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动青春》 （一）世界杯之夜 1998年6月某日凌晨一点多，这个点蒙京城已处于休眠状态，城区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就算有也是一些醉鬼，再有就是一些流浪猫，流浪狗，白天它们不敢随便乱跑，趁夜色，它们出来活动一下，寻找一些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不至于自己被饿死。除了这些城区中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静的出奇，静的连偶偶吹来的风声都能听清楚，可见城区有多么安静，大部分人都处在睡眠之中…… 不过在城郊某处民宅之中，一对父子正围坐一台14寸黑白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看着电视，时不时边看边讨论，边看边呼喊…… “罗纳尔多太棒了，又进球了！” “罗纳尔多厉害？你长大想不想成为世界球星？” “想啊。” “那以后得努力，只有努力才能获得成功！” “好的，爸爸，我一定努力！” “儿子有志气，好样的！” 正当这对父子情绪极其高涨之时，内屋房门被打开“咯”，紧接着传来一位妇女的声音：“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还不睡觉？冲儿，快跟妈回去睡觉，明儿还得上学呢？” 妇女嗓门有些大，显然是被这对父子看球声音吵得无法入睡，这才忍无可忍过来劝说。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半夜的大部分人都睡觉了，有充足的睡眠大人第二天才有精神工作，孩子才可安心学习。 可这妇女不曾理解球迷的心情，此时又是世界杯阶段，这可是四年一次的足球盛宴，哪个球迷不想观看，而且今日还有巴西队比赛，作为球迷岂有不看之理？ 由于父子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上，比赛中，并未注意房门打开，而妇女嗓门有些大，所以着实将父子俩吓了一跳！这一跳，宛如半夜撞见鬼一般惊愕！ 孩子受了一惊，回过神看到是自己母亲，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 “冲儿，明天还要上学呢，快跟妈回去睡！”妇女道。 冲儿没有回话，只是用眼神望了望自己身边的父亲。父亲一眼便看出孩子的心事，便对妇人说道：“孩他娘，今天夜里有巴西队比赛，冲儿喜欢看，就让他再看一会！” “老张，你自己犯浑也就算了，还要拉着儿子犯浑不是？你自己没什么出息，我还指望孩子将来给我们扬眉吐气呢？都这个点，还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在学校好好读书啊？”妇女噼里啪啦一大堆，显然是被气得不行。 此时妇女不容父子俩再做任何辩解，快走几步，首先将电视插头拔掉，再将冲儿抱走…… 冲儿的父亲无奈摇摇头，只能乖乖回去睡觉。 要说孩子看球的时候精神比谁都好，可一上床没几分钟便睡着了。当时可是六月份，白天温度有三十多度，晚上稍凉快一些，但也有二十多度，再加上湿度高，房间又不怎么透气，虽有一个小风扇吹着，但人身上还是感觉比较闷热难耐！ 冲儿头上，身上都冒出很多汗，可却没有影响他的睡眠，甚至“呼呼……”打起鼾声。 孩子算是睡着了，可大人却睡不着。尤其是冲儿的母亲平时睡眠本来就不是特别好，晚上不能被无故的声音吵到，只要稍有吵动，那她后半夜基本无法再次入睡。这也是妇女如此发火原因之一。 老张明白自己婆娘的脾气秉性，所以并没有和婆娘再度纠缠，理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偶让着老婆也不丢人。 正当老张也准备入睡之时，妇人推了一下老张道：“老张，咱冲儿下半学期就要上小学了，你打算将他弄到哪个学校啊？我听厂里姐妹们说北门端礼小学教学质量不错，要不咱们将冲儿弄到那里去读？” “不要，冲儿从小喜欢足球，且有些天赋，我打算将他送到蒙京城足球氛围最好的西门小学读书。”老张声音中带着困意，显然已经非常疲倦。 “足球，足球，你脑子都是足球，你平时自己瞎玩玩也就算了，还想拉着儿子陪你一块玩啊？而且那个学校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这么远，我不同意！”妇女听到老张开口闭口都是足球，心里就不得劲，现在老张又想让儿子读这样的学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此事我已和冲儿商量过了，他非常愿意。”老张道。 “冲儿还是孩子，他懂什么？足球顶多只是一个爱好，你还想让冲儿当球星啊？老张是你糊涂，还是我糊涂啊？”妇人越说越气。 “我就想将冲儿培养成足球运动员，将来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球星，为中国足球出把力。”在这事上老张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没有回避婆娘的话，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得了，咱中国十几亿人都未曾培养出一个足球明星，更未曾进过世界杯，就咱们平头百姓能培养出球星。老张啊，我看你是走火入魔，脑子糊涂了？再者说，咱们平头百姓柴米油盐都操心不过来，还操心那闲心干嘛？咱冲儿往后只要安心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这才是咱们平头百姓该过的日子。”妇人道。 “妇人之见，咱们国家正是因为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才致足球一直无法搞上去。”老张气愤叹息道。 “我怎么了，我的想法不是普通百姓的想法吗？就你觉悟高，别人都搞不好足球，你以为你儿子是高俅转世，能成为世界球星。”妇人没好气道。 “就算你还算懂一些历史，要知道足球可是我们老祖宗发明的，已经有两千多年历史。遥想当年，那是我们国家的足球何等厉害，何等发达，可现在却又如此落后，惭愧，惭愧，我们这些后人愧对祖宗啊！”妇人提到高俅，倒令老张更加伤感，这种伤感是发自内心的，只有一个资深球迷才会发出如此感慨，如此叹息，如此悲天悯人。 不过在妇人看来老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又或者是杞人忧天，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一个寻常百姓所操心的事情，所以便骂道：“老张啊，你真是走火入魔了？我不同意儿子去读西门小学，我可不想自己儿子将来也成你这副模样。” 说完，妇人身子一转不与老张说话，极其生气的样子。 而老张本身就困得不行，便懒得理自己婆娘，也侧过身去睡了…… （二）老张的过去 夫妻俩争辩一晚上都未达成统一意见。这种争辩也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在张冲未入小学之前就从未停止过…… 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能够有出息，能够出人头地，飞龙在天。为了将孩子培养成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样子，都会替孩子规划一番，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上什么学校都早早规划好了，孩子只要一步步按照自己规划往下走，往后不是清华，就是北大，这样孩子不仅实现自己的梦想，也实现了家长的梦想！ 可家长大人们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想法，尤其是孩子的兴趣爱好，不是所有孩子都适合读书，不是所有孩子都适合画画，不是所有孩子都适合跳舞，不是所有孩子都适合足球等等！凡是都需因材施教，因材引导，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挥孩子的潜能，才能真正为国家，为社会培养出人才。 在老张夫妇长期争论无结果的情况下，老张打算将自己儿子这张牌打出去，以此说服自己的婆娘。 可这张牌该怎么打，这令老张犯了难。因为打得好才有效果，反之则功败垂成，功亏于溃。为此事老张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没睡，白天也什么精神上班，致使自己在单位被领导批评好几次。 被领导这么一批评，本来打算换工作的老张，更不想在单位待，更想换工作，换环境，一则那个足球氛围比较好的西门小学离自己工作单位比较远，就算自己将冲儿弄进去，那接送也不方便，所以必须在西门小学附近找个工作；再则自己现在这个单位虽是事业单位编制，但收入不高，还比不上那些搬砖的杂工，这点收入只能是勉强养家糊口，与其这样倒不如下海干点别的。 那个年代很多人下海都挣了不少钱。老张就有好几个同事去南方下海经商，现在一个个都发了财，开了公司，几次招呼老张过去跟他们一块发财，老张都婉言谢绝了。 不是老张不喜欢钱，而是因为老张舍不得冲儿，冲儿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关键有一点还随自己，甚至超过自己，那就是足球。老张是读高中时才接触到足球的，对于培养足球运动员来说已经晚了。 足球这个东西，说来非常奇怪，不懂的人看球就如看几个傻帽，你来我往跑来跑去，球滚来滚去，有时能进，有时一场比赛一个球都踢不进，真是无聊透顶；可只要稍懂一些规则，懂一些技巧，就能略看出一些门道，就会慢慢陷入进去，一日入迷，终身入迷！ 这就是足球的魔力。老张接触到足球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几乎疯狂地爱上足球。在学校只要稍有空便会组织一些同学在操场上踢球，踢得汗流浃背，大汗淋漓，好不舒服！ 巧的是老张的体育老师曾是他们地区的足球运动员，所以系统学过一些足球技巧。于是乎，体育老师便将他所会的技巧都传授给老张这般同学们。老张和同学们便从以前的瞎踢，瞎玩，变成按照规则，按照队伍，按照技巧系统学习起来…… 爱好再加上老张平时又比较刻苦，所以球技长进很快，用一年功夫就达到其它好几年球技，更用自己的球技锁定了校足球队主力前锋位置。有时地区组织比赛，老张的校足球队也去参加。在体育老师精心调教和指导下，他们的校足球队屡次拿到冠军。而在这些比赛中，最佳球员，进球最多的球员就是老张。 当时体育老师，包括校领导都觉得老张将来完全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足球运动员，并为此给市队，省队推荐。不过市队，省队教练看了老张后，纷纷摇头，因为老张学球太晚了，且没有受过系统训练，所以无论身体协调性，还是技术上都跟真正球员差之甚远…… 加之老张是农村娃，那时农村娃出路几乎只有两条，一条读书上大学，一条争取当兵，甚至留队。原本老张成绩就一般般，再加上大部分空余时间都用作踢球，没有用在学习上，所以成绩落后了，要想考上大学，几乎是痴人说梦。这条路堵死后，他只能选择第二条出路，那就是当兵。 在老张高三那年便报名当兵，由于他平时运动量比较大，所以身体非常不错，里外都合格，老张便应征入伍，成了一个大头兵。后来在部队上表现不错，又立了一次三等功，便顺利留队，直到遇到冲儿他娘，他才转业回来，在蒙京公路队工作。公路队就是修桥铺路的，风里来，雨里去，累不说，待遇还不咋地，关键没有固定上下班时间，有时忙的时候，每天都只睡几个小时。 老张早就不想干了，可不知如何跟老婆说。刚好冲儿快小学毕业需要换班之际，他可以跟老婆提起这事，只要将冲儿去西门小学读书之事落实好，他便立马去辞职，然后我们举家搬到西门小学附近，我再找个上下班时间有规律的工作，方便照顾儿子。 自己想法是不错，不过这都得经过冲儿和老婆同意才行。老婆那边不易做工作，那先找儿子谈谈，只要儿子同意，再让儿子做老婆工作，哪个娘不心疼儿啊！嘿嘿，就这么办! 一天下大雨，公路队无法正常施工，老张也就早早下班。待放学时间，老张便亲自去接冲儿。在父子俩同撑一把伞回家的路上，老张将自己的想法跟冲儿说了一遍…… 冲儿听完，便满心欢喜道：“好呀，爹，我喜欢足球，我就要去足球氛围好的学校，我要去西门小学读书。” （三）父子的对策 “可是你妈不同意，咱俩要想办法将你妈说服才行啊！”老张叹息道。 一提到他妈，张冲也犯了难。为何？因为张冲深知娘的脾气秉性，更知道他娘打算将他培养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并不需要有多么又出现了，但要有稳定工作，稳定收入，一个安稳过日子的人便行。 按理说，他娘这些要求并不高，也是大部分寻常百姓对孩子的期许。可张冲在球迷父亲从小调教和灌输下，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足球，都是赛场，都是球星，将来也打算成为一个球星，所以并不想去那种死气沉沉，只顾读书，考试的学校，希望去那种足球氛围好一些的学校。可该如何过他妈这一关呢？ 老张见儿子一时没回话，便问道：“冲儿，爸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到好办法，所以爸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冲脑子一转说道：“有了，娘就是希望我成绩好，只要我一边踢球，一边将学习搞上去，她一定能答应我去的。” “冲儿，你还真了解你妈啊！”老张夸奖道。 “那是当然，嘿嘿！”张冲毫不谦虚道。 随后，老张又摸了摸冲儿后脑勺接着说道：“冲儿，那个学校离我们现在租住的地方比较远，如果你到那个学校读书，咱们就必须搬到那边去。这样爸爸上班又不方便。爸综合考虑了一番，打算将这份工作辞了，再到你学校附近找个工作，这样就可以照顾你。” “爸，你要换工作啊？妈妈同意吗？这件事，得你自己说，我可帮不了你。”张冲抬头望了望老张道。 老张扁了扁嘴巴，若有心事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又停顿几秒，接着又说道：“要不来个先斩后奏，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你妈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啊？”张冲一脸疑惑地望着老张，似乎是在替老张担心，因为以他妈的脾气，如果老张先斩后奏，并将工作辞了，那家里必定会爆发一次战争，老张，我的爸，你能抗住吗？在这个问题上，小儿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奥！ 老张从冲儿眼神中便看出个大概，冲儿是担心自己过不了他娘这一关。不过老张似乎早就成竹于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冲儿，爸自有办法对付你妈，到时你就走着瞧！你只要将球练好，学习搞上去就行！” 提到球，张冲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随后“噼里啪啦，叽叽喳喳”，绘声绘色地向老张诉说着自己在学校踢球的经历。张冲说他们幼儿园也组织了一支球队，他是队长兼前锋，每天他们都要组织对抗赛，进球最多当然是他，就连老师都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足球苗子。 老张看儿子诉说这些事情时，颇为自信，自己心里也十分欣慰，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儿子很好地遗传了他身上那点足球基因。遥想当年，自己如果跟冲儿这般年纪就接触足球的话，自己或许真的能成为一个足球运动员，甚至球星！ 唉……往事不堪回首！自己已经错过了，现在儿子不能错过。儿子这么小就展露出如此足球天赋，我一定要将他培养成一个足球方面的人才，哪怕前方有大山，大河，大桥拦路，我也要将他移开，这样既为了自己，更为了儿子的将来…… 刚提到大山，摆在老张第一座大山就出现在眼前了。 当他们父子俩冒雨回家时，张冲娘站在门口在迎接他俩。 父子俩看到这一幕，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纷纷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为何如此惊讶呢？一是他们一路上都在议论如何对付张冲娘的事情，没想到娘这么快就出现在眼前，难道娘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再有平时这个点，张冲娘还未下班，今天怎么会提早下班了呢？难道他娘预料到什么事了？ 两人一脸茫然，一脸疑惑，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张冲娘，老张媳妇，眼前站着的人是老张单位领导，张冲学校老师，正要来指骂他们犯了什么错误一般，弄得二人内心忐忑不安！ “冲儿，身上没淋着雨？”张冲娘在门口一脸和善地抱住张冲道。 哎呀，听娘这表情，这语气，娘今天心情不错啊！这可太难得了！于是也满心欢喜地对娘说道：“娘，爸亲自给我撑的伞，我身上一滴雨都没淋到，不信你瞧！” 说着，张冲转动身子给他娘看。张冲娘望了一圈，发现儿子除了脚上雨鞋有些水，身上确实没有淋到雨，望着张冲，又瞥了一眼老张道：“你爹总算办了件实事，冲儿，快去洗洗，娘已经做好晚饭了。” 老张听自己婆娘说这话，心里有些别扭，怎么总算办了件“实事”呢？难道我平时都没办实事了？不过这些想法，老张只有心里想想，并不多提，因为他深知自己婆娘的脾气，跟女人，婆娘较劲，那是自己找没趣，只会越描越黑，越描越复杂。 这些也是老张经过多年夫妻生活总结出的经验，也正因为老张在这方面礼让自己老婆，他俩才处到现在，如果枪对枪，炮对炮，利刃对麦芒，他俩早离了…… “老张，你也去洗洗再吃。”老张媳妇见老张放置完雨伞便想去吃饭，便叫了一声，声音不大，至少比平时缓和很多。 老张听老婆这语气，感觉也不错，看来今天自己婆娘心情不错，难不成今天有什么喜事？于是，微笑答应道：“哎！” 这会张冲已经洗好手，急不可耐地来到桌前，看到桌上摆了十来菜，有猪头肉，猪蹄，还有鱼虾，时令蔬菜，哎呀，全是我爱吃的，比过年还丰盛，忙问道：“娘，今天过节吗？你做了那么多菜啊？” 这时老张洗完手也走了过来，望着满桌的菜也颇为诧异，因为他去学校接儿子来来往往，再加上下雨，路上又聊了一会天，顶多出去一个多小时，这么一会工夫，自己婆娘就做了这么多菜了？再者平时自己婆娘可是一个非常会过日子的媳妇，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现在又不是过年，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为何做那么多菜呢？不行，我得问问：“红娟，今天过节吗？你做那么多菜？” 张冲娘全名叫李红娟，老张全名叫张横。由于老张比李红娟大八岁，所以平时李红娟都称张横为老张，而老张称呼李红娟为红娟，这样显得亲切一些。 “老张，你呀，脑子真够糊涂的，今天是你儿子冲儿的生日，你把这事都忘了啊？”李红娟今天心情真的不错，就连骂老张时都是面带笑容，语气缓和。 老张被李红娟这么一说，满脸不好意思，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道：“冲儿，你爹真够糊涂的，将你的生日都忘记了。” “日子忘了没关系，但礼物一定要给我奥。”张冲调皮道。 “啊？礼物？”老张被问的一脸疑惑，日子都忘了，礼物还记得住吗？ （四）生日礼物 对于儿子生日日期，老张这个当爹当然记得比谁都清楚，只不过这些天心里惦记着儿子转身，自己换工作之事，所以这几天都未翻日历册，便将这事忘了。 而对于礼物，老张倒没忘，前几天就买好了。老张只是故意在儿子面前装傻充愣，只是想卖个关子，打算给儿子一个惊喜。 张冲小小年纪哪知道大人心中的小九九，一看老张一脸茫然，一脸尴尬的表情，他便真的以为老张没给他买礼物。随之立刻表现出一副不开心，失落的表情，心情不好那胃口便不好，刚才看到满桌好菜，还打算大吃特吃，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可现在自己连生日礼物都没有，心里彻底凉凉，胃口彻底凉凉…… 我的好爸爸呀，好爸爸，我可是你的宝贝儿子，掌上明珠，我过生日你都不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啊？你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爸爸，既然你这么忽视我，那路上咱们商量的事情也不作数，等会我就将你跟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我妈，看我妈如何收拾你。嘿嘿，这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你不仁，我才不义，不要怪我奥，我的好爸爸喂！ 就当张冲满脸不开心时，他娘李红娟从房内拿出一双崭新的凉鞋，微笑地对张冲说道：“冲儿，你爹没给你准备礼物，娘给你准备了，你看娘给你买了一双漂亮的凉鞋，天热了，穿着凉鞋多轻便呀！” 说着，李红娟便蹲下身，褪去张冲脚上的拖鞋，套上这双新鞋。 “样式喜欢吗？合不合脚？”李红娟问道。 张冲粗略看了一下这双新凉鞋，样式当时挺时尚，还有很多童话人物图案，他们幼儿园很多小朋友都穿这种凉鞋，大小也合适，一点都不挤脚。可张冲心里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为何如此说呢？因为天气热了，张冲确实需要一双这样的凉鞋，这个就像衣服一样，只不过是生活必需品，仅此而已！ 张冲作为他爸张横培养出来的小球迷，他心里更喜欢跟足球沾边的物品，比如球衣，球鞋，足球，所以对于他妈买的普通凉鞋，心里并没有表现的特别开心，只是假装笑容，淡淡地跟李红娟说道：“妈，大小正合适。” “合适就好，合适就穿在脚上！吃饭！”李红娟道。 “嗯！”张冲答应道。 看到李红娟在儿子表现地如此殷勤，如此讨儿子喜欢，老张终于按耐不住自己了。儿子从小都跟他比较亲一些，正因为如此老张才从小给儿子灌输足球，并买来小足球训练，刚开始只是让儿子练练球感，在家门口空地，两人对踢。踢着，踢着，张冲的球感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喜欢足球，只要老张一有空，张冲便拉着老张要踢球。这令老张十分欢喜，十分欣慰，因为陪儿子练球，一来可以满足自己球瘾，二来可以锻炼儿子，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随着张冲渐渐长大，老张也渐渐传授张冲一些技巧，比如颠球，比如过人，假动作之类，这些东西都是老张以前体育老师传授给他的，现在刚好可以传授给儿子。 遇到老张放假时节，老张还会带儿子去蒙京健身公园草坪踢球。健身公园面积非常大，有很多健身设施，还有篮球场，排球场，乒乓球场，关键有一处足球场。每逢节假日，健身公园都有很多人在此处健身，各个球场也有人在分队对练，好不热闹，人声鼎沸…… 由于老张在学校便是一个足球尖兵，出于对足球的爱好，他加入了当地的业余球队，业余球队经常组织练习，有时也会出去比赛。老张所在的这只业余球队在蒙京城可以说是业余中的佼佼者，离专业队就差一步…… 本来球队组织者也想将他们注册成一只专业球队，可那时中国足球环境还不怎么好，关键球队没有资金来源，没有老板投资，这样便没有弄起来，只能自娱自乐。 每当老张在球场驰骋，屡进球立功之时，身在球场边上的张冲便会手舞足蹈，欢呼雀跃，比自己考一百分都要高兴！ 待大人们踢完，就轮到像张冲这般大小的孩子踢，其他孩子也是老张队员们的孩子，大部分比张冲大，只有少数几个跟张冲同龄。这般孩子踢球当然没有大人们那么激烈，那般精彩。不过俗话说：将门虎子。老爸会踢球，儿子也差不到哪去，各个有板有眼，动作也非常到位，只不过是缩小版的，只不过力量，冲击力差点。 老张在业余球队是球队的核心，小张冲在宝贝球队也是核心，进球最多，速度最快，动作最到位！每每看到张冲进球时，老张同样非常高兴，满脸自豪。老张那些队员们也投来羡慕的眼光，纷纷对老张说：老张，你这儿子真是一个好苗子，这么好的苗子，你可得好好培养啊，假以时日或许真的能培养成一个对中国足球有用的人，一个球星。 正是因为张冲所具备的天赋，再加上队员们的奉劝，老张才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儿子朝足球运动员方向培养。也正因为如此，老张才一定要将儿子放到校园足球氛围最好的西门小学去读书。老张深知足球运动员需要从小培养，小学阶段更是关键中的关键，能否成才，能否真正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就看这五六年工夫。自己正是因为太晚接触足球，错过最佳的培养时间，最终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足球运动员，悔恨终身……自己算是错过了，儿子一定不能错过，哪怕砸锅卖铁，也要让儿子学球，练球！ 就在上次休息日，老张又领儿子去健身公园练球。练完球，张冲对老张说：“爸，别的小朋友身上的球衣，球鞋都比较好，等我过生日时，你能不能给我买新球衣，球鞋啊？” 老张朝张冲望了一眼，看到张冲身上的球衣已经褪色，球鞋也非常破烂，甚至有补丁，心里满是酸楚。随后立刻用手搂住儿子的肩膀道：“冲儿，等你过生日，爸一定给你买新球衣，新球鞋。” “那你得说话算话啊？”张冲满脸狐疑地望着老张。 “爸一言九鼎，说话算话！”老张坚定道。 “光说没用，咱俩拉钩。”张冲不相信他爸，说着便伸出手指头，打算以小孩约定的方式，让他爸信守承诺。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小狗吃大便！”随后，老张和张冲食指相扣拉钩，边拉边念。 这样张冲才算放心，高高兴兴地回家。以后的日子，张冲便天天盼着自己生日快些到来，生日到了便有新球衣，新球鞋了。 可刚才老张居然忘记张冲的生日日期，所以张冲以为老张忘记买新球衣，新球鞋，心里非常失望。 不过老张肯定不会将这事忘记的，就当李红娟和张冲准备就餐之时，老张从屋内拿出一个盒子，高高举起对张冲说道：“冲儿，你看，这是什么？” 张冲刚想动筷子，看到他爸拿着一个盒子出来，立刻放下筷子，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盒子…… （五）许愿 张冲难掩内心的兴奋，面色立刻红润起来，有种中大奖的激动，呆呆地站起身，眼神一刻都未离开那盒子，然后低声问道：“爸，这是什么呀？” 老张看到儿子这副满心期待的模样，便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是爸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呀！拿去，你自己拆。” 张冲几乎用颤抖的手接过盒子，正准备打开，李红娟起身用手按住盒子道：“冲儿，咱们还是先吃饭。等会吃蛋糕，许完愿再打开也不迟。” 当时张冲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己心心念念的生日礼物马上就要到手了，可娘却要阻止他打开，娘呀！你可真是我的好娘呀！没看到礼物，自己哪有心情吃饭啊？心里这么想，不过嘴里没说。 “冲儿，那就听你娘的，咱们还是先吃饭！”老张看出儿子不开心，立刻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意在告诉张冲，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还是依着点为好，如果惹恼了你娘，咱俩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张冲是个聪明的孩子，一下便看出老张的意思，心情也好转起来，乖乖将盒子交给他娘，乖乖坐下吃饭。 李红娟将盒子放在茶几之下，便过来陪儿子吃饭。坐下便给张冲夹菜，“儿啊，这是你爱吃的，那是你爱吃的，这个菜是娘从外面买回来的，你多吃点。” 张冲还未动筷，碗里的菜已经装得满满当当，颇像一座小山坡。这就是母爱，这就是我妈觉得我饿。张冲确实有些饿，再加上他娘说，吃完饭，等会还要吃生日蛋糕，只有过了这些流程才能打开那个盒子。如此说来，自己只能快些将这些程序走完，随后便狼吞虎咽般放开肚子吃起来…… 刚开始张冲只是想应付一下他娘，可尝了一口菜后，他觉得非常好吃，比平时的粗茶淡饭好吃百倍，比过年吃的饭菜还要好吃，还要美味，所以由被动转为主动…… 老张则拎来一瓶啤酒，自顾自喝了起来。喝了几口，他看到自己婆娘只顾照顾儿子吃饭，自己没有吃，便说道：“红娟，儿子都这么大，让他自己吃。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咱儿子七周岁生日的日子，要不要也来点小酒喝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用在老张恰当不过。老张如此献殷勤，当然是为了儿子转学之事，还有自己工作之事。在这个家老张虽是男主，但大部分权力还是被他婆娘李红娟掌握在手里，所以李红娟是这个家的实际领导，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经过李红娟允许才能实行。老张深知此理，所以为了自己和儿子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他也开始拍老婆马屁，老婆今天心情不错，或许借着酒劲就同意了，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奥呦，老张，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你邀请我喝酒。”李红娟受宠若惊道。 “今天大家不是高兴嘛？你以前也会喝酒，就来一口！”老张说着便提起酒瓶往李红娟碗里倒酒，倒的可不少，满满一大碗，深怕李红娟不会醉一般。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红娟没有拒绝老张倒的酒。夫妻俩整天忙着工作，忙着小孩，忙着柴米油盐，算起来也有一段日子没在一块好好喝过酒了。于是，拿起酒碗对张冲说道：“冲儿，今天是你七周岁生日，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老张心领神会也端起酒碗对张冲说道：“冲儿，爸爸也祝你生日快乐！” 此时的张冲已经吃的满嘴流油，可见爸爸妈妈如此举动便停下筷子，喃喃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都有酒喝，我没有，不能和你们干杯！” 李红娟看着儿子娇气的样子，笑着说道：“冲儿，你没酒，可以用饮料代替，刚才妈妈买菜的时候，随便买了一瓶可乐，都忘了拿出来。” 听到“可乐”二字，张冲立刻来了兴致，这种饮料酸酸甜甜非常好喝。由于之前爸爸妈妈管得严，自己都未喝过几次呢，今天是我的生日，看来可以放开喝了。 张冲看着他娘从厨房菜篮中取来可乐在张冲面前晃悠，“冲儿，你看这是不是你最喜欢喝的饮料？” 张冲没有回话，只是兴奋地点头答应。 待张冲碗里倒入可乐，他便端起碗和爸爸妈妈碰杯道：“干杯！” “干杯！”老张，李红娟欣慰道。 或许今天一家人心情，兴致都比较好的缘故，李红娟也豁出去了，一碗喝完又让老张倒，老张一边喝酒一边开酒，足足开了五瓶啤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张脸开始泛红，李红娟面色红润，有如出水芙蓉一般。张冲也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咯……” “冲儿，你吃饱了，等会还有蛋糕呢？”李红娟说道。 “蛋糕，我吃不下了。”张冲捂着肚子说道。 老张见状立刻拉了一下张冲，挤眉弄眼道：“冲儿，不吃蛋糕，怎么许愿啊？” 张冲立刻领会爸爸的意图，于是说道：“妈，那把蛋糕拿出来！” 李红娟或许很长时间没喝过这么多酒，有些不胜酒力，起身时头有些晕，脚有点晃，就这样晃晃悠悠去取蛋糕。 李红娟算是有些醉了，不过老张脑子还清醒的很，他见自己婆娘离开，立刻凑到张冲耳边说道：“冲儿，等会你妈让你许愿，你就许去西门小学读书的愿望，知道没？” 张冲听完他爸的话，立刻朝老张竖了一个大拇指道：“爸，高啊！” 老张如此处心积虑，如此热情陪李红娟喝酒，不就是为了这事啊！见自己的心思被儿子猜透，老张自信地朝张冲笑了笑…… 此时李红娟已经晃悠着将蛋糕取下来，蛋糕不大，不过足够三人吃。老张负责拆盒子，插蜡烛，插了七根，点上火。 然后老张又关掉灯，朝张冲说道：“冲儿，许个愿！” 虽然老张，李红娟每年都给张冲过生日，不过每到许愿这个环境，张冲心里还是有些激动，有些受宠若惊…… 而此时老张和李红娟不断在边上，边拍手边唱着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父母注视下，张冲的脸渐渐红润起来，比喝过酒的父母还要红，还要醉…… 张冲站起身，然后双手合并，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许下自己的愿望……大概停顿了一分多钟，张冲才慢慢睁开眼，然后去吹蜡烛，“呼……” 老张顺势也将屋内的灯打开。 “冲儿，你许了什么愿望？能告诉娘吗？”李红娟对张冲说道。 张冲看了一眼老张，老张点点头，示意张冲眼下时机已经成熟，我们要趁热打铁才行啊？ 张冲领会老张的意思，于是拉着李红娟的手道：“娘，如果我说出来了，你能答应我吗？” “你的愿望跟娘有关吗？”李红娟和蔼地问道。 张冲点点头道：“有，有很大的关系。” “奥，那你先说说看？”李红娟道。 “你要先答应我，我才说。”张冲调皮道。 李红娟确实有些醉了，有些困意，便随口答应道：“今天是你生日，只要你的愿望合理，娘就答应你。” （六）七年之痒 “那这么说，娘是答应了？”张冲见缝插针道。 李红娟醉意已经有些上头，便点点头。 张冲见时机成熟便凑到李红娟身边说道：“娘，我许的愿望便是：下半学期我要去西门小学读书。” 本来醉意朦胧的李红娟已经昏昏欲睡，可听儿子这么一说，身体立刻打了一个激灵，酒意醒了一大半，她的脸色也从红变白，表情严肃道：“冲儿，是不是你爹让你这么说的？” “娘不是爹教我的，是我自己想去西门小学读书的。”张冲急速辩解道。 “屁话，你爹不跟你说这些，你哪知道什么西门小学？”李红娟责骂道。 张冲被李红娟骂的无言以对。 这一幕当然被老张看在眼里，原本打算以灌酒的方式让李红娟在晕头转向的方式下，稀里糊涂答应下此事。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李红娟看上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但一提孩子读书之事，她便像打了鸡血一般苏醒过来…… 眼下事情已经败露，还能怎么地？只能坦白面对，对，早晚都得走这一遭，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才是一家之主，我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为何要处处受这个婆娘约束，处处受这个婆娘气呢？我已经受了这么多年了，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做个窝囊的男人了…… 老张借着酒劲越想越气，越想越冲动，见儿子张冲无言以对之际，他拍了一下桌子“啪……”，整得桌上的碗筷一阵颤抖，差点滚到地上，拍完，老张对李红娟说道：“李红娟，你猜得没错，这个主意确实是我告诉冲儿的，是我要他去西门学校读书的，而且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还想怎么地？” 李红娟刚才被张冲一说醉意醒了一半，现在被老张这么一说醉意全无，为何？因为平时自己只有对老张如此凶，而老张从未对她如此凶过，今天是怎么了？老张吃错药了？还是喝醉酒了？竟敢对自己如此凶，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张横，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李红娟没好气问道。 “我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都得听我的，再者说，这事，你可不能怨我，我已经跟你商量过好几次，可你一直都不同意，没办法，为了儿子将来的前程，我只能先斩后奏。”老张道。 老张此话倒是没错，张冲转学之事，老张跟李红娟已经通气过好几次，可老张主张去足球氛围较好的西门小学，而李红娟主张去学习氛围较好的，且又较近的端礼小学，始终难以达成统一意见。达不成统一意见，那必定有一场家庭激辩，家庭战争，这是对他们家庭一次考验，也是对他们夫妻感情间的考验，这一道坎迈得好，以后家庭依然和谐，迈得不好可能会导致家庭破碎…… 关键今天张冲七岁生日，老张和李红娟也正好结婚七年，他们正处在婚姻“七年之痒”之际。为何有“七年之痒”之说？正是因为很多夫妻在结婚七年时期没有处理好夫妻关系，很多夫妻选择离婚，便产生了“七年之痒。”且不说“七年之痒”，到底有没有根据，有没有参照性，不过夫妻结婚到七年时，两人磨合也到了一次关键时候，合则利，分则弊，这可是一个分水岭。 人正在吵架的时候，脑子往往都是短路，说话也有些欠思考的，老张和李红娟就在这种状态下，且在酒劲促动下，吵架的劲头更足，更强，更激烈…… 此时李红娟见平时有些懦弱张横居然敢对自己说这些话，心里那个气，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扇到张横脸上。不过他俩中间还夹着张冲，所以李红娟手够不着，手够不着可以借其它东西。说时迟那时快，李红娟二话没说，立刻站起身，拿起自己吃过的碗便朝张横砸去…… 张横见势不妙，急速晃动身子，他没被碗砸中，碗随之碎落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碗便被砸得四分五裂…… “臭婆娘，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今天你居然还用碗砸我，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张横咬牙切齿道。 “你想怎么地？你是不是想打我，有种你打啊？有种你打啊？”李红娟火速来到老张跟前，用手指指着自己脸，示意老张往脸上打。 当时老张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这巴掌真的打下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依李红娟的脾气定会将他们这个家弄得天翻地覆，而后他们的婚姻也算走到尽头了…… 再则说，男人打女人那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思虑再三，老张没有打下去…… “怎么地？你不打了？不打，那我可要打了。”李红娟说完，便挥动巴掌朝老张脸上扇去。老张见势不妙，立刻用左手一把拉住李红娟的手，男人的力气毕竟比女人要大很多，所以任凭李红娟怎么用力，也打不到老张，心里气的又挥动右手打过来，右手同样被老张拉住。急不可耐的李红娟更是火冒三丈，接着利用脚踢，利用头磕，欲和老张死磕到底…… 而此时张冲见父母的架势，更是伤心不已，立刻跪倒在地，哭丧着说道：“爸妈，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说完，张冲便“呜呜……”大声哭泣起来。 老张和李红娟听到儿子哭泣的声音，立刻止住了打斗，双双朝张冲望去……此时的张冲跪在地上，头低下，眼角的泪滴顺着脸往下滑，大颗大颗滴落在地上，好不凄惨，好不伤心…… 当娘的，当爹的心里就算再有气，再有恨，见到自己亲生骨肉这般模样，也是无法承受…… 随后，李红娟立刻转身来到张冲身边，蹲下身一把抱住张冲哭泣道：“冲儿，是娘不好，是娘不好！” 老张见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本来今天是一个挺好的日子，结果却弄成这副模样，要说起来自己也有错，便也来到张冲身边，眼眶泛红道：“冲儿，是爹不好，是爹惹你妈生气，爹有错！” （七）我错了 孩子就是夫妻爱情的结晶，也是感情的纽带，更是夫妻感情的调和剂。夫妻间吵架，如果没有出现原则性问题，只要孩子在其中一参合，那很快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张和李红娟便是如此，刚才两人还吵得水火不容，甚至大打出手，可当他俩看到自己儿子张冲跪地哭泣时，他俩便立刻止住了。身为父母，又有什么事情能超过儿子的重要性呢？没有。而且老张三十好几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在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张冲便是老张的独生子，这重要性不言而喻！ 李红娟作为张冲的母亲，爱子之心无需言表，从这张丰盛的生日餐，还有精心给张冲买的新凉鞋便能看出她对张冲的母爱。别看李红娟在老张面前凶，气势凌人，但在儿子张冲面前始终表现得非常和蔼可亲，只要合理地要求李红娟基本都会尽自己所能满足张冲。所以在张冲看来李红娟是一个非常好的母亲，这也是李红娟欣慰的地方。 不过对于张冲选择学校这件事，李红娟没有答应张冲，也没有答应老张，才会导致这次家庭纷争。李红娟为何没有答应，这个前面已经交代过了，她觉得西门小学离他们现在地方太远，如果张冲到那边读书的话，那她和老张都得换工作，这个风险有些大，再加上西门小学重足球，轻学习，她担心自己儿子在那里学习搞不上去。如果学习搞不上去，球踢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正如老张天天念叨说咱们冲儿将来能成球星不成？老张信，我不信！ 李红娟和老张蹲在张冲身边不停安慰着，可张冲还是不停地哭泣，而且越哭越伤心，几乎撕心裂肺一般，嚎啕大哭…… 张冲真的有这么伤心吗？那倒不至于，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爸爸妈妈，你们不是要吵架，还要打架吗？那我就哭，使劲哭，看你们到底在不在乎我？现在答案已经很明确，爸爸妈妈确实是在乎我的。光在乎还不顶用，我还得哭，用力哭。为何？因为我的目的还未达到啊？我要去西门小学读书啊！ 七岁的张冲和其它孩子还没什么区别，他拿出孩子惯用对付父母的方法，那就是撒泼耍赖，一赖地，二哭泣，三眼泪。这三招一使出，没几个父母能扛得住，孩子想买的吃的，玩得便会立刻满足。 手法虽拙劣了一点，但效果还是非常好的。关键张冲所要求的并不是吃的，玩的，而是读书学校，在这问题上，张冲还是比其它孩子成熟很多，因为小小年纪他就知道他想读什么学校，将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张冲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爸老张都已经同意，并已经联系好了，只有他妈不同意。 张冲深知摆平他妈的方法，对付他妈不能硬来，只能用苦肉计，又或者苦情牌，因为他妈吃软不吃硬，就如我爸越是跟我爸杠，我妈越不吃这一套，而我可怜巴巴，伤心欲绝的样子，反而能得到我妈同情。爸爸哟，我的好爸爸，这些道理我都懂，你跟我相处这么多年怎会不懂奥！ 老张不是不懂，老张今天是因为酒精作用冲昏头脑，再加上刚才李红娟指桑骂槐，再联想起以前自己在家里老是受老婆气，所以脾气就上来了，今天打算堂堂正正做一回男人，这才惹出这一出。 “冲儿，别哭了，娘已经知道错了。”李红娟见张冲没有停止哭泣，便继续安慰道。其实她自己也哭成泪人，并已经哭了有一阵，她哭醒了，可儿子还在哭，所以才劝说儿子。 此时老张也蹲下身抱起张冲，见张冲依然眼泪汪汪，极其可怜的样子，便用手抹掉张冲眼角泪水道：“冲儿，不哭了，爸爸将礼物给你打开。爸爸可说话算话，盒子里装着的可是新球衣，新球鞋。” 听到这里，张冲脑子立刻兴奋起来，立刻止住哭泣充满期待地朝盒子望去…… 老张抱着张冲取来盒子，将盒子交给张冲抱在手上，“打开！” 张冲点点头，继而自己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声音还有些哽咽道：“爸，放我下去，我要放在桌子上拆。” “好的！”老张答应着将张冲放下。 张冲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桌上，找到开口处缓缓打开……这份激动的心情宛如自己在打开宝藏一般，仿佛盒子里装的不是球衣，球鞋，而是皇帝的新装。或许我们常人无法理解这种感受，无法理解一个小球迷心中的感受，在张冲这个有些天赋的球迷眼里，新球衣，球鞋比皇帝的新装还要贵重，还要珍贵，还要值得期待，为此他已经期待很久了。虽然今天出现了一点意外，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依然无法阻挡他对盒子中礼物期待的心情，无法阻挡…… 盒子打开后，上面放着一套黄色球衣，这是巴西队的队服，球衣的号码是9号，这是张冲偶像罗纳尔多的队服号码。 “这球衣喜欢吗？”老张问道。 张冲满心欢喜地点点头。 “喜欢就穿上试试，下面是球鞋，也拿出来试试。”老张道。 张冲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因为他妈还未点头，随后便朝他妈望了一眼。 李红娟见儿子如此喜欢这些礼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和蔼地说道：“冲儿，拿出来试试看。” 张冲这才迫不及待地拿出球衣，球鞋，拿到房内换。 也就没多大一会，张冲便换好球衣，球鞋，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并且笑盈盈地对老张和李红娟说道：“爸爸，妈妈，我的新球衣，球鞋好看吗？” “好看，大小正合适！”老张毫不掩饰道。 李红娟也高兴地点点头道：“好看，真像一个小球星！”说完，李红娟眼角又迸发出几行泪。 张冲是个聪明的孩子，见他妈又哭了，还以为他是他错了，便来到李红娟身边道：“妈，你不喜欢看我穿球衣的样子吗？” “喜欢，是妈妈错了。”李红娟红着眼睛，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八）雨过天晴 当老张和小张听到李红娟说“是妈妈错了”几个字后，顿时愣住了。脸部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老张和小张为何出现如此表情呢？因为在他们印象中李红娟是个比较强势，且从不认错的女人。对于这点老张的感受更为了解，夫妻这么多年来，每每遇到争吵，无论是否是老张的错，反正最后认错的人永远都是老张。就算确实是李红娟的错，李红娟也不会认错，这就是女人的霸道之处。 为此老张深受其害，因为错的总是自己。久而久之，老张也就摸透李红娟的脾气秉性，每次争吵的时候，老张只是开头插几句，如果这几句没有效果，老张便闭口不说，任由李红娟自由发挥…… 吵架是需要两个人的，李红娟一人又如何吵得起来，老张一使用闭嘴功夫，李红娟也拿他没办法，唠叨几句便不再啃声，生闷气回屋睡觉。 夫妻吵架往往是床头吵，床尾和，待李红娟脾气随着时间消退后，老张这才将身子有意挨着李红娟。李红娟刚开始会推开，可老张再试几次，李红娟便不再推，两人就又搂在一块，行鱼水之欢…… 第二天便又重归于好，日子也就这样一步步吵着，闹着，熬着过来的…… 可今天李红娟却一改往日之秉性，主动认错，这确实大大超乎老张的想象力，弄的老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又或者耳朵出现耳鸣了？ 但老张很快便打消了这些念头，因为张冲脸上的表情和自己差不多，同样非常惊愕，再有就是李红娟此时热泪盈眶地抱住张冲，又重复了那句话：“冲儿，是妈妈错了。” 如果刚才李红娟说这句话时，语速太快，声音不高，才致使老张没听清楚，这会李红娟的语速不快，声音虽带着哭腔，但字正腔圆，老张听得真真切切，没错这句话确实是从自己婆娘李红娟嘴中传出，她确实承认错误了。 苍天啊，大地啊，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水漫金山寺了？还是火星撞地球了？我的老婆居然主动承认错误了？ 对于一个和自己相处多年，又从未认过错的女人，今天却主动承认错误，最为高兴的人莫过于老张，因为他等这一天等了七年了。他同样对自己儿子佩服地五体投地，自己老爹没做到的事情，儿子做到了。 老张顿时喜上眉梢，坏坏地朝儿子竖了一个大拇哥…… 受宠若惊的张冲也会意地朝老张眨巴了一下眼睛，满是自豪，满是幸福…… 在这一刻张冲确实是幸福的，因为他不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日礼物，还收获了满满的父爱和母爱，接下去他收获的还有更多…… 待李红娟经过一番情绪之后，她这才松开张冲。张冲看到他妈眼睛都哭红了，眼角还有泪水，便安慰道：“妈妈，别哭了，冲儿不希望妈妈哭！” 李红娟自己抹掉眼角的泪水哽咽地道：“嗯，乖儿子，妈不哭了。” 老张和小张又对视了一眼，意在沟通着什么，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他们期待李红娟继续说话，说话的内容就是关于“我错了”，李红娟她到底哪里错了？这是老张，小张父子俩最为关心的。 在老张，小张注视下，李红娟平静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冲儿，本来妈妈打算给你安排去端礼小学读书，本来我觉得这是为你好，甚至为此事和你爸翻脸，吵架，打架。但当我看到你穿上你爸给你买的新球衣，新球鞋，充满喜悦，充满自豪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深。妈妈应该尊重你的兴趣爱好，尊重你的选择，而不是以我的思维替你安排好一切，你已经七周岁了，有你自己的主见，有你自己选择权力，身为最爱你的妈妈，我不该剥夺，所以妈妈错了，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老张和小张父子俩几乎调动所有听觉器官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听李红娟说完这番话。待李红娟说完后，老张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自己婆娘总算开窍了。 “妈妈，那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去西门小学读书了？”张冲急迫地问道。此时不问更待何时？此时不趁热打铁，万一妈妈睡一觉又变卦，又该如何是好？所以必须追着问，顺着问，只要妈妈亲口答应，那此事才算板上钉钉，改不了。 李红娟扁了扁嘴，然后咬了一下牙，继而点头道：“妈妈同意了！” “好咧！爸爸，妈妈终于答应了。”张冲借势朝老张说道，意在让老张做见证人。 老张心里当然也非常高兴，不过表面却装作非常淡定的样子，然后来到李红娟身边，捉起李红娟的手道：“红娟，刚才我没把你手捏疼？” 老张这是在示弱，主动向李红娟示好，主动认怂，以求李红娟原谅！ 对于儿子李红娟能够认错，但对于老张她从不认错。刚才老张如此凶，虽然架没打起来，但老张捏着自己手的劲道确实非常足，女人手都比较纤细，那经得住如此捏，早就有些酸痛，所以李红娟没有理会主动认错的老张，甩开老张的手。 老张见李红娟还在气头上，也只能放弃，再试也只能自取其辱。 张冲见状，立刻起身，一只手拉住李红娟右手，一只手拉住老张的左手，最后将两人的手合并在一块，嘴里还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就重归于好！” 李红娟本想挣脱的，可她的手已经被老张的左手紧紧握住，顿时能感受一股热流袭来，这是一种温情的热流，一种被关爱，被呵护的家庭热流，所以李红娟没有挣脱，而是选择妥协！ 是啊！李红娟选择了妥协，这是难能可贵的！既然自己刚才已经承认过错误，那自己刚才那一出只能算是胡闹，只能算是蛮不讲理，所以老张和冲儿都是正确的。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何还要如此顽固，如此矜持呢？不要了！家和才能万事兴！身为人妻，身为人母，照顾好家，照顾好老张，小张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在这一刻，李红娟弄清自己在家庭中应该扮演的角色和地位，也真正了解到妇人应该做的事！ 张冲见势立刻用手捉了一些蛋糕，由于抹不到父母的脸，他只能抹在他们手上。 “哎呀，小子，你敢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被抹后的老张叫嚣道。 张冲立刻躲闪，“来呀，来抹我啊？” 老张立刻弄了一些蛋糕去抹自己儿子，而李红娟满面笑容地劝说道：“你们两个玩归玩，可千万别把蛋糕乱抹，乱抹的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说完，李红娟去收拾碗筷，收拾残局，这才是她的本分。 后来，老张，小张玩了一阵，洗了个澡，温馨地躺到床上…… 入睡之前，李红娟摸了摸张冲的额头道：“冲儿，妈妈答应你去西门小学读书，不过你也得答应妈妈一件事。” “只要我去西门小学读书，我一百件事都答应你。”张冲脱口而出道。 “去那里读书，搞好足球的前提下，同样要搞好学习，两样都不能落下，知道没？”李红娟道。 “妈妈放心！我两样都能做好！”张冲几乎没有思考便答应道。 随后，他们便安然入睡了…… （九）走程序 既然李红娟改变态度，并且答应张冲入学之事，那老张辞工转行之事，便相对简单很多了…… 为何这么说，你想啊，张冲要去西门小学读书，而他们现在所租住的位置是北门，蒙京城可不是一般的城市，它可是一个体量庞大的城市，本地人口都有上千万，还有几百万外地人。这么多人口没点城市面积根本无法容纳，这么说，如果你从北门乘公交车去西门，中间不考虑红绿灯，不考虑堵车，一路畅通无阻，时速六十码左右，这样也得开两个小时左右。如此远的距离，张冲去西门读书，老张和李红娟怎能不搬家，怎能不换工作？ 关键的关键还是李红娟想通了，她觉得自己和老张这辈子基本都没什么出息，基本翻不了身，他们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儿子张冲身上。张冲这个儿子不仅在足球上有些天赋，学习也不错，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这么好的儿子，这么好的材料，不好好培养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想通之后，老张都没率先提换工作之事，李红娟首先在一天夜里跟老张提起这事。老张本来就不想在公路队上干，整天日晒雨淋，又赚不了几个钱，所以李红娟一提起，老张满嘴答应。 “老张，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打算了？”李红娟问道。 见自己心思被猜透，老张急忙辩解道：“红娟，你想啊，我们冲儿去西门小学读书，西门离这边这么远，不可能来回接送啊？所以我打算辞掉这边工作，到那边再找个工作，方便照顾儿子。现在我们家头等大事，不是我们，而是儿子，只要将儿子培养出来，将来我们就等着享福！” “享福？我倒是没想那么远，我只希望冲儿能健康成长，所以我们要给他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离西门小学近点租个房子，这样可以减少路途耽搁，冲儿便有更多学习时间。”李红娟道。 “你的想法跟我一样。明天我就去跟领导提辞工之事。”老张道。 “哎，你那单位除了给你交社保，其它还真不咋地。”李红娟叹息道。 “现在很多单位都交社保，凭我吃苦耐劳的劲，到那边再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并不难。”老张道。 “嗯！眼下只能这么办！到时我也到那边找个时间自由一些的工作，这样可以接送孩子。”李红娟附和道。 “嗯！”老张点头道。 这么多年，两人还是第一次达成统一意见。为何这么说，因为以前凡是老张认定的事，李红娟往往持反对意见，如果老张非要这么做的话，那争吵是不可避免了。所以一路走来，他们小夫妻也是吵吵闹闹，磕磕绊绊地走过来…… 可这次在儿子问题上，却能达成统一意见，这不得不说是一次情感升华，两人磨合得也更加密切。这变化最大的当然是李红娟，自从那天在张冲生日闹那一出事后，李红娟的脾气也被打压下去很多，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对老张大呼小叫，颇有几分相夫教子，知书达理的模样。 对于这些感受最深的人当然是老张，最为高兴的人也是老张，因为这几天他才堂堂正正做一回男人。经过这次事件，老张也深知降妻之术，对付女人，不能太宠，更不能太狠，实在不行就打出他的王牌，他的王牌就是儿子张冲。只要张冲在，李红娟就不能把他怎么的…… 学校之事，辞工之事都和李红娟沟通好后，老张便开始一一落实下去…… 学校那边是老张区足球队队员帮他联系的，那人跟老张打了包票，说以张冲的天资一点问题都没有。话虽这么说，老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为此老张特意抽了时间约那人吃饭，并交代那人将西门小学老师请来，只有当面确认，老张才踏实，否则无法跟老婆，孩子交代…… 中国人的社会是个关系社会，也是面子社会，只要有熟人引荐，再加上那天吃饭的时候张冲也去了，并给他们露了一手颠球。西门小学老师便赞不绝口了，满口答应，并亲自为张冲写了入学介绍信。 老张接过介绍信，高高兴兴地揣在兜里，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解决完张冲上学之事，老张又忙着处理自己工作之事。老张是个高中生，也算有点文化，所以洋洋洒洒，深情款款地写了一大篇递给领导。领导忙的都没瞧几眼，只是冷冷地说道：“张横，你的辞职信组织上批了，不过要走一下程序，才能离开。” 当时老张心里那个郁闷，领导啊，领导，我好歹也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就不稍微挽留一下我呀？现实确实是残酷的，领导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只能让走程序。所谓的程序就是递交辞职信后，还得工作一个月，让企业找人替代你的工作，然后将你的工作移交给取代你的同事。所以老张真正离职的时间已经到七月初了。 离职后，老张没有急于另外找工作，而是带着儿子回老家过暑假，过完暑假再回去…… 张冲倒是乐于回农村，农村玩的地方多呀，可以去河里捉鱼，捉泥鳅，摸螺丝，还可以上树掏鸟窝，打鸟，又好玩，又自在…… 李红娟则没有跟他们一块回农村，她们工厂夏季正是最忙碌的时候，钱也挣得最多，她不想错过这种挣钱机会，她打算忙过这一阵，挣些钱后，再辞工换工作。 当妈的不在，老张，小张父子俩更是高兴地不得了，终于没人可以约束他们了…… 话虽这么说，不过身为父亲的老张，现在又没有工作，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在家也不踏实。在家没呆几天，便将儿子张冲交给父母，自己又再次前往蒙京寻找工作。老张打算落实好工作，便将儿子接过来，让儿子提早了解西门小学四周环境及学习氛围，足球氛围…… （十）工作啊，工作？ 老张回到蒙京城后，本以为能很快找到工作，但难度超乎他想象。首先蒙京经济开发区集中在东北方向，所以相对而言蒙京的东面和北面要比南面和西面繁荣。东北面不仅有大量工厂，还有繁多的商铺，店面，在这些地方非常容易找到工作，而西门相对要萧条很多，工厂少之又少，就算有也是一些小厂或家庭作坊，请不了几个人，其它商铺，店面那就更萧条了，除了偶偶有些杂货铺，还有就是旅馆，其它店面就算有，也少…… 可以说，蒙京城东北面和西南面无论是建筑设施，还是其它设施都相差极大，东北面可以说是欣欣向荣的新城区，而西南面便是陈旧的老城区，两边发展情况至少相差十几年。 在如此陈旧的城区中，且老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用工年龄，怎能容易找到工作呢？虽然难找，但为了儿子读书，学球，就算再难找也得找啊？ 由于那时李红娟还未辞掉原来工作，所以他们还租住在原来的地方。一早起来，李红娟去上班，而老张也早早起来去赶公交车前往西区，寻找工作…… 夜晚每当李红娟忙活一天，累的腰酸背痛，进门第一句话便问道：“老张，今天找到工作没有？” 老张垂头丧气地摇摇头，扶着李红娟回房休息。 一连十天，老张都没有找到任何工作，这对他身心都是极大的打击…… 有时老张走在西区街道路上，感觉自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目的，毫无方向，只是随风飘荡……老张突然感觉自己活的好累，好苦，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生活在世界上，如果自己真的行尸走肉就好了，那样他就不用思考那么多问题，一了百了…… 作为家庭的顶梁柱，作为张冲的父亲，且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找不到工作的老张心里的苦，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天找不到工作无关紧要，可如果十天半个月找不到工作，老张原本平和的心态，也开始急躁，不安分起来，情绪也变得非常低落，越低落，越胡思乱想…… 不过老张回头一想，自己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因为越消沉越看不到希望，唯有一心向好，才能看到光明的明天，才能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空，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儿子培养成人。 心态渐渐调整后，往后老张无论是否找到工作精神状态都非常好，甚至主动承担家里的家务，洗衣，做饭他都包揽了。所以李红娟每天只需上班，其他事根本不用她操心。 面对老张的改变，李红娟也颇感意外，不过她也清楚老张为何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那是因为老张一直没找到工作，心里有些惭愧，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李红娟清楚，但李红娟没有捅破，甚至每天也不在询问老张是否找到工作，这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有时李红娟起夜小解会发现老张蹲在厕所抽烟，要知道老张平时是不抽烟的，而且李红娟也相当反感他人在家里抽烟，但李红娟没有对老张发脾气。只是淡淡地对老张说道：“吸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点！” 老张是因为最近心事比较多，比较烦，才买来香烟消遣，没想到大半夜被老张逮住了，心里那个羞愧难当，立马将烟头灭了，兴匆匆地出去…… 那夜，李红娟主动搂住老张道：“老公，我知道你很累，也有很多心事，但凡是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你越想得到，越难以得到。要不你在家缓几天再去找！” 对于妻子难得地温柔，老张颇感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感动。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能够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只有自己的亲人，妻子，这就是亲情和爱情的力量！ 老张搂住李红娟肩膀道：“为了孩子这点困难不算什么，事情总会出现转机的。” “好人会有好报的！”李红娟附和道。 “嗯！” 李红娟上班之前再三交代老张先在家待着，暂时不要出去找工作。老张嘴里算是答应，但等李红娟走远，他便又乘公交车前往西区…… 因为前几天老张总把搜寻范围放在西门小学附近，但一直未到找到工作，这次他打算将范围稍微扩大一些，反正都是西区，到时骑自行车送儿子上学便是，不怎么耽误事。 这样一改变策略，立刻便收到效果了。因为蒙京西区工业经济虽不怎么发达，但农业经济却非常繁荣，这里有个很大的农贸市场。这个农贸市场叫农贸城，是蒙京城最大的农贸市场，是蒙京城的菜篮子，控制着整座蒙京城的蔬菜，果蔬，海鲜供应…… 当老张看到这么大的农贸城时就如看到了希望，自己有一把子力气，何愁在这里找不到工作？情况也正如老张所料一般，很多大型蔬菜批发店铺都需要顾临时搬运工，虽然有些累，不过工钱还不错，按时算钱，所以市场内活跃着一批出卖体力的搬运工，而且有工会，工头。 在一个好心的店面老板指引下，老张便加入了搬运工队伍，而且说干就干，当天便开始跟着他们干活。或许在大家看来，蔬菜，果蔬没有搬水泥那般累，其实不然，蔬菜，果蔬一捆，一篓的重量比一包水泥的重要还要重，且还得轻拿轻放，且速度要快，因为市场虽大，但空间毕竟有些，你的车子进去就得快点卸货，否则会影响别的车子进场…… 在家待久的老张，刚开始还挺吃力，不过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一想到儿子张冲，身体里便有使不完的劲，跟他们搬了一轮又一轮，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家。 回到家，老张拿着一沓碎钱递给李红娟，兴奋地告诉李红娟，他找到工作了，不仅钱得多，而且时间自由，完全可以照顾儿子。 李红娟看着这些皱巴巴的钱，还要钱上面散发的果蔬，海鲜味，心里便清楚老张出去做什么工作了。但李红娟没有点破，因为她知道老张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更清楚老张的身体，老张在部队上是条硬汉，这点苦，这点罪又算什么呢？是啊，为了儿子的将来，这点苦，这点累又算什么呢？所以李红娟同意老张去那里工作。 既然老张工作的事情解决了，那接下去便是租房子，搬家。李红娟在原来工厂忙完那一阵工作也搬了过去，在农贸城找了个销售工作…… 待他们夫妻稳定后，老张这才抽空将张冲接过来…… （十一）遇贵人 实际等张冲被接过去的时候，已经临近开学。在仅剩的时间里，老张和李红娟分别照顾张冲，有时实在抽不出时间，他们甚至将张冲带到干活的地方去，让他待在附近和那些工友的孩子一块玩耍…… 张冲平时最大的兴趣爱好便是足球，所以一有空便在角落里自顾自练球。可大部分工友的孩子都未接触过足球，不过孩子对于球有天生的敏感，他们见张冲玩的有劲，便也来凑热闹。 那群孩子哪有张冲这般天赋，这般动作，只是瞎踢，混乱踢，这惹得张冲极其不爽，极其不自在。不过张冲毕竟是一个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有些素养，而且有些组织能力，为了让这班孩子有序地按照自己的方法踢球，他便当起这班孩子的教练。还让老张给他买了一个哨子，然后便有板有眼，身体力行地教其它孩子踢球。 孩子们也不反感张冲，反而非常顺从张冲的教导，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学习，传球，颠球，还有假动作之类的招数。每每张冲传授这些技能的时候，那些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在踢球，而是在看一个杂技运动员在表演绝技绝活，为何如此说，因为张冲的动作实在是太娴熟了，球到他身上好像有磁性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反正不论张冲怎么摆弄足球，都始终无法离开他的身体。这令那些小伙伴佩服的五体投地，纷纷拜张冲为师傅！ 感受到张冲与众不同的不仅是这群孩子，更吸引了农贸城来往客商。他们看到张冲在农贸城表演球技的时候，纷纷停住手上的活，手里的生意，纷纷围拢过来观看…… 农贸城客商们这种状态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这些人整日只知道赚钱，而农贸城里除了难闻的菜叶腐败的味道，就是人们讨价还价吵杂的声音，从未出现过任何表演。正因为大多数人没见过，所以非常好奇，所以纷纷围拢过来观看，他们是真的将张冲当成表演杂技，又或者古代卖艺的。 张冲见这么多人像看耍猴一般看自己练球，心里挺不自在的，于是便停住了动作。 “小鬼，球踢得不错啊？再给我们表演一个呀？”人群中有人说道。 “就是啊，再给大家表演一个助助兴啊？”其他人跟着附和道。 那些孩子见这么多人来看自己师傅表演，其中包括他们的父母，便对张冲说道：“师傅，你就给大家再表演一个？” “有什么好表演的，我在练球，又不是在耍猴。”张冲说完，便气愤地抱着球离开。 此时老张也凑了过来，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儿子，还以为出什么事，急匆匆拉住张冲道：“冲儿，你是不是惹事了？” 张冲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老爹，便投入老张怀里说道：“爸，他们想看我颠球，我不愿意。” 其工友见是新来老张的儿子，便纷纷说道：“老张，原来是你儿子啊？这小子年数不大，球技了得，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老张忙不迭地点头道：“孩子只是瞎玩，瞎踢，让大家见笑了。” 就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张冲时，人群中有一人走到老张跟前道：“这位师傅，您的孩子可没瞎玩，瞎踢，他动作非常灵活，非常到位，球感更好，这么小的孩子有如此水准，真是难得啊！” 此人说出这一番话后，老张和张冲几乎同时抬头朝那人望去…… 只见这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理着板寸头，脸型微胖，高鼻梁，菱角分明，眼神有光，眼角有些皱纹，大致三十多岁，年龄和老张应该相差不多。身着黄色巴西队球衣，不过球衣似乎湿透了和身体黏在一块，脚穿足球鞋。 张冲没太在意此人长相，但他看到此人身着球衣的样式倍感亲切，因为前段时间自己生日他爹就送他一身这样的衣服，还有球鞋。不用猜，眼前这个人也是球迷，要不然谁会没事，穿着球衣上街呢？既然他是球迷，又或者足球爱好者，那他刚才肯定看到自己练球了？自己这点水准，在不懂球的人面前显摆显摆，还算凑合，在懂球，又或者自己练球的人面前摆弄，那真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了…… 于是张冲羞愧地躲到老张身后去…… 老张看到此人着装，也倍感亲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受，万万没想到在这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也能遇到一个球迷。于是说道：“先生，看您这副装扮，莫不是足球爱好者？” “哈哈，谈不上足球爱好者，只不过是一个伪球迷罢了。”那人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出卖了自己，笑道。 “那敢情好，我和我儿子都是足球爱好者。”老张也微笑道。 “看不出来了，若不是有你这样的爹，又怎会培养出这般厉害的儿子。”那人道。 “惭愧，惭愧，我儿只是有些足球天赋而已。”老张谦虚道。 “你儿何止是有些天赋，那真是天赋异禀啊！这么好的材料，不好好培养，那真是中国足球的损失啊？敢问你儿，今年多大？是否就读小学？”那人见张冲模样和身形只有六七岁，便问道。 “哦，我儿今年七岁，正打算下半年去西门小学就读。”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张碰到此人也倍感亲切，便将实话告诉那人。 “你儿下半年要去西门小学就读？”那人诧异道。 “正是，有何不妥吗？”老张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为我们西门小学庆幸又收到一个好的足球苗子，看来我们学校在区联赛还能一直保持领先，保持冠军。”那人高兴道。 “听先生的意思，您在西门小学工作？”老张问道。 那人微微一笑道：“正如大哥所料，本人是西门小学体育老师，也是学校的足球教练，我叫王可。” 老张，包括身后的张冲听完眼前这人的自我介绍，纷纷愕然…… （十二）缘分啊 这种遭遇就如小仙遇到真仙，小佛遇到真佛，有些尴尬，不过更多的是惊讶，惊喜，敬仰。因为老张正打算将张冲送到西门小学就读，还不清楚西门小学老师情况，尤其是体育老师情况，现在倒好阴差阳错居然撞上了，而且是西门小学的足球教练，其心中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同样激动的还有张冲。听完那人和父亲的对话，本来躲在老张身后的张冲急速窜到前面，羞愧地朝眼前这位自称是西门小学足球教练望去…… 而此时老张将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激动地欲和眼前这位王教练握手。王可老师见老张是个非常实在的汉子，不过拘谨，所以他也伸出手和老张的手握在一块…… “王老师，今天我们父子俩真是太幸运了，居然撞见你了。”老张高兴道。 “我就住在这附近，刚踢完球，我打算在农贸城买些菜回家做饭。刚好看到很多人在围观你儿子踢球，便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家孩子球技真的不错！”王可诉说自己只是碰巧撞见的经过。 说到孩子，老张立刻转身朝张冲说道：“冲儿，这是王老师，是西门小学的足球教练，快给王老师行礼！”老张在说话的时候，始终拉着王可的手不松手。天气本来就热，两个大男人这么握着，手掌心早就被汗水湿透了。王可借老张转头之际，便将手收了回来。 此时张冲心里虽有些羞涩，但遇到真神，而且以后跟自己息息相关的真神，真老师，足球教练，自己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王可行了个少先队员礼，继而高声说道：“王老师好！” 王可见张冲如此懂礼数，且不害羞，更是对张冲喜欢不已，走到张冲跟前，蹲下身对张冲说道：“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报告王老师！我的名字张冲，今年七岁了。我现在不是小朋友了，因为我妈说等我上了小学就是大孩子，是男子汉，往后要自己独自睡一个房间，遇到困难也不能哭鼻子，我长大了，所以我不是小朋友了。”张冲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自己。 “冲儿，怎么跟王老师说的呢？”老张呵斥道。说完，老张朝张冲摆了个巴掌的手势，意欲打张冲。 王可一把拉住老张道：“大哥，没事，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而且我觉得张冲说的挺有道理，他长大了，应该独立了。” “王老师，我没教好孩子，让你见笑了。”老张堆笑道。 “没事，没事！”王可接着又朝张冲说道：“张冲，老师见你球踢得不错，是不是已经踢了很多年了？又是谁教你踢球的？” “我自打会走路，我爸便教我踢球了。”张冲指着老张道。 老张尴尬地朝王可笑了笑道：“我以前读书时学过足球，所以略懂一些，不过都是瞎踢，瞎玩，跟你们这些专业的比起来差远了。” 老张非常谦虚，可张冲并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提到他爸便自豪地给王可老师介绍了一番道：“我爸可不差，他可厉害了，他在蒙奇队可是核心球员，进了很多球，还拿过蒙京地区足球比赛亚军呢！” “奥哟！大哥，你是蒙奇队的？”王可听完张冲的话，诧异地问道。 “别听孩子瞎咧咧，孩子说着玩呢。”老张先朝张冲使了一个生气的眼色，随后热情地对王可说道。 “我没瞎说，我爸就是蒙奇队的9号前锋，上次蒙京城业余球队比赛，我爸进了十个球，是射手榜第二名。”张冲才不管老张生不生气，依然自顾自向王可介绍着自己父亲。 “孩子，那你可知道射手榜第一名是谁？”王可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冲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可眼冒金光，有些自豪道。 但王可说完这话，老张和张冲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心里的意外也比刚才更大……说句不好听的是“冤家路窄”，因为眼前这位就是跟老张竞争射手榜的对手，也是战胜老张所在蒙奇队的对手，也是蒙京足球比赛第一名蒙皇球队核心。说句好听的，他们算是真的撞见真佛了…… 在真佛面前，老张便不再装傻充愣，而是满心欢喜地又再次拉住王可的手道：“王老师，你就是蒙皇队猎豹？” “正是，那你便是蒙奇队飞鹰？”王可同样激动道。 两人双双点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为何他们两个场上对手不能认出对方呢？这也很好理解，首先他们比赛的时候，都穿着各自球队的队服，而且双方在比赛的时候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球上，所以没有太在意脸，就算看到也是一闪而过，根本无法进入大脑皮层，有深刻记忆…… 还有关键一点，当时他们球队教练在布置战术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及对方的姓名，而是用球衣号码布置的，当然还有一点为了混淆对方视线，他们这些球员都有一个绰号，老张的绰号叫飞鹰，王可的绰号叫猎豹。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老张在得知自己错失射手榜冠军，自己球队又只得亚军时，便失落的离开，最后的颁奖典礼也未去参加，所以老张和王可两人还真的不认识。 就如现在两人站在一块，互相认不出来。不过经过这样一番话，他们总算认了出来。这真叫个缘分，真叫个痛快！ “大哥”，王可刚喊出口又立刻纠正道：“奥，不。”可又不知如何称呼老张，因为他不知道老张的真实姓名。 “王老师，我叫张横。”老张说道。 “我看你年长我几岁，那我就叫你张大哥！这样，今天咱们如此有缘，我做东，咱们到附近酒庄搓一顿，边喝边聊，你看如何？”此时王可心情大好，盛情邀约道。 “哪能让您破费呢？今天我请！”老张道。 “我是本地的，你是客，哪有让客人请，我请！” “您以后就是我儿子的老师，此顿饭，算我谢师之礼！” “哎，今天咱们不提老师不老师的，今天我们就是兄弟，所以我请！” “我请！” 王可和老张便互相谦让着往农贸城附近酒家走去，张冲屁颠屁颠，好不开心地跟在后面。在张冲看来，管他们谁请客呢，跟自己没啥关系，只要今天能吃顿大餐便成，呵呵…… （十三）热情的王老师 最终这顿饭还是王可请的，因为他是本地人，他是在尽地主之谊。王可为何如此豪爽，如此高兴，这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收了张冲这个如此优秀的孩子；其二他是想拉拢张横去他们蒙皇队踢球，如果张横加入他们蒙皇队，那他们蒙皇队便如虎添翼，不仅在蒙京城所向披靡，就算在江淮省业余球队也是难逢对手…… 王可如此打算的目的当然是想将蒙皇队打造成一家职业俱乐部，参加正规比赛。要知道张横以前也有成为职业球员的梦想，所以当王可提出这个意愿时，张横心动了…… 可是张横并没有立刻答应，因为他对自己的蒙奇队有着深厚感情，那些队友们也对自己不错，就如这次张冲能顺利进入西门小学也是在队友帮助下才完成的。现在突然间，要让他背弃原来的蒙奇队，加入他们曾经对手蒙皇队，心里这道坎，确实有些难过…… “张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些纠结，此事不急，你过段时间再答复我也不迟。来，我们先走一个，今天我们只管喝酒，其他事改日再谈。”王可举起酒杯道。 老张见王可端起酒杯，他哪能怠慢，立刻举起酒杯和王可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要知道这可是五十来度的烈酒，且他们的酒杯也不算小，大概能装二两，这二两一下弄到肚子里，肚子立刻觉得火辣辣的，然后灼热感由下而上传递到脸上，脑中……“哎，好酒！”老张喝完，感叹道。 “好酒就多喝点。”王可说着，又给老张斟满一杯，指着桌上的菜道：“来，边吃菜边喝。” 那天王可和老张不知喝了多少酒，张冲只记得两人你来我往，敬来敬去，喝来喝去，仿佛喝的不是酒，喝的是水一般，左一杯，右一杯，喝完一瓶又要来一瓶，直到两瓶老白干喝完，他们俩晕头转向，胡天海吹，语无伦次，这才罢休！ 最终是王可结的账，因为老张已经醉了，不过嘴里还说没醉。王可喊来一辆人力车，载着老张和张冲回家。他自己家离得近，再加上他酒量还行，所以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还能回家…… 自从王可老师自从和老张，张冲接上线后，便经常来，有时来找老张。找老张还能有啥事，还是邀请老张加入蒙皇队之事。对付老张，王可几乎拿出了十分的诚意，并有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面对王可老师的攻势，老张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所幸以手头工作忙为由屡次拒绝。 可这王可就是一根筋，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孔明，今有三顾菜场请老张，他就是这么轴。有时见老张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王可便将目标转向张冲。在王可眼里张冲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自己应该好好培养，所以每当自己下午和人练球的时候，他便带上张冲在旁观战，感受气氛。当然张冲是征得老张和李红娟同意后才去。 当时老张和李红娟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自己孩子还未入学，便受到老师如此器重，心里能不高兴嘛！看来他们的决定是对的，学校选对了，老师选对了。隐藏在李红娟心里的阴霾也渐渐消散…… 本来李红娟是极其反对儿子到这边读书的，再加上她和老张出现了工作调动，里外里事情累加在一块，身心疲惫。人一累，李红娟心里的抱怨便多了起来，脾气也火爆起来，为此和老张又吵了很多次。今天看到孩子未来的老师对老张和张冲如此热情，如此友好，终于扫除阴霾重见天日。这也给他们这个在城市奋斗的农村家庭看到少许希望的曙光！ 人活在这世上就是这个样子，就是每天抱着一个信念，一份希望，才能激励人们不断地往前冲，往前走！ 剩余几天时光过得很快，几乎一闪就到开学时间了。 那一天，老张和李红娟都请了假，特意去送张冲去学校。如此隆重，一是他们也想见识见识张冲未来的学校环境；二是为张冲鼓气，壮胆，毕竟他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三当然是为了交学费了。 为了这隆重一天，李红娟很早就起床做早餐，还早早收拾好张冲今天要穿的衣裤，鞋，书包。这身衣服是李红娟前几天刚买的，特意为张冲新入学校时穿的，至于鞋，那是张冲过生日时买的。对于这些李红娟是非常在意的，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同样张冲穿得干干净净去学校，这样其他它同学，老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好的印象就是好的开端，头开好了，往后就不会差到哪去…… 而后李红娟忙完这些，便很早喊醒老张和张冲。刚开始张冲还赖着不醒，可当李红娟大声说道：“起床了，今天要开学。” 张冲感觉自己耳朵要被震聋一般，一下惊醒过来，一看天还只是蒙蒙亮，并没有大亮，便又懒洋洋道：“妈，这么早就去学校，哪有人啊？” “你这个小鬼，过个暑假就过懒了。快起来，妈都做好早饭了。我们这边离你学校有一段路，等你吃完早饭过去，差不多也到时间了。”李红娟教唆道。 “噢，好！”张冲伸了一个懒腰道。 李红娟说得其实没错，两个暑假期间，张冲每天都要睡到天大亮，太阳晒屁股，大概八点左右才起床。现在突然要将他的时差调过来，六点起床，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到的…… 他们现在租住的位置是西区郊区靠近农村，确实离西门小学有段路，不过走路半个小时也能到了。但李红娟就是这样一个有些传统观念的人，在意识中始终认为，宁可她等别人，不可别人等她，尤其对于读书方面，更是赶早不赶晚，古往今来，凡是那些有些成就，有些出息的人哪个不是起早贪黑的读书，哪个不吃苦耐劳，哪个没点自律。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所以为了张冲的将来能够有些出息，李红娟必须严格要求他。 （十四）开学了 待他们一家子吃罢早饭，天已微亮，不过也未到七点。 “冲儿，走！”老张手里提着书包朝张冲说道。 当时张冲嘴里还有半块面包未吃完，他见他爸提着自己的书包，便一下将半块面包塞进嘴里，然后嚼着面包说道：“爸，给我，我自己背。” 李红娟见儿子如此狼吞虎咽，这还得了，这样会卡住喉咙的，急速端来一杯温水道：“冲儿，你怎么能这么吃呢？快喝点水。” “妈，没事的，我刚才喝过粥了，不想喝水。我要去上学了。妈，再见！”张冲急匆匆地往外走。 “等一会，妈也要跟你去。”李红娟说着卸下围裙，穿上鞋子，关上门。 “妈，你也要跟我去学校啊？”张冲诧异道。 李红娟点点头道：“是啊，你不欢迎妈妈参观你未来学校吗？” 张冲拍着手道：“欢迎，欢迎光临！” 李红娟摸了摸张冲头，和蔼地说道：“妈确实是想去看一下儿子的学校，一是环境，再是想认识一下你的老师。” “妈，你又不读书，为何要认识我们老师啊？”张冲问道。 “儿啊，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清楚。咱们本身是农村人，又是从北区转到这里读书的，这里都是你的新同学，新老师，我怕那些同学，老师对你不好，所以……”李红娟意味深度道。 李红娟话未说完，老张便插嘴道：“红娟，此事我已经跟王可老师交代过了，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办事，我向来都不放心，眼见为实，我要亲眼看看，心里才放心。”李红娟道。 老张本还想说可欲言又止，因为他深知李红娟的脾气，李红娟认定的东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多说，只能招来祸端，招来吵架，对于自己婆娘，老张还是能避就避！再加上今天李红娟心情不错，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阳历九月已入秋，此时的气候是白天热，早晚凉，而此刻只有七点来钟，太阳正升起不久，温度还未升高，所以还是比较凉爽的。而他们所租住的位置城郊，靠近农村，所以边上路边有很多树木和花草。 行走这初秋，又有花草，又有鸟语的地方，何尝不是一种享受，一种抚慰身心的享受，难怪那些喜欢晨练的人都喜欢这么早起床运动，一是为了锻炼，更多是为了呼吸这新鲜空气，听着鸟语花香，花不醉人，人自醉！ 沉浸在这种气氛，这种环境下，人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张冲心里更是欢快不已，一是因为他今天就正式步入小学生涯，正如他妈所说，他今天算是长大了；二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去学校好好踢球了，放暑假这么长时间都是自己瞎练，瞎玩，还未和人痛痛快快踢一场球呢，心里痒，脚头更痒；再有就是这清晨怡人的环境令他神清气爽，精神充沛！ 于是，他们一家子便欢快地来到西门小学门口。 蒙京西门小学是一座颇具历史的学校，早在清代便建立，不过当时不叫西门小学，那时叫子书学堂，专供当地适龄孩童学习。当然这里不是谁的孩子都收，进入子书学堂需要身份地位，最关键还得进行考核，只有考核合格者才能入学。民国时又被更名为蒙京一小，是蒙京城第一小学，师资，规模也是最好的。解放后被更名为西门小学，沿用至今…… 当然现在的西门小学已没有往日那般辉煌，规模和师资只能算是蒙京城比较下游的小学。不过他们学校有个特色，那就是足球，论足球水准，那在蒙京城来说，西门数第二的话，没有学校敢数第一。这一切当然都是建立在比赛成绩之上的，每年蒙京组织小学足球比赛，第一名永远是西门小学，就是如此牛，就是如此空前绝后，绝冠蒙京。正因为有足球这个特色项目，所以蒙京城那些有些足球天赋的孩子基本都被送到这里读书。 孩子家长们也寄予西门小学很大希望，希望假以时日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甚至球星。按理说，如此好的环境，如此好的条件，西门小学应该培养出个把出色一些的球员。不过现实情况是少之又少，仅有几个也只是在，甲级，乙级联赛勉强能踢上球，其它大部分都和王可，老张差不多，只是在业余球队踢。 情况就是如此，不过在蒙京城还是头把交椅，因为只有西门小学能培养出职业足球运动员，其他学校一个都没有。再加上西门学校领导会造势，更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将那些从这里培养出去的职业球员海报放大很多倍贴在学校门口，以此吸引那些希望将自己孩子培养成足球运动员的家长，而且招生标语上写着：“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培养一个足球运动员，幸福一大家。” 如此种种，想尽各种方式方法招收学生。看到这些海报，这些标语，就算你是一个不懂球的家长看了也会心动不已。为何？因为职业足球运动员的薪资是非常高的，这些薪资是大学生所无法比拟的，正如标语所说，培养一个足球运动员，幸福一大家。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当然西门小学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首先学校会吸收一些学区范围之内的学生，这是学校必须完成的任务。除此之外，有空余学位再到外吸收一些好的学生。这里指的好的学生，不仅成绩要好，更重要的是要具备足球天赋。打个比方说一个学生成绩非常好，但不具备足球天赋，而另外一个学生刚好相反，学校宁愿选择后者，淘汰前者，因为足球才是学校的特色，他们不能失去这个特色。 张冲正是在这个背景下被吸纳进来的。要不然以他外地人身份，且成绩也不算特别拔尖，要想进入西门小学，那比登天还难…… 原本老张和李红娟以为他们来的太早，学校门口应该非常清静，或许他们要在门口等上一会。可当他们来到西门小学门口时，发现这里已经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宛如他们所工作的农贸城早市一般热闹…… （十五）分班 当时西门小学门口的景象以农贸市场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因为门口除了大人和小孩，边上还有很多小商贩，有卖牛奶，卖早点的商贩，还有很多卖学习用品的商贩，有吆喝叫卖声，大人小孩闲聊声，比之农贸市场还要热闹几分，好不热闹！ 这些小孩大部分个头跟张冲差不多高，一脸稚嫩，一脸可爱，而围在他们身边基本都是一对小夫妻。这些小夫妻围着孩子身边嘻嘻哈哈地闲聊着什么话，似乎非常庆幸自己孩子能够就读西门小学，满脸幸福。 当然老张和李红娟脸上也充满笑容，毕竟这是儿子张冲人生第一次踏入小学殿堂，真正进入学习阶段。这可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对人的人一生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了好的开始，再好好培养，才会有好的收获。所以包括老张和李红娟夫妇，这些孩子家长们在百忙之中特意抽时间来送孩子入学。这不仅是一种简单的陪同，更是一种对于孩子学习的重视，对孩子的鼓励！ 孩子觉得自己被重视，被关注，心里也会非常踏实，毕竟他们是新生，互相都不认识，都非常陌生，如果家长不在身边，那心里就会没底，胆怯，久而久之便会害怕去学校，害怕学习。反之就会让孩子心里觉得踏实，心里踏实心情就好，很快便会和同学们沟通在一块，成为好朋友，学习也会渐渐搞上去。这也正解释了那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往往比较孤僻，而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基本比较天真开朗，能够很好和他人相处。不是说单亲家庭的孩子不优秀，至少在他们成长过程中缺少了某一部分爱，某一部分关爱，这便造就了他们孤僻的性格。所以在这点上来讲，张冲还算是幸福的，因为他被父母关爱着，呵护着，茁壮地成长着…… 张冲看到这般情形，心里又激动，又有些羞涩，激动是他看到了这么多新同学，这些新同学大部分以后都会和自己有联系，他一时兴奋地不知所以……这么多新同学，我一个都不认识，我要不要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呢？又或者来个自我介绍呢？……哎，还是算了，眼前这么多人，这么嘈杂，且又不知道自己被分到哪个班，自己又做哪门子介绍呢？ 老张和李红娟朝门口人群望了两圈，未看到一个熟人，便领着张冲找了个地方休息，静待校门打开…… 也就过了一小会，两扇铁栅栏校门便被门卫缓缓打开。校门被打开后，人群立刻围拢过来…… “同学们，家长们，大家不要挤，有序进入校园，新生到这边登记。”学校门口站着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朝大家喊道。女老师指的方向是学校正门进去大概五十米操场跑道位置，那里放着一张桌子，有几位坐在那里等待着大家…… 女老师话音刚落，那些冲在前面的家长纷纷说道：“老师，我的孩子是一年级新生，今天来报到的。” “那到这里来登记。”女老师招呼道。 现在站在学校门口的几乎全是新生和他们家长们，老生已经是学校的老油条了，所以他们报到时间只会迟，不会早。于是乎，门口人群纷纷朝女老师方向围拢过去…… 在这种状态下，如果没人维持秩序，仅凭柔弱的女老师肯定是无法维系的。所以学校的保安，还有学校几名男老师站在旁边维持秩序，吆喝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排好队伍，依次过来登记！” 老张，李红娟领着张冲排在队伍中间。此时老张朝那些维持秩序的男老师望了一下，立刻从他们当中认出体育老师王可，心里立刻舒坦很多，便摇手朝王可招呼道：“王老师，王老师！” 王可看到有人朝他喊叫，转头仔细一打量，原来是老张一家子。虽然他认识老张没几天工夫，但经过几次接触，他觉得老张人非常实在，没有其它花花肠子，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关键老张球还踢得好，所以看到老张领着张冲过来报到，心里也非常高兴。朋友见朋友当然要过来打招呼，于是王可便走到他们跟前。 还未等王可开口，张冲便朝王可敬礼道：“王老师好！” 王可看到张冲，十分欢喜，摸了摸张冲头道：“张冲，你好！今天你来报到吗？” “是的！王老师！”张冲答应道。 “王老师，你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由于之前一直未答应王可加入球队之事，老张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所以一时不知说啥，就客套地说了一句。 “今天是开学之日，又有新生报到，所以学校通知我们早些过来，做些接待工作。”王可道。 此时，李红娟凑过来问道：“王老师，那您知道我们冲儿会被分配到什么班级吗？我可听说学校里有什么快慢班，分到快班的，基本都是学习好的，而分到慢班的都是学渣。我可不想我的冲儿分到慢班。” 听完李红娟的问话，王可觉得挺意外的，这张冲妈怎么在新生报到第一天就问这话？可见她对学校里一些门门道道确实有些了解。不过作为老师，他可不能跟家长说什么快慢班之类的事，所以说道：“张冲娘，现在是教育平等年代，没有所谓的快慢班，至少在我们学校是一视同仁的。学习好差肯定是有的，但我们也不会将学习好的和学习差的分开，这点你大可放心。再有你们张冲现在还是新生一年级，一年级新生，我们都是随机安排班级，所以无论张冲分到哪个班，你们都不必过于担心，都会得到最好教育的！” 李红娟还想说话，可老张拉住了她。而此时正好其他老师喊王可过去，王可便告别他们，去忙别的事情了…… 等王老师走后，老张立刻对李红娟说道：“红娟，今天冲儿第一天报到，你怎么就跟王老师说这话啊？” “怎么不能说了，我是为儿子未来着想，提早给老师打招呼。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学校是有快慢班的。”李红娟义正词严道。 “就算有，那也不能今天说，还当着这么多人面，让王老师如何回答。”老张道。 刚才李红娟光顾自己嘴上痛快，并未注意边上的家长。这会朝边上一看，身边几个家长都朝他们张望着，立着耳朵听着，李红娟这才发现她做事确实有些唐突了，没有顾及后果。 可为时晚矣，边上那些家长纷纷朝李红娟问道：“这个学校真的有快慢班吗？” 李红娟顿时傻眼，忙不迭辩解道：“没有，没有，刚才王老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大家不必为此事过于担心。” 那些家长还想问，可李红娟不理他们，保持沉默，沉默是金啊！这才躲过大家追问。 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孩子能够接受好的教育，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孩子被分配到所谓的“快班”中，所以李红娟想问的，也是所有家长想问的。不过正如王可老师回答的那样，小学阶段的孩子哪有什么快慢班，只有到初中，高中才会优中选优，从中选拔。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李红娟便乖乖地闭上嘴，乖乖地排着队，直到轮到他们。 “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戴眼镜女老师问道。 “张冲。”老张，李红娟，包括张冲自己几乎异口同声道。 “那将户口本拿出来，我们做个登记。”女老师道。 “奥。”老张答应着从兜中掏出户口本递给女老师。 女老师仔细确认了一下户口本，又做了登记，然后对他们说道：“张冲被分到一（一），你们到那里报到！” “好的，谢谢老师！”他们答谢道。 （十六）谁能主宰？ 本来李红娟想问一下一（一）班教室在哪里，老张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拉着她说道：“咱们跟着队伍往前走便行。” “也对！”李红娟答应着往前走。 此时张冲才抽出空打量一下西门小学内部环境。学校整体方位是坐北朝南的，北面望去有两栋教学楼，教学楼有四层高，每层有三四间教室，他们现在所处位置右侧，就是正东方位还有一栋类似的教学楼，这栋后面还有一栋四层楼房，张冲看到那栋楼楼道上挂着很多衣物，且布置也跟教学楼不一样，估计这里是教室宿舍楼。教室宿舍楼往东望去还有一处一层楼房，门口赫然写着两个字“食堂”，看来这里就是学校就餐的地方。 对于这些环境，张冲也只是大致观察，了解了一番，他最在意的是操场，也就是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当时学校还没有条件使用塑胶跑道，所以跑道还是以砂石为主。中间操场上有个硕大的足球场地尤为引人注意，或许学校内踢球的人过多场地上的草坪都被践踏得不堪入目，就如一个头上得了斑秃一般，有一块，没一块的，就连球门上的漆也是有一块，没一块的，如此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不会打理，殊不知，这正是因为西门小学浓烈的足球氛围造成的。 操场正背面还有一处主席台，台前垂直矗立着一根旗杆，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迎风飘扬…… 操场正西面还有两处场地，一处是篮球场，一处是跳远场地，有个沙坑，还有单双杠等简单的健身设施，再过去就是围墙，围墙外便是街道了。 张冲眼前只看到了这些布置，其实在正北面教学楼后面还有一栋实验楼，再还有一处面积不大的园林，园林里不仅有草，还有各种树木瓜果，还有少许菜地，这些都是老师们栽种的，也是农业生活体验场地。 从西门小学布局和硬件设施判断，学校不仅注重足球培养，学习及其他方面也非常重视。足球只不过是一个优势项目，学生德才兼备才是办学初衷。 这么看来张冲能够进入西门小学读书，确实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也难怪那些学生家长为何争着抢着想让自己孩子到这里读书。 望着操场上这个足球场，张冲早就心猿意马，甚至幻想着自己驰骋在操场上挥汗如雨，边上充斥着响亮的呐喊声“张冲，加油，张冲快冲，射门……”是啊，张冲幻想自己能够成为这片球场的主宰，成为全校师生的偶像，这是他实现梦想的第一步，如果自己连这片球场都无法征服，又如何成为一个球星呢？ 所以这片操场是他首要征服的对象。不过这片球场可不是那么好征服的。你想啊，西门小学是以足球作为优势项目的学校，所以这里招收的学生大都会踢球，尤其是那些学校招来的特招生，更是足球尖子。学校具备这么多足球苗子，球场又只有一处，要想主宰这片球场，那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可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就当张冲心猿意马之时，老张拍了一下张冲的肩膀道：“冲儿，你的班级到了。” 张冲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仿佛被电了一般，立刻从走神状态回到现实中…… 抬头一看，在北靠西面那栋教学楼一楼最左侧教室门口赫然挂着一张牌“一（一）教室”，门口有个二十几岁年轻女老师在迎接着他们。 “老师，这里是一（一）班教室？”老张明知故问道。不过这是中国人的礼节，就算明明知道，也要出于礼貌询问一下，这是出于对老师的尊重。 “是的，你们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快请进。”女老师问道。 进去之前，老张又张冲给女老师行了个礼。张冲倒是不含糊，一一照做，颇有礼数。 由于入学之初，学校已经大致了解各个学生情况，包括身高，所以便按照身高临时排定了座位。张冲身高是一米二，在他这个年龄段也算正常，不过跟班里大多数同学比起来，还是略显矮了一些，所以他的位置比较靠前，是讲台中间往下第二排位置。 张冲拎着书包坐到自己位置上，而老张和李红娟是无法坐进去的，只能笑盈盈地站在过道上。 “家长们，我在黑板上写了一些入学须知，请大家回头看看。”女老师招呼道。 老张和李红娟听完老师说的话，这才将视线转向身后的黑板。只见黑板上写着：“家长们，同学们，这里是蒙京西门小学一（一）班教室，我仅代表学校和老师欢迎大家到来，欢迎新生入学！”这些客套的欢迎语下面还写着一些其它事项，比如费杂费数目，再有就是往后学校的作息时间表，往后学生一定要按照这个时间表学习，不得迟到，不得早退，有事一定要和班主任打招呼，结语写着：班主任何尹倩，1998年9月1日。 老张看了这些恍然大悟，自己光顾着兴奋，都忘了入学头等大事，那便是交学费。当然家里的财政大权归李红娟管着，所以老张对李红娟道：“咱们交学费！” 当时李红娟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学费的数目是否合理。可此时已经有很多衣着光鲜亮丽的学生家长围到班主任何尹倩老师那里交学费了。自己心里就算对学费之事有疑虑，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直说！国穷不能穷教育，家穷不能穷孩子，人穷不能没志气。此刻如果和老师议论这些，那多丢面子，往后我家冲儿如何在其他学生面前抬起头，所以李红娟咬咬牙道：“交，他们交，我们岂有不交之理！” 待家长们交完学费，何老师便对他们说：“家长们，你们到学校门口等待，等会我们班里要开个简短的小会，还要发新书本，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大概十点左右，我便会领他们出来，今天不用上课。” “好的，老师！”家长们纷纷答应着往回走…… 家长们今天来学校主要任务是孩子的学习环境，再有就是交学费，眼下这两项任务已经完成，也就没有必要留在学校中了。如此多人，尤其是女性声音本来就比较尖，有喜欢扯闲话，你一嘴，我一语，学校本来安静的环境也会变得不安静，不安静的话学生又如何听得进老师的话，所以家长们必须离开学校，还学校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十七）欢迎新生 待家长们离开班级后，何尹倩老师站在讲台中间给全班新生讲解道：“同学们大家好！我的名字叫何尹倩，今年二十五岁。我是师范学院毕业学生，分配到蒙京小学工作已有三年。期间我带过多个新生班级，现在是一（一）的班主任，同学们可以称呼我为何老师。首先我代表学校欢迎大家加入我们学校，成为我们西门小学一份子，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个团队，大家要互相帮助，互相关爱，将我们学校维护好，将你们的学习搞上去。这样既对得起含辛茹苦将你们养大的父母，也对得起我们这些老师，更不枉学校培养。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台下学生回答声音熙熙攘攘，也不够响亮，像一群弱兵残将，毫无生机。 对于这样的回答，班主任何老师显然十分不满意。不过这也在她预料之中，毕竟眼前这些孩子都是刚从幼儿园阶段刚升上来，有些事情他们还不清楚，这也是她这个班主任首要解决的问题。 于是何老师提高嗓门对大家说道：“同学们，你们早饭都吃过没有？” “吃过了。”底下异口同声道。 “有没有没吃过早饭的同学？请举手。”何老师问道。 底下鸦雀无声，无人答应，也无人举手，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何老师。他们想知道何老师为何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学校除了关心学习之外，还关心学生是否吃饭，可是学校只提供午餐，又不提供早餐。 “既然大家都吃过早饭，那身体就应该有力气，说话也会大声，可是刚才大家回答的时候，我感觉有气无力，像三天没吃饭，也非常不整齐。这样，我再问一边，你们重新回答一次。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同学们被何老师这么一说，一个个都卯足劲扯着大嗓门回答道。 当时声音确实非常响亮，迫使何老师的耳朵都微微一颤，继而说道：“好，很好。这才像吃过早饭的孩子，这才像朝气蓬勃的孩子，这才具备好好学习的状态。既然你们来到学校学习，就要抛弃掉暑假中那些懒散的习惯，要以良好的精神面貌认真学习，认真听课，只有用饱满的精神状态，才能真正吸收知识，取得理想成绩。小学阶段就如盖房子的基础，基础不打好，往后初中，高中都将非常困难，所以小学阶段是非常重要的，几乎是重中之重。我希望你们都能把握好这个阶段，把握好自己人生起步阶段，不负韶华，开创一个美好的明天。” 何老师噼里啪啦说了一番慷慨激扬的话，这是在激励底下刚入学的新生，激励他们往后在学校好好学习，为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明天！ 张冲虽只有七岁，也未识多少字，不过听完何老师这番讲话，心里也是热血沸腾，并联想到自己未来的梦想。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像罗纳尔多那般的球星，要想实现这个梦想就得付出努力，正如何老师所说，他们现在这个年龄段在人生当中非常重要，所以不能虚度光阴，要努力加努力，才能慢慢接近自己的梦想，否则梦想永远只是梦想，永远无法实现。 “同学们为了大家更好的交流，了解，接下去你们每个人都要站起身进行自我介绍。老师没别的要求，刚才大家也都说吃过早饭，所以我要求大家在自我介绍时能够大声一点，让班里所有同学都能了解到你的情况。大家能不能做到？”何老师又问道。 “能。”底下学生的声音有些不齐，胆子大的同学声音大，胆子小的同学声音低。张冲的声音倒是比较大。 这次何老师没有要求学生重复回答，而是左手指着靠墙第一排道：“就从你那里开始！” 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是个女生，她见何老师指到自己，脸立刻红了起来，然后略显慌张地站起身介绍道：“老师好！同学好！我的名字叫苏晓晓，今年七岁，我喜欢看书，听歌，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张冲望了望这个苏晓晓，真是人如其名，个头非常小，身上没多少肉，不过脸型长得比较标致，瓜子脸，眉清目秀，扎着一个小辫子。 苏晓晓介绍完，后面同学挨个往下介绍下去…… 由于很多同学心里都有些紧张，不仅声音不大，而且语速非常快，所以张冲未听清楚，只零零碎碎记住几个名字；苏晓晓……王勇……陈亮……陈小波……杨灵…… 同学爱好各有差别，不过大都女同学基本都爱唱歌或听歌，而男同学基本都爱好足球。看着那些男同学黝黑的脸庞，黝黑的胳膊，张冲基本能判断出，这些同学平时肯定喜欢踢球，至于球技怎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当张冲试图努力记住同学名字之时，已经轮到他自我介绍了。 要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哪有不紧张的。只见张冲的脸几乎瞬间变红，心跳加速，手脚都有些不自觉抖动，不过张冲捏紧拳头努力控制着，起身后深吸一口气，继而说道：“老师好！同学们好！我的名字叫张冲，今天七岁，我平时的爱好是足球。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张冲匆匆介绍完，便立刻坐下。坐下时，张冲朝班主任何老师望了一眼，何老师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张冲看不懂何老师微笑的涵义，因为每个学生介绍完，何老师都会报以微笑，不过他心里总觉得何老师对自己的微笑中有另外一层涵义，至于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经过一番学生自我介绍，时间已接近九点半，离老师所说的十点放学时间只差半个小时。 最后半个小时，何老师是留着给同学发新书本的，从上往下一个个，一本本有序发下去…… “同学们，大家都领到新书了。往后这些书就会伴随你们一个学期时间，所以同学们一定要保管好，爱护好，千万不能将书本撕破，或弄脏。再有就是大家一定要记住黑板上的时间，明天我们就正式开始上课，大家千万不要迟到。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放学！”何老师道。 听到何老师说“放学”时，班里那些比较活泼的男同学立刻高兴地站起身喊道：“放学喽……” 何老师有些见怪不怪，不过挥手示意那些男同学坐下道：“咱们现在在学校，学校就有学校的规矩，就算放学，大家也得有序进行，所以等会以排为单位，一排一排出去。” “好的，老师。” 正当第一排走出门口时，体育老师王可老师走了过来说道：“等会，爱好足球的同学留一下，其它同学先出去。” （十八）下马威 王可老师说话的时候朝何老师眨了一下眼睛，何老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这样便算跟班主任交代过了。王可老师说完便立刻朝其它班级走去。西门小学一年级有四个班，每个班大概三十人，王可得赶在学生出校门之前一一通知到位。至于王可将爱好足球的学生留下来干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班主任何老师对大家说道：“刚才体育老师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爱好足球的同学先留一下，其它同学可以先回去。” 接着底下的同学便按照老师的指示该离开的离开，该留下的留下…… 张冲坐在位置没有动弹，当离开的同学走的差不多之时，他转身朝身后环顾了一下，班里包括自己在内，总共留下八个人。那几个人和自己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皮肤比较黑，且都剪着短发，看上去非常精神，一看便知这些人经常踢球。再看那些人身高，体型都比自己高大，强壮，跟他们比起来，自己似乎还只是一个幼儿园小班学生。 看到这一幕，张冲不禁为自己担心：自己班里都存在这么多足球高手，且身体都比自己好，自己要想征服学校足球场，谈何容易啊？ 一山更比一山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当时的张冲只是自我感觉良好，只是父亲的队员觉得他好，可毕竟老张，张冲所接触的圈子是非常局限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井口那般大小的天空，他不知道外面天有多宽，多高，更不知自己真实的水准。如此这般，就算张冲真的是一个足球天才，但依然不会有好的发展，正如伤仲永一般，只会停滞不前…… 老张当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所在，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将张冲送给西门小学读书，就是让张冲感受一下足球氛围，还有竞争氛围。倘若张冲能够适应这种环境，并在学校竞争中脱颖而出，那往后对他整个人生，包括未来的足球生涯都是有帮助的。 不过此时的张冲可没想那么远，此时他心里想的是：王可老师留他们下来，会不会是让他们踢球啊？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暑假浑浑噩噩过了两个月，自己都未好好踢过一场球，心里，脚头早痒了，正愁没地方踢球呢！ 张冲的想法是好，不过过于天真。你想啊，足球场就一个，那些高年级同学都未必能轮上，你们这些刚入学的孩子就能踢上，痴人说梦！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啾……啾……” 张冲和班里听到哨子声，相互对视一眼，都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 正当他们疑惑之时，外面传来喊叫声：“一年级新生听着，立刻从班里出来，到操场集合。” 由于喊叫声非常大声，再加上张冲注意力非常集中，所以听到非常清楚，并且辨认出喊话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体育老师王可。 “王老师让我们出去。”张冲站起身对其它同学说道。 “那咱们走！”其它同学便立刻起身出去…… 刚出门口，王可又对他们厉声呵斥道：“你们没吃饱饭啊？这么婆婆妈妈的。一（一）班排这里，一（二）这里，一（三），一（四）。”王可将一年级四个班分成四组平行的队列。 面对王可训斥，张冲心里有些出乎意料，并非常纳闷，这还是自己之前认识的王可老师吗？前几天认识王可老师的时候，王可老师可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怎么进入校园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张冲心里有百般不解，更有万分疑惑…… 不过疑惑归疑惑，张冲还是乖乖地和班上几个同学在一（一）位置上排好队伍。由于其他同学都比张冲高一些，所以他就被排在第一个。考试排第一那是好事，排队排第一，那未必是好事。因为排在第一个，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王可老师看在眼里，根本偷不了懒，更别想窃窃私语，搞小动作了。 待大家排好队伍后，王可提着嗓门骂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就这样还想踢好球？” 同学们被王可老师面红耳赤，但没人敢出声，因为大家都被王可这个下马威，吓住了！被骂之后，大家纷纷将身体挺直一些…… 王可看了大家的表现，依然非常不满意，继续扯着嗓子说道：“不管你们以前在家里是否娇生惯养，今天你们既然进入西门小学，并打算学球，那一切都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办。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们进行一个星期军事化改造，直到你们学会站，学会坐。” 军事化改造？张冲心里诧异道。他们是打算来踢球的，踢球的跟军事化改造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闲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就进行第一项科目，站立。我示范一下，两脚并拢，抬头，挺胸收腹，眼睛平视，拇指放在食指第二关节，中指放在裤缝。大家看清楚没有？”王可边说边示范。 “看……看清楚了。”同学回答声音非常零碎。 “到底看清楚没有？”王可大声呵斥道。 “看清楚了。”这次回答的声音还算比较整齐。 王可收住动作来到第一排中间位置道：“以这里为中心原地散开，散开后的距离需保证双手能够顺利张开。开始散开。” 话音刚落，四组列队立刻以中心朝两边散开。 “后面的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这样队伍就能保持垂直了。我要达到的效果是横平竖直。”王可一看列队歪歪斜斜，便指挥道。 随后队列又是一阵调整。当时除了脚步声，同学们也不敢发出任何杂音。 王可见队伍调整差不多，说道：“接下去，我们开始站姿练习！全体听完口令，立正！”喊到立正的时候，王可也做了一个标准的站姿，以表示范。 （十九）不留情面 同学们哪敢怠慢，立刻有模有样，有板有眼站直身体。 “你们站着别动，我没说动谁都不能动。”王可吼叫着走向学生队列中，他是在纠正学生站姿的。 虽然同学们都非常认真，但毕竟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所以一个个站姿都不标准。这可气坏了王可，一边纠正一边骂道：“你的背没挺直……你的腿没伸直……你的头没伸直……你的手放的位置不对……”王可就像吃了火药一般，见谁骂谁，而且声音非常大，被骂的人耳朵都会颤几颤，身体会抖几抖……可见王可有多凶，有多么不讲情面，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学生，而是一些入伍的新兵。 张冲作为第一排的排头兵，也是第一个被王可骂的人。 当时王可气势汹汹地走到张冲面前。张冲不以为然，还不断朝王可眨眼，意在告诉王可是我，我是张横儿子，你前几天还夸我厉害，你可要手下留情！ 王可当然认识张冲，更知道张冲是张横儿子，自己还有求于张横。不过此时王可似乎不认识张冲，又或者装作不认识，走到张冲拍了一下腰，踢了一下脚骂道：“龟龟缩缩的，像什么样子？腰伸直，脚伸直！” 如此冷血，如此无情，骂的张冲面红耳赤，找不着北，又无法反抗，只能乖乖照做…… 当张冲用余光看到王可往前走去的时候，不仅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一下，心里还暗骂道：王可啊，王可，你可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前几天在我和我爸面前表现得像一头和顺的小羊，可我一进校园，就如进入你的狼窝一般，你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你的贼性就显露出来了？可恶，真可恶。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进这狼窝了…… 张冲心里极其恼火，可光恼火又有什么用呢？既来之，则安之，再者说王可老师也不是仅对自己这么凶，对待其它同学同样凶。这样想来，张冲内心顿时平衡很多…… 对待学生问题上，王可确实一视同仁的，在他眼里没有“面子”，没有“人情”，有的只是冷血，只是训斥，毫无情面，唯一的要求就是学生必须按照自己的要求将动作做规范。如果做不规范，哪怕今天站在他眼前是他亲儿子，他也照骂不误，甚至会骂得更凶…… 王可如此做，当然有他的道理。他是想消磨一下孩子身上的锐气，懒气，这些刚从幼儿园升上来的学生大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母的心头肉，一直被宠着，惯着，所以身上有许多娇惯的秉性。这些秉性存在多了对孩子成长可不是什么好事。为了将这些孩子锻造成学校和自己需要的人才，王可必须扮演恶人的角色，他宁可让学生现在骂他，不希望学生长大之后责怪自己当年没有严格要求他们，致使他们没有学到真正足球，也浪费了最好的青春！ 正是秉持着这种决心和意志，王可才会如此严格要求学生，这是对自己事业负责，更是对这些风华正茂的孩子负责！ 孩子们当然不会想那么多，那么远，孩子们心里正暗骂王可是魔鬼，是疯子…… 这也不难理解，一年级放学时间为十点，他们中间又耽搁了一会，所以现在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十点半。要知道那时候还是初秋，初秋早晚凉，可是中午有“秋老虎”，秋老虎的威力可是非常大的。十点左右太阳已经升到天空中心，火辣辣的太阳光炙烤着大地，而且天空中几乎没什么云彩，几乎没有任何遮挡，所以当时的温度已经达到三十多度。 如此高的温度，不要说运动，就算站着不动，那也是汗流浃背，难以忍受的。而且他们站的位置是操场跑道上，脚下的砂石也被晒得滚烫，踩在上面就如踩在烤炉之上，浓浓的热浪会由脚底心逐步传递到你全身，再加上头上被炙烤着，那种感觉就如自己已经处在火山边缘，闷热难耐，极其不适！ 王可当然知道这些，可他一直未喊停，他不喊停，那些学生纵然有万般无奈，万般不甘，也得忍着，熬着，孩子身上似乎有股倔劲，这是跟自己较劲，更是跟王可较劲…… 就在这会，其它高年级的学生也放学了，纷纷从班级中冲出来…… 那些学生自然看到这些一年级新生，纷纷围观这些新书，嘴里还念念叨叨什么，似乎有种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令张冲心里极其不自在，心里暗骂：老子已经热火朝天了，你们还有心情嘲讽我们，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开。 天气如此炎热，大部分老生热的不行，也没耽搁多久便迅速离开了…… 不过有少部分学生没有离开，他们抱着足球来到球场开始踢球了。 由于张冲的身体正对着操场，所以这一幕被他看在眼里，心里暗骂：我去，老子在这里受苦，他们却还有心思踢球，真是气死我了。 可能是因为张冲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踢球的老生吸引，又或者是因为他的脑子被炙热的太阳烤糊涂了，所以他没有听到王可放出的号令。 事情是这样的，王可虽然苛刻，但他也必须考虑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那就是孩子的体能问题。现在温度这么高，让孩子们练个十五分钟就差不多了。于是他看了一下时间，十五分钟到后，便喊道：“解散，休息五分钟。” 其它同学听完，如释重负纷纷去补充水份，上厕所，洗脸，以此解暑。可张冲未动，眼睛直勾勾，一动不动地望着操场踢球的老生们。 王可觉得非常奇怪，原先他以为张冲会不会中暑了？于是过来查看张冲。当王可出现张冲眼前，张冲身体打了个激灵，迅速惊醒过来…… “张冲，你身体没事？”王可询问道。询问的语气非常和善，一点都不凶。 噢奥，老师，我没事！”张冲道。 “没事就去喝水，洗把脸！等会我们在树荫底下训练。”王可指着一处树荫底下说道。 “好的，老师！”张冲边答应边回头看。回头一望，其它同学都离开，只有自己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这里。于是，迅速跑了过去…… （二十二）虎父无犬子 “陈启？他只有两年级吗？我看他个子还挺高的，根本不像两年级的学生，像五六年级的。”张冲心里诧异道。 “身高跟年龄又不成正比，陈哥父母身高都比较高，所以他就遗传了父母的优势。”王勇道。 “你怎么对陈启的事情如此了解啊？”张冲继续问道。 “我和陈哥同住一个小区。陈哥的父母经常领着他在小区草坪上踢球，而我父母有时也会带我去草坪玩耍。当时我看到他们踢球，心里非常好奇，便也凑过去玩。一来二去，我们两家就认识了。后来我得知陈哥父亲原来就是我们西门小学培养出去的优秀足球运动员，曾经甲级俱乐部万城队踢球。”王勇道。 “奥，陈启他爸还在万城队踢过球？”对于王勇的复述，张冲更是来了兴趣。 对于万城队，张冲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些都是他爸老张和朋友们聊天时得知的。据他爸讲，这个万城职业足球俱乐部非常了不起，可以说是国内顶级的甲级俱乐部，屡次拿到联赛冠军，甚至出国参加过比赛。陈启他爸能够在这么好的俱乐部效力，那水平肯定非同一般！ 这也打开了张冲心里的疑惑：陈启之所以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球技，很大部分都是遗传了他爸的基因。有了好的基因，再加上他爸悉心培养，不成才也难！ “他爸在万城俱乐部踢了很多年，曾经也辉煌过，风光无限。不过后来他身上的伤病太多，前年便选择退役了。退役后，他爸没有再从事足球相关工作，而是用踢球赚来的钱，在小区附近开了间酒楼。由于他爸在蒙京还算有些名头，所以他家酒楼生意一直都不错。”王勇继续说道。 “那他爸叫什么名字啊？”张冲追问道。 对于张冲这个问话，王勇心里极其诧异……在王勇看来，进入西门小学读书的孩子，尤其像他们这种爱好足球的孩子，哪个不知道西门小学培养出球星的名字啊？因为大部分进入西门小学，打算踢球的孩子都是以陈启他爸作为偶像，楷模的，所以王勇对于张冲的表现十分不理解，心里甚至怀疑张冲到底会不会踢球？ “张冲，你不认识陈启也就算了，连他爸，你也不认识吗？”王勇问道。 “我真的不认识，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张冲追问道。 正说话间，他俩已经来到校门口。 校门口有个妇女朝王勇招着手道：“小勇，妈来接你了，快点过来！” “妈，我来了。”王勇说着朝他妈奔去，跑出两步又回头对张冲说道：“张冲，你走出校门口便知道陈启他爸叫什么名字了。再见！” 张冲不理解王勇话中的意思，为何在学校不知道，走出学校便知道？虽然暂时想不通，不过张冲还是礼节性地挥手和王勇道别：“王勇，明天见！” 此时校门口不像早上那般热闹，只有零零碎碎，少数几个家长躲在阴凉处等待孩子放学…… 走出校门口，张冲原本以为自己父母会这里迎接他，可他环顾一周都未看到父母，心里不禁有些小失望……不过张冲从小就是一个比较独立的孩子，并不矫情，所以也没太在意。或许父母等不了那么久，又或者他们去忙工作去了。哎，自己反正认识回家的路，那就自己走着回去！ 就当张冲失魂落魄般准备自己往回走的时候，他转头又往四周望了望，他是想证实一下王勇刚才的话。果不其然，他发现校门口左侧围墙上挂着一张足球海报，海报上有个人穿着10号球衣，摆出一副踢球的姿势，非常潇洒，非常有冲劲，活力四射。这张海报，张冲早上进入学校之前也看到过，不过刚才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认为西门小学用以吸引学生入学的海报而已！ 不过现在张冲想上前仔细查看一番，其原因当然是因为刚才王勇那句话。 就在这时，张冲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冲儿，你放学了。” 张冲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爸老张，便说道：“爸，王老师让我们加练了一会，所以晚了。” “这个爸都知道了。你口渴了？我这里有水。”老张说着递给张冲一个军用水壶。 “不了，刚才我在学校里喝过了。”张冲谢绝道。 “那咱们回去！你妈店里比较忙，所以她回去上班了。就我在这里等你。”老张道。 张冲指着那种海报对老张说道：“爸，你认识那海报上人吗？” 老张朝海报望了一眼道：“当然认识，他叫陈攻，曾经在万城队效力，是个非常不错的足球运动员。听说陈攻是西门小学培养出去，所以西门小学用他的海报来招揽学生。这也不足为奇！” 听他爸说完，张冲又仔仔细细朝海报打量了一番，心里不禁感叹：看来这个陈攻便是陈启的父亲了，那可真是虎父无犬子了。 “行了，天气这么热，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午饭，还未做呢！”老张催促道。 “嗯！”张冲点点头。 就在这时，校门口出现一辆黑色桑塔纳。桑塔纳驶过来的时候速度非常快，所以扬起很多尘埃…… 老张，张冲正准备往回赶，正好和桑塔纳相对，桑塔纳开过去，粉尘便朝他们扑面而来…… “呵呵……”张冲被呛得不行。 老张也呛了好几下，骂道：“他娘的，怎么开车的。” 桑塔纳在校门口停了一下，司机朝门卫保安打了声招呼便直接驶进校园，驶入跑道上…… 张冲心里纳闷，这人是谁啊？如此威风，就连学校也能将车随便驶入？ 结果很快便知道了。桑塔纳驶入校园后，在跑道中间停住。车子刚停稳，操场上便有人朝桑塔纳跑过去…… 张冲朝那人仔细一瞧，那人就是刚才那个踢中自己的人，陈启。对，就是陈启。只见陈启高声喊着：“爸，你总算来了，我都渴死了！” 桑塔纳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眼戴黑墨镜的人，手里拿着矿泉水递给陈启道：“接着！爸，这不是来了嘛！” （二十三）努力吧 陈启喊那个戴墨镜之人“爸”，那眼前这个戴墨镜之人岂不就是陈攻了？张冲万万没想到刚才只能在学校门口海报上观摩陈攻，现在陈攻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这可是张冲第一次看到球星，哪怕是曾经的球星，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这种激动是比较复杂的，首先为自己第一次看到球星而感到高兴，兴奋；可转念一想，陈攻是陈启的父亲，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再有就是陈攻的做派，也令张冲不怎么舒服。陈攻，你就算是蒙京城最大牌的球星，但你不能那么嚣张？车子开得飞快不说，还大摇大摆地驶进学校，仿佛学校是他家开的一般。难怪陈启气焰如此嚣张，正是因为他有个“好爹”啊！ 西门小学虽不是陈攻开的，但和他家开得差不多。为何这么说？因为陈攻将车子开进去后，操场上便围拢过来很多老师，这些老师当中甚至有校长，还有体育老师王可。张冲看到不论校长，还是王可老师都是忙不迭地和陈攻打招呼，看那架势仿佛学校在接见什么大领导一般热情！而陈攻则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不拿掉墨镜，也不和老师们握手，只是象征性地回答问题。 张冲看到这一幕后，脑子突然变得有些乱，因为自己以前多次幻想，甚至做梦都想成为一个球星。可如果只是成为一个像陈攻这般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球星，那又有何用呢？就这样一个人，学校还以他的形象做海报，吸引生员，那就有些误人子弟了…… 老张看到张冲心里有些落魄的情绪，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冲儿，咱们回！” “嗯！”张冲答应道。 在父子俩回去的路上，老张对张冲说道：“冲儿，爸妈都是农民，也没多少本事，不能给你提供很好的家庭条件，更不能像其他孩子父母那般受人尊敬。这些我和你妈都做不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安心上学，学你喜欢的足球。” “爸，这些我都懂！我也没有羡慕别人。”张冲说道。 老张摸了摸张冲的头道：“你能这么想，爸心里非常欣慰。这么跟你说，有时候命运是公平的，比如生死；但更多时候是不公平的，比如你出生家庭，社会环境等。人生在世大部分时候都会遇到无奈，因为大部分你都改变不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你把握好每一寸时光，坚持努力，天道酬勤，命运之神总有一天会光顾你的！所以当下，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读书，好好学球，其他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对于老张的话，张冲听的一知半解，不过大致意思他还是理解了，于是点头答应道：“爸，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奥，男儿当自强！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是经历万般磨难才到达胜利的彼岸！”老张继续鼓励道。 被老张宽慰一番，张冲一扫刚才的失落，情绪立刻恢复很多。情绪好，张冲的话就多了起来。随后便跟老张聊起刚才学校所见所闻…… 对于张冲的诉说，老张向来都是非常认真听的，因为他不想错过孩子每一个成长瞬间，哪怕悲伤也不容错过。当张冲说到王可老师对他们如何苛刻，如何严厉之时，老张便会安慰道：“严师出人才，棍棒出孝子，老师对你们这么严，那是对你们负责。” “可那也太严了？再者说，我们去学踢球的，可他对我们进行军训干嘛？”张冲诧异道。 “军训是在锻炼你们的纪律性和意志品格。爸曾经当过兵，现在虽然退伍了，但部队上学到的一些东西，一直都非常受用。正是因为这些，所以你爸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畏惧，勇敢面对！作为男子汉，就得勇敢面对困难，而不是选择退缩，你勇敢面对困难，困难也会向你低头的。所以我觉得王可老师做法非常正确！”老张道。 面对爸爸的回答，张冲简直无语，因为无论自己将王老师描绘的如何可恶，爸爸总会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告诉自己王老师的做法是正确的。 无奈，张冲便不再提那些，那是直接将王老师私自调整时间的事情告诉爸爸。 对于调整时间这事，老张倒不像刚才那副表现，而是想了一会说道：“既然王老师做出这样安排，咱们就应该听从。明天爸爸早点喊你起床。” “哎……好！今天训练，我都感觉有些累，不知明天是否能起得来。”张冲叹息道。 “起不来也得起来！你本来就没什么底子，再掉链子，怎能跟得上。”老张提高语气道。 “好的！”张冲无奈答应道。 回去后，他们父子俩简单应付了一下午饭，便去午休。由于农贸城基本上午活比较多，下午基本没什么活，于是老张下午也没去，陪着儿子休息。 下午李红娟回来后，抱着张冲好一阵疼爱，好一阵心疼，甚至埋怨老张是不是替儿子选错学校了？ 张冲倒是不以为然，告诉李红娟，别人能忍的，别人能接受的，自己也能做到。这也是他的人生准则，别人能做到，自己为何就不能做到呢？ 孩子都如此表态了，李红娟还能怎样？ 第二天一早，李红娟，老张又是起个大早。这次老张没有去送张冲上学，而是直接去农贸城工作，是李红娟送张冲去学校的…… 俗话说，早起鸟儿有食吃。他们这户从农村进城的人家，要想在城里生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不仅需要大人努力，孩子也需要努力，所以他们一家子都必须行动起来，奋斗起来…… （二十四）危机感 他们母子来到学校时只有六点半，对于上学读书的孩子来说，可以说是非常早了。不过学校操场上已经有人在运动，跑步，而操场中间有些人在进行绕桩练球。绕桩练球是主要训练球员拿球能力和身体平衡能力，只有达到一个很好平衡点，才能顺利完成绕桩，且球不会碰到桩，这需要一定足球基础的人才能做到。练球那些人当中也包括陈启。张冲心里暗想：这个陈启不仅天资条件不错，平时也挺努力的呀！看来自己不能落后，自己更得努力才行！ 张冲朝跑道望一眼，立刻看到王可老师的身影。此时王老师正领着几个学生在跑步。于是急忙对李红娟说道：“妈，我要去训练了。你先回去！” “好的！训练时小心点！”李红娟嘱咐道。 “我知道了。”张冲边挥手边朝操场跑去。 王可领着队伍刚跑到这里，见张冲过来，立刻说道：“张冲，你来得挺早呀！快跟着跑！” “好。”张冲说着将书包放在操场上，脱掉外套，跟在后面跑动起来…… “一二一，一二三四。”王可喊话道。 “一二三四。”后面齐刷刷传来口令一直的喊话声。 合着王可真的按照部队方式训练这群孩子了，还要做早操，就连喊口号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在跑步间隙，张冲看到身边的王勇便说道：“王勇，看样子，你早来了？” “我家离这不远，所以比你早来一会。我们已经跑了两圈了。”王勇道。 “啊？你们已经跑了两圈了。那我们还要跑几圈啊？”一圈两百多米，两圈就是四百多米，张冲惊讶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看王老师心情了。我估计至少得跑到七点左右。”王勇道。 “现在才六点半，跑到七点还有半个小时。”张冲道。 正当他俩聊的正酣之时，前面王可转头对他们说道：“跑步的时候不准说话。这次算是警告，下次就得接受惩罚。” 张冲，王勇立刻闭上嘴，乖乖跑步，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又有新生加入到跑步的队伍中，当然最开始跑的同学跑的圈数也越来越多，前面开跑的同学自然吃亏不少，很多都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体力不支…… 王可转头对那些体能吃不消的同学说道：“跑不动的，可以到旁边休息，不过记住不要蹲下身。” 既然王老师已经发话，那些实在跑不动的同学便离开队伍，站在原地喘气，休息。 张冲跑一两圈，觉得无所谓，权当散步，可四五圈之后，便感觉自己腿脚非常重，呼吸更是有些跟不上。不过张冲看到王勇还在坚持着，自己又怎能轻易放弃，所以咬牙坚持着…… 这一坚持，张冲渐渐克服了身体极点，呼吸也匀称起来，心里暗自较劲：只要王老师不喊停，王勇不停，他就不能停！ 后来或许王老师自己也跑的差不多，时间还未到七点，他便吹了停止哨声“啾……” 吹完哨子，王可回头一看，后面零零散散只有三四个人跟着，最前面的就是王勇和张冲，还有两个其他班级学生，而那些跑不动的同学则零碎的散落在操场四周。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可完全有心里准备，因为这些还是新升入小学的孩子，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接受这种高强度训练，所以跑不动也算正常。至于王可为何要如此训练？他主要想摸一下底，摸一下孩子的体能到底如何？根据孩子体能状况，自己好安排下一步训练计划。 跑完步，王可让新生们休息了十分钟，缓缓神。待休息完重新集结队伍，站在队伍中间训话道：“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接受体能训练，经过这次摸底，你们体能大致情况，我已有所了解。往后我会根据你们体能情况适当加大训练量。在训练过程中，我会经常组织体能测试，只有达到我要求的才能留下来。体能测试不合格直接淘汰，不能再跟学球，练球。今天的话，我只说一遍，往后我也不会说第二遍。至于你们是否能够听进去，又或者说你是否真心想学球，那你们心里自己掂量着办。如果你不是真心爱好足球，又或者觉得自己体能不行的，那我劝你趁早离开，因为往后的训练会让你哭天喊娘！有没有人退出的？” 新生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人吭声，底下一片死寂……这也不难理解，谁会在开学第一天就打退堂鼓，关键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认自己不行，那面子可丢大发了。往后不仅球踢不上，学习怕也难以搞上去，同学们更会嘲笑自己是懦夫，怂包，软蛋，抬不起头…… 正因为深知此理，新生们虽然心里有些惧怕训练，但绝不轻易低头，至少在这节骨眼上，不会低头，就像战士一样，要死也要堂堂正正，英勇不屈的死。只要咬牙挺过一段时间，假使以后真的被王老师淘汰，那也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了。因为自己已经努力过，奋斗过，可自己实在不是踢球那块料，那就不能怪我了，要怪只怪老天不长眼，老天没有眷顾到自己…… 张冲站在前排，所以王可老师所说的话，他一字一句都听进耳朵，记在心里。张冲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压力，压迫感，危机感。王可老师的话已经非常明确，他们这些人并不是全都能踢上球，学上球的，唯有体能达标者才能跟着他学，否则就得淘汰。 我可不想淘汰，我也不能淘汰，因为父母对我期望很高，而且他们花了那么多心思才让我在这里读上书，如果我被淘汰了，我又如何对得起他们？我以后的足球梦又从何谈起…… 王可见新生们都未回话，接着大声问道：“有没有退出的？” “没有！”新生们大声回答道。 这次回答的声音非常响亮，非常整齐，王可耳朵都被震的嗡嗡作响。对于这样的回答，王可心里比较欣慰，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继而淡定地说道：“好，大家有点血性，都是好样的！都不是懦夫！既然大家都选择挑战自己，那就从现在开始！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原地抬腿训练开始。” （二十五）书包 所谓原地抬腿训练就是站在原地，然后将双腿抬高，上下有频率运动。这个动作几乎没有什么动作要领，几乎谁都会，不过真正完成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想啊，王可既然要训练他们，那绝不可能让新生们像老奶奶，老大爷那般缓慢，悠闲…… 这不王可看到新生们抬腿的模样，既慢又不快，懒洋洋地像散步，便破口大骂道：“你们的腿有那么重吗？像灌了铅一般。抬高点，频率快点，像我这个样子。”王可说完，又亲自示范了一下。 张冲看到王可老师的腿抬到和腰部平齐，而上下摆动频率更是非常快，如此这般颇像加满油高速运转的汽车马达……这，这样的高度，这样的频率，我们能做到吗？ “看清楚没有？”王可停住脚步问道。 “看清楚了。” “那咱们重新开始。全体都有，听我口令，抬腿训练开始！”王可说完，又吹了一声哨子“啾……” 随着哨子声响起，新生们立刻开始抬腿。刚开始高度，频率都不快，王可即刻大声催促道：“抬高点……高点……再高点……快点……快点……再快点……我没喊停，你们都不能停！”说完，王可一边有节奏地吹着哨子，一边巡视新生们抬腿情况，“啾……啾……” 要知道这些孩子刚才刚经历长跑，眼下就立刻要转入高频率，高抬腿训练。王可这样训练确实有些过分，有些操之过急，可他既然制定了训练计划，自然有他的用意，只要结果是好的，至于训练过程是否困难，那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王可如此训练这群孩子，一是为了增强孩子的体能；二是为了提高孩子腿部力量，毕竟足球是用脚踢的，不是用手拍的，所以腿部力量对于足球运动员极其重要，那些踢出名的球星基本都具备肌肉发达的大腿。只有这般强壮，且有爆发力的大腿才能踢出赏心悦目的足球。其三是为了提高孩子的意志品格。这些孩子刚刚完成长跑训练，或许已经达到身体极限，按常理来说应该让他们休息，可王可却依然坚持高强度训练，他就是想让孩子克服自己身体极限，克服身体惰性，继而塑造出一个全新的自我。 人生在世差不多也是这样一个过程，都是不断地在挑战，不断地战胜自我，不断地战胜各种困难，然后一步步地往前走，直到生命尽头! 如此说来，王可不仅仅是个体育老师，足球教练，同时也是学生人生启蒙老师。目前这些，孩子们或许并不理解，不过长大以后，步入社会便会知道…… 训练是枯燥的，训练更是一种煎熬。这是张冲内心的体会。在那一瞬间，张冲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腿，而是被按了机关装置的零件，只会机械地上下摆动，并且频率非常有规律。头上，身上更是不由自主地冒出许多豌豆大小的汗滴，汗滴浸湿了头发，浸湿了衣裤，甚至脚上的袜子都感觉湿透了…… 张冲有些难受，有些头晕，有些供氧不足，有些想认输。有时认个输，求个饶并不是什么难事，也不算什么丢人，可是张冲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别人能做到的，自己照样能做到！ 大约过了五分钟王可才喊停！虽然只有短暂的五分钟，可那毕竟是高强度，高频率运动，体能消耗非常大的，所以这些新生停下之后，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一般，根本无法站稳，且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王可也意识到这点，接着便教导新生如何原地按摩腿，缓解腿部酸痛。随后就是在这种边运动边缓解的状态下，断断续续进行着，直到七点四十左右，王可才发出“解散”的号令！ 七点四十离八点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王可是给这些孩子留出洗漱，休息时间，继而投入到文化课学习阶段。 全体解散后，这群孩子便背着书包进班级了。训练完，张冲脑子有些晕头转向，也傻乎乎地跟着去班级。 不过此时王勇背着书包跑过来，对张冲道：“张冲，你的书包呢？没背书包，你怎么上课呀？” 听王勇这么一说，张冲这才缓过神来道：“是啊，我的书包呢？早上来的时候，我是背着书包进学校的。” “你刚才跑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你将书包放在操场上了。”王勇提醒道。 张冲拍了一下脑门道：“对，我刚才是操场上了。” “那快回去。我跟你一块去。”王勇附和道。 “好！”张冲答应道。 两人说完，便朝张冲放书包的位置跑去。这会的操场已不像刚才那般冷清，此刻已逼近上课时间，所以操场上有很多入学的学生。这些学生几乎都是踩着点进入校园的，不紧不慢，成群结队，有说有笑地走着…… 由于人多挡住张冲的视线，所以他第一眼并未看到书包。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跑，跑到放书包的位置，可那个位置上除了校服外套，并未看到书包。 张冲捡起校服外套，眼神边朝四处张望，边说道：“我的校服和书包是放在一块的，可现在只有校服，没有书包，这是怎么回事？” “你确信，你的书包是放在这个位置的？”王勇问道。 “那还有错。”张冲道。说完，张冲又四处搜寻起来，眼神甚至扫在那些刚进入校园的学生身上，看他们手里，身上是否有他的书包，结果都没有…… “我的书包去哪里了？我的书包去哪里了？没有书包，我怎么读书啊？”张冲着急地语气中都带有一些哭腔。 “你别急，我们再找找，找不到的话，我们就告诉老师。”王勇劝说道。 随后，他俩分头，并扩大范围寻找，可几乎找遍操场每个角落，看遍进入校园学生所有书包，都未找到张冲的书包…… 此刻离上课铃声响起还只剩五分钟了…… （二十六）焦虑的王老师 书包呢？书包呢？张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着…… 第一天上学，课还未上书包却丢了，张冲心里怎能不着急。爸妈为了他来这里读书，那可花了大心思，还花费了很多钱。为了攒够这些钱，父母平时都是省吃俭用，他们为了什么？就是想让我进入一所好的学校，以后有好的出路，可眼下还未开始，自己却连书包都找不到了……自己该如何面对父母，如何面对老师…… “张冲啊，你刚才真的太马虎了，怎能随意将书包放在操场上。我们都是将书包放在学校门卫室保管的，这样根本都不会丢。”王勇道。 “第一天上学，我哪知道这些，当时王可老师也没告诉我。”张冲着急道。 此刻王勇望了望操场，操场上几乎看不到人，就算有人，他们也不像之前那般悠闲地走路，而是急匆匆地往教室跑。不用说，眼下上课铃声马上就会响了。眼看这种局面，王勇便说道：“张冲，快上课了。咱们还是先回班级！要不然第一天就迟到的话，那可不好！” “你回！我再找找。”张冲道。 王勇并没有独自回去，而是拉着张冲的手道：“走，咱们一块回。我替你跟老师说。” 面对颇讲义气的王勇，张冲心里非常欣慰，不过还是有些不敢进教室，他害怕老师责备，更担心老师将此事告诉父母，所以想挣脱王勇的手。 就在此时，王可飞快朝他们跑了过来，询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都快上课了，还在操场上，快回班里去。” 张冲羞涩地不知如何开口。王勇替他说道：“王老师，张冲的书包丢了。” “什么？书包丢了？”王可惊愕道。 张冲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跟老师好好说说。”王可道。 随后，张冲断断续续复述着丢书包过程。在复述的时候，张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眼神都不敢直视王可的脸，只是自顾自诉说着。当然在这过程中，王勇也帮衬着说。 此刻王可的脸确实不敢直视，怒目凶光，眼神中带着责备，带着惊愕。为何王可出现如此表情，这跟他足球教练身份有关，毕竟眼下张冲是自己门下的学生，而且是他安排这些孩子训练的，那他就得对孩子负责。这种负责包括身体安全，还有财物安全。眼下孩子们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张冲在训练之后却找不到自己书包，这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铃……铃……”正当王可还想问些什么，校园里响起急促的电铃声。 听到电铃声，王可，王勇，张冲心里不禁一惊！ “上课了，你们先回教室！”王可说道。 张冲，王勇点点头便朝教室跑去…… 王可望了望他们班级方向望去，看到一（一）班主任何老师站在班级门口在等候张冲和王勇。显然何老师是看到自己和张冲，王勇在操场上对话。为此，王可紧随张冲，王勇之后朝一（一）跑去。他想替张冲说一番话，意在告诉何老师，张冲不是有意不带书包，而是因为自己失职没能照料好他的书包。 在这方面，王可可以说是个敢于担当的男人。话说回来，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是他一早在训练学生，所以此事就不能责怪张冲。 何老师看到张冲和王勇走过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进教室。也就在这档口，王可也走了过来。王可便将张冲丢失书包之事告诉何老师。 何老师听完惊讶道：“还有这事？这可是开学第一天啊？此事要不要汇报给校长，或者教导处。此人如果有意隐藏，偷窃张冲书包，那情节可是非常严重的。” “这样你先别急着往上捅，容我自己先调查一番再说。我估计张冲的书包还是哪个同学恶作剧将他藏起来的。而且这个人就在练球的学生当中。”王可道。王可拦住何老师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不想让事情闹大，假使捅到上面，那自己也得接受责备。 “可是今天就要上课了，张冲没有书本，如何上课？”何老师问道。 “这样，你先让张冲和同桌合看一本书，至于笔记本，铅笔，你借给他用一下。我捉紧时间调查。”王可道。 “我的课倒是好说，等会别的老师上课，那就不好说了。”何老师道。 “放心，我很快就能将事情弄清楚。”王可道。 “行，那你快去调查。我先去上课了。”何老师说完，便转身进入教室。 事情算是应下了，可王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王可只能根据张冲的复述，努力回想着当时操场上的场景。当时张冲进入校园的时候，自己领着新生迎面撞见他的，然后我便让他快些加入跑步的队伍。张冲答应着将书包和外套放在操场上，那个位置是南侧球门后面大概两米位置的草地上。对，就是那个位置。之后，他领着新生又绕着操场跑了好几圈，自己记得很清楚，当时每跑一圈总能看到张冲的书包和外套。 跑了一阵，自己又让新生练习高抬腿。练习高抬腿的位置是昨天练习军姿的位置，就是在学校东侧跑道中间处。处在这个位置，自己是背对着操场的，所以并不能关注到操场上情况，更不要说张冲的书包和外套了。 这其中有半个小时盲区，那在这个半个小时中唯一在操场上活动的只有那些老生。对，只有那些老生正按照我的要求在绕桩练习。 分析了一会，王可心里暗骂道：这些老兵油子也忒坏了，新生第一天上学就将别人书包藏起来，如果被我逮住，我一定要让他脱层皮不可！ 王可心里气得不行，恨得咬牙切齿，既然思路已经清楚，那就将那些老生揪出来一个个问便行！不过此时已经开始上课，而且老生们分布在各个班级，一个个问难度有些大，怎么办？ （二十七）马王爷来了 王可一筹莫展，他焦急地使劲挠着头，挠了几把，他并没有直接去各个班级要人，而是点了一支烟，来到新生班级门口的大树下抽了起来。以此缓解压力，寻找对策！ 这树是株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樟树，据校史记载，这树是清代老学究栽种下去的。经过百年生长，这棵老樟树非常粗壮，直径更是达到两米，需要五六人才能围拢过来，虽然粗壮，但树心依然不空，生命力也非常旺盛，枝叶繁茂。 正因为有些历史，且如此粗壮，所以早就被当地林业局列为“古树名木”保护起来，树根底部砌了一圈砖墙。由于老樟树上面的枝叶比较繁茂，可以遮住很多阳光，再加上四周砖墙上面贴上平整的瓷砖，所以这里学校师生良好的纳凉场所。 王可站在樟树下，边抽边四处张望，思考着对策…… 有句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当王可苦思冥想之时，他抬头往上瞧了瞧。这一瞧不要紧，只见他看到树枝挂着一件东西。由于那件东西挂的地方离地有五六米，再加上植叶遮挡，所以王可第一眼并未分辨出那是一件什么东西？ 看到这般情形，王可立刻来了兴致，掐灭烟头，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朝上望去…… 这次王可总算看清楚了，那件物品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个书包，而且是一个新书包。甚至看清书包上图案，这个图案是世界球星罗纳尔多的图案。不用猜，这个书包就是张冲所丢失的书包了。 看到这个书包，王可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就出现在我眼前了。高兴之余，王可心里又犯难了。为何？你想啊，老樟树如此粗壮，且底下三四米都没什么枝节，怎能轻易上去呢？ 王可心里不禁暗骂：你们这帮兔崽子，真够损的，居然将张冲书包挂在那上面去……这事如果让我查清楚谁做的，我一定要让他身上掉几斤肉不可……马王爷不发飙，还当我是笨猫？ 随后，王可便想尝试着上树，不过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王老师，你这是在干嘛？” 王可回头一望，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心里立刻一惊。或许大家会问，王可在学生面前如此凶狠，如此跋扈，他在西门小学也有害怕的人物。所谓一物降一物，王可在西门小学还真有害怕的人。 此人不是校长，而是学校教导主任严明。严明人如其名，严正，光明，做事非常严谨，非常公正，而且毫不留情。只要你犯了错，被他逮住那指定没好果子吃。几乎每年都有好几个学生被他开除。这些中就有那些足球天赋比较好的学生。为此事，王可和严明争辩好几次，可最终还是被严明开除了。就连校长都尊重严明几分，王可又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这是一个只讲原则，不讲情面，铁面无私的上级。 正因如此，王可心里有些惧怕严明，每次撞见严明都不敢直视严明的眼睛，只是微微点头。 要说今天王可也是撞大运了，千不该，万不该让严明这个“活阎王”看到了。严明如果得知此事，那他非得将天捅破不可，定会大闹一场。搞恶作剧的学生挨个处分，那都是小事，弄不好严明会将此人宣传成一个“错误典型”，当全校师生面让他们低头认错，以此杀一儆百，以振校威，校规，以振学校学习氛围…… 对于严明的套路，王可心里还是有些了解。按理说，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可此事多多少少跟王可有些关系，再加上王可护犊心切，他不想因此失去一个好的足球苗子。要知道那些老生，都是他这些年精心培养出来，所以王可非常爱惜，不想失去…… 正因为如此，王可不想将事情闹大，他想私下解决此事。这样既教育他们，自己包括老生也没多少损失。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世上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想这样，越会这样…… 王可眼前面对的情况便是这样。当看到一脸严肃的严明出现在自己眼前，王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可不回答也不行，于是吞吞吐吐道：“没……没……没什么，严主任。” 严主任戴着一副镜框非常大的四方眼镜，镜片厚度也非常厚，一副刻板又怀疑地望了望王可。以他的经验和此时王可的表现，严明几乎一眼便知王可心里有事，至于什么事？那他暂时还不清楚。 严明没有在意王可的回话。而是缓缓走到老樟树下，朝树下望了望没发现什么异常，只看到一个烟头。严明皱紧眉头道：“我三令五申强调学校内不能抽烟，王可你还在学校抽烟，而且还在老樟树下，这样多危险啊！眼下正值老樟树掉树叶时节，烟头掉在地上很容易引燃树叶，造成火灾，这点常识，你身为老师难道不懂？”严明就是严明，眼睛里容不了沙子，只要被他发现不对，就得说教一番。 王可被严明劈头盖脸批评了一番，面红耳赤，可他不敢顶嘴，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于是，王可赶忙说道：“严主任批评地对，我有错，我有违人师，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下不为例！” “你还敢有下次？”严明质问道。 “不敢！”王可赶忙说道。 树下没发现什么重大异常，严明便抬起头，举着他那副高倍度数四方眼镜朝上望去…… 严明的眼镜就像扫描仪一般，从下往上，从树叶到树枝，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逐层逐级一层层搜寻…… 最后严明的目光停留在书包位置上。可能由于严明眼睛近视度数确实有些高，就算戴那么厚的眼镜的也无法分辨那个是什么东西，便问道：“王可，树上那是什么东西？” 这次严明逮住王可的把柄，所以直接称呼王可，而不是王老师。 面对严明的问话，王可心中颤抖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可转念一想，眼下已经被严明发现了，看来此事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低声说道：“那是个书包。” “书包？谁的书包？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明一脸严肃道。 王可无奈只能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跟严主任复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开学第一天，我们学校就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真是气死我，此事我一定要严惩。王可，你也真是的，出了这种事，你也不先跟我汇报？难道你想包庇那些犯错孩子不成？”严明气愤道。 “严主任，天地良心，我怎会包庇他们呢！我只是……”王可话未说完，严明便道：“你的事，今后我们会处理，眼下先处理这些学生。这样，王可你先将那个张冲喊来辨认一下，是否是他的书包。如果真是他的书包。那你接下去通知早上所有参加训练的学生到这里集合，我要当面将查清。” “好的。严主任！”王可答应着去喊张冲。 由于离得近，张冲很快便被王可喊了过来。王可朝上一看，看到书包上罗纳尔多的图案便知，那个书包就是妈妈替他买的书包。 （二十八）是我做的 望着悬在树枝上的书包，张冲心里百感交集。那可是自己的新书包，当时妈妈为了买这个书包几乎跑遍整个蒙京城。蒙京城各大超市，商店书包倒是有很多，可都印着动漫图案，有奥特曼的，有葫芦娃的，还有小龙人的，哆啦a梦的等等，只要电视热播什么动漫，市场店铺就会形形色色动漫产品，其中便包括书包。 张冲平时其实也挺喜欢看这些动漫，尤其喜欢看哆啦a梦，哆啦a梦胸口那个百宝盒非常神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什么阻碍，只要打开这个百宝盒便会出现一件神奇的物品，然后他们便会利用这件物品躲过灾难。张冲幻想自己如果拥有哆啦a梦那种能力该多好，这样便能借用这股神奇的能力，提前现实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球星！ 张冲心里虽然喜欢动漫，但当他妈李红娟问他买什么样式书包时，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我要买一个印有罗纳尔多图案的书包。李红娟问他为何要买这样的书包，因为大部分小朋友都买动漫书包的。张冲回答说，自己就是喜欢，喜欢不需要太多理由。面对张冲的回答，老张和李红娟相视对望一眼，无奈只能尊重孩子的决定。 也就在张冲回老家过暑假那段时间，李红娟利用节假日跑遍各大商场，最后在一家体育用品商店才买到这个书包。这个书包不仅仅样式特别，面料也比较讲究，价钱自然也比普通动漫贵很多。当时李红娟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可经店员一推销，再想起张冲那般坚决，咬咬牙，她还是买下了这个书包。 所以这个别致的书包是张冲第一次使用，第一次背着它去上学，可偏偏第一天书包还未背进班内便被挂在高高的树上。张冲心里能不着急，能不上火吗？ “王老师，那个书包就是我的，能不能帮我取下来。”张冲对王可道。 未等王可说话，一脸严肃的严明抢先开口道：“书包当然要取下来，不过未到时候。” 说完，严明朝王可瞧了一眼。王可心领神会，立刻去各个班级喊人……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老师，我还要上课呢！”张冲焦急道。 严明皱紧眉头，因为在西门小学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这样说话。刚想生气，可回头一想，眼前这个孩子还是刚入学的新生，啥都不懂，所谓不知者无罪，且饶了他这次。继而说道：“等捉住凶手再取下来。你的书包现在是证物，如果现在取下来，那就是破坏现场，现场被破坏，那凶手就不好捉了。就算捉住，往往都会赖账。” 张冲被严明说的云里雾里，自己一个书包怎么就跟什么“凶手”扯上关系了。可既然眼前这位眼镜老师这么说了，那自己只能等，等待所谓的凶手。 也就过去五六分钟，王可便领着十一二个人走了过来。 那些人看到教导主任严明面露凶光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便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走过来的时候都低着头，都不敢直视严明。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做贼心虚啊？把头抬起来。”严明大声呵斥道，尤其在说“把头抬起来”五个字时，声如洪钟，他的喉咙几乎自带扩音喇叭。 对于这般厉害的角色，难道全校师生都惧怕。只见那些老生们听到严明的声音，首先身体略微颤抖了一下，随后缓缓将头抬起来，头抬起来的时候，他们脸上都不由自主地红起来。这种红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王可都知道严明的手段，都害怕严明的手段，学生唯有过之而无不及…… “抬头看看树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严明指着书包说道。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几乎视力好的人都能看到树上挂着书包。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可严明就在明知故问，他想让这些老生亲口告诉自己。 “书……书包。”老生们吞吞吐吐道。 “谁的书包？”严明再次问道。 底下鸦雀无声。 “你们不说，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行，那我说。这个书包就是眼前这位张冲同学的书包。他今天早上第一天上学，王老师让他参加训练，所以他便将书包放在操场上，可等他训练完，书包却没有了，而后王老师发现书包挂在树上了。情况就是这样。当时在操场上训练的人员除了新生，就是你们这些老生。新生至始至终都跟张冲一块训练，他们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所以排除掉新生，只有你们有作案的时间，至于动机，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眼下赃物，受害人都在这里，你们当中是谁做的？是你们自己承认？还是要我动些手段？”严明用眼神死死盯着老生们说道。 老生们听完严明的话，没有人敢吭声，气氛一度非常紧张…… “你们到底是谁做的，主动站出来。主动认错，我会让严主任宽大处理的。毕竟人都是会犯错的，错了敢于承认，敢于担当，那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如果连这点错误都不敢承认，那往后可能会犯下更大的错，受更大的罪。”王可在旁边劝说道。王可心中始终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或许老生更能接受王可这种教化方式，又或者平时跟王可走的比较近，再者考虑自己以后还想跟王可学球的缘故。所以当王可说完这番话，队伍中间有人上前一步主动承认道：“报告王老师，严主任，这个书包是我抛上去的。” 王可看到那人是自己的得意门生陈启，心里有些诧异，陈启平时确实有点少爷脾气，可球踢得不错，再者说，张冲还是个新生跟他又有什么瓜葛，要如此陷害张冲？ 正当王可疑惑之时，其他老生见陈启站出来承认，一个个也纷纷上前一步承认是自己抛的书包，“报告老师，是我做的，是我做的……” 蒙了，蒙了，全蒙了，王可，包括严明都未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们更没想到这群老生竟然如此团结。 （二十九）严惩不贷 “哎呦，你们还挺团结呀？是不是装英雄，充好汉？装英雄，充好汉那也得看时候。在战场冲锋陷阵，英勇报国的时候，如果你们也能这么团结，这样舍身为国为民。那我敬你们，是条汉子，是个英雄。而此时，一个个争着认罪，认错，这不是英雄，这是狗熊，这也不是团结，这是瞎起哄。你们真的以为法不责众吗？法不责众只是相对而言，且民众罪不深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如果民众的行为违背了国家法律，违背了人民意愿，照样要捉起来问罪。话我已经说了那么多了，真的犯了错的，堂堂正正走出来。”严明意味深长地讲了一大堆道理，就想以此方式让真正做错事情的孩子自己主动出来认错。 “报告严老师，此事是我做的，跟其他人没关系，我愿意接受处分。”陈启听严明说完，主动举手说道。 陈启刚说完，站在他身边一人也举手道：“报告严老师，书包是我抛上去的，跟陈启无关。” “报告严老师，是我们替陈启和肖剑把风，他们才把书包顺过来，并抛到树上的。”其他老生立刻回答道。 原来这些老生趁王可让新生练习高抬腿之际，假意去上厕所，实则偷偷顺走张冲的书包，然后很多在边上打掩护，肖剑将书包抛到了树上。由于当时王可和新生们的注意力都在练习上，并未在意他们这些人，所以就没看见。 王可和严明听完这些说的话，有些愕然…… “合着你们是团体作案？”严明问道。 底下老生没有回话，沉默就是默认。 对于老生的态度，严明的脾气即刻上来，用手指着老生骂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是第一天上学了，学校的规章制度，你们心里或许比我还清楚。老师和校长也多次重申，我们学校要创建一个和谐的校园。和谐校园的关键就是学生间的友爱，和谐，其次是老师间的。可你们倒好，这个一年级新生开学第一天，课还未上，他的书包就被人挂在树上。你们就是这样做新生榜样的吗？你们就是这样欺负新生的吗？你们就是这样来学校读书的吗？你们这种行为跟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小混混有什么区别？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这样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严明劈头盖脸将这些老生骂的狗屁不是，底下老生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站在旁边的张冲也被严明地感染到了。他想严老师的话虽不中听，但说的在理，父母亲送他们这些孩子过来读书，并不是让他们来嬉戏打闹的，应该好好读书。 “这个新生还是第一天上学，跟你们之间也未产生任何矛盾，任何瓜葛，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于他？你们作案动机又是什么？”严明接着又问道。 底下老生相互望来望去，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陈启道：“报告老师，这个新生昨天不给我们捡球，所以今天我们就打算捉弄一下他。” 严明皱紧眉头道：“陈启啊，陈启，我知道你家境不错，你爸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可你爸归你爸，你是你，你不要仗着你爸的威信，仗势欺人。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我上个学期就注意你了。你上个学期也欺负过好几个新生，我通过你的班主任敲打过你好几次了。你非但不认真悔过，今天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惩治你一下。” 大部分同学听严主任说出这种话，几乎都会被吓破胆，可高傲的陈启不怕，嘴里还回答道：“严主任，你有什么招就朝我使过来便是，我要喊个怕字，我就不姓陈。” 原本王可打算替陈启和老生们开脱，毕竟事情并未特别严重，可陈启这句话一出，王可也是无语，回天乏力…… “哎呀！有种，真有种！跟你爸陈攻当年一个德性。既然一个德性，那我就用当年收拾你爸的方法收拾你。”严明说完，转头对王可说道：“王老师，先让他们绕操场跑二十圈热身。” “好，好的，严主任。”王可吞吞吐吐答应道。继而又朝老生们喊道：“全体都有，向后转，目标操场，内容跑步，最少二十圈。” “是。”老生答应着朝操场跑去。 正在这时校长也走了过来，询问道：“严主任，王老师，你们到底闹得那一出啊？学生第一天上学，你们不让他们上课，却到操场跑步？” 张冲朝校长望了一眼，校长年龄大概四十多岁，体型有些肥胖，理着平头，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黑子皮鞋，双手叉腰朝他们说道。 校长可是学校最大的官，严明，王可见了当然要尊敬几分。 随后他俩上前又将事情复述一遍。 说完，严明补充道：“小唐，这个陈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打算好好惩治一下。”严明的资历和年龄都在校长之上，所以没有称呼“校长”，而是直接以“小唐”称呼。校长的原名叫唐小军。 “严主任，此事等会我们回办公室商量一下再作决定。当下之急，先将那个书包取下来，让新生先回班里上课为好！”唐校长望着可怜巴巴的张冲道。 “对，关顾着处理他们了，都将这事忘了。”严主任拍着脑门道。 “我去取。”王可主动要求道。经过刚才的教训，这次王可并没有硬上，而是找来一根长长的毛竹，利用毛竹将张冲的书包捅了下来…… 张冲是看着王可捅的，所以他判断好书包的落点，在书包落地那一刻，稳稳地将书包接住。 唐校长走到张冲跟前说道：“书包没损坏？” 张冲查看了书包表面，又看了看里面，回答道：“没有。” “既然没有损坏，也没有损失，那你就回班级上课。”唐校长和蔼可亲道。 “好的，谢谢校长！”张冲朝校长行了个礼，礼毕便朝班级跑去…… （三十）小升初 唐校长望着操场跑步的老生说道：“你们打算让他们跑几圈？” “二十圈。”王可回答道。 “天气这么热，你让他们跑那么多圈，这帮孩子受得了吗？”唐校长道。 “就这圈数，我还觉得不够呢！这般兔崽子就是欠收拾，不好好打磨一下，将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呢！”严明凑过来说道。 “严主任啊，是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是孩子，我们小时候也犯过错不是？依我看，减一半，让他们跑十圈就得了。”唐校长道。 对于唐校长的决定，王可当然没有意见。 不过严明这边过不去，严明是个死板，且坚持原则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他一定要坚持到底的。于是，严明说道：“小唐，天气热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群孩子是常年踢球的孩子，经常锻炼，身体根本没问题。昨天中午时分，太阳那么大，他们还在操场上踢球呢！所以让他们跑个二十圈根本不在话下，这跟他们足球热身差不多。” “严主任，话虽如此，可今天已经开始上课了呀！他们不回班级上课，却在操场跑步，这样不是要耽误他们的课程吗？而且有好几个学生都上六年级了，六年级可面临着小升初，这可是重中之重，关键之关键。虽然我们学校在足球方面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小升初，考上重点中学学生人数上，我们学校一直处在蒙京城所有小学中下位置。要知道我们西门小学可是一所非常有历史的学校，以前办学质量都是非常不错。可轮到我们这一代之后，办学质量就一直上不去。每每想起这些，我内心就有愧啊！”唐校长意味深长道。唐小军不愧是个校长，说话一套一套，关键他会将你的话合理转换，转换成你能接受的方式。这也是他常年处于行政工作锤炼出的本领。 “小唐啊，说到小升初，我可有话要说。”严明朝唐校长望了一眼道。 “严主任，你是咱们学校的老教师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唐小军道。 “首先我要说的是，咱们学校对学生价值取向，又或者引导方式应该改一下。就如我们学校在足球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但足球毕竟只是业余爱好，并不是主业，或许我们能够培养出几个足球运动员，那也仅仅是那么几个而已，大部分孩子还是需要通过学习，通过常规科目学习才能改写自己人生的。所以我们学校不要总是以足球这个强项对外示人，更不要以足球为噱头招收所谓的天赋孩子，也不要在学校里有意无意引导学生学习足球。要知道我们所教授的这些孩子可都是小学生，也正是他们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刚刚成长的时候。我们如此引导他们，他们便只会关注足球，哪会在意功课学习。小唐，你觉得对不对？”严明话匣子一打开便停不住。 “严主任所言极是，我在学校管理及学生引导方面确实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唐小军道。 对于严明的话，王可心里有些不爽，因为严明这是拐着弯说他教孩子踢球是不务正业，更可恶的是严明将他们小升初成绩不理想的帽子都扣在他们头上。在这节骨眼上，王可心里就算再怕严明，他也必须说话，为足球正名。于是，王可说道：“严主任，踢球确实是业余爱好，不过这种爱好只是少数人的爱好，还不至于影响全校师生，更不可能影响小升初的成绩！我觉得咱们小升初成绩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咱们学校缺少有经验的老教师。如此这般，我们学校又如何搞得好学习呢？” “王老师所说的正是我一直苦恼的问题。为此事，我不止一次向领导反应情况，可领导一直以正常工作调动搪塞我。可每次我们学校小升初成绩不好时又会遭到质问，同行嘲讽。你们可知我心里的苦啊！”唐小军委屈道。 这个问题确实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尤其对于小学生来说，有经验的老师要比没经验的师范生带出来的成绩要好很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各大学校都希望拥有多一些经验的老教师。 “对于老师方面，我觉得只是一方面原因，关键原因还是在咱们学校管理上及学生引导方面。如果给学生创造一个学业至上的环境，那学生自然而然便会重视学习，这样我们也可以弥补老师身上的缺项。”严主任道。 “创造学业至上的学习环境，谈何容易啊！”唐小军叹息道。 “我觉得不难，首先我们应该给学习老师们灌输这样的理念。让他们注重学习教育，并设立相应的指标，根据指标领取相应的奖金。人都是向钱看的，有钱才有动力。再有就是在学生中树立学习典型，这种典型可以适当减少班级劳动，甚至学校给予一定奖励。久而久之，学习氛围便会搞上去。”严主任道。 “行！严主任说的不错。这样咱们下午有个开学式，待开学式结束，我就召集全校老师开个会。”唐小军道。 他们三人说着聊着，学校的铃声便不知不觉响了起来“铃……铃……” 这是下课铃声。下课铃声都响了，可那些老生二十圈还未跑完，依然艰难地在操场卖力跑着…… 下课铃声响起后，学生便从各个班里跑出来休息的休息，上厕所的上厕所。 学生走出后，当然看到唐校长，严主任，王老师站在老樟树下围观着一群人在操场上跑步。这一看便知是出事了。为此很多人纷纷围在操场边缘看热闹，他们可不想错过任何一次“看戏”的机会。 此时张冲也走了出来，看到三个老师还站在那里，而陈启，肖剑及其他人还在跑步。张冲心想：自己丢书包之事，他们这些人做的确实有些不对，可也不至于如此惩罚他们？如此重罚他们，他们往后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往后我又如何融入他们当中呢？ （三十一）我是英雄 面对全校师生的围观，一向比较高傲，比较娇纵的陈启，还是第一次如此憋屈，如此难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下去，更恨不得朝那些围观的师生大骂：你们要什么好看的，这又不是看戏耍猴，该滚哪，滚哪去…… 陈启有这种心态也不难理解，毕竟他曾经是学校的骄傲，同学的偶像男神。同样也在这片操场，当时他们西门小学和北门小学进行一场足球友谊赛。这场比赛开始之初，陈启只是一个替补球员，待在场边随时听候发落…… 比赛开始后，双方便展开了激烈对逐。场面上西门小学有些优势，控球时间，射门次数都比北门小学要多得多，可就是进不了球。这可急坏了王可和围观的师生。要知道西门小学在小升初上咋地，可在足球方面那是绝冠武林的，西门小学敢称第二，没有小学敢称第一。正因为有这些荣誉在身，所以西门小学输不起，输了他们丢人就丢大发了。当然王可也输不起，输了他又如何跟全校师生交代，往后学校也会不重视足球，不重视足球，就是不重视他。王可思虑再三，在一个死球间隙便进行人员调整，可陈启却没有被王可换上去。 对于陈启的能力，王可是了解的。可陈启毕竟资历尚浅，缺少比赛经验。在此关键时候，王可担心陈启顶不住压力，所以王可一直没有将陈启换上去。 在比赛进行到七十分钟的时候，王可已经使用了两个换人名额。北门小学那边教练似乎摸透王可战术及换上人员情况，只要王可换人，北门小学那边相应进行换人，王可这边变换阵型，北门小学那边也针对性变化阵型。有股针锋对麦芒，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输谁，死扛到底的架势。 看来今天的王可是遇到对手了，看来今天的王可确实是低估了对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北门小学在足球方面一直不咋地，以前跟他们比赛少则灌二，三球，多则灌四，五个球，所以当北门小学主动要求和西门小学来场友谊足球赛的时候，王可根本不屑一顾，没怎么当回事，也就怎么进行赛前准备。 有句话说得好：水亦载船，亦能翻船。因为王可的过于自信，过于轻敌，所以阴沟里翻船了。 这次船翻确实比较深，因为就在双方焦灼不下的时候，北门小学却率先进球了。而且这个球进得非常漂亮，北门小学从后场抢断，快速传到中场，中场球员带着球，左晃右突，直至将球带入右侧底线附近。就当大家以为他可能会将球带出界之时，他提起右脚朝足球使劲一踢，足球顺势被踢了起来朝西门小学球门禁区飞去…… 就当西门小学中场后卫打算将球踢出界，缓解这次危机之时，这名后卫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身高和速度都非常优秀的球员，赶在西门小学后卫解围之前，用头将球顶进球门。由于角度比较刁钻，且球速快，西门小学守门员几乎没有反应，硬生生看着球滚入球网…… “啾……”裁判的哨声立刻响起，示意北门小学进球有效。 对于进球哨声，王可耳朵听的比较多，也比赛习惯，可以前都是他们进球比较多，可这次的哨声却是对方进球，所以王可感觉这次的进球哨声是那么的刺耳，宛如一道闪电一般刺透他的心。 按理说，足球比赛对方率先进球也是常事，率先进球并不意味最后取得比赛胜利。王可心里当然非常清楚这些，可北门小学进球之后离比赛结束还仅剩十几分钟时间了。关键的关键，王可还未找到克敌之法，反而北门小学越踢越顺，越踢越猛，几次造成险情。 就在王可毫无对策之时，他这才想起陈启。陈启是个缺乏经验的新生，这是他的劣势，也是他的优势，正因为他没怎么参加过比赛，所以对手根本无法了解陈启的情况，无法对陈启做出针对性防守，这就给西门小学翻盘创造机会。 于是王可本着死马当着活马医，豁出去的想法，将陈启派上场。陈启上场之后，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且体力充沛，只要后场有球传到他脚下，他总能使劲往前突，往前冲，弄得北门小学后防线总是吃紧…… 随后，西门小学便发动几次攻击的小高潮。在如此围攻之下，就算北门小学使用铁桶阵也是难以抵御，85分钟，88分钟分辨被陈启打入两球。最终西门小学二比一战胜北门小学，扞卫他们在蒙京城所有小学中的地位。 正因为这次比赛赢得不容易，赢得心惊肉跳，所以师生们的欢呼声也比之前要高涨很多，而进球功臣陈启自然成为师生们心中的英雄。也正因为这次比赛，陈启便从替补转变成主力，后来陈启也没有辜负王可信任屡立功勋！ 对于一个来说，偶偶成为英雄是件好事，是个人的骄傲。可如果这个人长期扮演英雄的角色，那他便会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上帝的宠儿。尤其像陈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他的心智还未成熟，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还未形成，而他现在被人称之为“英雄”，“救世主”，那他定会产生自满，自满又会变成自傲，所以他不会尊重其他学生，甚至包括老师。这也不难理解陈启为何要如此对待张冲，甚至对严主任出言不逊…… 所以此刻接受惩罚的陈启内心是煎熬的，这份煎熬跟炎热的天气无关，这份煎熬跟师生们鄙视的眼神有关，因为陈启感觉大部分师生都跟张冲一样在看他们笑话，都在取笑他们…… 陈启内心那个恨，悔恨当初就应该将张冲的书包直接丢进厕所，甚至丢出校园，让张冲永远找不回来…… 当陈启跑到一（一）附近时，他第一眼就看到张冲，因为张冲站在最前面围观。陈启心里那个气，恨不得上去揍一顿张冲。可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毕竟他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全校师生面打一个新生。于是，陈启用恶毒的眼神望着张冲，这种眼神透着怨念，透着杀气…… 这些表情都被张冲看在眼里，看得张冲心里扑扑直跳。不禁扪心自问，难道是自己错了吗？我有错吗？我没错啊，明明是他们有意将我的书包抛到树上，我又有什么错。陈启，我知道你厉害，你是学校骄傲，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你指使他们抛我书包就是有错，就应该接受惩罚。身正不怕影子歪，正义站在我这边，我又为何要怕你？ （三十二）胆颤心惊 “铃……铃……”上课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上课了，上课了。”一些学生边喊着边朝教室跑去。 张冲当然也听到了铃声，可他看到陈启这些人依然在操场上跑着，心里五味杂陈，有喜有忧，所以没有立刻回教室。 这时王勇拍了张冲肩膀道：“别看了。咱们回教室！” 张冲这才跟随王勇急匆匆回教室。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就是班主任何老师。由于当时张冲还未找到书包，所以心思一直想着书包之事，注意力一点都不集中。后来中途被王老师喊了出去，里外一耽搁，这节语文课上些什么内容都不清楚……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按理说，这会张冲已经找回书包，找回书本，应该可以好好听讲，好好听课。可他的心却一直静不下来……他的心依然停留在操场，依然用耳朵聆听着操场上的动静，可此时操场上除了跑步声并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 不过很快就传来王老师的声音：“严主任，他们已经跑够二十圈了，接下去怎么办？” 严主任还未说话，唐校长率先说道：“王老师，体罚就到此为止！让他们先回去上课，至于还有处分，我们等会讨论一下再定。严主任，我这样处理，你没意见！” 虽然严主任是一根筋，可那也看什么时候，现在老生们已经接受处罚，且唐校长还说要讨论具体处分方式。如此这般，严主任再不给唐校长面子的话，那等于自毁前程，于是说道：“王老师，你就按小唐说的办！” “好的！”王可答应着跑到操场吹了哨子。那些老生迅速围拢过来，排好队列，等待王老师训话。不过王可今天没有训话，而是用低沉的声音对他们说道：“校长发话了，让你们先回班级上课，解散！” 老生们听到“解散”二字，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他们看到王老师脸色非常难看，便能猜出一二，那就是此事还未完，还有后续……正如电视剧一般有前戏，后戏，眼前他们跑这些圈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真正的好戏还未上演。而真正的好戏是什么，那他们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事被严主任插手了，且刚才陈启还得罪过严主任，那严主任，又或者说“阎王爷”岂能轻饶了他们…… 解散老生后，唐校长，严主任便回办公室，而王可上午没课，所以也自己的办公室了。 他们离开后，学校操场终于恢复了平静，学校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秩序。学校本该保持清静，要不然学生又该如何安心学习呢？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张冲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数学老师突然用手指着他说道：“这位同学，请你站起身。” 张冲一脸茫然，慌张问道：“老师，你叫我吗？” 数学老师点点头道：“叫的就是你。” 张冲慌慌张张站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数学老师问道。 “老师，我叫张冲。”张冲道。 “张冲同学，刚才老师讲了什么内容，你知道吗？”数学老师问道。 “讲的是……”可张冲一直说不出是什么内容，甚至不知道书本翻到第几页，为了避免尴尬，他急忙低头朝同桌的书本望去。同桌的课本已经翻到第五页，他随即赶紧将书本翻到第五页，可第五页上面有很多内容，所以他不能确定数学老师讲到哪里，一直愣在那里…… “张冲，你回答不上来了？”数学老师问道。 张冲被老师如此一说，更是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该开始上课便发现你注意力不集中，魂不守舍的样子，只不过我一直没戳穿你而已。张冲，老师告诉你，你这种行为是非常不可取的，上课不认真听课，你又如何学到知识呢？尤其像数学这门课程，上课时如果没有听课，那你不会理解方式方法，往后就会很难跟得上我的课程，成绩自然而然便不能提高。张冲，你听清楚没有？”数学老师道。 “老师，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张冲诚恳认错道。 “介于你还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且今天是我们新学期第一节课，我就不惩罚你了。往后如果再被我发现，那……”数学老师没有将话说的太明了，这是给张冲和班上其他同学自由想象的空间。 张冲看到数学老师说这话时脸上虽然有些微笑，但这微笑比怒目圆睁更可怕，这是一种笑里藏刀的笑。一般别人对你这样笑的时候，那都得小心了，因为你已经被重点关注到了，指不定以后就会给你来一刀…… 随后张冲胆颤心惊地坐下，认认真真地听课，丝毫不敢开小车…… 人一当认真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上完数学，又上了一节科学科，午饭时间便到了。 对于午饭，他们学费中就已经包含进去，所以午饭是学校提供的，地点就是食堂。食堂虽然不小，但相对于全校师生那还是有些不够，所以全校师生不能同时就餐，而是采用错时就餐的方式。一般都是低年级一，二，三年纪新就餐，四，五，六年纪后就餐，两批人时间间隔十分钟。 下课铃声响了一声后，一，二，三年纪同学便朝食堂跑去…… 张冲也尾随同学朝食堂跑去。当时他内心还有点小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西门小学食堂就餐，他想感受一下食堂饭菜味道是否合口，会不会比幼儿园饭菜还要好吃？当然当时他的肚子确实是饿了，早上六点钟吃的早饭，现在已是十一点半，都过去五个多小时了，再加上早上训练，体能消耗非常大，所以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正因为饿，所以跑得也比较快。这一快就惹出麻烦事来了…… 当时，张冲使劲往前跑着，突然他的腿被人绊了一下，由于速度比较快，加上惯性作用，他就跌跌撞撞地往前倒去…… “啪……”就在倒地一瞬，张冲条件反射用双手撑住地，这才避免一场灾难，不过头上没受伤，可身上都是灰，很脏很狼狈…… 大部分同学都看到这一幕，纷纷惊愕地朝张冲望过来，可是没有扶他…… 按理说在学校里学生都应该非常友爱，都乐于助人才是，可他们为何不敢扶张冲呢？ 那是因为绊倒张冲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陈启。 （三十三）忍无可忍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人摔倒，并惹来一身灰，这个糗可出大发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凭一个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无法忍受。于是，张冲二话没说双手撑住身体，并借用脚上的气力，一下便站了起来。站起身体后，张冲并没有立刻去拍打身上的灰，而是急速转身朝后走去，朝绊他脚的人走去，朝陈启走去…… 转身那一刻，张冲看到绊他脚的人就是陈启之后，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表现得极其激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陈启面前，指着陈启大声呵斥道：“你为什么三番五次针对我？昨天用球有意往我身上踢，今天早上又将我的书包挂在书包，现在又故意用脚将我绊倒，你到底想怎样？” 陈启面对气势汹汹的张冲，心里丝毫不畏惧，反而用轻蔑的眼神望着张冲。由于陈启有一米五几，而张冲却只有一米二十几，两人身高就相差三十公分左右，所以当陈启望张冲就像一个大人望着小孩一般居高临下，正因为他俩存在巨大身高差，所以陈启才不将张冲放在眼里。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矮子。”陈启淡淡地说道。 陈启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讽刺的意味非常足，他这是在歧视张冲个子矮。张冲听完陈启说的话，心中那个气，可以说他从小到大都未曾受过这样的气，这样的伤，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叫我什么？”张冲用手指着陈启鼻子说道。 陈启对于张冲的表现一脸鄙视，根本没将张冲放在眼里，然后变本加厉地说道：“我就矮子，矮骡子，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跟我打架不成？哈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我只需动一只手就能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你……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我无情。”张冲忍无可忍，于是捏紧拳头打向陈启肚子。 张冲这个拳头可不轻，几乎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如果这一记拳头真的打中陈启的肚子，就算陈启身体高大，体型壮实，那身上也会颤几颤…… 不过陈启既然有意挑衅张冲，那自然做好了应对之策。只见陈启来个左摆臂便挡掉张冲的拳头，继而急速踢起左脚就欲朝张冲身上踢去…… 就在陈启抬脚那一刻，他身后出现一个人快速拉住了他，嘴里还说道：“陈启，你想干嘛？你还敢当众打人不成？” 或许陈启真的有些生气，因为在西门小学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那些被他欺负的人还不敢啃声，不敢还手，可今天他眼前这个张冲居然敢拿起拳头反抗，这简直是反了天，这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力，所以此时的陈启就算身体被人拉住，他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愿，反而变本加厉地朝张冲踢腿，边踢边骂道：“矮骡子，老子踢死你，老子踢死你……” 不过陈启的身体后面那人死死抱住，并使劲往后拖，所以陈启怎么也踢不到张冲。 陈启算是踢不倒张冲。可张冲朝陈启腿上踢了好几脚，为何？谁让陈启如此羞辱张冲，张冲年龄虽小，个头也不高，可他的自尊心非常强，所以此时也不管是否打得过陈启，也不管抱住陈启的人是不是王可老师，王可老师限制住陈启，反而给张冲创造了还击的机会。 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也是被陈启逼出来的，张冲怎能轻易放过，怎能轻饶这个三番五次为难自己，出言不逊的陈启。既然陈启如此嚣张，如此缺少管教，那今天老子就替天行道，替他的父母好好管教陈启这个杂碎，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让他知道如何尊重别人，让他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恨…… “张冲同学，不要踢了。”王可一边抱住一边说道。 此时的张冲似乎耳聋了一般，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依然极其疯狂地朝陈启腿上踢去…… 由于这边动静实在太大，所以那些原本去食堂就餐的同学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去就餐，而是纷纷围观在旁边，不仅学生多，就连一，二，三年级的老师也围了过来。那些老师纷纷拉住张冲。 这些老师当中就有一（一）班主任何老师，一边拉住张冲一边说道：“张冲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师说，为何非要打架？” 张冲脸都气白了，呼吸也非常急促，一时半会喘不匀，所以没有立刻回答。 而此时教导主任严明在不远处也看到操场上这一幕。这还得了，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在校园里打架，这是他这个教导主任无法忍受的，这是一种无视校纪，校规，性质极其恶劣的行为。教导主任的责任就是杜绝这种行为在校园出现，所以严明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 “陈启，怎么又是你啊？”严明跑到后，指着陈启气喘吁吁地说道，接着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张冲，张冲身上衣服全是灰，脸上面红耳赤，问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张冲将气息稍调匀一些，说道：“老师，陈启故意用脚绊倒我，还用非常难听的话骂我。” “报告老师，我不是有意绊倒他的，他只是碰巧撞到我脚上。”陈启为自己辩解道。 “有那么巧的事情，陈启啊，陈启，你是不是当老师是傻瓜？早上你将人家的书包有意挂在树上，这会就出现这种事情，你不是有意找事，还能有什么解释？”严明提高嗓门大声呵斥道，说完接着说道：“既然你想闹事，那就不要吃饭了。王可将陈启带到我办公室，何老师将这个新生也带过去。” “好的，严主任！”王可和何老师答应着将陈启，张冲送去教导主任办公室。 “散了，都散了，该吃饭，吃饭去，没什么好看的。”严明朝围观人群呵斥道。 教导主任都发话了，其他人哪还敢围观，纷纷散去…… （三十五）心灵抚慰 “陈启父母都来了，看来这次学校要动真格了。” “难说，或许只是走走过场，就如作秀一般做给我们看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管他呢，反正陈启又没有惹到我们头上，走回教室，马上要上课了。” “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真的惹到你头上，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 学生们望着陈启父母又叽叽咕咕议论着…… 此时王勇拍了一下张冲的肩膀道：“张冲，这次你的风头可出大了，连陈启都敢打。” 张冲望了一眼王勇，气愤道：“要不是他先惹我，我又怎会平白无故打他呢？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说了一会，张冲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王勇道：“对了，王勇，刚才我被陈启绊倒，你在哪里啊？你为何没来扶我？你平时跟我称兄道弟，可到关键时候你去哪里了？难道你是惧怕陈启，还是因为……” “误会啊！张冲兄弟，看到你被人欺负，我岂能坐视不管呢？刚才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去厕所解大手了。等我解决完过来的时候，你和陈启正被老师押着往办公室走去。我是通过班上同学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的。”王勇辩解道。 张冲一脸疑惑地望着王勇，表示有些怀疑。他脑子里也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景象。刚才下课铃声响起后，自己确实没看到王勇的身影。只记得当时自己肚子非常饿，所以跑得飞快，之后便被陈启绊倒了…… 王勇从张冲的表情，便看出张冲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解释。于是，继续辩解道：“张冲，班上好几个同学都可以看到我去厕所，他们可以给我作证，不信你可以询问一下。” 他俩正说话间，下午上课铃声响了起来：“铃……铃……”于是，他俩便回教室上课了。 上午是三节课，下午只有两节课，而且今天学校要举行开学式，所以下午只上一节课，然后最后一节课放在操场上进行开学式。开学式是新学期比较重要的仪式，所以学校领导们早早就开始准备，早早就开始布置了。说到布置，其实也非常简单，只是在主席台四周弄些彩旗，彩带，挂些鼓舞人心的标语，最为精致要算主讲台了。主讲台是一个使用红色木料制作而成的，上宽下窄，前面镶嵌成他们学校的校徽和学校名称，讲台上放置一个金灿灿的话筒，正是这个金话筒才凸显着主讲台非同一般的位置，非同一般的存在，学生们的注意力也容易被这个话筒吸引，才不容易走神，认真听讲。主席台两侧下面还放置着两个硕大扩音喇叭，且还有一个调音器在主席台左侧，音乐老师当然担负起调音师的职责。 对于西门小学开学式的准备跟社会上公司或政府组织的活动比较起来，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社会组织的活动，尤其是某些公司组织的活动，那基本都是装饰的富丽堂皇，夺人眼球的。不过学校是上学的场所，所以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简而有序，达到目的便行，将学校有限的资源用在刀刃上，这才是正道。 张冲下午第一节是音乐课。由于张冲从小热爱足球，所以对音乐课没什么兴趣，可是既然学校这么安排，就算再不喜欢也要上不是？正好今天事情比较多，张冲权当利用音乐课放松了。 音乐老师是一位刚才师范学院毕业的美女老师，名叫周慧，人如其名，又聪慧又漂亮，尤其她那双大眼睛永远水汪汪的，脸型也是标准瓜子脸，美人脸，脸部器官包括身体其它器官该大则大，该小则小，有一头长而飘逸的头发，说话的声音也是非常好听，这种声音张冲只在电视上听那些女明星说过，没想到今天面对面也能听到。 有个如此美丽的音乐老师，大家原本懈怠的精气神也立刻满血复活过来，几乎炯炯有神望着音乐老师，听着音乐老师悦耳动听的声音，尤其是唱歌的声音，那更是好听，更是令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这令张冲万万没想到，没想到无趣的音乐课也会变得如此有趣。心情变舒畅后，张冲原本有些受伤的心灵也抚慰很多…… 要么说音乐能抚慰心灵呢，每当一个情绪低落，或者遇到人生低谷的时候，找一首适合自己的音乐，听着，听着，你便会慢慢振作起来，对生活，对人生又充满自信，充满奋斗，努力的动力！ 由于开学式有个升国旗的仪式，升国旗就必须唱国歌，所以音乐老师的第一堂课就是教他们这些刚进入小学阶段的学生学唱国歌。 周慧老师边挥舞着手，边领唱着国歌，她唱一句，学生跟着唱一句。 对于国歌，张冲在幼儿园就学过，所以并不陌生。平时他听国歌的时候，总觉得沉闷，严肃，没有激情，而且以前唱的时候，那也是在应付。可同样的歌，经周慧老师这么一唱，总感觉变了味一般，变得非常好听，非常有生机，有活力，所以他唱的时候同样有生机，有活力，而且非常大声。 张冲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反差，跟周慧老师有些关系，不过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关系是国歌的歌词：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听到这句国歌歌词，张冲联想到自己的近况，此时自己不正被陈启压迫着，打压着吗？那我就不应该成为受人欺压的“奴隶”，我要奋起反抗，反抗到底！ 正当张冲和班上同学激情洋溢地唱着国歌之时，教室门却被敲响了，“咚咚……” 周慧闻声立刻去开门，“咯……” 门口站着是校长。 “校长，您有事吗？”周慧亲切地问道。 “那个，周老师啊，你将张冲同学喊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他。”唐校长道。 “奥，好的。”周慧答应着，朝大家说道：“哪个是张冲同学？校长有事找。” 张冲当然看到校长，心里正纳闷校长过来有什么事时，周慧老师便这样问，于是举手道：“老师，我是张冲。” “那你跟校长出去一会。”周慧道。 “嗯！”张冲答应着走出教室。 （三十六）说客 走出教室，张冲眼前不仅仅只有唐校长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个人站在他身后。这两个人是一对男女，男的有些高瘦，但显得非常精神；女的身高只到男胸口左右，皮肤也比较白，而且一脸富态。 张冲一眼便认出这对男女是什么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启的父母。陈启父母刚才不是去办公室了，这会为何要来找我呢？难道是因为陈启的事，陈启的事严主任已经调查清楚，并打算严惩陈启，他们应该找严主任才是，为何要来找我呢？望着陈启父母，张冲心里连续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你就是那个张冲同学？”陈启父亲陈攻蹲下身，用和蔼的语气说道。 陈攻蹲下身那一刻，陈启母亲也同时蹲下身，脸上充满了慈祥的目光望着张冲。 张冲对于陈攻父母，尤其是陈攻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不适应，这是根据陈攻的能力，且是学校的骄傲，昨天还看到他堂而皇之，趾高气扬地将桑塔纳开进校园，所以按理说陈攻并不会将他这个穷小子放在眼里…… 难道是因为陈启的事情，向我道歉，求情来了？不应该啊，就算我能原谅陈启，严主任也不会放过陈启的，可这又是为何呢？ 张冲停顿几秒后，轻声回答道：“我就是张冲，叔叔，阿姨，你们找我有事吗？” “奥，是这样的。我们儿子陈启对你做的事情，我们都已了解，我们内心觉得非常愧疚，所以特意过来向你道歉。”陈攻父母说道。 “我儿陈启从小被他母亲惯坏了，现在还三番五次对你做出如此不礼貌的事情，我们当父母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便通过唐校长找到你，先你说声对不起！往后我们一定好好管教好陈启。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道歉。”陈攻非常诚恳道。 刚才听国歌的时候，内心还暗自下定决心：绝不做奴隶，绝不向那些欺压自己的恶势力低头。可陈启父母如此放低姿态，且又如此诚恳向自己道歉之时，张冲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到底要不要接受陈启父母道歉，要不要原谅陈启呢？ 当着校长面，不原谅，别人会以为你肚量小，揪着小事不放；原谅的话，那自己坚持的原则又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放在心智还未成熟的张冲面前，确实有些为难了…… 因为张冲猜不透陈启父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假使陈启父母跟陈启一样目中无人，出言不逊，那他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可是，可是…… 唐校长似乎看到张冲内心的顾虑，便在旁说道：“张冲同学，校长跟你说，人无完人，是人都会犯错的，既然陈启父母如此真诚地向你道歉，那你就应该给他们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 唐校长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让张冲接受陈启父母道歉，接受了陈启父母道歉便等于接受了陈启的道歉。不过张冲转念一想，陈启是陈启，他父母是他父母，这完全是两码事，所以要道歉也得陈启来，而不是让他父母过来…… 想到这里，张冲便说道：“你们真想道歉，那就应该让陈启亲自过来才是。” 听到张冲说出这话，陈启父母相互对视一眼，一脸无奈。 “张冲同学，是这样的，陈启并不是不想来，而是他暂时来不了，严主任正关他禁闭反省。严主任那个脾气，你或许不知道，他来了性子就连我这个校长都拿他没办法。而且严主任放出话了，如果陈启不主动承认错误，他就要一直关着陈启，直到放学，而且明天也不用来学校了。刚才我和陈启父母商量了一下，希望你这个受害者跟严主任沟通一下，就算你和陈启之间没什么太大矛盾，只是相互打闹，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将事情闹得那么大。”唐校长说话的时候，一脸无奈，语气中隐隐约约透露着对严主任不满。 这也可以理解，作为一校之长连这点事都摆不平，连严主任都摆不平，他这个校长当的真够窝囊的。可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严主任发起飙来，西门小学里没人敢惹，就算校长也没有用。一方面因为严主任所做之事确实是正道之事，他虽然严，虽然有些冷酷无情，甚至不通情理，可毕竟他确实在惩恶扬善，他确实在维护校纪，校规，为学校创造一个合适的学习生活环境，所以校长拿他没办法。 当然除了这些表面原因，更为主要的原因是严主任来头不小。严主任自己一辈子当教师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堂，但他的女婿却混得非常好，是蒙京城一位经常上电视的大官。有了这层身份，再加上他做的都是正确的事，那谁还敢惹他呢？要不然以严主任“不配合唐校长工作”的态度，唐校长完全可以编个理由将严主任调走，又或者让严主任提早退休都是有可能的…… 张冲听完校长的话，一脸惊愕，难怪陈启父母如此殷勤，如此彬彬有礼，合着就让我去当说客，而且去搞定校长都不敢搞定的严主任。这个说客，我怎能当？就算自己能够说服严主任，也不能替一个瞧不起自己，鄙视自己的人求情。如果我真这样做了，那不仅全校师生会瞧不起自己，陈启更瞧不起自己，这样的事，任凭他们将嘴皮说破，我肯定是不做的。 “严主任是个有原则的好老师，所以对于这事，我爱莫能助。”张冲淡淡地说完，便转头回教室。 对于张冲的表现，不仅陈启父母，就连唐校长也非常震惊，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冲年岁不大，但个性不小。 就当张冲转身那一刻，陈攻拉住他说道：“张冲同学，你等一下，叔叔还有几句话跟你说。” 张冲回过头道：“如果还是陈启的事情，那咱们没什么好说的。” “奥，你误会了，对于陈启的事情我们尊重严主任处理方法，让他也好长长记性，这对他整个人生来说未必不是坏事，不经历风雨，又怎能看到彩虹。叔叔只是想问一下你父亲是不是张横？”陈攻道。 （三十七）我不懂 听到陈攻无缘无故居然问起自己的父亲，这令张冲满脸惊愕：因为自己父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工者，陈启父亲陈攻这个有身份，有地位，有金钱的上流社会人士又怎会认识他呢？这确实有些出乎张冲的预料，这个预料甚至比他中大奖还要大，还要出其不意…… 于是张冲慢慢回过头问道：“叔叔，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名字的？难道你认识我父亲？” “谈不上认识！我只是看你爸踢过好几次球……”陈攻思绪了一会便说起他和张横间的经历。 原来陈攻退役以后除了经营他自己的生意以外，还时刻关注着足球，并间接参与着足球相关的项目，王可所在的蒙皇队幕后组织者便是陈攻。虽然陈攻不上场亲自比赛，但确实蒙皇队的教练兼老板，蒙皇队所有比赛开支都是他一人出资。随着陈攻精心指导加充裕的资金投入，蒙皇队也渐渐成为蒙京城首屈一指的业余足球队，几乎半只脚踏进职业队。 而将蒙皇队打造成职业队的梦想，不仅存在于王可身上，更存在于陈攻这个幕后老板身上，而且这个愿望十分强烈。为此事，陈攻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经历，还有金钱。可有时候，目标看着近，但实际它却离你很远很远…… 至于陈攻为何想组建自己的球队参加职业联赛，这和他的经历有些关系。对于一个热爱足球的人来说，小时候的梦想往往都是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球星，这一点上陈攻做到，虽然他还不是那种特别厉害的球星，但至少在蒙京城那算是头一份。而对于一个退役以后的球员来说，他们心里仍然放不下足球，要么做教练，要么从事足球相关的工作。可是陈攻退役以后唯一的梦想就是组织一支属于自己的球队，然后带领自己的球队站上职业联赛的冠军领奖台，那是一种无尚光荣，无上荣誉的时刻。足球就是有这种魔力，只要你一旦爱上它，一辈子都不会放下…… 既然蒙皇队是陈攻一手打造的，而且还是主教练，那他认识张横那就不足为奇了。张横所在的蒙奇队那可是蒙皇队的主要对手，双方为了竞争蒙京城业余球队冠军之位不止一次交手，不止一次硬碰硬。而蒙奇队之所以如此厉害，那跟张横这个主力前锋脱不了干系，几乎可以说，正是因为张横蒙奇队才会走得这么远，才有资格和蒙皇队争夺冠军席位。 如此优秀的人才，哪个球队不脸红，哪个球队不想拥有他呢？可以说，蒙京城很多业余球队都想将张横招入麾下，继而帮助他们的球队取得更好的成绩。可是，张横呢，他非常重情义，非常恋旧，所以即便那些球队邀请他，他都婉言谢绝！张横如此表现跟他参军经历有些关系，大家都知道部队上的战友情那可不一般，那几乎超越亲情般存在。正是因为有这份情结，再加上蒙奇队不论队员，还是幕后老板都非常尊重和欣赏他，他几乎是球队的灵魂人物，再有这次张冲能够顺利进入西门小学就读，那都是队员帮忙撮合的。如此这般，张横如果贸然离开蒙奇队，转而加入蒙皇队，那他岂不是不仁不义的小人？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他这个重情重义，铁骨铮铮的汉子所能做出来的、所以就算王可这个蒙皇队主力，张冲的足球启蒙教练邀请，张横还是没有答应。而王可对于张横的邀请多半出于他自身，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陈攻的授意。 其实作为蒙皇队老板兼教练的陈攻，他早就关注到张横，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总不能堂而皇之地去直接邀请！为此陈攻不止一次向王可吐露心声，还有他欲将蒙皇队打入职业联赛的想法。所以当王可在农贸城辨认出张横身份之后，便表现得非常激动，非常殷勤，甚至主动请吃饭，以此换取张横的信任。可是人情哪是一顿饭便能解决的，人情需要用时间去慢慢磨，慢慢耗，待时机成熟，便水到渠成了…… 至于陈攻为何知道张冲父亲就是张横，那自然是王可告诉他的。陈攻得知此消息后，既秉着替儿子陈启道歉，又打算有意通过张冲认识张横的想法，所以便让唐校长领着他过来认识张冲。 当然后面那些话，陈攻是不会跟张冲说那么清楚的。张冲只听到了前半部分，听完后说道：“叔叔，你跟我爸的事，还是你当面跟他说，我一个小孩又懂不了那么多。我要回去上课了。” “好的！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陈攻微笑着说道。 随后，陈攻父亲便跟随着唐校长返回办公室，他们儿子的事情还未解决清楚，他们又怎会离开。 而陈启的事情在什么时候解决呢？不用多久，那就在开学式当口。 随着学校大喇叭响起雄赳赳，气昂昂的歌曲，西门小学开学式算是正式开始。 开学式程序早就商议好了，首先是升旗，唱国歌，之后唐校长致辞。唐校长的致辞那都是一些冠冕堂皇，辞藻华丽的官话，大致意思就是总结一下学校上学期所取的成绩，然后寄予对新学期的展望，最后欢迎新生入学，鞭策新老同学好好学习，争取在德智体美劳都能有优秀表现等等，等等…… 唐校长讲完，又轮到各个学科教研组组长也相继发言。相对于，唐校长的发言，教研组组长们的发言更贴近实际一些，他们直接报上学期小升初各个学科的平均成绩，这些平均成绩在整个蒙京城所有小学处在什么地位。用直观，直接的方法告诉学生们差距，以此更能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所以在教研组长在发言的时候，底下几乎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相视对望，因为他们很大一部分都在拖后腿，拖班级的后腿，拖学校的后腿…… 待教研组长讲完，真正的重头戏总算开始上演…… 这个重头戏的主角两人，一个是严主任，一个就是陈启。 （三十八）看大戏 只见严主任表情严肃，步履坚毅地走到主讲台位置上，底下原本有些学生在窃窃私语，可这一会立刻安静下来…… 而陈启则站在主讲台左侧，离严主任有两米左右的距离，低着头，表情有些沮丧，他这种状态像等待判刑的罪犯。 或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因为严主任的威严，所以底下目不转睛地关注着严主任，关注严主任就在关注那个金色话筒，此刻在太阳光余晖照耀下那个话筒更显得金光闪闪，光彩耀人，夺人眼球…… 虽然底下同学们看的有些刺眼，可他们却没有在意，又或者说不敢走神。严明，严主任那是谁呀，那可是学校教导主任，他这个主任连唐校长都不敢惹，学生们更是惹不起，惹过他的人，也都领教过他的手段，仅仅一次就会让学生们铭记一辈子。 而今天他们学校又有人不知好歹惹上严主任，关键严主任还非常生气，那今天这场大戏就有得好看了。并且今天惹上严主任的是陈启，陈启那可是富二代，星二代，高富帅，校足球队核心，重重身份加起来，就算唐校长都对陈启十分客气，十分讨好。 就这样一个陈启，一个令多数学生羡慕嫉妒恨，可又无法跟他竞争，无法跟他平起平坐的陈启。今天却三番五次将严主任得罪，甚至恶言顶撞严主任，那今天确实有好戏看了。 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严主任，陈启那可都是西门小学的风雨人物，是学生，老师茶余饭后的议论焦点，如此两个人斗在一块，那岂不是比火星撞地球擦出的火花还要大，还要旺…… 底下学生心想：既然火星撞地球无法避免，那就让撞击来得更猛烈一些，让火花迸发更多一些，这样才足够精彩，足够刺激…… 同学们之所以有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那是因为他们对严主任，陈启都没什么好印象。严主任自然不用说，严主任对学生管教太严，甚至有些不尽人情，学生自然会恨他。而陈启的问题，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不仅有钱，而且高，球还踢得好，再有就是有些高傲，所以学生们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既然对这会站在主席台上面二人都没什么好印象，那他们除了坐山观虎斗，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去拉架，去劝他们不要斗？这种事情，同学们是不会做，也没有权力做，所以只能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主讲台，静待好戏上演…… 面对全校师生关注的目光，严主任表现得不以为然，一脸淡定，一脸不削，一脸严肃，然后用手指提了提他那双大眼镜，清了一下嗓子，“呵呵”，继而便开口说道：“同学们，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上课，也是我们新学期的开学式。在这个特殊而隆重的日子，我本应该说一些祝福的话语。可是，我今天的心情极差，所以压根就说不出那些漂亮话和鼓励的话语，我甚至想破口大骂。” 严主任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也就在这间隙，底下学生们一个个都表现得诚惶诚恐，身怕自己撞到严主任枪头上。当着全校师生面被严主任骂，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们知道我的心情为什么变的这么差吗？”严主任试探性问道。 底下鸦雀无声，没人敢接严主任话。 正在这时，严主任突然提高嗓门指着下面的学生说道：“都是因为你们惹的，都是因为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我的心情才这么不好。开学第一天就有人偷窃他人书包，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聚众打架斗殴，开学第一天就敢贸然顶撞老师，辱骂新生，这哪是校园应该有的样子，这哪是一个学生应该具备的样子，这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有什么区别？你们既然有这样的本事，那我就奉劝你趁早离开校园，因为学校已经无法传授任何知识给你……” 严主任劈头盖脸地就朝底下学生大骂起来。底下学生一头雾水，因为犯错的又不是他们，严主任凭什么要指着他们骂？严主任应该训斥的人应该是陈启和他那些同党们才是啊？这叫什么事啊？ 面对严主任处理方式，陈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严主任这是什么套路啊？指桑骂槐吗？指东骂西吗？这叫什么套路？严主任不应在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陈启，并给一个严厉的惩治，这样便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啊？往常的套路都是这样的啊？ 不仅学生们摸不清严主任的套路，就连学校老师，唐校长，还有陈启父母都是一头雾水…… 至于站在边上的主犯陈启，那就更摸不着北了。这也完全出乎陈启的预料，因为刚才严主任对自己可是十分严厉，甚至想对自己大打出手，可这一回严主任没有将苗头指向自己，而是指向底下全校学生，这，这又是为何？ 骂了一通严主任似乎骂累了，骂的有些口干舌燥了，所以便说道：“你们这些人若不想以后被他逮到把柄，不被他骂，那往后就乖乖地做一个好学生，倘若想犯事，绝不轻饶！”说完，严主任扬长而去…… 严主任下去的时候，都未瞧陈启一眼，几乎当陈启不存在，当空气一般被忽视…… 这又是什么套路？全校师生望着严主任离去的背影，几乎发出同样的感叹！ 就当气氛陷入尴尬之时，陈攻快步走上讲台，在陈启的耳边说道：“陈启，你还不当着全校师生面承认错误？” “爸，我……”陈攻的话，陈启当然要听，可要他当着全校师生面承认错误，陈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有些放不下架子，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三十九）正戏登场 底下学生看着这副状况，心里别提有多着急：陈启啊，陈启，我们等待这么久，脚都站酸了，腿都站麻了，刚才还被严主任劈头盖脸乱骂一通，怎么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啃声？还不说话呢？ 在这场大戏中，陈启可是至关重要，举足轻重的人物。作为主角之一的严主任已经开口了，已经表明态度了，可陈启依然举棋不定，心里忐忑，底下学生怎能不着急…… 可是陈启他难以开口，难以启齿，因为之前他在同学之中一直高高在上，更是学校的骄傲，女生仰慕的偶像，且以前就算犯了错，他爸总有办法摆平，所以陈启永远都不知道“我错了”三个字，怎么写，怎么说……陈启甚至认为在这个世上，只有别人会向自己认错，而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向他人认错，因为他永远都不会错，就算有错老师和同学也不能将他怎么地…… 也正是因为这样，让陈启养成了一副高傲，目中无人的性格。养成这种性格的人，一般都是自负的，而且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要让这种人承认错误，那可比登天还难！所以就算陈启父亲陈攻亲自劝说，陈启依然难以迈出那一步，难以开口说出那三个字。 望着陈启的表现，陈攻心里有种无名的沮丧，无名的悲愤，甚至想当着全校师生面打人的冲动，打一下陈启这个逆子…… 就在他们父子俩较劲之时，就在陈攻打算挥手打陈启之时，唐校长，王可冲上来拉住了陈攻。 “陈攻啊，你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孩子总是不对的，你先冷静一下。学校的处理意见，我们已经商议好了。我先宣读一下，等听完这个处理意见之后，陈启如果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唐校长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面的内容正是唐校长所说的处理陈启的内容。 听到唐校长提到学校处理意见之时，陈启和陈攻一脸愕然，纷纷想知道学校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学校会不会真的将陈启开除？不过回头一想，仅因为这些事情就将陈启开除，那学校也管得太严了？按照这个要求，那学校每年不知要开除多少学生……要知道这些学生可都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如果这样便被学校开除，那对他们的打击将是非常巨大的，甚至会自暴自弃，仇恨社会，继而和那些社会上的混混搞到一块。这是国家和人民所不允许的，所以在义务教育阶段，除非孩子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那就不能开除学生。至于完成义务教育之后，上高中，甚至大学，那学校便有权利自行处理了…… 同样关心学校处理意见的人，还有底下这些学生们。他们刚才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顿，这搁谁身上能好受？可骂都骂了，学校这边还不出来说句话，那就有点不够意思了？难道陈启所犯下的错误要他们承担吗？这，凭什么？我们又不是陈启家人，更不是什么好朋友，只能勉强说是校友，仅此而已！校友的关系狗屁不是，比普通朋友关系还不如，跟路人一个级别，就这样的关系，我们有什么必要替陈启承担他的罪恶？没有必要。陈启要是一个男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就应该站出来，独自承担这件事…… 可陈启哪算什么男子汉，并且是个缩头乌龟，怂货，孬种，他要想站出来的话，在严主任骂完，他就应该站出来了……而且就算陈攻劝说，甚至威胁之下，他依然没有迈出那一步，所以要让他独自承认错误，那可比登天还难。 既然陈启不打算自己承认错误，那大家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唐校长身上，希望唐校长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个答复不应该敷衍了事，要经得起推敲，经得起反驳，经得起议论…… 可同学们的想法或许是过于天真了，因为看在陈攻份上，唐校长处理陈启这件事也会有所顾忌，有所收敛，绝不可能那么绝情。 就在大家极其期待的眼神望着唐校长，唐校长这才姗姗来迟，缓缓开口道：“同学们，刚才大家都被教导主任骂了一通，心里是不是觉得很郁闷，很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没做错事，为何平白无故被教导主任骂呢？这个问题教导主任肯定不会告诉你们，但大家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唐校长说完，朝身边的陈启望了望，接着说道：“没错，这个问题跟陈启有关，是陈启在新学第一天就犯下好几次错误，才惹得教导主任如此气愤，甚至将他的气愤发泄到你们头上。不过大家千万不要记恨教导主任，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所以教导主任越是对大家凶，其实他心里越是在乎你们，他真心实意希望你们在学校能够好好读书，好好成才，而不是做那些有违校规，有违大家团结的事情……” 如果严主任扮演的角色是“恶人”，那么唐校长扮演的角色就是“好人”，而且是老好人。经他那张嘴一说，什么坏事都变成好事了。这也是唐小军年纪轻轻便被提拔为校长的主要原因，处事非常圆滑，让人钻不了空子。 唐校长说了一大堆大道理，可始终未说到重点，就当学生们感到非常失望之时。唐校长提高分贝说道：“最后，学校对于陈启，包括其它同伙的处理意见是：首先陈启必须当着大家面向受害者张冲道歉，再次介于陈启品行不是很好，所以学校决定将他开除校足球队，往后视他表现情况再申请加入，还有陈启和那些同党负责打扫操场卫生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如果被我或者其他老师发现操场上有垃圾未清理干净，那么处分加倍。大家以后都可以帮助老师监督卫生情况。” “好！”听完唐校长说的这番话，同学们几乎异口同声，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就连张冲也颇为惊讶，因为就在刚才唐校长还打算让自己替陈启求情，转眼间态度就转变的这么快，这唐校长到底怎么了？当然张冲也感叹人心真的有些难测…… 就当大家以为唐校长已经讲完之时，唐校长接着说道：“学校还有一个决定要当着大家面宣布：那就是往后校足球队每天晨练时间只能有半个小时，不能每天这么早就来学校，每天放学后的训练时间也只能半个小时，而且校足球队不能任意安排其他课余时间进行足球训练，尤其是双休日。学校如此安排，是打算将大家关注重点转移到学习上，只有搞好学习才是重中之重！” （四十）低头了 听完唐校长的处理意见，陈启完全蒙了，对于打扫操场卫生，他或许能够接受，可是对于开除校足球队，他心里完全无法接受……因为陈启很好地遗传了他爸陈攻的足球天赋，这种天赋是校足球队其他队员所无法比拟的，甚至比陈攻小时候还要强，还要厉害…… 对于这样一个颇具足球天赋的孩子，让他离开足球队，离开足球队就几乎错过了他足球生涯当中最好的时光，这也几乎断送他的足球生涯，对于这样的结果，不仅陈启难以接受，就算陈攻也是难以接受…… 要知道陈启可是陈攻夫妻俩唯一的孩子，独生子，那可是他们夫妻俩的掌上明珠，心头肉，这样一个视若珍宝的孩子，他们想尽办法都要将陈启培养成人，成才。而且现在陈启对于足球具备如此天赋，他们夫妻俩更是全力支持，以他们的人脉关系，再加上陈启身上的天赋，那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一个球员或球星。 陈攻夫妻俩之所以有如此决心，那跟陈攻的经历是分不开的。陈攻正是因为足球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从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成长成为一个蒙京城家喻户晓的球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成功案例，所以陈攻打算将自己儿子也培养成那样的人，甚至超过自己，成为国内的知名球星。 这是陈攻给陈启规划好的成长路线。在这些成长路线中，少儿阶段可以说是重中之重，关键之关键，在少儿阶段如果陈启能够很好地打好基础，那对于他往后的足球生涯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可现在学校决定将陈启从校足球队中开除，这令陈攻，陈启都难以接受…… 正当陈攻，陈启打算和唐校长沟通之时，唐校长反而转身对陈启说道：“陈启，以上就是学校经过深思熟虑商讨出来的处理意见。这个处理意见，你只能遵守而不能反驳，学校方面也不接受你的反驳。好，现在我将舞台交给你，你当着全校师生面向张冲同学道歉！” 对于唐校长说出这番不顾情面的话，陈攻有些懵，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唐校长态度转变也忒快了？可眼下唐校长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接受，如果不选择接受的话，或许陈启真的会被开除…… 于是，陈攻便再次劝说陈启站到主讲台给张冲同学道歉。 “陈启，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要像个男人一样敢于担当，错了就得承认错误，给他人造成伤害就必须向他人道歉。”陈攻语气坚定道。 “爸……”陈启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语气也有些哽咽，似乎始终迈不过他心里那道坎…… 这时，陈攻推了陈启一把，说道：“孩子去！” 陈启被推了几步，基本已经主讲台位置，只不过他是侧着身望着他爸陈攻，陈攻朝他点点头，陈启深吸一口气后，转身正对底下的学生们，然后朝张冲所在的班级望了望…… 由于张冲个子不高，所以排在第一排，陈启居高临下一下便发现了张冲。当时陈启的脸部表情十分复杂，有失落，有悲伤，有怨恨，情绪也极其低落，就是这种状态下，学校要求他向张冲道歉，陈启的内心就像烈火灼烧一般难受…… 可难受归难受，陈启还必须将这种火压制下去才行，不压制下去，又如何向张冲道歉呢？ 张冲当然也看到陈启正注视着自己，也通过陈启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火焰，可这又关自己什么事？这些都是学校安排的。而且作为受害者，自己也不可能同情陈启。陈启完全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以为他爸厉害，自己球踢得又好，感觉学校都是他家办的，便无法无天，想怎样就怎样，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搁在以前学校会顾及他爸的身份和地位，袒护陈启，可陈启却不珍惜学校这份照顾，这份偏袒，反而更加无视校规，校纪，无视老师，同学，这样的学生如果再偏袒下去，那他离犯罪就不远了。所以学校纠正了以前对待陈启的态度，转而用强硬的手段，以重拳出击的方式教训陈启。这对于张冲和全校学生来说，都是大快人心的决定…… 所以面对陈启幽怨的眼神，张冲没有回避，而是鄙视的眼神加以还击……陈启，你身上不是有火吗？那我要火上浇油，将你身上的火浇的更旺，更猛，像陈启这种就是娇生惯养惯了，没受过什么刺激，我今天就要好好刺激一下他，让他也感受一下我身上的痛！ 陈启呆呆地望张冲看了足足有一分半钟，这才张开嘴唇，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张……张……冲，对不起！” 说完这几个字，陈启立刻转身离开主讲台，往下跑…… 对于陈启的表现完全在张冲预料之中，也在同学们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是高傲的陈启第一承认错误，虽然承认方式有些牵强，但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所以眼下心里最高兴的人，除了张冲，还有那些被陈启伤害过的同学们，他们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看到高卢雄鸡也低下了头，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随着陈启低头道歉后，西门小学开学式也算结束了…… 开学式，结束也意味着放学…… 经历这段非同一般的开学式，同学们心里有喜有忧，更有很多茶余饭后的话题，话题的主角除了陈启，就是张冲，所以放学后，同学们结群地一边往外走，一边议论纷纷…… 这一天对于张冲来说可以用一波三折，起起伏伏来形容，这一天中的事情确实有点多，有点杂，有些理不清头绪，所以张冲心里有些疲惫。刚才王可老师告诉他们今天放学不用训练，明天早上也不用来得太早，按照学校规定的时间过来训练便行，所以张冲便沮丧地背着书包回家了…… （四十一）路漫漫其修远兮 按理说，学校处理陈启是件好事，自己应该开心才是，可听唐校长所言，他们足球队往后训练时间会被压缩，而且学校以后将重心放到学业上，张冲便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张冲看来他和陈启间的恩怨都是小事，孩子间吵吵闹闹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自己在幼儿园也和别的小朋友有过多次吵闹，甚至打架，可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自己本着来西门小学学足球的，但现在西门小学领导却决定将他们特色项目——足球压制，以后也不能享受特殊待遇，包括训练时间也压缩很多，这对于他们这些有些足球天赋，并立志成为球星的孩子来说，这种打击是非常沉重的。 为何？因为要想从一个足球爱好者锻炼成一个球员，球星，那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就的，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没有武侠小说中那种速成秘籍，没有什么葵花宝典，九阳神功，什么都没有…… 就算你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足球天才，如果你不思进取，没有充足的训练时间作为保证，那最终你只能成为一个伤仲永，成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这些道理，张横从小到大一直都给张冲灌输着，所以张冲深知其理，深知训练的重要性。正因为如此，就算王可在训练时如何苛刻，如何不尽人情，张冲毫无怨言，并信奉：别人能坚持，自己就能坚持，别人能做到，自己照样能做到，坚持就是胜利！ 张冲甚且如此，作为他们的体育老师，足球教练的王可，心里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比张冲更难过，更沮丧…… 首先王可暂时失去了陈启这个得意门生，这个损失就如巴西队失去罗纳尔多一样严重，因为陈启可是校足球队的绝对主力，是球队的灵魂人物，王可很多技战术打法都是围绕陈启布置的。可一旦陈启被踢出球队，王可不仅需要调整战术打法，而且校足球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替代陈启的位置，这样便会造成校足球队的攻击力下降，一支没有攻击力的球队，就算防守做得再好，那依然不能称之为一支优秀的球队，更不可能在蒙京城所有小学中称雄，称霸…… 如果没有好的比赛成绩作为保障，那王可在西门小学的地位也就没那么高，校长和其他老师也就不会如此尊重他，工资及其他待遇方面那肯定会大幅缩水…… 所以在此次事件中受伤的人不仅有陈启和他那些同党，整个校足球队，包括张冲，王可都受到严重波及，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足球是一个整体项目，只要有一环出了差错，那便会影响整个团队。 通过这次事件，王可也深深地认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说的专业一点就是他们校足球队的人员储备不够充分，板凳深度不够，如果校足球中有多个像陈启这般有天赋的球员，那校足球队对于陈启的依赖就没那么重，那么校足球队的荣耀依然能够保证，而他王可在校内的地位依然能够保住，甚至比以前更强！为何，因为现在学校给校足球队训练时间进行了大幅压缩，在如此少的时间内办更好的事情，且不影响学习，那王可的能力确实真够牛的！如此一来，学校其他老师肯定会高看他一眼的…… 可是，王可这个愿望确实有点难，而且有些渺茫……因为他从事这么多年足球教员以来，碰到过几个天赋好的孩子，但像陈启这般天赋异禀，身体素质优秀的孩子却基本没碰到。在王可看来，陈启就是一个为足球而生的人，假以时日定会有一番作为。所以要想再培养一个甚至多个像陈启这般的人才，王可几乎没报什么希望，至于往后的路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许往后校领导会转变观念，重新重视足球，又或者校足球队永远被抛弃，被遗忘…… 不过这次陈启事件无疑给张冲创造了一次机会，一次进校足球队，并成为主力球员的机会，只要张冲能够很好地把握住这次机会，或许他便能成为校足球队的主力球员，甚至取代陈启的位置。那无疑对张冲以后的足球生涯都是至关重要的！ 机会虽然是好，但是张冲要想取代陈启在校足球的位置，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他前面还有很多座大山要翻越，很多道难关需要跨越，只有跨越这一道道坎，身体逐渐强壮结实，技能逐渐娴熟，那才有可能取代陈启的位置，赢得其他队员信任，教练信任，学校放心的球员。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经历风雨，不经历磨砺，又怎能轻易看到彩虹…… 对于学校所发生的事情，待在外面等待张冲放学的张横也通过学校喇叭了解了一些大概，尤其是陈启后面对张冲的道歉，张横更是听的真真切切。 于是，张冲一出校门，张横便向张冲问个不断，到底发什么事了？是不是陈启欺负你了？为什么学校要缩短你们训练时间等等，张横一下便问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面对父亲关切的询问，情绪低落的张冲不想回答，只是跟他爸说：“爸，学校缩短训练时间，那我们就自己练，往后你早点起床陪着我练，我要快速成长起来，我一定要成为校足球队的成员，甚至变成主力。” 张冲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说出了这番话，张横一脸愕然，不过很快满心欢喜地点头说道：“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有这个觉悟，那爸爸就陪着你练，王可老师怎么练，咱们就怎么练，加倍练。” （四十二）强大自己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校压缩他们训练时间，他们父子俩可以私下自己练。除了上课时间，其它时间又不在学校管辖范围之内，所以比较自由，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当然就算是自由时间，这些时间其实也不是很多，顶多早上多一个小时，晚上多一个小时而已。如果以每天来计算，这个时间并不是很多，但如果以长期来规划的话，那这些时间叠加起来就比较多了…… 愚公移山绝非一日之功，欲将铁棒磨成针也非一日能成，唯有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坚定不移地向着目标努力，你最终才能到达胜利的彼岸…… 于是乎，张横和张冲父子俩便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开始了私练，加练。每天早上公鸡刚刚打鸣，五点刚过，他们便起床训练。训练的内容便是跑步，跑步又分为长跑，短跑，快跑，慢跑，还有原地高抬腿…… 这些训练对于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那也是至关重要的。说白了，踢球的都是用脚踢的，用脚踢球，那脚就得具备一定的力量，速度和爆发力才行。如果不具备力量，速度和爆发力，那你踢得球也是没有力度，没有球速，没有冲击力，这样的球踢出去，那对球门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很快便会被守门员没收…… 张冲如果想成为像罗纳尔多那样的世界顶级球星，顶级前锋，顶级射手，那首要的关键就是提高速度和冲击力。罗纳尔多之所以如此厉害，这跟他球技有相当大的关系，但还跟他的速度和冲击力有极大关系，正是因为罗纳尔多有极快的反应力，有极快的速度，才能顺利摆脱那些后卫向球门发动威胁，临门一脚那力度是非常大，非常有冲击力，而且脚下有些变化，守门员难以判断足球行动轨迹，才能射入一个个极其精彩球，才能成为一个世界瞩目的球星。 再还有一个关键的关键，那就是体能。体能是保证一个球员能够保持长久爆发力，冲击力的基础。足球是一个非常耗费体力的大型项目，需要不断跑动，不断攻防转换，不断寻找战机的项目，这对球员体能要求非常高。唯有具备很好的体能才能适应高强度，快节奏的比赛，也只有这样才能创造进攻，射门机会，并最终获得胜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王可安排张冲这些新生首先进行体能相关训练。张横这个退伍军人，这个业余球队主力也当然知道体能训练的重要性，所以当听说王可给张冲他们首先安排体能训练之后，他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王可安排是正确的。也正因为如此，张横才会配合张冲训练…… 只要张冲能够顺利成长，这比什么都重要，张冲可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只要张冲能够踢出来，踢出名，那他们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李红娟对他们父子俩这些举动并不是很理解，在她看来：既然学校都不重视足球，注重文化课学习，那他们就应该配合学校才是。有文化，有学问，那才是一个读书人应该努力的方向，踢球始终都是不务正业之事。 可是张横，张冲父子俩已经决定的事情，李红娟单方面反对，那是起不到多少效果的，亦如当初李红娟反对张冲转学到西门小学一样，最终妥协的人依然是她…… 并不是李红娟不够强势，不够强硬，而是因为张横跟李红娟说：“咱们冲儿个子太小，且有些瘦弱，不能保护好自己，容易遭到别的孩子欺负……”于是乎，张横便将陈启欺负张冲之事变本加厉，添油加醋告诉李红娟。 作为张冲母亲，李红娟对张冲可以用倍加呵护来形容，所以当听说学校居然有人欺负张冲之事，李红娟心里那种气愤油然而生。在李红娟眼里张冲是自己身上掉下的心头肉，自己的宝贝儿子，她一个当母亲的不允许别人欺负张冲，不允许张冲受到任何伤害……为此，李红娟甚至想去学校找老师，找陈启家长理论，为张冲出头，她要告诉那些老师，告诉陈启家长，我们家虽穷，但绝不是什么人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如果再欺负我们家张冲，那他们家也要付出代价！ 李红娟作为一个性格泼辣而直爽的母亲，她确实是一个说到便能做到的人。不过张横是不会让李红娟如此冒失就去学校闹事的…… 张横是这么说的：“孩子间有冲突，有打闹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如果稍闹点冲突，我们家长就在其中干涉，那往后冲儿在学校就会被孤立，没有同学愿意跟张冲交朋友。如果冲儿被孤立，那往后对他学习及其他方面成长都是非常不利的。再者说，学校已经严肃处理那个陈启，而且陈启也向冲儿道了歉。这事就算翻盘了，咱们也没必要再去大动干戈了。在我看来与其去闹事，倒不如强大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会欺负冲儿。” “老张，你的意思是？”李红娟问道。 “我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将咱们冲儿体格练得更壮实一些，球技练得更好一些，等他在校足球队取得一些成绩，那么像陈启这些高傲之人便不会再敢惹冲儿了。所以在学校压缩训练时间的情况下，咱们更应该加倍训练冲儿，所谓笨鸟先飞，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假以时日，咱们冲儿一定会强壮起来，也一定会练出来。”张横道。 以张横对李红娟了解，李红娟在有些事情上虽然非常固执，但只要涉及张冲的事情，李红娟的态度便不会那么坚决，所以张横在张冲受欺负这事上做足了文章，然后给李红娟下了个套。万万没想到，李红娟中招了，顺着张横的话，那接下去的事情，那就顺理成章了…… 在张横精心策划之下，李红娟同意张横训练张冲的计划，要不是她每天早起要做早餐，她自己都想陪着张冲一块训练，毕竟早起训练是一件强身健体的事情，她也想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好身体，更想冲儿能够快速成长起来，强壮起来，唯有强者才能受到别人尊重，别人才不会轻易欺负冲儿…… 所以在以后一段时间内，在蒙京城西面城郊总能看到张横，张冲父子早起训练的身影。他们起的虽没那些农贸城蔬菜贩子早，但至少比大部分普通民众要早得多…… （四十三）郁闷的陈启 而在这段时间最郁闷的人莫过于陈启。陈启自从被学校开除足球队之后，每天都像丢了魂一般，魂不守舍，眼神中没有一点精气神，没有一点朝气，更没有生机，几乎木讷一般…… 陈启这种状态，他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作践，要不是他一直居高临下，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又怎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所以他这是自食恶果。既然是他自己亲手埋下的祸根，那他只能自己承受了。 实际上依陈启犯下的罪行，学校如此处罚他，那都算轻的，如果依严主任脾气，几乎百分之九十会被开除。而学校之所以如此处理，那跟他爸陈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毕竟陈攻是西门小学培养出来的优秀校友，优秀球员，而且每年都会资助校足球队。这种资助包括队员服装，球鞋，训练足球，训练器械等，除了这些，每年蒙京城组织小学生联赛的时候，陈攻还提供客车转送小球员去各个学校比赛，在比赛期间还提供餐饮，饮用水……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没有陈攻这个幕后金主鼎力支持着校足球队，那西门小学也难以取得很好成绩，更谈不上称霸蒙京城小学。 正因为陈攻从里到外都对西门小学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所以学校处理陈启问题上就表现得极其慎重。 当唐校长诉说完学校的处理意见之后，陈攻第一时间便找唐校长理论，希望唐校长收回成命，不能将陈启从校足球队中开除，只要陈启不从校足球队中开除，换成别的严厉惩罚都可以。 当时，唐校长未开口，但严明，严主任却抢着开口道：“陈攻，别以为你是咱们培养出来的优秀学生，别以为你兜里有几个臭钱，你就以为咱们学校是你家开的。子不教父之过，陈启今天之所以会出现这些问题，难道不是你教子无方造成的吗？正是你给陈启灌输高高在上的思想，他才会目中无人，目无尊长。作为家长，作为父亲的你，非但没有悔过，反而还想找后门，找关系替陈启开脱……陈攻啊，你这不是为陈启好啊？而是在害陈启啊……陈启现在还算不大，我觉得还可以纠正回来，所以我才下达将陈启从校足球队开除的决定。如若不然，就算你再厉害，再有钱，我依然不会留情的，依然会将陈启从学校开除的。” 严主任态度十分坚决，语气十分强硬，以学校领导身份，以教导主任身份，以一名长者身份告诫陈攻，警告陈攻。陈攻面对如此强势的严主任，他也是束手无策，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也是严主任的学生。那时的严明还不是教导主任，只不过是一个语文老师，只不过是一个班主任，是陈攻的班主任。作为自己曾经的班主任，语文老师，陈攻哪敢顶撞严主任。再一方面，严主任的后台如此强硬，唐校长都得罪不起，他又怎敢得罪？ 不过劈头盖脸被严主任如此骂一通，陈攻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脸部表情也不自然…… 唐校长见状，便在旁边劝说道：“陈攻啊，严主任说得还是非常有道理的。陈启现在的状态跟当年你的状态太像了。遥想当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是你们的美术老师。当时给你们上美术课时，其他同学都非常认真听课，唯有你老是心不在焉，老是做些小动作。我说你几句，你还要顶嘴说什么美术课太无聊，学美术也没什么作用，你只喜欢足球。那时的我心里可是非常生气的，并说你以后如果不想上美术课，可以去操场上踢球。本来我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你还当真，真的去操场上踢球。结果可想而知，你被班主任严老师逮住了。严老师结合你以前的情况，差点将你开除，不过后来还是没开除你，只不过不让你踢球。严老师知道你们喜欢踢球的人，一旦脱离足球心里的感受，也正是利用这种手法，严老师通过这段时间磨砺你的性子，消磨掉你身上的锐气，傲气。之后的结果，你不是很好地挺过来，挺过来之后也变得更好，并成为一个真正的球员，球星，成为学校的骄傲。现在你应该清楚我们为何如此处理陈启了？我们这是为他好，更是为你好，如果你不想陈启以后误入歧途，那就应该尊重学校的决定，在教书育人方面，我们更有发言权！” 相对于强硬的严主任，唐校长说话方式，方法更能让人接受，听着也更舒服。 听完唐校长的话，陈攻豁然开朗，然后颇为惭愧地说道：“唐校长，听君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说完，陈攻走到严主任面前主动拉着严主任手道：“严老师，是我糊涂，是我愚钝，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的做法是对的，今后我不会干涉学校事情了。” “既然，你领悟我们的良苦用心，那就好了！道歉就免了。”严主任道。 随后，陈攻为了赔礼道歉还打算请严主任，唐校长搓一顿，可被他们回绝了…… 所以当得知真实情况之后，陈攻便不再干涉陈启的事情，就算陈启每天魂不守舍，无精打采，陈攻也是不理不睬，只是淡淡地对陈启说：“学校的作法没有错，要改变的人是你自己……” 陈启看陈攻如此冷漠，心里更是苦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以前是这么疼爱自己，可现在为何如此绝情？陈启的心情一下便低到谷底…… 光是这些还不算什么，最难熬的莫过于看到张冲，还有其他队友在训练的时候，他却在操场上捡垃圾，清理操场…… 在这一刻，陈启的内心就如火烧一般难受……这还不算什么，由于陈启以前人缘不好，现在看到陈启落难，那些和陈启有过过节的人便有意无意将垃圾丢在操场，让陈启捡起，有意捉弄他…… 捡呗，还能怎么办？操场清理不干净，有可能还会加倍处罚，那就得不偿失了……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陈启处罚时间终于过去……而张冲，他们这些新苗子也熬过了体训阶段，马上面临考核…… （四十四）不要过于较真 王可曾对他们新生说过，那就是要经常对他们这些新生进行考核，如果通不过考核，那只能淘汰，淘汰出足球队…… 这样的规则对于这些刚进入校园的新生来说，那是非常残酷，且没有人情味的。或许有些新生还不能完全理解“淘汰”二字的涵义，但眼下也没有机会留给思考，经历就是最好的老师，等他们真正淘汰，他们便会理解“淘汰”二字的意思了。 由于家庭原因及张横，李红娟夫妻俩经常灌输缘故，张冲显得有些少年老成，有些小孩不理解的道理，他基本都能理解。至于“淘汰”二字，更有深刻认知。王可老师所说的淘汰就是淘汰出足球队，往后就不能跟随他练球，踢球了，差不多就断送足球生涯了…… 对于一个颇具足球天赋，有着伟大梦想的孩子来说，这种淘汰方式确实有些残忍，可这就是现实。现实生活中就是不断面临被选择和淘汰；现实社会中不会因为你可怜，你委屈，别人就会关照你，挽留你，同情你；现实社会是一个激烈竞争的社会，如果你不思进取，原地踏步，那你迟早会被社会淘汰…… 所以要想在这种社会立足，并获得成功，那你就得勇敢面对淘汰，面对挑战，唯有做好自己，砥砺前行，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 张冲当然不想被淘汰，当然不想被踢出足球队，所以在学校压缩训练时间的情况下，他主动要求他爸张横陪自己训练，所谓有备无患。经过一个月训练，张冲的体格比以前黑了，且瘦了，不过精气神非常好，身上的肉也比之前结实很多，眼下就算让他跑五千米，他都不在话下！ 这就是张冲的准备，这就是张冲的进步！张冲从之前跑一千米都难以支撑到现在跑五千米都能顺利坚持下来，这个进步可以用跨越式来形容。 有备而无患。面对各种竞争，各种挑战的时候，你的准备越充分越能从容面对，越能顺利通过。有句话说得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相较于张冲的苛刻训练，严格要求自己，其他新生就没那么大的决心和意志。在这段时间，其他新生只是在学校内完成王可布置的任务和训练，并未给自己加练，所以他们准备没有张冲充分…… 或许在足球及其它文艺方面天赋比埋头苦练更为重要，但是在体能训练方面并不需要多少天赋，只要不缺胳膊，少腿都能练。体能是个人都可以练，但要练好，储备体能，那就没什么简捷可走，唯有多跑动，多训练，别无他法！所以要想真正达到王可的要求，仅仅依靠学校里有限的时间是远远不足…… 考核的时间是在放学后进行的，地点自然是学校操场。由于现在已是放学时间，所以操场上除了他们这些练球，并未他人。而今天陈启及其同伙清理操场的时间也已经到了，所以不用再清理。或许他们被压抑了很久，所以在球场上踢球的热情十分高涨，热情四射…… 按理说，学校将陈启开除出校足球队，陈启没有资格同那些队员一块训练。可此时的陈启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球场上，而且还踢着原来的位置，热情高涨地踢着球…… 这，这陈启不是将学校的处罚当儿戏，当耳旁风吗？唐校长明明当着全校师生面将陈启开除出校足球队了吗？可他为何还在球场上踢球呢？而且其他队员们还非常尊重他，依然以他为核心踢球，这是怎么了？ 实际上，学校的处罚并没有失效，陈启也没有公然违反校规，陈启眼下的行为纯属自愿。自愿？对，这是陈启自愿利用课余时间踢球，课余时间陈启想怎么玩，怎么踢都行，不论唐校长，还是严主任都管不了。唐校长，严主任都管不了的事，王可这个足球教练本来就挺欣赏陈启，他更不会管了…… 所以来说嘛，有些事情不必过于较真，过于看重表面，学校方面只不过迫于压力，又或者说陈启惹了众怒，才在大家面前敲打一下陈启。一方面文章做给大家看，让大家看到学校处理违规学生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另一方面就是借这段时间让陈启沉淀一下，希望他能改掉那些心高气傲的毛病，而不是真的想将陈启怎么地。学校领导自然知道陈启在校足球队的作用，倘若以后有比赛还得指望他呢，又怎能真的将陈启踢出球队呢？ 所以说，这人世间的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看透…… 就当陈启他们踢得正酣之时，王可已经将新生们召集在跑道上。 “今天是九月三十日，也就是说你们进入校园已有一个月时间了。在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我们训练被严重压缩，训练时间不能得到充分保障。不过困难是需要人去克服，虽然我们眼前有诸多困难，但大家每天还是认真完成我布置的训练计划。在这点上，我心里还是非常欣慰的，我也感谢大家配合。以前你们刚被我选中的时候，我就曾说过，我会经常对你们进行考核，唯有考核合格才能继续留下，否则就只能淘汰。这是优胜劣汰的原则，也是我选人的原则，唯有留到最后的人才能符合我的要求，才能继续跟着我训练足球。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那么接下去，我们就正式开始考核。”王可站在队伍中间做了一番简短的讲话，讲话的时候语气并不重，只是不咸不淡地将事情说完。 越是这样，新生们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四十五）还不错 虽然张冲为了这次考核做了很多准备，可当王可老师说马上就要进行考核之时，张冲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面对这种选拔方式，毕竟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面对考核。 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张冲的内心还未强大到如此地步。凡是都有第一次，只要熬过了第一次，那往后经历多了或许内心紧张程度便会削弱。可这是第一次，张冲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附和王可老师要求，还不知道自己和其他新生对比处在一个什么水准，是否能拿到一个相对好的名次，避免被淘汰，更不知道王可老师这次需要淘汰几人，保留几名…… 万一自己无法竞争过其他新生，万一自己成绩是末几名，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要被淘汰，那我往后岂不是不能再和王可老师学球了，踢不上球，学不上球，那自己当球星的梦想岂不是变成痴人说梦了？ 林林总总的疑惑像喷泉一般涌现在张冲的脑海中，几乎将他的脑子塞满，脑子都有疼，有些闷。疑虑越多心里只会越紧张。如果依照这样的情绪下去，张冲就算有些准备也未必能顺利发挥出来，这是非常危险的状态，也是非常棘手的状态。在战场上这种人就是怂兵，战斗还未打响，自己胡思乱想，自己将自己吓尿，吓晕了，等敌人攻上来，自己拿着武器却双手双脚颤抖不停，根本无法正常射击，正常击发…… 这种状态是非常可怕的，但又是很多人必须要经过的，唯有克服自己内心屏障，突破自己内心恐惧，才能勇敢起来，才能正常发挥自己的水准，才能战胜敌人，保护好自己和战友的生命。 所以在考核未正式开始之前这简短的时间内，张冲始终在和自己内心做着坚决的斗争，除了内心挣扎还有就是频繁做着深呼吸，吸……呼……吸……呼…… 其他新生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同样非常紧张的样子，捏紧拳头，双鬓绯红，好像他们不是在考核，而是去上阵杀敌，而且是那种拼刺刀对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唯有强者才能杀出重围！ 至于谁是强者？谁是弱者？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啾……”随着哨声响起，考核正式开始…… 首先进行的是五十米短跑考核。短跑测试四人一组，分别并排站在各自跑道上进行考核。王可在旁记录他们短跑成绩，短跑成绩计入总分，然后待其他项目考核完，再排列先后顺序，排在最后几位自然被淘汰。 所以短跑成绩也是非常重要的。短跑主要考核新生的爆发力，冲击力，就如在比赛的时候倘若你的爆发力比对手强，那就能更好摆脱对方球员，为进攻创造更多机会。倘若是前锋冲击速度快的话，那他急速往前冲直接面对可是守门员，这时他如果能够将球处理好的话，那就可能进球。足球比赛每一个进球都是非常不容易的，把握好每个进球，就有可能使自己球队获得胜利。所以爆发力，冲击力对足球运动员那是非常重要的。 由于张冲在队伍中排在第一位，所以他和其他班第一排同学率先开始考核。 当时张冲心想：反正都要比，反正都要经过这劫，那就早点来，早死早投胎，越往后，内心只会越紧张，现在我们第一个来，还好一点。 于是乎，张冲站到测试位置上，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努力调整着气息，内心告诉自己：不紧张，不紧张，将自己能力发挥出来便行！ “各就各位，预备，跑……”王可一边喊着口令一边按下手中的计时器。 随着号令声响起，第一排四个同学便铆足劲飞冲出去…… 王可刚才已经将话讲得很明确了，今天是比出名次的，名次后几位是会被淘汰的，所以不论是为了展现自己能力，还是为了免遭淘汰，他们都要拼出自己最好的水准，也可能使出吃奶的劲。 张冲的起步并不是很好，和别的同学慢了半拍，所以刚开始落后了几步。不过张冲脚下速率比别的同学快，开头慢的那些很快就被他赶超过来。再加上他近段时间训练，体能能够很好支撑，所以他以很快的速率，并逐步提速的状态，率先冲到终点。 而其他三名同学紧随张冲之后冲到终点。张冲冲破终点时，第二名和他相差两米左右的距离，第三名，第四名相差一米。一两米距离在距离上来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这是五十米短跑，这点距离那就相差很多了…… 王可看到张冲第一个跑到终点，且成绩也非常不错，所以心里也非常欣慰，脸上露出了喜色。自从陈启之事后，一个月时间内，王可一直愁云密布，愁眉不展，总是沉着脸郁郁寡欢，脸上更是看不到任何笑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王可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足球队员们，为此足球队员们没少挨批，可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们惹祸，惹的校领导生气，训练时间被压缩，足球地位被压缩…… 所以这是王可近段时间里第一次露出笑容，虽然只是含蓄地笑，但新生们已经感受到今天王可老师心情还不错。爱是相互的，笑也是相互的，恨更是相互的，你对别人传递什么，别人便会回传你什么…… 当张冲第一个跑过终点时，王勇远远地朝张冲竖了一个大拇指。张冲回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意在告诉王勇好好跑，跑出好成绩。 王勇也没有让张冲失望，在他所在那一排，他也是第一冲过终点的，不过领先优势没张冲那么明显，至于时间上相差多少，那就只有王可心里清楚，他都记在本子上。 接下去他们又进行蛇形跑，往返直线跑，还有一千米长跑测试，测试的结果张冲和王勇都表现得非常不错，总分第一名是张冲，第二名是王勇。而根据王可所列的规则，排在后面五名同学淘汰出局。要知道新生全部学球的人员加起来只有十五个，这一下便淘汰了三分之一，这样的淘汰率那是相当恐怖的…… 当得知自己处在安全位置上，而且成绩还不错，张冲和王勇激动地抱在一块…… 不过打击很快就到来了。不知是陈启有意，还是来捡球。只见他抱着球走到张冲和王勇跟前，冷冷地哼了一句：“你们别高兴太早，就你们这点水准还想进校足球队，那还早着呢！” （四十六）差距不小 陈启的话就像一盘冷水一般迅速浇灭了张冲和王勇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 这令张冲体会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的感受。陈启啊，陈启怎么哪都有你，你为何像个幽灵一般揪着我不放呢？我进不进入校足球队与你何干，你又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更不是我的亲人，你操那么多心，你是圣母，还是菩萨，就算是圣母，菩萨，也管不了那么多事，你陈启，一个被学校处分的同学，瞎操那么心干嘛？你吃饱了撑着了吗？如果是吃饱了撑着，哪凉快哪待着去，少干涉我的事…… 张冲内心暗骂着陈启，在这其中，他忽然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陈启现在正在接受处分，陈启已经从校足球队开除了。对呀！我真是脑子被气坏了，我怎么将这事忘了。既然他陈启已经被校足球队开除，那有什么资格取笑我们，不行，我得回怼回去，不然他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于是，张冲仰起头，用藐视的眼神望着陈启道：“我们加不加入校足球队与你何干，你又不是校足球队队员，你忘了，你已经被开除了吗？” 陈启本来抱着球打算回去，可万万没想到张冲会说出这番话，这令陈启大感意外。因为在陈启看来，张冲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绵羊，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么讽刺就怎么讽刺，可就这样一个小绵羊他居然也会发脾气，也会咬人了，这，这…… 于是，陈启调过身对张冲说道：“你以为学校真的会将我从校足球队开除吗？” “唐校长不是已经当着大家面宣读过对你的处分，这难道也会有假不成？”张冲问道。 “这个没假，不过校足球队是离不开我的，我不是照样在踢球，哈哈……矮……”陈启趾高气扬说着，后面还想骂张冲，可他看见王可老师走过来，欲言又止，随即识趣地抱着球去操场继续踢球…… 王可兴匆匆地跑过来，望着陈启离去的背影问道：“张冲，陈启又过来挑衅了？”王可之所以如此关心张冲，那是因为害怕陈启再次惹事。上次陈启惹事已经对校足球队造成很大伤害，如果再次惹事，那指不定学校会如何处分，如果处分陈启个人，那就算了，可如果连累校足球队，那麻烦就大了。所以王可需要将这些祸端消灭在萌芽状态…… 本来张冲想说点什么的，可转念一想，我们孩子间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处理为好，老是麻烦老师，这样总归不好。于是，张冲说道：“没……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我过来是跟你们俩说，你们俩成绩还不错，可以继续留下来跟我训练，明天一早我们就进行有球训练。”王可道。 “那太好了，明天我们几点到学校训练？”王勇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比张冲还激动。 “也不用太早，就是比平时稍早点就行！太早，校领导会责问，且门卫也不会开门的。”王可道。 “好的，老师，我们知道了。”张冲答应道。 “行，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可以回去了。”王可道。 “老师，再见！”张冲，王勇几乎同时向王可道别。 王可会意点点头，便朝操场跑去…… 学校虽然规定校足球队训练时间不宜过长，而且现在已经超出了规定时间，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严主任不出来干涉，包括唐校长在内其他老师权当没看见，又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可作为校足球队教练当然会充分利用各种规则，让队员们多一分训练时间，毕竟足球是练出来的，而不是课堂上便能讲清楚的，要想出成绩，培养出优秀苗子，除了多踢多练，没别的捷径可走…… 原来张冲和王勇打算离开学校，可见王可老师去操场指导那些老生，便也想留下看看，听听，取取经，毕竟他们很快便要进行有球训练了。为了这一刻他们可是苦苦训练了一个月体能，现在体能测试通过了，那有球训练也不能落下…… 于是，张冲和王勇背着书包来到操场边缘看老生们在球场上踢球…… 陈启这个人，人品不怎地，可踢起球来，那可是生龙活虎，脚下生风，步伐，脚法都非常娴熟，难道他会说出那么嚣张的话。以陈启的能力在校足球队确实是出类拔萃的，校足球队要想在往后小学比赛中继续保持领先，还真的离不开他…… 也就在张冲思绪万千之时，陈启便进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进球。当时陈启离球门十米远左右，而且是背对球门，可当接到中场球员递送的球，几乎毫不迟疑，急速转身，顺着球运动的轨迹，起脚便射…… 在陈启脚力作用下，足球像一颗炮弹一般朝球门飞冲而去……由于陈启转身有些突然，这令防守队员门猝不及防，所以足球没有受到任何阻扰，以直线方式朝球门上沿砸去……守门员虽然做了扑救，可球速实在太快，且高度有些高，就算守门员碰到足球，但球还是擦着上门柱应声入门，滚入球网，足球在球网中滚了好几圈，守门员这才拿住足球…… 可陈启射门力度，角度有多厉害，从这个侧面反应出陈启的足球天赋有多高！ 或许陈启看到张冲在边上看他们踢球，所以当他踢进这个球时，那内心的自豪感不言而喻，甚至远远地朝张冲比了一个小拇指。意图很明显，在陈启眼中，张冲只不过是一个小赤佬，根本无法跟他掰手腕…… 张冲看到陈启的举动，心里气得不行，都想冲进球场和陈启一决高下的冲动…… 可旁边的王勇劝说道：“张冲，你别太在意陈启的举动。咱们是学球的，只要将球踢好了，自然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你还别说，王勇这句话说的还真的在理。踢球的又不是练拳的，练拳的才拼拳头，踢球的自然比球技，只有球技比别人厉害，才能获得其他人尊重！ 可不知陈启有意表现，还是故意刺激张冲，在接下去几分钟内居然连续踢进三个球…… 张冲看得眼睛都发红，心里又是恨，又是刺激，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从中也深刻感受他和陈启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四十七）规划自己 不狂妄自大，能够很好认清自己的水准，认清差距，摆正自己的位置，在这个问题上，张冲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既然认识到自己和张冲间差距，那就应该弥补，缩短这些差距，要不然永远都无法达到陈启那样的水准，也永远无法得到陈启和校足球队其他队员的尊重！ 可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以他现在的水准和陈启间至少相差一道鸿沟，这道鸿沟甚至超过长江，黄河的跨度……如此巨大的鸿沟又该如何跨越？ 张冲想到这里，内心有些气馁，有些泄气，有些提不起精神，有些失落…… “张冲，陈启球踢得不错？真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勇看到陈启屡次进漂亮球，心里看得爽歪歪，激动不已。 心情失落的张冲，没有附和王勇，而且淡淡地说道：“你看，我要回去了。” 王勇回过头，望着张冲的背影意犹未尽道：“张冲，现在还早，你就不能多看一会再走啊？” 张冲还是没有回答，且没有回转身，只是背着身，举起右手摇了摇，意在回绝。 王勇见张冲走了，自己独自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他快跑几步，冲到张冲前面，朝张冲望了一眼，看见张冲脸色非常难看，便大致猜出了大概：张冲这是羡慕嫉妒恨了呗！张冲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自然是陈启，陈哥。 猜出张冲心思后，王勇便对张冲说道：“陈启这人，虽然有些可恨，不过在足球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不仅有天赋，陈启练球也是非常刻苦的，要不是刻苦训练，还有他爸精心栽培，他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水准。” 王勇真是将张冲的心思猜的非常透彻，完全说到张冲心坎里……听完王勇的话，张冲脸色立刻变了，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陈启训练非常刻苦啊？” “我当然知道，你忘了我跟陈启同住一个小区了？”王勇道。 张冲摸了一下后脑喃喃道：“好像听你说过这事。平时陈启在小区里是如何训练的？” “平时陈启只要一有空便会拿着球来到小区健身场所进行训练，多数都是颠球训练球感，再有就是体能训练。小区这片健身场所有很多健身设施，有单双杠，太极推手，太空漫步器，蹬力器等设施。你别看陈启岁数不大，但个子还是比较高，所以单双杠都能够玩，而且玩得很溜，单杠他一次能做七个，我一个都无法做到。双杠他一次能做十个，我也是一个都无法完成。除了训练臂力，陈启最注重的是腿部肌肉训练，健身的地方有处沙地，沙地是用不是很高的墙砌筑而成。陈启便利用这堵不高的墙进行蹦跳练习，一次要做很长时间，而且速率很快，我只能坚持两分钟。如此这般陈启还不满足，还要绕着小区跑上很多圈，所以体能和脚力，爆发力都非常充足。当然陈攻只要一有空便会过来亲自指导陈启护球动作，技巧，触球角度，如何发力，如何将球踢得更远，更准。这是因为这些加持下，陈启才会如此厉害。” 感受到别人比你优秀并不可怕，可怕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 透过王勇的描述，张冲便感受到这种压力……陈启，这个有些冷傲的富二代，星二代，没有安于享受，并如此全心全意地投入足球，训练足球，这诚然跟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有些关系。但要将这种天赋利用好，并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将天赋发挥到极致。仅凭一时兴起，一时激情是远远不够的，这需要一颗不畏艰辛，勇往向前的恒心…… 不论做足球，还是做其他事，没有一颗恒心，是永远无法到达胜利的彼岸……凡是成功者都具备很好的自律性，很好的目标性，且朝着目标勇往直前，永不动摇，直到他们的人生目标为止！ 陈启身上虽然有很多毛病，但面对足球勤恳的态度是值得张冲好好学习，好好尊重的！既然陈启如此优秀还如此勤奋训练，那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又有什么理由不勤奋训练呢？按照自己和陈启间的差距，自己唯有加倍训练才能慢慢追赶…… 可这又谈何容易啊？首先他们虽为一年级新生，学业压力按理说并不是很重，可眼下学校开始重视小升初成绩，所以对老师施加了很多压力，而老师便会将这些压力转嫁到他们身上，作业自然也会比平时多，比平时繁重…… 想要合理处理好学业，又顺利完成足球训练，这无疑是非常困难的。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想要在两方面都取得不错的成绩，要就要提高效率。提高学习效率，关键的关键那就是上课专心听讲，不懂多问，课堂上能够消化的知识尽量在课堂上消化，做作业的速度需又快又好。再然后再规划好其它时间进行训练。训练方面，我回去要跟爸爸好好商量一下。商量的内容当然是为了提高训练效率，在有限的时间内进行各种有针对性训练，利用有限的时间尽快提高自己各方面能力。 唯有这样做，才能事半功倍，才能在学业，足球上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和王勇道别后，在回家的路上，张冲便在脑子里规划着自己往后努力方向，所以一路上都没怎么啃声。 张横看到张冲这种状态，还以为学校里又有谁欺负他了，便关切地询问道：“冲儿，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怎么开心，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当张横询问的时候，张冲已经将这些事情想清楚，想透彻，随即有些激动地朝张横说道：“爸，我想练球，而且是有针对性地练球，我要快速成长起来，我要成为校足球队成员。” 张横看到张冲状态一会冷漠不语，一会又情绪激动，便感觉不对劲，接着问道：“冲儿，你为何这么说？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受什么刺激了？” 在自己父亲面前，张冲也没藏着掖着，随即说道：“陈启在学校里球踢得非常好，而且训练也非常刻苦，以我现在的水准要赶上他，那不得更努力训练啊？” （四十八）父亲的话 “冲儿，你要加倍努力训练的想法没有错，以陈启作为竞争对手，作为努力方向也没有错。不过爹要告诉你，踢球练球不是要跟谁比，跟谁斗气的。练武有武德，踢球也有球德，踢球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战胜谁，打压谁，踢球的主要目的是成就你自己的梦想。你不是想成为像罗纳尔多那样的球星吗？有了梦想还要付诸行动，当然任何人都不可能一步登天，一夜成名，在成名过程中需要付出很多汗水，很多努力。既然这个过程非常漫长，那就要给自己设立很多小目标，容易完成的小目标。眼下你和陈启间确实存在不少差距，但毕竟他年岁比你大，个子比较高，再加上他爸陈攻精心栽培，所以你一时确实赶不上他。既然你一时无法追赶陈启，那就将目标降低一些，比如你眼下可以顺利加入校足球队梯队作为一个小目标。只要顺利加入梯队，再往后刻苦训练，追赶上陈启那只是时间的问题……”听完张冲的讲述，张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番大道理。 张冲听完他爸这番话，心里宽慰很多，假使自己的目标设立太高的话，那自己的压力也越大，如果中途遇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那他的精神会崩溃的……所以可以按照父亲的想法，将大目标分解成小目标，然后一个个去克服小目标，等战胜这些小目标，那离大目标也就不远了…… 这样做不仅可以分解自己的压力，还能一步一个脚印，走一步像一步，步伐稳健地朝目标前行，避免急功近利，功败垂成…… 不过当张冲想到陈启那副嘚瑟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气，于是他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那需要多久才能追赶上陈启？” 张横看到张冲问出这样的问题，当时他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合着他刚才说了那番话都白说了……可介于张冲和陈启间闹过几次矛盾，张冲如此这般也算在情理之中…… 不过作为父亲，张横还是打算消除张冲身上这些怨念，恨念，这样对张冲成才没有好处，于是又说道：“冲儿，爸知道你和陈启间有些过节，有些矛盾，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不要将这些小事一直保留在你心里，这样对你的身心成长都没有好处。当然也可以将这些事转化成你努力的动力，别人越是瞧不起你，你越是要瞧得起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相信你自己，相信别人能做到的，自己照样能够做到，而且做得更好，唯有你足够强大才能获得更多人尊敬！在足球上，只要你脚踏实地好好训练，总会有让别人羡慕你的时候……当然在这过程中，你要学会克制自己，不要轻易和别人发出冲突，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学会看待别人的冷嘲热讽，所谓小不忍而乱大谋。在你未成才之前，要学会忍耐，然后用优异的成绩回怼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这算本事。冲儿，爸是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这番话，或许你还不是很懂，但以后自然会明白。” “奥……”张冲似懂非懂地回答了一下。爸大致意思：就是让自己少在意陈启及其他人对自己的感受，学会接受别人的鄙视，学会忍耐…… “可万一别人对自己太过分呢？难道我还要忍吗？”张冲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凡事都有度，倘若别人实在太过分，那你当然要学会保护自己，学会正当防卫。”张横道。 “奥，好了，我知道了，爸。”张冲答应道。 听完父亲这番开导，张冲心里豁然开朗，如沐春风，一扫心里的阴霾……于是高兴地牵着张横的手回家去了…… 晚饭间，张冲还主动跟张横，李红娟说起体能测试之事。当张冲说他体能测试第一名时，张横无比自豪，无比欣慰，并不停夸奖张冲，还告诫他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争取早些进入校足球队预备队…… 而李红娟听完，心里也非常高兴，夸张冲真替他们长脸，让他们在其他家长面前能昂着头走路……除了这些，李红娟还告诫张冲要将训练的劲头转换到学习上，不仅训练要拿第一名，学习也要拿第一名。在足球和学习比较下，李红娟更侧重学习，所以更希望张冲能将学习搞好…… 望子成龙几乎是所有父母对孩子的期望！父母有这种期望也在情理之中，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出人头地，飞龙在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孩子有出息，那作为孩子的父母自然能够沾到不少光彩，这种光彩不仅来自别人的赞许，更主要能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父母们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正是因为他们平时生活不如意造成。自己辛苦努力，可生活一直不咸不淡，甚至有些疲惫，正是鉴于此，所以他们只能将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孩子是春天的花朵，正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候，往后有无限可能在等待着他们…… 幼小的张冲心里当然还不知道大人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父母是关爱他的，而且对他期望很大，为了父母，更为了自己的未来，没有理由不努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冲的心智完全超出很多同龄孩子，甚至有些早熟，早早便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早早就担负起家庭赋予他的责任和期许…… 光说不练假把式，说做就做。晚饭后，张冲几乎用很快的速度便将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然后便抱着足球跟随张横去附近的公园草坪练球…… （五十）龟兔赛跑 这个过程显然是漫长的，因为张冲在进步，陈启同样也在不断进步中……而且陈启的天赋和自身条件都在张冲之上，所以任凭张冲如何追赶，始终都未超过陈启，陈启始终压着张冲…… 在陈启心中，陈启就像一座大山一般难以翻越……有时候，张冲心里也非常气馁，非常自卑，可一想起父亲的话，张冲便很快调整过来…… 张冲和陈启间的竞争亦如龟兔赛跑，张冲是龟，而陈启是兔子。龟动作这么慢，又怎能跑得过弹跳能力出众的兔子呢？依照常理，依照正常情况乌龟确实无法跑过兔子，不过凡是无绝对，在未到达终点之前，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结局有很多不可预料性…… 随着时间推移及新老生更替，校足球队也随之更替，张冲到五年级时已是校足球队主力球员，不过这个主力只是蓝队主力。校足球队平时训练的时候分成红队和蓝队，红队是校足球队正规主力，而蓝队是主力替补，平时的陪练。轮到正式比赛的时候，王可排兵布阵的人选都是以红队为班底，而蓝队只能在旁观战，除非王可需要变换战术，进行人员调整，又或者主力受伤的情况下，蓝队才能替补上场。不过一般情况下，蓝队人员很难上场，因为换人名额只有三个，且如果主力踢得非常不错，体能也能保证，技战术也按照王可布置严格进行的话，那王可断然不会贸然换人，除非进入垃圾时间，以锻炼新人的态度，才会象征性地换人…… 这种时间都是非常短暂的，少则三，五分钟，多则十来分钟，在这么短时间内要表现出非常强的能力，想要发光发热，那是非常难的。除非教练对你有特殊安排，又或者技战术有调整，又或者你确实有非常强悍的能力，可以充当拯救者，否则难有出彩表现…… 小学比赛跟真正的职业联赛比赛是有很大区别的，小学比赛一般都拼前段，前段拼的出去就拼，拼不出去那就是技不如人，所以比到七八十分钟，胜负基本已定。弱势一方要想在仅剩的十来分钟时间翻盘，那种概率是非常小的，所以剩余十来分钟时间对双方来说都是垃圾时间。胜的一方会选择尽量拖延时间，弱势一方会乞求比赛快点结束，少让对方进球，保住少许的面子…… 而张冲是蓝队主力，并且巧的是：他是陈启的替补。原本张冲不是陈启替补，可另外一个前锋升入初中后，他就成了陈启替补了。当时王可是单前锋战术，单前锋战术对前锋综合素质要求非常。因为他要像一把利刃一样不断向对方球门发动攻击，时刻都能威胁对方球门的能力，唯有这样才能起到单前锋的能力。所以这个位置是非常重要的，陈启综合能力，比赛经验都在张冲之上，所以王可自然会将陈启放在最前面，以陈启的身体和冲击力向对方球门发动攻击…… 陈启也没有辜负王可的信任，而且几乎他站在最前面，对方防守队员，包括守门员心里便有些发憷，弄得每次对方主教练都要派多人防守陈启，以此限制陈启跑动，做动作。这样的话其他方向进攻便难以抵御，而陈启便会利用这个机会摆脱防守队员，以极快的速度朝前奔袭，并借机选择一个合适的射门位置。也就在此时，那些从边路突破的前卫队员看到陈启站好位，便会传球给他…… 接到球后的陈启，淡定自若，不会贸然射门，视情况而定，要是站位好，来球也舒服，便会顺水推舟，重重给一脚大力抽射；若是站位不好，陈启便不再急于射门，而是往前盘带，往前突……要知道陈启现在已处在禁区之内，防守球员想防他，也不敢贸然下脚，弄不好会吃到红牌的…… 陈启就是利用对方球员这种心里，所以在禁区内非常从容，非常淡定地盘带球，只要让他看到射门角度，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起脚射门，这么近的距离，还有很多球员干扰，守门员要防住来球，那是非常困难的，所以陈启屡屡得手。若是没有机会，没有射门角度，陈启也不贸然射门，而是将球回传，通过传切寻找空挡，寻找射门机会…… 可以这么说，陈启足球智商非常高，是一个用脑子踢球的人，也是西门小学足球队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球队就有主心骨，就有灵魂，也只有他在场上，球队才会爆发出强大的凝聚力，才会像一个整体，一个团队。 要知道足球比赛是团队比赛，而不是个人单打独斗，陈启身上所具备的领袖气质这对于球队来说是难能可贵的。也正因为如此，王可才一直信任陈启，所以一般正式比赛的时候，王可都是派陈启上场。 关键陈启这个人身体素质非常好，很少生病，而且一到正式比赛的时候，精气神更是非常足。这样便导致张冲难以上场，难有表现机会，这可将张冲郁闷坏了，搁这样下去，那自己岂不是要一直埋没下去…… 其实这些年，王可一直在寻找替代陈启的人选，而且今年更为迫切，因为陈启已到六年级，明年就要升入初中阶段，要再找不到替代陈启的合适人选，那他们的校足球队能不能搞起来，能不能搞好都是个问题。 为此，王可也将张冲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也试着在垃圾时间让张冲上场比赛。可效果一般，并不是张冲能力有多差，而是其他队员不怎么信任他，不信任他就不怎么给他传球，不给他传球，哪里会取得进球呢？ 对于这点，王可没少教育那些球员，可那些球员嘴里答应，可脚下不答应，王可也颇为无奈，看来只有等陈启升入初中，张冲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不过有时机会，你天天盼，盼不来，你不在意的时候，它却来了…… 那是张冲五年级上学期，九月底的时候，蒙京城组织了一场校园足球大赛。为了这次比赛王可准备了很长时间，甚至在暑假阶段还纠集队员训练。陈启为此也做了很多准备，并想以帮助学校拿到冠军的方式结束小学阶段…… 可就在比赛开始前一天，陈启却受伤了，而且伤得还不轻，需要修养很长时间…… 张冲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虽然这个机会是建立在陈启痛苦之上，但毕竟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五十一）福祸相依 陈启，他是怎么受的伤呢？这事跟他训练有关，而且训练的地点就在他们小区中…… 按理说，陈启平时训练都不会出现意外，可偏偏这次为何会受伤呢？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放学后，王可交代他们今天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有饱满的精神参加比赛。所以放学后，王可也没让他们训练太长时间，只是讲了一些技战术便将他们放了…… 身为主力中的主力，骨干中的骨干，陈启非常珍惜这次比赛。为何呢？因为这次比赛是他在小学阶段最后一次大赛，为了给自己小学阶段画下圆满的句号，陈启可以非常在意这次比赛，早就跃跃欲试…… 还有一个深层次原因是他爹陈攻跟他说的。陈攻告诉陈启，这次赛事虽是校园比赛，但却受到很多职业俱乐部球探关注。这些俱乐部球探关注他们比赛自然是为了发掘新人，新苗，寻找一些条件不错的孩子进入俱乐部梯队。据陈攻说，他以前俱乐部也派人来观战了。 这个消息对于一个向往朝足球方面发展的孩子来说，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所以当陈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别提有多兴奋，甚至高兴地手舞足蹈…… 陈启为何如此兴奋，那跟他自身能力有相当大的关系，他的能力可以说在蒙京城所有小学生中是数一数二的，正是他的能力出众才能带领西门小学屡屡拿冠军。所以陈启心里非常自信，有股舍我取谁的霸气。只要球探们看到他比赛，看到他再次带领西门小学夺取冠军，每个球探都会相中他的…… 陈启甚至幻想：只要他进入俱乐部梯队，再经过好好训练，用不了几年，他一定能登上职业联赛的赛场上，然后在职业联赛中大放异彩，继续主导比赛，继续带领球队取得冠军，站在中国联赛最高领奖台…… 到那时，自己就是中国最耀眼的球星，接受全国人民拥戴，接受球迷欢呼，高喊自己的名字，我就是天空中最亮的星…… 哈哈，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去国外踢球，然后继续出色发挥，成为一个世界球星都不无可能…… 梦每个人都会做，梦也是美好的，不过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当陈启做着春秋大梦之时，意外却发生了。正因为这次比赛对于陈启往后足球生涯非常重要，所以虽然王可交代回去后好好休息，尽量不要训练，可陈启还是习惯性地拿着球，来到小区草坪练习。练习的科目并没有什么新花样，都是那些动作，都是那些套路，其实这些陈启早就非常娴熟了。可陈启就是闲不住，打算再巩固一下动作，进行一些针对性训练，以此配合王可教练的战术…… 就当训练正酣，天色也渐暗之时，陈启一脚太过用力将球踢得比较远。陈启一时心急立刻飞冲出去找球。刚刚跨出草坪，意外就发生了…… 就在陈启跨出草坪来到小区内部道路之时，右侧突然冲出一辆自行车……由于光线已经有些暗，且陈启冲出位置有树木遮挡，再加上陈启冲出时比较急，还有就是自行车车速比较快，所以自行车一下便撞上了陈启，“砰……”一声响声之后，陈启被撞飞了出去……骑车人和自行车几乎同时被巨大的反作用冲倒，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陈启被送进医院后，右侧肋骨断了三根，右腿也有一处骨折，身上，脸上的伤更是不计其数，所幸没有生命威胁，不过比赛自然是无法参加了…… 在被推进手术室之时，陈启满是泪水，满是伤悲，或许在他看来受点伤并不算什么，是人都会受伤，可这伤，伤的不是时候，早不伤，晚不伤，偏偏在比赛前夜受伤，而且这次比赛又如此重要，他努力这么多年，不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被人发掘，进入职业俱乐部…… 想到这里，想到这些，一向比较高傲的陈启也被残酷的现实教训得无比沮丧，无比悲催，心里一直在问老天，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祸相依，相存，这是老天所感悟的人生规律。陈启之前已经接受了太多福禄，得到这么多福禄应该知足，应该知道收敛。可陈启哪知道这些，他以为他是天之骄子，他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所以一味向上天索取，索取无度，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对于索取无度的人，上天便会惩罚他，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人只是凡夫俗子，不能无法无天，于是乎，陈启被受到惩罚，在关键时候不合时宜地受了重伤…… 这或许是上天安排，又或者是命中注定，也是陈启成才过程中必须跨越的坎…… 陈攻从陈启的泪水中便能感受到儿子的痛苦，皮肉之痛，心灵之痛。身为父亲看到自己儿子如此这般，其内心的痛苦一点甚至比陈启身上还要强，可陈攻不能在陈启面前表现出来，而是以一位父亲，一位长者的身份告诫陈启：“启儿不必伤心，都是小伤，医生给你做完手术，很快就能康复了。” 陈启听陈攻说完这番话，泪水比之前更多，而后哽咽地说了句：“爸，可是我的比赛却完了……” 陈攻刚想再说点宽慰的话，可医生已经将陈启推进手术室。 至于骑自行车撞伤陈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同一小区的王勇。由于王勇头上戴着头盔，还有护膝，再加上摔倒位置比较好，所以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等要害。 王勇平时喜欢足球，同样喜欢骑车。当天放学后，他骑着车回家，在校门口看到他堂兄。堂兄也骑着自行车。堂兄看到王勇后，便邀请他去他家玩，王勇欣然答应。堂兄家离王勇所在小区有两公里。王勇在堂兄家逗留了一会，还吃了晚饭，他爸妈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他便骑着车匆匆回去……由于王勇骑得比较快，没有留意四周情况，意外便发生了…… 为此王勇父母对陈攻夫妇，包括陈启表达了万般歉意，除了主动承担医药费，还不断谴责身边的王勇…… 王勇只是低着头，半句话都不敢说…… 对于陈启受伤的事情，张冲是第二天早上才得知的，心里也是万分诧异，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陈启身上，陈启不能上场，那咱们的比赛该怎么踢，王可教练肯定会进行调整，作为陈启的绝对替补，他会不会被派上场等等，林林总总的问题一下便浮现在张冲的脑海里…… 由于陈启的受伤打乱王可的战术布置，为止王可只能采用b方案。b方案采用双前锋战术，用张冲，王勇作为双前锋，中场则少了一名，基本采用国际惯用的442战术体系。 （五十二）我们能行 没错和张冲搭档的人就是王勇。经过这些年努力，王勇也已迅速成长起来，水平和张冲相差无几，可以说是伯仲之间。由于张冲和王勇两人关系比较好，而且平时训练的时候，他俩是蓝队主力，所以两人配合非常默契。 正是因为这一点，王可在演练战术的时候，多了一手准备，演练了一下b方案。b方案中，不仅调整了前锋，中场也换了两名球员，这两个中场球员都是蓝队球员。平时训练的时候，他俩都能非常舒服地给张冲，王勇送球。 在整个战术体系中，中场球员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中场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中场既然兼顾防守，又要兼顾球队进攻，球队能否拿稳球，能否控制球队进攻节奏，能否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上都需要依靠中场球员。 正是因为如此，王可在调整战术之时，也将中场进行了调整，以此确保球队中前场流畅度，确保球队能够在失去陈启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获得优秀的成绩。 当然，这套战术体系虽然在平时演练的时候，表现还算不错，但始终未在实战应用过，所以王可心里也没底。可眼下心里就算再没底，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比赛能够取得预期效果，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可心里没底，刚被提携上来的张冲，王勇心里更是没底。要知道他俩是第一次以主力身份参加比赛，其内心又激动，又忐忑…… 激动的是，他俩终于熬出头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参加比赛，终于不用再当陪衬，不用再当饮水机看守员了，为这一天他们等待了五年，苦练了五年，每天盼星星，盼月亮，都希望自己能够以主力身份代表学校堂堂正正参加比赛。今天终于盼来了，终于熬出头了，内心能不激动嘛，激动地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可他们内心同样有些忐忑不安。因为西门小学足球队以前成绩太过优秀，优秀得有些超乎常理，就如我们国家乒乓球队一样，不拿冠军那都不正常，拿到冠军才算正常发挥。 正是介于此，张冲和王勇两人对于能否保住西门小学足球队这块金字招牌，心里没有底……如果他俩不能保护这块金字招牌，那他们岂不成为西门小学的罪人，成为西门小学足球队成立以来最差的前锋…… 如果真是这样，他俩又有何脸面面对西门小学全体师生的期望，又有何脸面面对王可教练，又有何脸面面对含辛茹苦将自己培养长大的父母……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原谅自己！ 当然有时压力也是动力，就看你内心如何调整，就看你能否战胜心魔，这是一个自我蜕变的过程。在蜕变过程中别人劝说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唯有将心态调整好，才能成长，这也是成长中必须经历的过程…… 王可作为教练当然也清楚张冲，王勇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所肩负的压力，为了给他们减压，王可特意找他俩谈话：“张冲，王勇，你们是第一以主力身份代表学校参赛，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非常紧张，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不要过于紧张，不要有过多想法，我不会要求你们一定要进多少球，一定要取得什么成绩，一定要带领球队夺取冠军，你们只要将平时训练水准正常发挥出来便行！” 张冲听王可如此说，心里宽慰很多，可毕竟学校足球队有着辉煌的战绩，要说王可老师不在乎，那肯定是违心的，所以张冲说道：“王老师，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不会给你丢脸的。” “王老师，陈启能带领球队拿冠军，我们也能！”王勇说的理直气壮。 “好！你们有这种气势就行！其实！我分析了其他校队实力，再结合我们校队实力，我们获胜的概率还是挺大的。还有我们虽然失去了陈启，但随之战术也改变了。陈启成名已久，单前锋战术也被其他摸得非常透，这次比赛又这么关键，所以其他球队一定针对单前锋战术，针对陈启制定相应的战术布置，这样我们肯定不会踢。而现在我们突然改变战术，启用你们两个新面孔，这样他们便会非常不适应，也会打乱他们原有的战术布置，如此我们获胜的几率便大，所以你们只要跟平时一样放开踢，我想我们球队肯定会有一个好结果。”王可分析道。 王可刚刚还说不必在意成绩，不必在意冠军，可这回却说了好几次获胜概率，好结果之类的话，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现在王可内心确实是矛盾的，首先不能在张冲，王勇面前表现地过于紧张，过于在意成绩，这样会影响张冲，王勇发挥；可身为西门小学足球队的主教练，冠军教头，他肯定希望他的传奇一直延续下去，依然将这个冠军拿到手，所以王可便用含蓄的方式传达他内心的意思…… 张冲，王勇已经五年级学生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智已有些成熟，已具备察言观色的能力，所以他们通过王可老师的言行举止便大致观察出王可老师内心的想法…… 于是乎，张冲和王勇异口同声道：“王老师，您就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可拍了拍张冲，王勇的肩膀道：“好样的！出发！” 随着王可一声号令，西门小学足球队队员们，包括辅助人员一共二十六人便登上大巴车朝比赛场地奔去…… 因为这次比较隆重，比较重要，政府部门也比较重视，所以特意提供多处公共足球场供他们比赛。这些比赛场地是按照标准球场规格进行建造的，所以无论球场草坪，还是比赛用球都非常不错。只不过没有看台，这是用围栏围起来的球场，平时供全民健身使用，有时职业俱乐部来蒙京进行商业比赛，这里便是他们的训练场地，有时也承办一些业务足球赛。张横，王可他们的业余比赛便在这些球场中进行…… 蒙京城是个人口基数非常庞大的城市，小学也有二，三百所之多，这么小学统一组织一次足球比赛，可见比赛之激烈，竞争之残酷，西门小学足球队却能一直处于领先地位，那也是难能可贵！ 当然不是蒙京城所有小学都要参加这次比赛，因为之前已经进行过及格赛，预赛之类的淘汰赛，百分之九十球队已经被淘汰出局，只留下十支球队参加最后的循环赛。循环赛规则就如亚洲区的十强赛，将十强分成两个小组，小组第一晋级决赛，然后一局决定冠军归属。 由于西门小学一直保持着冠军身份，所以他们享有特权，可以不用参加及格赛和预赛，直接晋级循环赛阶段。 （五十三）对手不一般 循环赛分成a组和b组，西门小学被分到a组，和西门小学同处一个小组有四所小学，分别是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育才小学，蒙京师大附小，明德小学。 这四所小学也是蒙京城的名校。这些学校每年小升初成绩都非常好，每年都培养出很多优秀学生升入蒙京一中，二中。蒙京一中，二中，那可是最着名的两所中学，只要考入一中，二中，那几乎可以顺利升入一中，二中的高中部。要知道蒙京一中，二中每年高考成绩都非常优秀，几乎是江淮省升学率最高的学校。而且每年江淮省的高考状元都出自一中，二中，每年考入清华，北大的人数几乎占去江淮省一半名额。两所学校就占去江淮省一半以上的重点名额，可不是一般的牛，而是特别牛！ 而一中，二中的生源从哪里来，有一半左右便来自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育才小学，蒙京师大附小，明德小学。如此一来，踏入这四所小学就读便等于半只脚踏入大学大门，甚至是重点大学大门，就算清华，北大都不无可能…… 如此优秀的小学，自然成为各位家长心中的香饽饽，家长们争先恐后，千方百计，绞尽脑汁都想将自己孩子送入这四所小学就读。如此一来，便带动了这四所小学学区内的房价。可以这么说！除了蒙京市中心附近的房价比这四处小学学区房略高一些，其他地方房价只能望其项背…… 这四所小学不仅在教学质量上过硬，其它艺术，体育培养上也非常出色。无论唱歌，跳舞，画画，奥数，还是足球，篮球，排球等，几乎样样都能拿得出手，样样都能在蒙京比赛中取得好名次…… 如果按照教书育人标准来说，西门小学跟这四所小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因为西门小学只有在足球方面能拿出手，其它方面包括小升初，那成绩真是不堪入流…… 不过眼下他们比的可是足球，在足球方面西门小学称第二，无其他学校敢称第一。也正因为如此，西门小学也遭到了各个学校的羡慕嫉妒恨，想方设法都想取代西门小学地位。这些方法包括请一些体校足球优秀学生传授孩子足球，比较王可也是从体校毕业出来的，所以其他学校也想学这个套路。 可体校虽有很多爱好足球的学生，甚至有些踢得还不错，在踢球方面也和王可相差无几，但自己踢球和教别人踢球是完全两码事，一个好的球星也未必能成为一个好的教练，这些都是不成正比。所以这些体校学生虽然球踢得不错，可在执教水准上跟王可存在巨大差距，教授不出好的足球苗子，没有好苗子，那成绩自然搞不上去…… 这些只是一般普通学生的套路。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育才小学，蒙京师大附小，明德小学，这四所学校可不是这个套路，他们直接花大钱请来那些有过执教经验或退役的俱乐部梯队教练带孩子，成绩也得到了显着提高，大有超越西门小学的劲头。而且这些年这股劲头越来越足，越来越强，这都表现在比赛中，往年西门小学几乎能轻松夺冠，而且都是以绝对优秀，大比分领先夺得冠军。 可这些年，西门小学这冠军拿的越来越难了……而且每次循环赛都非常难踢，每次都只是以微弱优势夺取小组头名，更是以微弱优势夺去冠军，甚至有好几次决赛都经历了加时赛，加时赛没比出结果，还进入点球大战。 要不是西门小学运气比较好，要不是陈启出色发挥，西门小学的冠军宝座早就丢了…… 也正因为比赛强度变得越来越激烈，比赛结果变得越难以确定，所以比赛变得越来越好看，越来越精彩。这样对于蒙京足球发展是个好消息，正因为如此这才吸引了很多职业俱乐部球探关注。 每个人的气运都有起伏，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西门小学能否保持这气运，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可何尝不知这其中的道理，而且他们这次又损失了陈启这员大将，对于他们能否再次站上冠军领奖台，他不得而知，对于他这套新阵型能否奏效，他不得而知…… 有时王可觉得自己好累，是那种拿冠军拿的很累的想法，为什么比赛一定要比出一个冠军归属呢？为什么西门小学一定，而且必须一直锁定冠军呢？我们已经拿了很多冠军了，难道就不可以让别的学校那一次吗？让别的学校拿几次，这样不是可以促进别的学校学球积极性吗？这对蒙京城往后足球发展都是有好处的啊？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还是拿我们国球乒乓球来说。每次国乒出去比赛，几乎不用比赛，国人也能猜到结果，那就是国乒锁定多少冠军，甚至包揽多少冠军。假使国乒没有达到这些标准，那结果显而易见，那会被舆论骂的狗血喷头，什么污言秽语都会朝他们头上招呼…… 这种压力是国乒队员所不能承受的，是国乒教练，甚至上层领导所不能承受的，所以为了堵住大家嘴，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直去拿冠军，一直包揽冠军…… 做人难，做一个冠军球队教练更难！ 有时王可甚至想，若是西门小学往前成绩不好，那还好带一些，压力也小一些。为何如此说！你想啊，如果往前成绩不好，如果他们寻得一丝突破，那其中的兴奋感比现在拿冠军更强！可这些都是他的胡思乱想而已…… 他们所乘坐的大巴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一处广场停住。这里是蒙京城的荣昌广场，荣昌广场规模在蒙京城算是第二大广场，最大的蒙京人民广场。虽是第二大广场，但其规模也不小，占地有一百多亩，分前场，后场。前场是中心广场，中心广场有人物雕塑，喷水池，园林绿化，健身设施等，后场是运动场，包括一个标准足球训练场地，标准篮球场地，还有网球场地等。可以这么说，荣昌广场是一处集休闲，健身，运动，及社会活动于一体的广场。 由于蒙京城人口基数庞大，再加上当地媒体也吹过风，且今天是星期六，所以当天有很多人聚集在荣昌广场看比赛，谈不上人满为患，只能算非常热闹，熙熙攘攘…… 当然大多数看球的人都是这些孩子的家长和亲朋，参与比赛学校的学生，还有拉拉队，再有各种球探隐藏在人群之中，至于其他旁人，那就没那么多了。毕竟这只是小学生比赛，再精彩也精彩不到哪里去，他们连国足比赛都懒的看，哪有闲心看这种比赛。不过国人都喜欢看热闹，旁人看到今天架势挺大的，肯定有好戏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也凑过来看热闹…… 当车门打开那一刻，张冲便感觉广场上气氛非常热烈，吵吵嚷嚷，有敲鼓声，喇叭声，还有各种加油鼓劲的声音。这种待遇，他在电视看过，看那些球星享受过，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能享受…… 正当张冲享受之际，有两个熟悉的声音朝自己喊道：“冲儿，冲儿……” 张冲顺着声音朝前望去，他父母正兴高采烈地朝自己招手示意…… （五十四）临时抱佛脚 当时张横，李红娟头戴红布条，身穿运动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喇叭，俨然一副资深球迷打扮。看到父母出现在这里，张冲心里颇为诧异…… 因为他父母来之前都未告诉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父母只是告诉他就算当替补也不要气馁，只要自己准备好了，机会总会轮到自己头上的，儿子加油！ 张冲象征性地回了一个加油手势。在未到学校之前，张冲也不知道陈启受伤的消息，更不知道王可会采用b方案，将他和王勇提到最前面。张冲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他父母又怎会知道呢？所以来之前父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打上主力，且父母早上非常匆忙，似乎急着去农贸城工作。可是这回他们又怎会来到这里了呢？ 面对突然出现的父母，张冲心里充满疑惑，恨不得立刻走到父母身边仔细询问一番…… 不过这回张冲是不能单独行动了，因为王可教练对他们说道：“大家不要耽搁，这会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去熟悉一下场地，演练一下阵型。” 小学生比赛跟专业比赛还是无法比拟的。专业比赛在比赛之前都需提前一天或几天熟悉场地，可小学生比赛就没这种待遇了，也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只能在比赛临开始之前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场地，演练一下阵型。 熟悉场地，演练阵型对于足球比赛是至关重要的。不同的场地，不同草坪都会影响足球运动轨迹。甚至有些差的场地有些坑，有些高低不平，这些都需要提前熟悉，这样比赛的时候便可以留意，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受伤，踢球的时候心里也有底…… 演练阵型对于足球比赛的重要性更不要说了。阵型摆出来是一码事，将阵型演练好，发挥好又是另外一回事。阵型不是纸上谈兵，纸上画画，嘴里说说就能弄明白的，这都需要演练，演练攻防转换，演练阵型所存在的漏洞，查缺补漏，唯有将阵型演练到一定程度这才发挥阵型该有作用，才能发挥出阵型，团队的能量！ 虽然这套442阵型，在学校训练时也演练过好几次，可相对于惯用的451单前锋阵型，那就显得非常生疏，非常稚嫩，熟练度，成熟度都不令人满意。这套阵型是王可被逼无奈才祭出的阵型。 正是因为在仓促情况下才祭出的阵型，所以王可才急于在比赛尚未开始之前捉紧时间熟悉场地，演练阵型，有种临阵抱佛脚的感觉。这和王可之前带队比赛的心态判若两人。以前王可在比赛之前非常淡定，非常从容，一副成竹于胸高人姿态，可这次的王可像一个刚带队，仓促准备比赛的菜鸟教练。 其实大家都清楚，王可并不是菜鸟，真正配得上“菜鸟”二字是张冲，王勇，因为张冲，王勇从未以主力身份参加过任何比赛，而这次重担又要压在他俩身上，442阵型也是量身为他们准备的。这是一份荣耀，当然也是一份压力，王可身上的压力更是大的出奇…… 王可教练已经如此说了。张冲自然不敢耽搁，只是朝父母挥挥手便朝球场跑去…… 随着球员进入球场，人群的注意力也转向球场。由于这个球场四周用铁丝网围起来，所以外人根本进入到里面。不过铁丝网空隙非常大，并不影响视线，所以可以在球场四周围观…… 张横，李红娟便挤到球场中间位置驻足观看。 “咱们冲儿练了这么多年球，这次终于可以以主力身份登场比赛了，这是一次非常大的进步。”张冲边朝前望着边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过来给他加油鼓劲。”李红娟道。 “若不是我早上送冲儿去学校撞见王勇父亲，还真不知道陈启受伤的事情。咱们冲儿是陈启替补，陈启一受伤，咱们冲儿肯定会被提上去，取代陈启位置。红娟，你看王可演练的阵型也是如此，冲儿放在最前面，冲儿旁边还站着王勇，看来王可打算变换阵型，让冲儿和王勇踢双前锋阵型，好呀！王可早就应该变换阵型了，那套451阵型已经被别的学校摸得非常透了，是时候变一下了……”张横眼冒金光，望着球场兴奋地说个不停。对于足球张横当然有些发言权，因为他是资深球迷，也是业余球队球员，所以他一下便看出王可的阵型变化。 对于足球这些弯弯绕绕，什么狗屁阵型，李红娟一概不懂，所以张横对她说，等于对牛弹琴。不过李红娟眼里只有儿子张冲，只要球场上有儿子，她就喜欢看，喜欢参与，所以她才会跟随张横过来看球。 “咱冲儿被陈启压制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出头之日了。”李红娟感叹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陈启这么优秀呢！如果我是教练，我也不愿放弃陈启，改用冲儿的，这样非常冒险，王可也是迫于无奈才会使用冲儿和王勇。”张横分析得头头是道。 “老张，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我眼里冲儿才是最优秀的。”李红娟道。 “是，是，咱们冲儿才是最优秀的。咱们冲儿肯定不会让我们，让王可失望的。”张横附和道。不附和没办法，要不然李红娟会劈头盖脸将他骂一通…… 正当张横，李红娟说话之余，对方球员也进入球场…… 通过之前的抽签，西门小学第一个对手是蒙京师大附小。这个对手实力在小组中算是比较弱的，之前比赛从未进入决赛，甚至连循环赛都不是每次都能进入…… 不过今年师大附小为了能取得好成绩，特意请来一位退役资深教练，在这位资深教练精心栽培之前，师大附小成绩突飞猛进，一路过关斩将，几乎以全胜的成绩，以一匹黑马身份闯入循环赛…… 所以眼前这只蒙京师大附小足球队已不能同日而语，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西门小学足球队要想战胜这匹气焰正盛的黑马，绝非易事…… （五十六）出师不利 几乎在哨声响起瞬间，师大附小队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球迅速回传……球传到身后一名前卫脚下，这位前卫并未急于传球，而是带着球往前踢…… 与此同时，蒙京师大附小足球队阵型顺势往前推进，已经摆出进攻架势。师大附小前锋队长已经接近跑到西门小学球门前，做着随时抢点，射门的姿态。前卫，中卫也冲得非常前面，随时准备给自己队长传致命球。 面对敌人咄咄逼人的架势，西门小学这边有些始料不及，所以防守站位都有些乱……原本在王可战术体系中，王勇在球队被动时需要回防。而张冲不需要，当对方进攻的时候，哪怕突入禁区，他也不用回防，他只需站在中线位置，等待后防线将进攻化解出的球，接到这个化解球，借对方来不及回防，以速度冲击对手的后防线，继而取得进球…… 这种打法是以前国际上惯用的长传冲吊，只要前锋速度足够快，技术足够扎实，对手回防稍慢一步，那便有极大的可能取得进球。可蒙京师大附小一上来便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打乱他们的阵脚，也乱了张冲的阵脚。当张冲看到好几个队员上前逼抢那个带球的前卫都未将球抢下，张冲一时心急，便忘记了王可的嘱咐，跑回去抢球…… 张冲个子虽不高，但脚下步伐非常快，所以奔跑速度非常快。他是西门小学跑步最快的人，就连陈启都跑不过他，正是因为张冲跑步比较快，且技术也非常全面，所以王可才让张冲上场，就是想以张冲箭一般的速度冲击对手后防线，冲击对手球门…… 在王可看来，张冲是块好料，好苗，只是需要锤炼，需要比赛积累，假以时日张冲或许真的能成为一个球星。 王可对张冲算是寄予厚望，可张冲开场后的表现，便令他大跌眼镜，心里暗骂道：你小子，赛前布置，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一上来就被对手牵着鼻子走呢？ 于是，王可扯着嗓门大声朝张冲喊道：“张冲，你给我回去。” 现在比赛已经开始，赛场内外声音都非常吵杂，所以任凭王可如何大声呼喊张冲依然听不到…… 现在的张冲正奋不顾身朝那位带球的前卫奔去。张冲的速度确实非常快，几乎一瞬间就追上那位前卫身后。眼看抢球时机成熟，张冲迅速做出放铲姿势，准备用放铲的手段将球断下…… 或许那个前卫察觉到身后有人，所以就在张冲做出放铲动作之后，球却被踢了出去……于是乎，张冲没铲到球，却铲倒了那个前卫队员……由于这个前卫有些防备，所以他便顺势往前摔倒，虽然这有种假摔嫌疑，但只要装的很像，且摔得非常痛苦，裁判自然会给牌的。 “啾……”裁判的哨声如期而至。 张冲已经感受到自己冒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这次裁判肯定会给牌了，因为他放铲的时候没踢到球，却踢倒了人，且那人爬在地上，好像十分痛苦，完了，完了，裁判会不会直接给张红牌都难说…… 如果裁判给红牌，那自己这个刚刚提升上来的主力就要被罚下去了……苍天啊，大地，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踢上主力位置，而且这个主力是借助陈启受伤提升上来的，如果就这么被罚下了，那往后我又该如何面对王可，如何面对其他球员，他们又怎会在信任我？ 远的尚且不说，就拿这场比赛来说，如果我吃了红牌，那等于我们球队少了一人，球队眼前情况本来就比较艰难了，如果在少一人，那后果不堪设想……本想以开门红提振一下自己的信心，提振一下变阵后球队的信心，可都要毁在我这次冒失放铲上了…… 此时的张冲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乱如麻，又悔恨不已！可回头一想，自己放铲动作虽然有些大，但似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前卫的脚，那个前卫似乎在他出脚一瞬间，自己朝前摔倒的。张冲心里立刻出现一个词“假摔”，对那人肯定是装的，肯定是假摔。 想清这点后，张冲立刻朝跑过来的裁判诉说道：“裁判，我没怎么踢到他，他自己就摔倒了。” 裁判见惯了这种辩解，所以裁判并没有理会张冲，而是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牌，高高举起…… 张冲用吃惊的眼神朝那张牌望去，是黄色的，心里虽然有些沮丧，但至少没有崩溃，幸好不是红牌。 随后裁判掏出纸笔记录张冲的球衣号码，西门小学10号。记录完，立刻来到那位摔倒的前卫身边，低身询问道：“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担架进行场外治疗？” 那个前卫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然后假装非常痛苦地站起身，甩了腿，甩了手，咬牙跌着脚缓缓走了几步，又奔了几下，说道：“我没事，可以继续比赛。” 为了保障比赛的流畅性，裁判也没跟他说过多的话，而是抱着球，将球放置在那人摔倒的地方…… 这是定位球处罚。这个定位球位置在西门小学球门右侧，也就是进攻方蒙京师大附小的左侧攻击位，且离西门小学禁区只有五六米远。如果是成年人比赛，尤其是贝克汉姆，那只黄金右脚在这么舒服的位置，可以直接起脚，然后踢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足球绕过人群，直接攻入球门死角…… 可这毕竟是小学生比赛，所以脚力没那么厉害，在这个位置没有人有把握将球踢进…… 随着，裁判将球放到罚球位置，西门小学这边立刻按照之前的预案排出防守阵型，以此干扰对方进球。 蒙京师大附小也排出进攻准备，站在罚球位置上的那个前卫，还有那个高壮的队长，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摆开架势站在离球五六米的距离，随时准备以飞冲的姿势将球踢向西门小学球门。其他队员则在禁区四周，随时准备抢点，尽量控制第二落点，继而给西门小学来上致命一击…… 裁判确认了一下西门小学这边防守阵型，确认无误后，便吹响了哨子“啾……” 在这一瞬间，蒙京师大附小的队长和前卫几乎同时朝球跑了过来…… 面对蒙京师大附小两人同时朝球跑过来，西门小学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套路？这是什么招数？如此，他们到底需要抵御来自哪个方向的来球呢？ 球员尚且傻眼，西门小学守门员更是手足无措，无从防守，更不知防守重点是什么…… 王可也慌了神，焦急地望着前方，心里忐忑不安，似乎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过他坚信，在这么远的距离，小学生肯定没有能力直接将球踢进…… “砰……”西门小学队员们都不清楚到底谁将球踢起来的。只见球以极快的速度朝球门飞去，足球被踢得比较高，所以防守人群就算作出动作也没有抢到球…… 如此高的球，大家都以为可能会被踢出界，可足球晃过防守人群后，便开始下坠，而且下坠速度非常快，这令西门小学守门员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就算守门员做出反应，可足球还是擦着横梁落进球网…… （五十八）都在预料之中 正所谓弱旅可以锻炼门将，西门小学球门在蒙京师大附小疯狂围攻之下，依然未被再次攻克。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也令蒙京师大附小球员和教练们抓狂不已……这真他娘的见鬼了，这么攻都不能再次攻入球门…… 本来想戏耍一下，嘲弄一番西门小学的师大附小队长心里也是郁闷不已，他娘的，老子好几个角度这么刁钻的球都被挡出来了。这怎么可能？西门小学门将今天是不是被门神附身了？ 在师大附小队长看来，今天陈启不在，西门小学足球队根本不堪一击。事实也是如此，在他们压制下西门小学根本无法组织起好的进攻，甚至禁区都攻不进，射门更是毫无威力，对自己球队的球门也构不成真正的威胁。如此他们应该借势扩大战果，至少应该在上半场进二个，甚至三，四个球，将西门小学孽成狗。而他们在上半场如果能领先好几个球的话，那下半场就算西门小学阵型怎么调整，人员如何更换，断然无法翻盘…… 这样一来，他所在蒙京师大附小便会以绝对，甚至碾压的优势战胜西门小学这只昔日的王者球队。只要大比分战胜西门小学球队，那他们球队的自信心便能得到进一步提升，他们这匹黑马便能继续往前驰骋…… 就连西门小学足球队都被他们轻易打败的话，其他球队更不值得一提，或许他们以连胜的姿态站在最高领奖台都不无可能！ 蒙京师大附小队长甚至幻想：等他站上最高领奖台，接受众人投来祝福的目光，那感觉就如皇帝接受臣民顶礼膜拜的感觉是一样的！这可是一种无尚光荣！不仅如此，他这个冠军球队队长还能受到球探关注，或许比赛之后，自己的人生命运就会发生改变，或许他会进入职业球队梯队，哈哈…… 蒙京师大附小队长的想法几乎跟陈启的想法同出一辙……当然这也是所有具备足球天赋孩子们共同的梦想，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不想成为球星的球员，同样不是一个好球员。 有一个梦想，有一个奋斗目标这是一件好事，毕竟有梦想，有奋斗目标才有动力，生活才有方向。不过梦想需要切合实际，有时梦想太过天马行空，那便有些痴人做梦了…… 因为有时梦想越大，打击越大，就拿这场比赛来说。蒙京师大附小队长本以为西门小学球队离开陈启，他们便可以随意践踏，随意欺负。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西门小学离开陈启之后，攻击力虽不怎样，不过韧性十足，尤其是西门小学门神更是神勇无比…… 若不是刚才蒙京师大附小队长和前卫同时摆出踢球姿势，再加上那个球的运动轨迹确实有点诡异，严重干扰了门将，要不然这个球或许也能被门将挡出。或许这个球师大附小队长是蒙进去，这种球他一辈子都踢不进几个…… 不过这就是足球的魅力，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 让蒙京师大附小进了一个诡异进球之后，西门小学门将深感羞愧。虽然这次进球跟他这个门将没多大关系，任凭最出色的门将都难以抵挡这样诡异的进球，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小学生…… 但要知道他可是屡冠王西门小学的门将，在他印象中他的球门极少被别的球队攻破，能攻破他的球队都是个位数，进球加起来也未超过二十个，这其中包括决赛点球大战的进球。在循环赛阶段，且在第一场比赛，西门小学门将印象中从未被别人进过球，可是今天一开场就被对方进球，西门小学门将倍感对不起教练，对不起大家的信任，所以他必须以更加饱满的状态回击对手的进攻，继而通过自己的表现将球队的气势提升上来…… 西门小学门将的比赛经验，那可是非常丰富的，他知道顺境时他不能掉以轻心，以防对手偷袭，而在逆势时他必须以强硬的姿态一一将对手射过来的球挡出去或直接没收…… 跟门将比较起来，张冲便显得有些稚嫩，踢球没有章法，虽然他速度比较快，可这种速度优势没有真正利用好，该跑的时候没跑到位，不该跑的时候偏偏跑了，弄得中场球员都不知道如何给他送球，所以西门小学始终无法打开局面，打破僵局！ 裁判看了一下手表，半场时间已到，便吹响了哨子“啾……” 中场哨声响起，西门小学和蒙京师大附小球员们都有些沮丧地走下场地。西门小学失了一球，他们沮丧还算可以理解。可领先一方蒙京师大附小的沮丧就有些不对劲了…… 蒙京师大附小在局面大好的情况，未能将比分再次扩大，这是他们所不能接受和理解的，所以内心有些失落的沮丧。 在往场下走去的时候，张冲内心既羞愧又沮丧，好不容易得到的首发机会，自己却以这种表现回报王可教练的信任，这有些说不过去，等到场下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可…… 以王可教练的性格肯定会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骂呗，王可教练如果想骂就骂！骂了，自己心里或许会好受点！不过张冲有些担忧王可教练会不会在下半场将自己换下…… 完全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自己就这么被换下场，那往后自己肯定是得不到重用了，或许以后只能当个替补，只能当个饮水机看守员了…… 张冲内心极其忐忑，极其不安，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场下迎接他们的王可教练…… 不过令张冲感到意外的是王可居然没有表现地很凶，很气愤的样子，反而笑盈盈地朝他们拍着手，嘴里还说道：“不错，还可以，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当听到王可教练这句话，张冲猛然抬起头，有些激动地望着王可教练，当时他眼角的泪水都欲夺眶而出…… （五十九）大家听我说 完全在王可教练预料之中？张冲心里纳闷地思考起王可教练这句话。王可教练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按理说，我们球队在上半场表现并不好，而且有些落魄，有些名不副实，场面一直都被蒙京附小控制着…… 按常理说，教练看到这种状态内心早就暴跳如雷，哪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看，更不会跟他们说好话。可是王可教练不仅表现地十分和善，而且还说他们表现不错之类的话。这，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难不成王可教练说的是反话，假意夸奖他们实则在讽刺他们。不排除这种可能…… 在没确定王可内心真实态度之前，张冲的心始终是乱的，始终是悬着的…… “大家口渴了？快去喝水。”王可拿着一些矿泉水分发给队员。王可见队员们下来，并没有急着训话或战术布置，而是先让队员们补充水分。 王可这样管理确实有些人性化，队员们心里也是暖暖的。 张冲几乎是最后一个从王可手中接过矿泉水的。在接矿泉水时，张冲都不敢直视王可，内心有些羞愧。可是王可却主动热情地跟张冲说：“张冲，快点补充水分，下半场战术还得指望你多跑动，下半场我们球队能否翻盘也得指望你。” 呃？听到王可这句话，张冲内心惊愕不已……本来以为王可教练会训斥自己，或许下半场就不让他上场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王可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说下半场还得指望我这样的话。难道王可并没有对我失望，难道我还能将功补过，难道我还能充当奇兵，充当拯救者…… 这太令人兴奋了。张冲听到王可这句话就如打了鸡血一般，十分兴奋，无比激动，因为王可教练并没有抛弃他，西门小学足球队并没有抛弃他，而他还能替球队征战，还能立功建业！ 于是乎，张冲激动地从王可教练手中接过矿泉水，说道：“谢谢，教练！” “赶紧补充一下水分，要上厕所快去。等会我就跟你们说下半场的战术布置。”王可道。 “好的。”张冲答应着迅速打开水瓶，大口喝了起来。爽，还有一些甘甜，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受。上半场体能消耗还是挺大的，再加上心里焦虑，口早就渴了。而且刚刚王可教练说了那些宽心的话，张冲内心放松不少，所以觉得这矿泉水特别甜，特别爽口，而后一鼓作气便将整瓶水一饮而尽…… 其他队员也跟着将瓶中水喝完，大呼过瘾…… 此时，张横，李红娟夫妻俩也凑张冲所在位置外围，朝张冲喊道：“冲儿，还不要水？” 张冲看到自己父母朝自己挥手，微笑着想走过去。不过此时王可喊话道：“全体队员过来。” 听到此话，张冲其他队员便立刻围拢过去。以王可为中心围成一个圆。 此刻王可蹲着身子，左手拿着一块白面板，右手拿着一支黑色记号笔，记号笔在白面板上画着球场形状和人员布置，站位。 “大家都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上半场可以说，我们一直都被蒙京师大附小压制，一直都被他们牵制，一直都未形成有威胁的射门。这跟我们临时调整阵型有很大关系，正是因为我们中场未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才导致比赛如此被动。为此我打算下半场调整一下阵型，改踢451阵型。后防线不作调整，王勇撤到中场，躲在张冲身后，以影子前锋形式出现。王勇，你的职责主要是将中场及后场送过来的球顺利传到张冲脚下，形成射门。当然，如果张冲被对方球员限制，那你就要发挥影子前锋的作用，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突击对手的后防线，不论能不能形成射门，只要使劲往前突便行，就算没机会射门，也可以迫使对方进攻线往后移。再者，就算你被别人抢断，其他中场队员还可以抢到第二落点。而其他中场队员抢到第二落点之后，千万不要盲目起脚，视情况而定，如果张冲位置比较好就大脚直接传张冲。如果张冲位置不好，切不可瞎传，在中场倒角传球，对方没有逼上来，就一直倒角，对方逼近了再传。如此这般，对手肯定会着急，一有情绪波动，便能给我们创造进攻机会。当对方进攻的时候，张冲，我再次重申一下，你无须回防，王勇才需回防，你是一把利刃要始终指向对手球门。我们球队能否扭转形势，能否获得胜利关键还得靠你这把利刃。再有我注意到对方后防线身高虽然不错，但转身比较慢，张冲，你完全可以发挥你的速度优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张冲你要记住你跑位的时候要多留意观察，尽量甩开防守队员，跑到空挡，这样中场才能舒服地给你传球，才能获得射门机会。记住远射不是你的强项，你要近射。至于射门角度，平时我们练习也比较多，你随机应变便是。” 张冲点点头，仿佛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接着王可又对后防线队员说道：“上半场，对手主要的射门方式还是以远射为主，这是他们的强项，而且威力也比较大。当然远射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他们这种远射方式不可能保持全场，所以我估计下半场他们教练也会调整阵型及射门方式。下半场估计他们会采取地面传切配合进攻方式。所以后防线队员一定要他们的地面球，当然你们四名后防队员视野一定要广点，配合要默契一些，当一名队员前去围堵的时候，后方就要有队员防备他们将球传出，如果有球传过来，一定要及时封堵，切不可让他们的球传入禁区。如果抢断球，那就以大脚形式将球朝前踢，朝张冲位置踢，如此我们便能形成快速地攻防转换，继而快速威胁对手的球门。这样张冲便有机会形成单刀机会，只要三四次单刀进一个，我们的战术目的便达到。只要我们快些将比分扳平，那么我们便能他们同回起跑线，便有机会战胜他们。大家有没有信心战胜他们？” “有！”队员们异口同声道。 “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在场下等待你们的好消息。”王可说完，伸出拳头放入中间，其他对于见状也伸出拳头。大家拳头碰到一块，然后大家齐声高喊：“加油！加油！加油！” （六十）进球了 王可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冠军教练，所以他对于场上形势有准确把握，能根据场上形势进行相对应地战术调整。这种能力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练就的，这需要多年比赛积累，而要做到自己调整后的阵型能一竿见影，并能反败为胜，那可不是一腔热情，一份爱好所能具备的，这需要发自内心对足球热爱和冲动，还需要一定足球天赋，更主要还需勤奋钻研才能做到…… 王可就具备这些能力，不仅有足球天赋，还非常勤奋，刻苦钻研，也正是因为这些，王可才能带领西门小学足球队所向披靡，一直领先于其他小学。 人怕出名，猪怕壮。王可具备如此优秀的执教水准，自然也成为很多名校的追求对象。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育才小学，蒙京师大附小，明德小学，这四所蒙京名校更是王可坚定的追求者。他们非常欣赏王可的能力，纷纷想拉拢王可去他们所在的学校执教，只要王可肯加入他们的学校，便能使他们名校身份再往前提一个台阶，以至于各方面全能，各方面都优秀的学校，真正无懈可击，经得起推敲的学校。 如此一来，他们学校的名头便更大，学校名头大，老师的名头也跟着大，学校也就更受那些望子成龙学生家长拥戴，老师的薪资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当老师，当校长的，谁不想打造一所这样的学校，所以这些学校在校长授意下采取了很多拉拢王可的方案，比如丰厚的薪资待遇，比如教师评定考级予以帮助，甚至以房产，名车为诱惑拉拢王可。 面对这些实实在在的诱惑，要说王可没动心，那肯定是假的。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万古不变的规律。只要生活在世上，几乎没有人不爱财的，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 王可动心过，纠结过，挣扎过，不过还是婉言谢绝了这些学校盛情邀请。王可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跟他对西门小学的情分有些关系，毕竟他也就是从小学毕业出去的学生，而现在他又是这里的老师，这么多年的情分，哪能说放就能放下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陈启的父亲陈攻。作为蒙皇球队老板兼王可朋友，每每遇到烦心事，王可都会向陈攻倾诉。每当王可提到有学校想挖他离开之时，陈攻便对王可说：“王可啊！咱们可都是西门小学培养出来的学生。记得以前的西门小学在蒙京城还是有些威望，不论小升初成绩，还是其他方面，包括足球都搞得有声有色。可这些年，西门小学落魄了，眼下只有足球方面还算拿得出手。如果你就这么走了，那西门小学这面足球旗帜也算倒了……我记得读书时体育老师跟我说过，就算西门小学其他方面倒了，足球这面旗帜也不能倒，更不能倒在我们手里。他还坚定地告诉我，咱们西门小学一定能培养出好的足球人才，一定能为中国足球作出贡献！当时我听了体育老师的话，内心十分振奋，深深感叹如果咱们中国多一些像他一样的人，何愁中国足球冲不出亚洲，何愁走不向世界。也正是因为受到体育老师影响，我才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足球中，最终我成为了一名职业球员。可是我还是没有达到体育老师所期望看到的样子，也未能加入国家足球队，为国效力，为国争光！这份遗骸一直留存在我心中难以释怀，所以我想建立自己的球队，培养出优秀的人才。所以啊，王可，咱们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责任的人，咱们不能只向钱看，咱们应该扛起培养后备的责任，或许以后你的弟子中便能出一两个国家队队员，甚至是主力队员，到那时你也跟着风光，你也问心无愧了……” 面对陈攻一番推心置腹，感人至深的话语，王可深受感动，更深受鼓舞，同时也认清了自己往后该走的道路。那就是秉承前辈们的遗志，继续将西门小学足球搞好，继续培养足球人才，至于能否培养出一两个球星，那就随缘！ 正是因为有这份认知，这份追求，这份爱好，所以王可才坚如磐石一般留在西门小学。所幸王可并没有辜负前辈的遗志，为西门小学夺取了很多荣誉。也正是因为这份执着，这份热爱，所以王可才能准确判断球场上的形势，才能准确做出针对性调整…… 西门小学球员们听完王可一番战术布置，便重新上场…… 下半场双方交换了一下场地，由西门小学开球，也就是由张冲率先开球。 由于上半场蒙京师大附小队长进过一个球，而且多次踢出非常漂亮的威胁球，而张冲在上半场几乎在瞎跑，也没获得好的机会。蒙京师大附小队长本来就没将张冲放在眼里，此时有些优势，气焰更是嚣张…… “小子，就你这水准也能当队长，难道你们西门小学离开陈启就找不到人踢球了吗？”师大附小队长藐视道。 张冲见师大附小队长如此无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回怼道：“你人高马大，且有点傻，我真是纳闷蒙京师大附小怎么会找个傻瓜来踢球呢？” “你是不是想找揍？”师大附小气愤地欲挥动拳头打张冲。 张冲余光中看到裁判正走过来，于是打算充分利用规则，挺直腰板朝师大附小挑逗道：“有种你就打我啊？” 师大附小队长正欲挥起拳头朝张冲打去之时，“啾……”裁判的哨子便响了起来…… 哨声响起，张冲才没有理会师大附小队长，而是踢着球从师大附小裆下穿过去，而此时王勇这个影子前锋已经心领神会跑到前方接应从师大附小裆下穿过的球…… 师大附小队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而此时西门小学足球队已经将球队阵线推进到自己球队禁区附近，正打算围攻球门。师大附小队长见状内心怒不可遏，急速回防…… 师大附小队长本来就有些高傲，在张冲刺激下，内心更是熬得不行，欲除张冲而后快……张冲也正是利用了他这点，利用激将法将师大附小队长激怒，打乱他的阵脚，他可是蒙京师大附小球队队长，他一乱球队也跟着乱，球队一乱，阵型更乱，而王可又做了针对性调整…… 所以西门小学一改上半场颓废之态，变得有章有法，踢得生龙活虎，掌握着球场主动权，多次形成围攻之势！ 如此有利条件下，那进球就显得顺利成章了…… “进球了，冲儿进球了……”场外的张横高声喊道。 （六十一）偷鸡不成蚀把米 “冲儿，冲儿，你真棒！”李红娟高兴得手舞足蹈跳起来，边跳边大声喊叫。 而此时，西门小学这边队员们一拥而上纷纷围拢到张冲身边，和张冲击掌鼓励…… 场边西门小学拉拉队，包括球员家长们更是激动不已，击鼓助威，发声呐喊…… 就连刚才比较淡定的王可教练，这会也如释重负一般，做了一个向上冲拳的手势，随后又朝队员们拍掌示意队员们很棒，再接再厉！ 这个进球跟西门小学进过的其它球并没有什么区别，也不是那种精妙进球，更谈不上球队最佳进球。可以这么说，冠军球队西门小学对任何进球都不怎么在意，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进球，习惯了一个，二个，三个，甚至四五个往对方球门踢进…… 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们率先进球，对方球队拼命追赶……他们这种状态亦如某果手机品牌一般，一直被追赶，可一直未被超越，有种独孤求败的感觉。 他们哪曾体验过对方先进球，而他们拼命追赶的感受。而且张冲进这个球的时间七十分钟的时候。要知道足球总共比赛时间只有九十分钟，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再不进球，再过二十分钟比赛时间就结束了…… 正因为进球来之不易，所以才感觉幸福来得不容易。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平时你觉得呼吸新鲜空气理所应当，毫无察觉它的存在，可当有一天你身患重疾，呼吸困难的时候，你就会发觉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而现在失去了陈启的西门小学足球队就如失去臂膀的老鹰，不论老鹰之前在空中多么威武，多么风光无限，可一旦它失去了臂膀，只不过是一只飞不起来的公鸡。甚至连公鸡都不如，公鸡至少能够呼扇翅膀飞几步，可失去翅膀的老鹰飞不起来，只能原地蹦跳……高傲的老鹰面对这样的结果，其心中的滋味，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上半场的时候，西门小学就是这般感受。不过有句话说的好，那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西门小学就算陈启这个臂膀，但他们球队的根基还在，中场，后卫，守门员基本都是原班人马，所以韧性十足。眼下只要张冲将状态调整好，那西门小学依然还是原来的西门小学，威慑力，攻击力依然没有削弱多少…… 而经过半场混沌之后，再经过王可细心指导，及对于球场比赛节奏适应程度，张冲渐入佳境，渐渐找到球场感觉，找到射门感觉。经过几次射门未进之后，张冲也终于迎来了他人生当中第一个比赛进球…… 这个进球是王勇传给张冲的。王勇这个传球非常舒服，张冲在禁区腹地直面一踢，球踢到蒙京师大附小门将腿上滚入球门…… 张冲进球后，稍微平静一下情绪，便兴奋地抱着球来到中心开球点。 “没想到你这个矮子也能进球。不过老子告诉你，你这个进球毫无作用，因为此后你们不可能再进球，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哈哈……”由于刚才下半场开球的时候，蒙京师大附小队长被张冲穿裆戏耍了一番，所以下半场比赛开始之后，他心里极其不舒服。而他这种不舒服表现在脚下，只要他看到张冲得球便气势汹汹去抢断，他可不是冲着球去的，而是冲着张冲脚去的，他想一下将张冲踢废，让张冲这个废柴踢不上比赛…… 这是多么恶毒的想法。如果不是张冲灵活机敏，及时躲避，或许早就中招了。当然蒙京师大附小队长不理智行为也打乱了他们教练原先的战术安排。球场形势瞬息万变，此消彼长，蒙京师大附小也失去了上半场的优势，而这股优势渐渐向西门小学倾斜，这样一倾斜，西门小学进球便顺理成章了…… 而此时蒙京师大附小队长依然气焰嚣张，满嘴喷粪，张冲心里非常气愤，不过他将心里这种气愤慢慢压制下去……现在的张冲脑子极其清晰，他知道比赛所剩时间并不多，他不想跟这个傻瓜浪费太多时间，只是想快速投入比赛，继而再次取得进球，以此战胜蒙京师大附小。唯有通过进球，通过胜利才能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才能真正获得对手尊重…… 于是，张冲回道：“傻大个，废话少说，开球！” 蒙京师大附小队长斜眼朝张冲望了一下，心里似乎有股邪念，随后起脚将朝张冲身上踢去，“砰……”由于他俩离得太近，球未被踢起来，而是踢在张冲大腿上…… 当时张冲暗自感叹，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这不是对方给自己传球，张冲绝对不会浪费如此好的机会。只见张冲大腿一抖，足球便朝蒙京师大附小的球门飞去…… 影子前锋再次出现在前方接应张冲的传球。由于当时西门小学中场球员正做着冲锋准备，所以他们见状顺势压了上去，摆出一副攻城拔寨之势…… 在这股气势下，再经过精妙配合，也就过去半分钟时间，张冲便又进球了…… “啾……” 蒙京师大附小队长鞭长莫及，回天乏力，暗自兴叹：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此时蒙京师大附小教练眼神中充满震惊，充满愤怒，这种愤怒当然是针对球队队长的。当时那种气愤的姿态恨不得狠狠地扇几巴掌这个意气用事的傻队长…… （六十二）敌动我动 蒙京师大附小队长看着进球之后的张冲收到了球员们热情祝贺，西门小学拉拉队们的擂鼓声，呐喊声比之前还要高涨，还要声嘶力竭，肆无忌惮地宣示着他们的快乐，宣示着西门小学的伟大…… 这些镜头，这些声音宛如一把把刺刀，一道道闪电一般无情地刺痛着蒙京师大附小的心灵，仇恨也加深了很多很多…… 要知道他们蒙京师大附小原本局面非常不错，上半场几乎打得西门小学满地找牙，找不到北，摸不清方向，理不清头绪……如若不是西门小学门将表现超常，他们在上半场便能进好几个球…… 原本他们以为局面便会如此下去，西门小学无法阻挡他们的强势进攻，败局已定！可下半场一开场，局面便朝蒙京师大附小所预料的相反方向而走…… 原本颓废的西门小学中场球员变的非常积极，原本西门小学两个前锋有些乱踢，乱跑位，甚至无法将球踢到门框范围内……可这一切，在下半场开球哨声吹响后便发生了改变，而且这种改变是天翻地覆，脱胎换骨的…… 正因为变化过于快速，过于突然，以至于蒙京师大附小队员们一时都未反应过来，教练也有些措不及防。在被西门小学连续围攻后，大致六十多分钟的时候，蒙京师大附小教练利用一个死球机会紧急换下一个中场球员，重新换上一名精力充沛的中场球员。 蒙京师大附小教练之所以换这名中场球员。那是因为这名中场球员拿不住球，稳不住球，只要他一拿球，西门小学中场便立刻抢断他脚下的球。西门小学连续几波进攻都是通过抢断这名中场脚下球发动的，而且每次西门小学发动的攻势越来越猛…… 如此下去，蒙京师大附小随时都有城门失守的风险。在未失球之前，亡羊补牢还不算晚……于是，便换了另外一名精力充沛的中场球员上去。这名中场球员个头不算高，跟张冲相差无几，身体也没有其队长那般强壮，不过教练看中他脚下功夫不错，能稳住球，而且能给前锋传一些威胁球…… 真可谓是对症下药，只要他这个位置稳住球，那么蒙京师大附小局面依然能够控制住，只要他将球拿稳，迫使西门小学进攻受阻，受挫，那便能削弱西门小学这股锐气，这股亢奋的劲头。而随着时间推移，比分落后一方的西门小学心态只会越来越着急，越来越急于进球…… 或许西门小学会在最后时光垂死挣扎，疯狂反扑，可只要我们后防足够稳，而后又利用中场抢断阻碍他们进攻的话。我们蒙京师大附小完全有可能获得最后比赛的胜利，因为凡是都是相对的，西门小学攻得越猛，那产生的空挡也就越大，蒙京师大附小前场球员完全可以利用这些空挡发动威胁进攻……只要蒙京师大附小在下半场再进一个球，那几乎百分百锁定胜局…… 可有句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就当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机关算尽，信心满满地认为他们能够拿下常胜冠军西门小学球队之时，蒙京师大附小队长却像吃错药一般瞎踢，乱踢，这严重破坏了蒙京师大附小既有布置的阵型，严重影响了进攻…… 要知道足球运动可是一个团体运动，在运动中每一个球员都需保持十足的精气神，才能保证球队朝正确的方向行走……在此期间如果某一环节出现差错，某一球员出现失误，那都会遭受到不可挽回的损失…… 而蒙京师大附小队长的失误可以说非常大，非常离谱，甚至有些傻，有点像一个不会踢球的傻帽。要知道西门小学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来一直雄霸蒙京少年球坛，跟他们教练王可有关，而王可传授给他们的技术中包括伺机寻找战机，寻找反击的机会，只要把握好这些机会，便能给对手一击重拳，就算局面再困难，也能将局面挽回，要么平局，要么战胜对手…… 正是王可平时灌输了很多这种理念，所以西门小学把握对手错误的能力，把握战机的能力非常突出。而此时蒙京师大附小队长的离奇表现正中西门小学下怀，所以张冲能够在短短两三分钟时间内连中两球，也就不足为奇！ 蒙京师大附小队长毕竟还年轻，毕竟还稚嫩，看到张冲这个矮个子连续进球，他非但没有反省自己，却还想如何将张冲踢倒，踢下，就算自己领到红牌被罚下也没有关系…… 心胸狭隘，忌妒心重的人，连想法也同样恶毒，同样可恶！这也正印证了古人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蒙京师大附小队长现在非常可怜，但同样他极其可恨！ 蒙京师大附小队长倒是还想报复一下张冲，不过他们的主教练心里可跟明镜一般，主教练早就对这个队长表现十分不满意，也多多少少看出这个队长今天的心思并不在踢球，而在踢人，所以他借着死球机会举起牌将队长换下，换上了一名身材略显矮小的前锋…… 敌动我动，敌变我变。既然西门小学以矮前锋灵巧，速度快，拿球稳的方式对付他们，他们同样可以采用这种方式还击西门小学，这叫以牙还牙，针锋对麦芒，毫不示弱…… 毕竟剩余比赛时间加上补时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在这二十分钟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在终场哨声未吹响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由于蒙京师大附小队长心里过于气愤，所以都未关注到场边换人的牌子，还是边上的中场球员提醒他，他这才注意到换人牌上写着自己的号牌，9号，他下，换上10号。 面对教练这样安排，蒙京师大附小队长宛如刚才被泼了一盆冷水，现在又掉进了冰窟窿之中，几乎从里到外都透着冰寒刺骨，面如死灰…… 在临下场之前，蒙京师大附小队长冷漠地朝张冲望了一眼…… 此时张冲正兴高采烈地抱着球再次来到中线位置，等待着他开球，可是他已经没有资格开球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讽刺不讽刺？小子，有你的，老子以后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面对蒙京师大附小作出的调整，王可绝不可以坐以待毙，于是也换了一名球员。不过他换的不是前锋或中场，而是一名后卫球员。王可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在剩余时间他们既要加强锋线攻势，也要稳住后防，稳住胜利果实！ （六十三）危险的10号 在双方剑拔弩张，重新调整阵型之后，战场形势也变得扑朔迷离……至于谁能笑到最后？那就要看双方人员调整是否奏效，还有被替换上场的球员是否能扛得起拯救球队的职责。 蒙京师大附小现任队长被替换下场后，他胳膊上的队长袖标便交给10号。在交接队长袖标的时候，9号队长心里极其不爽，几乎将队长袖标甩给10号，眼神都未朝10号看…… 要不是10号眼疾手快，队长袖标都有可能掉地上。虽然9号态度非常不好，但10号内心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表现得非常激动，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上场的感觉。 10号作为9号队长的替补，上场机会确实非常少，10号的感受跟张冲的感受是一样的。要不是陈启意外受伤，张冲也不可能得到首发的机会。同样要不是蒙京师大附小9号有些意气用事，10号也不可能在剩余二十分钟情况下就得到上场机会。 正所谓同命相连，10号各方面都和张冲有些类似，他个头不高，并不是高中锋，而是以灵活的脚下技术着称，速度方面虽没有张冲那般快，不过门前嗅觉不错，能明锐地捕捉到射门机会，时不时还打一些猝不及防的冷射…… 如此说来，蒙京师大附小10号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西门小学更需盯防其冷射。对于防守而言，像9号那种高中锋相对还好防一些，因为9号意图相对明显，往往只需封住他的射门角度，一般都能破坏其射门。而防守10号这种擅长打冷射的射手，那难度就增加不少，因为你不知道他射门时机和角度，所以很难封堵…… 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正是看中10号球员这些优势才派他上场，关键他也跟张冲一样都是新人，所以对手了解他的信息并不多。这样10便可以以一种影子杀手般存在，敌人越是忽视他，或许他越能给对手重击…… 就如狙击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你甚至都不能发现他存在，可就当你忽视他存在的时候，狙击手却会以一种相对文明，相对安静，相对冷酷的方式结束你的生命，“砰……” 10号的表现也没有9号那般张扬。只见他笑眯眯地跑向中线开球点位置，没有跟张冲有任何沟通及其它举动，而是快速将球传给中场球员…… 面对10号的表现，张冲心里甚至有些诧异。因为9号传达给他的印象是高傲，张扬，目中无人，且有些意气用事，原本张冲以为蒙京师大附小球员都是这般样子，所以当10号跑过来的时候，张冲甚至想了多个对话对白：现在知道我们西门小学厉害了？你越嚣张，我越要将你打服……蒙京师大附小是不是缺人啊，你的个子比我还小，也会派你上场…… 对白倒是想了一大堆，可10号一句话都没吭，这些对白也就没有使用了。这令张冲内心有些郁闷…… 正在张冲郁闷不已之时，蒙京师大附小在10号球员带领之下，已经逼近西门小学禁区腹地…… 张冲看到这一幕，更是惊诧不已。张冲之所以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那是因为下半场开场之后，球场主动权便已经掌握在他们手中，蒙京师大附小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击之力……可这个10号一上场便立刻带领球队一下攻入禁区腹地，如此大的反差，确实令张冲有些震惊…… 眼看西门小学球门可能遭受危机，张冲内心无比忐忑，无比揪心，甚至又出现跑回去回防的冲动……张冲之所以出现这种冲动，那是因为他们的领先优势并不明显，仅仅只领先一球而已，而且第二个进球张冲只是侥幸利用速度快的优势打进的…… 如此微弱的优势，在剩余二十分钟时间内不足以保证最终获得胜利，所以张冲内心无比焦虑，心中暗想：顶住，西门小学所有队员们大家顶住，顶过最后这几分钟，胜利就属于我们了！ 张冲刚想迈腿准备回防，可他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一个声音，那是王可教练的声音，王可教练中场休整的时候对他说，不论后方战事如何吃紧，都无需他回防，王勇回防便可以。 是啊！他不需回防，如果他也参与回防了，那跟上半场犯的错误是一样的，弄不好再吃到一张牌，再弄一个差不多的定位球，那完蛋的不仅是自己，全体队员们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思虑再三，张冲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大口大口做着深呼吸，淡定，淡定，情况越是复杂越要保持脑子清醒，毕竟只要他立在这里，蒙京师大附小就不敢大举进攻…… 西门小学几乎耗费很大气力才化解掉这次危机。不过10号一脚射门非常隐蔽和穿透性，要不是西门小学守门员经验丰富，估计10号这一脚都能踢进……射门是被守门员侧扑的方式扑出的，所以蒙京师大附小获得了一个角球机会…… 看到对方获得角球机会，张冲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既然对方获得角球，张冲就不必站在中线腹地，而是往前跑一些，以便接应…… 情况也正如张冲所料一般，蒙京师大附小玩了一把战术配合角球，而不是采用传统方式起大脚传给高中锋，以高中锋绝对高度争抢头球射门机会。主力前锋换了，那么战术也就跟着换…… 只见罚球队员将球轻轻踢给一名接应队员，接应队员又传给中场腹地球员，中场球员又急速传给埋伏在右路禁区边缘的10号球员…… 在这其中西门防守队员都做了相应的防守和封堵，可由于蒙京师大附小队员传球速度实在太快，且战术意图明确，所以球几乎没有任何中断便传到10号球员脚下…… 只见10号球员一面抵着防守队员，一面将球使劲往底线带，带到边线腹地，10号做了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而后迅速起脚挑了一个勾射…… 球速并不快，不过很诡异，球晃过了多名防守队员，也晃过了门将，最后落入左侧上方球网之内…… “啾……”裁判的哨声总是那么及时的响起…… （六十五）胡蜂＝胡锋？ 面对平局，而且是大比分平局，双方应该没什么意见，因为双方都尽力了，也没有任何保留，将自己该发挥出的能力都发挥出来了，严格贯彻教练战术布置，也达到了预期效果…… 可就是无法战胜对手，这是这场比赛唯一的遗憾。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竞技比赛总要比出先后名次，足球也是如此。冠军只有一个，其他都是陪衬，大家也只会记住冠军，至于亚军，季军没人过于在意…… 是啊，冠军只有一个，不过今天西门小学和蒙京师大附小无法决出，因为今天不是冠亚军决赛，而只是普通的循环赛，并且只是循环赛第一阶段，第一场比赛。所以今天他们两所学校心里就算想决出胜负，决出高下，规则也不允许…… 面对这样的结果，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既在他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预料之中的是他知道西门小学实力不俗，非常难打，平局的结果他早就预料过。意料之外的是他今天才发现10号很会踢球，而且是那种用脑子踢球的人，收获这样一个大宝贝甚至比获得这场比赛胜利还高兴…… 要不是裁判吹响终场哨声，以10号的能力或许还能进球，所以今天和西门小学战成平手，该高兴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西门小学。他们西门小学以侥幸方式获得平局…… 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想的一点都没错，西门小学面对蒙京师大附小10号几乎毫无办法，因为此人踢球的手法实在太过聪明，太过诡异……在仅剩的二十分钟时间内不仅踢进两个球，而且还造成西门小学两名防守球员吃到黄牌。这样数据是非常恐怖，非常漂亮的，要不是教练太晚派他上场，西门小学估计就得阴沟里翻船了…… 比赛在双方球员互相握手方式中结束，这是传统式，礼节式结束方式。不论你是胜利一方，还是失利一方都必须经过这道程序。正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足球说白了只不过是游戏，玩游戏就不必过于较真，凡是较真了就不好玩了…… 当然这种握手方式并不需要特别热情，只需礼节性和对方手掌击一下便可以…… 比赛结束之后，张冲有种如释重负的感受。毕竟这是他第一场真正意义上比赛。为了这场比赛，张冲熬过了无数个不眠夜，刚上场时情绪也是非常激动，甚至不知道如何站位，如何踢球等等，反正非常紧张，非常忐忑…… 后来经过王可教练一番开导及队员鼓励，这才逐步适应过来，并且也取得了两个进球。这样的表现对于一个刚升上主力位置的菜鸟来说，那是难能可贵的，间接证明张冲还是非常优秀的。 虽然张冲有如此出彩的首秀，但却未带领球队获得胜利，这令张冲无法高兴起来…… 要知道之前陈启在的时候，尤其在循环赛阶段几乎都能带领球队获得胜利，每次几乎都以全胜姿态挺进决赛。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正是因为陈启具备这样的能力，才使他获得如此多的荣誉，获得球员包括对手球员尊敬。一个好的，强大的对手确实应该获得尊敬！ 张冲深知自己还未达到陈启那种水准，那种领袖气质，那种舍我取谁的气质，所以欣慰之余，内心还是有少许失落的情绪。 所以最后和对方球员握手的时候，张冲也没有那么热情，只是象征性击一下便迅速往前走…… 不过有个人却令张冲停住了脚步，此人便是蒙京师大附小10号。张冲觉得这10号踢球水准不一般，所以心里有些想结识一下10号。毕竟他俩都是前锋，且踢球手法有些类似，不过10号显然更成熟。所以张冲想认识他，希望和他探讨一下经验，取长补短…… 再者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更好。秉持这样的理念，张冲走到蒙京师大附小10号身前，主动伸出手和10号握上，并握着不放，开口说道：“兄弟，你好！你球踢得不错！” “你也不错！”蒙京师大附小10号总算开口道。 “你比我优秀。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张冲。”张冲从容道。 “彼此彼此！我叫胡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10号淡淡地说道。 “咱们交个朋友？往后我想跟你切磋一下球技？”张冲道。 “好呀！我也挺欣赏你的。”10号道。 “那就这么定了。往后我如何去找你？”张冲问道。 “待这次比赛结束，你星期六，星期天有空的话，可以去我们学校找我，我们星期六，星期天都要在学校训练。”10号道。 “好的，我记住了。再见！”张冲道。 “再见！”10号回礼道。 随后他俩便松开握紧的手掌，坐着学校大巴车返回…… 在返回途中，张冲在想这个胡锋真是人如其名，胡锋等同于胡蜂，胡蜂在蜂界等同于天神，巨无霸，只要它一出现，别的蜜蜂都得绕道而走，它甚至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击败一窝蜂巢…… 胡锋正是具备这样的能力，才能迫使西门小学在最后阶段如此狼狈不堪。张冲也想具备胡蜂这种以一敌百的能力，只要有他在，纵使对面有千军万马也不足为惧！ 最后的比赛总结，王可是在中巴车上利用扩音喇叭对大家说的。王可首先表扬了今天进球的英雄张冲和王勇，要不是他俩英勇表现，西门小学或许连平局都难以拿到。之后，王可又指出了今天比赛中所暴露出的问题，首先前场进攻方式有些单调，容易被对手提前判断，再者就是后防线盯防站位时有些位置重叠，容易形成防守空挡。为此王可注重介绍了盯防类似蒙京师大附小10号的方法，那就是不要靠的太近，不要用过大动作去抢断，就算要去抢断，后方也应该有个球员作为保护，以防10号晃过第一名防守队员后，突然起脚射门…… 王可说完这番话，大家才豁然开朗，也知道如何防守蒙京师大附小10号的方法。毕竟胡锋并不等同于胡蜂，身为人的胡锋没有胡蜂那般强大，强壮，是人就有弱点，所以可以借助团队力量看守住10号。 回学校之后，王可没有安排任何训练，而是就地解散，回家休整，养足精神面对明天的比赛…… （六十六）蒙京第一实验小学 小学阶段比赛和职业联赛还是有区别的。职业联赛一场比完多则隔十天，半个月，少则天才会进行第二场比赛。如此安排那是因为职业联赛强度非常大，打一场比赛需要消耗很多体能，所以一场比完，需要调整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才能发挥出正常水准，才能给大家奉献一场精彩而赏心悦目的比赛…… 而小学阶段比赛就没有这样待遇了，首先比赛强度相较职业联赛相差好几个顶级，且没有那么专业，再者小学生主要精力都应放在学习上，搞足球只不过是业余爱好。既然是业余爱好，那就只能利用业余时间，否则会影响到学业。所以教育局组织一次小学生足球比赛也是不容易的，为了不影响学业，所以比赛时间都定在星期六，星期天。 张冲第一场和蒙京师大附小时间是星期六，而星期天第二场的比赛对手是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如果说蒙京师大附小是一匹黑马的话，那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可是一支传统强队。 虽然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从未获得过冠军，不过总能打进循环赛，甚至四强，拿过亚军，季军，屡次给西门小学造成很大压力，几乎是西门小学冠军路上的主要绊脚石之一…… 正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实力不容小觑，西门小学更要做足充分准备才能跨过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这座大山。 为了这场比赛，王可在此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工作。这些工作包括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球员情况，还有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惯用的阵型等都做了非常详细的调研和分析。根据这些情况，王可已经做到心中有底，只要清晨将这些想法和战术布置向球员传达一下便可…… 面对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王可相对要从容一些。那是因为他们和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几乎每年都有比赛，除了教育局组织联赛，还有各种友谊赛，邀请赛，几乎总能看到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的身影，所以王可对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各方面情况相当了解，可以说知根知底。 同理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对于西门小学也非常了解。面对这场，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自然也做了相当多工作，再综合西门小学和蒙京师大附小附小比赛状态，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也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和调整。 在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看来，缺少了陈启的西门小学实力不如从前，攻击也没有之前那么犀利，那么势不可挡，他们只要限制住张冲这个二流前锋，那便等于控制住西门小学的翅膀，再厉害的鸟只要翅膀失去效果那跟土鸡便没有区别…… 而根据西门小学和蒙京师大附小第一场比赛情况判断，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对张冲也有了初步了解。在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看来，张冲虽有些技法和冲击力，但张冲的比赛经验非常欠缺，他吃的那张黄牌便是一个很好的印证。所以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只要略施小计便能限制住张冲，弄不好会让张冲再吃一次黄牌，甚至红牌，至于张冲速度快的优势，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也有应对之策…… 所以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信心满满地认为这次他们完全有可能战胜这支日暮西山的西门小学。为了战胜西门小学，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这次西门小学主力前锋陈启意外受伤，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昨日正西门小学和蒙京师大附小比赛的时候，他们也和同小组的明德小学进行了比赛，最终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以2比0比分战胜明德小学，拿到三分。 第一场比赛西门小学只拿到平局，而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获得胜利，胜利可以提升球队士气，所以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正是士气正盛，信心最足的时候，西门小学要想轻易击败他们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这些只是一些片面因素，比赛中还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至于谁能笑到最后，一切还难以定论…… 星期天早上六点半，天虽已大亮，太阳也出来了，不过气温不算高，温度正合适，这是进入九月后，温度第一次降得如此凉爽。如此适宜的天气，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好天气便预示着好兆头。面对清晨的阳光，站在操场上的西门小学队员们一个个都非常精神，仿佛昨天都未和蒙京师大附小进行过比赛一般，一个个身上看不出半点疲惫之感！ 王可挺直身板站在球员前面大声说道：“小伙们，今天看到你们的精神面貌，老师非常满意，作为西门小学足球队一员就该有这样的精神面貌。昨天我们虽然没有战胜蒙京师大附小，但大家面对困境时所爆发出的顽强抵抗，不屈不饶的精神值得肯定，这也是我所欣慰。今天，我们要面对一个老对手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对于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或许很多同学都不陌生，我们跟他们不知交手过多少次，所以对于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一些情况我也不想说太多。我要说的是今天的战术布置，首先今天张冲和王勇的位置相互换一下，王勇冲在最前面，张冲改为影子前锋。至于中场……还有后防线……” 王可边说边拿出笔在战术板上交代着他想出的阵型和战术安排，非常详细，非常认真，他不需要球员知道为什么如此布置，只需要球员按照自己的意图执行就行。这是王可的权威，他的权威队员们不容挑战…… “大家都听清楚没有？”最后王可询问道。 “听清楚了。”球员们齐声答应道。 “好，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在操场上进行热身，再熟悉一下调整后的阵型。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绕操场跑十圈。”王可嘱咐道。 “是。” （六十七）释疑 此次王可对阵型最大的调整便是对张冲和王勇位置进行互换。对于王可如此调整，王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按照他的意思执行即可。 所以张冲本想询问一下王可为何如何安排，可王可有言在先便没有开口。不过张冲心里却有个疙瘩，因为他不清楚王可教练为何如此安排？难道是自己不够称职，还是王勇表现比自己好，所以才会将自己往后放，将王勇提到最前面当箭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因为自己在对阵蒙京师大附小时虽然在下半场进过两球，但并不能掩盖他整场比赛状态不佳，欠缺经验，还未完全融入球队，还未完全适应比赛节奏…… 而那两个进球充其量顶多是运气比较好，关键还有那个蒙京师大附小9号在帮倒忙，帮助他创造机会。对于这点，张冲心里非常清楚，王可心里更跟明镜一般…… 综合这些因素，王可教练为了保险起见，肯定不会将宝押在自己身上，且根据不同对手摆出不同阵型也是情有可原的。或许是我自己想多了，王可教练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他真的看不上我，那就不会派我上场，将我放在王勇身后，王可教练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对于自己位置和张冲调换，王勇心里也有些诧异。按理说，无论平时训练，还是场上比赛情况，张冲都比自己要更优秀一些，而且平时他也习惯给张冲当陪衬，王可一下将他提到最前面，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一番晨练之后，王可便领着一众球员们登上大巴车前往球场，他们今天的比赛场地还是昨天的场地，所以不必提前熟悉场地，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临近比赛前十几分钟，王可再次召集大家聚在一块，开了一个简短的战术会，也是赛前动员会。在这个简短会议上，王可终于将这场比赛的重点及战术要点，以简明扼要的方式阐述了一番…… 听完王可教练的阐述，张冲和王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他终于弄清楚王可教练将他们的位置互调的原因，也终于弄清楚王可教练的良苦用心及对手信息的准确把握！ 赛前弄清楚教练的战术布置这对于即将上场的队员非常重要，如果弄不清教练的战术意图，预期想达到什么效果，那在场上是毫无方向和目标的，只能瞎踢，这样不仅影响个人发挥，更影响整体发挥，球队更不可能踢出好成绩。 至于王可为何要在临近赛前才解开大家心里的疑惑，他这是为了防备那些别有居心的小人窥视，刺探情报。要知道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和西门小学经常比赛，所以彼此间也非常熟悉，一来二往，他们各自都在对方学校中安插了很多眼线为其提供情报。 王可本来就是一个情报高手，他深知情报对于比赛的重要性，一个好的情报，尤其是赛前得知对手战术布置的话，那可能直接影响比赛结果。正因为如此，王可在自己面对比赛的时候都非常谨慎，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将全盘脱出……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正是因为这份谨慎的态度，王可才能带领西门小学屡得冠军，一直雄霸蒙京少年球坛而不倒…… 当西门小学在开赛前会议的时候，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也在开。 “该说的，昨天我已经说了很多了。不过我还是要再次重申一句，那就是发现西门小学前锋站位比较靠前的时候，后卫线也要向前移甚至超过西门小学前锋身位，如此只要西门小学前锋一拿球，他便处在越位位置，就算他拿球进攻也是无效的。知道没有？”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对后卫嘱咐道。 “知道了。”五个后卫齐声答应道。 没错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为了应对西门小学的强势进攻都摆出了五个后卫，而中场有四个，前锋只有一个，也就说他们摆出的是541阵型。 541阵型在实战中是偏向于防守的阵型，因为只有一个单前锋。而在实战演练进攻中，5后卫中的两个边后卫可以助攻到中场，形成343；防守时候5后卫防守，4中场当中至少1个也会退防至后场。五后卫必然是双边位助攻，也就是防守起来是541，进攻起来就是343，边后卫进攻能力必须强。 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的意图非常明确，那就是稳固防守的情况下打防守反击。只要他们限制住西门小学进攻能力，然后运用后卫，中场的衔接给单前锋创造进球机会，这种机会不用多，只需两三次，而在这两三次机会中，只要他们前锋把握住一次，就能为球队获得转机，甚至战胜西门小学都不无可能…… 交代完后防线五人，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又交代中场道：“今日你们四人的重点还是防守，不要让西门小学在中场轻易就拿到球，拿稳球，当他们中场拿球的时候，你们要立刻上前围堵给他们造成压迫感，造成压力。同时你们四人要协同配合，一人上前围堵的时候，后方应有人协防，以防意外。在作为防守的同时，你们也要随时留意自己前锋的位置，一旦得到比较舒服的球，且前锋位置比较好，你们就得向前传球，这种传球最好要一些，最后穿透西门小学后防线，如此前锋便有机会获得单刀，直接面对西门小学的门将的。” “好的，我们知道了。”四名中场球员答应道。 紧接着，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又急促向前锋说道：“你的站位一定要和西门小学后卫线站成一排，切不可太靠前，然后注意力一定要集中，一定要留意中场拼杀出漏出的球及自己队员给你传的球，当你预判到球的落点对你有利的时候，你一定要赶在西门小学后卫转身前启动，且速度要快，如此才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形成致命一击。” “教练，我知道了！您放心！”前锋答应道。 双方开完赛前会议后，又做了一个加油鼓劲的动作和口号，便精神十足地跑到场上…… 不一会，比赛便正式开始了“啾……” （六十八）铁桶阵 这场比赛率先开球的是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也就是说张冲和蒙京第一实验小学队长赌正反面又赌输了。张冲暗自感叹，自己这运气真是够背的，回回都赌输，幸好这只是赌谁先开球，若是在赌场赌钱，就凭自己这倒霉的运气，岂不是要输掉很多钱…… 虽然屡次输了率先开球权，不过比赛不能输，并且要全力争胜，最好是大比分获胜，如此这般，自己才能在球队，在蒙京树立威信。自己名气大了，自然会被各个俱乐部球探发觉，唯有进入俱乐部梯队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 不过张冲的想法似乎过于天真，要知道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可不是弱队，而是强队，是西门小学夺取冠军路上的拦路虎，西门小学要想轻易战胜绝非易事，要想大比分战胜那更是痴心妄想…… 这种压力在比赛开始后不久，张冲便感受到了…… 开场后不久，虽然西门小学依然掌握着控球主动权，但由于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摆出的是防守型阵型，所以西门小学攻了好几次都攻不进去，似乎只要西门小学中场一拿球便被抢断，就算勉强将球传出去也攻不到前场，更别提攻入禁区了…… 张冲傻眼了，西门小学所有队员都傻了眼，这叫什么阵法，难道是传说当中的“铁桶阵”吗？ 面对如此防守严密的“铁桶阵”，场上队员都是束手无策，完了，完了，该如何才能打破僵局，打破“铁桶阵”。既然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祭出铁桶阵，那他们的进攻自然好不到哪去，一般情况下阵型都很少攻出去…… 就算有时候抢到机会比较好的球，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前场也只有一个前锋带着两名前卫参加进攻，如果形成射门机会便立刻起脚射门，如果中途被西门小学抢断，由于防守队员较多，也不会影响整体防守…… 如此这般，随着时间推移西门小学队员们心里一个个焦急万分。人在焦虑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出格，失去理智的举动，于是前场球员包括张冲在内便没有按照王可教练的战术布置，开始瞎踢，胡乱远射攻门…… 远射那不是西门小学的强项，西门小学球队内也没有好的远射球员，而对手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又祭出“铁桶阵”，所以西门小学的远射基本都没有效果，基本威胁不到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球门。就算偶偶有个把球进入球门范围内，其威力也不大，蒙京第一实验小学门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来球没收…… 这样效果不是王可所希望看到的，更不是西门小学队员们所希望看到的，但这样的效果却是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和其队员们所希望看到的。 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消耗西门小学队员们的体力和耐力，让西门小学队员们着急上火，唯有这样，才能达到他的效果。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本来就没打算上半场攻出去，上半场他们也没打算进球。因为在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看来，西门小学在上半场时无论体力，还是冲击力都非常足，如果上半场就和西门小学对攻，那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在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看来，他们的机会在下半场，而且是下半场最后二十分钟时间内，到那时西门小学队员们的体力和耐力被他们消耗差不多，他们的阵型再往前移一些，然后伺机寻找一些进攻机会，只要把握住一次机会，进一个球，便能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便能以弱胜强！ 就算最后无法取得进球，就算和西门小学踢成平局，他们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也不算太亏，因为他们已经获得一场胜利，一个三分，如果这场比赛是平局，那么他们可以获得四分。反之西门小学只能尴尬地获得两场平局，只能得到两分。如此这般，就算蒙京师大附小今天比赛获得胜利，那他们和蒙京师大附小积分相同，并列获得小组第一…… 再往后只要他们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保持优势，再和蒙京师大附小踢一场默契球，那么他们便能和蒙京师大附小联手做掉西门小学，然后携手进入半决赛，哈哈…… 望着场上颇为焦虑的西门小学球员们，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心里别提多高兴，甚至想到了如何利用规则，利用积分优势做掉西门小学…… 这是如此阴险，如此恶毒的想法和计划，如果按照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预料的方式继续下去，那么西门小学便会失去他们屡冠王的头衔，便会失去长久积累下来的所有荣誉…… 对于一个失去荣誉，失去冠军头衔的球队，又怎能吸引俱乐部球探们关注呢？所以这是一个相互相扣的逻辑循环，只要一环出现差错，全盘皆输…… 而最为受伤的非西门小学队员们莫属，尤其是像张冲这般期望往后从事足球事业的苗子受伤最大。虽然人生的机会有很多，但并不是每一次机会都适合自己，而足球又是吃青春饭的项目，这个项目宜早不宜迟，越早从事越能踢出来，反之晚了就难以踢出来，就算踢出来机会也错过了…… 张冲父亲张横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后来虽然踢出一些名堂，但太晚了，已经错过成为职业球员最好的时机。懂事后的张冲深知自己父亲身上的遗憾，他当然不想重走父亲的老路，所以他必须早些踢出一些名堂，早些进入职业俱乐部梯队，唯有这样才有可能真正成为职业运动员…… 真是因为这些复杂的情绪在作祟，而他们又久攻不下，所以张冲心里非常着急，这种着急直接体现在身体上，只见张冲眼眶泛红，身上大汗淋漓，心脏急速跳动，脚下动作也是非常大，非常凶猛…… 这样是一种非常不好的兆头，因为古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又或者着急吃不上热豆腐。有的时候内心干着急也是于事无补的，有的时候需要静下心，有的时候需要抛弃杂念冷静思考问题，才能最终在复杂的情况下找到最好的破敌之法，光凭蛮力是没有的，踢足球还是需要一些智商，需要一些智慧。 这种状态直到中场结束哨声响起都未改变，西门小学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下场…… （六十九）退无可退 我国古代城镇四周都砌筑着非常高的城墙，这些城墙将整个城镇围在一块，只能东南西北四扇门出入。如此格局，只要将四扇城门关上，敌人便很难攻入，形成易守难攻的格局。而此刻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摆出的架势，便形成了同样易守难攻的格局。 古代战争攻城战是极其难打，若想打进城内需要很多大型设备，比如云梯，大型投石机，再有就是放箭，放火箭才能勉强攻入城内。同理西门小学若想打开蒙京第一实验小学防线，取得进球，那需要拿出一些办法才行。如果拿不出相应的办法和对策，时间越往后拖，越对西门小学不利…… 而中场休息这十五分钟，正是寻找破敌之法最为宝贵的时间，至于王可教练能不能拿出好的方案，那就不得而知了…… 队员们简单补充完水分之后，王可便立刻召集大家开会。 “上半场，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的防守阵型令大家很难受？”王可询问道。 队员们垂头丧气没有啃声，只是点点头，沉默便代表默认。 “我们西门小学是传统强队，是传统强队就该具备传统强队的样子，不能因为攻不进去就乱了自己的阵脚，然后就不按照既定布置的战术进行瞎踢，乱踢。你们如此耐不住性子，吃亏的永远是我们，而高兴的只能是蒙京第一实验小学。通过上半场的较量，我已经大致了解对方教练的意图。他们如果放开架势和我们对攻，肯定是踢不过我们的，所以只能采取这种防守型阵型，首先保证他们不失球，然后在不失球的情况下进行反击……”王可眼神注视着大家道。 王可毕竟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冠军教练，通过上半场比赛情况便能分析出对手采用什么阵型，意欲利用此种阵型达到什么目的。透过王可的讲解，张冲脑子本来有些混沌也变得清晰起来…… 这便是经验积累的过程，经验这种东西不是书本上讲解，嘴里说说便能获得的。经验需要自己亲自去实践，无论这种实践是正确，还是错误都无所谓，正确的话，下次便采用这种方法，而错误的话，那就需要通过摸索找到正确的方法。如此以往，随着推移经验便在你脑中形成，定型…… “所幸上半场你们虽然被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牵制住，并按照他们的节奏在踢，但他们并没有在反击中取得进球。假使他们在上半场进一个球，那我们在下半场便会非常难踢，非常被动。这么跟你们说，如果我们还想夺得这次比赛冠军的话，那这场比赛就必须拿下，也就是获得三分，而不是平局，而不是一分。上一场只拿到一分，如果这一场还是一分，那我们就别做冠军梦了，就连这个小组都难以踢出去，四强也进不了。形势对我们是非常严峻而残酷的，所以我们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保持十二分警惕，以最佳状态面对下半场比赛。”王可给大家分析了一番形势，利弊，及他们所面临的局面，以这种方式警示队员们，他们现在已经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上。在这个位置上，不进便退，没有第二种选择，往上进，或许他们还能稳住冠军头衔，而往下退，那他们便面临被淘汰的风险，而且积分规则来判断，他们被淘汰的风险极大…… 所以对于西门小学来说，这场比赛是一场输不起，平不起的比赛，输或平都会给他们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这种后果就是阴沟里翻船，他们的冠军神话被终结…… 这个冠军神话被西门小学保持这么多年，如果就这么丢了，而且丢在张冲，王勇等这批球员手里的话。张冲接受不了，王勇也接受不了，全体西门小学队员们都接受不了…… 所以经过王可一番阐述，所有西门小学队员们一个个心里都有股热流在滚，蠢蠢欲动，有股攻城略地的气势…… 这便是王可所希望看到的气势，一支部队需要强大的气势才能所向披靡，奋勇杀敌，一支球队需要强大的气势才能无惧对手，将对手斩落马下…… 眼见火候差不多，王可接着又说道：“无论对手摆出什么阵型都是有弱点的，而我通过上半场比赛情况观察，已经寻得破敌之法。你们再靠拢一些，我将下半场破除铁桶阵的方法告诫你们……” 说到关键时候，王可再次谨慎起来……在此关键时候，关键场次，关键比赛中，王可不想再生枝节，再生意外…… 经过王可刚才那番开导，队员们内心早就憋着一股劲，早就想上场比赛，早就想战胜蒙京第一实验小学，现在王可教练又说有克敌之法，他们哪能怠慢，纷纷围拢过来，聚精会神望着王可教练，而王可站在中心拿着记号笔和战术板，一边画着一边和大家讲解…… “大家都清楚没有？”讲到最后，王可提高嗓门询问道。 “听清楚了。”西门小学队员们齐声答应道。 “好，出发，预祝你们好运，我在这里静待佳音。”王可说完，又将拳头拿出，然后大家也将拳头凑了过来，齐声高喝“加油！加油！加油！” 经过这番心理和战术调整，原本有些迷失方向的西门小学球队再次焕发出精神饱满的状态，再次回到了他们原来的轨道，再次爆发出冠军球队该有的气势…… 原本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自信满满地认为，他这个阵型还能抵挡二十分钟，只要抵过这二十分钟，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二十分钟之后，他们也要将阵型前移向西门小学发起攻击…… 可令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万万没想到是，下半场开场仅仅五分钟西门小学张冲便进球了。张冲这个进球极大地打乱他原来的布置，迫不得已他不得不重新调整阵型，便进行人员更换…… 可效果不尽人意，十五分钟的时候张冲再次进了一个球。眼见西门小学已经两球领先，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捉狂不已，原本淡定的他也变得不淡定，变得非常狂躁不安，朝着场上队员大声呵斥…… 边呵斥边又相继派人上场以求挽回局面，因为他们也是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一搏…… 随后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便和西门小学在最后阶段展开了对攻战。原本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实力便在西门小学之下，此刻又要和西门小学进行对攻战，结果显而易见…… 最终结果是西门小学以4:1悬殊的比分战胜蒙京第一实验小学…… （七十二）算计的人，反被算计 西门小学和蒙京师大附小携手出线，也就意味着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惨遭淘汰…… 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被淘汰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预料之中的是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没有出类拔萃的球员，球队中球员能力相对都比较平庸。一支各方面能力相对平庸的球队，要想在竞争激烈的比赛中走得很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纵使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很多排兵布阵，能根据相应的对手，制定相应的战术。虽然这些战术在一段时间或许能够奏效，可时间一长被对手琢磨透彻，他们这种战术便失去效用，而他们的防守反击能力又不怎地，所以他们只能在一些弱队面前得到分，一旦碰到西门小学这种强队，他们想找回些脸面都难。 正因为深知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这些弱点，他们教练才会想法设法通过算计积分方式，甚至想出和蒙京师大附小打默契球的方式挤压掉西门小学。如此卑鄙，如此龌蹉，如此恶毒的方式，或许只有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想得出来……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头顶三尺有神明。蒙京师大附小教练这种卑劣的手段就连上天也看不过去，运气也没有垂青他们，他们不仅没有在西门小学面前丢球，丢分，同时也在蒙京师大附小面前丢球，丢分…… 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在西门小学面前丢球，丢分，或许还在情理之中，可在蒙京师大附小面前丢球，丢分，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就有些想不过去…… 这也正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要知道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和蒙京师大附小教练同出师门，而且论辈分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是蒙京师大附小教练的师兄。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才会想出和蒙京师大附小球队踢默契球挤掉西门小学的想法。 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和西门小学这场比赛结果如果是打平，或者战胜西门小学的话，只要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开口提这事，蒙京师大附小教练肯定会答应。 首先在人情世故上，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是蒙京师大附小教练的师兄，师兄开口，师弟岂有不从之理。要知道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无论是在球员时期，还是教练时期都比蒙京师大附小教练要厉害。蒙京师大附小教练也比较尊敬和敬仰这位师兄，因为师兄从小到大都比较照顾他，要不是师兄，自己也不可能吃上足球这碗饭…… 而且俱乐部退役后，来到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当教练，也是师兄给介绍的。可以这么说，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是蒙京师大附小教练生命中的恩人，贵人，比亲人还要亲。如此亲切的关系，且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怀着感恩的心，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开句口，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几乎无法拒绝…… 按规则，按照比赛公平的原则，是不能踢假球，踢默契球的，这点蒙京师大附小教练和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比谁都清楚。不过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小学阶段比赛，没有那么重要，且他们也没图多少利益，只是想出点名而已，所以他们当作无所谓…… 得亏西门小学争气，要不然真被他们算计了。输给西门小学之后，蒙京第一实验便非常被动，将希望寄予后面比赛中，虽然战胜了弱队，可是始终绕不开蒙京师大附小这座山…… 当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和蒙京师大附小交手的时候，双方的局面都差不多，蒙京师大附小甚至比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局面稍好点，因为他们和西门小学踢成了平局，积分上比蒙京第一实验小学多一分。 可这一分优势不足以保证蒙京师大附小顺利出线，顺利挺进半决赛，他们要想顺利出线要么战胜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要么和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战平，倘若输球，那他们也就被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挤掉…… 可以说，蒙京师大附小面临着国足经常面临的问题，那就是打平即可出线的局面。这问题放在国足上，国足经常无法处理好，经常输球，最终淘汰…… 蒙京师大附小教练面临这个问题，内心也颇为难受。因为对手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是自己的师兄，且是自己生命中的恩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而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这边要想出线，唯一的选择就是战胜蒙京师大附小，只有这条路可选，别无他法。 如此局面，蒙京师大附小教练和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都未曾想过，他们想过是他们两支球队协同出线，可西门小学却强势杀出，打乱了他们既有的预案…… 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对蒙京师大附小说：“师弟，局势你我心里都清楚。今天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没对球员们进行相应布置，相应战术交代，我只跟孩子们说，今天你们按照自己意愿踢，想怎么踢，就怎么踢，什么比赛结果，我都能接受。” “师兄，我也是跟孩子们这样说的。至于比赛结果怎样，一切随缘！咱们师兄弟不能因为这点比赛就伤了和气。”蒙京师大附小教练道。 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点点头。 比赛正是在这种状态下进行的，结果就是实力更胜一筹的蒙京师大附小以三比零战胜蒙京第一实验小学。赛后，蒙京第一实验小学教练表情复杂地朝蒙京师大附小教练比了一个大拇指，便黯然神伤地离开了…… 蒙京师大附小教练看出自己师兄情绪有些低落，有些沮丧，可这就是比赛，比赛便有胜负，比赛便有输赢，如果自己球队再次和西门小学交手，一定要想方设法战胜西门小学，甚至拿到冠军，这样也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师兄…… 做着冠军梦的球队，远不止蒙京师大附小，几乎所有挺进四强的球队都做着冠军梦，包括西门小学在半决赛面对的第一个对手：桥下小学。 西门小学对于桥下小学的熟悉程度远没有蒙京第一实验小学那般知根知底，所以这场比赛并不好踢…… 至于张冲虽然帮助西门小学进入四强，可他的目标是帮助西门小学获得冠军，所以此刻他还未到庆贺放松的时候，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时刻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训练更是家常便饭，早出晚归的状态似乎是一个为生活而忙碌的成年人…… （七十三）中枢神经 桥下小学正如其名，他们坐落在蒙京大桥下面，那片地方被称之为桥下，而所在小学也被称之为桥下小学。桥下小学的历史虽没西门小学那般悠久，不过也有几十年历史，可以说底蕴深厚…… 曾经桥下小学在蒙京所有小学中也是出类拔萃，培养出很多优秀的学生。不过近些年，桥下小学有种廉颇老矣的感觉，始终没有培养出非常优秀的学生，小升初成绩也和西门小学差不多，几乎排在蒙京所有中下游水准…… 至于足球更不是他们学校的强项，这次破天荒闯入半决赛已经刷新了他们学校很多记录，已经令桥下小学所有师生欢呼雀跃，欢欣鼓舞了…… 所以桥下小学跟蒙京师大附小一样都是以黑马身份闯入半决赛的。蒙京师大附小能够闯入半决赛跟球员们努力分不开，跟他们教练执教能力更分不开。同样桥下小学能够顺利挺进半决赛，跟他们球员分不开，跟他们教练也分不开…… 当然能够闯入半决赛的球队，底下都存在几名或多名优秀球员，西门小学有张冲，王勇，而蒙京师大附小有9号傻大个，10号胡峰，桥下小学同样有两名球员非常优秀。 桥下小学这两名优秀球员，一名叫张剑，一名叫崔起。张剑是一名前锋，而崔起则是一名中前场球员。张剑身高不到一米七，比张冲略高一些，体型不是非常壮，不过身上肉非常结实，皮肤黝黑，而黑中带棕，和香港明星古天乐的皮肤差不多。正因为这身肤色缘故，跟张剑较熟的人都叫他“黑子”。张剑毫不在意别人如此称呼他，而且每当别人称呼他“黑子”之时，他都会张开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询问道：“干啥？” 可以说张剑是一个非常实在又有些豪爽之人，他这种性格跟我国古代有名的黑大汉张飞，李逵有些相似。张剑不仅人直爽，踢球也非常率真，直爽，冲击力十足，而且脚下球技也非常不错，是一个令人胆寒的锋线杀手…… 桥下小学之所以能够闯入半决赛，张剑在其中起的作用是非常巨大。张剑几乎包揽了桥下小学所有进球，张剑现在的地位跟张冲现在在西门小学中的地位是一样的，都是不可替代，不可或缺的英雄。 当然张剑能够取得如此多的进球跟中场崔起密不可分。崔起无论是在桥下小学，还是在蒙京所有小学足球队中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中场球员。中场球员的主要职责既要防守对手进攻，又要策动自己球队进攻。可以这么说，中场就是一支球队的中枢神经，起到承上启下极其关键的作用。一个人失去中枢神经，那不能正常站立，无法站立又怎能行动自如，怎能与人战斗？ 而同理一支球队没有好的中场，就不能做到攻守平衡，球队的能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中场对一支球队是非常重要的，中场几乎掌控着一支球队的命门。打仗时，得民心者，得天下；踢球时，得中场者，得天下。 正因为中场的作用性，所以足球比赛之时，中场几乎是拼杀最为激烈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非进即退，非攻即守，攻防转换速度非常快…… 如此高强度，如此高技术含量的中场，并不是谁都能胜任的，中场球员的整体能力要求甚至比前锋还要高。而能够达到这些要求，这些能力的中场球员可以说少之又少，为数不多几个优秀的中场球员都在闯入半决赛四支球队之中，而崔起又是桥下小学的中流砥柱，其能力也是非常突出…… 崔起这些能力体现在防守中的果敢，出脚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几乎在抢断球的情况下而又不犯规。还体现在进攻端，灵活多变，视野开阔，主动策动进攻，并能传出令前锋张剑舒服射门的球。除了这些崔起临脚射门能力也非常突出，一旦张剑没有很好机会射门的时候，崔起便能扛当大任，以自己明锐的嗅觉给对方球门造成相当大的威胁…… 正是因为桥下小学具备张剑，崔起两名如此优秀的球员，桥下小学才能刷新纪录，才能破天荒般闯入半决赛…… 王可深知进入四强，进入半决赛的球队都不是弱队，所以在对阵桥下小学半决赛之前，王可对桥下小学所有信息资料也做了充分收集和总结，对于张剑，崔起更是重中之重，几乎他们二人的底细都摸得非常透彻…… 这是王可的一贯作风，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可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经过一段时间休整，时间很快便来到半决赛的时候。 这天，天色刚蒙蒙亮，张冲便早早起床。 “冲儿，现在天色还早，天气也比较冷，要不再睡一会？等会妈妈会喊你起床的。”李红娟刚起床便看到张冲也开始穿着衣服，于是说道。 “妈，今天我们要进行半决赛，而且比赛就在早上进行，我不能再睡了，我要起床热身。”张冲边穿衣服边回道。 “冲儿说的对，此时天气已经有些冷，如此冷的天气进行足球比赛更需热身，要不然缩手缩脚，放不开手脚比赛，又怎能取得好成绩。爸现在起床陪你跑一圈。”张横也忙着穿戴衣服道。 “你们父子俩呀，眼里只有足球。”李红娟摇着头说完，便去做早饭。 “爸，咱们走。”张冲已经穿戴好衣物和鞋子朝张横说道。 “好咧！”张横跃跃欲试道。 （七十四）好消息 自从张冲踏入西门小学，晨练便是每天必修的科目，一天不练全身骨头都有些痒痒。碰到刮风下雨，外面无法锻炼，张冲和张横也保持早起的习惯，既然外面无法锻炼，在出租屋内做一些简单的运动，原地踏步或压腿等。 正是这份坚持，张冲这些年才能快速成长起来，才由一个愣头青蜕变成一个相对沉稳的少年，才由一个门外汉蜕变成现在的主力前锋。当然张冲往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不过如果张冲坚守这份执着，坚守这份信念，持之以恒地朝着目标，梦想努力，梦想的距离会越缩越小，越缩越近，直至到底胜利的彼岸…… “冲儿，你们面对的桥下小学虽然是第一次闯入半决赛，但实力还是不错的，你们可不能低估了他们。”张横边跑边说道。 “爸，这些王可教练早就跟我们说过了。闯进半决赛都无弱队，我们会尊敬任何一个对手。”张冲道。 “这样就对了，胜不骄，败不馁，越是关键时候越是要谨慎，尊敬对手，就是尊重自己，盲目自大，只会自取其辱。”张横道。 “嗯！”张冲点头答应道。 “冲儿，爸给你透露一个好消息。”张横转头对张冲说道。 听到有好消息，张冲立刻来了兴致，继而问道：“爸，我能有什么好消息啊？” 或许张冲之前一直被陈启压着，一直踢不上主力，情绪一直被压着，所以从未想过幸运女神会光顾自己，自己一直是一个被老天遗忘的孩子，奇迹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这次陈启意外受伤，自己终于踢上主力，幸运女神也终于光顾了一下自己，且自己踢得还不错，进了很多球，也获得队员和教练认可。凡是都应知足，张冲觉得现在的感觉已经非常不错，也就没多奢望其它……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父亲还跟他说有好消息，而且这个好消息跟自己有关，这是不是预料之外的幸福呢？所以张冲心里非常好奇，父亲所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你被一个俱乐部球探关注上了。”张横笑盈盈地说道。 “什么？”张冲听完父亲的话，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晕，即刻停住脚步，询问道：“爸，你说的是真的？” 张横见儿子如此兴奋，也停住脚步，而后郑重地点头说道：“爸还能骗你不成。” 得到父亲的肯定，张冲兴奋地立刻原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放声大喊：“我真的被俱乐部球探关注上了，太好了，太好了……” “冲儿，小声点，现在很多人还在熟睡中，你的噪音将他们吵醒就不好了。”张横劝说道。 此刻兴奋过头的张冲，哪能听进张横地劝说，依然高兴地喊叫着，蹦跳着，其样子就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又像幼儿园得到礼物的小朋友，无所顾忌，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张冲似乎想让蒙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好消息，被球探关注上，自己便有机会进入俱乐部梯队，进入梯队便有机会进入职业队，进入职业队便有机会踢上主力，成为万众瞩目的球星都不无可能…… 在极短的时间内，张冲脑子里飞速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充满憧憬，只要他这脚踏入俱乐部梯队，那往后便能顺理成章，自己的人生梦想也能得以实现…… 父亲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好了，这个消息比自己踢上校队主力，比校队夺得冠军，比自己拿到这次比赛金球奖还要好，还要令人兴奋…… 张冲瞬时间感受到幸运女神的光芒，瞬时间感受到自己并不是被上天遗忘的孩子，上天一直关注着自己，就如俱乐部球探一般关注着自己，也深深感受到自己这些年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张横让张冲自己疯了一小会，待张冲稍有些稳定，便上前拍了张冲的肩膀道：“冲儿，被俱乐部球探关注上确实是一件好事，不过爸爸要告诉你，关注上和真正入取你是另外一件事，你现在还未到真正高兴的时候，你当下的注意力还是以比赛为主。争取拿下剩余两场比赛，登上冠军领奖台。这样更容易进入俱乐部梯队。你可是我们家的希望，我们全家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能在关键时候过度自满。你知道没有？” “知道了，爸。”听到父亲又开始说教，张冲便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道。 “有些事情，你也别嫌爸爸烦。爸爸可是过来人。爸爸这辈子只能平平淡淡地过了，不会掀起什么波澜，而你不同，你还小，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人这一生只需好好把握好一次机会，你往后的人生便会不一样，便会变得丰富多彩。”张横意味深长道。 “爸，我知道你一直想成为职业运动员，也努力过很多次，可一直没有成功。放心，你的梦想会在我身上实现的。”张冲道。 张横意味深长地望了张冲一眼，这眼神中带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同时又带着很多希望，随后摸了摸张冲的头道：“好儿子，爸爸相信你。” 张横的足球梦想之前已经说过，他虽有些天赋，但起步太晚，所以错过了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的黄金时期。后来虽然加入业余俱乐部，且踢上主力，可这毕竟是业余俱乐部，跟职业俱乐部还是有天壤之别的。来到这边之后，陈攻又力邀张横加入他们的球队。张横刚开始没答应，但经过王可和陈攻软磨硬泡，且陈攻立志打造一只职业俱乐部的梦想感动了张横…… 后来，虽然张横加入蒙皇队，也和王可组成无敌双煞，称雄蒙京业余球队，可由于种种原因，陈攻的职业俱乐部一直未建立起来。这也是张横的一块心病。 而随着年龄增长，张横有时也感到力不从心，更感觉梦想可能永远无法实现，在此情况下，他只能将梦想寄托在张冲身上了…… 至于张冲能够实现自己和张横的梦想，那就需要时间来证明了…… （七十五）毫不示弱 8:30离半决赛开球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此时西门小学和桥下小学足球队员都处在蒙京健身公园足球场内进行着热身…… 这处足球场相对于小组比赛所用的球场不论是硬件设施，还是球场规模都要大很多，两边还有看台和球员更衣室。这里是蒙京业余球队比赛场地，王可，张横便是在这块场地多次带领蒙皇队取得业余比赛冠军。 正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张冲对这块场地并不陌生。此前他就是坐在看台上为自己父亲张横，为自己教练，为蒙皇队鼓掌助威！当看到自己父亲和王可教练一路厮杀，并最终夺得冠军，张冲的内心无比激动，无比兴奋，无比自豪…… 每每看到自己父亲和王可教练热情亲吻业余联赛冠军奖杯的时候，张冲内心也充满了憧憬。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也站在这块球场上踢球，也捧起冠军奖杯热情亲吻一番，那滋味，那感觉可以说是妙不可言！ 而今天张冲就站在这块球场之上，而且等会就要以西门小学主力球员的身份征战，其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等会他就打算征服这块球场，征服对手…… 王可看时间所剩无几，便立刻召集队员们进行赛前动员会，于是喊道：“大家围拢都过来。” 对于王可的习惯，队员们都非常清楚。王可教练每次比赛前都要进行赛前动员会，这个赛前动员会对王可非常重要，对西门小学队员们也非常重要，因为王可有些重要的决定，重要的战术部署都在赛前动员会上发布…… 队员们围拢过来后，王可说道：“今天这场比赛是半决赛。半决赛就意味着离决赛就不远了。不过要想挺进决赛就必须战胜对面的桥下小学，战胜不了桥下小学，那我们就只能争夺三四名，所以这场比赛的重要性，我就不想多说了，你们心里或许比我还清楚。我想说的是，我们西门小学足球队从成立到现在已有三十年历史，而蒙京城少年足球比赛也有三十年历史。也就是说，从我们西门小学组建足球队那年开始，蒙京教育局便举办少年足球比赛，以通过比赛的方式促进蒙京足球发展，以比赛的方式选拔优秀的足球人才。在这么多年少年足球比赛中，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你们，我们西门小学包揽了所有冠军，当然也涌现出很多优秀球员去俱乐部深造。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在蒙京无人能及。今天，我只想告诉你们，那些成绩，那些成就都是过去式，并不能代表你们这次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和成就。要想拥抱冠军，拥抱辉煌，那你们今天就必须拿出自己的本事，拿出自己的意志出来，是我们球队继续辉煌下去，还是遭遇滑铁卢，那全得看你们了。你们今天有没有信心战胜对面的桥下小学？” “有。”队员们扯着嗓门大声回答道。 “很好。既然你们都不想将冠军旁落，都不想成为西门小学首届丢失冠军的球队，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去！”王可道。 “加油！加油！加油！必胜！必胜！必胜！”随后大家又习惯性的聚在一块喊了一阵口号。这次他们的口号中稍微改了一下，新进入了“必胜”。这个改动是队员们提议出来的，王可也接受了。毕竟进入半决赛的比赛都非常难踢，喊一些提振士气的口号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唯有队员们心里想着胜利，想着必胜，才有动力战胜对手…… 由于西门小学喊口号的声音过于响亮，以至于对面的桥下小学队员都听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娘的，他们的实力是通过口号喊出来的。若是仅凭几句口号就能夺得冠军，那我就站在这里喊，喊到天崩地裂为止。”桥下小学张剑望着西门小学方向不屑一顾道。 “他们小学有大声喊叫的资本，毕竟他们一直垄断着冠军宝座。”崔起说道。 “切，那是因为哥没有出现，现在哥出现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至于冠军，那肯定非我们莫属。”张剑嚣张地说道。 “你说得也对。我们以前在上江市第一小学读书，那可一直锁定着上江市少年足球比赛冠军。来到蒙京城，还以为蒙京城小学足球队有多么厉害，可还不是一个个斩落马下。眼下如果我们掀翻西门小学，那我们兄弟俩的地位就能在蒙京城当少年球王了。”崔起附和道。 “就凭他们，咱们上半场就能进三个球。”张剑得意道。 “走，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崔起看到西门小学队员朝球场走去，便提醒道。 “嗯。”张剑答应一声朝球场走去。 张剑和崔起并不是蒙京城本地人，之前也未在蒙京城小学读过书。他俩是这个学期从上江市第一小学转学到这里的。之所以会转学到这里，这跟他们父亲工作调动有关系。 张剑和崔起的父亲是铁路系统工程师，原本他们在上江市工作。可由于蒙京城铁路进行大升级，大改造，需要很多工程技术人才，而张剑和崔起父亲具备丰富的勘测和设计能力，所以上部领导决定将他们调到蒙京城工作。这搞铁路工作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从勘探，设计，建设需要好几年，甚至十来年时间，所以他们是举家搬迁于此。 他们工作的驻地在蒙京大桥下面，所以单位在蒙京大桥附近安排了房子，张剑和崔起也被就近安排到桥下小学就读。刚才张剑，崔起说他俩在上江市经常拿冠军，这话倒是不假。张剑和崔起在上江市第一小学就读的时候，当地每个学期都会举办足球比赛，而他俩总共为学校夺得过三次冠军头衔。 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这冠军的含金量可比蒙京城高很多。因为上江市比蒙京城还要大，人口更是蒙京成两倍左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城市。如此大的城市，那小学数量更是不胜枚举。在如此众多的小学中能够脱颖而出，夺得冠军，那实力确实不是盖的。在这个问题上，张剑和崔起确实有吹嘘的资本…… 当时上江市很多俱乐部向张剑和崔起抛来很多橄榄枝，可张剑和崔起父母亲不同意，因为他们是工程师，所以希望自己孩子以后能够子承父业继续干工程，继续当工程师，继续修路搭桥…… 为此，张剑和崔起郁闷了好一阵。不过随着这次蒙京城少年足球比赛再次拉开序幕，他俩又重新燃起当足球运动员的希望，他们希望自己能够重塑上江市的辉煌，拿下这次比赛冠军，以此引起更多人关注，更多人关注便有更多人了解自己，球探们看到他们的水准也会想方设法得到他们。至于父母那边，都不用自己开口，球探们都会主动登门去劝说…… “啾……”一声哨子声响起，半决赛正式开始。 开球一方是桥下小学，也就是意味着张冲这次又输掉了赌正反面的游戏。 经历过很多次失败，张冲早就适应了这种结果，所以当桥下小学开球之前便做好了准备。 只见桥下小学张剑将球往后一踢，球传到身后的崔起脚下，西门小学王勇见状立刻上前封堵，意欲抢断。可崔起并未停球，而迅速将传到右路。右路中场球员接球便开始往前盘带…… 随之桥下小学中前场球员大举压进，摆出一副气势逼人的架势…… 这哪是升班马的架势，升班马应该像蒙京第一实验小学一样向西门小学示弱，先稳固住自己的阵线，再伺机寻找反击机会。可桥下不这么做，他们一上来就摆开对攻的架势，这未免有些过于自信了？ （七十六）侮辱性进球 凡是自信的人都有一定实力，球队亦是如此，如果桥下小学没有一定实力哪会摆出这种架势。正因为桥下小学觉得自己实力和西门小学有得一拼，才会行事，以争取快些进球，快些掌握赛场主动权…… 两支实力相差不多的球队同场竞技的时候，做好防守固然重要，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不断进攻，让对方球队攻不上来，如此己方球门就受不到威胁。两支实力相差不多的球队同场竞技的时候，率先获得进球，获得领先的球队，便掌握赛场主动权，赢得比赛胜利的概率也会大幅提高…… 桥下小学确实有这个实力，因为在开场后十分钟时间内，赛场主动权都掌握在桥下小学手中，并且前锋张剑已经获得两次射门。而西门小学这边除了忙着抢断，就是忙着封堵，组织不起一次像样的攻击，像样的射门…… 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是西门小学中场拼不过桥下小学中场，中枢神经一旦出现问题，出现卡壳，那球队就不能灵活运转起来……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那是因为崔起所领衔的桥下小学中场非常强悍。这种强悍体现在拼抢上出脚迅速，果断，干净，体现在发动进攻思路开阔，且不粘球，通过快速传递，很快便能迅速撕开西门小学防线完成射门…… 桥下小学这种踢法就是现代足球所追求的踢法，这种踢法有些类似英超，不粘球，快速传递，快速攻防转换，所以比赛观赏性非常强，不沉闷…… 当然这种踢法对球员要求是非常高的。球员不仅需要很好的身体素质应付高强度跑动需求，还需具备娴熟的技术，及良好的视野，反应速度更要求非常快，很好的场上应变能力，能根据场上变化迅速采取相应的反应，相应的对策…… 更为重要的是队员间要非常熟悉，能透彻了解队员特点，包括习惯踢左脚还是右脚，习惯怎样拿球舒服，习惯以哪个角度射门舒服等等，还有团队练习要非常熟悉。唯有做到以上几点，才能踢出现代足球，快速攻防转换，令人赏心悦目的比赛。 根据桥下小学前十几分钟的表现，可以看出桥下队员间都非常熟悉，几乎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能知道队员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如何给他传球。团队协作默契度更是超过西门小学，这点体现在桥下小学防守端和进攻端都非常有条不紊，阵脚很稳，协防能力和助攻能力也非常突出。如此一来场上主动权便掌握在桥下小学手上…… 所以西门小学踢得非常不顺，非常不舒服，如果照此下去，那只能拱手将对手送进决赛，而他们则只能悲催地去争夺第三名。或许对于别的球队争个第三名，争个季军也算不错，但对于常胜冠军西门小学来说，争第三名就是欺辱，就是丢脸，而且这个脸丢的非常大…… 张冲看到对手居然能踢出如此漂亮，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比赛，内心颇为诧异，这，这怎么可能，这桥下是不是越级来参加少年组比赛了？看到对手的身形，个头跟自己相差无几，张冲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过度…… 张冲身为西门小学站在最前方的利刃，在看到桥下小学围攻着自己球队的球门而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内心焦虑无比，要不要回防，要不要帮助中场抢断，要不要帮助后卫抢断…… 一连串问题，急速出现在张冲脑海里，令张冲无从抉择……淡定，淡定，情况越是困难越要沉住气，深呼吸，深呼吸，至少现在我们球队还未失球，只要不失球，我们就不被动；只要不失球，我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只要不失球，我们就能闯进决赛，继而夺得冠军…… 张冲的想法显然是过于天真，在丧失中场控球能力之下，在西门小学遭遇如此围攻之下，且在崔起和张剑精妙配合之下，西门小学球门怎能不失球。 “啾……”在比赛进行到十六分钟的时候，裁判吹响进球哨声判定桥下小学张剑进球有效。 这个球是崔起助攻的。当时桥下小学通过中路传切，洞穿了西门小学中路防线。在面对两名中卫球员防守下，崔起通过假动作将球从一名中卫裆下传过去，那名刚想转身，张剑真的像一把利剑一般飞了出去，抢在中卫转身前触到球，继而直接面对守门员，形成单刀之势…… 极为讽刺的张剑也是通过假动作骗过门将，将球从守门员裆下踢了过去…… 这确实有些讽刺，连着被穿两次裆，连着骗过中卫和门将，这样的进球方式从历史来看也是非常少见的。这样的进球方式有些戏耍，有些嘲弄，有些调戏，有些挑衅…… 这更是对守门员一次侮辱，一次极大的人格侮辱。西门小学门将那可是经历过好几次大赛，有着丰富比赛经验的门将。在他印象中，他的球门被对手踢进过的球都是那些高难度，很难防守的球，从未被对手踢进过这样的穿裆球，这，这怎么可能，这有些说不过去…… 可就算再说不过去，足球已经滚入他所把守的球门。西门小学门将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捡球，而是用憎恨，怨毒的眼神望着进球的张剑。 张剑刚想转身回去，看到西门小学门将望着自己，他便停住了脚步，仰着头用鄙视的眼神回望着，并竖了一个中指…… 这不是挑衅，还能是什么？ 这一幕也被张冲看到眼里。对手都欺负到家门口，咱们还不拿出点本事出来，真的要被对手瞧不起了…… 于是在开球之前，张冲便鼓着掌朝西门小学所有队员们喊道：“大家提起精神，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加油！” 由于张冲心里比较着急，所以他开的球并没有习惯性往后传，而是自己直接往前盘带…… 王勇见状立刻跟进，中前卫也及时跟进，他们必须迅速将丢的球扳回来，迅速将西门小学和桥下小学拉回同一起跑线才行…… （七十七）好机会 桥下小学当然不能放任西门小学进攻，他们可不是吃素的。张冲拿球之后，便有中场球员上前抢断…… 张冲并不慌乱，晃动身子做了一个假动作，将球迅速往右侧一淌，而后极度往前一冲。这一套动作非常熟练，非常连贯，就这么几下便晃过眼前这个防守队员…… 晃过一个防守队员相对容易，但要知道桥下小学协防能力非常强，一人在防守的时候，身后还有一个队员在保护，所以张冲晃过这名防守队员后眼前又立刻出现另外一名防守队员。这名防守队员见张冲过来，毫无废话，上前便是一记飞铲…… 张冲看到这名队员做出放铲的动作，心里也是一惊，这下完了，距离这么近，肯定会被他抢断……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冲将球挑起，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 那名队员铲空了，因为张冲连人带球从他的身体上飞了过去。确实是飞过去的，而不是蹦过去，张冲飞出去的距离接近三米远。可正是由于飞过去的原因，张冲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速度，更无法控制球速，所以足球朝桥下小学后卫身前滚过去，完了，完了，这名后卫肯定会以一记大脚解围，自己此次进攻也就算完了…… 那名桥下小学后卫眼见来球，摆出大脚姿势欲将球大力解围出去，球确实也被他踢中，“砰……”不过这球并没有踢过半场，而是被西门小学队员挡了回来，“砰……” 见球重新飞回来，桥下小学和西门小学中场球员们迅速展开拼抢……一时之间，足球落点处围着七八个人，你方抢罢，我方抢，这般疯抢的样子哪像足球比赛的样子，有点像美式橄榄球的比赛。如果规则允许的话，他们就要叠罗汉叠到一块了…… 经过一番乱拼乱抢，足球最终被西门小学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场球员以头球的方式顶了出来，他们作为进攻方，球自然往桥下小学球门顶去的…… 张冲看到己方球员将球顶出来，心中暗想：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因为这个球吸引了好几名桥下小学球员，所以防守有很大的空档，只要自己速度够快，把握好这些空档，便能寻得一次射门机会。 张冲如此想着，也是如此做着，跑动中判断来球落点，希望在足球落点之前，第一时间将球控制在脚下。 不过旁边突然传来王勇的声音：“张冲，这个球，我来处理，你往前冲，我给你做球。” 张冲听到王勇的声音，都没转头看王勇，而是继续往前冲…… 张冲如此做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如果转头，那脚下的步伐便会变慢，注意力也会被吸引过来，如此一来，桥下小学防守队员便会贴身防住他，那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关键张冲和王勇二人间默契度非常高，此刻既然王勇开口让自己往前冲，那张冲直接往前冲便可，不用考虑别的…… 足球离地还有四十公分左右的时候，王勇踢到了球。由于当时王勇身边已经围了两名后卫，所以王勇并没有过多盘带，而是在触球那一刻，直接起脚瞄准张冲奔跑的方向踢了出去，“砰……” 这招借力打力，所以球速变得非常快“嗖……”一下窜到前方。王勇踢完这一脚，望着飞速飞行的球，心里也不确定张冲能否接得住这个球，但愿张冲能接住这个球，要不然他们这波进攻有得毁于一旦了…… 之所以倍加珍惜每次进攻机会，那是因为西门小学自开场之后，都未组织起像样的进攻。 张冲侧身用余光看了一下王勇传过来的球，内心不禁暗骂：王勇啊，王勇，你这传的是什么球啊？这球叫我怎么接的住啊？ 张冲虽然面对王勇传过来的球，内心郁闷无比，但秉着不浪费一次进攻机会的原则，张冲还是卯足劲使劲往前冲…… 此刻张冲的奔跑速度那可是非常快，基本发挥出他最好的百米冲刺水准。要论速度张冲在西门小学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正因为张冲具备如此好的短跑能力，体育老师王可甚至让张冲代表学校去参加蒙京城小学短跑比赛。比赛结果也非常理想，张冲获得了第三名。或许大家认为第三名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蒙京城那么多小学，那么多学生，能拿到第三名成绩实属不易。要知道获得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体育特长生，平时只专注于短跑，其它比赛都不参加，更不像张冲那般是校足球队运动员。 所以张冲卯足劲后的爆发力非常强悍。随着张冲快速摆动步伐，他赶在足球落地之前触到球。由于张冲的速度奇快，且王勇吸引了两名防守队员，所以当张冲触到球那一刻，基本已经形成单刀的架势…… 在触球之前，张冲已经观察到桥下小学守门员位置，预判好足球落点后便迅速起脚射门“砰……” 足球确实是朝桥下小学球门方向飞过去的，且速度也非常，可是张冲这脚射门太正，就是奔着桥下小学守门员胸口踢去的。如此这般的球，就算守门员知道来球气势很凶，很难接，很难扑，可为了力保球门不失，守门员还是应该迎难而上的…… 面对这样的球，稍有些经验的守门员都清楚，这个球根本不可能轻易拿住，稳妥的办法只能采用击打方式将球挡住，先挡住这波进攻再说…… 桥下小学确实也是采用了这种方式，“砰……”他将球用双手挡了出去。不过由于球速实在太快，在他挡住球那一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被桥下小学守门员挡出去的球，要巧不巧落到王勇脚下，王勇看到来球，毫不犹豫起脚朝门的方向踢去，此时不踢更待何时，此时桥下小学守门员倒了，等于无人把守球门，只要球踢中门框内就能进啊…… 王勇踢完球，激动地心都快跳出来……如果他这个球踢进去，那么就能扳平比分，就能和桥下小学同回起跑线。 张冲同样异常激动地看着这个球，进啊，进啊。当然作为前锋，光期盼是没有用的，作为前锋应该随时做好补射准备，于是张冲朝球门逼近…… 这个球最终还是没有进，并不是被守门员挡出，而是被后卫挡住。可能由于桥下小学后卫过于紧张，所以没有将球踢得很远，反而踢到张冲的脚下…… 面对送上门的球，张冲岂能浪费，迅速起脚再次朝球门方向踢去“砰……” 第78章 （七十八）刺痛的感觉 张冲踢出的球确实是朝球门方向奔去的，而且这球是朝着球门死角踢去的，如此刁钻的球，就算守门员在哪里都难以把守，况且这会守门员倒下去还未及时起来…… 张冲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球是必进之球，如果不进的话，他的名字就倒着写。不过最终结果这个球确实没进，张冲的名字确实要倒着写了…… 就当张冲踢出球的急速射向球门的时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球门一侧突然窜出一人用身体挡住球门，足球踢到那人身上，回弹出去…… 这次西门小学没有那么幸运，足球的落点不是他们身上，而是在桥下小学崔起身上。崔起是谁啊？那可是人精，那可是桥下小学中场灵魂人物，崔起的经验丰富，他见西门小学大部分人员都在他们半场，此时正是打防守反击最好的时机，此时只要顺利将球传出去，传到张剑脚下，必能给西门小学一记重击…… 当然崔起是不可能非常舒服起脚的，因为西门小学很多中场球员看到崔起得球，便围了上来，意欲抢断。不过崔起就是崔起，只见他像耍戏法一般，晃动了几下身子，便躲开西门小学多名中场，然后寻找到一处空档，猛地一脚“砰……” 足球便飞速地往西门小学球门方向飞去…… 望着崔起在众人围堵之下还将球传了出去，西门小学所有人内心都发出了一声感叹：这怎么可能？ 可这在崔起脚下就变成了可能，而且这球踢得角度还不错，一方面是奔着西门小学球门而去，一方面是奔着前锋张剑位置而去，这样的传球才能算是好球。如果只是盲目踢出，并不是朝着己方球员而去，那这样的传球就不算是好球，只能算是被动解围。这种被动解围很可能被进攻方再次截获，再度发动进攻，那被挨打依然是他们，危机依然不能解除…… 要想解除眼下危机最好的方法就是向对方球门发动进攻，以进攻还以进攻，以牙还牙。而此时正是桥下小学发动防守反击最好的时机，崔起只需将球顺利传到张剑脚下，张剑拿住球，那以他的实力能够轻松晃过西门小学中卫，继而直接面对西门小学门将形成单刀…… 单刀机会在一场比赛中是非常宝贵的进攻，射门机会，不过刚才张冲有些操之过急，所以他的单刀并未踢进。张冲不能踢进单刀球，并不意味着张剑不能踢进，同样姓张，张剑在单刀机会把握方面要比张冲强悍很多。要知道他在原来的上江市可有着“单刀王”的称号，之所以能得此称号，那是在于他在单刀机会把握上有着独到的经验。 一般前锋包括张冲当自己形成单刀机会的时候，内心都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因为他们不知该如何处理球。正是因为这些情绪波动，所以浪费了最佳射门时机，守门员也做好了防守准备。在这种状态下就算形成单刀，那他们也是瞎踢，完全碰运气将球踢进，十个单刀球或许只能踢进三四个，概率非常低…… 而张剑则不同，当他有单刀机会的时候，心态没有多少波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气定神闲，他会根据守门员状态，守门员站位等瞬间作出正确判断，继而找到最佳射门动作和角度，往往都会让守门员措手不及，难以防住来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滚入自家球网，爱莫能助…… 此刻由于崔起踢的球非常高，且速度飞快，所以球直接绕过西门小学的后防线，直接朝前奔去。这倒让张剑省了不少事，他不必想法摆脱后卫，就可以直接面对西门小学门将。 只见张剑就像一头猎豹一般飞速往前冲着，赶在西门小学后卫转身前冲到前面，直接面对西门小学门将…… 西门小学门将那可是经验丰富的冠军球队门将。面对飞驰而来的球，他的心早就提了起来，便大声指挥着后卫：“小心防守！”不过球速实在太快，他刚说完，球已经飞到他近前，并且看到来势汹汹的桥下小门前锋正像一头猛虎一般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当时西门小学门将内心顿觉不妙，因为就在刚才张剑就以羞辱的方式踢进过他所把守的球门，所以内心对于张剑有些阴影。这种只有守门员能体会到，作为守门员他所把守的不仅是球门，更是一种责任，一种担当，球门更是和他身体融入在一块，所以被对方踢进一个球，他的身体就会有刺痛的感觉。虽然这种刺痛并不是肉体上的疼痛，但这种内心深处，心灵的疼痛比肉体上的疼痛还要难受万分，所以西门小学面对来势汹汹的张剑，内心微微出现了一丝胆寒…… 可这份胆寒只在西门小学门将内心出现了几毫秒便消失了……因为他想起自己身上的职责，他的职责是力保球门不失，虽然刚才已经失了一球，但绝不能丢失第二球了，再丢掉这个球的话，他们西门小学要想翻盘那可比登天还难了…… 正是秉持这份信念，西门小学门将打足精神，以淡然的态度面对张剑，张剑你就算是猛虎，那我也得将你拿下，因为我是打虎英雄武松。 原来只是一场球赛，现在状态有些升级，变成了武松打老虎，至于是武松厉害，还是老虎厉害，结果马上分晓。 “砰……”张剑看到西门小学门将位置之后，急速出了一脚，球奔着门将左侧死角而去…… 西门小学门将做了扑救，但晚了一步，就在扑倒一瞬间，足球已经率先滚进球网…… “啾……”裁判再次吹响了进球的哨声。 懵了，懵了，完全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张冲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各种疑问。刚才他浪费了两次绝佳进球机会，而且第二个球，张冲都准备做出进球后庆祝动作，可那球千不该，万不该被桥下小学后卫身体挡了出来…… 就当张冲为痛失必进球而懊悔的时候，形势却大变，他刚刚转身，便看到桥下小学前锋又踢进一球。这样的感觉有些像坐过山车，一会天上，一会地下，张冲刚刚体会到天上的感觉，这会便陷入阴暗的谷底，这谷底特别冷，特别冷，冷的张冲身体都有些发抖…… 不过这就是足球，足球比赛中不进则退，你不进，我便进…… 第81章 （八十一）点球大战 点球大战顾名思义就是双方派出五名球员进行对射点球，如果在这个五个球中能决出胜负，那比赛便宣告结束。假使这一轮双方又踢为平手，那再次派五人接着踢，接着比，以此类推直到决出胜负为止！ 不过依照惯例一般点球大战很少进入第二轮，往往第一轮便能决出胜负。点球大战主要是门将间的对决，能否让自己球队笑到最后，那就要看门将是否能够扑出一个或两个进球。如果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要扑出一个对方进球，那几乎能够锁定胜局！ 当然除了考验门将，点球大战同样考验射门球员的心理素质。在万众瞩目，身兼重担的情况下，你踢出的这一脚完全能改变球队的命运，正所谓：一脚定乾坤。 正因为自己这一脚如此重要，如此关键，唯有心理素质过硬的人才能顶住压力，才能将球踢进去…… 对于进入半决赛后的球队来说，战术演练中少不了射门练习，踢点球练习，这些练习跟战术演练一样重要，唯有让队员们提早感受点球大战的气氛，队员们才不会过于慌乱，过于紧张，有备无患。 不过练习归练习，练习时大家心态都比较放松，可到了真正比赛的时候，那氛围，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家心里还是比较忐忑，比较紧张…… 对张冲而言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毕竟在此之前，张冲一直都是一个替补球员，连上场机会都很少，踢点球那更别想了。以前球队踢点球最多的球员就是陈启，因为陈启比赛经验比较丰富，所以心态比较稳。而陈启也不会辜负大家期望，每每踢点球都是一蹴而就，干净利落。 对于点球大战，张冲只在电视上看过，自己从未经历过……这种心里忐忑的感觉比上一次首发出场，还要激动，还要紧张…… 毕竟首发出场比赛那是团队作战，所以就算自己有些小失误都没什么关系，只要团队战术体系还在，只要其他队员发挥出色就能掩盖自己的失误，而他自己也可以慢慢适应比赛节奏，慢慢找到射门的感觉。 可点球大战不同，点球大战是个人作战，没有任何人帮助自己。上场后身边没有任何队员，没有任何对手，场上只有两个人，一个自己，一个门将，一对一，相当公平…… 前几场小组赛，西门小学获得过两个点球。这两个点球王可并没有安排张冲和王勇主罚，而是安排比赛经验比较丰富的刘雪飞主罚，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这两个球都被刘雪飞顺利踢进…… 虽然那两个点球对大局影响不大，但通过这点可以看出王可对刘雪飞的信任。主罚点球球员，教练可不是随便派个上场就能踢的，这需要优异的脚法，良好的心态，再加上丰富的比赛经验，三者缺一不可。如果是重要比赛，尤其是双方差距无法拉开时获得的点球，那点球的关键性不言而喻，那更需要沉稳的老将才能胜任，也最为保险。 所以这场点球大战，王可率先派出的老将刘雪飞。由刘雪飞踢第一球，只要刘雪飞率先踢进，便能稳定军心，也会让张冲，王勇这些新人放松心态。 之后的轮次分别是张冲，再是另外一名中场翁俊浩，王勇，最后是西门小学门将王雷。王可这次派出的五名队员，除了张冲，王勇，其他三名都是老队员。 中场翁俊浩，门将王雷都是资历非常老的球员，他们也都是六年级学生，明年就要升入初中。或许中场翁俊浩入选不足为奇，但作为西门小学的门神也能入选，那就比较罕见了…… 因为点球大战门将是最忙的一个人，且门将的职责是守好大门，而不是踢球射门，可西门小学门将王雷就有一把好脚法，好脚力。在西门小学球队中如果单凭踢点球的脚法，陈启排第一，刘雪飞排第二，那第三就要排到王雷了。 正因为做守门员的缘故，王雷比其他人都清楚守门员内心想法和站位，再结合王雷的脚法，所以王雷只需稍稍观察一下对方守门员便能踢出致命一击，几乎弹无虚发…… 而正因如此王可才将王雷安排到最后，安排王雷断后。前有刘雪飞打头阵，后有王雷断后，张冲和王勇这两个菜鸟便可以完全放开踢…… 点球大战在正规比赛结束后十分钟便正式开始了…… 经过抽签由西门小学这方率先开踢。只见刘雪飞已经站到点球位置，而桥下小学门将正在门前热身，活动筋骨，只要裁判哨声一响，点球大战便正式开始…… “啾……”裁判吹响了哨声。 刘雪飞听到哨声并不紧张，也并没有贸然出脚，而是率先朝桥下小学门将望了一眼。此时桥下小学门将将双手，双脚都张得很开很大，仿佛要用自己身体做成一张大网，以此拉住刘雪飞的射门…… 大概停顿两秒后，刘雪飞便出脚了，“砰……” 当刘雪飞踢出这一脚，西门小学球队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那紧张的态势仿佛不是在看踢球，而是看中奖彩票，中，中了…… 刘雪飞这一脚没有辜负大家期望，应声入网，率先为西门小学攻入一城，稳定军心。 刘雪飞将球踢进之后，张冲率先上前向他祝贺，毕竟他是第二个出场的。如果刘雪飞这一脚踢不进，那张冲身上的压力就非常大，幸运的是刘雪飞踢进了…… 接着桥下小学这边派出前锋张剑率先出场。虽然西门小学门将王雷经验丰富，也做了及时扑救，但点球可不是那么好扑的，所以张剑这一脚也顺利踢进…… 很快就轮到张冲上场了…… 张冲上场之前队员及王可都没有说任何安慰和鼓励的话语，只是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张冲点点头回应了一下。 紧张，真的非常紧张！当张冲独自走向点球位置时，便感觉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不过这种抖动非常微弱，张冲努力做着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情绪能够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东西…… 第83章 （八十三）板凳深度不够 经过一波三折，西门小学终于有惊无险闯入决赛，大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在那一刻，西门小学所有人都热情地拥抱在一块，热情地围在一块，而后蹦蹦跳跳，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快乐，仿佛像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毫无顾忌，毫不掩饰，随心而发，随心而动，随心而欢呼…… 而那些为西门小学呐喊，助威的球迷们同样也收获了无尽的快乐，呐喊声，喇叭声，锣鼓声，一阵高过一阵，一阵响过一阵，这就是足球带给他们的快乐，这也是足球的魔力所在，正是因为难能可贵的快乐，难能可贵的宣泄才使得足球成为世界第一运动，才会收获如此多球迷热捧…… 在这个有些浮躁的时代，人们忙于工作，忙于生活，忙的晕头转向丧失了很多快乐，很多笑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笑，只知道如何哭……而足球这项运动却能带给大家快乐，带来宣泄机会，人们又怎能不喜欢它呢？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当胜利一方的西门小学队员们在宣泄快乐的时候，作为失败一方的桥下小学队员们只能承受着失败的痛楚，这种痛楚比刀绞还要痛，还要难受…… 毕竟他们桥下小学足球队已经无限接近决赛，如果他们挺进决赛，这无疑又创造了奇迹，无疑给桥下小学校史又添了一笔浓墨重彩，这可是非常光荣的一件事。 如果被载入校史，那往后的学生都会记住他们这批人，记住他们的事迹，记住他们的名字，只要桥下小学不被取代，这些信息就会一代一代，一批一批传下去，就如古代重要历史人物一样永垂史册，永垂不朽…… 这份荣耀，这份光荣可以说是光宗耀祖的。正因为桥下小学队员们已经无限逼近这份光荣，这份荣耀，所以内心倍感失落，一种即将登顶，可在登顶一瞬间被大山又吹了下来，打回原形，打道回府…… 而作为从上江市转学过来的张剑和崔起，其内心的失落更是不言而喻。要知道他们在原来的上江市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俩不止一次带领所在学校夺得上江市小学足球比赛冠军。 原本他们认为自己能够轻松带领桥下小学夺得这次比赛冠军。因为从城市体量来讲，蒙京城和上江市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几乎是一个小巫，一个大巫。正因如此，所以张剑，崔起才有这份自信。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蒙京城居然有西门小学这般厉害的球队，在两球落后的情况下，教练仅仅做了一个换人调整，局面立刻扭转过来，要不是最后阶段上天眷顾，他们桥下小学都有可能在常规时间直接被西门小学灭掉…… 更令他们没想到是西门小学门将居然如此神勇，居然能够扑出他们两个点球，就连崔起这一记颇具危险的球都被扑出来…… 一切一切的意外令张剑和崔起这两位来自大城市的天之骄子都显得有些沮丧，有些失去之前的傲气。回想起自己上半场还有意戏耍西门小学守门员，张剑内心都有些暗自嘲讽自己有些飘飘然…… 如果不是自己上半场戏耍西门小学门将那一幕，或许西门小学门将也不会在点球大战时表现如此神勇，因为有些人是越挫越勇的。 低估他人，高估自己这是兵家大忌，这些道理同样适用于足球比赛之中。王可之所以能够带领球队屡屡夺冠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从不低估任何对手，每一场比赛都当作决赛来踢，来准备，时刻保持警惕，时刻敲打自己，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然桥下小学止步于此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张剑，崔起能力不行，而因为桥下小学的板凳深度不够。西门小学比分落后的时候，仅仅换一个人便能立竿见影，而桥下小学却做不到，这就是板凳深度不够。桥下小学足球队所有球员都具备极强的个人能力，且能够做到上场便能独当一面的本领。 而反观桥下小学除了张剑，崔起这些主力球员还算不错，替补人员的水准确实值得商榷。毕竟之前的桥下小学在足球方面表现并不十分理想，表现不理想的情况下，参加的比赛就非常有限，比赛少了，球员得到锻炼的机会就少，主力都难以踢上比赛，更何况替补球员了…… 综合以上，西门小学能够战胜桥下小学这匹黑马也在情理之中了。虽然桥下小学止步于此，不过他们也算打破了之前的记录，创造了新的历史，且他们还有机会去争夺第三名，这也算难得可贵！ 所以这场比赛双方都是获胜者，双方都完成了既定的目标，也算圆满…… 就在西门小学和桥下小学进行比赛的时候，另外一块场地，另外一块球场同一时间也进行着半决赛。就在西门小学和桥下小学进行关键的点球大战的时候，另外一块球场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另外一块球场的比赛结果是蒙京师大附小球队以二比一的比分战胜了b小组第一阳光小学。这个结果在点球大战之前，王可便通过他人得知，不过为了不影响球员发挥，王可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球员们。 直到他们西门小学顺利挺进决赛，王可这才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我们决赛的对手已经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所熟知的蒙京师大附小，下个星期还是这块球场，我们就要跟他们进行决赛。”王可大声说道。 当听完王可说他们决赛对手是蒙京师大附小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真是冤家路窄啊，小组赛躲不开蒙京师大附小，现在决赛有撞见蒙京师大附小…… 提到蒙京师大附小，张冲脑子立刻闪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傻大个，一个胡峰，一个远射厉害，一个身形诡异，还有他们教练排兵布阵也非常厉害，决赛不好踢啊…… 第85章 （八十五）忐忑的张冲 按照常规来说，陈启身上的伤病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康复，毕竟陈启右侧肋骨断了三根，右腿也有一处骨折。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从陈启受伤到现在也就过去一个半月左右，也就四十多天，只有常规养伤一半时间左右。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伤口骨折处养好，并能顺利出院已非常迅速。当然出院和完全康复是另外一回事，完全康复到恢复到竞技状态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王可教练只是象征性去慰问一下这个心爱的弟子而已，决然不会让陈启上场。就算陈启想上场，王可教练也不允许，陈启父亲陈攻更不允许自己儿子冒这风险。 张冲内心暗自想了很多很多…… 毕竟陈启就是张冲心中的一座大山，以前感觉自己永远无法翻越这座大山，决然不会取代陈启成为西门小学的锋线主力，决然不会成为西门小学的骄傲，决然不会全校师生的偶像，决然不会被俱乐部球探相中…… 可这一切在陈启受伤后，张冲获得了，收获了，他第一次感受到足球给他带来的快乐，带来的荣耀，带来的尊严，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陈启不在的情况下…… 倘若陈启回归，又或者在最关键的决赛时回归，张冲的位置往哪摆？难道又得回去做陈启的替补，一个望眼欲穿，一个看守饮水机，一个替他人拿球队的替补吗？ 张冲不想成为那样一个人，他应该获得上场机会，获得首发机会，驰骋沙场，披荆斩棘，攻城略地，这样才是张冲所追求的，也只有这样才真正配得上自己球员的身份…… 张冲得知陈启出院的消息后，便陷入心神不宁的状态之中，陈启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多，压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是乎，张冲对王勇说道：“走，咱们也不练了。” “去干嘛？”王勇问道。 “去看一下陈启。”张冲说道。 “看陈启，你跟他关系又不好，你去看他干嘛？”王勇问道。 “少废话，让你走就走。”张冲语气坚定不带商量。 王勇无奈，只得背起书包快速跟着张冲…… 陈启和王勇居住在同一个小区，小区离西门小学不远，走路十来分钟便到。眼下张冲心里有些着急，所以几乎小跑朝那个小区奔去，本来十分钟的路程，五分钟便到了…… “张冲，你猴急什么，跑这么快？”王勇喘着粗气说道。 而张冲却气不喘，心不跳，一脸急迫地对王勇说道：“王勇，现在这个点，陈启会不会在小区内热身？” 王勇被张冲的问题，问的一脸蒙圈，说道：“这，这我哪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又不是陈启肚里的蛔虫。不过我这两天放学回家总能看到陈启在那里锻炼，活动筋骨。” “这样，你先进去看一下，陈启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再过来告诉我。”张冲说道。 王勇刚想答应，可转念一想有些不对，继而转头对张冲说道：“张冲来都来了，你跟我一块进去啊？有没什么不妥，就算撞见陈启又能怎样，我们和他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而且又是队员，看见陈启就当慰问队员了。” 张冲暗想：王勇啊，王勇，你可真能扯，我去慰问陈启。慰问陈启不是自掘坟墓，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谁心里都不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避而不见来得更好。于是张冲推着王勇身子说道：“让你去，你就去！” “好，我去。”王勇有些不耐烦道，合着今天自己成了张冲的小弟了。 就当王勇起步想走之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张冲，王勇，你们怎么在这里？” 张冲，王勇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立刻回头望去……站在他们身后不是别人，正是王可教练。只见王可教练手里提着盒子，这盒子是纸做的包装盒，盒子上赫然写着“钙片”二字。透过这二字，张冲，王勇便能猜出个大概，这钙片显然是为陈启准备的。 “王老师！”张冲，王勇齐声说道。 王可点点头，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来看望陈启的？正好，我也是，咱们一块去。” 张冲暗自兴叹，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怎么一下就被王可教练看穿了……眼下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跟着王可教练一块去看望陈启呗！ “陈启出院的消息是王勇告诉你的？”王可边走边对张冲说道。 “是的。”张冲点头道。 “陈启，这小子身体素质真不错，这么快就出院了。”王可高兴道。 “陈启出院，决赛就不愁，有陈启在，咱们球队肯定能重夺冠军。”张冲试探性说道。 王可一眼就看出张冲的心思，继而笑着说道：“张冲啊，陈启就算出院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上场，所以决赛还是以两个作为主力。” 张冲听到王可如此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可是一颗定心丸啊！于是脸上的表情也出现大逆转，由之前的愁眉不展变成喜上眉梢，继而笑盈盈地说道：“陈启是咱们球队的老臣，他有丰富的比赛经验，我正想好好向他讨教一番。” “在这方面，你们俩确实应该好好向陈启讨教讨教。”王可笑逐颜开道。在王可看来，球员们正常竞争，比较都是正常现象，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影响球队的凝聚力和团队精神，因为凝聚力和团队精神是一支球队最为宝贵的财富，一支没有凝聚力和团队精神的球队注定不能成为一支令对方闻风丧胆的名队…… 而对于张冲和陈启之间的恩恩怨怨，身为球队王可心里也是跟明镜一般。王可知道张冲和陈启不怎对付，甚至有些仇意，所以刚好借此机会化解一下两人间的隔阂，毕竟张冲和陈启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好苗子，他可不想这两个好苗子一直不和下去，因为这样会影响整支球队，影响所有球员…… 第87章 （八十七）以后不再踢球 王勇说完有意朝张冲瞄了瞄，这是有意抬高张冲，以此缓解张冲和陈启的关系。 陈启望了望张冲说道：“张冲确实不赖，都能带领我们西门小学打进决赛，之前你真的是被王老师雪藏了。早知道你有如此本事，我的主力位置早就该让给你了。” “我哪是赶鸭子上架被逼出来的，再者说要不是王老师领导有方和队员帮衬，我也不可能踢出来。”张冲谦逊道。张冲这话倒是没错，他自身能力虽然不错，但缺少比赛经验，且刚开始他有些胆怯，有些畏手畏脚，舒展不开，要不是队员和教练鼓励，帮衬，他不可能如此迅速就适应比赛节奏，也不可能取得如此成绩，获得如此多的进球，更不可能带领西门小学挺进决赛。 王可望着张冲和陈启二人互相恭维，有种摒弃前嫌的预兆，他心里满是慰藉，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于是笑着说道：“你们三位都非常优秀，西门小学正是有你们这些优秀学生球员才能将足球方面的优势一直保持下去。” 王可话刚说完，王勇就有手指数着一，二，三，三是他自己。王勇原本认为在王可老师心中只有陈启这种神锋才配得上优秀，而张冲只能算是优良，而自己只能算良好，可万万没想到王可老师将张冲，甚至都看做优秀学生，优秀球员。 “老师，你说的优秀球员也包括我吗？”王勇傻傻地问道。 王可笑着摸了摸王勇的头道：“当然。走，我们到那边凉亭坐一会，你们俩不是想向陈启讨教一下经验嘛？” “好，好！”王勇傻傻地，满心欢喜地答应道。 落座后，王可便将手里的袋子递给陈启道：“这是钙片，有利于骨骼修复。” “王老师不必了？”陈启推脱道。 “让你拿着就拿着。”王可态度坚决道。 陈启只能受宠若惊地收下，毕竟这是老师送给自己的东西，真的不拿岂不很舍老师面子。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收下东西后，陈启便说道：“再过几天就要进行决赛了，不知王老师是否已经有应对之策？” “这个真还没有，老师这几天也为这事烦着呢！按理说我们对蒙京师大附小非常熟悉，这样有利于我们排兵布阵。但正因为我们和他们之间过于熟悉，反而不好踢。上次小组赛，我们就差点栽倒他们手里，原本我以为决赛不会再次碰到他们，可万万没想到他们也闯进决赛了。”王可叹息道。 “蒙京师大附小确实不怎好对付，他们10号尤其厉害，步伐诡异，几下便能洞穿我们的后防线。我建议决赛时要重点盯防这个10号。”张冲附和道。 “我记得以前蒙京师大附小9号远射比较好，比较难防，现在又冒出一个10号了？”陈启道。 “陈启哥，你可是不知道，上一次我们本来有机会领先的，可10号一上场连进两球，要不是比赛时间不足，10号还有机会进球。”王勇道。 “奥哟！比我还厉害吗？”陈启笑着问道。 “那比不上，陈启哥你在蒙京可是这个。”王勇立刻朝陈启竖了一个大拇指。 张冲有些看不惯王勇溜须拍马的样子，眼神有些不屑，有些鄙视，搁在平时张冲会骂一顿王勇，不过此时他没有啃声。 王可见状拍了拍陈启的腿道：“蒙京师大附小10号，确实不赖，比较难对付，我一时也没有很好的对策，你帮老师想想，大家也一块想想。”王可说着又朝张冲，王勇望了望。 “老师，你曾告诫我们足球是团队运动，一个人就算再优秀，如果没有团队支撑，那也是没有用的。所以在我看来10号再优秀，他在团队中只不过是一个放在最前面的棋子而已，他这个棋子需要后方人员为他输送炮弹，他才能对我们球门发动攻击。如果失去后方支持，任凭他再优秀也难以对我们球门产生威胁。综合来说，我觉得10号要防，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防住那些为他输送球的中场球员，守住这些中场球员，就等于守住10号。还有之前我跟蒙京师大附小也交手过多次，在我看来他们普遍身高要比我们高一些，且远射比较好，所以我们应该尽量避免起高球，尽量踢地面球，防守纵深也要放远一些，传切速度要迅速，要准，以此形成快速反击。这就是我的一些个人观点。”陈启侃侃而谈。 听完陈启的讲述，王可大喜过望，大声笑道：“陈启，你真不愧是咱们西门小学的优秀球员代表，你的见解非常准确，非常独到，几乎说到重点，令我浩然开朗起来……” “这些也都是您教我的，我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陈启谦逊道。 “很好，很好！听了你这番话，我心里便有应对之策了。”王可微笑道。 “奥，那恭喜老师，老师不愧为我们学校的冠军教练。”陈启恭维道。 “老师，既然有应对之策了，何不现在跟我们讲解一番？”张冲说道。 “好，大家都不是外人，那我就将我的战术布置跟你们说说，看看还有哪里不妥……”王可道。 于是师徒四人围成一个小圈，在那里嘀咕着，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看来王可这个计策确实不错…… 一阵商量之后，王可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也要回去了。”张冲道。 “要不你们今天到我家吃晚饭？”陈启邀请道。 “多谢邀请，改日我们夺得冠军再聚。”张冲谢绝道。 “行，有志气，合我胃口。不过哥告诉你，咱们学校从来都未丢过冠军，所以冠军是你必须拿回来的，如果拿不回来，老子一辈子都瞧不起你……”陈启望着张冲一字一顿说道。 原本张冲以为陈启会回句好话，可令张冲没想到陈启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本来已经迈动的腿也停了下来，眼神注视着陈启说道：“如果我不能替西门小学拿回冠军，那不用你瞧不起我，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我以后也不再踢球。” 说完，张冲便兴兴地离开…… 王可，王勇一脸茫然地望着远去的张冲，而陈启则不以为然，嘴里还说着：“行，你小子还挺有个性。” 第177章 （一百七十七）我要采访你 培英足校这支初出茅庐的球队，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便能在众多职业俱乐部围堵下脱颖而出，这出乎了很多人预料…… 为此上江市主流报纸，还有教育网站都对培英足校进行了报道。一时之间，原本有些荒凉，甚至可以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也变的热闹起来，培英足校门口更是门庭如市，喧嚣不已！ 来的人当中除了那些新闻记者，还有很多投资商欲和董老洽谈合作办学事宜，再有很多学生家长，他们希望将孩子送到培英足校就读。这里不仅能学到足球，关键还有像董丽这般的北大才女坐镇，文化课也不会差到哪去。既能踢球锻炼身体，又能学到很好的文化课知识，这不正是家长所希望看到的吗？ 如此局面当然也是董老所希望看到的，这也是他的办学初衷。董老办这所学校，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培养足球人才，为中国足球做一些应有的贡献，为国家队输送人才。但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那就是在寻常人眼中踢足球及从事其他体育运动的人，基本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素质也非常低下。这些方面有很多客观原因，但主观原因还是因为教育观念的问题，在传统观念看来，体育生只要将体育项目搞好就行，文化课弱一些无所谓。 正是在这种观念引导下，导致从事体育项目的运动员整体文化水准低下的现状。董老就是想尝试改变一下这种现状，从培英足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不仅要有足球特长，还必须有扎实的文化知识，如此才能适应新时代发展需求。时代在变，教育理念也在变，唯有适应这种变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培英足校门庭如市之后，最忙的人并不是董老，及其他管理人员，最忙的非门卫弓背老者莫属。弓背老者原本就有骨子傲劲，眼下鸡犬升天，他这只癞蛤蟆更加不得了。无论是谁，只要想进培英足校大门，那就必须他点头才行！ 如此弓背老者便成为香饽饽，那些人争先恐后地拍着他马屁：“大爷，来一口。”“我这烟香来一口。” 弓背老者嘴中的烟几乎抽完又立马接上去，一时醉生梦死，好不自在…… 由于今天是星期六，再加上他们顺利闯入下一阶段比赛，所以这个星期六范中民并未给他们安排训练，而是给他们放假。 张冲，刘雪飞，翁俊浩三人正悠哉悠哉地往门口走来，他们打算去上江市海滩边逛逛。之所以想去江边，那是因为昨日苏晓晓打来电话，说她今天放假要到上江市海滩边玩。女神苏晓晓要来上江，且还要去海滩边玩耍，他们几人怎能不心动，怎能不作陪，恰巧今天又放假，所以他们三人便结伴去海滩边，期望和女神苏晓晓来次美好的约会…… 走到门口时，张冲看到弓背老者被众人围着，嘴里吞云吐雾，好不威风的样子，心中暗想你这个糟老头，你就使劲抽，再抽就得成那啥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喊道：“张冲，张冲。” 张冲愣了一下，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我？于是往前走了几步。 “你好，你喊我吗？”张冲问道。 “是的。我是上江市体育报记者，你能接受我采访吗？”说话的是一名身着体恤，头戴印有体育报logo帽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面色清秀的女记者。 “我，我有什么好采访的。要采访，你就去找校长，或者教练！”张冲回道。 “今天我特意过来，就是想单独采访你的。”女记者道。 “特意来采访我？”张冲诧异道。 “是的。这次小组赛，你代表培英足校踢进八个进球，你几乎包揽了培英足校所有进球，正是你的出色发挥，培英足球才能顺利挺进下一阶段比赛。上江市能够出现你这样出色的足球人才是非常难得的，所以报社派我来采访一下你，希望将你的成功经验推送出去，让那些准备从事又或者正在从事足球人员得到激励。你现在有空吗？不需要多少时间，我问几个问题就行。”女记者用快速的语气说道。 “你好!虽然我很想接受你的采访，可是老师交代过，接受外面媒体采访必须经过老师允许才行。还有，我今天有事要出去，所以眼下不能接受你的采访。抱歉！”张冲道。 “我已经跟你们董校长联系过了。他同意接受我们采访。不过眼下门卫不让我们进去。”女记者道。 张冲瞥了一眼弓背老者，心里暗骂道：好你个老头，该办的事不办，不该办的事，忙着办。由于之前张冲便和这老头吵过嘴，之前也想整治一下老头，眼下老头玩忽职守，于是张冲便想借此杀杀老头威风。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替你通报一下，老师肯定会接见你的。”张冲道。 “多谢！”女记者道。 于是张冲便对刘雪飞，翁俊浩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通报一下。” “好，不过要快！苏晓晓快到了。”刘雪飞道。 “嗯！” 过了几分钟，董老，范中民亲自来接上江市体育报记者。弓背老者由于玩忽职守，收受他人好处，被董老训斥了一番…… 就当张冲，刘雪飞，翁俊浩在一旁得意地看着老头被训斥的时候，范中民喊住了他们。 “小伙们，不好意思，你们出去玩耍的梦想又要泡汤了，刚才董老跟我说，让你们几个留下陪着接受采访。”范中民苦笑着说道。 “啊？可是老师，我们已经约了人一起玩。”翁俊浩急切说道。 “约了谁？不会是女同学？”范中民道。 张冲，刘雪飞，翁俊浩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没有言语。 “看来真被我说中了。这样，既然你们原来学校的女同学过来找你们，那咱们也不能辜负她，如此你们即刻给她打电话，就说让她到咱们学校参观，考察。”范中民道。 既然范中民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怎么地，于是无奈地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