提醒。 但张扬不以为然，根本没有扔掉烟头的意思。他笑了笑，说：“没事，学院的领导和老师都不认识我，无所谓。” 郑伦便不再说话。两个大一女生忽然出现在大厅，如两棵花树带来了旖旎的风光和馥郁的芳香。刘裕和郑伦快步走过去，和她们有说有笑，完全忽略了安娴、张瑾萱和张扬。 这两个女孩中等身材，身材很好，一个女孩披肩发，面容清秀，鼻梁很翘，微微泛黄的头发显得皮肤特别白皙干净。她和郑伦很是亲热，偶尔发笑时，用纤细的手指遮掩着樱桃红的薄嘴唇。 另外一个女孩脸蛋儿有些婴儿肥，头发扎得很高，发梢在后脑勺晃来晃去。女孩的胸部高耸，两手插兜，两眼深情地望着刘裕。 最后刘裕和郑伦带着两个女孩走了，楼道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张扬等安娴和张瑾萱分好学生名单之后，和她们俩一起往宿舍楼的方向走过去。 走在路上，张扬突然问：“刘裕和郑伦什么情况？” 安娴笑着说：“他们俩参加了学校之前组织的活动，唱了一首五月天的歌曲，瞬间在学校出名了。有好多女生到处打听他们俩的名字。刚才你看见的那两个女孩是大一的小学妹，现在可是他们的女朋友呢。” “对啊，他们俩真是太厉害了，凭着一首歌轻轻松松找到了女朋友。”张瑾萱也跟着说。 “哇，这真是厉害，两人一起找到女朋友了。”张扬也是很佩服。 “那两个女孩互相认识，关系特别好。刘裕和郑伦关系也很好，正好能凑成两对，一点都不浪费。”安娴说完，又问，“张扬，你的街舞跳得那么好，是不是也有很多女生追你呢呀，你有女朋友吗？” 张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了半天，犹豫了半天，最后才说：“我只是一个街舞入门者，跳得不是很好，还需要好好练习。我们每次表演完节目，确实有很多女生问，但是没有追我的人啊。哎，还是我魅力不够。” “什么呀，你肯定是不知道挑哪个，像你这样的，肯定受女孩子喜欢。”张瑾萱说。 “对呀，你长得也不差，跳舞又跳得那么好，肯定有人追你。”安娴停了一下，“你要是没有女朋友，现在有机会了呀。你今天晚上看见的那个女孩，头发上有一根紫色丝带，她是我们班的吴娇娇，你感觉怎么样？” 张扬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脸上开始发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听到了吴娇娇的名字，就觉得紧张，或许他内心里是有一些想法，只是他一直压制着，不想让这个念头迅速上头。 他现在虽然和赵婷吵架了，但是还没有走到最坏的一步。他知道自己肯定放不下赵婷，更不想伤害赵婷。他只是特别欣赏吴娇娇，并没有想追求吴娇娇的想法，只是觉得看着这样精致的女孩，神清气爽。而且他心里清楚，吴娇娇并不一定能看上他，像这样的女孩，肯定对男朋友要求特别高，一般人很难和她门当户对。要么才子配佳人，要么金屋藏娇娥，而他什么也没有。学习上以不挂科为原则，更没有硕研博的雄心壮志。家境一般，解决温暖不成问题，但是要享受高层次的生活，只能是天方夜谭。 所以当张扬看清楚自己的现状的时候，突然特别想念赵婷。赵婷没有嫌弃他一无所有，能为他付出所有。张扬想到曾经给赵婷夸下海口，他就是赵婷的银行卡，让赵婷随便刷，一定要刷出幸福。而现在他发现这个承诺是多么的可笑，因为他早就忘了曾经给赵婷承诺的终极目标。 月明风清，繁星闪耀，张扬忽然特别想听赵婷说话的声音，他瞬间发现和赵婷没有联系的时间太久了，竟然萌生出多年未见的沧桑感。 安娴还在等张扬说话，她看见张扬若有所思的神情，以为张扬心里有些想法，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接着问：“张扬，你要是觉得吴娇娇还不错，我真的可以帮你呀。她是我们班的学生，虽然我们两不在一个宿舍，但是我肯定能帮到你。喜欢就是喜欢，你怕什么，我真的可以帮你问问。” 张扬回过神，赶紧说：“别，千万别。谈恋爱这事情顺其自然，缘分不够，千万不要强求。我个人比较相信命，人这一生所遇到的人和事，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我们只需要等着去接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再怎么折腾，没什么用。” 张扬说完，安娴和张瑾萱两人都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张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正好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她们俩和张扬告了别，回了宿舍，只剩下张扬一个人继续走着。 张扬赶紧拿出手机，找到赵婷的电话号码，准备给赵婷打电话。 第101章 出答案了 张扬回到宿舍，整个宿舍楼的人好像都在讨论英语四六级答案。郭旭站在门口，挡住大家进宿舍门的路，说：“你们四个考英语四级的，都说说考试的情况，感觉考得不错的，先进宿舍，考得不好的，先靠墙站着，面壁思过。” 陈之昂站在宿舍里面，嘿嘿嘿地望着大家笑。 “你个龟儿子的，把门给老子让开，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刘鹏抓住郭旭的胳膊硬是往里面挤。 李远航跟在刘鹏后面，使劲推着刘鹏的后背。齐伟摇了摇头，径直去了对面614宿舍，和木子峰、闫午讨论考试的情况。 张扬大声吆喝着：“小郭子，你给老子把路让开，信不信哥几个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郭旭最后松开手，放大家进去，他和陈之昂谈论着英语六级的试题情况。刘鹏立马打开笔记本，开始玩极品飞车游戏。李远航和张扬开始讨论英语四级考试的情况。 “英语四级总分710分，只要考425分就可以通过英语四级。”李远航把书桌上的英语四级资料翻出来，一个个摔在桌面上，说，“我大概算了一下，翻译和作文都差不多，主要看选择题能对多少个，只要选择题没有问题，英语四级肯定能过。” “选择题要对多少个，就能通过四级考试？”张扬问。 李远航拿出往年的英语四级试卷，看了看，说：“听力20个选择题、阅读题17个选择题，完形填空有20个，一共57个选择题，只要对35个选择题以上，通过英语四级，肯定没问题。” 张扬心想，这压力也太大了。他回想考场上的情况，阅读题看着都是似懂非懂，他根本不确定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他问：“答案什么时候能出来，到时候对一下答案，看看选择题到底能对几个。” “这个速度很快的，我估计今天下午网上就会有答案。”郭旭一边跳着摸灯管，一边说，“要想知道自己真正得了多少分，得等到七十多天以后，也就是明年的二月份左右可以在网上查到分数。” 大家稍微歇息了一会，都准备去餐厅吃饭。张扬跟着去吃完饭，赶紧回到宿舍，打开电脑，不停刷新着网页，焦急等待着答案什么时候能出来。 中午大家都休息了，张扬依然坚守在电脑前面，他没想着靠实力通过英语四级考试，就想看看靠运气能不能解决问题。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张扬突然看到网上公布了英语四六级答案，他突然感到一丝紧张，赶紧从笔袋里拿出写着选择题答案的准考证，然后对照着答案看了一遍。 他至始至终没有表现得特别激动，并没有想着告诉宿舍其他人一起对答案。他越看越生气，选择题错得越来越多，最后直接关了电脑，拉开被子躺在床上，心里还在幻想着答案会不会是错的，还是再等等官方出答案再说。 其实每年的英语四六级是不会有官方提前公布的答案，只有确定的分数。张扬想闭着眼睛睡觉，却听到楼道里渐渐热闹起来，好多人都在找有电脑的学生看答案。 没一会宿舍门被木子峰使劲撞开了，他看了看宿舍人都在睡觉，大喊一声：“还睡什么觉呢，四六级答案出来了，还不赶快看看？” 木子峰说完，孙华和闫午也跟着进来了，宿舍立马变得热闹起来。所有人都从床上跳起来，郭旭像猴一样从二层床架上滑下来，他本想用张扬的电脑，但转念犹豫了一会，和孙华趴在陈之昂身后，盯着陈之昂的笔记本，准备和陈之昂一起看答案。 木子峰来到齐伟的床边，踮起脚，往齐伟的床上看了看，说：“你还睡呢，赶紧看答案。” “看什么看，反正都考完了，看不看都无所谓，能过就过，过不了，下次再来呗。”齐伟说得很坦然，“你对答案了吗，考得怎么样？” “我肯定对过了，感觉还不错，应该能过。要是再不过，我就不考了，他娘的。”木子峰冷笑几声，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 “你可真厉害，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厉害，那我整天跟着你混了。”齐伟慢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看把你们都着急的，现在看答案有什么用，自己考得怎么样，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 闫午咧着嘴笑着，和李远航站在刘鹏身后，手里拿着一张写着答案的小纸片，用红笔给自己的答案判定对错。刘鹏拿出写着答案的橡皮，也盯着电脑对答案。两人对完答案之后，表现得特别兴奋。 只有张扬的电脑一直黑屏，张扬听着他们讨论，也懒得起床跟着他们凑热闹。电脑十分落寞地放在那里，没有人去开机。 郭旭和陈之昂对六级答案的时候，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尖叫连连。答案对完了，看样子也是很顺利。 郭旭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齐伟，说：“你赶紧下来对答案，装什么装呢，要么提前放心，要么早死早超生，还等啥呢。我和陈之昂把六级答案对完了，你赶紧下来用他的电脑看。” “我不看，有什么好看的，能过就过，过不了拉到。”齐伟态度很坚决。 郭旭给木子峰和孙华使了一下眼色，两人走到床尾，郭旭个子高，一把抓住齐伟的小腿，往床边拽，木子峰好不容易拉着齐伟的另一只腿，也使劲往下拉，孙华站在一边喊加油，齐伟抓着床边的围栏，硬是不愿意下床。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说：“行，行，你们这帮坏人，我下来，我下来，还不行吗？” 郭旭嘿嘿一笑，和木子峰一起松开手，说：“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赶紧下来，赶紧查，不就那么一回事儿。” 齐伟坐在陈之昂的笔记本前面，找到四级答案，看着试题，回想着考试时选择的答案，边看边摇头，边看边叹气。 “咋的了，伟哥，感觉怎么样，能过吗？”郭旭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齐伟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爱咋咋地。”最后从椅子上起来，继续爬上床睡觉。 木子峰、孙华和闫午有说有笑地走了。刘鹏、李远航、郭旭开始排着队，跳着摸灯管，陈之昂偶尔跟着跳一下，只有张扬和齐伟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远航跳累了，坐在张扬的床边上，看着张扬躺着玩手机，问：“张扬，英语四级答案出来了，你看了吗？” 第102章 何德何能 “我不看，有啥好看的，能过就过。”张扬翻了一个身，看着天花板上被他们碰得摇头晃脑的灯管。 “嘿嘿，赶紧看，说不定就过了呢。”刘鹏用嘴给眼镜哈着气，然后撩起衣襟擦了擦，“你看看我噻，都没怎么复习，刚才对了一下答案，选择题对了不少呢。” “你快别说了，你那是有咱们班学霸王婷婷给你指点，能不通过吗？”郭旭一脸不屑地看着刘鹏，“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有王婷婷整天逼着你上自习，管着你，监督你，你能过英语四级？怎么可能呢？” 刘鹏皱起眉头，表情变得严肃，说：“你小子，关你屁事。王婷婷再怎么厉害，学习这事还不是要靠我自己呢。她能帮我学习吗？她能帮我考试吗？还不得靠我自己，我那是靠实力，好吗？” 郭旭哑口无言，宿舍也渐渐安静下来。张扬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考试情况，只是不想再看第二遍而已。他心里明白越看越伤心，还不如不看，直接等着出成绩的那一天，是死是活，一次了解。 后来沈浪来宿舍找张扬抽烟，叫着张扬来到宿舍楼天台站着，吹着风，看着远方的风景。沈浪抱了一件啤酒，拿了袋装花生、瓜子，还有泡椒凤爪、辣片、火腿肠等零食。张扬听沈浪说，他自己对了一下答案，根本没有对几个选择题，要想通过英语四级，根本不可能。 沈浪心里很郁闷，所以来找张扬，想问问张扬的情况，幸好张扬也没有通过英语四级，要是连张扬都过了，他更加无地自容，有苦难言。他们宿舍之前没过英语四级的几个人对过答案之后，基本上都能通过英语四级，但是只有他，考得一塌糊涂。他们宿舍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过英语四级，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地复习，考前每天坚持上自习，背英语四级资料，居然都不能通过，这到底是为什么？沈浪感慨命运不公，他感到极度郁闷。 张扬和沈浪坐在宿舍楼顶的天台，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酒，直到繁星初上，残月高悬之时，啤酒全都喝完了，满地都是瓜子皮和花生壳，满地的烟灰和烟蒂。此时，两人已微醺，神志清醒，勾肩搭背靠在一起唱着许巍的《执着》《蓝莲花》《像风一样自由》。 此后张扬的生活又重新回归正常，每天都是上课、吃饭、回宿舍上网。赵婷的影子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只是变得越来越模糊，因为每天晚上都要去机电学院办公楼大厅跳民族舞，能看到吴娇娇俏丽的身影，填补了张扬对赵婷无尽的思念。 学校组织的金秋文化艺术节最终确定在12月25日的圣诞节晚上举行。张扬一开始想不明白，金秋文化艺术节为什么要放在圣诞节才举行？圣诞节的时候都已经是冬天了，怎么可能还会是秋天呢？后来安娴告诉他，学校最近事比较多，南校区的李秀厅一直排不上时间，所以只能把金秋文化艺术节的活动时间往后推，只能安排到圣诞节的时候了。 时间紧迫，为了保证效果，肖颖督促大家每天加紧训练，偶尔白天也逼着排练，肖颖以学生会文艺部的名义在学院给大家开请假条。其他人因为不上课而感到惋惜，张扬却觉得高兴，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不去上课，竟然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张扬和吴娇娇一起跳舞，始终跳不出肖颖想要的效果。肖颖总感觉哪里有问题，情感不是很到位。为了让他们尽快找到感觉，肖颖安排张扬和吴娇娇单独练习，让他们尽快找到初恋情人般的感觉。吴娇娇始终不说话，等着张扬带着她练习。可张扬特别紧张，更不敢伸出手去轻轻握着吴娇娇的手指尖。 肖颖看出了他们的羞涩，于是让张扬和吴娇娇站在所有人面前，开始练习。之前一直没有排练过牵手这个动作，只是伸出手，用眼神交流。当张扬第一次触摸到吴娇娇纤细冰凉的手指尖，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心神不宁。眼看着吴娇娇莲步轻移，花枝招展，袅袅婷婷，腰肢像随风摇摆的杨柳，粉脸俊俏像二三月绽放的花瓣，尤其是那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深如沧海。张扬的心突然一震，浑身不自在，脸也开始变得灼热，眼睛更不敢和吴娇娇对视。他在心里一直感慨：“我张扬何德何能，竟然能牵着吴娇娇的手？” 张扬心里很乱，只顾着轻轻握着吴娇娇的手指尖，像握着刚从火炉里取出的火炭一样灼热。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的动作。肖颖立马看出了破绽，于是立即喊停。 “你们这样不行，太敷衍了事了，时间不多了，一定要用心。大家都看着呢，你们可以让大家说说你们刚才的动作，完全没有一点感觉。你们只是做出了动作，但是根本看不出来你们是一对初恋情人，没有一点感染力，你们懂吗？” 肖颖看着特别着急，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他们身边。她拉着张扬的手紧紧握着吴娇娇的手，让张扬和吴娇娇同时心跳加速。原先他们只是轻握着手指尖，根本感受不到对方任何情绪，而现在两只手掌结结实实地握在一起，各种感觉汇集在掌心，传递着各种情绪。 吴娇娇腼腆得低着头，张扬通过手心能感受到吴娇娇的心跳。他们就这样一直练习，直到结束。总之这个晚上让张扬印象很深，后背不停出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真的太累。 肖颖给大家建了一个qq群，让大家多留意群里的通知和消息，还让大家把群昵称改成姓名和手机号，方便大家互相联系。张扬趁机得到了吴娇娇的手机号码和qq号。 有了手机号，张扬后来心惊胆战地给吴娇娇打了几次电话，想约着一起排练舞蹈，但都被吴娇娇以作业很多和班里有事等理由拒绝了。 有了qq号，张扬给吴娇娇发送好友申请，第一次被拒绝了。他又发了一次，在备注里面做了自我介绍，还说明了原因，隔了好几天，吴娇娇才通过，但张扬从来都不敢主动和吴娇娇说话。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如约而至。校园里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气氛，尤其是圣诞节的前一天，校园里突然出现了好多摆地摊卖苹果的学生，平时苹果一斤才三四块钱，而这一天一个苹果能卖到15块钱。 苹果之所以卖得这么贵，也是有一些道理。首先应景，赶上了平安夜的好日子，吃苹果平平安安，寓意吉祥。第二苹果今天改名了，叫平安果，和普通苹果有区别。第三今天的苹果都有精致的独立包装盒，穿上了华丽的衣裳。 圣诞节前一天晚上排练的时候，刘裕和郑伦突然来了，来的时候带了好多苹果，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个，肖颖对他们大加赞赏。安娴和张瑾萱却有些不乐意，这两人自从确定好人员名单之后，就很少来组织大家排练，反而快要比赛了，却赶在比赛之前来一次，还给大家发苹果，居然还把肖颖哄得特别开心。真是什么都做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安娴和张瑾萱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是没办法，都等着金秋文化艺术节赶快结束，她们想好好歇一歇，这段时间太累了。 第104章 麦田乐队 大家站在门外等着，肖颖先进去问问情况。张扬有意站在吴娇娇旁边，想和吴娇娇说话，心里一直做着准备，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问她：“你现在激动吗？” 张扬不敢侧过脸看向吴娇娇，但是说出去的话，久久没有回音，他不得不看向吴娇娇，才发现吴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拿着手机自拍，好像没有听到张扬给她说话。 张扬有些沮丧，但是不想放弃。他又提高了嗓音问：“吴娇娇，我帮你拍照！” “啊……”吴娇娇面露惊讶的表情，脸上立马浮现出做坏事被人发现之后的羞涩，语气极为冰冷地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拍几张就可以了。” 张扬又变得哑口无声，感觉想要和吴娇娇正常交流比登天还要难。 这时候肖颖从门里出来，把大家叫到一起说：“一会儿的彩排，大家一定要站好位置，好好表现。因为南校区李秀厅的活动安排得比较多，所以留给这次金秋文化艺术节活动的时间不是很多。校文艺部想通过今天早上的彩排去掉几个节目，所以大家一定要尽全力表现。” 大家刚才都还没有什么感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压力陡增。所有人都开始琢磨每一个环节的动作，不再聊天和自拍。 终于等到校学生会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喊着：“机电学院进来表演，理学院开始准备。” 肖颖轻呼一口气，给大家说：“我一会先进去，大家看我站的位置，尤其是安娴，你在队伍中间，一定要站好中间的位置，要不然很难看。排练厅没有标记，场地很大，所以安娴你一会看我站在哪里，你就站在哪里，其他人跟着安娴找自己的位置。大家一定要记住，不要慌，不要紧张，只要能把我们平时训练的表现拿出来，通过彩排，肯定没有问题。”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接着静悄悄地跟在肖颖后面走进排练厅。 排练厅里面很空旷，陈设很简陋，前面摆了几张桌子，坐了几个评委，再没有什么任何东西。 肖颖看了看左右两边，然后找到中间位置，站好，安娴笑意盈盈地看着评委，然后落落大方地走到肖颖面前，站好，其他人紧跟着安娴走过来，找到各自的位置。然后开始等着播放《新阿里郎颂歌》的音乐。 随着音乐声响起，他们开始跳起来，动作流畅，没有出现任何纰漏。肖颖特别满意地看着大家，接连点头微笑。吴娇娇漾着笑意，看得张扬心头火热，他明知道这只是演戏，可他太容易当真，有一瞬间精神恍惚，抓着吴娇娇白皙冰凉，柔若无骨的玉手，没有及时松开，差点跳错动作，幸好没有发生太大的失误，没有被别人发现。 彩排结束之后，肖颖带着大家走出来，刚出门就鲜花怒放一般笑着，激动地说：“你们刚才跳得太好了，比平时排练都要好很多很多。彩排没有什么问题，我刚问了评委，咱们没有被淘汰，好好准备今天晚上的比赛。” 大家都激动地议论起来，虽然肖颖说大家跳得好，但大家都在小声议论自己刚才哪里跳错了，哪里差点忘了动作…… 张扬明知道自己刚才犯的错误，他本以为吴娇娇会主动找他讨论，可是他等了好久，吴娇娇一直没有找他。他只好主动找吴娇娇，说：“我刚才差点跳错了，真是太惊险了。要是我真的出错了，因为我把大家淘汰了，那我太对不起大家了。” “没事，那都是小问题，其实没事，这不是没有被淘汰嘛。”吴娇娇微微一笑，粉颊上露出一对梨涡，甚是好看。 张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觉吴娇娇竟然比他还要镇定，根本不把刚才的小动作当一回事。他心里知道他之所以抓着吴娇娇的手不放，是他自己有意而为之，并不是犯了小错误。 大家准备要走的时候，张扬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背着一把吉他，带着黑色的棒球帽，从左边走过来，张扬看清人影之后，叫了一声：“秦贵，你干嘛呢？” 秦贵抬头看见是张扬，憨憨地笑着说：“哎吆吆，是张扬啊，你们来参加彩排吗？” 秦贵脸上的皮肤呈现出高原上特有的一种高原红，牙齿很白。张扬突然想起来，秦贵之前给他说他名字的由来，很有意思。他父亲姓秦，是贵州人。秦是陕西的简称，贵是贵州的简称，所以他父亲给他起名叫秦贵，命中注定他必定和陕西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会来陕西上大学。 张扬紧紧握着秦贵伸过来的手，笑着说：“对啊，刚刚从里面出来，彩排刚结束。” “怎么样？”秦贵抿了抿嘴唇。 “没什么问题，评委让好好准备晚上的比赛。” “呀……那真的太好了，还是你们厉害！”秦贵微微低了一下头，面露一些尴尬之情，很快被张扬捕捉到了。 “你呢？你们是……”张扬看了看秦贵身边站着的几个人，也都背着黑色的包。 “嗨……”秦贵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地说，“别提了，我们也是来参加彩排的，不过我们刚刚被淘汰了。我和他们前段时间组了一个乐队，参加了这次的金秋文化艺术节活动，节目都已经报上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突然说要彩排，更没想到突然还被淘汰了。这他娘的，真是想不通了。” “哇……乐队叫什么名字？”张扬惊讶的是秦贵竟然组了一个乐队，那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张扬打心里为他高兴，秦贵再也不会一直只唱《灰姑娘》这首歌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麦田。” “哇……这名字好听，很有诗意啊。” “嗨……我们也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名字，只是觉得咱们学校的麦田特别多，而且去麦田唱歌，感觉很不错，于是就起了名字叫麦田。” “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你们被淘汰的事别多想了，其实我也很纳闷，怎么突然要彩排，以前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听肖颖说因为时间问题，这次金秋文化艺术节活动报名参加的节目太多了，只能去掉几个节目，否则时间不够。”张扬安慰着秦贵，“不过你现在有乐队了，那挺厉害呀，多好的事啊，像这样的活动，不参加就不参加了呗。” 秦贵哈哈笑着，最后跟张扬告别，和乐队其他几个人先走了。 肖颖让大家换掉身上的演出服装，先去餐厅吃饭，等吃完饭，继续到学院办公楼大厅集合排练，最后一起去南校区参加晚上的金秋文化艺术节比赛活动。 第105章 谁当队长 张扬跟着大家来到东区的餐厅吃完饭，随后一起往学院办公楼大厅走去。他走在路上突然听到电话铃声响了，他想着会是谁给他打的电话，最后发现是舒冉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电话之前，犹豫了一阵，想了想：好久都没有和舒冉联系了，也不知道舒冉给他打电话要说什么事。 “张扬，你干嘛呢？现在忙吗？”舒冉问。 “我现在不忙，刚吃完饭。晚上要参加学校组织的金秋文化艺术节活动，我现在跟着大家一起去学院办公楼那边训练。”张扬放慢了脚步，走在大家身后。 “我听黄晨说了你的事，你怎么好久都没来跳街舞了。”舒冉停顿了一下，想给张扬说件很重要的事，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半天才说，“我想给你说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要不要听，这个消息跟你有关系！” “啊……”张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接着说，“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去排练厅跳街舞，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对啊，正因为你好长时间没有来了，所以才跟你有关系。昨天我听黄晨和王琦商量，想在薛伯阳和陈娜之间选一个人来当下一届的fg街舞队队长。”舒冉故意停了一下，想听听张扬有什么反应。 当张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脑袋嗡一声，紧接着两耳轰鸣。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保持沉默，才是最合适的反应态度。 舒冉听张扬没什么反应，接着继续说：“我当时给他们说了一下你，想让他们考虑一下你的情况。我说张扬其实也不错，热爱街舞，学得很快，一直很刻苦，跳得也不错，而且和大家关系相处得也很好，我觉得张扬一定能带好fg街舞队。可是他俩都摇了摇头，并不是很同意我的说法。黄晨说虽然街舞队队长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领导，小到微不足道，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小的领导也要肩负起团队的荣耀和责任。街舞要学得快，跳得好，但是想当街舞队长不只是这些，更多的是责任与担当。不能因为自己有事，或者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头也不回地丢下街舞而不顾，这样很不好，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丢掉的是街舞，丢掉的是兴趣，但是对于队长来说，丢掉的是团队，丢掉的是人心。” “不是，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想得太多了！”张扬再也忍不住了，他真的不是想丢掉街舞，他只是为了帮助机电学院排练参加金秋文化艺术节活动的民族舞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哎……”舒冉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黄晨这么说的，他觉得把fg街舞队交给你不是很放心。他觉得你没有像他那种为了街舞可以放弃一切的决心。黄晨说陈娜虽然反应慢一些，但是踏实勤奋，团队意识很强。薛伯阳会跳机械舞，个人表现很突出。当黄晨说到你，其实也是感到很惋惜，他之前一直很看好你，只是你最近一直没有来训练，让黄晨心里很慌，所以才不敢把街舞队交给你。” 张扬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着，心里完全想不明白。他说：“无所谓了，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了。不管是谁当队长，其实都没事，反正都是跳街舞，怎么着都行。” “那行，你只要能想通就行。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你不要多想，能当上队长最好，当不上队长了，其实也没事，街舞依然能跳，无官一身轻，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舒冉转而安慰着张扬，希望他真得能够明白这样的道理。既然喜欢街舞，一定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放弃街舞，如果真是那样，那真是太可惜了。 张扬挂了电话，心里面一片荒凉。他看着眼前是西x大成片的实验田，衰草凄迷，黄叶纷飞。午后，突然起风了，风从北方来，裹挟着霜雪的味道。张扬最近看新闻了解到，元旦前后会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如此天气，有人万分期待，有人百转千愁。 他们在学院办公楼一直排练到下午五点，才准备坐出租车去南校区李秀厅参加比赛。西x大的南校区是西x大学校的政治中心，校长办公楼等都在这里，所有的宣传资料上面都是以南校区为主。南校区校园现代化气息很浓郁，这里有国际交流中心、中心图书馆、科研教学楼、体育馆、博览园、昆虫博物馆等。北校区历史气味厚重，树木葱茏，房屋建筑陈旧古朴，和南校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大家来到李秀厅后台的排练室，迅速换上了演出服装。排练室里面站了很多人，所有参加比赛的学生都在这里等待。 张扬左右看了看，发现吴娇娇站在自己的旁边，于是又鼓起勇气问她：“你紧张吗？” “紧张？”吴娇娇轻蹙眉头，不可思议地说，“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参加了那么多活动，难道你紧张了？” 张扬被吴娇娇反问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收回了一直紧盯着吴娇娇的眼神。他说：“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一会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我是想问问你害不害怕？” “害怕？”吴娇娇惊讶地看着张扬，“我都不紧张，为什么要害怕呢？” 张扬于是闭口不言，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后背直冒冷汗。 “咯咯咯……”吴娇娇看着张扬的神色，不禁抿嘴一笑，尤其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让张扬瞬间忘记了所有。 “你真不会是紧张了？我怎么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呢？”吴娇娇肆无忌惮地盯着张扬，却让张扬不敢抬头，并且不断地回避着吴娇娇的眼神。 张扬看着吴娇娇的盈盈浅笑，像听到了二三月花开苗长的清脆声音。 这时候郑伦和刘裕从人群中挤过来，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部单反相机，说是肖颖安排他们找宣传部借了相机，专门来给大家拍照。 大家挤在排练室仅有的空地上，先拍了集体合照，然后拍了单人照以及各种组合的照片。张扬看见有好几个男生都找吴娇娇一起合照，而他始终不敢去找吴娇娇拍合照。直到比赛开始，张扬也没有做出最后的选择。他眼看着刘裕和郑伦拿着单反相机跑到舞台前面，等着继续给他们拍舞台照片。 第107章 偷洗照片 张扬来到校门口的一家照相馆，里面空无一人，灯也是黑的。他喊了一声，才听到老板很慵懒地回了一声。 老板慢悠悠地从里面出来，打开店里的灯，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看着张扬，问：“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还没有上班呢。你是要照相，还是洗照片？” “我要洗几张照片。”张扬问，“洗一张照片多钱？” “看你洗几寸的照片，价位不一样。” 张扬看了看柜台上的样片，指着一张大小适宜的样片，问：“这么大的照片，是几寸？洗一张多少钱？” “这是五寸的照片，洗一张八毛。”老板靠着柜台站着，不停打哈欠，有些不愿意做生意的意思，“你要洗多少张，如果量大的话，还可以优惠。” “我洗得不多，大概十几张，能优惠吗？”张扬心里想着，洗四张吴娇娇的照片，再洗五六张自己的照片。 “这肯定优惠不了，你洗的量太少了，根本没法优惠。”老板的眼睛开始盯着其他地方乱看，想让张扬尽快离开的意图更加明显。 张扬果断作出决定，说：“那行，一共洗十张照片，多长时间能洗出来？” “时间很快，你把照片给我发过来，稍等一会就可以拿走。” 老板让张扬把要洗的照片保存到电脑桌面上，然后老板坐在电脑面前，把照片一张张点开，想看看照片有没有什么问题。当他看到吴娇娇单人照片的时候，两眼突然发光，盯着看了好长时间。 张扬不用看就知道是哪张照片，吴娇娇美若天仙的脸蛋早就刻在他的脑海里。 “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啊，看着和你很有夫妻相。”老板色眯眯地盯着照片，眼神一刻都不想离开。 张扬听到这句话，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吴娇娇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能被老板误解，却感到莫名的满足。 张扬心里美滋滋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老板在里面的房间里洗照片。没一会就看见老板拿着洗好的照片出来了。张扬拿着照片看了看，给老板付了钱，离开了照相馆。 他把洗好的照片装进衣服兜里，感觉像揣着宝贝一样紧张，偶尔走到没人的地方，偷偷地拿出来看一看，然后会心一笑，接着又把照片藏进衣服兜里，加快步伐回宿舍。 当他走到西区超市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婉若惊鸿，让他瞬间紧张起来。这个女孩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外套和一双匡威的白色帆布鞋，腰肢轻摆像随风的绿杨柳，面容俊俏像盛开的粉桃花，体态温柔，婀娜多姿，脑后的马尾辫左右翻飞，这个女孩正是吴娇娇，如此模样，除了她，还能有谁？ 吴娇娇径直朝张扬这边走过来，张扬的脸渐渐升温，心跳加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 张扬不敢直视吴娇娇的眼神，假装不经意地向前走，等到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却看见吴娇娇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让他更加慌张。 “张扬，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吴娇娇声音如同天边梵音，似水轻柔。 张扬努力让自己的心绪恢复平静，然后说：“好巧啊，你也起得这么早。我刚出去一趟，有点事，你呢？” “我准备去食堂吃早餐，一会还要去上课。”吴娇娇稍微停了一下脚步，微微笑着。 “哦，我们早上没有课，我准备回宿舍。”张扬迅速转动脑筋，想着继续问吴娇娇什么问题，要不然吴娇娇肯定要走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话题，赶紧脱口而出，说：“昨天晚上，郑伦在qq群里发的照片，你看了吗？” 吴娇娇微微点了点头，身子挺得很直，说：“我看了，照片里的我们看着好傻呀。” “好着呢，多好看的。你们拍得都不错，你看看我，是里面最丑的一个。”张扬开玩笑地说。 “没事，好着呢，挺好看的。”吴娇娇迈开小步子，想和张扬告别，“你赶紧回宿舍，我先去食堂买早餐了，我们早上还有课，我得先走了。” “嗯，你赶紧去。”张扬看着吴娇娇的背影，心里面有万分不舍，但又不能一直盯着看，只能三步一回头地偷偷看看。 当张扬回到宿舍，立马从兜里拿出照片，又偷偷地看了几眼，然后把自己的照片挑出来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把吴娇娇的照片压在抽屉最下面，生怕被别人发现。他把照片藏好之后，准备上床睡回笼觉。 后来的几天里张扬总在宿舍没人的时候，就偷偷地把吴娇娇的照片拿出来，盯着照片上的吴娇娇看得入神。他总觉得吴娇娇的照片好像有一种魔力，总会吸引他情不自禁地拿出照片，一边盯着，一边开始回想和吴娇娇一起跳《新阿里郎颂歌》的一幕幕场景。有时候他真希望吴娇娇能从照片里走出来，继续陪着他一起跳舞，一起聊天。 时间过得很快，元旦即将到来，机电学院和西x大都要举办元旦文艺晚会。张扬想到他好久都没有去排练厅跳街舞了，一想到去排练厅看看，竟然有了陌生的感觉。他不知道他到底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排练厅看看，好久都没有人给打电话叫他一起去排练厅练舞。他也不知道fg街舞队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于是想到先给舒冉打个电话问问。 舒冉接通了电话，说：“张扬，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舒然姐，干嘛呢，最近去排练厅练舞了吗？”张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 “我好久都没有去排练厅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们最近有好几门专业课要结课，每天忙着上自习，准备期末考试呢。” “哦，对啊，元旦马上就要来了，快要放假了啊。”张扬恍然大悟。 “哈哈，你怎么想着放假呢？你们没有期末考试吗？”舒冉特别疑惑地问，“你们最近肯定也有好几门课要结课了，这几节课一定要去上课，老师一般情况下都会在最后的这几节课上给期末考试划重点。我们根据老师给的重点好好复习，才会事半功倍，不会挂科呢。” 张扬突然想起来最近是有几门课已经结课了，只不过他没有一点印象，只想着在考试前，复印别人整理好的资料临时突击。 “张扬，我感觉他们最近应该没有组织排练，都在准备期末考试。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张扬接着又和舒冉说了几句，于是挂了电话。 日子过得很慌张，所有人都开始为期末考试疯狂。有一天当张扬走进宿舍楼大厅，他看到专门写温馨提示的小黑板上写着他自己的名字，心里充满了疑问，猜想着到底是谁给他写了一封信件。他从来没有给谁写过信，到底会是谁呢？ 这个小黑板是专门用来给整栋宿舍楼里面的学生写通知、通报、寻物启事、待领信件等内容。 第108章 一封书信 张扬来到小黑板前面，在一堆信件里面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信件，心里有些忐忑。他原本猜想着会不会是赵婷想通过另一种方式和他联系，想到这，他又有些紧张和激动。赵婷是一个总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她不愿意让别人猜透她的心思，不想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解决问题。 这个信封不是用牛皮纸制制作的，而是用油光面硬纸做成的信封。张扬看信封上面的字体，完全不是赵婷的字体。赵婷写的字娟秀内敛，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而这个字体大气洒脱，气宇非凡，横竖浑圆，应该是一个男生给他写的信。 他再看到写寄件人的地方，只写了地址是西x工业大学和邮编，没有寄件人的姓名。张扬绞尽脑汁，想了一圈，还是想不到会是谁给他写的信。他没有着急打开信件，拿着信封快速回到宿舍，坐在书桌前面，小心翼翼地沿模切线撕开，拿出两页信纸，只见信件的背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二十四行古诗句，让他为之一惊。这些诗句既有李白千金一掷的豪迈，又有杜甫郁郁不得志的感怀。 他没有着急阅读信纸上的内容，而是充满着敬佩之情来拜读《贺新春·感怀寄张扬》的这首二十四行古诗句。诗歌的内容从感怀高中生活开始，再到分别之后的思念，从郁郁寡欢不得志的苦闷，再到对酒当歌须尽欢的豪情，，从同舟共济的鼓励期盼，再到煮酒品茶展笑颜，张扬着实被古诗句中的内容所感动。直到他看到右下角署名写着一个武字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是谁给他写的信了。他就是高中的时候和他关系特别好的文武兄弟。 张扬开始回想，高三的时候，文武一开始和张扬不在一个班里，但后来文武突然转到张扬的班里，和张扬一见如故。他们之前虽然不怎么认识，但没有过多长时间两人经常喜欢聊天。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看着对方顺眼，其实没有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让他们刻骨铭心的认识。 张扬人生中的第一顿肯德基是文武请他吃的，那种新奇享受、意犹未尽的滋味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他们在一起喜欢探讨人生和文学，偶尔一起去篮球场打篮球。文武体型微胖，脸蛋圆嘟嘟得像嘴里含着鸡蛋，皮肤很黑，一年四季都是平头。他特别爱笑，笑起来憨憨的，特别可爱。他的文笔特别好，因为看书比较多的缘故，说出的话和笔下的文字很有深度。但是自从高考之后，他们就再也没什么联系。张扬只记得他们用qq连过几次视频，文武好像问过他的地址，只是张扬不怎么在意，更想不到文武会给他写信。 张扬开始坐立不安，心中充满了激动，两手微微颤抖，又忍不住把二十四行诗重新读了一遍，心里全是对文武兄弟的思念和感动。他接着展开信件，文武的字写得很漂亮，通过字能看出来文武当时写信的重视程度，让张扬感到受之若宠。 张扬读到文武在开头写道：提笔先问声好，也很抱歉，一直到现在才写信给你。张扬心里感到更加惭愧，如果没有这封信，张扬觉得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会不会给文武写信。文武在信的开头说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张扬给他说了很多话，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说到张扬在河堤边给他讲《士兵突击》的电视剧，他特别开心。接着又说他上了大学之后，开始有些迷茫，感觉他很热爱生活，但生活像一座围城。 张扬看到这里，心里有些心疼文武，要是没有这封信，他真的不知道文武竟然在那段时间会有这样的想法，很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和文武联系。他接着往下看，看到文武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让他遇到了像张扬这样的挚友。文武说他不知道张扬最近的生活，但希望张扬能够学会选择和放弃。生活是一张无法用分数来衡量的试卷，没有唯一的结果，也没有谁能给出标准答案，只有自己的心灵感受才会是最终的答案。 文武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他说只有奋斗过、牺牲过、全神贯注过、爱过、恨过、挑战过、坚持过、磨难过，有了这一切，再加上自己的思索，才能更接近幸福，接近智慧。在信的结尾，文武说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安静，喜欢独处和自立，有时甚至觉得自闭。他觉得他越来越喜欢回味过去朋友对他的批评和师长给他的教诲，越品感觉越有味。他现在喜欢倾听，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尽全力反驳，他要练就宁静的品质。 最后文武写上了省略号，然后说生活的事说也说不完，今年先写到这里，马上迎接新年，祝张扬新年快乐！文武还在信纸上画了一个很抽象的牛，虽然看着很丑，但感觉很温柔。他能体会到文武像是给他女朋友写信那样的情深义重，体贴入微。张扬读完信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想立马给文武打电话问候，但发现他好像没有文武的电话号码。 他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怪自己不够细心，忽略了太多太多，尤其是对文武亏欠的太多太多。他想用qq给文武发视频，但又想到文武在信里面说，他不想通过电话或者网络聊天工具联系，是因为他喜欢一句话说以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以前的感情，不像现在社会这么浮躁，目的性太强。他觉得通过写信这种方式更能表达对朋友的尊重和情深。现在大家都有手机，能打电话，能发微信，网络也很发达，发视频就能让千里之外的人呈现在眼前，可这些都比不上一封书信所蕴含的内容厚重。 张扬于是放下手机，心里开始盘算着尽快给文武回信。他在桌面上的书柜里找着准备给文武写信的纸，找了半天，选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用带有西x大名称的信纸给文武写信。 可当他坐下来，思绪混乱，发现怎么也写不出来，心里想了一大堆，始终不能下笔写字。最后他索性把笔放下来，想让自己理清思绪，然后根据文武的来信先给文武解答迷惑，接着跟文武聊聊自己这一年多的大学生活。 李远航和郭旭他们准备去上自习，提前准备期末考试。他们走的时候问了问张扬，要不要跟着他们一块去上自习。张扬摇了摇头，他还在思考着、回味着信里的内容。 张扬等宿舍所有人都走了以后，立刻把阳台的门关上。他害怕有人敲门进来打扰他，又赶紧把宿舍门从里面反锁了，瞬间觉得宿舍安静了许多。但他感觉气氛还不是很到位，于是打开台灯，把宿舍天花板上的的灯也关了。 整个宿舍瞬间暗下来，只有张扬书桌上的台灯发出一朵光，张扬手里夹着烟，一边吸一口，一边提着笔开始给文武回信。 第110章 最后一课 张扬听到郭旭说木子峰和孙华专门去省城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之前他们要参加街舞比赛，晚上在排练厅练完舞，张扬往回走的时候，在西区超市门口碰到了他们俩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俩鬼鬼祟祟，尤其是木子峰人小鬼大的模样，让张扬记得特别清楚。张扬想请邀请他们周末到山下的超市广场看他跳舞。孙华本来答应了，但是木子峰不停给孙华使眼色，偷偷给孙华说悄悄话。张扬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要去省城，但当时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总感觉他们俩有意防着他，不想让他知道实情。 张扬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那时候他们是去省城买四六级答案了。张扬感慨着，他们俩隐藏得可够深的。不过让张扬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们考试前已经瞒天过海了，为什么又要在考试后四处宣扬他们运用这种手段通过英语四六级考试呢？张扬猜测并不是他们想要给所有人炫耀，而是有人故意替他们宣讲。他们应该是给自己感觉关系特别好的班里同学说了这件事，肯定给那个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说出去，却没想到那个人转身就给别人说了，而且很快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张扬突然想，通过这种方法考过英语四六级考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既节省时间，又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但转而又一想，他们的专业对英语要求并不高，大学四年内只要通过英语四级，能拿上毕业证，毕业以后对于找工作已经足够了，除非有些要求比较高的工作，可能要英语六级或者托福雅思。区区一个大学英语四级，难道靠自己的实力不能通过吗？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选择逃避。张扬心想，他既然能考上西x大，就一定能靠自己的实力通过英语四级。 夜已经深了，残月挂在天边，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宿舍，落了满地霜华。在张扬想问题的时候，其他人没聊多久，全都睡了，因为第二天早上要上《工程设计》的最后一课，潘老师要给大家划重点。 张扬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明天是12月31日，明晚将是跨年夜，他多么想和赵婷一起跨年，迎接新年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大家很早就起床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窗外昏暗阴沉，冷风不时地吹着，天气很冷，皮肤稍微露到外面就能感觉到冰冷。 张扬无可奈何地离开温暖的被窝，快速穿好衣服，跟着他们一起去卫生间洗漱，然后背着书包赶往8号教学楼上潘老师的课。这门课是小班教学，一次只有一个班的学生上课。当张扬走进教室，全班学生都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让张扬浑身不自在。 史文涛晃着大脑袋，冲着张扬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声音特别大地说：“哎吆吆，张扬，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也来上课了，真是稀罕了，今天咱们班可算是全到齐了。” 史文涛的声音太聒噪，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张扬低下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可别说张扬了，你也没上几次课，赶紧闭嘴。”班里的李喆拍了史文涛一把，笑着。李喆的家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他体毛旺盛，一天不刮胡子，满脸能看见青色胡茬。 “你能不能给我闭嘴，我说张扬呢，关你啥事！”史文涛故意黑沉着脸，和李喆开始打闹，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突然听到有人说：“快快快，潘老师来了，潘老师来了。” 班里瞬间恢复平静，所有人坐得端端正正。然后看见潘老师慢悠悠地迈着步子从门里进来，然后朝大家看了一圈，来到讲台上。她用两只手把头发往后甩了甩，然后拿出学生名单，仔细看了看。 班里的同学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讲台，只有史文涛和张扬几个经常不怎么来上课的学生不敢往前看。潘老师看完名单，接着抬起头看着大家，说：“今天是我们这门课的最后一节课，我大概看了一下，人数比往常上课的人数要多得多，所以我今天不点名了。” 潘老师刚说完，班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其他人都看着表情严肃，实际上心知肚明。张扬和史文涛那几个人咬牙切齿地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一笑说明了以前从来没有上课的学生都来了，给老师承认了这个事实。当有一个人看着发笑的那个人，瞬间会引来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发笑的人正是矮胖挫刘媛，她感觉不对劲，稍微一转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立马止住了笑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大家都别看了，没有什么好看的。刚才有同学这么一笑啊，也说明了一些问题。你们都是高材生，而且都年轻，脑子比我聪明。这一笑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们班有人平时经常不来上课，而今天是最后一节课，所以破天荒的来上课了。这些同学在今天能来上课，我很感动，感谢他们这么支持我的课，第一次课来一下，最后一次课来一下，能做到有始有终，算是给足了我面子。但是我想说得是，做人要实事求是，不能好坏不分。期末考试的时候，我自然会公事公办，否则对其他人不公平。”潘老师说完之后，就开始上课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跟着潘老师的思路开始在课本上圈画着考试重点。这节课所有人都表现得很认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偷着睡觉、看小说、聊天或者看电影。 因为认真，所以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这门课很快就结束了。张扬收拾好课本，背着书包，跟在郭旭后面准备从门里往出走，正好遇到了潘老师，他赶紧低下头，想尽快出门，但门外面拥挤了很多人，一时半会走不出去。 下课的时候，楼道里会有很多学生，他们都要换教室上下一节课，所以楼道里就显得比较拥挤。 “你叫张扬是?” 张扬听出来是潘老师的声音，他本来想假装没有听到，但是离得这么近，不可能听不到，又想到潘老师本来就不好说话，万一因为不理她而惹她生气，更会加速让潘老师给他挂科的可能。张扬于是硬着头皮，转过脸，看着潘老师，笑着说：“是的，潘老师，我是张扬。” “好的，我对你的名字挺熟的，就是记不住你长得什么样，今天算是认识你了。”潘老师一直笑着看着张扬，她的笑很特别，颇有深意。她接着又说：“期末考试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考，这两天抓紧时间复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别再浪费时间了。今天已经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明年，新的一年又来了。” 张扬赶紧点着头，满口答应着：“好的，老师，我一定好好复习。” 第111章 年末的雪 当他们从8号教学楼里走出来，突然发现地上白茫茫一片，全世界银装素裹，风疾雪骤，好罕见的一场大雪。 张扬喜欢冬天，喜欢下雪天，喜欢雪花一片片飘来，看世界一点点变白。空气中浮动着沉重的烟青色雾气，天空变得很低，乱如柳絮一样的雪花在漫天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张扬率先钻进雪中，雪花迎面飞来，停在眼睫毛上，飘进眼睛里，挂在鼻尖上，贴在嘴唇边，还有很多雪花调皮的往脖子里钻。张扬给李远航他们招手，让他们跟着走快些，心里莫名的兴奋。 郭旭突然弯下腰，用手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偷偷地紧跟在齐伟身后。齐伟正和李远航笑着说话，冷不防被郭旭一只手抓住衣领，另一只手把雪球迅速从齐伟的衣领塞进去。齐伟瞬间站在原地，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感觉从后背上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凉，让他浑身开始发抖。其他人都笑得前俯后仰。 郭旭早就跑到一边，远远看着笑着，时刻注意着齐伟的一举一动。齐伟拉开衣服，把后背塞的雪球拿出来，然后裹紧衣服，盯着郭旭喊着：“小郭子，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不要跑。” 随后他们奔跑在校园里，每个人都在雪地里抓一把雪，然后捏成雪球，用力扔出去。校园里充满了他们的尖叫声，他们一路跑着，一路打雪仗，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被雪球击中后的痕迹。 因为要赶时间上课，他们不得不去小东门方向的6号教学楼。当大家走进教学楼，所有人面色红润，双手发红，但都满脸兴奋，意犹未尽。 张扬想到高中的时候，每到下雪天，他都会和赵婷相约来到河堤边赏雪散步。他们走到无人发现的地方，一时兴起，紧紧相拥倒在雪地里。张扬手冷，被赵婷拽进香怀取暖。他的手摸到一处柔软，顿时心乱神迷。 早上的最后一节课是四个班一起上课，张扬看到了沈浪和马小帅，好长时间不见面，都显得异常兴奋。张扬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找到空闲的位置坐下来。这门课也是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老师同样带着大家找复习的重点。张扬坚持了一会，感到很无聊，于是给坐在他旁边的李远航交代了一下。他想歇会，让李远航课下帮他圈画重点。张扬感觉效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要不点名，哪怕最后一节课不来上课，也无所谓。 课间铃声响起，张扬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用力在他的后背拍了一把，他立马醒来，看了一眼，原来是沈浪和马小帅喊着他去厕所抽烟。张扬坐起来，伸了伸懒腰，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于是跟着一起去了厕所。 他刚从教室出来，一股冷风扑面袭来，让张扬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他赶紧走进厕所，沈浪和马小帅已经抽上了。张扬站在便池旁撒尿，身子微微抖了几下之后，转身用打火机点着了沈浪递给他的红塔山。 “今天晚上跨年呢，你们有什么打算？”沈浪问。 “我可能要出去吃饭。”马小帅皮肤黝黑，笑的时候，牙齿显得特别白。 “我没什么事，你有什么安排？”张扬问沈浪。 马小帅抢先说：“张扬，你那个国旗护卫队的妞呢？你不陪人家跨年吗？和女朋友一起跨年是多好的事啊，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谁都想在新年第一天，一觉睡醒的时候，睁开眼睛能看见最爱的人睡在眼前。所以今晚校外的旅馆绝对爆满，你们要是有想法，一定要提早预订，要不然晚上就找不到一起跨年的旅馆了。” 张扬笑着，一脸鄙视地看着马小帅，说：“我那个早分了，很久不联系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和小学妹去外面吃饭，然后躺在床上过跨年夜。” “老马厉害，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我们怎么不知道？”沈浪在一旁开玩笑，接着说，“到底是哪个小学妹，我们可是见了好几个，不知道是哪一个？” 马小帅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故作深沉地说：“我给你们说了，你们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给别人说出去。” 张扬和沈浪笑着点头，等着马小帅接着说下去。 “我高中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和平分手了。没想到去年大一第二学期的时候，她突然来咱们学校找我，要和我和好。我当时震惊了，压根不知道她会来，怎么找到的我，确实被她感动了，所以答应了她。那段时间我们在外面住了好几天，花了我不少钱，心疼死我了。后来送她回去之后，我感觉我们之间不合适，于是给她发消息，让她还是别多想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和她在一起不合适。当时也忙着进篮球队，所以就不再想这些事了。”马小帅说完，将烟头扔到地上。 “我没听懂，沈浪，你听懂了吗？”张扬一头雾水。 “我也没听懂，老马，你说的这些事和你今天晚上跟谁出去吃饭有关系吗？”沈浪两手插兜笑着。 “先别着急，先听我说完。”马小帅不慌不忙，“我刚才说我不是进了篮球队嘛，所以当时没有机会谈恋爱。有一次打篮球，边上正好路过一个女孩。我飞奔去救球的时候，不小心把她撞到了，赶紧把人家扶起来，各种道歉。那女孩长得可真甜，特别好看。后来才知道女孩是我认识一个外语系哥们的同班同学，所以打听到了她的名字和电话。女孩叫丁依珊，人长得超级有气质，是我喜欢的类型，模样有点像一头短发的马伊琍。正好约着今天晚上出去吃饭。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你们准备去哪吃，能不能带上我们两，替你把把关，顺便能助你一臂之力呢。”张扬说。 “那还是算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来。”马小帅直接否决。 “老马，你也太不自信了，你是怕我们去了，抢了你的风头，还是对你有什么威胁，我们单纯的是去给你帮忙的。”沈浪忍不住又给他们俩发烟。 “还抽吗？已经上课了，赶紧走。”张扬看了看时间，早就上课了。 “急什么，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是划重点，回头问问别人都一样。”沈浪用打火机把烟点着，接着给他们两点烟。 马小帅吸了一口烟，想了一阵，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这个女孩要求很高。就比如说我们一般去积香厨吃饭，而她可能要去会展中心、玉皇宫、一品仙等这些高档饭店，我第一次约人家出来吃饭，总不能让人家感觉我太寒酸了，那肯定不行。我给你们说，为了请她吃这顿饭，我可是提前做了很多工作，从外语系那个哥们那里打听了有关丁依珊的好多事情。” “我给你说，女孩不能惯着，你要是一开始带着她吃各种好的，那以后得天天吃好的，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降低档次了，她肯定接受不了，就会觉得你不爱她了。你只要第一次带她吃点正常的，以后慢慢提高档次，这才叫细水长流。” 沈浪的一席话，让马小帅豁然开朗。 第223章 备考期末 距离期末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所有学生都在为期末考试做准备，连平时不怎么去上课的学生也摒弃杂念，全身心投入到复习当中。这段时间自习室和图书馆空前爆满，每天都要提前去占座位，去得晚了，根本找不到上自习的地方。 除了图书馆，还有一个地方，在这个时候，也备受欢迎，那就是打印店。到了期末考试之前，有很多学生跑到打印店，打印老师上课用的ppt课件、前几届学长流传下来的绝密资料，以及好几个学霸的笔记。每个人手里几乎都会有四五本内部资料。他们夜以继日地奋斗，想着能看一眼就能多得一分。他们要求并不高，只要考60，不挂科，就谢天谢地，得再多的分数对他们来说都是浪费。 张扬想了想这学期他没怎么好好学习，总是问宿舍里的人：“今天点名了吗？帮我答到了吗？”“今天上的什么课？”“这门课老师划重点了吗？”“作业好了吗？好了借我抄一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老师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有时候抄别人作业，发现有好几个人排队等着。张扬会心一笑，突然觉得他并不孤单寂寞，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他一起抄作业，所以他抄得心安理得。 冬至已过，天气越来越冷。张扬和沈浪这段时间经常一起去上自习，有时去图书馆，有时坐在阶梯教室，只要有座位，去哪里都一样，因为人太多，大家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所以很安静。他们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用手机给对方发消息，然后一起去楼道或者厕所抽烟、休息、聊天。 张扬心里很慌，因为他平时根本没怎么学习，逃课、睡、觉抄作业是他平时学习的态度，所以他更要付出加倍的努力。只不过张扬太喜欢偷懒了，有时候他坐在教室里，刚认真看了几页，就忍不住拿出手机上网。有时候实在觉得无聊，不是去厕所，就是去楼道抽烟，总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骗自己，逃避学习。有时候张扬一个人偷偷地回了宿舍，也不给沈浪打招呼。沈浪知道之后，一开始劝着张扬别偷懒了，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可张扬根本听不进去，总觉得他的生活缺点什么，他不喜欢每天都是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状态。 张扬回到宿舍，宿舍里的气味很难闻，混杂着各种味道。宿舍里的暖气片上面摆满了袜子，还有人把刚洗过的裤头也平铺在上面，占了好大一块地方，本来还可以摆放三双袜子。袜子有洗过的，也有没洗的，只是因为脚上出汗，袜子被濡湿了，所以贴在暖气片上烘干。 宿舍靠近阳台的窗户和门上的玻璃全都蒙上了一层水汽，像一面镜子，反射着宿舍里的一切，从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事物。张扬想抽烟，将门开了一条小缝，一股冷风瞬间从门缝里挤进来，让张扬顿时觉得清醒了许多。宿舍里还是太闷了，陈腐的气味太浓了，早就该换一换宿舍里的空气，只是大家都怕冷，总会劝自己说习惯了就好，人要学会适应环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张扬有时候学不进去了，于是用手机登上人人网，开始玩开心农场，偷菜偷得不亦乐乎。有一天他看见郭旭开心农场的黄瓜刚刚成熟，立马偷了几根，心里正在窃喜，却看见郭旭给他发消息，说：“你小子，不好好复习，竟然偷我的黄瓜。你给老子等着，你偷我的菜，我一定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张扬后来发现郭旭每时每刻都在计算着张扬开心农场的蔬菜成熟的时间，为此还定了闹钟提醒，真是煞费了苦心。郭旭最后确实偷了张扬开心农场里的不少菜，还给张扬留言说：“小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后注意点啊。” 张扬不是很在意，轻蔑地笑了笑。郭旭是属于对考试胸有成竹的这一类人，而他属于平时逃课、睡觉、抄作业，考前偏爱突击这一类人。突击一般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成功并不能体现实力，而是侥幸。失败更是理当如此，不要有任何抱怨。 那段时间，大家有时候呆在宿舍学习，每当快到吃饭的时候，郭旭总会大声喊着：“谁去吃饭呐？”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有人回一句，郭旭下一句肯定会说：“好人呐，你吃完饭以后，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饭呗。这是我的饭卡，你拿去刷，不用谢我啊。” 张扬特别佩服郭旭对待考试的态度。郭旭每次考试之前，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很少看书复习，总是喜欢戴着耳机听歌，或者看看小说，等到考试结果出来的时候，虽然他考不了高分，但绝对不会挂科。 马小帅最近也在忙着复习，只不过他总是陪在他的女朋友丁依珊身边。马小帅说丁依珊是他的小火炉，离开她会冷，搂着她热乎。他们有时候还去学校的通宵自习室复习，但其实马小帅根本学不进去，只是为了陪着丁依珊学习而已。最让马小帅得意的是，他坐在丁依珊旁边，可以摸着丁依珊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还能倒在丁依珊的怀里，闻着小酥胸散发出的迷香。 没过多长时间，期末考试如约而至，惶恐和紧张再一次向张扬奔袭而来。在张扬看来，期末考试又恬不知耻地来为难他，而对于准备充分的人来说，那真是感觉期末考试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儿姗姗来迟。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没有太多的波澜。尤其是考《邓论》的时候，大家都得心应手，运用之前的方法，迅速抓住了考试的重难点，有好几道题都是考前刚刚背过的答案。其他科目对于张扬来说，根本看不出来难易程度，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所有题都做完了，有好几道题他根本看不懂，居然能写出几个公式，还能计算出答案。他之所以写满的目的是为了得感情分，他知道那些题他根本就不会。 刚刚考完试之后，张扬感觉自己像是得了失忆症，突然发现考前还记得特别清楚的知识，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放寒假的前几天，班主任董剑锋突然让班长组织大家聚餐。班长让每个人交了50元班费，然后来到山下的一家小酒店，订了两桌饭。 吃饭期间，当董剑锋提到这是班级聚餐的时候，说：“这一次班里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聚到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饭聊天，没有其他目的。” 张扬突然想到了顾小强。顾小强上了大学，从来没有参加过班级聚餐，又很不幸早早离开人世，这或许是所有人心中的遗憾，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事实。这个班级聚餐，人永远也不会到齐。 顾小强虽然离开了，但是他给082班，给机电学院，给西x大创下了惊人的挂科记录。这个记录将会永远地镌刻在西x大的历史丰碑上。 第224章 澄清事实 每年准备期末考试都像打了一场仗。考试前废寝忘食，考试后草草收场。最终能否取得胜利，有人看天意，有人凭实力。 学校确定了放寒假的时间，省外的学生要提前跑到火车站抢票。贵州的陈之昂、河北的郭旭、四川的刘鹏和甘肃的齐伟结伴去火车站，通宵排队，等着买票。613宿舍只剩下张扬和李远航两个人，他们都是本地的，所以不需要为买回家的火车票而烦恼。他们想回家，随时去火车站，随时都能买到票。 张扬准备离校回家的那一天，又下雪了。整个西x大校园银装素裹。雪花纷纷扬扬从天上落下来，神态轻盈，如小猫的脚步一般轻柔。放眼望去，所有的天、地、山、树、房，全都被白雪覆盖，清纯洁净。 张扬站在校门口，回头看了看校门上空的红闪闪的八个大字，思绪万千。那八个大红字在银白世界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妩媚耀眼。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听别人说，留学生努鲁被杀的事情有了最终的结果。 西x大最后澄清事实，公布消息指出，公安部、公安厅和公安局派出工作组对西x大留学生努鲁被杀的事实进行了调查，最终确定努鲁是被校外的社会青年鲁迪所杀害。鲁迪故意杀人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审讯中发现鲁迪长期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作案时处于发病期，丧失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并提供了相关证据材料。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公安机关正联合教育部门开展校园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整治工作，采取有力措施，坚决维护校园师生安全和社会大局稳定。希望广大师生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对未经证实的消息不发布、不传播、不评论，以官方公布的消息为准。 后来还听人说鲁迪被关押在派出所，最后咬舌自尽了。 这件事也就这样平稳着陆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原本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也会像空气中的尘埃一样消失散尽。 大二第一学期就这样结束了。今年的雪格外多，前一场雪还没有完全消融，下一场雪又紧跟着飘洒。穿过楼群，看着广袤的田野，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一片。 张扬挤在人群中，最终上了火车。他站在火车两节车厢之间的过道里，抽着烟。最后靠近车门，用手拂去车门玻璃上的水汽，通过车门玻璃看着外面。一股冷空气从门缝里突然席卷进来，让张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火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张扬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遥远的山巅上空，天气晴朗的时候，山顶还会残留着晚霞的余晖，而现在却黯然失色，灰蒙蒙一片。以往的山野看着十分妖娆，而现在尽显平凡，最终还是卸了妆，恢复了最原始的模样。 张扬突然想到去年大一放寒假的时候，在火车上和邱岚偶然间相遇的情景。张扬被邱岚的一双青黛眉吸引，久久不能忘怀。一想到这件事，张扬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像被绣花针扎了一样疼入骨髓。 邱岚的那双青眉充满魅惑，让张扬觉得邱岚干净得出奇，甚至让他能想到连她的脚趾缝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只是到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张扬莫名其妙地不想跟邱岚联系了。究竟是因为赵婷的存在，还是因为邱岚思想太保守，没有把身体献出来。其实张扬自己一直没有想明白，他总觉得邱岚太干净，干净得像冬天里的洁白的雪，不受半点浸染。 邱岚的离开，张扬并不难过，反而为邱岚感到高兴。他真心祝福邱岚以后会幸福，能找到一个对她特别好的人。他之所以选择离开邱岚，并不是因为自己从邱岚身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害怕邱岚很容易陷进去，他对邱岚没有耐心。 两个人在一起其实很简单，一开始都是被对方的优点所吸引，两个人都会有淡淡的好感，但对对方的感情不够深。真正认识了解之后，对方的缺点全都会暴露出来。 这时候，如果能包容对方的缺点，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能把性格内向看作忧郁的美，能把脾气暴躁当作率真无心机，能把粗鲁的言语当作天真无邪，能把小气抠门当作潇洒不羁。如果对方真的爱你，会无条件陪在你左右。你要杀人，她会给你递把刀，就算要阻止你，都是怕别人的血脏了你的手。 如果不能包容对方的缺点，那就是喜新厌旧。总想着去改变对方，或者为对方改变，这都是错误的做法，都会为以后吵架埋下种子。两个人在一起不要计较付出与得失，顺其自然，遵从内心。在爱情里，不要表现得太卑微，每个人都应该向阳而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缺点，就看你对对方爱得够不够深。 张扬又想到了赵婷，不知道赵婷现在有没有放假，更不知道赵婷最近过得怎么样。大部分学校到目前都已经考完试，都在安排放假。西x大放假时间在全国高校当中算是比较早的。 张扬回到家之后，看了看日历，在过十几天要过新年了。他心里盘算着这十几天该怎么度过。文超和杨阳过两天全都能回来，到时候一起约着打一场篮球，然后吃饭喝酒。张扬突然想到，去年他们三个聚在一起的时候，文超因为失恋喝醉了，又哭又闹。喝完酒之后，他们找了一个洗脚按摩的地方。服务员给文超拿了一个盆，专门让他呕吐。文超最后昏睡过去，都不知道享受了哪些服务。 老家四面环山，城南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像一条柔软的丝带，蹁跹流淌。这里距离市中心有三十多公里的距离，远离闹市的喧嚣，独得一方清净，还被称为市区的后花园，可见其山川秀美，风景怡人。 大学生的寒暑假没有寒暑假作业，所以放假期间，闲得无聊。人只要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当然张扬也不会例外。他首先想到了赵婷，心里最近想着怎么才能找到赵婷，想当面跟她说清楚。张扬闭上眼睛算了算时间，和赵婷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但回想起这段时间，感觉像过了好几年。 张扬待在家里，心里正想着怎么去找赵婷，电话突然响了。他心里突然一热，以为是赵婷给他打来的电话，感慨着心有灵犀之时，才发现自己想错了，白激动一场，这是沈浪给他打的电话。 “张扬，回家了吗？”沈浪听张扬回了一声，接着说，“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你上网查了吗？” “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张扬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打开电脑，心扑通扑通一直跳。 “刚刚出来的，你先查答案，等你查完了，给我打电话。”沈浪刚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229章 除夕雪夜 张扬站在路灯下面，抬头看着，感受着昏黄的灯光像月光一样温馨。路面上的白雪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洁白的光。雪花漫天，轻盈得像喝醉酒的仙子，飘飘摇摇，降临凡尘。 张扬提前来到去年和赵婷见面的地方。他原地站着，等着，一动不动。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他满心期待地等着赵婷出现在街角。他不知道赵婷会不会骗他，但是在他心里有种感觉，他相信赵婷一定会来找他。 夜已深，张扬用手机看了下时间，距离新年到来还有半个多小时。路口依然充斥着风雪，始终没有人影出现。四周楼群上亮着万家灯火，张扬想象着他们正其乐融融地吃年夜饭，热热闹闹地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房子里洋溢着欢声笑语。 张扬低下头，稍稍剁了几下脚，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又出神地望着路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眼神里落了一些忧伤，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慢慢开始着急起来，不停地拿起手机看着时间。他有很多次找到赵婷的电话号码，想拨打出去，但最后又放弃了。他有很多次找到赵婷的照片，仔细端详着，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当他再次看向路口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赵婷的背后好像有一束光，指引着她迈着轻盈翩跹的步伐，缓缓向他走来。 赵婷穿着长款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黑色的围脖，脚上穿着黑色绒毛的雪地靴。她把半张脸都躲进围脖里，把两只手揣进衣兜里，莲步轻移地走着。她的身影俏丽，身形优美，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遮挡不了她完美的体型。她的长发十分随意地散在肩上，跳跃的发丝和纷飞的雪花分分合合，嘻笑打闹。 街道上的白雪将黑夜映照得亮如白昼，赵婷的身影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张扬的眼眸，竟然让张扬看呆了，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他眼前看到的黑衣女孩是他一个多月来度日如年想要见到的人。他开始站立不安，手足无措起来，心跳得更加厉害。 赵婷走到张扬身边，和张扬面对面站着。她微微拉下围脖，将精致的薄嘴唇露出来，从嘴里呼出的白气朦朦胧胧地遮挡着她那如秋水一般的眼眸。赵婷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滴，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水灵。 两人的心特别火热，但都面对面安安静静地站着，任由雪花在眼前飘飘洒洒。 赵婷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大笨猪，大笨猪。” 张扬笑了，伸出手轻轻拂去赵婷头上的雪花。然后说：“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赵婷睁大眼睛盯着张扬，眼睛里带有笑意，说：“大笨猪，大笨猪，你真是笨得不可理喻。” 张扬憨憨地笑着，此刻能见到赵婷，真是他一直不敢想的事情。他不敢直视赵婷勾魂的眼神，只能看着赵婷冰雪白皙的脸，越看越冲动，真想大胆地凑上去亲一口。尤其是看到赵婷的嘴唇，他的脑海里已经在回味着抹茶的香味。 “你看什么看呢，有什么好看的，跟没见过一样。”赵婷伸出手抓着张扬的手。她的手火热滚烫，而张扬的手却十分冰凉。她用特别关心又带有责备的语气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你不知道把手放到衣服里面暖着吗？” 张扬的手虽然是冰凉的，但是当他的手被赵婷滚烫的手抓在手里的时候，全身都沸腾起来了。他说：“我没事，我来得早，在这里站了好长时间了，手脚冰凉很正常。我稍微活动一下，就好了。” 赵婷抓紧了张扬的手，感觉靠她的手根本不能暖热张扬的手。于是走近张扬一点，将他的手从胸前的羽绒服衣扣之间伸进去。羽绒服里面是暖和的，她的体温足以暖热张扬的手。 张扬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晚上，他也是把手伸进了赵婷的怀里，真是年年岁岁花常在，岁岁年年手余温。他的眼里此时充满了对赵婷的感激之情，看向赵婷的眼神尽是柔情蜜意。 张扬的手变得不安分起来，稍微往侧边挪动了一下，立马触碰到了赵婷的一座小山峰，他盈盈一握，便听到赵婷闷哼一声，让他更加的心神激荡。赵婷并没有拒绝，反而迎上去，和张扬仅仅贴在一起，两人的心跳步调一致地开始快速抖动。 张扬微微弯下腰。赵婷踮起脚尖，身体笔直，像跳芭蕾舞的天鹅优雅地靠在张扬身上。雪花在他们周围跳起舞蹈，他们的鼻子互相轻抵着，呼吸声急促。赵婷呼出的气味像一缕迷香，被张扬贪婪地享受着。她嘴唇上的抹茶香，更是让张扬垂涎欲滴，恨不得全都含在嘴里。 赵婷意识凌乱，紧贴在张扬怀里。她想把自己全都交给张扬，任凭张扬肆意端详。她知道张扬一定会细心呵护她，能把她当稀罕的宝玉一样对待，不会有任何怠慢。 赵婷被张扬抚摸得酥软了身子，完全站立不住，随即瘫倒在张扬怀里。张扬俯下身，终于吻到了赵婷的薄嘴唇，一种触电一般的感觉袭遍全身。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肆无忌惮地吸允着。赵婷突然忍不住抖动着瘦削的双肩哭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不难过，看着张扬满脸笑意。 张扬一下子紧张起来，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赵婷紧紧揽入怀里。他们的脸蛋绯红，看着对方的双眼全都漾着温柔。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生怕再次分开。 张扬用手轻轻地拂拭着赵婷脸上的泪痕，然后问赵婷：“你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赵婷摇着头说：“不是的，我不疼。是因为好久不见你了，是我太激动了，太想你了。”她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咳了几声，然后接着细语温柔地说：“张扬，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你想我吗？” 张扬使劲点着头，说：“肯定想啊，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打了那么多电话，那时候没有你任何消息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难受。” 赵婷又一次踮起脚，仰起头，亲了张扬一下，然后说：“你把左手抬起来，让我看看。” 张扬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赵婷要干什么。他实在是不舍得松开赵婷细嫩光滑的手，最后只好抬起左手。赵婷一眼看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心里对张扬更加踏实放心，可是又再一次忍不住哭了。 张扬心疼地看着赵婷，特别担心地问：“赵婷，你没事，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赵婷不停地眨着泛着泪花的双眼，笑着说：“你没有错，别总是觉得你错了。你现在真得特别好，比以前对我还要好。我真希望以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心疼我，关心我，给我认错。” 张扬听到赵婷没事，心里放心了。他说：“对你好是应该的，你放心，认错那是必须的，你和我之间没有对错，该认错就认错。” 赵婷的心被张扬说得融化了。她想到张扬陪她高考，陪她私奔，陪她哭，陪她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感觉自己这么长时间故意不和张扬联系，有点对不起张扬，满心愧疚和自责。 她紧紧依偎在张扬怀里，微微仰起头，借着灯光，看着张扬的脸在飞雪的映衬下，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十分俊朗。他的鼻梁很高，厚薄适中的嘴唇呈现着妖娆妩媚的淡红色。剑眉下的双眼饱含深情，一不小心就会被沦陷进去。 她好久都没有这么认真仔细地端详过张扬的模样，此时的她完全被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赵婷的身子突然开始发烫，浑身发痒。脑海里竟然会冒出来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想法。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实在忍不住了，然后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张扬说：“我们找个房子待一会，这里太冷了。” 第241章 重新计票 第二天一大早，楼道里熙熙攘攘，所有人都从宿舍里出来，准备去南校区听报告会。成双龙疯狂敲着宿舍门，张扬迷迷糊糊打开门，只听成双龙大声喊着，叫大家起床，赶紧到楼下集合。 大家只好从床上爬起来，一起去厕所洗漱刷牙。收拾完之后，整个六楼的楼道已经安静了，大家都已经下楼集合了。大家锁门要走的时候，郭旭突然问：“你们谁带钥匙了，我的钥匙好像丢了，找不见了。” 郭旭问了之后，其他人都找了一下自己的钥匙，才发现只有陈之昂和李远航还有钥匙，其他人的钥匙都不见了。当初每人一把钥匙，现在丢得只剩下陈之昂的一把钥匙。有人提议说，把陈之昂的钥匙放在门框上面，用李远航的钥匙给每人在配一把，万一有谁丢了，或者回宿舍忘带钥匙，都可以顺利的打开门。 张扬犹豫了一下，说：“钥匙放在门框上面，就怕不太安全，万一被小偷发现了，就完蛋了。宿舍里还有陈之昂和刘鹏的笔记本电脑，万一被偷了怎么办。我的电脑无所谓，小偷想偷也偷不走，万一被偷了，也无所谓。” 刘鹏说：“没事，能考上西x大的学生，素质都比较高，怎么可能有小偷。我觉得在门框上放一把，比较方便。” 郭旭说：“不怕学生，就怕校外的小偷溜进来，随时踩点。” 刘鹏摸着嘴唇上面的八字胡，说：“没事，只要咱们保密，放钥匙和取钥匙的时候，多看看周围情况，不会有什么事的。” 齐伟笑着说：“我也觉得没事，小偷要想偷，把锁直接撬开不就行了，门上的锁对小偷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李远航哈哈笑着，说：“伟哥说得对，咱们的小黄锁，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偷。门上放一把钥匙，确实方便一些，要不然有时候回来忘了带钥匙，还进不了宿舍。” 陈之昂抿着嘴，微微笑着，没有发表意见。 刘鹏身高最高，他伸手向陈之昂要钥匙，然后把钥匙放在门框上面。李远航用自己的钥匙锁了门，然后一起跑着下楼，赶紧到楼下集合。 他们听完报告会，又去汽车站旁边的市场，找到一家配钥匙的小店，用李远航的钥匙给每人配了一把。他们在市场吃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刚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却又听到成双龙推开门说：“赶紧起床，别睡觉了，班主任叫咱们去学院办公楼前面的拖拉机实验室开班会。” 郭旭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开会干什么，是不是要说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排名的事？” 成双龙尴尬地笑了笑，说：“赶紧起床，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去了以后不就知道了。” 刘鹏从床上坐起来说：“奶奶的，又要开会，真是烦得要死。” 大家都从床上起来，对面宿舍的木子峰和孙华、闫午嚷嚷着从门里进来，宿舍立马沸腾了起来。隔壁宿舍的史文涛、李喆和胡维勇也跟着进来，大家全都聚在613宿舍，等着成双龙带着大家一起去拖拉机实验室开会。 大家一起往机电学院办公室走的时候，张扬跟着闫午、郭旭、刘鹏、李远航、齐伟几个人走在后面，听闫午说：“我给你们说，今天开会要重新选班长，成双龙不想当班长了，你们谁想当班长，现在有机会了，一会一定要毛遂自荐啊。” 闫午说完之后，大家都很惊讶，尤其是张扬，根本不能理解。张扬突然想到，前段时间成双龙让他当宣传委员，并且答应给他弄一个贫困生助学金的名额。如果成双龙不当班长了，那这件事肯定没戏了。 张扬赶紧问：“到底什么情况，成双龙怎么突然不想当班长了，他不是当的好好的，没出什么问题啊。” 闫午长着一脸憨相，云淡风轻地说：“这个不是突然，成双龙想了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他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可是他们学校的高材生，是能上清华干北大的好苗子。只是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西x大。大一这一年当了班长，虽然没有忙多少事，但是痴迷看电子书，学习成绩不怎么好。他心有不甘，所以就不想当班长了，他想改头换面，好好学习。他完全是有实力当学霸的。” 张扬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成双龙，心里五味杂陈。 大家到了拖拉机实验室，班里的学生全都到齐了。在班主任董剑锋还没有来之前，大家成团围在一起讨论得火热。当董剑锋推开门进来，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瞬间静悄悄的。 董剑锋望着大家笑了笑，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们都大二了，这次班会也是我们大二的第一次班会，今天开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首先是想和大家见见面，大二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你们走完大一的过渡期，在大二能真正懂得上大学的意义，然后付出实际行动。” 董剑锋说了很多学习方面的事，说完之后，又接着说：“第二件事，我是想告诉大家，咱们班要换班长了。” 董剑锋有意停了下来，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听着大家小声议论。缓了一会才说：“咱们感谢成双龙同学在大一任职班长期间，为大家做出的所有努力和付出。班里的事不大也不小，但是需要一个人操心，为大家服务，所以成双龙为大家默默奉献，我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来感谢成双龙。” 大家使劲鼓着掌，久久不能停下来。所有人把目光都看向成双龙，让成双龙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表情有些难为情，眼睛里泛着泪花。 等大家掌声见见变小的时候，董剑锋接着说：“经过我长时间观察，以及和班委单独沟通商量，已经确定了新的班长，所以我还是想说，新的班长需要大家继续支持和配合，班长是为大家服务的，没有什么特殊待遇。成双龙接下来和新的班长尽快进行交接，把班里的事情和最近需要办的工作顺利及时地过渡到新的班长手里。” 成双龙使劲点着头。班里所有人心里都在猜想新的班长到底会是谁？每个人都在东张西望，不知道谁会是新一任班长。 第151章 同去省城 夜晚的星星异常兴奋地眨着眼，皎洁的月光柔和地铺满大地。李远航一夜未眠，直到天边泛起白光，也没有想要睡觉的心思。他此时满脑子想着早早起床，准备去省城和徐慧见面。 李远航好几次翻身看了看张扬，发现张扬仍然没有起床，心里开始着急起来，总害怕耽搁时间。他想起床，但又怕张扬笑话，只好煎熬地躺在床上，等着大家都起床的时候，假装刚刚睡醒，然后去水房洗漱，等着和张扬一起去火车站买票去省城。 张扬睡到自然醒，起床的时候，发现李远航早已经坐在书桌前，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张扬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什么情况，看把你心奋的样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昨晚睡着了吗？” “早什么啊，都已经十点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火车站买票啊？”李远航故意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你赶紧起床，我刚查了一下时间，去省城的火车虽然挺多的，但也要坐两三个小时才能到省城。咱们要是再晚一些，等咱们过去，都快中午了。” 张扬哈哈笑着，说：“你着什么急啊，休两天假，你还害怕没有时间？” 李远航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宿舍走来走去，说：“不是我着急，我这是第一次和徐慧正式见面，要是去的太晚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郭旭躺在被窝，闭着眼睛说：“李小毛，这你就不懂了，你去晚了，这是好事啊。我给你说，太晚了，岂不是更好，到了晚上，你是不是就有机会和她那个什么，你说是，张扬？” 张扬笑着说：“这个我不懂，还是你比较有经验，你好好给李小毛教一教，我先去洗脸刷牙。” 李远航一脸鄙视地看着郭旭的床，说：“小郭子，你的脑子里一天都想些什么呢？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徐慧会不会出来见我，还不一定，怎么可能像你说得那样。更何况我也不可能那么随便，我也不是为了上床才去找徐慧，我是想好好跟人家谈恋爱，如果可以，我是要跟徐慧结婚的。” 郭旭从床上做起来，他没有戴眼镜，眼睛微眯着，五官看起来很不协调，表情很不自然，显得更加猥琐。他说：“你不这么想，并不代表人家女孩不这么想。现在的女孩思想很开放的，别把所有女孩都想得那么单纯，你要是给不了人家想要的，人家到时候突然莫名其妙不联系你，估计你到死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李远航听到郭旭这么猜测徐慧，心里有些生气。他觉得徐慧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孩，绝对不是郭旭说得那样。郭旭说的那些话都是对徐慧的一种侮辱，他气急败坏地说：“你是不是片子看多了，看女孩都是那么随便的。西x大那么多女孩，难道都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没有看见哪个女孩那么主动随便的？” 郭旭能听出来李远航的言外之意，他不紧不慢地在枕边找到眼镜，然后戴上眼镜，说：“我也为了你好，而且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咱们学校的女孩在外面和男朋友开房的太多了，你只是不知道而已。每到周末咱们学校附近的大小旅馆都爆满，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远航不再想和郭旭继续争论下去，就没有再说话。当他看到张扬洗漱完从门里进来，立马说：“走，张扬，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呢！” 谷 张扬当下洗脸盆，朝上看了郭旭一眼，说：“小郭子，你给李小毛传授的怎么样了？” 郭旭和李远航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张扬收拾好东西，给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和李远航坐出租车去了火车站。他们买了最近一趟去省城的火车，在火车站等了十分钟左右，便上了火车。 李远航特别惊奇地盯着窗外，看着沿途的风景。张扬戴着耳机，听着周杰伦的歌。他们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省城的火车站。 刚下火车站，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风迎面吹来。他们夹杂在在人流中间，走到地下通道，从出站口出来的时候，看到火车站前面的古城墙，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油然而生。 他们用手机查了路线，去的方向不同，于是坐上了各自需要乘坐的公交车。张扬走的时候，给李远航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剩下的让他自由发挥。谈恋爱的事没有什么套路，毕竟需要独自面对，而且突发情况太多，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张扬坐上608公交车，坐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西翻学院。幸亏火车站是始发站，他刚上公交车，眼疾手快地抢到一个座位，赶紧坐下来，心里一阵窃喜，要是站两个小时颠簸着去西翻学院，估计整个人都要废了。 608公交车从火车站一直向南走，穿过繁华热闹的古城街巷，再到高楼林立的新城，最后居然走到尘土飞扬的农村小镇，张扬心里越来越荒凉，没想到西翻学院竟然离市区这么偏僻。 从公交车窗外望出去，全是荒地，两边还能看到山林，偶尔能看到路边还有招牌破旧的商店、诊所、面馆……张扬想着当初报这所学校的学生第一次去学校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他想了想，虽然说西x大地处小镇，十分偏僻，但和西翻学院比起来，确实好了很多。 张扬从公交车上下来，并没有着急给赵婷打电话。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太落后了，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西翻学院坐落在斜坡边上，而且从市区到西翻学院只有一路608公交车。他看了看校门口上面树立的校名，然后走进校门。 校园里的环境很古老，水泥路边，上面有好多条裂缝，像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长蛇匍匐在路边上。路两边有用红砖砌成的花坛，有些红砖经过常年风吹日晒，已经被腐蚀剥落，在地面上落了一层红色的粉末。 张扬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去哪里，随便选了一条路，走了一会，便看到了学校的后门，感慨着西翻学院确实小，还没有西x大学校里面的实验田大。 最后他走在一座小桥上，感觉这里全是西翻学院最美的地方。桥下的水是从学校南面的山里流淌下来，能看到飞溅的小型瀑布，能听到流水淙淙的声音。偶尔有几处平坦的地方，顺势修了几座水池，水池里还立着曾经奋力绽放过枯荷，确是一道风景，给这所学校增添了不少人文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