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自带外挂的好处》 第一章 初始 苍穹之下,偏远的大陆一角。 规模不大的修仙小镇,本该如往日一般热闹的地方,此刻却蔓延着死亡的气息,连带着天空中都布满阴云。 不,那不是什么阴云。 作为参与了这场长达五十年的剿魔行动,有幸活下来并参与这场最终围剿的人,他们仅凭一眼便知道,那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的,乃是能无孔不入侵入修士身体,诱使人发狂入魔的魔气! 魔气笼罩中的城池宛如废墟,高楼建筑被凌乱的剑气斩毁,平整的街道上留下深深的剑痕,城中尸山血海,没有丝毫生命气息。 队伍中有人怒道:“可恶!这魔头竟屠尽满城修士!” “何止修士,只怕城中凡是活物,都被那魔头祭了剑。” 所谓祭剑,便是用生灵滋养魔剑的魔气。 这座修仙城并不是唯一一个被祭剑的。 众人心中皆是沉重不已,屠尽城中生灵,这一向是魔头的行事作风。 “现在不是悲痛愤怒的时候。城中烟火未灭,楚义定然还在这附近。” 楚义在一年前的大战中惨败,最终借着神兵利器侥幸逃走,他重伤在身,现在急于求成冒险屠城祭剑,早已是强弩之末。 领头的修士道:“所有人兵分三路,搜捕楚义,定要趁他重伤之际将其击杀!” 众人齐声应到:“是!” “发现楚义踪迹后,立刻通知其他队伍。其后将目标牵制住,但切勿正面和他对上,其他人收到信号后立刻赶到!” 两队人马领命出发,最后一队发号施令的修士面色冷凝,带着人往城中飞去。 所有人都知道楚义没有和魔剑签订契约。 没有得到魔剑的承认,没有能力成为魔剑剑主。 他不过资质普通、能力平平,便是在好的门派中随便挑一个弟子,都比他强上几分。 魔剑又怎么会看到上这样的人,认其为主呢。 可是他运气好,且心够狠。 几十年前,不知此人从何处得到一把黑剑,靠着剑身强悍的力量在修仙界横行,直到众多精英弟子都死在他手中,才引起各个门派的注意。 随着调查和围剿,才知道楚义早已入魔,以自己灵魂和寿命为祭品,得以初步使用魔剑。 后来,楚义不在满足于现在,为得到更强的力量,更是疯狂的杀人祭养魔剑,妄图催生剑灵,强行和魔剑剑灵签订契约,让自己拥有魔剑的全部力量。 可他手中的剑岂是好相与的? 魔气越强,就越是不受他控制,让他不得不更多的消耗灵魂,加强对魔剑的控制。也因为他不断的消耗自己,才使得他们有反杀的机会。 今日,将是楚义的死期。 三队人马集结,对地上坐着的人形成包围之势。 “桀桀……呵呵。”那人衣衫沾满血迹,仿佛从血池中走出来的人一般,望着包围他的人,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你们狗鼻子真灵……本座不过刚到此地,你们便凑了上来,可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血献给本座的嗜血剑?” 有年轻的弟子害怕的抖了抖身体,他们都是参与过剿魔大战的,自然见识过魔剑的厉害。 防不胜防的魔气侵入师兄弟体内,使他们暴走发狂,甚至将刀刃对准自己人,而漆黑的剑身,用鲜血绘成的诡异纹路,则无时无刻不在吸食他们的血。 本没有名字的黑剑,逐渐有了个嗜血之剑的名号。 “少说废话,你若能动,早在他们发现你时便逃走了,你等到现在,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恢复魔气而已。” 楚义脸色有一瞬的难看,他确实在拖延时间,一年前的大战让他元气大伤,不知是他灵魂太过虚弱还是使用的力量过多,导致嗜血剑越发的不受他控制,所以他才会屠了这城,想尽快让魔剑聚出剑灵。 楚义冷哼一声,裂开嘴笑,“既然你们想早点死,本座就成全你们!”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一道杀意泠然的剑芒斩来。 两个弟子躲闪不及,顷刻被斩为两半,连惨叫都来不及。 “你!!!”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修士们怒不可遏,也不在犹豫纷纷拔剑战斗。 大战一触即发。 “哈哈哈,果然是一群废物。” 楚义嚣张的大笑,手中魔剑剑尖指地,端的是一派无人能敌,却没人知道,魔剑剑身在抖,满是抗拒的姿态。 握剑的主人当然知道,大概五年前魔剑就在逐渐的抗拒着他,有时剑身会变得如千斤重,有时是攻击轨迹脱离,更甚者用强横的力从他手中挣脱。 他加快灵魂的燃烧,控制住嗜血剑后,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进人群,肆意屠杀。 他是不甘的,凭什么他资质普通,人人可以践踏,别人修炼资源数不尽数,他却连一颗低级的补灵丹都要拼了命才能得到。 五十年他意外得到这把剑,却因为资质太差,得不到剑承认,无法让其认主,他便剑走偏锋,以灵魂和寿命为代价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力量。 楚义抬手一剑再次斩杀一人,滚烫的鲜血顺着剑身流至剑尖滴落。 鲜血越发刺激楚义的杀意,手中剑势好毫不停歇斩向人群,不过片刻,修士便死伤一小半。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魔剑的力量实在强横无敌,即使他只拥有四分的力量,也足够他睥睨天下修士。 拥有嗜血剑后,他成了统领万千魔修的魔尊,曾经的门派精英、天之骄子都轻易的死在他的剑下。 这让他越发膨胀野心,也更加迫切的追求魔剑的力量。 唯有魔剑认主,他想要的东西才能全部得到。 利用古阵祭剑催生剑灵,无人这么想过,可他敢。 魔剑定然是生出了意识的,不然不会抗拒他,只要再给他三个月时间,他一定能成功的。 他定然会是嗜血剑主! 然,这终究只是他的幻想,随着再一次剑身自主带偏招式,让对面的修士逃过致命的一击后,楚义就知道大势已去。 不过两息时间那修士躲开致命位置,以废掉左手的代价成功将楚义杀死。 楚义的尸体仰面而躺,脸上是不可置信和怨恨,似在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又或者是怨恨天道的不公。 何为公平,何为不平? 也唯有生命才是最公平的。 那修士不再看楚义一眼,转头看向悬空而立的漆黑剑身。 他察觉到楚义的最后一招似乎被什么阻碍了一下,才使得自己是杀人者而不是被杀者。 思索一番,大概是因为楚义控制不住魔剑,才有这一幕。 有人问那修士:“莫云尊者,这魔剑该如何处理?” 莫云皱了皱眉,“这剑原本可能不是什么魔剑,不过我现在也瞧不出什么,我先将剑带会宗门,如何处理,待各派掌门齐聚后,再从长计议。” 一月后,最后将魔剑镇压在刻满驱魔大阵、禁锢大阵等多种阵法结合的绝灵之处。 驱魔大阵可以日以继夜消除剑身的魔气,其他阵法即是困住魔剑,也是保护魔剑。 再由各派轮流派人看守,以防不轨之徒盗剑,成为另一个魔尊楚义。 ———————分割线————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村里人户不到一百,村民人数有两三百人。 不过,因为边疆战事四起,村里的青壮男人都被抓去了前线,留在这里的多是些老弱妇孺和孩子,还有少数几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士。 这里正值夏季,毒辣的太阳恨不得把人晒脱一层皮,也只有在河边上才有着点舒服的凉风。 河边的树荫下坐在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闭着眼靠在树干上,想来是在午睡。 女孩微微皱着眉,梦中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一阵凉风吹过,那双眼猛然睁开,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和一丝后怕。 童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想梦里的事情。 梦中是一个幽暗的地方,半空中飘荡着奇怪各色符文,一条条排成锁链,而阵中则插着一把漆黑的长剑。 那场面比玄幻大片还有玄幻,虽然说建国后不许成精,但是她都能一穿再穿了,妖魔鬼怪玄幻飞天什么的信一信也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记忆没出差的话,她好像真的亲眼见过这一幕。 童言说穿了两次不是乱讲的,凭记忆给她的感觉而言,她大概在两三年前就穿越到了一个世界。 那里的人御剑飞行,用手中各种道具造成不亚于几百个炸弹爆炸后的伤害,根据她多年混迹小说界的经验,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修真界哟! 不过她当时意识不是很清醒,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阴冷幽暗,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偶尔能察觉到外面的信息的时候,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杀人,每到这个时候,她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童言都以为自己是被人泡在血池子里了。 那时候断断续续的醒来和失去意识,绝对是她能幸运的没被逼疯的最关键因素。 第二次穿越就是现在了,童言来这个地方有十来天了。 她平时没事瞎晃荡的时候,大概摸清楚了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古代小村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什么特别的。 至于法术?那是什么。 人会飞?你说的是妖怪还是神仙。 用葫芦砰的一下把大山砸掉一个角? 谁家孩子没看好,脑袋有问题就不要放出来。 这只是个皇权统治的世界,什么修仙修真,和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论身处修真还是古代,童言都没有过多计较,反正,哪个都不是她待了二十来年的现代。 穿越异世的纠结期她早就过了,虽然对现代的一切都很不舍挂念,但是她都是穿两次的人了,这都没回去,难道她再多想几次,就会有奇迹发生? 她就是这么淡定的人,任何环境都能随遇而安……个屁。 说白了就是心大而已,在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之后,童言也抱着对古代的好奇接受在这里生活。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村里的各家各户陆陆续续的升起炊烟。 童言抬头望了眼远处的房子,慢吞吞的起身,往其中一家走去。 她在十几天前被一个农妇从河边捡了回去,他们家也很好心的收留她。 什么都没有的童言,因为感激,经常在家务上给春婶搭把手。 春婶就是把她捡回去的人。 他们家男人两年前去了战场上,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寄一封信和一点钱回来。 有了固定收入,春婶他们自然不会因为没有主要劳动力下田,把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信件则是报一下平安的。 春婶家还有个老人,是她的婆婆,五十多岁的样子,平时总爱出去串门,一般不到饭点儿是见不着她人的。 童言顶着太阳快步在路上,这种天气真不适合出来。 “给我打他,就是他把我推到河里的,我衣服都湿了,要是被我娘看见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打!”一个声音突然传入童言的耳朵。 寻声望去,四五个小孩围着一个黑黑的孩子,而说话的人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下半身的裤子湿了半截,有点小胖的身影,看的她有点眼熟。 “让你推人,我们才不跟你玩,你好脏啊,连老鼠都吃。” 几个孩子推搡着中间那个孩子,有的拿着树枝不停的戳在孩子身上,有的捡起小石子砸在他身上。 那孩子带着怒气说:“是你先推我的,你还把我的吃的放跑了。” “吃的?你真的吃老鼠,老鼠好丑好恶心。” “我先推你怎么了,我可以推你,可是你不能推我!”童言心想这孩子真霸道,她想起来这熊孩子是谁了,可不就是春婶的儿子贵柱吗? 怪不得瞧着眼熟,别问她为什么第一眼没认出来,贵柱不过八岁,性子闹腾爱玩,每天早早的出门,中午吃过饭,晚上天黑了才回来,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要她记得这人还真是挺难的。 童言见几个小孩欺负一个小孩,不是很想理会。 虽然他们这算欺凌了,但是关她什么事? 她也不过是刚来村子十几天的外人。 想了想,童言扯着嗓子喊了声。 “你们娘老子喊你们回家吃饭了,说回去晚了的,要脱了裤子打一顿。” 几个小孩回头看到了童言,相继往家的方向望了望,不敢怀疑她说这话的真实性,一个个的想先回家。 “啊娘叫我了,那我要回去了,我昨天才被打过,不能再被打了,贵柱我下午找你。” “我们也走了。” 其他小孩都走了,只剩贵柱湿着半截裤子,孤零零的站着。 “你们走了,我湿的裤子怎么办啊,都怪你,你这个孤儿,都怪你没爹没娘。”贵柱狠狠的瞪了眼对面的孩子,然后才怀着忐忑的心走上回家的路。 总感觉今天这顿板子躲不过怎么办? 第二章 种田文剧本? 小胖子湿着衣服回来,自然没躲过一顿好揍,连带着下午都不敢出去玩了。 午饭后,春婶见日头大,拿了针线去找姐妹们一起做绣活去了,至于童言,则背了个小背篓往山里去。她想看看树林了有什么野味,或者回来的时候带一点干树枝。 树林里阴凉极了,童言找了块石头坐下,打算先来个夏日炎炎正好眠的午睡。 然而刚闭眼,耳边就传来淅淅索索的奇怪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福利,童言现在的视力听力,甚至体力都远远比一般人要好,身体里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这身体是不是练过什么绝世武功。 不过也有让她不舒服的,偶尔有种身体被束缚住,施展不开的憋屈感。 童言听到树林似乎有东西滚下坡的声音,最后只剩一声闷哼。 她穿过草丛过去,就看到坡下缩成了一团的黑球? 他满是污渍的衣服上沾了泥土,裸露的皮肤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夏天的风一吹,隐隐能闻到这人身上的酸臭味。 这孩子是多久没洗澡没换衣服了?童言闻到臭味略嫌弃的皱了皱眉,这鼻子太好也不见到是好事儿啊。 童言走过去离他几步远,看了看斜坡,“你从上面滚下来了?你刚刚在干什么,怎么滚下来了?” 小孩儿抬头望她,动了动嘴唇没说话,见童言盯着他,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样子,才拿下捂着头的手,将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看。 “这个。”小小的掌心中躺着几颗被压烂的树莓。 小孩的手拿开后,额头的青肿露了出来,脸上手上都有着被树莓刺刮出的血痕。 看来是摘树莓的时候踩滑了。 堵在童言舌口的‘你父母呢’几个字没能吐出来。 她想起了小胖子贵柱骂小孩的话。 小孩见童言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有些急的开口,“我饿,肚子饿。” 童言明白了,没人照顾的小孩又怎么会有饭吃,实在饿狠了,只能进山里找些野果填肚子。 “起来,跟我走。” 小孩犹豫:“……去哪里?” 他还没填饱肚子,而这里有好多可以吃的东西,他实在不想走。 “给你找吃的,跟我来。”说完童言就往刚才过来的方向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又转过身去。 小孩磨磨蹭蹭的的原地坐在,他不太信童言说的给他找吃的,以前也有人跟他这样说过,可那是骗他的,等他跟过去后,有好几个人在那里嘲笑他,打他。 但是,他又感觉童言跟他们是不一样,不打他也没嘲笑他,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和那些普通小孩没有区别,不是个招人厌恶的存在。 他既想在这里填饱肚子,又想继续和童言待着一起怎么办? 童言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当是他刚刚摔痛了,起不来。 想也没想的倒回去,控制着力道将人拽起来,拉着往回走。 小孩看着童言的背影呆呆的,他不明白明明嫌弃他脏的童言,为什么现在又不在意的抓着他胳膊走。 不过,看在童言真的不讨厌他的份上,今天……饿肚子就饿肚子,就算……拉去是被打了被骂了,只要他还能走回来这里,都没关系。 毕竟,除了小时候的记忆,没有一个人这样拉他的手了。 童言回到原来的地方,把背篓背上,拉着人往山脚的河边走去。 她找了个浅水的河滩,指着晒在太阳底下的河水说,“你过去,把自己洗干净,衣服也要洗了,洗完后铺在石头上晒干。” 夏天温度高,他站在河水不怎么流动的地方洗,水早被太阳晒的温热了,洗完后也不会受凉感冒,湿衣服在中午的日头下会干的很快。 小孩看了看河水,又看了看她,低下头绕着自己的两只小手。 童言看他没动,不知道他是没听懂自己说的,还是不会洗。 只好放慢语速再次说:“你身上太脏了,必须要先洗干净,你会不会洗澡?那边太阳大,洗着不会冷,你先把衣服洗了放旁边,再慢慢洗澡,洗完澡衣服也干了,等会儿我回去看看有没有吃的,给你带点过来。” 童言说完见他楞楞的,瞪了下眼睛,“难得要我帮你洗?” 好像也可以,小孩才六岁的样子,个头才到她肩膀高,不会自己洗澡洗衣服也正常,而且给小孩子洗澡她也不是没做过,难不倒她。 小孩吃惊的看着她偏头思索的样子,慌张的退了两步,结结巴巴说:“我……我可以自己洗,我会。” 童言报以怀疑的眼神,小孩红了红脸,转身就往河水跑,浇着河水胡乱的洗,很肯定的道:“我会自己洗的。” 童言点点头,“好,那你自己洗,我先回去一趟找吃的,你洗的时候注意别往水深的地方走,听到了吗?” 没听到回答,童言看了他一眼,小孩忙应。 “嗯!” 童言满意了,背篓放在阴凉处,自己往春婶家走,她记得中午还剩下两个草饼的。 拿好草饼出门的时候,童言还顺了几个皂角,按照那小孩脏的程度,有皂角肯定更好洗干净。 春婶家到河边不算太远,不过十来分钟就能到。她到河边后第一时间往水里瞧去,人去哪里? 张望几眼后就看到不远处的石头边上有个白白的身影在晒衣服。 小孩背对着她,白嫩嫩的光屁股就这么映到她眼底。 ……这是真小屁孩儿了。 “小屁孩,你洗好了就过来吃东西。” 小孩没注意到童言已经回来了,突然的出声,吓的他从石头上是栽下来,落到水里溅起一片水花,撞到头都顾不得,连忙往石头后面躲,把自己藏起来。 童言被他动作吓了一跳,这小屁孩搞什么呢,也不怕摔着。 “你藏后面干嘛,让你过来吃东西。”童言走到河边上,石头在水中间,她不想鞋湿了,便没过去揪人。 一个小脑袋从石头后面冒出来,“我……没穿衣服。” 额……是这么回事。 她在现代二十多岁,又不是没见过小孩子光着屁股,所以不觉得又什么。 倒是没想到这小孩反应挺大。 “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的身体的,男孩子也不能看女孩子的。”那小脑袋顶着张红彤彤的脸,十分严肃的说道。 这思想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童言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她把外衫脱下来,“你先穿上这件,等你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她把衣服放在地上,去了阴凉去侧坐,表示不看他。 听着河边的动静,知道小孩已经从石头后面出来,慢吞吞的穿衣服了,又接着说:“穿上了就过来,你不是肚子饿了,我这里带了草饼。” 童言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小孩过来,她的外套太薄,小孩没有直接穿在身上,而是围在腰上,挡住了重点部位。 看他涨红着脸害羞的试图用手遮住自己的样子,童言莫名想笑。 她弯了弯眼睛,笑盈盈的递给他吃的。 “呐,吃。” 小孩抓过草饼埋头就啃,吃的急了还呛了几下,童言伸手帮他拍一拍,摸着瘦的只剩骨头的小身板,她心中忍不住叹息。 她小时候也是农村长大的,虽然家里很穷,吃的差,但也不至于饿成这样。 小孩吃完了饼,抬头看着童言,见她微微皱眉,没有刚开始的笑脸,紧张的道:“是不是我吃太多了,我……实在太饿了,下次我只吃一半,不一小块……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童言一愣,随即拉出笑脸,“没事,我还有一块,你吃的不多,还饿吗?我这里还有一块。”小孩摇头。 “吃饱了?那……”她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指着他身上暗色的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没有洗干净,拿皂角过去,重新洗一遍。” “哦……”小孩十分听话的重新回到水里。 童言又指了指石头是晒的衣服:“衣服也要重新洗过。” “……哦。” 这委委屈屈的回答,怎么感觉像是她在欺负人呢? 小孩在河水里认认真真的洗衣服,童言脱了鞋,坐在石头上划水。 “你住在哪里?” “家里,树林前面的那家。” “家里只有你一个了?” 小孩不答。 “你叫名字?” “他们说我是孤儿,我没有名字。” “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 河里的孩子沉默一会儿。 “嗯。” …… 小孩的家着实有些偏僻,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只有门口有块荒地,离这里最近的人家,也要七拐八拐的走好一会儿才能到。 房子是破旧的仿佛随时会倒塌的危房,屋内有些破破烂烂的家具,可能是因为只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住的原因,屋子里很多地方都是灰尘,没什么人气儿。 屋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怪不得小孩要去树林里找野果子吃。 童言看着这破的漏风,啥也没有的地方,愁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捡了个便宜弟弟,养还是不养,这是个问题。 更何况目前她也是寄人篱下的小女孩,现在的身体才十二三岁,要独自养另一个孩子,无异于自找麻烦。 但是她又狠不下心放任着不管。 不是她圣母,任何一个普通人,看见这么惨的小孩都会忍不住想帮他一下。 童言冲站在一边的小孩招手,“你过来!” 小孩感觉这会儿的童言有些不一样,但还是听话的过去。 她一把抓在小孩脸上,想泄愤的使劲儿捏一捏,结果发现他连正常小孩该有的婴儿肥都没有,不由升起一丝心酸,刚下定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不过是养个孩子,她又不是真正的十二岁小孩,办法总有的,再说,她也不能一直借住在春婶家。 “以后我做你姐姐怎么样?跟着姐有吃的,干不干!” 小孩不是很明白,但是说有吃的他知道,忙不迭的点头。 “叫声姐姐来听听。” “姐姐。”小孩的声音,稚嫩而又清脆。 “乖。”想了想又道,“你没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总不能每次都小屁孩小屁孩的叫。” 童言想了半天,“叫苏木怎么样?起名字太难了,你有没有意见,没意见就叫这个了。” 小孩能有什么意见,甚至都不是很清楚童言要干什么,恍恍惚惚的名字也被童言一锤定音。 …… 童言又去树林了,走之前给苏木布置了个任务,要他把屋里的小凳子桌子擦一下,她明天再过来。 其他的她还没想好怎么做,房子太破要补,屋里太脏要打扫,什么吃的都没有要准备。 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得的,而且今天也不早了,她要赶紧去山里打一些柴回去。 匆匆走着的童言突然顿住。 所以她是穿越到种田文了?拿的是发财致富的女地主婆剧本? ennn… 童言猛的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 晚上童言帮春婶切菜,一边打听想了解的事。 “春婶,镇上离这里有多远?” “有着十来里路,要半个时辰才能到。怎么,丫头你想去城里?” 她想去看看城里,然后按部就班的走种田女主的第一桶金路线。 “我没去过,好奇是什么样的。”童言笑笑说。 “丫头你可是想买什么?若是急的,婶过两天去城里给你带来。” “不用,不用,春婶,我不是要买什么,我是想去城里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我家里人。” 春婶捡她的地方在村外的河边上,她当时躺着在地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只好把人带了回来。 那个地方童言去过好几次,那周围她找了个遍,既没发现特殊的遗留痕迹,也没找到有所谓的证明身份的东西。 硬要说不同的话,就是那周围二十米内的草和树木都是干枯的,带着淡淡的黑色,似是烧焦了,又像是在上面罩了层黑纱。 春婶等她醒了后问她是哪里人,怎么会躺在河边的时候,童言本以为这身体里该有这方面的记忆的,可是她搜刮完脑海,却是半点信息都找不到。 难道还撞上了狗血的失忆? 童言摸不清楚是不是。 毕竟现代到上一次穿越的记忆都在,甚至还多一份奇怪又冗长的记忆,而唯独没有这具身体的。 说失忆了又没有合理的解释,没人信不说还图惹麻烦。 童言便说是第一次和家人出远门,不小心走丢了,在森林里乱走走到河边,太久没吃东西,才饿晕倒在那里。 春婶并没有怀疑很多,毕竟这个理由还算合理,还表示她找不到父母也愿意长期收留她。 童言心中想着古代人真是淳朴善良,住了下来后,春婶对她更是像自己女儿一般好,着实让她觉得这态度过于热情了些。 “春婶,村里那个又黑又瘦的小孩是谁?怎么没看见他家大人。” 第三章 种田养娃进行时 “哪个小孩,叫什么名字?”春婶一时没想起这么个人。 “他没有名字,说是孤儿。”苏木这个名字是她刚给他起的,在村里人的记忆中,那是个没名字的孩子。 “哦,他啊。”这么说春婶便知道是童言说的是谁了,她的语气谈淡的,还微微皱着眉,不是喜欢的样子。 “那孩子是前两年,钱跛子从外头买了回来的儿子,他把买人回来养了才一年,没想到自己就病死了,家里头又没其他人,那孩子靠着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剩饭剩菜活到现在。”春婶翻了翻锅里的菜。 想着苏木没人照顾瘦的没边的样子,又重重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年龄跟贵柱差不多,却饿的跟五六岁大一样,让人瞧着怪揪心……” 春婶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可就咱们村这情况,也没有哪家多富裕,养自己孩子都够难的了,谁家还有多余的口粮养其他人,现在边城上又是征兵又是打仗的,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指不定哪天就打过来,现在能安稳的自己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能管的了那么多。” 童言一边听着,手下的切菜动作不停。 “钱跛子把孩子买来名字都没给他取个,天天儿子儿子的叫着,给他吃好的穿好的,虽说不是亲生的,也总比去了刻薄的人家,被虐待的好。” “谁晓得这孩子命硬,不过一年就把自己老子给克死了,成了这幅没人养没人教的模样。这种命中带煞的孩子谁家敢要!” “人死了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他才几岁,能做得了什么。”童言皱眉道。 这话春婶不赞同了,“怎么就没关系,这有的人就是天生的煞星,专克身边的人。丫头啊,听婶的,平时少跟那孩子接触。” 童言刚想替苏木反驳几句,却又觉得一个人认定了的想法,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她咬牙没说话,心里却不同意春婶的说法。 简直封建迷信。 人病死,可能是用药不对,也可能那个人身体差,或者是得了绝症什么的,怎么都不扯不上小孩子。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把一切不好的事归咎在无法反抗的弱者身上,实在太过不公平了。 吐槽的童言没留意手上,一把把刀照着手指切了下去。 “嘶~”手指传来刺痛。 让你做事不认真,这些好了,童言暗骂自己一句,赶忙检查伤口。 随后,童言惊奇的发现,她的手指竟然没流血,也不存在什么伤口。 “难得不是切到了?”那手指怎么会痛? 把手指挨个看了个遍确实没发现伤口后,童言只好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手指传来的痛感并不是很强,可能是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产生的痛感。 童言拿起刀继续切菜,春婶叫她把切好的菜拿过去煮。 做完后,童言用水把菜刀洗干净准备放好远原处,眼睛却看到刀刃上有一个一厘米宽的缺口。 这菜刀什么时候有个口子了? 童言说出了声,春婶连忙伸过头来看,奇怪道:“中午用的时候都没有的,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大个口子。” 在农村,菜刀也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财产。 “丫头,你刚刚用的时候还是好的吗?” “啊,我没注意。”童言莫名的有些心虚。 “下午贵柱没出去,是不是这孩子偷拿了菜刀玩,给磕坏了。贵柱,贵柱。”春婶拿了刀出去找小胖子了。 没干的事贵柱怎么会承认,但春婶认定是他干的,啪啪啪的几下,给贵柱本就没消红痕的腿上,又加了几杠。 …… 第二天童言进山的早,既然打算养个便宜弟弟,自然要努力些,树林一般野味比较多,她想碰碰运气,挑个软柿子下手。 童言走前面,后面跟着苏木。 工具是在苏木家找的,背的是个旧的不能再旧的背篓,底下甚至有个大洞,因为这个洞,生锈的柴刀童言只能拿在手里。 她眼睛搜索着树林里的活物。要是能遇到野鸡或者兔子就好了,这两种动物体型小没有什么攻击性,是比较好抓野味。 这两种也是最常见的,吃的人多,拿去卖也容易脱手。 童言满心沉浸在抓野味吃上肉,赚到第一桶金的美梦中,不料一脚踩在青藤上,单脚往前一滑,完成了一个艰难的劈叉。 苏木在一旁瞪圆了眼,大概没想到童言走个路都能平地摔。 “小苏子,快扶姐姐起来。”童言招手让苏木扶自己。 苏木靠近后,童言把手搭在他身上,本想借力起来的,没想到手下一按,站着的人啪的一下被迫坐在了地上。 苏木无辜的看着她,令童言产生了一丝丝罪恶感。 好,其实她能自己起来的。 童言起来后,刚要把苏木也拉去来,不想,他扯着她袖子道,“姐姐,你把我家的刀弄坏了。” ? 童言疑惑,心想铁刀我还能弄坏?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柴刀,童言瞬间就不好了。 只见生了锈的柴刀只剩下一半拿在手里,一步远的地上则躺着另外半截。 “怎么搞得?!” “姐姐你掰断的。就在你刚刚摔下去的时候。” ???! 童言想起刚刚滑那一下的时候,手中下意识握紧,当时确实好像听到一声轻响。 不过…… 柴刀是铁做的,不是泡沫做的,还能给她掰断了。“仿冒伪劣产品,你家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童言把地上的半截捡起来,对准断口处来回比较。 苏木不懂童言说的,他只认定他看到的,“就是姐姐掰断的。” 童言看他认真的小脸,决定以身作则,用事实证明给他看,铁做的东西,不是人能掰断的。 她举着短的半截到苏木面前,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教育道:“小苏子,铁这个东西呢,是以人力不能掰断……”只听一声轻响,童言手中的半截柴刀断成两半,“……的。” 童言面容瞬间扭曲,她好像碰到了什么扭曲三观的事。 苏木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为柴刀叫屈般的道,“姐姐你又掰断了。” 童言:…… 几经实验后,童言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绝世武功! 每当她用力的时候,都有一股力道至手掌传出,然后手中的东西轻松就被她分为两半! 所以,这不是种田文,而是武侠文?! 那“自己”有没有离奇的身世,不死不休的仇家,又或者她是某某武林世家的小姐之类的? “姐姐,你在想什么事,笑的那么开心。”苏木看着她脸上兴奋又纠结的表情疑惑的问。 “咳咳,没有,我想到自己有这种本事,马上都可以带着小苏子你吃香的喝辣的了。”童言干咳两声,打断自己飘的没边的脑洞,对苏木笑着说。 苏木呆呆的点头,“那我家的刀怎么办?” “等姐姐有钱了,换一把就是!” …… 自从童言认为自己拥有绝世武功(?)之后,一有时间就去琢磨这股力量。 随后的一个月,童言体验过多次的平地摔(试试有没有传说中的轻功)、铁砂掌(掌拍小树干,了解这力量有多强,感受一把武林高手才能装的x),等多种作死方式后,终于对自己体内力量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运用。 这力量和武侠小说讲的内力有些相似,每当她静下心神,就能感受到力量在体内自行运转。 她试着操控力量于腿上,不能飞檐走壁,但可以跑的很快,具体多快,没有参照物她也不清楚。 力量于手,她就好像安了双无敌铁手,碗口大的树干,锤个几下就断了,强悍的堪比人形武器。 即使不特意去调用,她的动作也是十分的敏捷,跟吃了仙丹似的。 不过,此外她还发现了个奇怪的事。 她做实验的树林被摧残的跟台风过了境似的,可她身上,没有一个伤口。 童言挽起左手的袖子,小臂上有一道长七八厘米,宽一厘米左右的青痕。 前几天,她砍柴手滑砍在了上面,本以为的鲜血淋漓没出现,反倒是刀口瘸了一大块。 这个再次超出了童言的认知范围。 连痛都顾不得,翻来覆去找着伤口,不多时,本该流血的地方,出来了一道浅色的青痕。 不知怎么联想到在她缝衣服时候莫名其妙断了的针,不会缝衣服却一次都没被扎到过的手,难得这是…… 金刚不坏之身!? 她是葫芦娃吗!! 是不是葫芦娃童言没去验证,总不能对着自己手或者脚来一刀,她又不是疯了。 手臂的青痕成了她这一个月半以来,受的最重的也是唯一的伤。 苏木从院子里进来,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童言,兴奋的递了个热乎乎的东西到她面前。 “鸡蛋,姐姐我们家的母鸡下蛋了!” 母鸡是童言用一只野兔,跟附近的人家换的。 至于野味,作为身怀绝世武功(?),隐世的无名高手(?),又怎么会连几只小动物都搞不定。 “小苏子想不想吃鸡蛋?炒的,煮的,蒸的,烧的,喜欢哪种随便说。”养了几天的母鸡终于下蛋了,童言还是很高兴的。 只要好好养着这只母鸡,一两天一个鸡蛋,够苏木吃的了。 “我要煮的。”苏木奶声奶气的大声喊,看的出来他很期待吃到鸡蛋。 “没问题!”童言起身进厨房,烧水给苏木煮蛋。 灶台的童言撑着头想了想,养弟弟如果不是用来奴役的,那将毫无意义。 随即张口唤到,“小苏子,进来,你要负责烧好火,不然一会儿没鸡蛋吃,知道不。” “好!” 童言看着仿佛艰巨重任去烧火的苏木,忍不住笑了笑。 童言这几天已经搬过来住了,一开始是她想养个便宜弟弟,可从长远的看来,似乎是她占了苏木的一个便宜。 说养苏木的她,因为苏木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虽说破,却比她一无所有的好。 春婶善良愿意长期收留她,但她也不能真的死皮赖脸的在那常住,再说在别人屋檐下喘息,哪里比得上自己有个狗窝自由。 更何况…… 童言想起春婶知道她频繁和苏木来往后,有天特地找到她,脸色不是很好。 “丫头,你怎么跟那个孩子来往,不是跟你说平时避着点他吗。你想想你都十二三岁了,再过一两年就要嫁人生孩子,要是有人看见你常和命不好孤儿接触,到时候村里人得怎么看你,往远了说,连累你夫家名声,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丫头啊,婶知道你心善,不忍心看孩子孤苦伶仃的,可你也是个岁数不大的姑娘家,哪能一直和个野孩子接触。” “你不管他,自然有其他人管,若是当真没人管,是死是活,那都是他的命。” “我们家人都很喜欢你,你好好在家待着,少出些门,没事就多跟着贵柱玩。不要再和那孩子混在一起了。” 呵,本来因为春婶的话有些生气童言,听到这话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轻笑了一下。 当着春婶的面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后来再去整修苏木家的时候,更仔细认真了很多。 三天前童言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春婶,她拿出这几天卖野味赚到钱给春婶,告诉她自己马上要搬过来,和苏木住在一起照顾他。 面对春婶的疑惑和不认同,童言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表明感谢她这段时间的收留,和以后定然会还她的恩情。 当天,童言收拾完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住进苏木的家。 路过小河边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女童声河对岸响起,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好奇和疑惑:“……她真的是你家的童养媳吗?可是什么是童养媳?” “当然是真的,童养媳就是……”后面说什么童言已经听不到了,只是脸上的笑意带着了然。 果然,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 春婶家对她的恩情不假,可她不喜欢这个目的。 苏木的家经过她一个月的打理,稍微有了些能住人的样子,但也仅限如此。 到处是洞的房顶,在她有限的知识下,只是随便补了补,如果下雨,肯定会漏雨。 粮食是目前最要紧的东西,他们米缸存粮几乎为零,还好两个人每天消耗的不算多,几块肉几块馒头就能过一天。 被子又沉又旧还散发着霉气,根本过不了冬天,还要准备衣服,夏天还好说,再过三个月天气转凉,不管是她还是苏木都要备上至少两套棉服,冬天才有的换洗。 而这些都要钱,童言没钱。 她又该去树林里祸害小动物了。 第四章 童言童颜 童言往树林深处去了。外围的小动物不多,村里人偶尔也会去打猎,这里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了。 她有着不弱的武力值,一般的危险对她来讲不算什么,只要不遇到老虎野猪之类的大型猛兽,其他的都只能成为她的猎物。 抓兔子野鸡童言已经很有经验了,利用身体的灵活和速度,基本没有她能跟丢的目标,挣扎攻击的,则被她一拳暴力解决。 不知道比其他人捕猎要简单粗暴多少。 这次她盯住的是一只灰兔,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影子抢先了。 是狐狸! 童言这边想着狐狸肉能不能吃,怎么吃的时候,那边兔子已经被抓住了。 得手的狐狸打算把猎物带会洞穴,却遭了童言袭击,丢下兔子开始逃窜。 童言紧跟着追去,狐狸难得一见,不能吃当个宠物也是可以的。 狐狸狡诈,速度又快,要不是童言一开始用石子伤了它的后腿,还真给它跑了。 童言直接伸手去擒,丝毫不惧它挥舞的爪子和尖利的牙齿。 有本事你咬破我的手啊,给它三天三夜都不带怕。 抓住后童言一巴掌把挣扎的狐狸拍晕,找了藤蔓把它的脚捆住,才又搜索其他动物。 一下午的忙活让她满载而归。 …… 第二日,童言带着苏木去镇上了。 苏木是第二次来,显然有些兴奋。 “姐姐,等会儿我可以要一串糖葫芦吗?” 童言故意问:“只要一串吗?” 苏木想了一下开口道,“要两串,姐姐和我一人一串。” 童言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大方的许诺:“看在你有吃的知道记得我的份上,等会儿有钱了,准许你随便买!” 苏木眼睛瞬间亮晶晶的,过了一会儿,盯着笼子里不安的狐狸问“会有人买狐狸吗?” “会的,姐问你,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小苏子你有很多钱你会不会买?” 苏木像是被问到了,肃着张小脸认真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一本正经的说:“我不会买,小狐狸没有什么用,我有钱了我要存起来买吃的。” 童言想苏木肯定没理解她说的很多钱的概念,又夸张的对他形容:“你有很多钱的时候已经不缺吃的了,住的是很大的房子,每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甚至还有很多长的好看小姐姐照顾着你,哪个时候你会不会买?” “有好看的小姐姐照顾我?”苏木听了,低着头想着什么。 “对,天天追在你屁股后面,就为了哄你多吃一口饭那种。”童言说着,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忍不住笑了。 低着头的苏木突然道:“我小的时候,好像真的有很多好看的姐姐跟着我,而且我好像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双胞胎妹妹。” 童言惊讶了一瞬,马上问:“那你还记得其他的吗?家在哪个方向,还有什么人,姓什么知道吗?” 如果知道些关键信息,说不定就能找的苏木的家人。 苏木摇头,“不记得了。” 童言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替他失望,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不记得也没事,现在我们知道了你可能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还有个妹妹,我听说双胞胎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而且长相相同,等你长大了,可以去慢慢的去找他们。” 苏木听话的点头,因为想起了一些家里的记性,情绪低落了起来。 童言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买野味的顾客上门。 市场上卖野鸡野兔的人多,卖狐狸还真没几个,而且童言的狐狸卖相极好,全身毛色火红,像涂了一层油彩,身上一点没有其他家的秃一块少一块。 经过几波人问价之后,童言最终三十两的价格卖出去,一同带来的一只兔子和野鸡则做添头,都给了买家。 三十两对一般的人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像春婶家,一两银子至少能用一个月,就算童言要买的东西多,在这物价不高的小镇里,买完需要的东西之后,都还能剩一大半的。 把买好的东西放在来时的牛车上,童言又带着苏木去买零食。大街上什么都有,小孩子看花了眼,什么都想瞧瞧,跟在两人后头的人等的不耐烦了。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他们早就冲上去抢了那个小丫头怀里的钱袋子。 他们两兄弟可是看的清楚,那钱袋子里,足足有二十多两银子,够他们潇洒的挥霍一个月了。 他们是每个地方必有的人物,即游手好闲的小流氓。 就在他们晃神的一会儿,前面的两个小孩就不见了。 刘大两人一慌,赶紧追上去。 “他们在那!”巷子尾闪过苏木的衣角。 两人立马冲了过去。 呵,就怕把这俩小孩跟丢了,没想到如此贴心的往没人的巷子里跑,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童言紧张的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跟人这么干,结果怎么样她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几分钟前她已经决定了,此刻反悔也不行。 三,二,一,砰! 时间掐的刚刚好,第一个冲过来的人没注意脚下,被童言一个伸腿绊倒在地,第二个人缓下速度,却被一个箩筐罩住。 不知是箩筐太脆,还是童言用劲儿太大,刘大的头直接从筐底穿了出来,筐身直接将人手臂困在了里面。 童言保证这是个意外,楞了一瞬后,立刻将小小的拳头不要钱的往人身上招呼。 “你……啊!”刘大瞪圆了眼睛,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揍的直叫。 童抓住了先机,半点反抗的机会都不给,下手快又狠,十分的力道落在刘大身上,跟铁锤伺候一般,没扛住三下就吐血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童言惊讶了一瞬,手中习惯性的往目标的头上一拍,刘大倒头就晕了过去。 童言看着倒地的人,眨巴了下眼睛。 她,好像低估了自己的武力值? 他还有帮手,想起后面还有个小流氓,童言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脸回头看去。 “呵,跟着我们干什么。” 王三看着刘大转眼的功夫就被打晕,一时懵住,这是普通小孩能做到的吗?就是他都不一定打的过刘大。 哪怕不相信这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干的,可亲眼看到刘大的惨样后,立马怂了。 趴着喊饶命:“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跟着你的,还求姑奶奶饶命,放过我们。” “你说留情就留情?”童言按着手指一步步走过去,脚步配合着指关节的响声,像是踏在王三的心上。 本来假意求饶的心,此刻竟然真生出两分害怕来。 童言没等他反应,瞬间迫近抬手一巴掌把人拍晕了过去。 “呵,废物。”童言冷笑一声,“我是你们能跟踪的吗。” “姐姐,你还不走吗?天要黑了,晚了回去要抹黑赶路的。”苏木无奈的看着站在原地摆造型的童言。 苏木越发意识到童言跟他一样其实也是个孩子(?),喜欢玩,需要人宠着。 念完主角装逼台词后,童言心中止不住的得意,想不到她也有这么装逼的一天。 听到苏木的话后,赶忙收敛了脸上夸张的笑容,走到他旁边,一起顺着巷子往城门口走去。 这“一战”,让童言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了一定的认知。 这样的壮汉,再来五个都不够她打的! …… 有了多余的钱,童言请了人把房子翻新了一遍,确保夏天不漏雨,冬天不透风。 前前后后忙活了两个多月,苏木的家终于焕然一新。 “苏木,我们有新家了。”童言看着自己和苏木辛辛苦苦打扫出来的新屋子,心中满是感慨喜悦和成就感。 以后她在这个异世有了一个安身之处,还有一个她认的亲人。 “嗯姐姐,我们有新家了。”苏木眼中也充满着喜悦。 三四年的拐卖转手,他苏木,终于有了一个抱着纯粹的感情在意他护着他的人。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院子响起了一片欢乐的孩童笑声。 …… 时间一晃,便是两年过去。 河边,开阔地,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持着截竹子比划,脚下踩着特殊的脚步,时进时退。 一刻钟后,似是累了,她停下来走的河边坐下,看到自己映在水面上倒影,抬手在脸上使劲儿的揉了揉,嘴里小声道。 “怎么两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这么点高,小苏木都比我高出半个头了,这是什么鬼啊。”童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按道理,两年后她就是十四五岁,古代十四五岁的女孩能成亲了,自然该大的大该发育的发育。 可到了她这里,平的堪比飞机场,半点没发育不说,就是身高都一点变化也没有。 仿佛她身体的成长停留在了两年前。 第一年她没发现不同,只以为自己长的慢些,可是随着时间越久,在她刻意留意后,发现了这个让她有些恐慌的事情。 是开挂的代价?还是穿越的后遗症? 又或者这具身体有什么特殊的设定。 就像天山童姥一样。 童言面露惊恐,妈呀!她不会其实不是十来岁的小花朵,而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 这么想着,童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言言,你又在想什么?”苏木站在上游,拿着根削尖的树枝叉鱼。 大概一年前,苏木发现自己竟然比童言要高了,内心认为高个的人要照顾矮个的人的苏木,自发的担起哥哥的担子,开启宠妹日常(?)。 首先改变的便是称呼。 “小苏子,你说我有没有长高一点?或者长胖一点也行。”童言纠结着自己定格的体型。 对于苏木改口叫自己名字,童言觉得无所谓,称呼不重要,随他开心就好。 苏木看准河里游动的鱼,手下一动,往水中一刺,叉中了。 听到童言又在问这个问题,他心中微微无奈,言言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为了让童言舒心,苏木假装认真的看了看她,才开口道:“言言没长胖,是瘦了。” “真的?” “真的。”苏木走到童言身边,摸着她的头顶安慰道:“言言,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如果长不大那我们就不长大了,以后我出去赚钱,然后养着你。” 童言没想到自己被个十岁的小孩子安慰了,而且这语气听着还挺耳熟的,可不就是自己安慰他的那套吗。 虽然有人安慰,但童言还是眼神黯淡,苏木他懂什么是长不大吗? “苏木,要是我一直这个样子,你会不会害怕。”童言望着苏木问。 苏木能感觉到童言的认真,低头似疑惑的道,“害怕什么,怕你是怪物吗?” 童言没说话,这是一个她自己都无法马上接受的事实。 “言言,我虽然才十岁,可我懂很多东西。两年前我是孤儿,他们说我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的人,所有人都害怕嫌恶我,走个路都要特意避开,当时接近我的时候你怕了吗?” 童言下意识的想摇头。 “此刻我的想法和你当时一样。”苏木的表情极为认真,郑重严肃的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童言知道苏木一向聪慧,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带给她的安心。 童言笑,这场面有些煽情怎么办,她什么时候这么俗气了。 她指着河里,“小苏木,快去再抓一条,今晚吃烤鱼。” “好,听言言的。”苏木应到。 看着苏木重新跑到河里抓鱼。童言想,自己果然是个矫情的,忧了个伤,还要等人来特地安慰一下。 自嘲一番后,童言心情不再低落,脑海中不由开始想另一个问题。 若是今后她一直这个样子怎么办? 没想出结果,反而更郁闷了之后,童言只好做些其他事转移注意力,比如——练剑。 她手里拿的可不是一般的竹竿,而是陪伴了她两个月的第三任“青竹宝剑”。 有第三任,肯定就有前两任,第一任因为控制不住力道炸了,对,跟炸爆炸一样炸了,前一任则是用太久竹节破了。 说到练剑,自然要有剑法。 她脑海中多着一份记忆,剑法便是从中得到的。 你当她是想起了身体的记忆,而且还是个剑术超群的大侠? 不不不。多出的记忆,其实是一段段真人化的剑法,每次接触这些记忆的时候,都仿佛有一种亲身挥舞过这些招式的错觉。 第五章 冤家聚头 两年前童言没有细看这份记忆,一个是这份记忆太过模糊,另一方面觉得这是别人的记忆,知不知道内容,对她来讲没有任何影响。 这记忆现在也是模糊的,像是隔了块半透明的玻璃,童言因为自己身体长不大的原因,把这份记忆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除了不同的人演绎不同的剑法外,没有什么特殊的,找不到有关于她身体的信息。 看的多了,个别剑法清晰起来,童言按捺不住做女侠的美好幻想,一招一式的学起来。 晚上,饭后。 “我明天去镇上买些米和盐,言言待在家还是一起去?”苏木算着明天去镇上买东西的钱,一边问童言。 “当然一起去,我怎么说都比你大几岁,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苏木不过是个十岁小孩,她再怎么没良心也不能虐待他。 苏木点点头,言言今天心情不好,去镇上逛逛也好,“好,明早张爷爷的牛车到路口了我再叫你。” 张家大爷是村里少数有牛车的人,经常带村里人去镇上赚些路费。 苏木拿够预算的银钱,刚要合是装银子的木盒,童言一伸手拿了过来,“给我看看。” 她数了又数,碎银加上不少铜板,他们总共的财产才六十多两银子。 对比一开始的一分没有,六十两确实可观,可她现在另有打算,这点钱是怎么都不够的。 “小苏子……”童言突然喊到。 “怎么了言言?”苏木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童言。 童言犹豫片刻后问,“……你后来有再想起有关你家人的事?” “没有。”苏木摇了摇头,回忆道:“那时候太小了,大概记得我被拐的那天很热闹,看表演的时候听到有人喊走水,我和身边的人便被人群冲散,然后遇到了人贩子。” “明年,我们就去外面找你的家人怎么样?”童言试探的问。 苏木有些意动,但想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低落道:“我们去哪里找,我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连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清楚。” 只知道有个双胞胎妹妹确实难找了些,茫茫人海,得猴年马月才能找的另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人。 “总能找到的,等我们去了其他地方,找画师画很多张你的画像,见人就发一张,说不定有谁就见过你妹妹呢。”这方法是照着现代的寻人启事改的,也是对苏木来说最好的方法。 提出明年就离开这里的建议,是有些急躁的,可童言等不了太久。 长不大的秘密无法解决,任何地方她都不能待的太久。比如现在,她虽然和村里的人碰面的少,可并非一次都见不着,时间久了还是有人会发现端倪。 等他们发现她是个长不大的怪物,等待她的一定是死路,说不定还会殃及苏木,到时双拳难敌四手,就她和苏木两个小孩,如何逃过全村人的针对。 离开这里,隔段时间换个地方,才能掩饰她的秘密,而寻找亲人是个漂泊的好理由。 童言虽然是为自己考虑,但为苏木找家人的想法绝对真诚的。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既能解决她的问题,也找到了苏木的家人呢? “……好,我听言言的,”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他确实很想找到家人,想起他听人说的,出远门要用很多钱,便说:“那以后言言进山里的时候带上我,我去采些蘑菇和草药拿去镇上卖钱,听说在外面要用很多钱的。” 童言没想到苏木也知道这种常识,认同的点了点头,“嗯,这一年我们要多存些钱。” …… 第二天。 童言两人先是四处逛了逛,才来到往常买米的米铺。 不想这铺子竟然关着门,来这里买米的人见店面关着,接连走了。 米铺旁边是个成衣铺子,童言在这里买过几次衣服,铺子的老板娘记得他们,这会儿瞧见童言两人,便把人叫过来。 “言丫头,我瞧着你怎么像一点儿也没长高。”老板娘看着站在柜台前童言随口说了一句。 这话把童言吓了一跳,心里藏着的秘密,被人这么随口说出来,她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脸色变了一瞬,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家里太穷,没吃上好东西,比别人长得慢些。” 苏木在旁边笑着接话:“好东西都给我吃了。” 老板娘没注意童言的表情,倒是因为两人一人一句的给逗笑了,“你们姐弟真有意思。”说完又收敛了些笑容,担心的提醒他们。 “最近这镇上不是很太平,你们姐弟这几天少在街上乱逛。” “老板娘,发生什么事了?”童言问。 老板娘指了指隔壁关门的米铺道,“这米铺的王老板,他不是有个五岁的儿子嘛,前两天,就在这街口给丢了,他们全家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着。 去官府报案后,听官差说,这已经是这个月里丢的第七个孩子了,肯定是那挨千刀的人贩子干的,你们姐弟岁数不大又长的乖巧,小心被那伙人盯上。” 老板娘把他们叫过来,便是为了特地提醒他们小心。 感受到她的善意,童言的笑容真实了很多,感激到:“谢谢老板娘你的提醒,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米铺店的小少爷丢了,这两天忙着找人,店铺自然不会开业的,童言他们还要买米和杂物,告别老板娘后,两人又往其他米铺走去。 刘大和王三是镇上有名的混混,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人见人嫌的典型。 可他们犯的都不是大事,被官差们逮到了,抓进去关几天然后又放出来,这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一个月前,两人结识了一个出口阔绰的大哥,吃饭去镇上最大的酒楼,逛窑子点最漂亮的姑娘。 从来没体验过这么奢侈生活的小混混,立马被财富迷了眼,那大哥几句忽悠,两人便走上一条不归路。 “刘大,你看那儿。”王三指着远处童言的身影。“眼熟不?” “你说谁?你手指的哪个,对面那么多人。”刘大瞧了眼王三指的地方。 当时刘大晕菜的太快,没太记住童言的脸,而且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那两个小孩儿里的小女孩,她就是上次把我们打去医馆的怪胎。”王三越说越气,两个大汉没打过个小女孩就算了,反被她揍的去医馆,倒贴了一两药钱。 刘大盯着童言的背影,是瞧着眼熟,即使不确定是不是这丫头打的,刘大也绝对相信王三说的话。 “走,去找赵哥。”刘大看着对面的人冷哼一声。 王三听了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赵无庸是做什么的没人比他俩更清楚。 “好好好,走,等下,要是他们跑了怎么办。”王三走了几步又停下说。 两年前他们伤好后,想找人报复可是一次都没碰到。 刘大想了一下,“那你盯着他们,我去找人。” “没问题。我保证他们会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可等着这臭丫头跪地求饶的。 干这行的,每次行动都要几个人合作,确保事成之后,人员能全身而退。像刘大这样刚入行一个月的新手,一般是有老人带的,带他们的就是赵无庸。 赵无庸听刘大说有两个好货色后,立马就跟着去了。 找到在巷子口盯人的王三,问:“他们人呢?” “进米铺了,盯了半天没见着他们家大人,肯定是自己出来的。” 这时童言他们从铺子里出来了,她似是不经意的扫了这边一眼。 王三顿时回想起她暴揍刘大的场面,不知道是心虚还是那次的后遗症太重,他竟然觉得不该再对上那个小女孩,有一种对上还会被她暴揍的感觉。 王三这个想法一说,立刻被嘲笑了,赵无庸眼神带着鄙夷,“两个十岁的小孩子能翻什么天,比他们大的姑娘我都同时抓过几个,还怕这两个?” 刘大也觉得王三这想法太怂了些,甚至让赵无庸连带着看不起自己。 当即叫骂道:“王三,你是不是昨晚睡糊涂了,那丫头小胳膊小腿加起来还没我大腿粗,你说我们对付不了她?” 撇见旁边冷眼看着他们的赵无庸,语气一转恭维到,“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厉害,咱们赵哥以前可是在镖局干的,武力超群,无人能敌,抓个小丫头,不过是随手的事。” 从铺子出来的童言,眼神无意识往来的方向扫了下,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人,想着大概是错觉,她感觉那个方向不是很舒服,就像有人在看着她一样。 “言言饿了没?要不要先吃饭?”苏木手里提着刚买的米,偏头问停了一下的童言。 童言回过头看苏木,他头上冒出了一点些汗,米袋的绳子勒红了他的手。 “你拿油盐,米袋给我。”童言不等苏木挣扎就给换了,这米少说也有二十斤,他哪能一直拿得动。 “言言,我能提的动,给我提,你太小提不动的。”苏木拿的东西轻了一大半,担心米袋压坏了童言,赶紧说到。 童言轻轻松松的把米袋提起来,还在苏木面前晃了一晃,“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下次不要抢着做超过自身能力的事情,这叫量力而行,知道吗?” 苏木低落的点点头,又被言言教育了,明明他决定照顾好言言的,却还是被她照顾着。 见不得苏木低落的样子,童言只好又说:“等以后你再长大一点,就有很多力气了,以后你还要学很多东西,去赚钱养我,可不能自己发达了就忘了我。” “我才不会忘了言言。”苏木不满道。 “嗯嗯,走,我们去吃饭。” …… 正值中午,太阳晒人的很,童言和苏木抄小道,躲着火辣辣的阳光去另一条街上去吃饭。 那条街比这边的小,多是些卖吃食和开饭馆的,饭点的时候也是那街上人流量最多的时候。 和现在的美食街差不多。 镇上哪条巷子通往哪里,有多宽有多长,没有人比刘大他们更清楚。 见两个小孩进了小巷子,深觉这是个好机会的刘大,赶紧告诉了赵无庸。 不过片刻,几人商量好后,便跟了上去。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童言没有在意,有人也想走近路去吃饭太正常不过了。 身后的人脚步有点快,感觉快到自己身后了,因为这巷子不大,童言想让身后的人先过去,便侧了身让道,顺势抬头朝那人看去,是一个粗壮的男人,或者是因为她让路,他脚步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后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过步就消失在拐角处。 “小苏木,你等会想吃什么菜?”童言如平时一样问苏木吃什么,脑海中想着小摊上卖的美食。 “言言想吃什么?我都吃的,不挑食了。”自从以前挑食被童言教育了一顿之后,苏木改了不少。 “包括葱花吗?”童言调侃。 苏木苦着脸,“这个不行。”他还是忍受不了葱花的味道。 跟苏木说着话的童言,降低了警惕性,直到有人从她后面出手,她才察觉到他们被人盯上了。 幸亏她反应快,躲过一击后,一把将米袋当流星锤甩去那人身上。 真不知是刘大倒霉还是王三机灵,准备出其不意一把困住童言的刘大,在童言闪开后,用脑袋硬生生的接住甩过来的袋子。 当时就是一阵头晕眼花,童言立马补上一脚,这时身后又传来了苏木的声音。 童言心中一惊,忙回头去看,竟然是刚刚走到他们前面的壮汉。 其实赵无庸在走到童言他们身后,就想动手了,但童言警惕性比较高,他一个人抓两个虽然可以,但容易节外生枝,才等到现在动手。 他一手抱住挣扎的苏木,一手捂着嘴,熟练度的动作,让童言一下子就想到了成衣铺老板娘说的人贩子。 没有大人陪着的两个小孩子,就这么轻易的被当成目标了。 苏木在赵无庸怀里死命的挣扎,嘴被捂着喊不出话,看着两个人围住的童言,急的眼睛都红了。 他想说言言快跑,不要管我,也想冲下去,捶打要抓童言的人,可他自己早就被抓住了,还挣脱不了, 苏木觉得自己好没用,一点都保护不了言言,通红的眼睛瞬间流下眼泪。 童言却以为苏木是吓到了,又因为被人抓痛了才哭的,心中忍不住愤怒的同时,也升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暴戾。 童言因为苏木分心,刘大那边反应过来后,再次向她抓过来。 在要被抓住的时候,童言猛然的回头,手一伸抓着刘大的衣领,一脚踢在他腿上。 巨力袭来,再加上腿上传来的剧痛,刘大还没站稳就跪在了地上。 矮了一大截的刘大,视线就这么对上了童言的眼睛。 阴沉沉宛如黑夜,那眼中充满了戾气,像是要把他撕碎一样。 第六章 一对一不带怕的 刘大心中涌上害怕,没等他过多的反应,童言再出手把人打在地上。 看刘大出手不成反被揍,赵无庸心中恼怒又是鄙夷,催促旁边的王三上。 “我……我不敢。”王三哪敢啊,两年前就看她两三下打晕了刘大,现在又是这样,见过童言爆表的武力值后,怎么都不愿意动手。 恰巧童言这时冷冷的看着他,吓的王三连退几步。 不再理会毫无威胁的人,童言转身对上了赵无庸。 赵无庸认为是因为自己抱着死命挣扎的苏木,无法抽身对付童言,所以才有刚刚那一幕。 他狠啐了一声:“两个废物,半点用都没有。” 按正常情况,苏木比童言高,而且是男孩子,力气自然要大些,所以才选择自己动手,而弱的小女孩交给两个小流氓。 出乎意料的,这小女孩才是狠角色,想到先前王三说的这女孩不一般,听时不以为意,这会儿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苏木见童言轻松脱困,放心后挣扎幅度也小了,趁赵无庸不留神,咬了捂着他的手一口,摆脱了不能说话的限制。 “言言你快跑!”苏木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他不是第一次被拐,再被抓住也没什么,童言不一样,她是女孩子,他知道女孩子会被卖到很可怕的地方,不能让童言走上这样的命运。 童言没有理会苏木,而是对上赵无庸的视线,“你放了他。” “小丫头挺厉害啊。”赵无庸没有再限制苏木说话,冷笑看着童言,眼中皆是轻视。 “你放开他!”童言眼中翻涌着什么。 赵无庸脸上有些难看,何时有人这么命令的对他说话了,还是他一拳头就能撂倒的小孩。 他两手迅速的抽出绳子把苏木捆上,丢在墙角,才对上蠢蠢欲动的童言。 “女孩子就该乖乖的在家,学男人打什么架。”话音一落就向童言冲去。 看着冲过来的人,童言眯了下眼,踩在墙上飞起就是一jio。 抬手擦了嘴角的血迹,呵,他竟然被个丫头打出血了,赵无庸心中怒不可遏,他绝对不会轻饶了这臭丫头。 气势汹汹的出拳,踢腿,却每一下都像砸在了石头上,光他自己痛的死去活来,童言连没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几次出招都被轻松挡回来,赵无庸就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不过他们亡命之徒最是惜命,打不过就想跑。 童言岂能让人跑了,人贩子这种缺德的人渣,当然该去牢里待着才是。 试图逃跑无果后,赵无庸急了,瞥了靠墙的木头,迅速拿了一根向童言挥去。 童言下意识的抬手一挡,以为自己会断手的童言,忍痛的表情都做出来了,不料木棍砸在手臂直接断成两截。 “……”苏木刚要呼出的小心。 “……”童言忍痛的呻吟。 “……”赵无庸的得意算盘。 随着半截木棍落到都化为无声。 童言忍着痛放下手臂,装作若无其事道了声,“废物。” 赵无庸这下被吓到了,这么粗的木棍他都不一样扛得住,这小丫头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你简直就是个怪物!”赵无庸叫骂到,心中升起恐惧的他一慌,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搭在了苏木脖子上。 “……”见苏木乖乖的在原地看他们打斗,还上演了一出这样的戏码,童言有一瞬的无语,“小苏子,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里不逃跑。” 苏木眨巴眨巴眼,他能说言言打架太帅了,他看的入神,才忘记要逃跑吗。 “你们少废话,你放我走,保证不会偷袭我我就放开他,不然我就捅死他。”赵无庸见童言无视他,怒的把刀往前一递。 或者知道自己有绝对优势,童言心里早没有一开始的紧张,而且苏木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相信赵无庸不会轻易动手。 童言借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又开始了生存小课堂。 “小苏子,你知不知道在敌人手中,一个逃跑的机会有多难得?”童言没准备让苏木回答,自己紧接上去。 “如果你抓住了这个机会,逃离了敌人的控制,便是为己方队友争取了胜利的机会,反之,若敌人用你威胁队友,那处于劣势的你们,很可能是全军覆灭,或者选择牺牲你。” 苏木听完羞愧的低下头,童言一副还要说几句的样子,赵无庸愤怒了。 手上一抖,刀刃在苏木脖子上开了个口子,他口里骂到:“你他妈有没有听我说的,不放我离开,我杀了他信不信。” 苏木因疼痛嘶了一声,第一次被人架住脖子还是有些害怕,看着童言的眼里泛着泪花。 童言没想到赵无庸真的敢动手,鲜血刺激着压不住的戾气在眼中翻涌,黑气几乎凝聚成实质,溢出身体后缠绕在童言周身,却无人看得见。 赵无庸似恐惧似癫狂的盯着童言的眼睛:“你以为我不敢杀吗?老子先杀他再杀了你!”说着手下便用力,往苏木脖子割去。 童言看着这一幕,黑沉沉的眼盯着刀刃,无意识的握紧双手。 瞪大了眼睛等死的苏木,只听到一声轻响,就感觉脖子被撞了一下。 ? 苏木转动脖子,他没死也不痛,怎么回事? 这胸口碎裂的铁片…… 是刀片! 紧接着,挟持他的壮汉,如同看到恶鬼一般,尖叫着落荒而逃。 这边赵无庸一走,童言全身无力的坐倒在地上,硬扛了一棍子的手臂传来阵阵痛楚。 童言忍着痛看了眼周围,巷子里只剩她和苏木了,王三早趁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就跑了,刘大还躺在地上晕着,此刻动了动似要醒来。 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连站稳都难,苏木也对付不了一个大人,所以…… 童言捡起地上的半截木棍颠了颠,只能请刘大再睡上一觉了。 这时候,跑了的王三又惊慌失措的跑回来,看到坐在地上的童言,又慌忙的倒头。 童言才不给他再逃跑的机会,全力将木棍摔过去,因为有些虚弱,失了准头的木棍撞到墙边上,砸出一个大缺口,卸了大部分力后改道打在王三的腿上,掉落地上时又反弹起来,气势不弱的敲在刘大的头上。 童言:…… 苏木:…… 童言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王三感觉自己的腿像要断了一样,抱腿在地上嚎叫,没一会儿巷子里就来了两人。 他们是听到有人惨叫跑过来的,两人手上都带了武器,一个是衙门的官差,另一个是习武的少年郎。 官差袁晋扫了几眼凌乱的现场,皱着眉问,“怎么回事?”又连忙检查嚎叫的王三,发现不过是小腿被打肿了之后,表情静默了一瞬。 叫的这么凄惨,他还当是断了腿呢。 袁晋冲王三呵道:“别叫了,你腿没断。” 当然,若不是木棍先撞到墙上,王三的腿断不断还很难说,不过这事没人知道。 跑出去的王三就是看到往巷子里走来的袁晋,才心虚的又跑回来的,此刻袁晋对他一怒,立马禁了声。 童言听到袁晋的话,便指了这两人道:“他们是人贩子,刚刚想抓我跟我弟弟,还有一个跑了。” 被童言指着的王三害怕的往旁边躲了躲。 袁晋听完,眉头皱的更深起来。 这两个小流氓平时都干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一个月没碰到他们,倒是做起来这种缺德的勾当。 至于跑了的那个,现在追也来不及了。 同来的青衣少年看了看巷子打斗的痕迹,再低头瞧了两个小流氓的惨样,调侃到:“他们这模样瞧着更像是被打劫了。” 被李然这么一说,袁晋也觉得很像这么一回事,抿唇笑了一下,舒展了眉角。 他走到童言他们面前半蹲下身,边解着捆住苏木的绳子边问。 “你们有没有受伤?”看到苏木脖子上的刀伤,只是破了皮,安慰道:“不要害怕,等会儿我带你们去医馆瞧瞧,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官差,专门抓坏人的,你们看到是谁把他们打成这样的吗。” 袁晋不厌其烦的说着,问话也是放柔了语气,怕吓到他们一样。 “行,又来了,看来今天这午饭是吃不成了。”李然在一旁郁闷的叹了一声,这几天他可算是知道了袁晋有多敬业,路上遇到的大事小事都要管一管。 耽误吃饭,耽误回家的时间都是常有的事。这个月因为孩童丢失的案子,袁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这好不容易抽个空吃饭,又碰上事了,还刚好和拐卖孩童一案有关,他更不可能放着不管。 苏木不知道该怎么说,偏头去看童言。 童言犹豫该不该承认,脑海中闪过自己一身说不清楚的秘密,脱口而出道:“不是我打的。” 然而说完立马就后悔了,人是她打的,这事一问两个当事人就能知道,她怎么脑袋一抽,说出这么傻的话。 当然,她说是自己干的也没人信就是了。 两个大人听了童言的话,忍不住笑了下,以为童言被吓傻了。 李然道:“我们当然知道不是你打的,我们问的是你看见谁动的手。” 童言心中默默道,就是我啊。 袁晋没说话,安静的在巷子里仔细检查着案发现场,沉着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苏木双手得到解放,立马凑到童言身边,本想检查她挨了一棍的手臂,被童言悄悄的按住后,转而将人扶起来。 袁晋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个小孩,皱着眉询问,“你们两个小孩怎么单独在这小巷子里,你们父母呢?” 现在镇上连续出现孩童丢失,两个小孩没大人看着很容易出事的。 哦,这两个已经遇到了。 “你们家在哪里,等会儿我把你们送回去。” 两人沉默了一瞬,苏木是想到了自己家人,童言则是在组织语言。 苏木开口道:“我们没有父母,以前的养父已经死了,家里只有我和言言两个人。” 袁晋心中叹了口气,摸了摸苏木的脑袋,“那你们饿不饿?叔叔带你们去吃饭怎么样。” 见两个小孩乖巧的点头,袁晋起身,回过头看到地上的人,才想起事情还没完,便对李然道:“我先把人送去衙门,阿然你帮我把他们带去饭馆,我会尽快赶过。” 李然知道他抽不开身,只好答应。 童言他们有李然带着,袁晋放心了,这边冷声对躲在一边装死的王三道:“你自己走,还是想我押你走。” 童言这时也向他看去,王三一接触到她的视线,立马寒毛立起,挺直腰板哭丧的道,“我自己能走,刘…刘大我也背过去。” 对于王三的识相,袁晋满意的点头,招呼犯人跟上,便往来时的路走了。李然则领着两人,到他们打算去吃午饭的饭馆。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袁晋就赶了过来,一起吃了饭再又带童言他们到医馆。 童言偷偷看过自己的手臂,青了一块,没有什么大问题,在大夫给她看诊的时候,大方的露出受伤的位置。 两人都只是受了些轻伤,按大夫的嘱咐每日涂抹药膏,很快就能好。 袁晋掏钱付了诊费,便把人带去了衙门,询问案子的细节。前后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童言和苏木才能出了城门。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张大爷在牛车上等的眼睛都急了,才看见童言两人的身影。 他招呼两人赶紧上车,“你们姐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再晚个一刻钟,天都黑了!” 童言连连抱歉,带着苏木快速爬上车,两人刚坐稳车就动了,她把米袋丢在旁边,往后靠着木板休息。这小袋米她可拿了一路了,这是她和苏木后面一周的口粮,丢不得。 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告别了张大爷,两人提着东西回家。 小路上无人,只有不绝于耳的虫鸣声,白天压下的疑惑此刻涌了上了。 “小苏子,白天那个男人动手杀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发疯的跑了?” 苏木惊讶,“言言你自己不知道吗?” 童言不解:“我应该知道什么?” 苏木不明白童言自己做的事,为什么会不记得,但还是道:“当时你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表情好像要吃人一样,在他动手的时候,那把刀就奇怪的突然碎开了,然后他就跑了。” “你说刀自己碎了?”简直奇闻,她还没听说刀刃还是能自己碎了的。 苏木郑重其事的点头。 童言思索了起来,只记得匕首向苏木捅过去的时候,那动作在她眼中放慢了几十倍,同时心底涌上一股狂躁气息,然后……她就脱力的坐在地上。 所以她无意识的几秒钟,是什么原因让匕首自己断开,让人贩子调头就跑的呢? 第七章 外挂+1? 再次见到袁晋和李然是一个星期后,当院子门响起的时候,童言以为是谁家小孩走错门了。 要知道她和苏木在这里住了两年多,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也就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会来了。 门外的袁晋脸色严肃,“童言苏木,几日前试图拐卖你们的嫌疑犯已经抓到,现在请你们随我去衙门协助办案。” 听完这话的童言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打人的事瞒不住了! 不对,她没想瞒,最多当时小小的欺骗了一下官差大人。 童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苏木坐上门外的马车,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府衙。 袁晋一路上没跟他们说什么,到了衙门径直带两人往里走。 看到监狱两个大字时,把吓到童言差点撒腿就跑,她不就打个人,至于把她关起来吗?! 还好李然看的童言惨白的脸色,连忙说:“嫌疑犯关押在牢里,所以才直接带你们来这边,不用害怕,并非要把你们抓起来。” 袁晋听到李然突然这么说,朝两人看去,果然脸色不好,才意识到因为没有提前说清楚来这里的原因,都以为自己要把他们抓起来,给吓住了。 袁晋道:“你们是受害人,官府是不会抓你们的,就是过程中你们动了手,也不是你们的错。” “自保动手不算打架斗殴。”李然在一旁意有所指的说,如果他们推测没错的话,童言要是逃跑,两人也不知道能否拦的下她。 童言眼神木然,他们这话就差明说,他们知道是她动手打人了。 不过,听他们这么说便知道是自己想岔了,放下心后,跟着袁晋的脚步进了监狱。 监狱开的窗户很小,里面光线极差,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和奇怪的味道,童言不适的捂了捂鼻子。 袁晋拿着钥匙带头,童言跟在后面,还没到关押赵无庸的牢房,就听到他的声音。 袁晋这时说道:“三天前,我们抓到了个当街打架斗殴的男子,此人名叫赵无庸,京都人士,三个月前到此县,经同党刘大和王三的指认,他便是当时抓你们的主谋,也是最近孩童丢失案的参与者。” 不过一会袁晋就在一间牢房外停下,关在里面的赵无庸。 他正对着隔壁牢房关着的刘大他们叫喊,而两人缩在离赵无庸牢房最远的角落里,不敢搭理发疯的狱友。 袁晋继续道:“不过,他这段时间显得特别暴躁不安,一直不肯配合我们办案,还在牢里打伤了其他官差和犯人。” 袁晋走到在赵无庸的牢房门前,拿着刀鞘往牢房上拍了几下,冲他喊:“赵无庸你老实些!” 这一声喊没把赵无庸喊安静,反而因为拍那几下刺激到了,他瞪圆了眼睛向袁晋扑过来。 “放老子出去,听到没有,你们这些吃闲饭的废物。” 袁晋不理会他的叫骂,自顾自的跟童言说:“之前三个人是关在一起的,可赵无庸经常发狂殴打两人,我们才不得不把他们分开。” 他往前一步后站在童言前面的,完全挡住了她小小的身影,“据我们的调查,赵无庸是个狡诈而又惜命的人,除了非常善意隐藏自己外,行事都非常低调,不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打骂斗殴。如果不是他突然的性格变化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要抓人,还真要费很大的功夫。” “……等老子出去,老子一定要弄死你们!”赵无庸骂个不停。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童言不是很明白,“如果只是指认人,没必要和我说这个。” 袁晋闻言深深的看了眼她,然后往旁边退了一步,在童言的疑惑中将她的身影露了出来。 下一秒,赵无庸叫骂戛然而止,随后砰的一声,里面的人顺着柱子面对童言跪到了地上。 “你干嘛!?” 童言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恰好站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 赵无庸看到童言仿佛看见救世主了一般,狂热又激动,恐惧中带着祈求,“高人,前辈,我终于见到您了!前几日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小人简直罪该万死! 那日见过前辈后,小人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被恶鬼纠缠,半刻也得不到停歇,我曾经做的孽,犯的错他们都从地府了爬出来找我!高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小人已经知道错了!” 懵逼的童言:“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连起来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袁晋和李然对视了一眼,把童言带到赵无庸面前果然是对的,肯定了他们的一些猜测。 赵无庸见到童言后的变化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中外。 赵无庸是因为什么原因失常的,经过两人几天不眠不休的彻底排查,他们终于将目标锁定在童言和苏木身上。 虽然真相难以置信,但却是排除一切可能后最有可能的。 童言则还在懵逼中,什么情况,带她来衙门不是要她指认犯人,或者因为知道了她打人的事吗? 突然来一手超出古言文设定的操作是什么新套路。 看到其他或惊奇或惊悚或好奇的眼神,童言只想使劲的摇醒赵无庸,我是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尽说些没一个正常人能听懂的话。 童言面无表情道:“你怕是有病。”然后转头对袁晋说,“就是这人要抓我和苏木,不信你可以问苏木记不记得他,不过你们要不要给他请个大夫看病,他精神有问题!” “是这个人,言言说的没错。”苏木接上童言的话。 童言有苏木的附和,非常肯定的点了头。心里吐槽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高人,他见鬼,童言还觉得自己撞到了倒霉鬼呢,自己可是差点被人拐卖了。 袁晋也没想到赵无庸会说出涉及到怪力乱神的话,对童言的吐槽沉默了。 难得这世上真有鬼神?还是赵无庸得了失心疯。 他转头问李然:“阿然,你说着世上真有鬼神一说吗?” 李然不甚了解,无奈道:“不好说,鬼怪我未亲眼见过,但神力仙法我倒是知道一点,你当我师门百年来因何受世人敬畏景仰的。” “或者这些未知的东西当真存在。”袁晋道。 那边赵无庸还在求饶,“高人,小人有眼无珠,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 童言听的头痛,“停一下停一下,你是觉得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看清楚我才十几岁,我能对你做什么,还高人?当我是算命的半仙吗,还是抓鬼的神棍。” 赵无庸慌忙道:“您不是神棍,半仙哪比得上您厉害。仙人你能召唤千万恶鬼,定然比他们厉害千百遍。” “拍什么彩虹屁,说清楚怎么回事!”童言怒道。 童言怒瞪他的一瞬,赵无庸仿佛又见到了当日童言背后万鬼腾出的场面,当即吓的后退几步,额头冷汗直冒,眼中净是恐惧。 “我……我当日见仙人你如现在一般怒目,那时你身后浮现一团黑气,黑气中是无数面目狰狞的恶鬼……”说到恶鬼时,赵无庸害怕的抖了抖。 “我当然被吓住,不管不顾的跑回家,自那天以后,每晚都会梦到或者看到我杀过的人的鬼魂来找我报仇,后来我不敢再睡觉了,每到晚上就提心吊胆的,每时每刻都在期待白天赶紧到来,就这样日日夜夜受到折磨,我已经快被他们逼疯了!” 赵无庸的表情和颤抖的身体,都在表达他的恐惧和焦躁。 可童言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难得自己身体里还住着无数的鬼魂?简直吓死个人好不好。 “小苏子,当时你也在他旁边,你看到了什么。”童言脸色很不好。 苏木道:“我只看到言言很生气,没有什么黑气鬼魂的。” 听苏木说完,童言又看向赵无庸。 李然在一旁道:“可赵无庸不想像说假话,这时候说假话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童言当然明白,他在袁晋面前亲口说出了自己杀人的事,若不是疯了,又怎么会说出这样自寻死路的话。 可是信这话就代表她每日和那什么一起相处,而且她还不知道。 童言抿唇不语,还是难以接受这个设定,侧头瞪了眼看着她的赵无庸,“你说我对你做了小动作,你可看见我怎么动手的。” “大仙技艺高超,岂是我等俗人能发现的。” 意思不就是没看见? “那你凭什么肯定是我干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动过手的好吗! “小人亲眼所见,还亲身体会了大仙高强的法力。” 童言:…… 袁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疑惑,“童言,你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童言苦恼的点点头,她要知道也不会等他们找她来对质了。 李然疑惑,“这种召唤鬼魂的能力倒是和道士的手法相似,童言,难不成你祖上还是什么抓鬼天师?” “……”童言确保自己祖上肯定没有道士,但这具身体的祖上她就不清楚了。 要不要搬出失忆梗,说不定真是这身体的问题的,触发了保命本能什么的。 见童言没说话,李然想了一下道:“既然你自己也不知道,那我求助师门前辈们,帮你查看一下身体如何。” 细数了自己身上的各种外挂,童言有些犹豫。 看的童略微不安的眼神,又到,“放心,只是检查的查看你的身体,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师门在哪里?是干什么的,很厉害吗?”童言问。 提到师门,李然脸上带了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天擎山,仙人峰,世上传闻最有可能存在神仙的地方。” 童言:“……”这牛逼吹的可能有点大。 没人看到童言脸上的嫌弃,因为天擎山在他世人眼中一直是神秘的存在神秘,大部分人确信有仙人在上面,不然何来仙人峰一说。 “可你师门在千里之外……”袁晋犹豫,天擎的前辈愿意帮忙自然是好的,可这去天擎一趟,至少要个把月的时间,这案子拖不得那么久。 赵无庸一直不配合他们调查,晚一日,丢失的孩子越有可能被转移卖到其他地方。 “我三师伯长年游历,现如今可能到了附近抚阳城,若是顺利,三日内我就能找到人,不过……”李然顿了下,“三师伯这人最是古怪,如果没有绝对有趣的事,他肯定不会搭理我,更别说来这里了。” “这丫头应该够奇怪了。”袁晋挑眉。 李然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 “喂,你们能别把我当死人一当着我面说我奇怪好吗。”童言不满道,“我不要面子的啊?” “我们这是在帮你解决问题,你不是也很在意自己身上到家有没有……”李然故做无辜的看着童言说。 “行行行,不用说我知道了。”童言心知李然要说什么,连忙打断,再强调几遍这事,她会跟赵无庸一样疯了的。 “不过你那师伯是个哪方面的高人?”要是个医学怪才,指不定是把她解剖了检查,这么想着,童言突然不想见李然的师伯了。 李然:“是个精通怪力乱神的高人,你放心,我师伯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是个面慈心善的老人。” 李然都这么说了,童言只能努力忽略看起来不靠谱这几个字,说不定让他师伯瞧瞧,就能找到她长不大的原因呢? 事情商量好,几个也不在理会赵无庸,准备离开这里。 见童言要走,赵无庸想到这些日子里受到的折磨,在几人准备离开的片刻,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抓住童言的手。 “你不能走!我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走,他们晚上还会来找我的!” 童言一心想着李然的师伯能不能看出她问题所在的事上,猛的被赵无庸抓住,下意识的反击打了回去,随后是咔嚓一声,赵无庸痛呼,却还是没放手。 “言言!”走到一半的苏木听到动静回头见此,惊呼了一声,几步跑到童言身边。 袁晋听到响声一惊,看清楚情况后,忙到:“童言快住手,你把他打骨折了!” 他本该懊恼没看到赵无庸的偷袭,可见到童言这么轻松的把人打骨折,一时竟不知道该同情赵无庸还是感叹童言的变态。 走的门口的李然幽幽的道:“我保证我师伯一定很想认识你。”这一身怪力和反应速度,怎么都不像个普通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能有的。 童言不爽又无奈,明明先动手的不是她好,“不是我不放,是里面的人抓着我不放手。” 第八章 相逢即是缘 说来奇怪,赵无庸抓住她后,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陌生又十分熟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来。 童言尝试着召唤那个气息,它竟然慢慢的动了起来,从赵无庸的身体流动到她的指尖,仔细看去,似有一团暗沉的黑气团缠绕在手上。 莫非赵无庸见鬼就是因为这东西? 瞧着没什么不同的。 童言小声的问身边的苏木,“你看到我手上有什么吗?” “有什么?言言你是手受伤了吗?”苏木面带紧张的问。 “没事。”童言摇头,难到只有自己能看见? 抬头看了眼袁晋和李然,没有任何异常,或者是这里光线太暗,黑气在暗处不显眼。 这边袁晋见两人还拉扯着,便上去分开两人。 赵无庸因为童言不小心收回力量后,如同全身精气被抽走了一般,无力的虚握着童言的手,袁晋不过轻松的一拉就拉开了他,随后检查了童言有没有受伤。 虽然刚刚见识过童言不可思议的反应和力气,但她才到自己腰身的高度,确实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无疑,在她受到攻击时他应当保护着的,刚才是他的疏忽。 见童言没受伤,又检查了赵无庸骨折的手,淡淡的道:“小伤而已,一会儿我叫大夫来看看,我们先出去。”说完便示意童言走。 童言接受到他的信息,也不再管什么黑气不黑气,抬脚催促苏木出去。 赶紧走,免得一会儿赵无庸又发疯求她解除什么法术。 袁晋见童言走了,也跟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牢里一眼。 心中疑惑,这赵无庸怎么突然安静了? 监狱外,童言在马车旁边站着。 李然:“我尚不确定我师伯的位置,为了确保三日内能把师伯请来,我现在就要骑马赶去抚阳城。” 袁晋点头,这件事自然越快越好,转头对童言他们道:“等会我送你们回去。你们可需要在镇上置办些东西带回去?” 苏木抬头说,“有,我家的米没了,今天要带一点回去。” 苏木又兢兢业业的执行起当家小能手的任务。 …… 兵分两路,李然和童言他们分开便直接出来城,往抚阳城赶去。 而袁晋则跟着童言他们去采购物品,有的马车和劳动力,童言和苏木见着有家里用的上都买了一点。 被当成的苦力,袁晋脸上有点黑,不过也没说什么,他脾气向来很好,再说也没必要和两个年龄加起来才有他大的少年少女计较。 童言走在前面这里看看那里逛逛,她不是个特别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这会儿心安理得的使唤袁晋,自然是因为她心里慢慢的反应过来,今天去衙门怕不是什么指认嫌犯的,分明是来试探自己。 虽然他们从刘大他们口中知道是自己逆天一挑三,可到底不是亲眼看的,多少有些怀疑。 两人先想到的是三人因为她和苏木被抓而故意栽赃,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常识而言,童言两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打的过他们其中一个,所以栽赃小孩怎么看都不靠谱。 然而刘大两人口径一致,不像撒谎的样子,又有赵无庸反常的模样,显然是有人偷偷做了手脚,排查后她嫌疑最大,两人自然要亲自试探她一番。 至于她能招鬼的事,完全是意外。 又放了个小东西在袁晋手上,走累的童言终于停了下来,她得找个地方坐坐,袁晋毫无怨言的帮她们拿东西了,茶至少要请他喝一口的。 “袁捕头,不如麻烦你先把东西放到马车了,我到附近茶馆里点壶茶,一起歇儿再回去。”童言道。 袁晋手上提满了东西,吃的用的都有,不算多重,但数量一多就不好拿了,他点点头,“好,你和苏木先去茶馆,我放完东西就来。” 说完便提着东西走了,袁晋看着手中大包小包东西,心中不由的想到,别看童言年龄小,逛街买东西的本事倒是跟他娘亲和媳妇一样。 苏木听到童言要休息,抬头张望着四周有没有茶馆,没瞧见,又继续往前面找。 童言则随意的扫过街上,茶馆饭馆无所谓,她只是想找个地坐坐,再说午饭他们都还没吃,一会儿休息的时间顺便吃个饭,这会儿吃饭虽然晚了点,但也没必要饿着肚子等晚饭。 童言的听力非常好的,就在这瞧着茶馆的空挡,她听到一句十分武侠风的话。 “少年郎,贫道观你骨骼清奇,是个习武之才,你可愿拜我为师。” 童言十分好奇的向那人看去,是个算命先生打扮的老头,可能是赶路远路,此刻头发凌乱风尘仆仆,他慈祥的看着面前的小孩,一本正经的说着台词。 童言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骗子。 算命先生微笑的等着面前的小男孩回应,而小男孩拿着糖葫芦的手在脑门上抠了抠,仰着一张天真的小脸疑惑的看着他,显然没明白算命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算命先生再接再厉道:“拜贫道为师,定能让你五年内学有所成,十年内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若是你吃得苦,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是可能的。” 童言抽了抽嘴,骗子的套路还真是几千年都不变的。 小男孩似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举了举手里的零食,奶声奶气的道:“我要吃糖葫芦,这个不能给你,我要找娘亲去了。” 鸡同鸭讲,童言笑喷,小孩没明白他的话不说,还把算命先生当成了羡慕他有糖葫芦的人。 算命先生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扬起灿烂的笑脸来,童言觉得这笑容透露着阴险。 他掏出一本书递到小男孩面前,诱骗道:“我这里有一本绝不外传的武林秘籍,练成之后就能成为一流高手,成为高手之后你能赚到很多钱,买一屋子的糖葫芦。” “你同我有缘,这本售价十两银子的秘籍,现在我卖你两个铜板……不只要一串糖葫芦就给你。” 小男孩听到要他的糖葫芦,赶紧把东西往怀里一藏,可想到能有一屋子的糖葫芦,脸上又犹豫起来。 “学了这个,你就能当这一片的孩子王!” 在童言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算命先生特别不要脸的接过小孩的手里的糖葫芦,毫无哄骗小孩的羞耻心不说,还不忘继续忽悠他道:“只要你勤学苦练,成为一代武学宗师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也不枉贫道与你相识一场。”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种人,偏小孩还特别严肃的点头,好像真的得了本绝世武林秘籍一样,然后兴冲冲的跑去找小伙伴炫耀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这本书没什么卵用之后会不会哭出来,童言故作同情的摇头。 差不多吃完瓜后,童言打算追上苏木的脚步,收回视线时撞上了算命先生和蔼可亲的微笑。 “……”woc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一直看着,童言立马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心中吐槽道,为什么他能这么自然的骗了小孩的零食,还对目击者笑的这么坦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舍己为人的好事! 算命先生:“……”微笑,这小姑娘看着也是骨骼清奇之人,要不,改天让她拜我为师? 看着童言匆匆跑开的身影,算命先生笑了笑,将手里的糖葫芦给了一个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女孩。 “相逢即是缘。” …… 童言和苏木在一家人少的饭馆等袁晋,人到齐后三人随便点了几个菜对付了一顿,然后由袁晋当车夫送他们到家门口。 饭钱是袁晋给的,他认为吃个饭还不至于要小孩子来请客。童言没多跟他抢,试想,她跟俩孩子出去吃饭也不会让他们掏钱的。 自童言回来后,一直睡的不太好,她又梦以前常做的那个梦了。 梦中是无数扭曲的面孔和喷洒的鲜血,利刃无情的割破皮肤时的触感,既让她感觉恐惧和恶心,却又升腾起无尽的战意。 她似被恶梦魇,从一个个酣畅淋漓战场到惨无人道的屠宰场,每个画面总有一个相同的剑身闪过,然后是阴沉沉的黑气,黑气缠绕在剑身四周,惨死在剑下的怨灵在嘶嚎。 最后是符文为链,阵法为牢,深渊为狱。 它困在那里,被束缚的动弹不得。 童言心中生起强烈的愤怒,无法动弹的憋屈感比她平时偶尔产生的束缚感强烈百倍。 夜晚童言越发睡不着了。 是她夜有所思像太多才会做这个梦,还是这根本就和她身世有关? …… 童言等了三天不见袁晋来找她,便猜到李然找师伯的事不太顺利。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遗憾不能早点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第四天的时候,袁晋找上门来了,这次的态度和上一次有些不一样。 “阿然的师伯没有找到。”这个童言有猜测过,现在听到也没有太多表情。 袁晋也没露出遗憾的表情,李然去找师伯,本是为了检查童言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然后治好赵无庸,但是…… “赵无庸恢复正常了,而且愿意配合衙门办案,人贩子在县城的所有秘密据点都在我们的监视中。” 如此,李然的师伯找没找到都不重要了。 童言惊讶:“他怎么恢复正常的?而且还愿意配合,不会是阴谋?” 她有些不相信,只把犯人关了几天就改邪归正那么简单,那官差还用的着到处奔波彻夜查案? 袁晋:“我们也怀疑过,但是赵无庸提供的地点没一个是假的,而且据他所说,县城拐卖的孩子在他被抓几天前就送走了,后来拐的人,也会在这个月最后一天将人送走。” 童言蹙眉,“今天是多少?” “二十八,赵无庸被我们抓了好几天,他的同党长时间没见到他,肯定会猜到人被我们抓了,说不定会提前把孩子送走。” 这么说,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验证赵无庸供词的真实性。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他们手里有不少小孩子,如果你们硬闯,逼急了他们会对小孩子下手的。”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所以这次我来,是想请你帮忙。” 童言愣一下,脑袋里转了下弯慢慢道:“你是想我混进去保护好那些孩子?” 袁晋郑重的点头。 …… 袁晋反复的检查捆住童言手的麻绳,同时和她强调:“等他们把你和其他小孩关在一起后,你拉动这个活扣,绳子自然就散开了。” “进了关押的房间就不要轻易出来,外面的人留给我们对付,你安抚住孩子,不要让他们乱跑,等我们行动后他们肯定没有过多的人手对付你们,你守住门口,挡住人贩子进去抓他们做人质就行,能做到吗?” “没问题。”童言点头。 “嗯,我们会尽快赶去过帮忙的。”他瞥了眼一旁等着的赵无庸,小声道:“我们就跟在你们后面,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可以立刻呼救。” “我会小心的,记得帮我照顾好苏木。”童言看了看盯着她生闷气的苏木。 “我会留一个人专门照顾他,放心。” 这边和袁晋说完,童言走到苏木面前,看他还是生气的样子,微微叹气,“我就去一晚上,很快就会回来。” 苏木抿唇,低着头闷声道:“我跟你一起去。”去抓人贩子那么危险的事,言言没人保护受伤了怎么办。 又听到这句话,童言只觉得头疼,有些不耐烦:“你去能干什么,拖我后腿吗。” 苏木闻言,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偏头看向一边,一言不发。 童言说完也觉得这话过分了些,但是现在时间不多,一字一句掰开讲给苏木听也来不及,便想着还是等明天回来之后再说。 此时的童言以长辈的心态想问题,觉得苏木像不懂事的孩子,吵着要跟着大人去玩,殊不知苏木就是因为明白危险性,过于担心她才会想跟着去。 太阳偏西时分,童言看着袁晋安排了一个人看着苏木后,才跟着赵无庸上了马车,等夜幕降临后,马车驶进人贩子的监视范围。 马车停下,赵无庸站在外面拉开门帘,语气凶恶的拍着马车,催促她下去。 童言心中一紧,对上了赵无庸的眼,察觉到他眼中的紧张,又放心了不少,装作害怕的下了马车。 她还以为赵无庸进了自己的大本营就暴露本性了。 马车前还站了两个男人,一直警惕的盯着四周,视线不时的扫过马车。 赵无庸拉着捆童言的绳子,瞪着眼睛呵斥她跟上,到两人面前后熟练的同他们打招呼。 不多时便是几间破旧的茅屋,几人走到其他稍好的一间,敲了敲房门。 “闫二爷,赵无庸回来了。” 随着房门的咯吱声,出来一个精瘦的男人,他犀利的扫了扫站门口的几个人,又瞧了瞧被捆在后头的童言,眯了下眼。 笑道:“原来是赵哥回来了,二爷刚刚还念叨你呐,这好几天不见,可是悄悄去哪里享受了。” 赵无庸笑着回答:“哪是什么享受,前几天晚上喝多了酒,被送去医馆受罪去了,这好利索了两天才回来。哦,我路上遇到个好货色,孤儿一个,顺道给带回来了。” 赵无庸说着指了指身后,门内的人跟着再次打量了她,“赵哥果然厉害,这个月已经是你带回来的第七个人了,好,我叫人把她带下去关着,等明天晚上和最后几个货一起送走。” 童言听这话有些不太对,怎么是最后几个? 赵无庸也惊讶的问:“怎么,什么时候又送走了一批吗?” “就刚刚天黑的时候送走的,这会应该跑出去几里路了,这不是前几天风声禁,你又一直没出现,二爷以为你进牢里了,便吩咐我们赶紧把人送走,找个时间撤离这里。” 童言听了心中一惊,他们来晚了?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被送走的? 赵无庸心下同样震惊,袖中的手紧张的出了汗,在想自己叛变的事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知道了,却还是强行镇定住,脸上带了嘲笑的说:“就那些龟孙子还想抓我,再回娘胎待个几十年。” 说完周围的人大笑起来,赵无庸也笑着,心中放心不少,这人不知道他被抓并且叛变了。 门内的人终于放松了戒心,吩咐一起跟来的大汉带她下去关起来,自己则让开了挡住的房门,叫赵无庸进去。 “二爷正在里面喝酒,特地等着赵哥一起喝一杯。” 拐完墙角的童言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嘲讽,真要是等着,会让你在门口堵他那么久? 第九章 清渠道人 看守小孩的男人接过捆着童言的绳子,粗暴的把人推进屋内,砰的一声把门带上,落了锁,转身时嘀咕了句,“倒是个识相的,一点也不闹腾。” 童言没管门外的人,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屋里的布局,这是个堆杂物的库房,五六个小孩蹲坐在一个角落里,像是睡着了。 大部分孩子已经被送走了,也不知道袁晋他们能不能发现,把人追回来。 屋里只有大门一个出口,窗户被人用木板封死,看来等会儿她只要守住这道门就行了。 童言拉了活扣给自己松了绑,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熟睡小孩们,应该是被灌了昏睡的药,才会那么大动静没不见醒来。 她找了个守门的地方坐下,静等着袁晋他们行动。 很快前院就传来了打斗声,动静惊动门口看守的人,随后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去前面打探情况了。 又一会儿,几个惊慌的脚步声踏进了院子,有一个人怒声说着:“赵无庸那个狗娘养的叛变了!把官差带来这里了。” “什么!” “赵无庸叛变?!怎么回事?” “别废话了,二爷叫我们快走,立刻离开这里。” “里面关着的货这么办。” 怎么办?男人眼中闪过凶光,拿起一旁的火把往房顶上扔去,干燥的茅屋瞬间起火,他冷笑道:“爷不好过,这群小杂崽子也别想活,走!” 等童言意识到着火时已经晚了,夏季天气最是干燥,火势蔓延的很快,房顶上的火已经烧上了前门。 童言惊的跳起来,对着木板就是一踹,门板往外倒去,却也连带着房顶一角的塌陷,火势立马把她和小孩子围着了一个角落了。 “犯蠢了,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童言懊恼不已,这破旧的茅草屋怎么禁得住她的大力一脚。 门口火太大出不去,童言跑去试图叫醒小孩们,然而不知道是喝的药太多还是吸入烟尘太多怎么都叫不醒。 “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来,我们都要被烧死了,还不来救人!” 童言心里后悔极了,一时冲动答应帮忙,这会儿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就算她有吊打一挂人的武力值,可面对火灾也是有力无处使的。 金刚不坏之身,也不代表能水火不侵,就算烧不死也能呛死她。 童言紧锁眉头,用木棍掀开附近的易燃物和火源,一边观察四周试图找到合适的出口。 这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雨滴越来越大,砸的童言睁不开眼,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火完全熄灭,雨水也正好停了。 童言傻愣愣的拿着木棍看着一片残骸,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死里逃生了?苍天有眼? “小丫头,发什么呆呢?还不把那些小孩子丢出来?”有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回过神的童言赶忙把几个孩子提出来放空地上,却留意到脚下的土地是干的。 有下的这么奇怪的雨吗? 来不及细想,有一人自黑暗中飞来,落在不远处。 童言抬头去看,随后大吃一惊。 不等她说什么,袁晋和李然带着几个捕快赶到了。 童言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 呵呵! d,说好的贴身保护呢? 敢不敢早出场十分钟,而不是等事情都结束了才匆匆赶来收场!敢不敢!! 看到烧了一半的茅屋,和一身狼狈的童言,袁晋他们也大为震惊,显然没料到人贩子会放火。 袁晋立刻吩咐其他捕快检查小孩们的情况,让他们把人带去外面等着的马车里。 “抱歉!是我们来迟了。”袁晋愧疚道。 童言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哼了声:“呵呵。” 袁晋自知理亏,也不多言,而李然扫了眼没事的小孩们之后,看向了一旁的老人,脸上满是惊讶。 “三师伯,您怎么在这里?!” 算命先生对着童言慈祥一笑,才对李然道:“游历时路过此地,你可是哪位师弟门下的弟子?” 李然恭敬的回答:“晚辈是清风道人门下弟子李然。”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后,不再搭理李然,他走到童言面前,展开了一个她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笑容。 “小姑娘,贫道见你骨骼清奇,是个习武的奇才,不知可愿拜我为师?” 童言:…… 李然:师伯还在执着于找徒弟。 …… 后面的事自有袁晋处理,跟童言没多大关系了。 不过也从李然口中知道了大概后续。 闫二爷知道赵无庸叛变,在捕快赶到前打断了他的腿,县城的其他窝点随后也被一一剿除,抓到的一干人等自有法律惩治。 提前送走的小孩子追了回来,和其他小孩一同送到了他们父母身边。 不过没想到的是,小孩子不是捕快追回来的,而是李然的三师伯,清渠道人。 据说是在城外遇见送小孩子的马车,顺手了救下来,从马车上的人贩子口中知道窝点,便赶了过来及时的救了他们。 想到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及时雨,童言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清渠道人真的有两把刷子。 忧虑的是会不会被看出她是外来灵魂,从而产生收了她的想法。 童言这边在犹豫,李然却殷勤的给两人安排了客栈。 不用说童言也知道,清渠道人肯定已经知道她的不同了。 童言不明白为什么不自己帮她查看身体,反而是要他们住下跟着他。 “道长,你什么时候才帮我检查,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清渠道人摸着胡子慢悠悠的道:“不急,现在时机未到,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身上不存在鬼气,自然也没有恶鬼怨灵附身之说,你们猜测的招鬼之术多半是假的。” “真的?” “自然,与鬼魂有接触之人,身上必定会沾染鬼气,接触的鬼越是强大鬼气就越浓,若真如你们说所有你身附千万恶鬼,那为何不见丝毫鬼气?贫道同鬼魂打交道数十载,错不了的,你的事情另有蹊跷。” 话已至此,童言只好耐心等清渠道人所说的时机。 最近还有一件烦心事缠着童言,那就是苏木生气了。 哄不好那种! 在客栈住了几天,苏木一句话都不跟她说,童言和他说话也一副听不见的样子,天天好吃的好玩的送到苏木面前也见不到个笑脸。 原因? 童言也不太清楚,这情况在她从人贩子窝点回来开始的,她以为是因为没带他一起还因此骂了他,所以苏木才生的气。 她同苏木解释过,他却任然没有消气。 “苏木,你不跟我说话是在发脾气吗?我做什么惹了你了。”童言再一次送东西讨好失败后,忍不住问道。 苏木盯着童言的头发,对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 童言知道苏木在听着却故意假装听不见,气恼的说,“你有什么不满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生气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要你一直对我使用冷暴力。” 苏木终于回头看她,撇嘴委屈的说:“我说的你听吗?我告诉你我想什么的时候,你只当我什么都不懂,是在无理取闹,既然我说了没用,那我以后都不说。” 总算肯交流了,童言松了口气,耐心道:“你说,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苏木走到童言身边,抬手摸了摸齐肩的短发,小声说:“你的头发好短,以前特别长的。” 苏木想起那天童言回来的狼狈模样,眼眶红红的,“那天你回来衣服烧破了,头发也焦了,脸上黑黑的,当时我差点没认出你。” 头发本来是及腰的,一场大火差点把她烤熟了,她哪里有心情去管头不头发。 “头发……过两年就长长了。”童言莫名有些心虚。 “重点不是能不能长出来。”苏木愤然的看着她不甚在意的样子,憋着心里的话清剿而出,“头发没了是能长出来,你要是没了我要去哪里找你。” “你明知道危险,让人拦着不要我跟去,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你痛快答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苏木的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吼了出来。 童言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苏木。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次出了事,我要怎么办?” “重新成为那个人见人厌的煞星,克死所有亲近人的孤儿。” “言言,我十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不要拿我当只会寻求庇护的小孩子看待好不好?” 苏木一把抱住童言,把头埋在她肩上哽咽道:“当时我看不到你,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受伤,有没有害怕,可是我在城里什么都不知道。言言,我也担心你想保护你,不要总觉得我会拖累你,不要说别让我跟……” ……原来如此吗? “大不了他们要抓你,你就把我推出去,自己跑好了。” “……跟傻子一样。” …… 这天夜里,童言他们没有如往常一样,吃饭闲聊,洗澡睡觉,而是组队来到一座豪华的府邸大门前。 清渠道人指着眼前的府邸,问童言:“你看这府邸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童言肃着脸,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皱眉道,“这府邸……上空有个大月亮,今夜不合适行盗窃之举。” “谁让你说这个了!” 苏木一旁偷笑,看了眼圆圆的月亮,心想今晚是十五,月亮自然是又大又圆。 “小丫头你戏弄老人家。”清渠道人没好气的道,“贫道问你能否感受到这宅子里冲天的怨气和阴气。” 童言摇头,“看着和其他的宅子没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这宅院可不寻常,前几日这里的主人一直在重金寻求高人替他们驱鬼超度。正好被我看见,便打算借此机会,试一试你是否真的有驱鬼御灵的能力。” “你……你是说这院子里有……有有鬼?!”童言觉得双腿有些软。 清渠道人睨了她一眼,“怕什么,贫道什么鬼没见过,有我在难得还护不住你们几个小娃娃吗。” 你能不能护住和她害怕是两回事好吗! 有童言被骂在先,李然心里虚也敢表现出来,面上恭恭敬敬的很是信任自家师伯一般。 “有师伯在,自然能护我们周全。” 苏木则表现的无知无畏,镇定的安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自己旁边,挽着他手臂的童言。 四人在门口没等多久,便有家丁开了门领他们进去。 去大堂的路两边便挂满了灯笼,本该很有人气的地方,却诡异的透着几分无人居住的凄凉。 不过片刻就走到前厅,屋里屋外都站满了下人,他们惨白脸上都带着未知的恐惧和害怕,明明这里有二十来个人,场面却寂静的让人心底发毛。 这压抑的气氛直到他们进了才得以缓和。 张老爷和张夫人赶忙迎上来,“道长,你可算来了,现在要怎么办,再等一刻钟她就要来了!” “道长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清渠道人也不废话,直奔主题的问道:“贫道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都在后院,我们这就带你去。” 人群从前厅全部移至后院。 院子里挂满了黄符和铃铛,正中央摆上了祭坛,乍一看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清渠道人走的祭坛前,拿起桃木剑比划了几下,童言一紧张,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道道长,你有没有那种可以防止鬼近身的符,什么驱鬼符,镇魂符都可以。”她好怕怕的好,做为一个从小到大,任何恐怖片都不敢看的人,这会儿要她体验现场版的。 童言表示,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没有!走开走开不要妨碍贫道办正事。”清渠道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想他皇帝都要求着驱鬼的高人,既然被个小丫头不信任,简直气煞他也。 “道长我不是不信任你,不不,我是非常相信你高强的捉鬼能力,可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胆小而给你带来麻烦,扰乱你施展术法的节奏,所以给我几张保命的符纸好不好,好不好道长。”童言越说越可怜,就差哭出来给他看了。 无法,清渠道人只好从怀里掏出几张符丢给童言,“拿去拿去!” 童言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嘴上不停的谢过后,连忙拿去分给苏木和李然。 府中的其他人也眼红这符纸,却没人敢问清渠道人要,没看见老爷和夫人刚往前走了一步,还没说话就被瞪回来了吗。 清渠道人开始念咒,不过几个呼吸间,院内狂风大作,乌云压顶遮住了月光。 这时,宅院里隐隐传来女子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童言握紧手中的符纸,手心的汗将纸面打湿。 好像跑怎么办,她就不该来这里的t﹏t 时间越久,哭声越大,从低声的泣涕到刺耳的凄厉,院子里的其他人害怕的缩在了一起,而张老爷张夫人被家丁拿着刀护在人群里面。 这刀还是老爷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军营带回来的旧刀。 杀过人的刀据说煞气重,可以镇恶驱邪。 这时院子里的风小了,一个红色的影子闪现在对面的屋檐下,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郊外的风好冷~” “谁来陪陪我~” “啊!!!”丫鬟家丁的声音尖叫声。 童言梗在喉咙里的啊没叫出来,死死的闭着眼睛不看一眼。 心理不停的暗示自己,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苏木心中也怕的很,可他察觉到童言颤抖的身体,连忙抱着她。 “道长你快出手啊,言言害怕。” 苏木你知道好了,干嘛要说出来啊,她不要面子的吗! 第十一章 初闻修真界 “后来张府的老爷和夫人怎么样了?” “张家因为贿赂官员抄家,张照山流放千里,张夫人滥用私行,谋害宋家女,判了死刑秋后处斩。” “那些帮凶呢?张家夫人总不是自己动手的,官府不会是放过他们了?” “没一个能逃脱了的,宋家的前女婿周常生站出来一一指认了他们,大部分要坐几年牢的。” “张家老爷平日里一直与人为善,乐善好施,不想却是这样一个人,那张夫人更是恶毒……” 一辆灰扑扑的马车从路边的茶馆驶过,马车里的童言静静的听着茶馆里旅人的交谈,直到马车跑远。 “宋倩倩的魂魄去哪里了?”童言问。 “周公子送她的骨灰去法华寺超度,这会儿路该走了一半了。”李然道。 “我一直想问她身边的小鬼是谁?” “你不知道吗?”李然叹气,“是宋倩倩未出世的儿子,枉死的胎儿和母体一同化为了厉鬼,他会跟着宋倩倩一起超度,然后再入轮回。” 童言心中替她惋惜,如果不是遇到张照山那个人渣,或者三年后宋倩倩能和周公子顺利成亲,而那个小鬼也会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安然降世。 瞧了眼马车外连绵不绝的山脉,童言问道:“我们已经坐了三四天马车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天擎山?” “按照着这马车的速度,至少还有十天。”李然挥着鞭子驾马,算了算剩下的路程回答她。 “十天!你在开玩笑吗?要不放我下车我不去了。”童言说着要下马车。 早知道坐马车那么难受,她才不会轻易答应去天擎山。 “你这丫头,答应的事怎么能反悔说不去就不去,李然别理她,快走。”清渠道人抬起研究刀刃碎片的头,不满的说了声。 清渠道人:“你快过来帮我看看,你再示范一下是如何碎开刀刃的,哎你别装睡啊!” 童言假装听不见,闭眼靠着苏木休息,天天让她示范示范的,她要能自由的控制这莫名其妙的力量,用得着跟你们上天擎山吗? 马车走走停停颠簸了十天左右,终于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脚底。 郁郁葱葱的丛林,有一条不算宽敞的小路。 童言怀疑的道:“这么小的路,马车该上不去,还不说这路坑坑洼洼的。” 清渠道人:“谁说马车要上去了,上天擎山不可驱使任何代步工具。” “不用马车难道要走上去吗,谁定的沙雕规定。那个人肯定不经常上下山。”童言翻了个白眼,吐槽。 “嘿嘿就是要走上去,这规定自然是我们从不下山的掌门定下的,违背不得,可怜我一年就要上下山十几次,腿都要跑废了。”清渠道人可怜的道。 李然看两人随意的编排掌门,其中一个还是长辈,只能尽量为掌门申冤:“这也是为了山上的安宁着想,天擎山受世人景仰,每年来拜访的人多不胜数,若不做些措施拦下他们,山上的草都能给人踏秃了。” “上山的路蜿蜒崎岖,且迷雾阵法颇多,你们待会儿可要跟紧了。”清渠道人对李然说的不置可否,对着童言苏木提醒到。 童言:“其实我是拒绝的,我想拒绝。” 清渠道人翘了下胡子,“这一路上我是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是一身懒骨,看着这上山的路不想走了是。” 童言眨眨眼无辜的道:“我人小体力小,爬不了这么高的山,这不是懒,而且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保存充足的体力。” “贫道可不信你这鬼话。” 李然笑道:“其实我们师门的人山上都是用轻功飞上去,要真叫人用走的,没个半天时间是到不了的,所以童言你不用担心跟不上。” “李然你带苏木。”清渠道人哼了一声,对李然道。 “是,师伯。”李然应声,走到苏木旁边。 苏木看了他一眼没有动,转头去看童言。 “贫道身体不好,一会儿你可要抓紧了,别掉下去。” 童言犹豫了一下,对比了被人抱上去和自己走上去哪个更轻松,果断了选了前者,向清渠道人伸出手,扬起笑脸夸道:“道长身强体壮的再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那里有身体不好一说。” 清渠道人抱起童言就往山上去,李然对着苏木伸出手,抱起,紧跟在两人身后。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形容的便是天擎山上此时的场景。 连绵不绝的桃花绽放,在山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四人在半山腰的平台上停下。前面是一层层台阶,直达山上的大门。 踏进着道大门,童言未曾想到,他们在这里一待便是五年。 …… 五年后。 童言躲在树荫下看着练武场上新来的弟子练剑,手里拿着桃子啃。 看了许久后摇摇头,“这么简单的招式都记不住,他们真的是五师伯精心挑选的天才弟子吗?” 说罢,童言扔了手里的桃核,捡起一根树枝练起一套剑法。 不过这不是她五年前所练的那一套,而是四师伯偶然看了她的剑招后受启发自创的剑法。 她觉得剑法不错,也顺手学了学。 这时从练武场上走过来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身材挺拔,面容清隽,凌厉的眉角带着几分粗犷的美。 他走到这边站定,童言正好舞完最后一式,见他等着,便停下扔了手里的树枝,走了过来。 对他调侃道:“你不在那边教师弟师妹练剑,过来干嘛,想偷懒啊?” 苏木无奈的说:“四师伯明明说的是让我们两个人教他们,言言你一直躲在一边看着不说,怎么还说我偷懒。” 童言讪讪一笑,“这是能者多劳,而且我也不算偷懒啊,你教他们剑法,我监督你教他们,是分工合作。” 苏木不想同她再谈论谁偷懒这个问题,不管自己怎么说,童言总有道理反驳的。 而且他抽空过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个的,而是“言言,明日是你的生辰,你想怎么过?要不要下山逛逛。” 童言诧异:“明天?时间过的这么快。” “小苏子那你明天想怎么过?”因为苏木不记得他的生辰是哪天,所以童言把苏木每年的生辰定和她同一天,所以这时问他想怎么过生辰。 “还有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年年送礼物,童言已经不知道要送什么好了,所以干脆直接问他。 “我要一碗长寿面。”苏木道。 “还有呢?” “没了。” “好。”童言咂咂嘴,看来礼物还得自己想。 抬头看了看日头,童言说:“你把他们解散了,我们回去吃饭去。” 苏木点头,去解散了练武场上的师弟师妹,再倒回来和童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解散后的师妹们凑到一起,目光炯炯的跟随苏木两人离开的背影,嘴上喳喳的讨论着。 “苏师兄生的好俊俏!” “对对对,他刚刚路过我旁边了,严肃的样子真的好帅!” “啊啊好羡慕你们可以近距离接触苏师兄。” “近距离接触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你们没发现平时严肃的苏师兄对着童师姐的时候,特别温柔特别宠溺吗。” “好像是哦,话说那个童师姐是什么人,苏师兄的妹妹吗?“ “我听其他师姐说,他们两人单独分了一个院子住,他们是什么来头,这么了不起。”路过的男弟子听到她们讨论离开的两人,便伸过头了加入了讨论。 天擎山有专门的弟子宿舍,男女各住一处,每间住两人。 山上单独的院落一般只有长老师伯,和他们的直系弟子才有这个特权。 “苏师兄是三长老的弟子,有单独的院子很奇怪吗?” “奇怪的不是他有院子,而是他和童师姐两人住一起,这童师姐到底是哪位长老的直系弟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你看还有谁是男女合住的,就他们如此不同……” 被讨论的两人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不大不小,住两人绰绰有余还带着厨房,不少时候童言两人都是自己做饭吃的。 回来后童言躺着凉椅上不动,看着苏木任劳任怨的在厨房里忙碌着,她闲聊道:“小苏子,萧师兄已经回去一年了,怎么没见他递个消息回来。听说他是皇子呢,会不会是被他那些兄弟们弄死了。” 童言说的萧师兄名萧景弘,是四师伯的大弟子,清渠道人收了苏木为徒后把人托给四师伯清风道人后,又跑出去浪了,清风道人平日里要管诸多事宜,便让萧景弘教导苏木。 想到这里,童言同情苏木三秒,这师傅也太不靠谱了些。 “言言你怎么能这么说,皇城里局势虽然复杂,可以萧师兄的才智,怕也没人能在他手上讨的便宜。没有送信回来,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是是是,萧师兄在你眼里是无所不能的。”童言知道,萧景弘细悉心教导了苏木四年多,对他而言其地位自然不一般。 不过萧师兄确实是个优秀的人,武功和智商都能轻松吊打一众人。 苏木理智的不和童言争论,萧师兄于他亦师亦友,他信得过萧景弘能处理好皇城的事。 “那萧师兄以后还会回来山上吗?”苏木不说话,童言只好又接着说。 “皇上年事已高,现如今又病重,叫萧师兄回去怕是为了立皇储之事,不出意外,萧师兄该不会回来山上了。”苏木道。 “言言。”苏木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叫她。 “嗯?什么事。” “可不可以以后不叫我小苏子了?” “为什么?”童言疑惑的问。 “……萧师兄说皇宫里太监才这么叫的。”苏木道。 童言大笑不止。 第二天,两人收拾好正准备下山时,院门响起了敲门声。 这人童言还算熟悉,是掌门的侍从。 “童姑娘,掌门有急事让你去一趟。” 童言闻言眼中一亮,掌门大清早的叫她去,肯定是阵法有了新突破,当即也不管下山的事,和苏木打了声招呼便跟着侍从走了。 这事还得从她刚来的时候说起。 童言他们来到这里后,清渠道人特地请掌门给童言查看身体。 掌门沉思半晌对他们道:“你们可知除了我们这个世界还其他世界?那里的人修仙术修道法,呼风唤雨移山填海都是可能。” 童言转换一下掌门的话便是,这世界之外还有一个灵气充裕的修真世界,那里的人修道练法,可上天入地,而童言似乎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掌门年轻时游历四方,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遇到一个自称来着修真界的修真者,从他口中得知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修真者在一次历练中遇到了高阶妖兽,拼死一搏杀了妖兽之后,意外触发了小秘境的阵法,来到了这里。 当时修真者奄奄一息,掌门路过时顺手救下他,不过因为那人伤势太重,又没有合适的丹药和灵气治愈伤势,没两年就死了。 修真者把自己的遗产都给了救了他又收留他的掌门。 阵法便是遗产之一,修真者在伤势能下床之后,一直在研究复刻当时自己触动的阵法,企图通过阵法再次回到修真界。 可惜还没成功他就死了。 掌门知道了修真界,自然是极为向往的,在修真者死后,接手了阵法的研究和修缮。 而童言的一身奇特之处,只有去了修真界才有可能得到解答。 也因为童言的到来让掌门更坚定了修补阵法的心思,让童言留在天擎山上,加入他的研究,希望通过童言的不同之处来启动阵法。 这期间童言来来去去掌门的后山无数次,现在掌门匆匆忙忙的叫她过去,该是又有新进展了。 两刻钟之后,他们来到掌门的院子,侍从开门让童言进去,自己则等在门外。 掌门为了潜心研究阵法,规定门中弟子禁止上后山,侍从没有吩咐也不得进入院内。 童言心中巩固了下掌门技术宅的标签,然后径直往去过无数遍的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是特地改造的,除了几根承重的柱子,基本没有多余的墙面,空荡荡屋内只有角落里有几张供人休息的桌椅。 进门后的童言一眼便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掌门,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书本写写画画。 那本书童言也看过,是死去的修真者留下的阵法手稿,听说在修真界有专门用做记录的玉笺,书写阅读玉笺都需要神识,不过这个修真者是散修,家底不多,没有闲钱购买这种东西。 “掌门。”童言轻声唤了声。 第十二章 换地图成功 掌门落下最后一笔才抬头看她,“你来了,阵法这两天基本已经完全了,不过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找你来看看。” 童言走过去,“什么时候开始启动阵法?” 掌门依次在阵脚摆放好灵石,完成最后一步后,随手放了个矮凳子在阵法中间。 “你站在门口的位置,往阵法中输入你的力量。”掌门做完一系列准备后,指了个地方让童言站好。 她几步过去掌门说的位置,略微忐忑的等掌门下命令。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给阵法输过力量,只是那时阵法不完整,她输入力量后阵法不过亮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完整的阵法将会是如何的。 “力量的速度不可过急,开始。” 随着掌门一声令下,童言开始催动体力的力量缓缓注入阵法中,不过几个呼吸间,灵气游走阵中,勾勒着阵法雏形,随后亮起淡蓝色的光晕。 见阵法成功启动,两人皆是欣喜不已,童言一时激动过度,手里力道没控制下,阵法唰的一下又暗了下去。 童言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太激动了,手滑了一下下。” 掌门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我这里灵石可不多了,你再手滑两次把灵石耗光了,到时候阵法完成了我们也只能干看着。” “我的错我的错,再来,这次我一定注意。”童言讨饶道。 掌门不再多说什么,迅速给阵法换上新的灵石。 这次童言多放了几分注意力控制力道,片刻,阵法启动的光晕再次亮起。 几个眨眼睛,阵法光芒大盛,刺激的两人急忙闭眼,一瞬后光芒暗了下去,童言连忙看去阵中,只见木椅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 失败了,童言有些失望,她以为这传送阵能成功的。 那边掌门也紧锁眉头,上去检查了木椅又跑去推演阵法。 她帮掌门启动阵法通常是一整天或者好几天的候着的,所以这场失败后她也没急着走。 怀着沮丧的心情,童言走去掌门刚才在地上打的草稿面前,打算自己推演一下,转移注意力。 阵法的书籍掌门特地给她看过,大概是想她和修真界有关系,或许懂得阵法。 但遗憾的是,她看完后,只了解其中的皮毛,给不了掌门技术上的支持。 苏木坐在院子里喝茶,坐他对面的是刚进门不久的李然。 他是来帮萧师兄送东西的,不远千里从皇城送来的,给童言和苏木的生辰礼物。 李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苏木,“这是萧师兄给你的,顺便让我转述一句生辰快乐。对了,童言去哪里了?进来那么久怎么没看到她。” 苏木接过信拆开,随口答到:“去掌门那里了。” 李然:“又是那什么阵法的事?这都折腾五年了还没放弃啊。” 苏木读着信件,没搭话。 前面是只字片语的问候,又说了萧师兄自己的近况,看到最后一页后苏木面色震惊。 李然见他脸色大变,忙问:“信上说了什么,是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木消化良久才道:“萧师兄说皇上为他选了王妃,但朝中局势混乱,他担心有人会对他的未婚妻下手,所以想请我下山去替他保护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那你表情变那么大干嘛,吓的我以为是师兄出了什么事。” 苏木却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信上说的事并非十分的确定,所以他不打算现在告诉李然。 童言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推开了院子的门才想起今天本要和苏木一起过生辰的,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下了,她答应的要给他煮一碗长寿面没能做到。 童言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却瞧见自己的房间有微弱的灯光,随后房门咯吱一声响,走出来一个少年。 苏木:“言言你回来了,阵法的事如何?” 童言点头,又摇头,“阵法是完善了,但是好像没起作用。” 苏木见童言情绪有些低落,便笑到,“次次如此,言言你也不用心急,对了,你答应的长寿面还没给我煮。” “你等那么久就为吃一碗面?”童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厨房。 苏木跟上,理所当然的道:“生辰自然要吃一碗长寿面,你昨天才答应下来,今天就想赖账了。” “谁赖账了。”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十来分钟,两碗热腾腾的长寿面终于新鲜出炉。 童言拿起筷子准备,“开动,苏木祝你生辰快乐!” 苏木回:“祝言言生辰快乐!” 童言吃的很快,晚饭在掌门那里吃的太早,现在到了深夜,她又走了一段路,胃里早消化了。 童言吃完后,感慨到:“过了今天,我至少有二十岁了,而苏木你该是十五岁。” “明明我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你怎么长那么大的块头,我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不道理。” “十五的话,是女子就该举行及笄礼了,你妹妹应该成年了。” 苏木本是浅笑着看童言巴拉说个不停的,却突然听她说自己妹妹一事。 “言言,今日我收到萧师兄的信了。” “嗯?来信了,信上说了什么。”一年不见童言倒是挺想念萧景弘的,要知道萧师兄可算是这天擎山上的一颗草,贼帅贼帅那种。 “他说,他可能找到我亲生父母了。”苏木轻声道。 童言没拿住手里的碗,嘭的一下落在桌面上,她震惊道:“什…什么,找到你亲生父母了!!” “嗯。”苏木刚知道这事的时候,表情不比童言夸张多少,他惊喜的同时,又有几分不安。 他父母是否还记得他这个儿子,这些年有没有放弃找他,又想是不是萧师兄认错了人…… 童言觉得应该错不了,连忙问苏木:“他们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去认他们,他们家是不是有个跟你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儿。” “他们在皇城,是护国将军一家。” “这身份可以,很可以,以后你在上山混不下去了,就回家去做少将军。”童言笑嘻嘻的道。 苏木也笑了笑,望着童言道:“三天之后我准备去皇城,言言你跟我一起去,如果他们真是我父母,他们也肯定想见见你。” “没问题,皇城我还没去过呢。”童言欣然受邀。 …… 六月里童言两人来到将军府,沈将军夫妇确实是苏木的亲生父母,两人也见到了长相和苏木十分相似的妹妹沈心婉,及萧师兄萧太子萧妹夫。 没错,萧景弘的未婚妻便是苏木的妹妹沈心婉,信中说的保护沈心婉也是真的,不过萧太子的手腕不一般,沈妹妹身后又是将军府这座大山,无人轻易敢对她下手。 沈家人很低调的认回了苏木,这倒不是他们不喜欢苏木,而是当前局势紧张,皇帝病逝,为了少一些事端,才打算在萧景弘登基之后再宴请宾客庆贺此事。 苏木原来的名字叫沈庄珩,是入了族谱的名字,不过或许是苏木这个名字叫了七八年,他有些坚持用这个名字。 沈将军大手一拍,定了苏木现在的名字。 名沈庄珩,字苏木。 七月初,萧景弘登基为帝,迎娶将军府嫡女沈心婉为后,全国上下普天同庆。 童言站在沈妹妹的闺房里看着喜娘帮她打扮,十五六岁少女娇俏的脸上满是喜悦和羞涩,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萧师兄。 瞧着入眼的一片喜庆红色,童言才不承认她羡慕的很呢。 想想她二三十年的单身狗,连和男同胞暧昧的牵手都没有,更不要说初吻了,摔! 门外迎亲的队伍来了,催促新娘子上轿,喜娘完成了手上最后一步,给新娘子带上凤冠,才让兄长背新娘子上轿。 鞭炮声唢呐声,迎亲的队伍接到新娘子吹吹打打的走了。 因为是新帝的皇后,花轿少不了要围着皇城转一圈,不过童言没太多兴趣去街上人挤人,毕竟她可是看着新娘子从上妆到出门的。 沈妹妹的三天回门童言没等,因为掌门来信,说阵法起作用了。 童言的心思瞬间就飞回了天擎山,沈家人的再三挽留和苏木复杂的眼神都没动摇她的想法。 这次她准备一个人回去,苏木才找到亲生父母,自然要留下来多陪陪他们。 沈将军给她准备了最快的马车,苏木送她到门口。 苏木问:“言言,你一定要去修真界吗?” 童言利索的爬上去,听他这说回到:“自然要去。” “掌门说修真界不比这里,那里光怪离奇危机重重,如果只是因为你身上的秘密,你不一定要去,在这里凭将军府和萧…皇后定能护住你一世。” 童言难得正色,道:“我一定会去,原因不只是我这一身的秘密。”她抬头望了眼天空。 “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像远方有什么在呼唤我,又或者那里才是我的归属地,这些感觉同你要找亲生父母的感觉差不多。” 童言见苏木沉着脸一言不发,笑道:“掌门研究阵法一向是有个小动静都要大惊小怪的,说不定这次也一样,我不会离开的那么快的,你在将军府可要好好陪着你父母。毕竟有十年左右没见了。” “我知道。”苏木垂眼闷声道。 童言夸张的指控他:“你这是嫌我啰嗦嫌我多管闲事吗,可怜我这些年养了个白眼狼。” 苏木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惹得童言哈哈大笑。 “我走了。”说完,童言钻进车里。 一旁的车夫看了一眼自家的新少爷,见他让开了身,赶紧爬上去驱驶马车离开。 苏木望着马车立刻的方向,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下来,直至沈夫人亲自出来叫他。 “珩儿,小言已经走远了,快进屋,大家都等着你呢。” 苏木回神,“这就来,娘亲你先进去。” …… 童言一回到天擎,立马赶去掌门那里。 掌门告诉她,阵法已经可以把东西传送走,只需要再实验几次,便可稳定的传送人去修真界。 掌门给了童言一个储物袋,对她道:“这里面装的是修真界的东西,你可以先看看,也省得去了修真界两眼一抹黑。” 童言接过后,用手怎么都打不开,掌门及时道:“凝神静气,集中注意,用神识打开它。” 童言愣愣的呆了几秒钟,没领悟其中的诀窍,掌门也不再解释,挥手让童言回去。 运用神识靠的是个人悟性,非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将明白的。 其后的时间里,童言一边研究储物袋和玉笺,一边配合掌门修改阵法,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 这时阵法已经完全稳定,随时都可以启动传送去修真界,但是灵石不多了,只够最后一次传送。 掌门问童言是否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因为去后基本没有回来的可能,也有可能会死在修真界。 童言犹豫了下,还是点头。 掌门:“那时间就定在五日后,趁这几天和大家告个别。” 童言问:“掌门你呢?” “贫道年纪大了,就不去折腾了,再说我还有一门派弟子要养。” 知道最后启动阵法的时间后,李然心里急的不行,明明他已经提前好几天放出飞鸽了,人怎么还没回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童言收拾东西,该道别的道别,只等着最后一天到来。 五天后,午时。 掌门的院子里,除了启动阵法的掌门,还有李然,清渠道人,清风道人等师伯。 “准备好了吗?”掌门问。 童言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好了,掌门开始。” “好,你站到阵法中间。” 童言依言走过去,李然急道:“童言你不打算亲口和苏木道别吗?” 童言道:“……我给他留了信。他看了会知道的。” 如果当面道别,她怕自己不想走了。 李然还想说什么,童言不再理会,而是对他说:“我离开以后,还望李师兄你能多照顾一下他,童言再次先谢过。” 话声一落,阵法起。 阵法的力道拉扯童言的身形,这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进阵法,赶在传送的最后一刻追上了童言。 阵法大亮一瞬暗下,阵中人已不见。 看着阵法的残留的痕迹,掌门感叹到:“想要再恢复这个阵法,没个好几年怕是不行的了。” 李然则想到刚刚闪过的黑影,惊道:“我好像看的苏木冲进去了!” 其他人自然也见到了,其中清渠道人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胡须道,“这或许就是因果,是缘。” 第十三章 修士 修真界,小昆元秘境。 修真界有无数个危险度不同的秘境,而大多数秘境开启都有固定的规律,五年十年或者百年一轮。 小昆元秘境,是修真界危险系数最低的一类,里面妖兽最高不过四级,灵草也是最低阶常见的一些,而且因为秘境开的周期短,最适合练气期弟子试炼,和部分捡漏的筑基初期散修。 陶盈便是一个散修,不过她也是练气七层,同她一路的还有两个熟识的散修,一个是她父亲的朋友练气十二层,差一步筑基,因为没有筑基丹,一直困在十二层,另一个是练气九层的散修,以前和她组过几次队。 在修真界,最寻常的事便是杀人夺宝,在秘境里尤甚,所以修士一般都是组队前往。 陶盈他们的队伍武力值在小昆山境里只算中等偏上,在这里只要不主动招人实力强悍的修士队伍,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修士分为四大类,正道、魔修、散修和一些世家弟子。 散修最多,其他修士占三分之一左右,他们以门派世家组成队,由高阶弟子带领,前往秘境。 魔修修炼功法独特,大多数易怒好战且手段狠辣,是所有修士主要防范的人群之一。 大部分正道修士和世家弟子一般不会主动对其他修士下手,一是他们爱护脸面,二来他们看不上散修手里的东西。 还有便是散修了,散修修炼资源极为匮乏,所以衍生出不少专门杀人夺宝的人,他们的目标是所有干的过修士。 秘境还有三天即将关闭,关闭后在里面的所有人都会被自动弹出去。 但陶盈三人不打算留到最后一天,秘境越到最后夺宝的人会更多,所以他们要提前出去减少和其他人的战斗。 距离出口还有半天时间,队伍一边走一边采集路边的草药。 “蛇胆草,一块灵石二十棵。年份高的灵石翻倍。”陶盈熟练的拿出工具挖草药。 挖了几颗后,她突然警惕起来,“这么一大片蛇胆草,怎么没遇到它的伴生灵蟒?!” 领队的钱大江在附近转了一圈,听到陶盈说的,指着不远处的打斗痕迹道:“应该是有人先到了这里,把灵蟒引走了。” 一旁的女修蒋小红也停下动作,走过去检查了一番,“这里只有灵蟒留下的灵蟒,这引走灵蟒的人大概是体修,草药还没来得及回来采,他们离开的不久。” 修士使用法术后,会在原地残留独少数灵气痕迹,法术越强大残留的灵气越明显。 如果是体修则稍微特殊,体修修炼的是身体筋骨,尤其是低阶体修打架基本靠蛮力,很少有其他功法,所以即使残留了少许灵气,不久也会消散。 陶盈他们不欲与人结仇,这个便宜不能自己全贪了。 钱大江想了下道:“我们取三分之一便可,剩下的留给杀妖兽的人。” 两人都听队长的,挖取了三分之一便停手,这种做法在修真界已经是很道义的行为了。 前人打死了护宝妖兽,让后者捡了便宜的事情多不胜数,不择手段的抢夺稀少的修炼资源本就是修真界的常态。 钱大江的考虑自然是先到的人独自行动,那么修为必定不差,他们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和人结仇。 至于留下后最终是否落在那个人的手里,他们不需要关心。 采好草药后三人继续上路,恰巧出口的方向和灵蟒离开的方向相差不远。 这边童言正在暴揍大蟒蛇,想想她也挺气不过的,自己不就是路过它窝边,踩了一脚叶子细细长长的杂草吗,至于追杀她到那么远吗?至于吗! 最后一锤锤下去,蛇头完全扁为肉饼般,恶心的童言连忙起身退了几步,看着大蟒蛇的尸体,她不由的担忧起苏木的安危。 她传送到达的地点是储物袋主人触发的阵法,所以这里应该是小昆元秘境。 苏木和她一起传送过来为什么会不她附近。 苏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他要如何自保? 在附近找了苏木很久,人没找到,却碰到了大蟒蛇。 童言调头是跑,毕竟碗口大的蛇,张着血盆大口要咬她,不跑难得等死吗? 不过追到这里后,灵蟒追上来一口咬上了她的细腿,但毒牙刺不破她的皮肤,毒液顺着小腿流了下来。 蛇身迅速的缠上来,求生的本能让童言极限冷静下来,用神识召唤出储物袋里的法器攻击灵蟒的眼睛。 灵蟒吃痛,迅速放开了童言,得到自由后童言抄起狼牙棒,对这灵蟒的蛇头就是一顿胖揍。 钱大江他们听到动静赶过来后,看到的便是蛇头扁了的灵蟒,和站着一旁的童言。 发现有人来了,童言立马警惕的向他们看去。 两边对视,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三人,两女一男,周身气势和以前看的人有些不一样,那是灵气养出来的出尘气息。 看来他们就是修真界的修士。 而陶盈他们神识一扫,就能大概知道面前的一些信息。 一条三阶初期灵蟒尸体,杀死它的是只有练气六层的童言。 陶盈三人有些意外,灵蟒虽然没有太多攻击手段,只有蛇身缠绕和麻痹人的毒液,但三阶已经是这个秘境里面比较高级的妖兽。 没有练气八层,一般人是不会轻易去独自对上的。 “这位道友可是体修?”钱大江客气的问到。 练气体修所以攻击法术差了很多,身体却是耐打耐坑的,看灵蟒的死状,是蛮力打死无疑。 “是。”童言简短的回答,体修她知道一点,大概是全身肌肉四肢发达那种便是体修,虽然自己的身体和体修形态不符。 能独自打死三阶妖兽的体修可不弱,钱大江道:“不知道道友是准备出秘境还是等秘境完全关闭再出去,若是现在就走,同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童言心中楞了一下,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价值和武力值。 在修真界,体修一向是最穷的代表,因为他们需要购买很多珍贵的草药进行修炼,那眼前的人邀她组队,谋财的可能性一个不大。 再者四周都没有找到苏木,所以她考虑去秘境出口等,只要秘境关闭,苏木也会被弹出来。 童言缓缓点头,“自然可行,我现在就出秘境。” 他不会法术,但内力和剑术却不差,安全等到秘境关闭应该没问题。 “好,在下钱大江,旁边的两位是蒋小红和陶盈,敢问道友如何称呼?”钱大江在童言同意入队后,便介绍队友给她认识。 童言看了眼两个女修后,收回视线抱拳道:“我叫童言。” 钱大江回礼,问“童道友,我们现在就往出口出发,还是童道友需要返回蛇窝采了药再走。” 童言疑惑他为什么问她要不要回去,还有采什么草药。 但见他们脸色正常,猜想大概和打了boss掉装备差不多。 “不用倒回去,直接去出口就行。”她可不知道这蛇掉的装备是什么,回去也没用。 陶盈倒是觉得有点可惜,那里少说也有百来棵蛇胆草的。 说完后童言就等着他们在前面带路,却不想这三人仍旧看着她。 “不是要出去吗?你们为何不动。”童言紧了心神,这么说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陶盈则指了指灵蟒的尸体,提醒道:“童道友你不准备要灵蟒的蛇皮蛇胆吗?” 三阶灵蟒还是很值钱的,光是蛇皮就值二十颗灵石,还有蛇血和蛇胆,都有商铺收的。 原来蛇的尸体也算战利品之一,童言松了口气,“送你们,我不喜欢碰蛇。” 散修一般是雁过拔毛的,像童言这种什么都不要的确实少见。 说送他们,陶盈立马高兴了,她眼睛亮了亮,和蒋小红对视一眼,看向钱大江。 钱大江轻声:“你们去分。” “多谢童道友,我叫陶盈。”童言这大方的一送,让陶盈心中好感顿生,她麻溜的跑去搜刮尸体,一边和童言搭话。 “陶道友你好。” “不用道友道友的称呼,你叫我陶盈就好。”陶盈笑嘻嘻的说。 “童道友,你是一个人进秘境的吗?” “对。” “你真是体修?我见过的体修身上的肌肉夸张的很,你看着一点肌肉也没有不说,个子还没我高,真难想象你会是个体修。” 童言试探的道:“可能我修炼时间尚短,才没有他们的大块头。” “是吗?” “肯定是。” 陶盈和蒋小红两人收集好后,四人队伍往出口出发。 钱大江带头,蒋小红第二,童言跟在陶盈后面,但慢慢的童言被三个人落下了很远,还是陶盈先发现本该跟着自己后面的童言没跟上来。 她叫住钱大江:“钱大叔,童道友没跟上来,我去看看。” “一起去。”钱大江带着三人原路返回找到一步步走的童言。 蒋小红惊讶问:“童道友,你赶路都不用轻身术的吗?” 陶盈:“据说体修吸收灵气很慢,童道友大概是后面灵力不足了才没跟上的。” 体修一般是五灵根或者四灵根,他们灵根差资质差,吸收灵气慢学法术也很难有进步,才选择当体修。 蒋小红小声嘀咕,“没灵力可以用轻身符,看来体修还真不是一般的穷,连轻身符都舍不得用。” 穷还不要蛇胆草和灵蟒的尸体,跟乞丐掉了钱却说不想捡有什么区别。 陶盈拍了拍蒋小红的肩膀,示意她别说了,然后走到童言面前,瞧见她狼狈的衣裙,问“童道友你还好吗?你身上还有血渍,为何不用清尘咒清除一下?一身血腥容易吸引妖兽的。” 这种常识性法术修士都会,可童言不知道,偏她还不能说自己不会,就好比你不可能不会穿衣服吃饭,不会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的存在。 “我灵力用完了。”童言只能说这样一句来搪塞。 陶盈道很善解人意的说:“我认识的体修也是这样,灵力不经用,那我帮你施个咒清理一下,顺便给你贴张轻身符。” 童言耽误了大家赶路有点不自在,点头同意了陶盈的办法。 很快一行人又开始赶路,一路上除了碰上几只低阶的妖兽,没有遇到拦路打劫的修士。 但就在出口几步路的地方,他们中了别人设下的困阵。 困阵只能困他们在原地,但是敌明我暗形势不利,他们被困在这里随时可能被偷袭。 阵法一般是修士的辅修技能之一,其他还有丹、符、炼器。 不过不管是那种,对散修而言都是很难有成就的,一没有师傅,二无完整的功法典籍,三是辅修这些技能要投入大量是时间和财富,四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天赋。 大部分散修连保证基本的修炼都困难,再天赋不足,自学副业是比较少的。 不过,不会布阵不代表不会破阵,破阵只需毁掉阵眼即可。 钱大江无限接近筑基,多年闯荡秘境的经验是十分丰富,不过片刻几人就找到了阵眼。 他正要破除阵法时,暗处三道杀气袭来。 分别对准的是钱大江童言和陶盈,而蒋小红离钱大江最近。 钱大江严肃道:“各自小心,不要离开我太远。” 进入困阵大家早就拿着武器戒备了起来,以防暗处的人出手,如今迷雾中攻击者的动手,战斗一出即发。 钱大江毫不犹豫的对上一个练气十一层的修士,蒋小红帮着陶盈对付一个练气九层的人。 危险时候,显然童言的存在被三个队友忽略了。 童言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别人往往是靠不住的,所以最后自己独自对敌她没有感到意外。 男修练气八层,看童言不过练气六层,暗喜自己挑了个最弱。 “孙道友,我解决了这个小丫头就过去帮你。”他对应付两人的练气九层修士道。 说着藤蔓土刺火球一个接一个的朝童言攻击而去,童言心里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砍断缠住腿的藤蔓,又险险的避开火球,脚下的土刺冲起把童言撂倒。 童言觉得双脚钝痛的同时,连忙爬起来应对男修的另一波攻击。 第一次和修士交手,要不是童言皮糙肉厚,早就被对面的人杀了。 男修想速战速决,不断的施法消耗了大量灵力,但都奈何不了童言后他怒了,举起剑刺向童言。 锋利的剑刃招招刺向她的致命之处,但论剑法,童言从来不虚谁。 刺撩劈信手拈来,在剑术上打的男修节节败退。 这时,那边响起一声惨叫,陶盈他们解决了练气九层的修士,蒋小红跑去毁阵眼,她则迅速赶过来帮忙:“童道友,我来帮你。” 看到童言的对手高她两层,她还应对的游刃有余,心中不由惊讶。 “难得童道友你不只是体修还是个剑修?” 要知道剑修单挑能力极强,杀伤力巨大,越阶战斗是很正常的事。 童言是剑修的话就说的通了。 男修的攻击转瞬来到眼前,童言没功夫理会陶盈说的话,而是不断的用剑法应对攻击。 陶盈连忙远程控制火球配合童言,男修不过片刻就败下阵来。 最后刺向男修胸口的一剑童言顿了一下,男修眼神一厉聚力反击,陶盈见次赶紧补上杀最后一刀,童言才逃过一劫。 战斗结束童言看着不断涌出鲜血的尸体愣神,后知后觉的和陶盈道谢:“多谢陶道友及时出手。” “童道友,你……”陶盈刚想说她为什么最后那一下不杀了他,见童言反常的模样,又住了嘴。 那边钱大江也早解决了自己的对手。 他道:“他们应该是打算在这里布阵等那些提前出来的人的,但因为我们出来的早,他们只来得及布下困阵。” “三个储物袋,两把低阶法器。”蒋小红将从尸体得来的战利品交个钱大江。 这也是所有修士资源来源之一。 第十四章 剑宗,救了个白眼狼 钱大江把储物袋里的东西一分为五,他两份其他人一人一份,童言也分得十块灵石,一个防御阵盘一个攻击阵盘,二十张各种作用的符箓,还有一把低价法剑,三块记录基本功法的法诀,十来块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丹药。 都是些用的东西,显然他们为了在出口蹲点,特地把灵石都换成了作战的装备。 分完东西后又继续往出口走,一刻钟左右童言他们就出来了。 出口的空地上零星的候着一些人,看样子像是各个实力在这里暂时的领地。 他们走到一旁的空地,钱大江带着陶盈他们和童言辞别。 走时陶盈对她说:“童道友,我家就在前面的锋城,城南第三街第九号,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童言惊讶的看着她,干巴巴的道“……多谢陶道友的好意,若是路过锋城,定会前去拜访。” 陶盈笑,凑到她旁边小声的说,“童道友是不是不敢杀人,因为是第一次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我好奇你明明练气六层,却好像不懂如何运用灵力。” 童言身体的力量虽然会自动运转,但她不会想到将力量附着在武器上,这让陶盈有些疑惑。 见童言脸色不对,连忙到:“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钱大江见陶盈还在和童言说话,便催促道:“阿盈,我们要走了。” “好马上来。”陶盈回了一声,然后快速对童言道:“锋城是离剑宗最近的修仙城,三个月后剑宗将举行三年一度的收徒大会,你剑法不错,可以去看看,或许有机会进去当内门弟子,我说完了,先走了。” 陶盈说完也没等童言反应,几步走回钱大江旁边,“钱大叔,我好了,可以走了。” 钱大江望了眼童言,皱眉道,“你让她去锋城找你做什么?” 陶盈:“童道友不只是体修还是个剑修,而且我猜测她天赋不错。” 钱大江有些意外,修士一般主修一种,比如法修,剑修,乐修,体修或者佛修,最多再辅修一种阵或者炼丹等技能,主修两种攻击的倒是少有人去这么尝试。 这么干的人,多半会因为进阶慢,放弃其中一种功法,而主修其中之一。 “我劝她去参加剑宗收徒大会,她如果做了剑宗内门弟子,和她交好对我们而言是好事。”陶盈道。 其实是因为陶盈对乖巧萝莉外形的童言非常有好感。 婴儿肥的脸蛋,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显得特别人畜无害。 钱大江听完也不在再说什么,招呼两人离开这里。 他们走后童言找了个视野还算开阔的地方蹲守,研究一会儿后放了个防御阵盘在脚边,便开始研究法诀玉笺。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防御阵里的童言,除了偶尔分神留意从出口出来的人里有没有苏木外,其他时间则片刻不停的研究灵力法诀。 但直到最后一天秘境关闭,也不见苏木的身影。 童言心里着急,不免猜想,难道苏木在里面遇到危险……死了? 想完自己又立马否定,不可能,苏木从脸到智商都是吊打一堆人的存在,妥妥的拿男二剧本的人(男一自然是萧师兄),要说他死在里面,童言怎么都不会信。 秘境关闭后,出口的各方势力已经走的差不多,场地上只剩少数修士。 童言收了阵盘往秘境口附近走去,站在最显眼的环视一周,期望苏木是在哪个角落里躲着,看到她后能跑出来。 但是她站很久,久到让童言的心慢慢的有些沉了起来。 远处路过的修士踩到了什么,然后弯腰把脚下的东西捡起来。 男修翻看着手里的东西道:“好精致的木马,可惜是个凡品还断了一条腿。” 童言下意识的看去,只见修士手中的木马不过半个巴掌大小,身体黑色,形似奔跑,每一个细节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童言认得它,这是四年前她送给苏木的生辰礼物,自从她送给他后,因小巧精致,苏木一直随身携带着。 她冲到男修面前,急道:“这位道友,可否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看看,这好像是我…朋友的随身物品。” 那男修乍一见她凑上来,惊的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童言焦急的脸,然后把东西丢给过去,“你要看,那给你了。” “多谢道友。”童言一把接住了木马,打量了两眼木马,灰扑扑的,前腿像是被踩断了一只。 “道友可知这片空地先前是哪个门派占据的吗?” 男修:“是剑宗,你不是一直在入口这里,没看见站这里的人穿着剑宗的黑色服饰吗。” “我出来秘境的时候,剑宗的人好像已经走了,所以才没看见,在下多谢道友告知,先告辞了。”童言说完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黑色衣服,她记得那群人今天一大早就走了,苏木的东西掉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在这里出现过,她没找到苏木,是不是可能被剑宗的人带走了。 童言跑了几米远又倒回来,扯着那男修问,“再麻烦道友一件事,请问剑宗怎么走。” “嘿你……向北向北。”男修再三被扰有些不耐烦了,但看童言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也不啰嗦的直接指了方向。 “多谢道友。”童言再次遁走。 “十句话没有,道谢就占了三次,这小姑娘……”男修摸了摸头走了。 童言把速度提到极致,一直往北方出发,一路上除了一些低价妖兽,连个人影都没有。 跑了半天才回归理智的童言放慢了速度,她怎么忘了一般修真门派都有大型飞行器,就她两条腿那里追得上别人用钱砸出来的速度。 索性知道苏木可能去了剑宗,至少有一个目标能让她找,所以她也不急着马上就追上剑宗的人。 然而朝着剑宗出发的童言没有想到,木马被人踩断了一只腿,那么木马可能并非一开始就在剑宗的位置上…… …… 童言已经沿着这片森林的外围走了十天了,因为有着前几天对灵力和法诀的研究,她已经可以顺畅的用施展出这些法术。 一些常识的小法术因为没有法决可以让她去学习,所以目前童言还是不会这些。 赶路的同时,童言对着低价妖兽熟悉自己的法术,饿了就烤些兔子肉来吃,或者吃一颗辟谷丹。 一颗辟谷丹至少能管一个修士一个星期不用吃饭,钱大江分给她的一份战利品里,只有五颗辟谷丹。 剑宗的山门还遥远的不见踪影,只剩三颗怕是有些不够用。 童言已经能看到森林的边界了,在出去前,她觉得自己该洗个澡打理一下自己,天知道她现在和山顶洞人的区别只在于自己不会他们的语言。 顺着小溪流走到一个稍显隐秘的地方,用神识观察了周围,确定不会有突发情况才脱了衣服下水洗澡。 洗澡的同时也把衣服洗了,然后用法术把湿衣服飘在空中,等山谷的凉风把它吹干。 童言悠哉的躺着水里,看着衣服一点点的干了,无比羡慕这些修士,这些小法术用在生活上,简直不要太美好了,鬼知道懒癌晚期的她每次洗衣服洗鞋的时候,有多想把脏的东西全扔了。 等衣服干后,童言迅速的换上,又打算继续往上游走,然才走了十来步,猛然察觉附近有一个微弱的气息。 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有察觉到这个气息,难得这个人才来?还是他比自己高上几个境界,所以才没发现? 童言内心有些崩溃,特么她都洗完了才发现有人,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人看了个精光。 “谁在哪里!?”她恼羞成怒的提气往隐藏那人的位置冲过去,若果真是偷看,是人是鬼她总得先知道这人是谁,今日打不过也要记下账本,十年后再来报仇也不完! 不过穿过草丛后的场景似乎和童言想象的不一样。 只见草地上躺了个黑衣人,从他身体流出的鲜血流在了叶子上,浸湿了他身下的土地。 血腥味引来了周围的低阶妖兽,但它们似乎畏惧黑衣人的气势,不敢上前。 妖兽许久没有离开,是在等这个人咽下最后有口气,然后吞噬他的血肉。 要知道修士富含灵气的肉身,对妖兽而言可是一种大补药。 童言快速施展法诀解决了大部分妖兽,剩下的一部分逃跑了她也不去追。 她慢慢的靠近黑衣人,视线放在他身上,警惕着他会突然暴起。 不过直到童言在他旁边蹲下都没有动,她看了看黑衣人胸前的刀伤,这里是最致命的一刀,伤口深的几乎能看到里面的内脏。 “日行一善(01)领取任务。”童言一边把从下界带了的金疮药撒在伤口上,一边自娱自乐的给自己做游戏配音。 作为一个宅女,没有点消遣和脑洞,怎么能度过漫长的一天呢,游戏便是童言的日常消遣。 胸前的刀伤在药粉下很快结了疤,童言把注意里从伤口移开,查看身体的其他伤口。 “都说修真界遍地是美男美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细腰长腿,躺地上乍一看有两米长,“这颜值我吃,兄die,我救定你了!” 童言把储物袋里的所有丹药翻出来,挑挑捡捡,然后把补灵丹和一些不知道什么功效,但一定不是毒药的丹药全部归在一边。 即使黑衣人的头侧去一边,只能看到四分之一的脸,童言也能想象的这人的正面肯定好看的不得了。 童言弯下腰,打算把他的头搬正,嘴上默默道:“先说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是为了救你才摸你的脸的。” 正面一入眼帘,童言才知好看的不得了算什么,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人的一半风采。 斜飞的英挺剑眉锋利如剑,立体的鼻梁,轻抿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不难想象那紧闭的眼帘下,定是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 童言看呆了几秒才回神,赶忙把丹药一股脑的塞进他嘴里,又检查了身体其他可见的伤口,确定都上药止血了才停下来。 “我所有有用的丹药都给你了,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能不能熬过来。”童言也知道自己的是些低阶丹药,对黑衣人的伤势并没有太多帮助。 童言看了看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便起身放了个防御阵盘护住他,然后走到小溪上游一点,取回干净的清水喂到他嘴里,接着坐在他旁边守着。 许久后,许是丹药起了作用,开始慢慢的修复黑衣人的伤口,但有一股强悍的力量缠绕在伤口,持续消耗着丹药的效用,力量撕扯的痛感刺激了他,童言看到他的身体动了动,人却没有醒来。 “喂,道友,这位道友你是醒了吗?”童言试探的唤了几声,那人没有睁眼很快又不动了,只是皱紧着眉头隐忍痛楚。 童言看了看在伤口缠绕的黑气,不经联想到自己能控制的黑气,瞧了一眼无意识的黑衣人后,童言开始慢慢的调动自己的力量与伤口的黑气呼应,然后将其引入自己的体内。 果然,这黑气似一脉相承,对她一点影响不说,还可以随意操控,而黑气离开伤口后,丹药开始发挥作用,缓慢的修复伤口 童言惊喜不已,继续吸收其他伤口的黑气,直到只剩一条腿。 下一刻,杀气突起,一道势不可挡的剑气朝童言杀去。 因为攻击的距离太近,毫无防备的童言只来得及往旁边一闪,匆忙的避开要害之处,让左边肩膀接下剑气,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刀伤。 童言痛的全身颤抖,惨白的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你……你我t救了你,你醒来的第一秒就是杀我!!!” 她是救了怎样一个丧心病狂,恩将仇报的小人! “…魔修,杀!”黑衣人冷声念道,剑气从他手中发出再次攻击童言而去。 且不说童言境界本就不及黑衣人,等级的威压再加上受了伤,她闪躲的动作生生慢了半拍,几乎躲不过这一一剑。 但黑衣人重伤在身,不过是靠童言的一些低阶丹药吊了口气,他这一剑似乎力有不足,本该向脖子砍去的剑气,不轻不重的落在了童言背上。 再次受伤的童言又气又恨,她怎么眼瞎的救了这样一个人,白瞎了一张好脸! 生命受到危险,童言没多余的心思想其他,在背上受了一刀后,头也不回的飞快往一个方向逃了去。 因为感受到魔气,凭本能攻击的黑衣人,在听到童言的声音后慢慢恢复了一丝意识,才及时在杀招斩出前收回大半的力道。 他意识模糊的抬头看向对面说话的人,是一个低价女修,她满身是血,在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后逃了。 “…咳。”黑衣人闷哼一声,将剑身插入地下稳住身形,极力以最快的速度布下阵盘,吃下丹药,然后才失去意识。 第十五章 杀人夺宝,再逃 童言跑了很久,远到确定那人不会追上来才停下。 她才微微放松心神,立刻就感受到从肩上和背上传来的强烈痛感。 童言忍着痛检查了肩上的伤,离深可见骨只差那么一点点,幸好她身体恢复能力极强,伤口早已经停止了流血,甚至还在慢慢愈合。 想到自己的丹药童言就气的想炸了,这简直是农夫与蛇的故事!白白浪费了她全部丹药不说,还受了他两刀,险些死在了那里。 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尤其在她穿越后,做坏事被打也就算了,特么做好事也糟报应,呵呵…… 伤不伤都是小事,重点是她记仇。 不过,一般刀剑都破不了她的皮肤,没想到在修真界变得这么轻易,看来她也不是那么抗打,只要力量超过一个度,她也和普通脆皮没两样。 想到那人斩出的剑气,又想到他口中说的魔修二字。 她怎么从来没想联想过,修真世界里,黑色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怨气毒气鬼气魔气都是黑色,照这么推断,她难得和魔修有关? 童言心里有了这个猜测,就不敢贸贸然去剑宗,她还不了解这世界魔修和正道修士的关系,要是对敌那种,自己这么赶过去不是去送死吗。 还是先找个修真城了解基本信息在再做打算。 童言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后,重新找个了方向动身,去找最近的修真城池。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城池没找到,她先中招了。 普通幻阵和困阵,如果是经常外出历练的修士自然能轻易的看出来,但童言是只新来修真界的菜鸟,一点也不了解,十分容易的就被阵法困住了。 布下阵法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修士,两人皆是练气十一层,不过女修气势更稳。 两人见童言被阵法困住还不自知,又才练气六层还无威胁性,便从隐藏处现身,用法器轻松的将童言捆住。 “十二三的小女孩,居然已经练气六层了,倒算的上是个修炼天才。”男修道。 “呵,估计是附近哪个小世家的娇小姐,每天只知道吸收灵气,连这么简单的阵法都不认识。”女修阴阳怪气的道。 女修上前把童言身上搜了一遍,却只找到一个旧的储物袋,有些恼怒。 男修:“你的其他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赶紧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被法器捆束的童言动弹不得,又有两个比她强很多的修士,在完全不利于她的处境,心里难免忍不住害怕和紧张。 “我……我不是修真世家的小姐,我只是一个散修,而且…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个储物袋里了,你们要的话全部拿走。”童言紧绷着神经,小心的看着他们道。 女修眼神一厉,一巴掌甩在童言脸上,“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你要敢耍滑头,少不了你苦头吃。” 童言的头被打偏到一边,左脸迅速红肿起来,她落在地上的视线染上了愤怒,连紧张害怕都忘了不少。 童言暗暗咬牙,恨不得跳起来砍了这臭女人。 d,t竟然用灵力扇她! 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忍! 生理眼泪在童言眼睛里打转,她强忍着愤怒,低头小声的道,“我真的只有这些东西,刚刚你们搜过了,我除了腰上的储物袋,没有其他可以装东西的地方,几颗低价丹药因为之前被一个前辈追杀,我已经用完了,你们不信可以看我身上的伤,如果没有丹药,当时我肯定活不下来的。” “我今年刚二十岁才勉强修炼到这个境界,不是什么修炼天才。” 男修嗤道:“你二十岁还是十二岁当我们看不出来嘛。” 童言坚持道:“我只是长得慢而已。” 两人没理童言的说辞,他们是来劫财的,可不是来跟她讨论年龄的,女修扭头对男修道:“这次怕真是个穷的叮当响的散修,储物袋里只有几把低阶的法器,连颗有用的丹药都没有,呸,亏本的买卖!你先杀了她,我们重新换个地方下手。” 听女修说要杀了她,童言心中一紧,几乎在地上坐不住,脑袋飞快的运转,想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同时手上也没闲着。 但是,这什么破绳子,她想解解不开,要崩崩不断! 倒是先男修迟疑了几秒,“等等,这小丫头或许还有用……” 女修怒目瞪他,“怎么,你是死性不改看上个小丫头了!” 男修连忙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她一个黄毛丫头哪有你好看。” 女修瞪了童言一眼,哼一声道,“那你什么意思。” 男修阴险笑道:“我们不是打算对李文杰他们下手吗,他们两人仗着懂点阵法和剑修的优势,占了修真城外最好的地方,如果正门对上他们我们肯定吃亏,若是把这丫头丢出去当诱饵,李文杰肯定会上当的,那样我们的胜算就要大很多。” “李文杰……你是说他嗜好幼女的传闻?” “这事假不了。” 见两人阴险的讨论什么,童言虽然知道自己不用马上死,但心中仍然不安,总感觉这两人在算计什么可怕的事。 两人商量好后,同时看向她,童言不敢再多想,装作十分听话乖巧的模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 换了身装备的童言,又在腰上系了几个看起来很值钱的储物袋,然后一身狼狈的往前方树林跑去。 身后一男一女两个修士隐秘的紧跟着,其中女修的神识时刻锁定童言,若她中途试图逃跑或者叛变,就会立刻施展法术,杀了童言。 童言跑到了李文杰两个修士的领地范围,两人的神识立刻发现了她,互相交换了眼色后,一人出去看情况,另一个则悄悄的查看周围有没有人埋伏。 李文杰出来后见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又是个低阶修士,心下轻视了不少,但还是警惕的道。 “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我的洞府,影响我闭关。” 童言紧张的结巴,“我……我不是故意的,有人要杀我…我慌忙之中乱跑才跑到这里来的。” “这位道友能不能告诉哪个方向是去城里的,我和我的侍卫走散了,我想赶紧回城后叫人来找他。” 李文杰眯着眼打量了下童言,把华而不实的储物袋挂在腰上,确实像是城里的小家族弟子干的蠢事。 那边另一个修士在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修士,从树林中现身出来。 两人同时看向他,他朝李文杰轻轻摇头。 这是没有人的意思,看来那两个修士为了杀这俩人,也是做足了准备。 因为他过来,李文杰这边的武力值飙升,童言心中紧张的为自己捏一把汗,同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这动作引的李文杰两人眼神犀利的朝她看来,把童言吓的一懵,然后缓慢而小心的解释道:“两位道友的气势太强,我扛不住威压才后退的……” 李文杰看着她,没有过多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只是淡淡的道:“你是城中哪位家族的小姐,若是报酬丰富,我们可以护送你回家族。” “家族……是城中杨家,偏房嗯姨娘的女儿。”送回去也没报酬的那种。 “哦,那追杀你的人呢,为何那么久还没追上了?”李文杰意味深长的问。 童言:“我的侍卫引开了,他拼死保护我,然后逃跑的时候走散了。” “那你们来这里时知道这里是何处吗?”另一个修士问。 童言摇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没什么问题,应该是意外,动手。”同伙修士道。 李文杰笑着点点头,满意的扫了扫童言的身体,“让我来,免得你伤到我看上的宠物。” 被李文杰的眼神看的一阵恶寒,童言怒:“你们什么意思?我问个路,你们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自己找。” 说完飞快的转身往后跑,但李文杰时刻注意着童言,她刚跑几米远,就被抓着肩膀动弹不得。 童言愤怒的回头,“你放开我!” 李文杰禁锢住童言的动作后,手臂一伸拦腰抱起,带着人往回走。 童言一边挣扎,一边悄悄留意李文杰的情况,听那女修说,噬灵魔虫一旦接触灵气滂湃的源头,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附着上去,然后疯狂的吸噬灵力,直至灵力干枯为止。 这种魔虫对付筑基以下,除魔修和佛修以外的修士向来有奇效。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李文杰的动作猛然顿住,一把把童言的身体摔出去,自己以剑撑地稳住身形,面目却痛苦的扭曲着。 同伙修士见此一惊,“你怎么了?!” “是…噬灵魔虫。啊!”李文杰痛呼出声,红了的眼睛充满杀意的看向童言,“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同伙修士闻言,立刻掐诀杀向童言,噬灵魔虫何等歹毒的东西,竟然有人那它算计到他们两人身上。 看到杀气腾腾的法术朝自己飞来,童言不敢再装虚弱,一个鲤鱼打滚躲到草丛里。 那修士恼羞成怒的追上去,一时忘了现在的李文杰极容易被人偷袭。 埋伏的男女修士瞧准机会,冲上去将用事先准备的阵法符箓扔向战斗力大减的李文杰,然后合力把他杀死,才赶去追另一个人。 童言此刻浑身是伤,见身后的男修仍穷追不舍,便大声喊道:“你如果再不回去,你的同伴就要死了!” 那修士一顿,怒目,“你什么意思…不好!”似想到了什么,他顾不得童言连忙往回跑。 童言在靠着原地喘着粗气,淡淡的道:“调虎离山啊,你知道的太晚了。” 远处响起打斗声,童言知道,这是双方遇上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童言刚平复的心跳,再次紧张的剧烈跳动起来,快速瞥了眼打斗地方,见三人打的火热,转身提气往树林深处跑。 她疯狂的运转体内的力量,灵气魔气两股力量的在她的经脉里碰撞撕扯,连带着本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流出渗透了她身上的衣服。 然极度紧绷的童言毫无知觉一般,眼中只有飞速倒退的树木和方向的。 逃跑的恐惧会占据人的心,哪怕她身后没人追上来,她仍然在惯性的跑,如果不是被迎面而来的黑影撞晕,说不定她会跑到力竭而死。 ……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言终于醒了过来,在她旁边是,是一个火堆,和一个盘坐着的小和尚。 说小和尚也不恰当,他看着十七八的少年模样,面容青涩俊俏,气质出尘。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醒了。”小和尚道。 童言愣愣的看着一切,还没从逃跑中回过神。 “这里,是哪里……” “森林深处。” “小师傅,是你救了我吗?”童言看了看自己身上愈合了的伤口,问道。 “阿弥陀佛,是女施主命大,与小僧没有多大关系。” 自己晕倒后,定然是小和尚看到她后救了她。童言谢道:“谢谢小师傅之前救下我。” “阿弥陀佛,不过是举手之劳。” 意识逐渐清醒的童言注意到火上面烤着什么,细看一眼,方知是只兔子。 心里有些惊讶,小心的瞥了眼面色如常的小和尚,不免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佛修。 小和尚熟练的翻烤兔肉,似猜到童言心中的疑惑一般,慢慢的道:“贫僧确实是佛修,兔子并非死于我手,而是女施主撞死的那只。” 童言慢慢的回忆,自己晕倒前确实撞上了什么东西。 小和尚见童言似认同状的点头,轻眨了下眼,没打算告诉她那兔子是自己正追着的。 “女施主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昨日里我见你浑身是血,又跑的这般快,可是有人追杀你。”小和尚取下法器杵上的葫芦,打开后往烤兔肉上洒上一些酒。 童言回忆着昨天的场景,一时忘了回答小和尚的问题,也没有注意到小和尚的动作。 她想起当时逃命时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当时不跑或者跑慢一点被抓回去,只怕这会她尸体都凉了。 想到最近遇到的事童言不免有些丧气,这才来修真界多久就几经生死,当时她执着的要来修真界,也不知道对不对。 火堆噼里啪啦的轻响,不多时空气中开始飘起了肉香。 童言低沉着情绪没多久,就被夹杂着淡淡酒香的烤肉香味吸引,然后她发现肚子饿了。 小和尚闻到香味,割了一块尝了尝味道,这荤素不拘的酒肉和尚模样,再次让童言怀疑起来这个光头的真实性。 “小师傅,这里佛修……喝酒吃肉没问题吗?不是不沾荤腥??”童言试探的问道,一边替他找合适的解释,比如这里的佛修不讲究这些呢。 小和尚似模似样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善哉善哉。” 童言默默的想,这行为做派倒是挺像济公的,随后不再纠结这里的佛修可不可以喝酒吃肉,因为她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辟谷丹也早过了药效。 “小师傅,等会儿兔肉可不可以分我一点?”童言问道。 “女施主请随意。” 等烤肉熟了后,童言美美的吃上了一顿,在美食的力量下,连她一直不安的内心都平静了几分。 第二天小和尚动身的时候,童言赶忙跟上。 她已经怕了一个人什么也不懂的上路了,前面是她运气好才逃了出来,要是再来一次,如果那些修士当场就要杀了她,就怕没这么命大了。 小和尚周身气势平和,呼吸浑厚,她虽然看不出他修为,但她能感觉这小和尚比以前遇到的修士都要厉害。 白眼狼黑衣人除外。 第十六章 寂行 童言要跟着他,小和尚没有同意也拒绝,自顾自的向前方出发,童言只当他同意了,紧紧的跟上他的步伐赶路。 童言:“小师傅,你的法号叫什么?我叫童言。” 小和尚:“阿弥陀佛,贫僧寂行。” 童言问:“寂行小师傅,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寂行道:“贫僧也不知去何处,贫僧是在修行。” “走路也是修行?修哪方面。” 寂行不答,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 童言只好住了嘴,安安静静的跟着。 走着走着,想着自己的事的童言,没注意到前面的寂行和尚已经停了下来,自己仍径直往前走去。 眼看她要一脚踩进阵法里面,寂行一把拉着她,疑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可是不懂阵法?” 童言:“阵法?不懂。” 寂行垂眼:“怪不得这般明显的幻阵在前面,你却毫无察觉。” 童言一时不确定小和尚是在做判断,还是在嘲笑她。 “我以前基本没有接触过阵法。”童言只好道。 一个修士没接触阵法,能在修真界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寂行和尚面上一片淡然,“女施主是哪里人,此番可是第一次出宗门历练?” “我,散修,无门无派的,目前算是第一次出来历练。” 两人这般闲聊着,躲在暗处的人忍不住现身了。 三个修士围住两人,口中道:“识相的交出储物袋和法器,可饶你们一死。” 童言略微紧张的看了看寂行问:“小师傅,三个人有把握吗?” 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寂行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贫僧勉强能应付两人,剩下一人,童施主你可否先牵制一二。” 童言瞥了瞥左边气势最弱的那个,点头说道:“我想我应该没问题,不过小师傅,你有多的法器吗,我要跟你借用一下,打完架再还你。” 寂行在储物袋里翻出一把灰扑扑的铁剑给她,童言接过剑熟练的挽了一个剑花,满意的笑了笑。 三个拦路修士见两人视他们为无物,交换了眼神后同时发起进攻。 两个修为最高的对上寂行,留给童言的是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 童言上次和修士交战是刚来修真界那会儿,那个修士的修为和这人相当,她自认为有经验,对付他不算难。 同样,对面的男修自认为可以轻松解决比自己低两层修为的童言。 两人一交手,法术方面空缺,童言一开始就吃了亏,这修士是个纯法修,各种攻击法术层出不穷,而且熟练无比,童言试图近身都被土墙藤蔓阻挡。 藤蔓抽在童言身上,虽然不会破皮流血,痛感却是实打实的,体力在不断消耗,心态也在这种单方面的挨打下逐渐浮躁。 随后一个躲闪不及,修士虚晃一招后,一根藤蔓狠狠把童言打到远处,撞到树上后一阵头昏眼花。 寂行这边游刃有余的应付两个修士,一边用余光注意童言这边情况。 童言打不过练气八层的修士,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越阶挑战的。 寂行逼退对面的修士,落到童言身边,“童施主,你可还好。” 童言缓过神瞧见寂行站在她旁边守着她,有些羞愧,开打时她还夸下海口说没问题来着,这就马上被打脸了。 “小师傅,好丢脸我打不过,我连近他身都做不到。” 这时三个修士朝这里攻击过来,寂行拉起童言避开,道:“童施主只会近身战,那贫僧助你一下。” 说完,在童言的疑惑中,使出佛掌一击,打散三人的阵型,一把把童言丢向练气八层的修士旁边。 他道:“童施主,接下来看你的了。” 童言懵了一瞬:ennnnnn 那修士一惊连忙后退,手中掐诀,被她眼疾手快的出剑打断,不过片刻将人打倒在地。 寂行拦着其他两个修士过去帮忙,见童言很快胜出后,唇角勾起,几招之内解决其他两人。 童言赢了后兴奋的跑回寂行身边,“寂行小师傅!” 寂行回了声:“阿弥陀佛。” 三人自知惹了硬茬,开口求饶道:“是我们三人有眼无珠,拦了道友尊驾,可否念在我们是初犯,饶了我们。” 寂行:“阿弥陀佛,出家人自然以慈悲为怀,贫僧也无权剥夺你们的生命,今日过后还望各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童言担心就这么放了他们,他们会不会背后报复,几分犹豫的看向寂行。 三人道:“不敢了,以后我们一定老老实实修炼。” 寂行阿弥陀佛了一声,便叫着童言走了。 童言十分理解佛家慈悲为怀那一套,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这三人的是想杀人夺宝的,今天交战后算是结仇的,这么放了,真的没问题吗? 童言这么问寂行,“今日我们放过他们,他们会不会后面偷偷算计我们,而且他们也会继续拦路夺财的。” 寂行道:“自然会继续。” 童言惊道:“那我们还放过他们。” 寂行看了她一眼,“童施主想杀了他们?” 童言一时哑然,她从没想过要杀谁,即使是上次抓了她的那对修士。 寂行说完后继续赶路,杀与不杀于他而言没有影响,可他看得出童言对此的不同。 与人斗法都心慈手软,委实不像修真界的散修。 …… “寂行小师傅,能不能教我清尘咒,这个以前没学过。”童言跟了寂行几天,勉强和他混熟后,便向他请教。 寂行很大方的分享了一份修真界的基础法术玉笺给童言,顺带还有一份剑修入门功法。 “贫僧偶尔获得的剑道基础功法,童施主是剑修应该很适合这本。” 童言拿过两个玉笺,感激道:“多谢寂行小师傅,要是我以后碰到佛修功法,一定给你。” 寂行笑了声:“多谢童施主好意。” 寂行面相虽然是清秀那一类,一眼看去明明不及苏木好看,笑起来后仿佛能看到春暖花开似的。 童言一边跟着寂行漫无目的的修行,一边学法术和剑道功法。 功法一半讲的是用剑的基本招式,后一半则是如何运用灵力用剑。 可以说是十分适合童言的功法,剑术剑法她脑海中多不胜数,而基本的如何运用灵气才是她最大的难题。 经常一番实验,童言发现在天擎山学的那套剑法不太适合在修真界用,而这套剑法的前身,她从记忆中学的那套却再适合不过,甚至其威力惊人。 童言断定,她第一次穿越的就是修真界,脑海中无数的剑法,极有可能都是前剑修大能留下的。 但是她为何会知道这些剑法? 童言最后选了个比较完整的攻防兼备的剑法练习,寂行一切看在眼里,却从不多问。 心里倒是对童言的修真界小白认知程度又加深了不少,在一个不了解的陌生人面前展露强大的功法,她是觉得自己不是剑修不会起杀心吗。 修真界高阶功法只有世家大族或者宗门才有,而这些也只有内部的精英弟子才能学习,若谁得到一本好的功法,修真一途可谓是事半功倍的。 童言每天沉浸在精妙绝伦的剑法中,至于寂行会不会杀人夺宝? 没想过,寂行小师傅肯定是好人啦。 再说这剑法童言虽然知道是很不错,但是高级到哪个程度就不清楚了。 两人半个月里在这片地方盲走,遇到了好几波拦路的修士,童言的剑法也因此得到实战的锻炼,进步颇大。 但是很久没有食人家烟火,正常吃饭的童言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了,“寂行小师傅,你这么修行一般要修多久?要不…我们先去城里吃个饭住两天再出来修行,好不好。” 寂行:“修行岂是儿戏,怎可半途而废。” “不是半途而废,我们就是换个地方修行,在荒郊野岭是修行,在人间闹市也是修行。不是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嘛。” 寂行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童施主很有佛性,可惜贫僧师门不收女弟子。” “这话是别人说的,我不是有佛性,我是很佛系。”求别收我,我还不想出家。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果然没错。 时隔半个月,童言再次遇到了抓过她的两个修士。 两个修士记恨童言当天借机逃跑,童言则记仇这俩人一个先打了她,后又要杀了她,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双方恶狠狠的看着彼此,童言对寂行告状一般的道,“小师傅,你不是问过我发生了什么吗,就是这俩人路上放了阵法拦我,要杀我夺宝,后来发生了些事才侥幸逃脱,被你救下。” 寂行说了声阿弥陀佛,道:“需要贫僧出手吗?” “帮我拦下一个,我要自己报仇。”半个月的修炼和实战,她也不再如当初那么弱。 “好,贫僧知道了。” “…要是我打不过,小师傅你也不用太讲究原则,赶紧帮我一下哈。”原则这东西哪有命值钱。 童言挑的是弱一点的男修士,女修士是个魔修,由寂行拦下。 男修士上下打量了童言,见她修为大增,惊讶道:“几日不见,你竟然练气七层了!” 随即冷哼:“天赋再好又如何,上次让你逃了,今天就死在我手上。” “那你试试能不能杀了我。”童言也不废话,提剑上去就是干。 男修士实战经验丰富,法术招招致命,又有充沛的灵力,对付童言轻而易举。 而童言剑法独特,一招一式都威力巨大,在两人交锋中勉强支撑。 男修士一个火球攻击童言的正面,后面紧跟一把金剑,童言侧身躲过火球,劈开金剑,迎面对上一排木刺。 剑刃将木刺砍断,落地化为藤蔓缠上童言的腿,阻拦了童言前进的步伐。 寂行这边对上女修士并没有直接展开战斗。 “你们几个月前,可曾遇到过一个小沙弥。他与我长得一样,你们可记得。”寂行道。 女修看了寂行的脸后,突然回想起那个老实的和尚,当时她装作受伤,才骗他的进入他们布的阵法里面的。 “你是何人!为何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女修惊道。 “贫僧,是他的同门师兄。” “怎么,你是来替他报仇的。人都死了,报仇有何用。” 寂行笑了笑,“对,报仇有何用,贫僧只是来让你们向他道歉的。他敦厚善良,却为你们所欺骗,你们理应向他请求原谅。” 童言正好被打退到寂行附近,听到寂行后面说的,想到莫非他说在这附近修行,其实是为了找仇人报仇? 女修哈哈大笑,“道歉啊,好啊我道歉,蠢笨的小和尚啊,我真的很对不起你,骗你进阵法杀了你后还分了你的储物袋,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用完你留下的遗物的。” 童言听的一阵火起,这老娘们真是让人讨厌。 女修嚣张的笑:“怎么样,我道歉了,他原谅我了。” 寂行:“阿弥陀佛,你对着贫僧道歉无用,还请你们当面对着他道歉才行。” “你什么意思!” 童言吃惊,小师傅这么说是要杀了他们。 寂行气势压下去,手中灵力聚积,“意思是,贫僧送你们去见我师弟。” 两个修士惊呼,“筑基修士!”连忙要逃,却被威压压的动弹不得。 在寂行刻意针对下,两人扛不住跪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童言虽然觉得有些难受,却不影响动作,许是威压没有针对她的原因。 她看着寂行发威,不由感叹前几波人的幸运,跟这一对比,之前寂行小师傅根本就是没动手。 “童施主,你可还有事要做,若无,他们该去拜见我师弟了。” 童言嘴角抽了抽,还拜见师弟,杀个人还说的这般清新脱俗。 “有!”童言不管他们的恩怨,她只记得这个女修扇过她巴掌,不打回来,这个坎可能在她心里过不去了。 童言几步跑到女修面前,灵力于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女修的脸。 解气道,“我妈都没这样打过我,现在还你!” 等童言走回自己旁边,寂行毫不犹豫的杀了两人。 童言看了一眼两人的尸体,心中一时说不出的漠然。 寂行看了看天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童施主,我们换个地方修行。” “大隐隐于市?”童言问。 “然也。” “没问题!” …… 来修真界那么久,童言终于见到了修士城池,城中来往的皆是修士,店铺商铺都是修士开的,卖的也全是修士用的符箓阵盘法器之类的东西。 除了正规高大上的店铺外,城中还是各路修士自发组织的淘宝小街道,都是他们历练或者偶然得到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他们自身无用,或者用不上,就拿出摆摊卖掉。 这里也有很多散卖丹药符箓阵盘的人,价格会比店铺里低一些,很多缺钱的散修都会来这种地方买卖物品。 童言知道这些,除了寂行一直跟她科普的原因外,还因为每天跟着他在城中逛知道的。 童言问:“寂行小师傅,你修行的是什么?” 寂行唇角扬起,眉目瞬间生动起来:“贫僧此番修的是,好奇心。” “嗯???” 第十七章 魔刹宗 修的是什么好奇心童言不清楚,但跟着寂行,她倒是知道了不少修真界的常识。 比如这里的魔修和道修并没有小说中的水火不容,城中也随处可见魔修的身影。 这里并非人人都讨厌魔修,有的修士恨魔修入骨,有的则是认为修魔修道并无太大不同,会和他们正常来往交流。 但大部分还是修士的对魔修的态度比较复杂,一边不喜魔修性格暴躁好战觉得他们是人修中的妖兽,只知打架斗殴,一边又羡慕嫉妒他们进阶快,资质灵根要求低。 让修真界所以修士厌恶的是,不择手段杀害生灵的魔修,他们是修士中的败类,即使是其他魔修,也极为不耻与他们为伍。 这也是童言后来知道自己身在魔修宗门后,没有慌的原因之一。 这日,童言和寂行撞破了桩狗男女杀原配的事,见原配身受重伤之后,童言没忍住冲了上去,不想小三是个小世家的女儿,带了两个筑基期初期的帮手了,童言只好带着重伤的原配和寂行一起逃跑。 小三狠心砸灵石,在要进城之前追了上来,童言两人不得不迎战。 谁想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向众人,连一派轻松的寂行都忍不住皱眉。 童言第一次感受到绝对实力的威压,这种力量的悬殊,不是任何技巧和功法能弥补的。 那高阶修士满含威压的声音传来,“你这剑法从何而来。” 童言如临大敌的紧绷身体,艰难的道:“偶然得到的。” 空气寂静了片刻,一道强硬的力量将童言自地上捞起,飞到了那元婴修士面前,他打量一眼童言后,道:“随本座回宗门。” 随后带着童言离开这里,徒留底下的人一脸懵逼加羡慕。 “那丫头是被元婴修士看上了。” “那个前辈是要收她为徒吗?” “肯定是。” 寂行却抿唇望着童言被带走的方向,不发一言。 小三女修那边回过神来,打算收拾落单的寂行,然寂行冷冷的瞥了眼围着他的修士,不再隐藏筑基巅峰的修为,若无旁人的往城中走去。 原配女修机灵的借此机会,跟在寂行身后不远逃离他们的包围。 在场的修士看寂行自己回城,而没有去追童言,疑惑道:“他不去追自己同伴吗?” “你傻啊,带走那女修的是元婴修士,你怎么追,再说那前辈又没有伤她,有什么可追的。” “指不定他心里还嫉妒女修被那前辈看上呢。” …… 童言这边被元婴修士带走,直接进了一个修真门派中,飞到了一座独立的山峰之上。 大殿中,元婴修士高高坐在上面,殿中还站着个练气十层的俊朗少年。 “你,用今天用的剑法和他斗法,若是赢了,本座便收你为徒。” 童言惊的抬头看了元婴修士,又瞥了眼那个少年,不明白他用意是什么。 严觉真君见童言无动作,眉头一敛,冷声道:“本座乃魔刹宗一峰峰主,堂堂元婴修士,收你为徒还委屈你了不成!” 元婴威压一施,童言只觉压力倍增,额头冷汗都冒了出了。 她小心翼翼的道:“我只是怕自己天赋太差,辜负了真君的期望。” 修真界基本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在这里有个一个元婴修士当师傅,就等于有个了个强大的靠山,丰厚的修炼资源,某些时候甚至是保命。 有一个元婴修士要你收为徒,简直就是天上掉金山的好事。 可她有什么值得一位元婴修士看上的呢。 经童言一说,严觉忽然想起不知道她是什么灵根,顿时收了威压,从他手中飞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停在童言面前。 “放上去。” 童言隐约猜到这个大概是测试灵根和资质的东西,闻言将手放上去。 随后水晶球亮起五色光芒,严觉真君看的直皱眉,他的弟子从来只有单灵根双灵根的天才,这种废灵根他从来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这人今日用的剑法,竟然让他有所感悟,连多年未进一步的修为也有一丝松动,这不得不让严觉重视。 “五灵根…。”严觉真君心中大失所望,收回水晶球时也未注意到,水晶球内平衡的五色光芒转化为灰色。 “罢了。”若传出一个元婴修士以大欺小强抢练气小辈的机缘,在修真界的他怕也是再也没脸出门了。 即使他是魔修,是人都会在意脸面,更何况严觉真君是一方魔修大能。 严觉真君直言道:“你的剑法对本座修为有助,本座只要你完整的演示一便剑法即可。 放心,本座不会亏待了你,你今日入我峰,便为我魔刹宗宗门弟子,可享受宗门精英弟子的修炼资源,你顺利筑基后,本座就收你为直系弟子。” 在修真界功法极为私密重要,严觉真君此举如同强要人机缘,是极为招修士憎恨唾弃的行为,但他以元婴修士的直系弟子为条件交换,却又十分恰当。 童言对修真界重视功法的版权态度不了解,自然觉得没什么,不过那剑法这么厉害的吗? “若我不能筑基…” “若没有筑基,便老老实实的当记名弟子。”严觉真君极为不喜不上进的弟子。 “你可有异议。” 有咱也不敢问啊。 童言立马摇头,“没有。” 严觉真君视线转到旁边的少年身上,“梧川,她本座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去领内院弟子令牌。” 然后又对童言道,“你叫什么,以后在宗门有什么事便去找他。” “童言。” 唐梧川应到,“是,师尊。” 严觉真君道:“童言,你先出去等着,明日辰时再来此处。” “是。”童言逃一般的出了大殿,这严觉真君严肃的仿佛有十个教导主任在审问她似的。 回想起来腿都想打抖抖的。 她在外面没等多久唐梧川也从大殿中退了出来,一出大殿,他整个人气势变了,眉宇间满是嚣张。 他随意的瞥了眼童言,“跟我走,若非师尊吩咐,你哪有资格让我带你领弟子令牌。” 童言想说谁稀罕,但还是忍着没说话。 两人来到领事堂,唐梧川大爷般的走进里面坐下,堂里的弟子赶紧上前。 “不知唐师兄光临大驾此地,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弟子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唐梧川喝着灵茶,指了指童言道,“你带她去办灵鸠峰的记名弟子令牌,记住,速度要快。” 弟子疑惑:“这位是……” 唐梧川:“哪那么多话,让你去就去!” 那弟子不敢多问,立马点头哈腰的应道:“是是。” 然后走到童言身边,“这位师妹,跟我走,我带你去办弟子令牌。” 童言看了眼悠哉坐在里面的唐梧川,点头,“麻烦师兄了。” 办好弟子令牌后又领了其他物品,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等童言再次回到领事堂,唐梧川早已经嫌时间久,自己回了灵鸠峰。 童言不知道灵鸠峰在哪里,只能走一段问一个段的回去,到了峰脚后又被其他弟子拦住。 他们从未见过童言,自然不会放童言通行,而出来时,唐梧川是用飞行器带她离开峰门的,他们也根本没看到她的脸。 童言把记名弟子的令牌拿出来给他们看,确实归属灵鸠峰,才将信将疑的放她进去。 进了灵鸠峰,童言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站在半山腰上无处可去的童言,忍不住腹诽到,那什么唐梧川也太不负责了,好歹是他师尊吩咐的事,就这么敷衍真的没问题吗。 唐梧川敢这么敷衍,自然是认为童言不敢当着严觉真君的面告状的。 童言想到严觉真君说的,向其他弟子打听了唐梧川的住处后,便找了过去。 练剑的唐梧川神识察觉到童言来了这里,挑了挑眉,然后彻底将她无视。 童言在这么站了好几分钟,慢慢也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便喊到:“唐师兄,真君让我有事就找你,师妹我现在没住的地方,师兄能否帮个忙,帮我找个地方住下。” “没空,自己去峰上的杂事堂领。” “杂事堂怎么走,师妹我不认识路。” “出去,怎么来的怎么去,快滚!” 没礼貌的臭小子!童言恨恨的想。 无法,童言只好自己又问去杂事堂,半天才领了个比较偏远的院子。 院子里面还算干净,一座院子一般会住四个弟子,不过童言分到的,目前只住了一个人,她是第二个。 童言看了看屋里简单的摆设,掐了几个清尘咒草草打扫一遍后,便坐下整理领到的物品。 两个储物袋,一个是宗门发的普通弟子的东西,另一个是灵鸠峰发的记名弟子物品。 前者里面有两套换洗的浅灰色宗门服饰,二十块下品灵石,三瓶丹药,两本玉笺,一本魔刹宗弟子手册,一本是练气弟子入门基础功法,一本修真界概括,童言大概看了一下这本,里面内容十分丰富,从修士到门派等级分类,境界符箓阵盘丹药林林总总皆有所提到。 这本对她了解修真界会有很大的帮助,便把玉笺单独放一边,打算抽空认真的看一下。 灵鸠峰的储物袋则有三十块下品灵石,一把低价飞剑,法术剑法入门功法,五瓶丹药,和几张符箓。 灵鸠峰的严觉真君是剑修,所以灵鸠峰的弟子多是以剑修为主,峰内弟子人手一把飞剑是标配。 童言整理完后,第一时间拿起弟子手册,了解自己所在的宗门。 魔刹宗,魔修宗门,建宗有几千年,经历三位宗主,现任是第四任商回赫化神初期修为,以绝对的实力统领魔刹宗兴荣发展。 宗内还有元婴长老六位,协助管理宗门事物,严觉真君便是其中之一,金丹三百有余,筑基练气弟子更是无数。 童言大概了解了宗门信息后,换了个介绍修真界的玉笺。 修真界排的上号的门派不过十个左右,有修习种类最多最全面以法修为主的第一宗门乾坤门,最强最多剑修的剑宗,佛修圣地云禅寺,不问世事乐修百音谷,中规中矩合欢宗,大陆最南方有上万岛屿组成的蓬莱仙门。 据说这里本是一盘散沙,小门派小家族各自为政,但在两千年前一个快飞升的化神老祖来此圈地闭关,才有这么个蓬莱仙门。 还有方方面面都被乾坤门压一头的道天宗,魔修宗门为魔刹宗和弑神堂。 至于那些无数的小门小派,是入不了魔刹宗的眼的,玉笺中自然也不会记录。 等童言看完玉笺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考虑到明天辰时就要去峰顶,就没有再看功法玉笺,而是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童言又一路问人才准点到底大殿门口,不想唐梧川早在这里等着了。 不过他很愤怒,若童言没有准时来到大殿,严觉真君一定会责问他,所以他看向童言的眼神极为不满。 “作为弟子,你这般晚才来大殿,可是想是师尊他老人家等你不成,若是一会儿师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嘛。” “抱歉,不认识路,来的晚了。”一大早就有人向你发火,任谁心里也会不爽,但想到自己可能确实晚了一点,又是初来乍到,童言只是冷淡的解释了一句。 “呵,如此惫懒,也不知你哪点有幸被师尊看上。”唐梧川不屑的扫了童言全身上下一眼。 童言抿着唇,半个眼神都不给他,直盯着大殿的门,等着它打开。 讽刺的人不搭理他,唐梧川觉得没意思也就闭了嘴,随意的站在一边等严觉真君传话。 不过片刻,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殿门轰然敞开。 童言两人皆无视对方,自顾自的进了大殿,来到大殿中央童言弯腰行礼:“真君。” 唐梧川恭敬道:“师尊。” 严觉真君看了眼两人,让唐梧川退到一边,对童言吩咐到,“你可以开始了。” “是,真君。”剑法童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按照记忆,一招一式的全部演练一遍。 收剑,童言对着严觉真君抱拳,“弟子已经练完一遍。” 严觉真君陷在剑法的感悟中,皱着眉沉思,听到童言说的,嗯了一声,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她,“你应得的。” 童言疑惑的接过,没有立马查看,“弟子谢过真君。” “退下,本座要闭关。梧川,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来打扰。” “是师尊。” …… 严觉看完童言演示的剑法后,有所感悟已经闭关了半个月,而童言也在魔刹宗安稳的做着记名弟子,每日研究剑法、法诀,看看玉笺。 这日下午,和她住同一个院子的练气弟子林雨找到她。 林雨:“童师妹,灵鸠峰的杂事堂的一个方执事让我问你,峰中弟子的宗门任务你有做吗?” “什么宗门任务?”童言问到。 林雨解释到:“就是每一个弟子每月为宗门或者灵峰做的贡献,有捕捉妖兽采集药草,或者喂养灵兽,打扫练武场什么的。别看种类多,每个月只要领一件任务然后按标准完成就可以了。做完后我们还可以领到门派积分。这些宗门弟子手册上都有说,你没看到吗?” 那玉笺上的东西太多,童言早忘了有没有看过关于宗门任务的说明。 “玉笺还没看完,不记得有写这些。” 林雨惊讶道:“那你这大半个月都做什么去了?” 童言道:“练剑或者看玉笺,熟悉法术什么的。哎,你说的宗门任务不做会怎么样?” 林雨:“若是弟子长期不做宗门任务,是会被逐出宗门的。” “这么严重吗?” “自然,魔刹宗那么多弟子,个个都不做任务那还得了。”林雨看了眼童言道。 “林师姐,我半个月没做任务会不会出问题?”童言问,可别师傅还没拜成就被逐出了宗门,那就搞笑了。 “才半个月倒不会,我正好要去交这个月的任务,你要不要一起去领任务。” 童言刚好想向林雨多了解一下宗门任务的事,便立马答应:“好,一起。” 第十八章 新师傅 宗门分内院和外院,外院基本是多灵根或者废灵根的练气弟子,外院弟子若筑基则可进入内院。 内院弟子根据资质灵根和师承,分为普通弟子、精英弟子和直系弟子,精英弟子是没有师承的单或双灵根弟子,拜师的则称之为直系弟子,他们各自享受宗门的不同待遇。 至于记名弟子,因未正式拜师却又入了内院,等同于普通内院弟子。 若童言筑基,严觉真君收她为为徒,她便转为直系弟子,可以享受很多的修炼资源,但相对的要完成的宗门任务难度也会增加。 宗门任务并非一定要做,弟子也可以上交等价值的天材地宝,抵消没有做宗门任务拖欠的贡献值。 童言领任务的时间晚了半个月,练气期的宗门任务容易做的已经领完,只有一些又苦又累,和比较有难度的任务。 想到自己埋头修炼了半个月,童言便接了个收集妖兽兽骨的任务,顺道检验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收集灰火鸦翅膀一百对,灰火鸦是二阶群居的火属性妖兽,童师妹,这种任务一般是组队去做的,你一个人能行吗?” 童言一怔,连忙看了下任务,还真是组队副本,“我没看清楚任务要求,这个我还能换吗?” 一旁的领事弟子道:“宗门任务领了就不能换,但可以延后完成,你大不了再接一个其他任务,贡献积分到数了就行。” 童言稳妥考虑,又接了个采药草的任务。 这时领事堂门口突然吵闹了起来,童言好奇的看去,只看到围着的人群,便开口问道:“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领事弟子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不过是两个弟子在斗法,这每天都能见到十回八回,他们激动个什么劲儿。” 林雨在魔刹宗的时间不短,自然理解领事弟子的意思,她对童言解释道:“我们宗门弟子私下时常切磋斗法的,只要不出人命,执法堂便不会管。你才来可能没见过,以后你会经常看见这样的切磋的。” 童言半懂不懂的点点头,凑过去看围在人群中切磋的两个人。 “他们这种不留情的打法,真的是切磋吗?”看着两人一副恨不得弄死对付的狠劲,她不由怀疑的说到。 不想,林雨说:“为何要留情,若斗法时留情,那么死的很可能是自己,怎么能留情。” “…他们不是同门师兄弟吗,现在也不是生死时刻。”面对气势汹汹林雨,童言就差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作为魔刹宗弟子打斗又怎么能畏畏缩缩,同情弱者。” 童言:“……”我错了。 她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就不该和修真界土生土长的战斗狂人讨论这个话题。 魔刹宗弟子间的切磋,几乎是一言不合就会动手,修真界说魔修好斗也不无根据。 魔刹宗猎杀妖兽的任务一般去宗门往南的一处沼泽森林便可以完成。 因为这个地方离宗门很近,周围活动着不少魔刹宗弟子,仗着这点,童言十分放心的独自来了这里。 在沼泽森林了找了三天,她才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了灰火鸦的踪迹。 直接进去砍显然是不可能的,里面少说上百只二阶妖兽,她一个人还惹不起。 查看洞穴发现比较密封后,童言在洞口设下笼子,又点燃妖兽极为讨厌的亮叶草,趁着灰火鸦从洞口逃窜出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斩下一片。 收获三十只灰火鸦后,童言又继续在森林里逛,看到前方长着大片紫色荆棘,便换了个方向又接着走。 沼泽森林分为沼泽区域和森林区域,沼泽附近除了浅水泥潭多外,还生长着一种带有麻痹毒性的荆棘,而沼泽底下更埋伏着许多三阶巨鳄,可谓是危机重重。 所以,沼泽区域的宗门任务一般要筑基弟子才能接,童言才练气期,没必要过去。 第二天,她又在一处收获了十来着灰火鸦,不过在刚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两个同门男修拦住。 “这位师妹,我们接的宗门任务竟然一样,不如把你的灰火鸦借给我们一些如何。”其中一位练气十层的修士如是说道。 童言快速瞥了眼周围,又衡量了一下两方的武力值,很淡定的笑道:“这么巧,和两位师兄接到同样的任务,那师妹可以跟你们组个队一起做任务吗,一百只灰火鸦实在太多了。” 两个男修对视一眼,另一个练气九层的道:“自然可以,不过我们只差十来只灰火鸦,不如师妹先把你刚刚杀的给我们,然后师兄再带你去找其他的。” 这话童言一个字都不信,真要和她组队何必惦记她手里的妖兽,她耸了耸肩道,“这个可能不行,我怕你们拿了妖兽一转眼就跑了。” “看来师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两人说着就对童言出手。 “同门师兄妹,至于这么凶残吗?”童言连忙躲开,同时吐槽道。 “你若是乖乖交出灰火鸦,我们自然不会伤你。”练气十层的男修这般说着,施展的法术却半点不留余地。 童言手中剑招接连使出,从接招到攻击,与一个月前相比,剑法的运用明显要精进不少。 同两个修为都比自己高一点的修士斗法,即使她感觉不到吃力,但也不想在打下去,几个剑势斩出去后,童言飞快的往森林深处退了去。 两个男修看着童言退去的身影也没去追,在原地同身边的人说:“她一个人对付我们两个还进退自如,难道她是内院的弟子。” …… 童言一路飞了很远,直到再次看到紫色荆棘,不过此刻有不少魔刹宗弟子从沼泽中央飞出来。 童言一脸懵逼的看到往外逃命的同门修士,不由猜想莫非是沼泽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兽潮? 过去几波人后,一个筑基女修看见童言愣愣的站在这里,便出声道,“你还站在这里作何,一会儿少宗主他们就要打过来,两个金丹后期修士的气势,岂是你一个练气弟子能承受的起的,还不快走。” 原来前方有金丹修士在打架,而且是魔刹宗少宗主,童言连忙和那同门女修说,“谢谢师叔,我马上走。” 离开了老远,回头看沼泽中央的天空,暗沉沉的,偶尔还闪过法术的光芒。 空中的乌云持续了很久才散去,不过童言没兴趣看打雷,早早去了其它地方,采集药草做第二个宗门任务。 沼泽旁边的森林依山傍水,童言要找到草药便是生长在潮湿的水边。 据玉笺记载,这种药草的守护妖兽是食人鱼,食人鱼不过是一阶妖兽,除了锋利的牙齿要注意一点外,便是它们一般成群结队的出没。 不过童言看着一只只从水下跳起来的食人鱼,下意识的拿剑面拍在鱼身上,晕菜的鱼扑通一声的砸下去,然后又跳起来。 “嗯?⊙?⊙这傻鱼。”童言从中品出乐趣,并乐此不疲的把又飞上水面的食人鱼拍下去。 靠坐在树上的商寻把玩着链子的手顿了下,扫了眼河边童言跟鱼玩的行为,道了句,“傻子。” 和傻鱼绝配。 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的童言,开始拿跳起的鱼当目标练习剑法,剑法开合,灵气炸开了水面,震晕了鱼儿翻着白肚皮飘在上面,顷刻又被食人鱼啃食殆尽。 灵气爆开的那刻,商寻只觉手中九龙锁突然震动,他一把握住缠绕在手腕上的如玉锁链,眼神犀利的朝河边看去。 只见那河边的人收起法剑,慢悠悠的采着药草。 商寻嘴角微扬,带着似兴味从树上飞下来落在童言不远处。 忙着采药草的童言察觉到有人来了,快速收起最后一颗药草,抬头望向来人。 一个红衣男子,龙章凤姿,气势不凡,身上的法袍染了血迹,似乎才经过一场恶斗。 童言看的有点愣神,商寻则打量了她几眼道:“你是我魔刹宗的弟子。” 童言听到声音后回答道:“是,弟子灵鸠峰记名弟子童言。” 商寻见童言似不认识他,便随口说,“我怎么没在灵鸠峰见过你这个弟子。” 灵鸠峰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商寻自然不可能记得有谁。 “我是新来的。”童言则猜想面前的人大概是峰中的哪位师兄。 “我记得宗门开山收徒是三年前,你是如何进来的。”商寻眼睛一眯,盯着她施加压力。 童言莫名觉得紧张,商寻的气势比严觉真君更甚,她清楚的说,“是严觉真君带我进的宗门。” 极力想传达给他我们可能是同一个师傅的信息。 不过商寻眉毛一挑,有些意外的道:“没想到是那个老头亲自带回来的。难道你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你有逆天资质。” 叫严觉真君老头 “额……可能都不是,弟子只是五灵根。”童言想到大殿上亮起的五种颜色,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是自己资质逆天的原因。 至于剑法的事,应该不能随便告诉人。童言如是想到。 “你若是五灵根那老头岂会看的上你做记名弟子,”但若真是好苗子,严觉又怎么会让她做记名弟子。 商寻思索的走到河边,然后扔给童言一个水晶球,看着童言手忙脚乱的接住后道,“再测一次灵根。” “啊…是。”童言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乖乖的测灵根,说实话,她也好想有个好灵根,修炼快不说,单灵根变异灵根才是穿越人士的标配好。 给她安排个废灵根,她不要面子的吗? 水晶球缓慢亮起五色光芒,即使早知道自己是废灵根,但再次见到童言这会心里还是难免失落。 童言把手放下来,光芒暗下去,颇为丧气的说“是五灵根。” 商寻略有所思的说,“五色倒是五色,可五种颜色分布均匀意义就大不一样。” 他看了一眼恢复透明的水晶球,一条洁白如玉的链子突然自他手中飞出,冲向童言的手腕,缠绕住后往上一拉,童言的手再次放到了水晶球上,五色光芒再次亮起。 “别乱动,再测一次。” 商寻动作快的童言来不及反应,差点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了,随后听到他的话,一瞬无语,直接说就行了,干嘛要动手动脚。 她不敢对商寻表达不满,只能死死盯这水晶球,想着,再看也就那样。 商寻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它的变化,片刻,球内五色光芒竟然融合变化为灰色。 “果然如此。”见此商寻了然的笑了声。 童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商寻看着童言笑道,“你可知混沌灵根?它比变异灵根还要稀少特殊,一个不仔细还会被误认为是废灵根。” “混沌…灵根,意思是我不是五灵根了!”童言惊喜的快要跳起来了。 混沌灵根她怎么会不知道,按一般修真设定,混沌灵根是最高级的灵根,所有法术的都可以学,而且灵力亲和度最高,吸收灵气最快,灵力也是同阶修士的五到十倍左右。 见童言一脸喜色,似乎知道混沌灵根的逆天之处一样,商寻略感意外的道,“你也知道混沌灵根?” 童言谦虚的笑道,“略懂略懂。” 那笑意怎么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 商寻也不好奇童言的略懂是知道多少,心中思索一番,对她道:“严觉那老头儿虽然鱼目混珠,但也勉强算做了件好事,以后,你就跟着我混。” 一身华贵气质超群的美男子,带着丝霸气的看着你说‘以后跟我混’,童言当时只想大声呐喊“我可以!” 商寻被这莫名其妙的回答弄的一愣,“嗯?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怎么跟你混,都可以,以后你就是我老大。”童言强行解释道。 “说什么胡话,我说的是要你拜我为师。”商寻的九龙锁窜出来,照着童言的额头敲了下又缩回去。 童言摸着被敲的地方,心中比较了一下商寻和严觉真君那个更厉害,一个是元婴修士,面前这个实力也不低于严觉真君,还是个美人,这么一想她都要飘了。 “是师傅。”童言乐呵呵的改口。 看童言改口那么快,商寻不免想着她以后若叛变是不是也这么轻车熟路。 要准备收徒又要处理宗门的其他事物,商寻便打算回宗门,对童言道:“你来沼泽森林可是做宗门任务,现在做的如何?” “还差一点点。” “可要为师帮你完成?”商寻引诱的说道。 童言微微偏着头想了一下道。“不用,这宗门任务不难。” 这个回答商寻还算满意,他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宗门,你完成任务后带着令牌去罗华峰找我。”说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令牌丢给童言。 “是师傅。”童言接过令牌后翻看了几下,赤红色令牌,正面一个特殊的刹字,周围还刻着古怪的文字。 接着一串如玉石般手链被商寻递过来,手和链子都白的不像话,童言一时分不出那个才是重点。 直到商寻提醒,“拿着手链,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哦…好,多谢师傅。”童言赶忙接过,入手冰凉的触感和乳白色,莫名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她是不是见过类似的东西。 还没等童言想起什么,商寻交代完事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最后一句,“保护好我徒弟,别死了。” 这师傅一定是个撩妹高手!嗯! “师傅,你水晶球还没带走呢!!”童言大声喊到。 本以为他听不到了,不想没一会就传来他的声音,“留给你了。” 第十九章 罗华峰寻师 商寻回到宗门,本想第一时间去灵鸠峰跟严觉要人,但弟子说严觉闭关了,便只能等他出关了再说。 “宗主可还在闭关?”商寻问弟子罗东。 “是的。不过岚山院的张师兄说宗主早则半个月,迟则一月就会出关。”罗东回道。 “宗主出关后立刻通知我。”商寻道,说完想起童言,又说:“吩咐下去,若是有一练气女弟子拿着我的令牌上门,直接放进来,带到罗华殿。” 罗东领命:“是少宗主。” 童言这边又用了五天时间,完成所有任务才回宗门,交了任务,领了宗门积分,才慢慢的往住处走。 在路上,远远看到对面几个人中有一个认识的人影,童言并不想和自傲的唐梧川碰面,便故意侧着脸装作没看见他,打算快速走过这一段路。 然唐梧川瞥到她后,冷哼一声,讥诮道:“怎么,几日不见,连见到师兄基本的礼貌都不会了吗。” 童言脸上笑眯眯心里p,“原来是唐师兄,师妹眼神不大好,还望师兄见谅。” 唐梧川斥责道,“见谅?师尊最是重视这些礼节,连这么简单的打招呼都不会,你还有什么资格当师尊的弟子。” 严觉真君收谁当徒弟关你屁事,你也不是他的一个弟子……弟子? 童言突然醒悟,唐梧川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莫非是因为严觉真君要收她为徒的事? 是了,多一个人便多被分走一份资源,以唐梧川对师尊的在意程度,怕还会觉得她的到来分走了严觉真君的注意力。 童言微微笑道:“唐师兄,我有没有资格是真君说了算,若你有疑问,可以直接去问师尊的。” 唐梧川怒目,“你以为我不敢吗!” 童言毫不客气的接道:“并没有,师兄胆子可大着呢。” 跟在唐梧川身后的弟子疑惑的看着两人吵起来,不由唏嘘童言竟然敢直接和唐梧川杠上,要知道唐梧川身为严觉的直系弟子,在灵鸠峰上便是除了严觉和其他直系师兄外地位最高的人。 峰中的其他弟子哪个不是上赶着讨好,就算是宗门其他峰弟子也会礼让三分。 所以想讨好唐梧川的弟子立马对童言开火,“你是哪个峰新来的弟子,竟敢对唐师兄如此无礼!” 童言笑了一笑,“我也是灵鸠峰的,请问这位师兄我如何对唐师兄无礼了,我都没开口骂人。” 那弟子再次叫嚣,“你还想骂人,对师兄如此不尊重,实在丢灵鸠峰的脸面。” 被人这么一说童言心中不爽极了,转头对唐梧川道:“唐师兄可是对我意见很大。” 唐梧川扯了下嘴角:“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我们修为差不多,魔修向来是拳头硬的说话,比一场如何。”童言道。 唐梧川:“我比你高,你若输了岂不是说我以大欺小。” “条件,你赢了,我筑基后也不会拜真君为师,我赢了的话。”童言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人,继续道:“麻烦你看好这些师兄们,我怕他们随时会跑出来咬人。” 那些弟子怒瞪童言,“什么叫咬人,你骂我们是狗吗!”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挑战唐师兄。” 童言付以冷呵。 唐梧川却认真思考她说的条件,以这种简单的方式就能让童言自主放弃拜师,无疑是最好的,而且师尊也不见得有多看重童言。 他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打。” “现在,就在这里。”童言道。 场地自然不重要,魔刹宗任何一处都可以就地切磋。 唐梧川扫了眼围观的人,其他弟子识趣的空出打斗的空间。 祭出顺手的法器赤血鞭,唐梧川自信的说:“那你可接好了。” 下一瞬凌厉的一鞭毫不客气的袭向童言。 没料到唐梧川出招这么凶猛,童言躲闪慢了一步,肩膀瞬间挨上了一鞭。 痛感尚在可忍受范围了,童言随后也立刻发起攻击,简单犀利的剑招配合轻盈的步伐,极为迅速的攻向对面的人。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围观的魔刹宗弟子则边看边分析战事。 “听说唐师兄的赤血鞭,若是全力一击,筑基初期的修士都不一定受得了,那位师妹挨了一下,怎么跟没事的人一样。” “唐师兄的鞭法刁钻古怪,我看那师妹岂止是挨了一下,你们看那师妹身上的宗门法袍都破了好几个口子。” “你们觉得谁会赢?” “肯定是唐师兄啊,他可是严觉真君的弟子,法器符箓多不胜数,光赤血鞭就是上品法器,他怎么会输。”此刻,唐梧川挥舞这赤血鞭,虎虎生威。 “有道理。” “我觉得这位师妹也不弱啊。”看到童言狼狈躲开一击,然后转身一个奇怪的步伐刺向唐梧川的面部,逼的他疾步后退。 “虽然她看起来战斗经验极为缺乏。但她的剑法威力十足,招式颇为诡异,唐师兄应付的有些手忙脚乱。” “有道理。” 因为持续使用赤血鞭,唐梧川体内灵力消耗的极快,而比他低两层的童言除了外表狼狈些外,似乎灵气仍十分充足。 唐梧川心中虽然十分疑惑,但战场上不允许他想太多,继续拖下去对他很不利,速战速决! 他拿出一个椭圆形法器丢向童言,童言见这形状差点以为是炸弹了,迅速把剑侧起,一击拍飞。 法器被拍回半路,又被主人驱使过来,靠近童言后快速分裂为七个小球把她围在中间。 小球越转越快,被围着中间的童言感觉身体越发动弹不得,而对面的唐梧川手上又在掐诀。 童言一咬牙,拼着身体的强悍度,翻转剑身,照着前方用力砍了下去,只听刺耳的一声响,球形法器四散在地上,而她手中的法剑也断成两半。 法器被废,震的操控的唐梧川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然才一抬头,童言教育的铁拳就砰砰砰的砸在他脸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揍倒在地上。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修士斗法斗的自然是法术剑法招式,轮着拳头上阵的,怕是体修都不这么干。 不过,他们魔修只在乎输赢,不在乎你用的是什么方式。 童言打累了才停手,喘着气道“唐师兄,我赢了。” 唐梧川躺着地上呻吟,没听到童言的话,除了觉得脸上疼之外,他的面子也在众多弟子面前丢完了。 “童言!我要杀了你!” 瞧见唐梧川顶着猪头脸要暴起的模样,童言连忙往后退躲远些,“唐师兄我们只是正常切磋,记得你答应我的,各位师兄师姐都看着呢,可不能食言。” 周围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甚至直接溜了,见证到唐师兄被打成猪头的黑历史,还是别被他发现的好,若是以后他要报复这位师妹,顺带记得他们在场那可就惨了。 童言见围观的弟子看天看地,没一个帮她说话,她也没指望一堆陌生人帮她说话,赶紧在唐梧川起来之前溜了。 “唐师兄,师妹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 童言打完这一架后便窝在房里躲了几天,顺便养了下伤,一边想着唐梧川会不会暗地里报复她,不过这几天也没人上门找她算账什么的,想来是没事了。 摸了摸赤红色的令牌,童言一个起身出门,打算去找她刚认的新师傅。 …… 她来到罗华峰下,把令牌递给守门的筑基修士,两人认出是商寻的贴身令牌之后,立马传音通知罗东。 罗东来的很快,下了飞行法器之后过来问道:“是何人拿的令牌。” “罗师兄,是这边那个女弟子。”一守门弟子指着童言道。 罗东顺势看去,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走过去问:“可是你拿着令牌来的。” 童言点头应到:“是的。” 罗东道:“跟我走,我带你上去。” 童言略带忐忑和紧张的上了罗东的飞行法器,站在上面很平稳,连一丝风也感受不到,不过,她这个师傅……叫什么来着? …好像忘记问了ヽ(ー_ー)ノ 飞行法器来到罗华殿外面停下,罗东等童言下去后,收了法器领人入了大殿。 “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通报少宗主。”罗东对童言说了一句便走了。 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给你买个橘子…… 不对,这句话的重点不是通知少宗主吗? 少宗主,有个化神老爹的金丹期高富帅,魔刹宗正儿八经的二把手未来的宗主!! 虽然她猜到新师傅身份不凡,但是一上来就是少宗主是不是太刺激了。 童言心中一阵跌宕起伏后又平静下来,她站的脚都麻了人还没来,她有点怀疑刚刚那筑基师叔说的话的真实性了。 怀疑归怀疑,童言左脚换右脚安安静静的在大殿等着,视线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把这里的摆设看了个遍。 总结,低调奢华有内涵,高端大气上档次。 一切用具皆非凡品。 “可是看上了屋里的哪件东西,为师可以大方的送你几样。”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童言转过头去,入眼的是红衣墨发,果然是商寻,她开口试探的叫了声“…少宗主?” 商寻脚步一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她走至上方坐下。 “今日改叫少宗主了?” 因为身份差距太大,不过…… “是!师傅!”童言大喊一声,有大腿不抱就是傻帽,管那么多做什么。 商寻手里缠着九龙锁,视线落在下首有些傻样的童言身上,想着是不是该重新思考一下收不收这么个徒弟。 堂堂魔刹宗少宗主收了个傻徒弟听着怪掉份的。 商寻想了想还是说:“为师刚刚问你可是有看上的物件。” 童言摇头,“没有。” “莫非我这里的东西都入不了你的眼?” 童言小声:“师傅,你仿佛在考验我,这些我都不认识,要来有什么用……” 一个暴栗随即敲在童言脑门上,商寻收回九龙锁凉凉看了她一眼,“当面就敢顶撞为师,当我听得不见不成。” 摸着额头的童言一脸知错的表情,心道当面不行我背面总可以,略略略。 她的小心思商寻一眼就能看透,不过他没兴趣计较这些,他继续道:“过几日我会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正式的收徒仪式等我闭关出来后再进行,今日你先拜师,点上魂灯,其他琐事我会让罗东带你去办。” 罗东准备好灵茶站着旁边,童言走近几步后对着上方跪下,磕了三个头,敬上灵茶。 “弟子童言,拜见师傅。” 商寻接过喝了一口,扔给她一个储物戒指,“给你的拜师礼。” 戒指小巧精致,很适合女修,童言咧嘴笑着接过,“弟子多谢师傅。” 然后商寻给童言点了只有宗门精英弟子才有的魂灯,所谓魂灯,便是人在灯在,人死灯灭,能让宗门最直观的知道这些弟子的生死情况,甚至会反馈魂灯主人死亡那一刻的画面。 商寻对童言道:“五个月后燕回秘境将会开启,届时修真界所有金丹以下的修士都可以去试炼,我要你也去。” 童言问:“整个修真界所有金丹以下的修士都回去吗?” “自然不是,燕回秘境开启时,相隔千万里之外,另一个同等级秘境也会开启,所以去燕回秘境的只有一小半左右的修士。” 童言又问:“剑宗是去燕回秘境还是另一个?”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剑宗有你认识的人?”商寻疑惑看了她一眼。 童言想到可能去了剑宗的苏木,道:“好像是有,暂时还不确定。” “往年去燕回秘境的,除了附近修真城的散修外,还有百音谷、道天宗、云禅寺和剑宗。”商寻不关心童言这些私事,只接着说关于秘境的事。 “道天宗向来不放过任何秘境,来燕回秘境的应该只有一半的弟子,剩下的则派去另一个秘境。”罗东在身后补充。 “罗东,把燕回秘境的地图准备一份给她。”商寻吩咐。 “是少宗主。” “秘境会开启一个月,我要求不高,你只要能从里面活着出来就行。” “师傅,那么多人去秘境,还有无数的筑基修士,我这修为要活着出来已经是很高的要求了。”童言弱弱的道,筑基期砍练气期一砍能砍死一大片,她这个修为在秘境里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要不,师傅你赞助一点保命的法器给我?” “你若死在里面,我当没收过这么个徒弟就是。”商寻十分冷酷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没有的意思吗? 听完这话的童言心都凉了,垮着一张脸伤心的想着,她一个修真小白,去秘境这种屠宰场很容易被刷下来的。 商寻看也不看童言,丝毫不觉得拒绝新徒弟的请求有多冷酷无情。“你先回你原来的住处修炼,等待燕回秘境开启,此后我闭关期间不许来此打扰我。” 童言听完想了想,这拜了师怎么和当严觉真君的记名弟子一样呢,“哎师傅,你这是要放养我吗?” 商寻回头不解的道:“如何是放养。” “秘境开启之前,以我愚钝的资质修为定然进步缓慢,可能没法完成师傅你交代的任务了。”童言很想说正常的师傅不是该带徒弟在身边,悉心教导一番再让她去秘境。 虽然她练气七层但是实际修炼时间不到两个月,缺乏的知识还是很多的。 商寻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思索一番道:“那你就在罗华峰找个住处在峰上修炼,修炼上你若有不懂的…就去问罗东。” 童言:“是。”这是正常师傅会干的事吗。 第二十章 燕回秘境前 罗东就这样接下了教导童言的艰巨任务。 童言的基础基本为零,罗东只好从藏书阁拿了大量基础修真玉笺给她,又告诉她自己练气时期的修炼心得。 对比罗东的用心,商寻显然就是个甩手掌柜了,除了隔几天会召见童言一次询问进度外,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中。 “罗师兄,我觉得做的你的弟子也挺不错。”童言看着不厌其烦的为自己解惑的罗东道。 童言已经是商寻的弟子,虽然只有练气期,但也可叫筑基期的罗东为师兄。 “童师妹何出此言。”罗东道。 “你看,每天帮我讲解法术,又准备各种系统的资料,有你这般细心教导,我才能进步这么快,能做你的弟子自然不错。”童言道。 罗东笑了笑,若不是因为少宗主吩咐,他怎么会管这事,便说道:“我只是听从少宗主的吩咐。” “毕竟有劳师兄教导半月,师妹在此多谢了。” 下午,童言自行修炼的时间,罗东则去见了商寻。 商寻问道:“她现在修炼的如何了?” “法术方面进度缓慢,只有剑术悟性惊人。”罗东道。 商寻:“你多给她补一下法术阵法方面的,剑法方面不用管。” “是。” “我让你准备的燕回秘境地图准备的怎么样了。”商寻问道。 “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给童师妹。”罗东拿出一个储物袋递上。 商寻接过来看了看,不由想到童言说的要几样保命的法器,便又开口吩咐道,“你收集一些低阶修士试炼秘境的玉笺给她。再准备一份普通弟子去秘境的必需物品,到时候交给我。” “是。不过少宗主……”罗东犹豫道。 “宗主即将出关,若知道您独自收了一个练气弟子是否会动怒。而且童师妹还只是五灵根。” 依宗主的意思是,要商寻在宗门弟子大选中,收一个天赋高资质聪慧的筑基弟子。 具罗东了解,童言不过是半路被严觉真君带回来的废灵根弟子。 “谁说她是废灵根。”商寻笑了一下道,“这事你不用担心,宗主那边我自有分寸,你只管教好她就行。” “是。”罗东说完正要离开,这时商寻又说了声。 “对了,下午让童言来罗华殿见我。” …… “童言见过师傅。”童言对着商寻行礼道。 “最近修炼上可有疑惑。”商寻照例询问。 “暂时没有大问题,罗师兄很负责的,不懂的都可以问他。”童言道。 既然没有大问题,商寻也不多过问,又说:“过几日宗主闭关结束,到时候可能会要见你,你给我争气点。” “宗主…要见我做什么。”童言一时没想到其中诀窍,魔刹宗最高领导人为何要见她。 商寻扫了她一眼,说了句,“当爹要见一下儿子收的首徒,有问题吗。” 童言赶紧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这时商寻又丢给她两样东西,“这是燕回秘境的地图,上面记录了这些年魔刹宗弟子在秘境里走过的地方,另一个玉笺记录的是天材地宝的生长环境和所在位置,拿回去自己熟记。” “是,师傅。”童言把东西放好,随后问道,“师傅,你是剑修还是法修。” “自然是法修,怎么为师是法修就教不了你了。”商寻危险的眯起眼睛看她。 师傅,你这么脑补真的好吗,童言连忙说:“我绝对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担心自己一直麻烦罗师兄,会不会耽误他修炼。” “这和为师是剑修还是法修有什么关系,还是说罗东没有好好教你。”商寻皱起眉,罗东做事不像是阳奉阴违的人。 “不是~”要亲口承认自己笨,难免有点别扭,“是我觉得自己总因为些小问题去烦他,好像有些不好,不过幸好罗师兄脾气好从来没说过我。”童言庆幸的说。 “他不过是个普通弟子,如何敢对我的徒弟不敬。”商寻这么说着,心中却意外童言所言是她真实的想法,而不是故意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童言没接话,对身为少宗主的商寻而言,罗东确实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弟子。 “你说的也是一个问题,以后你修炼的事不用去问他了。”商寻想了下童言着大半个月的修炼状况,重新下了个决定。 童言惊讶了一下,她不过吐槽一下,怎么把带自己的初级导师给吐槽没了,“那以后我自己修炼吗?” “你不是觉得耽误罗东的修炼。”商寻反问。 ennn…童言想了想也是,便答:“知道了师傅。” “有不懂的可以去宗门的藏书阁一楼翻看玉笺。”商寻提醒她。 “是。”童言应了声。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童言有说其他话的意思,商寻烦躁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等罗华殿只剩他一人时才骂了句:“愚笨!有现成的师傅都不知道求助。” …… 又几日后,宗主出关,其他峰主上主峰拜见,宗内高阶修士齐聚一堂。 宗主观商寻周身气势不同,笑道:“寻儿修为精进不少,打算何时闭关晋级元婴。” 商寻道:“燕回秘境开启之后。父亲,最近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徒弟人选,你要不要见一下。” 殿内的其他峰主一听少宗主要收徒了,都有些惊讶,商寻的眼光向来很高,是什么人能入的了他的眼。 “哦?你说的可是殿外等着的那个练气弟子。”宗主问道。 “是她,她叫童言。” 在其他人好奇时,提前出关的严觉真君此刻满心困惑,他带回来的弟子怎么扯上商寻了。 “让她进来。”宗主道。 童言一踏进大殿,一屋子的化神期威压和各种好奇、打量的视线铺面而来,连闭关了的严觉真君也在,这样的大阵仗让她不禁头皮发麻。 退不能退,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殿中央,“弟子童言,拜见宗主,师傅,各位真君。” 商寻走到童言旁边,立刻分走了大半视线,这让童言压力剧减。 他对上面的宗主道,“父亲,她乃是混沌灵根,与我灵根相同,让她做我的徒弟再合适不过。” 宗主看了看童言没说话,察觉道严觉真君脸色似有不同,便问道,“严觉,你怎么认为。” 严觉真君被点名站出来,犹豫了下还是道:“回宗主,这弟子是我一个月前从外面带回宗门的,而且她是废灵根,当时我见她剑法独特才带回来做记名弟子。” 这时商寻也道,“之前严峰主在闭关,我也不好上门找你要人,现在大家都在大殿上,那我顺便跟你说一下,童言这弟子灵根和我相同,我收她为弟子,严峰主没意见。” 严觉真君看着商寻道:“那日不过顺手带回来一个普通弟子,少宗主看的上她,是她的福气。”不过是个废灵根,留着她也没用。 商寻笑道,“那还得多谢严峰主这一顺手。” 宗主听到废灵根几个字微微皱眉,不过他相信商寻的眼光,“给她测灵根。” 童言一边测着灵根,一边数自己来这里一共测过多少次,灵鸠峰一次,沼泽森林两次,这已经四次了。 商寻面对着童言,刚好看到她微不可察的压抑表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免有些好笑。 不过是多测几次灵根,这就觉得烦了? 将呈灰色的水晶球展示在众人眼前,见所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商寻满意的勾唇,尤其是看到严觉真君震惊的样子后。 他商寻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宗主微微惊讶后没有露出过多神色,混沌灵根虽然少,但也并非没有,商寻本是混沌灵根,收个混沌灵根的人为弟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你如何看。”商寻心中主意已定,却还是问道。 “她虽有不足,但毕竟是你的徒弟,依你的意思便可。”宗主知道商寻要收的弟子,他干预也无法改变,再则混沌灵根成长起来确实霸道。 不过是他的第一个弟子,若是废了,再重新收几个便是。 然后,童言收到了一波各峰主送的价值不菲的法宝,才跟着商寻回到罗华殿。 商寻停下来,转身把手伸到童言面前,“东西,都交出来。” 童言抱着各种法器退了半步,疑惑的问:“为什么,这不是给我的吗?” “若没有为师,你能有这些东西。”商寻看了她一眼道。 道理她都懂,可是“师傅…你应该不缺这些小玩意儿,要不别没收了。”童言犹豫的拿出一把法剑慢吞吞的递过去。 商寻一个法术全部收缴,横了她一眼,“我不缺,但是我徒弟缺,这是给我未来徒弟的。” 童言一脸懵逼,“我不就是你徒弟吗?” 商寻淡笑:“你莫不是忘了,我说的是你若能从燕回秘境回来,我便正式收你为徒,所以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徒弟。” 童言咬牙,“简直是诡辩。” “滚去修炼,不懂的再来问我。”商寻说完后直接用灵力把人丢出去。 童言爬起来拍拍屁股,不明白商寻发什么脾气,“收了我宝贝还打我骂人,简直就是恶毒后妈!” 里面的商寻听到童言这么编排自己,险些气笑了,各峰主给的法宝她这修为用不上不说,还只会平白遭人惦记,给她拿着也没用。 再有,今日她大殿之上在他父亲面畏畏缩缩的模样,实在有失身为他亲传弟子的风范,这让他如何不气。 这里童言有话要说,她不过一练气期,他爹是化神期修士,修为一个天一个地,她没被化神威压吓的腿软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好吗。 不过商寻郁闷什么童言一无所知,回到房中,便开始埋头修炼。 也不是法宝不法宝的问题,主要是想活命。 修炼上不好再去找罗东,童言总算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师傅,有一次壮着胆子请教商寻后,后面来找他的次数不知不觉便多了起来。 童言:“师傅,魔修和其他修士到底有什么不同?” 商寻:“两者之间,不过是功法灵力运转的不同,而且修魔修炼快,杀伤力也更强,是他们嫉妒也没用的。” 童言问:“那修魔有什么不好之处吗?” 商寻缓缓道:“修魔者易心魔缠身,修为难尽存步,而且雷劫一般比同阶修士更难渡。” … “师傅,在几日我就要去燕回秘境了,我需要准备些什么。”童言虚心请教道。 “去问罗…”被童言问的有些烦了的商寻,正想把人推去罗东那里,却又突然顿住。 上次罗东不过代教童言大半个月,她就张口闭口罗师兄,若再给两人过多的接触时间,到时候她怕得认不得自己师傅到底长什么样了。 商寻突然冷了脸道:“跟我下山。” 童言看着莫名其妙沉下脸的商寻,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问,连连点头,“是师傅。” 直到两人来到最近的修真城,童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商寻是来带她来采购的。 “元气丹,解毒丹,止血丹……二品防御阵盘,三品攻击阵盘,三品回灵阵盘……爆炎符、水剑符和疾风符各拿一百。”商寻带童言进了一间卖法器的多宝阁,一开口就说了一长串丹药符箓的名字。 店里的小二一听商寻要那么多东西,顿时笑咧开了嘴,“好好,请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为你们准备。” 童言悄悄的拉了拉商寻的衣袖,商寻低头看着她的小脑袋,说:“何事?” “师傅,买的这些都是秘境里用的上的吗,会不会太多了。”童言小声的说。 许是被这个动作取悦,他抬手在童言头顶摸了几下,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要在秘境中活下来,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实力。” 童言愣愣的点头。 商寻轻笑一声,“不过,钱财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懂吗。” 童言不断的点头,心道懂懂懂,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熟读修真小说的她还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骄傲脸)。 商寻看着她上下摇晃的头后眉头微皱,手一抬接住她的头,圆润的下巴突然撞到他的手心上。 童言愣了一下,这时只听他道:“别点了,人本来就傻,再点就显得更蠢了。” 童言强忍翻白眼的冲动,恨恨的道,“师傅这叫萌!卖萌!” 拿到装满东西的储物袋,商寻把灵石结清便往外走,边走边慢悠悠的道:“你解释一下何为萌?” 童言跟上去,辩解道:“萌就是形容我这样子乖巧可爱。” “你倒是很自信。”他突然转身道:“对了,你出去后可莫说是我的徒弟,我丢不起这人。” 无力吐槽的童言默默想着,您这样我怕我以后会欺师灭祖的师傅。 第二十二章 幻蝶谷 两人一直飞到确定身后没有追兵,才放慢了速度,停下来治疗陶盈的伤口。 童言掏出一些治疗恢复的丹药给她,随意的问道:“那个女修是谁,你们什么深仇大怨她一定要弄死你。” 陶盈接过丹药后服下几粒,然后将剩下的还回来,说道:“多谢,三颗就够了。” “她叫沈欣婉,是剑宗元婴长老沈千山的女儿。我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她,若是有,最多是一个月前我们同时看上了一件东西起了争执。” 而且,最后那件她先看上的法器也被沈欣婉强买走了,总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总是刻意针对她,甚至想杀她。 童言没有深问她们之间的恩怨的想法,倒是被名字吸引力注意力,“你说她叫什么?沈心婉?” 陶盈又说了一遍:“对,沈欣婉,欣喜的欣,婉约的婉。” “莫非你也听过她的名字?不过她是剑宗单灵根的天才且容貌昳丽,又有一个元婴期的父亲,你听说过她的名字也正常。” 坊间有贩卖记录各门派有地位、有潜力弟子信息的玉笺,沈欣婉自然在列,童言许是看过才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欣喜的欣啊…还好不是跟心婉妹妹同一个字。”童言小声嘀咕道。 陶盈没听清她说什么便问:“你说什么?” 这事没有跟她细说的必要,童言用下巴指了下面前的丹药,“我说这些丹药你拿着用,不用还了,我自己还有一些。” 陶盈开始还犹豫,但想到自己刚进秘境,因沈欣婉的追杀就消耗了尽一半的丹药,也再不推辞,收回瓷瓶后感谢的道:“多谢童道友,不如我付灵石给你如何?你刚才肯出手救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实在不好再收你的丹药了。” 童言的储物袋里有很多丹药,而且种类还十分的丰富,除了大部分和商寻逛街买的外,还有罗东师兄代为准备的, 因为准备的多,所以她不在意这一两瓶,而且“上次见面,你及时出手救了我,这些就当谢礼。” 经这一提醒,陶盈也想起她对敌时恍惚露了破绽,是自己出手挡了一下,随即笑道:“上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今日你救我,我们平了。” “没错,丹药你放心收着。” 陶盈也不在推辞,道:“那多谢童道友了。接下来我们去何处?” 陶盈收好丹药后问。 “就往秘境深处走。” 两人一路前进,没遇到什么高阶妖兽,每日采采药草,打打妖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几日。 这日,她们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燕回秘境里面十分的大,进来那么多修士这么久她们一个也没遇到,此刻遇到的修士,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的靠过去。 森林里四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修士,在合力击杀一只巨大的四阶金刚熊。 四阶妖兽已拥有筑基初期的实力,但四个练气弟子配合默契,虽然有些吃力,却没有什么危险,而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一样服饰的修士看着他们打斗。 看清楚服饰和领队的人后,陶盈一脸惊喜的告诉童言,“他们是剑宗的人,我认识他们。” 话一说完后就跑了出去,对着最靠近她们的男修士喊到:“杨师叔!” 杨师叔紧惕握剑的手,在看到来人后放松了些许,“原来是陶师侄,这几日可还好。”又看到跟在后面的童言,便问:“这位是?” 陶盈介绍到:“这位是童言童道友,这几日我都跟她在一起。这是我们剑宗的杨师叔,也是我们队的队长。” 童言抬头望向杨师兄,礼貌的点头微笑了一下。 杨师兄观察着她的同时也客气的回礼,然后视线再转回战场。 陶盈也望向战斗的同名门,问:“杨师叔,我要上去帮忙吗?” “不用,不过是四级妖兽,他们几个就够了。” 见陶盈找到了自己队伍,童言琢磨着自己该单独走了,伸手拉了拉她说:“既然你找到了你的同门,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往哪里走。”陶盈听她说要走,担忧她一个人上路危险,有心邀请她留下来,但又不能做主开口说,只好转头看向旁边的杨师兄。 童言也往那边看了一眼,手上用力连忙拉她看回来,说:“我也自然是去找我的同门,先走了,下次再见。” 说完也不给她过多反应的时间,很快的离开了这里。 陶盈望着她离开的身影,一时有些无言。 杨师兄这时道:“她是魔修,离开才是合适的,这里的师兄妹不见得都会欢迎她的加入。” 陶盈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其他师兄妹,他们看似专注的盯着打斗的地方,实则偶尔飘过来的视线说明他们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身穿魔刹宗弟子服的童言没有留下来,他们乐见其成。 是这几日的相处让她忘了童言是一个魔修。 整个修真界对魔修的态度太过复杂,便是自己对其他魔修也抱着排斥和戒备的想法。 只是因为她认识童言,她又救过自己,让她模糊了童言是魔修的身份。 她若留下来,必定会受到一部分人的敌意,或许童言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早早提出离开。 “师叔说的有理。” …… 回归一个人之后,童言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便拿出地图看了起来,一会儿后定好目标,收了地图往左边飞去。 修仙最讲究最深奥的便是机缘二字,她不知道怎么找机缘,也等不到机缘自己跑上门,那便去个好山好水好风景的地方溜溜弯。 赶了近一天的路后,她才在一片密林前停下,拿出阵盘丹药装备自己。 蝴蝶谷,也称幻蝶谷,入口处是密林,深入其内后,火红的幻蝶花开满谷中,延绵不绝。 幻蝶花是蓝幻蝶的伴生灵植,花朵颜色艳丽形似飞舞的蝴蝶,其脚下的藤蔓在蓝幻蝶受到攻击时,具有十分的攻击性。 灵植整株都可入药,是制作清心丹,醒神丹等破解幻术丹药的材料之一。 蓝幻蝶是一种天生能制造幻境的低阶妖兽,多是一阶二阶,它们身体呈透明的亮蓝色,极善伪装,若非自愿出现,修士很难用肉眼和神识捕捉其行动踪迹。 不过,蓝幻蝶并非只生存在这个谷中,在外界偶尔也能遇到,多是十只到百来只成群。 幻蝶谷只是已知的最大的蓝幻蝶群居地。 因此,这里也形成了一个大型的天然幻阵群,在谷中的修士一般要靠大量的清心丹、醒神丹稳住心神不被幻境迷惑。 童言进谷准备的装备,便是这些提神醒脑的丹药和阵盘。 来幻蝶谷的一般有两个原因,一为价值客观的灵植,二位此处独特的美景。 她是后着,当然,灵植也要顺带挖点。 幻蝶谷可以说是一步一个幻境,若有修士不慎被拉入了幻境,如果没人救助,就只能自己看破幻象出来,要是都没有话,那…… 他就可能要留下来当幻蝶花的花肥了。 这大概就是花儿为什么那么红的原因。 一想到脚底下踩的可能是某个修士的埋尸之处,童言不免有些后背发凉。 “多有打扰,请勿怪罪,请勿怪罪。” 等童言进入密林后,没多久又有三个人出现在刚才的空地上。 看着幻蝶谷入口,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的练气女修,“沈师妹,我们还要跟进去吗,再进去就是幻蝶谷了,里面布满了很多的幻境,我们准备不充足,进去会很危险的。” 沈欣婉怒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筑基修士,“两个筑基中期修士,竟然追不上一个练气期的小丫头,你说你们有什么用。” 另一个筑基修士猜测道:“定是这女修身上有高级法宝才能跑这么快,我们单靠御剑飞行太耗灵力,自然…追赶不上。” 修士体内存的灵力毕竟有限,即使吃丹药也会恢复的很缓慢,如果只是为了追人就无止境使用灵力,在秘境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三人早在半路上就跟上童言,却因为童言灵力充足,又有不少提升速度的符,才一直把他们远远的甩在后面。 那筑基修士说的沈欣婉岂是不知,所以她只是冷冷的瞪了几眼两人后,看向幻蝶谷。 “准备好丹药,我们马上进幻蝶谷。”就算她有不少法宝护身,也阻碍不了她要杀她的心。 “敢管我的闲事,我非杀你不可。” 两个筑基修士劝不动她,只能硬着头皮的准备东西进幻蝶谷。 谷内的幻蝶性温和,不会主动攻击人,麻烦的是里面多不胜数的幻境。 如果陷入幻境,可燃烧旁边的幻蝶花解除,但是幻蝶花被焚便会引起蓝幻蝶和其他灵植躁动,从而主动攻击周围的人。 “我们进去后,不一定要自己动手,等那女修陷入幻境后再杀了她,把她和周围的幻蝶花一起烧了便可,有伴生灵植在她连尸体都不会有。”第一个筑基修士提议到。 “我们准备不足,过度的深入,我们很不利。解决掉人后我们要迅速出来,避免被其他灵植缠上。”另一个矮一点的筑基修士道。 沈欣婉自然也知道幻蝶谷的危险,“行,进去后你们留意她的动向。” 童言这边,她进谷后被蔓延的红色花朵惊呆了,连脚下踩着人骨头了都未察觉。 红色的花海上方偶尔有几只蓝色的蝴蝶飞舞,落山的余晖照进山谷,这一美景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童言回神后赶忙拿出留影石记录这难得的一幕。 留影石类似现代的摄像机,只要催动灵力就可以记录或者播放画面,但一颗只能储存一刻钟左右的画面,而且这东西还比较贵,小资水平的她也只是舍得买一颗。 她再放了颗定神丹进嘴里,左手拿着留影石一直往深处走,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好像看到前面站了个人。 瞧那背影一副要乘风飞去的出尘模样,再看他一身僧袍和光头,莫不是哪里来的高僧 “难道我准备的这么充分还是中招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瞧见了寂行小师傅。”童言赶紧检查挂在腰上的清心阵盘,又塞了几颗丹药在嘴里。 她鼓着腮帮子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的幻境,一边思考要如何破这幻象。 前面的人回头了,看到是童言微微有些惊讶,“童施主,好久不见。” 一模一样的脸和气质,让她不确定这人的是不是真的,犹豫的打招呼道:“是好久不见啊,寂行小师傅。” 顿了顿又开口:“小师傅,你是真人还是幻境造出来的假人?” 问问完后发觉自己傻了,你见过哪个幻境的人说自己是假的了。 寂行愣了下,随后轻笑道:“贫僧自然是真的,并非幻象。” “我也是真的,不是幻象。”童言点着头说道。 “小师傅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听闻幻蝶谷是燕回秘境一绝,便来此见识一番。”瞧见她手上托着的东西,又道:“你手上拿的是留影石?童施主这方法倒是不错。” “一般一般,我也觉得不错,就是留影石有点小贵。”回想当时掏的两百块灵石,还是免不了肉疼一下。 寂行偏头看了看余晖,对她说:“谷中夜景童施主可有兴趣用留影石记录一下,贫僧愿在前方带路。” 童言尚未十分确定这是真人,但还是点点头,走过去与他同行。 “施主可是拜入了合适的宗门?半年不见,施主修为更为稳固了。”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童言听到这话,不禁抬头看向寂行,他太高了,自己还不到他胸口处,平凡而淡然不已的脸在身高和光线下的阻碍下她实在看不清楚。 “我……运气不错,那日的元婴修士是魔刹宗的长老,他见我剑法不错,便带我拜进了宗门。” 说实在的,寂行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那半个月也多亏有他的庇护,自己才能安然在修真界落脚。 而那日虏她的又是个元婴修士,寂行最多不过筑基期,当时不管他想不想救都不可能救的下她。 一想通,连心底最微末的一点点失落也没有了。 “阿弥陀福,无事便好,这或许就是施主你的机缘。” “……小师傅不觉得我修了魔道有什么不对吗?”童言小心翼翼的问到。 寂行笑道:“修魔修仙并无不同,区别在于如何使用拥有的力量。” 她也跟着笑了:“小师傅说的没错,能入魔刹宗踏入修炼一途,也是我的运气。这样我也不用死皮赖脸的缠着小师傅你带我去佛寺,剃光头发当个女尼了。” “贫僧的师门,不收女弟子。”寂行望着她缓慢的道。 “……哦。”莫名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不收就不收。 身后远远尾随的三人见童言跟人组了队,当下小声问道:“沈师妹,她跟一个筑基佛修在一起,接下来怎么办,我看不出那人的具体修为,他定是筑基后期了。” 矮个修士道:“而且我们的丹药和阵盘最多再支撑半个时辰,我看他们准备充足,怕是等不到那女修入幻境了。” “沈师妹,若是这次杀不成,那等下次杀也不迟,我们此次的目的是试炼秘境,不可过多的在其他事上浪费时间。”他们进秘境快十天了,却一直没去寻找天材地宝和机缘。 他心中烦躁和不满却不敢多说,他们是沈千山门下的弟子,沈千山为了让他们衷心耿耿的保护沈欣婉,许了不少好处给他们。 第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 “闭嘴!我做事需要你教吗?你算什么东西。”沈欣婉容不得别人对她做的事指手画脚,他们不过是她爹派来保护她的下人,有什么资格指使她干什么。 “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不过是来保护我的,只有听我吩咐的份。”沈欣婉眼神一厉,周身气势一出,仿佛沈千山在此,两人身体一颤,不敢多言。 “小师傅,你是哪个佛寺的僧人。”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蓝幻蝶的在黑暗中仿佛萤火虫般,发出幽幽的光亮,童言已经确信自己不是在幻境中了。 “云禅寺。” “小师傅,这么久我怎么没见你吃过什么丹药,你不怕谷中的幻境吗?”而且随着他们越深入,幻蝶花也从一阶二阶变为三阶甚至四阶了。 伴生灵植等级越高说明蓝幻蝶也越高阶,其制造的幻境也越厉害,她吃丹药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 寂行道:“佛门有清心静神的经文,尚可抵挡谷中的幻境,我手中的佛珠,亦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这样啊,这经文可不是一般的方便,还很高级。”童言感叹,稳住心神,心无杂念,自然不容易被幻境钻了空子。 她对寂行应付幻境的方法很兴趣,不过,经文肯定是不外传的功法,能增加buff的佛珠看看应该没关系。 童言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小师傅,我能看看你的佛珠吗?你说它有凝神的功效,所以有些好奇。” “自然可以,只是一串沾染佛气的普通佛珠,没有什么不同。”寂行大方的把手上拿的佛珠递过来。 略带兴奋的伸手去接,让童言疑惑的是刚碰到时有种扎手的感觉,但随后就消失了,木质的佛珠躺在她上手,有点沉沉的,还散发着淡淡木香。 佛珠拿在手中后,只感觉精神了不少,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见识完了,童言随后就还了回去。 沈欣婉才发过脾气,两人本不敢再多说什么,但清心丹最剩几颗,矮个修士只能壮着胆说,“沈师妹,若再不走,再过半刻钟我们的丹药就不够出去了。” 沈欣婉看了眼矮个修士,吓的那修士一缩,才又转头望向童言在的位置。 她怕靠的太近被发现,所以离的很远,这么远的距离,一般的筑基修士都不可能察觉到他们。 要她什么也不做就怎么放弃实在有些不甘心,沈欣婉神识探进储物袋中不停的翻找。 不一会儿拿出两个阵盘和一个低阶的法器。 低阶法器除了其本身的左右外,还可以注入多余的灵气促使法器炸裂,而且爆炸的伤害还不算太弱。 不过一般人连一件法器都很难弄到,是干不出炸法器这种氪金行为的。 但这不包括沈欣婉。 童言刚把佛珠交到寂行手中,突然察觉后方有一物袭来,两人同时迅速各往一方避开,下一秒他们原来站的地方,嘭的一声炸开一个坑。 附近的幻蝶花被炸的七零八落,残败不已,轻盈的蓝光聚集在上方闪烁了几下,又归于黑暗。 这时,远方又有两道气息气势汹汹冲过来,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只见是两个面生的筑基修士。 “你的仇家吗?”童言懵了一下。 “不认识,贫僧认为是找你的。”毕竟,她来之后他才察觉有人潜伏在暗处。 看着他们望向自己不善的眼神,童言道:“有些像,不过我不认识他们。” “巧了,贫僧也不认识。” 寂行双手合十,对着两个筑基修士念了声佛语,“你们是何人,贫僧和童施主都不认识两位,你们为何要出手伤人。” 两人不过是听从沈欣婉的命令,哪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们的目标是这女修,你只当做没看见便可。” 他们两人都是筑基中期,对付筑基后期的寂行,还是比较勉强,但有沈氏父女提供的各种法器加持下,杀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不是特别难。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给沈欣婉创造动手的时间,并非杀无关紧要佛修,能不和寂行交手,对他们来说最好不过。 寂行皱了下清秀的眉,为难的道:“这,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怎能眼看着童施主被你们杀而无动于衷……” 他似要说个没完,两个筑基修士却不想理他,立马打断道“你若要多管闲事,那休怪我们不客气!” 炸毁了灵植会刺激附近同伴,蓝幻蝶也会很快制幻困住这里的人,那时候可不是几颗丹药能解决的了的。 他们的时间可不多,没时间和一个和尚叽叽歪歪。 两人很快把寂行引去一边,而童言也看到了隐藏在最后的那个人。 沈欣婉,竟然是她。 再见到这人,童言不知道该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还是懊悔自己没跑对地方。 这都能遇到,“冤家路窄啊。” 沈欣婉得意的望着她,“现在你可后悔管本小姐的闲事了。” “有点。”童言回忆了下刚刚见到她的第一个念头,很诚实的说道。 “你若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说完后,沈欣婉好整以暇的等待童言跪地求饶。 耳边传来藤蔓窸窸窣窣快速增长的声音,萤火虫般的蓝光全都消失不见,童言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反派死于话多绝对是真的,蓝幻蝶都在她脑袋上织幻了,还有那么多废话说。 她是很有把握不受幻境影响,能安全出去? 童言叹了口气,“我知道前些天不小心妨碍你杀人了,所以……”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等沈欣婉用眼神催促着她说完的时候,才说完后面的话。 “我还敢!” 那边寂行噗嗤一笑。 沈欣婉知道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道,“你找死!上次是我大意让你逃了,这次可不会。” 被激怒的沈欣婉手中剑式尽出,又以法器为辅,攻势凶且狠,剑刃在童言身上留下无数细小的伤口,若不是她皮厚实,肯定要被她砍残了。 “你今天是打了鸡血了?”童言砍断缠上脚后跟的藤蔓,脑海中对比了两次交手。 “上次你不过是占了灵气充足的便宜,接了我几招,随后趁我大意给你们逃了,现在我灵气充足,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上辈子她可是差一步就到元婴,重来一次,收拾个小小的练气期还不是手到擒来。 究竟是不是这样,童言没时间去思考,她若一直被动应对,很容易被她弄死的。 寂行应付两个筑基修士十分轻松,法器不紧不慢的挡下两人的攻势,直到看到童言一直被打压受伤了,才有一点不想纠缠的意思。 眼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沈欣婉没有立刻解决掉童言,两个修士焦急的催促她,“沈师妹,快些,时间不够了。” 沈欣婉听到后,收起了法器,手上结着术法,启动打斗时放下的阵盘,看着以剑撑地,口吐鲜血的童言得意而又怜悯的道,“沉浸在噩梦中死去,这片花海将是你的葬身之地,死在这么美的地方真是便宜了你。” 童言很想说,你喜欢你来啊,但术法一出,她眼前突然就成漆黑一片,仿佛被关进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一样。 沈欣婉望着困在阵中的童言,幻蝶花的藤蔓从四周一点点的延伸向她靠近,缠上了她的身体,而她沉浸在幻境中毫无察觉。 “呵呵……我们走。”心中已经想象到了童言被吸干血肉和灵气的死状,让她舒心不已,烧了脚边爬上来的枝叶,开口唤那边缠着寂行的两人。 两个修士毫不恋战的迅速脱离战斗,飞到沈欣婉身边,一人带她上飞剑,全力往谷外飞去。 撑起来灵植挥舞着藤蔓追去,全被另一人用法术砍断,他们走后,没了目标的藤蔓又倒回来,试图缠着花海了的少年。 寂行平静的望着离开的三人,然后往童言在的地方走去,所到之处脚下藤蔓无论如何也侵近不了他半分。 困住童言的是一个困阵和幻阵,幻阵和谷中天然幻境不同,谷中幻境勾起的是修士内心的欲望和心魔,而幻阵里的幻象却是制作阵盘的修士提供的。 修士一旦入幻阵,只有破阵一途,不是清心丹等外物能解的。 寂行围着阵法转了两圈之后,没有动手解除阵法。 困阵,一定程度上还是能阻隔外面的藤蔓进去的。 斩断附近不断围过来的藤蔓后,再设下一个防御阵盘将两人罩了起来。 不过片刻,藤蔓爬上了防御罩的外壁,黑沉沉,密不透风的。 做完这些后,他看了眼中间被灵植裹成粽子的童言,之后在不远处坐下,念起了佛经。 …… 童言是在一阵闹铃中醒来的,睁开的双眼中满是迷茫,不停震动的铃声唤起她的意识。 她翻身快速把手机闹钟关掉,看了下时间,八点整。 她今天要干什么来着? 设闹钟起来要做什么? 童言坐起身看了看这个不大不小的单间,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靠墙的桌子,上面还有一包用了一半的抽纸,垃圾桶里还有昨晚吃完的零食包装袋。 明明是每天都看的的东西,为什么这会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她住在这里,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翻了翻,除了公众号的推送外,没人联系她。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跟她在同一个城市的闺蜜。 江悦:“你起来了没有。” 童言回复了句:“刚醒。” 江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才起来,你不打算去面试了吗?” 童言刚看完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发来了一条。 “还说十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经这么一提醒,童言猛然想起昨天约了个面试的,她辞去工作已经一个月了,再没有合适的工作,别说吃土,睡大街都是可能的。 她一边起床,一边快速回复她:“起来了起来了,十点嘛,还早。” 江悦显然对她有些无语,“早什么早,我七点过就起来了。” 手机响了后,童言放下水杯,拿起手机看到江悦发的信息笑了一下,然后一只手刷牙,一只手回复。 “起那么早有什么用,面试的地方很近,半个小时就行到。” “你就是懒!” 看到江悦说她懒,童言刷着牙也忍不住裂嘴大笑,这么懂我的也就她。 发了个哈哈的表情包过去,然后打字:“还好还好。” 回了这句后,童言加快了速度洗漱,虽然面试地点近,可第一次去找路也是要花时间的。 一如往常去面试的流程,等公交,刷卡,到站,面试,上车,再下车,这一折腾就到了中午。 一下公交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照上来,光线落在皮肤上,仿佛要把人烧起来。 如江悦所说,她是个懒人,那么夏天带伞显然不可能的,因为伞太重了。 不过这会儿的太阳,让童言有些后悔,一把伞的重量,似乎她也负担的起。 随便找了家饭馆进去,点了餐后继续和人聊天。 江悦:“你面试的怎么样了。” 童言:“还行,工作内容和上一次的差不多,朝九晚七。” 江悦:“助理的工作就是这些事,在哪里都一样,那你面试通过了没有?” 童言也想了想毕业后这一年多的工作经历,很赞同她的说法,“嗯,没错,这次我就是想换个近一点的公司。” 发送之后又立马编辑一条:“感觉没问题,这公司要求不高,说过两天给我回复。” 慢悠悠的吃完饭后,拿着背包推开玻璃门,冷气和热气的冲撞,让童言皱了皱眉。 餐馆旁边的小巷子绕进去,几分钟就能到她租的房间,高大的墙面遮挡了阳光,让巷子里要凉快些。 在路过最后一个狭窄小巷子时,童言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深幽的小巷子,勉强可以过一个人,普普通通没什么不一样。 她停下来做什么,这有什么好看的。 童言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虽然她自诩是个要好好感受生活,留意身边风景的人,但这小巷子她就是看瞎了也看不出美感来。 那地上湿漉漉的,青苔、沙子和不知道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搅在一起,偶尔还参杂了一点塑料垃圾。 不好看,不好看。 接下来几天,童言重复着,投简历,去面试,日子平淡的像白开水一样不起一点波澜。 童言走在小巷子里,单手刷着微博,用余光看路,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机屏幕。 她看的是一条说仙剑三的主角名字都是中药名的微博,习惯性的先翻评论,在看内容。 沙雕网友:“所以仙剑三讲的就是一群中药打架的故事。”还后面加了个狗头。 “徐长卿,还真有叫这个名字的中药啊!” “这些中药的名字也太好听了扒。” 看够了评论,童言再点开博主发的图片,除了科普仙剑三主角对应的中药外,还整理了很多其他好听的中药名。 什么杜衡、杜若、连翘、辛夷,紫苏、苏叶、苏木…… 等等,苏木? 是不是有个人叫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童言感觉耳边似有经文缭绕,不急不缓,威严而又祥和。 这不由的让她觉得心慌,手指拼命的点着手机屏幕,试图点开微信给闺蜜发最后一个消息。 然,前几天在她眼中毫不起眼的小巷子,猛然撕开一个两米高的裂缝,瞬间将她连人带包的吸进去,随后消失不见。 一眨眼的功夫,站在小巷子里的女孩不见了,原地什么也有,小巷子还是那个小巷子。 第二十四章 幻境 她陷在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明明昏迷着,却保留了一点模糊的意识。 她能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的缠绕包裹着她。 意识浮浮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勉强清醒了一次。 她感觉‘自己’悬在半空中,而底下是废墟残骸和尸山血海,她还来不及做任何害怕恐惧反应,便感觉一股力量冲到了她的脸上,像是跟她争抢什么似的,一会儿之后,又化作温和的力道在她身体里流转。 痛了几下后,她又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她可以看到不少东西。 视角还是在半空中,不过这次看到的是活人。 “……你为一己之私残害生灵无数,我们岂能容你继续作恶!”对面站在半空中的白衣男人怒不可遏的朝这边叫喊到。 “就凭你们也想杀我?简直是痴心妄想,魔剑在我手中,就算是莫上河亲自前来,我也能把他斩于剑下!”这个声音是从她上方传来的。 视线顺势而上,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持着一把黑剑对峙上千人,他身后地上跟随着无数黑气沉沉的人。 “楚义魔头,休得侮辱莫家老祖!” 两边人马话不多说,视死如归的冲向对方就是一堆法术和法器,群战起。 最让她有真实感的是,她清晰的感受到剑身砍在人身上的感觉,鲜血流过剑身,更像从她身上流过,是热的。 童言控制不住的尖叫:啊!!! 然而周围的人只听到嗡嗡的剑鸣声,以剑身为中心散发的力量波动,以不可抗拒之势往四面八方荡开。 底下乱斗的人群,无差别的被弹飞几百米远。 “哈哈哈……魔剑你是不是在欢呼,我知道你也在可渴求他们的鲜血。”楚义稳稳的立在上空,见众人皆被击飞,癫狂不已。 紧接着,他施展鬼魅般的身法开启弑杀盛宴。 杀的人越多,童言越害怕,连带着剑身越发颤抖,最后直接挣脱了楚义的控制,噌的一下死死插入了底上。 我被关在了一把剑里。 这是童言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那之后,她在剑中反反复复醒来很多次,不过时间极为短暂,而那个叫楚义的人,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去杀人的路上。 这次,她难得的清醒了长一点的时间。 依然是血腥的场面,长久以来看的多了,童言也就习惯了。 楚义死了,杀他的是个青年人。 容貌无双,气质清冷,哪怕废了一只手臂,腰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也牵不动他一丝多余的情绪。 莫云冷冷的看着剑身,童言觉得他那双透着深邃的眼眸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这次她主动睡了过去,就像人吃饱了犯困一样,困意感十足,一闭眼很快就睡着了。 不见天日的绝灵之地。 童言跟着魔剑被镇压在了无数阵法之中,据有关人士透露,她在这里已经被关了三百多年了。 虽然她感觉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 童言视线里的人又在打架,这次的目的好像是有人想把魔剑偷出去。 不过疑似反派那边终是不敌看守的人,在最后关头竟然自爆意图拉着在场的其他人一起去死。 那场爆炸险些毁了绝灵之地的所有阵法,除了有阵法护着的一寸地方还算完好,余波触及到的外围则是山崩地裂,河道干枯。 距离爆炸点最近的地方炸出了空间裂缝。 那一瞬,童言迫切的想离开,剑身遵从她的想法随着爆炸的波动,断出一小块剑刃飞进了空间裂缝中。 随着裂缝的闭合,爆炸过后来查看情况的人,无论如何也搜查不到少的那一片魔剑剑刃去了何处。 …… 打坐的寂行猛然睁开眼,向童言所在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藤蔓一层层裹起来的大茧,在某种特殊的力量下簌簌的断开掉落,露出里面的人来。 细细的骨链织成一个刚好容下里面人的椭圆,将少女完完整整的保护在其中,远远看着像一个发着白光的巨蛋。 不过童言还没醒。 “那是……九龙锁?”寂行眼眸渐深,望向童言的视线有些探究。 九龙锁的主人乃是魔刹宗少宗主商寻,他们,有何种关系? 片刻之后,一道强悍的力量自童言身上发出来,仍试图和九龙锁做斗争的幻蝶花藤蔓,被这股力量连根带叶的全部泯灭的干干净净。 这还没完,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碾碎了困着童言的阵法,又继续往外冲出去,阵法外围堆积的灵植顷刻消失殆尽。 若非寂行及时收了以自身灵力维持的金刚护罩,极速破开阻隔出来,退到几丈之外,恐怕也受不得这霸道的一击。 他咽了咽喉咙中的腥甜,心中对童言的来历越发的疑惑和好奇。 …… 远在罗华峰闭关的商寻,被器灵惊天动地的鬼叫吵的头痛,他睁开眼阴森森的盯着九龙锁的器灵。 “你若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我便把你变成蛇丢去外面。” 九龙锁在空中狂舞的白色的链身猛然僵住,它相信商寻绝对干的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它可是龙!龙知道吗!! 密室里,一个少年声颤颤巍巍的响起:“是…是你那小徒弟。” 商寻仍面无表情的看着它。 “她受到攻击,我的那节尾骨护了她一下,然后……”少年声逐渐染上了愤怒和害怕,但仍然继续把话说完:“然后我感受到从她身上发出一道熟悉而又可怕的力量。” 那力量让它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是怎么来的,生前被活生生抽去龙骨的痛苦,早已深深刻入了骨髓,只要稍稍一回想就会全身颤凛。 九龙链是商寻的本命法器,它怨恨中又害怕的情绪,他自然能清晰感受到,也因此不免皱起了眉。 “当真那么可怕?”他这小徒弟身上,可当真不简单。 九龙锁之所以叫九龙锁,并非只是为了名字霸气才叫这个名字,而是它本就是上古时期,天地神兽龙族繁盛时,被人硬生生的抽了九条最强悍的战龙龙骨,附加各种天材地宝,用天地异火炼制而成的极品仙器。 全盛时期其威力不逊于神器,也曾是引起动乱,让无数修士哄抢争夺的极品宝物。 可惜,经过几十上百万年的轮回磨砺,曾经的极品仙器,已经掉阶为极品灵宝。(宝物等级:法器灵器法宝灵宝古宝仙器神器) 生前身为高傲不已的龙族,成为法器后衍生出的器灵自然以龙族自居,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将它与地上的爬虫混为一谈的! 拉出来比也不行! “那修士就算是重新转世,此刻她还为修炼到至臻之境,你怕什么?” 那少年声咬牙切齿的道:“我怕个屁的人修,要不是当年他手里的那把神剑,随便一条战龙都能把他干翻了!!” 商寻:“……” …… 卧坐在几丈宽的空地中的童言幽幽睁开眼睛,一入眼的便是发着亮蓝色的光芒蓝幻蝶,成群结队的从四面八方飞到她周围,将她整个人包围在中间。 美是美,但她更懵。 她这是刨了蓝幻蝶的祖坟还是咋滴!? 这千千万万只蛾子要是织个梦给她,她绝对会当场去世! 远处的寂行见这一幕,也以为是童言灭了几丈幻蝶花的行为惹怒了谷中所有妖兽。 他思索一番后飞了过去,靠近后才察觉异样。 暴动的灵植被灭后,周围的灵植一点动静也没有,最重要的是,蓝幻蝶围成的蓝圈上空,若隐若现一抹金色的光。 “呵……”像是想到什么,寂行突然轻笑出声。 童言听到寂行的声音,慌的一逼的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寂行小师傅!求求你救救孩子!!全谷的幻蝶都来了,我该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寂行温和的声音传进来:“童施主莫怕,蓝幻蝶聚集在此是因为它们的皇族,变异金蝶出来了。” 果然,寂行话音刚落,那抹金色光芒飘一飘的,飞到了童言身边,围着她不停的转圈圈。 蓝幻蝶跟随金蝶的动作,一层一层的往外扩展飞舞着,仿佛是一场幻蝶的盛大舞会。 “它这是……”童言试探的抬起手伸出食指,金蝶果然翩然落在上方。 “没错,这金蝶想认你为主。” “金蝶是幻蝶中的血脉最高贵的一种,能力变异尤为特殊。它们最高可修到七阶巅峰,差不多是修士金丹巅峰的修为,相比普通蓝幻蝶最高的筑基中期,金蝶具有更大的潜力。” 童言一时有些震惊,又感觉十分奇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边又继续道:“而且金蝶不止有制造幻境的能力,更有识别和破解各种幻境的能力……” 虽然幻境等级越高,它的作用就越小,但对付化神以下的幻境已经足够了。 “这金蝶……它有筑基的修为了。”童言感受到手上蝴蝶传来的淡淡威压,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还不如一只两个铜钱大小的蝴蝶修为高。 “筑基初期,不出意外,很快就会突破至中期。” “……”那它怎么眼瞎看上我了呢?? 寂行看到童言嘴唇微张,瞪着一双眼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疑惑和惊讶。 似乎猜到了她想的是什么,他轻笑着为她解答:“妖兽增长修为极为缓慢,若认了合适的修士为主,对它们的修为也大有益处,它看中的,或许就是你身上的潜力。” 或者说,是她身上的神秘力量。 了解前因后果后,童言了然的点点头,她练气期收一个筑基妖兽为灵兽简直不要太值。 金蝶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态度,煽动翅膀从她手上重新飞了起来,几个呼吸间,童言脚下金光闪现,笼罩了一人一妖兽,天地规则顷刻之间降下。 主仆契约,成! 金蝶认主后,翩然飞落在童言头上的木簪上做了窝,若不细瞧,还当它是木簪自带的装饰。 围着她的蓝幻蝶慢慢的散尽,消失。 寂行这时走上前来,见童言脸上惨白,衣服上多处有血迹,担忧道:“童施主可有受什么伤?现在幻蝶和灵植都已经退去,不会再回来,你可以放心打坐疗伤。” “伤势不严重,只是感觉有些脱力,手脚使不上力。”童言查看了下身体,发现自己有些失血过多,至于被沈欣婉砍出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你这是陷入幻境,后又毁了一片花海,灵力耗尽才会如此,现金蝶认你为主,谷中的幻境已经对你没了作用,不若再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小师傅说的有理,听你的。” 她要尽快出谷的前提是幻境仍对她有影响,现在这些对她没用了,自然不需要再急匆匆的跑出去。 不说她经历了幻境累的不想动,单灵力耗尽这一条,靠两条腿她也走不出幻蝶谷。 要不是金蝶认主,相当于给她打了瓶葡萄糖,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 “e……小师傅你刚刚说这片空地是我干的,我有那么厉害吗?” 起身后看到一大片空荡荡的地面,童言伸手指了指这些地方,不确定的问寂行。 寂行看着她微微笑道:“贫僧亲眼所见,岂会有假,当时不知为何从你身上发出一道强劲的力量,将这片灵植摧毁的干净,幸好贫僧躲闪的及时,才能继续站在这里和童施主说话。” 听寂行这么说,童言猜测那道力量应该是魔剑碎片发出来的,它察觉到自己有危险,才有此动作。 剑刃碎片的事自然不能说,但先沈欣婉的事连累到他,这次又差点伤到寂行,童言不免有些心虚:“那小师傅你有没有受伤,我这里有很多药,你需要用哪个随便拿。” 她拿出各种瓶瓶罐罐递到寂行面前,用行动表达自己差点误伤的歉意。 寂行看了眼面前的东西,因为童言不过练气期,所以准备的丹药多是练气期能用的二品三品丹药。 不过,这些丹药对他没有多大用处。 他这么说,一是解释,二是好奇那道神秘力量。 那绝不是练气期或者九龙锁能发出来的。 寂行垂眸道:“贫僧的伤势并不用严重,稍作调息便可,这就丹药童施主还是收起来。” 说完后他走到一边拿出蒲团坐下打坐,童言望了眼怀里的丹药,觉得自己没考虑周全,二三阶丹药适合她用,却不见得适合寂行。 他一人对上两个筑基还游刃有余,修为自然不会低,三阶丹药的药效对他来说微乎其微。 童言把丹药收起来,重新在储物袋里翻找。 她买的或许品阶不高,可不代表高阶丹药她一颗也没有,最后她挑挑捡捡选了一颗四阶上品疗伤丹药复元丹,很适合筑基后期的修士,对金丹初期修士也有一定的疗效。 童言拿着药瓶犹豫一下,还是走到寂行旁边,把药递过去。 “小师傅,这是治伤的复元丹,你吃下后再打坐能很快的恢复伤势。” 药瓶递到面前,寂行睁开眼,偏头看向微微弯着腰递东西的童言,许是怕他再拒绝,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紧张。 “那多谢童施主好意。”他开口道谢。 寂行接过丹药后直接服下,然后径自闭目打坐,调息疗伤。 第二十五章 组队鸭 童言见此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她不太擅长和人交流,若是寂行再拒绝,她也不会再继续给,而是让他自己慢慢打坐治疗。 虽然她心中有些歉意,但并非一定是送药才能解除。 丹药送出去了,童言还是免不了蹙眉,这愁眉来自于揣着全身家当闯天下的轻微忧虑。 即没有安全感。 四阶丹药并不出奇,可她不止有这种丹药,她储物袋里还有很多严觉真君和商寻送的各种高阶法器和灵植,便是灵石也有一大堆。 她担心某个时候不小心露出财被人惦记上,从来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 就像拥有满屋子金条的农民,总害怕半夜会有人来偷一样。 专门把东西挑出来放在罗华峰上又没必要,而且东西带着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可放在身上又觉得自己像个隐藏的财神爷,专门给碰巧打怪找上她的人送大礼包的。 童言脑海里纠结一大堆,手上却没停着,拿出一点灵米、食材,一些普通的水果,准备煮粥填一填饿了一天的肚子。 半个时辰左右,粥已经煮的差不多了,飘在空气中的热气还带着淡淡的肉香。 寂行虽在打坐调休,却也留了一丝神识紧惕着周围,见童言去旁边一门心思的忙手里的事,才全心沉浸的调动灵力,化解丹药。 他的伤确实不严重,顶多消耗了些灵力和被那股力量撞的气血翻涌。 童言的行为在他看来,不过是多次一举,不用丹药,他最多一个时辰就可以完全恢复。 至于,为何还是收下丹药? 或者是因为她那个小心翼翼,带着些许担忧的眼神。 在复元丹的作用下,寂行提前了一半的时间便完全恢复,体力的灵力也充盈起来。 他醒来的时间掐的刚刚好,童言刚洗好自己的餐具,就看他睁开眼睛。 童言欢快的招呼他:“小师傅你醒了,我煮的粥刚好熟了,快过来一起吃。” 在吃这上面寂行没有半点犹豫,起身移了下蒲团,在童言旁边坐下。 锅里的灵米粥是配了肉丝煮的,淡淡的香味中参杂着生的蔬菜的味道,原来在最后一把火的时候,童言放了一小把切碎的青菜进去。 童言迅速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手上不停的搅动散热,看了一眼在旁边落座的寂行,开口道:“旁边有洗干净的水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便吃。” 她拿的水果是凡俗界常见的水果,是不含灵气的,她现在还没有修士的思维和习惯,经常会吃这些。 而一般修士或者是筑基以后的修士,很少会吃没有灵气甚至会给身体带了杂质的普通水果。 为什么不拿灵果? 对不起,她是穷b,还做不到吃灵果自由。 寂行扫了一眼果盘没说话。 “小师傅需要我帮你盛吗?”见他没动,童言试探的问了句。 她不担心寂行有没有吃饭的家伙,因为上次跟着他的时候,就知道他随身带着一套餐具的。 大概是为了能随时随地吃饭…… 寂行倒没有一日三餐都吃,那样太浪费时间,一般是兴致来了,便会就地做一顿,吃完再走。 “不用。”寂行缓缓开口,随后拿出自己常用的白玉碗,凑到锅边往碗里盛粥。 手里拿着和普通勺子一个样子的东西,寂行问慢慢开吃的童言道:“你这个…勺子是从哪里来的?” 乍一听这话,童言吃饭的动作猛然顿住,瞄了一眼寂行疑问的表情,搅动着碗里的粥尴尬道:“我是在卖法器的商铺里淘来的。” 寂行扫了眼刻在勺子上的花纹,点点头:“一阶寻路司南,若我记得不错它还有一个地盘?还有这……二阶炼丹炉?” 他指的是童言用来煮着粥的‘锅’。 “……对,地盘我用来装水果了。”寂行这么一指,童言脸上冒着的热气都能把鸡蛋烫熟,庆幸现在是晚上,光线暗的看不清对面的脸色。 怕被误以为是个奇葩,童言急忙的解释:“我逛了大半个修仙城也没找到卖餐具的商铺,专门去定做又要不少时间,而且我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定做这些,所以……所以我就淘了这些来代替一下。” 语气越说越弱,童言说完视线完全不敢看向寂行的方向。 又想到自己手上四四方方的碗,破罐子破摔的道:“我用的碗是一阶的防御法器,小勺子是个一次性的二阶攻击法器,听店里的小二说,这东西可以插在头上做装饰。” 说完后她愤愤的想:这能怪我吗,谁让它们形状那么巧,刚好能用上。 被嘲笑就嘲笑,趁着晚上看不见一次笑个完,免得白天看的见了她玻璃心受不了。 旁边传来轻轻的笑声。 “童施主此举很有想法,对法器的运用也灵活多变,让贫僧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能法器开发出这种作用,童言是他有生以来见的第一个。 这笑声,好像不怎么像嘲笑,倒像是发现什么很有趣的事的笑声,童言偷偷瞧了过去。 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十分的和善。 触及至此,童言放下心来了,脸上的热度也消了下去。 也是,寂行小师傅是何人,他乃淡然出尘万物皆空的僧人,又怎么嘲笑他人呢。 不管寂行是真夸还是场面话,童言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它们造型比较凑巧,我才拿来用用,不过这些法器都是新的,没用过我才拿来做饭的。” “用过之后洗干净,不会影响法器本事的作用。” 寂行自然表示理解。 这个小插曲就过去了,灵米粥的分量因为炼丹炉大小的限制,只有一人两碗左右的量。 这一餐只有灵米有微量的灵气,其他的都是普通食材,不过寂行粥都吃了肯定是不介意的,连果盘里的水果也吃了好几块。 饭后童言用法术把餐具全部清洗干净,放回储物袋中。 忙完莫约有亥时了。 寂行去了一旁打坐念经。 童言丢了个防御阵盘罩住两人,也缩在一边打坐。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也只有打坐修仙才能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不管是金蝶带来的灵力还是重新回想起来的记忆,都需要她去整理。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穿了两次,其实一直都是一次。 在现代的某天,她意外被一个黑洞吞噬,来到这个世界被困在一把剑中。 后因为有人盗取魔剑失败后自爆,才让她有机会从剑里出来。 她的灵魂附在魔剑碎片中进入了空间裂缝,被裂缝中凌厉的罡风和动乱的气流挤压的晕了过去。 魔剑碎片不知道在空间裂缝中流浪了多久,最后在空间壁薄弱的地方出来,就是她待了两年多的那个小山村。 而她的肉身,是魔剑吸取周围生物的生命力,按照她灵魂的样子塑造出来的。 怪不得这身体跟她长的很像,五官却精致很多,皮肤还好的没话说。 不过……魔剑碎片长在她的心脏里。 心脏里有那么大块东西,她也不觉得硌的疼,也是很神奇! 综上所述,那她的身份是剑中人,简称贱人?!! 告辞(抱拳)! 不过,这也好解释她一身金手指是什么原因了。 神兵塑身,凡器面前自然金刚不坏,嗜血魔剑又何惧百鬼。 她经常梦到的画面,应该是镇压魔剑的绝灵之地,还有楚义杀人的场景。 有各种剑法的记忆,自然就是魔剑之前使用者的功法。 前任都是大佬!每一个记性都是大佬的传承!! 等等,她为什么长不大还没解决。 想不通童言只好把这疑问放一边,耐心的消化金蝶认主后,涌进身体的灵力。 这一消化就是一整个晚上,等她再次睁眼天已经大亮。 阵盘仍开启着,不过那头的寂行已经不见了踪影。 童言伸了伸僵硬的四肢,打坐修炼一晚比睡一觉还要精神,而且她已经完全消化了多余的灵力,一晚上的时间,她已经突破练气八层,到九层甚至快摸到十层的边了。 收个高阶妖兽,果然值得。 不过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因为很少有妖兽会屈服于人修,认其为主,更何况是让高修为妖兽认低修为修士为主。 即便是用外物让妖兽认了低于它修为的人修为主,那人也时刻承担着被妖兽反噬的风险。 金蝶不同,它是自愿认主的,不存在这个问题。 木簪上几乎化为标本的金蝶似有所感童言的内心,从簪子上飞了下来,围着她转了一圈后落在左肩上,来回扇动着翅膀。 寂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娇俏的豆蔻少女清亮的眼睛跟着金蝶移动,见金蝶落在自己肩上,轻轻抿嘴一笑。 少女察觉有人靠近,抬起头望了过来,见是他后,笑容扩大,一双眼睛弯成月牙。 “哎小师傅,你去哪里了,我刚刚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在这秘境里,相比一个人行动,她更乐意和熟人组队,而这个熟人刚好又比她厉害很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寂行:“贫僧去前方寻路,童施主可休息好了,秘境已开启多日,还有其他地方尚未去历练,我们不宜再此久留。” 童言手上飞快的收了阵盘,连连点头:“嗯嗯,我好了,可以走了,我们往哪个方向出发。” 寂行更倾向于个人行动,但见童言一副很听话的乖巧样,想想带上她也并不算讨厌,便没说什么。 指了下自己刚回来的方向,“向谷中深处。” 见他没说拒绝,童言就知道这队友妥了。 “我们不是要出谷吗?为什么还要往深处走。”她几步走到小和尚旁边,开口询问。 虽然对前进方向有些疑惑,但不影响她利落跟上去的步伐。 寂行转身走在前面,解释道:“翻山比出谷绕道,要更快的到达井明山。” “小师傅你是要炼法器吗?” 井明山是一座活火山,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地底的一种特殊晶石随着火山喷发来到了地表。 这种晶石是种用于炼器的特殊材料,它不仅能提升法器的品质,还能提高炼器的成功率。 可惜在修真界有价无市,很难收集到。 有些为了炼制本命法器的修士,会在燕回秘境开启前,花大价钱发任务重金求宝,而没钱的修士,只能自己进来找。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利益,都有无数修士冲着井明山来。 寂行没有掩饰的道:“贫僧此行便是为黑铁晶石而来。” “是为本命法器准备材料吗?”童言问道。 寂行闻言看了她一眼,炼制法器,尤其是本命法器,是一个修士极为隐私的事,一般修士点到即止不会多问的。 前面静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童言立马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黑铁晶石只在炼器上有奇效,这一问并不过分,所以寂行沉默一息后应声。 “嗯。” 童言识趣儿的闭嘴了,不会说话就憋乱扯话题尬聊了。 说起来两人的相处方式,时隔半年一点变化也没有啊。 也是一前一后,一问一答,安静的能听到或慢或快的脚步声。 谷中深处幻蝶花密密麻麻一大片,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两人只能踩着灵植开辟一条道来。 小巧的金蝶则早就飞在两人身边,转啊转的,即是破解幻境,也是在安抚伴生灵植损坏后激动的蓝幻蝶。 两人一妖兽畅通无阻的来到蝴蝶谷的尽头,一面陡峭的崖壁。 童言摸着石壁道:“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没有缓一点的坡吗?” 这崖不说高耸入云,但百来米肯定是有的。 寂行:“幻蝶谷三面环山,皆以石壁为尽头,这座山是其中最矮那座。” 最矮的也最为陡峭,不过对筑基修士来说御剑飞行就能上去,不过是耗费灵力一些。 “好,那飞行法器或者御剑飞行上的去吗?”童言下意识的以为最矮的就是最好攀爬的,认命的思考怎么才能上去。 “贫僧没学过御剑。” 童言一愣,蹙眉道:“可我还没有筑基……” 谁料寂行又继续说:“但贫僧有简陋的飞行法器一枚。” “……”没学到御剑那里。 后面半句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让童言有些无语。 “小师傅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寂行没理会童言说的,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手里不急不缓的拿出一片叶子来。 绿叶在他手中慢慢变大,其大小刚好能容两人坐下。 童言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手感上和普通树叶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 寂行先一步上去盘坐在一头,然后用眼神示意对法器动手动脚的童言上来。 绿叶法器停在童言腰的位置,大长腿的寂行一个跨步就能上去,而她则要毫无形象的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才行。 啊身高,这残酷的人间真实! 第二十六章 井明山 等童言上来后,正准备操控飞行法器起飞的寂行被她喊住。 “小师傅等等。” 寂行疑惑的偏过头来,“童施主还有何事?” 童言指了指在她面前飞到有些急躁的金蝶道:“小金金说它要带一株幻蝶花出去。” 幻蝶在伴生灵植附近修炼,不说事半功倍,但总归有益处。 寂行了然的点头。 “你去。” 得到小和尚的准许,童言麻利的从法器上跳下来。 幻蝶花整株都可以炼丹,童言有心多挖几株带回去交任务,她旁边就是幻蝶谷主人之一,所以她小声的跟着小金金打商量。 “小金金,我多带一点,可以吗?” 小金蝶有些犹豫,飞的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 “十块灵石?” 还是犹豫。 “二十。” “五十不能再多了。” 然后,童言接收到一个愉悦的心情。 “行,我挖灵植了,帮我看着点你的小伙伴们。”她说完,拿出工具照着脚下矮小的植株一挖,连根带起一大片。 她首先挖的是还在生长期没开花的,方便携带也容易移植,把它们都放好后,才把目标投放在成年的灵植上。 一刻钟后,她拿着挖好的灵植再次爬上法器,和蔼可亲的对金蝶说:“小金金,快和你的小伙伴道别,我们要走咯。” 小金蝶和几只幻蝶的翅膀扇来扇去,似乎在交流,没一会儿便飞回童言身边,落在她头上的木簪上。 童言笑着转头跟寂行说:“小师傅我们走。” 她话音一落法器就动了起来,缓缓往上升起,越飞越高。 半空中的时候,寂行察觉左边的袖子动了动,低头去看时,一只装着灵植的盒子递到了他面前。 特质的木盒挡住了手主人的脸,童言的声音随后响起:“小师傅,我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不过刚刚我挖了很多,见着有份,送你一棵。” 又想到寂行可能在他们没遇到前就挖好灵植了,便又说:“这棵是我送的跟你自己挖的不一样。” “这其中有何特别之处?。”寂行问道。 “……啊?”她就随口一说,哪里想得到寂行会追问。 正常情况下,都知道送礼是送一份情,灵植本身没有特别之处。 可看寂行问的一脸认真,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她说的特别是哪里特别。 童言绞尽脑汁的试图想个合适说法:“特别就特别在……” 这个时候像极了面试时,面试官问你对某某产品有什么看法的时候。 “它叶子特别绿,花朵特别红!”她说完还似模似样的点点头。 “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寂行心中暗笑,伸手接过盒子,一本正经的说:“那贫僧就多谢童施主好意。” 诶!收下了! 童言愣了下,把木盒往他手里一送,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既然收了礼,应该不介意自己抓一下他的袖子的。 接过盒子后,看见有只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用余光瞥了下旁边绷直了上半身的人。 寂行沉默的将盒子收好,继续操控法器顺着石壁飞行。 至于袖子…… 抓着就抓着,谁晓得这小姑娘竟会怕高。 脚落实地后,童言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在法器上面,她总是控制不住的脑补,比如法器边缘没有护栏她会不会滑下去,比如两人会不会飞到半空中,哐当一声掉下来…… 幸好,两人安全到达崖顶。 崖顶并非这座山的最高处,而是在半山腰的一个比较缓的斜坡。 绕过小半边山腰,是幻蝶谷的背面,从这里能看的坐落在远处的井明山。 两座山之间还隔着大片森林,童言和寂行此刻便穿行在这里。 越靠近井明山,打斗过的痕迹就越多,看来已经有不少修士到这里了。 路过一处时,童言神识查看到远处有两方队伍气势汹汹的在对峙。 她匆匆扫了一眼,一方拿各种乐器的应该是百音谷的弟子,另一方有几个穿着道天宗的弟子服。 其他跟道天宗弟子站一起的人,没有明显的标志性物品,也就猜不出来。 童言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默默的专心跟着。 这种闲事没人会在意,也不会有人去管。 两人再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井明山脚下,这里各种树木扎根在火山灰上蓬勃生长,枝繁叶茂,零落散布的樱花树,也开的极盛。 寂行抬头凝视了井明山几许,回过头来时,发现默默跟着他后面的小姑娘,又溜去了别处东挖西挖。 “……童施主你在做什么?”在一颗大树下找个那个娇小的身影后,寂行发问道。 他视线扫了一圈,此处并没有什么生长何种灵植。 “我在挖树苗。”童言边挖边解释。 “…你想移植樱花。” 这樱花虽沾染了一点灵气,也不过是普通树木,只有可供观赏一途。 他记得童言是剑修而不是丹修的? “对,这花和树都十分具有观赏性,难得来一趟,不带一棵走怎么行。”她直起身,仰头看着头顶的花笑着说。 这都归功于现代养成的收集癖,“毕竟来都来了,挖一棵也不费功夫。” 寂行:“……”竟无法反驳。 恰巧清风路过,粉嫩的花瓣飘撒下来,她伸手去接,视线却顺着其他飘下来花瓣落在了寂行的光头上。 “哈哈……”童言突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寂行不解的问。 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笑什么,只是发觉树下清秀的小和尚很好看而已,落在他戒疤上的花瓣有些调皮。 也有‘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然,少年是光头。 童言扬了扬手心的花瓣说:“我以为杏花和樱花很像,其实区别挺大的,小师傅你头上落了好多花瓣。” 寂行微微动了下头,花瓣落了下来,“这有何好笑的。” “……想笑就笑了呗,我笑点低。”这个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我觉得你很好看。 她的羞耻心还做不到对一个出家人耍流氓。 童言又蹲下去刨坑,她的目标不是这棵有她那么粗的樱花树,而是它旁边,只开了几朵花的小树苗。 刚刚她已经刨的看见根了,再努力几下,很轻松的将整棵小树苗整株带起来,翻出一个大的盒子把它装里面,又挖了些土带上。 移植到罗华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若死了,也得等五十年后燕回秘境再次开启才能再来这里。 在她忙完后刚起身,身后沉默了半晌的人突然开口,“贫僧有一件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小师傅的秘密? 童言疑惑的转过去看他,立在那里的小和尚勾起一个近乎恶劣的笑。 他说:“当年,是我自己剃的度。” 自己剃的度。 这是什么意思? 童言还没来得及细想他那个违和的笑,又被这句话弄懵了。 此时,对佛教知之甚少的她不知道,佛教剃度中有一条很重要的规定,要父母同意,方能剃度。 而在她怔愣的功夫,寂行已经往上山去了,回过神来后,赶紧运着灵力追上去。 同时,心里一遍遍的想着他说的这个‘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寂行想说什么,告诉她自己不受师傅待见? 还是告诉她其实他不是正规的和尚,是个假冒的僧人? 不不不,出家人不打妄语。 可如果他是假的,那一路上吃肉的行为也就能解释了,说自己是云禅寺的僧人的话也不可信了。 那个奇怪的笑又怎么解释? 童言追上去问,“小师傅,你怎么突然想跟我说这个秘密。” 他们在树下的对话里,没有牵扯到秘密这个话题。 寂行侧头淡淡说了一句:“想说便说了而已。” “……”拿她的话堵她。 这话真没法接。 其实,不过是寂行也想到了那首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生谁家少年足风流。 而他的满头青丝,是他自己剃掉的。 山脚的樱花一片片的飘落,上山的两人身形渐渐模糊。 两人谁都没有想后半句。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而且越往上就越热,脚踩的土地温度也都出奇的高。 也亏得上山的是修士,有灵力护体还能扛得住,若换成普通人来,还没走到半山腰,不是中暑就是脱水死了。 “小师傅,这黑铁晶石要怎么找?”他们爬了少说半个时辰了,只有黑红的土和些碎石块,半点没见到晶石的影子。 寂行道:“找黑铁晶石没有固定的方法,能否找到晶石要看个人运气如何。所有上山的人中,最多只有十分之一二能遇到晶石。” “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虽然知道天材地宝不易得,可童言还是有些丧气,她这人的运气两个字就够形容了。 非酋! 晶石她是不报希望了。 寂行看了眼周围,最后将视线投向山顶:“越往上出现晶石的可能性越大,而且并非只有地表有。” 不是地表那就是地下了。 童言想了下才明白他说的:“你指的,该不会是火山里面。” 怪不得他一路目不斜视的往山上走。 不过,这可是活火山,随时可能会喷发岩浆的。 “不错,火山口有前人修建的栈道和平台,可供修士下去寻找晶石。”寂行点头道。 “还真要下去啊。” 这就是没细读游戏攻略的坏处了,罗东给她准备地图有提到这里,甚至还详细介绍了火山底的情况,偏她没细看。 为了不让自己频繁的问寂行,童言默默的掏出地图,临时抱起了佛脚。 上面写了井明山长期以来,岩浆喷发的规律,一般是五百年左右一次。 不过,由于栈道的修建,让修士可以去到地底,离岩浆层更近,如果修士间大规模的打斗,可能会导致火山喷发。 她看完了大概的介绍后,忍不住吐槽几句:“这么看来,去地底很危险,斗个法还要注意规模和用几分力,要是真引发了火山爆发,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了。” 来找晶石的修士修为不会低,必定会因抢夺晶石发生打斗,而这一打架,控制不好超过了一个度,就有引发岩浆喷发的危险。 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其中的凶险寂行自然很清楚,他继续告诉童言:“地底确实是凶险之地,下去后要防备的不光是修士,栈道的壁崖上还隐藏着有剧毒的火蝎子,若不慎被它叮了一下,身体会产生被火焰灼烧的疼痛,行动也会迟缓起来。” “小师傅,我成功的被你劝退了。”这么一了解之后,童言一点也不想去地底了。 又是妖兽又是修士,她练气九层的修为下去能被撕了。 还是苟着,活着出去她就是商寻的正式弟子。 有他做靠山,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都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她何苦为了块对她没什么用的晶石,拿命在这里搏。 下定决心后,童言说:“我就不下去了,小师傅你下去后可要小心,差丹药话我可以匀你一点,不用客气的。” 见她说不去,寂行也没有意外,毕竟她修为过低,下去后也无法自保。 自己也不可能随时抽出手来帮她一把,便赞同的说:“童施主还未筑基,确实不宜去地底,秘境中还有很多适合施主试炼的地方,现离秘境关闭还有一半的时间,你可随意挑些地方走走。” 童言低头估算了下时间,确实刚好过了一半,而一路上除了幻蝶谷,也没遇上什么好地方,也该去看看了。 遂点头道:“嗯,那我送你到山顶再走,顺便找找路上有没有黑铁晶石。” 事实证明童言还是那个非酋,两人快到了山顶,她依旧没见着一颗晶石。 认清现实的童言死心了,不过她又不用炼器,没有也没什么,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站在山顶的那堆人上。 莫有有几十个人,服饰打扮各有不同,分别来自不同的势力。 入地底没有任何的时间、条件限制,所以让童言有些疑惑,为何一大群人聚在这里半天都不下去。 走近后才知道有两个宗门的弟子发生了冲突,而旁边的人,多数是两个宗门的弟子,衣着普通的则是特地留下来看戏的无关人士。 百音谷的一个女弟子怒声质问道天宗弟子:“前几日有人看到郑师姐和你们道天宗的人起了冲突,还被你们打伤,现如今我们和郑师姐他们都联系不上,还说不是你们杀了郑师姐他们!” 一个道天宗的弟子反驳:“谁看见了,敢站出来指认吗,而且当日不过和你们百音谷的人争吵几句罢了,人死了管我们什么事!” 然而,一开始说看到道天宗弟子打伤百音谷弟子的人,见两方势力剑拔弩张的对上,早就害怕的缩了起来,不敢出来作证。 那女弟子气极:“你!” 往回张望却找不到刚开始说话的人。 道天宗的弟子嗤笑道:“再说,就算是我们杀了他们又如何,在秘境中死伤在所难免,他们死了,也只是说明他们技不如人!” 这话音一落,一道杀气腾腾的琴音直奔那人面上,躲闪不开,左脸上瞬间被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他怒吼:“是谁!谁偷袭我!” 那人身后的弟子有些躁动,面上纷纷带了怒意,只有为首的少年挑着眉,淡淡的看往百音谷的弟子后方。 少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我此刻杀了你,那是否是你技不如人,该被我杀。” 第二十七章 姜卿乐 百音谷的弟子面露惊喜,分开一条道让那女子上前来,口中皆叫喊道:“是姜师姐。” “姜师姐来了!” “姜师姐,你可一定要为郑师姐他们讨回公道!” 一紫衫女子斜抱琴而来,手上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一双美目直直望着对面反驳的道天宗弟子,精致的容颜上皆是冷意。 朱唇轻启,寒声道:“你且说是与不是。” 强硬的,仿佛只要他答一声是,便会立刻杀了他。 百音谷的第一师姐姜卿乐(yue),谷主首徒,未来的百音谷少谷主,近百年来谷中最被寄予厚望的天才。 那道天宗的弟子不过是普通弟子,刚刚筑基,被筑基后期修为的姜卿乐逼问,当场吓到一哆嗦,低下头捂着伤口不敢出声。 道天宗弟子前面的少年浅笑的出声:“原来是姜师姐,几年不见,姜师姐越发美艳动人了。” 姜卿乐闻声瞥了他一眼,面相似有些眼熟却不记得是何人,眉梢冷意依旧,理也不理那少年,侧身问弟子情况:“除了郑师妹,还有谁不见了。” 最开始出声的女弟子急急的道:“还是王海洋王师兄,周器周师弟,何云云何师妹他们。我最开始便是和他们组的队,因为被妖兽追逐才跟他们分了开。” 被人当众无视后,少年脸上露出几分恼怒,随后勉强笑起提醒说:“想来是姜师姐贵人多忘事,我是道天宗原归真君的弟子齐方奕,齐方禹是我兄长,三年前我宗贺善真君举办元婴大典时,有幸见过姜师姐一面。” 三年前贺善真君的元婴大典,姜卿月确实去过,身为宗门未来继承人的齐方禹她倒是有些印象,是个进退有度,温文尔雅的人。 “原来是齐道友,方才失礼了。”一个道友一个师姐,可见其中态度亲疏。 齐方奕,或许有跟他匆匆见过一面。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便不客套了,敢问刚刚这位道友,你说前些日子同我师弟师妹们见过,那可知道他们的行踪,最后同他们分开又是在何处。”姜卿乐略过齐方奕,望着被她打伤的道天宗弟子道。 女弟子愤愤的道:“姜师姐,分明是他们杀了郑师姐他们!干什么还要好声好气的同他们说那么多。” “说是我们杀的,你们可有证据?没有就别再那里污蔑人!”道天宗中另一个弟子这么说道,不过顾及到筑基后期的姜卿乐在这里,不敢说过分的话。 姜卿乐看了那弟子几眼后,问旁边的弟子:“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他们杀了我谷中弟子。” 百音谷弟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人拿的出证据来,一男弟子小声的说:“我们用谷中的联络阵盘无法联系上郑师妹他们,又听到道天宗弟子谈论,得知他们与郑师妹几人交过手,才向他们询问这事。” “还有人看见道天宗的弟子打伤了他们。” “那人呢?”姜卿乐问。 那弟子脸色僵住:“不……不见了。” 齐方奕这时也道:“单凭一人之言怎能当真,即使我道天宗的弟子交谈中提及了郑道友他们,也只能说明他们确实遇到过,姜师姐也不能因此断定是我们杀了人。” 姜卿乐视线扫过一众道天宗弟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自然不能,若郑师妹他们在秘境中身死道消,待我回去禀明师伯,查看一番魂灯,就能知其中关系,又怎会在此胡乱冤枉人。” 道天宗的弟子中虽有人眼神慌乱,但是却没有过多的心虚。 可见百音谷的弟子失联,和他们没太多关系。 姜卿乐心中有了计较,对着齐方奕道:“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们便不在此多留,秘境开启时间已过半,我们还要去四处试炼,齐道友,就此别过。” 她身边的女弟子还想说什么,被姜卿乐冷淡的看一眼后禁声了。 她对女弟子说了一句:“你若担心他们,便和其他同门去山下搜寻。” 道天宗那弟子说话虽难听,却是实话。 在秘境危机四伏,死在这里面的各宗门弟子何其多,不可能每个弟子的死因都去计较,只能怪……技不如人。 两大门派弟子没有打起来,看戏的人觉着没趣也渐渐散了,走栈道的走栈道,下山的下山。 童言和寂行站在一旁看了半晌,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才走上去。 快到栈道口时,寂行停了下来,转身对她说:“童施主请留步,贫僧要下去了,你下山去历练,不过记得要去的远些,别在山下。” “好,你多久能出来?”童言应声,他说别在山下,猜多半是井明山周围不安全。 “不好说,找到晶石便出来。” “嗯,那祝你好运。我也走了。”看来短时间出不来的,后面的路要自己走了。 “拜拜。”童言有些失落的跟寂行挥手道别,然后转身走了。 寂行看着她用着奇怪方式跟他道完别走了,随后也踏上狭窄的栈道。 上山的修士并非都会去地下,修为不足的、怕死的,则徘徊在上山。 所以,独自下山的童言只想说p,随便挑一条路下来就被人盯上了,内心岂是用崩溃两字能形容的。 追她的是个练气十一层的男修士,一大把胡子,身上的衣服还破了个口,很可能是个散修。 她下山下到一小半的时候,突然警觉身后跟了一个人,回头看去就对上了男修士凶狠的眼神,她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飞快的往山下跑。 她一跑就表示怕了,鼓舞了男修士的士气,一路对她穷追不舍。 被追的太久,童言惊慌的心反而平静了不少,到半山腰,树木多起来后,开始试图反杀。 她练气九层,又有筑基妖兽在,跟身后的男修对上也不见得会输。 男修士追着人,突然发现前面疯狂跑着的女修停了下来,他顿时大喜,女修修为比他低,刚才拼命逃跑肯定耗尽了灵力。 不过杀人越货的事干了那么多,该有的谨慎还是有的,他没有莽撞的冲上去,而是先发动法术攻击。 这时,躲在旁边的童言,趁着幻境迷惑了男修的时间,举剑向他攻去。 那男修十分机敏的往旁边一躲,手臂还是割出了一条口子,因为幻境的影响,在他眼中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童言。 既然要干架,童言也不会多开口说废话,提剑直接刺过去。 男修眼中,则是两个童言同时向他攻击,他分辨不出那个是真哪个是假,只好随便挑一个迎上去。 不巧,这个就是真人,男修和她对上,只觉有些吃力,而且童言身法十分的快,真身和假像来回换动位置,更是让男修觉得难缠。 打斗进行了快一刻钟左右,童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男修打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一身衣袖砍的破破烂烂的,却没有过多的伤痕,即使有小伤口也因为体质的原因,快速愈合。 战斗一结束金蝶自己就飞回了童言头上,她走到修士旁边,收缴了他的武器和储物袋,却在杀与不杀上犹豫了。 那男修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态度,求饶道:“道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求您看在我是第一次的份上放过我一次,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人一般见识。” 童言闻言瞥了他一眼,依旧皱着眉思量,最后当真男修的面直接把法器和储物袋上的神识抹掉。 “啊!” 神识被强行抹掉,直接伤害了男修的识海,痛的他直接抱起头在地上虚弱的滚了两圈。 童言冷眼看着他打滚,“我不杀你,但我也不会给你留任何东西,是死是活你听天由命。” 说完,童言转身就走,谁料那男修还有反抗之力,待她一转身,直接从背后袭击而来。 童言毫不犹豫的回身聚力一踢,力量十足的一脚直接冲破了男修的攻击,把人重重踢撞到树干。 男修是个法修,身体可不像童言一般强悍,撞到树上后,吐出一大摊血来。 她见此不过冷哼一声,收好储物袋便走了。 不补最后的一刀,那男修也不见得能活着,秘境里,多的是妖兽和修士,他此刻受了重伤,又没有任何法器傍身,随便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都能杀了他。 谁杀都是杀,既然她不想杀人,在有其他途径下,又何必逼自己动手。 童言下山后,围绕在井明山不远不近的地方历练,特地避开来往的修士,沉迷于打怪升级不可自拔。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四天,由于这几天的频繁战斗,让她练气九层的修为越发凝实,战斗技巧也得到提高。 不过,也因为长期的高度集中精神,即使修为更精进了,她在精神上还是会觉得很疲惫。 “也不知道小师傅那边怎么样了,还在找晶石?还是已经出来了。”身后的井明山像块巨大的铁矿石立在那里,四天时间里她一心历练,倒是不知不觉的跑远了很多。 “吃完饭先休息下,明天再往回走。” 火山附近肯定有温泉的,过了四天野人般的生活,怎么也要泡个热水澡犒劳自己一下。 这么想着,童言翻了下烤着的肉,思绪又散漫开来。 这倒回去会不会碰到寂行? 她故意在井明山附近历练,不就是存着等人出来的想法吗? 不过,他们两人修为差距太大,如果寂行要往秘境深处走,她跟去明显是拖后腿的,再说,她也没准备继续深入。 秘境开启已经过半,她换一条路往回走,一边打怪采药,可比去深处,和更高阶的人和妖兽打架要安全的多。 那和寂行组不组队就不重要了,竟然如此,她还倒回去做什么? 童言成功的把自己问到了。 第二天,她还是依照昨天的想法,往井明山走,不等人,她还可以泡温泉的是。 和离开时不同,往回走的路,没有多少值得她停下来的,兽骨灵植这些,她一路都不知道采了多少,虽然大多数都比较常见,但是装满一整个储物袋,也是笔不小的财富。 现在再看到同样的东西,她基本没兴趣了。 仅仅半天的时间,童言就再次回到了井明山脚下,不过,温泉还没找到。 她运起灵气,谨慎的展开了搜索行动,来这里寻宝的修士可不少,能避开的话尽量避开。 这一找,直到月亮爬到了头顶,才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合适的。 温泉只是两个浴桶大小,洗她一个人完全够用,周围还有大块的乱石和树木遮挡视线,给了她不容易暴露隐私的错觉,所以童言很满意这里。 她查看了周围是否有人,确定只有她一个才回到温泉旁边,设下防御和隐谧阵盘。 隐谧阵盘可以隐藏在阵盘中的修士气息和身影,不管是单纯的视线,还是修士的神识都无法察觉到里面的人。 设完阵盘童言才真正放下心来,她的阵盘虽然只有三阶,但也能暂时瞒过筑基后期修为的修士,真有人闯来这里,也够她穿上衣服了。 童言先准备了一锅肉汤炖在旁边,才脱衣服下温泉泡着,在她靠着的右手边还放了洗干净的灵果。 此情此景,她不禁笑了一句:“这样子,搞得跟渡假似的。” 水温微微有些偏高,但也不难受,她仰头望着月亮一会儿胡思乱想,一会儿分神看看炖汤,十分的惬意。 又度过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迎着清晨的阳光,童言思考,自己是直接走了呢,还是再看看。 不得不说,寂行即是她在修真界少有的还算熟悉的人,对她还有救命之恩,难免产生了比较强的依赖感,因此,此刻在走还是留上面,犹豫了起来。 想了再想,她最后决定:“再等一天!明天晚上没人就自己走。” 没有人要求她等,也没有人需要她等,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做的。 晚上,童言泡温泉时,发现温泉中的灵气竟然比昨晚浓郁了几分,随后借着这里的灵气,缓慢的冲击练气十层。 修士一入定,感知便会弱很多,全心沉浸在灵力的运转之上,所以之后的山体轻微震动,和越来越热的温泉水,竟然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 反而因为温泉水蕴含的灵气随着水温升高而增多,顺利的突破练气十层。 第二十八章 寂行有难 且说寂行这边。 他和童言分开后,独自去地下寻找黑铁晶石。 一步宽的栈道,蜿蜒盘旋,深不见底,越往下走,温度逐渐升高,在这里生存的火蝎子,也越来越多。 火蝎子毒性并不强,不过中毒之后身体会有持续的灼烧感,也越发难忍受地底的高温。 而且解毒丹药对它没什么作用,只能靠修士自己炼化或者忍受。 然,寂行视它们为无物,身体外围罩了层浅金色的金刚罩,冲上来的火蝎子无一不被弹开。 其实,只要有筑基中期修为,火蝎子的攻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差不多深入有一个山头深的地方之后,栈道旁边的石壁上陆陆续续出现一个大洞。 那是来找晶石的修士挖的隧道,在更深入的地底,早就被挖成了迷宫。 隧道中看不见日出日落,很难判断已经过去了几天,寂行只知道,若非他带了专门寻路的法器,只怕早在迷宫里走丢了。 他靠坐在隧道的一边墙上喘息,头顶上方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荧光石,石头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隧道里的场景。 他的衣衫袖口利刃划破,破口处的鲜血还在浸染附近的衣衫。 而旁边是三具男修的尸体,两个筑基后期一巅峰期,显然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半个时辰前,他找到了一枚极品黑铁晶石,随后这几个修士也发现了他,在他拿到晶石后追了上来。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地底深处,脚下几百米或者几十米便是岩浆,他不敢在这里动手,他且战且退来的到此处后,才毫无顾忌。 此战虽然赢了,但是他们还逃了一个筑基初期,若那人把自己拥有极品晶石的消息放出去,将会对他非常不利。 寂行皱着眉起身,走去尸体旁收缴了所有储物袋和法器,离开了这里。 刚才打斗的时候,他隐隐察觉到山体在震动,也不知道是他们斗法造成的,还是地下其他地方也有人在斗法。 不过,无论是何种原因,现在尽快离开地底才是最要紧的,保不齐这些打斗会不会引发火山。 逃走的筑基初期修士确实早已经把极品晶石的消息,以传音符的方式传了出去,通知的皆是他师们的人。 得到消息的人,不是去隧道四次找寂行,就是跑去地底的总路口堵,又或者不清楚是哪个和尚的,见了和尚就动武逼问。 一晚上的酝酿,知道一个和尚有极品晶石消息的修士越来越多,导致寂行在火山地底遭到堵截,出来的路途十分不顺利。 “该死!那个秃驴用传送符跑了。” “老大,能有传送符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修士,要不是宗门元婴修士的得意弟子,就是背后有大世家靠着,咱们要为颗晶石惹上这样的大麻烦吗?”某散修犹豫的说道。 如果杀了大世家和大宗门的人,他们散修是会被这些势力追杀报复的。 被叫做老大的人狠狠的道:“反正刚刚已经得罪了,不如得罪的彻底,再说佛修可不会因为弟子被杀,就对我们下追杀令。” 确实,佛修一向与人为善,不会轻易动杀念,面对恶人多是以渡化,动不动就杀人的佛修,除非修的是杀道。 寂行耗尽体内最后的灵力,驱动传送符把自己从地底传送到井明山脚的一个随机地点。 刚一现身,口中就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前襟,不过他身上的血迹到处都是,这一点不算什么。 传送的地点还算偏僻,寂行就近隐藏起来抓紧时间恢复灵力,地底的人还没上来,这个藏身地点暂时安全了。 不过,那些追他的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 童言突破后,巩固了下修为才睁开眼,这时天已经大亮,看来她这一入定就是一整晚。 醒来后,她随便收拾一下自己,便离开了这里。 她继续在山脚下待着毫无意义,而且,这一路往外走,发现附近多了好多修士,各个修为都比她高。 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小命要紧。 突然,童言感觉自己被筑基修士的神识锁定了,周身毛骨悚然。 “站住!那边那个小女孩。”一个拿着大铁锤的男修冲童言喊道。 童言很想假装没听见,碍于神识锁定和实力,只能壮着胆子过来。 她结结巴巴的道:“两位……前辈有什么事吗?我…我只是路过打酱油。” 拿大铁锤的男修是个体修,身体壮硕的像座小山,又有大铁锤在手,很有唬人的气势。 他旁边是个正常的男修,跟铁锤男一对比,娇小的像个弱质书生。 书生微笑着对童言安抚道:“小道友不用怕,我们叫你过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不会伤害你的。” 然后不赞同的说旁边的修士:“你这么凶神恶煞的做什么,小道友不过十岁,别吓到她了。” 铁锤男愣愣的说:“不是你叫我叫她过来的吗?我不喊的大声些,她怎么能听得见。” 童言:“……” 书生无奈的摇摇头,回头继续对童言说:“他不是坏人,只是看着有些吓人。” 童言弱弱的开口:“……不是要问我什么事吗?” 书生微微笑,拿出一张画像问她:“确实如此,我们在找一个人,你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他。” 童言视线望过去,只见画像是个顶着光头,一身僧袍的和尚。 她瞳孔微缩,连忙移开视线掩饰异样,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没见过。” 书生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童言明显掩饰的行为,他自然看得见。 “没见过吗?” 童言摇头:“没有。”挣扎了下后小心的问书生:“你们……找这个人做什么?” 书生收起画,遗憾的叹了声气:“井明山的大部分修士都在找他,想抢走他身上的极品黑铁晶石,一晚上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人得手了。” 童言眼中浮现一丝焦虑,面上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垂在袖子里的手,不安的动了动。 书生:“好了小道友,我们的事问完了,你可以走了,路上要小心哦。” 等童言走回,两人还在原地。 铁锤男挠挠头,“酸秀才,你好歹是个筑基修士,对个练气期的小丫头那么客气干嘛。” 书生扫了他一眼:“最近书没好好读,这叫温柔。这么小的女孩子,又乖又可爱,也就你这个铁锤无动于衷。” “没有啊,她长得比我妹都可爱,我对她也很温柔啊。” “温柔在哪里?” 铁锤轮了一圈手中的大铁锤,在童言站过的地方砸了一个大坑,说道:“我没有拿大铁锤吓她。” 书生看着大坑无语半晌,发现竟然无法反驳。 铁锤的妹子也十岁多一点,最是爱哭,每当铁锤烦了的时候,一锤子砸在他妹脚边上,世界就恢复清净了。 这么一对比,是好像很温柔了?? 童言飞出筑基修士的神识范围后,又往前飞了一段距离,才拐了个弯往前进。 才几天没见,没想到寂行就陷入这样的困境,刚才拦下她的两人,肯定也是在追杀寂行。 童言心里有些急,也没去细想在筑基修士面前,她一个练气期又有什么用。 而且,她没有联系寂行的通信符,凭自己漫无目的的乱找,不一定找得到人。 寂行躲着一处山顶里调息,早上天一亮就有人找到了上次的藏身地点,几经战斗和逃亡才来到这里。 下一刻,看到神识附身的傀儡鸟传来的一些画面,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她怎么还在这里?” 他不是提醒过她,要离井明山远一点吗。 寂行神识‘看’到的童言,一脸焦急,如无头苍蝇般飞向这边。 他开始以为是被妖兽或者修士追杀才如此,却没发现她身后有人。 半晌,才突然明白些什么。 寂行紧抿着嘴,随后只响起一句不带感情的话。 “有些愚蠢。” 傀儡鸟是寂行的朋友送他的小玩意,其形态逼真,还能模仿鸟类的气息和动作行为。 修士只要将一缕神识附上去,便可简单的操控傀儡,还不会轻易被其他神识察觉。 傀儡鸟完全按照普通鸟的样子制作的,因此基本没有攻击能力,也因为气息太弱,极容易被修士忽略,用作探路侦查、打探消息很是方便。 童言还没有飞出傀儡鸟的侦查范围,就遇到麻烦了。 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他仰着鼻孔,用细小的眼睛轻蔑的打量童言:“小小一个练气期,也敢来跟我们筑基修士抢极品晶石?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童言不明白了,谁还不是练气期一步一步上去的,为什么看不起练气期,难得他一生下来就是筑基的吗? “我不是来找晶石的,我想出秘境,结果迷路了。” 那修士明显不信,“出秘境?你编谎话不会编点靠谱的?离秘境关闭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时间,谁不是卯足劲往里走找好东西。你说你要往外走,呵!” 童言拉平嘴角,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然后扬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微笑,“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还有找路出去,不能和前辈您聊天了。” 我就是要出去又关你什么事! 修士看到她敷衍至极的态度,顿时怒了,“我堂堂一个筑基修士,纡尊降贵的跟你说话是你的福气!你这敷衍的态度,你师门怕是没教好你尊重前辈的礼数!” 他说着,猛然全力的向童言倾泻灵力和威压,试图看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童言简直被气笑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就算有的人高高在上,但也不会粗俗的表现自己的优越感。 眼前这个傻叉会,也算刷新了童言的对各种人的认知。 至于筑基威压,对她来说就是个屁,化神都见过,怕你个毛线。 她右手一抬,召唤法剑于手心凌空,剑尖向下,剑身飞快旋转后,噌的一下插入地下,扑向她的灵气和威压干干净净被挡在一步以外。 “请问,前辈还有什么事吗?”童言这会儿笑的真实多了,不过这笑更像嘲笑。 如此挑衅,那修士怎么受的了,暴怒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仗着师门给的法器就在外面无法无天,当我收拾不了你吗!” 想到童身上可能有防御的好宝贝,眼神也变得贪婪起来,侵略性的扫视她周身,“乖乖交出储物袋,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不然……” 然而他还没把说完,手上就迅速结印,出其不意的偷袭童言。 这攻击来的太突然,即使童言时刻警惕着,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上身极速往后扬才避开直冲门面的金剑。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下猛然长出绿色的藤蔓缠绕上她的脚踝,迅速把她的脚往后一扯,立刻便被拉倒在地上。 这时,旁边又要绿条扑过来,倒地的童言只能迅速打滚躲开,然后用剑斩断包围她的藤蔓。 童言怒骂道:“卑鄙!招呼都不打就出手偷袭练气期,你脸呢?” 修为越到后面,一个小境界都是巨大的差距,因此修真界又有俗称的规定,高阶修士不能轻易对低价弟子出手。 而一般高阶修士又自持身份和风度,更不会轻易这么做,更何况偷袭。 即便童言对面的修士不过筑基期,但他偷袭一个比自己低一个大境界的修士,也是很不要脸的行为。 第二十九章 学会了吗 “维护正道,铲除你们这些害人的魔修,用什么方法不重要。”那洋洋得意的嘴脸,怎么看都是不以偷袭为耻反以为荣。 童言啐了一声:“呸!我虽是魔修,一没吃你家米了,二没杀你全家,无耻就是无耻,找什么借口。” “少废话,把法器交出来!”那修士催动法术,一地的枯枝草木全向童言攻击过去。 进秘境后经历了少打斗,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攻击,童言应对的并不慌。 往后一撤,催动灵力打出火球烧了周围疯长的草木。 烧了几个呼吸后,童言以为没有了,不想,脚底突然窜出藤蔓一把把她往地下拽,还算坚硬的土地,此刻如同流沙一般站不住脚。 藤蔓和流沙的力道死死的把她困在地里,一排金针直直扑面而来,最后在她眼前一拳左右的地方停住,近的童言能清楚的看到金针身上的反光。 童言被惊的一身冷汗,她太托大了,好歹是筑基期,灵力的储存和运用,结印和施法的速度,都不是一般练气期可比的。 若不是这金针突然停下,她的眼睛一定保不住的,再严重些,命丢了也不意外。 那修士以胜利者的姿态,藐视的望着深陷泥坑的童言,嗤笑道:“筑基期的威严,也是你能挑衅的吗?给你个选择,自己把储物袋交出来然后自杀,还是我杀了你再拿。” 这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死路一条。 童言勉强的道:“……我自己给你,把我放出来一点我才能动。” 修士怀疑的看了她两眼,童言又立刻说:“我修为比前辈你差那么多,反抗也没用的,所以才选择容易一点的死法。” “谅你也不敢骗我。”出于对自己修为的自信,修士勉强相信这个说法,放松了拖拽童言的藤蔓。 突然,一股筑基期的气息自修士身后出现,他一惊,分神回头看去。 就趁这个空挡,童言一把把剑插进结实的土里,借力飞出了泥坑,而她的一边脸颊,出现了三条细细的红杠。 那是修士发现她的异动后,催动金针攻击她造成的。 身后没有发现其他筑基修士,而童言却脱离了控制,那修士自然明白被骗了。 “你个臭丫头,敢骗我,我饶不了你!”至于那道筑基期的气息,他以为是童言有特殊的法器而造成的假像。 他从储物袋拿出特殊的灵植种子扔在地上,如撒豆成兵般,种子迅速长成带有倒刺的荆棘。 荆棘条像一根根难嚼的牛筋,童言的法剑一刀砍上去,只能砍断半根,打在人身上还生疼。 这感觉跟抽鞭子一样,她都几百年没感受过老妈的竹笋炒肌肉了,今天竟然重温了一下。 别说童言觉得难缠,那修士也觉得她没有刚才那么容易对付,三阶攻击灵植苦荆棘出名的能打能抗,在童言这里两三下就砍断了。 关键是她除了衣衫狼狈外,竟然没让她见血! 说好的筑基中期的防御都能破的呢!不正常!假货! 童言可不管他怎么想,暗自让金蝶释放筑基气息,扰乱修士的攻击节奏,跳出荆棘的包围开始反击。 金蝶虽也有筑基期修为,比那修士高一点,但毕竟是功能辅助型妖兽,直接输出能力不足。 和童言默契的配合后,却能打出十分不错的效果。 修士很快因为灵力消耗完而败下阵来,筑基修士灵力比练气期多几倍,童言也不遑多让,再者她还有筑基妖兽帮着,夸张来讲,也算立在不败之地了。 修士躺着地上,童言依法炮制出藤蔓把人困在地上,把剑尖抵在修士的脖子上,笑道:“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对不对?” 然后把他对自己说的话还给他,“现在,是你自己交出储物袋,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士…士可杀不可辱。”童言恶劣的把剑尖压下去,脖子破皮后鲜血刷刷的留下来,修士的脸都吓白了,喊道:“我给你我给你。” 童言挑眉,收剑,放了他一只手出来,“动手。” 修士不敢犹豫,一把扯了两个储物袋丢在旁边。 储物袋丢的有点远,童言知道他什么小心思,不过是想趁她收取战利品的时候反击罢了。 她手中掐诀,控制储物袋下面的土壤,凝结出一根土柱子,把储物袋托起送到了她面前。 修士被这一骚操作弄的目瞪口呆,木系法术既然还能这么用!说好的转身捡东西,我偷袭击杀呢。 这样一来他怎么搞! 不过,随后他又开心起来了,因为他没有把储物袋上属于自己的神识去掉,而童言竟然不怕死的,直接拿自己的神识探进去。 储物袋上的神识一般只做标记限制用,但是神识的主人在这里,要控制攻击也不难。 一般修士的神识遭受攻击,轻则头痛欲裂,重则变成痴呆,便是直接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童言莽撞的和他的神识对上,受到重伤,那将是他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 然而下一刻,他只觉头痛欲裂,他储物袋上面的神识竟然别轻而易举的灭了! 不仅头痛,还心痛。他的积蓄啊! 更难受的是他的命也要保不住了。 这时,树林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何还不动手杀他。” “谁!”童言警惕的观察四周,沉声问到。 声音没有回答童言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刚刚他差点杀了你,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此番不过是自食恶果,你还犹豫什么?” 童言瞥了眼脚边挣扎的修士,一边仔细分辨声音的方向一边问,“你是在和我说话?” 那声音沉默一会后,说:“是。” 童言紧接着问:“你是谁。” 那人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刚才的话:“不动手是不想杀,不敢杀?” 童言没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了树梢上。 “还是不会杀。” “如果是你输了,你躺在地上时,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一只灰色的小鸟从树上飞下来,在童言的上前方转啊转的。 童言知道,声音就是这只鸟身上穿出来的,她确定这是只普通鸟,那这声音怎么来的?又是何方高人在作怪。 “你杀了他离开这里,来这里的筑基修士将会越来越多。” 这些话好像都是为她好,目的是什么呢,还是只是一次普通的劝诫。 飞鸟眼中的童言沉默的站在中央,令暗处的望着的寂行感到一阵无奈。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是为了极品晶石?” 童言心中警觉起来,莫非也是找寂行的筑基修士,她想了想后回道:“对,我没见过极品黑铁晶石,想来凑凑热闹。” 寂行:“以你的修为,还不够那些筑基修士打一下,想凑热闹也不怕丢了性命?” “…好有道理。”残酷的现实被明晃晃的指了出来,童言丧气的耸拉着嘴角,承认自己没什么用处。 追杀的人都是筑基期打底,一个就够她喝一壶了,更别说中期以上的。 而且她刚刚经历了一战,灵力用的差不多了不说,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死不了却也痛的不行。 所以,她真的有必要为了寂行去拼命吗? 她是薄情,不知感恩回报,可选了龙潭虎穴基本就是找死,还要坚持去吗? 童言想了又想,不禁想仰天长啸,人性的考验啊,我太难了! 灰鸟这时飞了出去,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那个她正在找的和尚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小鸟飞了飞落在他肩上,寂行也没给它多余的视线,而是看着童言 刚经历了一战,她衣衫狼狈脸色也略显苍白,“童施主为何还在此。” 见到人童言惊讶不已,想说我还想问你怎么还在这里装神弄鬼呢,明明外面一大堆人在找他,但看到他没什么血色的脸,才想到被那么多人追杀,恐怕受了重伤。 “…我本来想走了的,但是又倒回来了。”童言小声的说。 他走到童言旁边,看了看她手上沾血的剑,突然道:“你还没回答是不敢杀?还是不会杀。” 童言思绪停在自己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留下来这上面,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什么?” 寂行也不等她回答,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剑,几步走到修士面前,干净利落的对准那人的心脏一刺,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抽出剑后来到童言面前,神态自若的把剑还给她。 “会了吗。” 明明穿着僧袍,干净的像个慈悲的活佛,杀人的动作却那么随意。 见童言不接,寂行便抓她的手过来,把剑塞给她。 “走,这里很不安全。”说完,便错过童言往别处走了。 “等等!”童言追上去叫住他,她不是没见过寂行杀人,只是太震惊他竟然教她怎么杀人,完事了还问她学会了吗?! 这真是即意外又懵逼。 前面的人停下来,她几步上去把刚拿到手的储物袋递给他,气弱的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也准备走了,我留下来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储物袋里的东西就留给你用。” 又觉得储物袋里的灵石太少,便又放了两百来块进去,好像还觉得不够,犹犹豫豫,又加了二三十块中阶的。 完成后,她把储物袋往寂行手里一塞,说:“我一会儿是直接出秘境的,用不了这么多,算借的送的都行,小师傅你拿着更有用。” 寂行托着两个储物袋,分辨不出什么情绪的看着童言:“你这是什么意思,童施主,你并未欠我什么,无需这么做。” 童言快速说:“有欠的,什么人情恩情的,怎么说我们也相识一场,但我怕死怕痛,等会儿我就抛弃你自己跑了,现在我良心很不安,只能拿钱安慰一下自己,行了行了我走了,你也快走,最好早点出秘境躲一阵。” 她噼里啪啦的说完,完全不等寂行有所反应,一股脑的就往来的方向逃跑了。 寂行抓着储物袋无言,望了眼童言离开的方向,也转身离开这里。 这些灵石虽算不得及时雨,但也有不少地方需要用到。 他的灵石和后来收集的已经用了不少,之后恢复灵力和布置阵法都需要大量的灵石。 有这些,至少能多撑住一段时间,让他把境相玉提炼出来。 童言一步不停的飞出了老远,寻了个隐谧点儿的地方恢复灵力,毕竟刚打了一架灵力用的差不多了。 一个没有灵力的修士,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大铁锤神识扫扫到一个身影,疑惑的对身边的书生说道:“酸秀才,我刚刚是不是看见前面碰到过的丫头了?” 酸秀才:“大壮啊,我也看见了,放心你没瞎。” “谁说这个了,我是问你她怎么倒回来了,咱们不是要跟着她吗?既然她倒回来了,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薛壮郁闷了,跟酸秀才好好说句话怎么那么难呢。 书生孟故安潇洒的打开扇子,高深莫测的一笑:“她肯定是见到那个人了。我们不用再跟着她了。” 薛壮问:“那人在哪里?” 孟故安道:“在哪里不用管,我们要管的是另一群人。青鸟传信来了,南方有三个筑基后期,两个中期,东方一筑基巅峰加后期。 前面发生了打斗,定是因此被吸引过来的,这些人身后还有人往这边过来,我们先想办法引开最近的五个人,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随后,孟故安的脚下出现五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红狐,猴子,黑蛇,飞鹰,松鼠,他蹲下身慈爱的看着它们,一一抚摸后放了颗木珠在它们身上。 “宝贝们,接下来就看你们了的,去。”孟故安手上几番结印,小动物们纷纷带着佛珠狂奔而去。 薛壮搓了搓肩膀,表情嫌恶的说道:“哎呀酸秀才,你看着它们的眼神怎么的那么瘆人,还叫的这么恶心,跟我说说你刚是在干嘛。” 此话一出,一相表现的温文尔雅的孟故安炸了:“什么恶心!它们都是我的心血,是我儿子心肝宝贝!我叫它们一声怎么了!啊!你再说它们一句恶心信不信我揍你!” 薛壮愣愣的看了他两秒,然后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在干嘛。” 孟故安:“……我!!!” 他缓了几个呼吸平静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道:“做些迷惑人的小手段罢了,不过可惜了那串佛珠,那可是我馋了好久才得到的。回去之后,我得重新讨一串才行。” 薛壮耿直的道:“那也要他有命出去才行啊。” 孟故安转头微微一笑:“请……闭嘴。” 第三十章 追上来了 童言用着阵盘和灵石,快速恢复了大半灵力,准备再恢复些灵力就动身时,突然感觉眼皮在跳,心脏极为不安的动起来,仿佛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她猛然睁开双眼,阵盘都来不及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夺命一般的逃离原地。 她刚一躲开,远方飞速砸来一个法器,两个筑基后期修士的神识肆无忌惮的紧随其来。 身体比想法跟快,童言连砸来的武器全貌都没看清楚,立刻飞快的回头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两个修士见童言逃了也不急,练气期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筑基期。 高大的青年带着阴沉沉的语气说道:“你别把她弄死了,我们还没问道话。” 他旁边扔法器的修士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只要有口气说话不就行了?再说,她不是没事?” 马狩落在自己法器旁边,把插入土中半截的长枪拔出来,跟旁边的孙文笑道:“刚才的女修反应还不错,若她慢上一步,我这枪应该刺破她的肚子了。” 孙文闻言没说什么,身法慢他一步落地,扫了一眼这里说:“我的灵兽闻到她身上有那臭和尚的气息,两人肯定接触过,我们先跟上去,说不定能更快的找到人。” “抓了她问一问不也能知道?干嘛那么大费周章的跟她玩猫捉老鼠。”马狩嗤笑道。 “别说废话了,那女修速度不慢,别跟丢了。”孙文说完就朝着童言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抓人逼问,是因为相比别人说的话,孙文更相信自己的灵兽而已,而他一走马狩也紧跟了上去。 发现自己怎么都甩不掉这两人,童言内心不免有些恐惧,一见面出手便是致命的招式,何止是来者不善。 这俩人比前面她遇到修士都要可怕,单是修为便可直接碾压她。 奇怪的是明明可以直接追上来杀她,却为何要保持一段距离对她放冷箭? 他们追在背后,时不时凝个水剑金剑攻击一下自己,虽然多数能躲的开,可这样子跟被当狗撵有什么区别。 孙文摸着灵兽,突然停下来打量了一眼周围,道:“跟着这女修果然没错,这周围臭和尚的气息更浓烈了。” 闻言马狩随意放了最后一个攻击,飞到他旁边,“找到了?在哪里。” 孙文摸着灵兽的蛇头皱着眉,“不清楚,这里气息太多,反而不好分辨臭和尚去了哪个方向。” 马狩:“这怎么找,还是继续跟着前面的女修。” 他说完转身要追童言,神识一放出去,惊道:“那女修呢!?” 孙文问:“怎么了?”也连忙放出神识看去,只见前方,哪里还有童言的身影。 “竟然跑了!” 两人没想到区区练气期也能在他们两人的监视下悄无声息的跑了,觉得脸面无光的同时快速追了上去。 不过,这一追上去没发现童言,反而和两个同他们修为不相上下的修士狭路相逢。 童言见后方鸟雀惊起,知道是后面的人打了起来,心有余悸的说:“这两人死命的追着我,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挂在秘境里了。” 寂行抓这她的手臂飞行,听到她的话,瞥了她一眼道:“贫僧曾提醒过你,但童施主只当做耳旁风。” 童言以为他说的是今天让她赶紧离开这里的话,便无奈道:“这不能怪我啊,我都跑出去很远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盯着我不放,硬生生的把我撵了回来。” 她也想脱身啊,奈何实力不允许。 和尚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后说:“应该是冲我来的,他们手上怕是有什么特殊追踪人的办法。” 所以盯上童言后,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企图利用她,找到自己。 “是贫僧连累了你。”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连不连累累什么的,有一部分说不定是她自找的,童言懒得去想了,只想赶紧想个办法解决。 已经有不少修士往这边来,童言一个人直接冲出去根本不可能,那只能让她跟着自己。 寂行沉声道:“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你不是要我帮你拦住他们!?”童言瞪大了眼睛,不满的说“我才练气期哎大兄弟。” “……贫僧只是要你帮忙看住阵法。” 会错意的童言尴尬的捋了捋头发,假装淡定的道:“看阵法啊,我略懂略懂呵呵。” 暂时摆脱了孙文两人的追击,童言跟着寂行来的他藏身之地,其实一片普通的小树林和一个山洞。 “这里的藏了很多阵法和陷阱,童施主一会儿可不要乱动。”寂行带着童言穿过树林,来到洞口。 “嗯知道了,等会要我做什么。”她点点头,随意打量这洞穴和树林,试图看出哪里有阵法的痕迹。 寂行道:“用你的金幻蝶在附近布下小小幻境迷惑他们即可,贫僧还是事要做,你先进山洞。” 话一说完人就出去了,童言望了眼外面,把小金金安排出去干活,自己朝洞里走去。 洞深大概五六十米,尽头十分宽阔,在平坦的地面上,还有设有聚灵阵,因此洞内灵气显得充裕不少。 洞中有许多阵法的波动,显然寂行在这里做了不少准备。 童言也没客气,直接在阵法里打起坐来,她早先只恢复了一半的灵气,经刚才的一用,又去了一半。 没多久寂行回来了,瞧了眼打坐的童言没出声,走到阵法另一边打坐起来。 见寂行回来了,童言心中始终平静不下来,她起身结束了调息,神识慢慢的投向洞外。 洞外的风平浪静,似乎是暴风雨前夕。 不多时,外面突然一声声巨响,连带整个山体都震动了。 童言惊起:“怎么了?他们来了?” “别慌,他们没那么快进的来。”寂行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勉强安抚了童言的不安。 缩在这里算是没有了逃跑的后路,成了明晃晃的靶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事,毫无经验的童言此刻急的几乎要跳脚。 “小师傅你有什么大杀器快点放出来,要是阵法破了光是我俩可扛不住。” “如果有人进了洞里,石壁的左边还有阵法可以用。” 童言按照他说的找到阵法,毫不犹豫的放了好几块灵石进去,下一刻阵法立刻就动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就在阵法启动没多久,便是十几张符箓飞进了洞中,被阵法拦下后,砰砰砰的炸开。 防御阵挡下了大部分波动,阵眼的灵石则迅速减少。 “哈哈孙兄,他们果然藏在里面!”马狩挡住弹出来的碎石和灰尘,大笑的对旁边的孙文说道。 孙文摸着蛇头,眼中也出现几分满意,提醒的说:“外围就藏了很多阵法和符箓,只怕这洞里也不简单,进去后小心。” 寂行只留了一缕神识观察外面的情况,见那么快就有人突破重重障碍进来,心中也有些吃惊,当即加快了手中动作。 洞口声音和动静,让童言的心紧张的砰砰跳起来,焦急的视线在寂行身上和洞口处来回转换。 她十分怀疑寂行先前布置的阵法有没有用,怎么这么快就有人闯进来了。 童言握紧剑柄,手心出满了汗也不敢放松,脑海中快速的思考如果面前的阵法突然破了,她要如何应对。 寂行的阵法并非没有用,在山洞的外面早已围着好几个筑基修士,就是因被阵法困在,才没有全部冲进来。 至于马狩两人如何进来的,一是因为孙文有妖兽追踪两人的气息,不易被迷惑,二是他懂得阵法,才让两人如此快的进入这里。 阵法中的寂行紧闭着双眼,莹莹光辉缠绕在他身上,最后在身前聚成一个巴掌大的乳白色光团,他的身形在光晕中影影绰绰,似乎气势也发生着变化。 童言还来不及感变化是什么,一个气流自洞外强劲的冲进来,防御不及的她被冲击的直直往后退,直至用脚撑到了石壁才停下来。 下一刻,看到孙文两人进入洞中,童言惊的心都凉了。 “都死到临头了这和尚还在打坐。”瞧见正中央还在打坐的寂行,马狩十分嘲讽的出声。 孙文皱着眉看了几眼阵法,提醒马狩:“他身上的气势在增强,不太寻常,不要废话了,立刻动手。” 说着,立刻召唤出一把匕首,携带十分的力量刺向寂行,那边马狩也不慢,长枪一挥,紧随匕首攻向阵法。 童言直接被两人无视了,区区练气期,筑基后期一个招式便能杀了,她的存在对他们还无威胁性,根本不用在意。 而两人对寂行的攻击,即使童言看得清楚攻击轨道,也绝对接不下来的。 这就是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天堑,而越到后面差距就越明显。 法器极速的而去,毫不意外的在距离目标三米处停下,阵法光芒大亮,两方角力之后法器飞回主人手中,阵法的光芒却黯淡了下去。 两人正准备继续出手,左边突然有劲风袭来,不过这力道完全不值得他们放在眼里,轻轻抬手一档便拦了下来。 孙文阴狠的瞪了童言一眼,“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 看到丢过去的石子落到成灰,童言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然而现状容不得她多犹豫,唯有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我知道你们找什么,我这里有。” 此话一出,两人果然都朝她看去,顶着两个筑基后期的压力,童言继续说:“极品黑铁晶石对,寂行手中只有一颗你们也不好分是不是,前几日我机缘巧合得了两个高阶的,虽然质量上比不上一颗极品,但是胜在数量多。” “那个……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两位前辈能当我不存在,能放我一马,我跟这个和尚不熟的……” 孙文两人自然不信的童言能有两颗高阶晶石,要知道他们逛遍了井明山,也没找到一颗晶石的影子。 但她的生死掌握在他们手中,又煞有介事的说自己有晶石,两人不免信了两分。 “闭嘴!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敢骗我们,我就把你身体大卸八块。”孙文拿着匕首走了过来,停在五步以外阴冷的盯着她。 童言的脸色吓到惨白,她知道自己说的就是假话,心里虚的要命却也只能咬牙坚持说下去。 “不敢,我哪里敢做这种事。” 孙文命令道:“把晶石拿出来。” 她磨磨蹭蹭的拿出两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晶石,没直接递上去,口中害怕的说道:“晶石就在这里,我留着自然没有两位前辈拿着用处大,两位前辈能用他们是他们的福气。” 为了尽量拖延时间,童言胡乱扯一堆,说的是什么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我有幸得到两颗晶石,说不定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孝敬给二位前辈的,两位前辈拿到晶石定能修为突飞猛进,晋级金丹元婴,受万人敬仰……啊!” 孙文可不听童言马屁,待看清楚了她手中确实是两颗高阶黑铁晶石后,几步上来直接从她手中硬抢了过来。 见孙文动了手,马狩对童言有晶石的话又确信了几分,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寂行,便走到孙文旁边。 他问孙文:“真的是黑铁晶石?” 孙文拿着晶石仔细端详,没有回答他。 而童言在‘黑铁晶石’被抢走后,暗自准备好法器防御起来。 小幻蝶的幻象不知道能迷惑这俩人多久,他们越是急切的想得到晶石,看的假晶石就越真,越相信这是真的,就越难察觉幻象的破绽。 她不敢掉以轻心的原因是,这俩人怎么说也是筑基后期,心性稳定坚毅,这种小把戏怕是骗不了他们多久。 马狩见孙文没理会他,便转过身打量起了童言。 “小丫头,你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不弱啊,是什么灵根,学的什么功法。”明明下一秒可能就会杀了你,马狩却一副要和你促膝长谈的模样。 童言很想往后逃,可惜背后是石壁,马狩笑嘻嘻的表情可迷惑不了她,那根杀气腾腾的长枪指不定就是这种表情下丢出来的。 “区区五灵根,资质不好。” 马狩也不在意童言一挪一挪的往回逃的动作,大笑道:“五灵根能修到练气十层可算是天资聪明,悟性极佳。” 童言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警惕的盯着他,马狩自顾自的说完后起身,对孙文道:“先别管这两颗了,我们先把那颗极品的拿到手再说。” 然后低头对童言笑笑:“至于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找个五灵根的身体了。” 能别笑着说这么凶残的话吗? 童言运气哧溜的往旁边躲去,就怕这两人下杀手。 “晶石是真的,但是里面蕴涵的灵气太杂……”孙文看了半天假晶石后对他道。 马狩的提议让孙文想起寂行才是此行的重点,便不再费心在得手的东西上。 他把两颗假晶石放进储物袋,看向寂行说:“先杀了和尚,这丫头留到后处理。” 既然她用两颗晶石换自己的一条命,晶石到手后自然不会那么快动她。 两人中孙文才是更多做决策的那个,他这么说,马狩自然暂时放弃了杀童言。 童言这一打岔,前后不过两分钟左右,两人再次催动武器准备攻击阵法。 洞中又被法器的光芒照亮,光芒快速刺向寂行所在之处,童言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但是这次她真的想不出办法了,总不能自己肉身跑上去做炮灰。 幸运的是寂行不在坐以待毙,他一睁眼,操控法器杵轰然撞上孙文两人的攻击,随后快速起身,结印迎上,打退了两件法器。 小师傅啊你可算是醒了,童言见寂行动了险些激动的流泪。 寂行见童言紧靠在石壁上,不免担忧的问了声:“童施主可还好。” “还没死,但感觉也快了。” 可能是看到了希望,童言觉得寂行那张清隽的脸这会儿真的是太好看了。 第三十一章 出秘境 但这明显不是重点,孙文两人见寂行终于出手了,二话不说便发起攻势,她话音未落,那边就打了起来。 两人在井明山地底就和寂行交过手,与那时相比,此时的寂行像是突破了一般,一对二也不处于弱势。 “莫非刚刚是在用秘法强行提升修为?” 孙文两人心中疑惑,手下势也越发的狠厉。 山洞因为激烈打斗开始滚落石块,为了避免被殃及活埋了,童言趁着那边打的难分难舍的时候,小心的往外逃难去。 才出了洞口,战场竟然也跟着出来了,她提脚想再往外跑,一把匕首却直直冲着她的腿刺来。 紧接着,飞来一个珠子弹开匕首攻击,然而锋利的刀口仍然割破了她的裙摆。 童言心惊的同时还是小小的怒气,真是打着架还不忘要杀她,她是不是要回报一波才行呢。 她把库存的攻击符箓全部翻出来,拿在手里厚厚的一叠,神识紧盯着战场,一有机会就往他们两人身上砸去。 “妈的!这臭丫头在砸钱啊!” 就是筑基修士也不见的有大把符箓,她竟然拿来这般砸人,实在招人恨。 她能使用的符箓的威力不强,但胜在数量多,硬生生的打乱了两人的进攻节奏。 有了她的干扰,寂行的压力自然减轻了不少,至于有几张符箓险些丢在他身上的事,勉强可以忽略不记。 童言一心盯紧战局,丝毫没有察觉,一条黑色的蛇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然后猛的一口咬上她的小腿。 童言被刺痛吓的低头去看,瞧见黑长的尾巴后,惊的跳脚。 “啊!!是蛇!蛇!!” 她虽然不是多怕蛇,但突然出现在脚底,还咬了她一口,能不被吓着嘛。 蛇头一击成功退回去的时候,竟被童言乱踢的脚踢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妖兽和主人之间有特殊的感应,黑蛇晕菜后,孙文阴沉沉的脸上立刻露出怒色,当即放弃了对寂行的攻击,冲过来对着童言就是一踢。 听到她的叫声后,寂行分心看了过去,瞥见孙文离开,便意识到是要对她不利。 然无法及时摆脱马狩的纠缠去阻止,只来得及喊一句:“快躲开!”便见到人被狠狠的踢退了几米。 毫无防备的童言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剧痛席卷而来,痛她的蜷缩在地上。 把人一脚踹开后,孙文轻轻的拿起蛇身,一双怒目射向童言。 “你真是该死!” 这饱含怒气的一脚可不轻,童言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踢断了,而孙文正一步步走来,她痛的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匕首在孙文手中一分为五,对准童言的身体急去,势要杀她泄愤。 关键时刻,寂行强行挣脱马狩的纠缠,迅速飞过来挡住匕首的攻击,同时抱走地上的童言。 “还好吗?先吃些丹药疗伤。”寂行把人带到一边后说。 “嗯。”童言痛的不想动弹,不过她更知清楚和痛相比命更重要,所以忍着痛尽快的往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寂行本想把人放在一边,奈何孙文两人的攻击转瞬即到,实在找不出空隙把人安置好,只能带着童言和两人交手。 处在战场中的童言只能做个一无是处的累赘,寂行分心保护她后明显处于下风。 “把我丢出去,丢远一点!”童言看清楚这一点后,果断的开口对寂行说。 她若继续在战斗中心做累赘,寂行定会输的。 他若输了,自己也得跟着死。 寂行看了她一眼,郑重道,“你小心。” 随后猛然发力,将童言和一枚飞行法器快速朝一个方向扔了出去。 也因为这个动作,暴露了弱点,让孙文找到了破绽,一刀刺上了他的腹部。 童言被飞行法器快速带离战场,以为暂时脱离了危险。 谁料身后一声怒呵,“想跑!” 马狩眼疾手快,操控法器破空而来,直指她的心脏。 寂行被孙文刺了一刀,发现长枪飞向童言时已经来不及了。 “童言!!” 童言下意识的回过头,胸口正迎上长枪,她瞳孔一缩,左下方转瞬就传来尖利的刺痛…… …… 九龙锁洁白的链身缩在商寻旁边动也不敢动,瞄了一眼旁边沉浸式打坐的主人,不敢闹出一点点声响。 ……若是那个讨厌的家伙死了,也不关它的事。 这也不能怪它守护不利,毕竟只是它尾巴一节,又在千里之外……还不是法器的主人使用,反应慢一些……也正常的是…… 是是。 嘤嘤嘤,不是它的错。 …… 所有人没有都料到,本以为的死局,下一刻异变突生。 只见,长枪刺进童言的胸口一寸多便停了下来,枪身寸步难进,像被什么挡在了外面。 忽然,童言胸前金光一闪,长枪顷刻间化为飞灰,神秘的力量的波动荡漾开来。 这一刻,方圆十里的修士惊异的发现,有一瞬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法器。 不过,也因为失控的时间太过短暂,将其归咎为错觉,或者认为是和法器的契合度不高才造成的。 本命法器被毁的瞬间,器主人也受到了反噬,痛苦惨叫响起,马狩当场站立不稳口吐鲜血。 寂行立刻反应过来,抓住难得的时机,迅速出手废了他,不过致命的杀招却被孙文拦了下来。 孙文本想用法器和寂行斗法,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操控不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惊慌之后接连出错,最终被寂行一佛印拍死。 解决了两人后,寂行立马飞到童言旁边。 她呆愣的捂住有少许血迹的胸口,刷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惧的表情。 “……童施主。” 寂行看到她的惨白的脸,惭愧的低垂下眼帘,嘴唇紧抿,不知该如何安慰。 归根究底,若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她岂会险些丧命。 这一声仿佛唤回了童言的魂,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连带着身体也不断的颤抖。 “……抱歉,把你牵连进来。”他以为一切都计划好了,没想到还是多了这个意外。 察觉到树林外面阵法已经别人破了大半,将有其他修士追上,时间紧急,也容不得再他们多说什么。 “事急从权,多有得罪了童施主。” 寂行双手合十告罪后,将劫后余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童言抱起。 带着人折回来,杀了只剩一口气的马狩,又搜走两具尸身上的储物袋,才重新飞到另一面森林处。 秘境的天空有些阴沉,隐隐闪动着雷电,带着迫人的压力。 寂行把人放在地上,递给她一个透明的珠子,“这珠子有防御的作用,一会儿用的上。” 童言抽泣的抬头望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点疑问,为什么先前没给她? 寂行掩饰的咳了一下,“贫僧忘了,这时才想起来。” 童言没说什么,伸手接过珠子,牢牢的抓在手里,哽咽的吐出一句话,“等……呃等会你……要做什么。” “出秘境。” 在童言的疑惑中,寂行抛出几个阵旗,两人四周灵气快速聚集,最终全部往寂行的身上扑去,短短两分钟寂行身上气势节节高升,隐隐有金丹期的气势。 不,确确实实是金丹期气势,而且越来越强,随着气势一出,秘境上方闪电云集,天空似有破裂的征兆。 就在童言抬头望天的功夫,身边的人气息已经稳定在金丹中期,她转头去瞧,吃惊的发现身边的人竟然玩了手大变活人! 她瞪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你……你谁啊!?” 他手中拿着双鱼形玉佩,轻声道:“贫僧寂行,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贫僧出门时做些了小小的装扮。” 忽然,寂行一脸严肃的拉过童言,将她重新抱在怀中,一切变化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四周画面一转,两人就飞到了天空之中。 闪电接二连三的劈来,因有寂行挡着,怀里的童言没受一点伤害,只感觉到秘境力量带来的窒息感。 不过几个呼吸,童言随着寂行身形翻转,场景终于变为白天才停下来。 一落地,寂行就放开了童言,自己却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童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双眼惊疑而又惊艳的盯着眼前半跪着的人。 这张脸完美到就是便宜师傅商寻也要稍逊一筹。 他的美很中性,脸部线条柔和,却又不失男性的硬朗,五官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造物主对其的偏爱。 那双包含万物的眼眸,淡淡的一个眼神便摄人心魄。 不对,他看我了?!! “哦哦哦哦……你受了伤,我给你找伤药,那……哪一个有用,哪一个。”童言猛然回神看的到他嘴边的血迹,手忙脚乱的翻找储物袋,找疗伤的丹药。 然而她被美色所惑,脑子懵懵的,手、脑跟不上想法。 寂行看着她把储物袋的东西一堆堆的翻出来,忍不住出声阻止她:“不用找,贫僧自己有丹药。” 声音一出,童言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乖巧的望着他点头:“好!” 怎么声音也这么好听!!不是音控都要变音控了!! 寂行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过,疑惑也只是一瞬,他此刻灵力暴动,稍有不慎就会经脉逆流,修为倒退,没有多余时间去想其他。 寂行服了丹药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打坐,连防御阵法都来不及布置,可见他此刻的伤势有多糟糕。 童言不敢打扰他,只是拿出阵盘,默默的把护防搞好。 搞好后她小心的放出神识,想弄清楚他们现在身处何地,半晌没发现什么只好先撤回神识。 然而,撤回时却发现有一个强大的气息追踪过来,惊的她站了起来。 还不用她猜测是敌是友,娇媚的女声首先就传了过来。 “这不是童师侄吗?你不是去了燕回秘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童言站直,恭敬的行礼,“见过余真君。” 见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余娇娇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媚眼扫到童言身后的人后,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 随后,余娇娇用别有意味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笑道:“童师侄可真是个秒人,说是去秘境历练,原来是私会情郎来了,这事也不知道少宗主知不知晓。” 童言弱弱的提醒:“回余真君,我今年才十三岁,而且……” 寂行还是个和尚,乱开黄腔真的合适吗! 仿佛听到多么好笑的事,余娇娇不禁笑出了声,好一会才说,“本座身在合欢宗时,门中弟子十二三便已熟知男女之事,再大两岁的,有多个双休伴侣的也是常事,你有个情郎怎么了。” 童言:“……” “就算是和尚又如何,出家了也能还俗,谁会在意这些。” 余娇娇的眼神流连在寂行身上,似乎很满意他的美貌,话音一转道:“说来,本座见过这么多青年才俊,就数他长得最好看的,不如等我把他带回去,彻夜畅聊一番红尘俗世。” 说着她便飞了过来,作势要把人带走。 虽然余真君也是个美人,美人配美人没毛病,但是! “余真君,他受了重伤现在正在疗伤,这会儿不能挪动。而且……那个两情相悦什么的,总比强扭的瓜甜,总要问问他的意见是不是?”童言心中一惊,跨步往前,坚定不移的挡在寂行前方,试图用语言劝退余娇娇。 被人拦路,余娇娇脸上露出些许不快,“到了本座的地盘,哪容得他愿不愿意。让开!看在少宗主的份上,我且饶你这次不敬之罪。” 元婴威压一压来,像一座大山压在童言背上,因为被刻意针对,她只觉周围空气几乎都凝结,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汗。 “当真不让?别以为自己是少宗主的徒弟本座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说,你若是意外死在外面,他会不会追查你的死因,追究我一个长老的责任呢?”余娇娇微微俯身,审视的眼光落在童言脸上。 这话看似在问童言,实则告诉她,即便她杀了童言,商寻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区区一个练气弟子,哪怕是少宗主的徒弟,也拦不住她想做的事。 童言深知她说的是事实,魔刹宗元婴修士总共才六个,余娇娇虽然只是元婴初期,但炼丹才是她在魔刹宗站稳脚跟的根本。 一个天赋好的练气弟子和元婴期炼丹师相比,太没有分量了。 童言咬紧牙关,紧了紧手中的法剑,最后抱拳道:“还请余真君见谅,寂行重伤在身挪动不得。” 这话无疑惹怒了余娇娇,她眼中闪过怒意,却在瞧见童言手腕上晃动的链子后收敛了起来。 半晌,她突然笑起来,调笑道:“瞧童师侄紧张的,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不必如此害怕。” “虽然我爱美心切,但也不会做那强人所难,夺人所好的事。你且放心,你的情郎还是你的情郎。” 童言沉默不语,不反驳,也不接话。 她就算不接话,余娇娇也能自顾自的说下去。 “不过,他是个和尚这一点是很麻烦,你这副没甚看头的身材肯定吸引不了他,要不,师叔帮你一把。” 童言被她说的尴尬极了,他俩真没那方面的意思,余峰主请你住嘴啊! 不明白余娇娇的意思,但也明知道她这一帮恐怕不是什么正常的好事,便赶紧道:“追人肯定要自己亲自去追才显得真诚,靠外人帮忙得来的感情不够纯粹。多谢余真君的好意,不过,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一切能顺其自然就好。” “年轻,你放任他顺其自然,哪一天他就跟人跑了。”听到她的话,余娇娇眼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牵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第三十三章 宗门日常 讲课时长两个时辰,听完之后一上午的时间基本就过去了。 童言把一个字没写,反而乱画了一堆丑图的小本本塞回储物袋,拿着法剑快步的往食堂的方向赶。 宗门有许多未筑基的杂役弟子,他们大多没有辟谷,自然是有吃饭需求的,而且食堂的饭菜也不差,至少荤素搭配,要多少都可以。 不过也不是的,要吃饭的弟子,每月都要向食堂交一块灵石,饭点的时候拿着弟子令牌去领餐就行。 童言快速行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一心想着等会儿吃什么菜,也就没注意到旁边有几个练气弟子在喊她。 霍庆瞪着眼看着从前方飘过的童言,表示被人忽略的事让他非常愤怒。 “刚刚那女弟子是谁,哪座峰的,没听到我叫她站住吗!” 他旁边的两个看似兄弟实在狗腿的男弟子道,“没见过这人,是新来的。” “霍师兄,我去帮你拦住她。”杨宁抢先说道。 霍庆扬了下下巴,催促他快去。 得了令的杨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童言挡在了她的前面。 由于出现的太突然,险些让没注意的童言一头撞上去。 童言一怔,微微偏头疑惑的看着他,“请问这位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动作显的有些可爱,杨宁看的愣神了一下,才质问道:“我们方才叫你,你为何故意装作听不清。” 童言回想了一下道:“我刚才在想事情,便没注意听什么声音。” 没听到自然不会停下。 这认真回答的态度差点让杨宁接不住,赶紧指了后面的人道:“……哦,那…那位是宗门的霍师兄,他找你有事。” 童言回头瞥了眼在后面,有些嚣张的望着这边的霍庆,转回头来问:“忙吗?” 杨宁:“???” “不忙的话晚点来找我,我还要去吃饭。” 说完童言就绕过他走了。 ?就,走了?? 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那边霍庆看到人又跑了,气冲冲的走过来,骂道:“你搞什么,不是要拦住她了,怎么还让她跑了!” 杨宁被骂的缩了缩头,等他骂完后弱弱的辩解道:“她说她要先吃饭……” 而且,他好像也饿了…… 另一个弟子王从义道:“霍师兄,要不我们追去食堂,一起用过饭后,再挑战她也不迟。” 霍庆没兴趣吃什么饭,食堂的普通饭菜,怎么比得上族里提供的沾了灵气的膳食,因此不屑道:“吃那些做什么,不过是给身体增加杂质,影响自身修炼。” 两人嘴上附和:“是是,霍师兄说的有理。” 心里却不见得认同这番话,他们背后可没有一个家族支撑,可以灵米灵果源源不断。 月月吃两颗灵石一瓶的辟谷丹,能吃的吐掉,嘴里十分的没滋味。 因此,食堂的饭菜两人还是很喜欢的。 三人最后是跟去了食堂。 童言领了饭后,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里坐下,位置离窗户不是太远,光线十分亮堂,而且一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景色。 吃到一半的时候,她感觉眼前忽然暗了一下,原来是有人在她前面的两排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好挡住了下阳光。 她挪了下埋在餐盘上的视线,抬头发现周围的人更少了,前后左右明显有些空荡荡的,还有人特地重新换了个远的位置坐。 这好熟悉的画面。 再看向那个坐在窗口的人,只看背影她也能勉强猜到,他应该是上午炼丹课上那个弟子。 多看两眼后,她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点异样,背后竟有脚印,还不止一个。 这个人,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童言收回视线继续吃饭,偶尔有一两个意义不明的视线扫过来,她全当没感觉到。 这时,又有人往这边个方向来了,不过目标不是她。 “霍岐之,你还在吃这些垃圾饭菜啊,就你那四灵根,再吃下去恐怕再过十年你还在练气六层。” 霍庆才进食堂不久,便看到同族有名的废物霍岐之坐在窗口里面,当即就走的他面前,一脚踩着凳子上,语气嘲讽的说道。 “不过也是,你们家守着那个叫什么什么县的穷乡僻野,确实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这些风凉话霍岐之听的多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旁边的霍庆,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的自己的东西。 这无疑惹怒了霍庆,他一抬手掀飞霍岐之的餐具骂道:“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聋了嘛!” 霍岐之及时躲开了,才避免别饭菜沾了一身,他抬眼看了霍庆,眼中闪过愤怒和屈辱,可很快又垂下眼帘隐藏了起来。 这动静吸引了周围的人,纷纷拿出看热闹的眼神望着这里。 霍岐之站了起来,恰好让霍庆看到了他身上的脚印,和他破了口的衣服。 “连个普通的同门挑战都打不赢,你来宗门十年,是修炼到狗身上了吗?” 围观的人多了,霍庆似乎也越骂越得劲,“你可趁早滚蛋,宗门浪费粮食养你这么个废物那么多年,修为不长,还没什么贡献,你是准备赖在宗门里养老吗。” “就因为你一个人,就害得我们霍家其他弟子都在宗门里抬不了头,早知如此,当初家主就不该答应送你来!” 全程霍岐之不发一言,将掉在地上的垃圾清理起来后,直接就走了,留给骂骂咧咧的霍庆一个冷漠的背影。 一个人吵架显然是吵不起来的,霍岐之走了,热闹也算散了,至于霍庆锲而不舍的追上去骂人的后续,吃瓜群众表示不敢兴趣。 霍家的事能有几个不知道的?家族中是非多,无非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内部不和。 不过再怎么不和,也没有看见过霍庆对霍岐之真正动过手,天天不痛不痒的骂架,这些弟子表示早就看腻了。 一路走出食堂,童言从其他弟子的谈论中,勉强拼凑出这个霍岐之和霍家的恩怨。 大概就是,霍岐之的祖父是很早以前就从霍家分出去的。 早期分家时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旧怨,霍岐之的祖父得罪了当时的家主,然后被发配到了个贫瘠之地。 百来年之后,霍岐之的祖父死了,他的父亲为了送他来魔刹宗,特地求到了霍家家主面前。 怎么求的,无人得知。 没过多久,年仅十岁的霍岐之便被送进来当了杂役弟子。 他顺利进了宗门,但宗门的其他霍家人却十分不待见他。 碍着家族的面子,家主的吩咐,不会对他下手,可言语的奚落是不会少的。 霍庆就是一例。 霍庆说他是废物,是因霍岐之来宗门时是练气三层,十年过去了,同期的弟子或者筑基,或者练气巅峰,而他还在六层徘徊,才有这废物一称。 再加上他脸上的大块红色胎记,平时又寡言少语的冷漠模样,也让周围的弟子所不喜。 久而久之,每次他受欺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而是躲着周围看尽热闹。 再说,魔修可不是一群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废物便是弱者,弱者是不值得同情的。 这里说的同门挑战,是指经过官方认证的打架斗殴,即在宗门可以随意挑战其他人。 宗门也定了规则: 挑战不得致死。 修为差距不得超过一个境界。 也就是筑基初期不能同后期打,练气期不能和筑基期打。 这是因为境界实力相差太大,才有此规定。 还有长期形成的规矩,比如低修为者向高修为者挑战,高修为者不能多次拒绝。 每一场挑战双方都要拿出最低十块灵石的筹码,作为胜者的战利品,而筹码上不封顶。 这种挑战,也成了有些弟子变相欺负霍岐之的方法,无论他有没有灵石,愿不愿意,都会故意去挑战他。 他破了的衣服和身上的脚印,便是这么来的。 而显然霍庆都知道,却一味指责霍岐之,认为他丢了霍家的脸面。 说到霍家,不免提一下它在魔刹宗背景。 宗门中有两个霍家金丹修士,一个领了一座独立的小峰当峰主,另一个还是某位元婴真君的弟子。 这背景已经比较厚了,不说在宗门中横着走,但有一半的人是惹不起他们的。 然而在这样强大的背景下,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霍岐之,何尝没有霍家高层的默许。 彼时,童言还没有闻出这熟悉的配方。 只觉着,霍岐之好惨一男的。 既然决定学习炼丹,自然要坚持去听课才行,不过那些讲课的师叔注重讲个人的感悟,她这从头开始学习的小白,实在不好跟上他们的节奏。 没法的童言只好一边看书自学,一边听着不够连贯的课。 而那个叫霍岐之的弟子,倒是不常见到。 霍庆嘛,前几天找她打了一架,输了五十块灵石给她后,便没碰到过了。 这半个月下来平均一天一次挑战,她好奇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每回外出试炼的弟子回来,都会有这么个‘欢迎仪式’。 其原因是你去外面浪了一回,宗门的其他弟子认为你有钱了,想从抠一点下来而已。 他们打劫真的是连同门弟子都不放过,还偏偏宗门明面上允许了的,拒绝都找不到借口。 学习了一个月理论知识后,童言就去炼丹房租了间房间,动手第一次炼丹。 一下午后,她灰头土脸的从炼丹房里出来,眼神望天,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意味。 五十份补灵丹的药草,炸炉的炸炉,没凝丹的没凝丹,竟然没一次成功的,你问她想不想拿块豆腐撞墙。 她这个月学的跟白学了一样。 就在童言叹气时,一个人影走到她旁边,道:“麻烦让一下。” 她下意识的让开身体,抬头向望去后愣了一下,竟是个完全没想到的人。 霍岐之见她让开了,一步垮就进炼丹房。 童言以为他也是租了炼丹房来炼丹的,但见人进去后没关门,便好奇的往里面看了去。 人进去后竟然打扫起来了卫生,才联想到,应该是他领了这边的宗门任务。 又见人站在炼丹炉面前,拿着她炼丹后留下的废丹皱起了眉。 童言想到自己屡次失败的事,便走了进去。 霍岐之察觉她进来了,把拿在手里的废丹扔回去,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如无其事的继续打扫。 她试探的开口,“你也会炼丹吗?” 霍岐之动作顿了一下,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炼丹的课我看见你也去听了,你应该也会炼丹,一下午我试了五十次没一次成功的,你可以帮忙看一下是哪一步出错了吗?” “刚刚你手里的废丹就是我炼的。”说起这个,童言还有些不好意思,练了那么多次竟一个成品也没有,简直是在浪费资源。 童言会向他请教问题,这让霍岐之感到十分诧异的,毕竟一般面对比自己修为低的人,修士大多表现的比较自傲,不认为他们能给自己什么建议。 而自己一直是被其他弟子厌恶排斥的存在,有人主动跟他搭话,实在很难见着了。 难得,但不代表他要理她。 童言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开口的意思,也意识到他确实不想搭理自己。 她有种唱独角戏的尴尬,摸了摸鼻子掩饰不自在之后,迈着步子赶紧走出了门。 听到走出去的脚步声,霍岐之只是瞥了一眼便没再理会,等手里干的差不多了,才走到炼废的残渣面前。 手指来回在里面翻找,细细的分辨每颗废丹的差别,分析其中导致失败的原因,然后在脑海中演练炼出成丹的每一个步骤。 说他会炼丹,其实也不算会,因为每一份灵草都要花灵石去买,炼丹房也需要租,每月十块灵石的宗门份例根本不够用。 一些宗门任务确实能挣到不少灵石,修炼上会用去一部分外,还会被其他弟子抢去一部分,能用在炼丹上的就更少了。 但他毕竟在炼丹上下过苦功夫,基础知识十分扎实,也曾有机会练过几次手,所以他有足够的自信,能轻松炼出这些低阶丹药。 这些炼丹失败的原因他都看的出来,无非就是灵草内冲突的灵气没有处理好,和最后收尾时过早或过晚。 不过,若是他当时接了她的话,只怕又是一顿嘲笑。 毕竟,一个炼丹炉都没摸过的人,凭什么对她指指点点。 霍岐之讽刺一笑。 童言怕是怎么也没想到,霍岐之心里竟然以为她在拿着炼丹做借口,特地去嘲笑他。 冤,其情堪比窦娥。 第三十四章 筑基了 学炼丹这段时间,童言修炼上也没有懈怠,上个月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练气十层巅峰。 混沌灵根晋级没什么境界障碍,只要灵力充足,境界够了就能晋升,所以她要现在筑基也是可以的。 但她心里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一直压着没有筑基而已,这大概就是修士说的心境。 炼丹和宗门挑战倒是让她感受良多,离她筑基想来也不远了。 这日,经过多次练习后,童言终于成功练出了补灵丹,惊喜之余再接再厉练出了中品,不过似乎也到了极限,十炉只得一炉中品。 不过这也够让她开心很长时间了,一路心情不错的往食堂走去,想着今天中午可以加个餐,庆祝一下这个难得的成果。 走到半路上,看到前方有着不少弟子,瞧他们纷纷离开的模样,像是看完了热闹后散开了。 童言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脚下步伐依旧不紧不慢,毕竟那里正好是她要路过的地方。 等她走近后,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背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想了一下便走了过去,那人听到动静微微侧脸瞥了这边一眼,而后又收回视线。 别说,这侧脸好看的可以,五官立体,皮肤白皙,而且还有点眼熟。 她稍稍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不是霍岐之吗。 霍岐之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就要走,一副没看见她过来的样子。 童言这一愣便忘了说话,发现他转过身要走了,才想起自己来干嘛的。 她是来推销自己的炼的丹药。 “中品补灵丹,要不要试试,这是我自己刚炼成的。”童言走在他旁边,笑着拿出装丹药的瓶子晃了晃。 这此,童言总算听到霍岐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你跟着我干什么。” 听出这说话的语气不大好,童言理所当然的说:“我去食堂要路过这里,没跟着你,我向你推销丹药,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 霍岐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买不起你的丹药,别缠着我。” 童言:“不要钱的,这丹药是我第一次成功炼出来的,现在高兴着,见到有人需要就白送。不过每人只能给一颗。” 走着的霍岐之突然停下,转过头看着童言,说是盯着也不为过。 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她惊了一下。“怎怎么了吗?” 霍岐之只是想看出她的真实意图,是来戏弄他的,还是只是闲的发慌。 “不是要给我丹药吗?拿来。”不过,显然他没看出戏弄的意思。 “哦,那给。”他态度转变的太快,童言以为他不会接受的,没想到下一秒竟然让她给他。 自己说过的话她转眼就忘了,直接把满瓶丹药都递了过去。 霍岐之接过瓶子,倒了颗丹药在手心,成丹圆润,药香清淡,确实是一颗中品补灵丹。 他拿了一颗之后把药瓶还给童言,然后把手中的一口吃了下去,“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有种被渣男无情抛弃的错觉? 童言捏着瓶子无语道:“吃了我的丹药,不说要声谢谢,但也不要表现的那么无情。” 这时,有个女声从前方传来,“霍师弟!”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那女弟子也穿着杂役弟子的衣服,不过修为已经到了练气九层,气质温婉,笑起来像个知心大姐姐。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这个女弟子走近之后,霍岐之先开口叫了一声,“王师姐。” 王佳雨看到霍岐之衣衫狼狈,脸上也有细小的伤痕,立刻蹙起了眉,眼中流露出些许心疼,轻声询问霍岐之:“他们又打了你?” 霍岐之避开她的视线不说话,而他这一番默认的表情,王佳雨如何猜不到。 “他们也太过分了些,怎么总是仗着修为高就欺负你!” 霍岐之小声说:“我都习惯了,没事的。” 王佳雨忧心的道:“你这样说,不过是不想让我担心,可这怎么让我放心的下来。” 霍岐之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熟人见面,童言自知该走了,但两人一人一句,实在不好打断,只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处在旁边。 王佳雨这时才想起旁边站了个人,出声问道:“霍师弟,这位师妹是?” 见过几次却还不知道童言名字,霍岐之回答不了,便看向童言,示意她自己说。 童言扬起微笑,自我介绍道:“我姓童,名言,童言无忌的童言。” “原来是童师妹,幸会,我姓王,名佳雨,跟霍师弟认识三年了。”王佳雨笑着说到,同时还看了霍岐之一眼。 童言顺势寒暄了句,“是吗?那你们感情应该很好啊。” 王佳雨:“我们关系像姐弟一样亲密,平时他经常受人欺负,也只有我还记着他受了伤,经常拿些丹药给他。” “哈哈,这样啊。”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呢? 童言心里觉得这王师姐说话有点奇怪,硬接了两句就告辞了。 王佳雨看着童言离开的背影,不经意的问霍岐之,“这位童师妹是哪坐峰的弟子?小小年纪,修为就那么高。” “不认识,只知道她在学炼丹,碰到过两次。”霍岐之道。 “莫不是哪座峰的记名弟子,还是内院的精英弟子?我见她气质不凡,相貌出众,恐怕是哪个世家的娇小姐也不一定。” 霍岐之情绪毫无波动的道:“她什么身份跟我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个路人。” 王佳雨走到童言站过的地方,望着他问:“那她有没有欺负你?” 霍岐之转过头望了她一眼,王佳雨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一会又看回来。 霍岐之看着路说:“她就是闲的发慌,拿着瓶丹药乱送人而已。” …… 坚持了两个月炼丹后,童言终于…决定放弃学炼丹。 她不相信自己是个废材,全怪炼丹太麻烦,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技能点的太少。 所以,告辞!(抱拳) 多方面衡量之后,她重新选了阵法这一门学习,不过这时她觉得心境已经可以了,决定先筑基再说。 她去找了罗东师兄取经,问了下筑基的诀窍和注意事项,然后拿着他给的一袋子灵石,一颗筑基丹就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闭关。 据罗东师兄说,这些灵石是商寻师尊一早吩咐备下的,还叮嘱她,若是能不用丹药筑基便尽量不用。 童言理解,毕竟丹药含的杂质也很多,吃多了也会不利于修炼。 半个月后,她的修为稳定在筑基初期,便去领事堂重新换了专属筑基弟子的令牌,顺便接了附近打妖兽的宗门任务。 她的弟子令牌,早在去找商寻的那天,罗东便帮她换成了罗华峰的普通弟子令牌。 为什么不是亲传弟子令牌? 别忘了商寻说的,等她从秘境出来才正式收她为徒。 不过她对普通弟子令牌很满意,因为低调,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容易惹麻烦的身份。 猎杀妖兽的地址是后山的森林,树木从山顶一直连绵下来,直至深不见底的谷底,而后一直蔓延到天边去。 后山很大,往里深入直到看到悬崖,那便是魔刹宗的禁闭之地,一些犯了错的弟子,都会被关在这里以示惩罚。 禁闭之地在悬崖上,就是在悬崖笔直的石壁上开凿个洞,然后把人关进去思过,称之为禁闭之牢。 而崖底的森林里则有种各种妖兽,有些为追求突破的宗门弟子,会特地去这里试炼。 也不乏犯错的弟子被扔下去,任其自生自灭。 至于有没有人从那里活着出来,这她就不清楚了。 她接的任务是收集兽骨和新鲜的兽血,兽骨一般用于炼器,而兽血可以用作画符。 而要想炼制出来的东西威力可观,妖兽的品阶自然越高越好,最低也要三阶。 所以接这种任务的大多数是筑了基的弟子,练气期的话,就需要组个小队了。 三天时间里,童言不停的找妖兽练手,四阶的随便打,五阶的试探着上,在频繁的战斗中,逐渐熟悉晋升后强大了几倍的力量。 怪不得大家都沉迷于修仙,升级打架赢了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偶尔自恋的幻想一下自己是世界的主角,也是挺带感的。 童言:这里申明一下,我不是中二患者。 霍岐之刚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就看到童言坐在火堆旁,而脸上则带着一言难尽的笑。 神识不常外放的缺点就是,总要等人靠近了,眼睛能看见后,才会知道来人是谁。 童言转头看到他:“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频繁的碰到。 霍岐之:“……?”怎么觉得她像是唱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会儿,童言察觉他背后的草丛动了动,眼神一凝,将手中切肉用的匕首快速往他身后掷去。 只听噗的一声,妖兽尸体倒在霍岐之背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后,皱了皱眉,心底却是一惊,二阶赤虎,跟了他多久,既然一点也没发现。 童言这时开口到:“这里地方大,你随意坐。” 霍岐之看了看周围平坦的草地,又看了眼她屁股下坐的简易小凳子。 倒回去把妖兽身上的匕首捡回来,才走到火堆旁边。 “还你。”他把匕首递给童言。 童言略嫌弃的看了眼沾了血的匕首,“其实,你可以把它洗一下再给我的。” 当她伸手正要拿过来时,他却把匕首收了回去,然后用为数不多的灵力,施展控水术清洗了匕首。 “嗯。”他把干净了的匕首重新递过来,示意她接。 童言笑着接了匕首,问他:“我要开饭了,用这把刀切肉你不介意。” 霍岐之定定的看了她两眼,然后摇头,在她蹲下切肉时突然说,“你还有多的凳子,给我一个。” 童言切到一半的动作一顿,回头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多余的?” 霍岐之:“你这句话告诉我的。” 童言吃惊道:“你诈我?!” 霍岐之点头。 随后,她不太情愿的把新鲜的小凳子拿出来给霍岐之,这还是她特地给寂行小师傅准备的。 他还没坐过就被别人抢先了。 不过,凳子本就是给人坐的,有人需要便先用,她总不能眼看着霍岐之,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是不是。 “你怎么来这里了?而且还是一个人。”童言吃着肉,一边问出心里的疑惑。 霍岐之一会儿才道:“和其他同门一起接了宗门任务。” “那他们人呢?”前几次见其他弟子对他的态度不算友好,没想到也会有人邀他组队下副本。 “妖兽袭击,走散了。”霍岐之语气平平,但垂着的眼中却染上了恨意。 若不是他们执意要去杀一只三阶土狼,也不会惹到狼群,被满后山的追杀。 更不会因为自己被逼去吸引狼群,让王师姐因救他而受伤…… 吃的正满足的童言,突然察觉对面的人气息有些不太对,双手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烤肉,仿佛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怨似的。 莫非是传说中的黑化? 童言试探的出声:“这肉……好吃到让你感动的哭?” 霍岐之抬头瞪了她一眼,低沉的情绪也莫名散了不少。 他面无表情的回道:“烤肉师傅如果有你这手艺,他一家人只怕是要被饿死。” “麻烦把你吃东西的动作停下再说这话,谢谢!”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怎么半点没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随后霍岐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道理,沉闷的吃着烤肉一言不发,视线盯着火堆,一刻也没抬起来过。 第二天一大早,童言伸着懒腰,想着一会儿收拾一下便出后山,半路的时候去一趟魔刹宗旁边的琊台城。 上次和商寻师尊去过一次城里,这次再去,一是卖些自己不用的东西,二是置办一下修习阵法的东西,考虑到后面她可能也会学符箓,不如全部都先准备上。 她看向醒的特别早的霍岐之,问他:“我一会就下山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不用,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做。” 童言:“好。那你小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安全。” 霍岐之知道这是十分委婉的说法了,她想说的恐怕是自己修为太低。 望着童言笑着的脸,他有一瞬想开口让她帮他找一下王佳雨,但这想法很快又沉了下去。 他犹豫再三之后说,“可否借我一些丹药和符箓,以后我都会还给你。” 至于找人,由他自己来,即使他知道自己开口后,她一定不会拒绝。 因为她的性格便是如此。 童言翻出来上次去秘境剩下的丹药,丢了两瓶给他,又给了十几张符箓。 而后贴心的道:“你看看够不够,本来也是我用不上的,你可以以后慢慢还。” 反正她已经筑基,练气期用的符箓对她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说不定等下去琊台城就翻出来卖了。 既然有人需要,为什么不借呢?毕竟这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担心霍岐之能不能还上? 你见过那个土豪借出去几千块钱,还指望着收回来的。 童·假土豪·言表示,这点小钱钱,她不在乎! 把东西给完霍岐之之后,童言便离开了。 霍岐之在她走后,也转身往深处出发,他抓紧手里的符箓,最终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她不自觉中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 微微的怜悯、同情,似乎还参杂着兴趣? 他讨厌这种眼神。 讨厌到恨不得把露出这种眼神的眼睛通通挖掉! 可就在刚刚,他竟然觉得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也不能那么难忍受。 第三十六章 历练之行 三日后的大清早,便是他们出发的日子。 童言基本上是掐着点来的,此刻武道场上已经站了许多人,有的在和身边的人交谈,有的则安静的站在一边等人齐。 她的到来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找了个人少的位置站稳后,视线随意的打量这些要一起去历练的同门。 此行去的有三个队伍,七个为一组,分三个城镇去查探。 他们队的队长叫郑石汇,是个筑基后期的法修,不过她往人群里看了好几眼都没瞧着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到。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旁边的人群有些骚动了,隐隐似乎还要嗤笑声。 “那不是外院的丑八怪吗?他怎么在这里。” “你说哪个丑八怪?” “还能有谁,霍家那个,你看那边路上那里。”这人用手指着旁边问话的人左前方,示意他看。 “还真是丑,听说还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他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要求哪个师叔可怜可怜他,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吗。”语气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童言听到的嘲笑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而且这人声音最大最响。 眼中闪过厌烦的情绪看了他们一眼后,童言把视线看向霍岐之。 他没有过来,只是远远的站在广场边上的台阶上望着这边。 她走过去,快靠近他时扬起笑,问:“你怎么在这里,是准备去听炼丹的课吗?” 修士听力极好,那些人的嘲笑他不可能没听到,而霍岐之脸上一片平静,仿佛他们没出过声一般。 他朝童言点点头,沉默半晌后问:“几时出发?” 童言心里默算了一下,告诉他:“大概还有一刻钟。” 这时有人从童言身后过来了,一个少年音从旁边响起,“哟,这不是霍师弟吗?前几日才输给了我几块灵石,现在来这里,难到是又来给我送东西了?” 话音一落,嘲笑声就在四周响起。 听到奚落的话,霍岐之眉头都不曾动一下,只是微微侧着头任由他们说。 “你先去听课,我们马上出发了。等我历练回来后,再一起去听阵法课。”童言也视曹和则等人为无物,和霍岐之说话。 霍岐之在他们面前向来是任打任骂的存在,他不理他们才正常,但曹和则却不满被童言如此忽略。 他们几个大活人在这里,看不到吗。 偏偏还对着个丑八怪说话。 曹和则对童言道:“这位师妹,你和这么个丑八怪多说什么,看着不会觉得倒胃口吗。” “他这人看着沉默寡言,其实心底不知道多阴暗,就这一副不堪入目的相貌也能攀上其他师姐,让她们心甘情愿的给他提供修炼资源,啧啧多恶心。 好心提醒你,离他远点,当心他会纠缠着你不放。” 毫无反应的霍岐之,在听到这话后视线往童言脸上看了一眼又移开。 “你是谁。”童言突然出声道。 曹和则一愣,然后勾唇笑道:“我是内院的弟子,曹和则,师妹怎么称呼。” 长高了的童言脸上虽然带了点婴儿肥,但身材纤细,明眸皓齿,也算是个美少女,曹和则越看心底越满意。 “关你什么事。”童言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的笑意也早就消失了。 曹和则笑容僵住,脑海中把两句话连起来想了一下后,怒了。 她刚说的是,你算什么东西,多管闲事! 曹和则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怒气一起扬起右臂,就要动手,却及时被旁边的两人按住。 他旁边的一个弟子曹一成,对他对摇头。 她是筑基,他对上她很不利。 曹和则狠狠腕了童言和霍岐之一眼,“跟我横,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告诉你们,这笔账我记下了,今后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在这里活不下去!” 没跟谁结过仇的童言,在曹和则说完后心底确实慌了一瞬,随后想到自己貌似有个师傅,又完全不慌了。 怕你啊,狠话谁不会说。 曹一成是曹和则的兄长,他们两兄弟都是内院弟子,且他还是一个金丹修士的亲传弟子,其背景可比一般内院弟子都要强上不少。 相比自家弟弟的冲动,他显然想的多一点,童言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不是有恃无恐,便是根本不认识他们。 曹一成道:“我弟弟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罢了,为何要出言羞辱他,不知师妹是哪座峰上的教的什么规矩。” 他眼神犀利的看着童言,像是非要看出个所以然一般。 规矩?童言心底笑了一下。 她虽然不知道罗华峰的规矩商寻的规矩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自己这种轻飘飘的话。 童言懒的和他们bb,瞥了眼曹一成后,二话不说的拉着霍岐之转身离开这里。 曹和则气恼到:“哥,你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你看那个女人怎么骂我的。” 曹一成安抚道:“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但队伍马上就要出发去历练,这时候我和她发生打斗,定然去不了的。” 一是因为队伍内斗会被踢出这次历练,二是现在过多的消耗灵气,不利于之后历练。 不然,按照魔刹宗的传统,立刻打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放心,等大哥历练回来,定会教训他们给你出气。” 霍岐之怔怔的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小手,哪怕隔着几层衣服,他竟然也觉得手腕处烫的惊人。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慌乱,道:“你拽我做什么,我还有去听课。” 手被突然甩开,童言愣了一下也没在意,以为他不喜欢和人接触,或者她这么做耽误了他的事。 “哦,你去,从这边绕过去,免得再碰到那些脑子有病的人。”童言指着另一边的岔道说。 霍岐之刚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清亮的:“霍师弟。”插了进来。 这熟悉的声音,童言心底有种‘她来了她又来了’的感觉,不是恶感,但也绝对不是好感。 王佳雨走近对霍岐之温柔一笑,才向童言打招呼,“童师妹也在,我正要和霍师弟去听课,你也是准备去听课吗?” “不是,我要出门历练,时间估计快到了,我就先走了,你们聊。”童言朝两人笑笑感觉告辞走了。 王佳雨见童言急急忙忙的离开,眉宇间露出一丝丝忧愁,“我一来,童师妹走的这么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而‘路上一切小心’的这句话酝酿半天都没说出口的霍岐之,看着童言的背影微微愣神,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说的。 见此,王佳雨眉间的忧愁更深了,眼中布满了阴郁。 跟着霍岐之离开时她向武道场的人群看了一下,真好是童言他们队伍离开的时候。 心下了然,原来是去南方历练啊…… 让童言略感意外的是,唐梧川虽然也参加这次历练,却并没有要和她分在一组,而是去了岭山城的队伍。 他来的一点也不低调,远远的瞧见童言后,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童言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也就错过了他无声的对着她说了什么。 当然,就算童言瞧见了,在不懂唇语的情况下,也没法从动了两下的嘴皮子里读出什么信息。 她这随意的一扭头,唐梧川却认为是她对自己的不屑,脸上嚣张的笑添了几分怒气和斗志。 他一步不停的走上飞舟,在路过童言时留下一句话宣战的话。 “走着瞧,我倒要看看谁先解决这件事!” 童言:??? 她是错过了什么吗? 第五十三章 做师傅的责任 外门的弟子宿舍,一般是四人一间小院子。 霍岐之的院子,她有幸去过几次,堪称偏到了极致,一些地方还破破烂烂的,说是弟子宿舍还不如说是杂物间。 他一个人住在这边,四周的院子都空着,出门一分钟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晚上如果不点灯,那感觉和深山鬼屋差不多。 不过也不是一点儿优点也没有,人少自然就安静,要做点什么也方便。 来到紧闭的门前,童言伸手敲了敲,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 此时天刚微亮,大部分弟子虽还在休息,霍岐之却一定是起了的。 果然再敲了一次,里面脚步声响起,门开了。 见门外的人是童言,霍岐之有些惊讶,“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昨日。” “你这么早来找我何事。”以前童言都是一大早才起来的,找他也多半是下午的时候。 今日还没到辰时就来敲门,如此反常,必是有什么事。 童言一笑:“有个人想让他住你这里,顺便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他。” 说着,把何湛拉上前一步,“就是他,是我这次历练带回的,他叫何湛。” 霍岐之看着她没说话。 想到他平时比较孤僻,很少与人来往交流,她突然送一个人过来他可能会不大愿意。 但是她认识的人太少,外门也只有霍岐之一个,所以只能找他。 童言赶在他没开口拒绝之前,可怜巴巴的卖惨了一波。 “在外门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只能拜托你咯。” 这回霍岐之转头看了少年一会儿,终于微微点头让他们进来。 这院子虽然是他一个人住,但如果宗门另外安排三个人住进来,他也没有反对的权利。 成功的把何湛留下来,童言心底一松,担心霍岐之还是介意,便把之前想好的话说出来。 “生活上他能自己照顾自己,只是刚来宗门不熟悉地方,要麻烦你带一下。吃的和用的我每个月都会给他送来,不会要你多操心的。” 霍岐之把两人带到一间房门面前,“这间不漏水,住这里。” 屋里灰尘很多,霍岐之每日忙着修炼,肯定没怎么来过。 打扫屋子很简单,施展几个小法术,就能一尘不染。 不过一概生活用具,得等她中午或者晚上,修炼结束了去俗事堂去领。 她还急着赶在辰时前去罗华殿,做完这些就该走了。 “阿湛,我还有事就先走,你以后就住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霍岐之。 霍哥,以后你就这样叫他,要听他的话哦,我晚点再来看你。” 嘱咐完何湛,她又转头对霍岐之说了句,“接下来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晚点再过来。” 院子的门关上,也挡住了外面童言离开的背影。 门里的一大一小相互对视,何湛年龄虽小,眼神却很犀利,仅几眼就看出霍岐之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但这里是他的地盘,自己初来乍到要懂得低头。 他礼貌的叫了声,“霍哥。” 霍岐之不做声,定定看了他两眼,转身直接走了。 童言没有要求他要做什么,虽然,即便是她真的说了,自己也不一定会照做。 这么大个人,有口吃的就能活着。何须操心。 快到辰时时,童言终于赶了回来,罗华殿门开着,师傅没在。 等了一会儿,殿外传来商寻的声音,“出来,我在外面。” 一出门,果然见他踩在一把剑上,衣袂随风翻动。 他问,“你认为自己手中的那把剑如何。” 这剑只是随手拿来先用着的,算不得合心意。 她老实的答,“花里胡哨,不怎么适合我。” 剑修如果没有一把适合自己的剑,十分力最多只能使出九分。 商寻落地,挥手放出十来把各式各样的灵剑。 “选一把合适你的。”身为师傅,他有责任为徒弟寻一把适合自己的武器。 十多把灵剑依次排列在面前,童言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没能下的了手。 商寻挑眉,“都不喜欢?” 随后一挥袖,又换了一批。 灵剑虽好,可童言还是没有一眼相中的,想着要不随便挑一把算了。 然而商寻似看出了她的想法,轻飘飘的威胁道,“为师收藏的灵剑多的是,不必勉强乱挑一把,若你敷衍了事,选了不合适的灵剑,那以后你就用青竹做佩剑。” 青竹?还是算了。 竹子当武器,虽然装逼,但不够霸气,不够飒。 她也不想带一堆竹子在身上,打坏了再换一根。 如果决斗的时候中途换武器,那多没面子。 所以她说,“师傅,换一个。” 看完没合适的,又道,“换,师傅。” “不行,换。” “换。” “再换。” 商寻额头隐隐青筋暴起,这已经换了十九次。 “师傅,还能换一批吗?”瞧见商寻脸色不对,她说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 “自然。” 话没问题,就是她听着有点背脊发凉。 看了遍面前新换的一批灵剑,童言沉默了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师傅,换一个?” 商寻转头凉凉的看她,险些把她看出一身冷汗来,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今日,先练剑。” 他堂堂魔刹宗少宗主,宝物多的堆积成灰,收藏的灵剑竟没有一把被筑基期的弟子看上。 简直是耻辱! 这些灵剑,便是在元婴剑修手中都是好货,若非她脸上表情太过认真,商寻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其实也不能怪童言,毕竟有外挂神剑在,所有兵器在她面前都是弟弟。 又如何能对这些灵剑看得上眼。 “哦,好的!” 但此刻商寻脸色不太好看,除了麻溜的答应,她不敢多说一个字。 商寻背过身往外走,出场时踩的剑竟还在他手中拿着,背在背后。 看清楚这把灵剑的全貌,童言顿时眼睛一亮,大喊了声,“等等!” 商寻回头,危险的眯起眼睛望向她,“何事。” 仿佛她要是说不出个正当理由,他会砍了她。 咽了下口水,她指着他手上的剑,试探的说,“师傅,我可以看一下你手里的那把剑吗?” 手里这把? 商寻把剑拿到面前,看了看,剑身不厚不薄,长一尺八寸有余,宽一寸五,面上还刻有铭文。 这样的剑,刚刚看的那堆里面,至少能找出五把差不多的。 随手将灵剑扔给童言,他倒要看看她看中了它什么。 如愿的拿到剑,她先欣赏了一下,然后随意的挥砍,莫名的适手。 “师傅,我要这把行吗?”明目张胆的从师傅手里抢剑,她不确定商寻会不会给他。 商寻随意的道:“拿去就是。” 本就是为她寻剑,既然看中了它,那就给她,他不缺这一把灵剑。 “它不是师傅你常用的佩剑?”她这话问的有些假惺惺的。 剑都要走了,才问是不是人家喜欢的。 商寻斜了她一眼,道,“不是,既然有剑了,那便去练剑。” “是!”童言领命去了,新剑和新主人,总要先互相磨合一下。 第一日的训练,是按照她平时自己的习惯来的,商寻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未插手。 她心里大概知道,这是为了解她的修炼进度和给她时间磨合剑。 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趁着这个时候,她带着何湛去办理弟子腰牌,顺便领了些东西。 然后回到新住处,把空无一物的房间收拾好。 晚上,童言又来看看何湛的适应情况,见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放心的回住处休息了。 第二天,商寻开始正式插手她的修炼。 开局就是地域模式,她差点扛不住。 跟商寻制定的修炼计划一比,她的简直就是过家家。 每日修炼,必定会耗尽她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 晚上戌时结束回到住处,已是筋疲力尽,倒头就睡,连洗漱都简化为一个咒术清洁了事。 何湛,她已经很久没去看了。 上午,基本是她的挨揍时间,商寻给她定的小目标,碰到他的衣袖就算达成。 然而半个多月了,童言连近他身都做不到。 连续多日高强度的训练,不仅是让她感觉累,还有更多的烦躁感。 和商寻对练时,也愈来愈不在状态。 直到今日,急功近利没接住几招,反倒自己受了伤。 “自今日起,每日去寒潭冷静一个时辰!”商寻冷着脸大步离开。 师傅生气了。 “是。”这罚,童言领的没有一丝怨言。 一、心态不对,没有及时有效的调整过来。 二、战斗最忌急躁,她刚刚偏偏如此了。 寒潭,顾名思义水很冷的一个潭。 水是从罗华峰最高处流下来的,半山腰地势缓平,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寒潭。 潭水十分冰冷,连带着附近的温度也很低,只生长着些耐寒的植物。 一脚踏进去,冷的童言一哆嗦。咬咬牙又往深处走。 这时,空中响起商寻的声音,“去瀑布下,马步。” “是师傅。”来到瀑布下扎起马步,冷冷的溪水冲击在身上,即使是运转灵力抵抗,牙齿也禁不住的在打架。 花了些时间慢慢适应这种冷后,童言视线落在潭面上,脑袋不自觉的放空,时间便过的快多了。 一月过去,商寻十分人性化的放了她一天假,放松一下绷了一个月的神经。 久违的懒觉终于回来了,她巳时过一点才起床,收拾一番后,出门去了霍岐之的住处。 路上看到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王佳雨和…曹一成。 他俩认识? 两人靠的很近,很熟的样子,隔的太远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她要走的路跟他们不是同一条,碰不上面。 她步伐不停,继续往前走。 等她走远一点,那边的两人看到了她离开的背影。 王佳雨幽幽的说:“曹师兄,你不是告诉我说,她已经死了吗?” 那日,在沙漠见到童言被人踢进大风中,他确实以为她会死,就没忍住在王佳雨面前说了大话邀功。 没想到童言竟然还活着回来了,还是两人同时见到的。 曹一成脸上尴尬的一阵红一阵白,赶紧出言解释,试图圆回之前的假话。 “这个,那日我确实把人踢进了狂风中,只是没想到这人命大,还能活下了。 不过她区区筑基初期修为,能活下来,说不定也受了重伤无法修炼什么的了。” 童言受没受伤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王佳雨认为他不靠谱,没能力。 王佳雨柔柔一笑,“师妹自然是信师兄的,只是刚刚突然见到她有些惊讶,才多嘴问了师兄一句,还请师兄莫见怪。” 曹一成见王佳雨信了自己的说法,心下一定,连忙笑道:“怎么会怎么会。” 身后的谈话,童言一无所知,来到院子门口,敲门喊人。 只是,半天也不见人回应,竟然一个人也不在,都去哪里了? 霍岐之搭的棚子离这里不算太远,既然屋里没人,她打算去那里找找看。 走了一刻钟左右,她来到棚子旁边,果然见一个人泡在水中。 她坐到之前常坐的位置上,拿出零食慢慢吃,等着他修炼结束从水里出来。 等了一刻多钟,水里突然炸开了一下,从水中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童言知道这是霍岐之出来了,只是为何这次动静有点大,跟在水里炸了个地雷似的。 她转头望过去,望见河边的人露出白白的胸膛。 “嗯?” 这兄弟今日怎么不穿衣服泡水,好像还有腹肌? 霍岐之也是上来后才发现童言的,碰上她有些惊奇的视线,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一把拿起旁边的外套罩在身上。 他穿好衣服走近,面上还带着不知是运功还是害羞的薄红。 “你怎么突然来了。”他在旁边坐下,因为水没干就套上衣服,导致衣片有些贴在了皮肤上。 他皮肤很白,普通的灰色弟子服套在身上,颇有几分落魄公子的味道。 “你皮肤好白!”童言一直盯着他露出的一截手腕,突然开口惊叹似的夸了一句。 她把自己的袖子推上去一点,凑过去和霍岐之的手腕比较。 真的白,简直比她的白出了一个度,而且手腕连着的大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 五指只是简单的一张一握,就足以牵动人心。 说霍岐之是丑八怪的那些人,肯定没有仔细看过这双手。 手被童言这般盯着,霍岐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自在的动了动手,半晌又道,“你看够了吗,一双手而已。” “马上,平时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手这么好看。”她嘀咕一句,还是把视线收回来。 这样一双手,不去杀猪……不是,不去弹钢琴可惜了。 坐正后问他,“阿湛去哪里了,我一路过来也没看见他,没跟你一起吗?” 霍岐之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冷淡的道,“他应该是去听课习字了。” 童言了解的点点头,何湛以前不受亲爹关爱,估计是没有什么机会读书识字的。 宗门有专门教弟子识字的地方,何湛能去,证明他正在适应宗门生活。 一会儿她又问:“阿湛他开始修炼了吗,他有三灵根,修炼应该不是难事。” 霍岐之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她就只会问何湛吗。 “你若那么关心,不如等他中午回来亲自问他。” “哦也是,那他没给你添麻烦。”之前都是他一个人住,她突然放一个人进来,也不知道打扰到他没有。 霍岐之给了童言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然后伸出魔爪,霍霍桌上的零食。 第五十四章 放假一日 在此处坐到午时过半,估摸着何湛应该回来了,她叫了声霍岐之,要不要一起回去。 霍岐之自然点头跟上,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若不赶去食堂,那只能等晚上了。 “你的院子也没住满,怎么不私下里改造一下,做个厨房。”这样,吃饭也不用再跑大老远的路,还不会碰上些影响心情的人。 她的想法,霍岐之不敢苟同,他们连平时修炼的时间都嫌少,又怎么会浪费在这些俗物上。 “宗门公共财产,禁止私自改造。” 原来不允许啊,她在罗华峰的小院里外都被她改了不少,倒是不见罗东师兄说过什么。 这大概就是外门和真传弟子的区别,整个峰都属于商寻私有,只要他不说什么,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回到霍岐之的院子时,院门半开着,里面还有人说话。 定然是何湛回来了。 只是,这院子住的另一个人在她旁边,和他说话的人是谁? 霍岐之脸上没有一丝意外,显然这是常有的事了。 她两步走进门,冲着何湛的房间喊了声。 “阿湛。” 听到声音,很快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何湛。 另一个是,杨奇? “童师叔!你回来这么久我可算能见上你一面了。”杨奇看到她,高兴的咧嘴笑着小跑了过来。 被他忘在后面的何湛暗自瞪了他一眼,言姐姐明明是来看他的,他竟然跟他抢。 心里有些不满,赶紧上前去,拉上童言的手。 “言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童言对着杨奇笑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何湛打断,便顺势跟他解释自己之前没来的原因。 “之前忙着修炼,一点时间也没有,今天师傅总算放了我一天假,有时间了就赶紧过来了。” 回宗门的路上,她为了方便御剑带何湛,拉一下手或者半抱着,都是常有的事。 因此何湛拉她,她下意识的顺着。 何湛理解她不能来的原因,很贴心的说道,“我知道言姐姐修炼很辛苦,你能来看我已经很好了,我就是许久没见你,很想你。” 完后冲她一笑,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透彻无比,眉眼弯着,像极了对主人撒娇的布偶猫。 她不由一笑,说“下午有没有事,没有的话,我带你去城中逛逛。” “好!” “童师叔,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唐师叔了,他好像在找你。”杨奇看他们说的差不多,赶紧插话。 唐梧川? “他找我干嘛,找我打架?”童言不以为意的说。 杨奇:“我听说唐师叔这次历练回来,实力大增,真是找你打架也不一定。” “那样最好。”跟师傅打是自己找虐,跟唐梧川打,很大程度是虐人,童言自然很乐意了。 杨奇不太能理解,唐梧川修为增长了就来找她打架,明显是想教训她,她还一脸跃跃欲试。 莫非她修为也增长了不少,所以有恃无恐? 最近都忙着修炼,有师傅教修为进步也很正常。 只是这个师傅是…… 听说少宗主出关了,三月后的元婴大典上准备收徒…… 杨奇深感一早跟童言打好交道的决定没错,他肯定要抱上一条粗大腿了! 想到这里,杨奇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殷勤的说,“童师叔你们要去城里啊,让我带你们一起去呗,城中大街小巷我都熟的很,带上我,绝对跟带了个活地图似的。” 想起杨奇是土生土长的琊台城人,哪里好玩,什么东西好吃他肯定比自己清楚,童言欣然点头。 她正想问问霍岐之去不去,一转头,却发现人早进自己房间了。 她拉下何湛搭身上的手,走去房门外找霍岐之,“霍岐之。” 没人应,她又喊道:“霍哥,霍兄,霍师兄……师弟师侄大哥大兄弟??” 霍岐之的声音冷淡在屋里响起,“有什么事直接说,乱叫些什么。” 她叫着好玩而已,顺便想试一下,怎么叫能即好听又不变扭。 从霍师兄那里起,声音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不注意听是听不见的。 哪晓得里面的人还是听见了一点。 她讪讪一笑,说:“我们去琊台城,你一起去吗?” “不去。” “真不去啊?” 没人回应,看来是真的不想去了。 “那我们逛完了回来再找你。” 童言退回来招呼两人走,顺便询问他们什么认识的。 “我本来是找童师叔你的,但一直没能见到,听霍…师弟说阿湛是你带回了的,我就顺手领走他熟悉宗门。” 几人的交谈声越来越小,没一会儿院子就恢复了安静。 已经走了。 屋内的霍岐之面向关上的门,隐在阴影中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为了不再耽搁时间,童言直接带着两人在城中吃饭。 饭后就随意的逛了起来,何湛他们没什么要买的,倒是她自己买了很多。 多是各式各样的零食,或者补充一下食材库存。 路过听信楼时,顺道进去问了问那老板,她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依然没结果。 她有些灰心,却也知道修真界太大,要找个人确实不容易。 天色渐暗时,三人才回到宗门。 此刻,小棚子这边烧起了一个火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烤着东西。 这个聚餐是童言临时起意,又没个合适的地方,只能说服霍岐之同意她在这里搞。 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杨奇、霍岐之、何湛和她。 还有一个很难想到的人,唐梧川。 他为什么会在? 主要是他来的太巧,当是他们正拿着东西准备来这边。 一出门就见到守在门外的唐梧川。 不是来找她打架的,而是来给她联系方式,方便随时约架。 原话的意思大概是,他历练大胜而归,找她炫耀竟然发现没有联系方式。 所以这次特地来塞给她传音鹤,以便往后要与她决斗时,能及时通知到位? 这理由真是清新脱俗,单纯不做作。 她当时笑笑,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一起吃烧烤。” 反正她本来也就不讨厌这个人,最多觉得他太傲娇,某些时候有点烦。 惊奇的是,唐梧川竟然没怎么考虑,直接同意了。 大家平时不熟,这突然坐到一起还有些拘束。 但随着吃的烤好,喝了点酒,这气氛自然也就有了。 酒是杨奇提供的,不算特别辣,童言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稍微尝了一点就没喝了。 何湛以前没接触过酒,碰了一点就上脸,童言不准他再喝。 喝的最多的就数杨奇和唐梧川,杨奇是个酒罐子,怎么喝都不醉。 唐梧川的话,脸颊通红,双眼迷糊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估计也是个不会喝酒的。 “不会喝还灌那么多,莫非平时严觉真君管束的很严,不准你喝。” 这还真被童言说中了,严觉真君的古板守旧算是魔刹宗有名的,对门下弟子的行为准则要求极高。 在灵鸠峰,不得饮酒,不得赌博。 不得聚众斗殴,不得高声喧哗。 不得衣衫不整,不得行为不端。 这一条条约束下来,时间久了,灵鸠峰的师兄弟们出去也不忘这些规矩。 外人乍一见他们,还以为是那些大门派的正道弟子。 今日有机会偷偷在外面喝,第二天酒意消了回去,严觉真君不见得会知道。 “童言,你说你有什么好的,你……不就是灵根特殊了一点嘛,不但少宗主看重你,就连师尊也因为你骂我!凭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看来唐梧川喝醉了,竟开始说胡话。 “严觉真君骂你?是因为什么。”他要不说,她还不知道严觉真君因为她还骂过自己弟子。 “还不是因为你,一个五灵根,转眼就变了什么混沌灵根,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跑的,师尊竟冤枉我把人撵走,我不服!根本不关我的事。” 杨奇: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 “你,马上去我师尊面前说清楚,说你是自己跑的!快去!” 她决定不和醉鬼计较,敷衍的点头:“嗯嗯,明天我去。” 唐梧川没完没耍酒疯,“还有,你打我那次我可记着呢,我一定会赢回来的!明明是我被打,你还跑,我背锅……我不会放过你的!给我等着,别跑,让我打回来!” “再闹的话,我明天就去严觉真君那告状,说你喝酒了。”她这么说自然是骗他的,明天她又要开始修炼了,哪有时间去灵鸠峰。 但是严觉两个字,对唐梧川来说十分有威慑力。 “无耻,这酒是你怂恿我喝的!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的叫上我,原来又想让我被罚,阴险!” “我可没把酒壶塞在你手上。”童言轻哼一声。 杨奇:不怪我,是他自己拿过去喝的! “师尊,我没喝酒,你可别信童言她乱说!她想害我!”唐梧川就着这事吵吵嚷嚷个没完。 童言听的是一脸懵逼。 随后提议道,“让他睡觉,太吵了!” 其他三人点头附议,却没人动手。 童言只好自己行动,弯腰点了唐梧川的睡穴,让他安静。 没了唐梧川的声音,火堆边上显得有些空旷,安静的能听到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她这时才注意到,霍岐之似乎全程都默默的在一旁围观,偶尔她递烤熟的食物给他,他才会说个一两句。 不然,不是在独自烤肉,就是独占喝酒。 他或许确实不喜欢太多人在。 如果不是自己一定要叫上他,平时这个点他大概已经休息了。 以前他总是一个人,是因相貌和修炼缓慢才被大家孤立。 这是被迫孤独。 有的人更喜欢、享受一个人的生活,这是自主选择。 对于选择独行的人,该做的是留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不要过多打扰。 霍岐之如果是后者,那么这种花费时间的多人活动,该少来打扰他才是。 杨奇见气氛过于安静,便自己起来了个话头。 “童师叔,你平时修炼都做些什么,要不教教我,让我也学习学习。” 这话拉回了童言的思绪,回想了一下说,“挨打,练剑,蹲马步,泡寒潭,沉思悟道这些。” “挨…挨打?”杨奇吃惊的险些结巴,“这挨打是什么修炼方式。” 童言沉思了会儿,说:“大概是让你血条更厚,能抗揍,拖死敌人。” 霍岐之:是师傅不靠谱,还是她的表述方式有问题? 杨奇又问了,声音小小的,仿佛怕谁听见似的,“那是谁打你,少……宗主吗?” 童言点头,“嗯。” 然后皱着眉说,“师傅他很凶的。” 她严肃的表情有些吓到了杨奇,不禁语道“看来当真传弟子也不容易啊。” 霍岐之心中了然:她也喝上头了。 大半夜找徒弟找到这里来,正好听到这句的商寻:呵呵。 第五十五章 故事的开头 第二天修炼时,童言发现师傅气压有些低,看人的眼神凉嗖嗖的。 是昨晚睡觉落枕了,还是彻夜失眠了? 她问罗东,“罗东师兄,师傅好像在生气,谁惹他了吗?” 敢惹商寻,她敬此人是条汉子! 罗东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望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提示,“在宗门能有几个人值得少宗主生气。” 童言一想,也对,整个宗门除了宗主就数商寻最大,谁会有那个胆子敢惹他生气。 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宗主为什么要骂师傅。” 罗东:??????? 看罗东异样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不解道:“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 她以前被老妈骂一顿,状态就和这差不多啊。 罗东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走了。 前一夜,商寻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后面没跟着其他人。 罗东:“少宗主,童师妹找到了吗?” 商寻闭着眼暗自不爽着,听罗东提起童言,冷声说:“死在外面了!” 罗东敛声屏气作安静状,童言这是怎么惹到少宗主了,生那么大的气。 大殿上一片寂静无声,商寻更不满了,睁眼寒光射向他,“为何不作声,本座很凶吗!” 罗东扬起笑,违心的道:“少宗主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不凶!” 商寻却嫌弃了:“假!” 其他门派和各方势力,在一月内都陆续收到了来自魔刹宗的邀请函,邀他们参加本宗少宗主的元婴大典,及收徒仪式。 不论是魔刹宗第二掌权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元婴大典,还是这位继承人要收首徒,于修真界的来说,都是不可轻视的大事。 更何况这两件事还凑到了一起,他们自然要慎重的准备好贺礼,提前出发到达目的地。 百音谷,由姜卿乐带队,提前半月便动身,俊男美女成群结队出入,十分养眼。 道天宗,身为掌门大弟子的齐方禹,也准时带着师兄师弟们离开宗门。 合欢宗、蓬莱仙门皆派出门下杰出弟子,前往魔刹宗赴邀。 便是人嫌狗憎的噬神堂,也安排了一个金丹长老携礼前往。 剑宗收到请帖后,召集长老商议此行的人选。 “离一百五十年一次的论道比试还有不到十年,这魔刹宗一行,恐怕各个门派都派出了百来年最优秀的弟子到场,我们剑宗,可不能落于人后。” 此次元婴大典,确实不会像以往那么简单,几年后的黄辰秘境,紧接着就是论道比试,各个门派定然会派出寄予厚望的新生力量前往,展示和刺探彼此的实力。 这魔刹宗的元婴大典,便是他们在世人眼前露面的第一个舞台。 上首的人问道,“那你们说都派谁去?” “魏冉师兄,你那个徒弟好像才结丹不久,刚好不足百岁,不如算他一个。” 魏冉侧头问身旁的弟子:“予期,你去一趟如何。” “是,师尊。” 人选定好,正准备散会时,一个女声响起。 “我也要去,掌门师伯,让我也去好不好。”出声的人是沈欣婉。 剑宗掌门看了看师弟沈千山,缓缓道:“你爹若同意你去,便可以去。” 沈欣婉转头长长的唤了声“爹爹。” 沈千山自然不同意的,上次一个简单的历练她就受了重伤,躺在床上修养许久。 此行去魔刹宗路途遥远,非十天半月不能回来,若再遇上什么危险该如何。 他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去。 “不行,你伤才刚好。”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沈欣婉一跺脚作势要哭,睁着一只眼睛威胁道,“让不让我去,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 沈千山:“不行……” “娘啊!爹爹他不疼我了……”沈欣婉扯着嗓子干嚎,看的沈千山是好气又好笑。 “行行行,你去,让你去,光打雷不下雨,做给谁看。” 有人见旁边身如玉树的男子未曾发一言,便问,“高师兄,魔刹宗之行你可会前往?听闻以前你与商宗主私交甚笃,这次大典他可曾单独传信于你。” 那人微微一笑,温声道,“自然有的,到时我与其他弟子一起前往便可。” 云禅寺。 寂行从主持的禅房内出来,手上拿的是魔刹宗的邀请函。 望着他脚步渐行渐远,大树下的两人方现身。 其中一个和尚道,“什么事主持他们就只会想到寂行,明明师兄你才是本寺圣子,他们未免也太偏心了些,再如此下去,世人该以为他寂行才是圣子了。” 寂和扫了师弟一眼,冷淡的道:“慎言,此行该由谁去是主持和长老他们一起商议的决定,岂有我们置疑的余地。” 师弟仍有些不满,嘀咕道,“不就是因为他是易家人吗。” 寂和神色如常,看向禅房的方向,说“我还要去找主持商议传教一事,你若无事,便回去。” 听到传教二字,师弟眼睛一亮,有些得意的说,“传教才是本寺一等一的大事,岂是一个元婴大典能比的,他寂行就是个跑腿的,哈哈,师兄那我就不打扰你做事了,你赶紧去找主持。” 寂和看着师弟跑远了的身影,无奈一笑,跨步往禅房去。 寂行和他,从来就不是竞争关系。 他抢不走属于他寂和的任何一样东西,无论名声,还是地位。 因为,云禅寺留不住他。 乾坤门,贺兰周拿着邀请函仔细读着。 看过请帖的师妹说:“这请帖后面的话好突兀,就像拟好之后临时加上去的一样。” 其他弟子接到,“你是说那句‘观其徒,童言拜师之礼’吗?’” “对,就跟特意强调什么一样。哎贺兰师兄你去哪里?” 贺兰周拿着请帖来到一个偏殿,房门依旧禁闭,也不知里面的人如何了。 这时,在旁边守了一会儿的叶秋衣看到他,喊了声:“贺兰师兄。” 贺兰周点头回应,“师弟还不能出来吗?” 叶秋衣叹了口气,“道阳真君布下的结界一直不曾动过,若不是还能感受到沈师弟的气息,我都怀疑沈师弟他是不是已经魂归天外了。” “对了,贺兰师兄你刚刚来的如此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可能知道师弟要找的人的线索了。” 叶秋衣惊喜道:“真的!?那太好了!” 随后又想到沈庄衍还在里面生死未知,就算有了线索又有何用。 叶秋衣一脸愁容:“沈师弟这个样子,真的找到人了又能如何。” 贺兰周不语,心中默道,既然是师弟的妹妹,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他护上一护,又有何妨。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感谢 果不其然,场上原本由沈欣婉压制韩珞兰,不过半刻钟,局势突转,她的前期猛打,也导致了后继的无力。 未过太久,她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跌下比试台。 身为胜利者,韩珞兰并未自傲,而是以一副关心的姿态站在比试台边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地的沈欣婉。 “沈师妹,赛场上刀剑无眼,刚刚得罪了。“ “呸!“ 沈欣婉爬起身,因为姿势不雅而面色燥红,怒瞪了韩珞兰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 目光扫过观战台上的各种视线,恼羞成怒的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 有的人不以为意,有的人怕惹上事,这一骂后赶紧移开了视线。 沈欣婉朝韩珞兰一声重重的冷哼,随后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赛场。 今日面子里子都在众人面前丢尽了,她沈欣婉,总有一天会向韩珞兰讨回来! …… 筑基期的初赛打了三天时间才打完,接着便是金丹期的初赛。 这天也是童言伤势大好,可以勉强下床的一天。 只是,在她下床的那一刻,商寻忽然丢了个轮椅出来,非要她坐在上面。 貌似她不是下肢瘫痪不能走路?? 用轮椅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但童言无法反抗,因为商寻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今天躺着不出去,出去就只能坐轮椅。 强盗条款也不过如此。 辰时末,童言跟着魔刹宗的队伍,一同抵达赛场上的专属看台上。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她好像莫名其妙的收获了许多同情的眼神。 还有陌生的元婴修士特地上前来表示慰问,虽然只有口头上的表示,但还是很莫名其妙。 一个合欢宗的元婴女修也在慰问的行列,她显得大方许多,特地赠送了一把法扇给她。 童言表示感谢的同时,准备伸手去接下,一抬手时,发现双手居然完全动不了! 仿佛突然失去了知觉和控制权一般。 苏瓷笑着等她接,童言半天抬不起手,尴尬的险些冒冷汗。 还是商寻及时救场,不容拒绝的从苏瓷手中接过法扇,淡淡一笑,谢过。 等苏瓷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走了之后,童言审视的视线盯着商寻。 “师傅,怎么回事。“她动不了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限制了她的行动。 而此人除了商寻不做他想! “为师自然有其深意。“ 童言叹气:“说详细点,你这样我很难听懂。“ 商寻但笑不语。 弑神堂的看台就在他们的隔壁,中间隔着数十丈的空地。 但即使隔的老远,赵显纪任然能感受到商寻那仿佛讨债鬼一样的视线。 为了这一百万,赵显纪这几天已经把自己的好些收藏给变卖了,反复折腾了三日才勉强凑个整数。 而一想到这么大把灵石马上就要送给别人,赵显纪心痛的几乎要滴血,恨的眼眶也因此红了几分。 赵显纪怨毒的视线掠过商寻,落在他旁边的轮椅上。 他不认识童言,但也能猜到几分,此人应该就是商寻的弟子。 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呆愣的坐在轮椅上半点生气都没有。 难到钱莜他们真的废了她的双手和丹田? 那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几日来他唯一得到的好消息。 虽然亲眼见证童言的惨状,赵显纪还是笑不出来。 她失去的只是一双手,一个丹田,自己失去的可是整整一百万上品灵石!!! 赵显纪心中如何,童言和商寻无从得知,前者继续一副生无可恋的望着赛场,后者则时不时递给对面一个催债的眼神。 什么也不知道的童言只想知道。 她什么时候能自由活动啊! 又不是玩123木头人,为什么要限制她的双手,整个上半身只有头上能动,所以自己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还不如躺在床上自在,至少这两天她可以翻身了。 早上的风有点大,吹乱了童言本就没有好好打理过的头发,商寻见此,便让何湛把人推进后面的房间。 商寻目送两人离开,余光微微瞥了眼弑神堂那边,嘴边突然勾起一丝转眼即逝的笑意。 现在,只需要坐等赵显纪送财上门。 场上正式开始比赛,童言虽然进了屋,但可以透过窗户看下去,所以不影响她看比赛。 这个地方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而且进来没多久,她发现自己能动了。 想不通商寻这么做的原因,童言索性不去伤脑筋,目标明确的对准桌上的灵果,大吃特吃。 就在她吃着东西,看比赛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有人突然进了这里。 她以为是商寻,忙转头去看,来人却是顾予期。 顾予期进来后见到两人,对何湛道,“可否先出去一下。“ 何湛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怎么愿意出去,随后看向童言。 童言想了下,还是让何湛先出去,她倒是好奇顾予期要说什么。 房间里只剩两人之后,顾予期走到童言旁边。 视线掠过她的腰处,落在手上,最后对上她的眼睛。 “恢复的如何。“声音一贯如常的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还好,能起床了。“ 问完这一句后顾予期却沉默了,正当童言露出疑惑,要开口时。 他突然说了句她差点没听懂的话。 “我并未食言。“他顿了顿,目光冷然的望着远处,没有太多感情起伏的继续说,“那日我去晚了,只来得及破解阵法。“ 说是解释,其实更像在陈述事实。 “哦。“童言不知道他为什么特地跑了解释这个,因为在荀和亭面前立下可有可无的承诺? 没能来便没能来,本来人能随时依靠的,从来都是只有自己。 顾予期来迟了或者不来,在她心里,真的没有丝毫期待和想法。 她扬起笑,十分感激的道谢:“那谢谢你赶来救我。“ 顾予期盯着她的笑脸一言不发,本就板着的脸,因为蹙眉而添了几分冷冽和严肃。 “我不是来讨感谢的。“ “啊???“ 可是顾予期不再说什么,寒着一张脸,莫名其妙的转身走了。 童言茫然望着他走远,半天没能明白过来,自己这感谢他救自己还感谢错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二人独处 海螺中是潮起潮落的潮汐声。 童言将海螺从耳边放下来,随后一把扔出去,形成一条抛物线落进海里。 入水时沉闷的咚声,轻易被浪潮起伏的声音覆盖。 冯垣看到她的动作,并未说为什么,望了一眼海平面,回过头来笑说。 “我带你去开蚌壳怎么样,那个很有意思的,运气好的时候,很可能开出天品紫色珍珠。“ 话音落下,旁边的人久久未回应,她目光落在远方,好一会儿才转过头跟他说,“我不喜欢珍珠。“ 语气有些冷硬。 “蓬莱的珍珠是出了名的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很多女子不论年龄多少,都愿意花钱买珍珠首饰。“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一定需要什么理由?“童言皱着眉反问。 冯垣被问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不理解顺口问了一句而已,谁晓得好像惹她生气了。 既然童言不喜欢,那自己便不再提。 “我记下了,那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你说了我也好知道。“ 这话里似乎含了什么深意,莫名的令童言听起来很不顺耳。 “你不必如此……“她确实对这个人不来电,但又觉得当面说不喜欢你几个字,似乎有些太伤人。 “我是自愿的。“冯垣很快接过话。 可这不是自愿不自愿的问题。 童言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找个借口离开,越说下去自己可能要扛不住说些不该说的话。 “我……“ 然她才开口,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小言。“ 两人寻着声音看去,看见来人表情同时变了变。 因为叫这一声的,竟然是不知何时来的顾予期,童言面色十分惊讶,眼神略微怪异看着他。 话说,他们何时熟到可以直呼小名了。 不过话说回来,记忆中顾予期好像从来没叫过自己的名字。 顾予期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前来,微微低头对上童言的视线,假装没看见她眼中的怪异。 抬起视线看向对面的冯垣,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说,“我找小言有事,可否请道友离开一下。“ 冯垣自然不愿意把自己来之不易的二人独处机会让出去,但是此刻决定权在童言手中。 他望了眼在旁边没出声的童言,心知自己没道理强留下,随即面上洒脱的说,“你们聊。“ 很快,冯垣走远,在远处站着,时不时向两人这边看来,似乎是想等顾予期走后自己再回来。 人走后,顾予期却一直没说话,仿佛找她有事只是一时的托词而已。 “你找我有事?“两人就这样站着不说话怪怪的,所以等了一会儿的童言,见他始终不出声,便忍不住问了。 顾予期扫了一眼远处,一副准备随时过来的冯垣,目光落在水天相接的地方,理直气壮的说,“无事。“ “……那你刚刚是在骗他。“ 顾予期不否认,也没直接承认,目光收回来淡淡地落在童言脸上,反问的说,“你想他继续纠缠你?“ 这回轮到童言没话可说了,刚刚一起走是自己答应的,冯垣此举也不算纠缠,但有一点没错的是,她也想尽快跟他分开。 “跟上,带你去个地方。“顾予期转身朝背对着冯垣的方向走去。 他速度不快,但腿长,一步抵童言两步,要追上去免不了小跑了几步。 “去哪里?“ “到了你自会知晓。“ 似乎是嫌她速度慢,顾予期脚步微微一停顿,等童言跟上自己后,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踏上自己的灵剑,带着人御剑而行。 等远处的冯垣发现两人走了时,天上已经只剩一个即将消失的影子。 金丹修士御剑飞行的速度不是盖的,冯垣不过筑基修为,要追上两人根本是空谈。 灵剑载着两人在高空飞行了一段时间,随后又贴着水面前进。 自己御剑习惯后,童言倒也不怕高的,只是此刻在深海包围,天蓝水蓝,渺小且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忍不住靠近了身边的人一点。 “还没到吗?“她问道。 “马上。“ 随着话音落下,灵剑飞行的速度徒然加快了一些,剑尾划过水面,摩擦起的水花溅的极高。 很快,灵剑在一个只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小岛上停了下来。 岛上长着一颗巨大的树,树下根枝盘根错节,繁盛的树冠几乎把整个岛屿遮住。 独木成林,不过如此。 树上藏着无数飞鸟,因为他们的到来,惊鸟纷飞,各色鸟鸣响彻云霄。 童言在一根翘起的树根上坐下,树影婆娑,海风清凉,十分惬意。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显然没被人发现,又或者是有发现的,但因为没有商业价值,不被蓬莱的人所重视。 “路过。“顾予期跃上另一根树根上,坐下。 这个回答真够敷衍的,童言小声嘀咕,“我也路过那么多地方怎么没发现类似的地方。“ 再小声的嘀咕,顾予期也能清晰的听见,不过他没理会她说的,将灵剑仔细擦拭之后,放了起来。 童言拿出椰子开了吃,顺口问,“要不要给你一个。“ “……嗯。“ 将手中完整的椰子冻了一层冰后,才扔过去,“冰镇过更好喝。“ 沉默的接过东西,顾予期学着她的样子把椰子开了一个口子。 应该说有修为就是方便,只见他精准的将剑气凝于指尖,在椰子皮上划了三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便出了来。 可是怎么喝又成了问题,仰着还是跟她一样用一个特制的吸管一样喝。 童言几分揶揄的视线盯着他,嘴边带着笑意,似乎想看他的笑话一般。 然顾予期稳如泰山,淡定的捏诀,一股水流在他前方凝聚成一个杯子。 他将椰汁倒入杯子中,慢悠悠的端起喝着。 能精准的控制灵气化出具体形态,且保持不崩溃,这等神识何其凝实强大,其操控神识的能力又是何等的了得。 至少童言现在还无法做到,即便能凝成水杯,但要保证它们同步移动却十分艰难。 顾予期真的不是在故意秀操作? 童言心中丑恶的嫉妒冒出来,带着鄙视的啧了一声,将吸管收起来,果断拿出一个真水杯装椰汁。 你强任你强,她不接招你能怎么办。 真的她有,就是不给你怎么用样。 哼! 第二百四十二章 结丹事急 出雪域的一段路,必须经过一处大裂谷,那里常年飓风呼啸,很难高空飞行而过。 童言做好准备落地步行通过,谁晓得顾予期御剑的速度丝毫不减,直直冲向风中。 她赶忙道,“前面风太大了,飞过去是不是风险太大。“ 周围的罡风刮在灵力结界上,却不能影响里面的几人半分,顾予期望着前方,沉稳的声音有种无形的力量安抚人心。 “你无需担忧,站稳即可。“ “那你小心。“见他既然如此自信,童言倒也莫名的放心了一大半,手上还是下意识的抓在前面人的手臂。 站在她后来的魏雪更害怕,她不过练气期,根本没有御剑飞行过,此刻突然飞这么高能不害怕掉下去吗。 前面的两人,一个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她不敢靠近,而靠近另一个时,又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惊悚感,魏雪此刻觉得好难。 可在高空之中自己又十分害怕,心中几番挣扎,终是双手一把抓住前面的童言,附身靠过来,同时语速飞快的解释,“好高!我害怕。“ 这突然来一下,童言差点以为她是要在飞剑上动什么手了,随后听到解释,才理解这番举动。 所以她没有掀开魏雪抓着自己的手,勉强算安慰的语气道,“放心,不会掉下去的。“ 嘴上说着,童言心中也提高了一层警惕,两人靠的太近,飞剑上地方狭窄,她若有心在自己身上来一下,躲都没地方躲。 其实魏雪想要活着,就不可能会做这种明显找死的举动,而且她修为低于两人许多,根本不可能做到极限一换一。 再者,两人刚救下她,自己又非大奸大恶之人,怎么会想到杀人。 所以听到童言不仅让自己扶着,还安慰自己后,魏雪心中顿觉感激不已,眼眶也微微泛红、湿润。 峡谷口的罡风十分凶猛,撞在结界上不断的消磨其防御性,不过有前面的人持续用灵力加持结界,穿过风口也只是有惊无险。 出了峡谷,山峰、地面逐渐被绿色植被覆盖,站在空中俯视而下,满眼都是绿水青山的画卷。 许久未见如此景色,乍一见此风景,童言只觉心头莫名的舒畅,仿佛马上就能回到魔刹宗,见到熟悉的人一般。 一时心胸开阔,四周的灵气忽然动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往她身上扑。 生长在雪域的魏雪,更少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大地,惊叹的望着色彩斑斓的山川河流,久久不能回神。 本以为会在白城待一辈子,没想到因为一场灾难,却因祸得福,来到了听了无数遍的外面世界。 雪域很多人都知道外面世界,尤其是年轻一辈人,大部分人都在心中期待、向往外来人口中的,没有白雪覆盖的花红柳绿的土地。 如今她也有幸见到了。 耳畔有一阵阵凉风吹拂,魏雪刚察觉时,就听前面御剑的男子严肃的说了一句。 “顿悟,言言,你结丹时机已到。“ 澎湃的灵气无休止的主动进入童言的体内,已经无法再压制住,若不及时疏导,很容易出问题,找合适的地点闭关,刻不容缓。 顾予期快速选了地方降落,短短片刻便布下数道保护阵法,建造了一个安全的闭关环境。 在人准备闭关之前,他将身上的几个储物袋递到了童言手中。 “灵石和丹药。“ 童言深看了他一眼,时间紧急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匆匆道了句,“谢谢。“ 便进入阵法之中。 望着人完全进入阵法中心,顾予期收回目光,随后掏出阵旗,在外围设下威力更强的防御阵和聚灵阵。 魏雪在一旁被无视了很久,不敢独自离开也无处可去,顾予期设阵法忙了多久,她就默默的跟着站了多久。 等顾予期完成最后一步,阵法灵光闪动几下,带着里面的人影忽然消失了去。 这是一个隐藏阵法。 在雪域能修炼就已经是幸运的,阵法这种东西,也只有白城的世家、高层才能接触到,所以乍见童言消失,魏雪心中吃惊,惊慌道,“她怎么消失了!“ 这突然的一声,提醒了顾予期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在,略微疲倦的眉眼微微一皱,带着不悦的看向她。 似乎不喜魏雪如此大惊小怪的出声,惊扰了正在闭关的人,顾予期打算坐下的心思暂缓,又给阵法外围补了个膈音结界,才收手。 做完这些,顾予期转头,一双锐利的冷眸,审视的看向魏雪。 堪比冰川冷锐的视线冻的魏雪一个激灵,站太久而放松的身体一瞬绷紧了起来,呼吸都不敢大喘的小心看向顾予期。 “你杀人的原因是什么。“ 冷漠的语调,比之前跪在刑场上,听侍卫长宣布刑罚时,更让她觉得胆战心惊。 快速看了眼守在阵法旁边,用着漠不关心的语气审问的人,魏雪闭眼咬牙说出,让她心中痛恨又厌恶的事情。 “……我继兄……想要强占我!“ 说完后,魏雪以为对方会高高在上的审判自己,甚至做好了被羞辱的心理准备。 就像白城的人指责她杀人,又比如说是自己的亲人却骂她下贱的男男女女。 可意料之外,似乎又意料之中的是,对面的男子听到这个理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她说出原因许久,一个多余的眼神、表情也懒得给自己。 似乎除了他身后的阵法,和阵法里的人,什么事情都不足以牵动他的情绪,分去他的注意力。 顾予期闭上眼睛,周围的环境与他格格不入,却又异常的和谐。 既不深究魏雪话的真假,也不好奇杀人细节,他冷淡的道,“你可以走了。“ 会询问这件事,仅仅只是因为童言想知道原因,魏雪撒不撒谎又如何,这个理由只要童言信,凭她心慈手软的习性,便会放过此人。 或者说,从决定救下魏雪开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她就没有真的想再杀了她。 而且魏雪,不会轻易在这事上完全说谎,因为没有必要,即便只是单纯的仇杀,此刻也没有人能在这里审判她。 听到顾予期放她走,魏雪惊讶之余又有些无措和茫然,外面的世界精彩是精彩,可她该去哪里? 在这里,她只认识童言和顾予期,一旦离开他们,连路都不认识,何谈在这里活下去。 魏雪踌躇着,不想离开。 “前辈,我想跟着你们……我从小在雪域长大,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往哪里走,我没有地方可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宗主有令 有两个人来到院子外,正巧里面的叙旧告一段落,声音停了。 罗东率先跨步进去,“童师妹,主峰徐师叔找你。” 坐着的人寻声看来,前面的是罗东,另一个是个看着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落后他半步进门。 童言看着那人觉得眼生,肖楼却认得此人是谁,是何湛的师尊,主峰金丹真人徐真。 不过,他来做什么。 肖楼心中虽有疑惑,动作却不慢的起身问候,“徐真师兄。” 有肖楼先叫出来人的名字,童言很快也想起这人是谁了,也起身礼貌的问候了一声,“徐师兄。” 进门的徐真,目光略过一旁的肖楼,不偏不倚的落到童言身上,初初一看,便随之眯起眼睛一瞬。 “恭喜童师妹成功晋级金丹。”徐真声音和缓的道了一句喜。 童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没有说话。 见她这副不骄不躁的样子,徐真倒是稍稍高看她一眼,不过这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很快正了正神色,看着面前的人说。 “此次,我是奉宗主之命前来传话。因少宗主下落不明多日,以致无法正常教导于你,宗主忧你会因此懈怠修炼,命你回宗后,前往断崖闭关进修三月,再出关。”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一脸惊愕。 肖楼不可置信的望着徐真,眉头紧皱,“徐师兄,宗主当真如此下令了!” 徐真望了过来,“宗主之令,确实如此。” 而后对明显震惊的童言继续道,“童师妹可需要准备一下,宗主的意思,是要你即刻闭关。” 带人来的罗东,万万没有想到,徐真来此找童言,竟是要带她去禁闭室,而且还是立即执行,要知道她人可是刚到宗门不到一个时辰。 如此迫不及待。 可是宗主为何要处罚童言。 罗东想不通,“徐师叔,敢问宗主为何下此命令,童师妹她是犯了什么错。” 断崖,整个魔刹宗,称得上断崖的,只有禁闭之地,往往是门中犯了大错的弟子才会被关去,惩戒思过。 如今要童言前去闭关,不是处罚是什么。 徐真脸上的严肃一成不变,公事公办的说,“宗主有何深意,我等无从得知,还请童师妹速速准备,前往断崖闭关。” “罚我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宗主是以什么理由罚我,我总该有权知道。”她不过刚回来,既不在宗门中,更没有违反门规,这个无缘无故的惩罚,她不认。 童言直直的看着徐真,非要问出个理由来。 面前的徐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却没有半分真正的笑意,“童师妹心中有何不解,可等宗主回来自行询问,我的任务,只是督促你去闭关。” 一只手背在背后,隐约有种威胁的强硬姿态,若是童言反抗,他不介意用武力压她前去。 童言的手紧了紧,紧闭着唇好一会儿,妥协的问,“可否让我先去蓬莱,找到师傅之后,我再去领罚。” 徐真淡淡看了她一眼,平稳的陈述事实,“童师妹,你该知道宗主说一不二,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有丝毫违背。” …… 剑宗。 好些弟子急匆匆往外门跑去,其中女弟子最为多,边跑口中还自语着些什么。 半路上,两个女弟子随手拦下一个人,好奇的问,“你们干什么去。” 被拦下的女弟子面上有一些不满,但她此刻惦记着急事,不想在路上耽搁,便忍耐的快速告诉两人。 “听说顾师叔回来了,此刻正在外门,我得赶紧赶过去瞧瞧。” 那拦人的女弟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顾师叔。” “还能有谁,外出历练好几年没回来的顾予期,顾师叔啊。”女弟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相信居然有人不认识顾予期。 难道是今年新收的弟子?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说完话后,女弟子很快匆匆往前跑开了。 一听名字,这个女弟子就知道是谁了,忙和旁边的同伴说,”阿盈,我们也快去看看!” 剑宗弟子都知,顾予期的生活中只有修炼,在宗门时每日不是练剑,就是闭关修炼。 完了又去外面历练,一去就是几年或几个月,要想见他一面,有时候比见一峰峰主都要不易。 天赋好悟性佳,又特别刻苦努力,妥妥的自家师傅口中的别人家的弟子。 所以一谈起他,无论男弟子女弟子多半都是一副崇拜,羡慕,钦佩的目光。 当然,气宇轩昂,举世无双的容颜,也是受女弟子们追捧的重要原因之一。 陶盈和自己同伴跟着其他人,一路来到有无数弟子聚集的地方,看了半晌,除了一排排后脑勺,什么也没看见。 这里是宗门专门递交任务,新人登记入册的地方。 由于此刻这里的人实在太多,陶盈连大堂的门的影子都瞧不着,只能在外面干站着。 听面前的人议论说,“听说顾师叔带回来一个女子。” “她是谁,跟顾师叔是什么关系?” “模样还不错,该不会是顾师兄的那什么什么人。” 别有意味的话被女弟子听了,当即呸了一声,“你瞎说什么,那人肯定是顾师兄善心大方救下来的,能有什么关系!” “我也没说他们有什么关系啊。”那男弟子故作无辜的道。 “你!哼!”女弟子被他的话气的一扭头,独自生闷气不理会他。 另一个女弟子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语气不善道,“顾师兄那样冷心冷情的人,怎么会随便和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她配吗?你要是再敢乱说,败坏顾师兄的名声,当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她口中的她们,并非所有剑宗女弟子,而是以沈欣婉马首是瞻的极端女弟子。 她们一致认同,顾予期要么谁也不选,若是想跟谁在一起,那只有沈欣婉配的上。 而其他意图靠近顾予期的女弟子,都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敢不怕死的接近的,都要遭她们故意针对打压,直到把人赶走。 这样一股极端组织,当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沈欣婉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威逼利诱,长时间不断在女弟子中宣传洗脑,而发展出来的。 说话的男弟子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这些女弟子就上纲上线要打要杀的,实在烦人。 他看了眼后面的那个女弟子,没说话,也不打算理她,自顾自转过头看着里面。 剑宗的其他弟子,同样没有谁想沾上这群麻烦,这群女弟子维护起顾予期来,跟疯了一样六亲不认,逮谁咬谁。 跟她们说什么都是你的错,同她们理论更费神费时,除了让自己心情更糟,外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遇到她们,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予理会。 第二百六十七章 混进部落 野兽畏惧火光,即便是成了妖,兽妖大部分还是不喜烈焰。 夜间照亮天鉴部落的幽幽绿光,是某种小妖褪下的壳,一圈重着一圈的轮廓,像极了外面的灯笼。 用动物外壳照明,自然是纯天然无污染,只是这惨绿光晕笼罩着一间间简陋的木屋,屋里屋外可见奇形怪状和面目奇怪的妖,分明是行走的牛鬼蛇神才对。 这让童言心里瘆得慌。 莫名有些像误入地狱的感觉怎么破。 来到这里后妖已经多了起来,小鼠妖不知道自己后头跟了尾巴,径直穿过人群,很快没了踪迹。 复杂奇怪的气味充斥鼻腔,杂乱的灵力也难分辨小鼠妖是跑向何处,他们跟丢了。 好在跟着它是为了找到部落的位置,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小鼠妖去了哪已经不重要。 望着有几分人类集市的部落,两人做了一番伪装,很快混入其中。 比之玉盘部落,天鉴部落似乎更拥有“人”的一些习性,住着木屋,有着类似商铺的交易所,穿着各式衣物,正常买卖交往。 如果不看他们毛茸茸的耳朵,拖在后面的尾巴,偶尔吐出的长舌,张嘴时又长又尖的獠牙,没被衣服遮住的熊掌,和不同于人的眼睛,和一个凡俗村落一般无二。 童言想到了石像雕刻的那个女子,她应该是人,创造出这些妖后,就顺便把这些教给了它们。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东西,是经过漫长岁月自行演变出来的。 “这次能成功抢到玉盘部落的石像,得多亏了有黑熊大人在,今天我跟去的时候,亲眼看见黑熊大人一个打十个,把那些树精石头精打的稀巴烂!” “黑熊大人可是我们部落少有的强者,自然厉害了!” “少吹了,这次行动,分明是尺虎首领安排下来的,应该说是尺虎大人足智多谋,统领有方。” “黑熊大人更厉害!” “分明是尺虎首领!是首领吩咐他去的。”两方发生分歧,你一句我一句有要打起来的架势。 场面有些乱,小妖分别为自己心中的大妖呐喊,“三夫人孔妙妙也厉害!” “二首领蝮蛇最厉害!” “得得得别争了,你们刚刚说的都不对,知道首领现在在大殿宴请谁不?那个人才是为这次行动出谋划策的重要人物!” “我们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说话的妖不屑的嗤笑一声,“我族姐在大首领身边伺候,有什么我不晓得,你爱信不信。” “那你可知首领宴请的妖长什么样,高大不高大,威猛不威猛,要是威猛的,我明个便要去求欢!”说话的是个女妖,妖没有人那一套礼义廉耻束缚,在交配一事上更是旺盛而随性, 强者,女妖献身依附,男妖选择臣服。 她这话一出后,更多的女妖争前恐后的发话,想要知道这位能让首领亲自宴请的妖是何等模样。 “没见过,只听说有些矮小,还不如首领底下的小兵壮硕。” 女妖们同时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们欣赏的是有首领、黑熊一样强大的妖,也只有体型壮硕,腰部粗壮有力的妖,才能在那方面满足她们。 连小兵都不如,该是有多弱,可别前戏还没做完就晕过去。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去找我的情哥哥,身板太小的可不够我吃。”女妖娇笑一声妖妖娆娆的走了。 “看你说的,一个不够,你不会多叫几个,就只知道念着一头野牛,你腻不腻。”有女妖跟了上去,挽着她手埋汰。 旁边的女妖丢过来一个媚眼,“我牛哥哥体力好,人家当然惦记着。” 刚刚是不是有车轱辘碾着她过去了。 两个女妖身上混合的兽味和花粉香,刺的童言打了个打喷嚏,不适的揉着鼻子时,面前忽然多了一张手帕。 顺着手看去,寂行静静地看着她,“擦擦。” 童言没有拒绝的接过,这些妖虽然修出来人形,可身上的气味是一点没减少,之前一直忍着,直到刚刚闻到一股很重的骚味,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她擦拭的时候,耳边又响起寂行的声音。 “污言秽语,你莫要多听。” 污言秽语,他是指刚刚两个女妖说的话,童言不禁偷偷看了他一眼,这种婴儿车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但寂行身为僧人,应该是没接触过什么直白的荤话。 光头在一群毛发旺盛的妖中太过惹眼,所以他做了长发伪装,头上长出一对假兽耳,衣服则换成类似妖的破烂装扮。 这样砍分的古怪造型,在他身上也显得分外和谐,说他是故事里的狐大仙一类神物丝毫不为过。 完美的侧脸在莹莹绿光下有些惨白,夜色和黑发的遮挡,让平静的脸上更看不出任何异色。 以他的性格,刚刚女妖的谈话,定像风过无痕一样,入不了他耳。 察觉童言在看他,寂行微微侧脸望来,眼中沉静的让人忘却耳边的喧嚣,似乎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好像在等她回答一样。 在这样的目光下,童言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收回视线后,心中却是懊恼羞愧不已。 罪过罪过!她刚刚嫌弃她们车速太慢,脑海中一个不小心抢了她们方向盘,当了几秒的秋名山车神。 想起刚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脸都要燥起来了,在寂行旁边想那种东西,简直是污染了他周围的空气! 童言也没想什么,就是恍然延伸了下两妖的话题而已。 好在寂行不知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只是拉了她往僻静的地方走。 “我们去部落首领的大殿看看。”寂行说。 才成功抢到玉盘部落的石像,就迫不及待的连夜宴请功臣,这首领多半有些急性子,今夜他们交谈中,或多或少肯定会谈论石像的用处。 所以此刻,寂行要带她去偷听。 能在天鉴部落出现的动物,基本都是妖族,他们可以化人性也会以本体行走,寂行的傀儡鸟不同,傀儡鸟虽然与普通鸟无太多区别,但毕竟是假鸟,没有意识无法吐露人言。 若派傀儡鸟出去,巡查的妖兵发觉它气味陌生,盘问之下,不出片刻就会察觉出它的问题。 所以,他们还在亲自去较为稳妥。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违和气息 望着愈加偏离的方向,童言眉头不禁打起了结,好好的计划,怎就又横生枝节了。 “你要跑去哪里。”她问。 顾予期剑眉微微一蹙,对她口中的跑字不太满意,顿了半刻道,“到了你自会知晓。” 童言不满,什么叫到了自会知晓,现在就告诉她会死? “直接告诉我你会因为多说几个字而累死?”打什么哑谜。 顾予期:“…不会。” 童言:“所以?” “去囚龙山。” “我们不同路,放我下来。”她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有些气恼拍了他手一下,“我要去蓬莱。” 顾予期脸色微沉,有面具隔着倒发现不了区别,只是眼角透着明显的冷意。 “你还去蓬莱做何。” 童言狐疑的回望他一眼,他消息这么不灵通?商寻失踪的事都不知道。 “去找我师傅。” “商寻?”顾予期的神色略缓和,稍一回想,才恍惚忆起之前偶然听到的事。 “他修为不低,不需要你去找。”他诚恳又直白的说道。 十分委婉的表示她修为太低。 童言:谢谢,有被打击到:-) 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有些伤人,顾予期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头顶的发旋处,说:“经囚龙山历练一番,你修为自然起来了。” 这话普通的跟闲聊一样,却隐藏了说话人小心翼翼的诱导。 历练?提升修为? 童言有些心动了,修士不就是追求修为提高吗,而现在机会就摆在她面前。 去还是不去。 她还没纠结完,那边顾予期声音忽然严肃了几分,目光直视远处,“不用想了,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等童言发问,杂乱的灵力波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此刻,后方的追兵也骤然拉近和他们的距离。 不知巧合还是有意,两方人马一旦成功汇合就能将他们包围。 见此,顾予期果断的带着她落下去,进了密林中,两支追兵紧随其后。 一副不将目标绞杀不罢休的架势。 林中鸟雀机敏的察觉到了危险,片刻间全部消了声灭了迹,偌大的树林一时安静的诡异。 借助先到的优势,两人低调的游走在林间进行收割,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草丛里就多了十几具尸首。 童言擦干净剑身的血迹,一脚把还有温度的尸体踢进枯叶中隐藏起来,又丢下一个隐匿符,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入林的追兵足有百人,明面对上难免双拳难敌四手。 然,这些人修为不等,人心不齐又各自为政,又正是他们反制的关键所在。 这也不是长远的办法,他们现在的目的,是要在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尽量削弱他们的实力。 顾予期收了剑走过来,望见她右手背上残留的血迹,微微俯身,伸出手擦了一下。 抬眼,视线和她的眼睛在同一水平处。 “会怕吗。”他问。 童言直视进他的眼底,总觉得那深处的一片黑,潜藏着说不出的危险,就像望不见底的深渊,暗处是无尽的神秘莫测。 “不会。”她轻轻摇了摇头,平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几年前她或许对尸体还有抵触,如今见的多了之后,不知不觉间竟也习以为常。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顾予期带着血迹的指尖落在她白净的脸上,轻轻的划过,又停顿在下巴的边缘,和大拇指汇合,轻触着她的下巴尖。 童言对这个动作不适的轻蹙眉头,更清晰的感觉到,重逢后的顾予期有点怪怪的。 如果之前是正直高冷的人设,那现在就是突然加了几分未知的危险。 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实则全身都散发着一股的违和气息,让人忍不住紧绷神经。 像是提前告知她什么一样,他轻声说:“一会儿若是怕了就闭眼。” 随后也不等童言多问,转而拉着她离开这里。 夜幕逐渐降临,森林上方唯一一片余晖也在下一刻消失殆尽,林中早已陷入黑暗之中,杀机随之四起。 躲藏在地底的妖兽往深处钻了又钻,深深的躲了起来,以确保自己不会被上方的战火殃及池鱼。 天上的圆月似乎也受到了惊吓,躲在了重重乌云后面,再也没有出来。 几日过去,修真界以最新消息为卖点的刊物,报道了最近的新鲜事,有一页用赤红的笔墨写着这么一条: 鹿儿山一夜化为灰烬,剑宗叛徒顾予期魔性大发,残忍屠杀百余人! 翻到这条的修士,在看完底下用黑色字体写的全完后,怒而拍案。 “又杀人了,那顾予期入魔之后,几个月来,已经不下五次屠杀无辜人士,果然魔就是魔,哪怕之前是正道弟子,入魔之后也毫无人性可言!怎就没有一个正义人士出手,将他一剑杀了为民除害!” 旁边的人恰好听到他的话,立马接话,面上是同仇敌忾的愤慨,“就是!魔修本就是一群祸害,入了魔的修士更是没有良知,残暴无比,要都死绝了才好!” 那修士白了接话的人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是在觉得顾予期滥杀该死,根本没评论其他魔修如何。 再说魔刹宗的魔修虽然不讲理,口碑却不怎么差。 他此番口出狂言,若是被魔宗的人听了去,无异于得罪了整个宗门,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自己没脑子就算了,别拉上他。 …… 云禅寺管辖地域,偏南的方向有一个叫四方镇的地方,镇的占地面积是普通小镇的三倍之大。 它背靠囚龙山,外围浅水河,一面樊笼林,一面桃花坡,端的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正是凡间所说的风水宝地。 然,若是懂得阵法的修士俯瞰此处,却要道一句,此乃一个巨大的五行阵,还是个利用原本地形优势所设下的,趋近于天然阵法的五行法阵,其隐匿性和稳定性极高,一般人很难发现其中端倪。 囚龙山下有座囚龙塔,塔外十里处处藏有危机,唯有两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可以安全通向塔底。 四方镇是个修真城,在此定居落户的人皆是修士,镇上没有一个凡人,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在检查出没有灵根之后,也会被尽快送走。 在外界检测灵根,最小也要三四岁,四方镇则有自己独特的鉴定方式,可以提前预测一个婴儿长大后是否有灵根。 而造成四方镇如此奇特的习俗的原因,还得从四方镇的起源慢慢说起…… 第三百四十二章 清冷女神 百音谷有一处高地,从那里俯视而下,可将半个谷底尽揽眼底,那便是在少谷主姜卿乐住所所在之地的半山处。 蓝楹花开的极致灿烂,迎风摇曳,吹落下的花朵飘了出一小段距离,在石板路上细密的铺出一片花毯,煞是好看。 吃着沈庄珩给她准备的本地特色糕点,双目流连在四面八方的美景之中,惊叹不已。 “好地方,这真是个好地方,要是我没拜入魔刹宗,我肯定要来百音谷养老。”童言咽下口中的桂花糕,想到自己与这样的养老圣地无缘,颇为遗憾的说道。 “你若是喜欢,往后可以常来。”沈庄珩笑着为她续上一杯花茶。 百音谷的谷主大多由女子担任,现任是女子,未来的继承者姜卿乐也是女子,她们肩负领导宗门的重担,所以挑选成亲的对象时,会慎之又慎。至少要保证她们不会因为道侣,而将宗门抛弃亦或者以职位之便为自己谋私,给宗门带来不可磨灭的创伤。 因此,每一任谷主的道侣皆为入赘。 虽说修真界没有那么多教条讲究,但男子入赘总归不太好听,沈庄珩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思及这里,她又想到他们最开始的几年。 “你突然要成亲,倒是真把我吓了一跳。”之前的小世界是普通的凡间,如果他们还在天擎山上,以他当时的年龄,已经可以相看对象成家了。 而且当时苏木的亲生父母已经找到,同胞妹妹也嫁了人,他父母肯定会着急的帮他留意人选。 沈庄珩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才相处几个月的父母,一时沉默了起来,他曾经又去过初来时的小秘境,可惜怎么也找不到把散修带去他们那里的传送阵。 成亲的大喜事,还是不要一直说这些让人伤感的事。 “遥记得上次你承认对姜师姐有意,可是在几年前古浪城中,所以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了。”童言语气揶揄,挤眉弄眼的对他敢于大胆出手,勇于追求心上人的做法表示好奇。 沈庄珩拿杯子的手一抖,闹了个红脸,“你别乱说,我何时如此轻薄过人家。” “真的没有?哦我想起来了,你当时不肯承认,我一时被你岔过去了。”童言冷哼一声,当时她发挥八卦的本能,精准的猜中了他们之间情爱的火花,但在质问苏木的时候,被他狡猾的绕了过去。 沈庄珩反驳的声音稍显底气不足,他也想起自己当时被童言逼问时左言右顾其他的样子,谁料多年后竟然被她拿来笑话自己。 童言高深莫测的看着他啧了几声,语气不屑的道:“还瞒着姐姐我,不厚道。”语气一转,又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也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姐姐只是个外人,弟弟怎么会和她谈心呢。” 多年之后再见她戏精一面的沈庄珩:“…少给自己加戏,没有出场费的。” 听到熟悉的词儿,童言顿时大笑起来,和沈庄珩相处的感觉,有种谁也比不上的熟悉感。 究其原因,是她从小把人带到大,期间她教了他许多现代词汇和观念,所以聊天时总能冒出一些梗来,让她怀念大笑。 一道清丽淡雅的身影不急不缓的走近,落座。 两兄妹的眼睛同时一亮,沈庄珩细心的给来人倒上一杯热茶。 童言眼睛一亮,是因为近距离观察到清冷女神,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惊艳,让她眼睛看起来亮晶晶。 “姜师姐。”童言笑眯眯的先开口。 沈庄珩自姜卿乐来,眉目就柔和了许多,带笑的眼角添了一抹多情,目光中似乎只容纳一人,把旁边的童言完全抛在了脑后。 沈庄珩跟姜卿乐说话,语气温柔熟稔,童言发誓她从来没听过他这么做作的声音,“你怎么过来了。” 姜卿乐先对童言回了微笑,才回答沈庄珩的询问:“刚忙完一些琐事,听闻有远客到来,便过来见见。” 身为少谷主,姜卿乐每日都过的十分充实,以前要处理宗门琐事,以及日常修炼,现在快当新娘子了,又要试婚服,参与筹办婚宴等等。 若不是因为沈庄珩的原因,她不一定会特地抽时间赶过来见童言。 沈庄珩长睫颤了颤,微垂眼眸望着人轻声道:“什么时候到的,刚刚都没发觉你走近了。” 他想的是刚刚童言打趣自己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听到,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早有心思,面上多少有点不自然。 “刚刚。”姜卿乐美目轻轻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问:“是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吗。” “自然没有。”沈庄珩掩饰咳了一声,眼神微闪的否认。 两人明明没说什么,但氛围莫名的融洽到排斥其他人,童言趴在桌上看着这一幕失了言语。 哎!他们是来杀狗的吗? 三人在瞻天台上闲坐了好长时间,直到日暮消尽,晓月初升时才散场。 沈庄珩说两人多年未见,要带童言见见百音谷的特色风光,身为他未来妻子的姜卿乐,对此自然不会有异议,甚至还十分赞成,还对不能亲自接待沈庄珩妹妹一事,表示歉意。 月华铺路,回去的路上,沈庄珩和姜卿乐并排而行,中间隔着半步距离,飘逸的长袖衣摆在行走间不时纠缠。 “阿乐。”清清冷冷的夜风中,送来沈庄珩温柔的声音。“这几日我恐怕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了。” 姜卿乐的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的道:“无妨,你陪言言便是。” 沈庄珩偷偷看了她一眼,“你不生气?” 姜卿乐:“为何生气。” “谷中弟子多以为我与其他人有牵扯,非良善之人。”沈庄珩说完,低声自嘲一笑,“也是,我们成亲本就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各种意外使然,你何来生气一说。” 姜卿乐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指尖捏着衣角,静了片刻才道:“你无需为那些闲言碎语烦心,与你成婚也是我亲自同意,做不得假。” 一年半前姜卿乐身中奇毒,是沈庄珩用异火救了她,那毒十分古怪,轻易除之不尽,余毒又繁衍太快,天便会复发一次,且任何解毒丹都无解,只能靠沈庄珩的异火才能暂时压制。 因此,百音谷谷主为了姜卿乐的身体考虑,不得不请求沈庄珩留下为其压制毒性。 毒素遍布全身,沈庄珩用异火帮她压制毒时,避免不了一定程度的宽衣解带,和几个时辰的单独相处。 姜卿乐毕竟是女子,长期和男子独处一室难免对名声有碍,长老便提议让两人结成道侣。 沈庄珩早已暗藏心思,不然也不会日复一日、任劳任怨的帮人解毒,待谷主问他时,他便顺势答应了。 沈庄珩还是记得那日屋外正下着大雨,哗啦啦的雨点敲击在台阶上,那急促的节奏像是打在了他心上,连累着他心律了失节奏。 被谷主问到时,姜卿乐忽然抬头看向他,两人目光相交,谁也没有第一时间收回视线。 大堂静默了许久,久到他心中已经逐渐品尝到失落和苦涩的滋味。 一个简洁的字就这样突然落入他的耳中,致使他猛然一瞬抬起眼眸,望向几步之外的那个人。 那个清冷浅然的女子,静静的说。 “好。” 第三百五十七章 好弱 魔刹宗分给每个弟子一个罗盘,方便在秘境中同门之间相互联系。 未知环境中,同门弟子总比其他门派的弟子可靠一些,团队合作才能更大程度的提高存活率。出于这种考虑,其他门派也会准备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 进入秘境,所有人随机落在某个位置,童言确定自己周围没有危险后,才拿出罗盘,查看周围有没有同门。 发现自己的位置离同门很远,童言便放下罗盘,寻一个方向出发。 秘境中灵气浓郁,完全比得上罗华峰的灵气厚度,低阶灵植遍地野长,年份也高,唯一不好的是它们最高只能炼出四品丹药,颇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 这里植被异常茂密,树木也比寻常所见的高大许久,童言觉得就算在这些树上搭房子住都完全可以。 也许是受这个想法的影响,她越看越觉得这里有种人生活过的痕迹。 秘境很大,童言走了两天也没有遇到人,而且除了最开始遇到一些没见过的妖兽,之后遇怪的概率越来越小。 她又掏出罗盘看了看,确定自己有和其他人缩短距离,才叹了口气安心继续前进。 秘境中某处,此刻正聚集着五个人,为首之人看了看自己罗盘上明显的一个点,分辨出方向后,带着人追了过去。 前一日,某个白衣少年,也将一个特质罗盘交给几个戴面具的黑衣人。 何兆玉:“见到人之后先别急着出手,等两方打起来,看情况再动手,必须保证让一方死了。” 拜以前童言杀了堂主之子所赐,他从一个低贱的普通弟子,一跃成为亲传弟子,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让师尊觉得他无用,他便大费周折拜入魔刹宗当卧底。 在这里,他意外的见到了那个杂种,可笑他以前不过是一个舞姬生的贱种,可任人肆意欺凌宰割,如今却过的比自己好上百倍。 得知他的一切来源于谁后,他便明白自己现在对付不了他们。他蛰伏起来,偶尔联系手下人施展一些小手段。 下个咒术,故意凑上去挑衅,通知童言去看他的丑态等等。 不过这些并不解气,本来他只想那个贱种死的,但是她总是护着他,看不见比他更好的自己。 既然如此…你们就一起死。 少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本该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却无端透着一股阴气,即使是在烈日下依旧让人背脊生寒。 之前的队伍离开后,何兆玉随即带着其余人追着另一个点而去。 何湛那条贱命,该由他亲自去取。 童言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才没有遇到同门弟子。 直到见到了柴盛几人后,才知道根本不是运气问题,而是她手中拿着的罗盘,早就被做了手脚。 五个金丹杀她,真是大手笔,看来柴家这次是抱着必诛她的决心。 童言面色凝重,将灵剑紧紧握在手中,此战她孤立无援,已然是凶多吉少。 柴盛也没有废话,见到童言后,立刻下令让其他人杀去,一场大战就此开始。 …… 魔刹宗 一座摆满宗门弟子魂灯的屋中,某个正缓缓跳动着的焰火,毫无征兆的突然灭了,看守魂灯的弟子偶然抬起头,发现本来整齐亮着的一排灯,灭了一盏。 那位置放的是谁,他不太记得,但能放在第二排的,无一不是宗门中的有身份的人物,他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几步走过去检查,片刻后颤抖着手,慌张的通知其他人。 一刻钟之后,这方大殿聚齐了宗门内几乎所有高层,商宗主、余长老、容师叔以及明明在闭关,现在却强行终止的柴长老。 这些人中就数柴长老的脸色最难看,其次是柴姓另一个管事,再有就是商宗主的神色亦不如往日温和。 引得大殿中氛围剑拔弩张的原因,乃是因为之前的事。 柴氏未来继承人柴盛的魂灯灭了,柴长老强行出关赶来,放出柴盛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对面朝他挥刀的人,赫然是宗主的弟子——童言。 随即双方争执起来,柴长老指责童言恶意屠杀同门致使柴盛惨死,一定要她赔命。 商寻沉着面色,态度强硬的分析刚才一幕有异常,童言举剑并不能说明是她杀了人,她也可能是在自保。 之后又立刻犀利的反问,为何柴长老仅凭猜测就认定是童言先动手的,柴盛分明也有主动杀童言的嫌疑。 两人争执不休,谁也无法说服谁,其他人也不敢上去劝说,就成了后面两方对峙的场面。 最后没有继续无意义的争论,商寻略胜一筹压下柴长老,要让童言等人回来后再查证。 …… 秘境中,童言被左右夹击,险象迭生,用尽了浑身解数,拼的一身伤,才在五人的围殴中斩杀一个,重伤一人。 面对三人越来越狠辣的杀招,她应对的逐渐乏力。 打斗间一个反应不及,便被人打飞出去,倒在地上吐血,几乎爬不起来。 柴盛抱着戏耍她的心思,拿着法器一步步逼近,缓缓抬起手要杀她。 此时她体内灵力接近殆尽,对方却有三个战斗力,即使手下还有余力反抗这一剑,之后她还能撑住多久? 童言脑袋里想着这些,按在剑柄上的手,却一直未松懈,待对方斩下来,她立刻乘机反击。 毕竟有机会活,谁又想死。 只是刀光并未如愿斩下,因为柴盛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细看而去,那根本不是什么雪,而是雪白而纤细的短毛。 柴盛不会因为天空中的异象分心,从而停下杀人的步伐,真正让他停下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动不了。 在童言发现空中飘落白毛的下一刻,她的耳边想起了一个听起来很温柔的声音。 可说的话细细评来,一点儿也不温柔。 “三个人就把你打成这样?” 童言没有理会这个声音,也没有时间去分别这道声音的真假以及来源。 在发现柴盛他们动不了,而自己能动的时候,她咬牙提气飞起,要乘机将这几人杀死。 但就在她飞扑过去时,柴盛的身体眨眼间干瘪下去,狠厉的眼珠子也一下子失去了光彩。 人就这样莫名死了,童言却没有发现,因为她砍去之后,半途突然冒出来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在她眼前一晃,把她弹飞出去。 空中似乎还响起了一句话,童言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那个声音说,“……好弱。” 第三百七十二章 见面(五一快乐) 这日傍晚,客栈迎来了几个气势面容皆不俗之人。 预定房间时,一个男子不经意的和老板搭话,透露自己有个妹子离家出走多日,久寻不得,言辞间担忧不已,请求老板顺便帮忙多留心。 老板笑呵呵的应下,心里想的却是,这两日来客栈打听消息的人还真不少,有的找一个女子,有的又是找一对姐弟。 修士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仇家,他们这些客栈一向将客人隐私保护的极好,因此收费贵上两成,依旧是大家的首选。 照常打听完消息的男子,拿着房号,走到大堂中坐着的一男子身边。 那人背对而坐,一头黑发顺着挺直的背脊垂下,沉静淡然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刚刚问话的男子似乎是他的侍从,正站着低头和他汇报什么,男子听着,不经意的侧头朝楼上望去一眼。 “少主,客房定下了。”顿了顿,有些羞愧的低声说:“那老板狡猾的很,半点消息也没能打听出来,是属下无能。” 易时顷收回看去二楼的视线,望着面前站着的男子片刻,面上没有不悦或是责备,只淡淡的说:“回去后我送你去孟少主那里一段时间。” 此人乃易家旁系弟子易饶,天赋和能力还不错,但常年待在府中,缺乏必要的锻炼,一出门许多事都做的总不如其他人老练周全。 此行会带着他出来,一来他是极少可信任的人之一,二则有意特地锻炼他一番。 易饶知道自己跟来后一直没帮上什么忙,而另外几人早就被少主委以重任,单独派出去做任务了。 这种对比下,他一直担心少主会嫌弃他无用,放弃他,所以此刻一听要把自己送走,脸色吓的一白。 “少主…”他是不受宠的旁系,相貌能力平平无奇,也就修为稍微拿得出手,但易家出色的子弟那么多,他根本争不过他们,要不是偶然被少主看中,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他不想在回到从前默默无闻,人人轻视的日子了。 易时顷轻轻蹙了蹙眉,只一句话就吓成这样,他有些怀疑培养他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然转念一想,易饶年岁小,跟着也才他不到三个月,不懂隐藏自己的心思很正常。 “去后好好跟着孟少主学,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回来。”易时顷没有刻意安慰,只是用另一番话安抚了他。 易饶一听,原本不是要送他走,立马转忧为喜,大大的一个点头,激动的道:“遵命,属下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易时顷带着易饶正要上楼,客栈门口又进来了一对年轻夫妻,男俊女靓,十分般配。 他们和正常的客人一般进门订房,一路不多言语,拿着房号就要上楼。 才走了几步,便发现堵在楼梯口的两人。 沈庄珩心事重重的踏上楼梯,却见有人堵着,皱着眉便要开口,抬头间就听到一声打招呼。 “沈道友。”顿了顿又称呼旁边的女子,“沈夫人。” 沈庄珩心下一动,视线对上对方的眼睛,身旁的姜卿乐见到他也不免微微一怔,随后从容的点头问候。 寂行…不已经叫他易时顷才对。 “易少主。” 不用多加言语,几个对视,似乎都有些明白对方是因为什么到此。 易时顷:“不妨楼上细说。” 不多时,几人聚在一间房中。 易时顷率先开口道:“沈道友可是来找阿言?” 沈庄珩知道他和童言有些交情,此时又这样问自己,那他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遂点头,解释道“我收到她的传讯才找到这来的。” 这一路上他用了各种打探方式,几日前还能勉强查到童言的踪迹,可自几天前的一场打斗之后,她的行踪突然消失了,所有痕迹被人刻意抹去,干净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易时顷跟着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差不多,起初他怀疑童言是不是已经被柴长老的人抓走,或者已经殒命,然一路查过来,他才确定是有人护住了她。 若没有她的传讯,他们一时半会还不能准确的找到这里。 只是这个保护她的人是谁?看迹象,应该是她在上一家客栈遇袭之后才开始的。 沈庄珩:“我已传讯给她,客栈里人多眼杂,晚些时候再见面。” 谁也不知道这间客栈里或者他们身后,有没有跟着不该跟的人,行事谨慎点总归没错。 这一等就等到了三更时分。 子时初,空荡荡的走廊上缓步走来一个男子,他闲庭漫步般路过某处房间,抬手敲了两下,又很快走到另一间房门面前停下,静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很快,沈庄珩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神色一顿。 怎么是他。 那边易时顷也打开门看了过来,目光在顾予期身上停了片刻,而后与沈庄珩对视一眼。 顾予期目光扫过从里面走来的姜卿乐,看着沈庄珩说:“跟我来。” 他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给几人反应的时间,显然笃定他们会跟上来。 不过确实如此。 沈庄珩疑惑的是明明自己是和童言联系的,可来的人却是顾予期,因此难免多想几分。 怀着诸多疑虑,三人赶紧跟随顾予期的步伐,下了楼,绕去了后院。 后院的客房与外面的客房不大一样,隐蔽性更高不说,且轻易不能入住,要么价格特别贵,要么住的人身份不同。 几个人影在夜间穿梭,片刻后终于在一处客房外停下。 顾予期先敲了敲,“小言,开门。” 几乎是话落下的瞬间,门就从内打开了,完好无损的童言就这样闯入了他们面前。 童言匆匆一眼扫过顾予期,快速的看去他身后,果然见后面跟着几个熟人。 “苏木,阿乐师姐,你们来了!快进来。”童言把顾予期往旁边推了推,示意他别挡着路,将门外的几人叫了房间。 沈庄珩何姜卿乐先进门,随后是易时顷,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童言面前凝视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只是还未开口,就被垫底的顾予期催促了一声,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关心。 易时顷回头瞥了眼顾予期,而后默然从旁边进屋去,门口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予期进门后,不满被忽略的握着童言的手片刻,斜长的眼睛控诉似的睨了她一眼。 童言怕被沈庄珩他们看见交握的手,讪讪笑着抽了回来,“我们也赶紧进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 愿为您效劳 西晴院距离主院很近,出门百来步便能走到,范云思以前从未到过这里,因为不顺路,因为知道这大概不是她们这种人有资格踏入的地方。 许是大人的授意,也可能只是方怀的自作主张,第一个跟着他的许凝,以及后来来的自己,方怀从未想过要把她们安排进到这里。 即使刚开始她看起来很受宠。 范云思起过一瞬的念头,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有机会踏入这个象征着女主人的院子。 如今看来是有的,只是是以客人的身份。 身后陪着她站了许久的侍女轻声提醒她,“小姐,旁边有个凉亭可以歇歇脚。” 范云思站的也有些脚酸,心头估摸了下时间,摇了摇头,“大人马上出来了,不用坐了。” 可这一等,竟多等了小半刻钟,才望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出西晴院,他外露的情绪依旧不多,只是那明显柔和下来的眉眼,和微微上挑的嘴角,表明他此时心情不错。 见到人出现,范云思立刻提步上前,于几步之外落落大方的屈身行礼,“大人。” 见到她,顾予期的细微的表情敛了起来,不知原何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西晴院,才道,“不是让你们不要随意靠近这里。” 范云思紧了紧手心,低着头语句缓缓的说,“还请大人恕罪,云思并非有意要来打扰姑娘清净,只是云思每想到杀我夫君,害我沦为无家可归的仇人还逍遥于世,心中便不得安宁,所以才想来见您一面。” 顾予期默了片刻,回来后一直在忙,倒是忘了告诉她一声,这是他的疏忽,便道:“秦殊于半月前身死道消,你的仇已得报,若想离开,随时可以走。” 范云思已逝的夫君是个有名的剑修,因洛玄剑引来杀身之祸,为秦殊所杀。 几年前顾予期调查秦殊的往事时,偶然知道了这个人。 未出嫁前,范云思也是个千娇万宠的世家小姐,成年后嫁给了富有声名的天才剑修,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本来顺风顺水受人羡慕的人生,被突然出现的秦殊打破。 剑修身死,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剑修的母亲悲痛儿子横死,迁怒了她。 一封休书将她赶出门,打压她母族,逼的她父母不得不把她送走。 娇生惯养的世家女沦为苟且偷生的寡妇,如此之巨大落差,何人不怨何人不恨。 范云思外表看着柔弱,实则是个性情坚毅的女子,早在顾予期找到她之前,便独自一人追寻杀夫的凶手,他之前捣毁的秘密据点,便有她提供的帮助在里边。 严格来说,顾予期和范云思算是合作关系,后者提供信息,前者帮她报仇,而且范云思不止是提供过独家信息,关键时刻,也曾只身犯险过。 她是个聪明且还行的合作伙伴,对于这样的合作者,他从不吝啬。 “需要什么去找方怀,算这些年你为我做事的酬劳。” 顾予期话落便走,抬头的范云思只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在原地定了片刻,忽而提步跟上。 提高了音量的声音充满坚定,“云思早已无处可去,愿为大人献犬马之劳,还望大人收留!” 顾予期停住步伐,回过身来不言不语的望着她。 范云思心中极为忐忑,却也保持镇定的继续道,“外面的眼光对女子从来诸多挑剔,我遇到大人之前无依无靠,每天咬牙活着便是为了报仇,如今没了执念,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与其回归以前那种生活,倒不如跟在大人身边,继续为您效力。” 顿了顿,她咬了咬牙,单薄的身子在他的目光下微微发颤,“只要能留在大人身边为您效力,云思愿意付出一切!” 顾予期微眯了眯眼,不可否认,范云思的能力和胆识远超其他女子,以前他只知道这人心中深怀怨恨,倒是第一次清晰的看到类似野心这种东西。 “付出一切?不后悔?” 她该知道,无论是弑神堂还是他顾予期,从来不是善类,自己虽不像前者那样发烂发臭的只会令人恶心,却也被众人冠上阴险狡诈之类。 充满审视和考量的目光扫下,似乎是在衡量她的用处和用心,久久没有发言。 无声的压力让范云思的脸色逐渐发白,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怎么能因为他要赶自己走,就毫无准备的说要留下为他效力的话。 许久,顾予期收回视线,冷淡的留了一句便转身离开,“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明日方怀会去找你,在此之前,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等他走远后,侍女才敢走上前来,在衣裳上偷偷擦了擦手心后扶着人。 “小姐,你没事。”呼吸有些急,像是刚刚憋过气似的,不过范云思也没心思留意,因为她跟她一样。 她摊开手心看了看,手里的丝绢早已攥湿了一片。 转头最后望了一眼西晴院,声音带着乏累的道“我们回去。” …… 顾予期从没见过童言这么努力过,以前是死也不学,现在是往死里学。 她拼命让自己忙起来,恐怕不只是因为知道自己知识浅薄,需要好好用功,更多的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她心里藏着事,却不愿意跟自己说,哪怕一次。 顾予期不是不气闷,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童言是个犟脾气,你越逼问她越是不说。 这次顾予期来的比往日早了许多,童言诧异的问还没说出口,就听他说“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走走。” 童言愣愣的举着笔,“外面有什么好逛的。” 顾予期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用看似训问实则必需要她去的语气。 “去不去。” 她来了半个月愣神没踏出院门一步,一开始顾予期还有种金屋藏娇的窃喜,可见人真的一副隔绝人世,不喜不怒(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也看不下去了。 “好。”童言慢吞吞的放下笔,兴致不高的收拾笔墨纸砚。 就在她收拾的时间,顾予期扫了一眼她的装扮,眉头微动,神色寻常的拿出一件深蓝色长裙放在她面前。 “一会儿穿这件。” 童言手上动作一顿,望了眼裙子,视线又朝他身上扫去。 深蓝色圆领窄袖云纹长袍,比女装颜色深一点。 好家伙,无师自通情侣装。 很少看顾予期穿玄黑色之外的衣服,深蓝色穿着他身上,倒有种与黑色完全不同的味道,冷傲化为沉稳,也消弱了身上强烈醒目的攻击性。 收拾完东西,童言直接换上了顾予期给的衣服,这一件与她柜子里的衣服没什么区别,都是他送的,有什么好挑挑选选的。 换好衣服出来时,顾予期正低头在梳妆台上找什么,听她见说可以走了,才抬起头望来。 目光在她身上微一顿,喊了一声,“你过来。” 童言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步摇,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说什么,走了过去。 正要拿过步摇插上,顾予期却躲过她的手,嘀咕似的低语,“你看不见,还是我来。” 他动作很不熟练,小心翼翼的情况下还是扯到了她的头发,童言忍住没吐槽他,低着头伸手正了正步摇。 “走……”她扶完步摇抬头,说着走两个字时,嘴唇上乍然被抹了一下什么,因为角度不对,少部分给喂进了嘴里。 童言尝到了一点香香甜甜混合着其他东西的奇异味道。 欣赏了一会儿充满生气的唇瓣,顾予期举着手上还残留的颜色,眉眼带笑的跟她说,“是口脂。” 童言额头青筋跳了跳,控制不住吐槽的欲望,说“你涂歪了!” 都喂她嘴里了! 很明显的没涂好,偏顾予期还要低头仔细看了看,才承认的点了下头,“是有些。” 本就是趁她不设防突然抹上去的,加之是第一次给女子上口脂,能不歪才奇怪。 顾予期的手指又凑过来,蠢蠢欲动的要在她嘴唇上比划比划,童言一把截住,嗔怒的瞪了一眼他玩闹的举动,“我自己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月华草 屋外已经日头高照,童言这才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一边庆幸没有宿醉的后遗症,一边回想着昨夜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没印象,还不是特别清醒的脑袋迷糊记得,昨晚顾予期突然凑近,紧接着后颈一酸,她便没了意识。 自己肯定是被他抱回来的,问题是他捏晕自己干嘛? 童言没想明白,慢吞吞的起身让侍女帮忙准备热水,她身上的衣服是换了,但还沾有淡淡的酒气,得亏她是直接睡过去的,不然还真难忍受带着一身酒气睡了一夜。 侍女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把热水准备好了。 让人下去之前,童言顺口问了她们一句,“昨晚是你们谁帮我换的衣服。”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一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其中一个侍女小心瞧了一眼她,忐忑的回答道:“是奴帮你换的,可是奴哪里做错了。” 听了侍女的回答后,童言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不是顾予期就好,旋即挥了挥手,“无事,我随便一问,你们出去。” 侍女晓得她沐浴不喜有人在旁,不多话的转身出门,之后留一人守在门口,以备里面的人临时需要服侍,另一人则去准备早点。 屋里,童言简单的洗去一身气味,换上干净的衣裙,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开了门。 门口的侍女一见她,便留意到她披散在身后的湿发,及时出声说,“奴帮小姐把头发擦干。” 童言拒绝了,找了一条丝巾把头发拢到一起便不再管。 等她用完饭,身后长发已然自然晾干,由着侍女绾出一个简单的造型。 几乎是掐着点的,在她收拾妥当,便有不速之客造访。 不是顾予期,这人来这儿从来不通报,顶多到了房门口后会敲门提醒她。 见到来人,童言很是诧异了一番,自己在这儿住的日子不长不短,因为不常出门,除了第一天来时碰到过后院的两个女子,倒是再也没见过她们。 今日居然又见到其中一个。 来者是范云思。 踏入院门的范云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藤下的女子。 她穿着浅粉色襦裙,姿势懒散随性的坐着,偏撑着头沉思时,眼睛半天不眨一下,粉粉嫩嫩的模样比藤蔓上开出的花蕊还要娇嫩可爱。 听到这边的动静,花藤下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转过脸看来,待看见自己时脸上扬起温和而礼貌的笑。 范云思下意识的回以一笑,心中莫名觉得她应该很好相处的人。 童言看到范云思后,不着痕迹的浅浅打量了这个人,气质温婉,是想象之中标准的大家闺秀。 抱着花盆的样子更接地气了些。 她请人坐下,范云思落落大方的入坐,将花盆放在一边,说明了来意。 原来她抱着的花盆,种的便是月华草,此次来的目的,便是受人之托来送此物。 童言想到昨晚因为觉得尬尴,指着月华草转移话题的事,又知这是范云思自己精心种的花草,顿时有些夺人所好的赧然。 月华草确实好看,然她并不懂花,更不想夺人所爱,便出言拒绝,让范云思带回去。 范云思似乎看出了童言心中所想,便说自己种的东西能被他人喜爱,她心中也高兴,也愿意送给能欣赏之人。 而不是童言所想的被谁强逼着她把喜爱之物送人。 别看范云思长的温温柔柔的,说起话来自有一套,叫人轻易拒绝不了。 最后不出意外的,月华草留了下来,范云思简洁明了的告诉童言月华草的习性后,便告辞了。 顾予期透过窗户就望见屋内正忙碌的人。 童言认真的在给一株草浇水,他没有立即出声打扰她,将身子微微一斜,抱臂靠着窗框,目光投在里面的人身上,神情难得的带着几分从容闲适。 阳光照着小半个窗户,恰好把顾予期的影子投了进来,童言一早就发现了,但因为手里还剩一点收尾,便没有理会。 只是不想,他居然也不说话,影子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不免好奇的扭头看去一眼,不期而然对上他看来的视线。 不似以往看她的灼热,却有一种道不尽的缱倦 童言这时只想得到温柔二字。 将最后一点水浇完,她放下水杯,走到窗户边上,在摆放着的水盆里洗了手。 此时两人之间只有三四步的距离。 顾予期冲她招了下手,“过来点。” 她拎着湿漉漉的手走过去,站在窗户里边看他,“干嘛。” 把她招来的人见她手还在滴水,站直了身体,摸出一张纯色帕子帮她擦起了手,动作温柔又仔细,一寸地方也不放过。 要不是抽不回手,童言都要信了他这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 “可喜欢。”他低头擦着水渍,一边问童言。 童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哪个,直到他又明说了月华草。 童言立刻追问他是不是硬让范云思送来的,顾予期把湿帕子放回怀里,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仿佛在说他是那种人吗? “用东西换的。” 这个话题就此翻篇,童言开始追责他昨晚捏晕自己的举动。 她虽喝的有点多,但没完全醉,也不可能直接睡过去,所以明显是他捏了自己一下才导致她睡过去的。 顾予期瞧了一眼童言后颈的位置,没有否认是自己把人弄睡着的。 听到童言吐槽他举动古怪,他才道了一句,“你当时喝醉了。” 所以提了之前不肯提的人,说了他不想听的话,既然说的都不是他爱听的,那不如不说。 “不可能!我当时很清醒的。”童斩钉截铁的说。 顾予期语速不紧不慢,吐出的句子却令人无语凝噎,“每个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童言:…… 顾予期垂着眸,目光不着痕迹在涂着胭脂的唇上流连片刻,他忽然凑近了一点,呼出的气息尾巴扫到童言的耳根。 “不问我昨夜趁你睡着做了什么。” 童言往后撤了一点,目光古怪的扫了他两下,“你可以不把话说的这么奇怪又暧昧。” 她衣服是侍女换的,既没洗澡身上又没有不适,他能干了什么。 这回轮到顾予期有点语塞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破坏气氛。 不过他也没有就此放弃,昨晚的浅尝即止远无法满足心中的渴望,反而因为一时的触碰,点燃了身体内灼烧的火焰。 他按下心中的躁动,凝视着被自己不动声色扣在原地的人,突出的喉咙上下滚动,低哑的嗓音诉求的道:“我想亲你。” 童言被他的话惊的倏然瞪大了眼睛,偏又跑不了,还不到她做反应,顾予期又说了一句让人面色燥红的话,“昨晚也亲了一下,没亲够。” 看不到她反应的亲吻,又怎么算是一个令人满足的吻。 此刻童言心里被‘不要脸’三个字刷屏了。 下一刻,有阴影投射下,她眼前一暗,便感觉到嘴唇上贴了一抹温热。 顾予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覆上柔软后不久,便熟稔的开始攻略城池。 狼就是狼,哪怕一时披上羊皮伪装的温和,也总有褪下表象,展露自我的时候。 这个吻一点也没有刚刚他替她擦手时的温柔,攻势如他特地隐藏起来的强势一面,猛烈中充满了霸道和侵占性,啃食吮吸的她嘴发麻。 整体体验和之前几次的吻没有太多区别。 最大的区别大概是更熟练,比第一次的磕磕碰碰,只凭本能的啃食要多了几分技巧。 第三百九十章 三个苦主齐聚 这是童言来这儿后第一次主动找顾予期,不巧的是得知他现在不在府中。 守门的侍从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索性两人的院子离的不远,童言打算先回去收拾东西,等人回来再辞别也不迟。 不错,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准备好了长期历练要用的东西,丹药灵石符箓不拘,凡是想的到的都备了一份。 自她离开宗门,前路可见的充满危机,撇开柴氏一脉不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元婴以上的高阳臣,即使他此刻正在闭关,柴氏也暂时找不到这个藏身之处,自己现下暂无生命危险。 然修真界就这么大,高阳臣总有一天会出关,柴氏围剿令也不会撤,她躲不了多久的。 重重压力之下,童言心中的紧迫感愈加强烈。 唯有尽快突破元婴才能自保。 “站住。” 童言转身才刚走两步,迎面走来一个红裙女子挡在了她面前。 她目光在来人身上看了一瞬,而后抬眸与其对视上,对方好看的眉眼盛着压抑的怒意看着自己,横眉冷对。 她记得她,第一天来时方怀叫她许小姐。 对方明显来着不善,童言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看她想说什么。 许凝审视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扫,心里无法否认这个新来的女子确实漂亮,而且气质独特很吸引人的目光。无论范云思还是她都没法与之相比的。 不过,许凝怎么可能在情敌面前认怂,嫉妒的驱使之下,她阴阳怪气的挑剔着道:“也不过如此。” 童言皱了皱眉,如果她叫住自己只是想评头论足一番,那可真是无聊透顶,“说完了?” 她提步欲绕开她继续前进,许凝却被这一副清高自傲的无视姿态气到了,几步上去又堵住人。 “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走,心虚了是不是,不过是现在陆大人对你多宠爱几分,你就恃宠而骄容不下我们这些老人,怎么,你以为这样你就能独占大人了嘛!” 许凝的一番话听的童言莫名其妙,她表达自己的观点前,能不能告诉她一下前因后果。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诚恳的说。 不想许凝听了更怒,以为她做了还不敢承认,“大人不在府中你装了给谁看!一面蛊惑陆大人把我们送出走,一面在我面前装无辜,像你这样的贱人我见多了!” “啪!”她话音还未落尽,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童言望着她的目光泛冷,“我不喜欢为难女孩子,但惹到我的不算,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还有,”童言说着凑近几分,凉凉的道:“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管。” 她突然显露气势仿佛真的要当场杀人,许凝顿时吓的噤了声,捂着脸咽下了还未出口的怒火和辱骂。 童言冷然瞥了她一眼,不再理会的走了。 等到晌午时分,童言神识感知到顾予期回了府,便再次出了西晴院。 时间控制的刚好,她走到隔壁院子,正好撞上回来的人,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许凝居然还在。 总不会是她一直没走。 许凝缠着顾予期说着什么,童言走近听到一句‘别赶我们走’。 原来顾予期真要送她们走? 男人脸色有些沉,眉宇间似乎还有些不耐,方怀跟在后边装木头人,一个声也不敢吱。 她脚步不停,直接走过去,在许凝委屈泣声的空挡,跟顾予期道:“我打算明天走。” 旁边哭诉的许凝耳尖的听到这句话,娇滴滴抹泪的动作一顿,陆大人不是要赶她走,而是要把所有人都送走。 心里刚升起一点期待,顾予期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为何这么急,在等些时日,我陪你去。”他的语速依然平缓,可明显放柔的声调,缓和的气势,可见面前这人对他来说是有些不同的。 童言道:“既然是历练,早一天也无妨。” 顾予期看着童言没有说话,指尖来回磨蹭着,突然他喊了一声,“方怀。” 方怀立刻应声:“到!” “把她带下去。”这个她不言而喻,方怀领悟的走到许凝旁边,把人请走。 走远之际,隐约还能听到顾予期的声音,“先陪我去个地方如何?” 许凝不禁回头看向两人站的位置,男人低着头看着身边的女子,专注的样子温声询问的样子,她都从未见过。 “去哪里?” “锋城,剑宗脚下。” …… 发生了那么多事后,童言以为顾予期应该很讨厌,或者极为不愿意回到剑宗的。 如今剑宗上下对他可能都抱着仇视厌弃的态度,后又多了个高阳臣,现在跑去锋城,真的不是自投罗网吗? 然这趟顾予期不得不去,他舅舅,即母亲的兄长陶历死了。 他这位亲舅舅是在十几二十年前相认的,多年前陶家遭逢巨变,陶氏兄妹失散,多年后子女凭一块玉珏才相认。 到了锋城范围,两人乔装打扮低调的来到城郊某处。 这里早有人等着了。 童言见到亭子里等着的人时,愣了下,居然是陶莹,随即想起之前黄辰秘境中两人就一路,这么想来这里见面也不奇怪。 童言乍然明悟过来,“陶莹跟你是亲戚。”舅舅姓陶,陶莹也姓陶。 杏眼惊讶的微瞪着时有些可爱,顾予期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表妹。” 所以死的陶历是陶莹的父亲,怪不得陶莹眼睛看起来有些红肿,应该是才哭过。 “顾师兄,我爹他……。”见到顾予期来了,陶莹眼眶又忍不住湿润。 他与自己这个舅舅相处不多,仅有的几次相处中,也知道他和母亲关系极好,连带着对自己也总想关心和补偿。 按理说陶父很少出门游历,不太可能和人结下仇怨,偏偏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便惨死在了大火中,尸骨无存。 顾予期冷硬的脸庞似乎也有了些许悲伤之意,不多言的问道:“凶手是谁。” 一说到凶手,陶莹悲恸的眼里涌现了深深恨意和悔意,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个名字。 “沈欣婉!是沈欣婉那个疯女人,是我害死了爹,是我连累了他!” 如果自己没有一再对她忍让,没有惧怕她身份,狠下心来私底下杀了她,又或者把父亲劝到其他地方,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了。 顾予期眼中滑过寒光,周身缕缕杀气溢出一瞬,他们这一家和沈欣婉牵扯不断。 “她人现在何处。”这是童言问道,“真是巧的很,我跟她也有点账要算。” 陶莹看向她,也点了点头,“没错,你才是被我连累的第一个人。” 顾予期只晓得两人认识,倒是不知道里面还有其他故事,询问之后,越发觉得沈欣婉此人又疯又古怪。 他们三个深受其害的苦主,也是时候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沈欣婉死 沈欣婉的目标是陶莹,只要陶莹出去晃荡一圈,她自会主动找上门来。 陶莹按照计划,把人引入隔绝外界的阵法之内,确保沈欣婉无处可逃后,方现身寻仇。 沈欣婉敢跟来,也是做足了准备,除了两个金丹修士,她还带着父亲给她的三道剑气,别说杀一个不过刚刚结丹的陶莹,使用得当,就算遇上元婴修士也能全身而退。 所以即使察觉自己有可能被陶莹算计之后,仍然无所畏惧的带人追来。 前方陶莹与沈欣婉三人对峙,童言把顾予期留在暗处,让他先别出来,自己只身前去为陶莹助阵。 她于陶莹身旁站定,直视沈欣婉道:“许久不见啊,沈大小姐。” 沈欣婉显然很意外童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诧异一瞬后便是冷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个丧家之犬,怎么,魔刹宗没了你的位置,便乞讨到我家门前了。” 被商寻驱逐是童言心中不可言的痛,如今被她一脚精准踩下去,怒气瞬间而起,眼神异常冷锐。 “你恐怕猜错了,我这次来是为取你狗命!”话还未说完,童言直接拔剑,杀气腾腾的砍了过去。 陶莹先是一惊,见童言已经冲上去,也不耽搁,紧随其后提剑而上。 “上,给我杀了她们!”沈欣婉咬牙切齿的命令身后的两人,见他们和童言交上手后,飞身和陶莹对上。 战场上剑光闪烁,,剑锋与剑锋相撞,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带着凛冽杀意朝对方扑过去。 陶莹和沈欣婉交手数十招分开,手臂被震的微微发麻,她转动剑身缓解不适,口中质问沈欣婉,“沈欣婉,我自认从未得罪过你,也从不想同你为敌,你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从入门开始便处处陷害我、针对我,后面更意图杀我,我和你到底是有何仇何怨。” 沈欣婉冷哼一声,眼神中带着陶莹看不懂的恨意和嫉妒。 “无仇无怨?你抢我所爱之人还叫无仇无怨。”她手中灵剑光芒大胜,以强悍之势直逼陶莹面前。“我沈欣婉看上的人和东西,这辈子只能是我的,所有跟我抢的人都得去死!” “疯子!”陶莹忙而不乱的对上迎面而来的招式。 大声道:“我何曾抢过你意中人,你简直不可理喻,我爹被你所杀,今日我定要为他报仇!” 沈欣婉被她一剑挑开,急退数米方稳住身形,大怒的反驳陶莹,“你还敢说没抢,若非是你顾予期为何总是远离我拒绝我,没有你的勾引插足,我与他早已喜结连理成双入对,因你我又死过一次,这些全是你的错。” 远处与两个金丹修士交手的童言听见这话,手下一顿,剑尖一转,推开两人,暂时抽身战场。 “沈欣婉你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死过一次,什么勾引顾予期? 沈欣婉怒极之下招式异常狠厉,一直压着陶莹打,童言见她不敌,冲过去接下沈欣婉的招式。 陶莹躲在童言后方喘息,沈欣婉不依不饶的追杀而去,童言没有留手,剑招飞快而出,在她身上捅了三个窟窿。 “你们都是贱人!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上去杀了她们!”疼痛让沈欣婉怒不可遏的大吼。 两个金丹修士当即冲上前来,拦下童言的出招,后者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她回头看了陶莹一眼,确认她状态良好,便催她尽快杀了沈欣婉。 而童言自己也加快出招,准备直接斩杀这二人。 沈欣婉因为被童言所伤,在和陶莹交手时渐渐不敌,她目光一狠,掏出一张含有元婴剑气的符纸催动,以绝杀之势杀向陶莹。 陶莹不过金丹初境,本就接不下元婴剑气,何况沈欣婉出招的突然,她更无法躲开,只有认命的等待死亡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道剑气瞬发而出,不偏不倚的撞上沈欣婉发出的剑气,两股力量不相上下,僵持片刻消散在了半空中。 偷袭失败,沈欣婉怒视剑气来的方向,掷出数枚爆炸弹炸过去,同时大喝:“何人躲在此处。” 抛出的爆炸弹没有如她想象中炸开,而是被什么力量包裹起来,成了哑炮在空中闷响一声,化为一堆灰尘。 与此同时,一个深青色身影出现在灰尘后方,那人面容冷峻,眉角似带着冰凌般冷然,深色的眸子包含杀意的看着这里。 见到此人,沈欣婉充满怒气的表情瞬间转为惊喜,“顾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是回来找我的吗?” 顾予期理了不理她,来到陶莹面前,递给她一颗丹药,“留她一口气。” 沈欣婉若直接死在陶莹手中,沈千山必定不会放过她。 “顾师兄,你什么意思,你跟她们是一伙的!你要杀我!”沈欣婉不可置信的盯着顾予期,那样子仿佛遭谁背叛了一样。 这会儿功夫,童言已经解决了那两个金丹修士,提着染血的龙越剑走过来。 闻言,她立刻嗤笑起来,“还要问,这还不明显吗?” 沈欣婉被刺激到了,神情怒极,大骂说话的童言,“你闭嘴你闭嘴!” 童言瞥了一眼情绪激动的沈欣婉,跟陶莹道:“打不过的话就让我来。” 陶莹摇了摇头,一口吞下丹药,“我的仇我要自己报。” 在她要出招之前,童言一把叫住她,而后冲沈欣婉喊了一声,“沈大小姐,看这里。” 几人不解的同时看向童言,只见她一个大跨步上前,勾住顾予期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因为太过用力,还发出啵的一声响。 亲完,童言挑衅至极的望向沈欣婉,“看到了吗,你有没有试过,嗯?” 陶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任童言又亲又抱,没有一点想把人推开的顾予期,又看了看童言极致嚣张的笑,咽了咽口水,最后看向沈欣婉。 没差,对面的人差不多疯了。 “童言!!我要杀了你!!!!” 她上辈子至死都碰不到的人,凭什么她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她无法容忍任何人对顾予期有亵渎的举动,除非是她自己。 沈欣婉面部因为极端的情绪而扭曲,要是再配上黑沉沉的魔气,简直比魔修还要魔修,她掏出最后两张剑气符,想也不想的攻击童言。 元婴剑气攻来,顾予期面色不变,提着陶莹的后领把人丢去身后,扣住童言的腰肢,免得她趁乱逃跑。 剑气已经无限逼近,刚刚拎过陶莹的那只手,不慌不忙的一动,他的本命灵剑于身前乍现,轻易便拦下两道剑气。 剑气消弥,修长的灵剑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如出现时那样一下消失了痕迹。 童言用力抠着顾予期扣着自己腰的手,面带微笑着夸赞,“顾师兄好厉害啊!” 手背已经被她抠出几个指甲印和红痕,顾予期毫无感觉一般死不松手,微侧头跟她说,“亲一下就想走?” 他知道她是想利用自己刺激沈欣婉,他甘心被她利用,可收费也是要的。 顾予期瞥了眼后面的陶莹,“愣着作何,上去。” 被他一提醒,陶莹立马明白现在该干什么,几步冲上前,提起剑杀向沈欣婉。 “沈欣婉,拿命来!” 两人很快交战到一起,童言目不转睛的看着,手肘顶了下顾予期,“放开。” 顾予期不为所动:“你先动手的。” 童言理亏,咬了咬牙,“我这是为了气沈欣婉。” “所以你利用我?”工具人顾予期故意沉声发问。 童言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的解释:“这……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顾予期:“要收费。” “???你说什么?” 跟着顾予期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放开她后说:“先这样。” 先?你以后是还想怎样! 无疑,这一幕也被沈欣婉看见了,赤红着眼睛,疯了一般杀来,陶莹一时间拖不住她,被她冲了过来。 “你去死!!”锋利的长剑直指童言的胸口。 下一刻,长剑被童言轻松卸去攻势,她本想再补一脚,却遭顾予期拉了一下,踢空了。 沈欣婉以自杀式攻击要取童言的性命,背后完全不设防,此时陶莹身在她后方,轻易给她致命一剑。 沈欣婉重伤倒在地上大口吐血,不甘心的死死盯着童言和顾予期的方向。 “为什…什么是她,我哪里比不上她和陶……莹,我明明比她们更喜欢你爱你……顾予…期,你告诉我为什么!” 沈欣婉流着泪大声质问,身上的剑伤很疼很疼,可终究不及心上的痛楚。 为什么重来一次自己还是死,为什么顾予期还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一点机会也不肯给她。 “爱?你的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没有如你所愿的得到。”顾予期抽空看过去一眼,从头到尾只有冷漠和不关心。 沈欣婉始终意识不到,人非物品,不是她想要就能强抢来的。 清扫完战场后,三人带着只剩一口气的沈欣婉离开了这里。 最后将人丢入七阶妖兽的地盘,确保她死了才离开。 一路回来童言沉默不语,眼神时而恍惚变化,样子像是在思考人生。 顾予期问她想什么。 童言沉吟许久,“我是觉得情爱好令人疯狂,听闻爱情十有九悲,明明都知道很痛苦了,仍然锲而不舍的追逐,就像沈欣婉一样最后悲剧收场,值得吗?” 顾予期摸了摸她的头,沉默了许久。 值不值得,他也不知道,求的不过是一个不悔和问心无愧。 想了想,他说:“你要是敢当着我的面亲别人,我比沈欣婉还疯狂信不信。” 童言“!!!!” 你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 第三百九十三章 结婴 历练第三站,又是和妖兽对战,目的为让童言把最近学到的技巧进一步熔炼,强化。 这次顾予期多待了两天,等童言正式开始历练后才准备离开。 天上正下着晴天雨,细密的雨像断了线一样下着,天边挂着一道不明显的彩虹,在童言当时的视角中,他是追着彩虹走的。 顾予期转身时,一股突然间产生的感情使她叫住了他。 在前者的疑惑眼神下,她却用平静的语气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最多半月。” “半个月啊。”童言重复了一句,手指无意识的抓住袖子做小动作,半响,她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道“来的时候记得多带点吃的。” “……就说这个?” 顾予期的语气莫名有些沉了,好像在不高兴。 相处那么久,童言当然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却故作没有发觉,“当然,上次我吃两个月的野味,差点没吃吐了。” 顾予期:拳头硬了。 “说一句想早点见到我很难?” 隐藏的小心思被捅破,童言尴尬的眼神乱飘,扔嘴硬的否认,“没有啊。” “什么没有。”顾予期不放过的追问。 她深吸一口气,出乎意料的回答,“也没有很难。” 她难得诚实一回,顾予期不禁愣了片刻,心底压不住的喜悦升起,他抿平不自觉上翘的唇角,目不转睛的看着童言,等待她继续说。 “嗯…早点来,我会……饿的。” “……” 顾予期气的扭头就走,童言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一时笑的乐不可支,偶尔逗逗这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显然顾予期不太能理解她的恶趣味。 身后,童言志得意满的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早去早回!” 下一刻,顾予期离开的速度猛然加快,刷的一下没了踪影。 童言在原地笑了片刻,暗自轻叹一声,低声吐露心里话 “还没走远就开始想了,真是个可怕的现象。” 说完转身,出乎意料的一头撞上了他人坚硬的胸膛,顾予期的声音同时响起,“哪里可怕?我看着很好。” 童言惊愕的抬头,又迅速扭头看了眼他刚刚离开的方向,吃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不是走了?!你骗我!”童言恼羞成怒的抓住他的前襟,气势汹汹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暴起打人。 她骗人可以,别人骗她不行,妥妥的双标。 面对盛怒的人,顾予期表现的十分镇定,“非也,我只是想起有东西忘带走了。” 童言狐疑的放开他,探问道:“忘了带什么。” “心上人。” 随后,在童言的惊讶中,俯身封住她的嘴,用行动证明他听到她的话后的开心和悸动。 这个时间不算长的吻,却是几次以来,顾予期最满意的一次,也是他有史以来最耐心温柔的一次。 男人亲完就跑,留下陷入蒙圈加矛盾的女人在森林里费神。 一边‘他故意的!但是好撩!’,一边‘好撩啊!但情话是不是带了点土味?’,思维如此左右横跳。 谈感情归谈感情,童言的历练也没有落下,只是在无事时,偶尔会频繁想起这天的对话,以及他在雨中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想她快完了,终究没能逃脱爱情的酸臭味。 历练过去一段时间后,有所经验的顾予期把契约灵兽三乾留下来陪童言,让它偶尔替她放风、勘察环境,以及最后打扫战场和‘捞尸’。 因为童言累极了时便不太愿意动,别说顾忌形象,打完架直接就地躺在兽身旁边,休息够了才起了打扫战场。 某次顾予期来时,正好看见这样一幕,只见童言紧闭着眼,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鲜血咕咕的从她背后冒出来,浸湿了衣裳。 入目的画面让他有一瞬的停止呼吸,要不是探查到她气息平稳,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 顾予期不想再有从草丛里或者尸山血河中捡人的经历。 山中不知岁月长,尤记桃花几度开。 稳定的历练,换来的是稳定的修为增长,又一年桃花开时,童言就要离开这里,前往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去冲击元婴。 她日复一日的努力,加上顾予期的不计成本的富养,终于她离元婴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暮水城是附近最大的修真城,城中有安全性极高且灵气浓郁的洞府出租,是外出修士进阶打坐的首选。 选择在这里让童言闭关,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此处最近。二是幕水城的上任城主是少有的化神境强者。 强大的实力让暮水城成为一方比较独立的势力,它不轻易干涉他人恩怨,前提是不要在他管辖区闹事。 剑宗内部隐约传来高阳臣要出关的消息,元婴雷劫势大,势必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出关的高阳臣知道消息,很大程度会亲自前来查探。 但只有他们还在暮水城,行事风格低调的高阳臣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 童言这一闭关就是二年有余,她结婴成功那日,暮水城持续一月的阴雨天终于结束,天空中堆积的乌云层层散开,阳光照亮了天际,洒在城中每一片瓦砾上。 不过片刻,明媚的光线再次被更黑沉厚重的乌云遮住,一道流光从城中向外激射而出,城上空集结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又在遥远的天边聚集,云层中雷电闪烁,散发着压迫感十足的天威。 恰逢三日后城主之子举行婚礼,各方修士纷纷前来观礼,提前抵达住宿城中的外来修士,感知到天空中的异动后,不约而同的快速出门查看。 待瞧见天边汹涌翻动的劫云,方知是有人即将渡雷劫,随后招呼了同行之人,一同前去观看他人渡雷劫。 一刻钟之后,劫云范围外的地方被先后赶来的修士占据,他们或飞在空中或占据山头、树梢,每个方位均有修士在此驻足围观。 暮水城城主来的不早不晚,一些修士认出了他,十分有眼色让出最佳位置。 唯有一个人例外,先来的修士只知道自己到达这里之前,这个男子已经站在那里了。 男子视线从头到尾只盯着劫云下的人看,他们的到来或者离开,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 有人猜测他可能与远处渡雷劫之人有些关系,上前交谈或许能了解是何人在此渡劫。 但此人敛息遮面,周身气势不凡,保不定是个隐藏身份的大能,所以大家心中虽猜测诸多,倒也无人敢上去与之攀谈。 直到城主府一行人到来,那个静如雕像的男人终于舍得动了动,侧眼看了过来。 大家以为他看到城主以及旁边的贵客,会有所顾忌的挪一下位置,不想男子只看了城主一眼就滑开视线,与旁边一袭红衣的商宗主隔空对视上。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元婴天劫 远处劫云之下忽然亮起光芒,渡劫之人向空中抛出五个法器,趋之于头顶,结成一道屏障,防御结成的下一秒,雷声轰隆,威力十足的劫雷狠狠劈下。 雷电撞上空中的防御后被削弱,可携带的雷霆万钧之力依旧使童言的鞋陷入土地一寸。 将打在身上的雷电快速引入体内,而尚未消化完,第二道劫雷紧跟着劈下,她咬牙苦撑,尽可能多吸收些雷电之力炼体,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威力一道比一道更大,雷电之中的人从微微弯腰抵抗到浴血半跪,半空中的法器早已从单数增加到双数,到在劫雷之下完全失去防御效果,只能靠她自己硬抗天劫。 劫雷劈了半天还久久不散,围观的众人不禁有些嘀咕。 “这渡的什么劫,怎的劈了这么久还没完。” “指不定又是哪个天才人物在此渡劫,我等也算是见证历史了。” “天才又如何,站都站不起来,我看她今日多半得被劫雷劈死。” “莫说了莫说了,快看,已经是最后两道了,成败如何,立马见分晓。” “扛了那么多劫云,她竟然还能站起来!” 众人凝神望去,只见原本快趴在地上的人,此刻正撑着缓缓站起,一手持剑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持形似长剑之物直指劫云。 浅金色的光笼罩着她手中之物,然后光芒迅速蔓延,包裹住她全身,周围的空气此刻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占领,天上是一片惊涛骇浪之势,地面却极为矛盾的呈现风平浪静之感。 很快,头顶劫雷逼近,众人眼中的人瞧着明明没有动静,她的上方却以极快的速度出现一道道剑尖划出来的光芒。 惊诧之间,两方力量轰然碰上,下一刻,携带天威的庞大气浪汹涌扑向四面八方,修士们不约而同被这突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纷纷战略性后退的后退,结界抵挡的抵挡。 以前怎么没听人说过看个雷劫还能看出生命危险来! 大部分人都在手忙脚乱的对抗溢出的气浪,唯有顾予期早有准备似的在前方开了结界,气浪打来时,头发丝都不曾动一根。 从童言渡金丹天劫时,便有些与他人不同,所以他这次多留了点心眼观察。 上下力量意外的打了平手,劫云似有意识般轰响怒吼,更强大的力量在其中酝酿。 这片刻的喘息时间,童言放下震的有些颤抖的手,几分匪气的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来啊!去你娘的!” 劈这么久,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啊! 她的辱骂声后,轰鸣的雷声更显愤怒了,空中莫名的刮起狂风,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枝条互相拍打的唰唰作响,黑云沸腾般的涌动,以是欲来之势。 童言见状,不在说话,龙越剑一把插入地,紧握手中古朴剑鞘,仰头大喝。 “万剑齐聚,拥我为尊,来!” 最后一个‘来’字似乎被无形扩音,响彻云霄,万里之内所有人隐隐约约感觉天空中有所响动,抬头看了一眼却又什么也没发现。 再回头,所有修士惊然发现,自己的本命剑、贴身携带的灵剑,齐齐不翼而飞! 而其他修士的法器均不同程度的躁动着。 本命灵剑颤动时,顾予期立刻就发现了,他放出灵剑,手指拂过剑身,感受着灵剑此刻的情绪。 “去,保护好她。”声音低沉而温柔。 剑与剑修此刻有了意外的共鸣。 它要拥它的王者,他要护他的爱人。 得了准许的灵剑欢快的转了几个圈,随后听从来自不远处绝对王者的召唤,飞身离去。 一道道银光划过天际,毫无怨言的融入灵剑长河,成为其中普普通通的一滴水,几方长河汇聚,终聚成大海。 海洋的主人笔直立于其中,举着刻着神秘图案的古朴剑鞘,对着轰隆而下的巨型雷柱一喝。 “战!!” 围着她的所有灵剑收到指令,齐刷刷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曾经露过一面的巨剑虚影再次出现。 这次比金丹时期更凝实,更小一些,童言手中握着的剑鞘,此刻成了巨剑的剑柄。 她举着巨剑,迎着雷霆飞去,不畏不惧,义无反顾,带起的剑风锋利的似乎能把空间割破开。 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的巨型雷柱不偏不倚的和浅金色长剑对上,力量只僵持了一息,劫雷便被切成两半,从她身旁两侧劈在地上。 力量耗尽之前,雷电终于落完了,童言松了一口气准备降落。 不料,天上骤然降下一道拇指大小的紫红色闪电,脱力之人猝不及防的被打个正着,一身血衣瞬间变得焦黑,身体从半空中砸了下去。 空中的乌云终于开始消散,露出细碎的暖阳。 众人尚还未从法剑脱离自己控制的惊愕中回神,又被场中突然的变故惊吓到。 劫雷不是都落完了,突然追加一道算怎么一回事? 还有,人家都卸力了才追加,是不是有点……偷袭的意思? 天……也这么不讲武德的?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奇闻!天大的奇闻! 渡劫之人死了还是活的,若是死了也太可惜了。 眼见雷劫终于结束了,顾予期立刻消失在了原地,站在城主旁边的商寻有所察觉的扫了眼空了的位置,随后垂下眼睑,继续看着远处。 试图去找童言的顾予期无法靠近中心,她三丈之内被各式各样的灵剑占据,密密麻麻的拼在一起,组成一个蛋形的超强防御罩。 它们剑尖一致对外,一切试图靠近的人和物,一切潜藏的危险,皆被无情阻拦在外。 顾予期放弃了进去,站在外面喊里面的人。 “小言,醒醒,不要再睡了。”他比谁都相信,童言绝对不会被最后一道雷劈死。 阴沉的天空不多时便被明媚的阳光占据,天蓝的像是洗过一般,软绵绵的白云慢悠悠的飘到一起,彩虹桥一架架的在云之间搭着,乍一看去像一个奇妙的云宫。 云层中有东西在翻滚闹腾,棉花云一颤一颤的,间隙间还有虚影出现,接着是一声从未听过的兽吟响起。 巨大的龙头突然冲出云层,出现在了空中,龙头正对着的方向,焕彩霞衣遍布,流光溢彩的凤凰虚像若隐若现。 它展开翅膀,轻啼一声,嘹亮的声音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在场所有人心神仿若受到洗涤,瞬间清明。 同时,天上降临一股神圣而充满生机的光,普照在了这方天地,处于场中心的童言更是被光芒格外眷顾的人,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所有围着她的灵剑也跟着占了光,纷纷受到了道息洗礼,加持。 此等龙凤异象持续了好几息才散去。道息则持续了近一刻钟。 围观的众人大多数还在打坐,沉浸在感悟中久久没有回神,有天赋异禀者,更是借此机会突破屏障,原地领悟晋阶。 暮水城城主便是有所感悟,有机会要突破屏障的那个,他打坐了半个时辰回神,睁开眼一看,发现下属和贵客都在等着自己。 说着客套话时,城主看了眼不远处的位置,渡劫的修士和刚刚跑过去的男人早已经不见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四舍五入算同床共枕 那日渡天劫一事成了暮水城的热议话题,尤其是去过现场的修士,逢人就爱问一句:城外有人渡天劫你去看了吗? 一旦有人接话,立马就做出一副‘我在场,我知道’的故作高深模样。 此时,城中另一个话题热度依旧不减,而且随着日子逼近,话题越演越烈,已成为目前最受民众期待的事——城主府大婚。 来观礼的宾客大概也没想到,他们口中谈论的主角居然也会出现在婚宴上。 童言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来参加婚礼,两天前突然收到城主府的烫金喜帖,她也是一脸懵逼。 而且,城主府不仅是邀请他们去观礼,还将她所租洞府的一切费用全免了去。 城主府既然如此大方,又是专程派人送了喜帖,她自然不会推拖不去。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几年刻意不去想的人。 她和顾予期刚进入城主府,恰好侧面走来了两人,童言正和顾予期说着什么,面上带了些许笑意。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视线不经意的望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和看过来的商寻对视上。 童言瞬间怔在原地,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不见,顾予期清晰的看到她的情绪转变,即使现在还未转身去瞧来者何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跟着望去对面,果然看到了商寻以及旁边霍岐之,目光短暂顿了一瞬,最终将视线定在危险性最强的商寻身上。 几年未见的前师徒二人,在一个寻常的日子普普通通的再次相见,无声对视片刻,终以商寻看陌生人的态度,先移开视线而结束。 空气安静了片刻,对别人来说很普通的几秒,于顾予期而言却有些漫长。 此刻直直看着对方的童言,会在想什么。 他侧头看着童言,试图从这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探查出她的想法,这时只听童言开口:“走了。” 说话的人面色如常,转身的动作从容而镇定,似乎没有因为突然见到把自己赶出宗门的人而伤心难过。 童言觉得顾予期的动作慢了,抓住他的手就往大堂里面走,动作一气呵成,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留,好像真的只是在路上偶然碰上了两个陌生宾客,好奇的看了一眼。 只有被她抓住的顾予期知道,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又冷又紧,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她并不如自己所表现的那样无所谓。 他们走后,商寻和霍岐之还站在原地,霍岐之望着走远的背影皱着眉,低声道:“师傅也来了,戴面具的男人是谁。” 松开不知何时攥紧的五指,商寻垂着头,不看已经离去的人,语气十分漠然:“与我们无关。” 一切还只是开始,两方入坐的位置正巧在斜对面,稍有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有的人想离开立刻,有的人想马上上前去说话,可再急切迫切的心思,此时也只能按下,保持着表面平静,煎熬的等待婚宴结束。 穿着喜服的新人站在红毯上,童言的目光落在新娘的方向,视线似乎是在看她,也有可能是穿过了新娘,看着斜对面的席上。 顾予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谁,心里也许猜到,却不想去求证。 他端起手边的果酒递给她,倾着身子过来,低声和她讨论喜堂的主角之一,“喜欢这喜服?” 耳边的声音唤回了童言的目光,她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因为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便沉默以对。 顾予期看着她慢慢饮下酒,语气寻常却含着一种郑重其事道,“以后你也会有这样一件凤冠霞帔。” 话里带着承诺的意味,童言不禁转头看着他,微垂的眼睑,偶尔颤动的睫羽,近乎墨色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时,危险的深渊深处似乎也亮起了光。 这一次,她好像清晰的感受到了深情这种东西。 对面突然传来东西落地声响,童言赶紧扭头看过去,以掩饰心里的慌乱和悸动,刻意的忽视掉顾予期灼热又暗含期许的眼神。 这样她的举动,在顾予期看来便是无声的拒绝,眼底的希望之火渐渐灭了,心底缠绕着一股难言的苦意。 不过师尊二字,真的就这么重要? 对方席位上摔了个碟子,不是什么大事,童言看了两眼便撤回目光,回头一看,发现顾予期快把人家的酒杯捏碎了。 她握着拳头,照着他紧握时青筋毕露的手背上用力一撞,等人看来时,说:“人家杯子得罪你了,快放手,要碎了。” 顾予期:“……”该细心的故意粗心,该粗心的偏偏心细如发,真不知道说她什么。 却也默默松开手,把酒杯放回桌上。 正撤手时,忽然被人抓住了食指。 童言抓住他的食指往后轻轻掰着,头凑近他小声的说:“吃完饭我们就走。” 女子身上有幽香传来,是自己习惯又迷恋的味道,顾予期感受到她的亲近,之前的难受情绪一下子全没了,他故意沉吟一声,等对方要开口催的时候,才说:“你来就为了一顿饭?” 他这是在瞧不起一顿饭? 童言蛮横的提着他的食指,装腔作势的威胁:“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顾予期丝毫不惧,甚至还有些想笑,但考虑到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配合的皱起眉严肃的说:“卿言之有理。” 婚宴快到了尾声,高兴了一整天的暮水城城主终于想起要找两位客人唠唠嗑,聊聊修炼心得,召人一问,才知两人早就走了。 不知名的山坡上开满了没有名字的小红花,山风吹过,拂起一片片红色波浪,淡淡的花香随风四散开来。 花海中穿梭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童言走一会儿便慢下来,望去远处那棵参天大树。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她絮絮叨叨的问旁边的人,开心的不行却还故作矜持的说,“这里还不错,看来我们眼光还是一样。” 不等顾予期说什么,她又追问:“你到底要送我什么,都走那么远了还走,你难道把它挂在树上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下来,顾予期及时止步,问:“怎么了。” “这么大太阳,歇会儿。”童言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了看太阳,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 短暂犹豫一瞬,顾予期在她旁边坐下,摸出新鲜的灵果递给她。 童言咔嚓咔嚓咬着果肉,突发奇想说说:“这里晚上是不是会有萤火虫,我们等到晚上在走。” 闻言,顾予期抬眼望了望才刚开始偏西的烈日,也没有反驳她的想法,同意的点了头。 吃完灵果,她往后一倒,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说,“我睡一觉,天黑了你再叫我。” 顾予期:…… 一会儿童言又睁开眼睛,掏了掏东西,最后拿出顾予期帮忙改装过的玄都伞,撑开遮在头上,挡住毒辣的日光。 把伞柄放在身侧,又拍了几下伞的另一半边地方,“躺下躲太阳。” 顾予期盯着那狭窄的伞阴处片刻,又看了看躺着的童言,半晌也跟着躺下。伞下空间不大,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头挨着头,靠的十分近。 扭头望着已经重新闭上眼睛睡觉的人,他感到莫名的紧张和心跳加速,稳了稳心神,分散注意力的开始留心四周。 微风习习,花香虫鸣,整个天地忽然间好像只剩两个人。 第三百九十六章 啥也没写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山了,弦月翻过山头,高高挂在乌云边上,散发的柔柔月色照亮了四周一片天空。 夜里凉风轻拂,很是凉爽,然童言却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着一根胳膊,面孔面向一处胸膛,腰上有只手勾着自己往一方靠近,温度源源不断的从他那边传过来。 这姿势有些暧昧和尴尬,童言小心翼翼的把搭在腰上的手臂拿开,顺利放下去后才抬头一看,好家伙顾予期正睁着眼睛自己。 “……”童言沉吟许久,“你一直醒的?” “对。” 那为什么不出声,还要抱着自己! 童言眉心一跳,推开他坐起来先发制人,“既然醒着你抱着我做什么。” 顾予期反应平淡的说,“你醒着睡着我都抱过,这次有什么区别。” 童言被他说的失语,然后惊恐的发现他说的居然有点道理。 见她沉默的思索了,顾予期伸手转过她的脸,让她看向远处。 “你要的萤火虫。” 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半空中草丛上全都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飞舞着,比天上零星的星星好看了无数倍。 不过最奇妙的,要数草原中的那棵大树,树叶树枝不知道为何会发光,亮着的庞大树冠的像极了夜里一盏巨大的灯盏。 童言看的目不暇接之际,顾予期忽然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看这里。” 下巴上的痒意似乎通过皮肤传达至心脏,她赶紧摸了摸被他勾过的地方,消除那种奇怪的触电感觉。 顾予期手里托着一个小方盒,像首饰盒,里面装的也确实是首饰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童言拿起里面的珠串,好奇的看了起来。 两边有特制勾子,链子上串着珠串,最中间安着对称的两片盛开的莲花花瓣,它们中间是空的,像是缺少了什么,看着稍微有点奇怪。 “听说是叫眉心坠。”顾予期道。 “听说?”童言不禁挑眉,拿着在额头上比划,顾予期见此从她手里接过东西,略显生疏的帮她带上。 “好看吗?”童言笑的合不拢嘴,翻找着储物袋里的镜子,想看看带上后是什么模样。 顾予期看了看莲花花瓣拥护的中心,又瞧了瞧她笑靥如花的脸,扯着唇笑道,“我的东西没有不好看的。” 找到镜子后,童言对着镜面反复自我欣赏,闻言心里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黄婆卖瓜,谁问你眉心坠好不好看了。” 谁料顾予期眉一扬,暗藏笑意的说:“谁说我说的是首饰。” 童言顿时一愣,反应了一下后,老脸一红。 咬牙切齿的说,“你够了!” 谁禁得住这样天天撩。 闹完了,童言指着中间空缺的位置,“这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看起来怪怪的。” 听此,顾予期看了看她额间,沉思一瞬,说“头靠过来,我看看。” 她依言把头伸过去,就见顾予期摸出一只不知道什么笔,在她眉间的位置画了一笔。 总感觉他在作怪,童言赶紧拿起镜子照起来,待看到眉心的一竖银色刀锋时,不满的大叫出声。 “你画上去?!既然缺少一点干嘛不一开始做好,反而在我头上画画。” 顾予期不紧不慢的收了笔,正眼看着她,缓缓道,“它没有缺少东西,只是现在不是你最适合带上它的时候。” 他话中有些深意,让童言愣了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予期伸出手指摸着她眉心的画处,“渡劫之后,你的眉心会显现一道银色印记,关于这点,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 银色的印记,童言条件反射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没谁渡完劫后会专门照一下镜子,看脸上有没有长东西,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眉心会显现一道印记。 而她自己推测,这条银色印记最有可能是苍山神剑的专属标志。 一个沉浸在思索中,一个在等她开口,场面无意中变得有些安静。 安静到顾予期没了底气,他侧开脸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说便罢了,我不逼你。” 又坐了会儿,实在坐不下去的起了身,原地站着跟童言说,“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地上的人仰着头看他,可视线受到黑夜的影响,她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无边萧瑟的夜风是他的背景色。 心口莫名有些难受,童言皱着眉望着顾予期,指甲抠着镜子边缘,犹豫不定。 片刻之后,她朝他伸出手,要他拉自己起来,顾予期不疑有它的伸手去牵,下一刻毫无防备的被她拉倒,半跪在地上。 被突袭到的顾予期不见生气,却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你想作何。” 她手抓着他不放,低着头看着镜子说:“你刚刚不是想听,走这么急做什么,还听不听了。” 顾予期眉稍微动,随意在旁边坐下,肯定的告诉她,“听!” 短暂的思索后,童言组织好了语言,摸着额间开口道:“这大概是剑灵的标志。” 她跟顾予期讲自己之前是一个剑灵,然后偶然离开本体,凝聚了一副肉身,如今随着修为愈高,剑本身的力量会显现。 童言讲完后,顾予期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猝不及防的问了个让童言瞠目结舌的问题,“你的本体,是不是神剑苍山。” “??!!!你……” 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顾予期颇为得意的笑了声,手掌在她头顶不客气的蹂躏了好几下,那动作像极了在泄愤。 旋即在她的目光中冷笑一声,“你认真想想我的师傅是谁,极辰殿的前主人是谁,再想想里面还供奉着的两个非人物种,我可能一点猜测也没有?” 一番不客气的嘲讽让童言拳头不自觉的硬了,心中大呼失策的同时,忍不住骂自己智商掉线,以顾予期的聪明程度,几方面的信息串联起来,他猜到自己的来历分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他明明都知道,居然还故意装作不知道,非要骗她自己说出来! 智商被碾压的冲击,以及感觉有被他羞辱到的童言当即面目扭曲,一把暴起把人扑倒在地,双腿分开骑在他身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恶狠狠的盯着他,“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问我!耍我好玩吗!” 她力道有点大,惹的顾予期轻咳了两声,童言下意识的松了力道,就这么一瞬间,顾予期反身把她压在身下。 他轻松制住反抗的细胳膊细腿,压着她的身体,灼热的鼻息扑在她肌肤上,“没耍你,之前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如今从你这里得到了证实。” 本就气不过的童言现在被他压的动弹不得,明显的武力值差距使她更加生气,冷哼一声偏过脸不想理他。 “你好重,起来,快压死我了。”她带着怒气的道。 以往她这般生气,顾予期早就放开了,可这次他却不为所动,鼻子蹭着她的脸,暧昧的呼吸缠绕,轻声在她耳际说了句什么。 顿时童言脸色透红,尴尬和羞愤齐齐涌上头,紧接着场景再现,她召唤出龙越剑,气愤的往顾予期身上打去。 见童言真气极了,顾予期也不敢再逗她,恋恋不舍的起身,躲开灵剑的攻击。 童言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提着飞回来的剑转身就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被丢下的顾予期难得露出一个半尴尬半苦恼的表情,他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这不能都怪他…… 第三百九十七章 没资格问 夜已经深,客栈大堂中人影冷清,寥无几人,店老板招手叫来店里的伙计,指着角落里坐了一下午的人,跟他耳语了几句。 一会儿后,伙计离开柜台,扬着热情的笑走向角落里。 “客人,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你是要定间房住下,还是明日再来。” 男子侧头看了看黑色笼罩的街上,摸出东西放在桌上。 “一间房。” 伙计拿着房钱走了,他静坐在位置上,目光聚焦在桌面,沉寂的气息独立出他周围的空间。 大门口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以及女子不清晰的说话声,他一下抬眼看了过去,视线看着门口,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下一刻,一只脚踏进大门,紧跟着熟悉的面孔闯入眼中。 “今晚离我远点,看见你我就来气。”童言一脸不快,骂骂咧咧的进了落脚的客栈,后面是落后她一步神色如常的顾予期。 看到她角落的人豁然起身,大步走了过来,童言第一时间发现了冲自己来的人,眉心立刻皱起,不愿见的大步走去楼梯口。 “师傅!”霍岐之在几步之外看着她喊到,“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童言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径自往楼上走,霍岐之有些急了,快步上前欲追她而去。 半途被刻意放慢步伐的顾予期拦住,他冷冷瞥了一眼霍岐之,警告他不准再追。 霍岐之岂会听他的,出其不意的使出一招拖延时间,自己转身一跃而起,飞去楼梯。 这招只拖延了顾予期极短的一息,人刚踏上楼梯的瞬间,顾予期的攻击立刻将霍岐之打下楼。 身体砸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响,走完楼梯的童言听见声音,止步侧目看了过来。 地上霍岐之很快爬起身,朝着她站的位置半跪,仰着头望她,眼中布满祈求,“我是一个人来的,在这里等了一天,我只想见你一面,一刻钟也行。” 童言搭在栏杆上的手紧了紧,楼梯上的顾予期几步上去,绷着脸要拉着人离开。 不料,她的脚步没动。 童言扫了一眼大堂里几个看热闹的人,跟霍岐之道,“上楼。” 闻言,后者快速起身,几个箭步冲上二楼,来到了两人面前。 在童言同意和霍岐之说话的时候,顾予期忽然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中透着些许失望。 半响,又闷闷的侧过脸,不快的冷着脸色。 “师傅。”霍岐之动了动唇,再次唤到。 童言皱着眉依旧没应,转身拉着顾予期在前面走,丢给霍岐之一句,“跟上。” 客栈后院,三人于一凉亭中止步。 随手置下隔绝窥探的结界,童言率先出声,“找我什么事,长话短说。”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很多念头在霍岐之脑海中一闪而逝,最后汇聚成了如此的普通一句。 “如你所见,很好。”童言的语气有些冷淡,表情平静的仿佛他是个陌生人。 她继续开口,“你见我如果只是想说这些废话,现在也说完了,我该走了。” 说罢便起身,作势要走,霍岐之跟着起身拦住她的去路。 “等我说完,几句话。” 童言抬头看着他,霍岐之喉结动了动,开口道“我从来不是宗主的弟子,他没有收我为徒,只是对外宣称收了我。” 在童言惊讶和怀疑的眼中,霍岐之垂着眼睑,睫羽轻颤几下,低声说,“我没有抢过属于你的任何东西,你一直是我师傅。” 知道商寻其实没有收霍岐之为徒,童言心中不可谓不受震动,甚至觉得霍岐之是不是在骗自己。 震动过后,童言蓦然发出一声短暂的笑,嗤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极为清晰,甚至刺耳,以致其他两人皆投来不解视线。 无视霍岐之有些错愕的目光,她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哦,是吗?可贵宗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她童言,早几年前就被商寻亲自驱逐,他如何,他们如何,早跟自己没了关系。 “直系弟子的名头你爱拿就拿,你们内部人员自己决定就好了,不必特地来告诉我一个外人。” 童言话里话外都在强调自己已经不是魔刹宗弟子。 商寻身边也不再有她的位置,站在下首仰望他的人,也早在几年前便换成了别人。 童言冷酷的句子把霍岐之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每个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的他再难开口。 他无法反驳她说的每一句,因为句句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见面前的人不在开口,童言转头看了眼顾予期,后者意会,起身随她朝凉亭外走去。 眼见两人和自己擦肩同行而去,霍岐之忍不住转身对两个背影道:“如果我没有认错,这位应该就是剑宗的顾予期,那个入魔的人。” 两人的步伐齐齐一顿,转身看来,霍岐之继续道:“师傅,入魔之人何其危险,整个修真界都难容他,你不该和他来往的,还是说你是受他胁迫?” 说到后面,霍岐之看着顾予期的眼神已经充满杀意,仿佛一旦确认她受其威胁,就会立刻出手解救她。 遭人质疑这点顾予期向来不在意,可霍岐之劝说童言离开自己,无疑触到了他的逆鳞。 几乎在下一秒,顾予期就对霍岐之出了手,下手毫不留情,短短片刻就把他的吐血。 他们交手的太突然,也完全出乎童言的意料,反应便慢了半拍,此刻见霍岐之不敌,她赶紧上前阻止还要下杀手的顾予期。 童言紧紧抓住顾予期的手,拦着他身前,对上他愤怒而冷厉的目光,“可以了。” 怕伤到她所以停手的顾予期冷冷看着她,语调很沉,每个字都带出怒气的吐出来,“你又在帮别人,我呢。” 他指着眼前的霍岐之,眼眶怒的发红,“你还记得几年前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吗,那么多杀手追杀你十数个日夜,你差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有谁在意过?关心过?凭什么现在假惺惺的来问你过得好不好。” 记忆随着他的话一幕幕翻出来,童言怔怔的看着他,眼睛一时酸涩的厉害,轻手抚着他的脸,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 半跪在地的霍岐之被顾予期所说的内容所震惊,当初商寻坚决驱逐童言,他选择了缄默,事后又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懦弱和自私,选择闭关躲避现实。 可就在他逃避的期间,童言竟然一直在被追杀,游走在生死线上。 在童言有意安抚下,顾予期的怒火和杀意逐渐退去,知道今日不能拿霍岐之怎么样,冷哼一声,偏头看着别去。 童言现在只想把顾予期带走,转过身望着在自责愧疚的霍岐之,一开口亲疏立见,“你走,我和谁来往用不着你来教我,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她牵制顾予期转身离去。 霍岐之捂着胸口直起身,不甘的对背影大喊,“他欺师灭祖叛离宗门,声名狼藉,天下公敌,你跟他在一起只会……” “不要再说了!”童言大怒的打断他的话,几步逼到他面前,厉声而言:“他名声臭,我名声就好听了,他欺师灭祖我又如何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俩合该是一伙!” 第三百九十八章 在一起吧 房间门唰的一下被推开,童言拉着顾予期进来,反手砰的一声关上门,下一刻她踮起脚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头埋在颈间,沉默不言。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予期有些不知所措,手试探的在她后颈顺了两下,轻声问:“怎么了?” 靠在肩上的脑袋一个劲儿的摇晃,顾予期还想说什么,就清晰的察觉到脖子上有块皮肤被什么打湿了。 他蓦然沉默了起来,手臂紧紧抱着她腰,久久未语。 好一会儿,童言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闻言,顾予期手下一顿,改为温柔顺她的头发,用感慨又无奈的语气说,“难得你也知道。” 很多时候的追逐,给他的感觉好像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偏偏叫要他放手更难做到。 “那我错了。”童言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道,然后缓着声音解释,“刚才拦你,只是不想你乱杀人。” “你不是说他们和你没关系了,你管他死活。”顾予期还是有些不爽,她不管不顾冲上来,就不怕两人失手伤了她吗。 这话莫名触动了童言的三观,她松开手,抬起头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这不是有关系没关系的问题,对方既非大奸大恶之人,也非我们的生死仇敌,怎么能滥杀无辜,随便取人性命,不管对面的人我认不认识,这种情况下我都会制止。” 有没有滥杀无辜,顾予期想这他还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但一般除了惹到他,自己也没兴趣要谁的命。 遂他认为自己和童言的理念完全吻合,便认同的点点头,“我也不是滥杀之人。” 这点童言还是信的,认识他这么久,从未见他因为私欲而屠杀人。 得到认同和认知达成一致的喜悦让童言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只是眼角还浸着几分水光,脸上痕迹交错,脏兮兮的像只花猫。 顾予期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眼角,“别总是哭,看了叫人想欺负。” 闻言,童言不满的把手拿下来,掰着手指数之后大声反驳,“有你这么说好的,我才哭过几次,距离上一次这样宣泄情绪…还是上一次。” “……” 无语片刻,顾予期松了她的腰,指着她另一只还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戏谑的说:“还打算挂多久。” 童言面色一尬,讪讪收回来,转身之际不甘示弱的嘀咕,“多稀罕似的。” 不想转到一半的身体突然受阻,猛然被一双手拉回来抵在门板上,她小小的惊呼出声,抬眼就见顾予期一手撑在墙上,低着头望着自己。 “干…干什么?”她莫名有些心慌,外强中干的道:“来壁咚这招,我可不吃这套。” 顾予期噙着一丝轻笑,手指勾着她下巴,“那你脸红什么。” “吓得。”童言抵死不承认。 他保持这个姿势看了她片刻,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以后别总惦记一些不相干的人。” 这些不相干的人,特指魔刹宗的那帮人,童言知道他的意思,闷闷了应了声,不再说话。 知道童言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让她完全抛弃过去,肯定做不到,而顾予期也不想太过逼迫于她。 叹了口气,站直身体,神色淡然的跟她道,“算了,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们在一起。”低头沉思的女子突然抬头,如此说道。 这句话的力量堪比晴天一道惊雷,顾予期骤然失声,表情一瞬变的空白,看着她的眼中震动又不可置信。 以及,还有一抹不清晰的、极力压制住的喜。 “你…说什么?”吐出的句子险些结巴。 童言脸上一片燥热,不敢直视他看来的目光,但态度依旧坚定的说,“我说,我们在一……” “好!”她话还未说完,半路就被顾予期果断截了过去,好像生怕慢了一秒,她就会反悔似的。 她抿紧唇克制住笑容,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和放松,忍不住偷看面前的人,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突然听顾予期天外飞仙般的来了句,“那我们明天成亲!” “啥?明天!?”童言当即被他的话猛的吓了一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连忙道:“我没说要成亲啊!” 没说成亲?顾予期眼中才冒出的巨大喜悦瞬间化为质疑,“你骗我?” 他锐利的视线叫人头皮发麻,童言立马摇头否认,顶着压力弱弱的解释,“我的意思是咱们先交往,等过一段时间在考虑是否成亲。” 比如先谈几年几十年恋爱再考虑这些。 “等多久?” “…不不确定?”童言莫名心虚的很。 顾予期冷下脸,目光宛如看一个骗子的望着她。 “还说不是。”他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被戏耍的愠怒。 童言没法了,满头大汗的再一步进行解释补救,“我的意思是…未婚夫妻,我们先订婚,如果后面相处不来,就不举行婚礼。” 未婚夫妻这个说法顾予期能够接受,偏头想了想,明日成亲确实有些仓促,毕竟是终生大事,不能这么随便。 “好。”他思忖片刻,终于点头,顿了顿又道:“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你说的相处,实际上我们已经相处很多年了,我认为没有任何方面不合适。” 童言想想,觉得好像对,但好像哪里又不太对。 “最后…”顾予期低下头,低哑的声音说,“今晚我可以不走吗?” ??? 心里头各种悸动情绪唰唰全没了,童言额头青筋直跳,转身开门,对外做出请的动作。 “麻烦您,这边请。” 这是赶他走呢,不过他也不意外童言会反对,她要是突然同意,自己才会觉得讶异。 她害羞的时候总是格外有趣,顾予期闷笑不已,弹了弹袖子,提腿出门。 回身打算再说几句话,门砰的一声大力合上了。 顾予期无奈一笑,眼中尽是宠溺之色,也不在说话,脚步轻快的离去,没一会儿消失在了走廊上。 他还有点事要去办,今夜能有如此惊喜,得多亏了某些人,他现在要去“感谢感谢”。 他们走后,霍岐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客栈,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童言最后那段话。 欺师灭祖的是顾予期,童言为什么会把她自己和这种人归为一谈,还是说因为他们的抛弃和漠视,导致她自我放逐,心甘情愿和他混在一起。 不,她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顾予期骗了她! 前方的街道上倏然多了一个修长的影子,霍岐之暂停下各种猜测,警惕的看去对面。 待看清来人是谁后,霍岐之先是一惊,其后情绪剧烈起伏变化,顾予期居然倒回来杀自己,他的猜测是对的。 童言定然是受他欺骗,才会跟他在一起,甚至不惜污名自己也要维护他。 “我师傅呢。”霍岐之先发制人的质问。 顾予期淡淡望了他一眼,藐视和讥讽扑面而来,也不理会他的话,如上次一样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攻击。 霍岐之在金丹境界难有敌手,与普通元婴对战也能应付一二,可偏偏对手是也能轻松越级杀人的顾予期,境界差距摆在那里。 两人对上,霍岐之毫无疑问完败。 第三百九十九 暂时分离 顾予期是来杀霍岐之的? 当然不,之前他没能杀他,现在也不会杀他。 提着昏迷的霍岐之来到某处私人宅院,跃上楼顶,将人丢在院子里,正好落在红衣男子的脚边上。 顾予期半点不惧商寻泛冷的目光,毫不客气的道:“管好你的人,别再来打扰我们。” 商寻低头看一眼满身是伤的霍岐之,眉间隆起,“我的人自有门规处罚,不劳你插手。” “的教训而已,我不差那点时间。”顾予期眸色幽深,嘴角含着笑道:“顺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不必。”商寻神色厌烦的直接拒绝。 顾予期只当没听到他的话,语气刻意的保持淡定,“我和她快成亲了。” 停下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脸上有种做作的遗憾神色,“你勉强算我们的媒人,按理到时该请你去观礼,只是你身份特殊,她肯定不想见到你,所以我只好提前告诉你一声——谢了。” “我们结契那天,我定会特意传讯通知你一声。”顾予期扬着浅笑,炫耀的眼底深处有一分隐藏得极好的敌意。 空中飘起毛毛细雨,吹来的夜风鼓动衣袖,冷意穿过层层衣衫,透骨穿心。 “说完了,那恭喜。”商寻始终神色如常,轻看过来缓声道着,态度漠不关心。 两人隔空对视,视线在半空中较量,气氛莫名的沉闷和压抑。 片刻,商寻收回目光,垂眼看着逐渐淋湿了的地板,声音轻的似乎能被风吹散。 “好好待她。” 顾予期已经走了,商寻静坐在雨中,身形一动不动,绵绵细雨簌簌而下,夜色一片朦胧,他的脸庞在夜的遮挡看不真切。 深暗的雨夜凄清,沥沥的雨无止境的飘落,莫名的悲戚紧紧笼罩周围,落寞的宛若人心中的荒芜。 雨丝飘飘洒洒了许久,旁边树枝已经全部淋湿,屋里的蜡烛临近燃尽,他动了动不知不觉僵了的身体,垂首踢了脚边的霍岐之。 “起来。” 不知他踢到霍岐之身上哪处,在冰凉的地上躺了许久的人,居然真的慢慢恢复意识。 他身上的衣服浸湿后贴在身上,冷意穿透湿衣服刺激到皮肤,霍岐之身体本能的打了个轻颤。 余光中垂着一片红色衣摆,瞬间他便明白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霍岐之顾不得伤翻身单膝跪地。 “宗主。” “谁让你去的。” 耳边传来的声音很冷,比冬日结的三尺寒冰更甚。 霍岐之垂头不语,不为自己的行为做一点解释。 “回宗后自己去领罚。” “……是。” …… 大半夜童言还睡不着觉,虽然早就预想过和顾予期在一起,但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心里还是无法做到平静。 正翻来覆去睡不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童言噌的一下坐起来,“谁?” 其实在这里,这个点会来找自己的基本都是顾予期。 果然,下一刻顾予期的声音响起,“开门,给你送点吃的。” 童言匆忙起身,徒手抓了抓睡乱的发型,几步走过去开门。 门口的人身上有明显的湿气,额前的碎发打湿后一缕缕粘在一起,手中提着一个油纸包,看上去充满了烟火气息,不见狼狈,还莫名有几分性感。 看样子他是出去过。 “你这么晚出去买东西?还不打伞。”童言侧身让他进来。 顾予期不敢说他是奔着出气出门的,买东西只是顺带,含糊的带过:“雨也不大。” 再说腥风血雨都能过来的人,怎会怕一点毛毛雨。 他手里提的是一包糖炒栗子,拿起一个剥了皮自然的递过来,“今天太晚了,只有卖这个的还没关门。” 见她自己剥着一颗,双手没有空闲,径自把栗子往她嘴边送,然后童言没有犹豫的一口叼进嘴里。 这样的举动十分寻常,早在很久以前她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投喂。 童言礼尚往来的还他一颗,她的本意是自己不能吃独食,但在顾予期眼里意义却大不一样。 一包栗子过半,童言吃够停手,顾予期见状给她倒茶,同时说道:“过几日我要离开一趟,时间不定,你耐心在这里等些时日,不久后或许有人会来见你。” “去做什么?谁要来?” “一些麻烦的琐事,解释起来很麻烦,你想听等我回来再告诉你,至于是谁,你不妨先想想。”顾予期卖起来了关子,左右和她关系好的就那么几个,全部猜一遍总能猜到。 他说完,童言立马用余光看他,“听君一席话,浪费几秒钟。” 两句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前者她懒得听,听了也不懂,,后面的她想听,顾予期却非要她自己猜。 童言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自己也不确定是谁,而顾予期但笑不语,她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过两日临走时,他又跟童言叮嘱,“城主府那边有意与你交好,你若不讨厌那里,无聊时去走动走动没有坏处。” “晓得。” “我事情办完就来接你,外面不太安全,不要独自一人跑远了。”元婴修士出门还危险?童言表情一言难尽的勉强点头。 “若遇到任何棘手的事,记得及时同我联系。” 童言一把捂住他的嘴,面上一副乖巧的点头,看他的眼神无奈又充满警告意味,“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顾予期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 说了要走,人却原地不动。 此时,童言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的点头,“去,早去早回。” 她意料之外的突袭让顾予期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她半晌没反应。 “怎么了?”童言被他看的有些难为情就许他亲她,不许自己亲他不成。 良久,顾予期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就这样?” 童言瞬间额头滴汗,无语看他,这样都不够还想怎样? 看得她的表情顾予期不禁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回去。” 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远,期间一次也没有回头,因为一旦回头,他无法保证自己舍不舍得离开。 第四百章 上界来人 顾予期走后不久,应他所言的一般,童言见到了千里迢迢找来的何湛,此时的何湛已经结丹成功,气势浑厚沉稳,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一番叙旧,仅仅待了半个月,何湛便离开了,说跟随现在的师傅去历练。 临走前,何湛跟童言说:“我原本以为自己结丹了,就能勉强追上你的步伐,却忘了以你的天赋只会进步的比我更快。” 随后他笑起来,继续道:“我不会放弃追赶你的,因为我不想有一天再次成为你的累赘。” 童言有她自己的命运,何湛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暂时的分开,或许是为了将来某一天更好的重逢。 顾予期离开的时间有些久,童言已在暮水城住了近三年,这三年她都在稳定修为,偶尔城里城外逛逛,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几年中最让她期待的事,还是城主告诉她,城西百里内乃修真界极险地之一的无尽寒渊入口。 寒渊入口常年弥漫浓郁的毒物,每隔十到十二年毒雾会退散三月,那是修士进出寒渊的最佳时间。 离毒雾散去的时间不足七天,童言算好时间给顾予期发去传讯,告诉他自己进寒渊看看。 她卡着时间发是想独自前往,这样他即使不同意自己进寒渊,远在千里之外也没法阻止。 不过没想到顾予期的回信还挺快,童言即将踏进寒渊的那会儿,便收到了他的回讯。 或许是知道拦不住她,顾予期在信里说让她三个月内必须出来,到时他会过来检查她在不在。 极险之地内布满危险,即便化神修士也不敢说进去后能全身而退,童言不过元婴初境就想独闯龙潭,顾予期会不担心才奇怪。 收到讯息的童言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因为她不止想在里面待三个月,而是想等下次迷毒雾散开的时候再出来,也就是至少十年时间。 想了想,童言在回信中表示会在三个月出来,她先稳住顾予期再说,毕竟他要是知道自己不出来,指不定会闯进寒渊把她带走。 等他三个月后到了客栈,看到留信知道自己不会按时出来,那时生气也来不及了。 三个月未满顾予期就提前回了客栈,然后发现童言留在屋里的信,说她要进寒渊十年之久,当场把人气的血压升高。 顾予期匆匆出了暮水城西,要进寒渊把人揪出来,可来了才知道,今年寒渊出现了异样,三天前入口就被毒雾占领了。 毒雾之下寒渊入口飘忽不定,根本无法找到,而且就算勉强穿过毒雾找到入口进去,也无法保证会落到寒渊何处。 顾予期尝试几次进入无果,最终只能放弃把人带出来的想法。 不过童言不在外面,也有一定的好处,顾予期可以专心对付高阳臣隐藏的势力。 高阳臣对将会下手的目标都有一个套路,背景小实力差的偷偷直接解决,名气大略有身份的,则安排秦殊光明正大的去挑战,最后背景深厚,死了会很麻烦的人,会先用计使其众叛亲离,最后以各种名义杀死。 总之行事十分谨慎。 此界知道神剑剑灵的人没几个,而高阳臣处处剑指神剑,加上几百年前突然冒出来,身世神秘查无可查,很大可能是上界下来的人。 上次渭城一战,他可以肯定那人就是高阳臣,既然他修为如此高深,确定目标后,却为何一直不动手? 假设他下界的目的是捕捉剑灵,到手后自然是回去上界,然从小世界回上界只有飞升一途。 他修为不足以飞升上界,所以是在等。 等自己修为到临界点,还是在等外援? 或者是其一,也许都有,高阳臣等待的时间也是他和童言喘息的空隙。 童言独闯寒渊一事虽然看着有些冲动大胆,但细想之下,确实是增进修为最好的办法。 时间一天天过去,顾予期等了一年又一年,十年后便常住在暮水城中,密切关注毒雾的情况。 可观察了一年多,毒雾还没有要散去的意思,直至十二年期将满,寒渊入口还未显现,顾予期心头逐日沉重起来。 不知是童言那边发生了事,还是某种不好的征兆,最近他总是心绪不宁,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几天后,得知寒渊外的毒雾正在消失,顾予期立刻起身赶去,未等眼前笼罩的雾散尽,人便直接冲了进去。 周围等待进去历练的修士见有先行者,不再犹豫的纷纷紧随其后入内,唯恐被他人抢占了机缘。 守在门口的人进完后,四面八方仍有人陆陆续续赶来,话不多说的直接进去。 此时剑宗的千里之外,空气中忽然灵压暴涨,风云异常卷动,天色骤然变暗半刻左右。 一个人影乍然出现在乌云之下,空气因为他的出现凝滞一瞬,浮动的灵气流转片刻,最后全部涌入其身上。 那人低头瞧了瞧手中的法器,辨认清楚方向后,朝剑宗方向飞去。 剑宗高层若有所感的抬头望去远方,然探去的神识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室内打坐的高阳臣发觉异动,倏然睁开双眼,凝神片刻,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宗门。 顾予期猜的没错,高阳臣修为已到化神境,但因心魔缠身,一直难以再进一步,如果没有奇遇,他此生将止步于此。 一千多年前绝灵之地发生动乱,封印的神剑险些被盗,一场乱战之后,盗剑者爆体而亡,巨大的能量之下导致剑身破损,有一寸碎片遗失。 有人猜测遗失的碎片被卷入了空间乱流中,漂去了某个小世界,而且这枚碎片中极有可能携带初生的剑灵。 利益趋势之下,各方势力纷纷派人私下寻找神剑碎片,而有能力的世家,更是精心挑选族中子弟送到下界,满世界寻找剑灵的踪迹。 高家在此时也是二流世家,送几个人去小世界不难,高阳臣因为天赋不俗,被选入在列。 他们这些投入小世界的人,最好的结果便是顺利找到碎片和剑灵,然后成功飞升,把它们带回家族壮大家族实力 如果无法飞升,就要想办法通知上界的自家人,让他们派人手把碎片带回去。 高阳臣知道自己无缘飞升后,用的就是第二种办法,助前商宗主商回赫飞升,让他帮自己把求助的信息带回高家。 只是不知为何,高家人时隔如此之久才派人前来。 第四百零一章 追来寒渊 且说寒渊深处,顾予期进来之后跟随碎月之匙的感应,快速赶去童言所在的位置,一路上因地势复杂,潜藏的危险极多,整整用了大半个上午才靠近她附近。 参天大树中,童言毫无形象的倚着树干,一脚搭在树枝上,另一边自然下垂,在空中晃荡着,随手丢了一个果核,又从怀里摸出个枣子大小的青果。 咬了一口,酸的她直咽口水,“这无光果好是好,就是太难吃了。” 无光果是她寒渊某处峭壁上的收获,有独特的安抚灵力,扩展经脉韧性的功效。 她在寒渊如此之久,也就得了五颗而已。 啃完手里的无光果,正准备扔了之际,忽然想到能不能种活它,手腕一转,便把果核收了起来,打算等出去了试试。 把剩下的三颗放好,手中突然闪现一道寒光,锋利的短刃倏然扎入脸边上的树干中。 一声低分贝的刺耳尖叫灌入耳廊,她嫌恶的移开头,视线投在定入树干的刀尖上。 看着寻常的棕色树皮上,渐渐显露一只不足小拇指一半大小的透明毒虫尸体,被贯穿的后背正缓缓流出淡蓝色的血。 童言找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把毒虫的血引进去,这种毒虫外表和口器蕴含的毒素强到吓人,可它体内蓝色的血却又是解毒圣品。 一只毒虫体内能提取三到四滴蓝色血,经过十年累计,她手里的瓷瓶终于快满了。 将东西收好,目光微微往侧面斜了一瞬,树林中风吹叶片沙沙直响,寒渊口又开启了,这代表即将有新一轮历险者到来。 童言眨了下眼,闪身从树干上消失不见。 半刻钟之后,好不容易找了的顾予期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树蹙眉,气息又消失了。 若非寒渊中结界异常,不好联系上人,他哪里需要追着人到处跑。 于寒渊中历练十多年,她的隐息之法又强了许多,如若没有碎月之匙指引位置,他根本无法得知她所在的方向。 跑到一半的童言停下脚步,忽然间觉得哪里漏了什么,寒渊中有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踪自己。 低头看了眼蹭了树汁的衣衫,缺少精心打理略显毛躁的头发,最后她锁定一片清澈的湖泊,跳进去洗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恐怕是顾予期进来了,她这邋遢的样子实在难以见人,还是适当收拾一番比较好。 一道流光咻的一下从天空掠过,水中的童言顿了一下,加快了梳洗速度,没多久,她刚出水套上衣服,头发还湿哒哒的滴水时,十步之外乍然多了一个人影。 来人深邃的目光正正瞧着她,不偏不倚,眼底翻涌着些许刻意压抑的情绪。 望见隐忍不满情绪的顾予期,童言没来由的冒出了点心虚,故作冷静的擦着湿发,说“你怎么也进来了。” 顾予期来到她旁边站定,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微冷的语调道:“找我不听话的未婚妻,你可看见了。” 童言似模似样的的沉吟一声,说“我在此处等人许久,未曾注意到有人路来。” “等谁。”顾予期顺她的话问道。 “我未婚夫。”她抬起头,眼中含笑的看来。 顾予期没绷住表情,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而后泄愤般的捏住她的脸颊,毫无气势的放话,“别以为这样说我就跟你不计较独自进寒渊一事。” 闻言,童言忽然站起来,踩上刚刚坐的石头,勾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这样还生不生气。” 脸颊上的温热触觉从皮肤传到心口,引起一片的悸动,顾予期幽深的眼眸动了动,克制着情绪把人抱下来。 “擦干头发,我们该回去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有什么话,要算什么账,一切等回去再说。 他脸上神色如常,将所有心思藏的极好,童言看不出他的想法,但也清楚知道以他的性格,自己偷偷进来寒渊的事没那么容易翻篇。 想了想,童言觉得自己还是先刷一波好感度,降低他的怒气值,便把打算回去后再给他的无光果拿出来,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特地帮你留的,一共五颗,我自己都没舍得吃完。” 顾予期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轻轻嗯了一声,拿走无光果,熟练的替她打理湿发。 越是稀有的天才地宝,身边守护的妖兽越高级,她一个人在寒渊如此之久,怕是吃尽了苦头。 “下次不可再冲动,若想进来历练,我可以陪你一起来。” 享受着他服饰的童言无辜的眨了眨眼,敏锐的感觉他没那么生气了,至少比刚见面那会好多了。 精致的发簪插入乌黑的头发中,顾予期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好了,该走了。” 他牵起她的手,边走边用闲谈的语气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语气动作平静寻常,好像是问她晚上吃什么饭一样轻松随意,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紧张,垂下的眼睑遮挡的眸中流露着在意。 从她同意跟自己在一起,已经又过了十多年,他总觉得她答应的太突然,某一天有可能会忽然离去。 他想让一切定下来,让她没有丝毫可以反悔的余地。 这句话让童言有些怔愣,感觉好像没有准备好,但似乎又那么顺其自然,心底没有多少排斥或者期待。 她反问他,“你想什么样的。” “没有什么要求。”顾予期捏紧她的手,动了动嘴唇,认真的说:“新娘子是你就行。” 童言不由自主的幻想起两人身穿礼服,拜堂宣誓的场景,莫名的升起来些许期待,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余光望见她在笑,神情不仅没有犹豫排斥,甚至还有淡淡的期待,顾予期不禁松了神经。 也许是他想多了,只要不出意外,近两年他们就能顺利举行婚礼,结契为道侣。 然而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意外总比明天要先来。 丛林中飞禽扇动翅膀,飞离层层叠叠的树冠,一只两只三只,逐渐成群,一时间耳边回荡的尽是拍打翅膀的声音。 空气中有种危险气息逐步逼近,顾予期和童言不约而同的停下步伐,凝神警惕的望去凌冽的风吹来的方向。 半空中徒然多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赫然是剑宗的高阳臣,而他旁边的男子,面相看着十分陌生,一身威压似乎比高阳臣还要强上几分。 两个实力完全超过他们的敌人骤然拦路,童言脸色微变,心头凝重起来。 此刻,顾予期也终于知道高阳臣等的是什么,是外援。 先前不好的预感,终是要应验了。 第四百零二章 内讧 陌生修士肆无忌惮的打量下方的两人片刻,挑眉不客气的问高阳臣,“你说的疑似神剑之灵的人是谁?”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目的的意思,在他眼中,不管两人谁是最终目标,都逃不过死之一字,何必在两个将死之人面前费心遮遮掩掩。 高阳臣也不在意他的不尊重,甚至带着些命令的语气,漠然的视线在顾予期和童言的身上扫过,缓缓抬起手来。 顾予期捏紧童言的手,察觉危险的本能挡在她前面,锐利的目光与高阳臣对视上。 “他。”高阳臣的指尖最终落到顾予期身上,笃定的语气道:“天选孤煞之人,气运天赋独一无二,更是最佳天生剑骨,我废了九六二虎之力才把他逼到如今的地步。” 亲眼看着高阳臣的手指向顾予期,童言闪过一瞬的诧异,尤其是听完高阳臣的话后,她不禁抬头望了高阳臣一眼,而后偏头看向顾予期。 明明他们推测高阳臣已经确定她才是剑灵,为何现在要是说他? 是他们推测错了,还是高阳臣故意说错的。 被高阳臣盖棺定论的顾予期垂着眸,神色不变,像是默认了高阳臣的话,察觉旁边看来的视线,他悄悄捏了捏童言的手,示意她静观其变,不要说话。 “哦?”陌生修士审视的视线再次落到顾予期身上,查看半晌后有些不屑,“区区元后修为也配神剑之灵的名号,高阳臣你莫不是在戏耍家主,你可知送我下来家族动用了多少资源。” 说道后面已然有了指责之色。 面对质疑,高阳臣似乎不以为意,淡笑着反问:“不是他,难道还会是他旁边的女子?” 一个元初一个元后,明显元后期更靠谱一些,剑灵可是流浪了一千多年,怎么可能才这点修为。 高姓修士对此无法理解,但他人已经来了这里,谅高阳臣也不敢轻易找个假货骗自己。 只是一个低阶可疑目标,还没能引起高姓修士的重视,要知道此时在上界,已经出现了一个夺走神剑让众多世家束手无策的人物,那位十之八九才是剑灵转世。 这样的对比下,目前的可疑人物,实在无足轻重。 抬手蓄力,高姓修士眼底闪过一抹冷光,缓缓开口道,“说的也有理,如此……这里也用不上你了。” 说着,手掌出其不意的打向旁边高阳臣,澎湃的灵力裹挟着必杀之意,直指他的丹田所在之处。 眼看高阳臣就要被他一击重伤,却不想在最后关头,他身前闪现一道屏障拦截下了攻击,同时身后剑光乍现,顷刻对高姓修士攻击而来。 匆匆交了一次手,两人纷纷退开一段距离,高姓修士背手冷笑:“没想到你竟然时刻防备着我。” 高阳臣神色如常,青色衣摆鼓动,手掌开摊,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彼此彼此,你与我有何不同。”高阳臣声音微冷,剑指对方,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冒充我高家子弟。” 见到这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发展,顾予期和童言不由对视一眼,怪不得刚刚高阳臣故意指错,原来真的不信任这个上界来的人。 他们内讧,代表着事情有转机,绝对的死局也现出一缕生机。 此时高姓修士突然大笑起来,似嘲讽也是可怜:“哈哈……你不会以为一千年过去,你爹还是高长老? 可笑可笑,早在六百多年前他就死在了秘境中,你那无依无靠的母亲有幸苟活百多年,不过,最后受不住族中人的欺辱,也已经爆丹自尽了。” 轻飘飘的话落下,一字一句都在刺激高阳臣的神经,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包含浓烈杀意的开口,“我三叔高启明人呢!” 当初就是高启明极力劝说他下来找剑灵,他和他父亲关系极好,父亲死了,他不可能不管他母亲。 高姓修士愣了愣,然后装模作样的呵斥“你敢直呼族长大名,简直放肆!” “族长?”高阳臣低声重复了一句,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母亲搬离长老院落,住进普通下人房间里,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族长大人亲自下令的。”高姓修士尤嫌不够的继续道。 “现在,是你为家族献身的时候了!”话音还未落下,高姓修士便祭出法器,趁着高阳臣情绪起伏,心神不稳之际,欲将其快速解决。 高阳臣恍惚之时防备不及,生生受了他半击伤害,发白的唇边溢出些许鲜红的血迹。 “…好。”他抬手擦了一下唇,染满手背的猩红之色,仿佛在嘲笑他被曾经最亲的人背叛。 “呵呵…”高阳臣垂着头低笑出声,在这气氛紧绷的时候突然发笑,无端有些怪异,笑完便听他轻声说到,“既然如此,你也去死!”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对面的高姓修士徒然感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逼今进,本能的抬手一挡,当的一声撞上了一物,强大的灵波顷刻荡开,以排山倒海之势破坏周围的参天大树。 便是不远处的观望的两人,也不得不暂避锋芒,闪身稍稍后退。 望着远处空中激烈对战的两人,童言蹙眉道:“他们打了起来,我们当如何。” 跑还是加入?前者无论谁活着都是后患无穷,后者则完全是在赌命。 顾予期遥遥看着两个搏命的人,思忖一瞬,心中已有了决定,随即转头看来,道“高阳臣心生魔念,已有败象,他一死,最危险的就是我们……” 听他说到这里,童言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旋即祭出龙越剑,修长的剑身折射出一抹冷光,表情严肃问:“怎么打。” “首先,”顾予期瞧了眼她手中的长剑,按住她像是马上就要冲出去的手势,缓缓道:“你往后退,不要轻易参与进来。” 一听这话童言愣了下,然后瞬间怒了,“顾予期你什么意思!要我在旁边袖手旁观,看你去打架?然后等你快死了时,转身立刻逃跑?” 一遇到危险就让她往后躲,那自己还那么拼命修炼干什么,早躺平不得了吗。 瞧见她瞬间炸了,顾予期心头一跳,虽然他心里是有些这样的想法,但绝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顶多想办法支开她。 现在这里明显是她误会了。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顾予期忙解释道,“化神境的打斗我们加入也不能轻易扭转局势,我是准备让老鬼前辈出来帮忙。” 老鬼有化神修为,鬼修的攻击手段又诡谲多变,他和他配合一下,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罢,童言仍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暂且信了他的话。 很快,一团庞大的鬼气在两人身边聚集,周围的温度骤降,阴冷感紧贴着皮肤窜上来头皮。 黑压压的鬼气猛然缩为一团,浓稠的近乎呈墨色,下一刻翻滚的阴云中伸出一只白骨,礼貌的跟童言招了招手。 主人不太清楚的吐字:“丫…头呀,早…” 阴气基本消散,原地只有一副泛着莹白的骨架冲自己打招呼,童言忙回应他“老鬼前辈好。” 她说完,童言看见老鬼的牙床上下动了动,牙齿碰撞到后咯吱咯吱的响,有点像笑声。 所以……老鬼前辈是在笑吗?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顾予期和老鬼商量了几句,一人一鬼先后加入战场。 他们的目标是高姓修士,有他们的加入后,局势瞬间有了变化。 第四百三章 动荡的空间 顾予期为何会加入战局,高阳臣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其中原因,但这些原因此刻并不重要,所以他没有兴趣去过多思考,愤怒和仇恨让他只想杀了对面的高姓修士。 他当初决定下界寻找剑灵,一为追求世间至强的力量,二为的便是他的父母、家族。 可如今父母都死了,还和家族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于高阳臣来讲无意于信念崩塌,几百年来的坚持瞬间没了意义。 半空中的打斗十分激烈,各色的灵光在上方闪烁,溢出的庞大灵压气势逼人,童言只是站在不远处观战,就能感觉化神气息的压迫之力。 这种灵压于她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诱发了她身体本能的防备姿态。 她凝神看了片刻,发现顾予期和老鬼加入后的战局呈现胶着状态,并不如理想中的往一边倒。 只因他的雷系刚好克制鬼气,和老鬼配合时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偶尔总被对方寻到弱点突破合围。 高阳臣从开战就是全力赴战,同为化神期,高姓修士也不得不拿出真本事来应付,原本仗着修为高出他几分有着胜面,不想突然多了一个化神鬼修和元婴剑修搅局。 他的优势已然失去,反被三人压着打。 高姓修士被打压的生出了火气,骤然释放一个金鼎在上方,将一应攻击全部阻挡在外。 有这么个古怪的金鼎现身,对面三人居然暂时难以突破他的防御,而他却可以不受限制的攻击他们。 高阳臣认得这是一件防御仙器,在它的防御中,同修为之下的任何攻击可以抵消十分之八,而且时间至少可以坚持一刻钟。 生死战斗中就是一秒都极其重要,更何况是一刻钟之久,他们长时间无法突破金鼎的防御,很快就会被动的被对方逐一击破。 高阳臣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擦去脸上的血迹,神色沉重的望着金鼎一路破开鬼气的封锁,势不可挡的冲过来。 死亡他从来不惧,只是可恨心魔缠身,修为受限无法飞升,不能追去上界报仇雪恨。 可笑他一生自诩运筹帷幄,最后却败在了自家人手中。 高阳臣目光一厉,泛着寒光的灵剑骤然亮起强光,周围的灵气迅速聚集,整个空间似乎都在他的举动下变的颤动扭曲。 他在拼命,以最强的杀招要破金鼎的防御,寒渊境内空间不如外界结实,承受不住化神修士的强大破坏力,逐渐开始产生微不可查的波动。 修长的剑身幻化出一个虚影,携带着高阳臣全部力量迎上冲来的金鼎,两方力量相撞的那刻,周围的空间壁波纹般的剧烈动荡一瞬。 几乎是亮光爆发的瞬间,童言的耳边徒然响起高阳臣的大喝:“童言!你还在等什么,用神剑剑鞘破开金鼎防御!” 顾予期因为高阳臣的话看向童言,本能的感觉她这么做会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当即出声阻止,“别听他说,立刻离开这里!” 老鬼骨头咯吱作响,看着童言的方向没有说话,因为没有皮肉,他连皱眉思考的表情也做不出来。 高阳臣额间已经冒出细汗,身上的伤口在压力之下不断涌出血液,他冷笑道:“顾予期你应该明白,她若不动手,我们几个只能等死,我们一死,她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顾予期沉着脸,大手捏紧剑柄不语,眼睛直直盯着童言的方向,任何话都不必说了,因为她在听到高阳臣喊话之后,立刻做出判断,拿着厚重感极强的神秘剑鞘一往无前的冲了上来。 他连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持着剑鞘,犹如一把利剑瞬间击在金鼎上。 力量爆发的那一刻,空气都凝滞了一瞬,金鼎后方悄然裂开一道口子,短短一息后又合拢,一点痕迹也没有的消失。 也就是这一瞬间,金鼎宛如破壳一般龟裂碎了开,高阳臣的巨剑丝毫不顾及她还未退走,直直往高姓修士身上斩了下去。 顾予期目眦欲裂,后悔起自己判断留下来生机更大的判断是否正确。 分明不是被高阳臣锁定的目标,剑光下的童言仍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力感,她本能的抬手,挥动剑鞘挡下攻击,却还是被犀利的剑气砍的直坠下地。 顾予期飞快的冲过去接她,快要抓住人之际,一股危险的气息冲他而来,他不得不闪身片刻,也就是这一秒的停顿,前方坠地的童言被高姓修士强行抓住。 “哈哈哈……我看此人才是真正的剑灵,高阳臣你刚刚竟然敢骗我,实在可恶!” 高姓修士胸前有一道高阳臣斩出来的恐怖剑伤,若是再深半寸,足以将他的皮肉全部割破,露出里面的内脏。 可如此重伤之下,高姓修士仍能擒住童言,与高阳臣有一战之力。 童言的脖子被他掐住,手中的剑鞘已经被他强行夺去。 四周铺天盖地的鬼气包围这里,模糊着周围的视野,童言趁着对方分神看剑鞘之际,手中悄然弹出一个半死不活的透明物落到他身上。 那正是刚刚她在树上收获的透明毒虫。 这种毒虫原本对化神期作用不大,但此刻高姓修士身前有个巨大伤口,毒素能轻易侵入他体内,控制他几息绝对没问题。 果然,她判断的没错,毒素发作让高姓修士面色一变,身体骤然僵硬了几息。 童言抓紧时机,召出灵剑直接刺穿他扣着自己脖子的手腕,翻转剑身解除控制,然后立刻全速退开。 才退到一半,高姓修士已经恢复过来,暴怒的朝她攻击而去,童言此时来不及躲闪,准备硬扛下。 关键时刻,一个黑影倏然冲过来,带着她冲去一边,飞出了攻击范围。 顾予期死死钳住她的手腕,眼眶泛着些许赤色,心里还未缓过来的恐慌和担忧,让他忍不住沉声斥道:“谁让你上来的!我不是让你走吗。” “走了之后呢?”童言抬头追问,面上亦是隐忍的怒色,“走了之后又怎么办,晚点回来给你们收尸被杀,还是躲在哪个角落等他搜过去再死。” 顾予期被她问的失语,动了动有些苍白的嘴唇,说:“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说不会就不会吗?她信他的承诺,却对眼前的局势不够信任,她不想赌,只想用自己的力量拼一拼。 不过他的担心从来不是错,童言放缓了气势,过去抱了抱他,“你不想我死,我又何尝想看着你们去死,你总是让我逃跑有什么意义。” 顾予期沉默下来,片刻后回抱住她,沉声道:“那你要小心。” 随后两人分开,共同赴身战斗。 没了金鼎又身受重伤的高姓修士已渐渐露出败象,可长时间的僵持让双方都觉得吃力。 缓气的时候,童言的神识探入和罩周围的鬼气中,隐约察觉到灰色下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却又难以区分是鬼气还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她有心想提醒一下顾予期他们,然他和高阳臣一前一后配合围攻高姓修士,自己若开口提醒,只怕他会分心。 思忖一瞬,童言跟老鬼提议收了鬼气,虽然有鬼气封锁区域能让他们占据优势,可同样会阻碍他们的视野。 老鬼也感觉到空间的不对,提醒童言道:“空间…不稳,你要当心。” 童言愣了愣,立即查看周围,视野清晰的四周空间,在三人的剧烈打斗之下剧烈波动,某些地方不时的裂开拳头大的空洞。 空间壁震碎后会形成空间裂缝,若不小心被吸进去,空间愈合之前还未能出来,人将会永远落入空间洪流中去。 不知道想起什么,童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抬头望着顾予期的方向,唇瓣细微颤动。 回溯小镜,原来曾经在镜中看到过的画面,竟是现在的场景? 仿佛验证她的猜想,刚刚还在开合的空间洞,蓦然逐一镜面般的裂开,一个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出现在半空,如破了洞的气球,疯狂往外吐气。 与此同时,上界的某处荒野之地,天空中劫云聚集,雷声轰隆作响。 劫云下密密麻麻的围着一堆人,不过他们不是来观看他人渡劫的,而是奉域主之命,前来追回被盗走的神器回溯之镜,以及尽可能的捉拿窃贼。 可看到劫云下庞大的妖狐之身,九条巨大的狐尾铺天盖地的占据大片天空,追来的人纷纷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两个任务。 他堂堂一个九尾天狐,为何要跌份的盗取域主的神器。 众人不解之际,一个站在最前方的青年上前了几步,他一头黑发半束半披,锐利的凤眼似笑非笑时带着几分邪气。 “苏九,交出回溯之境,硬闯我域主府一事可既往不咎。”青年的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怎么在乎丢失的神器。 等了一会儿,一个温和的男声缓缓响起,像是主人充满疑惑,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嘲讽,“苏九?连我具体名字都不知道也好意思来抓我?” 闻言,青年不知为何皱了皱眉,狐疑的望着巨大的九尾狐兽身,他突然古怪的发问:“你不认得我?” 温柔男声轻笑,说的话挑衅至极:“你配我认得?” 青年男子脸色一黑,却不只是因为当着下属的面丢了面子,他突然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开口,“连她都不肯在你身边了,可见你这人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夸张的狐狸眼斜斜看了过来,眼中似乎多了抹疑惑,“你再说什么东西?既然是人,为何不说点人话。” 不用怀疑,狐狸就是在嘲讽他。 青年气的暗自咬牙,放狠话道:“且等你现在嚣张,待你渡过雷劫有你求饶的时候!” 狐狸没再说话,抬眼看了看即将落下的雷劫,眉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雷劫没扛过自然不必多说,若扛过了那将是自己最虚弱的时候,对方人多势众,修为也都不低,围攻之下他恐怕不敌。 交出回溯之镜?他废了大力气才拿到手,岂有还没用就还回去的道理。 狐狸沉着眉心片刻,狐尾忽然挥动,迎上降下来的第一道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