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王爷的毒手妃》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 好!您下载的小说来自 www. 欢迎常去光顾哦! 本站资源部分转载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请支持正版,版权归作者所有! 版权归作者所有,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正文 第一章 本能需求 朦胧之中,冷熙只觉得全身滚烫,仿佛有千万蚂蚁在身体内噬咬,折磨的她只想大声喊叫。她满脑的空白,想不起任何事,只知道正遭受痛不欲生与极度渴望得到满足的双重折磨。 她睁开眼,所看到的是沉寂的黑夜,没有亮光。 她好难受! 趴在地上本能的伸手摸索,突然接触到一件物体,仔细辨别下,竟是一个人。她摸到一个男人的脸,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从轮廓来分辨应该不赖。当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整个身体仿佛有自我意识一样已经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脑海中电光石光般闪过一些破碎画面,她丝毫想不起,干脆不去理会。眼下,她只知道身体很需要这个男人! 男人的穿戴很麻烦,她没有耐心研究,狂暴的将衣服扯开,却发现一件令她气结的事。这个男人没有反应! 他是活着的,她肯定。 她试着耐心。 她将绵软发烫的身体紧紧的依靠他,他的身体远比正常体温要低,却正好适合她的需要,当两具身躯贴合时,她不禁逸出轻叹。她很满意这种感觉,双手抚摸着他坚实的胸膛,吻上他略显冰冷的唇。 舌尖撬开他的嘴唇,又或的,当觉察到男人的回应,她不禁张开了眼。 她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沁寒双眸,方才的回应是出自他的本能,他的眼神虽冷,但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茫然。她没空理会其他,只要他有反应就行,她只需要他的身体。 逐渐的,男人的呼吸开始沉重,眼中的冰冷也开始闪烁。 紧紧瞪着压在身上的女人,他的表情愕然又愤怒。眉峰深蹙,敛起宛若寒星般的沁冷眸子,似在思忖眼下遭遇的境况。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副娇软柔滑又火烫非常的身体贴在身上,极尽的亲吻,相互厮磨的身体充满又或。若非情况特别,他会很乐意享受,但是现在…… 冷眯着长眼,他试图穿透暗沉的夜色看清她的样貌。 冷熙知道正被打量,但无暇顾及。 她双手下滑,探到他的身下,那处坚硬的火烫令她满意的掠了冷笑,当即就毫无迟疑的跨坐下去。 “啊!”然而一声难以压制的痛呼发出,她的眼中也染了惊愕,显然是这种情况超出她的意料。手指摸到身下交合处滑腻的血迹,挑了挑眉,直接将血擦在男人的衣服上,屈从着身体的渴望,向这副身体索要。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紧绷,无意识的抿出冷艳轻笑,双手轻抚他发烫的胸膛,身体凭着感觉摆动。身体被穿入的疼痛被另一股难以言喻的欢愉所掩盖,她咬紧嘴唇,却忍不住泄露出几声申吟,体内泛滥汹涌的热度更是恍若要将她融化。 与此同时,任她索求的人则痛苦的拧紧了两道英眉,眸子里迸射出慑人杀意。 正文 第二章 遗失记忆 她定是中了药效极强的春药! 看着趴在他身上睡着的女人,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幕的疯狂,总似有些蹊跷。 撩起一抹冷厉邪笑,一面打量近在咫尺的容颜,一面整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今晚他太过大意,竟遭人暗算,先是身中散功香,接着马受惊,最后摔落深崖。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感觉没有大问题,算是庆幸。然而出了这件事,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的身边有叛徒!或者,这叛徒原本就是敌人埋藏的棋子。 哼!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但是……目光盯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脸上,冷眉再次挑起: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他身边,同坠山谷? “对不起……” 蓦地听见她呢喃,嘴角扯出讽笑,强行用完了他的身体再道歉?若是情况反过来,不知她会是什么反应。 “显扬……不、对不起……”她只是在睡梦中不断呓语。 原来是在念着别的男人。 这一认知使得他的眼神越发阴戾,还从没有女人敢将他当做替身使用。好,很好,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他的例,他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纵然是在夏季,山谷的夜风仍旧很冷,随着热情退却,她开始感到寒意。紧紧抱着身下温暖的身体,修长的腿擦过男人敏感的下身,惹来一记阴郁的瞪视,但她并不知道。 他不断的深呼吸,努力忽视两副身体亲密的事实,一旦身上的药效消失,他一定会将刚才所遭受的事加倍的偿还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冷熙被阵阵寒意惊醒。 当她睁眼,首先看见的便是一张男人的脸。他睡着了,有轻浅均匀的呼吸,五官轮廓分明,俊美英气。这不是个寻常人,此刻的俨然如沉睡的卧龙,难以掩饰的尊贵和狂傲。他的唇薄而性感,嘴角微微有着弧度,是个薄情狠心的男人! 她想起昨夜与他的纠缠,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强迫的霸占。很明显,他从头到尾都不能活动,否则……应该会掐断她的脖子吧。 她蓦地冷笑,觉得挺有趣。 环顾四周环境,天色微曙,山谷中雾气叠嶂,崖壁陡峭,树木森森。 眼露迷茫,她不知为何在这里,而……她又是谁? 她努力的回想,脑海中蓦地闪过一张恬静笑脸,然而来不及捕捉就消失无踪。她感到头痛欲裂,从男人身上滑坐下来,蹒跚着脚步走向不远的溪水。 撩起冰凉的溪水拍打双颊,试图让脑袋好过一点。她必须弄清自己的身份,那个男人的身份,以及现在的处境。 在她身后,原本睡着的人倏而张开了眼,阴冷的眼中闪现思量。 正文 第三章 报复 最终毫无所获,轻吐一口气,她将身体上几处刮伤简单清理。 蓦地感觉被一双阴鸷的目光盯视,回头一看,原来他醒了。虽然他受了伤,又无法动身,样子有些狼狈,但还不影响他目光中的睥睨冰冷。可以肯定,至少在昨晚之前他是个站于顶峰的男人。 走回他身边,她蹲下身再次审视:“你是什么人?”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记凌厉掌风。 惊诧的跃身躲过,不等她反应阴冷的招式接二连三的直朝她的胸口拍来。她意识到惹了个危险难缠的人物,但她骨子里就不知畏惧,她发现自己身手同样敏捷,并能迎挡他的招式。仿佛是孩子新得了玩具,她的血液翻滚升腾,觉得兴奋。 他很快就发现她从退守转为进攻,他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她此刻的表情。 有趣! 邪戾一笑,他突然晃身一闪,瞬间就转到她身后,快速点了她的穴。 “作弊!”冷熙口气很不屑,更有气恼,是被打断玩乐的怨气。 “你不是我的对手。”挑起她脸边的发丝,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她的五官,他的手则顺着她的衣领摸索而下。迎上她冷视的目光,笑的不带温度:“昨晚你很热情,现在该我回报你了。” 她明白,这个男人想报复。 “你的名字?”他一把扯开她的上衣,曼妙的身体瞬间袒露于晨光之光。白皙的肤色染上一层迷幻的金黄光晕,半隐半露的汝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散发着无言的又或。 “男人都只懂得这样的手段吗?”冷熙嗤笑,并不因此畏惧,也毫无羞涩,仿佛这身体根本不是她的。 她的反应的确让他感到些许意外,然而却激起他更大的兴趣。 她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明媚如秋的眼眸,皮肤白嫩水透,身体纤细却曼妙多姿。她的容貌只算中等,但当她冷笑时眼眸生辉,有股妖冶清冷的风情。特别是她昨夜撩拨人的手段,和她处子的身份完全矛盾。 她很对他的脾气,桀骜的性情令他生出想驯服的强烈,更想探入她眼眸深处,窥视她心底隐藏的神秘。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他揽着她的腰迫使她贴近自己。 冷熙悠然转出一抹笑:“想跟我上床。” “你说的不错。”她的直白令他更感兴趣。 “你对强尖尸体感兴趣?”冷熙扬眉讽笑。尽管她觉得男欢女爱很正常,但不代表喜欢像傀儡娃娃任人摆布……或许昨晚的举动伤害了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很强的复仇心。 “以前没有,但遇到你,觉得试一试也不错。”他露齿一笑,森白的亮光犹如狼的獠牙,仿佛他不是与她欢爱,而是吃肉喝血。 冷熙眯着眼,突然说了一句:“你很可爱。” 正文 第四章 见面礼 “你说什么?”他的眼睛蓦地收敛,透出危险信息。 “你很可爱。”她根本无所畏惧,反而勾了轻笑。 沉寂片刻,他不怒反笑:“你很有趣,不妨告诉我,你是谁?” “冷熙。”她张口就答,可话一出口她愣住。她分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可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抓着这条线索,她死死的夹紧了眉,试图再想起别的什么,然而结果只是头疼欲裂。 他闪着冰寒的眼睛看着她,她的反应令他感到很不妙,她若当真失忆,那他的审问要从何开始?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选择继续问。 “我若说我不记得,你会信吗?”她感觉得出,这个男人心计城府都不寻常,要他轻易的相信,天方夜谭。 “会,我当然信。”很意外,他居然抹着笑微微点头,但眼睛里却是阴测测的冷光:“既然你已委身于我,又失去记忆,我也不是无情的人。以后你就做我的人,我相信,在我的精心照顾之下,你会很快想起记忆的。” 这番话,胁迫之意十分明显。 “哦?敢问你是谁?”嘴角挑上讥诮。 “穆惊澜。”他盯着她的眼睛。 “不错的名字。”她的反应冷淡。 她的眼睛没有波动,却正是因太过平静才显得蹊跷。这天下间恐怕没人不知道“穆惊澜”三个字,她若非演戏,那么便是真的失忆。 不!他不信,因为她有很好的身手,以及、浑然天生的冷艳与强势。 她的身上有与他相似的气息,让他觉得兴奋,骨子里沉寂许久的血液为之沸腾。她一定会使他的生活变得精彩纷呈。 蓦地听见远处林中鸟雀惊飞,随之出现几抹身影。 “放开我!”冷熙要求道。 “没人可以命令我!”他钳住她的下巴,轻佻的抬起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 起,神情优雅而邪气。手指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游走,贪恋上她雪白的脖颈,倏而扼住她的咽喉,噙着微笑,逐渐加重力道。 冷熙被扼的难以呼吸,却死瞪着他不肯开口求饶。 他欣赏着她逐渐涨红的脸色,仿佛这种施虐令他很愉悦,他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如丝绒般柔滑:“冷美人,你吸引了我。” 濒临死亡的边缘,耳边的声音宛如地狱魔鬼的符咒,就在她以为生命到此为止时,他却忽然收了手。只觉得胸前被一点,她身子一软,瘫在他怀里。 他将她揽在怀里,手指轻轻摩挲在她脖颈上遗落的青红指痕,笑意绢狂:“这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正文 第五章 他的身份 可恶的男人! 刚喘回一口气,冷熙的胸口便被激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根本没来得及去计较后果,提膝就朝他胯下袭去。 几乎在她刚有动作时,穆惊澜便伸手制住了她。 她没能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落在膝盖处的大掌十分用力,恍若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她骨子里并不想服软,然而那种噬骨的疼痛让她站不稳,眼色一冷,她本能的再度攻击他最脆弱的部分。 这次,他由于大意没能躲过。 压着暗沉氤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愕,更多的是翻滚的寒意,他冷硬的张口命令:“放、手!” “你先放手!”她不肯先妥协,并依照他下手的力度,也加重下手的力度。她有很大的把握和自信,若这个男人不想断子绝孙,就会收手。 他清楚她不是一般女人,所以…… “好。”他的唇角冷冷牵出一抹浅笑,松开了牵制她膝盖的手,眼中闪着讥诮,语气带着轻佻调侃,说:“你想继续昨晚的缠绵欢快?当着众人欣赏的目光,你会更有热情?” 他所指的“众人”早将脚步停止在十几米外,静默的等候指令。 “昨晚?”她冷讽:“说实话,你昨晚的表现不如你的外表出色。” “是吗?”瞬间袭上她的后颈,看着她的眼睛露出惊愕而不甘的闭上,他的眼中泛起嗜血又略带兴奋的冰冷:“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疾驰的马车在一行佩刀侍卫的护行下穿过闹市,最终停在一座庄严华府门前。 随着马车噶然而停,冷熙猛地张开眼,却只能放任被抱出马车,身体根本不能动。后颈处还有阵阵酸疼,令她想起之前的事,虽然不服气,可事实一次次的证明,这个男人很难对付。 乐得有人服侍,何乐而不为。 她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另外开始打量除却这个男人以外的事情。 尽管视线范围有限,但她可以感觉到寂静之中弥漫着一种威严、服从以及敬畏。穆惊澜身后跟着一行侍卫,脚步声很轻,两侧应该不少恭迎的人,再看方才经过的大门,府中的房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王爷。”一声恭敬的称呼,解答了她的疑问。 王爷?她不知为何夹紧了双眉,嘴角逸出一抹不易觉察的讽笑。 穆惊澜瞥见她嘴边的讽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当着众人低下头,笑的优雅迷人:“你看起来很开心,我的冷美人。” 冷熙回他一记白眼。 “别垮着脸,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欲求不满。”他邪笑着在她的唇上轻咬齿痕,阴戾闪过眼帘。 正文 第六章 借衣 冷熙始终闭着眼,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巨大怒火。 该死的穆惊澜,居然将她双手绑在床上,双腿紧缚,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连点儿被子角都没施舍。瞪眼望着一层薄纱似的帐帘,这是唯一能感到安慰的地方。 她明白,此刻正遭受着“刀俎鱼肉任人宰割”的命运,正是他记恨昨夜的报复之一。她努力的吐纳呼吸,怒气却越积越多,双拳紧握,用尽全力击打床柱。只听咔嚓一响,床柱有了裂缝使得她的手逃脱。 就在她准备解开另一只手时,听见房门被人推开。 “侧妃,这样不好吧,万一被王爷知道……”门外响起怯怯的话音。 “闭嘴!我一定要看看王爷带回的狐狸精是什么样子。”女子轻蔑的声音里充满骄纵。 冷熙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考虑到目前形象不雅,于是噤声不语。 “侧、侧妃,好像没有人,我们走吧,会被人发现的。”丫鬟很怕的劝诫。 “怕什么!王爷这会儿正在书房,没人会来。”女子不耐烦的推开丫鬟,看见帐帘有轻微起伏,便走了过去。 见此情形,冷熙低叱:“滚!” 突来之声令帐外的女子吓了一跳,随之恼怒道:“我是萧侧妃,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叫我滚?” “滚!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冷熙阴冷的警告,快速解开另一手的束缚。 “你!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骂我……”萧侧妃被喝叱的恼羞成怒,一把拽开帐子。然而她还没看清帐内的情形就被一把掐住脖子,脸狠狠的压在床上,几乎要喘不过气,只能惊恐的发出含糊的挣扎声。 “侧、侧妃……”丫鬟被吓呆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居然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冷熙看了看不断乱叫的女子,哪管她是什么“侧妃”,一个刀手就将她击昏。解开脚腕上的绳子之后,终于发现这个女人的出现不是坏事。冷笑着将其身上的衣服扒下,大小倒也合度,只是衣饰过于华丽,显得累赘。 完成一切,看着浑身光裸的萧侧妃,很好意的将其四肢分绑在床上。 若是穆惊澜打开帐帘看到这样一幅秀色可餐,一定会情丝大动吧,就算是回报他的“恩惠”! 眼看着丫鬟睁开了眼睛,她竖起食指在唇边,邪魅轻笑。 当她打门走出去时,随手将几件衣服扔在花圃里。而丫鬟则同她的主人一样,敞露春光被绑在床上,因太过惊骇,颤抖着不敢发出声音。 正文 第七章 轻松离开 冷熙对王府府邸结构很陌生,但不妨碍她的行动。随性的顺着道路游走,带着冷漠的观赏目光,宛如女王临幸,对那些面露惊愕诧异的下人们视若无睹。 迎面忽然见个丫鬟端着饭菜走来,她随手就将托盘掂过来。 丫鬟先是一惊,当望见她清冷的目光不由得瑟缩:“这、这是为安庶妃准备的……” “那就重新去准备。”她饿了,没空去理会什么“庶妃”。 寻了个僻静无人的院子,将饭菜放在石桌上吃起来,味道是不错,就是过于清淡。安庶妃,难道是素食主义者吗? 穆惊澜的女人倒挺有趣的。 吃饱后,她试了试身手,很轻松的就攀上墙头,跃至屋顶。俯瞰整座王府,占地宽广,但她还是寻到了一条最近的出府路线。转过几条夹道,她攀过院墙出了王府。 在与穆惊澜交手时她第一次认识到身体内潜藏的能力,很陌生,但很令她兴奋。因此王府高墙对她而言不足为惧。 穿过暗巷踏入繁闹的街市,人声欢颜对她而言总有恍若隔世之感。 大概是她的穿着华美绚丽的关系,行人皆投来过分的关注,她冷视着一切,傲然自街市穿行。因她的出现,街道上一度安静许多,她感觉到有人紧紧盯视着自己,那目光不同一般,并且不止一个人。 穆惊澜? 或者,是另有他人?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身侧,可能是因人流太拥挤,马车刚巧停下。车窗的纱帘内有双眼睛望着她,她不悦的冷视,不料纱窗掀起。 车内是名清俊的年轻男子,对着她落落大方的颔首微笑,好意提醒道:“看姑娘穿戴不是常人,这样行独自走于街上恐怕不安全,还是赶紧回去吧。” 他的表现似纯粹的好心关怀,这令冷熙蓦地翘起唇角:“你是谁?” 男子眼中闪过微然惊愕,很快神色恢复如初,浅笑道:“文戬。” “冷熙。”她报出自己的名字,对着他摆摆手继续前行。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动着困惑与猜思,随之莞尔轻笑:“去观王府。” 此时,穆惊澜听得下人禀报来至房中。 当掀起帐帘看到内中情景,微然错愕后竟放声大笑。 “王、王爷?”早哭成泪人儿的萧侧妃难堪又羞愤,本欲哭诉,可这会儿被他的笑声震惊的心怕。 “真会为本王考虑,果然是别开生面,别有情趣。”穆惊澜勾着兴味冷笑,手指邪魅的顺着萧侧妃的脸颊游走至袒露的苏匈,随后挑起又羞又惊几欲昏厥的丫鬟的下巴,蓦地命令:“云涧,去找她!” “是。”门外一人领命,转身离去时微风拂起垂落的发丝,露出其右脸一道细长的伤疤。 正文 第八章 成为庶妃 “姐姐,等等我,姐姐。” “小宝不要跟着我啦!” “姐姐……” 弟弟哭着鼻子,可怜兮兮的拽着小姐姐的衣角不肯放手,小姐姐却是一脸无奈和不耐。 冷熙站在街角望着这对小姐弟,觉得画面似曾熟悉。 蓦地觉察身后有人,转身一看,是王府的侍卫。他与一般侍卫不同,右边的脸被垂落的发绺遮挡,隐隐有道疤痕。 “穆惊澜让你来找我?”她先开了口。 “请姑娘回王府。”云涧的态度很客气,看似疏冷的眼神却又透着琢磨不明的东西。 冷熙疑心是眼花,再细看,对方的眼神再正常不过。 无谓的耸耸肩,轻笑:“王爷盛情好客,我没理由拒绝。” 云涧深看她一眼,侧身:“请。” 回至王府,堂前两侧整齐肃立着所有下人以及侍卫,气氛沉寂而威冷。 堂中,穆惊澜端坐上位,侧位坐着名容貌端丽的女人,穿戴不俗。在一侧,是眼含怨怒的萧侧妃,紧挨着是名病若西子的捧心女子。在她们身后站立着十数名容貌风情不一的俏丽女子,低着头,恭敬而畏惧。 冷熙环视一眼,立刻分清了这些女人的身份。正妃,侧妃,庶妃,侍妾。穆惊澜的王府恐怕毫不逊色于皇帝的后宫。 “王爷,冷姑娘到了。”云涧复命,随后退立一侧。 冷熙立于堂中,坦然接受各方视线。 “熙儿,记得本王的承诺吗?”穆惊澜噙笑悠然开口,温柔的模样令众人惊愕。 冷熙微微挑眉,对太过于亲昵的称呼有些排斥:“请王爷明示。” “过来。”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 他伸出手指轻然勾动,唇边卷开一抹魅惑。 冷冷眯了眼,在心内仔细揣度之后,她迈步走近。 穆惊澜蓦地扯着将她揽入怀中坐在腿上,笑容毫不掩饰的绢狂得意,甚至是腻死人不偿命的拿食指轻抹她的红唇,道:“本王召集所有人,就是为了正式的昭告,往后你就是本王新的庶妃。” “王爷!”惊呼出口的是萧侧妃,但震惊的是所有人。 “哦?”冷熙的反应很冷,紧接着似轻喃般的出口:“只是排到第四啊?看来我的魅力也不怎么样。” 顾正妃柔和的眸光微微轻闪,迟疑道:“王爷,这样恐怕……” “王妃有异议?”穆惊澜横去似笑非笑。 “不敢。一切遵照王爷的意思。”顾正妃立刻不敢多言。 这时冷熙清晰的说:“我是庶妃,不该接受恭贺吗?” 穆惊澜笑:“全都过来见礼!” 看着众人挨次磕头,冷熙眸子里水光冷漠淡泊。她已想过,目前而言呆在王府是最佳选择,穆惊澜对于解开她的记忆绝对有很关键的作用,否则如何解释一起坠落山谷? 再次扫了眼那些女人,有趣,看来等待解密的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正文 第九章 食色报复 晚风吹走最后一抹夕阳,天色暗沉。 晚饭准备的很丰盛,冷熙自然不会客气,但吃过饭后就感觉到头晕。意识到饭菜中被下了药,为时已晚,低咒着三字经就晕倒在床边。 朦胧中觉得有双手在身上抚摸,睁开眼,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渐渐清晰。穆惊澜!面对这张邪戾冷笑的脸她毫不意外,但让她怒火中烧的是,他居然再次将她裸绑在床上。此外,她明显觉得浑身虚软,无力挣扎。 “你看起来很美。”他笑着贴近她,嘴角虽上扬,但给人的感觉那么冷:“我很感谢你送我的礼物,但对我而言,你比较有吸引力。至少在目前,只有你能勾动我的心思。” “放……放开我。”她本欲冲口而出的狠硬,在想到山谷中那一幕时,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略微放低了声音,但不屈的冷傲更甚。 他幽幽的转动眼睛,手指缓缓自她眼边游走,似轻喃自语:“就是你眼睛里这点儿东西最动人,让我忍不住想吞掉你。你不是遗憾我昨晚的表现吗?放心,自现在开始就补偿你,一定会让你满意。” “那也不用绑着我!”她最介意的是身不由己。 “但昨晚我就是这样,如此才公平、有趣,不是吗?”他状似无辜的眨眼,蜻蜓点水的啄上她的唇,手已滑至她的敏感地带。 “你!”她咬牙,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眼下她只是他手中任意蹂躏的玩物。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付出代价! “舒服吗?”他半敛着锋利长眼,魅惑的水光紧紧压着她,唇鼻相贴,他没有其他举动,只是不准她隐藏任何感受。他自信的运用着手上技术,看着她逐渐染上晴浴的面容,开始急促的呼吸,努力压抑的神色,他感到无比愉悦:“熙儿,我这么叫你,你喜欢吗?” 冷熙半张的眼内蒙上薄薄的一层氤氲,口气却倔强的阴冷:“你还没有恢复吗,现在只能用手?” 穆惊澜的眼色微然一停,岂会不懂她的心思,轻啧着声擦吻过她的唇:“别想着激我,我们有很长的一夜,我要你一样一样的享受。别心急,我会让你舒服的喊出来。” “穆惊澜,你不是个男人!”她气的大喊,这种实力悬殊的较量令她深感挫败无力。 穆惊澜对此笑的更欢:“我是不是男人,经过今夜,你将永生难忘!” 啊!!! 冷熙在心里忿恨的骂着脏话,将穆惊澜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不知是她怒火烧的太猛烈,还是他的技术太过炉火纯青,逐渐她的脑子开始混乱,忿恨也变的断断续续…… 正文 第十章 假传“圣旨” 冷熙不得不承认,穆惊澜不是个寻常人,折腾了一整晚,直至天色发亮才离开。当然,他是铁青着脸色走的,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她就痛快,被蹂躏了整晚发酸发痛的身体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他极尽手段的逗弄,她铁了心咬紧牙关不出声,代价是整晚不眠和咬破的嘴唇。 “奴婢绿蝉,奉王爷之命,即日起负责服侍冷庶妃。”天亮后,一个青衣丫鬟解开了她的束缚,低垂着清秀的脸站在床边,似有忐忑。 她冷瞥一眼,懒得理会。 庶妃的福利待遇,尾巴,也是他放的耳目。 早饭后,她决定先熟悉王府,她一走,尾巴立刻战战兢兢的尾随其后。出了院门,没走多远就迎面遇见熟悉的人影,就对方而言,她们这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她可没空陪着胸大无脑的女人磨牙,擦身而过,只作未曾看见。 “你也太目中无人!你虽是王爷新宠,可你只是庶妃,我是侧妃,你懂不懂规矩?”对方沉不住气先发飙。 冷熙停下脚步,静若沉塘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口中轻吐:“不懂。” “你、你……”萧侧妃想起昨天的遭遇,有些惧怕的后退,却又不甘就此败下阵,便说:“想你乡野出身,不懂什么规矩。如今在王府,你只是小小庶妃,早起得给王爷王妃请安问好。” 冷熙嗤笑:“无聊。” “你、你你,你说什么?”萧侧妃不敢置信。 “我说……”眼眸一转,她悠然轻笑:“我说,王爷昨夜太饥渴,死缠着翻滚了一夜,天亮才作罢。他体谅我的身体,允许我不遵府内规矩,只管自由自在。王爷盛情,我哪好推辞?萧侧妃若是质疑,只管去问。” “你,你……”萧侧妃瞪着眼说不出话。 冷熙笑着旋身离去,暗想:她这话算不算假传圣旨?感觉不赖。 “庶妃,过了这座墙就到前堂了。”身后的尾巴突然提醒。 她停下脚,思忖着问:“王爷今天在做什么?” “一早厨房就在忙碌,听说王爷有客。” “哦?什么客人?”她追问。 “这个……奴婢不知。” 眉色一挑,她笑了笑,转而问另一个问题:“你叫绿蝉?给我讲讲你们家王爷吧。” 绿蝉有些愕然的抬眼,少顷赶紧垂下,话语含蓄的介绍了穆惊澜的大致身份背景。 冷熙在心内笑叹,怪不得,原来他无意中惹上了大人物。这位观王爷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手中掌控重兵,而当今的皇帝自幼登基,如今不过九岁,如何与之抗衡? 难道,他的坠谷是拥护皇室正统的一派策划的谋杀?那她…… 正文 第十一章 主动靠近 返回住处时,见丫鬟们端着果盘茶点往后花园送,冷熙明白,客人定在花园里。当即就没犹豫,她跟着进了后花园,想看看这位客人是否会与她有所瓜葛。 “庶妃……” 她冷瞥一眼,绿蝉欲劝的话立刻消失在唇边。 转过一丛芙蓉树,眼前是曲折的玉栏石桥,临水之上一座四面开窗的轩馆,轩下立着一名年轻男子,眉眼似曾相识。仔细审视两眼,她蓦地想起来,他就是昨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位坐在马车里的男人。 他的名字好像是文戬。 “他是做什么的?”她问。 “他是文太傅。” “太傅?”冷熙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只是皇帝的老师与摄政王私下往来似乎不妥当。他们之间绝对另有暗情,对她而言,是敌是友?或者她的出现只是巧合。 文戬已经看见了她,遥遥含笑示意。 眼思一转,她决定正面出击,迎面走了过去。 “奴婢见过文太傅,这位是冷庶妃。”绿蝉担心对方不知,先为介绍道。 “原来是冷庶妃。”文戬的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惊讶。 “真是有缘。”冷熙淡淡轻笑,目光坦然肆意的将他又打量了一遍,恍若要看出他的内心。眼帘轻闪,一抹清冷风情:“文太傅是贵客,王爷没来招待,真是怠慢了。” “庶妃言重,想必王爷有事缠身,一时分身乏术,是我多有叨扰。”文戬浅笑,一派斯文和气,言行举止极符合读书公子的形象。然而冷熙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隐藏着什么。 “我陪文太傅坐坐如何?”她笑着问。 “不敢……”他刚客气的张口就见她自身侧走过,惯性的扭头,不期然瞥见她雪白脖颈上清晰的两点红痕。他一愣,竟是尴尬的微然红脸,他很清楚那红痕是什么。 冷熙凭栏而立,回头见他神色不自在,思忖的琢磨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了然抿出一笑,将一绺发丝撩在脖颈间遮挡了痕迹。 她做的很随意,很坦然,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甚至产生好奇。文戬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一类人,他的性子恬淡,仿佛随遇而安的人,但平生第一次动了探究某个人的心思。 冷熙噙上一抹趣味的笑,问:“文太傅娶亲了吗?” 文戬意外一怔,淡笑:“尚未娶亲。” “身边有女人吗?”她又问。 文戬的表情可说是惊愣,他再怎样也想不出她为何问这样的话,她的话、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没错,他的猜测很正确。 冷熙是故意逗他,一面是为了好玩,一面是想从他的反应来试试这人的性情。 见他怔然失去笑意,她撩起嘴角清晰的追问:“有吗?男人有起码的生理需求,文太傅这个年纪,若不曾碰过女人,算得上奇闻吧?” 正文 第十二章 调笑 文戬觉得她含笑的眼睛犀利清冷,令他无法再直视,逃避的转开眼,紧接着轻笑:“冷庶妃为何关心这个问题?” “只是想知道文太傅喜欢什么样儿的女人。”她说的煞有介事,紧接着又逼问:“我这种类型呢?太傅有没有兴趣?” 文戬除了怔愣的望着她,不知作何反应,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人。 “太傅真是清纯,让我不忍继续逗下去。”冷熙漾了满眼的笑,根本不觉得自己言行有多异类,只是我行我素。余光瞥见一抹人影自桥上而来,笑意不由得加深。 文戬将她的笑落在眼底,读出一种诡异。 穆惊澜远远的便见两人言谈说笑,离近时更是看清了她眼中的戏谑,想到她昨夜的死扛,他既有愤怒亦有兴奋。越难捕获的猎物越会让人产生征服。 “熙儿在替本王待客?真是体贴。”他伸手就揽住她的腰,低落的眼神在瞥见其脖颈上的印记时心情畅快。 冷熙任由他的举动,眼睛直直的望着文戬笑:“王爷宠爱我是好事,但不怕文太傅在一旁尴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 尬吗?或者再找个女人给文太傅配对?” 穆惊澜朗声轻笑:“熙儿的玩笑文大人可禁不起。” “对,他的脸皮儿薄。”她跟着笑,彼此神思各异。 文戬再一次领教,清咳着转开眼。 穆惊澜笑着转眼,泰然道:“文大人见笑了,请坐。” “王爷言重。”文戬心内反复思考着“冷熙”。 自己的存在没被排斥,冷熙便悠然倚栏,赏着风景,听着他们的交谈。 文戬道:“我听宗人府说王爷出了事,不知真假?” “太傅消息挺快。”穆惊澜啜了茶,含笑逼视着他,笑道:“不假,本王的确遭人刺杀,正想着是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对本王下手。太傅清楚,本王身为摄政王,内外树敌颇多,极有可能背后指使者是你我相识的熟人呢。” 文戬略微流露出惊讶:“王爷多虑了吧?王爷勤政爱民,为皇上分忧,是社稷朝廷之福,谁不感戴,怎会行如此逆天之举?若依下官来看,或许是前朝余孽兴风作浪,亦或者是别有用心者图谋不轨,毕竟……”迟疑轻笑,道:“毕竟外界流传,前朝藏宝图在王爷手中,正所谓‘众口铄金’,哪怕本是子虚乌有,仍是会有人信。” 穆惊澜笑不及眼:“太傅所言不无道理,看来本王要时刻提防了。” 望着水中游鱼,冷熙夹紧双眉,嗤笑:就他们的这番话看来,她的来路真不容易猜测,怪不得穆惊澜要将她留在王府。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正文 第十三章 笛声 冷熙没随着他们在水榭用席,独自在房中吃过,准备到外面走走。想起上次在街市上,暗中盯视自己的眼睛,似乎并不那么友善。 “庶妃要出门?”一见她起身绿蝉紧张的问。 “你别跟!”她的话坚定冷硬,不给任何余地,接着似想起什么,瞥绿蝉一眼:“带我去账房!” “账房?”绿蝉满眼迷惑,接触到她不耐的逼视,赶紧带路。 出了院门,隐隐听见清越笛声。 朝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似距离不远,不知为何,那笛声令她思绪飘摇,不觉中就定下了脚步。笛声停歇,她恍惚的回了神:“那座院子住的是谁?” “是安庶妃。” 安庶妃……她记得,是那个病如西子的美人。 虽只见过一面,印象却不浅,仿佛随时都能咳出鲜血,风吹就倒似的。她想起穆惊澜晚上的索求无度,那样的美人……他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那种温柔真是难以想见,令她思及发笑。 账房独在一座院,临着库房。 一进门迎面就是两座大格子架,摆满了各类账册目录,几张长案摆设整齐,五六人穿戴统一正在忙碌。她的出现令所有人僵停了动作,片刻才反应,带着惊疑忙上前行礼。 “给冷庶妃请安。” 冷熙直接将目光落在领首之人身上,张口就道:“给我支笔钱。” “是小人们疏忽,正忙着为冷庶妃置办衣饰等物,忘了送例钱。”这人是总账房,一面恭敬的请她坐,一面侧身对身后的人道:“快去取五十两银子。” “等等。”绿蝉轻喊,接触到她询问的目光,带着忐忑道:“庶妃外出,拿着碎银比较方便。” 她淡淡挑眉,点了头。 对“五十两银子”她完全没有概念,但冲着“冷庶妃”这个名号,想必也不少。他们惊讶的不是她来要钱,恐怕是她亲自出现在这里吧。她以前真活在这个世界吗?规矩礼制可真令人窒息。 “庶妃,这是五十两。”总账房将封好的碎银双手呈上。 绿蝉接了,取出早就备好的水红缎面荷包,将碎银装了进去,而后再递给她。 冷熙将荷包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出了账房,绿蝉小心的又问:“庶妃,是否让奴婢跟着服侍?” “不用了。”她将荷包系在腰间,寻了路,旁若无人的自大门而出。 几乎在同时穆惊澜得到了消息,兴味抹唇,轻笑:“云涧,跟着。” 正文 第十四章 茶楼 冷熙旁若无人的走在街市上,闲看两旁店铺,走进了一家茶楼。 茶楼的伙计看见她愣了愣:“姑娘、一个人?” 她侧身回望,眉色微扬。 云涧就站在几步之外,没有可以隐藏行迹的必要,面对她无声的询问,只是恪守本分不逾矩。 见状,冷熙迈步踏上楼梯:“一个人。” 茶楼里的热闹因她的突兀出现停滞了半刻,少顷就是窃窃私议。 她择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壶茶,而云涧就坐了她身后的桌子。她当做他不存在,喝着茶,听茶楼内谈论各种消息。似乎、关于观王府的事很热门。 “听说观王爷亲自带回来个女人,当天就封了庶妃,喜爱的不得了,还准许她破了很多规矩呢。真不知是怎样的天仙美人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你看王府里的那些王妃们,哪个不是美人?这位新庶妃来历不明,指不定是令有过人之处……” 是暗指她御夫有术吗? 冷熙轻抿唇角,似笑非笑。 “今天观王府宴客,是太傅文戬……” “轻声点儿,别谈朝事,当心掉脑袋。”有人打断议论,转开了话题:“我倒听说了一件新闻,天下第一庄的老庄主被人杀了,就在几天前。老庄主被剜了双眼,斩断双手双脚的脚筋,胸前被刻了‘叛者死’三个血字。” “又死了一个……” 冷熙正听的有趣,却见一道影子挡在桌边。 “姑娘,一个人?”顺着声音抬头一看,穿着身华美绸缎的富态公子自命风流的摆着纸扇,眼睛里闪动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径直坐下来,故作亲近的倾身靠近,涎笑道:“姑娘这样的美人,怎么会独自坐在这里,不怕被宵小盯上吗?” 冷熙暗笑:宵小?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她淡扫他一眼,反问:“你要保护我?” 男子立刻拍胸口:“为了姑娘,再所不惜。” “可我不喜欢没趣儿的人。”啜了口茶,她悠悠又说:“若是你懂得像其他人那样说新鲜事,可能会勾起我的兴趣,指不定还要请你回家喝茶呢。” “姑娘想听什么?”男子情绪瞬间激动,一副急色表情。 “天下第一庄。”可能是她有身手的关系,总觉得会与江湖有些关联,了解江湖一些近期动态,说不定有所助益。 男子笑的意图不轨,却故作诚恳:“茶楼里人多声杂,不如我请姑娘游船,清静无人打扰,又可欣赏风景。” “公子提议不错。”她起身。 正文 第十五章 游船 到了湖边,风景秀丽,画舫轻飘。 男子别有用心的置办了酒菜,除了船工没有旁人,一落座就殷勤不断的倒酒。 冷熙掂着酒杯细细抿了一口,唇角抹笑:“我可等着公子开口呢。这样吧,公子讲一件,我喝一杯,如何?” “好!”男子立刻觉得划算,当即就讲道:“姑娘想听的天下第一庄指的就是碧水山庄……老庄主的死,江湖上都传言是幽冥教做的,为抢夺藏宝图。” 藏宝图,她记得听文戬话中谈论过。 她饮下一杯酒,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男子一下词穷,搜刮半晌才说:“老庄主死的很惨,少庄主扬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仇……” “没有别的了?”她对别人的复仇可没什么兴趣。 “姑娘,还没敢问姑娘芳名?这江湖血雨腥风,不如咱们说点儿花前月下。”男子痞笑着伸手欲揽。 冷熙扬手就将杯中酒迎面泼在他脸上。 “你!”男子傻愣住。 “看来公子不懂江湖事。”本以为经常在茶楼的人会多少耳闻些新闻,不料这个人彻底草包的厉害,或者说他满脑子的色,根本想不起别的事。抿出一丝冷色,她站起身朝船工喊话:“回岸!”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不下令,谁敢回岸?”男子拿袖子抹掉脸上的酒水,凶相毕露:“小美人,我劝你识时务,乖乖顺从了本公子,免得皮肉受苦。” 闻言冷熙失笑。 “你笑什么?” “过来。”她伸手朝他轻勾。 “小美人,这才对……哎哟哎哟!”男子喜出望外,高兴的靠过去,哪知猛地被擒住右手,随之一声脆响,顿时他杀猪般的大喊起来:“啊!我的手,娘啊!” “舒服吗?”冷熙漾着轻笑,提起他的左手又是咔嚓一响,随后蹲在痛的翻滚的人身边,说:“公子,下面要不要一起舒服?” 男子一下惨白了脸,连忙蜷缩了双腿拼命的保护命根子,一面流泪一面忏悔:“我知错了,姑娘饶命,饶命啊,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大发慈悲饶了我吧。我是家里独苗,我爹娘还指望我传宗接代……” 冷熙笑道:“你刚刚不是问我的名字吗?现在我告诉你,你记好,我是冷熙。” 直到船靠了岸,望着那抹隐约走远的身影,男子还处于震惊恐惧之中。 冷熙……好像、好像传言中观王爷新娶的庶妃就是这个名字。 “啊——”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影子,男子嘶声惨叫,断掉的双手捂着下体,血流不止。 正文 第十六章 飘香楼 返回热闹的街市,天色趋近黄昏。 一路走回来有些累,冷熙却没有立刻回王府,停在一家坠红飘香的店门前,抬头仰看——飘香楼。临近掌灯时分,房檐下悬挂的几串大红灯笼已经点亮,楼上窗户全部打开,各色装扮妖艳的女人倚窗甩袖卖笑。 她蓦地起了兴趣。 寻眼一看,她进了一家衣铺,少顷出来,已是换了打扮。月白长衫,玉带束发,清冷的眉眼中透着飒爽之气,乍一看,恍若真似俊俏儿郎。 她满意自己的一身,余光瞥到几步外的人影,笑着进了飘香楼。 “哟!公子看着好面生,第一次来吧?” “公子,我是娇娇,由我招待公子吧。” 迎面就是扑鼻的香气,一片片彩色的裙裾飞奔而至将她围了起来,几乎晃的她张不开眼。面对这些热情的往她身上磨蹭倚靠的女人,她神色淡定的拨开人群,径直往楼上走。 楼里的丽姨一看,觉得是贵客,忙带上两个最好的姑娘就跟上去:“公子,请问公子贵姓,怎么称呼啊?”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 br/>   冷熙挑了间没人的房间进去,落座,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丽姨会意,连忙喊道:“赶紧给公子备酒菜!” 冷熙摸出碎银,挨个儿排着放了一溜,压低声线说道:“我要大胆爽利的姑娘,我说,她做,做一件,就得银子。”随着话音,指尖推出一枚碎银。 丽姨看看银子,又看看“他”,久经风月场所自然明白了意思。摆摆手让身边的两人出去,令她们另找两人过来。很快就有两个穿着红裙的女子笑着进来,丽姨介绍道:“这是心心和爱爱,公子觉得满意吗?” 长相中等,身材不错,眼神儿很媚。 冷熙点头,将十两的银子推了过去。 丽姨笑纳了银子,吩咐两位姑娘好好儿招待,带上门离开。 酒菜上齐,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就要亲昵的围过来。冷熙先一步摆手,手指一点,命两人站在敞开的窗户边:“脱衣服。脱一件,一两银子;脱两件,五两;脱三件,十两;脱光,五十两!”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短暂的思索之后,两人开始脱衣。 冷熙悠然自斟自饮,看似兴味盎然的眼神悄然瞥向窗户之外的黑暗。当两个女人脱了外衣,脱了下裙,又袒露出一抹苏匈之后,她蓦地起身走近,毫无预警的出手将两人搂着大半个身子露在窗外。 “公子?!”两个女人连忙以手护胸,却觉得眼前晃过一道影子,惊得大叫。 “别怕。”她随意的安慰着两个女人,眼睛却望着被逼出来的人,嘴角慢慢儿的就扬起笑。 云涧冷寒着一张脸,嘴唇紧抿,眼神中却微然透出一丝不自在。 “哐啷”一响,门突然被人推开:“熙儿好兴致啊。” 正文 第十七章 周旋 从门外骤然出现的人正是穆惊澜。 “王爷。”云涧似得了救赎。 “王爷怎么会有空来?”冷熙对于他的出现一点儿不意外,往桌边一坐,品着酒,朝呆愣的两个女人摆手:“继续,脱光了王爷有赏!” 穆惊澜大步走上去将她捞起来抱在腿上,似笑非笑道:“真看不出来你有这种兴致。今天还没玩够?这身打扮不错,若是你来脱衣服,我会喜欢。” “很遗憾,我没那个天赋。”她慵懒的躺靠在他怀里,慢悠悠的举起酒杯往嘴里送,但还没挨着嘴唇就被他截了去。 穆惊澜将酒灌进自己的嘴里,低头就吻住她,将酒往她口中送。 冷熙想躲,但没能躲得过。 穆惊澜将她紧紧压在怀里,伴随着强行灌入的酒,舌头也霸气的纠缠,好一阵才满意的离开。抬起手轻摆,他命那两个女人离开,云涧也跟着出至门外。 冷熙挣开他的手,坐在邻近的位置,开始吃桌上半冷的菜。 “饿了?”穆惊澜觑着她,思量的水光在眼中轻跃。 “王爷自然是吃饱了珍馐美味来的,我可还饿着肚子呢。”冷熙没去观察他的表情,很清楚云涧已将她所有举动全都汇报给了他,一面在脑中汇总着下午听闻的信息,一面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王爷对江湖感兴趣吗?” “哦?你对江湖感兴趣?”穆惊澜很贼,不动声色的就将问题踢了回来。 她含笑点头:“我听到两个名字,感觉很有趣,碧水山庄和幽冥教,王爷了解吗?” “想让我讲故事?”穆惊澜总是喜欢反问。 冷熙觉察到了,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故意逗她,她不再继续问。 穆惊澜也持续着安静,直到她放了筷子,他蓦地又将她扯进怀里,端着酒递到她嘴边:“熙儿,来,喝一杯。” 她不耐的挑眉转开脸:“需要我请刚才的两位美人进来吗?” 一听她的话穆惊澜就笑:“你真不是一般人,真敢玩,倒也挺有趣。不如,你来表演一次,这里也没别人。” “过奖。”冷熙唇角抹出轻笑,说:“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正想找个男人,王爷来的巧,不如由王爷请客,怎么样?” 穆惊澜的眼神一闪,笑的沁冷:“你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身份?很抱歉,我的坠谷后遗症还没有痊愈。”她说的不冷不热。 “别惹我。”穆惊澜的声音微然轻扬。 意识到这是他动怒的征兆,她掀唇笑笑,佯作不解的无辜道:“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我惹你?我可不敢。” “玩归玩,你毕竟是本王的庶妃,做的太过会令本王丢失颜面。”平淡的话透出森冷的警告,可下一秒嘴角就勾起邪笑,双手也不老实起来。 正文 第十八章 性情难测 觉察到他的意图,冷熙提肘袭击,趁着他躲闪时脱离他的钳制。倚在窗边,她将凌乱的发丝理在耳后,听着外面传进的喧闹,说:“我没兴趣,王爷找别人消遣吧。” “太顺从的没意思。”他掠起邪笑,话意很明显,就是享受征服她的感觉。 冷熙提脚就走。 只见一抹黑影闪在眼前,待看清,她已被穆惊澜压在粉香极重的红帷之中。对于他眼中闪动的兴味水光她很清楚,心中涌起恼怒,低冷警告道:“你若是再敢……” 话没说完穆惊澜倏而伸手将她的口鼻捂住,钳制她的双手,压住身体,噙着笑,看她在身下挣扎。 很快她就感受到不能呼吸的痛苦,然而除了双目怒视……她压下眼帘,蓦地张口一咬! 穆惊澜极快的收回手,看着掌心清晰的几颗齿痕,少量的鲜血流出。他的眼神极寒,笑意却更深。掌心贴上她的脸颊,将血迹染上,手缓缓下移停在她的脖颈,似乎要将她的脖子捏断。 冷熙不会等着被处理,启动身体内全部的力量挣脱他的手,翻身下床。然而没走两步突然就他伸手抓住后颈,毫无怜惜的甩在床上,紧接着就听衣服被撕扯的声音。 尽管背对着他,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嘴边的笑,此刻他的心情一定很亢奋。变态! “啊!”毫无预警的侵入令她失声,但随后她夹紧了眉,死咬着唇再未开口。 注视着她满脸抵抗,穆惊澜一手压着她的后颈,一手提着她的腰,既想要她就此屈服,就极享受她的冷硬坚持。他要慢慢儿将她的冷面打破,找出最脆弱的部分,折磨,直到他厌倦为止。 冷熙敛着满眼森冷,安静的蛰伏等待。 当身上的人终于抽身退开,她的后颈早酸麻不已,指痕怕是数日才能消除。她坐起来,扫了眼扔在地上已成破布的衣服,淡然的拾起,将身上欢爱的痕迹擦拭。 穆惊澜身上只剩一条裤子,没急着穿衣离开,倚在床头静静的注视她。 或许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有的时候,她就不像个女人。 冷熙没去看他,泰然自若的光身坐着,以手指梳理凌乱的头发,随他欣赏。她的身上吻痕、指痕等新旧痕迹青红交错,他看的不是“美”,是他的战功。最后,她捡起地上的墨绿衣袍裹在身上,因体型不符,松松垮垮,反添了异样风情。 穆惊澜微然一愣,审视着她新的打扮,嗤笑:“熙儿,我穿什么?” 冷熙咬着冷笑睨他道:“王爷身材不错,这样就很好。” “是吗?”他似真似假的自我审视,将她扯到跟前,突然就出了手。 低咒一声,反应终究是慢了,昏倒前只看见他邪恶的笑。 正文 第十九章 听戏 >张开眼,冷熙认出这是王府的住处,看窗外日光,快中午了。 摸着酸疼的后颈坐起身,恨意烦躁。 在与穆惊澜的相对中,她总是处于下风,任人摆布令她憋屈又恨怒,却无可奈何。穆惊澜,早晚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他记仇,她同样衷于复仇! 绿蝉自门外进来:“庶妃醒了?” 冷熙懒得说话,沐浴后取来化瘀的药膏抹了,吃过饭就要出门。 “庶妃!”绿蝉突然喊住她:“王爷有命,请庶妃近日不要出门。” “哦?”她挑眉冷笑,置若无闻的仍旧迈步出去。 “庶妃!”绿蝉急的赶紧跟上。 “熙儿这是要去哪儿?”不期然穆惊澜从院外进来。 “有事?”冷熙反问。 “请你看戏。”他淡笑,眼神却不单纯。 马车穿行在街市,几个辗转后停下。 下了车,冷熙抬眼一看:阳春戏楼。她本以为看戏是他随口说辞,想不到真是来看戏,顿觉更加奇怪。一面往戏楼内走,一面侧眼打量,试图寻出一丝端倪。 穆惊澜横臂揽住她的腰肢,侧头低笑:“觉得奇怪?本王不能请你看戏?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幸。” “我很荣幸。”冷熙语气平淡到无味。 穆惊澜不以为意,拥着她直接上楼。 “观王爷请,冷庶妃请。”楼里的老板谨慎小心又殷勤备至的引着来到最好的一间房,推开门,凭栏的桌边已坐了一人。 文戬! 冷熙微微皱眉,心里揣思着穆惊澜接连制造她与文戬相处的动机和目的,难道说、他疑心她是拥皇一党派出的人?有趣,她也很想知道啊。 “王爷,冷庶妃。”文戬起身相迎,目光在她身上稍稍停顿,也感意外。 “让太傅大人久等了。”穆惊澜的表情可看不出丝毫歉意,带着她落座,亲昵的对她笑道:“女人家出门就是麻烦,也没见怎么收拾,却让人三催四请。熙儿,你可得跟文太傅说声抱歉。” 分明是他故意迟到! 冷熙扭头看戏楼,淡淡道:“抱歉,让文太傅久等了。” “王爷庶妃言重了。”文戬挪回眼神,很不巧的又瞥见她的脖颈,雪白的肌肤上几道指痕十分显眼。 戏楼老板终于等到空隙,恭敬的递上戏目:“请王爷点戏。” 穆惊澜接了,随手放在她跟前:“熙儿点吧。” 冷熙看他一眼,又看对面的文戬,笑着伸指一点:“就这出吧。” 伙计上了茶,端了果点。房门关上,只见茶香轻袅,台上戏乐声声。 冷熙不懂戏,只听见楼内喝彩不断,反倒衬得这个房间极静。穆惊澜状似兴味赏戏,但半敛的眼睛内掩着思虑,而他的手指抚在她的下巴,缓缓的来回摩挲。她睨着眼看文戬,审视的过于投入,也就没理会他的举动。 文戬也看着戏台,但那道毫无掩饰的目光他感受的非常清晰。 正文 第二十章 直白相问 戏将近结尾时,云涧推门进来:“王爷,青翼有事回禀。”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 闻言,穆惊澜眉峰微挑:“什么事?” 云涧抬眼看了文太傅一眼,声音略低的回道:“关于幽冥教。” “哦?”穆惊澜兴味抹唇,眼神一亮,起身歉意道:“文太傅,本王失陪片刻。” 文戬忙跟着起身:“王爷请便。” 冷熙在听见“幽冥教”三个字时转头,眼睛随着穆惊澜往外走,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青翼。与云涧穿戴极为相似,可以肯定是穆惊澜的近身侍卫,也是心腹。 门被关上,他们的谈话显然不想被人得知。 冷熙端起茶啜了两口,眼睛一抬,目光掠过茶碗看向对面的人,嘴角笑着问:“文太傅可曾听说过幽冥教?” 文戬微笑点头:“幽冥教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教派,加之近年来几桩江湖大案都与其有关,风起云涌,纵然我只是个读书人,也还是听闻不少。” “能否请太傅大人讲一讲。”冷熙坦言:“无意间听到幽冥教,有些好奇。就如太傅所言,几桩江湖大案都与幽冥教有关,为什么?幽冥教想从中得到什么?” 文戬低眉浅笑,沉吟了一下就讲道:“我所知的都是江湖传言。据说,幽冥教想得到前朝宝藏,但凡有人想与之争夺或者试图抑制其教派发展,都会遭到血腥报复。如今的江湖可是闻之色变啊。” “宝藏?”冷熙蓦地失笑,锐利的眸光直射,问道:“太傅也想得到宝藏?或者准确来讲,是朝廷想得到?” “前朝宝藏不过是传言。”他语气淡然,手指在茶杯边缘微微一划,仿佛有笑掠过眼梢。 “难道你不信?若是幽冥教真那么厉害,怎么会信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即便传言夸张也有部分是真。且就我看来,不少人对此眼红呢。不是传言宝藏图在王爷手中吗?幽冥教为何还在江湖兴风作浪,怎么不直接找上观王府?”冷熙直直的又问。 他的眼睛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似在思量,弯起一抹笑:“庶妃似乎对幽冥教很感兴趣,这些问题问王爷会比问我更合适。” “是谁派人暗杀穆惊澜?”冷熙突然话锋一转,问了更令他始料不及的话。 文戬微愣:“这话、庶妃为何问我?” “能否拜托文太傅一件事?”她又是问,之前的问题她根本没打算得到回答,但这句不同。她紧盯着他笑,说:“我想朝廷定在查观王爷遇刺之事,你是太傅,若得了消息还请通知一声。能答应吗?” 文戬又感意外,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微紧。 “不会真如穆惊澜所言,指使者是‘相识的熟人’吧?”审视着他的表情,冷熙淡笑,觉得这个猜测至少有一半可能。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生气 从戏楼回来,冷熙直接回房。 她很清楚,到了晚上只怕穆惊澜又会出现,她必须想个应对的办法。另外,茶楼中与文戬对话,对方很不简单。她到底是不是朝廷派出的人?若是,为何他不趁私下与她接触;若不是,他为何在追问下神思奇怪? 绿蝉端了茶,突然问:“庶妃,这是您的玉佩吗?” 她闻言望去,看见桌上有只配着豆绿如意的月牙青玉。乍看很普通,但她却觉得蹊跷,拾在手中仔细端详,又揣测不出什么。 既然绿蝉询问,说明不是配的衣饰,那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会和她的身份有关吗? 思忖半刻,她将月牙青玉佩在腰间。 晚饭后,穆惊澜果然来了。 她清楚,他之所以眷恋她的身体,是抱着征服的心。她不愿意屈服,但目前无法与之抗衡,因此她选择以淡然的态度处之。男女之事,她同样可以享受,在床底之间,他的确算是很好的男伴。 瞥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笑,穆惊澜睨去询问的眼神。 冷熙不言,伸手将他按坐在床边,抿笑亲吻上他的唇。她的吻没有丝毫生疏或羞涩,大胆的又或着,双手已攀至他腰间解开衣衫。 穆惊澜很快就醒悟了她的举动,让他想到山谷那一夜。 他猛地握住她的腰,在她唇上一咬,顿时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舌尖轻柔的舔过,嘴角撩出邪魅弧度:“好味道!” 冷熙紧压冷眉,恼火被他咬,蓦地出手攻击,返身就冲出了门。 她自认不是他的对手,比不过,她还躲不了吗?她恨这种狼狈的逃跑,但更恨再床上被他占尽先机,那种得逞后邪恶的笑,令她怒火焚烧。 穆惊澜哪里会让她躲,衣袂一扬就追了上去。 他的动作很快,眼看被追上,冷熙干脆与他交手。然而正如之前他所言,她不是他的对手,没多久就有败阵的迹象。 她闪身在一旁,冷声道:“穆惊澜!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你就不能找的女人泄火吗?” “我会好好调教你,直到你随时起兴趣。”他森冷着笑,挪步靠近。 “哼!想要我顺从?等我下辈子投胎,你从头教起倒有可能。”她不甘的冷讽,却因深知实力悬殊,随着他的逼近而后退。 “熙儿别怕,我是疼爱你,又不是伤害你。”她的举动令他失笑,而对她的话根本是无视。 她怕? XXX……她不由得在心内暗骂。 最后,她冷瞪一眼,越过他回到房中。 穆惊澜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兴奋:她生气了,有成效。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吹笛少年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律不曾外出,总想着怎样在与穆惊澜的相处中扭转败局。再者,她每天都将那枚月牙青玉佩在身上,然截止今日,并不曾有任何异常。 她本以为会有人来联系。 觉得烦闷,她出了院子闲步。 走着走着,她听见熟悉的笛声,仿佛笛声能勾魂一般,她循着声音就找了过去。一直走进一座偏僻的院落,来至一棵树下,仰头,浓密的树叶中掩映着白色身影,笛声在继续。 她没有出声打断,静静的听着,看着。 树上穿白衣的应是个少年,背倚着树干,翘脚坐在粗壮的树枝上,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望向远天,吹着时而轻快,时而淡淡惆怅的曲子。从他的姿势和目前的情况,透出顽劣和活泼。 当曲子落了最后一个音符,少年伸着懒腰扭头。 “啊!”毫无心理准备,刹那间发现有人站在树下,少年惊诧下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下来。 冷熙由于走神也未注意,当发现时就被树上坠落的人压在身下。 “对不起,抱歉……”少年慌慌张张的道歉,挣扎着要站起来。 冷熙在看见他的长相时,眼睛忽然定住,仿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涌动。她知道是记忆,怕记忆稍纵即逝,她蓦地翻身将少年紧紧压在身下,深敛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他。 “呃……”少年被她吓住。 他差不多二十岁,长相白净,看似弱不禁风的单薄样子,但眉宇间隐约透出活力。 她觉得,这个少年……或者说是这张脸,似曾相识。眼前倏而闪过无数的画面,她来不及捕捉,只觉得头疼欲裂。她紧紧的抓着少年的双肩,额上冷汗直冒。 “你、你怎么了?”少年的表情从惊愕到担忧。 望见他眼中神色,那抹担忧刺痛了她的眼,心里一痛。她的眼中盛载着茫然、惊愕、疼痛,轻抚着他的脸,似乎只为确认他是否真的存在。就在他将要开口询问之际,她忽而轻喃的念出一个名字:“显扬……” “显扬?”少年微然一愣,轻声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显扬,我是纯玉,安纯玉。” 冷熙虽看着他,看到他的嘴唇张合,却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她觉得心口窒息的痛,眼睛被一股热潮刺的几乎张不开,为什么…… 记忆的闸门开启,她想起了丢失的记忆,恍恍惚惚中,似又听见了曾经被厌恶却始终倔强响在耳边的声音: “熙姐姐,你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去鑫煌酒店!” “熙姐姐,总之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 而她,冷酷的将他摔倒在地,出门去了鑫煌酒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回忆喋血之夜 夜晚城市霓虹闪亮,辉映着满空繁星,旖旎而让人沉沦。 站在酒店的高级套房里,冷熙一双眼睛淡然的俯瞰窗外城市夜景,灯光倒映在她眼中,闪射出冰冷无波。莫名想起出门时那个单薄少年殷切警告的话,令她不悦的蹙眉。那个小鬼的话,凭什么要信? 烦躁的端起手中玻璃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她是青龙会会长的长女,在外界素有“黑玫瑰”之称,今晚来鑫煌酒店可不是玩乐,而是与北方最大的帮会洽谈生意。老头子承诺,只要这笔生意做成,就让她正式接管青龙会。 哼!到时候…… “冷小姐,不知你考虑的如何?”一道低厚的男声唤回她的思绪。 她冷冷的睨去一眼,唇角勾起但若有无的笑:“合作愉快。” 男人走过来,为她的杯中续上红酒:“能与冷小姐谈生意真是件幸事。听说冷小姐即将升任会长,接管青龙会,可说是双喜临门,我就提前恭喜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下帖,我一定来参加小姐的就任仪式。” “那是当然,能请来聚云堂的堂主是我的荣幸。”冷熙毫无推辞的将一杯红酒饮尽。 “好酒量!早就听闻冷小姐千杯不醉,看来不是谣传。”男人赞美的同时,眼中滑过一抹异色。 冷熙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仿佛是醉酒一样,头有些昏沉,身体也开始发热。当看到眼前的人毫无掩饰的邪笑,顿时就明白了:“你!你在酒里下药?” 男人邪气的勾了笑,坦言道:“我对‘黑玫瑰’仰慕已久,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岂能放过?再说,这可是生意谈成的协议之一。明白吗?” 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是老头子暗中默许,怪不得那个小鬼会知道,还要她别来…… 男人一把搂住她,不忘好心警告:“这可是最新研制出的新药,考虑到你身手不凡,我可是加了双倍药量。你越是反抗药力发挥的越快越猛,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效果呢。” 可恶! 她当即就踢腿狠戾的攻他的下身,对方也不吃素,巧妙的夺过,反擒她的双手。她双脚跳到桌上,借力翻身一跃,箍住他的咽喉……如此一来而去,交手十数个来回,不仅没将他制服,反倒使药力发挥的更厉害。 身体内热浪翻滚,四肢逐渐绵软,尽管她咬牙坚持,可终究抵不过药效。 男人得意的笑:“如果不喂你吃药,还真拿不住你,‘黑玫瑰’果然名不虚传。” 冷熙有些认命了,但事后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 ,绝对会让他悔不当初。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一抹影子冲进来拽住男人的胳膊就大喊:“熙姐姐!你放开她!快点儿放开她!” 看到来人,冷熙也大吃一惊。 对于被好事被扰,男人的怒气可想而知,抬臂一甩就将他单薄的身体甩了出去。 只听一声闷响,他的后脑撞在墙上,随着身体下滑,拖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临到最后,他仍望着冷熙,嘴唇张动着,没能发出声音便阖上了眼。 刹那冷熙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全身的血液冷凝。她一把扯下床头的电话线跳到男人背后,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白墙上的那片鲜红血色,仿佛是盛开的红杜鹃,映在她的眼里,烙在她的心上。 男人拼命的扭转挣扎,结果脚下失稳,带着她翻仰着从窗户摔了下去。 这是十楼,必死无疑。 下落的瞬间她没有丝毫恐惧,望着窗户的那点光越来越远,迷惑的却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她很恨他,为什么……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相似的脸 “为什么?”她喃喃的问。 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得安纯玉清楚的看见了她所有情绪变化,眸子里那层抑制住的氤氲更令他惊诧。好一会儿他才微微回神:“你认错人了。” 迷蒙的雾气逐渐消逝,冷熙的眼睛恢复清明,看清了眼前的少年。 这张脸简直一模一样!但她知道不是,显扬已经死了……蓦地眼神一紧,她想到目前的处境。若是显扬死了,那么她也应该死了,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细细的回想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有一件事实不容回避,她的身体变了,所处的时空也变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又因再见“显扬”,她陷入了沉寂的茫然。 “能不能、让我起来?”始终被压在地上,安纯玉开口要求的声音却很小心。 冷熙沉默的站起来,伸手将他扶起,眼睛瞬息不动的凝望。她觉得,他们连偶然流露的神情都那么相似。 “你是安纯玉,安庶妃的弟弟?”她的猜测很肯定。相同的姓氏,又能在王府自由行动,身份应该错不了。 “嗯。”安纯玉被盯的不自在,摸着头一笑,问:“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冷熙。” “原来你就是冷庶妃。”他的语气是了然,看来对她也早有耳闻。 “你多大?”她点头又问。 “十八。”他笑的几分腼腆,紧抓着笛子的手显示出紧张,但他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好奇的看着她,神情干净无邪。一如他的名字:纯玉。 “你笛子吹的很好。”冷熙称赞,眼神透出从未有的柔和。 “你喜欢听吗?”他眼睛一亮,很高兴。 “嗯。”她的唇边微显笑意:“能再吹一次吗?” 他忙点头,侧身,举着笛子又吹起先前的曲调。 望着他的侧脸,专注吹奏的表情,她想起记忆中熟悉的一幕。 显扬弹得一手好钢琴,又擅吹笛,曾兴奋又紧张的邀请她去听演奏会,她给予的只是嘲讽和无视。纵然得到一时快意,可那张瞬间黯然悲伤的脸,却似烙印一般刻在她心里,总也忘不掉。 不知何时笛声停了,他静静的看着她。 “谢谢。”她道谢,敛着满眼复杂转身。 “你要走了?”身后的人蓦地出声,问着根本不需发问的问题。 冷熙回头,竟在他的眼中看到期待与忐忑,这么像……这神情再度刺痛了她,她几乎要认为他们根本是同一个人。这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残忍? 半晌,她微微轻笑:“我很喜欢听你吹笛,会再来找你的。”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有贵客 冷熙花了一整天坐在房中思考,想从前,想现在。 理不清前世欠的债,却看穿了今生的遭遇。 这副新身体的主人定是某方派出刺杀的人,虽然身手不如穆惊澜,但当时穆惊澜明显已先遭了暗算,身不由己。那么、王府内定有内应!会是谁?对她而言,是敌是友?她这样高调的出现在王府,挂在腰间的月牙玉佩若不出所料,定是接头的暗号。 当务之急是弄清穆惊澜究竟有几方敌人,总觉得不止皇帝与幽冥教那么简单。 一室黄昏,到了晚饭时间。 绿蝉将饭菜摆上桌,另一个丫鬟没留心碰到了茶杯。眼看茶杯掀翻在地,丫鬟惊吓了一声,可下一秒茶杯就被一双手接住,只是茶水撒了出来。 绿蝉甩掉手上茶水,安慰那丫鬟两句,快速摆好饭菜退出。 冷熙看到了发生的一幕,眼神一紧。 绿蝉不是个普通丫鬟! 方才丫鬟打翻茶杯时她侧着身,却敏锐的捕捉到异样,几乎是本能的就做出了快速反应。当她接到茶杯时意识到不对,故意挑起手指将茶水洒出。做了这一连串事情,她的表情沉静自若,岂能是平常人。 饭后,她踱步出了院子。 随意闲步,却有意无意往安庶妃的院落寻望,脑海中始终盘旋着那抹白色人影。 出了一道拱门,眼前是围着池水的四方回廊,明亮的灯笼照射下,清楚的看见对面的回廊走动着几个身影。其中有个穿月白裙衫的女人,容貌难辨,但远观如仙子般出尘的仪态。看她们从另一道门出去,那是通往客房院落的路,可以肯定是府内的客人。 “那是谁?”她问,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单独出来做客的。 “今晚王爷有重要客人,那位姑娘跟随着一起来的,至于是什么人、奴婢也不知道。”绿蝉回道。 又有客人? “王爷在哪儿宴客?”她又问。 “在后花厅。”绿蝉说完似猜出她的意图,忙道:“今日后花厅守卫很严,管家早有交代,一律人都不准擅自靠近,以免惊扰王爷宴客。” “哦?”越听见这么说,她越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贵客呢? 她很想去看看,但深知后花厅无法靠近,那个白衣女人身边定也有人护卫,擅自前往于己无益。思忖着,她返身往回走,忽而又听见熟悉的笛音。 她有种感觉,总觉得那笛声是在引她前往。 或许只是她的臆想,因为那张相似的脸,因为显扬……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询问 循着笛声,冷熙走到最初遇见安纯玉的那座院子。 “你在外面等。”她对绿蝉下令。 院子里没有点灯笼,花影森森,阒寂的树下隐约可看出白色身影,笛子已吹到尾声。笛声停歇,那人从树影里走出来,正是安纯玉。 “冷庶妃。”安纯玉露齿一笑,显得有点紧张。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她说。 “呃,那不好,被人听见了不好。”他拘谨的笑。 “那就没人的时候可以喊。”她扭转话题:“你住在王府里?” “嗯。”安纯玉的眼中闪烁过复杂神色,嘴角的笑似尴尬又似难过,走回树下的暗影内,倚着树干轻声说:“两年前姐姐嫁到王府里,我就跟着住进来了。家里除了姐姐和我,再没有别人,单独留下我,姐姐不放心。” “你们家是做什么的?你姐姐怎么会嫁给王爷?”她隐约觉得这件事与原本猜测不同,这回应该不是政治联姻。 “两年前王爷去山中打猎,碰上大雨,因避雨到了我家。我爹喜欢清静,把家安在山林湖边,但在十年前他与我娘便因病去世了。”话音顿了顿,他又讲道:“王爷对姐姐很好,而姐姐考虑到往后的生活,特别是我,就选择嫁到王府里。” 听着他的话,品出其中的淡淡异常情绪,冷熙随口就问:“你不希望她嫁进来?” “……不是。”迟疑了一下才给出答案,似乎也觉得缺乏说服力,又说:“姐姐在王府是个好决定。她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吃药,王爷对她照顾周到,还说若是我愿意,入仕经商都可以,这都是看在姐姐的情分上。” “这样不是很好吗。”话虽如此,她却微微挑眉。穆惊澜当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 “你家在哪里?”安纯玉突然反问。 冷熙笑笑,说:“我很想告诉你,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一个事故,我丢失了之前的记忆。” “失忆?!” “或许对我而言,不是件坏事。”一个杀手能有什么好的记忆?但这段记忆却攸关她的生死,这场局,不是她单方面想退出就可以的。 “那王爷有帮你寻找亲人吗?”他又问,问的很单纯。 冷熙嗤笑:穆惊澜心内打着小算盘,他倒是想找,就是没有线索。 目前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文戬,那天在戏楼他的表情很微妙。关于那晚暗杀之事,即便不是他指使,他也定然知晓内情。 再有,今晚出现的客人…… 她试探着问:“你知道今晚王府内来了什么客人吗?” “知道。”哪知他点了头:“因为听见府里下人说来了贵客,还不准人随意去后花厅,我好奇,顺口问了姐姐。姐姐告诉我,今晚的客人是碧水山庄的少庄主。” “碧水山庄?”冷熙着实感到吃惊。 “姐姐说,估计是为老庄主被杀一事来寻求王爷帮助的。” 冷熙忽而盯着他:“你姐姐知道这么多事?” 安纯玉笑笑:“王爷告诉她的。”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神秘人 碧水山庄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回到房中安寝,夜色寂静,穆惊澜没有出现。可见今晚的客人对他而言很重要,这倒令她有几分好奇。 碧水山庄能对他有什么用?为什么江湖上的事,少庄主却来向一个王爷求助?她无法不想到宝藏一事。 半夜,睡意朦胧中忽而一个激灵坐起,隐约觉得帐帘外站着人。 她屏住呼吸静静倾听,对方毫无声响,也未离开。若非帐帘垂落,她几乎要以为对方盯视、打量着自己。 “谁?”她出声叱问。 “你的任务失败了。”回答她的是个男人,声音低沉,没有情绪。 冷熙微微蹙眉,少顷判定,这人刻意伪装了声音。 她含眼思虑,故作冷笑:“任务?什么任务?” “连任务的内容都忘记了吗?我费心培养你多年,可不是为了将来忘记的一干二净。”男人低笑,转瞬即止:“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任务必须完成!如今做了他的庶妃,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只管放手做,会有人协助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到底要我做什么?”她试着耐心去问。 “做你该做的事。”对方似乎故意让她着急,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你究竟……”听见衣袂飘动之声,冷熙一把掀开帐帘,房中已没了人影。 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细细思索着那番话,所谓的“任务”,难道是刺杀穆惊澜?纵然她有很多机会,但实力悬殊……内应是谁? 她冷笑,在弄清身份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贸然动手的。更何况,谁能保证刚才的人不是穆惊澜派人故意试探。即便真是从前的上司找到了她,而她并非“她”,想要她乖乖听令行事……哼! 翌日。 冷熙惯例出了院子踱步闲走,脑子里想着如何去见文戬。 她一出门就会有人跟着,若穆惊澜得知她私见文戬,会不会认定她就是朝廷的人?但这种局面想避是不可能的。再者,即便不在乎穆惊澜,文戬是否会如实相告?若她是朝廷派出,他为何不直言?若不是,他是否会因她的主动追问而将计就计? 如此复杂的一想,她觉得不如就明白的将行迹摆出。 撩唇一笑,她转身往回走,不料却见一人迎面而来。她缓缓放慢脚步,看着对方一身白裙,绝美又清傲容貌,不正是昨晚所见的女人吗。 她是谁? 眼看着彼此即将走近,忽而有道声音喊住了她,她听了来人的话,转身离去。 绿蝉忽而说:“她是碧水山庄少庄主的表妹,也是未婚妻,白落烟。”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朋友 停驻的思索片刻,冷熙决定出府。 “庶妃!”一道熟悉嗓音喊住她,回头就见安纯玉笑着走来。 “你先回去。”她将绿蝉先行支走。 “是。”绿蝉悄眼看了看来人,垂首恭顺的离去。 “你要出门?”看他行走的方向应该是去王府后门。 “我和子衿约好了见面。”说着话音一顿,他又笑着解释:“子衿是文戬的字,他约我参加一个赏花会。” “文戬?你认识太傅文戬?”冷熙双眉微蹙,听他的话音,似乎彼此关系还不错。 “我们是朋友。你要不要一起去?听说那边很热闹,有各色奇花。”他蓦地提议,紧接着尴尬摸头自笑:“好像不行,你是庶妃,不能随便和人外出。” “谁说不行?走吧。”她莞尔轻笑。相较于天上掉下的机会,一时间她更好奇他为什么对她如此亲近。对!就是亲近,他的这股没来由的期待亲近的热情和青涩,像极了显扬,都一样让她费解。 对于她欣然应允,安纯玉显得懵懂怔愣,直到上了马车还满眼疑惑。 “你这样没关系吗?”他小声的问,又喃喃自语道:“自从姐姐嫁进王府就从来没有出过门,她说身体不好,说府中有规矩……” “你和文戬认识多久了?”冷熙打断他的自语。 “哦……来王府后就认识了。” “他为人如何?”她又问。 “很好,他处处照顾我,是很好的朋友。”他笑着说。 好朋友? 冷熙暗笑:若环境身份改一改,她或许会相信这两人是朋友。 她将视线移开这张酷似显扬的脸,掀起车窗纱帘,闲意的瞟着街市。身旁那道悄然打量她的视线掩饰的并不好,佯作无察,细思目前得知的几样信息,总有种说不出的蹊跷。 大约二十分钟后,马车停了。 “到了。”安纯玉先下了车,刚准备搬出脚蹬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抬头看时,她已稳稳站在他身旁。显然,对于她“粗鲁”不合礼仪的动作,他的眼中写满了惊诧。 冷熙打量着眼前的地方,临着湖边的一座清雅庄园。 两人一进院门立刻有仆人迎上来:“是安公子吗?” “正是。” “文公子久等了,他让小人在此等候,安公子请随小人来。”一面说着一面瞟了他身旁的冷熙一眼。 很正常,若旁人对她的存在毫无反应才奇怪呢。 穿过几道游廊,到了庄内的园子。一进园门正中便是几簇拥生的翠竹,点缀着嶙峋假山,左右各有卵石铺就的平坦路径。仆人领着他们往右侧而去,路径两旁的花圃内鲜花灿烂,树木中鸟鸣清幽。石径曲折回转,景色不停变换,令游赏之人兴味盎然。 当转过一道竖立的石屏,眼前豁然开朗,炫目之景俨然花海一般。 “子衿在那儿!”安纯玉忽而笑着一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状似无意的话 花海间徜徉着三三俩俩的年轻公子,把酒、赏花、吟诗,亭子里、水榭中以及窗格大敞的花厅内都坐满了身影,但多数是貌美女子。 冷熙审视着此前的情景,了然:这便是古人的男女联谊? 安纯玉引着她穿过花海,在众人好奇的关注目光下走向山石旁的亭子。亭子里站着文戬,身旁还有两名友人,对方微笑的目光在接触到她时轻顿。 “子衿。”安纯玉微笑着打招呼,见他看着身后,这才想起擅作主张:“子衿,她是……” “我是纯玉的‘姐姐’,文太傅,我们就不需要再做介绍了吧?”冷熙深意一笑,刻意加重“姐姐”两个字,是对方明白她不想公然戳穿身份,对彼此都好。在心内,她微微一晃,毫无预警下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诧异。 姐姐,她为什么会这样介绍?她曾经最痛恨“他”这样的称呼。 安纯玉愕然的投来视线:“庶……” “我长你几岁,又对你一见如故,不介意我这么说吧?”她打断他的话,含笑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强制。 “……不、不介意。”安纯玉暂时难以回神。 亭子内的另两人已离开,她笑着越过文戬,坐下:“这赏花会办的真是不错,太傅早该请我一起来。” “我没想到你会对赏花会感兴趣。”文戬思量着落座。 “我很感兴趣,只要有太傅出现的地方,我都有兴趣。”冷熙玩笑般的说着,将话题引开:“那边轩阁内坐的都是各府的小姐?” 文戬点头。 冷熙忽而笑:“哦,你请纯玉来赏花会,实际上是想让他借此认识些漂亮女人,以作选择,适时牵做红线?” “有这方面考虑。”文戬不否认。 “子衿……”听他坦承,安纯玉显出尴尬。 文戬轻笑:“不过随便说说,主要是想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说着他眼中含笑,看着冷熙说道:“今天这里还有贵客,想必你不知道。” “哦?”她询问。 “在园子的另一侧,观王爷请人赏花,据说是位貌美若仙的女子。”文戬挨着斟了新茶,又说:“我也是听人说起,考虑到那边守卫森严,想必王爷不希望有人打扰,便未前往。” “一定是碧水山庄的白落烟小姐!”安纯玉心直口快的说出。 “原来是碧水山庄。”文戬淡淡一笑,看着她说:“看来传言是真的,碧水山庄打算向王爷寻求帮助来解决江湖恩仇,若王爷答应,等于是破坏了自古来的平衡。恐怕风云难止,会更加血雨腥风啊。” 冷熙觉得他不是无故讲这番话。 “可是,王爷不一定会答应啊。”安纯玉张着天真的眼,似乎很迷惑。 冷熙蓦地发笑,故意说道:“那可不一定,以王爷好色的程度,白落烟那么个天仙摆在面前,他能不动心吗?” “呃?”安纯玉愣住。 “逗你玩的。”她端茶细品,思及白落烟的高傲性情,恐怕正合了穆惊澜的胃口。若真如此倒好,她将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查清身份。 正文 第三十章 红杜鹃 园中逐渐有窈窕身影走动,含羞带怯以扇面半遮娇脸,其中大半的视线都投到亭子里来。 冷熙忽而说:“纯玉,你去帮我摘支花来。” “摘花?”蓦地听见她的要求,安纯玉有些发怔,却仍是回问:“你要什么花?” “你帮我选,你觉得什么花好看就摘什么花。”她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哦。”安纯玉看着她起身,出了亭子。 文戬静静注视着这一幕,深知她是故意支开安纯玉,有话要谈。 “你以前认识我吗?”冷熙直接问。 “我怎么会认识庶妃。”文戬眼中闪过一抹犹疑。 “你的眼神没那么肯定,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她追问。 文戬淡笑:“何来难言之隐。不过人海茫茫,或许你我曾擦肩而过,有些脸熟罢了,所以不能十分肯定。” “太傅不愧是读书人,说的这么诗意。”似笑非笑的撩唇,她又问:“上次托太傅的事怎么样了?” “关于王爷被刺杀一事?没有十分定断,但是、可能与幽冥教有关。”一面说一面直盯着她的眼,探究之色不言而喻。 “不可能。”她一口否定,自信的分析道:“幽冥教所图不过是宝藏,杀了穆惊澜对他们而言没有好处,只有他活着才能探出宝藏图的藏匿地点。相反,对于皇上而言,那就不同了。” “庶妃,这种话可能乱讲。”文戬面色转正:“观王爷乃是先皇临终指定的摄政王,辅佐皇上处理朝政,料理军机。皇上正当年幼,江山社稷非常需要王爷,怎么可能会对王爷不利?” “是吗?”淡淡一笑,她的表情仍是充满质疑。但反思一想,他的话不无道理,若是皇上指使刺杀,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穆惊澜的存在威胁了皇帝将来的亲政。穆惊澜、想自己做皇帝?很有可能,谁会嫌权利烫手? 这时,文戬蓦地疑问:“你已身为王爷庶妃,为何总以局外身份自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令他多疑,会给自己招来灾祸吗?” 冷熙听的冷笑:“照你的话,难道我把自己看做‘庶妃’就与他是一国了?只怕那样一来,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过去对于我没有意义,但关乎我的命,所以太傅若真关心我,不如帮帮忙,查一查,我感激不尽。” 他皱了眉,似乎也有解不开的困惑:“我倒真想帮忙,但是……” 忽而一束火红的杜鹃出现在眼前,安纯玉望着她问:“这束红杜鹃可以吗?” 冷熙的目光被这束红色吸引住,少顷又抬头看他,讽刺的苦笑。 这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吗?他怎么偏偏挑了红杜鹃?一样的脸,一样的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 杜鹃花,脑中无数情景反复交叠涌现,令她有些难以承受。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水逸风 “不喜欢吗?”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安纯玉紧张的同时眼中涌现沮丧:“我、我再去重新摘一支……”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她伸手将红杜鹃接在手里,旋转着把玩,思绪飘移,喃喃自话:“红杜鹃很美,鲜血的颜色,热烈如火,一旦沾上就似吸食了罂粟般不能自拔。” 在另两人听的怔愣时,有人走进亭中。 “冷庶妃,王爷有请。”来人是云涧。 冷熙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又微坐了片刻方才起身随他而去。 文戬回神,见安纯玉仍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皱眉:“纯玉?” “呃?”安纯玉明显心不在焉。 “你……”话到嘴边又停住,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他们怎么可能?但他还是侧面“冷庶妃不是寻常人,你与她最好保持一定距离,免得出事。” 此时,冷熙跟随着云涧来到园子的另一侧,明里就守着不少侍卫。走了一段,逐渐听到哗哗流水之声。穿过芙蓉花荫夹道,看见开敞的一方天地,假山堆砌的山石中劈开一条小瀑布,水流之下是一方小水潭。 山石上建着一座小亭,亭中除了穆惊澜与白落烟,还有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乍一望去,不期然与其对视,那是双饱含春水的桃花眼,若有似无中就在勾魂。 冷熙的确对他的长相感到惊艳,但并未忽略其眼底闪过的邪气。 她立刻确定了此人的身份:碧水山庄的少庄主! 穆惊澜伸指点着身旁,示意她落座,并说道:“这是碧水山庄的少庄主水逸风,少庄主的表妹白落烟。” “冷庶妃。”两人起身示意。 冷熙近距离的细致打量,也少不得称赞他们确为一对璧人,性情虽天壤之别,但就外貌而言实在绝佳。她侧脸看穆惊澜:“王爷正招待贵客,我在场方便吗?” “有你在才方便,不然******一人会拘束。”穆惊澜说着似随口一问:“你跟纯玉去赏花了?” “闷着无聊,就去了。”她注意到他称呼安纯玉的方式和口吻,似乎有那么点儿亲近的感觉,这让她更疑惑。安庶妃在王府中是特别的存在吗? 男人……即使真的喜欢某个人,也脱不掉花心的本性。 反视眼前,两个男人商议正事却带着白落烟,有点儿不合常理。更者,水逸风前来寻求帮助还带着未婚妻,本就不合情理。白落烟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熙儿,你觉得******如何?”穆惊澜轻佻含笑,贴在她耳边轻问,根本不在意旁人是否听见。 冷熙抹上淡笑:“我就知道,以******脱俗的气质,王爷一定有兴趣。不过……也得看少庄主是否肯割爱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委派任务 她的话引来穆惊澜大笑。 对面的白落烟淡漠的眼底浮上一抹微愠,睨眼看向身侧的人,尽管表情极淡,动作轻微,但仍显示出她的在意。 然而水逸风却是置之一笑:“庶妃玩笑了。” “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白落烟淡淡的开口,浓密翘长的眼睫掩下微然不悦。 “不舒服?”水逸风挑眉。 这时穆惊澜道:“既然******不舒服,那就回去休息吧,本王有事与少庄主谈。” 水逸风这才关问交代几句,白落烟离开。 冷熙觉得很有趣,白落烟给人一种遭强迫的感觉,是水逸风要求她做某件事吗? “熙儿。”穆惊澜轻唤回她的注意,竟然说:“你不是说很无聊吗?我有件事交给你做,做的好了有赏,至于赏什么……比如、替你找找记忆,怎么样?” “要我做什么?”她不信他的承诺,但关心他提的事情。 穆惊澜望向水逸风,说:“水庄主与******会暂住王府内,我平时朝事繁忙,你就帮着我招待二位。他们可是府中贵客,别怠慢了。” “我不懂。”她皱眉。 “这么说吧。你对江湖传闻定也听说了一些,幽冥教杀害了老庄主,少庄主要报仇,又要警惕幽冥教斩草除根。在他们需要外出的时候,你陪着,我放心。这件事能应下吗?”他用了询问的语气,眼睛里却闪动着别样水光。 她听出来了。 他的用意简单而实在。白落烟不懂武,她们同为女人便于靠近,一旦有危险不仅能救其于危难,还可反过来顺藤摸瓜。另外,这其中不排除他对她的试探,否则这件事大可交由绿蝉那样的丫鬟去做。 这么说起来,白落烟当真很重要,穆惊澜不会费心于毫无用处的人身上。 “王爷,如此、似乎不妥,怎能让庶妃陪同呢?”水逸风蓦地反对:“我来时自带有护卫,再者,我表妹不喜外出,留于王府内安全无虞,实在不敢劳动庶妃。” “少庄主客气了。你不知道,她是个怕闷的人,本王这么安排其实是满足她的心愿。”穆惊澜笑着侧问:“熙儿,你现在是不是很感激本王的安排?” 冷熙极快的权衡,回道:“多谢王爷成全。” “熙儿不必如此客气。”他摸着她耳朵上的翠玉耳环,似喃喃自语的说:“刚才提到纯玉,他是去见文戬了吧?你猜猜文戬想做什么?小倩可是再三请求我照顾好他呢,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交代呢?” 这番关切的话只是令她想冷笑。 她望着佯作欣赏景色的水逸风,猜测着他提了什么条件令穆惊澜动心,在这场迷局争夺中,她越陷越深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遇袭 夜幕降临,水逸风早已离开,穆惊澜却留着她一起在院中用晚饭。 起先以为他是有事要讲,但看现在……园中歌舞升平,他品着酒,兴味的欣赏着歌舞,酒菜都已半冷,他也没有丝毫谈话的意思。 冷熙自斟了一杯酒,一面浅酌一面打量着对面的人:“王爷,我能否先行告退?” 穆惊澜仍旧望着花海中蹁跹的舞影,笑道:“感觉无趣了?你若走了,我不是更无趣吗?” 冷熙懒得回话,继续默默喝着自己的酒。 穆惊澜睨来一眼,蓦地问道:“你的身份查证的如何?” 略微惊讶的抬眼,想不到他突然直接的问这件事,冷笑回道:“进展如何,王爷应该很清楚才对。我还没有感谢王爷,派出得力之人保护我的安全。” “不必客气,你可是本王的庶妃。”笑不及眼的饮酒,忽而眼色一凛,警惕的望向阒寂夜空。 冷熙意识到危险讯息,还未反应时就见夜空中突然窜出几抹黑色影子,挥舞着锋利剑光直袭亭中。觉察到黑衣杀手的目标不仅是穆惊澜,也包括自己,冷熙立刻跃身闪躲。 刹那间园中惊叫此起彼伏,舞娘们纷纷逃命。 混乱中冷熙只觉得奇怪,什么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还要带着她一起杀?事情很不对劲。 她没办法再多想,虽然有侍卫出来拦截杀手,但侍卫们保护的重点是穆惊澜。她知道这副身体功夫不错,但她还没适应,无法运用自如,对于两个杀手的同时进攻,她逐渐力不从心。 突然脸侧划来一道沁冷白光,另一侧袭击依旧强势,她本能的攥拳一跃——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瞬间离地三四米,意料之外的腾空高度令她惊讶中失去平衡,看着身体猛烈下坠却没办法。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触地,反而落在一个怀抱。 看着接住她的人,讶异变为疑问,若没眼花,他的眼底极快闪过的是担心。 “庶妃,请站在我身后。”云涧避开她眼中的探究,一手将她拦在身后,另一手冷厉挥剑。 看得出他剑法极为精湛,出手不留余地,只见他一个晃身,寒光闪过,两名杀手便已到底。一剑封喉,精、准、狠。他倒更适合做杀手。 冷熙在心里赞叹,嘴角弯起笑意:“好剑法!” 云涧回望她一眼,低了眼:“庶妃过奖。” 厮杀已结束,仅剩的一名黑衣杀手逃跑,青翼领人去追。穆惊澜一直是处乱不惊,甚至是悠闲的立于亭中观着战局。 冷熙看见他眼底闪现的冷笑,不禁开口:“看来王爷知道是谁派出的杀手。” 穆惊澜笑着默认,又说:“原本以为今晚很无趣,现在倒有意思多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幕后 皇宫,御风殿。 一抹急匆匆的身影出现,还未进门就听见殿内传出稚嫩的愤怒喝叱,紧接着就是摔盘砸器的声音。 “文太傅。”侍卫见了他连忙推开殿门。 文戬轻叹了口气,走进殿内。 殿中没有点灯,窗外照进的灯光将殿中映的影影绰绰,帷幕外跪立着一抹黑影,帷幕内的人还在狂躁。早就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却没想他还是任性妄为,得知今晚的事,他既生气又无奈。 “你下去吧。”他挥退黑衣人。 掀起帷幕,地上蹲着一团身影,看见他出现就冲到他怀里:“太傅……” 听到委屈欲哭的声音,文戬又轻叹:“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任性乱来吗?你为什么要做今晚的事?” 原本低落委屈的小皇帝蓦地将他推开,生气的质问:“朕才要问你,为什么不杀了她?留着她很危险!” “她的身份很奇怪,再者,我觉得留着她并非是坏事。你应该相信我!”文戬心头沉重,一如既往温和的劝说:“以后有事该跟我商议。你应该清楚,今晚的事若惹怒了穆惊澜,他可能会加快他的计划,那对我们十分不利。皇上需要忍耐。” “可是要忍到什么时候?说不定、说不定他会……”他的声音中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情绪。 “别想太多,我不会辜负先皇嘱托。”文戬坚定的承诺,但他的心底也没有十足把握。 “太傅,我害怕……”终于他泄露了压在心内的真实情绪。 “别怕,暂时他不会乱来。”文戬只能这么安慰。 翌日清晨。 冷熙把玩着月牙玉,望着院中打扫的丫鬟,眉宇始终紧锁。早饭后,她惯例踱着闲步往后园走,一眼就见前方站着安纯玉,那副神情,俨然就是在等她。 “有事?”她问。 “听说昨晚你和王爷遇到杀手,没事吧?”安纯玉紧张担忧的追问。 “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她不以为意的笑笑,伸展双臂,向她证明自己一切安好。当看到他松口气的模样,既傻又可爱,然而在过去,她最讨厌这种表情。心情复杂的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 又看向眼前的这张脸,语气变的柔和:“纯玉,要不要跟我出门?” “呃?”对于她的要求,安纯玉十分惊讶。 她仍旧没改强势的作风,没等他的回答她就已迈步离去,似料定他会跟上来。 “庶、庶妃……”安纯玉讷讷的望着她的背影,好一阵才急急追上去。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只是跟从 早上的街市车水马龙,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冷熙一面揣测着昨晚的刺杀,一面以余光观察身侧的人。 安纯玉突然走到一旁,少顷买了一纸袋热腾腾的馒头。正在她疑惑时,只见他摸着头笑笑,走到墙角边一老一小两个乞丐面前,将装有馒头的纸袋放在那只破口的大碗里。 “谢谢公子,谢谢……”从两个乞丐感激的磕头道谢中,可以肯定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对于他的好心肠,冷熙佯作无视。 安纯玉照顾完乞丐抬头,发觉她已经走远,又赶紧追上:“庶妃,我们去哪儿?” “在外面喊我的名字……”话音一顿,她轻喃出口:“就喊我‘熙姐姐’。” “呃?”安纯玉愕然。 她回身望着他莞尔轻笑,眸子里有咄咄相逼的意思:“怎么,喊我姐姐不愿意吗?若是不愿意,就别跟着我。” “不是,我、我只是……”安纯玉连连摇头,尴尬又紧张的不知如何解释。 “你平常都去什么地方?”她问。 “有时去棋社,偶尔去城外,大多时候是子衿约我。”安纯玉认真的回答。 “以后想做什么?”她又问。 “以后……”安纯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考仕途,又不懂做生意。姐姐也时常问我,很为我的将来操心,若是可以,我真想和爹一样生活的清幽无虑。” “那是没志气的话!”她冷睨他一眼,并不赞同。她的辨识力逐渐在混淆,他们太像了,不仅是外貌,包括性情及处事,她几乎要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谁。 被她一训,安纯玉露出心虚的眼神,甚至看着有些委屈可怜。 轻一嗤笑,她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昨晚的刺杀,很蹊跷。其实她可以不用纠结其中原因,穆惊澜很清楚指使者是谁,却不惊不慌,那么她也不必惊慌。短期之内,穆惊澜绝对会致力保护她。 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低头前行,安纯玉静静的跟着,不敢惊扰。 冷熙正走着,突然被身后的人扯住。 “他们……”安纯玉紧张的前后张望。 冷熙这才回神,原来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而他却不知道提醒。无奈又好笑,回头看身后,已有两个流气轻佻的地痞将巷口堵住,一面晃着冰寒的匕首,一面不怀好意的笑。 打劫? 面对这种局面,她真的很想笑,即便是要她练练手,对手的档次也该稍微高一点啊。太没挑战性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强制教学 “熙……”安纯玉紧张的扯着她的衣袖后退,本想遵从她的话,但“姐姐”两个字迟疑着始终没有出口。 “这样的人你也怕?”她冷然挑眉,看不惯他的胆怯畏缩。 安纯玉却望着她茫然反问:“你不怕吗?他们手里有刀,会刺伤你的。” 担心她? 正当冷熙皱眉时,被忽视的两个打劫者不悦怒吼:“喂!把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另一个痞笑道:“你没见人家正打情骂俏呢。我看这女的不错,不如顺带陪兄弟们玩玩儿吧。” “你们不要乱来!”安纯玉一听就紧张,伸手将她拦在身后,解下腰间挂的钱袋扔了过去:“钱你们拿走,不要伤人。” “安纯玉!”冷熙被他的举动惹怒。 “唷,把情妹妹护的很紧嘛。”两人得了钱袋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并奸笑着逐步逼近。 “你们、你们……”安纯玉攥紧了手。 冷熙一把将他推到旁边,极快闪身上前,只听骨头咔嚓几声脆响,那两人便抱着折断的胳膊滚在地上哀嚎。对上安纯玉惊愕的眼神,她清冷的说:“看到了吗?你的妥协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永记教训。” “原来你真的会功夫啊。”哪知安纯玉却是感慨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过来,蹲下!”冷熙不悦的命令。 “做、做什么?”似乎意识到什么,安纯玉动作迟疑,但最终还是屈服于她的目光之下。 冷熙拾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塞进他的手里,笑的冰冷而强硬:“将他们的手筋挑断。” “啊?!”安纯玉瞠大了眼。 地上的两个痞子吓的脸色惨白,连连哀求。 “动手!”冷熙盯着他,冷冷的催促。 “我、我……熙,我做不到。”安纯玉明显慌了神:“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我们走吧,反正也没损失。” “若是有损失就晚了!”冷熙可不打算作罢,若是不教他怎么做,哪天他独自遇到这种事,说不定傻傻的交出钱,最后还被灭口。蓦地伸手钳住他的手腕,逼着他将匕首贴近其中一名地痞的咽喉:“不想挑手筋,那直接割喉也不错。” 安纯玉完全是呆了,手一抖,匕首滑落。 冷熙拾起匕首,锋利的匕刃贴着地痞的脸滑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扎进其睁大的眼睛。挑眼看了眼同样惊恐张着眼的安纯玉,她瞬间将匕首刺入男人的肩胛骨,随后又拔出来,杀猪般的哀嚎响彻整条巷子。 “你……”安纯玉震惊的望着她,很不解。 丢开匕首,拉着他起身:“心肠太软会吃亏。”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钓鱼 出了巷子,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安纯玉望着她的背影,突然问:“你杀过人吗?” 冷熙停住脚看他:“在我的记忆中没有。”曾经的世界毕竟法律严格,她只是将人弄伤弄残,弄的生不如死,但取人性命的事……至少她没有亲手做过。 “你的记忆还没想起来吗?”安纯玉又问。 “记忆无法‘想’起来,只能‘找’回来。”正说着身侧忽而停下一辆马车。 “上车。”马车内传出穆惊澜的声音。 冷熙微微皱眉,回头嘱咐:“纯玉,你回府去。” “呃,哦。”安纯玉看看飘动的车帘又看看她,离开。 冷熙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车内两人各自静坐,相互无言。 觉得马车行驶了太长时间,他又是一副慵懒悠闲表情,冷熙掀开车帘看了看,发觉马车出了城,正奔驰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正疑惑间,车身微一颠簸,马车转入一条岔路,驶入密荫夹道的林中道路。 “这是去哪儿?”她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穆惊澜懒懒的睁开眼,似笑非笑:“今天天气不错,带你去钓鱼。” “钓鱼?”她很质疑。 到达目基地,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湖边摆好的小坐凳及钓具……他当真是来钓鱼的?冷熙想笑,他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若真想钓鱼,为什么要带着她? “现在相信了?”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不解,甚至是讶异,穆惊澜觉得挺有欣赏趣味。 “王爷喜欢钓鱼,我没兴趣。”冷熙倚身靠在马车上兴味索然。 “这么不领情?我可是因为你说日子无聊才特地带你来的。”穆惊澜似真似假的叹气,走到岸边坐下,放饵抛线,静静等待。 为了她?钓鱼是件很闷的事情,别说本就无聊,即便不是,现在也无法不无聊了。 旁观了一会儿,总归是无事可做,她便坐到另一个位置。平生第一回摸钓竿,也没什么困难,抛饵后望着湖面出神。 “我发觉你很喜欢纯玉。”穆惊澜蓦然间悠悠开口。 冷熙侧眼睨望,抿上笑:“不可以吗?纯玉非常可爱。” “你可是本王的庶妃,与其他男子如此亲近,就不怕本王吃醋吗?传出去,本王颜面何在?”虽是斥责的话,但说的云淡风轻,似乎毫不在意。可在他的话音外,蕴藏着其他含义。 冷熙觉得,他对她靠近安纯玉实际很在意,当然不会是“吃醋”。 “王爷当真是‘吃醋’吗?”她犹似冷魅的挑起嘴角,毫不掩饰刺探的眼神,话音倏而一转,追问:“昨晚的刺杀,王爷应该知道内情吧?看王爷处乱不惊,定然是对对方有十足把握,不是江湖,而是朝廷……皇帝。” 穆惊澜低沉轻笑,用没有感情的声音称赞:“熙儿真是聪敏!”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突降大雨 湖光山色,风景如画。 冷熙瞥了眼身侧怡然自得垂钓的人,开始怀疑之前的推断,或许她并非朝廷派出的人。若不是朝廷就是江湖,而江湖上最令穆惊澜忌惮的是幽冥教,这恐怕也是他援助碧水山庄的原因。那么、她会是幽冥教的一员吗? 再深一步推测,若是,那么那晚出现的神秘人所交付的任务,不是刺杀,而是窃取。 藏宝图吗? 毫无预警,晴朗的天空哗啦啦下起大雨,平静的湖面被打破。冷熙快速起身奔向马车,不料却被穆惊澜拽住,只是短暂的十几秒,衣服已被淋湿。 “可惜了这竿鱼。”穆惊澜惋惜的望了眼湖面,抬手一指。 顺着他的手势一望,但见在树林之后隐约显露房角,定是他预先准备好的落脚之地。她可不喜欢的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快步奔跑,不过两百米的距离出现一座宅院。当看见大门上挂的匾,她就明白了。 安宅。 进入一间卧房,房中摆设显示是安庶妃曾经居住,衣箱中还有衣物。翻出一套摆在床边,她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准备更换。 门忽然被推开—— 她抓起床上的被子遮住身体,随之就见穆惊澜如入无人之地似的走了进来。不悦的皱眉,正准备斥声,转念又忍住。说也无益,谁要他是王爷,又总是一副天下“惟我独尊”的姿态。 抓起衣服正要穿,穆惊澜却一把夺了过去将她按在床上。 沉住气,她推拒着他的胸膛:“王爷不担心着凉吗?也该换换衣服。” “熙儿提醒的对。”穆惊澜掠起笑,扯落淋湿的外衣,眼睛里闪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 现出再明显不过的意图。 “你!”冷熙气怔,余光瞥见门口处闪过一抹黑影。 注意到她的目光,穆惊澜顿时笑的邪气,贴在她的耳畔低语道:“是云涧。你别担心,他们是常跟我的,这种事‘听’多了。看熙儿的性情,也不是害羞扭捏的人,而且这回我会很温柔的。” 眼底蓄满了阴云,仍旧忍耐着冷声道:“我饿了,没心情。” “我也‘饿’了,还是先让我吃饱吧。”带着堪称欠扁的可恶笑容,他压住她的唇,双手娴熟的撩拨。 冷熙真的很想试试点指神功,让他做一辈子石雕!难道是之前坏事做太多,现在让她遇上这个恶魔遭报应?如果真有报应,也该先降道雷把这个随时都能发情的男人给劈死! 房中渐起****,外面的阵雨已停歇。 听见里面隐约传出的暧昧声响,云涧低蹙双眉,远离房门。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他的提议 欢娱之后,穆惊澜半搭着锦被斜倚在床头,一绺发丝垂散下来,将他衬出几分邪魅。他的脸上早褪去了激情,眼睛里清冷冰寒,并侧睨着身侧的人。 冷熙同样压着满眼冷色,心中愤懑。望着身上被刻意制造出的诸多红痕,她的脸色更黑,深吸一口气,直身起来准备下床。 “我有事跟你谈。”穆惊澜横臂将她压住,一面笑一面不正经的以手抚摸她的腰侧,似乎很上瘾。 “谈?”她冷哼。男女在床上谈事?更何况他现在的动作令她十分不悦。大力的强行将他不轨的手掰开,不留余地的硬声道:“若是真要谈话,那就拿出谈话的姿态。” “都是我的人了,摸一下又有什么关系?”穆惊澜轻声嗤笑,挪开了手,眼睛仍紧盯在她脸上。 别开脸避开他的诡异目光,不耐追问:“要谈什么?” “你失踪了这么久,没人来找你吗?”他蓦地的问。 冷熙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紧,表面仍作镇静:“王爷的话提醒了我,来找我的人是杀手,看来我处境危险,多亏了王爷保护。” “看来你意识到了。”他笑笑,忽而提议:“反正你没了记忆,过去带来的又是杀机,不如就顺应现实,做我的庶妃。你觉得怎么样?” 冷熙正色的转望他,明白了他的意思,要她“跳槽”?这是真心还是试探? 佯作叹息,似笑非笑:“做庶妃的确待遇优越,可惜、我天生不是享福的命。”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逼视的反问,手指滑到她的下巴,有了强迫的意思。 冷熙陷入沉默,这回她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少顷也是一副认真含笑的口气:“王爷的提议的确让人心动,若是王爷能替我查清身份,解决了后顾之忧,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哦?”得到她的答复穆惊澜倒显得意外,同时也挑起兴趣。 “王爷做得到吗?”冷熙的眼里闪露挑衅。 “当然,没本王做不到的事,很快就会给你答案。”穆惊澜笑的自信轻松,蓦地低头在她的胸口又是一记暧昧咬痕,对上她恼怒的眼睛,笑道:“熙儿,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可别半砸了。” “王、爷、放、心。”一字一字的咬牙,她清楚他所指的是碧水山庄一事。 “最好真能令我放心。本王一向赏罚分明,即便是熙儿,若做错了事也一样会受罚的。”他眼睛里笑着,但口气绝非玩笑。 冷熙深知,因为他们很相似。 正文 第四十章 试探的玩笑 午后阳光娇媚,经过阵雨洗礼的山林景色更加青绿明快。 吃过午饭冷熙就站在房门口赏花,实则眼睛一直盯在立于不远处回廊下的身影。 想起之前云涧的种种神情及举动,有些不合常理。她绝对不会认为这副身体及长相有迷惑人的本事,但云涧所流露出的神情不似作假,且每每都隐忍、避人耳目,他会是王府中的内线吗? 随之她又嘲讽自己的想法,穆惊澜是什么人,身边的心腹怎么可能…… 不期然与云涧眼神相视,竟从对方眼中看见一抹疑惑,太奇怪了。 背后的房门突然开了,小睡的穆惊澜走了出来,望着天色一面舒展手臂一面说:“客人应该到了。” “客人?”她疑问的望他。 “走,去钓鱼。”穆惊澜揽住她的腰,故意卖弄玄虚。 轻嗤一笑,她也懒得再多讲,配合他的动作往外走。与此同时,她又朝云涧瞟了一眼。 穆惊澜注意到她的动作,邪佞的贴近低笑:“怎么,难道云涧也能引起你的兴趣?” 她似真似假的回笑:“你没见他的脸上有道伤疤吗?又是沉默寡言的性情,这两点非常吸引女人。” “女人的兴趣真是奇妙。”他低喃着挑起唇:“你似乎总对本王兴趣缺缺,难道本王的脸上添道疤会增加魅力?” “王爷不妨试试。”她更希望那道疤是她亲手的杰作。 穆惊澜停住脚,凝视她的目光有些阴森,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转而他又撩上轻佻之笑,回身将云涧招到跟前。“云涧,冷庶妃对你很有兴趣,你们‘独处’的时间多,可千万别动心,更别被她迷惑。” 冷熙在心里冷哼。 “王爷玩笑了。”云涧面无表情。 穆惊澜不否认,转身出了门。 冷熙觉得这也是他的试探,他开始怀疑身边的人了吗? 三个人前后相随着出了宅院,来到之前垂钓的湖边,湖边的树下已有人等候。 冷熙一眼就对上那人的眼睛,惊艳的桃花眼,水逸风。 “少庄主,久等了。”穆惊澜与其走到湖边垂钓,说着些客套话。 冷熙对钓鱼没兴趣,斜倚在树下审视他们,余光打量着云涧。她想起之前穆惊澜试探的玩笑,唇角逐渐浮起笑意,这倒给她支了招。 她朝几米外的云涧走近,对方的眼神竟闪过戒备,她不由得想起穆惊澜。难道说她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若不然怎么总能被人轻易的窥视?但这不妨碍她的行动。 她抬手凑近他的脸,出其不意的摸上那道疤,淡问:“这是怎么弄的?”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初次询问 对于她的轻薄,瞬间的惊疑闪过,云涧神色沉稳的后退两步:“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她见识过他的身手,因此对能在他脸上留疤的人,她感到好奇。 “一件任务中的意外。”他的话既简又少,可谓惜墨如金了。 “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她蓦地问。 云涧的眼神变换稍纵即逝:“卑职怎会认识庶妃?” “是吗?”她在意他的回答,不是干脆的否认,却是反问。这不合常理。她摘下一直随身佩戴的月牙玉,以指尖细细摩挲,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你跟着王爷多久了?” “十五年。” “哦。”难怪穆惊澜视他为心腹,按常情,他应该也对穆惊澜死心塌地,可现实却处处蹊跷。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她抿笑道:“我对你十分感兴趣,你说、若是我问王爷讨你,他会不会给?” 云涧终于皱了眉,却没吱声。 “你好像有点怕的样子。”她笑,返身走到垂钓的两人身边。 穆惊澜看她一眼,忽而愉悦的扯起钓竿:“熙儿来的真是时候,鱼上钩了!” 当看到跃出水面的鱼,水逸风笑着称赞:“好大的一条鲤鱼!王爷果然是垂钓高手。” “少庄主过奖。”将鱼放入准备好的小桶,穆惊澜眼神很是自得:“正好!晚上就拿这条鱼招待少庄主,品酒论剑,本王早就想与少庄主切磋一番了。” “王爷盛情。早闻得王爷剑法无双,若得以领教,是在下的荣幸。”水逸风笑的谦逊有礼。 冷熙蓦地插言:“王爷晚上不回城?” 穆惊澜道:“没听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吗?难得到这里,躲开朝政和喧嚣,正该好好享受一回。熙儿别将心绷的太紧,该松时就要松,我们可是在待客呢。” “白落烟没来?”她疑问。 水逸风歉意一笑:“王爷本邀请了她,但表妹身体不适,无法前来。” “哦,那真可惜。”这句话她是对着穆惊澜说的。 “是挺可惜。”穆惊澜接了她的话,似笑非笑。 “我想先回去。”她说。 “天晚了。”穆惊澜指着湖面上倒影的晚霞,眼神似在关切:“你现在独自回去哪里安全?再说,这里晚上的景致幽静美妙,只要你欣赏过一定会爱上的。” 望着他悠然离去的背影,半晌她只能跟上。 能怎么办呢?她会开车,但马车一点儿不懂,她不会骑马,天黑路远,难道半路上喂狼吗?算了,权当放假,暂时忘记身份之忧。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拼酒 夜色掩映着山林,后园花厅酒意正浓。 两个男人推杯换盏,酒意欢畅,冷熙虽是陪席,却懒于插言,也是插不上言。自斟自饮,望着空中明净月色,花丛中夏虫嘶鸣。这种清幽景象的确是前所未见。 “不如玩个游戏。”穆惊澜忽而提议。 “王爷请讲。”水逸风似有三分醉意,眼睛里水波泛滥,唇色魅人。 冷熙在一侧看的跳眉。当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妖魅,那是十分可怕的。虽然她并不偏爱这类型的男人,但眼前这个,的确能令她欣赏。 “来人,上碗!”穆惊澜拍手,立刻有人取来三只白瓷碗依次摆上。他展开手,掌心内两枚骰子:“我们三人轮流掷点,点数最大的受罚,输了就喝一碗。” “也包括我?”冷熙挑眉。 “你在席,总不能冷落了你。”穆惊澜摸了她的脸,笑:“本王疼你,特许,若是你输了,唱两句或舞一曲,就不必罚酒。如何?” 冷熙毫不领情的冷笑:“多谢王爷厚爱,承受不起,还是公平对待比较好。” “看来你酒量不错。”穆惊澜沉笑,手中的骰子掷出,在瓷盘内旋转后停下。点数皆是一。 一看到这个结果冷熙就咬牙,定是他使了诡计! 水逸风投掷出一和三。 最后,冷熙的掷点最大。 穆惊澜亲自提起酒,将她面前的碗倒满:“别怕,只管喝,若醉了本王会照顾你的。” 闻到飘散出的酒香,冷熙有些陶醉。因生活的环境,自立誓要达成目的后,不仅修习武术,酒量的训练也是一大课程。她捧起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2 碗,先浅酌两口,随后便一口气下灌,豪爽程度令另外两人瞠目。 “好酒量!”穆惊澜惊叹的直笑,立刻又为她倒满:“这轮就由熙儿先掷。” “不如换个定输赢的方法。”深知投掷没有取胜的把握,她招来一名普通丫鬟,将瓷盘和骰子都交到她手中。说:“由她来掷点。第一结果是王爷,第二个是少庄主,我最后。谁输了照例罚酒。” “好。”穆惊澜了然一笑,无所谓的点头。 在丫鬟的投掷下输赢很公平,水逸风在喝了三碗后就难以支撑,主动退出。剩下的两人继续赌,几乎是交替罚酒,当冷熙灌下第七碗后,穆惊澜摆手笑着叫停。 在青翼的搀扶下,穆惊澜脚步蹒跚的回房,但她无法肯定他真醉了。 白酒后劲很大,虽然她也曾猛喝过,但是……或许这副身体并不适应。随着酒力全身蔓延,热浪滚滚,心慌发闷又有些无力。她慢慢的走出宅院,顺着白天行走的路,回到湖边。 此时她最希望得到的就是眼前清凉的湖水,洗去一身燥热。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湖中沐浴 走到湖边浓密的树影下,偶尔夜风吹在脸上,十分舒适。 闭着眼,听见林中夜鸟啼叫,野兽嘶嚎。张开眼,眼前是平静的湖水,映着满湖月光。她伸手解褪衣衫,将长发用簪子固定在头顶,下了水。 虽是夏夜,然而湖水仍比想象中要凉,特别是她浑身如火,反差更是大,但她只觉得很舒服。尽管如此,酒后的头晕却是湖水无法解决的,逐渐视线也有了影响。为防万一,她只在湖岸几米处浅浮。 隐约觉察到一双隐藏的窥伺眼睛,猜测可能是云涧,不予理会。 少顷她游到岸边,觉得头沉的厉害,看来如此大的酒量令这副身体难以承受。浑浑噩噩中,忽而听见轻微的脚步响,眯着眼望向月光下暗影斑驳的林子,影影绰绰中一抹暗影走来。 尽管看不清样貌,但凭直觉,她知道是云涧。 在几步外他停住:“庶妃没事吧?” “有事。”她咬了笑,微喘了口气说:“身上没力气,我上不了岸,过来帮我。” 她裸露在水面之外的背部,月光下闪着银色光辉,当水珠顺着柔美的脊背滑落,更是无言的又或。 瞥见这一幕,云涧倏而收回准备迈动的脚,显得很是迟疑。 “你是怕女人,还是怕我?”冷熙挑了轻讽,撑着岸直了腰,一绺发丝从头顶散落下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更使她妖媚起来。逆光的背影完美的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该隐则隐,又添了份神秘。 云涧望向她的脸,那双眼睛清冷含笑,他看不透。 “过来扶我!”冷熙变了口吻,强制的命令。 这次,云涧顺从的走过来,将她抱上了岸,随之背过身。 冷熙一面穿衣服一面笑,并越笑越大声:“你还真是有趣,如此君子。” “王爷若得知此事,卑职难以承担。”云涧终于开口。 “你怕他?也对,他可是你的主子。”冷熙嗤笑,胡乱系好衣带,身子猛一软。 就似背后长着眼睛,云涧回身就将她抱住,伸手摸她的额头。 她嗓音低哑的笑:“我是醉了。”接着又喃声自语:“自从十五岁之后,我就没有醉过,这是第一次……” 云涧似愣了一下,随之追问:“你说什么?” “我说,背我回去。”快速的收整不经意间泄露的情绪,也由于醉酒昏沉,没注意他话音里压制的紧张。 “你……”云涧似想追问又顾虑,最后还是忍耐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做梦 冷熙醉的很厉害,不知身在何处。 朦胧中,她似闻到了熟悉的杜鹃花香,不安的频频皱眉,压在记忆深处的残酷一幕又出现在眼前—— 一片白光中,她变回十岁的小女孩儿,穿着新买的红裙子趴在露台上看杜鹃花。今晚星星满天,杜鹃开的分外漂亮。 “熙儿,照妈妈教你说的做哦,我们要给爸爸一个惊喜。”温柔含笑的话音响在耳畔,但任凭她怎样努力也看不清那张脸。 捧着点有蜡烛的生日蛋糕,她静静的站在露台角落。 事情没有按计划中的进行,进入房中的人不止一个。因为好奇,她从窗帘缝隙中往内偷望,看见爸爸身边站着个很漂亮的女人,另外还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他叫显扬,是我儿子,以后就是熙儿的弟弟。”爸爸是这么介绍的。 妈妈是一脸的怔愣,完全没有半句质问或指责,这种局面是妈妈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她也傻傻的捧着蛋糕站着,直到眼前跑来那个小男孩。男孩很腼腆,看着她想说话又不敢,她也盯着他。 他有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很漂亮。 突然房中响起争吵声,爸爸的嗓音前所未有的冷酷,妈妈的哭声很愤怒,而那个陌生的女人却笑着挑衅奚落。她不能让他们欺负妈妈一个人,当她捧着蛋糕冲进去,却只见妈妈背靠着墙瞪大了眼,身后雪白的墙面拖出鲜红刺目的血。 “姐姐……”小孩还似乎吓到了,怯懦着靠近她。 “谁是你姐姐!”她冰冷的伸手一推。 瞬间他的身体飞了起来撞在雪白的墙上,印出一片鲜红的血,而他的脸已是少年,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她,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心慌的四下张望,房中的一切都在消失,最终成了空洞的一片白,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慢慢的变化,最终不再是个孩子。 “不……” 依稀有只手摸到她的脸,喃声惊讶:“原来你会哭啊……” 仿佛是解除魔咒的咒语,那声音令冷熙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喘着气,发觉全身被汗水湿透,而眼前横着的某人食指上还沾着一滴她的眼泪。 “你这一觉睡的真是辛苦,渴不渴?”穆惊澜笑的关切,过分的温柔就是他的调侃。 冷熙狼狈的背过身,后悔昨夜肆无忌惮的饮酒,更恼怒这个阴魂不散的人。 穆惊澜抱在床沿将她搂住,安慰道:“熙儿别害羞,是人都有眼泪,再说、只有我看见。本王会为你保密的。” “哼!王爷眼花了,那是汗水,不是眼泪!”冷熙最介意的就是这点,为什么偏被他看见!她坚决否认!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言语故意 返回王府的一路之上,冷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双戏谑的眼神,所能做的只是无视。回到王府后,她直接前往后园附近的那座空院落,她特别想见到那张脸,想看到他好好儿的站在面前。 他不在。 院中静悄悄的,树上也没有那个白色人影,或许是出门了。 正准备返回住处,恰遇一个丫鬟迎面走来:“冷庶妃,王妃在园中招待白落烟小姐,萧侧妃也在,请冷庶妃一起过去。” “安侧妃呢?”她问。 “安侧妃病了。” “哦。”原本这种事情她懒怠参与,但客人是白落烟……她朝园中走去。 待客的地方在花圃边的树荫下,三个女人坐在石桌旁神色各异,看着有点儿意思。 冷熙对女人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自小她就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只知道“胜者为王、弱肉强食”这类生存道理。当然,以前若硬要说与女人有恩怨,那就是老头的第二个老婆,而现在她被强加了身份,无异也卷入女人间的纷争。 但愿别占用她太多精力就好,总觉得女人们争抢着一个男人很蠢。 “冷庶妃来了。”萧侧妃最先注意到她,带笑的嘴角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怨怒,不仅是嫉恨上次的“****大餐”,更嫉恨王爷连日来对她的独特恩宠。正因如此,接下来的话就明显变了味道:“听说冷庶妃和王爷出城钓鱼了,真是令人羡慕。” 冷熙睨去一眼,声音平冷无波:“哦?原来你羡慕,早说的话我就让王爷带着你了,由你做饵,王爷钓的鱼肯定更多。” “你!”自然听出这是调侃,萧侧妃气怔的红了脸。 冷熙没空搭理她,扫了眼面似和善的正妃,将目光落在白落烟身上:“听说******身体不舒服?” “多谢冷庶妃关问,已经好多了。”白落烟始终是疏离淡漠的态度,仿佛有几缕魂魄飞往了别处。 “刚刚我还在问白姑娘是否住的习惯。”顾正妃柔声笑着,又诚意称赞:“我见过的官家小姐不少,但像白姑娘这样的倾城仙姿还是头一回见。说句实话,若非白姑娘已是碧水山庄未来的庄主夫人,想必王爷也会动心的。” “我倒觉得王爷已经动心了,只是名花有主,他不好下手。”冷熙故意说的露骨,在几人惊愕的目光下,又说:“但白姑娘还是与少庄主比较般配,都属于一见就能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人。” “美人?”顾正妃难以接受她的形容。 冷熙含笑轻一点头,直望白落烟的眼睛,清晰的说:“是啊,我第一眼看见少庄主就被惊艳了。” 白落烟一贯淡漠的眸子微起波澜。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自然的挑逗 冷熙一看她的反应,立刻心中有数,她果然对水逸风用情很深。 白落烟自幼寄居碧水山庄,与水逸风青梅竹马,萌生情愫很正常。她可以外表淡漠,但只有关乎水逸风,她就和普通女人没什么差别。冷熙最在意的是她为何得到穆惊澜的重视,是错觉,还是她当真拥有某种秘密? 托词离开后园,踱步前往迎秋院。 迎秋院是王府内的客房,如今专门分给碧水山庄居住。一进院门就见水逸风站在房门前,手搭着额头眺望远空。他的衣服外面罩着层透明青纱,小小的微风也能吹起衣角,又是这么一副长相…… 注意到有人靠近,水逸风转头望来,有些惊讶:“冷庶妃?” “打扰少庄主了。”冷熙嘴里客气,但脚步未停的走到他跟前,瞟了眼空无一物的远天,闲意询问:“少庄主在看什么?” “哦,刚才在花间看到一只漂亮的黑色凤蝶,可惜一转眼就飞走了,有点儿恋恋不舍。”水逸风说起话来半眯着眼,嗓音也是轻柔含笑,仿佛能将人催眠。 “少庄主喜欢蝴蝶?”这倒真符合他的长相。 “算是吧。”水逸风轻笑:“碧水山庄的后山花类繁多,每年鲜花季节总能吸引来成千上万的蝴蝶,那是十分美丽的景象。庶妃若有机会,可以亲临其境的去看看,一定也会喜欢。” “少庄主是在邀请我吗?”她笑。若按照古代人的标准,他的言语已经算是裸的吧,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不怕他动心思,就怕他不起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3 兴趣,只要他有接近的心,她就有机会做自己的计划。 “就怕庶妃不便。”果然,他的这句话等于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冷熙也弯唇轻笑:“听少庄主一介绍,碧水山庄真是个好地方,令人十分向往。” “听庶妃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担心庶妃没兴趣呢。”水逸风的桃花眼顿时绽开,这神态,仿佛是对情人的告白得到回应一样。忽而他停了笑,神色自然的伸手,替她将脸颊边散落的发丝归拢到耳后。 冷熙愣了一下,余光瞥见院门处的一道身影,嘴角微笑:“少庄主真是心思细腻又温柔。” “我从未见识过庶妃这样率性女子,真庆幸认识……落烟,回来了。”他望向院门,表情泰然自若,好像对方的身份仅止于表妹。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白落烟尽力掩饰,但那抹落寞还是落在令两人眼中。 “好像******总是不舒服,真可惜,我本想带她出门走走的。”冷熙惋惜的说着,眼睛里带笑。 水逸风却道:“若是庶妃不介意,我倒想请庶妃做向导。”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醋意 掌灯时分。 丫鬟们正在布置晚膳,萧侧妃端坐在镜前仔细梳妆,直到门外响起“王爷”的行礼声,她才急忙起身迎出去:“臣妾见过王爷。” 穆惊澜摆手让她起身,洗手后入席。 “王爷,你最近都不常来臣妾这里了,好像你特别喜欢新的庶妃呢。”被连续冷落多日,好不容易将人盼来,萧侧妃是既高兴又委屈,忍不住就想撒娇。 “吃醋了?”穆惊澜似笑非笑。 “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露出一副幽怨姿态,挑着眼角一面观察他的表情一面说:“王爷喜欢冷庶妃,臣妾虽然吃味,但不该真的嫉妒,但是、但是王爷,冷庶妃她言行举止多有违礼,只怕有损王爷清誉。” “哦?她做了什么?”穆惊澜明知故问。 “难道王爷不知道?”萧侧妃满眼惊讶,口气中的不屑与指责开始明显:“她之前在府中偏僻的景园频繁偷会安纯玉,实在有份,今天又去了迎秋院,晚上邀少庄主出府。王爷,她的作为……” 穆惊澜只是笑。 “王爷?” “王爷,安庶妃发病了。”突然有人从外跑进来禀报。 穆惊澜二话不说,起身就离开了。 “王爷!王爷……”萧侧妃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顿时气的握拳咬牙。 一个冷庶妃,一个安庶妃,全都跟她过不去!她拿那个神秘的冷庶妃没办法,一个病怏怏的安庶妃还治不了吗?她才不管,总之一定要出这口气! 在人声喧闹的夜市,冷熙与水逸风并排行走。 “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不一样的繁华热闹。”水逸风笑着感慨,对于道路两旁诸多关注的目光视若无睹。 觑着他在灯光照映下几乎完美的侧脸,她跨入一家酒楼,挑了个安静的座位。一面点了酒菜,一面说:“少庄主赴约出来,不担心******误会吗?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相比之下我比较担心你,王爷那边……”水逸风笑的精明。 她故作沉思,说:“若是王爷恼怒休了我,少庄主肯伸出援手吗?” “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乐意之至。”水逸风眸光一闪,不似玩笑敷衍。 “那我就先谢了。”酒菜上了桌,冷熙一面斟酒一面想着如何开口,或者是等他开口? “听说你是失忆后被王爷带回的……”水逸风如她所愿的开口,但刚说了半句就被打断。 “少庄主!”山庄的护卫突然出现:“表小姐受伤了。” “什么?!”水逸风一惊,歉意着,匆忙赶回。 白落烟受伤? 冷熙顿感蹊跷,白落烟可是在王府里面,护卫森严,怎么可能?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阴差阳错 迎秋院。 水逸风回来后直接去了白落烟的房间,随之房门被关上。 “表哥。”白落烟眼神微微轻动,尽管乍看下没有异常,但熟悉她的人就会发现,她的紧张全在紧握的十指间。 “怎么回事?”水逸风问。当听说她受伤时就觉得蹊跷,料定是另有内情,又见她如此神态,更确信。 白落烟指着桌上的白瓷盅,里面是红豆粥:“这粥有问题,幸而娟儿发现才没吃。” “说说怎么回事。”水逸风望向丫鬟。 娟儿回道:“晚饭时小姐没胃口,奴婢担心她饿,所以就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粥或新鲜点心。碰巧厨房熬了红豆粥,于是就让人送一份过来,为谨慎起见先用银针试了试,哪知粥里有毒。” “这事有点儿奇怪。”水逸风沉吟半晌,忽而想到一个人,于是说:“这事别声张,若有人问你受伤的事,只说是不当心扭伤了脚,这两天你就在房中休息。” “表哥?”白落烟清楚他的每个神色变化,知道他有了主意。 “我会查清楚,你休息吧。”说完准备出门。 “表哥!”白落烟蓦地喊住他,当他回了头,她又言语迟疑起来。好一会儿才故作清淡的说:“我只是觉得、你和那个冷庶妃接触过多不是好事,可能会有危险。” 水逸风听的发笑,柔声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房门猛地被推开,丫鬟脸色煞白的冲进来,喘着气话都说不稳:“侧妃,侧……” “到底怎么样?说啊!”萧侧妃比丫鬟更急。 “侧妃……”喘了口气,丫鬟害怕的说道:“奴婢去安庶妃的住处问了,听说送去的红豆粥冷庶妃吃了半碗,这会儿已经睡了。” “什么?可是……” “奴婢、奴婢真的仔细问了。安庶妃一切安好,那边也没有任何异样,粥碗也收回厨房了。” “但是怎么可能?”萧侧妃有些声嘶力竭,喃喃低语道:“我明明、明明亲自在里面放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冷熙刚回到房中不到半小时,外面就有人来请。 看来人似乎是迎秋院的,她料定是水逸风找她,这个时间、想必是与白落烟的“受伤”有关。没错,对于白落烟受伤,她从听到开始就打上引号。 来到约定的地方,水逸风已等候在廊下。 半明半暗中那种堪称绝代风华的脸微笑着,见了她就开门见山:“有件事想拜托庶妃。”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玩笑般的警告 得到水逸风的委托,冷熙应下,最先去了厨房。 不费吹灰之力,她得到了一条非常有价值又有趣的线索。在晚饭后,厨房在相同的时间送出了两份红豆粥,一份是迎秋院,另一份是安庶妃。在粥内下毒这种伎俩,若是针对迎秋院那就太拙略了,若是针对安庶妃…… 会是两份红豆粥送错了吗? 她有种直觉,表面的简单事件,背后定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踱着步走回住处,一推开门就见穆惊澜已脱了外衣斜靠在床上,瞥见她进来,似笑又叹的说:“一向是女人等着盼着服侍本王,如今本王倒要辛苦的等着你。” 冷熙禁不住在心里叹气,脸上依旧平静:“我以为王爷会在安庶妃那里,她不是生病了吗?王爷或许很担心。” “她的病常年不断药,虽不能根治,但没有大碍,归根到底是体质太弱。正是本王心疼她,所以才不在她那边过夜,会妨碍她休息。”穆惊澜的语气虽轻柔,却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嘴角一扬,他转而问:“这么晚了水逸风还找你,有什么急事?” “小事。”她懒得解释,他根本就知道。 “过来。”穆惊澜对着她勾手。 她没抗拒,行动顺从的坐到他身边。 挑着她肩上的一绺发丝,一面把玩一面清声警告:“近来非议很多,我给了你诸多特权,你也应该感恩,别让本王脸上难看。” “非议?”冷熙一听就笑起来:“哦,原来王爷是怕被我戴绿帽子,我本以为特权内就有这一项呢。” 穆惊澜目光瞬间冷厉:“哦?” “玩笑而已,王爷变脸也太快了。”她忙笑着掩饰,为了多点精力想红豆粥的事情,要尽量避免与他冲突。 “你今天有点反常。”穆惊澜愣了一下,笑起来:“倒挺有趣的,你也会跟我开玩笑?可你要清楚,我说的话可不是玩笑。” “王爷累了吧?”她蓦地反问,伸手将他按在床上,倾身贴近。 “嗯,你要服侍我?”穆惊澜勾了笑,慵懒的躺着。 冷熙抿笑,食指的从他脸上滑下,一直到他的下腹。望着他逐渐深沉的眼眸,她将笑压在眼底,嘴角却禁不住微微上扬。 不巧,这一细微的举动被穆惊澜察觉,眼中掠过冷笑,长臂一勾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还是本王来让你舒服。” “好啊。”她笑的随意,心里却再次挫败。暂且当他是固定男伴,身份解惑之后就离开,毕竟她是喜欢掌控别人,不喜欢被人掌控。 正文 第五十章 关于红豆粥(1) 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蒙蒙发亮。 冷熙看着身侧熟睡的男人,忽然间生出古怪的陌生情绪,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男人的身边睡到自然醒。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对她除了利用,更有一种男人本性的征服掌控,而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是她最反感的事。 身侧的人突然翻身将她压住。 她盯着他紧闭的眼,没好气道:“醒了起来!” 贴着头顶的位置传来磁性的低笑,穆惊澜将她未着片缕的身体搂在怀里,似重温着昨夜的缱绻之欢:“你刚刚那样深情的看我,难道是突然发觉了本王的魅力?” “王爷一直很有魅力,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争你的宠幸。”随口的话却令她一怔,红豆粥的事会是女人间争宠的失误吗?她第一个想到的嫌疑对象就是萧侧妃。 望着她闪动思虑的眼睛,穆惊澜忽而问:“那枚月牙玉佩很漂亮,谁送的?”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嘴角,她哼笑:“王爷既然有兴趣就去查,我等王爷的好消息。” “有了东西就好查了。”正确来讲,是有了信物就能更好的确定身份,穆惊澜已经猜到了,只是需要顺藤摸瓜。 等着穆惊澜离开,冷熙前往景园。远远就听见熟悉笛声,走到那棵枝叶茂密的树下,抬头一望,果然。 笛声戛然而止。 安纯玉发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4 现了她,从树下跃下来:“你来了。” “纯玉,我有事要问你。”察觉到他眉宇间流露的几分疲惫,定是昨夜没睡好,更确信了她的猜测:“你姐姐的病怎么样了?” “哦,吃了药好多了。”安纯玉摩挲着笛子,抿着唇,似乎欲言又止。 觑着他的神色,她直接问:“怎么,昨晚是不是出了事?你可以告诉我。” “是、是……”安纯玉很犹豫,半晌还是摇头:“没什么。” “不能说吗?”她的语气里多了强迫了意味。 安纯玉想笑,却越发显得不自然,最后黯然的垂下眼睛。 见状,她干脆挑明了直问:“昨晚你姐姐吃了厨房送去的红豆粥?” “你怎么知道?”他的表情十分惊讶,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不停的闪烁。 “昨晚白落烟小姐也吃了红豆粥。”她又说。 “什么?!那、那******不是受伤,而是……”意识到说漏嘴,他忙将嘴捂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冷熙听出端倪,更不放过追问。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关于红豆粥(2) “******怎么样?”他焦急的问。 “没有大碍。”冷熙的回答很保留。 安纯玉似乎仍有顾虑。半晌,他终于轻叹口气,愧疚说道:“其实,昨晚去取粥的丫鬟觉得那份粥不对劲,就换了一份,没想到、那份粥送到了迎秋院。我是今早才知道的,姐姐怕我担心。” 冷熙听出蹊跷:“你知道粥里掺的是什么吗?里面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她一个丫鬟怎么能看得出来?” “她、她……”被问的词穷,他不知怎么辩解。 “你隐瞒了什么?”她总觉得安纯玉隐瞒着大秘密。 “我……我不能说。”他的表情很挣扎,既要守护秘密,又不想欺骗她,紧握笛子的手指攥的泛白。 “既然不能说,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口气骤冷,她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开。 “熙,熙!”安纯玉激动的拽住她:“你生气了?” “我像是生气了吗?”她笑的疏冷,却停住了脚步。或许这个方法很卑鄙,但为了得知他口内的秘密,她不得不利用他的单纯。 “你明明就很生气。”安纯玉情绪低落,挣扎着,终于轻声说:“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密,不然姐姐会生气,王爷也会恼怒的。” “好,我答应你。”一听说穆惊澜有份,她马上就有了另一种认知。牵着他的手走到树身背后,倚身靠着他,拉近彼此距离。 “你……”她的亲密举动令安纯玉红了脸。 “嘘——”她笑着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要说的事是秘密,总得小心,避人耳目。现在你说吧,我会为你保密。” “哦。”安纯玉没来由的信任她,低声讲出了秘密:“认真说起来,我和姐姐是前朝的人。” 前朝?冷熙敛眉,立刻联想到所谓的宝藏。 “我爹是前朝皇帝跟前负责拟旨的一名文官,当年叛……出事后,我爹随同前朝皇帝出逃至深山,因天色太暗,许多人走散。追兵在后面直放箭,我爹手臂受伤,可身边的皇帝却被乱箭射中后心。我爹负伤,最后跳入江水中才得以逃生。” “你爹带走了重要的东西?藏宝图?”她顺着猜测。 “不是。那份宝藏是前朝先帝埋藏,为以防万一。当时宫中大乱,前朝皇帝担心难以逃脱,便将重要的藏宝图一分为三。一份在皇帝身上,一份交给心腹侍卫,另一份藏在宫中的某个地方。当时追兵就在身后,我爹只顾仓促逃亡,根本没想起藏宝图。但我爹身上有前朝的玉玺。” “玉玺?”她疑惑,前朝的玉玺能有什么用? “我爹说,那是进入藏宝地的钥匙。”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关于红豆粥(3) 钥匙…… 思绪一顿,她发觉不由自主竟完全信了安纯玉的话,即便再单纯的人,一般她也只信七分。但是,若他所言是实,那么他一定知道红豆粥是谁做的手脚。 果然,他说:“王爷派人保护着姐姐和我,就怕有人暗中作祟。昨晚的粥,听说是萧侧妃的丫鬟动的手脚,没想到那份被送到迎秋院去了。” “只是误会?”似乎太巧了,再者,她很在意安纯玉所讲的秘密。沉吟了半晌,她又疑问:“玉玺给王爷了?” “嗯。” “那他还对你们这么好?”她冷笑,觉得这不像穆惊澜的行事作风。若是她的话,得到想要的东西后,没用的人就会处理掉。或许说、穆惊澜真对病西施动了点感情? “你笑什么?”安纯玉皱眉,觉得她话音古怪。 她摇头,又问:“听说王爷有藏宝图,是真的吗?” “不清楚,姐姐不愿意我知道那些事,说没好处。”说着他用迟疑的目光望着她:“熙,我觉得、我觉得你最好也别知道,这是忌讳,更危险,弄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她轻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安纯玉凝视着她,忽而又问:“若是你的亲人来找你了,你会怎么做?” “真找来再说。”她离开他,摆摆手,打算去告知水逸风。 安纯玉望着她一步步走远,慢慢皱起了眉。 冷熙从迎秋院回来,半路遇见云涧。 “冷庶妃,王爷有请,请随卑职来。” 冷熙什么也没问,跟着他,来到一个陌生的院落。看着院门口的守卫,院内的布局与建筑,应该是穆惊澜的私地。古代人似乎称之为“书房”,依她来看,称为“书院”更恰当,面积不是一般的小。 云涧领她到一间房门外,敲了门:“王爷,冷庶妃到了。” “进来。”穆惊澜在内说道。 云涧将门推开,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冷熙走进去,房门又被关上。 就在她打量房中摆设时,穆惊澜指着正中一架松鹤屏风,说:“后面有套衣服,你去换上。” 带着疑惑,她走到屏风后,只见后面空间很大。有床,有桌椅,在桌子上摆着一套白色男装。虽觉得蹊跷,但她仍旧照他的话,将这身男装换上。第二次穿男装,使她想到了上次青楼的事。 “为什么要换衣服?”她问。 “骑马方便,你会骑马吗?”穆惊澜笑的邪气。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共骑 她就知道! 随着穆惊澜从府里出来,大门口已准备了一支小马队。水逸风一身蓝袍,外罩着透明白纱衣,骑着一匹枣红马,笑的飘然欲仙。他身边是白落烟,照旧是一袭轻纱白裙,头上戴着白纱帽。他们的身后另有跟随的护卫。 穆惊澜跨上一匹黑色骏马,笑着睨眼看她:“熙儿,把手给我。” 冷熙双眼一寒,尽管很不情愿,可她实在不会骑马。 伸出手,穆惊澜用力一提将她拽上马背。 像孩子一样被他抱在怀里,这姿势令她很不爽,更别扭:“为什么不准备马车?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搂在一起很怪吗?” “哪里怪?”穆惊澜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毫不避讳旁人目光贴着她的鬓发厮磨,似乎很享受。见她不悦的沉着眼,笑出声:“狩猎的地方有些远,坐马车太浪费时间。你不会骑马,又是我的女人,难道要坐到别的男人怀里吗?” “启程吧,再磨蹭下去我担心这匹马会累死!”不理会他话音里的别有暗示,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受影响的很大原因就是被当弱者照顾。这种落差,在与白落烟的对比之下更强烈。 在古代,最便捷的交通工具当属马,看来、她也得学习了。 穆惊澜看到她一副受挫气闷的样子大为开心,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落烟,小心。”水逸风轻嘱着身边的人,对着视线中那道急速远去的影子掠了嘴角。这次狩猎,是个好机会! 白落烟的目光随着他嘴角浮起的那丝笑,更加不安的闪动。 一路快马疾驰,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狩猎地。 头一次坐上马背,又剧烈颠簸了这么久,冷熙觉得浑身骨头都被抖散架了。僵着脸色从马上跳下来,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发丝,找了棵树静静的倚靠着喘气。她甚至感到有点反胃,但她拒绝承认自己那么娇弱。 穆惊澜审视着她的脸色,疑问早已在心内生芽:若依照她真实的身份,骑马这种小事怎么可能不会?就是因为她身上的疑点太多,以至于他迟迟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她的身份定论。 他靠近她身边,噙着兴味低笑:“你脸色不好。” 对于他的戏谑,冷熙冷着脸懒得回应。 她抬眼眺望,眼前是山峦起伏,身后的别苑建在半山腰,即便不为狩猎,也是个极佳的休憩静养之所。有权有势的人果然懂得享受。 余光往身侧一挑,她翘起嘴角嗤笑。 “这个笑让人看的很不舒服!”穆惊澜挑起她的下巴,眼里笑里都是冷厉的邪气。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挑衅 离午饭还有段时间,冷熙没在别苑内歇着,独自去了马棚。 一一扫视棚内的马,她提声喊道:“云涧!” “庶妃有何吩咐?”云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你的马是哪匹?挑出来借我。”她说。 云涧眼中闪过惊疑:“庶妃、要练习骑马?” 冷熙的脸色有些不好,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是学习!这种环境,若不懂骑马就是矮人一截,让人笑话。” “谁会笑话?”蓦地穆惊澜的声音响起,随之就见他挑着戏笑出现。 “王爷不是笑的很开心吗!”冷熙不悦他的阴魂不散,或者,是他察觉了她的目的,特地赶来看热闹。 “冤枉,本王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穆惊澜伸手摆退云涧,亲自从马棚将专属的黝黑马牵出,轻轻拍打马背,睨着她,嘴角的笑似带挑衅:“本王的马是最好的,就是性子有点烈,怎么样,熙儿敢骑吗?” 冷熙青着脸,对他的挑衅很恼火,可若冲动的应下,只怕会被他的坐骑修理的更惨。 “若是你害怕那就算了,毕竟是个女人,本王的爱马可不是人人都能驯服的。”穆惊澜话虽如此,可激将的意味更明显。 冷熙狠瞪着他,一向沉冷的性子还是被他激怒,当即头脑发热,冲上去夺过马缰:“还请王爷多多指导!”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5 “本王乐意之至。”计划得逞,穆惊澜笑的像狐狸,不为试探或验证,纯粹是觉得有趣。 在别苑后山,冷熙压着寒色认真听穆惊澜讲了关于骑马的基本要领和注意事项,随后翻身上了马背。马摇着头嘶叫了两声,缓缓跺着蹄,没有异动。 穆惊澜眯了眼,深感意外。按照常例,他的爱驹会将骑上马背的人毫不客气的摔在地上,现在的局面真是始料未及。 “不错,起跑吧。”他似笑非笑,盯着她,似乎就等她狼狈的摔下来。 冷熙没空去观察他的表情脸色,但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太明显,冷笑,力图以平静的心态轻夹马肚。果然是匹好马,从主人简单的动作就领会了意思,从容而优雅的踱步小跑起来。 背后那道视线变的冷厉,冷熙的嘴角却愉悦的弯了起来,骑马比预想中的简单,简直太简单了。 正当她准备加快马速进一步练习时,身后蓦地响起一道口哨声,瞬间马扭转头,风驰电掣的奔跑起来。她毫无准备,身子猛地倾斜,本能下就着冲力翻转,滚落在地。受伤传来刺痛,是被地上的石子所划破。 寻眼望去,穆惊澜正挑着笑赞赏的抚摸爱马的脖子。 青了脸色,她甩身离去,故意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王爷闹起脾气就像小孩子,真是很可爱。”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小小报复 回到别苑,想起刚才骑马的事冷熙就心里冒火。 独自站在树下,不经意看见园中盛开的杜鹃,想起前生的点滴,恍若浮生一梦。十岁那年之后,她忘了什么是单纯,一颗心永远被冰冷包围。二十五岁那晚,相似的一幕使她蓦地茫然,那个小鬼是何时悄悄的在她心中占了分量…… 显扬,纯玉…… 两个时空,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可以看做转世后赎罪的机会吗?她不认为自己有罪,但那个小鬼…… “庶妃,王爷请你入席。”忽而丫鬟来请。 原来已经是午饭时间。 冷熙随着丫鬟引领到了池塘边的花厅内,那两人已安然在席,照例没有白落烟。也对,古代的女人别说是婚前,即使是婚后也不见得同男人一桌吃饭。可见,穆惊澜次次给她“特权”,绝对是别有用意。 “为什么不请******?她一个人不是很孤单。”她故意提及。 “我表妹比较内向,不惯这样的场合,还请王爷庶妃不要多心。”水逸风笑着解释,接着问:“听说王爷教庶妃去骑马,不知学的如何?” 冷熙不觉冷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穆惊澜却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以赞赏的口吻说道:“本王的庶妃果真不是常人,若少庄主见识到那一幕,绝对同样惊讶。” “哦?”水逸风眼中好奇。 冷熙哼笑:看到那一幕?看到她摔跤的那一幕吗? 她扫了眼桌上的菜,忽而撩唇抹笑,将筷子伸了过去。夹起盘子里几乎是整个儿的青色小尖椒,打量着,将筷子递到他的嘴边:“不知道辣不辣?王爷替我尝尝。” 穆惊澜看下小尖椒,又望向她,居然张口吃了。吃过后,他神色淡然的说:“不辣,一点不辣。你也尝尝。” 冷熙弯唇一笑,却是端起他的酒杯,再次送到他的嘴边:“王爷待我如此温柔,这杯酒,我敬王爷。” 穆惊澜双唇不由自主的紧抿,眼色阴云流动:“熙儿何必客气,你我不用见外。” “王爷请。”她故作亲昵的催促,心里直冷笑,恨不能掰开他的嘴将酒灌下去。吃过尖椒又喝下白酒,那种感觉火热缠绵,一定非常享受! 穆惊澜压沉了眼色,就着她的手喝了酒,随之脸色明显不善。 冷熙不由得喜色上眼,余光睨着他,又举杯对惊诧的人邀杯:“少庄主,请。” “呃,哦,庶妃客气。”水逸风看似讷讷的举杯,却也借着酒杯遮掩了那抹淡淡笑痕。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另作练习 席间,听闻午后的安排是游览别苑和后山景色,冷熙顿时就有了另外的打算。 退席之后,她回到房间小睡,直到有人进来。 不看也知道进来的是谁,不懂得敲门礼仪的只有穆惊澜! 穆惊澜见她仍旧安稳的躺着,倾身靠近道:“你睡的太久了。” “我有点不舒服,观赏景色就不去了。”她说。 “不舒服?”穆惊澜竟笑起来。 她眼色一沉,冷声道:“怎么,我就不能偶尔不舒服吗?还请王爷温柔到底,怜香惜玉,我要睡了。” “怜香惜玉……”穆惊澜清冷的扫视她的脸,半晌缓缓点头:“好,本王怜惜你一回。” 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冷熙从床上坐起来,冷哼。 估摸着那三人离开了,她再次前往马棚。 她的行事就是这样,若要做一件事,不管有多困难都必须完成。骑马对于她而言是小儿科,从小到大,不论多苦多残酷的训练她都坚持了过来,比生命重要的东西都丢失了,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 “云涧!”她再次喊出那个人。 云涧走出来,有了早上的事,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庶妃想骑哪匹马?” “只要不是穆惊澜的黑马!”她并非记恨早上的事,只是那匹马不同寻常,若要学习,还是拿普通马来练习更好。 云涧从中牵出一匹栗色马。 她蓦地又要求:“不去后山,换个远点儿的开阔地方。” 十多分钟后,云涧骑马带着她到了一片草滩。 “真是不错的地方。”望着眼前随微风起伏的浅草滩,清澈的河水,对岸茂密的树林,特别是清新的空气更令人心情舒畅。是个练习骑马的绝佳场地! “你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云涧没有立刻下马,贴着她的耳朵蓦地轻声追问。 “你指的是?”她淡淡扬眉,更确信他暗藏秘密。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继续说道:“那晚在湖边,你说是自十五岁后第一次喝醉。你不是没有恢复记忆吗?为什么那样说?” “我说过那话吗?抱歉,喝醉了嘛,怎么会记得?或许就是酒后乱语,你也太放在心上了。”她笑着不予承认,身子猛地靠近他怀里,抬眼望向他的脸:“我要开始练习了。” 云涧沉默的直视她,少顷敛下眼,似有哀伤。 冷熙盯着他,忽而从马背上压下身凑近他,戏笑:“这么关心我,不会是真的对我有兴趣吧?那可要保护好我!” “我会的。”望着她缓缓策马的背影,云涧几若轻不可闻的说道。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暗藏秘密 黄昏时分,夕阳染红了半壁天空。 晚风吹拂着萋萋草滩,冷熙骑着马从远处奔回,嘴角浮着胜利微笑。她的悟性能力都好,马也受过专门的训练,对于她而言学习简单很多,这会儿她正享受着策马驰骋的乐趣。她坚信,只要多练习几次,她会掌握的更熟练。 云涧一直站在原地,望着视线中逐渐清晰的那张脸,心中疑问满腹。 冷熙从马上下来,放任马自由吃草饮水,舒展着四肢,坐在草滩上休息。这一刻的感受十分美好,她躺下来,望着凄美的云霞缓缓阖上眼睛。 云涧在几步之外凝望,揣着挣扎了整个下午的心,走到她跟前:“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是吗?” 冷熙没有睁眼,却可以感受到他目光中的认真,不自觉挑上嘴角:“作为穆惊澜身边的人,你的言行太奇怪,我都在怀疑你真正效力的主子是谁?”笑着张开眼,对上他一双沉稳的黑眸:“打个商量如何?你说出你真实的身份,我就回答你想知道的问题。” 云涧蹲下身,似在审视她:“你果然恢复了记忆,但是为什么……” 冷熙突然将他推倒,翻身压住:“我们好像以前就认识,不想说说吗?” 云涧眼中神思浮动,似想笑,却又笑不出。 “我们、一定是熟人。可惜,你记得我,我却不记得你,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你随时可以告诉我。”她忽而低头在他唇上轻印,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起身,跨马离去。 云涧望着她逐渐消失,眼中一片怅惘疑思:你到底、到底是谁? 回到别苑,晚霞只剩最后一抹余晖。 冷熙正欲返回房中沐浴,不料半路遇上白落烟。练习了一下午骑马身体疲累,她只是象征性的点头,与其擦身而过。 “庶妃,请留步。”白落烟蓦地出声。 “******有事?”她停住脚。 白落烟只是望着她,半晌才再度开口:“下午游览后山时,王爷说晚饭后狩猎,表哥希望我一同前往。我不懂狩猎,希望今晚庶妃多为照顾。” “******客气了。”这番话令冷熙心内发笑,怎么都觉得蹊跷,这个白落烟在顾虑什么呢? 白落烟淡淡一笑,眼中氤氲似还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一句话作别:“晚上见,不打扰庶妃了。” 冷熙总感觉白落烟的变化与水逸风有关,但目前为止,水逸风并没有大的举动,她在担心什么? 嗤声一笑,她还真是琢磨不透女人的思维。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水逸风的目的 泡热水澡是最好的去乏方式。 冷熙阖眼倚靠在浴桶之内,脑子里不断琢磨的就是云涧的那几句话,他究竟是什么人?若是连穆惊澜的身边都有内贼,那偌大的王府之内还能干净吗? 蓦地听见推门声响,她立刻从水中起身,抓了衣服穿上。 “真可惜,以为能欣赏到美人出浴呢。”穆惊澜口气虽惋惜,但眼睛却盯着她沐浴之后泛红的双脸,这令一向清冷的她多了娇媚柔美的气息,也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旌摇曳。 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嘴角冷笑:穆惊澜这样的人,恐怕是自上次刺杀后就深知身边有内贼,所以留下她的目的之一,就是顺藤查出那个人。对于云涧,他一定也有所怀疑。 晚饭后,一行人骑马进了后山。 冷熙不会狩猎,但仍是自带了一副弓箭,与白落烟并肩缓缓策马。绪势了一整天,前面的两个男人兴致高昂,一入林子就各自去追寻的踪迹。若按常情,白落烟应该跟着水逸风,可现在却紧随着她的速度。 她抽出弓箭,试着拉弓,玩笑般的瞄准身侧的白落烟。 白落烟一脸坦然,淡问道:“庶妃也有兴趣狩猎吗?” “对。”她转移方向,放出羽箭。箭程射的不远,掉落在草丛里。 夜色中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6 奔来一人,道:“表小姐,少庄主让属下来接你。” 白落烟的反应有些奇怪,迟疑了一下才做辞离去。 冷熙皱了眉,没让人跟,一个人在林中策马闲行。她不担心出事,暗处总有影子护卫,并非完全的坏事。 一阵马蹄声响,当来人走近,是水逸风。 她见状就笑:他玩的是调虎离山啊!单独找她是为什么?白落烟似乎料到了,却想阻止,实在有趣。 “庶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危险吗?”水逸风笑着靠近。 “少庄主在,有什么可担心。” “这里有许多好景致,庶妃午后身体不适没来,我带庶妃去看看如何?”水逸风说着自行下了马。 “好。”她同样下马,在意的不是风景,而是他的目的。 将马拴在树上,水逸风向她靠近。 她不怕他做出危险举动,自信的倚靠在树身,任由他倾身贴近。 夜色中,似乎他也分外大胆,彼此几乎面颊相贴。她没有在意他揽在腰上的手,却被他的眼睛吸引。他本就是一双桃花眼,此时近在咫尺,眸子里似有一种极致美妙的又或,仿佛吸食了她的灵魂,迷失了心…… 蓦地浑身一个激灵,冷熙一把推开他,面色冷厉:“你居然对我催眠!” 水逸风催眠 利用安纯玉威胁萧侧妃误算计纯玉,动手,被罚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这是测试 “你……”水逸风怔愣了片刻,转瞬一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预料着你不简单,特地选在晚上,想不到还是失败了。你是第一个能不受这双眼睛蛊惑的人。” “少庄主的眼睛的确很漂亮,早在第一回见面时就喜欢了。”冷熙嘴角虽浮着淡笑,可回想到刚才那一刻险些失去自我意识的虚无,心间就不由得一颤。 催眠术,这个时代应该称之为摄魂吧。以后与他相处时要多份小心,并非次次都能如此庆幸,但凡精神稍稍松弛,就极可能被其摄住心魄。哼!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枉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王爷有了你,真是幸运。”水逸风喃声轻笑,返身翻上马背,策马而去。 冷熙想的却是,他与王爷之间的交易已达成,为何还住在王府? 林中忽而响起羽箭破空之声,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一支箭狠狠的扎入她倚靠的树身。循着箭射来的方向,几点火光靠近。 “险些将熙儿将成鹿猎杀了。”穆惊澜的低笑响在阒寂的林中,即便有火把的照耀,也令人感觉阴风测测。 看着脖子与箭的距离,她冷笑:“王爷箭法精准,若差上一点儿,我的小命就到此为止了。” “吓到你了?”穆惊澜弯身,一把将她拽上自己的爱驹,搂于怀中。“刚刚好像有人从这里离开,该不会是你背着我约人吧?” 懒得与他做无益的唇舌之论,她试图掰开他的手:“多谢王爷好心,我想单独骑马,免得耽搁王爷狩猎。” “今晚狩猎到此为止。”他制止她的乱动,挥手令其他人离开,而后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白落烟从马上摔下来,受伤了。” “哦?真是红颜坎坷啊。”冷熙笑起来,很清楚白落烟的摔伤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觉得,你听了这个消息很开心呢?”穆惊澜虽是笑着,可钳制她的下颌的力道丝毫不温柔。 “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挣开他的手,冷熙动作利落的上了自己的马,夹马疾奔。 “学的挺快。”穆惊澜满眼兴味冷光,紧追了上去。 冷熙并非逞强,只是对于他总一副要她屈服的强调架势感到厌恶,所以才想逃离。身后的追赶越来越近,蓦地心一提,穆惊澜居然跃到她身后,张口就咬上她的耳朵。 “穆惊澜!”她怒声冷喝。 “你让我又一次意外,居然能不受他的魅惑。”穆惊澜贴着她的耳朵低笑,温热暧昧的气息吹的她全身酥麻触电一般。 冷熙勒住马缰,讽笑:“你是借他来试探我吗?现在测试结束了,我能否申请回去休息?” 他还是笑,声音简直比水逸风的眼睛更加魅惑,也更为残酷:“熙儿啊熙儿,你究竟是什么人呢?越来越合我的胃口了。” 正文 第六十章 拒绝求欢 回到别苑,穆惊澜与她走进了同一间房。 对于这种事,她已习以为常,可当在房中坐下才觉不适。为了学习骑马,她在马背上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又去了后山,这会儿身体松弛下来才感觉到双腿内侧传来火辣的感觉。定是骑马时不断的摩擦所致。 “庶妃,王爷请你进去。”丫鬟恭谨的说道,与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她耐着性子走到屏扇后面,望着那个躺在浴桶内沐浴的人,问:“王爷有何吩咐?” “过来。”穆惊澜对着她勾动手指,又指指自己的肩。 不悦的挑眉:“王爷不觉得丫鬟的手更舒服吗?” “我比较喜欢你的手。”他冷笑。 冷熙走到他身后,双手从他的双肩慢慢滑至脖颈,有种瞬间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此刻他正闭着双眼,一副极其享受的表情,毫不在意的举动。他清楚,冷熙也明白,她根本没能力要他的命。尽管他看似放松,但警惕心是随时随地的,要想他对人完全的放松戒备,有点儿痴人说梦。 游思中,穆惊澜突然拽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将她扯入水中。 “你!” “这样你就可以陪本王一块儿鸳鸯浴了。”他得逞的邪笑。 冷熙很快恢复平静,将浸湿的衣服褪去,从容的绾起长发。下一秒即被他揉进怀里,望着他俯下的脸,她伸手点住他的唇,笑的清冷坚定:“抱歉,王爷,今晚我要休息。” 正是她口气的认真,令穆惊澜暗沉了眸子。 她冷笑,随意清洗了身体,毫无羞涩的当着他的面站起身:“王爷不是怜香惜玉吗?那就应该明白,我今天需要真正的休息。” 穆惊澜挑着戏谑目光,从她的脸一路移动,直看到下腹之下。嘴角一勾,邪气的伸手探到她的大腿内侧,注意到她眉头一涩,更为了然:“看来的确是辛苦了。” “麻烦王爷移开贵手。”她烦躁的压下双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在腿间不轨。 闻言,穆惊澜果然收回了手,倒令她意外。 没去理会他是否有其他意图,冷熙径直跨出浴桶,正准备取件衣服裹身,身后却卷起冷风,下一刻,她已经横躺在穆惊澜的怀里。对方眼露睥睨之笑,好似她是得胜的战利品,犹如追捕的猎物,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深吸一口,她拔下头上的金钗就狠厉的朝他挥刺。 穆惊澜始料未及,躲闪慢了半拍,左脸被划下一道细长的口子。瞬间阴暗了眼,抹去脸颊上的血迹,笑的噬骨沁寒:“果然,你是喜欢带伤痕的男人,而我,开始喜欢带伤痕的女人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他的惩罚 第六十一章 他的惩罚 冷熙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也深知他冷血的手段,扯过外袍往身上一裹,拔腿就往外跑。虽然逃跑不是她一贯作风,但面对这个男人,她力不从心。 看出她的意图,穆惊澜冷笑,疾风一闪就将她拦住:“熙儿,你想去哪儿?” 冷熙警惕的注视他,挪步后退。因为深知他的危险,体验过他的残酷,所以无法不紧张。当后背抵上屏扇,无路可退,她暗自咬牙,刹那的瞬间甚至有了殊死一博的愚蠢念头。 穆惊澜冷傲的噙笑,似在考虑如何惩治她。 拒无法再继续坐以待毙,她抢先出手,金钗直袭他的咽喉。 穆惊澜轻易的躲过,唇边笑意更深:“熙儿,你的力道不错,但精准度还需再加练习。”说着手掌一翻拍在她背上。 冷熙只觉得后背一痛,整个人扑在桌子上,随之感到嘴里一股腥甜。 萜穆惊澜顺势按住她的后颈,将她牢牢禁锢在桌边,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握住她拿着金钗的手腕,用力一捏。 冷熙禁不住折骨的痛,松了手,金钗落到他手中。 他拿着冰冷的钗尖贴着她的脸缓缓游走,眼睛里明灭着沁凉的笑:“你说,我该在哪里留下痕迹呢?若是在这张秀气的脸蛋,我会有点心疼。” 冷熙干脆闭了眼,任由他处置。 穆惊澜幽暗的闪了眸子,将金钗插回她的发端。食指顺着秀眉描摹,抚过柔滑的脸颊,再往下,蓦地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吃痛下张开嘴。嘴角似有若无的撩起冷笑,将食指伸入她的口中,搅着她的舌舞动。 冷熙虽万分抗拒,但身不由心,就在她以为他要霸王硬上弓时,却被他钳制双腕提抱起来。 她意识到情况不对:“你要做什么?” 接触到那双阴沉冷笑的眼睛,她更确定,以他的性情,在遭受到她的反对和刺杀后,怎么可能没有报复?这个男人…… 她没有得到答案,当身体接触到床铺的那一刻,她的意识也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中,冷熙忽觉得背上有密密麻麻的刺痛,逐渐清醒过来。 张开眼,她发觉再次重蹈了之前的遭遇,她的双手双脚皆被结结实实的绑缚,身上未着片缕。她侧头趴在床上,看到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几只装有颜料的碟子,碟子内浸着许多银针。 这是…… 与此同时,那只手毫不停顿的继续在她背上点刺。 “穆惊澜,你在干什么?!”终于明白他在做什么,冷熙顿时怒火中烧,竟敢、竟敢擅自在她背上刺青,这该死的男人到底刺了什么鬼东西! “熙儿放心,本王的丹青还不错。”穆惊澜笑的快意,随着手下图案的逐渐显形,眸子里的冷光变的火热通红,嘴角邪气的弧度也越勾越深,仿佛是被自己的杰作所迷住。 刺青的疼痛对于冷熙来说不值一提,但她不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几番挣脱不掉,她气极大喊:“穆惊澜,你到底在我背上刺了什么鬼东西?” 穆惊澜不合时宜的愉悦低笑:“别怕,绝对是你喜欢的东西。” 眼下,她除了愤恨咬牙,也只能认命的暂时接受。若是,若是事后发觉背上的东西……即便是毁了那片皮肤,她也不会容忍继续背负耻辱! 不知等待了多久,她觉得后背右侧的肩胛骨那一片因不断的被刺而麻木,穆惊澜终于停了手。他一点一点的在审视,目光诡异的灼烫,指尖轻柔的触摸,似怕弄坏了美妙的图画。 “真美!”他低声赞叹。 冷熙闷了一肚子愤怒,仿佛也随着那些刺痛而麻木,见他终于停手,压着沉冷的语调,不急不愠的说道:“现在!王爷可以让我‘欣赏’了吧?” 穆惊澜撩起嘴角,取来早就准备好的两面大镜子,一面交到她手中,另一面照着她的后背。通过镜面的转射,她从镜子里看到了那幅刺青,竟是一片盛开在绿叶中的火红杜鹃! 刹那间她被惊愣。 她静静的看着,心间变的五味陈杂。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7 “熙儿觉得如何?”穆惊澜压下身亲昵的询问。 “想不到王爷手艺不错。”她冷笑,压抑心头涌动的酸楚热流,缓缓阖上眼。 真是难以预料,他竟然会在她的背上刺下红杜鹃,沿着肩胛骨柔美而火热的盛开,栩栩如生。然而红杜鹃是刻在她心头的伤,她努力的想隐藏,他却堂而皇之的将其昭示出来。 穆惊澜,有的时候真的很可怕,那双仿佛能窥测人心的眼睛……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忽而将她抱起来,温柔的嘱咐:“别靠着床,当心后背,现在我要开始第二步了。” “什么?”她一愣,紧接着就发现左边胸口处用画笔画好了一朵燃情盛开的红杜鹃。 “很美吧?”他专注于她的胸口,心无旁鹜,只是精心的制作着那朵杜鹃。 冷熙微然蜷缩腿,感到不自在:“我有点冷了。” 他嘴角一勾,却没有戏谑,取过锦被搭在她的腰际,继续手中的动作。 看着他这种样子,冷熙禁不住扑哧一笑。可当胸口的杜鹃很快完成,发觉他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时,她笑不出来:“王爷,你适可而止!” “嘘——”他竖起食指,而后揭开遮盖在她腰际的锦被。 当看到他眼睛所落之处,冷熙平静的眼中再度燃起愠怒:“你真当我的身体是画板吗?快点儿松开我!” “你不觉得这里点缀几朵很漂亮吗?”他的指尖点上她的小腹右侧,沿着突出的胯骨盛开着一簇。他根本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也不管她的反对,换了针继续。 “你!”冷熙满眼怒色,少有的微然脸红。 “害羞了?”不经意瞥见她的脸,穆惊澜眼中闪过异色,蓦地欺身压住她的唇,霸气的狂肆掠夺一番。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将她绑的更为稳妥,手中的针又飞舞起来。 她无可奈何,闭了眼。 他的针又游走到了左脚脚踝,使那片杜鹃绕着脚腕依次盛开。 她早习惯了刺尖进出皮肤微疼的触觉,好似毒药上了瘾,竟有种难以诉说的舒服。侧靠着床头,她半睡半醒,依稀觉得窗外天色微亮。 完成最后一针,穆惊澜轻手将遮盖在她身上的薄纱掀开。此刻她安睡的沉静容颜,依着身体曲线若隐若现的红杜鹃,美的虚无缥缈,几近魔魅。 他沉下深寂的眸子,唇角浮起微笑,真是一幅美妙至极的画卷! 山林的清晨凉意轻寒,被折腾了一夜的冷熙虽觉困倦,却仍是不适的皱眉醒来。刚张眼就跌入穆惊澜那双诡异的眼睛,恍若爱不释手般轻抚她身体上的每一朵杜鹃。 “王爷满意了?”她一出口声音有些低哑,嗓子处微微发痒。她清楚,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执意做这些刺青,让她裸着身躺了一个晚上,感冒了。 “满意。”他轻啄她的唇。 “放开我。”她疲惫的要求,双脚因为刺青的关系被解缚,但双手绑了一晚,血流不畅麻木而刺痛。 “舍不得放手啊。”他呢喃的笑,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顺势侵夺她的吻。对于他而言,辛苦了一整晚,现在正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 推拒之中,冷熙不经意摸到他的脸,那道被她刺出的划痕很淡,却很醒目。 注意到她的目光,穆惊澜自抚上脸颊的伤痕,讽笑:“你不是说女人喜欢有伤痕的男人吗?怎么样,现在本王更有魅力了吧?” “是很有魅力,但眼下我无福消受。”同样的讽笑,她冷声提醒:“王爷没忘记昨晚将我打伤了吧?一整晚又没让人休息,我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起……咳咳!”话说着,禁不住嗓子痒就轻咳起来。 “哦……”恍然,穆惊澜倒是当真忘记了昨晚那一掌。留恋不舍的抚摸着她身上的杜鹃,再度封住她的唇一番狠意缠绵,而后离开床榻,噙笑离去。 这人,就不怕感冒传染吗? 想起这几天的事,她有种几天几夜未休息的疲惫感,裹着锦被,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见桌上摆着一套茜纱裙,她不禁掀开被子查看身上的刺青图案,似乎也没那么突兀。刚穿好衣服,丫鬟就敲门进来服侍梳头。 她清咳两声,觉得一觉起来感冒也痊愈了。 丫鬟端来饭菜,又说:“庶妃,王爷回城了。王爷临走时留了话,庶妃若是太累,可以在这里多住一天。” “少庄主与白小姐一起回去了吗?”她问。 “是。”丫鬟紧接着将一只青花小瓷瓶递给她,说:“这是王爷让奴婢交给庶妃的,王爷说早晚各服一粒,对庶妃的心口痛有好处。” 心口痛? 轻嗤冷笑,分明是被打出的内伤,倒修饰的好听,以为她是西施吗? 打开瓶塞,里面有数十粒乳白色小药丸,散发出淡淡药香。倒出一粒吃下去,同时决定独自留一晚。 或许这也是穆惊澜所希望的结果,她独自留下,那晚出现的神秘人,指不定会再次出来联络。虽然从安纯玉的口中得知了藏宝图一事,但她隐隐觉得事情很蹊跷。她并不想参与纷争,却身不由己的被卷进来,眼下却连身处哪一阵营都不知晓,还真是有点讽刺。 饭后,窗外已是红霞满天。 因为感冒,睡觉时被子裹的特别紧,身上出了汗,这会儿感觉很难受。让丫鬟准备了热水,褪下衣服正准备跨入水中却怔住。她险些忘了,现在她身上有好几处新刺的纹身,近几天内都不能沾水,否则一旦感染就麻烦了。 低咒了始作俑者一声,她只好用毛巾浸水擦拭身体。 窗外照进夕阳余晖,将她的身体镀了层淡金,擦拭的动作一顿,她盯着胸口那朵红杜鹃,眼神就此停滞。 说不出是怎样的心绪,她走回床边,之前的两面镜子还摆在桌上。她举起一面镜子照出后背,又看到自己的胸口,腹部,脚腕。真是讽刺啊,穆惊澜应该是一时兴起想以此来惩罚她,可刺出的图案竟如此鲜活。 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跨越了时间,她又回到了喋血的夜晚。白墙上的血迹慢慢变化,成为一片盛开的杜鹃,拼命吸取生命的力量,以此才能开的鲜活生动。 手指触摸胸口,仿佛杜鹃泣血,又如烈阳般滚烫。 为什么要刺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时无刻无处可藏!好像一再提醒,那些都是她的错。她有什么错?她没有错! 抓着镜子狠狠的砸在地上,随着哐当脆响,记忆也被摔成碎片。夕阳从镜子的碎片中反射,那一点点温暖的霞光刺痛了她的眼,令她想逃。 她仿佛看到了显扬的眼睛…… 快速的穿了衣服,她夺门而出。 从马棚中牵出马,她朝昨日那片草滩疾驰而去。晚风拂面吹来,带着青草与河水的气息,毕竟对骑马仍在学习之中,一个掌握不稳,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一道影子极速冲出,接住她滚倒在草地。 “是你啊。”她叹息的讽笑,近在咫尺的距离,清晰的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她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凑近,低喃而认真的询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 云涧避开目光,想起身。 冷熙眼神蓦地阴狠:“我不管你是谁,我提醒你!别以为对我好我就会感恩戴德,若是对我隐瞒身份,管你的接近是好心还是善意,都是我的敌人!” “你……”他眼神开始闪烁,显然是被她的话所震惊。 见状,冷熙换了一张柔和表情:“何不现在就告诉我真相?或许你我还能做朋友。” 云涧垂下眼,自我嘲讽的一笑,挣扎之后说:“你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哦?”她松开手,坐起身,深知这样的话就等于他没有否认她的话,却又不愿坦诚。他肯透露“她”的身份,表明是穆惊澜查到了。 “根据你身上那枚月牙玉佩,可以肯定你是幽冥教的幽月,只是你和传闻中有太多出入,王爷仍有顾虑。”云涧盯视着她,蓦地问:“你愿意解释一下之前的话吗?” 幽月…… 总算是确定了,好歹心内安定一些。 “你想知道更多的内情,是为你自己,还是为穆惊澜?或者、是为了你背后的那位主人?”她冷笑,确定他也是幽冥教中一员,否则怎么可能认识“她”,但是……有点说不通,跟随穆惊澜多年的心腹,怎么会是幽冥教? 总不会是穆惊澜暗中授意,故意让他如此,以此来试探她吧? 自我讽笑,她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你究竟、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又是一番犹豫,他还是问出了口。 “你说呢?”望着他满眼挣扎的费解,她放声大笑。 “你变了很多……”意识到失口,他立刻起身:“天晚了,庶妃该回别苑了。” “云涧!”她喊住他,冷笑:“记住我说的话,隐瞒了我,不管从前如何,也是敌人!” 闻言云涧转身望她,意识到她的确不是玩笑,神情也变的紧张而严峻。似乎想,却又顾虑重重。 冷熙却是翻身上马,奔回别苑。 心急下张口,云涧险些喊出她的名字。压住心里的冲动,他即刻紧追上去。 从草滩回来,冷熙突然觉得胸口阵阵泛痛。看来穆惊澜拍的那一掌力道不轻,骑马来回颠簸,却引起不适。强忍着,她走回房中,倒了杯凉茶一口灌下,试图缓解那股疼痛。 门外逆光照进一道黑影,云涧几步走至她面前:“你受了内伤。” 冷熙沉眉不语,摸出小瓷瓶倒出药丸,吃了下去。既然是治内伤的药,痛的时候吃一粒总没有坏处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止痛。 “这药虽好,但不能立即生效。”云涧半带强制的将她扶到床上,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贴在她的后背。 冷熙挑眉,感觉他的掌心发散出一股热力,慢慢的传入她的体内。只觉得心口压的疼痛缓缓散开,整个人轻松起来。轻吁口气,舒服的闭上眼。 “你说丢失了记忆,我暂时相信你。你对我的猜测,暂时放在心里,否则对你我不利。至于其他事,王爷知道了也无妨。”云涧淡然的说完这些,收掌离开。 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熙再度勾了嘴角。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她的报复 第六十二章 她的报复 回到王府,一切仍似那么平静。 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她想起了安纯玉,于是缓步朝后花园的方向走去。此时大约九点左右,阳光娇媚普照,在分岔路口,她正准备往右去景园,却猛然听见左侧花园内传来异样。 那声音、是萧侧妃。 她懒得理会那个女人,然而却被紧接着那道激动的声音吸引,是安纯玉? 拒他们两个怎么会…… 疑惑着,她已循声走了过去。 花园中的水亭内,羸弱的安庶妃坐在石桌边,绣帕捂着口不停的咳嗽。在她身旁,安纯玉抓着笛子一脸愤慨的瞪着两步外的人。为了防止他冲动,安庶妃不时的轻声劝上两句,但因咳嗽不止,话说的断断续续,分外艰难。 萜“姐姐,你快别说话。”安纯玉为她忧心,不得已就忍下了气闷。 “晦气!”萧侧妃拨弄着今天才上身的新裙子,上面沾了茶渍,余光瞥着娇喘不止的人,眼中话音里全是恨意与鄙夷:“既然有病就该好好儿呆在房间里,撞见你却毁了我一条新裙子,别以为王爷宠爱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要随时记清自己的身份!” “我不是有意……”安晓倩想解释,话说一半又是咳又是喘,模样楚楚可怜。 萧琳最恨她这副样子,认为她就是用这种手段骗取了王爷的同情和怜惜,当即就喝声打断:“够了!做就做了,还不敢承认吗?反正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侧妃……”安晓倩急的满脸涨红。 “姐姐。”安纯玉更急:“侧妃,我姐姐真不是故意,我替姐姐赔罪,请侧妃宽宏大量。弄脏了侧妃的裙子很抱歉,我赔侧妃一条新的。” “赔?”萧琳声音蓦地拔高,尖细又刺耳:“真当本侧妃穷吗?连一条裙子也穿不起?再者,安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8 公子,你是安庶妃的弟弟,但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希望你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真是有什么样儿的姐姐就有什么样儿的弟弟,哼,一个会狐媚男人,一个会勾引女人……” “不许你诬蔑我姐姐!”安纯玉愤怒的攥拳,双脸憋的通红。 “诬蔑?不见得吧?”萧琳冷笑。 “你!” 萧琳又是冷哼:“另外,安公子,我也好心的提醒你,别跟冷庶妃太贴近,你以为王爷能容忍你们越矩的行为吗?事情若败露,丢了你姐姐的颜面是小,惹怒了王爷,哼,还不知道你们姐弟是什么下场呢。” “你、你……”安纯玉气的说不出话。 “侧妃,你太过分了!你……咳咳……”安晓倩一听扯上弟弟,登时情绪激动,一口气就喘不上。 “姐姐!”安纯玉忙为她顺气,又取出救急的药喂她吃下。与此同时,他气怒的说:“侧妃欺人太甚!你之前做的事别以为我和姐姐不知道。” 毕竟做贼心虚,萧琳立刻紧张反击:“你不要胡说!你们出了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造谣!哼!”说完不敢久待,摔袖而去。 吵闹的一幕被冷熙看在眼里,虽离的远,但那种分贝…… 她将身体掩入林木之中,待萧琳走过之后,她将目光再度投向水亭。 安庶妃服了药,情绪逐渐稳定,轻声细语的嘱咐着一些话,安纯玉默默点头。随后,丫鬟搀扶着安庶妃离开,剩下那抹白色身影独自立在那里。显然,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过。 这对姐弟真是…… 冷熙没有妄下断言,心间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特别是对安庶妃,总觉得不那么真实,柔弱恍如是她蒙在脸上的一层面纱。 她走向水亭。 “熙……”安纯玉看到她,怔愣中来不及掩饰眼睛里的伤感。 “跟人吵架了?”她故意笑问。 “你怎么知道?”他一脸茫然,低眉笑笑,转移话题:“听说你随王爷去别苑狩猎了,王爷昨天就回来了,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出了什么事吗?” “我很好,倒是你看上去不好。”看他又是一脸低沉,她直接说道:“她说了那些话你觉得很过分,不想报复她吗?” “啊?”安纯玉怔怔的望着她:“你、你都知道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清晰的一字一句说道:“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你的妥协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永记教训!她做的那件事,说的那些话,你有足够的理由去教训她,否则、你能保证次次躲开她的暗算吗?稍有不慎,丢的就是你或者你姐姐的命。” “可、可是……”安纯玉听的张口结舌,事情经她一说,似乎变的极为严重且危机四伏。 “我会教你怎么做。”她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啊、可是,熙……”安纯玉一下瞪大了眼,想到上次在巷子里的那一幕,急的连连摆手,又压低声音紧张的说:“不行不行,她可是侧妃,万一出了事你也会被连累的。” “怕什么!”冷眼一挑,她故意戏言:“我看,她的嫉妒心那么重,心思又歹毒,干脆直接拿刀将她的脸弄花,然后扒了衣服丢到大街上。很有趣吧?” “熙……”安纯玉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显然将她的话当真,摇头又摆手,紧张的额头上直冒汗。 好笑的看着他这副表情,冷熙强硬的命令:“晚饭后到景园等我!” “熙!熙……”看着她离去,安纯玉傻在原地。 回到房中,冷熙回想起花园中争吵的那一幕,眼中浮现冷意。特别是想到那张脸,竟总是那般懦弱退让,她心里就来气。 当晚,冷熙来到景园时,安纯玉已如约在等候。 “熙,你真的要……”安纯玉一张口就显示了忐忑。 “你必须学会反击!”她口气坚决。 “可是……”他低头思索好一会儿,以商量的口吻道:“那、可不可以换个方式?你之前说的,我觉得、不好,换一个吧。” “比如?”她眼睛闪过笑。白天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却当真了。 “吓吓她就可以了。”以为有商量的余地,他赶紧说道:“虽然她是很过分,但她毕竟是侧妃,若做的太过,闹起来对我们也不好。姐姐会生气说我胡来,你也会被王爷迁怒的。” “你想用什么方法?”她又问。 华语第一 “……不知道。”费力的想了半天,他颓丧的摇头,似乎害人的事对他而言太难以想象。 早料到他是这样,冷熙仍不住训斥:“你总是这样,早晚被人傻傻的害死!” “我只是……”他干脆傻笑。 “跟我来!”她转身朝花园走去。 “熙?”安纯玉声音紧张,猜出了她即将要做的事。 两人来到花园,冷熙带着他隐身在树阴浓密的花枝后。隔着花圃,是一条通往水亭的必经之路,今晚群星满天,夜色静谧,他们所做的就是蛰伏等待。 黑影中,两人离的很近,安纯玉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的脸。 她蓦地出声:“你在看什么?” “呃,我、我只是……白天萧侧妃说王爷宠爱姐姐,其实、王爷真正宠爱的人是你,不论去哪里,王爷一定会带着你。不过还好,她似乎不敢对你怎么样。”他放心的一笑。 “傻瓜!”她冷嗤:“事情不能总看表面,表面看的再清楚,也不能代表实质。” “什么意思?难道王爷不是真的喜欢你吗?”他茫然。 “喜欢?”她冷笑,看着他近在咫尺年轻的脸,伸手戏弄的拍了拍:“你以为男人和女人只有喜欢才会靠近吗?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不懂得‘喜欢’,只懂得‘有利’。” “怎么会……”他皱眉。 冷熙睨着他,忽而又说:“你倒是奇怪。如果他真宠我,岂不是冷落了你姐姐,你还跟我这么亲近?” 仿佛被问中了心事,他压低了脑袋不作声。 冷熙伸手抬起他的头:“纯玉?” “我、我……”他结结巴巴的张口,半天蹦出这么一句:“我不希望你离开王府。” 冷熙一怔,感觉他的话没头没脑,却又似透着什么重要信息。她隐约的意识到,挑着眉移开眼,佯作不解,下意识里逃避。 恰巧此时,对面那条石子路径上出现了一抹人影。 她轻声嘱咐身旁的人:“待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准出声,明白了吗?” 安纯玉赶紧点头。 她紧盯着那抹身影移动,当看见对方似踩到什么东西停下时,她果断的抓起身旁的绳子,用力一扯。 随着一声尖叫,萧侧妃仰面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不等她爬起来,她的脚已被绳索套牢,随着一股力道拉扯,她整个人擦着地面急速的被吊上水亭。 “侧妃!”丫鬟被眼前瞬间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 “啊!救命啊!把我放下来!”萧琳被单脚倒吊,裙子翻了过来,并从上面散发出奇怪的味道。惊魂未定中,她只觉得味道似曾熟悉。 “侧、侧妃,奴婢去喊人。”丫鬟慌的连跑带喊,几次被绊倒。 萧琳困窘羞愤,虽然被人看见这副样子会丢失颜面,但不找人来,她根本无法获救。这种遭遇似曾相识,她忽然想起之前被扒光衣服那次,可是、可是她又没得罪她…… 随着挣扎,倒吊的身体不断晃动,萧琳突然听见轻微而诡异的声音。 那是麻绳小股断裂发出的微小声音。 当听到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响,冷熙勾了嘴角,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绳子。只见火苗一沾绳子就以极速蹿烧起来,很快就烧到萧侧妃的脚腕,更蹊跷的是也烧着了她身上的衣服。 “啊!救命啊——”萧琳不停的大喊,身子也晃的更加厉害。 “侧妃——” 随着丫鬟惊恐的尖叫,当赶来的侍卫出现时,只见绳子突然断裂,燃烧中的萧侧妃尖叫着摔落,掉入湖水中。震惊之中,侍卫赶紧下水捞人。 安纯玉同样被惊吓的不轻,张着望着冷熙,说不出话。 “走!”她扯上他,抄华阴后的小路离开了花园。 安纯玉忍不住追问:“刚才怎么会、她身上怎么会着火呢?” “因为她身上有油。”冷熙轻笑,方才那一幕算是让她的心情稍感舒适。 做个“捕鸟”的机关很简单,只需将地上倒上一层油,当萧琳被绳子套住脚腕拽离地面时,衣服上就会蹭到一层油。早先她准备的绳子除了套环那一处,其他地方都是浸过油的,因此在穿过树杈和亭顶时摩擦才会减到最小,最省力。 见准时机,只等观众到场,点燃胜利火焰,就是一出戏的***。 她没打算要萧琳的命,所以绳子接触亭檐的那部分割断了三分之二,又因萧琳剧烈的晃动,顶多几分钟就会被磨断。她想看的就是那副惊恐和嘶喊,对方并不知能否得救,所以表现出的是濒临死亡的真实恐惧。 这是给萧琳的一个小小教训。 “熙?”察觉到她眼睛里明灭的清冷笑意,安纯玉小心的唤她一声。 嘴角浮起一笑,她说:“经过这次,至少大半个月她会安安分分的。” “不会有事吧?不会被人发现吗?”她的大胆计划,完美的实施,都令安纯玉震惊又迷惑:“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是因为‘显扬’吗?我是不是和他长的很像?” 冷熙眼色一寒:“我做的事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需要知道。等会儿府里就会热闹了,你赶紧回去!” “你生气了?”他眼中略有黯然。 心里一叹,她嗤笑:“我生什么气?听我的话,现在立刻回去。即便有人问你什么,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今晚也没见过我,知道吗?” “……哦。” 目送着他离开,冷熙才放心的回了住处。 原本安静的王府有了响动,似乎是在查找暗算萧侧妃的人。听着外面脚步匆匆,冷熙安静的坐着喝茶,等候消息。 没想到最先等来的却是穆惊澜。 他摆手让所有人退下,关了门,脸上的笑竟显得诡异:“是你做的?” 她明知故问:“王爷所指何事?” 穆惊澜已是肯定:“这王府内外,敢这么做,能这么做,想得到这么做的人,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 “哦?”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穆惊澜又说:“刚刚我去看了,那副狼狈的样子你若看了肯定开心。只是,你为了谁这么做?”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难以离开 第六十三章 难以离开 见他迟迟不走,冷熙也不做无益的询问,自顾去梳洗睡觉。 正准备睡时,她瞥见放在妆奁镜前的小瓷瓶,复又起身,倒出药丸来吃。虽然今天身体没有异样,但毕竟是内伤,多调养两天有益无害。 穆惊澜的低笑蓦地响起:“还吃药?云涧不是帮你疗伤了吗,难道没有效果?” “多吃一次也没什么坏处。”她听了他的话顿时了然,云涧只是要隐藏真实身份,却不介意与她之间的过度接触,或者说“暧昧”。一切显示云涧是在关心她,与“她”是旧识,但是她无法信任他。 拒神思的瞬间,穆惊澜忽然至背后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衣服拉扯下来。 她虽对他的举动有些烦躁,但默然的接受,没有反对。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当他将她剥的一丝不挂,没有立刻在她身上寻欢,而是将她的身体当做精美的展览品,目光一寸寸的审视。冰寒却又透露笑意的眼,魔鬼般的手,一起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真的很美!”他喃喃轻语,紧搂着她的细腰,食指贪恋的流连在她胸口的那朵杜鹃。 萜她却不愿意低头去看,闭上眼,语调清冷:“你喜欢在女人身上刺下烙印?” 他蓦地握住那片酥胸,嘴角噙了笑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偶一为之。你是本王最美的一幅作品!” 那声音魔魅的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9 穿透耳朵,令她微然皱眉:“我的身份查到了?” 他敛了笑,目光变的深沉:“你和传闻中不一样,我觉得一定是某些地方出了差错。” 尽管背对着,她却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沁骨的刺探,仿佛能将看她看穿。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就能肯定,他是在利用她达到双重目的。身份之惑解开,她也该想想今后的对策,委身王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蓦地又想起安纯玉的话。 的确,她早晚是要离开,她若走了,那他怎么办?烦躁的拧眉,她觉得想的太多,管得太宽。转回身,她抱住他主动索取亲吻。 穆惊澜眼神锐利,在她唇上张口一咬,立刻品尝到鲜血的味道。 “你!”这让冷熙恼火。 “你在想谁?纯玉?还是‘显扬’?”穆惊澜逼视的冷望,想起当初山谷那夜,她趴在他身上低喃,话音里有从来不示人的柔弱和不安。眼色越压越冷,他对从未见过那个叫“显扬”的男人,充满了嗜血的好奇。 冷熙因他的话愣住。 她不记得在他面前提过显扬,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那次醉酒。瞬间仿佛内心全被窥视,她情绪变的很冷,抓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 看出她的意图,穆惊澜一把拽着她甩在床上,威胁意味明显的大掌抚摸在她的脖颈,冷笑:“本王今晚有足够的耐性,很想听你说说‘显扬’。” “王爷对一个死去的人也这么有兴趣?”她冷嗤,狂暴的阴云在眸子里蓄积。 “死了?”穆惊澜挑眉质疑:“你不是失忆了吗?” “有些事,即便是死过一回也忘不了。”她的口气虽不好,实际上却真实的回答了问题,只不过对方并不这么觉得。 “‘忘不了’的事有多少?你最好告诉我。” 冷熙别开眼,不予理会。 她的态度惹怒了他,然而只过了片刻,他撩唇邪笑:“***一刻值千金。” 冷熙仍旧是面无表情。 穆惊澜握住她的脚腕,指肚在缠绕盛开的红杜鹃上轻柔的抚摸,沿着小腿的曲线上移,侵入敏感的双腿内侧肌肤。注意到她的眼睛微微收敛,嘴角上扬了邪气,提起她的腿搭上肩,彼此身躯亲密的相贴。 她一副无所谓,顺从的遵照一切动作,早完早了。 蓦然间,他毫无预警的侵入,令她泄出一声痛呼。他就是故意,蛮横的折磨,想要打破她脸上伪装的平静与冷漠。他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即便得不到,也要毁掉! 天色未亮,冷熙独自前往景园。 晨风清冷,园中安静,她轻吁一口气,对目前的状况竟感到难以摆脱。 她若不顾这副身体的身份,幽冥教岂能放过她?即便不提幽冥教,单只一个穆惊澜就让人头疼。男人的征服***很强大,也很执着,最起码在得到之前总有股难以解释的狂热。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在他征服自己之前。 再者,她放心不下那张脸,身处王府本就危机四伏,偏偏又与前朝有瓜葛。 显扬…… 呵,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天给予的仁慈救赎,而是惩罚吧。 抬头望着院中的枝叶繁茂的树,奋力一跃而上。这副身体内有许多可待开发的力量,这是她唯一感到庆幸的。倚身坐在树上,树叶遮挡了身躯,望着东方逐渐泛白的天色,她试图理会纯玉喜欢这样做的心情。 她可以肯定,他没什么朋友,没什么消遣,隐身在树上观望世界,是内心的一种表现。她又想起显扬,总喜欢躲在卧室的窗帘后,偷偷的朝她的房间张望。显扬的心思他似懂非懂,因为他的妈妈,从一开始就被她迁怒厌恶。 或许现在不是同情别人,该好好同情她自己。 院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响,从树叶缝隙中望去,原来是安纯玉。他手中拿着笛子,定是又来这里吹奏,他的脸上却是一副忧思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困惑,伸手抓着头,样子可笑又可爱。 她没出声,静静的注视。 安纯玉走到树下,摸着笛子好一会儿才吹了几个调,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寂。少顷,他忽然抬眼朝树上望,这才惊讶的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熙?” 冷熙自树下跃下,盯着他眉宇间愁绪,问:“在为什么烦心?” “哦……没有。”他试图笑着掩饰而过。 “真没有?”她露出逼问的目光。 他黯下眼,情绪低落的说:“昨晚的事被姐姐知道了,她很担心。虽然王爷没有追究,但姐姐说……”他抬眼瞟她一下又快速垂下,意思不言自明。他抓抓头,干笑着又说:“姐姐说我就要十八了,想让我做点事,也好为以后做准备,总不能一辈子住在王府。” “所以呢?” “姐姐希望我学做生意。”他一脸茫然的说着。 “她考虑的没错,你准备做什么?”冷熙觉得这样很好。 虽说凭借穆惊澜的关系想谋个一官半职很简单,但他们对朝廷心存忌惮,安纯玉的性子也不适合尔虞我诈,莫若做个小生意来的安稳自在。可是……她看着安纯玉,忍不住摇头,他根本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做生意他哪会儿。 果然,他说:“我什么都不懂。” “我可以帮你。” “呃?” “我可以帮你,反正我很闲。”她淡然的说着,对于做生意还是有几分自信。 她生长于黑道世家,除了一些走私交易,帮会也有稳定的资产。凭借她的手腕和作风,直接管理着帮会中三分之二的产业经营,只是以夜总会、俱乐部及赌场为主。至于正道生意,其实没什么大区别。 安纯玉正疑惑的盯着她,终于问:“熙,你会做生意啊?” “或许吧。”世界变了,她的回答也有所保留。 “那你说我做什么好?”安纯玉一下变的活跃又期待。 她淡淡一瞥,说:“开赌场怎么样?一本万利的买卖。” “啊?”安纯玉瞬间张大了嘴。 “青楼也不错,低投入,高回报。”她又说。 “青、青……”估计是从没有进过那种地方,以至于提到就会舌头打结。 她是故意,欣赏着他震惊到说不出话的表情,终于失笑:“逗你的。” “啊……熙,你真吓到我了,我以为你真的……呵呵。”说着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随之却又叹气:“其实姐姐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是为了让我能逐渐离开王府,姐姐对以后很担心。之前子衿也说到过,还说可以找他商量。” “出去走走吧。”她提议。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送礼 第六十四章 送礼 景园离后门很近,冷熙领着他从后门离开。 见她对路很熟悉,安纯玉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知道王府里哪处建的最好吗?” 她睨眼一笑,反声道:“难道是王爷的书房?” “嗯!”他很认真的点头:“我没进去过,王爷的书房外人不能擅入,可能还有机关吧。” 拒冷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心里清楚,穆惊澜所得到的前朝玉玺及藏宝图,一定会放在书房里。与穆惊澜为敌不是聪敏的选择,但背叛幽冥教,显然也没有善果。 见她一路沉默,安纯玉一直望着她。 她蓦地抬眼,捉住他来不及躲避的目光:“盯着我做什么?” 萜“呃,没、没有。”安纯玉慌忙躲开眼。 她也不追问,领着他走上最繁华的街道,不断看街市两旁的店铺。虽然不像现代霓灯高挂,但商家对店铺的布置还是具有一些特色,她逐一看着,希望能找到适合安纯玉做的事。 安纯玉突然一喊:“我差点儿忘记了!” “什么事?”她问。 “明天是广善寺新佛落成的日子,特地请了有德望的高僧了空大师主持开光仪式。我准备带姐姐最喜欢的一只玉镯去,希望能请大师开光,好保佑姐姐福寿健康。”说着又道:“这件事要保密,姐姐不准我去广善寺。” “为什么?”她叹笑,若要保密就别说出来,再说开光这种事,她不信。 “因为广善寺在城外的山上,路途有些远,开光时间又是清晨,姐姐担心路上会出事,所以不准我去。”他笑笑,忽而指着一家玉器铺说:“熙,你喜欢什么?我替你带件东西去开光,能祈福消灾的。” “你要去?”她挑眉,既然安庶妃反对,想必的确有几分危险。 “嗯!当然要去!”安纯玉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听说要请了空大师主持开光仪式,我早早就打听好了路线。只要白天去,走正路,那些山贼也不敢光天化日下出来打劫的。” “山贼?”她顿时冷笑,声调强硬的说:“不准去!” “呃?” “为了保证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最好乖乖的呆在王府里,广善寺就别想了!”直接以命令的强势口吻相对,继续边走边看两旁的店铺。 “可是,我一定要去!”这回安纯玉没顺从的听话,清澈的眼睛里尽是固执和坚持。“我很担心,每每听姐姐说话的口气,仿佛随时都有大事发生。虽然求佛不一定管用,但是、我还是想去,再说,熙,你一定也需要。姐姐说,谁离王爷最近,谁最危险。” “你是为你姐姐去,还是为我?”一直听他“姐姐、姐姐”的不离口,冷熙觉得烦躁。 安纯玉怔愣的望着她,似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意识到自己的古怪,她快速收敛异样,说:“我陪你去。你会骑马吧?吃了午饭出发。” “可以吗?”他顾虑的问。 “嗯。”她不需要去请示谁。 “太好了!”安纯玉眼睛一亮,连忙说要回去准备。 冷熙只好跟着打道回府。 在她看来,不过是去趟寺庙,有什么可准备的?但看他的表情,显然这是一件很重要也很慎重的事。若她不陪着,他一定是单独前往,别说可能会出没的山贼,听他的话,他根本不认路,弄不好寺庙没找到,他就迷失在山林里了。 真不知该说他勇敢无畏,还是鲁莽妄为,然而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背影,她突然不想指责他之前的鲁莽。 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单纯有几分可爱,令她不再厌恶。 回到府内时间尚早,安纯玉回了住处去进行所谓的准备,她便闲步去了花园。隔着稀疏的花枝,那边休憩的石桌旁有两个丫鬟在收拾茶碟,没有注意身后有人,自顾小声说着话。 “今天早上为王妃送茶时遇到了萧侧妃院中的丫鬟,我悄悄问了两句,听说萧侧妃因昨晚的时受到惊吓,一直胡言乱语,说是冷庶妃要害她呢。虽然萧侧妃为人骄横,但现在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堂堂的侧妃,居然被吊起来,还差点被烧死。所幸绳子断了,只烧掉了一些头发,若是烧坏了脸,那以后在王府的日子……” “想想真有些奇怪,难道真是冷庶妃做的?” “嘘,小声点儿。谁都看得出来王爷对冷庶妃不一般,连早晚请安都不用,出入随意,谁敢得罪她啊?而且她的性子那么冷,简直像极了王爷,总之我一看到她就怕。” “是啊是啊,她就像王爷一样……” 两个丫鬟谈论着,慢慢走远。 对偶然偷听到的八卦,冷熙一笑置之。 “偷听可不是好事。”蓦地,水逸风的声音响在背后,并近在咫尺。 冷熙心惊的回身,看见了他。 水逸风摘了朵花夹在指间,目光幽幽:“那晚的事很抱歉,似乎让王爷生气了,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多谢少庄主关心。”说的好像他们有多深厚的关系似的。经他提议,冷熙这才想起前事,问:“听说白小姐受伤了,正准备去探望呢。” “哦,她下马的时候不当心,扭伤了脚,没有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水逸风嘴角噙了笑,飘然的身姿随着眼神的变转而展现出一同的气息,时而像缥缈无踪的世外仙,时而是妖孽般摄人。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0 她不怕他眼神的魅惑或清傲,就怕平静如塘,那样的眼睛才最可怕,仿佛映出了她的内心。或许她懦弱,她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心,怕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会令她崩溃。 她转身,寻路继续前行:“我有件事很好奇,不知少庄主能否帮着解答。” “请说。”水逸风隔着一步跟在她身后。 “少庄主来王府也有几天了,正事想必也办完了,为何还不返程呢?毕竟是一庄之主,迟迟在外停留,庄中事能来料理呢?”她忽视那双盯在身上的视线,倚靠着石桥栏杆,闲看远天。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了暗云,将阳光遮挡了大半,弄不好要变天呢。 “我以为你不会舍得我走呢。”似轻叹了一声,水逸风在他身边同样背靠着望天空:“有些事没有完结,迫不得已必须停留,本想寻求你的帮助,现在看来也很难了。” “是想为老庄主报仇?”她猜这是原因之一。 “你真是冰雪聪敏。”水逸风压下浓密修长的眼帘,漂亮的嘴角翘起浅笑的弧度:“仇人势力太强,若不寻求帮助,单靠我碧水山庄,怕是无法报杀父之仇。” 虽然他的话云淡风轻,但冷熙还是敏锐的捕捉到话音里弥漫的复仇气息。她喜欢这种气息,擅长发觉这种气息,因此跟着也笑起来。 他的复仇决心令人觉得真实,甚至拉近了彼此距离。 水逸风察觉到她眼睛里一闪而逝的亮点,肆无忌惮的盯视,见她回望过来,便神态自若的说:“若是你真失忆了,或许永远失忆比较好。” 冷熙一顿,自嘲讽笑:“这种事并非完全掌控在我的手中,不过,感谢少庄主的真心之言,尽管是一时的真心之言。” 水逸风也不否认。 “庶妃。”绿蝉突然找了来:“庶妃,王爷有请。” “找我有什么事?”她跟水逸风告别,一面往园外走一面问。 “奴婢不知。王爷正在东厅宴客。” 宴客? 待来至东厅,只见侧位坐着个四十多岁体型微胖的男人,一看到她就立刻起身:“下官见过冷庶妃。” 她询问的望向穆惊澜。 穆惊澜介绍道:“这是陈大人,主管朝廷对外事务。” “王爷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对朝事没兴趣,因此对现在的情况捉摸不透。 穆惊澜对着她勾动手指,其意明显。 当着外人,她没傻得去驳他的颜面,顺从他的心意,姿态暧昧的坐到他身边。 穆惊澜很满意,拨弄着她的耳环,说:“万花国送了礼物来,我特地让你来看,或许其中有你喜欢的。” 她顿时更加迷惑:“看礼物?王爷的好意令人感动。” 穆惊澜不多言语,对着陈辉摆手。 陈辉立刻准备,几人捧着各色大小盒子走进来,打开。里面是不是珍珠就是玉石翡翠,虽说价值不菲,但对于穆惊澜而言,不值一提。 “熙儿选一样。”他的笑像宠溺一样,却更显得蹊跷。 她皱紧了眉,这种不知对方最终目的的悬空感,令她不悦。 压下不适,她起身走到展示的盒子面前,逐一扫视。虽说从未一次见识如此多的珠宝翡翠,但她对此没有热衷或兴趣,只是忽然想起先前安纯玉的话,于是从中挑出了一只红玛瑙手串。 穆惊澜从她手里将玛瑙串取过,亲自为她戴在手腕上,指尖摩挲着手腕上嫩白的肌肤,嘴角微微挑了起来。 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冷熙抽回手,口气明显下沉:“王爷,有些事适可而止!” 穆惊澜轻笑:“你知道万花国什么最出名吗?” 万花国,顾名思义,不就是鲜花,还能有什么其他意思? “万花国两样东西出名,一是鲜花,二是女人。”随着他的话,门外依次走进两个女人,同样国色天香的容貌,同样发式穿戴,令人看的惊叹。 “见过王爷,冷庶妃。”两人一齐行礼,语气姿态也是一模一样。 “怎么样?万花国的女人不同凡响吧。”穆惊澜在她耳畔低笑:“这是万花国的又一项重礼,不论姿色、气质或是礼仪学识都堪称上乘,她们是万花国宰相的养女,上门求亲者如过江之鲫。想不到,最后能落在本王的手里,真是幸事啊。” “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她不得不说,这两个女人真的很美,与白落烟有的一拼。但转念一想,正因如此,送出重礼定有事相求。然而这些都不关她的事,穆惊澜为什么偏找她来? 穆惊澜笑而不语。 她懒得去猜思他的用意,直接说:“多谢王爷的礼物,若没事的话,我想回房去。” “你收了本王的礼物,难道不准备回礼吗?”穆惊澜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亲密的揽着她的腰,又望向侍立的两个美人:“你们先下去。” “是。”两人福身告退。 走不了,冷熙只得问出心底疑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希望得到熙儿的回礼。”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王爷既然不愿说,那我就先告退了,不耽搁你与美人亲近。”她往前走,却被他的胳膊牢牢束住腰身。她不悦的冷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回礼。”穆惊澜凑近脸,戏谑的笑着,食指点着自己的唇。摆明是一时兴起的兴趣。 冷熙压下眼睛里的阴冷,敷衍的在他唇上啄了一记:“王爷满意了?” “不满意。”他摇头。 冷熙抱臂转开眼,脸色阴鸷的厉害。这种局面继续下去,早晚她会忍不住与他撕破脸。 他低笑,蓦地说:“其实是这样,美人虽好,但本王已经有了你,很满意了。这对双生姐妹花,本王打算送给文太傅,你觉得如何?” “文戬?”她一愣,想到文戬可能的反应,恶劣性开始泛滥:“好像挺有趣,王爷的想法真不错。” “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等会儿你一同赴宴。”他又说。 冷熙想起漏掉的事,摇头:“你们男人谈事情,我在场多有不便。”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他的眼里有了探究:“不会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吧?否则怎么能错过这样有趣的场面。” “对,我是有事。”她干脆承认,反正就算不承认,他也会从云涧口中得知。 “哦。”他点点头,可随之就笑的恶意:“本王特别想你在场,至于你的其他事,推掉!” “不行……” “推掉!”不允许她拒绝,他强势的命令,不准她抗拒。 ……沉默了半刻,她妥协:“好,我推掉。请问王爷,在客人到来之前,能否让我先行回房?” “当然。”他松了手。 冷熙甩着一身冰冷离开东厅。她清楚,穆惊澜根本已经得知她将陪安纯玉前往广善寺的事,却佯作不知,硬要她改变计划。为什么?不愿意她与安纯玉过分亲近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回到住处,她吩咐:“绿蝉,你去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绿蝉得命就出去了。 待绿蝉走后,她紧接着也出了门。 她正准备去找安纯玉,提前离开王府,却不料身后有个声音阻拦:“庶妃,王爷有吩咐,你今天不能出去。” 她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幽灵一般出现的云涧,叹笑:“我倒把你忘记了。万花国送来的美人你也看见了吧,一个送给文太傅,另一个赏给你,怎么样?” 云涧恍若充耳未闻,静静的立在那里。 冷熙甩身,寻了安纯玉的住处。 “熙,你怎么来了?你已经吃过饭了吗?”对于她的到来,安纯玉很吃惊。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可能计划有变。”她回头望了一眼,云涧站在院外,于是她靠近他说道:“我暂时脱不开身,你准备好马,然后在府里等我。记住,我若没来找你,不准私自出去,懂吗?” “呃,哦,好,我等你。”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违意离开 第六十五章 违意离开 第一回被限制了行动,冷熙觉得情绪不振。 换了身衣服,她坐在房中把玩月牙玉佩。穆惊澜想控制她,想将她牢牢的握在掌中,目前形势而言,穆惊澜在明,幽冥教在暗,她更需戒备的是随时可能被惹恼的旧东家。 “庶妃,要开宴了,王爷有请。” 闻言她起身,一身宽大华丽的裙衫顺势旖旎散开。 拒瞥了眼身上崭新的衣裙,她的脸色又是一冷。自从昨天回来后就发现,衣柜里添了好几件新衣,全都是宽袖大袍,里面束胸百褶裙长裙。这种衣服虽华丽气派,但行动不便,更重要的是领口敞露,使得那朵刺在胸口的杜鹃恰巧显露出来。 今天穿的是件白色束胸百褶长裙,胸口的红杜鹃被衬得越发娇艳显眼。 这定是穆惊澜的主意! 萜摸着胸口上的花纹,她的眼神微微晃动。当到达宴席所在时,她压下险些泛滥的神思,迈步门内。 厅内的横榻上,穆惊澜正与文戬相互对弈,相隔不远的宴桌已经开始传菜。 穆惊澜审视着棋局,笑道:“太傅好棋艺,对于攻势,应对的从容不迫,和棋吧。” “王爷过奖,若非王爷手下留情,此刻我已经输了。”文戬谦虚着起身,望向冷熙时目光被其领口处分外艳丽的杜鹃吸引,不过转瞬便神色自然的移开:“见过冷庶妃。” “太傅多礼了。”冷熙即使不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穆惊澜灼烫的目光。 他的嗜好异于常人,当发掘到某件能激起他兴奋的东西,就会产生趋于病态般的狂热。目前,他乐衷于她身上的图案,更乐衷于绘制的过程,仿佛是将她的内心化作杜鹃,一瓣一瓣的呈现出来。说到底,他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熙儿这件衣服真合身。”穆惊澜的赞叹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也要感谢王爷的馈赠。”她走到宴桌边,以行动加快宴席的开始。 “太傅请。”两人相互客气着落座,穆惊澜别有深意的望着她笑:“熙儿,你不是有话要跟太傅说吗?现在正是好时候。” 文戬闻言望过来。 冷熙立刻领会,穆惊澜的暗示十分明显,让她来讲那件事。在她看来,这件事就像一个玩笑。他真想把美人送人,以王爷的身份直接送去,文戬能拒绝吗?至于文戬会怎么处理就是另一件事了。 ……恐怕,他是借机拖着她,不让她出门。 她抿唇一笑,说道:“太傅气质文雅,学识渊博,至今未娶妻,只怕也是没有女子能与之匹配。碰巧,万花国宰相送了一对双生璧人,气质容貌皆非常人,我想她们只有在太傅身边服侍最为合适。” 文戬未曾料到此次前来有这种事,微愣后说:“多谢庶妃抬爱,文戬何德何能,万花国所送的美人自然应当留于王爷身边……” “太傅,你就不肯为我分忧吗?”她蓦地一句,显得突兀。 “不知庶妃何意?”文戬余光看了看穆惊澜,对方只是含笑旁观。 她说:“我入王府时日尚短,若现在就来一对美人,王爷岂不是会就此冷落我?为长久考虑,美人还是送给你比较合适,至于你想如何处理,敬请随意。” 没料到她言语如此,偏生一副冷淡随性表情,文戬除了笑,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对话。 “万望太傅帮忙。”她又补充:“王爷,也该让太傅见见美人的长相,说不定能一见钟情。” “有道理。”穆惊澜摆手吩咐。 文戬摩挲着手中酒杯,心内上下浮思,根本不信穆惊澜会将那对美人送给他。虽说是养女,但她们名义上的养父毕竟是万花国宰相,如此一来关系就复杂了。 冷熙注意到他眼中微妙的变化,自觉与己无关,浅酌着酒,目光望向窗外。 阳光已被全数遮挡,天色灰蒙。 她不担心变天下雨,却有些不放心安纯玉,他那个性格,说不定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1 会为了赶上明天的开光仪式而做什么傻事。她虽交代他不准私自离开,可不能保证他会乖乖将嘱咐放在心上。 短暂的游思间,双生美人到了。 “这是文戬文太傅,过来敬酒。”穆惊澜说道。 两人走向文戬,一人执壶斟酒,一人举杯敬上:“早闻太傅学富五车,又温和俊逸,今日我姐妹得此一见,三生有幸。这杯薄酒我们姐妹敬太傅,还请太傅莫嫌弃。” “二位姑娘多礼了。”文戬浅笑,接过酒喝了。 “怎么样?”穆惊澜噙笑玩味的问。 “王爷,二位姑娘的确是仙姿绝色,气质出尘,但文戬是读书人,若受赠美人,到底是有辱斯文。还望王爷庶妃收回美意,成全文戬的美名。”文戬离席恳请,婉言谢绝。 冷熙听着他的话,嘴角漏出一丝笑意:“太傅说的好可怜,我都不忍心了。” “留下她们,你就不吃醋?”穆惊澜盯着她笑。 “萧侧妃近段时间不能服侍王爷,留下她们也好弥补,省得王爷寂寞,外出寻欢。”她卷着笑似真似假的说着,又瞥向文戬:“太傅需要的不是美人,是红颜知己,一位贤德内助。王爷应该体恤下情,为太傅寻个好亲事。” “你们先下去。”穆惊澜让美人退下,满眼高深莫测的笑意:“熙儿的话倒是令我想起一件事,朝中有几位大人的小姐正值婚嫁妙龄,品貌俱佳,又仰慕太傅才华,若能做成亲事,对于朝廷而言也是件喜事。” “承蒙王爷为文戬的私事如此挂怀。不瞒王爷,文戬已有心仪之人,只是目前尚且不是提亲的时机。”文戬浅笑说着,难辨真假。 “哦,那本王就不好插手了,太傅的亲事可要抓紧啊。”穆惊澜瞥见窗外起风,又说:“看来有场大雨。” 冷熙觉得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晃思了几秒,回神时那两人已谈起了朝事。 只听文戬问道:“王爷,万花国送礼的用意很明显,王爷打算接受吗?” “礼物送上门岂有不要的道理?至于其他,值得商量。”穆惊澜笑道:“虽说万花国不过是个小国,但铁矿极为丰富,若被余国侵占,对我们很不利。” “王爷所言有理。”文戬对万花国的情况自然了解,他所考虑的却是其他方面。 又几轮酒后,冷熙唤过丫鬟:“去盛碗饭来。” 丫鬟微愣,忙去盛来米饭。 她估摸的算了时间,开席已经半个小时,前面说些没营养的话,后面是无聊的朝政。外面天气不好,她得赶紧吃了饭去警告安纯玉,不准他鲁莽的前往广善寺。 忽而一根肉丝落在她碗内,抬头就见穆惊澜含笑相问:“赶时间?” “只是饿了。”回答着,她放慢了速度。 若在以前她也会嘲笑自己的杞人忧天,甚至是多管闲事,但是面对那张相似的脸,她无法置之不理。特别是现在,她总觉得安纯玉可能胡来。 穆惊澜注视着她每一个动作,就像从未看过人吃饭一样。 若准确来说似有夸张,但实际来讲,能与他同席同宴的人都官位不低,或皇亲国戚,谁会在宴席上吃饭呢?他接触过的那些女人,即便偶尔在一起用膳,也不过小鸡啄米般吃两口,谁会像她这样? 瞥见她腰间仍佩戴着那枚玉佩,又望向她胸口处的杜鹃,神色思量。他无法相信她是幽冥教的幽月,出入太多。 被人盯着吃饭会导致消化不畅,心绪烦躁,就像现在的冷熙。 终于吃完最后一口,放了筷子:“王爷与太傅想必还有正事要谈,我想回房去。” “急什么。”穆惊澜将她重新拽回席位,说:“今日不谈朝事,我与太傅对弈,你在旁看着。” “我不懂下棋。”她觉察出他的刻意。 “没关系,凭你的聪敏,学起来很快。若你学会了,往后就能陪我解闷了。”穆惊澜笑的不容拒绝。 她不再多言,眼色如同外面的天色一样暗沉。 文戬从始至终旁观,再不了解情况也猜到了几分,她如此的趋于下锋,倒教他有点意外。 又半个小时,酒席终于结束。 那两人坐在横榻两侧摆棋对弈,冷熙就冷着一张脸坐在旁边。棋盘上黑子白子不断变化,她眼在,心不在。不知过了多久,余光瞥见门外似有道白影,寻目望去,那道身影一晃就离开了。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她可以肯定是安纯玉。 这会儿有三点了吧,他是等急了。 啜了口冷掉的茶,她望着对战正酣的两人,说:“王爷,天冷了,我回房换件衣服。” 穆惊澜眼也不抬,却是说:“让丫鬟去取,何必亲自跑一趟。” 她搁了茶杯,一字一句生硬的反问:“厕所丫鬟能替我去吗?” “厕所?”穆惊澜执着棋子的手一顿。 “茅、房!”她换了个最通俗易懂的名字。 穆惊澜先是一滞,紧接着大笑:“是本王疏忽了,你去吧。” 于是,冷熙就在诸多惊诧的目光中离去。 出了门一阵风吹过来,将衣裙卷起乱飞。这种天气,若是进了山,再一下雨,夜间气温定然骤降。回房取了件披风,她立刻去找安纯玉。 此时安纯玉正忧思不定的在屋内徘徊,见到她来惊喜的问:“你可以出去了吗?” 她瞥见桌子上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和雨伞,声音一冷:“我若不来,你是不是打算独自去广善寺?” “我……”他心虚的干笑。 “带件外衣,山里会很冷。”她几分无奈的交代,再度望向灰暗阴沉的天色,也看到了后面跟着的云涧。她走过去,反问:“你是来阻止我的?” “你这么做,王爷会不高兴。”他说。 “可能会不高兴,但是现在他没限制我外出。”她的意思很明确,见安纯玉已经出来了,就说:“你只是负责跟着我,没有命令别插手我的事,现在我要去广善寺,要跟的话,就去备马。” 云涧沉默了几秒,松开了紧抿的唇:“我去备马。” “云侍卫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安纯玉茫然的问。 “嗯,有他跟着更安全。”她没多解释。 一行三人骑马离开了王府,在厅中下棋的人很快便得了汇报。 穆惊澜手中执着黑子,凝着棋局,唇角似勾非勾,似笑非笑。眼中一道阴鸷闪过,完美的一粒棋子瞬间裂成数块碎石掉落在棋盘之上:“抱歉,本王没掌握好力道,毁了这盘棋。”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广善寺杀机 天色越来越暗沉,风也鼓吹不停。从城中出来后,一路都是宽敞的大道,过了一个小时后,终于进入密林夹道。 冷熙逐渐放慢马速:“纯玉,广善寺在哪个方向?还有多远?” “在、在……”哪知安纯玉皱眉想了半天,左望右望难以决定。 见状,她不禁挑眉,看来不能指望他。扭头看另一侧的人,问:“你来带路?” 糠云涧望向她,却是说:“我并没有去过广善寺。” “我以为没有什么能难倒你呢。”她笑。的确,因为他总是幽灵般的跟随,神出鬼没的身影,以至于她潜意识里将他神话,却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人,并非定位GPS。 “不过……”云涧话音一顿,指着山林深处的某座山峰说:“广善寺应该在那个方向,正值暮晚时分,寺里正在敲钟。这里的林子很密,山路崎岖难行,又多匪盗出没,若是再遇上大雨阻碍……我觉得还是在天色全暗前找个地方落脚。” 离“你来带路吧。”他分析的很对,冷熙自认这方面不如他。 于是,三人再度启程。 山路果然难行,朝云涧所指的寺庙所在位置,不知不觉就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却仍旧没见寺庙的影子,反而是在山林里越行越深,几乎不见天光。忽而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紧随着降落的便是雨水。 “下雨了!”安纯玉惊喊了一声,忙去取携带的雨伞。 “别乱动!马背上打什么伞!”冷熙先一步轻喝,打消他危险的举动。 “可是……”安纯玉单手挡在头顶,担心的看着她。 云涧审视着雨势,似很有经验的说:“得找个地方避雨,等会儿会越下越大,短时间内无法停止……”蓦地话音一停,他的眼神变的警惕而凌厉,腰间的配剑闪着一道寒光抽了出来。 “怎么回事?”意识到气氛不对,冷熙忙问。 “来人了,至少有四五个。”云涧环视着周围,眸子里也轻闪着疑惑,他低声嘱咐道:“如果待会儿情况有变,你与安公子就顺着这条山路继续朝广善寺去,事情解决后我会去追你们。” 瞥了眼满眼惊疑的安纯玉,冷熙说:“我们先走,你自己小心。” 说完带着安纯玉继续策马赶路。 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刀剑之声,逐渐增大的雨势掩盖了大部分声音。 安纯玉担忧道:“熙,云侍卫不会有事吧?” “不会。”她觉得那些人云涧足以应对,她担心的是会有人追上来,更疑心那些人的目的。会是幽冥教见她迟迟不动手而派出的惩罚吗?不管来人目的是什么,一定会牵连到身边这个人。 “熙……”安纯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害怕。 “下马!”她立刻明白,这样黑暗又下雨的山里骑马,很容易出事。 “哦……啊!”安纯玉突然痛喊一声,紧接着就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纯玉!”她赶紧跑过去,将他从地上抱起来,不料却摸到他的左手臂处的伤口。明显是剑伤,鲜血已经渗了出来。而此时,在两步外落下两道黑影,她一面从里裙内撕扯下一条为他绑住伤口,一面冷声质问:“什么人?” 黑影自然不会回答,挥舞着剑就杀上来。 她只能徒手抵抗。 说来也怪,两个黑衣明显对她手下留情,几番找机会想越过她攻击后面的人。她暗暗吃惊,没料到他们的目标会是安纯玉,为什么? 无奈下,她抓起安纯玉上马,也不管前路怎样,只是策马疾奔。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熙?” “抱紧我!”她捉着他的手臂紧紧缠在自己腰上,迎面大雨拍打在脸上,令她无法看清前面。她深知这样下去即使不被追上,也会出意外,于是赶紧停住马。 “熙,你做什么?”安纯玉不解。 “嘘,别说话。”听出他声音不对劲,定是伤口拉扯失血的关系。她将马背上那只包袱取下来,抽打马身,马一路狂奔而去。她带着他隐身在灌木丛中,捂住他的嘴。 不过片刻,只觉得两道影子闪过,朝马奔驰的方向追去。 侧耳倾听,除了疯狂拍打的雨水,一切安静。 她担心他手臂上的伤,忙搀扶起他,凭感觉寻了个方向,继续前行。此时两人已经被大雨淋透,他又受伤,她心情焦灼,特别希望云涧能出现。然而走了十几分钟,希望终究落空。 “熙,我好累。”安纯玉的声音绵软无力。 “再忍一下。”她努力的在漆黑的林子里搜寻,突然发现山壁有处地方凹陷,走近一看,果然是个山洞。山洞不深,但能避雨,正是目前他们所迫切需要的。 她将安纯玉安顿在洞内,脱下粘湿在身上的披风,到外面折了一些树枝拖回来挡住洞口。正在这时,洞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2 内忽然亮起一星火光。 回头一看,安纯玉手中举着火折:“还好,我将火折装在竹筒里,洞里有干树枝。” 她这才发现,他身边的那只包袱打开了,里面干粮、水、小匕首、书,还有他钟爱的笛子。这一刻她没嘲笑他的行为,将前人遗留的树枝归拢,以干树叶引燃,慢慢架起火堆。 火光照出他发白的脸色,一副气若游丝。 她取了匕首,再次出了山洞。 “熙!”安纯玉着急的喊她。 “乖乖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她丢下一句,消失在他的视线。 她走到背风的一面,劈了些较为干燥的树枝,又找了几根粗壮的树干,一齐拖回洞内。 “熙,你弄这些做什么?”安纯玉说着一个冷战,不由自主的贴近火堆。 “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一面说,一面用树干搭起架子,把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束胸和长裙,淋湿的衣服就搭在架子上烘烤。回头见他愣着没动,她亲自动手去解他的衣服。 “熙,不行,不行。”他急的连忙推开她的手,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 “命重要还是脸重要?再说,我都不介意,你一个男人扭捏什么!”她不客气的冷斥,打开他的手,解开他的腰带,将他剥的只剩一条裤子。 这下,安纯玉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脖子以下,垂头抱胸,宛如羞怯的小媳妇。 冷熙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怕他冷,又将火加大了些。 她坐在他身边,忽视他的羞涩,将他胳膊上的绷带拆开,仔细观察伤口。血色鲜亮,证明剑上未淬毒,伤口的也不深。 “我、我有金疮药。”他声如蚊蝇般的说道,伸手递来一只小瓶。 “东西准备的倒是全。”她接了过来,将药粉撒在伤口处,再绑扎好。 “姐姐说这是有备无患,只要出远门就让我带上……”安纯玉越说见她的脸色越沉,话音逐渐就消失在嘴角。 “你倒是有心,冒雨来为她求平安,那你自己的平安呢?我要是不跟着你,今晚你的小命就丢在这里了!”想起他的任性冷熙就火大,而这一切,他都是为了别人。说他傻,其实她才傻,无亲无故,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也没想到这里的山贼这么凶……”他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山贼?”她气的嗤笑,但没有跟他解释。 一阵风从洞口的缝隙处吹进来,火光摇曳,他瑟缩的抱紧了身子:“熙,好冷,我还是把衣服穿起来吧。”当然,这也是借口,比起冷意,他更觉得“坦呈”相对十分尴尬。 “衣服是湿的,穿在身上更冷。”就如她现在,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裙子,经火一烤,别提多难受。好在裙子布料很薄,百褶款式开始展的很开,烘烤起来花费时间不会很长。 她将裙子一提,膝盖以下全都露了出来,她早就将半湿的鞋袜脱了。如此一来,左脚腕处的杜鹃刺青也显露了出来,映着火光,越发妖娆。 安纯玉见她这样,脸上又是一片火烧,可紧接着就被那处刺青吸引:“杜鹃。” 她睨去一眼,见他紧张的别开目光,便笑着问:“好看吗?” 安纯玉的脑袋压的更低:“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生气。”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还好,他只是在害羞,体温正常。 在她看是随意的举动,在他看来是亲密。 安纯玉的目光跟随着她的手转移到她的脸上,澄澈的眼睛映照了火光,嘴唇紧紧抿着,蓦然加快的心跳使山洞内的气氛变的暧昧。欲言又止,几次张唇,又几次压下,紧张的心跳几乎让他无法喘息。 冷熙察觉了他的异样,一开始觉得奇怪,可随之就猜到了。 在她眼中,安纯玉是个青涩少年,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是高中时的显扬。以前她只是远远看着显扬,像春天里的阳光,明媚灿烂令人嫉妒又羡慕,却又怕靠近会灼伤自己。 她伸手摸上他的脸,他的羞涩温暖了她的手。 相比之下,他似乎比显扬更温暖,或许是她靠近了的关系。 安纯玉因她的动作而惊讶,瞬间亦如着魔般的伸出手,摸到她嘴角微然卷起的轻笑,似在回忆什么。 冷熙瞬息回神,抓住他的手,巧妙的化解了这场变味的氛围:“你的手有些凉,冷吗?” “呃?”安纯玉一愣,脸色刷的又烧红,尴尬的动着嘴讷讷点头。 她伸手摸了下他身上的裤子,已经干了,于是取下之前烘烤的衣服递给他:“干了,快把衣服穿上,省得着凉。” “呃,哦。”安纯玉穿上衣服,眼角不停的偷瞟她。 她知道,是她莫名其妙的对他好,使他产生了误会。她自嘲的想,若是她附身在安庶妃身上,恐怕就没那么多的暧昧了吧。 火星啪嗒一声响,忽然衬得山洞内寂静异样。 安纯玉不知想起了什么,垂头望着火光,情绪低落。 冷熙皱着眉,对他的心思手足无措,毕竟这种事她从未遇到过。试想,哪个男人敢对冷血的黑道千金心存爱慕?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从小到大,只有显扬那双渴望靠近、固执非常的眼睛令她印象深刻。 微微阖了阖眼,她觉得有些疲惫。 蓦然间,山洞外有脚步声靠近。 她警觉的张眼,紧张的盯着洞口,现在要灭火隐藏已经来不及了。 “是我。”随着话音,云涧拨开遮挡洞口的树枝进来。他湿透了全身,但未受伤。 “对方是什么人?”她看他一眼,问。 云涧就着篝火坐下,一面烤着淋湿的衣服,一面望向安纯玉,说:“今天庶妃执意出来,王爷很不高兴,还是想想回去以后的应对吧。” 看似答非所问,冷熙却听出了话外之音,难道是穆惊澜派的人? 外面的雨声渐渐转小,她见安纯玉似泄了气的娃娃一样趴在膝头,问:“那会儿他受了伤,乱跑一气,马也丢了。这里离广善寺有多远?” “已经不算远了,等天亮了再走,一个时辰可以到。”云涧回道着目光扫过她的脸,敛下的瞬间似有黯然。 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纯玉,冷熙忽然轻笑:“其实这是个好机会,我可以不用再回去。” 云涧瞬间眯起了眼:“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或许是死过一回的关系吧。就现在的眼光看,过去对我而言不是好事,何必再淌浑水?”她一副云淡风轻的说着,又似很认真。内心里她也在想,这是个好机会,有人想要纯玉的命,正好给了她一个可以带他走的借口。 若能走得了,或许真是件好事。 “你不可能走得了!”云涧的声音骤然冷硬,攥紧了手,压下升腾的怒气。 “你好像是在诅咒我,巴不得我困在这里?”冷熙失笑,冰冷的水光盯视着他,欲要问什么,顾忌到还有纯玉在场,又忍住。可说到纯玉,她忽然发觉了不对:“纯玉?” 对于喊声,没有丝毫回应,因为他脸趴在腿上,就似睡着了一样。 她伸手轻轻拍拍他,觉得蹊跷,便又喊了两声:“纯玉,你怎么了?” “冷……”安纯玉迷迷糊糊的嘟囔,紧紧抱着身体。 “冷吗?”她喃声皱眉,取过已干透的披风裹在他身上,又伸手摸他的额头,虽然有点热,但应该不是发烧。将他扶起来,看他的脸一片通红。 他似浑身发软,顺势就倒在她身上,将她的身体当做暖炉,依偎着紧紧抱住。 微一僵手,她终究是没有推开,反手揽在他身上,感受陌生的拥抱。 他睡着的脸很恬静,看着他,恍惚又想起显扬。 好像是显扬十五岁那年,他固执的拦住她,恳请她留下。哼,她留下不是很讽刺又很多余吗?他是老头的独生宝贝,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自然有豪华的生日宴会为他庆祝,她留下做什么?面对他的喋喋不休,她不胜其扰,一把拽过他的手臂就是一记过肩摔。 或许是怒气太盛,用力过猛,他又是那么个单薄的样子。结果一摔下去,他就晕了。当时看到他突然安静的脸,她心里竟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被冷意掩盖。 最后…… 他就睡在她房间的床上,她在沙发,楼下举行了一场没有主角的宴会。 一直不懂,别说常人,即使是帮会里的那些男人都会怕她。她天天对他冷眼相视,为什么他不怕,还有那股坚韧的执着。 就像现在的纯玉,对她没头没脑的亲近。 云涧低冷着眉眼,用树枝不断轻拨着篝火,即使是近在咫尺的火光也照不亮他眼中的阴冷。 他看不透她,无论靠的再近,跟的再近,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幽月。他几度怀疑她戴着假面,但这只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那个自小认识的人,究竟为什么变了?他感到她的记忆再不会回来。 她刚才说了什么,说要离开,那眼神里明显的暗示要带着安纯玉一起离开。她不仅仅是丢失了记忆,简直是换了灵魂。 “你究竟是谁?”他蓦地低喃,似在问她,又似在问自己。 冷熙抬眼,看到那张在火光照映下半明半暗的脸,微微敛眉。 云涧抬头望向她,眼神犀利冷冽:“你不是幽月,你究竟是谁?” 微感讶异,她蓦地勾唇轻笑:“你发现了?看来你与幽月的关系很不一般,但是……若说我不是幽月,那你说我是谁?” 云涧动了动唇,似乎不能接受,半晌都无法出声。 见他反应如此,她不禁猜测:“难道、你喜欢幽月?” 的确很可能,若不然他为何这么关心她?但是,若是喜欢,他为什么能在她与穆惊澜欢爱时守在门外?如此一想,她倒疑惑了。 “怎么可能……”他夹紧了眉峰,喃喃自语,似在强迫自己不去接受。“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不该你去……” 一向利落稳健的人突然变成这样,冷熙极为不适应,又觉得烦躁:“纯玉睡着了,这里也没外人,你能不能坦白的告诉我,究竟幽月和你什么关系?” “对你重要吗?”云涧忽然掠过一抹讽笑,似乎是故意:“幽冥教不是你躲就躲得掉,你只是失忆,这一生,你都是幽冥教的人。”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彼此的秘密 云涧的一番话,冷熙起先是愠怒,随之就忍不住发笑。 云涧皱眉。 她笑道:“你现在才像个正常的人。我一直以为穆惊澜身边的人训练有素,像木偶一样对主人言听计从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3 ,不会有自我情绪,所以显得无趣。现在看来,你也是有人味的。” 云涧蓦地对安纯玉出手,不待她发问就说:“我只是确保他真的睡着,听多了秘密,对他有害无益。” 糠“你打算说了?”她看着将自己紧紧抱着的人,睡的很安稳,也没有发烧的迹象。 云涧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是同样,作为交换,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作为彼此的秘密吗?”她知道人有好奇心,特别是对秘密,一旦了解了开端,仿佛像吸毒上瘾一般,即便明知前面可能是死亡,仍会不由自主的去继续探究。就比如她自己,若得知了云涧的秘密,就会想知道他背后的主子。 烙幽冥教只是个江湖教派,能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并与朝廷相对,教主绝对不寻常。 云涧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至于是否保密,要看你话里的价值。” “我真要对你改观了。”她端正神色,没想到他居然一改沉敛寡言,说起话来犹如久经商场的老辣之人,话语保留,进退游刃有余。弯起嘴角浅笑,她首先开问:“那就先从你的身份说起吧。之前问过你,你说在穆惊澜身边十五年,这让我感觉有点儿奇怪。” 安家姐弟进入王府才两年,他却在王府卧底十五年。若是为得到藏宝图,他身为穆惊澜的近身侍卫,十五年的时间有无数次机会,怎么会等到现在? 云涧沉吟了一下,说:“我从小被幽冥教抚养,十岁那年接受教主的任务,顺利通过审核进入王府成为侍卫。” “幽月同你一样?”她问。 虽然云涧认定她不是幽月,但看着她的脸,听她口中说着‘自己’的名字,还是令他难以接受。压沉着眼色望着她,片刻才说:“她同样是孤儿,主要任务就是与我联络,为以防万一。她就像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半个月前,教主下令搜寻藏宝图,所以我趁机在王爷的酒中下了散功香。却不料当晚朝廷也对王爷出手,她负责暗中盯着王爷,看到有杀手,只得阻拦。” “为什么?怕万一穆惊澜死了,又没找到藏宝图是不是?”她猜测。 “对,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往篝火中添了些树枝,他眼里的光却仍旧黯然:“谁能想到,她会出事。”说着他又盯上她的脸,至少有几秒的时间,他泄露了悲伤。 冷熙觉得理解他的心情。 不管他和幽月之间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起码二十年来两人相互依偎着,始终拥有一份温暖。相比之下,她可怜很多。 突然云涧伸手摸到她的脸,她一怔,发觉他的举动奇怪。他的手指在她脸部轮廓的边缘细细摩挲,似在寻找缝隙一样,而后又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你失忆了,所以不知道。江湖上有种神奇的易容术,只要覆上薄薄的一张假面,瞬间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蓦地眼神一紧,云涧的情绪明显起了波动,他的目光落在她左耳根处那颗芝麻大小的血珠儿。 他收回手,默然不语。 冷熙抬手摸到耳根,立刻明白。他一直试图推翻自己的想法,宁愿相信她是别人冒充,但这点印记证明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幽月。就像忽然被宣判死刑,再无回旋的余地,他一时无法接 受。 “你究竟是什么人?”云涧目光森冷,再次追究起上次的疑问:“你之前说过,十五岁后再没醉过,这说明你根本没有失忆,但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熙见他努力压制着激动的情绪,蓦然间有些同情,视若珍宝的东西拥有过又失去,这种滋味比从未拥有更痛苦。她在考虑要不要据实相告,再者,他对实话有多少的承受力? “你不是幽月,你绝对不是幽月!”他说的很肯定,也断了她的犹豫。 于是,她说:“或许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真正关心她的人,我的确不是幽月。你告诉我江湖上有易容术这种神奇之事,那么我也要告诉你,世上还有借尸还魂。你信吗?” “你……”他眼中水光闪烁,信又不敢信。 “关于幽月的事,能作为你我之间的秘密吗?”她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实际上一点不担心,如此玄异的事,谁会相信? 云涧没有做声,唇角逸出讽笑。 当他是默认,她接着又说:“能跟我讲讲幽冥教的事吗?现在的我对于幽冥教毫无了解,比如教主是个怎样的人?” “教主?”云涧又一抹讽笑:“教主亲自见过你,亲自向你下达了任务,不记得了吗?” “是他?!”她暗吃一惊,立刻想到那夜的神秘人。 “你最好有所行动,否则……”他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安纯玉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冷熙明白,若不服从命令,幽冥教一定会拿安纯玉来惩罚。没想到、他会成为她的软肋,因为自今晚之后,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她无法容忍别人伤害他。 “幽冥教是否还有其他企图?”她蓦地又问:“敢公然与朝廷抢夺藏宝图,很不简单啊。” “或许以后你会知道。”这次的问题,云涧选择了保留。 冷笑,她也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上次刺杀的事穆惊澜怀疑你了吧?” “不止是我,所有可能的人都会被怀疑。”他神色坦然,丝毫不担心,一面源于多年潜伏的经验和自信,另一面,或许是他期望尽早结束。 又看他一眼,冷熙不再问了。 火光在山洞中晃动,冷熙倚着安纯玉阖眼小憩。云涧却了无睡意,盯着她的脸,满脑子回想着她说的话,比梦境更不现实,比现实更残酷。 天色蒙蒙亮,微风一吹,经一夜大雨洗礼的山林中尽是寒气。 洞中篝火已熄灭,余烟轻袅,冷熙只觉得身上一凉,醒了过来。 洞口遮挡的树枝被移开,云涧安静的站在洞外,似知道她醒了,回头说道:“出发吧。到达广善寺还得花些时间,若晚了赶不上开光仪式。” 她唤醒安纯玉。 安纯玉迷茫的张开眼,当发觉了自己的姿势,想起了昨晚,登时脸红的连忙跳起来。却没想到忘记了胳膊受伤,不小心碰撞到伤口,疼的脸上变色。 “慌什么!”忙查看他的伤口,幸好没有开裂,见他羞赧的表情,她故意又说:“害羞啊?晚了!昨晚被我看光了,也抱过了,往后你记得老老实实的听话,否则……” “我、我……熙?”安纯玉有点被吓到。 “出发了。”她将他的包袱提在手里,把水递给他,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凉意更明显,她回头看了看安纯玉,果不其然见他瑟缩眉头,于是将披风交给他,让他披上。 安纯玉脸色尴尬,拿着披风小声说:“熙,这是女人穿的。” “有什么关系?与其受冻,不如穿着舒服,再说是在深山里,谁会笑你?”她挑眉,口气不容拒绝。 “可是……”安纯玉一脸的难为情,偷偷拿眼角瞥向最前面的云涧。忽见她睨来一记冷眼,他忙妥协的将披风裹在身上。 冷熙暗笑,他还真是吃硬不吃软。 云涧虽走在前面,但身后发生的事他悉数了然。还是无法接受,借尸还魂?世上真有这种事吗?为什么偏偏是她?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可笑的惩罚 经过辛苦的攀登,三人终于赶上开光仪式。 寺庙中也有香客在等待开光仪式,冷熙看着安纯玉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想起昨夜遭追杀的事,不由添了几分担心。 思虑片刻,她取下手腕上的红玛瑙手串交给他:“纯玉,你呆在这里,开光结束后暂时住两天,手臂上的伤养好后再下山。我先回去,过两天派人来接你,不准独自一人赶路,不安全。” “你现在就要走?”安纯玉愣住。 糠“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她觉得还是先探探穆惊澜的口风,很可能昨晚暗杀安纯玉只是一时兴起,或是故意惩罚她,若不然这会儿也不会平静。但在事情解决前,她觉得安纯玉呆在外面比较安全。 “熙,你等我一起吧,我的伤没事。”安纯玉急忙的接过手串,连同自己准备的玉镯一起用红布托着交给寺里的和尚,紧接着似想起什么,又转回身:“云侍卫呢?” “我不需要。”云涧恢复了原有的神色。 烙“纯玉。”冷熙喊住他,坚硬了口气:“听我的话,你乖乖呆在这里,等我派人来接。开光仪式很长,你到庙里休息一会儿,我先下山了。” “熙,可是、可是……” “照我说的做。”她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回城的路比较顺利,虽然没了马,但云涧带着用轻功飞跃了山林,着实令她惊讶了好一会儿。她除了坐飞机,还从未离地这么高,因为她不像一般孩子,从未去过游乐场。 回到王府,正好是正午。 她没顾得梳洗和吃饭,得知穆惊澜在书房,当即就找了去。想当然,在院门口被拦了下来。 “麻烦通禀,我要见王爷!”她的脸如同裹了层冰霜。 少顷,侍卫放行:“王爷请冷庶妃进去。” 凭着上次来过的经历,她径直走到那间房门前。门开着,穆惊澜正在里面吃饭,看到她就摆摆手,示意她进来。 进了门,她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问:“昨晚是你派的人?” 穆惊澜放下筷子,漱口之后坐到横榻上用茶,待下人将桌子收拾完毕,门关上,他才说:“这么急的赶回来,就是质问这件事?你那么聪敏,还用问吗?” “你!为什么?”她本以为他对安家姐弟有点特殊,看来…… “本王担心,专程多派些人保护你。”他冷笑。 “那还真要感谢王爷的‘关心’了,让人难以承受!”她暗暗咬牙,平息心内的怒火,又说道:“我想请问,王爷的‘担心’结束了吗?” “那要看熙儿了。若是你总做危险的事,本王的担心能结束吗?”穆惊澜的威胁之意明显,更意想不到,安纯玉当真会成为她的软肋,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安家姐弟。 冷熙压着寒色,沉吟半晌,蓦地反问:“王爷对幽冥教感兴趣吗?” 穆惊澜眼色一凛,卷起兴味轻笑:“哦?似乎你有话想跟我说。” “是啊,如果王爷感兴趣,我是有话说。”直视着他,她说:“我希望王爷今后不再对他出手,作为交换,我可以为王爷提供幽冥教的消息。相信王爷也清楚,幽冥教明显不同一般江湖教派,恐怕王爷也猜测其与前朝有关吧?” 穆惊澜眸中冷光一闪,抿了笑:“熙儿果然聪敏啊,我都怀疑你恢复记忆了。” “王爷不是一直怀疑我的身份吗?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4 ”她浅笑:“我的提议,王爷是否有兴趣?” 穆惊澜没有立刻回答,似在思量她话中的可信度,又似在考虑更深的问题。少顷,他似笑非笑的颔首:“想不到纯玉对你这么重要。你的提议的确十分有诱惑力,为了让我相信你的诚意,你不妨先解释一下上次遭暗算的事。” 他是想知道王府里被安排的卧底是谁。 唇角轻扬,她借用了他的话:“王爷这么聪敏,用得着人指点吗?我以为比起无味的审讯,王爷更喜欢与猎物追逐的游戏。” “果然还是熙儿了解本王的心思。”穆惊澜几声低笑,邪戾的气息弥漫出来,又一阵诡异的沉寂,他再度开口:“但我要你清楚,尽管你的提议很诱惑,可与安纯玉仍要保持距离,若不然,下次可就不是一点轻伤了。” 这让她意外,也更疑惑,不禁讽笑试探:“王爷总不会是吃醋了吧?” “那可说不准。本王的确是时刻将你放在心上,你若忽视了本王,那是会后悔莫及的。”他勾动手指,指指自己的双肩:“有点儿累了。” 秀眉一挑,冷熙心里很抗拒,可一想到他话里的威胁,却无法不妥协。她很讨厌被人捏着软肋要挟的感觉,活了二十五年,从来都是命令别人,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 自嘲一笑,她走了过去。 觉察到肩上不同寻常的力道,穆惊澜皱眉失笑:“熙儿,偶尔你也该懂得温柔,本王的肩膀可不是铁打的。” 她不甘示弱的冷回道:“那王爷也该清楚,我这双手不是用来服侍人,而是杀人。” “白落烟闭门不出,你在府里不是很闲吗?我派个事情给你做。”穆惊澜蓦地起身,领着她就出门。 冷熙疑惑的跟在后面。 只见穆惊澜似带着她游览整座院落一样,每走过一处就介绍两句,包括房间的用处,花草的名称等。她心里暗暗纳闷,他为什么要将如此重要的地方介绍给她?诱惑她前来行动吗?正准备问,却见他方向一转,出了院门。 见状,她压下疑惑,静观其变。 在府里一阵兜转,穆惊澜忽然带着她进了后厨的院子。 正值午饭刚过不久,厨房的下人们正在忙着洗刷碗盘,见到两人突然出现,惊讶的连忙就跪。 穆惊澜在各处审视了一圈,似发现了有趣的事,满意点头。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看似亲密宠爱的微笑,却说:“你违背本王的意思擅离王府,若不惩处,往后其他人也争相效仿,岂不是让本王没了威信?念在你是初犯,本王仁慈一回,你就在厨房辛苦一日。” “嗯?”冷熙怀疑听错。 “看到了吗?那里。”他伸手指向院子一角,那里堆着不少木柴,又指向院中摆着的两只大木盆,里面堆满了尚未清晰的碗碟。然后他说:“辛苦你了,熙儿。” 冷熙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他居然要她劈柴洗碗?这种惩罚似乎有点可笑,但她又笑不出来,但他的举动实在奇怪,太超出她的意料。 他不会是在逗她玩吧? 看出她眼中质疑,穆惊澜笑着摆动手指:“不要怀疑我的话,我可是很认真的。若是你今天不能完成,我可是会很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广善寺会发生什么事就难说了。” 望进他眼中的寒潭,她明白他不是玩笑,不过是换个更觉得有趣的方式来“惩罚”她的不听话。就似被人扼住咽喉,手脚自由,却不能反抗。他到底为什么要管安纯玉,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她就算真的有罪恶感想救赎,也不该同情心泛滥。 欣赏着她难看的脸色,穆惊澜觉得舒坦了:“你可以接受,也可以反对。” 紧接着,他命人搬来太师椅,坐在院中的树下喝茶,等待欣赏折磨她自尊的惩罚。 自尊? 她冷笑,这并不算折损自尊和脸面,与曾经她所经历过的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到底她还是无法对安纯玉弃之不顾,算了,她也认了。 挽起宽大的衣袖,胡乱将垂散的长发绾起,她坐在矮凳上,捞起水里油腻的碗盘,动作生涩的擦洗。一旁的下人们早看的惊愣,个个屏息凝视,克制着惊恐。她的表情却极为平静,忽视那道注视的戏谑笑光,手中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足有数十人的后厨,本该是繁忙的时候,此刻寂静的诡异。 穆惊澜端着茶,目光顺着杯缘望去,落在她被阳光照样的侧脸上。她的容貌实在不出色,但耀眼的阳光下,覆着冰霜般沉寂的脸显得分外白净秀美,仿佛是夺取了阳光的亮度。那双低垂的眼帘深处隐藏着秘密,他窥伺着,试图一探究竟,可越探究越迷惑。 她是个像谜一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幽冥教的幽月! 本以为她会傲然反对,却不料她默然接受,看似顺了他的意,却更令他恼火。他不管她真实的身份是什么,这朵红杜鹃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他要将她完完全全的掌控在手中。他简直太期待与她的趣味相处,也太期待厌弃她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 院中的安静在继续,偶尔有瓷器清脆的相触之声。 小道消息总是传的最快,人们虽惧怕王爷的阴冷无情,却更无法阻止心里的好奇。很快,在院外陆陆续续汇集了不少下人,甚至连正妃都闻讯来一睹真假。 对于外面的动穆惊澜没有阻止,噙着兴味的笑,只管喝茶。 熟能生巧,这句成语一点没错。 冷熙清洗着碗碟,已经能熟练掌握,几个步骤便能快速便捷的洗碗。看着抹布在碗碟上擦拭,她想起遥远的儿时记忆,那时妈妈时常自己动手做饭煲汤,甚至清洗碗筷。由于当时年纪太小,记忆支离破碎,但那种温馨的感觉却停在她心底深处。 后来,一想起妈妈曾经的笑就觉得心酸和讽刺。 妈妈一直以为很幸福,直到那天晚上,那个男人不止带回一个女人,还带回一个五岁的儿子。他瞒了她们母女五年,虚伪自私又无情的男人! “啪”的脆响,手中的盘子滑落。 “熙!”几乎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 她惊讶的回头,果然是安纯玉:“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担心……”大约是因违背了她的话而心虚,安纯玉结结巴巴话也说不顺,并不时以眼角余光惊惧的瞥向树下的人。 这会儿她没空问他怎么回来的,就怕穆惊澜又生出什么变态想法,于是冷声道:“回你房间去!这里没你的事!” “熙……”安纯玉一惊,小声又委屈的喊她。 她双眉一紧,不悦之色明显。 “……那、那我回去了。”他不敢再抗拒,虽然眼里明显不放心她,却也只能忍住。他从身上取出一件东西交给她,转身走了。 看着手里的玛瑙串,又接触到穆惊澜阴鸷的目光,她真不知该哭该笑。兴许,看在那些惊疑的下人眼中,这应该算是不要命的公然传递私情吧。 安纯玉,你到底是自己找死,还是存心想把她逼死。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残酷的在乎 将玛瑙串戴上手腕,她继续清洗碗碟,而此时院中的气氛早变了。 偷偷围在外面的下人们再迟钝也感觉到森冷的杀意,保命要紧,没人敢再停留,全都迅速逃离。在厨房做事的下人们不敢走,双腿一软全都跪在地上,几乎匍匐了身子,丝毫不敢抬头。自家王爷的脾气他们做下人的深知,哪怕眼前将上演残酷血腥的场面,他们也不惊讶。 冷熙自然也不迟钝,伴随着脚步声靠近的,还有空气中隐约流动的肃杀。 穆惊澜猛然伸手将她拽起来,脸上深沉的看不出情绪,目光缓缓自她脸上移动,最终盯视在她手腕上的玛瑙串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轻讽,伸手就要将其取下。 糠看穿他的意图,冷熙当即就甩手躲过。 穆惊澜反而加深了笑意,转身朝外走:“跟上来!” 他的反应让她起疑,不由得警觉起来,问丫鬟要了毛巾擦手,然后随他离开后厨。这次他行走的方向是后花园,一路之上没有遇见半个人影,不知是不是王府内的默契。 烙穿过花径,走上石桥,他在池边停步。 冷熙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掂量着自身能力,只站在他三步之外。 他忽然开口:“我突然喜欢上你手腕的那串玛瑙,送给我,怎么样?” “王爷有的是珍珠玛瑙,何必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事,还请王爷直言。”她不喜欢陪他玩心思玩悬疑,特别是目前这种状态,她没有丝毫把握,心里发空。 “既然这样……”然而一阵风起,前面的人鬼魅般闪至身前,只觉一痛,她的手腕已被他牵制住,那股力道恍若恶意的要将她的手捏断。他残忍的冷笑:“既然你这么说,我治好亲自动手了,熙儿。” “你!”她试图挣脱,然而手腕被他握的发麻疼痛,手指几乎无法自主动弹。 “你可真是一点不听话,一点都学不乖。”他冷冷的噙着笑,将她拽至湖边,伸手用力一扯。伴随着有节奏的沉闷的“咕咚、咕咚”声,一串玛瑙被扯断,纷纷洒落在湖水里。 “你!”望着那些消失的珠子,冷熙的目光闪烁着,有片刻黯然。 她感到可惜,可惜那些珠子,可惜那是……她从来没有珍惜显扬赠送的任何东西,这是同一张脸“送”的,她潜意识里想保留。她尝试着重拾那片温暖,尝试去接近一直渴望又逃避的,却被他毁了。 “舍不得那些玛瑙珠子?”穆惊澜讽笑:“原来你喜欢那样的男人,真教我意外,看来、本王是没法得到你的亲睐了,真可惜。” 冷凝着他,冷熙一言不发。 似厌恶了她脸上的表情,穆惊澜突然扯住她的头发就将她往下按。虽然反抗,但她无法抵挡他的力量和手段,双手被生硬的扭在背后,她强忍着不愿喊疼,可随之头就被他强行按入湖水中。 她摇摆着挣扎,却无法挣脱。 她很清楚,他不是要她的命,只是折磨。这种似曾相似的场面,令她想起当年残酷的训练,一颗心再度被玄冰包裹。她压抑住愤怒,努力的调整状态,恍如回到当初。她不挣扎,不痛苦,他就会失去施虐的兴趣。 果然,一分钟后穆惊澜松了手。 她立刻抬头呼吸,下一秒又被按入水中。 “熙儿,你总是给人惊喜和意外啊。”穆惊澜在她的头顶含笑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却一片阴鸷。 他试图惩罚她,即使看不到她的害怕,也要见到她痛苦,可是、他只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她很能撑,哪怕无法呼吸也一副镇定自若,仿佛随时有赴死的心态。他的怒气越盛,想征服她的就越强烈,得到的挫败感也越发明显。 眼中闪过思量,他再度松开了手。 冷熙感觉到威胁的气息减小,抬头快速的从湖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5 边闪开,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喘息。或许是对当年的训练生疏了,那种胸腔窒息,濒临死亡的痛苦感折磨的她意识迷离,几乎要放弃。 穆惊澜在她身边蹲下,抬起她因猛咳而涨红的脸,眼睫上残留的水珠就像动人的眼泪。他以指尖在她脸上轻抚:“要折磨一个人,让一个人痛苦,莫过于对她最在乎的东西下手。以前还真没发现你的弱点,但今时不同往日,熙儿,你真是自曝己短啊。” “你!”待胸口的疼痛缓解之后,她又担心起来。他没说错,她是自曝己短,偏偏遇上安纯玉! 穆惊澜盯着她闪烁的眼神,抹上冷笑,恶意道:“虽说纯玉是小倩唯一的弟弟,但公然与本王的庶妃有染,本王的颜面摆在哪里?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 冷熙双拳一紧,试图从他眼中看出是试探还是认真:“处置他?我与他有染?不见得吧,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即便是想和人花前月下也不能。再说……我以为你很疼爱那位安庶妃,她唯一的弟弟,你就不顾念点儿什么吗?” “顾念什么?”穆惊澜笑:“你是指他们的真实身份?单凭纯玉私自泄密,我就有理由杀掉他。” “有什么关系。即使告诉了我,以目前的形势而言,教内未必会信任我,我也根本机会传递任何消息。再说,安家姐弟的身份,说不定幽冥教早就得知了。” “或许吧。”穆惊澜将她扶起来,轻拍着她的裙摆,整理好她凌乱的头发,甚至用衣袖轻柔的擦拭她脸上的水痕。这副温柔又似宠溺的样子,与片刻之前天壤之别,恍如之前只是幻觉。 避开他的手,她自顾的前行两步,不止是躲开眼前,更是想躲开他的虚伪和反复。 她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再亲的人之间也是利用,是利益,会累。真的尝试了才发现,单纯的人那么简单,不用防备可以那么安心。 “王爷,陈大人求见。”青翼走来禀报。 穆惊澜了然,临走前对她留下话:“别当我的话只是玩笑。” 待他走后,冷熙身上一软,滑坐在地上。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望着绿波般澄澈的湖面逐渐染上晚霞金光,粼粼闪动的绚丽金光令她想起掉落在湖中的那串玛瑙。真可笑,不过是串珠子而已,何必那么在意。 “熙……”身后几步外,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她回头望去,安纯玉满眼担忧的张着眼,想靠近又害怕。她不禁挑眉:“怎么,突然怕我了?” “不、不是,是……”他一脸的犹豫挣扎,几秒后还是走过来,伸手将她扶起,垂头丧气又懊恼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所以才害王爷生气。姐姐早就告诫过我,都是我任性没听,对不起,熙。” “所以要跟我保持距离?”她冷笑着问。 “嗯,现在府里已经风言风语,这尚且是小事,但王爷、王爷可能对你不利。”他一脸沉郁。 她收回手臂,淡漠的说:“既然要保持距离,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觉得你的话很对,往后我们就少来往,对彼此都好。”说完甩身而去。 “熙?”一看她这样,安纯玉反而急了,赶紧追上去拦住她:“熙,你生气了?” 冷熙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都说要保持距离了,我是什么态度,还重要吗?” “我、可是我……”他脸上写着“我是被强迫的”,眼神更是委屈不已。 她叹口气:“你回房去吧,好好养伤,我有点累了。” “熙……” “回去吧,有事改天再说。”她也在犹豫,是否就着这次的事与他保持距离,或许能让他得到安全。 “熙……”望着她从眼前慢慢离开,安纯玉抿紧了唇。 正文 第七十章 下达任务 经过广善寺前后所发生的事,冷熙觉得必须要选择一个阵营,否则会腹背受敌。她目前身在王府,仿佛明智的选择是穆惊澜,但是、她对隐藏在暗处的幽冥教很在意。再说穆惊澜看中的就是她在幽冥教的身份,特地介绍书房布局,用意明显。 做双料间谍吗? 她不禁自嘲,从未想过会遭遇这种事,即便是妥协,也要有条件的妥协。若是她一个人倒容易些,偏偏有安纯玉……如果她不再接近他,他会安全吗?哼,不见得,他的身份可是致命的,不管在明或在暗。 是夜,当王府上下安静后,她踱步出了院子。 苛顺着熟悉的道路前行,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景园,里面暗影森森,毫无声响。安纯玉受到安庶妃的训诫,大概正实践着与她疏远的誓言。正当她翻身准备离开时,忽然自院中的树上响起笛声。 她靠在院门处听了片刻,悄然离开。 今晚穆惊澜没有出现,定与白天陈大人的到来有关,朝事,商议关于万花国的朝事。昨天在宴席上虽只听了几句,但她也大致了解。一直以来穆惊澜总那么逍遥悠闲,除了玩乐就是寻欢,现在才有点摄政王的样子。 戡将睡未睡之时,房中突然有轻微异声。 她警觉的坐起身,掀开帐帘,果然看到窗边立着一道黑色人影。似乎早料到他会出现,因此并没有多大的意外,讽笑掠上嘴角,她先开了口:“抱歉,我的记忆丢在山谷里,竟没认出你就是教主。” “你没有丝毫行动,要违背我的命令吗?”黑影冷声说道。 “教主的命令自然不敢忘,但仅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潜入戒备森严的禁地。”她盯着他的脸,试图能看清,然而他逆光而立,整个人都裹在浓浓的暗影之中,连脸部轮廓都难以分辨。 “你与失忆前相比,说是判若两人也不夸张,云涧一定很难过。”黑影竟冷笑着揶揄。 她嗤笑:“教主如此关心下属,真令人感动,但似乎偏离主题了。” 黑影微微牵动嘴角,紧接着就说:“我要你动手。对书房的布局,你去过两次,应该大致了解。藏宝图就在那间书房,里面有间密室,你需要找到启动机关。你可以放心,我会派人帮你引开守卫,但时间有限,你的动作必须快。” “什么时候?”问的虽平静,但她心里却跳了一下,没料到他突然如此快速的安排了行动。看来这次才是认真的。 “你会知道的。”黑影顿了一下,蓦地问:“安纯玉对你重要吗?” “什么意思?”她立刻警觉。 “安纯玉的身份不单纯,但对我而言,他们姐弟没有价值,可是、你似乎对他挺感兴趣。”话音一转,他又说:“行动失败无所谓,但若危害了幽冥教的利益,不管你是谁,都将品尝到痛不欲生的感觉。明白吗?” 她冷笑。 果然做人就该无情,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软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另外……”他似准备说什么,迟疑着,又将话收回。 “教主想说什么?”虽然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他眼神的诡谲。 黑影却是一闪,从窗口消失。 来人消失了好一会儿,冷熙却是睡不着了。 她没办法去抉择阵营,只能努力权衡,她觉得这位教主的命令应该执行。她可以预见,起码第一次会失败,但这会确保她暂时的安全。藏宝图……只有这张残缺的图才是她真正的护身符。 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大概就是这位教主吧。 幽冥教极其神秘,而王府是什么地方,他竟两次随意出入,即便是有云涧在也不可能如此肆意轻松吧?再者,幽月不过是个下属,要传达命令,即使不派云涧,也可派其他人传达,何须他这个大老板亲自出面? 另外,他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次日,她略微起迟。 早饭刚过,绿蝉从外进来:“庶妃,白落烟小姐让人来问,庶妃有空一起外出吗?” “好。”她当即点头。 白落烟的邀请,绝对不单纯,她的扭伤已经痊愈了? 她想起之前在茶楼的听闻。 前任老庄主的死状极为残忍,并在其身上有“叛者死”几个字,凶手又确定为幽冥教,那么老庄主所背叛的就是幽冥教无疑。如此一来,事情就有趣了。碧水山庄与幽冥教之间究竟有何关系,又因何而叛变? 最重要的是,白落烟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来至王府侧门,白落烟已等候片刻,她的身侧站着水逸风。 “少庄主。”冷熙含笑示意,没有意外。 想来也是,白落烟对她可没亲近的意思,能主动邀请她,想必是水逸风的提议。经过昨天府内发生的事,水逸风多少有所顾忌。 水逸风回笑:“我表妹突然觉得闷,想出来走走,邀请庶妃同行,打扰了。” “少庄主言重了。******的脚上好了吗?”她看向白落烟,仍是淡淡漠漠、疏疏离离的姿态,另外,眼神中还隐约透着那么一丝低落。 “多谢庶妃关心,不过是小伤,已经痊愈了。”白落烟看了水逸风一眼,淡淡的腔调说:“听说京城内有家鱼庄,做的鱼汤鲜味美,很想去尝尝。” 看着她的表情,冷熙实在怀疑她是否真的对鱼有兴趣。 水逸风适时的接过话:“庶妃有所不知,我表妹最喜欢吃鱼,庄内就有专门做鱼的厨师。我听闻过那家鱼庄,早就想带她去品尝,一直没得机会。庶妃若不嫌弃,中午一起去怎么样?听说那里景色不错,临湖也幽静。” “那就多谢少庄主请客了。” 三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走,尽管是在街市上穿行,但冷熙还是感到身后有人跟着。 借着陪白落烟看小摊上饰物的机会,她悄然往回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跟在后面的是安纯玉,跟的那么明显,那么笨拙,她想不发现都难。 “是安公子。”水逸风在旁轻笑:“他好像是跟着你,或许是有话说,要不要等等他?” “少庄主玩笑了。”她故意明显的望去一眼,安纯玉立刻慌的躲在陌生人身后,努力的掩藏行踪。眼中不禁闪动笑意,佯作没有发现,跟身边的人说:“少庄主就当没看见他。” “哦。”水逸风眼帘轻动,转头去看白落烟:“这根簪子古朴秀气,喜欢的话我送你。” “不用了,我只是看看。”白落烟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其实她根本是心不在焉,她的全副精神几乎都放在身旁的两人身上。她试图去不在乎,但做不到,以至于一个不注意就撞了人。 “落烟。”水逸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温柔轻斥:“你在想什么呢?街上人多,要当心。” “嗯,谢谢表哥。”白落烟轻抿一笑,转瞬又消失。 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6 冷熙挑眉凝望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扮演着第三者插足的角色。不禁自嘲,这份尴尬的角色还是被强迫着扮演,她对勾引水逸风没兴趣,却要看另一个女人患得患失,甚至是被视为情敌。 “******是不是不舒服?”她主动为其找来借口。 “庶妃多虑了,表妹不爱说话。”水逸风笑着又说:“落烟,可是你主动邀请庶妃出来的,也该说说话,别让庶妃误会。” 得到暗示,白落烟回上一抹笑,指着前面不远说:“去看看花草吧,好像有庶妃喜欢的杜鹃,红杜鹃。” 冷熙不由得眼神一紧。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预谋 或许是她多心,竟觉得白落烟的话有挑战的味道。 跟随着走到卖花摊前,随意的看着各色盆栽,余光又不由自主的朝身后那抹明显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身影望去。这个安纯玉,究竟是要躲她还是要亲近,难道不懂这么做更惹人注意吗? “庶妃,我陪落烟去买件东西,麻烦你稍等一下。”水逸风蓦地说。 “哦,少庄主只管去。”冷熙明白,他们两个定是有话要私下说。 苛水逸风带着白落烟走进临近的一家店铺。 冷熙再度回头,终于忍不住叹口气,而后朝那个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影藏在红伞下的人走去。将伞盖一推,那张紧张窘迫的脸就露了出来。 “熙、熙……呵呵,好、好巧啊。”安纯玉摸着头紧张的干笑。 瓴“是巧吗?”她一脸冷肃的问。 “我……”一看她是这种表情,安纯玉瞬间慌张,低了头无从辩解。 这时冷熙才略微缓和脸色,看着他的手臂问:“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伤?没事了……哎哟,痛!”安纯玉先是一愣,待回过神便笑着拍拍自己的手臂,本想展示伤口愈合的很好,却不想逞强的结果换来龇牙咧嘴的疼痛。 “看来养的不错嘛。”冷熙冷笑着揶揄,眼神却关切的盯着伤口位置,片刻见没有血渗出的迹象才放心。正想让回去,却见他张着两只眼在她双手上来回盯视,不由得问:“你在看什么?” “熙,那串红玛瑙呢?就是开过光的那串,你没戴啊?”在确认她的双腕都没有之后,他的眼神闪动着不解,又说:“虽然你可能不信神佛,但这种事‘有备无患’,还是戴着吧。” “嗯。”她含糊的应声,也没解释:“你回去吧,实在无聊就去找你的好朋友商量做生意的事,我想,他会给你实用的建议。” “哦……”他迟疑的点头,朝她身后的地方望了两眼。 此时,店内的两人站在角落里正在私语。 水逸风余光瞥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市,注意着身后进出的人,说道:“落烟,来京城之前你就清楚此行的目的,也深知这对我、对碧水山庄有多重要,现在我最需要什么,你很清楚。为什么你总是阻止?” “我没想阻止。”白落烟淡淡回答,朝花摊处瞥了一眼,唇色微抿。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冷熙,水逸风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是枚很有价值的棋子,正是我目前所需要的,但她不同一般,我需要你帮忙。我知道你在介怀什么,但你该明白,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只要为爹报了仇,除掉幽冥教这个威胁,我们才能安稳,就能成亲。好吗?” “是吗?表哥,你说的都是真话吗?”白落烟眼神浮动,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从小青梅竹马,她太了解他了,他对她是好,但是这个‘好’无法让她安心。出于女人敏锐的直觉,冷熙的出现太具有威胁感,特别是他看冷熙时那种眼神,那种兴趣的目光令她忧心。男人总是喜欢征服和挑战,他也是这样。 “又胡思乱想了吧?我答应过,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水逸风同样了解她,看着一副淡漠,但心细敏感,喜欢将一切藏在心里。对她,他的确有份怜惜。 白落烟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抬起眼:“表哥,你这样对她下手,不怕王爷察觉吗?” “我对你的药有信心,只要时机拿捏恰当,穆惊澜不会察觉的。”水逸风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决心。按照他的计划,只要表妹将人约出来,在外面行动,不会出什么意外。 见无力改变,白落烟只有妥协。 从身上取出一只小瓷瓶,交给他后嘱咐:“这里面有十粒药丸,药效因人而异,一般而言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不过……她能躲过你的眼神,说明她的心智坚毅,稍有动静可能就会惊醒她,时间也可能比预期的要短。你使用的时候要小心。” “我知道。”水逸风将药收好。 望着他嘴角轻掠的笑,白落烟的心却苦涩起来。 待三人从花摊前离开,等候多时的安纯玉才出现,买下了那盆盛开的红杜鹃。 一个时辰后,水逸风引路,来到位于湖边的鱼庄。 湖水澄碧,沿岸绿柳随风,鱼庄就建在湖边。来这里的客人可泛舟湖上自垂自钓,只需将鱼交到鱼庄即刻按照吩咐烹饪。虽尚未到午饭时间,但湖边有不少垂钓的客人。 水逸风即刻吩咐随行的护卫去租船,而后笑着说:“庶妃,离正午时辰尚早,不如再湖上泛舟,顺带垂钓,也算怡情逸乐吧。如何?” “也好。” “表哥。”白落烟喊住他,又看向冷熙,歉然轻笑:“庶妃,很抱歉,我有点累了,坐船怕晃的难受。你们去吧,我先在庄内休息,安排菜式。” “那你就去吧。”水逸风让丫鬟好生服侍,然后便邀请冷熙前往湖岸。 冷熙暗中一笑,觉得其中肯定有古怪,她可不能大意,毕竟水逸风上次失败的事弄不好会再来一次。 湖边停放的船大多都是鱼庄的,为客人垂钓赏景之用。船不大,或一叶轻舟,或是能遮雨的乌篷船。船上有小桌椅,备有钓具。 水逸风要了一叶轻舟,小桌上摆了一壶酒和两只小杯,也不要船夫驾船,不要护卫跟随,只他和她两人。 冷熙在船的一头坐了,笑着分别斟了两杯酒,问道:“少庄主会驾船?” “碧水山庄旁就有一面大湖,乘着小船在其中穿行别有情趣,因此自小就会。”水逸风站在另一头,笑时仿佛所有的阳光都在他脸上,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湖面上有微风,他的衣袂就像荷叶起伏蹁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副姿仪,看的她失笑。 “你笑什么?”独处时,他照例不再称呼她“庶妃”,口气恍若情人。像模像样的抓起竹篙,仿佛没用力气,轻舟便在湖面上快速划行。 她端起酒轻啜,抬头看他,因阳光的关系不得不眯起眼。而他虽是驾船,注意力却全在她身上,含笑凝望着等待回答。 她又是轻笑摇头:“你单独跟我泛舟,不会又想勾我的魂吧?” “如果是呢?”他带着笑似真似假的问。 “那就别用你的摄魂术,换个方法,我或许能欣然接受。”唇角掠过嗤笑,她觉得位置瞬间颠倒,好似她在诱惑他,是正在出轨的少妇。 这种感觉她还真是乐意,虽是假象,但若能有那么一点点效果,穆惊澜与水逸风对斗起来,还真是热闹有趣。 “换个方法?什么方法?”水逸风有趣的追问:“你的心思叫人难以捉摸,不知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方法,倒不如直接告诉我,省得我连连碰壁。” “直说了有什么意思?”眺望着湖面,波光粼粼的银光闪乱了她的眼。 见她阖眼微笑的样子,水逸风竟有那么一瞬失神。 观望着整座湖面,他将船朝远处偏僻的一处划去。 忽觉得脸上的阳光被遮住,冷熙张开眼,发觉船划到了一片柳树荫下。这里临着一片林子,幽僻安静,两棵柳树半躺半卧在水面上,浓密的枝条在水面上撑出了一方隐蔽的小天地。这可是自然创造的好地方! 一层细嫩的柳枝成为天然的帘子,隔了远处视线,里面的人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水逸风放了竹篙坐下,一面端酒一面问:“这地方怎么样?” “不错。” “我也有些意外,这地方和碧水山庄的春湖有点相似,那里可是我的秘密地点,就连表妹也不知道。”水逸风喝着酒,柔美的眼睛里映着湖面上的水波,层层闪耀。“关于碧水山转,想必你也听过传闻,我爹的死……” 她自然明白,想起一个细节,不禁问:“老庄主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吧?我有点奇怪,碧水山庄与幽冥教有何恩怨,值得对方下如此狠手?而且、似乎幽冥教还留下了字。” 水逸风睨着她笑:“幽冥教不是正规教派,如鬼魅般神出鬼没,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你在王爷身边有些日子了,想必知道,幽冥教的目的可不简单。不止我这么怀疑,幽冥教极可能与前朝有关。” 若是,这么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一个江湖教派敢于和朝廷对抗,为什么非得夺得藏宝图,为什么值得穆惊澜花费如此心神。还真是热闹的够呛,她想抽身退步,就渺茫了。 “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她问。 水逸风略感意外:“难道你肯帮忙?” “那要看是什么事。”她玩味的说着。 “很简单,我想得到幽冥教的信息。”他说。 瞥见他眼中迸现的戾光,冷熙很清楚,他是想一箭双雕。除掉幽冥教既能报仇,又可得到穆惊澜支持,得到江湖各派推崇,对其今后的江湖地位大有益处。人么,都是这么一回事,特别是男人的功利心。 “哦,你觉得我能帮到你?”看来,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他蓦地倾身贴近,一双眼睛涌现魅惑水光,含笑的声音更似在引诱:“对,其实一点不难猜。你在那晚出现,不是幽冥教就是朝廷的人。知道之前为什么有人刺杀你吗?因为那晚负责刺杀的人全都死了,文戬无法确定你是哪方的人,小皇帝冲动,才做了那次傻事。” “那你为什么确定我是幽冥教的人?”她避开眼,不会傻的重蹈覆辙。 ()。 水逸风轻笑,指尖在她眼睛边暧昧游走:“朝廷的人对穆惊澜而言没有用处,幽冥教就大大不同了。” “原来如此。”她哼笑,将他推开:“你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没必要倚靠眼睛。” 微怔后,水逸风叹笑:“原本我对自己的脸很有信心,可你总让人意外,我要怎么做才能令你对我倾心呢?” “我不会对任何人倾心。”她笑的讽刺。 水逸风盯住她的胸口,笑着赞叹:“很漂亮的杜鹃。” 一句话令她的眼神轻闪,心情变的沉郁。转头望着湖面,依稀有人唱曲儿。 水逸风伸手拿了酒壶,斟酒时看似不经意的动作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7 ,一粒药丸滚落杯底。酒水倾入,药丸瞬间融化,无色无味。 他将这杯酒端起来,自身后绕至她唇边,贴着她的耳畔笑意轻佻:“我敬你一杯。” 冷熙回神嗤笑:“为什么敬我?你这么抱着我,就不怕你表妹看见了伤心?” “你懂,何必要提她。”他将酒杯凑近,碰到她的唇。 她没拒绝,就着他的手将酒喝下。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拯救的风 满意的看着她将酒饮尽,水逸风眼中浮起期待的冷笑。他收拢双臂将她抱住,眼睛凝视着她胸口半隐半露的杜鹃,手指轻佻抚上。 冷熙低眼注视着他的动作,嘴角似有若无的上扬:“你这么做,不怕王爷吗?” 他似乎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笑说道:“你放心,暗处跟着的人多少顾忌着我,不会靠的太近。你我之间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冷熙又失笑:“你我之间的事?你我之间的什么事?” 苛“就是眼下这件事。”他贴在她的脖颈,暧昧的呼吸萦绕相缠。 冷熙明显感觉到他的双唇贴在脸上,并挑逗的往下转移,挑挑眉,望向湖面另一端遥遥相对的鱼庄讽笑。这个时候,白落烟一定站在二楼的窗口眺望,那种苦涩的心情中说不定就参杂着对她的嫉恨。 尽管所有这一切,都是男人的主动,但作为女人,总认为敌人是另一个女人。 瓴她拉开彼此的距离,含笑审视着他:“今天难道是专门请我游玩?” “游玩是一部分,希望你能帮忙,刚才说的事,你意下如何?”见她推开自己,水逸风也不勉强,回身重新斟酒,端给她。 “你似乎有别的打算。”她接过酒,说:“你不是与王爷同盟吗?我帮他岂不就是帮你,为何还要单独跟我说?难道、碧水山庄也对藏宝图感兴趣?” “我有我的苦衷,并非是贪图宝藏。”他叹息着说。 冷熙抿着酒,不知是否错觉,竟感到杯中的水光分外晃眼。揉了揉眉心,视线还是恍惚,就似喝醉了一样。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抬眼冷望面前的人。 “你怎么了?”水逸风看似关问,却明白是药开始发挥效力。 “这酒……”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酒有问题。 “酒怎么了?”水逸风装糊涂,笑着说:“虽说是鱼庄内的陈年酿,但我见识过你的酒量,非比寻常。区区几杯水酒,你不会是醉了吧?” 她夹紧双眉,冷冷的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看他是否说谎。然而视线发昏,整个人也松软无力,他一副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 手扶着头,她试图保持清醒,但一睁眼就望见水逸风几乎贴近的一张脸,特别是那双水波轻晃的桃花眼…… 发觉她的目光开始慢慢涣散迷离,水逸风一面轻抚她的脸,四目相对的诱导,一面以低缓魔魅般的嗓音问:“你是谁?” 冷熙只觉得有种意识被逐渐抽走的空虚,紧紧的蹙眉,试图阻止这种感觉,根本没注意他的问话。 水逸风早料到不会顺利,因此耐心的抚摸着她的脸等待。以往,只要他运用了摄魂术,没人能躲得过,她是唯一的例外。为了能顺利的套出她的秘密,他只有求助表妹,有了失魂药做辅助,应该没问题了。 她抗争的很辛苦,满头冷汗。 知道她已经到达极限了,水逸风再度以温柔低魅的声音问:“你是谁?” “……冷熙。” 水逸风满意轻笑,接着问:“幽月是谁?” “我……”她只说了一个字,嘴角却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水逸风一愣,再看时她是一脸空茫,让他不禁怀疑刚才眼花。但是,他的确是看到她笑了,为什么?这种事情从未有过,令他分外在意。 冷静的注视了片刻,他故意在她身上暧昧轻抚,她就如一只彩瓷绘的娃娃,毫无反应。他只能猜测,刚才的反常是由于药效还未完全发挥。 “幽月是谁?”他再一次问。 “这个身体就是。”她的声音平板无绪。 水逸风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他深知药效以及摄魂术的厉害,于是只当情况因人而异,接着又问:“幽冥教的总地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水逸风更为质疑。 湖面忽然吹来一阵风,柔韧的柳枝随风轻拂扫上了她的脸,尽管只是刹那,却令她的瞳孔蓦地收缩。一种潜意识里觉察到危险靠近的反应,她直觉的就翻身而起。不料这是在小船上,只听“噗通”一声,她掉落在湖水里。 又是始料未及的意外,水逸风怔愣着,就见她从水中露出头,脸上挂满了水珠,趴在船边喘气。 湖水令冷熙清醒过来,对于成为落汤鸡,她眼神恍惚。 水逸风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就大笑。 真是前所未遇的情况,令他难以琢磨,除了略感沮丧,他只是惊诧。果然如表妹所说,她的心智坚毅非常,任何一点动静就能将她惊醒。回顾起来,迷惑她本就不容易,他的问题才刚刚开始即告夭折。 “你笑什么?是你将我推下来的?”她冷声质问,总觉得记忆空白了一点,最后记得的一幕就是恍若喝醉酒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推你下水?”他觉得她的话好笑又有趣。 伸手将她从水中捞起,看着浑身湿透的她,曼妙的身体曲线,纱裙下若隐若现的女性诱惑。而她冷着脸,阴测测的盯着他,只要他敢点头,下场绝对不容乐见。 “你误会了。”他忍着笑,压下眼中费解和惊疑,举着袖子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水珠,说:“你刚才突然间像喝醉了一样,一不留心你就掉下去了,我都吓了一跳。” “是吗?”她不会傻傻的相信,挥开他的手,冷说道:“你又对我用摄魂术了?” “以为你是醉了,我本想试试,可你抢先一步掉进水里。”他一副很惋惜的表情。 冷熙仍旧对他怀疑,将目光落在酒壶,考虑到他也同样喝了里面的酒,最有可能的动手脚的就是将药下在酒杯里。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斟酒,还曾背着她的脸。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即便是真的遭算计,他目的也没达成。 甩着的袖子,她显得烦躁,才两天不到,又浑身湿透。 水逸风望着被湿透的布料紧裹的身体,眼神起了变化:“你这样没问题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讽笑:“你说呢?还真是流年不利。要麻烦你了,帮我弄套衣服来更换,若是这样出去,怕是又有麻烦。” “是啊。”水逸风朝岸边的林子里望了一眼,笑着说:“那你在岸边等候,我去去就回。” ()。 “最好快一点。”她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也不管取什么衣服,催促的交代着,上了岸。 水逸风笑着应诺,撑船而去。 待小船渐渐远去,身后有轻微脚步靠近。 她不看也知道是谁,因为浑身湿透心情不畅,她只是依靠在树上。 云涧在几步外停住,望着她的脸,半刻后才说:“你要小心他。” “他为什么要对我用摄魂术?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干脆直接问他。 “江湖上将摄魂术归于邪术一类,作为江湖第一庄的少庄主,怎么能让人知道修习摄魂术呢。”云涧冷笑:“碧水山庄与幽冥教渊源极深,现在却想撇的一干二净,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只是将你作为一枚棋子,所图不浅,至于更多的内情,我即使了解也不能说。” “白落烟呢?似乎她有点特殊。”她又问。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教主没有下达过任何与她有关的命令,至少我是没有接到。”云涧说的保留。 她冷笑,不耐的拨弄着贴在身上的衣裙,又说:“昨晚神奇般的教主又现身了,看来近期我一定会有行动。教主这个人说话很含蓄,至今也没让我见到尊容,不过、很明显,他有事瞒着我。我想问问,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云涧望着她,摇了头。 见状,她不去质疑,也不再问。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倔强的孩子 浑身湿透,还在滴答答的淌水,站在树荫里渐渐有些凉意。 朝湖面远眺而去,还未见水逸风返回的身影。撩起宽大的衣袖,让双臂好受一些,不经意瞥见细致的手腕,想起那串戴了不到一天的玛瑙串。 蓦地听见树枝被踩的脆响,原本离去的云涧又出现,递上来一套质料款式皆普通的石榴红衣裙。 冷熙仔细一看,不仅是衣裙,还有红色抹胸,映着云涧沉敛却明显别扭的眼神,格外有趣。她不禁逗问:“该不会是从青楼里偷来的吧?” 苛将衣服塞到她怀里,云涧背过身面向湖面:“青楼的女人不穿这种衣服。现在是白天,回王府取衣服很不方便,这是从裁缝店内拿的,大概和你尺寸差不多。” 她笑笑,走到灌木丛后更换衣服。 少顷出来,她直接将湿透的衣服挂在岸边的树枝上,笑着对他勾手:“中午了,一起去吃饭。” 昙“不等水逸风了?”云涧看着她一身红裙,脸上的笑被衬托出妖冶冷艳的味道,非常适合她。 记忆中,“她”总是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同他一样不善言谈,眼神偶尔流露忧郁。与现在的她简直天壤之别。 “说不定他现在正为衣服苦恼呢。”她随口笑言,一面顺着湖岸小道前行,一面指了指树枝上挂着的衣物:“等他来后看到这件衣服,就明白我先离开了。他还有个神仙表妹在那边等候,若换了衣服再去吃饭,桌上的气氛肯定不好,还是算了吧。” 云涧跟在她身后,始终隔着几步。 冷熙缓步前行,湖岸的景致照样清幽,山明水秀,鸟鸣清幽。低头看了眼漫过脚面的裙摆,无奈叹息。这是唯一的不足,裙身过长,若不小心行走,摔倒的姿势肯定很不雅。 走了一段遇上岔路口。 “往左。”云涧在身后提醒。 离开鱼庄,又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回到人声喧闹的街市。 在街角寻了家普通饭庄,冷熙走了进去:“饭钱你出。” 云涧极为谨慎,四下环望之后才跟随着进去,见她坐在边缘的角落位置,就没说什么。他的神色冷寂,坐在对面,摆明是在执行监视任务。 冷熙嗤笑,故意伸手在他面前轻晃:“云护卫,现在是吃饭时间,你离我不过两尺,能不能将眼神放的柔和些,否则作为监视对象的我,真是难以下咽。” 云涧略微敛眼,取出一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8 块碎银摆在桌上就起身。 “坐下!”她笑着眼梢一挑,散发出强势的命令味道。 云涧皱着眉坐下。 “二位,想吃点儿什么?”店里的伙计一面倒茶一面热情询问。 “我们两个人,你看着安排,要你们店里拿手的好菜,再来壶酒。”冷熙根本不去看菜单,也不问对面人的意见,直接就这么说了。 “好嘞,二位稍等,马上就上菜。”伙计旋身就去传菜。 端起面前瓷杯内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苦涩的感觉在味蕾蔓延。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她便闲望着店外的街市,欣赏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她本就不是这世的人,加之旁观者的心态,更觉得是在看电影。一个个穿着古装言语谈笑的男女,所有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你以前是什么人?”云涧突然问。 “嗯?”闻言她转脸看他,见他眼神认真而冷厉的盯视着自己,不禁笑:“从前再也不能回去了,之前的身份还有意义吗?” 云涧灌了两口茶,借机掩下双眼。 是啊,她现在已经是幽月,什么借尸还魂,只有他傻的会信。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或许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改变。他早就清楚,他们身在幽冥教的危险,想到过某天幽月可能遭遇意外,然而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身体在,灵魂却已改变,真是荒诞。 蓦然察觉到他一闪而逝苦涩幽冷的眼神,冷熙心中一震,她发现云涧与她的处境竟那么相似。她因为过去而追逐着安纯玉,他则因为幽月儿追逐着她,都是因为一张相同的脸。都说人的外貌不重要,但往往很多时候,一张脸对人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像她和云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云涧比她可怜。她绝非幽月,而安纯玉则那么相似显扬,她是否该庆幸呢。 “二位,你们的菜。”伙计一声高唱,利落的往桌上上菜报名儿:“红烧素肚、芙蓉虾仁、奇味鸡煲、花雕焖肉、泡椒腰花、清炒小菜,外加一壶酒。二位还需要什么吗?” “可以了。”冷熙摆手,动手为他斟酒。 相较于她的自然放松,云涧显得心不在焉,或者说是不自在。为了缓和情绪,他端起酒就喝了下去。 冷熙见状轻笑:“你难道没和幽月一起吃过饭?” 云涧自然不回答,但心里却回忆起从前,别说这样悠闲的吃饭,即使见面也少之又少。 她不介意他的沉默,接着又说:“这里还不是热闹的主街市,又只有你跟着我,大可放心。为了答谢你不分昼夜保护,我敬你一杯,也希望你别记恨我占了幽月的身体。” 攥紧了酒杯,云涧明显因她的话情绪起伏,一扬手就将酒灌下。 记恨?他是有记恨。可是……这种荒诞的事且不说是否为实,却很清楚,一旦上报,以教主的行事作风,恐怕会对她下狠手吧。即便不是从前的人,他也不希望这张脸就此消失。 两人沉默的吃完一顿饭,各有所思。 出了饭庄,乘着几分酒意,冷熙想独自走走,而云涧仍旧不远不近暗中跟着。 在街角的处,忽然看到两个扭打在一处的人影,她便靠在暗影里,旁观闲看。 打架的是两个男孩子,看上去都是年龄相差不大,但一个皮肤略黑显得有力,另一个白白净净却毫不示弱。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但打的很凶,身体缠在一起翻滚,旁边一圈孩子围观喝彩加油。 她的目光凝聚在那张白净的脸上,倒不是他长的可爱,而是那双本该明净童真的眼睛里盛满了愤怒和恨意,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他明显处于下风,可狠劲儿一点儿不输对方,他不在乎用什么办法,只为获胜。 这一点令她欣赏。 她曾经也是这样,拼命的努力,外人看着觉得可悲又可怜。 高个子男孩儿突然一把将其推开,望着手上被咬出的带血的牙印,不屑的大喊:“你咬人!” 随之围观的孩子们全都对着他指责、鄙视。 “呸!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爷,真没用!”高个子男孩儿拧着两道粗眉朝地上啐了一口,在众人的围拢下,带着得胜的满意离去。 原本热闹的街角只剩下一个身影,浑身沾满灰尘,衣服头发凌乱而狼狈。 冷熙淡淡的望着他,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袖子擦去嘴角沾到的血丝,又看着自己的手掌。方才被推倒时手擦到地面,破皮的地方流了血。 只见他眉头瑟缩了两下,显得是知道疼的,眼圈儿也随着变红。这副委屈又强忍的倔强,似乎并不完全是因疼痛。让人心软怜惜。 她看着似曾相识的场面,嘴角弯着讽笑。 她在猜想,这个孩子会不会哭,会不会找之前那个男孩儿报仇…… 正在这时,有个男人走出来,那种特有的气息是护卫无疑。男人看到他手上的伤,关问了一句,伸手就要处理。 “走开!不要你管!”他仿佛是只易燃的炮筒,一点就着。 “少爷……”男人似乎见怪不惊,表情很苦恼:“回去吧,已经出来一个时辰了。” 他低着头好半天不说话,但最终被男人说动,一起离开。 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好一阵她才回神,自我嘲讽的一笑。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测试的行动 一路走回王府,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落水伤了风,感觉身体有倦意。本打算小睡一会儿,谁知一进房门就见穆惊澜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看似睡着,但她知道他醒着。 她没精神与他言语周旋,直接走到临窗的榻边,拾了个圆枕垫在头下,就这么半躺着睡了。 她是不懂,实际上这是之前服用失魂药又被摄魂后导致身体十分疲惫,午饭时又饮了酒,产生了一种困倦的错觉。因此她躺下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穆惊澜静静听着她的动静,觉察到她气息逐渐均匀变浅,这才睁眼朝她望去。见她真的睡着,也显得意外。 苛一觉醒来,冷熙发觉已是黄昏。 夜幕再度降临,时间突然变的很空闲,显得夜色很长。没有消遣,不用应付穆惊澜的寻欢,她不知不觉又走向景园。还未到院门,熟悉的笛声就传入耳中,仿佛是在告诉她,他在等候。 站在院门口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走了进去。 昙果然,树影下立着一道白色人影。 夜空中一轮明月将圆,月色皎洁宁静,照着树下那个少年越发面如美玉。或许是衣着和夜色的关系,他看上去美好的虚幻。 “熙。”一看到她,他立刻就璀璨的笑。 “又在吹笛子。”她笑笑,对他伸出手:“你的笛子给我看看。” “哦。”安纯玉讷讷将笛子递给她。 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紫竹笛,装饰着一枚玉环,简单之中却又透着神秘。她对笛子没什么了解,恍惚记得显扬的笛子上有斑驳泪痕,应该是湘妃竹所制。既然材质不同,那声音也该有区别才对。 她将笛子递还给他,说:“吹支曲子来听。” “你想听什么?”安纯玉问。 “吹你喜欢的。”她随口说着,往树影下倚靠,脚却碰到一件东西。低头一看,树下竟摆着一只盆栽,是盛开的红杜鹃。 见状,安纯玉忙说:“白天我见你一直看着这盆花,你又说喜欢杜鹃,所以我买回来想送给你的。你不喜欢吗?” “多谢你,有心了。”她低头看了会儿,笑道:“开始吹吧。” “哦。”他依言开始吹奏。 笛声清亮细腻,曲子如夜色般神秘而吸引,是她从未听过的曲调,她也分辨不出不同材质笛音的区别。静静聆听着,直至一曲终结,夜色再度归于安静。 “你有心事吗?”望着她树影下半明半暗的脸,安纯玉轻声问。 “我能有什么心事。”她讽笑,望进他一双盈满月色光辉的眼睛,突然就说:“纯玉,你不怕我?” “怕?”他不懂。 “我来历不明,行事不善,你这么靠近我,不怕吗?还将关乎生命的秘密告诉我,你真是单纯的让人费解。”一面说着,眼中闪动思量,少顷就将疑惑压下,觉得自己惯于疑心。 “我觉得你不像坏人。虽然有时候你会凶,但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安纯玉认真的说道。 她不禁失笑:“真是个孩子。” “难道不是吗?”因她的笑而发虚,眼神却还是坚定的相信。 她低下头,暗影隐藏了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她说:“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安纯玉没有立刻离开,望着她一动不动,就问:“你不走吗?”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另外……”她瞥了眼脚边的杜鹃,说:“这盆花暂时由你帮我养吧,跟着我的话,疏忽照料,随时会死。” “哦,好,我会好好照料的。”他答应着,将杜鹃抱起来,走出了景园。 她又独自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挪动脚步去了后花园。 月色洒满湖面,她若有所思的站在湖边,两分钟后,她突然动手脱去衣裙,噗通跳入湖水之中。她也觉得是脑子发热,居然想去捞起洒落湖内的玛瑙珠子,但是……傻就傻吧,这次她认了! 深吸一口气,她潜入湖底摸索。 湖大约一两米深,那些珠子是才掉下去不久,应该在淤泥表面。凭借着当时的记忆,她在可能的范围内来回寻找,一颗、两颗、三颗……很快就捞起了十二颗玛瑙。不记得当初一共是多少颗,但十二颗差不多也是一串,又搜寻了几分钟没有收获后,她上了岸。 随便擦了下身上的水,将衣服穿起,带着十二颗玛瑙就回了房。 今夜王府内很安静,无形中流动着诡谲的气氛。 冷熙估摸着,此时大约有十一二点,简单清洗了身体,吹了灯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动静。她记得那位神秘教主的话,既然已经告诉了她,必会在近几天行动。偷袭么,当然是夜里一两点最合适。 不是她胆怯,她实在怀疑成功的可能。 她不是从前的幽月,不会飞高纵低,即使守护的侍卫被引开,她只怕也是有进无出。教主该不会是故意考验她吧?哼,无所谓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今也只能听令上刀山下火海了。 她料准了,危机关头,云涧不会见死不救。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逐渐有了睡意,然而就在将睡未睡之时,房门外突然有了声响。她警觉的瞬间坐起身,只见窗户上映着一道影子,而王府内隐约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29 有打斗异动。 “马上将桌上的衣服换好,今晚穆惊澜不在府内,你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是云涧的声音。 冷熙马上就穿起那套准备在桌上的夜行衣,拉开房门,云涧已不见身影。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不便现身,用黑巾蒙面,循着夜色中的刀剑声,她快速的朝穆惊澜的书房跑去。 隐身在院角的暗影中,果然见到书房院外的人被引开,然而走正门太显眼。片刻思虑,她绕至一侧,奋力跃身。只觉得身子一轻,瞬间她就高高跃起,抓着院墙就翻了进去。 她突然想起来,居然没有准备武器,万一被截住,连反抗都困难。 一面自嘲,一面就已到了不算陌生的房门前,她来过两次,这扇门不会认错。手已经摸到了房门,她却没有立刻推门,抬眼还能看见夜空中隐约闪动的黑影,重要的书房却无一人守护?难道是对机关太有信心? 犹豫了一下,她硬着头皮推了门。 房中一团黑暗,几秒后眼睛才适应,依稀辨出房中摆设的轮廓。她记得神秘教主说过,书房内设有密室,必须找到启动机关。她只能凭感觉,试试花架子上的盆栽,什锦架上的摆器,书桌上的砚台之类,然而都不是。 穆惊澜那么狡诈的性情,自然不会设计的简单。 透过窗外照进的月光,她看见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心思一动,欲掀起查看。然而始料未及,刚掀起画轴一角,黑暗中“嗖”的一声,身体潜藏的本能使她侧身躲避。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已被暗器袭中。 她就知道一定会有这种情况,如此才算正常。 忍着痛,她将暗器拔下来,带着快速照原路离开。她担心暗器上淬毒,万一倒在书房里更麻烦,再者,距离云涧所说的时间也所剩无多。 刚回到房间,云涧随后出现。 他取过暗器燕形镖,放在鼻尖闻了闻,说:“没有毒。” 接着他又动作熟练的在黑暗中替她处理伤口,并将一瓶白药交到她手中,又说:“绿蝉早先一步被下了药,事后即使发觉也不要紧。虽说王爷一定会怀疑你,但最好别让他看见你肩上的伤,这暗器应该是他最近才布置的。” “我真不懂,教主有你这位内线,只要你将王府结构图给他,标出书房位置。派出功夫好的人前来寻找,岂不是比我更有把握。”一面说着一面紧盯他黑暗中的眼睛,无声的掠起讽笑,蓦地又问:“我没猜错,他是在试探我吧?” “你做的很好,这是必须的。”云涧的话等于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冷笑,测试她的人岂止神秘教主,包括穆惊澜,若不然这暗器上就该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她真不知是否该庆幸。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失控的欢爱 王府中恢复了平静,冷熙摸着受伤的左肩,猜测着穆惊澜将会表现出的反应。 若所料不错,穆惊澜定是想顺藤摸瓜,彻底铲除幽冥教这个潜在的大威胁,因此以藏宝图为饵。如果她是幽月的话,水逸风与穆惊澜或许都有机会达成目的,可惜、她可不知道幽冥教的总地。 安静中,外面院子里忽然有脚步走近,她感觉是穆惊澜。 房门被推开,来人走到床边,似料准了她醒着,说:“刚才府里闹刺客,你没事吧?” 苛她也不再佯装,淡淡回声:“多谢王爷关怀,我很好。” “哦,看来是我多心了。”穆惊澜的话外之音很明显,是明知书房机关被触动,特地来察看她。随着他的话音暂落,他却伸手抚摸上她的脸,蓦地倾身贴近,意思明显。 冷熙心里猛然一提,全部的注意都在他那只落在自己左肩的手上,只要再往肩头移动一两厘米,就会触碰到包扎的伤口。她觉得他是故意,他定是猜到潜入书房的会是她,猜准那只暗器会打中她,因此……现在的寻欢,实际是想亲自来次全身严查吧。 曷她不露痕迹的推开他的手,坐起身:“王爷晚上不在府里?” “去了趟宫里,商议点儿事情。”他倒也没在意,轻佻的摸了她的脸,低笑:“一回来就听说闹刺客,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了,好在你没事。” 透过窗外照进的月光,越发显得他的笑鬼魅一般。 “你要睡在这里?”她多余的问了一句。 “当然,难道你有什么不方便?”穆惊澜笑问的同时已脱了衣服,将她抱起来挪到里侧,紧跟着就躺到她身边,一只手随之就开始暧昧游走。 “已经半夜了,王爷不累吗?”将他的手按在腰际,她试图阻止。 “原本有点累,可躺在熙儿身边,不由自主就兴奋起来。”他压着狎昵的笑,薄唇落在她胸口的杜鹃上,舌尖描摹。 冷熙半敛双眼,随着一抹幽光流转,她曲起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顺着翻身在上:“既然王爷累了,就由我来服侍吧。”清冷的嗓音说着这些话,反倒有种难以言喻的冷艳风情。 “哦?难得熙儿这么热情,本王今晚真是来对了。”穆惊澜双手扶住她的腰,仰望着她略微底下的一张脸。被月光分割成明显的阴暗两面,眸中隐隐闪动着幽幽水光,嘴角似有若无的上扬。 他觉察出了她的异常,并不以为意。 沁冷的眸中时而闪动幽暗,对于她的表现,他有所期待。伸手扯掉她身上裹着的抹胸,隐约看见红艳的杜鹃,若想欣赏曼妙的身姿曲线,只需扯去她身上仅剩的一层薄纱衣。今晚月色这样美,非常适合欣赏他的艺术品。 觉察到他的意图,冷熙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随之就俯下身吻住他的唇。 送到手中的秀色可餐岂有不享用的道理?穆惊澜勾起唇角,霸气的掠夺她的所有呼吸,手上抚弄的力道显得粗暴。 冷熙顾虑到左肩的伤口,任他举动。 ()。 为了早点解决,她的手滑下他的小腹,抚弄着那处已然抬头的。觉得差不多了,她抬身跨坐其上。夜色与月光的房间,旖旎的****逐渐弥漫,只有彼此沉重或压抑的喘息,两副身体的结合所产生的声响,衬得夜色更静。 会使人沦陷。 她本是想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然而情到浓处蓦然发觉深陷其中,一股股酥麻噬骨的热闹席卷全身,使她逐渐放纵心意。 穆惊澜望着她半扬的脸,柔美的曲线自脖颈到胸口…… 他抱住她的腰直起身,唇舌在其脖颈间流连,鼻尖隐约闻到淡淡的药味。他立刻了然,却佯作未察。邪魅一笑,他张口咬住她的脖子直至破皮出血,舌尖轻舔着伤口,似乎很满意鲜血的味道。 “嗯……”脖子的痛令她不小心出了声。 “熙儿的味道真美妙。”他低魅的笑着,一语双关。将她的双腿缠在腰上,夺过主动权,技巧又强势的一遍遍入侵。 她紧紧咬着唇,口中有股想要喊出的冲动。但倔强如她,张口就咬在他的肩上,顺带报复他刚才的举动。口中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意识更清晰,身体所感受的更真实。仿佛是股邪恶的力量,正吞噬着她的一切,将她拽向燃烧的深渊。 穆惊澜舔舐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又辗转到她的嘴唇,柔软的唇瓣成了他新的食物。不断的吮吸轻咬,令她想躲,然而他却纠缠不放,也更猛烈的侵占着她。 终于,她忍不住轻泄了呻吟,穆惊澜也随之沉闷的喘息着将她压倒,一场欢爱到了尾声…… 天色刚蒙蒙亮,冷熙即更衣起身。 穆惊澜被她惊醒,一双不悦的冷眸瞪着她,又看看天色,挑眉道:“这么早起,有事?” “睡不着,躺在床上影响王爷休息。”其实她是顾忌着伤口,虽说他可能猜到了,但让他“看见”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为防止睡着时他做了什么,她觉得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穆惊澜抿了冷笑,阖了眼:“今天别乱跑,本王也需要你陪啊。” 冷熙脚步略顿,随之出了院门。 她直接去了景园,跳上树,将身体掩藏在枝叶茂密的树枝丛中。因为穆惊澜在房里,她也没法换药,但伤口并不严重,应该没什么大碍。倚靠着树干,闻着清晨鲜活的气息,她闭了眼补眠。 不知何时,突然觉得有双眼睛望着自己,一个激灵张开眼,原来是安纯玉站在树下。 “熙,你怎么睡在这里?”见她醒了,安纯玉好奇的问。 “起的早了,随便转转,没注意就睡着了。”她随口说着,见天色已大亮,定是他照例来吹笛子发现了她。从树上跳下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眉头一动。随之望向他,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愈合的很好。”他笑着回答。 “那就好。回去吃早饭。”她摆摆手,先一步离开。 回到房里,穆惊澜居然还在。 她有些意外,见他一副悠闲惬意的神态,嘴角不禁扯出嗤笑。 “去了哪里,难道连饭都不准备吃了?正打算派人找你。”穆惊澜说着,丫鬟们就开始摆早饭。 “在后园随便走走。”她随口回答着,落座。 穆惊澜忽然将目光定在她身上,审视了半刻,问:“这身衣服谁送的?” “这身红裙子啊,云护卫送的。”她扯了扯裙摆,做出满意的样子。早上起来的时候随手就抓了衣服,忘记这是云涧所“赠送”,也自然没考虑是否会打翻某人的“醋坛”。 穆惊澜似笑非笑:“他眼光不错,这衣服很适合你。” “是啊,你的侍卫真不错,身为王爷的你,也该嘉奖一下以示表彰啊。”目光不经意瞥到门外,但见院外来了人,手中所捧之物——正是她昨天出门时所穿的衣服。 真会凑热闹! “庶妃,白落烟小姐将庶妃的衣服送了回来。”接衣服的是绿蝉,神色自然,根本看不出昨晚被药倒过。绿蝉没向自己上报,定是和穆惊澜说了,穆惊澜的按兵不动令她不爽。 “收起来吧。”她也不向对面的人解释,端起面前的粥碗自顾自的吃起来。 “昨天落水了?熙儿真是可怜。”穆惊澜淡淡一笑。 “或许我天生和水有缘。”更有仇。 “挺有趣的。”他又笑。 “王爷今天要做什么?”她随口问道。 “想不想到宫里看看?”他掠起邪笑,似在引诱她一般。 她无声轻笑,并未显露有兴趣的样子。皇宫内就是朝政权势,对她而言没什么意义,既然他说了,会不会有其他用意? “只是带你去看看。”看穿了她的心思,穆惊澜笑着解释,却更令她生疑。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黄金笼中的小困兽 在穆惊澜的做主安排下,冷熙跟着一起进了皇宫,又因为入宫的关系,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0 衣服发式又重新换过。 一路之上,太监宫女及侍卫的迎拜声不绝于耳,到了一座森严的殿前,几名位高权重的朝臣同样直面迎来就是跪拜:“臣等参见澜王爷。” “免礼。”穆惊澜拂手,与几人同入殿中。 冷熙在其身后打量,虽未着龙袍,未喊万岁,但这副气势与架子俨然帝王之态。 苛摄政王本就掌控着一切权利,加之身上流着皇家血脉,想做皇帝轻而易举。她不禁想,他早点弄死小皇帝登上王位,反倒让不少人省心。之所以没有行动,恐怕与幽冥教有关。幽冥教这个潜在大威胁只要存在一天,他如何能够安枕呢? 见那些大臣里有张熟悉的脸,好像姓陈,想必是讨论万花国的事。 她没有跟进去,即便他们不介意她旁听,她还怕荼毒了耳朵。与守卫在门外的青翼说了一声,她对云涧勾动手指:“云侍卫,我们去走走。” 晔云涧不做声的跟上。 她对宫中地形不熟,但根本不担心迷路,只是顺着宫道前行。宫墙高深,这里看到的天空也是有限,宫里很静,就像一座装饰奢华的墓地。 小皇帝今年九岁,宫中的皇亲顶多是太后及太妃太嫔,弄不好养尊处优反而短命,早死了。细想来,小皇帝就是笼中的金丝鸟,被悬挂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却可悲的连挣扎的能力也没有。 “前面是御花园。”身后的云涧提醒。 她抬眼一望,走了进去。 皇家花园到底不比别处,即使是些山石草木,也弄的极显气派身份。顺着一条彩石步道前行,忽而听见疑似打架的声音。 借助树丛的掩护站定,看见四五米之外的卵石地上翻滚着两个孩子,都是一色的小太监打扮。相似的一幕闪过她的脑海,只是这回旁观没有围观呐喊的孩子们。蓦地她的目光一定,落在其中一个孩子的脸上,这张脸…… 倔强又委屈,分明比别人弱,却死撑着发狠。 她太有印象了,正是昨天在街上跟人打架的小少爷。瞬间她就确定了他的身份。能出宫,有卫护跟随,又是这个年纪,是小皇帝无疑。 她回头看向云涧。 云涧似乎了然她的想法,凝神倾听了片刻,摇头。 她明白,这回小皇帝定是趁机穿了小太监的衣服偷溜出来的。她有点好奇,和他打架的孩子知道他的身份吗?这回他能不能取胜?若是熟了,他会怎么做?带着种种疑问,她继续隐身观看。 只见他突然改变处境,翻身压在其上,双手紧紧掐着对方的脖子,凶狠的眼神仿佛势必要夺了对方的命。然而很快他的脖子也被对方扼住,小脸憋的通红。或许终究是养尊处优的关系,他坚持不住,力气逐渐消散,被对方一把推倒。 那小太监是被他的狠劲儿吓住了,从地上爬起来就仓惶的跑开。 这回,又只剩了他一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半天不动也不出声。 ()。 “谁!”终于意识到有人盯着自己,他抬头怒喝。正因为此,他暴露出了一双泪汪汪泛红的眼睛,为了掩饰,他慌忙的抬起袖子狠狠擦掉,试图销毁曾经脆弱过的痕迹。 “眼泪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擦掉的。”冷熙从树后走出来,直站在他跟前。 “你是谁?”他一愣,看着陌生的她,原本以为是宫里的侍卫或太监宫女。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她似笑非笑的问,对他伸出手。 他瞪着眼睛不说话,却似乎理所当然的抓着她的手欲站起来。 冷熙扶起了他,紧接着就将他大力推倒在地。 “啊!”小皇帝始料未及,重重的摔了一跤,悲愤的大眼睛望着她,不可置信又愤恨:“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朕要杀了你!朕要将你五马分尸!灭你九族!” 好似他讲着笑话,冷熙笑出了声。 虽说他幼稚了点,但不愧是一家子人,和穆惊澜真是有点像。 她再度对他伸手:“空话喊的多了,是没有震慑力的。”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没敢相信她,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警惕的瞪着她。从她的长相到穿戴,以及说话的方式和口气,他极尽所能的想象,却始终猜不出她是什么人。 最后,他只好再度摆出皇帝的姿态审问:“女人,你到底是谁?” 看着他一副硬要装强装大人的样子,冷熙总忍不住想笑,可心里却多少为他感到悲凉。这都是环境所迫,他虽然九岁,却永远不可能像同龄的孩子那样思考、面对问题。这个孩子能活下来着实不易,身边所有人都得防备,再幼稚,却也是一颗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沧桑的心。 “我是冷熙。”或许有那么点儿同情,她没再折磨他可怜的心,报出了名字。 “冷熙……”他认真的思索,蓦地两眼放大,惊愕道:“你、你就是冷熙?”随之他的脸色变的灰暗,抿紧了唇,冷哼一声就跑开。 大约是因为穆惊澜的关系,她现在可是庶妃呢。 “小皇帝还真是可怜。”这话她是对着云涧说的。 云涧微微皱眉,对她有点反常的态度不解。 “宫里还有什么人?”她问。 “没什么人,除了几位老太妃,只有小皇帝。” “哦。”她自我讽笑一番,觉得多事,也不再问。 兜转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返回之前的大殿。 殿内,朝臣们已经散了,穆惊澜坐在殿中喝茶。 “去了哪里?”他问。 “御花园。” “觉得皇宫里怎么样?”他笑问。 “很不错的地方,住在这里的犯人享受特级待遇。”她嘴角轻撩,似讽笑。 穆惊澜也不介意她的说法,起身理理衣袖,说道:“走,跟我去个地方。” 数十分钟后,冷熙跟随着他来到一个地方。 这里的卫护和宫人很多,个个垂手侍立,安静异常。穆惊澜摆手,示意不必通禀,随后走到一扇门前。 仿佛门内知道来了人,门随之就开了,开门的是文戬:“微臣恭迎王爷。” 冷熙顺着朝门里望,看见了身着龙袍的小皇帝。虽是皇帝,但摄政皇叔到来,他也起身迎接,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不满。看着房中摆设用具,是授课的书房。 “皇叔。”小皇帝眼角轻抬,瞥见了冷熙。 “功课学的怎么样?”穆惊澜往书案上扫了一眼,看似随性,却没遗漏小皇帝脸上的表情以及受伤而交握的双手。 文戬身为太傅,回道:“前两日刚教授了《圣训》之言。” “哦?”穆惊澜唇角一勾,隐带着邪气,说:“那就请皇上将所学的圣训之言写出来。” 闻言,小皇帝的双手握的更紧。 文戬却知道穆惊澜是故意,于是说道:“皇上,王爷特地来检查你的功课,你要好好写。”说着铺纸研磨,将笔交到他手中。 冷熙这才看见他的右手,大概是因昨天打架被擦伤的关系,因为疼而无法握紧毛笔,执笔时手就微微发抖。这样的状况想要写字可想而知,但他倔强的咬紧唇,不肯低头向穆惊澜说明情况。 房中寂静无声。 冷熙看着他一笔一划的写字,虽十分艰难,却力求每个字都尽量工整。毛笔不同现代的笔方便省力,而他所学的圣训之言似乎也不止十几句,写到后来满头大汗,手上的伤口被笔杆再度磨破,红色的血顺着笔杆流下来,混在黑色的墨汁里,化作一个个字迹。 文戬终究是不忍,趁着他抬笔蘸墨,将他的举动化作完成停笔,顺势将纸张捧起:“请王爷过目。” 穆惊澜笑笑,并未点破。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虫子的咬痕 检查完小皇帝的功课,穆惊澜就坐在书房内用茶,又问些闲话,文戬在旁应答。 冷熙站在窗边,睨眼望着书案前的小皇帝,仿佛跟自己有仇一样,将嘴唇咬的通红。觉察到她的注视,他立刻犹如一只被侵犯的小兽,狠瞪着眼睛警惕却又强力克制。 “王爷,林大人有事求见。” “哦,知道了。”明白是什么事,穆惊澜放下茶碗起身,淡若无意的瞟了眼小皇帝,笑着嘱咐:“文大人,教导皇上读书可谓是国之重任。还望文大人倾心相授,不仅是平日功课,但凡皇上的一言一行都需关注指导,不要辜负朝廷与本王的期望。” 苛“是,微臣明白,请王爷放心。”弦外之音文戬自然清楚。 “那就好。”穆惊澜迈步离去。 冷熙慢上两步,走过文戬面前时轻笑:“或许太傅应该为皇上加门课程,练习下摔跤是不错的解压方式。” 晔出了门,只见穆惊澜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 待走近了,只听留着山羊胡须的大臣说道:“王爷,那批捐给佛光寺的法器已经送去了,明天佛光寺进香,是王爷去,还是请皇上去?” “进香……”穆惊澜琢磨着,目光落在冷熙的脸上,卷笑道:“以往都是本王代替皇上进香,今年改改,请皇上亲自驾临佛光寺,也省得某些人拉长着脸诅咒本王。至于其他细节,你与其他大人看着安排吧,顺带去将这件事回禀皇上。” “是。” 冷熙只听见“盂兰盆节”几个字,虽有些陌生,但也明白,就是民间所谓的鬼节。那么,明天应该是七月十五,所以昨晚的月色才那么好,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心里有点异样。 “在想什么?”望着她微然出神的眼睛,穆惊澜伸手轻晃。 “哦,看起来王爷也是很繁忙的。”她眨眼回神,看着逐渐悬在头顶的太阳,伸手挡在额前。“王爷若还有事,能否恩准我先回王府?” “一起回去。”穆惊澜没理会她话音里的暗讽。 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直至离开。 文戬看着站在窗户边眺望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了然。转过他的身体,一面帮他受伤的手抹药包扎,一面问:“你见过她了?” 小皇帝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文戬又问:“你想练摔跤吗?” 小皇帝一愣,紧接着连连点头:“我要学!” “我会安排。” 回到王府,冷熙有了独自喘息的机会。 将房门掩上,拉开妆奁前的小抽屉取出伤药,褪下肩上的衣服,重新上药。好在没伤在关节处,否则恢复起来更麻烦。将药瓶放回去的时候,眼睛看到抽屉内的玛瑙珠子,拾了一粒在手里把玩。 原本想找根绳子串起来,但转念一想,串好了戴在手腕上无疑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1 是招祸。 吃过午饭,闲来无事又无睡意,她便踱步外出。 上次去过安纯玉的住处,凭借记忆,她又走到了这处院门。上次来没有仔细观看,他的院子里养了许多盆栽,其中那盆杜鹃就摆在最显眼的窗台上。院中静悄悄的,房门也虚掩着,没见半个人影。 她走到窗边,原本是欣赏杜鹃的目光不经意瞟入房中,看见临窗的凉榻上躺着一人。正是安纯玉!午睡的他身上穿着件宽松薄透的白纱衣,肌肤隐约可见,也露出他戴在脖子里的一只玉坠。 本是随意一瞥,但觉得玉坠造型很奇特,不由得弯下身,试图仔细观看。不料正准备动手时睡着的人蓦地张开了眼,她一愣,随之退开身:“醒了?” “熙?”他张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的坐起身。 “你很会养花。”她随口赞赏着,指着他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玉坠,说:“很漂亮的坠子,能不能让我看看?” “哦。”安纯玉也不知是因信任还是未睡醒,没有丝毫犹豫就将玉坠从脖子里取下,递给她,又说:“虽然是块好玉,但并不是什么奇珍,因为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所以才分外珍惜。” 冷熙看着手中的玉坠,如鸽子蛋大小的纯净羊脂玉。上面以极其复杂的工艺雕刻着繁复的文案,似龙似凤,另外还有一行小字。这行字不仅小,更因是以篆体所写,她认不出内容。 “很漂亮。”她将玉坠还给他。 重新将玉坠戴回脖子里,安纯玉望着她,终于清醒。一声惊叫,他涨红着脸就从凉榻上跳起来,匆忙跑去换衣服。 少顷他穿好衣服出来,怀着期待的眼神问:“熙,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找我约会?”她不禁轻笑,他这副表情和口气,实在太像怀春的小男生。 “约、约会?不、不是,是……”虽然听着陌生,但安纯玉很快领会到是什么意思,又一次红了脸,说:“明天是盂兰盆节,夜市很热闹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 “哦。”了然点头,她恶意笑问:“明晚可是鬼节,街上肯定是百鬼夜行,你不怕?” “啊?”安纯玉张大了眼。 她笑笑,说:“再说吧。” “哦。”他摸着头笑,眼神突然变的奇怪,闪烁不定的时不时的瞟向她的脖子。终于似忍耐不住,他小声而谨慎的轻问:“熙,你的脖子被虫咬了吗?” “嗯?”冷熙听的满头雾水。 “这里。”他伸手指指,最后干脆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点在她的脖子上:“红红的几点印子,好像是被虫子咬了,有点肿。有没有抹药啊?” 感觉到他手指点的地方,冷熙不禁自嘲:虫子咬的?如果穆惊澜的牙齿是虫子的话,那就没说错。他所点的正是昨晚穆惊澜神经的咬破的地方,他不提她都要忘记了。 脸色不善,她克制着淡淡说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我先走了。” 返回的路上,忽见一个丫鬟迎面而来。 “奴婢给冷庶妃请安。”丫鬟福了福身,说:“安庶妃想请庶妃往院中一叙。” “哦?带路。”说实话,她对安庶妃还是有点好奇的。 来至安庶妃的住处,清幽静谧,房中摆设装饰,一如她的人。在厅中落座,丫鬟端了茶,随后关门退出。 “冷庶妃,多谢你肯亲自来一趟。”安小倩从珠帘后款步走出,坐在她对面,未及开口就先几声轻咳。然后也没兜圈子,直入主题:“其实我早就想和冷庶妃说话,只是身体不好,一直拖到现在,还要劳烦冷庶妃走一趟。我想谈纯玉的事。” “哦。”冷熙抱着以静制动的心态,不露声色。 安小倩低眉涩笑,楚楚的神情自有令人怜惜的美丽:“我知道纯玉对你很亲近,我虽是他姐姐,却并不十分了解他的心思。但我明白‘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彼此这样的身份和处境,我想他不至于不明白,但做起来就……” “有话不妨直说。”其实到了这一步,后面的话说不说都无所谓,冷熙很清楚。 “既然冷庶妃这样爽朗,我就直说了。”安小倩微微一叹:“我只有纯玉这么一个弟弟,他是我仅有的亲人,我希望冷庶妃不要再理他,既是为他好,也对庶妃同样好。你了解王爷,若他真的生了气……” 冷熙只是笑,直到见她黛眉深蹙,这才说道:“你放心,我很喜欢纯玉,不会让他有事的。” “喜欢?”安小倩的眼神可谓是惊愕,怔怔的望着她,半天才勉强扯动嘴角。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草滩**** 从安庶妃住处出来,冷熙回思着那番话,心里顿时烦躁。 不管是谁来议论她都无所谓,可安庶妃不同,安庶妃是纯玉的姐姐。“姐姐”,她不断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越念心越烦。曾经的显扬,现在的纯玉,她不管是上天的恩赐或惩罚,她只知道现在她认了,认了来到这个世上的一切。 幽月拥有的一切她都没兴趣,若说她想在这个世上得到什么,那只有安纯玉了。 安纯玉不该有个姐姐! 距抿了抹冷色,她再次前往安纯玉的住处。 “熙儿!”蓦地,一道威冷的声音喊住她。 脚步蓦地定住,她循声望去,穆惊澜正从另一条路上过来。大约是猜出了她要去哪里,他的眼神犀利而敏锐。 烛收敛情绪,她改变方向:“王爷怎么在这里?” “我正准备去看看小倩,看样子,你刚从她那里出来。”穆惊澜的眼神带着询问。 “是,闲着无聊,与安庶妃说说话。王爷若想探望就去吧,安庶妃今天的气色不错。”直到现在,她仍旧无法将柔弱可怜的安庶妃与穆惊澜联系在一起。 “不去也罢,倒是你陪陪我。”穆惊澜伸手勾住她,笑道:“你不是整天都说闷吗?今晚带你出去解解闷。” “解闷?”她有点质疑。 “先保密,晚上你就知道了。”他戏谑的勾了勾她的鼻子,显出几分亲昵的味道。 她敛下眼,忽视他的动作:“既然要到晚上,那时间还早呢,是否让我先回房休息着?” “休息?我看你精神很不错啊。”他揽着她的腰就往外走:“你不是很爱骑马吗?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比比。” “骑马?”冷熙一声嗤笑,挪开他置于腰间的手,表情不那么情愿。其实她更纳闷他这会儿格外不正常的好心情。明天过的是鬼节,他又不是鬼,兴奋个什么劲! “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去?”穆惊澜却是笑意更深,蓦地攥住她的手,牵扯着就朝大门走去。 冷熙毫无提防,怔怔望着彼此相牵的手,那种被包裹的亲密感觉……眼神一闪,她忙将手往回抽,但穆惊澜紧紧握着不放手。她忍不住眼神转冷,慌张似的不耐烦。 穆惊澜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眼神变化,用力一拽,将她扯到怀里,笑的邪戾:“熙儿,你在脸红啊?难道、没有人牵过你的手吗?” 冷熙掩饰的冷笑:“王爷又说笑话了。” 穆惊澜笑着没有追究,出了门,马已备好。 冷熙随着上马,跟在他身后策马过市,直奔出城去。 他在前回头,嘴角扬着挑衅的微笑,不甘失败的傲然性子冲出来,她紧追不舍。通坦的道路两旁树木快速后退,安静之中只听见马蹄飞奔与喝马之声,风驰电掣的速度中有种畅快淋漓、超脱一切的感觉。 她只是跟在他后面追,直追到一片草滩。 穆惊澜站在那里等她。 下了马,她看他一眼,毫无顾忌的坐在草地上。她还是没习惯马背上的驰骋,一路奔驰下来,实在有点儿吃不消,颠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 “你脸色有点儿不好。”穆惊澜笑着坐到她身边,抬手轻抚她的脸,又笑:“既然会不舒服,何苦追的这么急,你若追不上,我也是会等你的。” “不敢让王爷等。”她故意清冷着口气,仿佛这样能让她扳回点儿颜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本王乐意。”笑意轻佻,他凑到她嘴上就亲了一口,随后放声大笑:“熙儿,你在闹什么别扭?难道是因为我牵了你的手?” 原本要冷斥的话被他的笑声噎住,她瞪着他,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无力。最后,她自嘲的一笑:“王爷将我说的太纯情了,那是羞涩的小姑娘才会有的反应,对我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好笑吗?” “你这样的人?怎样的人?”他揪住她的话追问,眼神儿一点不像玩笑。 “王爷不是很清楚吗?”她将问题丢回去。 “不,我不清楚,对于你,我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他捧住她的脸,一双冷厉的眼睛仔仔细细的凝视,嘴角的笑缓缓勾起:“相处的越久我越好奇,越觉得你神秘。我相信你绝对是‘冷熙’,而非‘幽月’,你一定隐藏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得不说,他有一双十分富有洞察力的眼睛,锐利到恐怖。 “是吗?”她自我的笑笑,不由自主的就转动眼睛,试图躲开与他的对视。 “明天是鬼节。”穆惊澜忽而笑的神秘莫测,说出的话也带着诡异:“鬼节虽是鬼的节日,但一向是人替鬼热闹。以前如果听人说神神鬼鬼,我一定嗤之以鼻,但遇到了你,我居然开始有点儿信了。若不然,怎么能解释发生在你身上的蹊跷事?你知不知道,你与常人很不同。” 她几乎觉得他的眼睛看穿了一切,沉默许久才勉强回话:“王爷太夸张了,王爷本身不也是非同常人吗?” “你这么说,也对。”他伸手将她推倒,以她的肚子当做枕头,自然的就躺了下来,并一副惬意的闭了眼。 “喂!”冷熙立刻不满,伸手就要将他推开。 “乖乖别动。”低沉的嗓音从他口中发出,却多了点儿邪魅诱惑的味道。微风掠过水面吹来,绿草萋萋摆动,将他的脸也衬得柔和。 不过是无意一瞥,冷熙不知觉的住了手。 望着睡在自己怀里的男人,那么怡然自得,那么安心舒适,她是笑也笑不出,感叹也无力。她真不明白,也真感到意外,他会做这样的事。或许也只有他敢,只有他能做的这么自然随性,理由当然,他们两个分明是各怀异心的敌人。 她伸出手沿着他的五官描摹,温柔的举动仿佛是爱人之间的游戏。 穆惊澜也因她的触摸而张眼。 她笑道:“王爷真可谓是个美男子,长了一张足以惑乱人心的脸。” “好高的夸奖,令本王受宠若惊啊。”他抬手摸上她的唇,笑的轻浮:“既然熙儿这么夸奖,能否给本王一个吻呢?” 冷熙含笑,慢慢低下头,在近若咫尺的距离停住,说:“不行。”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2 穆惊澜无声勾笑,倏而以迅雷之势勾着她的脖子压下,如愿品尝到美妙唇瓣。只是接下来不那么顺利,她若乖乖就范就不是冷熙了。 冷熙从草地上翻身起来,拍打着裙子上的草渣,一甩长发就要离开。 “你急什么!”穆惊澜可不打算轻易放手,嬉笑着就自身后将她抱住,交颈亲昵厮磨。仿佛是上瘾一般,他的唇又贴上她的脖子,唇舌的轻佻间,牙齿也贪恋的加入进来。 “穆惊澜,你不准……”意识到他要故技重施,可未等警告脖子上就一痛。她不禁讽笑,他前面说开始信鬼了,那她是否要开始相信他是吸血鬼? “你是我的。”舔舐着她的脖颈,穆惊澜轻喃的宣布拥有权,眼睛里邪魅而冷冽。 “放手!”他的话音很小,虽然她听见了,但只当幻听。 “舍不得放。”他含笑的低沉嗓音听上去有些无赖。早料准了她不会乖,就是这样富有活力才有趣,他喜欢追逐捕猎的刺激。 挣脱不掉,冷熙只能深呼吸,克制翻滚的怒气。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今非昔比,寄人篱下,势不如人,该忍则忍。 欣赏着她的每一丝变化,穆惊澜贴着她的耳朵轻笑:“熙儿,我发觉你也挺可爱的。” “哦?”她冷哼。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有趣。”他又说。 “多谢王爷夸奖。”她干脆闭了眼,看似不耐,实际上她很清楚是在逃避,怕他发现自己的狼狈。 “熙儿生气的样子真好看。”穆惊澜再度说着,手指揉捏她的唇瓣,又笑,仿佛这样也能很上瘾。 冷熙是真的感觉无力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助兴节目 从草滩返回已是黄昏时分。 回到房中简单梳洗,夜色一落,即刻有人来请。出至大门,只见一辆马车等候着,旁边跟随的又是云涧和青翼。她上了车,穆惊澜伸手递给她一件黑色大斗篷。 “待会儿下车时披上。”他话说半句,故意卖弄神秘。 她也懒得再问,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 距途径街巷,只见家家户户门前火纸翻飞,又挂着各色观音莲灯,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火烛味道。也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端着饭碗边烧纸边敲碗,嘴里絮絮叨叨,马车从旁边经过,风卷起纸钱纷飞,有些阴森森的意思。 穿过巷子进入大街,又是另一番热闹场景。 这里永远是人间的欢乐场,灯光随着夜色起,笙歌乐舞,永不停歇。蓦地听到一阵莺莺燕燕娇嗲的声音,空中的脂粉味也变重,她寻望去,看见了“飘香楼”三个字。马车从门前驰过,紧接着转入一条巷子,停住。 烛“王爷,到了。”车夫将门打开。 穆惊澜下了车。 冷熙将黑斗篷披在身上,跟着下车。 迎头就见巷子内一扇门打开,一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扭着腰甩着手迎了出来:“奴家恭迎王爷,王爷驾临,小楼蓬荜生辉啊。” “行了,带路。”穆惊澜毫不多话。 “是,王爷请。”妈妈躬身的同时眼角悄悄瞥了一下。 冷熙淡淡的轻扯嘴角,明白了这是飘香楼的后门,可是、穆惊澜看似好意给的黑斗篷显得多么不合时宜,反而为她赚取更多的关注。但思忖着,她仍是披着。 径直来到二楼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很宽敞,正中靠墙摆着一张长榻,榻前是两张拼接的长案。房中布置着一色的红纱帐,是青楼通用的颜色,但质料显得略好,平添了几分旖旎风情。除此外,除了墙上的几张字画,屋角的两三个花架子,门前竖立的一张扇屏,再无他物。 穆惊澜带着她坐在榻上,青翼云涧一左一右。 “饿了吧?”他笑着吩咐传酒菜,又说:“都是从对面酒楼订的,应该合你胃口。” 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忍不住问:“王爷特地请来我,到底是看什么?” 他却是压着笑不说,直到酒菜都上齐了,他这才狎昵的贴近她的脸:“你敬我一杯,我告诉你。” 冷熙掀唇轻嗤,抬手端了杯酒送到他嘴边:“王爷请。” 就着她的手将酒喝了,穆惊澜笑着拍了拍手。 但闻声乐奏起,紧接着就从屏风后面分别转出七八个美人。个个都是赤足着地,薄纱蒙面,全身上下除了重点部位,其他都是裹着层轻纱。随着音乐,她们嗔笑着舞动,做出妩媚挑逗的动作。 艳舞。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撑不住扑哧笑起来。 “你笑什么?”穆惊澜凑过来,含笑的眼睛里着实有几分疑惑。 “没什么,很感谢王爷准备的节目。”她借着喝酒努力掩饰笑意。 穆惊澜噙了邪笑,对着身边的青翼摆摆手,随之青翼就摆上一只装满碎银的盘子。他抓了一把就撒出去,随着哐啷一通响,他笑道:“好好跳,本王重重有赏!” 金钱的诱惑下,那些舞娘跳的更是卖力,也逐渐有了。 只见她们的动作越来越慢,开始褪着身上的轻纱,敞露出莹白的肌肤。冷熙这才发现,她们身上的纱都是零碎的,随着一点点剥除,曼妙的曲线,身体的秘密几乎都呈现了出来,加之她们挑逗的姿势…… 她不禁睨眼看看身边的穆惊澜,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喝着酒,眼睛望着,似乎兴味盎然。 再看左右两个侍卫,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能肯定,他们的眼睛不在舞娘身上。 “怎么样?”穆惊澜忽而问。 “还好。”她淡笑:“这比较对王爷的胃口,但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我记得王爷说要为我解闷,不如你把她们都换成男人,你再陪我看一次。” “这可真让本王为难啊。若真依了你,传出去,恐怕会说本王断袖,贪恋男色。”他说着就是摇头,仿佛真的很怕被流言击倒似的。 “还有别的吗?”她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还真有。”穆惊澜的笑忽然变了味道,指着那些舞娘说道:“她们还有更好的舞,我专门留着同客人一起欣赏,大概快到了吧。” “客人?”她就知道他做事向来不单纯,事到如今,她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等待的时间里,她吃了些菜。 忽听门被推开,紧接着从屏风后走来两人,竟是文戬与安纯玉。彼此相见,皆是一愣。 穆惊澜摆手指着旁边的侧位,笑道:“请坐吧。” 安纯玉两只眼睛全盯在冷熙身上,而文戬则满脸为难:“王爷,王爷相请文戬不敢不来,只是明天微臣要陪同皇上前往佛光寺进香,现在若吃了酒肉空亵渎神佛。还请王爷恩准文戬告退。” “文大人过虑了。拜佛只要心诚,何须在乎仪式,再者你是陪同,进香是由皇上来做,不妨事。”穆惊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留下他。 “你请他们来做什么?”冷熙问。 他亲昵的贴到她耳边,含笑低语:“婚前指导。” 冷熙静静的注视他两眼,又望向一脸茫然又局促的安纯玉,深刻怀疑穆惊澜的居心。 看出她的质疑,他就笑:“纯玉也到娶亲的年纪了,算起来我是他姐夫,也该带他出来见识见识,总不能一见女人就脸红啊。至于文戬嘛……”他压低了声音:“文戬总是以读书人自居,你难道不想看看他发窘是什么样子?” “似乎很有趣。”她发觉他特别喜欢让文戬难堪,那是一种邪恶的报复心理。肯定是在某些方面,他吃过文戬的亏,但又深知、赏识文戬的才识。她暗笑:又爱又恨的感觉。 一摆手,舞娘们又跳了起来。 很快,冷熙知道了所谓压轴好戏是什么意思。 那些舞娘不再循规蹈矩的自己跳,而是循着音乐的节奏缠绕在新到的两位客人身边,若有似无的抚弄,眼神相勾。若非有定力的男人,恐怕早就窘态百出了。 安纯玉压根就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却不知他一副纯真的样子更勾起舞娘的兴趣,时不时就来逗他。感觉到绵软的身体在自己身上磨蹭,他急的涨红了脸,端着的酒杯都在发抖,眼角瞥向冷熙,满是可怜委屈的求助。 冷熙觉得,于心不忍,又觉得、挺有趣。 她敛下眼,喝着酒,嘴角禁不住上扬。 文戬眼前时时丢来轻纱,舞娘曼妙的身体就在他旁萦绕,他一副淡漠的表情,静静的喝着自己的酒。然而舞娘们并未气馁,接获穆惊澜眼神的指示,其中两个举动更加大胆。 当一只纤手即将要探入他的领口之际,文戬终于出手将其攥住。 只听舞娘一声惨叫,紧接着抱了手,脸色发白的跌坐在地上。 文戬仍旧是一副常态的坐着,并向上位递来微笑。 “有点儿意思。”冷熙注意到了那个动作,看来文戬并非是一般的文官。 穆惊澜也在笑,见闹的差不多了,摆手令舞娘们退下:“还请文大人别生怒,不过是逢场作戏,知道你不喜欢,下回本王不会再强人所难了。” “王爷言重了。” “纯玉,你这样可不行。”穆惊澜笑着轻斥,话里话外都是音:“不过是个女人,你怕什么?该躲的不见你躲,不该躲的你倒是躲得快。” 安纯玉紧张的垂头握手,也觉察出了话外的意思。 冷熙蓦地说:“王爷不该把他喊来,他还小,看这些‘莺歌燕舞’,不是荼毒身心吗。” 一句话,引来几方异样。 “熙儿真是会说笑话。”穆惊澜冷笑,抚摸着她脖颈的咬痕,毫不避讳的再度亲吻而上,随之对其他人摆了手。 文戬见安纯玉还呆呆的站着看,推着他就出了房门,随之云涧青翼也离开。 冷熙回想着安纯玉的那个眼神,心里也觉得茫然,她对纯玉的需要,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是不想去纠结,却担心因此而丢失了他。 正文 第八十章 毒药发作 醒来时,将近黄昏。 冷熙记得昨晚被邀到飘香楼,文戬与安纯玉离开后,穆惊澜就跟她喝酒。自然喝酒要有明目,他们两个划拳,但她输的多,喝的多。喝到后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回来的。 又一次宿醉,头还有些发昏。 门突然被推开,穆惊澜噙笑走进来:“熙儿,还在睡?看来昨晚醉的不轻啊。” 距她闭着眼不理,是怕他说出昨晚有什么狼狈的行为。她真是越来越疏散了,面对他,居然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3 还能毫无戒心的喝到大醉。 “睡久了身上不疼吗?”穆惊澜知道她在装,走到床边将她推了两下,低笑威胁:“要不要我讲讲你昨晚的故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她冷哼着起身,只当他是危言耸听。 烛十五岁那年大醉,她也不过是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根本没有发什么酒疯,昨晚就更不可能了。她忽而又想起上次拼酒,她做了梦,可能还说了梦话。一时间她的自信又摇动起来。 穆惊澜与她一同吃晚饭。 饭桌上,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抬眼看她,时而若有似无的笑,时而两眼探究,时而又似被什么逗乐。她努力的忍了又忍,实在被他搅扰的不行,“啪”的就将筷子扣在桌上。 “说吧!我昨晚到底做什么了?”她忍无可忍,与其不断受折磨,不如干脆的得知真相。这个真相,指不定还是他胡说八道! “你真想听啊?”他反倒犹豫起来。 “你说!”她口气很坚决。 穆惊澜食指横在下巴,凝着她思忖片刻,却是笑着摇头:“我不想告诉你,既然你忘记了,那么昨夜就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又弄的神神秘秘,冷熙除了挑眉,也无计可施。最后她只能又抓起筷子:“随便你!” 说的干脆,心里却留下了疙瘩。 饭后,穆惊澜约着她往后花园去。 她站在门口抬头仰望,月色又大又圆,这会儿花园里赏月的人定是不少。她不想去凑那个热闹,而是想去景园看看纯玉,她想,他一定会在那里的树上吹笛子。 “我有点累,王爷约别人去吧。”她靠在门上,月光照着她的脸,清冷慵懒。 “累?是睡的累了吧。”他挑唇讥诮,强行拽过她的手出了院子。 她懒得反驳,强迫别人的意志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来至园中,最好的赏月地点就是山石上的亭台,里面已然坐了人。穆惊澜望了一眼,仍旧是拽着她的走去。 亭子里的人是安家姐弟:“见过王爷。” “都坐吧。”穆惊澜摆摆手,带着冷熙一块儿坐下,又看安庶妃的脸色:“小倩气色不错,近两日身体好转了?” “是,多谢王爷记挂,妾身好多了。”温温柔柔的说出话,拿着绢帕的手始终停留在下颌左右,既因常咳嗽,又流露出一种柔弱之美。月光特别适合她这样的美人,几乎将她妆点的毫无瑕疵。 “嗯。”穆惊澜见安纯玉握着笛子,说道:“难得如此好月色,纯玉吹支笛子助助兴,如何?” ()。 安纯玉站起身:“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你做主吧。”穆惊澜余光瞥见身边的人,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调笑道:“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看月亮。”她懒洋洋的回答,望着不远处的湖面,里面静静躺着月亮的倒影。 从看到亭子里的两人起她的心思就产生了细微的变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姐弟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一对极为和睦融洽的姐弟,又因彼此是唯一,更多了剪不断的亲情,真叫人嫉妒。 她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如此的小心眼,会嫉妒别人的姐姐,她曾经多讨厌当“姐姐”啊。 随着安纯玉的笛声,园中夜色越发静谧幽美。 山石阶梯下面,顾正妃与丫鬟游走过来。见亭中的王爷正欣赏笛声,没敢惊扰,静静的拾级而上,立在一旁。 冷熙忽而觉得胸口阵阵刺痛,起先没在意,可刺痛感非但没消失,反而逐渐加强,令她几乎难以呼吸。她按住心口,有些难以忍受,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苍白。 穆惊澜发觉她有异样,扳过她的身体,赫然见她满头大汗,扶着胸口几乎坐立不住。他一愣:“熙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幽月本身有什么大病吧? “啊!”她撑不住痛的跪在地上,感觉心跳突然加快很多,就似要炸开一样。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汗水已浸透衣衫,她疼的将嘴唇咬破。 这一变故令众人惊愕。 “熙……”安纯玉惊吓的本能想上前搀扶,却被安庶妃一把拦住,警告他不准过去。 穆惊澜看出不对,将她抱起来,快步离开园子。 途中遇见水逸风及白落烟。 回房的路不长,但对于穆惊澜来说并不轻松。冷熙抓着他的衣服,抓着触手可及的一切,以暴力来发泄身体所遭受到的痛苦,想要将这样的一个人抱紧,不容易。 忽然脸颊一痛,火辣辣的一道痕迹,是被她的指甲所划。 穆惊澜阴沉着脸,真有种想将她恨恨摔在地上的想法,但是……他居然忍了。回到房里他立刻如烫手山芋般的将她放到床上,看着她在床上翻滚,明明痛的冷汗直冒,脸都变了色,却仍是倔强的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云涧,请大夫。”他吩咐。 其实,从看到她发作时的反应,到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她是中毒。江湖上研制有各种秘药,其中有一种慢性毒药,专门用来对部下实施控制。若是他所料不错,她应该也是服用了那种毒药,每月都得服解药,否则就会发作。 今天是月中,应该就是她所中之毒的发作时间,但是不知会疼多久,结果会如何。 他又有点疑惑,她应该是和幽冥教取得了联系,为何没有得到解药? “咕咚”一响,冷熙从床上掉下来。 穆惊澜叹息:“难道躺在地上能解痛吗?” 他走过去,再度将她抱到床上,为防止她的一双魔手袭击,便将她的双手绑住。她的头发早已经滚的凌乱,理开她脸上的头发,所见的是一张面色青白的脸,流淌着汗水和眼泪,满嘴都是血。 他命人打水。 拿帕子擦去她嘴上的血水,看着她已迷失意识的眼睛,眉峰久久纠缠。蓦地,他吩咐道:“青翼,去书房将凝雪丹取来。” 青翼一愣,有点迟疑:“王爷,凝雪丹虽是解毒圣药,但她所中的毒太深,恐怕治标不治本。” “只管去取。”穆惊澜何尝不知,但是……就当是千年难得一回的慈心发作,竟不舍得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活蹦乱跳追逐着有意思。再者,她可不能死,有多少事还要着落在她的身上。 少顷,药取来了。 穆惊澜将精致的银盒打开,里面是一粒如珍珠般浑圆、散发着阵阵寒气的珠子,撬开她的嘴,将珠子喂下去。她吃了凝雪丹,突然就从床上坐起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就昏睡了过去。 穆惊澜看着地上那口颜色发黑的血,吩咐绿蝉在旁照料,起身出门。 “云涧,仔细盯着,可能会有人来‘看’她。” 云涧低冷着眼,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她怎么会这样?幽月什么时候服了药,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紧紧攥了手,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但是,让他看着“幽月”遭受这种痛苦,他接受不了。更重要的是,幽月背着他吃了那药,一定是为了他。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做贼心虚 夜色渐深。 绿蝉在房中服侍着,见床上的人睡意安稳,确认无碍后熄了灯,关门出去。院中寂静下来,云涧从暗处闪出来,悄无声息的进入房内。 不能点灯,凭借依稀的天光,他望着她,在床边坐下来。犹豫了很久,他缓缓伸出手,摸着她明显憔悴的脸。他的动作生硬又小心,即使她是在昏睡中,他也怕惊醒了她。 今晚意外太多,他迫切需要与教中联系。为什么逼幽月吃药?为什么教主不给解药?而教主、似乎是故意…… 悔翌日。 早起绿蝉就到房中来探视,见人还未醒,便去做别的事。她刚走,院门口就出现了一抹鬼鬼祟祟的白色身影。 安纯玉半探着身,看见院中无人后快速的跑进去。先是趴在窗边窥视,但房间里面的纱帘遮挡了视线,随后他便推门进去。 蔡蹑手蹑脚的掀开帷幔走到床边,盯着睡熟的一张脸,先是静静的看着,随后,他将特地带来的一束红杜鹃摆在床边的桌子上。犹豫着,他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又看床上的人。 少顷,他小心翼翼轻声喊道:“熙,熙你醒醒啊,我是纯玉。熙……” 对于喊声,冷熙没有任何反应。 安纯玉回想起昨夜的情景,不禁喃喃自语:“怎么会突然生病呢?想找人问都问不出结果,你又不醒……”正在喃喃嘀咕,蓦地发现她在微微皱眉,惊喜的连忙轻唤:“熙,熙?” 她看似有反应,似乎马上就会醒,却半天都没睁眼。 “熙?”安纯玉又满怀希望的喊了一声。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有脚步声靠近。 安纯玉一惊,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紧接着就听见门被推开。他一慌,直接反应就是藏到了屏风后面。感觉有人走进来,他吓的屏息凝视,不敢妄动。 绿蝉端着洗脸水进来,见人还未醒,便浸湿了毛巾替她擦脸。这时她注意到床边摆着的那束红杜鹃,上面还沾带着露水,说明摆放的时间并不长。待回身之际,眼角蓦地瞟到屏风,隐约觉得后面有刻意隐藏的气息。 眼下一思,她佯作无察的端着水离开。 藏在屏风后的安纯玉直到听见丫鬟走远了,这才大大舒了口气,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带着脸上的余惊,他准备赶紧离开。 “站住!”蓦地一声响起,虽细微,却也异常清晰。 “熙?!”安纯玉一回头,果然见她张着眼醒了。他连忙高兴的跑到床边:“熙,你可醒了。没事了吧?昨晚你突然生病太吓人了,我本想来看看你的,但是……” 冷熙刚醒,只觉得身体虚弱无力,摆了摆手,示意他停嘴。 见状他忙住了口,而后轻声道:“熙,你有没有好点?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没事。”她无力的说出两个字,勉强撑着靠坐起来,这时注意到了旁边的杜鹃。不问也知道是他带来的。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好。”安纯玉满眼担忧,似想起什么,赶紧回身倒了杯茶给她。 她接过茶一口气喝了,似乎心口的气也平定许多。 恍惚想起昨晚的经历,那种痛真是刻骨铭心,难以忘记。她没有得过心脏病,但觉得那种感觉就像心脏病发,后来意识模糊之际,似被喂了冰寒的东西,随后就陷入了昏迷。她越想越觉得蹊跷,若是幽月的身体有病,偏偏昨晚才发作,总不对劲。 见她若有所思,安纯玉想说话,又怕惊扰她。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4 r/>   感觉身体的力气恢复了很多,她吁口气,淡若无意的问起昨晚:“昨晚有大夫来过吗?怎么说?” “啊?不、不知道啊。”安纯玉茫然的摇摇头:“昨晚你被王爷抱走了,姐姐不准我跟。后来我打听,大夫虽然请来了,可没一会儿就走了。当时很晚了,你房里只有绿蝉,王爷又在,我不敢问。但是、但是我见院里没什么动静,后来王爷也走了,你屋内熄了灯,我才回去睡的。” “这样……”她心里有了猜测,恐怕昨晚不是病,若是病,那就是大病了。 “熙?” 她收敛心思,蓦地看向他笑:“你刚才在做什么?” “刚才?”他一愣,有点没明白。 “刚才绿蝉进来,你躲在哪里了?”她说的更明白。那会儿虽然是闭着眼,但已经被他嘀嘀咕咕的声音惊醒了,接着绿蝉进来,明显感觉他躲开了。 “刚才?你、你刚才就醒了吗?”意识到刚才的行径被发现,他紧张了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是怕被丫鬟看见会有不好的流言,所以才、才……” “傻瓜。”她笑起来。依照绿蝉的本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只怕是故意放过而已。 “熙,你为什么骂我?”他讷讷的望着她。 “你来看我又怎么了,偏要躲起来,这样才让人生疑。难道你不是傻瓜吗?”她调侃他的举动,乐于看见他一脸窘态紧张,显得很可爱。 “我我、我是担心……”果然,他立刻就紧张的语无伦次。 “担心安庶妃说你?”她声音蓦地一冷,故意表现出明显的不高兴。 “熙,你怎么了?我姐姐她也是担心……” “好了!”她喝住他:“你回去吧,既然担心,以后就别往我这里来。” “熙?”安纯玉满眼不解,又很焦虑的连声解释:“我不是,我是真的关心你,所以才不顾姐姐的劝来看你。但是、但是……姐姐有些担忧说的对,我也怕王爷生气,那样会牵累你的,所以……” “好了,你回去吧。”本来是逗逗他,结果被他一通“但是”给绕的头都大了。冷熙摆摆手,让他回去。 “熙,你生气了?”安纯玉一脸不安的拽住她的手。 “我生什么气啊,刚才是逗着你玩的。你回去吧,不然等会儿丫鬟进来,就真发现你了。回去吧。”她放缓声音劝道。 “哦,那、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他踌躇着起身。 正在这时,门又开了。 安纯玉紧张的望去,一见来人,登时身子就僵了:“王、王爷。” 穆惊澜往房中瞟,脸上带笑的走到床边:“纯玉怎么在这里?” “我、我是……” “他是来看我的,谁让我昨晚差点就死了呢。”冷熙开口替安纯玉说话,以缓解他的紧张。随后对他使个眼色,说:“你回去吧,我跟王爷有话要说。” “哦。”安纯玉低垂着头,举步就要走。 “等等!”穆惊澜却叫住他,说道:“纯玉,既然是关心来探望,别急着走,坐。你不是很想知道熙儿得了什么病吗?我说给你听,比你打听的明白。熙儿肯定也是想谈这件事,对不对?” “我、我……”安纯玉因他的一番话更惶惶不安,不时以眼角余光瞟着冷熙。 “你坐吧。”冷熙毕竟有所顾虑,尽量避免与穆惊澜争锋相对。 安纯玉没敢坐,站在一边。 穆惊澜沁冷着眼色,噙着笑坐在床边与她对视,随手就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束花:“没想到有人比我先来,比我更关心你,还送花儿,还是红杜鹃,果真是贴心。看来你说他可爱,不是谎话。” “哦,王爷吃醋了?”她冷笑。 “是啊,本王真吃醋。”穆惊澜举着杜鹃花轻柔的扫到她脸上,眼睛里射出来的光却是可怕:“熙儿,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你不该这么健忘。” “没忘。”她瞥了眼安纯玉,将话兜回正题:“王爷不是要说正事吗?昨晚大夫怎么说?” “说到昨晚真是惊险,多亏了本王的凝雪丹,说到你的‘病’,不轻。”穆惊澜将杜鹃在手中把玩,眼光瞥到一旁的安纯玉,笑的别有暗示:“熙儿,看来纯玉很关心你的病,关于病的详情,告诉他也好啊。” 冷熙意识到了,“病”不简单,怕是牵扯到幽冥教中的什么秘密,于是说:“哦。想必是心绞痛吧,以前也发作过,没想到昨晚会那么严重。纯玉,你不用担心了,回去吧,我吃点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安纯玉的表情将信将疑,又询问的看向穆惊澜。 穆惊澜噙着没有温度的笑,对他说:“你先回去吧。” 安纯玉提着一颗心,边走边回头,担心却无可奈何。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姐弟之话 “你现在可以说了。”听见门被关上,冷熙问出关心的问题。 “昨晚的事我也很意外,按照我的预测,是不该发生的。”穆惊澜也没再兜圈子,沉眼说道:“你昨晚是毒发,这一点毋庸置疑。用毒药实施控制,这在江湖上也不算新闻。你身上的慢性毒药是幽冥教内秘制的,每月月中都会发作,你们的教主每月会给你解药,压制一个月的毒性。昨晚你痛成那样,若是没有解药,恐怕半条命就得搭进去,所以我给你用了凝雪丹,那是解毒圣药。只可惜,再好的药成分不对,也是治标不治本。” 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感到意外,想起那晚教主没有说完的话,想必就是这件事。他是故意不给解药,算是震慑吗? “熙儿真是可怜。”穆惊澜伸手轻抚她的脸:“你可是在为幽冥教卖命,弄的记忆都丢了,你们教主却这么狠心,难道他想眼睁睁看着你毒发身亡不成?所以你想想,是不是我比较疼你?跟着我,总比跟着幽冥教强多了。” 悔她讽笑,顺势反问:“照王爷的话,如今我的小命可掌控在幽冥教手里,若我真的倒戈于你,岂不是自断生路?还是说,王爷有能力为我彻底解毒?” “手里倒是有现成的人,可惜、没有毒药的样本或配方,不然省事多了。不过,我想虽然难,但不是没有办法。”他说的一派轻松,眼中水光闪动,似已有计量。 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冷熙倒迟疑了。 蔡紧接着,他问:“熙儿,幽冥教有没有和你联系?” 思忖片刻,她承认了:“有,王爷应该知道,都是发生在王府之内的。之前我潜入书房,王爷不是也知道了吗?” “好,难得你这么坦率,那么以后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穆惊澜笑的很满意:“以前的事就算了,我希望以后你能与我配合。作为奖励,我会帮纯玉弄家好店面,让他好好做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好。”她很清楚,他这么说就表示不会再对纯玉动手,然而她的心里并不觉得踏实。 “那你好好休息,你的脸色还不是很好。”他笑着起身,转着手里的杜鹃,又望向她:“纯玉是个可爱的孩子,但仍旧是那句老话,做事要拿捏好分寸,别让大家痛苦。” “王爷放心。”她自然很清楚。 “好好休息。”他将杜鹃放在她手里,笑着离去。 看着手里的红杜鹃,她不禁冷笑。 现在的她就是在夹缝中生存,不论明的、暗的一律得罪不起,这种感觉真不好受。但是,她认了。这只是现在,总有一天她会改变困境,不会再任人摆布! 安纯玉刚一从冷熙住处出来,半路就被安庶妃派来的丫鬟给截住。 待见到安庶妃,他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自顾低了头一言不发。 安小倩气怔怔的望着他,想训,又担心隔墙有耳。将丫鬟们遣出去,关了房门,这才低声斥责:“纯玉,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为什么还要去?我说的话你都不明白吗?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安纯玉朝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似很戒备,随后往椅子里一坐,说:“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担心她。她昨晚病的那么严重,我只是去看看她好不好。” “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那哪里是生病!”安小倩不糊涂。 安纯玉在探望时也看出来了,因此没反驳。 安小倩望着他,突然就双眼含泪:“纯玉,你难道不懂我的心吗?难道你非得……” “姐姐,你哭什么啊。”安纯玉打断她的话,一脸颓丧又无奈的样子。起身走到她身边,拿手帕为她轻拭眼泪,低声哄劝道:“你的担心我都明白,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我都有分寸。” “你真的有分寸?”她明显质疑,望着他,眼泪不但没停,反而越流越多。 “姐姐,你别哭了,当心身体。”安纯玉赶忙解劝。 “你现在心里装的都是冷熙,哪里还有我?”随着他的话她就咳起来,情绪也变的激动,一边咳一边又不断的说:“如今我只有你,只有你啊,纯玉……” “我知道,你快别哭了。”安纯玉暗下眼,见她还是哭,放弃了劝解,一个人坐在旁边默然不语。 “庶妃,萧侧妃来了。”丫鬟在外喊道。 闻言安小倩忙擦拭眼泪,回到镜前补妆。 安纯玉觉得奇怪,低声问道:“她怎么来了?最近她不是闭门不出吗?” 听了这话安小倩又戳他两句:“你哪里关心我这里发生的事,一颗心都扑在冷庶妃身上,我就是哪天死了,恐怕你也是最后知道的。” “姐……” “好了,我不说了。”安小倩理好妆,正色与他说道:“她不是第一回来了。虽然之前有些过节,但是、她好像全都忘了一样,反而对我亲近起来。我大约是明白她了,她来的时候总是问关于冷庶妃的事,大概是上次的事她猜到了。因为冷庶妃背景神秘,王爷恩待非常,她又单单与你亲近,所以她才到我这里走动,想打听些内情。” “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放心吧,我知道的,只说了一两分,或是推说不知道。再者……”安小倩叹笑一声:“再者,我是真的所知有限,又看在你,我又能多讲什么?我也不想招惹麻烦。” “那就好。”他似乎放了心。 门开了,萧琳走了进来。 面对安家姐弟,萧琳笑的温柔客气:“安公子也在啊。” “见过侧妃。”安纯玉淡若无意的看她两眼,她通体如常,但眉梢入发处隐约有道淡淡伤痕,必定是上次之事遗留下的痕迹。他忙垂下眼,寻了个托词离开。 萧琳望着他离去的背景,眼神思量。 “侧妃,请坐。”安小倩恭敬的端上茶。 “安庶妃别见外,坐吧,我只是在屋子里太闷,找你说说话而已。”萧琳端出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5 温柔姿态,然而眼角眉梢仍带骄狂,这并非她隐藏得了的。 “是。”安小倩对她的用意只能佯作不知,奉陪到底。 是夜。 云涧避开所有人,悄悄来至后园隐蔽的芙蓉林,在浓密的暗影下早有一抹影子立在那里。 “教主。” “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重要事?”黑影的声音听着不悦。 “教主,为什么给幽月吃药?”云涧声音压的很低,情绪显得很克制,却正因如此才更显出他的激动。 “是为这事。”黑影冷笑,却是悠闲反问:“你不知道?幽月吃药,不正是为了你吗?你们自小一起接受训练,感情很深呐,你又执行这种任务,自然得有人做出牺牲。她主动找到我,要求服药,我被她的一片诚心所打动,如何能拒绝?” 关于这些,云涧已经料想到了,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 “既然药已经吃了,为何教主没给她解药?虽然之前发生了些事情,但测试不是已经做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正是他不解之处。 “你说的对,也不对。正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我觉得幽月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你瞒而不报我都没追究,你现在却来质问我?这次的事,不禁是对她的警告,更是对穆惊澜的测试,结果我很满意。”他低笑起来。 “教主的意思是?”云涧不是第一天跟他,多少也猜到了。 “放心吧,以后解药会每月按时送达,而我们的计划比原先更顺利了。”说完他便身影一闪,消失在暗色之中。 这次与教主的会面,所得的短短几句话,令云涧的心头越发沉重,还有紊乱的迹象。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做定主意 次日清晨。 冷熙早在昨天恢复体力后就觉无恙,倒也放了心,那毒药虽发作时让人几乎死去,但对平常没有影响。她蓦地猜测,难道是教主觉察她有离开或倒戈的意向,因此才不给解药,故意惩戒威胁吗? 门外忽有轻微脚步声。 明显是蹑手蹑脚的举动,她一猜就知道是谁:“纯玉,进来。” 坷门推开,安纯玉傻笑着进来:“熙,你知道是我啊?” “除了你,还有谁会没事做贼。”她故意取笑,看见了他手里的杜鹃,于是指着厅里摆着的花瓶,说:“把花儿插在瓶子里。” “哦。”他照做,转回身来就问:“熙,你的身体好了吗?昨天你说得的是心绞痛,我回去就翻了医书,医书上说,一定要注意调理脾胃,切忌膏梁厚味、勿令饱餐等等。可是,医书上说的很多,我也不懂,好像光是病痛就有好几种似的,大夫怎么说的?有没有详细的说病因呀?” 腧冷熙听的发笑,“心绞痛”不过是昨天她随口那么一说,哪知他不但当真,还认真用心的去查,傻也傻的可爱。 摆手让他坐下,说:“你别担心,不是心绞痛,只是偶然心痛。大夫给了药,吃了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一点事都没有。” “好像是没事了呢。”对于她突然又变的说法,他愣了一下,接着就放心的笑:“没事了就好。” “你的生意打算的怎么样了?想好做什么了没?”她想起来问。 “子衿说我不适合做生意,做了一定赔钱。”说起这个,他就有些沮丧:“我觉得他说的对,我的确不会做生意,想起来就头疼。” “没有什么事是一开始就会的。做生意也不难,就算再笨,做个小生意过日子还是可以的,不用想着做大做强。”她看着他一副瘦弱单薄的样子,性子又简单的可以,即便有扶持让他做大了生意,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又哪里应付的了。 “那、我做什么好?”他期待的询问,一副要她拿主意的意思。 “我擅长的生意你怕的只想躲,还问我。”她又起了兴致逗他,其实自十四那晚之后,她也不愿意他被那些个地方玷污。他就像一块纯洁无暇的白玉,应当迎着阳光温润水亮,黑暗不适合他。 “我……”他摸着头干笑。 “公子!公子!”院外忽有个青衣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到了门口定住,规规矩矩的朝冷熙做礼:“给冷庶妃请安。” “豆子,什么事这么慌张?”安纯玉问。 “是史管家找公子,说有事。” “史管家?”安纯玉满眼茫然。随后与冷熙作别,跟着豆子去了。 用过早饭,冷熙就在院子里活动手脚。 以往都是练拳,擅长近身搏击,总找身边的人陪练,现在……她想起之前不可思议的一跃。武侠小说中的轻功,幽月自小习武,这副身体有很不错的功底,只要善加练习,她也能掌握诀窍。有了飞檐走壁的本事,以后再遇事就方便多了。 思索了一下,她能想到的人便是云涧。 一套拳练完,回屋坐着喝茶休息。 “熙!”安纯玉笑着从外面跑进来,兴高采烈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高兴?”望着他脸上的笑,竟如阳光般耀眼。 “刚刚史管家来找我,说王爷得知姐姐让我做生意,觉得比仕途更适合我,所以问我想做什么生意。他说若是想好了就找史管家,史管家会帮着张罗店面的事。我跟姐姐说了,她让我赶紧拿准主意,我也已经谢过王爷了。” “的确是好事。”看来穆惊澜的确是说话算数,还很神速。 “熙,你快帮我想想,我到底做什么好呢?”他看起来着急,就似一项急等着上交的报告。 必定是安庶妃催他了。 冷熙猜测着,说:“反正闲着没事,到街上转转,今天就拿定主意。” “你陪我去吗?”他又问。 她摇头轻笑:“我若不跟着,哪能放心?走吧。” “好。”他跟着就笑。 出去时经过回廊,透过墙上的格子窗,看见墙的那面站着两个人。原来是水逸风与白落烟靠着廊柱看池子里的游鱼,水逸风一抬眼就看见了她。 他低头与白落烟说了两句,举步就穿过扇门过来:“冷庶妃,安公子,你们这是要出去?” “出去走走。少庄主有空一起去吗?”冷熙清楚,即使她不说,他也一定会寻机同行。 “正闷着无聊,能陪庶妃外出也是荣幸。”水逸风笑着瞥了眼安纯玉。 对于他的加入,安纯玉稍微有些拘谨,敛下的眼睛也透出些许黯然,一副受了委屈的孩子样。 冷熙敏锐的觉察到,禁不住微微卷了嘴角,佯作无察,她边走边问:“少庄主不是正与白姑娘赏鱼吗?你就这么走了,白姑娘岂不更无聊,何不请她一起?” 水逸风含笑道:“庶妃想必也了解我表妹的性情,她是不爱出门的,也不爱接触人。外人看着觉得她难相处,虽然我不觉得,但她也的确是这样。与其外出令她不自在,倒不如让她留在王府里更好。” “也许白姑娘只是不习惯陌生的坏境。” “是啊,她一心想回碧水山庄,但事情没办完,暂时走不了。”他轻叹口气,问:“庶妃与安公子一起,是不是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他想做点小生意,我帮他看看有什么合适。”身份虽摆着,但实际上的关系大家彼此清楚,也没必要刻意掩饰。因此她说话也不避讳。 “做生意啊……”水逸风朝安纯玉看看,低笑。 三人就步行着走到街上。 街上还是那么热闹,早上人也多,走着有些拥挤。看着两旁一张张牌匾,寻找着适合安纯玉的行业。若是现代,她觉得开家花店、书屋、咖啡厅之类的最合适他,在这里的话…… 左思右想间,她蓦地看见一家棋社。 “纯玉,你会下棋吗?”她问。 “会啊。”安纯玉点头,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她抬手指着那家不大的棋社,又问:“有没有兴趣?” 顺着她的手,两个人都望了过去。 “熙,你的意思是让我家棋社吗?”安纯玉问。 “棋社?棋社倒也不错,安公子料理起来也轻松自在。”水逸风表示赞同。他也清楚,安纯玉做生意倒不为钱。 “少庄主说的也是,我觉得也挺好的。熙觉得好的话,那我就开家棋社吧。”安纯玉没有异议。 “那就这样吧。”冷熙望着眼前的棋社,又看着这条街,迎头就走了进去。 “熙?”安纯玉不解,紧着就要跟进去。就在进门的时候,门里突然有个人急匆匆的往外跑,一个不防就跟他撞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被这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头晕眼花。 “小……公子!”一个清秀的小厮赶紧将肇事者扶了起来。 冷熙也闻声停步,一面扶起安纯玉,一面瞟了眼另两人。顿时了然。这两个清秀的小公子,脸色通红,一个劲道歉,随后就仓惶跑了。分明是两个小姑娘,虽女扮男装,可太粉气水嫩,哪能掩人耳目? “没事吧?”见他摸着脑袋皱眉,她检查了一下,脑袋好好儿的,包都没起。 “没事,只是头磕的有点疼。”安纯玉想到刚才,脸倏地发红。 “怎么,知道刚才抱着的是姑娘了?”她嗤笑,两个人贴的那么近,他就是再傻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不同。 “我、我不是故意抱她的。”他急的连连解释。 “我知道,不过,她撞你一次,你抱她一回,算扯平了。” 水逸风始终在一旁轻笑,听了她打趣的话,也跟着说:“看来安公子要走桃花运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被迫学棋 从街上回来,时值正午。 绿蝉见她回来,忙吩咐丫鬟去取饭,又忙着倒茶。 “纯玉,你等等。”在院门口站住,她喊住他,说:“等会儿吃了饭你就去找史管家,就跟他说,你要开棋社,连地方也找好了。今天我们看的那家棋社,生意清冷,但地段不错。老板我也问过了,他有出让的意思。你跟史管家说一声,史管家自然会去办妥。” “哦。” 坷吃了饭,望着外面烈阳高照,她取了团扇不住的扇。换了件薄透的纱衣,躺在凉榻上,听着外面嘶嘶蝉鸣,慢慢有了睡意。 穆惊澜刚从外面回来,直接就来了这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见他来了,绿蝉禀道:“王爷,庶妃在屋内睡中觉。”接着又将早上的事回禀了一遍。 腧“嗯,你下去吧。”穆惊澜摆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6 手,轻着举动进了门,一眼就看见躺在凉榻上的人。 扇子早掉在地上,她一手搭在额头,一手垂在地上,纱衣领口拉扯的很开,敞露出半抹雪白酥胸。最显眼的自然当属那片杜鹃。似乎她很怕热,睡觉的姿态很不雅观,不但上面露了****,两条修长白嫩的腿更是翘在榻栏上,两只光溜溜的雪足刚巧被窗外透进的一缕阳光照耀,分外可爱。 他伸手就握住那只绘有杜鹃的雪足,手指描摹的抚摸。 冷熙一个激灵,猛然坐起身:“是你。” 一句话把穆惊澜逗笑:“不是我,你以为还能是谁?” 她望向被他握着的脚,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淡淡“王爷可以放手了。” 穆惊澜含着笑,抬起她的腿坐下,而后将她的脚放在腿上,认真的看,认真的瞧。紧接着他的手就顺势往上,推起她的裙子。 “王爷!”冷熙带着不悦重新将裙子拉下:“王爷这会儿来,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外人都常来看望你,我就不该来?”他边说边笑,冲着外面吩咐:“绿蝉,庶妃醒了,去打水!” 知道他所指的外人是谁,冷熙也没和他争辩。 绿蝉端水进来,她抽回了脚,披上外衣去洗脸。 “这两天真是越来越热了。”穆惊澜感叹着,接过绿蝉端来的冰冻酸梅汤,喝了两口,将碗递给她:“看你热成这样,喝点儿解解暑。” 明显感觉碗内冒着寒气,碗壁外挂着细密水珠,她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碗,瞬间舒服很多。这个时候她怀念起曾经生活的便捷,不用遭受冷热酷刑。 “今天陪纯玉出去,拿好主意了?”他问。 “嗯,棋社。”她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抓起扇子缓缓摇摆。 “哦,不错。我记得你不会下棋,要不要我先教教你。”说着不等她答应,他就命绿蝉去取棋盘。 冷熙无趣的笑笑,直白说道:“王爷,实话说了吧,我对下棋没有丝毫兴趣,恐怕走了几步就会犯困。王爷想下棋,想找人解闷,还是去别处比较好。” 穆惊澜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见丫鬟将棋盘摆好,于是就摆手示意她坐到对面,嘴里开始讲关于下棋的一些规则和输赢的计算方法。 冷熙依言坐在他对面,但对于他所说的话似听非听。 “你用白子,黑子先行。”穆惊澜一副热心的姿态,似乎一定要教会她。 “好。”她懒懒的夹了棋子,按照他所教授的下子。看出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总归也逃不掉,她渐渐认真倾听他所讲的规则和方法。听上去似乎不难,但她虽不会下,却也知道围棋的奥妙精深,因此走起来小心谨慎。 见她提起了精神,穆惊澜失笑:“你放心,我先让你熟悉棋局,不必那么惧怕,只管按照自己想的下。若犯了规则性的问题,我会指出来的。” 瞥他一眼,冷熙更为正色。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轻微落棋声,可没多久静谧就被打破。 “错了!这么走是犯规。”穆惊澜冷冷的警告,将那枚棋子放回她面前,道:“虽然让你收回棋子,但正规对弈中落棋无悔。另外,你做的不仅仅是单纯的落子,要想着怎样取胜,或者可能取胜,若明知是死棋,明知是废棋还去落子,那有什么意义?” 尽管他说的很对,态度也不算恶劣,但她听的很不舒坦。怎么,仅仅是下个棋,他还成师父了? “我可没让你端茶拜师。”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穆惊澜笑着戏谑。 冷熙不说话。 下午,来来回回摆了数局,他教授的认真负责,冷熙却是似懂非懂。她也没指望会一次学会,让她颇为意外的是穆惊澜,居然如此尽责耐心的教了一下午。 直到落幕时分,她终于疲惫的丢下棋子:“多谢王爷,今天到此为止吧。” 穆惊澜端茶喝了两口,微一叹:“我以为凭借你的聪敏会学的很快,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依照你这水平,得慢慢来了。” “那真不好意思,浪费了王爷宝贵的时间。”听他这么说,冷熙眼色一冷。又不是她主动要求,被胁迫着学习,他还来讽刺,真难伺候。 “不要紧,就当是娱乐。”他撩唇一笑,又说:“看着熙儿拧眉深思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意思。不过,或许你在别的方面厉害,但对于下棋,你似乎缺少天分。” “我也没打算在这方面出人头地。”她自我讽笑,将之前想学习围棋的那份心丢开。她几乎能够肯定的预见,若是她学会了,他肯定时常抓着她对弈,将她斗的落花流水,看着她失败后的种种表现,满足他恶劣的趣味。 “熙儿好像生气了。”他笑着起身:“不知不觉都这个时辰了,晚上我还有应酬,就不能陪你了。另外,你可别比我这个王爷还要繁忙,出了门也要早点回来。” 他走后,冷熙让绿蝉收拾了棋盘,歇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 独自吃饭突然间觉得无聊,她想到纯玉。照说,纯玉的身份也算悲色,如今的处境但凡有点儿变化,他们安家姐弟俩都可能没命。或许她不该总担心他,她自己才是命悬一线。 吃过饭,踏着夜色她踱步去了景园。 “熙!”安纯玉从树下冲过来,抓住她的手就笑着说:“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店面已经买下了!” “这么快?”她有点儿惊讶。 “是啊。中午的时候我就跟史管家说了,史管家听说是那样的情况,下午就去找了那家棋社的老板,很快就谈妥了转让的事。史管家说店面过两天就能腾出来,可以找人帮忙重新整修,他已经找到人去做了。” “那倒是很方便,你就是甩手掌柜,全都不必操心。”她想,既然是王府的管家帮忙料理,那定然没什么可操心的。店面差不多就可以了,他也不指望借着一家棋社大富大贵。 “是啊,姐姐也这么说……” “纯玉!”她没忍住声音一冷,见他愣住,犹豫后还是说:“往后在我面前少提你姐姐!” “熙,你怎么了?难道、是我姐姐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可能,毕竟安庶妃再三要求他们保持距离,又单独约见过她。 她抹唇讽笑:“她能说什么难听的话?我只是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起她,好像什么事她都预料到,都考虑到,她的话就是圣旨一样。你若是听我的话,就照做,不然、以后就别见我!” 安纯玉怔怔的望着她,似乎很不解,半晌才讷讷点头:“我、我知道了,你不喜欢,那我以后都不提了,你别生气。” “那就好。吹个笛子听吧。”她靠在树上,望着他一双想询问的眼睛,佯作没有看见。 犹豫半晌,安纯玉终究把满腹疑惑压下,吹响了笛音。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借伞 三天后。 安静的院中,豆子突然高兴的喊着跑进来:“公子,公子!好消息!” 安纯玉正提着水浇花,听到声音回头一望:“什么好消息?” 豆子说道:“刚才我碰到史管家,他让我告诉公子一声,公子看中的那家店面昨天就已经腾好了。史管家顺带让我问问公子,昨天送来的图样子满不满意?若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就派人说一声,好跟那边的师傅说。” 坷“哦,我亲自去看看再说。”安纯玉想了想,将水瓢丢在桶里就往外跑。 “公子公子,你这么着急是去哪儿啊?”豆子赶紧喊住他,并抢先说道:“你可别去找冷庶妃,王爷还在哪儿呢。” 安纯玉一愣,扭头还是往外去了:“我去找姐姐。” 腧来到安庶妃的院子,丫鬟在门口通禀:“庶妃,安公子来了。” “姐姐。”安纯玉如往常那样直接就进去了,迎头就看见萧侧妃坐在里面,愣了一下,忙收住脚步:“给侧妃请安。” “怎么急匆匆就跑进来,侧妃在这里呢,你太没规矩了。”安小倩轻斥,打量着萧琳,歉意道:“请侧妃见谅,纯玉他被我宠坏了,以为只有我在,没请示就冲了进来。冲撞了侧妃,请侧妃原谅他。” “安庶妃言重了,不知者无罪,更何况也没什么冲撞。”萧琳笑的大度,望着安纯玉道:“看样子安公子是有话要说吧,若是当着我的面不便,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敢。”安小倩忙站起来,听了她这话,明知是故意也不能怎样。随后她就问:“纯玉,你有什么事?” 安纯玉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是来跟姐姐说一声,选好的店面要开始重新布置装饰,我打算亲自去店里看看。等回来就跟史管家敲定图纸的事,也好尽早开工,早点儿能开业。” “这会儿去?”安小倩往外看了看,有点担心:“天有点阴,怕会下雨,你带着伞。记得看完了早点回来,身边带个人,别让我担心。” “知道。”他答应着,准备走。 “安公子要开店?”萧琳蓦地出声,眼思回转着,说:“我无意间听丫鬟说过,看来是真的了。是要开家棋社吧?开业的时候记得通知一声,我也派人恭贺恭贺。” “是,多谢侧妃。” “那公子就去吧。”萧琳很肯定,冷熙一定会和他一起去。近来他与冷熙走动频繁,不避人不说,似乎连王爷也默认了似的,一切让她吃惊难以理解。 “等等纯玉!”安小倩忽然又喊住他,随之唤过丫鬟吩咐两句,少顷丫鬟取出一把枫丹色油纸伞。将伞给他,说道:“你肯定又是急着出去,把这把伞带着,有备无患。” 安纯玉接了伞。 出了门就看见豆子等在外面,他悄悄摆手让豆子靠近,说:“豆子,你去冷庶妃那里看看,如果王爷不在的话,你请她到后门。” “啊,公子,要我去啊?”豆子眼睛里写着明显的害怕。 “你怕什么。”安纯玉推推他,见他还是踌躇着不走,就故意端出主子的架势:“我是公子,我命令你去,快去快去!” ()。 “公子……”豆子苦了脸,可怜兮兮的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本来冷熙打算找云涧来指导练功,开发这副身体内的潜力,但总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早饭后,穆惊澜定要与她下棋,结果自然是以她的惨败告终。让她不明白又气闷的是,分明她是个新生菜鸟,他居然也能赢的兴高采烈,走的时候嘴角挑着的那抹笑,令她心里火苗熊烧。 回身看见绿蝉在收拾棋盘,眼色一转,她悄悄将黑色棋子拿了三枚。就在寻找丢弃地点时,看见外面探头探脑的豆子。 “进来。”她招了手。 豆子赶紧跑至跟前:“给庶妃请安。” “什么事?”她问。 豆子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7 确定了王爷不在,这才说:“庶妃,公子要去店里,让我来带话,请庶妃去后门。” “哦,知道了。” 交代了绿蝉一声,冷熙就去了后门,此时她的手里还攥着那三枚黑子。 两人到了棋社,牌匾已经摘了下来,门虽开着,但里面空荡荡。安纯玉带着图纸,冷熙与他看着图纸在店内一点点比对。史管家找的人自然不差,冷熙也看的很认真,完全将其当做自己的事。 这家店一个好处在于地方宽敞,楼上楼下,还有个后院,院内有居住的房屋。之前店主一家就是住在后宅,史管家自然是将后面一起买下。 “熙,我们到后面看看吧。”安纯玉特别满意后面有住房,一面看一面说:“这院子真好,与前面隔开,院子里又能养花。” “打算以后住在这里吗?”她问。 “是啊……”高兴的笑猛然停止,看着她,安纯玉又犹豫了:“可是,如果我住在这里的话,就不能常常见到你了。” “怎么不能?我出来见你就是了。”她倒觉得他住在外面或许不错。 安纯玉却还是犹豫。 她没再谈这个问题,取过他手里的图纸,指着几个地方说:“我想把这几点改改,就照我刚才说的,另外装饰的花草盆栽以及字画,你最好亲自去看。” “嗯,好。” 这边正说着,突然落下雨点,并逐渐变密变大。两人赶紧回到屋子里,却见从门外跑进来两个人,还有点儿隐约的面熟。 “咦,这不是棋社吗?怎么空了?”前面的小公子张着一双灵秀的大眼睛,惊愕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象,最后将目光落在安纯玉身上,脑子里回忆一闪,登时脸红:“是你!” “我?”安纯玉满眼迷糊的望着她,不解,询问的又望向冷熙。 冷熙冷眼打量着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笑了:“哦,原来是两位姑娘。纯玉,你忘了吗?三天前在这个门口,这位姑娘撞到了你。” “哦。”安纯玉恍然大悟,再看,觉得似乎有点点印象。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姑娘又是张着眼睛一愣。 她根本是掩耳盗铃,当别人都是瞎子吗?只怕是别人佯作不知逗着她而已。 冷熙没去解释,直接说道:“这家棋社换老板了,重新装修后才会开业,到时候欢迎姑娘光临。” “换老板?你是新老板吗?”姑娘问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安纯玉,那抹羞涩掩藏不住。 “他是新老板。”冷熙对她的表情心思了然于心,虽然她穿着男装,但从气质以及穿着的衣服材质,可以肯定是大家小姐。显然,这位小姐对安纯玉很留心。再看安纯玉也不木讷,但对于小姐投来的脉脉神情,他只是尴尬的躲闪。 “不知这位新老板怎么称呼啊?”这位小姐虽有羞涩,但并不胆小,带着笑就问起男人的名字。 “安纯玉。” “安纯玉?”小姐的眼神微微一动,唇角轻笑。 冷熙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光亮,心里有几分寻味。见安纯玉呆呆的不知询问,她便做主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乔。”她刚说话,身边的丫鬟就轻轻的扯她。 “小姐,咱们回去吧。”丫鬟劝道。 “可外面在下雨。”小姐指着外面濛濛的雨雾,显然没有走的心意。 安纯玉突然出声:“看样子这场雨要下很久,姑娘回家晚了家人会担心的,不如我借伞给姑娘吧。”说着就将那把枫丹油伞递过去。 乔小姐羞涩的笑望他,接了伞:“多谢安公子,我会还的。” 看着主仆两个撑伞离开,冷熙在一旁凉凉的开口:“你倒是怜香惜玉,伞给她了,我们怎么办?” “对不起啊,熙。”安纯玉傻傻的一笑,却是说:“她总那么看着我,我只好把伞给她,要不然她不会离开啊。我想,雨一会儿就会停的,我们等等吧。” 冷熙望着他,终于发现他眼睛里隐藏的狡黠,禁不住摇头轻笑。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谈交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短时间没有停止的迹象。 冷熙把玩着手里的三颗棋子,望着层层雨幕,回想起前些天毒发,直到现在安静异常,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按常理来讲,在那晚之后,教主应该会安排新的任务给她。 “熙,你在想什么?”见她一直出神,安纯玉忍不住问。 “没什么。”她摇摇头,指着外面冒雨赶来的几个人说:“人来了,你将修改的地方和他们说说,让他们按要求做。” 具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几把旧油伞撑到店门前,伞一收,露出几张朴实的脸。除了前面一人穿着灰布长衫外,剩下的三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计,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 “您就是安公子吧?”长衫男人抹了把脸上溅到的雨水,放了伞和工具,说道:“史管家都和我说了,您是老板,我们是来开工的。安公子有什么指示的地方,尽管说。” “哦,也没什么,只是先前的图样子有几处需要改改。”安纯玉比着图纸讲了一遍。 峙“好,那我们就照新的做。” 那些人都是木匠,一开工,屋子里叮叮咚咚敲个不停,木屑也到处乱飞。 安纯玉估摸着时间快到正午,但雨没停,他便将目光落在门口几把淌水的油伞上:“熙,要不、我先用他们的伞出去买把伞回来,然后回王府。” “不用那么麻烦,再说,我也不想回去。”她懒懒的倚着窗,对拂面吹来的雨珠也不在意。 安纯玉却是一把将她拉开:“淋了雨会生病的,你之前的病才好。” 她不禁轻笑,由着他,问:“纯玉,若是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你跟我走吗?” “你要离开?”他瞪大了眼。 “我是说如果。”嘴上虽这么说,但她的眼神并不像玩笑,认真的看着他,审视他的每一丝反应。 安纯玉却是愣愣的难以回神:“为什么啊?熙,你为什么这么假设,是要和你的亲人一块儿走吗?”仿佛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但紧接着他又困惑的皱眉:“但是,你现在已经是王爷的庶妃,能走吗?” 她笑着叹口气:“纯玉,我是说一种假设的情况,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是不是舍不得你姐姐?” “我……”他眼神里的挣扎表明了一切。 “当我没问。”她再细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话,的确是个玩笑,不现实。 安纯玉还是盯着她,似认定了她刚才的话是认真。 这时,门前的突然有辆马车停下,车窗一开,是文戬。 两人上了马车。 文戬递上一条素白的帕子,安纯玉接了递给冷熙。冷熙用帕子擦去脸上的雨水,见他用袖子抹脸,挡住他的手,直接用帕子给他擦。 “熙……”当着旁人的面儿,安纯玉有些难为情。 冷熙神色自若,擦完后将帕子直接递还文戬:“多谢。文太傅这是上哪儿?” “……正准备去王府找纯玉,因想到纯玉可能来这里看店,这才顺带转过来看看。”文戬没想到她把帕子就这么还回来,愣了一下,只得接过。“店里的事忙的怎么样?” “图样子看过了。原本就是棋社,所以修改的地方不多,只是得重新粉饰。大概半个月吧,迟也迟不了几天。”安纯玉说。 “哦,那倒是不慢。”文戬轻笑:“开棋社好,我也能帮上忙。” “文太傅近来不忙?”冷熙蓦地插言。 “除了教导皇上功课,也没什么可忙。昨晚天气转凉,皇上夜间睡眠不当心,有点儿着凉,因此今天也没上课。想到纯玉开店的事,所以特地出来问问怎么样。”文戬言谈随意。 冷熙抿了轻笑,话外有音:“皇上倒是挺有趣的,教导皇上任重道远,太傅也非常人啊。” “庶妃言重,这是为人臣子应该的。”文戬想起上次宫中之事,不由得又看她一眼。另外对于她和安纯玉的亲近关系,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发展的太快了。 马车一停,因只有一把伞,三个人有些为难。 冷熙正好坐在车门处,直接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跑上两步便上了石阶,有了大门上的屋檐遮雨。 “熙!”安纯玉惊讶的张着眼,想要阻拦也晚了。 “撑着伞过来!”冷熙嘱咐他,在她看来他那副单薄的身体,淋点儿雨就会病倒。 “纯玉。”文戬喊了他一声,撑着伞与他一道下车走来。 到了大门口,安纯玉忍不住小声着急:“熙,你怎么直接就冲出来,你之前才生过病……” “不过是几步路,能淋病吗?”她不以为意的反问。 “可是……”安纯玉说不过她。 看了文戬一眼,她说:“你带太傅去说话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借着下人撑伞离去。 望着她走远了,文戬才低声说道:“纯玉,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安纯玉沉默了片刻,说:“没忘,只是我做不到。” 见他眼中神情认真执着,文戬明白,就不好再多说了。 午饭后,雨势虽减少,但天色越发阴沉。 冷熙正愁无事可做,打算去安纯玉那里转转,却见院外来了客人。白落烟!这对于她而言可真是稀客,她与白落烟见面倒不算少,话却说的不多,白落烟对她可是存着防备戒视,乃至轻蔑敌意。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白落烟的登门绝对不会是寒暄。 “给庶妃问安。”形式的问候,白落烟挂着满脸淡漠,直接就说:“我有事想与庶妃谈谈,不知庶妃有没有时间?” “******客气,我有的是时间。请坐。”冷熙想,只有水逸风能够支使她来到这里。 待绿蝉端了茶,冷熙就让她退了下去。 除了门外烟雨迷蒙,房中一片安静。 白落烟似思忖了片刻,而后开口道:“几天前庶妃忽然发病,根据当时的情形,可见病的不轻吧?” “哦?******知道?”她有点儿奇怪。 “当然知道,王爷托我研制一种解药,想必就是因庶妃的缘故。”白落烟淡淡的说着,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但这番话听在冷熙耳中,却激起心内波涛。紧接着她又说:“庶妃不必吃惊,也不须戒备,你的身份表哥早就告诉我了,与王爷之间也是心照不宣。王爷托我研制的药不容易,短期之内怕是难以完成。我来是想和庶妃打声招呼,若得了解药,麻烦给我看看,或许能制作出一劳永逸的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8 药丸。” 将这番信息消化了片刻,冷熙才轻笑反问:“原来******有这番才能?” 白落烟淡淡抿了唇角:“不过是兴趣,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只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冷熙很是质疑。 她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讽笑,又似苦笑:“庶妃已经猜到了吧?其实,我表哥想和庶妃做场交易,就是不知庶妃有没有意向?” “什么交易?”冷熙问。 “比如,一个能让庶妃摆脱幽冥教控制,又可以如愿离开王府的交易。庶妃有兴趣吗?” “我不懂。”冷熙所质疑的是,水逸风有多大的本事,能做到这些?若是能,他又为何在目前的局势里处于劣势。 白落烟看她一眼,了然:“庶妃质疑是正常的。表哥说,若对象是一般人,同样的方法可能不行,但对象是庶妃,那就没问题。表哥说庶妃不是寻常人,一定是有道理的。” 冷熙自嘲的笑笑,又问:“不妨说说交易的内容。” 白落烟警戒的望了眼门外,声音再度压低:“我可以在王爷得知之前给你解药,一劳永逸的解药。另外,表哥会安排机会,让你脱离监视。如此,凭借庶妃的本事,应该无虑了吧。” 冷熙这下是真吃惊了。 一劳永逸的解药,她能那么快做出来?水逸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她走,作为交换要她做的事,定然不简单。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加料的熏香 白落烟走后,冷熙仔仔细细回想她说的话,又审度现今的局势,拿不定主意。 水逸风开出的条件的确令她心动,若这是与她交易的筹码,那么她不点头的话,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拿到解药的。她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如今她的位置身份很特殊,恐怕穆惊澜与幽冥教又不肯轻易放手,有水逸风相助,怕也是逃得一时,难逃一世。 何况……她还想带着安纯玉。 雨停了,天色也几乎全暗了,实际并未到晚饭时间。 具她唤过绿蝉吩咐:“绿蝉,你去打听一下,王爷晚上过不过来?” 绿蝉去了,少顷回来,说:“王爷出门了,听说晚上有应酬。” “知道了。我要出去,你别准备晚饭了,我晚点儿回来。”冷熙吩咐完就出了门。 峙她寻路就去了安纯玉的住处。 一个小丫鬟悄悄跟在她身后,见了这一幕赶紧就跑回去禀报。 得知消息的萧琳立刻就在心里盘算开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坚信之前的事是被冷熙暗算,加之屈尊摆温和探望了几次安庶妃,多少也得了些信息。安庶妃每每话语闪躲,但明显是知情,无疑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想到那晚的屈辱她就气的浑身发颤,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娇纵惯了,哪里受过这种事。若不出了心里这口怨恨,她就不是萧琳! “侧妃?”丫鬟见她眼露凶光,不由得询问。 “今晚王爷在外应酬,这个时间她去找安纯玉,肯定是一起吃晚饭。”萧琳总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做点儿什么。 丫鬟多少猜到了,忧心忡忡道:“侧妃,下药怕是太危险了,上次红豆粥的事……” “上次?你还提呢!要你做点儿事居然弄错,怎么会把粥给送错了呢?”提起红豆粥萧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邪门!眼睛里一亮,她似有了主意:“对了,上次我让买你的东西呢?” “侧妃指的是熏香?”丫鬟会意,忙将那一小包熏香取出来:“侧妃吩咐王爷来了点的,只是侧妃突然遭事,也就没用。” 拿着熏香,萧琳得意的笑起来:“我听安庶妃说安纯玉平日喜欢在屋内点香,今晚冷庶妃在那里,他肯定也会点。我娘派来的丫鬟不是还没走吗?你把衣服给她换了,带她过去,让她趁着不被注意时进去,把香料加到香炉里。她不是府里的人,脸生,即使后来被察觉了,也找不到她。” 丫鬟沉默了一下,点头:“奴婢知道了,侧妃放心,我一定办好。” 一番交代叮嘱,丫鬟带着换好装的人来到厨房。 正是晚饭时候,厨房里很忙,只要留心倾听,很快就知道谁是往安纯玉那里送晚饭的。见准机会,丫鬟让扮装的人端了酒菜,带了熏香,跟随着另一个人一起去,她就等候在院外。 门口两只灯笼照亮地上的水渍,因下雨的关系,天气有点冷。 两个丫鬟端着酒菜从外面进来,上菜布筷。注意到那两人在帷幔那边谈话,“丫鬟”趁着没人注意,走到一侧的桌边,将随身带的熏香全都倒在香炉内。毕竟是做贼心虚,手慌脚乱的收起纸包,跟着另一个丫鬟离开。 “请等等。”出了院门她就喊住前面的人:“我有点儿内急,你帮我把托盘带回厨房吧。” ()。 那个丫鬟没在意,接了托盘就走了。 此时房内,两人刚落座准备动筷,就见豆子进来。 “公子。”豆子说话轻声,又不时瞟着另一人,摆明有鬼。 “什么事?”安纯玉问。 “那个……公子,到外面说吧。”豆子悄悄对他使眼色。 安纯玉心里嘀咕,跟着他走到门口,问:“到底要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公子!”豆子苦着脸,余光还望着里面坐着的人,压低声音说道:“刚刚我被庶妃喊过去了,她得知你和冷庶妃一起吃晚饭的事,很生气。她让我告诉你,在外面就算了,可这是在王府里,要你注意,若惹了王爷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安纯玉如此说着,但眼神闪烁,无疑是左耳听右耳出。 冷熙虽然不知他们的谈话内容,但察言观色,也猜到了。自顾斟酒,慢慢浅酌,仿佛是故意要让那位孱弱的安庶妃生气一般,她喊道:“纯玉,吃饭!” “好。”安纯玉当即打断豆子的一切劝诫,让他下去,并关了门。 “你们在说什么?”冷熙故意笑问。 “哦……没、没什么。”他呵呵一笑,抓着筷子折腾着,却突然说:“熙,你来我这里吃饭,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我怕……” “你如果是担心他,那没必要,但若是担心你姐姐……”冷冷一笑,她停了眼色:“若是顾忌你姐姐,你就直说。” “不是不是。”知道一谈起这个她就不高兴,安纯玉忙止了话。 “你点的是什么香?”闻到一股淡淡幽香,她忍不住望向那只香炉。 “哦,是兰香。”安纯玉回答着微微皱眉,好像香味有点不对,但转念他就没多想。 她也在意,拿起酒壶也给他斟满一杯:“纯玉,你跟我喝一杯。” “熙,我不会喝酒。”安纯玉有点为难。 “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她嗤笑:“就算不会喝,一两杯也醉不死。我一个人喝太无聊,你就陪我喝两杯。” “哦,好。”安纯玉没有原则的就妥协,捧着酒,一杯下肚,连连咳嗽。 望着他咳红的脸,冷熙失笑:“你呀!吃点儿菜。” 没等她说,安纯玉已是捧过茶灌了一气。张着泪光盈盈的双眼,见她悠然饮酒,忍不住劝说:“熙,酒喝多了伤身,你也少喝点吧。” “嗯。”她笑着放下酒杯。 晚饭吃完,冷熙觉得身上发热,疑心是喝了酒的关系。起身走到窗边,想打开窗户吹吹冷风,却突然听身后一声响。 转身一看,安纯玉竟摔倒了。 她忙上前扶起他:“纯玉,你怎么了?” “我头有点晕。”安纯玉说话间抬头,只见他双颊泛红,眼神有点迷离。 “头晕?你只喝了一杯,总不会醉了吧。”她笑着,将他的反常暂时压下,扶他起来。准备将他扶到床上躺会儿,他却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抱住,着实令她一惊:“纯玉?” “熙……”他埋首在她颈项间摩挲,如同情人间的亲昵,肌肤相贴时,能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的热度。 “纯玉?”冷熙惊讶于他的同时也惊讶于自己,似乎被抱着很舒服。她很快就明白了这种感觉,觉得蹊跷,难道说、有人在酒里下了药?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安纯玉突然将她压倒在床上,并摸索着就亲到了她的唇。 这一惊不小,她直接反应就是将他推开,唰的站起身。 “熙?”安纯玉也微愣,眸子里闪过黯然,紧接着垂头,羞愧又紧张的连连道歉:“对不起熙,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动了动嘴,冷熙仍旧有点儿难以回神,毕竟、毕竟这张脸是她弟弟,即使同父异母,那也是至亲。她有点儿难以反应,又觉得不吃惊,他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料到会这样…… 望着他委屈又黯然的脸,她觉得一颗心也被纠结着,仿佛房里的空气都是情药,让她有种深陷难逃的错觉。再呆下去她也要跟着疯了,攥紧了双手,使劲的摇了摇头,她转身就走。 “熙!”安纯玉猛地喊住她,忐忑的低问:“你生气了?你不理我了吗?” “别多想,我只是累了。”她缓缓转回身,犹豫着,终于伸出手摸到他的脸:“纯玉……我看你是喝醉了,早点睡吧。”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混乱的思绪 冷熙要走。 “熙!”安纯玉一把攥住她的手,仰着一张期望又忐忑的脸,随着嘴唇紧抿,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熙,我、我……” 冷熙如今的身体虽看着比他大不了两三岁,但她原本就二十五,心理更是成熟,对他这种小男生的心思一眼就看穿。若依照她原本的性子,这种事情不过是嗤笑了之,但面对纯玉,她的心思很纠结。 她的确没想到男女之情,但怕说的太明白伤了他心,以至于他会疏远甚至躲避着她。 具或许她的想法很卑鄙,她只想留他在身边,不管怎么样。若是、若是非得走到那一步,也没什么不可以吧。她又不是相信爱情的人,更不需要那种荒谬的感情,这个世上能和他在一起,已经是幸事了。 只是相似的脸,他们不是姐弟,应该是可以的吧…… 她几乎是这么催眠着自己,意识似很清醒,又似混沌。 峙就在她怔愣之际,安纯玉见她没有再抗拒碰触,随着心口一阵热浪冲击,鼓跳着心动大胆的将她再次抱住。怦怦直跳的心几乎要蹦出嗓子,他低哑着声音道:“熙,我喜欢你,熙……” 恍如梦游被唤醒,冷熙怔望着他失神的脸,嗫嚅着唇,试图找到合适的回答。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39 > “熙……”安纯玉再度贴上她的嘴唇,先是忐忑的试探,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尝试着以生涩的方式亲吻。 这下,冷熙的心跳也急剧加速,她在是否推开他的问题上纠结挣扎。 安纯玉是青涩少年,初遇情事显得紧张又冲动,就像是迷失了理智,双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纯玉!”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推开他,和他亲吻的感觉……她实在没有心理准备,有些难以接受。看着他失望又难过的脸,她叹息着将他轻抱:“你只是喝多了。我去让豆子打水给你洗澡,之后睡一觉就好了。” 仿佛是理智回来了那么一点,安纯玉羞愧于方才的举动,又被自己说出的话所震惊,同时又因她的反应而黯然。怀着种种复杂心情,他努力克制着离开她,低垂着头低声说:“我、我可能真的喝醉了,我、我想睡觉了。” “也好。”冷熙没再多停留,转身就走了。 一出门,迎面清冷的夜风吹来,吹去一身闷热,舒服很多,但她的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豆子见她走了,于是进房里收拾杯碟。 “豆子。”听见声音,安纯玉半敛着水亮的眼喊他。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豆子走进里间,发现他靠在床头,神情似乎不对。 安纯玉侧着脸,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说:“兰香好像有些不对,你把香炉拿出去,把香清理了。桌子让丫鬟来收拾,你去帮我准备洗澡水。” “是。”见他说话声调不似以往,豆子也不敢问,赶紧去准备。 冷熙没有立刻回房,踏着淋湿的夜色走进了后花园。 园中寂静无声,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她循着道路随意行走,只贪图这份安静和凉意。说到底,她还是想着刚才安纯玉的话。喜欢,他说喜欢,而她想着什么?想的是如果接受了这份喜欢…… 自嘲的一叹,她回身,看见一抹暗影跟在后面。 她停住脚,等待着他走近:“有点儿事问你,方便吗?” 云涧会意,越过她走到山石边上的一间四面雕镂格子窗的亭子里。没有点灯,也不关门,两人很好的隐身于房中的黑暗之中,也能将任何接近亭子的人落入眼中。 “你想问什么?”云涧问。 冷熙在椅中坐下,看着他轮廓模糊的脸,问道:“我想问的事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关于十五那晚毒发的事。哼,我侥幸捡回一条命,是在教主的计算之内还是意料之外?他到底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用意,只因之前你出了事,又是失忆,又做了王爷的庶妃,教主也是为保险起见。”云涧觉得她真正要说的话在后面。 “哦?是吗?”冷熙低笑:“不管教主大人打着什么算盘,若是再让我历经生死般的痛苦,那我可不再认他了。” “不会了。” “我问你的话,你会全部向教主反应吗?”她问。 “看情况。”云涧回答的保留。 “哦?”冷熙轻笑,问道:“你常在王府里,定然对府内各个方面都比较了解。我想问你,你对白落烟知道多少?” 云涧定眼看她,沉思道:“白落烟?你是指她擅长制药的事?” “不错。似乎她这方面很厉害。” “碧水山庄将她隐藏的很好,我也是前些天才从王爷处得知,王爷让她为你研制解药。没有教主指示,那边戒备也严,我也不好前往探查。”话音一顿,他又说:“她去找过你,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女人家,说些闲话而已。”冷熙一笑带过,不打算详谈。 云涧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如今你周围监视的眼睛不少,不单是我,但凡做任何决定,务必要小心,三思而后行。” “多谢。”冷熙无声的笑笑,很清楚他这番好意是对“幽月”,她也犯不着去点明。另外,不知为什么,她总对白落烟感到奇怪,白落烟的身上一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次日清晨,几个辗转她就醒了。 望着蒙蒙天色,她坐在床上出神。无法忘怀昨晚的事,也有些担心清醒后的安纯玉的反应,因此她睡不着,想去看看。 穿衣梳洗完毕,开门见东方云层透出几缕阳光,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早饭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便去见安纯玉。 刚进院门,迎面见豆子端着洗脸水出来,见了她一愣:“庶妃……公子有些不舒服,还没起。” “不舒服?”她直接联想到昨晚,又疑心他是不肯见她,迟疑了两秒,直接就推门进去。 “庶妃,公子还没起呢。”豆子忙放下铜盆想拦,为时已晚。 冷熙直接进入里间,果然见安纯玉靠坐在床上,仔细看他的脸色,似乎精神不怎么好。这才问:“纯玉,你不舒服?” “熙,你怎么来了?”安纯玉说这话嗓子就痒,止不住咳嗽两声,压下眼帘,似不怎么自在的说:“嗯,有点着凉而已,没什么大碍。” 见状冷熙岂会不明白? 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的确有些微发热,但应该没有大碍。“吃药了吗?” “没、没有。”他低了头,躲避着她的触碰。 “纯玉!”冷熙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对于他的躲避很不满,深知是昨夜产生的变故,凝视片刻,她收回手:“不想见到我?” “不、不是。”他轻轻摇头,抬眼看看她,又垂下。 “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轻扯讽笑,他的这副态度更添了她心间的烦躁,直身就要走。 “熙!”安纯玉又蓦地喊住她,眼神犹豫:“熙,我、昨晚……” 她回头望着他,静静等待他说出的话。 他双手交握,咬着嘴唇挣扎,终于还是说出口:“熙,昨晚的事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你不要生气。” 听了这话,冷熙一时竟心里落寞,仿佛因此他就离的远了。 见她不做声,安纯玉显得更紧张,又万分忐忑,悄然抬眼打量她的脸上的表情:“熙,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冷熙禁不住嗤声冷笑:“我生气?我若生气会一大早就来看你?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熙?”被她一番责斥反问,安纯玉张大了眼。 “别再瞎想了,让豆子去抓药,吃了药好好休息。”说完她也松了口气,因为他一贯的性格,使得原本棘手无绪的事瞬间解开。昨晚的事,在他忐忑的道歉之中,变成了一次醉酒后的失常行为,至于那些话、就像梦过无痕。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还特地伞 冷熙离开后,安纯玉沉默的坐在床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豆子得到冷熙的指示,熬好了药端进来:“公子,吃药吧,冷庶妃交代的。” 安纯玉一声不响的接过药碗,默默喝完后还是低头沉思。 豆子见他这样没有立刻离开,犹豫着,说:“公子,我说一句话你别嫌我多嘴。我觉得庶妃说的对,公子和冷庶妃走的太近了,这还是其一;其二,依照王爷的脾气居然容忍到现在,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公子,还是听庶妃的劝,和冷庶妃保持点距离吧,不然早晚会出事的。” 距“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话了!”安纯玉轻斥,穿了外衣就出门。 “公子,公子你去哪儿啊?”豆子忙放下空药碗跟上去。 “我去后园走走,你别跟了。”安纯玉也觉得心里烦躁,只想清静清静。 鹌一路游思踱步,直到了后园。 经过一场雨,阳光下的花草树木更觉清新秀丽,他在池子边的石墩上坐了,怔怔望着池里的游鱼发呆。此时他的表情早不同以往,眉宇纠结,甚至被阳光照出几分阴郁。 忽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近,他忙回头起身。 “安公子!”一声惊喜又似曾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眼前的一张脸仿佛在哪里见过。 “你是……”安纯玉茫然的看着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 “公子不记得了吗?我们昨天才见过,你还把伞借给我遮雨,今天我是特地来还伞道谢的。”此人巧笑倩兮,清秀可人的小脸在阳光下灿烂明媚,一袭秋枫色百褶长裙,腰间环佩叮铛。当然,最出色的当属她的眼睛,灵秀慧黠中带着几分娇羞,闪动着含情脉脉的水波。 “你是、乔小姐?”安纯玉想起来了,表情很惊讶,不仅是她以女装出现,更重要的是她会出现在王府里。 “我还以为公子那么快就忘记了呢。”一不留心她就泄露了本性,忙羞涩的轻抿红唇,从丫鬟手中将枫丹伞取过,递给他:“我本打算逛完园子亲自去送伞,不想这么巧遇见公子。多谢公子昨日相助。” “呃,小姐客气。”安纯玉讷讷的接了伞,闪动着满眼疑惑,终于问:“乔小姐怎么来了王府?” “哦,我的名字是乔小蝶,顾王妃是我表姐。” “哦,原来是王妃的表妹。”安纯玉经她一说知道了,她爹好像也是做官的。 乔小蝶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的样子,心直口快的就问:“安公子,你不舒服吗?” “哦,只是有点着凉,没有大碍。”安纯玉眼神微顿,觉得眼前的人和一般小姐不同,有点自来熟。不过,倒也挺可爱,总比虚伪应对要好。 “着凉?”乔小蝶眨了眼,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内疚:“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吧。因为公子把伞借给了我,所以淋了雨,这才生病了。真是很抱歉。” “呃,不是,小姐误会了。我是昨晚睡觉不经心,并不是淋了雨。”他忙解释。 “哦。”乔小蝶笑笑,望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 安纯玉被她看的尴尬,握紧了手里的伞,客气说道:“我还有事,告辞。” 乔小蝶想挽留却找不到理由,只好望着他离开。 “小蝶。”不知何时顾王妃走到她身边,望着她挫败失望的小脸,故意取笑:“没想到转眼间小蝶都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都会思春了。” “表姐!你不要乱说,我才没有!”乔小蝶惊吓的红了脸,连连摆手。 顾王妃低笑,安抚道:“别怕,这里没别人。从今年春天起,听说往你家提亲的人不少,我还觉得你是个小姑娘,特地跟你爹娘说不要着急许亲,看来是我想错了。” “表姐!”乔小蝶表情扭捏。 “哦,既然你不愿意谈,那我不说了。真可惜,还以为你喜欢安纯玉,正打算给你介绍呢。”顾王妃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抿着嘴角偷笑。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0 “表姐,我哪有!”她到底是没出阁的小姐,脸皮儿哪能那么厚。 “没有吗?那刚才是我看错了?你以前都不爱来王府,这回却特地来看我,其实是借着还伞见见安纯玉吧?”顾王妃说着收敛了玩笑,认真道:“你还是老样子,总喜欢往外跑,都是大姑娘了,不小了,也该有小姐样子,说你也不改。安纯玉倒是不错,但是……” “表、表姐!你越说越离谱了,我不过是来谢谢他,没有别的意思。”乔小蝶极力解释,但脸红慌张的样子看在旁人眼中就是狡辩。 “好了,表姐不说了。留下用午膳吧,也陪着我说说话。”顾王妃不再继续,只当刚才说着玩笑。 “嗯。”点着头,乔小蝶欲言又止,试探笑问:“表姐,王爷新娶的冷庶妃是不是看上去冰冷冷的样子?” 顾王妃看她一眼,反问:“你见过她了?” 乔小蝶一笑带过,没有讲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见到的,但如此来,她对外面的流言多少信了几分。 顾王妃毕竟比她年长,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柔声说道:“看来你也是听说了传闻,作为表姐,我也要跟你说两句。他们之间是否有特殊关系,没有证据,我也不会乱说。但是小蝶,安公子与冷庶妃走动亲近是事实,似乎王爷也默认了。听着就很奇怪对吧?我也不知其中是否别有内情,但冷庶妃不是一般人,你最好别接触她。” “表姐放心,我都明白。听我娘说,表姐最近饮食不好……” 随着话音逐渐减小,一行人也远去。 萧琳从花枝丛后走出来,望着消失于视线中的人影,回忆般的皱眉:“那个穿枫丹裙子的小姐是乔小蝶吧?” “是,去年顾王妃生日的时候侧妃见过。”丫鬟依稀回忆起来。 “乔小蝶什么时候认识了安纯玉?”萧琳虽没听见他们谈话,但看到他们在一起,忽然想起刚才两人手中传递的伞很眼熟,顿时了然:“那把伞是安庶妃昨天当着我的面给了安纯玉,看来,他们是昨天见过面。” 丫鬟小声道:“侧妃,昨天晚上的事……” “算了,别提了,本来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熏香居然对他们没效果。”提到又一次的失败,萧琳心情不免再度烦躁,所幸熏香没被人察觉。忽然她眼睛一亮,高兴的说:“走,去给王妃请安。” 百无聊赖。 冷熙屋内屋外来回走了几遍,竟找不出一件消遣。不经意瞥见梳妆台,伸手拉开小抽屉,盯着里面的玛瑙珠子思索。忽然听见有人进门,忙将抽屉关上,回身。 “熙儿在做什么?”来人是穆惊澜,往榻上一坐就吩咐:“来,把棋盘摆上,陪我下一局。” “王爷总欺负我有意思吗?”她没有动手取棋盘,一脸不满。 “本王可是为了让你在不断的失败中吸取教训,这怎么能说是‘欺负’?虽然欺负你是挺有意思,但本王可没这么想。”他笑着调侃,突然说:“熙儿,你说过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一直在敷衍我。”他笑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敲击着桌面说:“取棋盘来,我再教教你。” “好。”冷熙将棋盘摆上,仍是选用白子。 看到他手里的黑棋,她不禁自嘲,她为什么要丢掉他的三颗棋子,还真是幼稚,他不可能因少了三颗棋子就输给她。但她也不能将一副棋子都扔掉,那样的话,他会准备三四副轮流使用。 “我让你三子。”他笑着说。 “不用!”虽然她技不如人,但宁愿输的惨败,也不愿接受怜悯的相让。 “你这个脾气。”他笑的恶意,转手就连接着提了她两颗棋子。 冷熙眼色渐暗,只能心里气恼。 正文 第九十章 仅剩的玛瑙 午后,冷熙又从棋罐内抓了两枚黑色棋子,一路踱步出了院门。 “熙!”不料安纯玉就外面等着她,见到她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到底还是昨晚的事。 “找我有事?”她随口一问,佯装不知他的心思,领着他前往花园。现在她将那件意外放下了,但他不同,归根到底与所处的时代和彼此的年龄经历有很大关系,只需要给他点时间,慢慢就不会那么记怀。 “哦,也没事。”安纯玉跟在她身后,摸着头搜刮了一阵,没话找话:“对了,昨天我们在棋社遇见的那位乔小姐,你知道她是谁吗?原来她是顾王妃的表妹,乔小蝶。” 距“你怎么知道的?”冷熙料准了他不会去主动打听。 “早上我在花园遇见她了,她来看望顾王妃,顺便将伞还给我。”他毫无心机的说。 “哦?”冷熙了然轻笑,:“你说反了,人家乔小姐是专程来还伞,顺带探望王妃表姐。”正因为有这层亲戚关系,因此昨天在听到他的名字时,乔小蝶才会有那样的笑。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鹌安纯玉神色一怔,难为情起来:“熙,你想多了。” “要不要打赌?” “打赌?打什么赌?” “当然是赌那位乔小蝶小姐是否对你有意思,怎么样?”似乎是得了什么有趣的娱乐,她兴味的提议。 “这、这有什么赌的,再说、也不好。”安纯玉紧张的语无伦次,脸也微微发红,随之又似想到什么,神色一滞,望着她半天才出声:“熙……” 一看就知道他又想多了,冷熙无奈的笑笑,倚靠在栏杆上,将手里的两枚棋子依次抛入池水中。 “熙,你丢的是棋子?”安纯玉眼尖的发现,惊讶的看着她。 “没用的棋子。”她撒了谎,免得又要费事解释。转眼她就话题改变:“我们还是说说乔小蝶,往后你见的机会可要大大增多,一次两次托词逃开,可不能总这样的。” “什么意思?”他似有懵懂。 “想想我们是在哪儿遇见她的。”冷熙提示着,又说:“她看起来不是循规蹈矩的小姐,又爱下棋,往后一定常去你的棋社,自然和你常常见面。你这位老板能丢下棋社跑开吗?你就是躲在王府里,凭借她和顾王妃的关系,进出还不是易事?我看她也是挺可爱的。” “熙,我都称不上认识她,绝对没有对她存非分之想……”安纯玉急急解释。 “我知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看着一副紧张着急的样子,冷熙禁不住笑着伸手拍拍他脸,就像逗着孩子。 安纯玉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忧郁:“熙,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她没抽回手,沉默的望着他,片刻后翘起嘴角微笑:“你对我来说,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这番回答令安纯玉愣了。 不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睛不巧目睹了这一幕,嘴角泛起冷笑。 傍晚时分,冷熙坐在房间里研读下棋的书,试图让自己的棋艺进益一点。迎着黄昏的暮光,穆惊澜走了进来,眼中沁冷。 “王爷?”冷熙觉出异样气息。 穆惊澜微微挑了轻笑,瞥了眼她手里的书,走到妆奁镜前,打开了小抽屉。紧接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捏起一颗玛瑙珠子,对着窗外凄美夕阳审视。只见他双指微微用力,瞬间玛瑙就如豆糕般被捏碎。 “你!”冷熙盯着他,却无法指责更多。当初因这串玛瑙引发的事,她记忆犹新,只是不曾想他发现了抽屉。可同时又觉得奇怪,他分明已经默许,只要没做的过分…… 过分?难道说他知道了昨晚的事?不可能啊。 “很漂亮的玛瑙珠子,漂亮的东西破碎时更有种难以言喻的美丽,你觉得呢?”他悠然的说着,直接将玛瑙珠子抓在手中,拳头一握,再次展开时粉末纷飞。 “王爷现在满意了?”她很冷静,声音同样很冷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是挫败和无力。当初这串玛瑙真不该从池塘里捞起来,费心费力,毫无用处,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穆惊澜轻轻拍手,除去手上的粉末,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说:“哦,今晚本王请了一班舞姬,就在你这院子里摆个酒席,待会儿就有人来布置,你也准备准备。让绿蝉给你挑身好看的衣服,换上。” 她没任何回应,看着他离开。 少顷她走回妆奁镜前,发现抽屉的里角幸存了一颗玛瑙。自嘲的笑着将玛瑙拈在手中,转身就出门。 “庶妃,时间不多了,您不沐浴更衣吗?”绿蝉喊住她。 “你先准备,我很快就回来。”说着话她人已经出了院门。 如今对于安纯玉的住处熟门熟路,闭着眼都能走到。一进院门就见他蹲在院子里,手里摆弄着那些盆栽,经过豆子的提醒,他赶紧整理着衣衫就朝她笑。 “熙,你这会儿怎么来了?” “有东西想送给你。”她也跟着笑,算起来今天的见面太频繁,第三次了。 “送东西给我?”他茫然的张着眼,眼中闪现喜悦和意外:“什么东西啊?” “把手伸出来。”她有心逗他。 “哦。”他乖乖的伸出手。 冷熙将攥着的手移到他掌心,手指轻松,血红的玛瑙珠子滚落在他的掌心。 “这是……”他望着掌心的东西,茫然不解。 “这是上次你帮我带到广善寺开光的那串玛瑙里仅剩的一颗,我是个大意的人,东西在我身上很快就会丢失,所以想让你帮我保管。行吗?”她问。 “当然没问题,只是、开光的珠子是用来保佑你的,若是给了我,那你不就没有了吗?”他担心的是这个。 “我说过,我不信这个。再说,只要你好,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将他的掌心合上,她微笑着又说:“如果你想我好,就保管好它。” “嗯,我会的!”他连忙点头承诺。 随后冷熙返回,绿蝉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沐浴后,直接穿上了绿蝉所挑选出来的衣服。又是那种奢华又拖沓的大袖长裙,在镜前理妆,她回想之前穆惊澜到来的那几分钟,料定晚上有事发生。 而此时,另两处也在精心妆扮。 安纯玉带着满腹疑惑来找安小倩,望了眼正梳妆的人,问道:“王爷为什么突然请我们?听说还有萧侧妃。” “不知道,王爷只是派人来通知,晚上在冷庶妃那边用晚膳。”安小倩手上一停,从镜中望着他,微蹙黛眉:“我也觉得王爷今晚的举动古怪,一起吃饭倒没什么,怪就怪在酒席摆在冷庶妃的院子。听说王爷还请了舞姬助兴。” “真的很古怪。”安纯玉忽而一笑,似想到了什么。 安小倩睨望着他,梳好头后转身:“纯玉?” 安纯玉敛去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1 眼中思绪,明显转移话题:“近两天姐姐的身体怎么样了,没再发病吧?” “还好。”安小倩淡一讽笑,说:“随着冷庶妃的出现,连我都失宠了,这也就算了。你是我唯一的弟弟,近来也少往我这里来,一颗心都扑在冷庶妃身上。我的劝诫你都听不进去,你真的以为王爷的容忍是无限度的吗?你还说有分寸,唉,这才多久?半个月吧,你对她……” 安纯玉思虑着眼神,背过身望向暮色渐起的天际,似笑非笑的说:“就当我是试试他的容忍度吧,你难道不愿意看看?” “我只是担心……”安小倩望着他的背影,分明近在咫尺,感觉却远在天边。轻叹口气,她自我的笑笑,不再说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特意的安排 天色全暗,院中悬挂了大小数十顶华灯,将一方天地照的明亮。 冷熙站在门口,看着屋檐下一字横摆的几张桌椅,院中更是清扫干净,旁边已有一班乐人在准备各色乐器。对穆惊澜的动机她多少猜到几分,但猜不出将要发生的事。 最先到来的是萧侧妃。 她一身精心穿戴,带着高傲的目光进来,眼神直直的盯着冷熙。她端出侧妃的身份,一副垂问下人的口气:“王爷还没到吗?” 筋冷熙轻笑:“听说前些天侧妃出了事,已经痊愈了吗?我还准备让人带点儿东西去看望,见侧妃今晚的气色,也没那个必要了。” “你!”萧琳沉不住气,被她话音里明显的奚落气的变了脸色。 “侧妃……”身旁的丫鬟忙小声提醒。 桓萧琳会意,收敛怒气坐到最正中的一副条案左侧的位置。她已经打听过了,顾王妃近两天不舒服,不会出席今晚的晚膳,剩下的人里自然是她这个侧妃最大,理应坐在王爷身边。想到此处,仿佛是扳回了一回气,扬眼挑衅的睨了冷熙。 对萧琳的幼稚举动,冷熙根本不放在心里。 少顷,安家姐弟也一同来了。 安小倩依旧是举着洁白绢帕,如蒲柳般纤瘦娇弱的身姿,半垂着柔美长眼,清咳着看了院中的人,又轻声和安纯玉说了两句。及走近,她绽出一抹恭谨又纤柔的微笑:“侧妃,冷庶妃。” “安庶妃坐着吧,想必王爷也快到了。”萧琳态度亲近,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是。”安小倩轻轻扯了扯身边的人,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安纯玉顺从了,眼睛却一直望着依门而立的人。因有旁人在不便说话,他心思一动,伸手在衣领处一阵摸索,忽然就见一点莹亮的红色出现。是颗红玛瑙,在他雪白衣服的映衬下分外显眼。 冷熙瞥见了,嘴角微然失笑。 确认她看见了,安纯玉狡黠的偷笑着,又悄悄将珠子收起来。 “王爷到了。” 随着丫鬟的通禀,穆惊澜自院外进来,身旁还跟着水逸风及白落烟。看他言谈含笑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异样。 “妾身恭迎王爷。”在座的人齐齐起身,除了冷熙,另两人谦卑恭谨的姿态语气堪称模板。 “免礼。”穆惊澜摆摆手,邀请随行的两人在一侧入席。眼光目及冷熙,一手揽过她的腰,吩咐道:“绿蝉,加座。” 绿蝉会意,又在正位的右侧加了把椅子。 “王爷今晚兴致很好,有什么高兴的事吗?”冷熙依他的意思坐了,忽视他的亲昵举动,套问着心底的疑惑。 “主要是为了少庄主与白姑娘。”穆惊澜说道:“少庄主来王府也有些时日了,早上接到庄里传书,有些事需要回去处理。少庄主与我辞行,今晚这场宴是为少庄主白姑娘饯行。” “承蒙王爷盛情叨扰多日,若王爷有空,欢迎随时到山庄做客。”水逸风拱手道谢。 看着眼前一幕,倒让冷熙更糊涂。 之前与水逸风接触,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得结果不回山庄的意思,前两天还找她谈交易,现在却突然要走。是碧水山庄真出了急事,还是、另有内情? “少庄主这么快就要离开,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真有些舍不得白姑娘。”萧琳见他们三个说的痛快,不甘被忽视,也作出一番离别惜惜的样子。 “侧妃客气。”白落烟温婉淡笑。 萧琳冷瞥了眼冷熙,亲昵的倚着穆惊澜问:“王爷,听说专门请了一班舞姬,人都到齐了,也该开始了吧?” “嗯。”穆惊澜微一点头,乐声就起了。 见他面带轻笑,萧琳便娇嗔起来:“妾身好多天都没见到王爷了,王爷很忙吗?” “你不是病了吗?我怎么能打扰你休养。”穆惊澜淡声回道,余光睨着另一侧的人。 萧侧妃的那件事说出来毕竟丢失颜面,因此对外皆称是得病,但实际如何,府内上下都很清楚。 萧琳咬了咬唇,想到冷熙进入王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接连遭事。或许是身边这个男人声音一时温柔,又或许是她积压的太久,眼眶一红,就忍不住申诉:“王爷,妾身、妾身接连被人暗算,受了委屈,还求王爷做主。” 穆惊澜看她一眼,声音似有不悦:“这些事该私下说,本王正在宴客,你也该有侧妃的身份!” “……是,妾身知错了。”萧琳对他从心底里存着畏惧,一听他声音微变,立刻就不敢说了。 “熙儿在想什么?”穆惊澜的声音近在耳畔。 “想少庄主辞行的事。”她坦言。 “这有什么好想的,难道你以为他会永远住在王府里?”他笑着反问,举杯向水逸风示意。 “那倒不是,只是太突然了。”她啜着酒,也望向水逸风,对方含笑相视的眼没那么单纯。 穆惊澜的手臂蓦地用力,将她紧搂:“他走了,我就放心了,不然你早晚被他迷倒。” 她明白,他所指的是摄魂一事。她料定那次在湖上水逸风又对她摄魂,失败后就没了动静,改而走和谈方式,没得结果又突然辞行…… 穆惊澜忽然贴着她的耳朵细语:“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辞行吗?” “还请王爷明示。”身体紧贴着他,但她的眼睛却观察着水逸风及白落烟。 “因为你啊。”他笑着解释:“我委托白落烟制药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吧?她说,必须回到碧水山庄才能做,这是其一。其二的原因是,九月的武林大会,水逸风要与几个支持他的门派见面商谈,对他而言关系重大。” 冷熙不禁怀疑之前的猜测,难道今晚的宴席并非她所想? 一出歌舞完毕。 此时,万花国送来的那对双生姊妹出现。 穆惊澜说道:“少庄主,此番为你饯行,还有个绝佳的好节目。她们是万花国宰相的一对养女,芳名远播,琴箫合奏更是一绝。” “多谢王爷费心,我就洗耳恭听两位姑娘的雅音。” 随着琴声响起,萧音合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同等倾城倾国的容貌上。院中更显寂静。 ()。 冷熙见了她们想起一件事,如此的美人,穆惊澜似乎没有碰过,也未送人。 忽然安静的夜色一声剑鸣。 待冷熙反应过来时,只见一支闪着寒光的剑朝她刺来。跃身闪躲,那此刻似认准了一样,抛却其他人,只盯着她追杀。 心惊之下她没时间去想原因,却发现穆惊澜没有帮忙的意思,并阻拦了有意相助的水逸风。如此一来,王府中的侍卫犹如得了命令,全都站在一旁旁观,看着她被狼狈追杀。 刺客只有一人,但功夫高深,她难以应对。几个回合下来她就破绽百出,根本无还手之力。 根据穆惊澜的姿态,她不得不想,这刺客是不是他安排的?是小示惩戒还是另有测试?本就无力招架,加之分神,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剑声鸣叫,她眼睁睁看着剑即将刺入身体。 “熙!” “纯玉!” 随着惊心的喊叫,冷熙看见一抹白色身影扑过来,长剑刺入他的后背。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她恍惚着,一时间没有反应。 “纯玉,纯玉你别吓姐姐啊。”安小倩一下就哭了,抱着安纯玉连连呼喊。 “快去请大夫!”穆惊澜一声吩咐,发愣的人们这才回过神来,侍卫们也忙着去追刺客。 “纯玉……”冷熙伸手探到他的后背,摸到了满手的鲜血,一颗心顿时凌乱,嘴里说不出话。 “我没事……”安纯玉挤出一抹安慰的笑,紧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纯玉!纯玉你醒醒!纯玉!”冷熙慌了手脚,心里发抖的厉害。 “他没事,伤的不深,只是晕过去了。”穆惊澜一把扯起她,轻喃道:“那刺客功夫不错,我是想试试你的能力,他却傻傻的冲出来……” 冷熙恨恨的瞪着他,已经肯定那所谓的刺客就是他安排的,目的……或者说刺杀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安纯玉!他估算到了,安纯玉一定会冲出来,他是故意的!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残酷的出尔反尔 一团混乱中,安纯玉被人抬回去治伤,随之院内再度陷入死寂。 水逸风也因眼前发生的一幕而惊愕,思量的眸子在眼前的两人身上穿梭游走;安小倩已哭着告退,忧心忡忡的跟随着抬安纯玉的人离开了;萧琳在惊讶之后,嘴角有了幸灾乐祸的笑,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好戏上场。 冷熙本打算跟着安纯玉,毕竟他是被刺了一剑,即使没伤要害,万一失血过多那也是会要命的。在医疗发达的现代都危险,何况这种落后的时代,她怎么能放心?可是…… 穆惊澜的手揽在她腰上,使得她寸步难行。 拒“少庄主,真是抱歉,看来饯行宴不得不提前结束了。”穆惊澜歉意的说着,实际上是送客的意思。 水逸风当然明白:“王爷言重了。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意料之外,希望安公子吉人天相,我与表妹就先告辞了。” “不送。”随后穆惊澜瞥向立着不动的萧侧妃:“你也回去吧。” 拎“……是,妾身告退。”萧琳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离开。 没了人,冷熙立刻恨意质问:“穆惊澜,你这是什么意思?” “熙儿所指何事?”他笑着反问。 “不要跟我装傻!你分明就答应过不会对他出手,今晚又安排刺客算什么意思?”冷熙直接将话挑明。 “刺客?我记得刺客的目标是你啊,与他有什么相干?又与我的承诺有什么关系?”他恶劣的笑着反问。 “你!”认真的质问换来一番无赖的推诿,冷熙顿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2 时失去了所有耐心,抬肘就攻击他,借此从他的禁锢下挣脱。深知不是他的对手,她也没打算与他恋战,抽了身,拔腿就离开了院子。 这次,穆惊澜噙着冷笑没有阻拦。 当来到安纯玉的住处,豆子刚好开门出来,手里端着一盆血水。 “冷庶妃……”豆子眼眶也红红的,看到她,低声说道:“安庶妃还在里面,大夫正在为公子包扎,冷庶妃最好先别进去。” 冷熙早被一盘血水晃乱了眼,紧紧攥着拳,回想起与安纯玉不足一月的接触,为他带来了几番生死劫难。他或许身份危险,但一直有穆惊澜的庇护,她一出来,他的危机才真正开始。她重视的人,在乎的人,一个个先后离开她,她总给他们带来血腥的劫数,就似一颗煞星。 这种想法,又令她自嘲讽笑。 她就站在门外,直到大夫从里面出来,她拦住询问。 大夫回道:“安公子后背上的剑伤所幸不深,未伤及要害,但公子只是寻常人体质,这种伤要静养大半个月的。” 大夫的话让她松了口气,安静的夜色中清晰的听见房中安小倩的哭泣和咳嗽,只怕随着他的受伤,安小倩也要病了。 房内。 “庶妃,很晚了,公子也睡着了,我们也回去吧。”丫鬟轻劝着,见她不停的流眼泪,咳的脸色都变了,很担心她的身体。 “我哪里睡的着。”安小倩摇头,压抑着哭泣,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不住喃语:“我早就劝你,你不听,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她拼什么命?你只顾着她,我呢?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庶妃,别再伤心了,大夫不是说了吗,公子没有大碍。” 云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你想报复?” 冷熙挑了讽笑:“这么关心的问,难道你想帮我?” “安纯玉对你真有那么重要?”云涧突然问。 她低笑,回身望着他沉敛的表情,又是反问:“那你说,幽月对你重要吗?或者、如今已不是幽月的我,对你重要吗?” 云涧双眉一紧,眼色也随之一沉。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王府,离开幽冥教?”她轻一叹息,为他十多年的卧底生涯感慨。 “那是不现实的想法。”云涧虽回答的很理智,但却想起幽月曾经问过他的话,她问:若是完成了任务有什么打算?当时他没回答,因为他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她的想法,她是想脱离那一切。 “我厌恶了现在的一切!”她冷笑,笑的很无力。 “你若是不理会安纯玉,那就会接受。”云涧很清楚这一点,也是他心里最纠结的一点。 “这么认输还真不是我一贯的作风。”她自嘲的笑,翻身上马:“若是教主什么时候下命令除掉穆惊澜,你一定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我会很感谢你的。”说完策马而去。 “只怕到时候你下不了手……”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尝试疏远 午后,娇媚的阳光下一辆香车快速的驶来,停在王府门口。从马车上出来一对主仆,脚刚沾地儿就急匆匆的往大门里走。 “小姐,慢点儿,当点踩到裙子。”丫鬟在后面提醒。 前面的人听见,想起淑女仪态,忙止住匆忙脚步,款步向前。大门口的人已经认识她,直接就让她进去,另有丫鬟领着她往顾王妃的院子去。 顾王妃正在廊下品茶看花,见她来了,了然一笑:“以前请你都不来,现在跑的这样勤,真是托了某人的福啊。” 距“表姐,你又拿我取笑。”乔小蝶不好意思的笑,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雕花小桌上,是一叠漂亮的栗子冻糕:“表姐,这是我娘让我带来的。她说你最喜欢吃这个,她亲手做的,让你尝尝,如果有胃口,她改天再为你做。” “回去替我谢谢你娘,我最喜欢吃她亲手做的栗子冻糕,和厨子们做的不一样。”说着就吃了一块,凉滑爽口,满口栗香。仿佛勾动了食欲,她连吃了三块。 “表姐,这是冰镇过的,你这两天都好好吃东西,这个还是少吃点。”乔小蝶忙提醒。 鹛“知道了,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轻一笑,她让丫鬟将碟子收了,言归正传:“我知道,你是得知了安纯玉的事,特地来向我打探的,对不对?” 被看穿了心思,又是自家表姐,乔小蝶也不狡辩,坦诚的点头:“我听说昨晚王府出了刺客,安公子被刺伤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顾正妃点头:“昨晚王爷在冷庶妃院中摆宴,为碧水山庄少庄主饯行,陪席的还有萧侧妃,安庶妃及安纯玉。我因身上不舒服,就向王爷告假没去,谁知道居然出了刺客。”说着似顾虑什么,摆手令丫鬟们退开,这才接着说:“其实昨晚刺客的目标不是安纯玉,他是为冷庶妃挡的剑。” “啊?”乔小蝶惊讶的张大了眼。 “这种事谁敢私议?外人自然不会知道,但这王府上下都心知肚明。”顾正妃的话也是“你平时大大咧咧,在自家府里就算了,出来在外可要注意,谨防祸从口出。知道吗?” “表姐放心,这些我都明白。”乔小蝶出了下神,随之又追问:“那、安公子伤的严重吗?” “听说没伤到要害,也是万幸。”望着她一张忧思忡忡的脸,顾正妃语重心长:“小蝶,安纯玉不适合你,王府里的人都太复杂,还是别接触的好。” 乔小蝶倒不觉得安纯玉复杂,只是对他和冷庶妃的关系…… 她早就听说过他,还是因为太傅文戬,得知他们是朋友,这才对他有所耳闻。听说他擅长吹笛,传言他温和如玉,据说他清雅俊秀。虽然以前间或来过王府,但一直没有见过他,他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只是、又不一样。 她并非如表姐所说芳心暗许,只是第一次对男子萌生亲近之意而已,她很想靠近他,了解他,如此而已。 “小蝶?”见她突然眼睛定定的出神,顾正妃连唤了两声。 “啊?表姐?”她扑扇着眼睛疑问。 “你呀!又想什么去了?”一声轻笑,顾正妃忽而叹了口气,眼神里有了淡淡忧愁。 “表姐,你怎么了?”乔小蝶不解的询问。 “也没什么。”苦涩轻笑,顾正妃敛起神思,又将话转回到她身上:“小蝶,表姐是过来人,你要听我的劝。女人这一辈嫁人是头等大事,若嫁得对了,平平淡淡也觉得开心;若嫁的不对,即便再富贵,一辈子也不过是苦挨日子罢了。” “表姐,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是不是、是不是王爷……” “好了,不说了,都是我乱发感慨,你别多想。”忙止住她的猜测,与她闲谈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眼看着时辰不早,乔小蝶告辞。 出了王妃的院子,她脚步越来越慢,特别想去看看安纯玉。但是……她好歹是位姑娘,又和他只两面之缘,总不能就这么跑到他房里,太不成体统。别说事情传出去会被嫁人责骂,被众人非议,就连她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小姐,你怎么不走了?”丫鬟见她皱着眉神游太虚,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还没从见她这样过,忍不住就叹了气:“若是小姐真放心不下,那奴婢就找人问路,领小姐去看看安公子。” “胡说!我为什么要去看他?”微红了脸,她娇嗔轻斥,摆摆手不再停留:“走啦走啦,回去晚了爹娘又要唠叨。” 满室夕阳余晖。 安纯玉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手里握着被他用一根红线串起挂在脖子里的红玛瑙。从早上她走后就没再来,他一直在等,但到现在她也没出现。 他在心里一直问自己,昨晚为什么要替她挡那支剑?像别人说的,他太傻了吗?他和她到底算什么呢?她为什么说他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当时她说话的神情口气不是玩笑,认真的就像他们并非认识了短短一月,就像、就像说的不是他。 门外忽然有脚步声。 他抬头望去,但进来的人是豆子,他有些失望。 豆子见他一整天都是这种表情,岂会不明白?心里叹着气,问:“公子,累不累,要不要起来坐坐?” “豆子,你知道冷庶妃今天在做什么吗?她是不是出府了?”他忍不住问。 “公子……”豆子望见他的眼睛,将劝诫的话忍住了,说:“我也不知道,大概冷庶妃是有事在忙吧,若不然她肯定来看你了。” “我想也是。”他喃喃的说着,无精打采。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豆子,安公子醒着吗?” 安纯玉一听是绿蝉的声音,赶紧让豆子出去:“去问什么事?” 豆子出去了,很快又进来:“公子,是冷庶妃派她来的。冷庶妃说公子受了伤,要卧床养伤,她是让丫鬟来将那盆杜鹃取回去,自己亲自照料。又说她有事不能来看公子,让公子静心休养。” “……哦。”安纯玉愣了一下。 绿蝉捧着杜鹃返回。 冷熙吩咐将花摆在窗台上,仔细的凝望着,兀自出神。 她是故意不去看安纯玉,她克制着,试着不去接触他,忘掉有这个人存在,想让他安全的活着。她不知道是否做得到,但经历了昨晚的事,她必须去尝试,否则同样的事、甚至更严重的事还会继续发生。 “好漂亮的杜鹃,熙儿什么时候养花了?”不知何时穆惊澜到了她身后。 回转身,她莞尔轻笑,似忘却了昨晚的恨意:“王爷这会儿来,要陪我一起用晚饭吗?” 穆惊澜神色微停,紧接着笑意魔魅:“当然。” 她又笑:“时间还早,不如王爷教我练剑,怎么样?” “熙儿不学下棋了?”他反问。 “我在下棋上没有天分,这是王爷说的,再耗下去只是浪费王爷的时间。想必我是不擅长文雅的艺术,不如来武的,我肯定能学有所成。”她弯起嘴角,加深笑意:“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好,我就教教你。”穆惊澜伸手撩开她鬓角散落的发丝,传命:“青翼,去书房取剑!” 剑取来了。 剑鞘通体银白,浮雕装饰着复杂又显神秘的花纹,剑鞘口正反各镶嵌着一颗打磨精美的绿宝石,此外没有再无其他装饰。剑出鞘,通体泛着银白寒光,仅凭声音即可判断是把难得的好剑! “看清楚了。”穆惊澜抹唇冷笑,抓了剑就在院中舞动起来。 剑法精湛流畅,大气飘逸,完美夺魄。 冷熙在一旁看着,明显感觉得到席卷的剑气。对于她而言,这是一场震慑的表演,她只觉得满眼银光闪射,至于他的动作,根本难以看清。不过不要紧,她有武学底子,更有幽月的身体。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戏酒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3 天色初亮,冷熙已全无睡意。 侧眼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她的心里只觉得荒谬,曾几何时她居然要委屈自己的心意与男人同床共枕?这个男人处处与她相似,又处处强过于她,即便是恨意中也参杂着叹服。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无情狠毒,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成功。 她刚坐起身,一只手就溜上了她光滑的脊背:“熙儿睡眠很短啊。” 她回笑:“昨晚承蒙王爷耐心教授了一套剑法,未免忘记,自然要赶紧去温故一番。王爷辛苦,再睡会儿吧。” 巾“还真是刻苦用功。”穆惊澜带着微醒的轻笑,枕着双臂睨眼望她,一头乌丝将她背部那片杜鹃遮挡了大半。见她从身边越过下床,他伸指滑着她的脊背,被她迈步躲开后,笑着说:“熙儿,看来你对剑法很喜欢,要不要为你打造一把剑?” 穿上外衣,将头发理出来,她头也不回的说:“既然王爷有心赠送,那我就先谢了。” 随之穆惊澜也起了。 勹洗漱之后,他站在门口看她在院子里练习,一招一式都很规范,难为她居然记得那么清楚。她学的这么快,得益于这副身体本来的记忆,但他也曾见过她练拳,招式狠辣有力,似参杂了些陌生的东西。 “去,把剑取来。”他对绿蝉吩咐。 绿蝉自房中捧了剑来。 他将剑抽出来,朝外一掷,喊道:“熙儿接着!” 冷熙毫无预料,惊诧中险些握到剑锋。 他挑唇轻笑:“你招式记得不错,拿着真剑才更有感觉,本王的爱物就暂时借你用用。” “多谢王爷。”她没多客气,手里握了剑果然更有气势。身体仿佛有自主能力,不待脑中反应就已操纵着长剑上下翻飞,翻仰腾空也是随心所至,一套剑法完毕,恍然如梦。 “好!很好!”穆惊澜拍手赞扬。 丫鬟们开始摆早饭,史管家也在此时求见。 “王爷,张大人派人送来张帖子,邀请王爷前往玉华轩赏花。”史管家说着递上一张红色帖子:“王爷是否有空?张大人的人还在前面等王爷的答复。” 穆惊澜将帖子打开瞟了一眼。 “玉华轩,是什么地方?”冷熙忽而问了一句,凑上眼来看他手里的帖子。 “你有兴趣?”穆惊澜有些意外。 “闲来无事,若王爷有空不妨去看看。”她笑着说。 “今天的确有些闲。”穆惊澜眼色一转,对史管家说道:“你去回一声,本王会带冷庶妃一同前往,让他准备准备。” “是。” 早晨安小倩去看望安纯玉,刚出院门就遇上萧侧妃。 “安庶妃是去看望安公子吧?”萧琳收住脚,摆出满眼虚伪关问:“那天晚上真是惊险,安公子若非福人天相,万一有个好歹,最伤心的还不是你这个姐姐嘛。不知安公子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侧妃关心,所幸没伤到要害。”安小倩眼色一黯,萧琳的话无疑触碰到她内心最伤心的一处。 萧琳观着她的神色,又轻一叹气:“安公子本不该受伤的,现在却成了这样,偏偏始作俑者置身事外,一副不关已身的姿态。安公子躺在床上,她却随王爷出外赏花,任谁都会为安公子不值啊。” “侧妃!”安小倩出声制止,摆正脸色纠正道:“纯玉只是心地善良,救人是本能之举,别说当晚是冷庶妃,即便是个下人他也会那么做。至于冷庶妃,已经对纯玉做过感谢,她陪王爷外出是很正常的事,怎么能与纯玉相联系?还望侧妃慎言,此事关乎重大。” “慎言?”萧琳不高兴了,轻一冷哼:“既然安庶妃这样,那就当我没说。” 直到人走远了,安小倩还怔在原地。 “庶妃?” 丫鬟的声音唤醒她,她敛下柔顺长眼,去看望安纯玉。 豆子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见她来了忙迎进屋内倒茶招待。 “豆子,公子昨晚睡的好吗?”安小倩每回来定要先问问不在时的情况。 豆子小心朝里间望了望,低声说:“昨晚公子心事重重,睡的很晚,今天早饭也吃的少,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她追问。 “而且公子总问冷庶妃的事。刚才我回说冷庶妃跟着王爷出去赏花了,他就闷闷的不吭声。” 安小倩紧了紧秀眉,半晌松开紧抿的唇:“知道了,我跟公子说点话,你们都出去吧。” “是。”豆子跟丫鬟一道离开,带上了门。 走进里间,安小倩的目光直落在床上。 “姐姐来了。”安纯玉无精打采的趴着,单手举着一卷书,明显一字也没看进去。 安小倩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静静的看着他,似乎不打算说话,又似在酝酿从何说起。 “你怎么了?”觉察到她的异样,安纯玉将目光从书上转移到她脸上。 “纯玉,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随着轻飘的话,她的眼睛被泪水湿润,低了不断啜泣。 安纯玉愣了一下,明白了她里的意思,自嘲一笑,埋下了头。 玉华轩。 入眼是一片花之海洋,左右两侧皆是彩绘游廊,正前方是离地三尺的戏台,另一面是门廊开阔的花厅,里外皆被各色鲜花点缀。厅内一副正席,两侧陪席,外面廊上散着几桌,一齐在看戏。 尽管如此,玉华轩并非戏园子,正规来讲是家茶楼,综合了很多其他娱乐的茶楼。 冷熙浅酌着酒,听着戏台上依依呀呀,百无聊赖。或许指望跟着他出来打发时间是个错误的决定,与其这样,倒不如独自去骑马闲逛。 穆惊澜见她毫无兴趣的懒怠样子,故意将酒杯重放,此举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问道:“张大人,唱来唱去都是这些,可还有其他有意思的安排?” “呃……”张大人被问的紧张,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在座的冷庶妃,回道:“下官也预备了歌舞,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趣欣赏?” 闻言,穆惊澜望着她宠溺般的微笑:“熙儿有没有兴趣?” “若是普通歌舞的话就免了。”冷熙望向那位张大人,笑的别有暗示:“张大人,难道你不了解王爷的味口吗?太平淡的有什么趣儿。” “呃、呃……”张大人怔怔的望着她,对她的话似懂又没懂,或者是不敢相信是自己猜测的意思。 “熙儿,有话就明说吧,别让张大人想的辛苦。”穆惊澜似“好意”。 “既然王爷这么说……”她转眼笑的娇媚:“我现在特别有兴趣欣赏脱衣服的舞蹈,不知张大人能不能安排?” “啊?”张大人怀疑幻听,瞪大了眼半天发不出声。 在座的其他人也是满眼惊愕,僵愣了动作。 穆惊澜并未意外,笑意仍在唇边:“熙儿,你何必拿他们取乐。” “呵、呵呵,庶妃是玩笑啊?”张大人缓回一口气,干笑着抬起袖子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他以为是真的,毕竟关于冷庶妃的流言他听闻不少。 冷熙默认了,举了酒杯说:“张大人为招待我和王爷辛苦了,我敬大人一杯。” “不敢、不敢,庶妃言重,下官……” “张大人。”不等对方恭谦的话说完,她出声打断,接着又说:“张大人历经酒场,毕竟酒量过人,我自然无法与张大人相比,但酒还是要喝。这样吧,我饮一杯,大人三杯。”之后又不待对方回应,扬手吩咐:“去取杯子来!” 随后张大人的面前就添了两只酒杯,一一斟满酒。 “请!”冷熙扬手一饮而尽。 张大人感觉被整,偷觑着王爷的脸色,不得不一一喝尽。没曾想酒杯刚空就再度被斟满,连吃口菜缓缓的机会也没有,一连喝了十轮。 “庶妃恕罪,下官、下官酒力浅薄,实在、实在不能再喝了……”眼看她又举杯,还是一副神清气爽脸不变色的状态,张大人赶紧讨饶。他已经身绵体软,头晕眼花,杯子都拿不稳了。 “熙儿就放过张大人吧,也该陪我喝两杯。”穆惊澜缓缓出声,摆手令张大人先行告退。 冷熙抚着下巴两声轻笑,却是提议:“单是我们两人喝酒不好玩,不如你我联手,一齐犒赏你这些下属们平日的辛劳。怎么样?” “熙儿的提议……似乎也不错。” 剩下的人个个挺直了脊背,一副在劫难逃的表情。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他是一只狼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 前来陪席赏花的大小官员五六人,全部被集中在花厅内,每人面前摆着三只酒杯,个个被灌的脸红眼饧。早被恩准可以先行告退的张大人并没真的离开,而是在花厅外面醒酒,见了花厅内的情景,第一次对喝酒心惊肉跳。因为他从那位传闻中的冷庶妃言重看到沁冷又兴味的目光,表示事情才刚刚开始。 穆惊澜也对她的表现感到些微意外,一副慵懒的倚在椅中,噙着邪魅浅笑看她“玩闹”。 当一轮新酒再度斟满,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又讨饶的望向她,有苦难言的样子。 巾“冷庶妃……”终于有人忐忑张口,顿时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目光鼓励着他继续。 冷熙朝说话的人望去,但见是个三十多岁胖圆脸的男人。他的一张脸已是通红,又畏惧又小心,紧张的不停抿着嘴角。此外,他左右那些暗中为他鼓劲的同僚,脸上的表情也着实有趣。 手指轻滑着酒杯,她眉梢一扬,透出几分冷厉:“这位大人有事?” 勹“不敢不敢,下官、下官酒量太浅,已经喝了五轮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他垮着一脸圆肉,眼睛里很真诚,以至于显出几分滑稽可爱。 其他几人连忙跟着笑,表示情况相同:五轮,那就是十五杯。喝十五杯酒倒不算什么,只是连续着喝,连吃菜缓缓的机会也没有,实在有点顶不住。 “哦,大人们的意思是不想喝了?”冷熙幽幽一叹,睨眼望向置身事外的人:“难得我这么高兴,正喝的兴起,却没人肯陪了。王爷,你确定他们是请你来开心的吗?” 穆惊澜眼睛一抬,沁凉的水光扫过那几人。 圆脸的胖大人冷汗一冒,连忙陪笑:“庶妃误会了,既然是庶妃高兴,下官们即使赴汤蹈火也奉陪到底啊。” “是是是。”其他人跟着附和,只是勉强的笑容之下脸已成苦色。 冷熙悠悠啜了口酒,似笑非笑:“我知道,你们怕喝醉了回家不好向夫人交代,我也不想害你们被夫人责问。这样吧,我们换个喝法。” “……不知庶妃的意思是?”大人们又开始冒冷汗了。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4 一直在门外观望的张大人闻言也好奇,支着耳朵听下面的话。 冷熙抬手抓了茶盅,将剩茶倒掉,而后将满盘子的白果倒在桌面上。扬手扣下茶杯,笑着问众人:“你们懂得喝酒的新规矩了?” “庶妃是让下官们猜单双吗?”圆脸松了口气,有一半的成功机会。 冷熙嗤笑,竖起食指优雅的缓缓轻摇:“猜单双太老套,那有什么意思?我要你们猜杯子里有多少颗果子。猜中了喝一杯,猜错了喝三杯,若是不想喝酒也行,讲个笑话。只要把王爷逗笑了就算。” 随着话从她嘴里一句一句的说出来,几位大人们个个灰了脸色。猜果子的颗数?又不是神鬼。讲笑话逗王爷?只怕自己一口气背过去了。 看来酒是喝定了。 ()。 穆惊澜也听出了趣味,她的恶意趣味,非但不制止,反而推波助澜:“熙儿的新鲜花样儿很有意思,本王很期待啊,开始吧。” 于是,几位大人盯着茶盅,只差将它盯出个洞来。 “五颗!” “七颗吧。” “下官觉得四、不不不,六!六颗!”…… 这些可怜的大人们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若才对了,也是瞎猫子撞见死老鼠,纯属瞎蒙。 冷熙将茶盅揭开,在几双眼睛的盯视下一一拨着果子数:“诸位大人看清楚了,是五颗,只有一位大人猜对了。很遗憾。” 叹息着,几个人认命的罚酒三杯。 “等等!”就在最后一个人也要罚酒时,穆惊澜喊停:“本王突然也有了兴趣,也想参与。钱大人,你讲个笑话吧,若讲的好,酒就不用罚了。” 被点名的钱大人一个怔愣,小心的说:“下官、下官也不会讲什么笑话……” “无妨。”穆惊澜淡淡说着,却不容置疑。 无奈,钱大人努力的搜肠刮肚一番,想到的却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段子。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厅内安静的仿佛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只好尝试的说:“王爷,若下官讲的不好,还请王爷庶妃多多见谅。” “钱大人言重了,别顾虑,只管讲。”穆惊澜余光望着身侧的人,虽说是在戏弄这几个人,但她也没少喝,脸上淡淡的浮了层胭脂色,阳光照着格外诱人。 “下官就讲个夫子教学的小故事。”钱大人很忐忑,却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讲了:“话说有一天学堂的老夫子带着学生们出门游玩,看到一对新婚夫妻,于是说:这是喜相逢。而后遇到有一人在卖乌龟,于是说:这是抓地龙。突然,方才那对新婚的男子死了,老夫子说:这是归天去。紧接着,又指那名大哭的新娘说:这是守家中。最后回了学堂,夫子让学生们做诗,最后学生们的诗做出来,做的是:老师师娘喜相逢,生个儿子抓地龙,有朝老师归天去,留下师娘守家中!” 钱大人讲完,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观察上位两人的反应。 “哦,有点儿意思。”穆惊澜淡淡的评价了一句,摆手免了他的酒。 钱大人擦着汗坐下了,却是劫后余生般,端着酒喝了一杯压惊。 见状,冷熙有了异议:“王爷这是摆明了偏袒属下,我可没见王爷笑。” “他们都是些读书人出生,哪里会讲什么笑话,何必为难他们。你讲一个来听,肯定比他们的好。”穆惊澜转移了矛头。 “怎么见得我就会讲笑话?再说,逗你笑了有什么好处?”冷熙似没有意愿。 穆惊澜说:“我带你出来赏花,又由着你开心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你不该让我也跟着开心开心?”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就讲一个吧。”冷熙以含笑的目光逐一扫过厅内的几人,令他们又升起一股忐忑寒意,她悠然吃了杯酒,口气平淡的开始讲述:“我要讲的是几种动物之间的事,王爷与诸位大人随意听听吧。 一天, 林子里几个动物遇上了,几句闲谈后就开始各自吹嘘。 狐狸嘲笑猪:‘你这蠢物,怎及我的才干?’猪说:‘你何必笑我,你未必见得对人世有功。’狐狸说:‘我的毛皮,能为人谋福利,怎么说没功劳?像你才一点没功劳呢!’猪说:‘我的肉,能让人吃饱,怎么说没功劳?’ 这时,一只羊也插进来说:‘你们不必再争了,你们两个的长处我兼而有之,请问谁的功劳大?’ 话还没说完,一只狼突然扑出来将它们咬死吃了,大笑道:‘这班奴才,动不动就夸耀自己的功劳,到头来只够格做我的牺牲品罢了。’” 一讲完,几位大人忙附声发笑,可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个个眼睛望着王爷,气氛陡然变转。 穆惊澜眼睛里的冷光幽幽的乍闪乍现,两秒后蓦地低声发笑,还拍着掌夸赞:“好!讲得好!熙儿这个笑话果然不同一般,本王不笑都说不过去了。” “能让王爷开心,是我的荣幸。”她虚伪的应笑。 穆惊澜噙着笑逼近:“本王像只狼吗?” “王爷说笑了,王爷是只龙,怎么会是狼呢?”她嘴角翘起笑,眼神里可不是这个意思。 穆惊澜一把将她拽入怀里,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脖颈,嗓音低魅危险:“本王倒愿意做只狼,但不屑吃什么狐狸和羊,本王只对你这只猎物有兴趣,只想吃、你!” 听着他话音一落,她没得来及躲就感到脖子上一痛,绝对是出血了。 眼色一暗,她在心里咬牙咒骂:他就是只狼,一只长着森白獠牙的狼!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善心发作 酒席散后,几位大人摇晃着醉醺醺的身体离开。玉华轩的下人进入厅内收拾杯盘,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闲卧在雕花榻上的两位贵客。 冷熙轻阖着眼,面朝窗户的方向躺着,酒意适中,引起了睡意。这处院子已被包下,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见她居然就这么睡了,穆惊澜不禁发笑:“该走了,回去再睡。” “王爷先走吧,我还想再待会儿。”她没睁眼,似乎对目前的感觉很惬意。 焕“还真是想陪陪你,但本王可没你这么好命,很多事等着本王去处理呢。”轻佻的抹着她的脸颊笑,穆惊澜喝了几口茶,起身:“你在这儿躺着吧,云涧留给你,别回去的太晚。” 他的影子在眼前一晃,离开了花厅。 听着脚步声消失了,冷熙这才睁开眼。她不回去并非是酒后犯困,她是怕回去后忍不住想去看看安纯玉,若是在他养伤时都不去探望,那么就能狠心保持距离吧。如此一来,纯玉也可能因此而不再傻傻的靠近她。 臂轻吁口气,她理着裙子走出仍旧飘散着酒味的花厅。 此次被邀请的帖子上写明是赏花,因她的参入变成了一场罚酒会,这会儿终于清静了。花厅前被游廊包围的一方天地花草繁茂,从类别就知道也是静心养育,她靠着柱子坐在护栏上,偶尔凉风习习,逐渐真的有了随意。 闭眼小寐,一觉醒来不知时辰。 她环顾着安静的院子,看见数步外伫立的云涧,不禁一笑。 仿佛他永远都是影子,即使看不见也会跟随在暗处,实际上她对他有一部分信任,并正在变成习惯。就如现在,睁开眼睛看到他是正常,喊一声他会出现是理所当然,比她以往那些跟随的人要训练有素多了。 她朝他走过去:“时间还早,我想出去走走。” 云涧领着她走向玉华轩的后门。 七月底,天气仍旧,街市两侧搭着一溜大小成色不等的遮阳幔子,还是那么热闹。 喝了不少酒,又睡了一觉,冷熙觉得口渴,于是进了一家茶楼。对于旁人投来的异样或打量目光,她早已习以为常,而云涧这回就跟在她身后两步,是因得了穆惊澜的明示,因此没有隐藏行踪或保持距离。 “这位姑娘,您楼上请!”跑堂的伙计将他们两个一看,立刻就分出身份,一位不是小姐就是夫人,另一位自然是护卫。伙计对这位护卫不敢多看,只觉得那张沉寂的眼睛冰冷,瞥一眼就似杀人似的。 两人上楼,选了角落靠窗的位置。 “坐!”她指着对面的位置,眼睛里的笑不容置疑。 云涧没推拒。 “姑娘,你喝什么?”伙计弯着腰笑问。 “来壶碧螺春。”她看了一下,这个时间茶楼里人很多,天南海北的聊着,窸窣的吵杂。望向窗外,她神思渐飘,忍不住又想起纯玉。难道说,就只能这样屈服了吗? 茶端了上来。 揭开茶盖,云涧低眼看着杯中的茶叶,淡声说:“他教你的那套剑法你记得很快。” “说明我有天分。”她没再提幽月的名字,是不想引起他的异样。 云涧似想说什么,又把话收了回去。他本想说,幽月最擅长的也是剑法,她之所以记得那么快,是幽月的这副身体,可是……心内自嘲的笑。那么说的话显得很可笑,也显得可怜。 一点微风从窗外吹来,楼下的街面上突然响起吵杂,似出了什么事情。 冷熙只是闻声瞟去一眼,只见人们围了两三层,被包围的空地上有两个年轻的公子正在拉扯。其中一个显得很害怕,拼命的躲,甚至向围观者求助,但人们似畏惧另一人,只敢嘴上说说,不敢动手相助。 外面的动静也吸引了茶楼其他的人。 “你们看,那个不是刘家的老二嘛,他可是个浑霸王啊。” “那位小公子生的真的白净,也不知怎么惹了他,这下可要倒霉了。” “该不会是浑霸王看上那位小公子了吧?听说他也好男色,经常拐些标致的男孩子,那些可怜的爹娘有苦难言。真是作孽哦……” 冷熙听得微然发笑。 “放手!”纠缠就在楼下,一声尖细的娇斥传来,似曾耳熟。 冷熙不由得皱了眉,起身站在窗边往下细看,那小公子的长相虽看不全,看真是越看越眼熟。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不经意的抬眼看见了她,瞬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喊道:“冷姐姐救我!” 她一愣,没想到乔小蝶会喊她“冷姐姐”,而不是称呼冷庶妃。 “冷姐姐!”乔小蝶被那人拉扯着,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算了,就冲着这声“姐姐”。 冷熙自嘲的轻笑,下了楼。 云涧始终是旁观的姿态,只要不涉及她的安危,他都不会管。 因为乔小蝶的喊叫,她早就被众人的目光洗礼,一下来人群就自动分开通道。她走了进去,扫了眼所谓浑霸王,身体健壮,似乎会点功夫。 “哟,送上来个美人儿。”浑霸王调笑着,一双眼睛毫不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5 客气的盯着她领口泄露的春光。 “冷姐姐。”趁着他分神,乔小蝶赶紧跑到她身后,如受惊的小兔。 “没事了。”她清冷的说着,推开对方紧紧抓着她衣袖的手,转身就要走。 “等等……”看着她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想走,浑霸王伸手就朝她的肩膀拍去,然而却被她轻巧的躲过。他有点发愣。 这时,冷熙突然抹了笑,说:“这位公子,这里人多混乱,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如何?” “呃……好!当然好!”仗着武艺在身,对方又是女人,他点头就答应了。 “冷、冷姐姐?”乔小蝶却吓住了。 “你先走吧。”总听着她“姐姐姐姐”不离口,冷熙忍不住烦躁,还真是善心泛滥,居然管起这种闲事。哼,乔小蝶跟她有什么关系?真是脑子发热了。 “可、可是……”乔小蝶咬着嘴唇一副纠结的样子。传闻毕竟是传闻,刚才只顾得求救,若万一她因救自己出事,那可怎么办? 懒得和她废话,冷熙直接走进一条巷子。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浑霸王紧跟在身后,觉得仅凭她的穿戴就能断定家里有不少钱,这一笔油水肯定丰厚。 冷熙背身对着他,冷笑着没有回答。 “姑娘?”他对她伸出手,然而还没等挨着她的肩膀,手突然被抓住,紧接着天旋地转,“咚”的一声就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紧接着就是咔嚓两声脆响,他的两只手腕被拧折。 “啊——杀人啦——” 听着他杀猪的喊叫,冷熙被吵的更烦,抬脚就踩在他的肚子上,阴测测的警告:“闭嘴!否则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姑娘饶命……”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哼!”收回脚,她甩身走出巷子,却见乔小蝶站在巷口震惊不已。 乔小蝶没料到她这么厉害,还这么的狠辣。 冷熙眯着眼,说:“你以为穿着男装就是男人?你以为这外面也是你家后园?你以为次次都能这么幸运?乔小姐,做人不要太天真,为了贪玩更不值得。” “我、我……”被她一番训斥,乔小蝶惊讶的无从辩解,涨红了脸。 冷熙不再理她。 乔小蝶终于回过神,紧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跑着追上她“冷姐姐……不,冷庶妃,谢谢你,你的话说的很对,都是我太孩子气。”虽是道歉反省,但一说完就带着满腹的委屈跑了。 其实,冷熙是嫉妒她的,永远那么充满活力和阳光,在这种社会制度下更是难得。她为什么要对她指责?或许,真是出自好心吧。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明白了是故意 自此过了几天,进入八月。 这天微风凉爽,午后乔小蝶带着栗子冻糕来到王府,一路上眼神左顾右盼,显得心事重重。实际上自上次在外面遇事,又被冷熙训了一番,之后她便连着几天大门不出。一来是余惊未散,二来是心绪不振。 她几天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冷庶妃当时训斥的口气和说的话,脑海里不断浮现她惩治那个恶霸的场面。这次来王府也是因举止突然大变,家人担心她有心事,特地催着她出来看望表姐,说说话散散心。 “小姐,你怎么了?”丫鬟见她一进王府就神色异常,忍不住担心,实在是她最近太反常。 焕“没什么。”她摇头敷衍。 “真的没事啊?”丫鬟明显不信,忍不住又猜测:“小姐,该不会是上次你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出了什么事吧?小姐,若真是那样,你可要告诉我,我也好帮你拿个主意。” “别乱猜,没事啦。”乔小蝶是怕遇上冷庶妃。 臂走着,丫鬟突然“小姐,前面是萧侧妃。” 因为是迎面而走,乔小蝶便上前见礼:“给侧妃请安。” “是乔小姐啊,你来看王妃?”萧琳看到她,笑的一脸热情:“刚好你遇见我,我刚才去过王妃那里,她去花园了。走,我们一起过去。” “是,多谢侧妃。” “你不必与我这么客气,又不是头一回见。”萧琳似为了表示亲近,干脆挽起她的手,还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好多天没见你来,是不是不舒服?” “……不当心夜里着了风,所以没出门。”对于对方的热情,乔小蝶明显不适。她对萧侧妃的行事为人多少是了解的,又见这种态度,禁不住心里就泛起猜疑。 到了花园的凉亭。 乔小蝶将带来的栗子冻糕摆上,笑着说:“表姐,你气色好多了。” “最近有胃口了,的确感觉好多了。”顾王妃睨了眼萧琳,客气道:“这是我姨妈亲手做的栗子冻糕,不比大厨们做的差,侧妃也尝尝。” 萧琳忙笑着奉承:“光看样式颜色就很不错,乔夫人真有心,专程做来给王妃品尝。” “是啊,小时候姨妈很疼我的,常把我接到府里住。那个时候小蝶才一两岁,看见人就依依呀呀的学说话。”想起儿时的往事,顾王妃不禁感慨。 “我都这么大了,表姐还总提人家小时候。”乔小蝶撒娇的抗议。 “乔小姐难为情了?这也没什么丢人的。”萧琳可不是转为打听那些无用的儿时事情来的,说笑间就把话引到正题,但还偏偏装作不经意的提及:“王妃,我听说了一件怪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哦?侧妃指的什么事?”顾王妃问。 “我听丫鬟说,冷庶妃天天在院子里练剑,我都不信。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太危险了。”萧琳声情并茂的诉说着,顺带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顾王妃却是淡淡一笑,既不吃惊,也不打算追问。 萧琳一看就不解,也不肯就此罢休:“王妃,她在院中舞刀弄剑也可以吗?万一伤到王爷怎么办?” 豆子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觉得冷庶妃实在无情。 她每天或跟着王爷外出游玩赴席,或骑马出城,或是在院子里练剑。看似很忙,但即便再忙,即便抽不出空,对于救了她的公子也该起码派人来问问吧。 豆子一抬眼,看见有人进来:“豆子给安庶妃请安。” 安小倩进来,目光一直盯在沉浸于自我思绪中的人身上,凝视许久,这才喊他:“纯玉。” 安纯玉眼神微动,没有抬头:“姐姐来了。豆子,搬椅子,倒茶。” “纯玉,你这是怎么了?”安小倩不是为喝茶来的,起先她没在意,但他不能总这样消沉。她想不通。 “我很好啊。”安纯玉抬了头,春风般轻笑着,又说:“你不用担心了,大夫都说我的伤恢复的很好,要不了几天就能和往常一样了。” “你……”心意一转,她终究停止了追问,说:“方才我来的路上遇见了史管家,他正准备来见你。他要说的是棋社的事,工程已经完工,现在正在做最后的收拾。你现在伤还没好,所以我跟他说,等中秋过后再开张。你现在就一边养伤,一边好好想想往后经营的事。” “嗯。”安纯玉想起冷熙曾说过的话,她说会帮他,就是现在这样?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惊吓撞伤 晚风徐徐,红霞满天。 凉亭里,顾王妃与萧侧妃早一步离开了,仅剩下乔小蝶独自坐着。 她托着腮,秀眉紧蹙,乱乱的想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她想的是安纯玉和冷庶妃,想着那样的两个人怎么会相处到一起?她真的越来越纠结,怎么都弄不明白。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向王妃辞行了。”丫鬟提醒她。 焕“哦,对,都忘记了。”她恍然大悟的赶紧站起来,只顾出神想事,把这里当成自家后花园了。 出了凉亭,刚走过石桥,忽见迎面过来一人。乔小蝶一看到对方,心突的一跳,一个没留神就踩到裙角,噗通一声就向前扑倒。 “啊!”痛呼一声,她的头结实的磕在冰冷的彩石步道上。 臂“小姐!”丫鬟也吓到了,赶紧把她扶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疼……”乔小蝶捂着额头,又是狼狈又是皱眉,眼泪只在眼眶内打转。 “小姐……呀,流血了!”丫鬟挪开她的手一看,登时脸色就变了。 在几步外,冷熙全程直观了这堪称滑稽的一幕,她没想到乔小蝶再次见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常言都说“因祸得福”,看来乔小蝶与众不同,是“因福得祸”。她帮了她,现在好好儿的却吓得她这样。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撞了头可不是小事,赶紧扶你家小姐去王妃哪里包扎。”她好心的对惊慌失措的主仆俩提醒。 “对对,小姐的伤得赶紧请大夫来看看。多谢冷庶妃提醒,奴婢和小姐先行告退。”丫鬟反应过来,慌忙行了个礼,带着自家小姐离开。 由于毫无防备撞了一下,乔小蝶觉得眼前发晕,心里也怕。但她听到了冷熙的话,临走时还在心里疑问,对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乔小蝶捂着流血的额头回到顾王妃的院子,把顾王妃也吓了一跳,一面吩咐人请大夫,一面将人扶到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顾王妃对这个表妹也是心疼,口气一沉就审问起丫鬟。 “小姐她……” “是我不小心。”丫鬟刚一张口就被乔小蝶打断,有些事她还不想让这个表姐知道,说教是小,不想表姐跟着担心。省略掉了冷熙,她这么解释:“我坐在亭子里发呆,天晚了都没注意。珠儿提醒我回家,我一心急,走的快了,结果就不小心踩到了裙子,这才磕到了头。” “你呀,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迷糊,有谁听说大家小姐被自己的裙子绊倒的?”顾王妃深知这种事她是做得出来的,除了心疼的责备两句,也无可奈何。 大夫来了,为乔小蝶做了包扎,说是没有大碍。 顾王妃终究是不大放心,于是让人去乔府说一声,留乔小蝶住一晚。 “表姐,我没事的。” “今晚你就住下来,王爷不会过来,放心吧。”顾王府让她在榻上躺着,又说:“你毕竟是碰了头,本就发昏,再坐车不是更难受?你只管放心住下,我让人跟你爹娘说了。” “谢谢表姐。”乔小蝶在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好好儿的自己去摔跤受罪。 晚饭后,夜色渐浓。 冷熙打听过,今晚穆惊澜在宫里忙政务,大概要晚些回来。独自一人吃了晚饭,她望着夜空中一弯月牙,琢磨着去哪里打发些时间。 从衣柜中翻出一套男装换了,带着银子,她从后门出了王府。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6 一路之上,她循着粉香和声乐找到了江边的一艘花船。花船正停在岸边招揽生意,船身很大,有两层绣楼,装饰着粉红纱帐,飘散着阵阵香气和音乐。 她没去看花船上的名字,直接踩着踏板上了船。 “唉哟,这位公子好俊俏啊。有没有相视的姑娘啊?没有我可以介绍,我们这儿的姑娘啊、个个儿色艺双绝,那绝对不是夸啊,但凡是……” 一上船就听老鸨堆着满脸的笑使劲的招揽。 “我要一个会吹笛子,不论男女,只要笛子吹的好。”冷熙打断她的滔滔不绝,眼睛里泛着冷光,直接摸出一小锭银子丢过去,在对方惊讶的停止声音后,又说:“这是单赏给你的,若我满意,另有赏钱。” “唉哟,公子,一看我就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楼上请楼上请!”老鸨回过神儿来,眼睛立刻笑的放光,连忙殷勤的领路,边走边说:“公子喜欢听吹笛,没问题!我们船上的确有个会吹笛的姑娘,模样儿也很清秀……” 老鸨领着她到了楼上的船尾,这里有个被珠帘隔出的小房间,开敞的格子窗能眺望河面,一派灯火辉煌。 “公子满意吗?”老鸨谄笑着问。 “很好。”她坐了下来。 “我马上就将姑娘带来,公子先坐坐。”老鸨乐颠颠的喊人去了。 少顷姑娘被找来。 冷熙自然对人没兴趣,只令她捡个最擅长的曲子吹。笛声悠悠的飘出来,在喧喝灯红的河面上,多少有些不同的意味。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笛声太悲苦,她有些想念安纯玉的笛子,清越、悠扬、空灵…… 闷闷的喝了两杯酒,第二支曲子才开始,她就不愿再坐下去。丢下一块银子,她下了楼,趁着船离岸的前一刻,她下船离开。 踱步回到王府,途径景园的方向,她略停了一下。 忽而院中响起笛声,笛声十分熟悉,肯定是安纯玉!但是,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景园?难道说他的伤已经好到那个程度了?还是、他偷偷的自己跑了出来? 带着种种疑惑,她来到景园,只在院门口寻望。 院子正中果然站着一身白衣的安纯玉,手里摸着笛子,半低着头,似乎沉浸在忧愁之中。她觉得是上了当,他是故意用笛声引她前来,所以在他未看到她之前,她转身就走。 “熙!”安纯玉却比她想象中更敏感,并喊住了她。 冷熙没有回头,她觉得坚持了那么多天的事不能半途而废,这个时候狠心一次很重要。 可她刚准备迈步,身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熙,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不喜欢我总跟着你,觉得我很烦吗?对不起,让你有了这样的烦恼,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喜欢你。”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很轻,怕她听见了会厌恶,又怕她听不见无法表明自己的心情。 她沉默着,终于说:“很晚了,你不该在这里,快点回去休息。” “熙。”安纯玉一听她开了口,连忙就想朝她靠近,可走了两步就突然低呼喊疼。 冷熙双眉一紧,几步就走到他面前扶住他:“怎么了?伤口疼了吗?正是养伤的时候,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万一再弄伤自己怎么办?” “熙,我没事。”他抬头小心的笑:“我怕你会不理我就走掉,所以才故意喊疼,其实不疼,伤口都愈合了。” 望着这张脸,冷熙登时又气又想笑,最终是叹口气:“算了,别说那么多,我扶你回去。” 他却不走,抓着她的手追问:“熙,你现在为什么都躲着我?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傻瓜,你没有不好,你很好。”她无奈的轻笑,觉得进退对他而言都是残忍。 “那为什么……”他不死心的追问。 “我是怕打扰你休息。”她随口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我知道你肯定有事。”安纯玉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但是他不愿意追究,体谅她的难处。“熙,我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那你以后能来看看我吗?我、我还想和你商量棋社的事,你说会帮我的。” “……嗯。”她的回答显得含糊,因为她心里还没有彻底改变想法。 安纯玉听出来了,但没计较,对他而言,目前她肯回应就好,再说她是真的很关心他。他愿意等等看,他相信她会来的,若是她不来……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无情谎言 第二天是八月初一,安纯玉从早上起就在房中翘首期盼,直到黄昏日落,眼神黯然。 豆子来送晚饭,他问:“冷庶妃今天在做什么?” 豆子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开始问了,但还是回答说:“今天初一,好像冷庶妃去逛庙会了,下午的时候跟着王爷出了门。” “哦。”他安慰自己,或许她是抽不开身。 聚又一日,八月初二,照例他又从早上等到掌灯时分,她仍旧没有出现。 他又问豆子:“冷庶妃今天在做什么?” 豆子回答道:“不知道,好像没在府里,也没跟王爷出门,可能是独自出去的吧。” 娌他黯下眼帘,告诉自己再等一天。 八月初三,他等到午饭时间,心情开始烦躁。他没办法再静静的等下去,他看出来了,她不会来,那晚的回答不过是一时的敷衍,她根本没改变主意。 “公子,你要去哪儿啊?你别走那么快……” 他不顾豆子在跟后喊叫,脚下生风一般就出了院子,直往她的住处去。两次期望的落空,让他不禁有了怨恨,分明是她对他示好,为什么现在要躲得这样干净?这根本不像她一贯的作风,一定是王爷威胁她了,一定是的。 他必须要当面亲自问她! 冷熙刚用过午饭,正准备小睡,不经意一眼,透过窗子看见安纯玉大步的走进来。也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他身体的关系,一张白净的脸满是红晕,眉间紧紧皱着,似乎很不好受。见到他突然出现,她着实很意外。 她走到门口,迎着他进来。 “熙,我有话问你!”安纯玉抚着心口,似乎快速的走动令他难过,但说出的话很坚决。 她让绿蝉退下,倒了杯茶递过去:“坐下说。” 安纯玉抓着茶喝了两口,缓过了气,盯着她的眼睛质问:“你那晚的话是骗我的吗?我等了你三天!” “你太傻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就认真了。”她淡薄的口气平静的说着,于对方而言,可谓是冷酷残忍。 “什么?熙,你……”安纯玉完全被她的话语和态度惊到,怔望着她,难以反应。 她似怜悯般的叹口气,嘴角却微微挑着讽笑:“纯玉,你太天真了,还是个孩子,不要太轻易的就相信别人的话,特别是女人的话。那晚宴席上你挺身而出救了我,我很感谢,但是王爷跟我说,游戏太过火了。我想也是,你毕竟是安庶妃的弟弟,所以我决定到此为止。” “你……熙,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听不懂。”安纯玉的脸色忽地煞白,不是不懂,是难以接受。 她自嘲一笑:“你姐姐之前再三劝诫你不要接近我,她是对的,因为我就如外人所言,是个冷血没有心的坏女人。我之所以跟你亲近,是觉得你有趣,可以帮我打发无聊的王府生活。现在我要顾及王爷的感受,他不希望我再这样玩闹,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相信!”安纯玉激动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她,表情震惊又愤怒,可仅仅两秒钟的时间,他表情一松,眼睛里满是自嘲的悲伤:“你别用这些谎话来骗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想这样,熙,我想和从前一样。” “我并没有说谎。”冷熙避开眼,不去他的脸。 ()。 “你就是在说谎!你说谎!”他蓦地又大声喊叫,完全颠覆了以往温润如玉的形象。 冷熙也是一惊,发觉他的眼睛发红,像发怒的小狮。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松动,她觉得何必要去折磨他,本是为他好,这样不是弄巧成拙吗?可是、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安公子,这是王府内宅,你应该清楚自己不该随便到这里来。”她口气一冷,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赶我走?”安纯玉蓦地又冷静下来,所有的情绪都显露在紧紧攥握的手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冷熙觉得他的眼神里透着阴鸷和凶狠。就在她心诧时,他转身出了门,与外面的豆子迎面相撞。 “公子!”豆子见他脸色很不正常,担心的扶住他:“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安纯玉却倔强的一把推开豆子,跑了出去。 冷熙望着他跑开,开始质疑这件事是否做错了。 安纯玉一路跑着,在一道拐角处再次和人相撞。 “公子!” “小姐!” 异口同声的惊呼下,被喊的两人皆被撞倒在地。 乔小蝶望着眼前的人,惊愕的张大了眼:“安、安公子?” 相比之下,安纯玉的脸色要难看多了,豆子忙将他扶起来:“公子,公子没事吧?快回去吧,得找大夫来看看。” “没事。”安纯玉轻描淡写自身情况,歉意与对面的人说:“只顾赶路,不小心冲撞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哦,没关系,公子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乔小蝶从吃惊中回神,奇怪于他此时的状态,似乎有心事一样。 “多谢小姐关心,没有大碍。告辞。”寒暄之后,安纯玉错身离去。 乔小蝶还想再说,但对方没给机会,另外她心里也有些疑惑。他刚才来的那条路,正是她现在要走的路,是通往王府内宅几个王妃住处的。她直觉认为他不是从安庶妃住处离开,而是冷庶妃。 一路胡斯乱想着,她回到了顾王妃的住处。 顾王妃一见她就数落:“大中午的你去后园里做什么,不嫌太阳晒吗?” “表姐,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乔小蝶嬉笑着撒娇。 “跟我还客气,有话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顾王妃跟她玩笑。 “表姐,冷庶妃很受宠吗?上次你说过,王爷对她有很多额外的恩准。”她拐着弯子开始探问。 “你怎么想起问她?”顾王妃略感意外,也没多追问,冷庶妃那样的人,是人都会对她好奇吧。“没错,看上去王爷的确很宠她。之前我还有所怀疑,以为王爷为她破例那么多是别有隐情,但最近几天他与王爷几乎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你要知道,王爷是不喜欢、也根本不会允许有后宅的女人插手朝事,却带着她出席各种场合,宫里也去。所以我想,王爷是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真的啊?”尽管知道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7 事实如此,但乔小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似看穿了她的心思,顾王妃轻笑:“你是在想,她又不是绝世美人,为什么能博得王爷的宠爱,是不是?” 乔小蝶默认的发笑,又好学的追问:“表姐,你说是为什么啊?” “或许、是她有独到之处。”顾王妃自嘲的笑。 “哦。”见状,乔小蝶不好再问了。忍了一会儿,她又小心的试探:“表姐,那照你刚才的话说,安公子救了她之后,她就跟安公子疏远了吗?” 顾王妃定眼望着她,恍然轻笑:“鬼丫头!原来绕了一大圈,你是想问安纯玉的事。” “表姐……”她又开始撒娇。 “是啊,的确是疏远了,好像自安纯玉受伤后两人就没见过。”顾王妃说着就讽笑的摇头:“对这件事最关注的就是萧侧妃,不光在我面前提,在安庶妃面前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照我看,不管之前是为什么,现在两个人疏远了就是好事,对谁都好。”末了又别有暗示的冲她一笑:“或许啊,对你这个小丫头也好!” “表姐,你又笑话我,我都说了没什么的。”乔小蝶红着脸狡辩。 “好好,我不说了。”停了笑,顾王妃伸手拨开她额头的发,看了一下说:“所幸伤口不深,若不然留下一道疤可就嫁不出去了。” “表姐!” “好,不玩笑了。”顾王妃想起一件事,说:“小蝶,前些时候我绣了一幅牡丹图,还剩几只彩蝶和一首诗。近来我懒懒的,也不想做,但又想在中秋前绣完,所以想麻烦你帮帮忙。” “表姐要我帮忙?”乔小蝶扑哧一笑:“表姐,你能放心把那么好的牡丹图交给我啊?我的刺绣很差的。” “能有多差?剩下的不多,你对蝴蝶也很擅长,别想推脱。”说着命人将绣架搬出来,又说:“你慢慢做吧,今晚就留下来陪我,明早顺便帮我带点东西回去。” “嗯。” 正文 第一百章 古怪的刺杀 安纯玉离开后,冷熙到底是不放心,于是派个小丫鬟去探探情况。 很快小丫鬟就回来了:“回禀庶妃,安公子的院中静悄悄的,没人进去,也没人出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她估摸着是没有大碍,若不然肯定会有动静,如此一来,她就安心了。 傍晚,穆惊澜来了。 聚“熙儿,有件礼物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穆惊澜一路笑着进门,身后的青翼双手捧着一方长木盒。 她奇怪的扫了一眼,猜出几分:“难道是王爷承诺送的剑?” “答对了一半。”穆惊澜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把漂亮的宝剑,就是太漂亮,让人一眼就被它外在的光华所吸引。 娌冷熙也微然吃惊。 这把剑静静的躺在黑绒布上,外鞘通体艳红,边缘包裹着银质花纹。这把剑不仅是剑柄,包括剑鞘之上都装饰着大小不同、五光十色的宝石,整体看上去奢华夺目又不杂乱。如此出众的外表,仿佛只是件高贵的装饰品。 她看出这把剑的不凡,取出剑,拔剑出鞘。声音清脆,剑表暗纹精美,剑刃锋利冰寒。 “我以为一把好剑需要千锤百炼,想不到做的这么快。”赞叹声中不乏疑问。 穆惊澜笑道:“是把好剑没错,但不是新打造的。这是万花国皇帝为表友好,特地送来这件宝物当做中秋之礼,本王觉得很适合你,你何不试试。” 冷熙拿了剑来到院中,舞起早已熟烂的剑法,只觉得耳边风卷剑鸣,快意畅然。 “真是把好剑!”她重新审视手中的冰寒之物,越看越喜欢。 “以后它就属于你了。”穆惊澜满意于她眼中的亮光。 “多谢王爷。”她不吝啬一句道谢。 入夜。 云涧今晚不当值,独自坐在房中擦剑。忽而一阵风来,吹灭了房中的烛火,他警觉的聆听,觉察到有人闯入。 这时,他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香味,立刻知道来人是谁:“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们好久没见了,难道你都不想我吗?”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娇柔妖艳,轻佻又富含挑逗。 “你就是来说废话的?”云涧的声音毫不客气,冰冷中似有厌恶。 “云涧,你!”她蓦地动怒,又极快的收敛,冷笑道:“教主有事特地来让我转达,晚上会有点儿小行动,叫你别紧张。” “什么意思?”云涧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照教主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而已。或许……”女人声音一转,幸灾乐祸道:“或许对象就是她。” “难道教主没有明示?”云涧也开始怀疑,教主恐怕还是对幽月不信任,万一…… “看来你真的很为她担心啊。”女子冷笑,不屑道:“她有什么好?我有什么比不过她?何况她现在正在另一男人身下承欢,你每天陪伴在左右,一定很痛苦吧?你何苦……” “冷馨!”云涧一声轻喝,懒得再听她乱言:“既然传达完命令,那就走吧!” “你……我就好意的告诉你一句,不用担心,教主说了,今晚不取人命。”香风一卷,冷馨带恨离开。 夜色渐浓,已是子时。 睡梦中忽觉得身边的人猛地坐起,冷熙惊醒时就见床前黑影闪动,剑声铿锵。意识到出了刺客,她忙抓起衣服快速的穿了,一边想着来人的身份一边抓起去摸挂在墙上的剑。 墙上只有剑鞘。 她反应过来,是穆惊澜取了她的剑。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依稀辨别得出刺客有四个,早已从房中打到院里,将穆惊澜围困住。所谓好汉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又都是高手,即便穆惊澜再厉害也难抵御。她想起安纯玉受伤那晚,于是她只倚门旁观。 突然有人加入了战局,穿着身丫鬟衣服,是绿蝉无疑。 冷熙观察着她的身手,虽不及云涧,却也非泛泛之辈。 打斗声引来了府中值夜的侍卫,火光从院外聚集了过来。 一个眼错,她看不清是怎样的招式,但穆惊澜受伤了,被划伤了手臂。那些侍卫们加入营救解围,刺客没恋战,仿佛已完成了任务,迅速撤退。 受伤显然挫伤了他的傲气,他的脸在火把的映照下阴森恐怖。他抬眼朝门口望来,冷笑了一声,将剑丢给绿蝉,离开了。 难道是责怪她不出手相助? 她为自己的猜测发笑,同时也奇怪于今晚的刺杀,太古怪了。会是幽冥教派出的人吗?为何她没得到命令?若要杀穆惊澜,由她出手岂不是更容易成功,是不被信任,还是有另外的隐情? 穆惊澜去了书房。 云涧青翼等几名贴身护卫很快全部到齐。 书房的门紧闭,穆惊澜褪掉衣袖,由青翼负责帮他包扎伤口。伤口在右上臂,长约两三寸,很细,却划入很深。 包扎中穆惊澜除了微微皱眉,根本没去看伤口,但脸上的森寒十分明显。 云涧心中也感到惊讶,没想到教主下令刺杀的目标会是他。冷馨临走时曾说,今晚的任务不会取人命,教主何必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去伤他?他觉得是与冷熙有关。 扫了眼面前整齐站立的一行人,穆惊澜嘲讽的冷笑:“很好!今晚的事说明,只要对方有心,他们能随时要了本王的命。真是可笑!” “卑职等失职,请王爷处罚。” “处罚有用吗?”穆惊澜越想越觉得窝火,特别是那张冷冷旁观,仿佛幸灾乐祸,随时乐意的见着他死去的脸。蓦地他又发笑,他明白,她是在为那晚的事报复。嘴角噙了冷笑,他逐一审视面前的几人:“今晚的事很有意思,你们说是不是?” 迟疑了一下,青翼先行开口:“王爷,那四名刺客似乎不打算杀王爷。” “对,若不然不会只来四个,况且杀了本王,对他们有害无益。”他说着冷笑,似乎琢磨到了一点儿有意思的地方,眼神一暗,忽然觉得今晚的受伤不是件坏事。 “王爷?” “哦,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他摆摆手,心情一扫之前的阴霾。 惊险过后,冷熙又睡了。 忽然觉得一道黑影闪过,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压住,眉梢一挑,她认出了来人:“穆惊澜?” “熙儿,不等我就自己睡了?”在她额头上亲吻一记,叹息着说:“我都受伤了,你关心一下吗?” “听王爷的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没事,何况还能翻窗。”她淡笑讽刺,窗户被之前的刺客所破,倒为他的无声无息潜入提供了便利。 “你说的也对。”几声低笑,他的手指惯性的贴在她脸颊上,一面游走一边低喃的说:“今晚你欣赏了一出好戏,能不能说说观后感?” “与王爷作对的人,无非是朝廷或幽冥教。我觉得是后者,只是不明白他们今晚的目的,他们的举动很奇怪。”她照实分析。 “是啊,他们没动你,就是冲着我来的,却又不要我的命。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实际上他们是因为你才来的。” “王爷的意思是……”她有点儿似懂非懂。 “或许他们是为了测试你才来的。他们攻击我,主要是看你是否会相助,若是你相助,想必也不能全身而退。”他笑着说出猜测。 “怎么可能。”她冷笑。 “怎么不可能呢?依我看,你们的教主非但多疑,恐怕还很敏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令他不安。”一件刺杀事件被他说的犹如郊游般轻松,躺在她身边,不小心拉扯了伤口,痛的轻吁了一声,又冷笑:“这一剑之仇,我先记下了。” 正文 第一百一章 各有苦情 一夜突如其来的刺杀,王府恢复的平静却只是表面。 顾王妃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因为夜晚很静,而府内动静不小。她本打算穿衣梳妆前往那边看看,但没等她出门就闻得丫鬟说刺客已经逃走了,而王爷受了伤。如此她更该立刻前去,但丫鬟后面的话令她止了脚步。 乔小蝶也被惊醒了,当知道了所发生的事震惊不已:“表姐,王爷受伤了,你不去看看吗?” “王爷不会愿意被人打扰。”因为他去了书房,肯定是要谈刺客的事,她即便再闭门不出也知道王爷与江湖有些关系,这样的事情不是头一回了。 菊“可是……”乔小蝶不能理解,在她看来,他们是正夫妻,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么能置若罔闻呢。 “王府里不同别处,你不懂。”顾王妃没多解释,安慰她去睡觉。 乔小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8 蝶走回屋内时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王爷晚上在冷庶妃那里过夜吗?好像、这种事总被冷庶妃赶上,该不会那些人的目的是想杀冷庶妃吧?” 褫“小蝶!”顾王妃忙一声轻喝,推着她进了内间,低声说:“不关你的事,不要再谈论了,对你没好处。” 见她神色严肃,乔小蝶乖乖点头答应,觉得王府里真是可怕。 重新回到床上,顾王妃却是难以阖眼。 她毕竟在王府多年,毕竟是王府的女主人,对于一些不能谈论的事情多少知情,而对于王府内暗暗涌动的关系也不可能毫无所察。女人的心思细腻而敏感,即便是在不经意之中,也可能窥破很多秘密。她确信,她已经看到了秘密,只是被一些表面的伪装所掩盖,还未理出头绪。 乔小蝶同样在她身侧辗转反侧,同样的事情,想着不同的问题。 “怎么还不睡?”她问。 “睡不着。”见她开了口,乔小蝶转身过来,亲昵的抱着她的胳膊:“表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你不能生气。” “想问什么?” “男人都会像王爷那样吗?”乔小蝶谨慎的措辞:“表姐什么都好,还是嫡妃,但是、王爷好像更喜欢庶妃。我觉得对表姐不公平。”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公平啊。”顾王妃没斥责她的无礼,自嘲的讽笑,叹息道:“女人的命就是这样。在最初嫁入王府时,王爷也曾恩宠过我一段时间,让我觉得那就是最好的生活了。但别说王爷,即便是普通的男人,恐怕也很难永远专情于一个女人,这是我早就明白的事。你还没嫁人,或许不懂。你看萧侧妃,曾经也很得宠,接着是安庶妃,然后是冷庶妃,以后还会有别人。” “表姐……” “小蝶,你要知道,越是财大势大的家,越是复杂,感情越是单薄。”声音忽而一顿,似回忆着什么,轻喃自语:“当初有多少人羡慕我嫁入观王府,但是我……” “表姐,你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乔小蝶听的断断续续。 “没什么,很晚了,睡吧。”顾王妃没再说下去。 一夜难眠的人不止顾王妃。 次日天色刚亮,萧琳早早起来坐在镜子前妆扮,花了很大一番功夫完毕,而后就往书房的方向去。昨晚得知王爷去了书房,又打听王妃没去,她也没敢去。 “侧妃。”刚出门就见一个小丫鬟从外面跑进来,禀报说:“王爷不在书房,听说在冷庶妃那里。” “在她那儿?!”萧琳气怔,收住脚步,只好方向一转先去见王妃。 虽然时间尚早,但显然是昨夜出事的关系,请安的人都来的很早。 顾王妃也早已收拾妥当,见众人都来了,心里明白,便说:“知道你们都是担心王爷,一起去给王爷请安吧。” “是。”几人跟在身后。 一行人来到冷庶妃的住处,却见房门紧闭,丫鬟们端着洗漱用具侯在门外。 “怎么,王爷和冷庶妃还未起吗?”顾王妃问。 “一般这个时间冷庶妃就起了,大约是昨晚的关系,会起的迟些。”绿蝉回答着,又说:“奴婢马上通禀一声,请王妃稍后。” “等等。”顾王妃拦住她:“王爷受了伤,正需要休息,既然没起,我们就不惊扰了。”转身又对身后的几人说:“晚些时候再问安吧,惊扰了王爷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了。” “王妃所言有理。”安庶妃赞同。 萧琳心中不悦,但表面只能附和,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她的怨恨和嫉妒也只能在心里。 房中,冷熙已穿戴整齐,从残破的窗户看到那几人离去,这才望向床上假寐的人:“王爷难得贪睡。” “因为本王难得受伤。”穆惊澜闭着眼,没有起身的打算。 “王府里今天可能会很热闹,王爷总不能躺一天吧。”她清楚,王爷受伤那是多大的新闻,满朝的大臣都要前来探望,连小皇帝都不能免。 “不需要一一接见,本王要安静的休息一天。”说着他摆手:“告诉青翼,有人来都替我挡了,今天我谁也不见。” 冷熙当然不会陪着他,洗漱后照例练剑,而后吃早饭。 管家找人来安装新的窗户,而这时穆惊澜已经去了书房,冷熙觉得他不是那种吃暗亏的人,肯定会想法回击。但是她又有疑问,他不知幽冥教的总地,不知王府内的卧底究竟是谁,只知道她是幽冥教的人,他会怎么报复? 辰牌时分,王府大门外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车辆和蓝轿。 管家在前面忙碌的接待,因为王爷早有吩咐,一律不见,那些人彼此相遇便交谈两句,而后留下礼物便离开。因大小官员,皇亲贵族加起来为数不少,茶水一直频繁进出。 文戬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副茶楼般的情景。 他照例是与管家询问几句,呈上慰问礼品,而后与相遇的大臣聊上两句,之后他便寻了托词离开。他并没有离开王府,而是去看安纯玉。 “公子,文太傅来了。”豆子看到他来很高兴。 当文戬看到安纯玉吃了一惊,不过才几天没见,他的样子却比刚受伤那会儿更没有精神。以前他总是充满活力,什么事都很乐观,因此这令他困惑又惊讶。 “纯玉,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的伤已经好了。”他不解的问,又拿眼神询问豆子。 豆子一副欲言又止。 “我没事,我很好。”安纯玉敷衍的轻笑,猜出了他的来意:“你是听说了王爷受伤的事来的吧?” “是,真是没想到,同样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又发生了一次。”文戬一叹,还是关心起他的情况:“纯玉,你这样很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朋友一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你。” “这件事谁能帮不了我。”安纯玉讽笑。 文戬更加吃惊,这种表情以前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在心里略微一想,再观他的神色,想想最近发生的事,他突然明白了:“是因为冷庶妃?” “知我者,子衿也。”安纯玉似玩笑般轻松的说着,眼睛里却盛满了心事,他微微牵动唇角轻笑,摸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苦涩样子:“子衿,我恐怕没救了。我知道这样不对,也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我停止不了。” “纯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初次听他坦承,文戬还是吃惊。 “自从我受伤后她就不见我了,几天前我找过她一次,她答应来看我,可是我等了三天她也没有来。昨天中午我去找她,结果她说了一些很无情的话,我知道她是故意那么说,可是还是很难过,甚至都要去相信她的谎言。我觉得我很傻,昨晚听说她那里出了事,我以为又是有人来杀她……” “纯玉,你……”对于他的一番自白,文戬不知说什么。 “子衿,我是不是很傻?你肯定也这么认为。”他苦笑,仰头望着天空,自我嘲讽:“我觉得自己不是傻,是疯了,一切其实很可笑,我真的疯了……” 文戬因他的话而沉默,少顷也叹笑:“作为朋友,一早我就劝诫过了,如今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这个朋友该管的范围。纯玉,凡事三思而后行。” “你不是总说我是个直肠子的人,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安纯玉也自笑,似乎心情因他的到来好了很多,他邀请道:“我觉得这会儿感觉不错,去走走吧。” “也好,顺带谈谈你的棋社。” 正文 第一百二章 又闹脾气 文戬与安纯玉缓步来到花园,一路随意闲谈。 刚转过一道花障,安纯玉蓦地停住,眼睛望着前方紧紧的抿唇。 文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前方的花圃旁的空地上,正有人在指导冷熙练剑。这是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们也是为图清净,一路慢慢绕过来的,想不到看见这一幕。 冷熙也注意到了他们,收了剑,目光在他们身上淡淡扫过。 菊文戬看了安纯玉一眼,留下他独自上前打招呼:“冷庶妃。” “文太傅客气,不打扰你们谈话,告辞。”她没停留,与安纯玉擦身而过。 安纯玉盯着她的背影,嘴唇轻动,终究是没出声。 褫“纯玉。”文戬亲眼目睹了他们之间的变化,也在心中疑惑。在他看来,冷熙是那种无所顾忌的性情,她既然对安纯玉疏远,只能说明没了兴趣。若不是这样,那么另一个猜测就令他更惊讶了。 方才淡淡一瞥,他也认出了另一人是云涧,而她所使用的那把剑,是万花国皇帝的赠礼——宝剑赤影! “太傅!”忽而一人匆忙赶来,在他耳边低语。 文戬一听就皱了眉。 “子衿,有事吗?”安纯玉问。 “哦,我有事要入宫去。抱歉,不能陪你了,改天我再来看你,好好休息。”他歉意一笑,匆匆告别。 文戬从王府立刻赶往皇宫,直奔御风殿。 还未靠近殿门就听里面噼里啪啦砸瓷器的声音,知道这是小皇帝又在闹脾气,叹着气,他推门进去。果然,殿内的地上到处都是瓷器碎片,小皇帝已经没东西可砸,拿着匕首发泄的在紫檀木雕花桌面上乱划。 “皇上。”他上前夺过小皇帝手中的匕首,耐心的问:“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发脾气?” “我只是在想,昨天晚上他为什么没死?”稚气的一张脸说着狠毒无情的话,再多的阳光都照不散他眼睛里的阴鸷和疯狂。 “皇上,你忘记了我教你的第一课吗?要学会忍耐。”文戬最担心的不是穆惊澜的谋朝窜位,而是这位小皇帝随时会发作的脾气。冲动之下做出的事,很难预料,弄不好就会使局势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明明朕是皇帝,为什么却要忍耐他?朕就是他手里的玩物,他随时能杀死朕,朕……”他一下又表现的委屈而脆弱,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彩绣辉煌的紫檀横榻上,隔绝了一切,又似被天下抛弃。 “皇上的摔跤练的怎么样?”文戬没去安慰,他知道劝说无益,所以刻意改变了话题。 果然,小皇帝抬了眼,紧抿着嘴唇说:“朕不怕苦,不怕疼,但是、什么时候才能练好?” 文戬轻笑:“皇上,这种事情不能急。皇上现在还小,如果从现在就开始勤加苦练,到臣这个年纪,就会很厉害。” “比穆惊澜还厉害吗?”他的较真显露了些微孩子的天性。 “是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天下,谁也不能预料会是怎样。 小皇帝沉默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文戬转身,准备去吩咐人将殿内打扫干净。 “太傅。”小皇帝突然喊住他,问:“听说穆惊澜昨晚睡在那个女人那里,你不觉得奇怪吗?总是那边发生刺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女人有问题,为什么穆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49 惊澜不怕?那女人真有讨男人喜欢的本事吗?” 文戬惊讶的听着他的话,消化了片刻才说:“皇上,你想问什么?” “你也见过她,你喜欢她吗?”他张着黑亮的眼睛,问的仿佛很天真。 文戬一愣,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思维:“皇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不漂亮。”他认真的说着可观的事实,眼睛一闪,又说:“但是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样,我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能感觉到。太傅,她真是幽冥教的人吗?” “……皇上长大了。”文戬一笑,感慨于他小小年纪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或许这是皇家血脉相承的共同点。他说:“她的确是幽冥教的人,这点已经毋庸置疑。不过皇上的疑虑不无道理,她的确很不寻常,或许这也是王爷对她不同的原因之一。” 小皇帝突然又说:“太傅很出众,若是她喜欢太傅的话,就能为我们所用了。” 这句话令文戬无言以对。 看似孩子般的天真,透着大人般的思维,又显露出一种冷酷。若是这位小皇帝长大了,绝对是个像穆惊澜那样心狠毒辣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晨的时间里,几位王妃分别去向王爷问安,都送有补品。穆惊澜在书房里睡觉,一律未见。 将近中午时,穆惊澜来到了安庶妃的住处。 安小倩对于他的到来很意外:“王爷?妾身恭迎王爷。” “免礼。”穆惊澜虽受了伤,但气色看上去仍旧不错。他的穿戴和平时无异,手臂也没表现出不便,仿佛受伤之说只是谣言。 安小倩端上茶,关怀的轻问:“王爷,你的伤没关系吗?若是有话就让人通知一声,妾身可以过去垂听。” “没什么大碍。”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他摆手让她坐下,说:“近来王府里最不好过的就是你。纯玉接连出事,你身体本就不好又为他伤心,加之入秋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多谢王爷关心,我很好。”话虽如此说,她却忍耐不住轻咳了两声。 “定是昨夜受惊又吹了风吧?”穆惊澜语气中不乏温柔关怀,叹息着,说:“你跟这府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格外疼你,好好保重身体,可别让我失望。” “是,我知道,王爷放心。”她低垂了眼。 “哦,对了。”蓦地一笑,他说:“听说纯玉的伤恢复的很好,他的那家棋社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张?” “因为接连有事,所以我劝他在中秋之后再开张。”她觉得他是另有话说。 “嗯,也好。常言道:成家立业。纯玉的年纪也该议婚了,他只有你这么个姐姐,若是你不反对,他的婚事我来做主,你意下如何?”他笑问。 “婚事?”安小倩一阵意外:“难道,王爷已经有合适议婚对象了?” “不错。” 安小倩迟疑着,笑意有些勉强:“王爷突然提及,我、有些……没准备。王爷的好意我不敢反对,也十分感谢王爷对纯玉的关心,只是纯玉的亲事我希望他自己也能满意,所以……”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看中了哪家的小姐?”穆惊澜含着笑,望的她一阵发虚。 “不知王爷、看中了哪位小姐?”她问。 “这人你也见过,她就是王妃的表妹,乔小蝶乔小姐。据我所知,她和纯玉也见过,我觉得他们很登对。你认为呢?”虽是询问她的意见,但决定权完全在他的手中。 “乔小蝶?”安小倩似意外,却又不觉得惊讶,稳了稳神,她又问:“这件事王爷已经询问过王妃的意思了吗?” “那倒没有,本王比较在乎你的看法。若是你同意,那再跟她商议,以纯玉的品貌性情以及背景,我想王妃是不会反对的。”末了他又笑着补充:“乔小姐一定也乐意。至于纯玉,近来他也算是历经磨难,一定也长大了,懂事多了,也想着安定了。” 他的话很明显是外话有音。 安小倩无法反对,思考之后觉得这也许是件好事,于是表示赞同:“一切就遵照王爷的意思,谢王爷费心。” “小倩真是太客气了,本王难得有兴趣管一桩闲事。”啜着茶,眼中泛着冷笑。“哦,对了,关于这件事你完全不必管,我会吩咐史管家去办,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纯玉那边你可以先透个风。” “是。” 马上就是午饭时间,穆惊澜却没留下。 出了安庶妃的住处,他噙着笑,一副好心情的来到冷熙房间。房中已经开始摆午饭,他早打过招呼,碗筷摆了两副。 “我以为王爷不会来。”冷熙的确有点意外,他伤在右臂,恐怕拿筷子吃东西会有些困难。 “本王一个人吃饭多无趣,再说,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安纯玉要娶亲了!” “娶亲?”她的表情无疑认为他在玩笑。 “本王可没玩笑,本王打算亲自做媒,这可是一件喜事。” 正文 第一百三章 安排般的巧合 午饭后,穆惊澜躺在房中小睡,到底是受了伤,这一觉他睡的很快。 冷熙想着他所说的安纯玉娶亲的事,认为他是故意,拿着这种事情来寻乐子而已。她可不打算陪着一个睡觉的人,觉得天气不是太热,便从后门出了王府。 一路闲步,途径一道巷子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吵闹声。停下来一看,她不禁莞尔,真是太巧了,又撞见了这么有趣的一幕。 可爱的小皇帝! 均巷子里只有两个人,上次就见他们在街角打架,一群孩子在围观。这回的不同之处在于,没有围观者,只有打斗的两人。再一点,与上次的情况不同,小皇帝的不像上次那样蛮打,而是进攻很有章法,懂得避让。 虽然巷子里没有其他人,但她肯定暗处有保护小皇帝的内卫。 她站在巷口,静静的观赏。 龋小皇帝的凶狠不减,但不再那么急躁,懂得迂回,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只见他躲过对方的进攻,巧妙的侧身闪到一侧,突然就伸腿将对方绊倒。趁着这个机会,他毫不迟疑的提肘狠狠的压下去,对方疼的大喊。 他终于成功了,笑的扬眉吐气,被打败的男孩子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她拍着手鼓掌。 掌声吸引了他。当看到她时,他的眼中明显写着惊讶,紧接着就摆出威严的姿态走出来。他却不知道,这副模样反倒显出他稚嫩的孩子气。 她嘴角轻笑,不吝啬的夸奖:“你进步的很快。” “你怎么在这里?”他浓眉一扬,浓浓的审问架势。 “碰巧而已,可见我们是多么有缘。”她玩笑般的说着,越过他继续原本的路程。 小皇帝瞪着她的背影,突然跑着跟上去:“喂!你不是庶妃吗,怎么总往外跑?你要去哪里?” 冷熙低眼看看他,余光扫到街边的小食,逗弄般的问:“想吃糖葫芦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感觉她的语气中有轻蔑的意思,瞬间被激怒,他立刻如小老虎般咆哮。 冷熙毫不客气的笑出声:“你不是孩子?你今年几岁?九岁吧,九岁不是孩子,那几岁是孩子?” “朕要……”威仪被挑衅,他直觉中差点将口头禅脱口而出。但毕竟是在热闹的街市,虽是个孩子,也懂得必须克制情绪。 “行了,别气鼓鼓着一张脸,今天我带你四处游玩。”她伸手轻拍他胀鼓鼓发红的脸颊,故意惹他生气,觉得他生气的时候很有趣。 “谁要你带?你以为你是谁?”他怒声叱问。 “那你以为你是谁?”冷熙反问。 他顿时哑口无言,眼睛里一黯。 冷熙没理会他,径自往前走,余光瞥见一脸阴沉不悦的小皇帝跟在身后。她不明白文戬为什么放心他出宫,以这种局势,他这个傀儡皇帝随时会被杀掉。她甚至希望穆惊澜能早点完成帝业,省去了很多折磨。 “喂,女人!你要带我去哪儿?”走了好一会儿,发觉只是在街上瞎转,他开始质问了。 冷熙脚步一停,弯着身逼近他的脸,带着挑衅的冷问:“我带你去,你就敢去吗?” “有什么不敢!”自尊激出他的傲气,毫不犹豫的就冲出口去。 “好,我很欣赏你勇敢无畏的性情。”她奖赏的摸摸他的头。 他愠怒的挥开她的手,不悦的警告:“不许对我这样!你这是在冒犯我!” “你很容易生气,难道太傅没教你要学会忍耐吗?”她不以为意的笑着反问,紧接着脸色一冷,同样警告:“我或许还没告诉你,我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把你小皇帝的架子和脾气收起来,惹怒了我,我会对你不客气。” “你敢!”他才不信,但对她眼神里闪动的冰冷仍有几分畏惧。 “为什么不敢?你想试试吗?若是我做了,你可不要后悔,那些跟在暗处的内卫怕是也救不了你。”她贴在他耳边冷笑着威胁,仿佛随时会动手。 “你、你敢……”他是真的有点儿怕了,小小的后退了一步,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警惕的瞪着她。 她忽而捧住他的脸笑:“你还真是可爱。” “你敢戏弄我!”他又开始咆哮。 “又生气了……”她被逗笑,然而当眼睛不经意的望到前面,笑容顿时在嘴角停住,慢慢消失。实在很意外,她没想到居然看见安纯玉,他本应该在府里养伤,不该出现在街上。再看他直视而又忧郁的眼神,她根本不用猜测也知道是跟着自己出来的。 小皇帝发觉她神情微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最后将注意力落在一家铺子门站着的白衣男子身上。这个人他没见过,但感觉出他们认识。 “他是谁?”他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询问。 “一个比你还要可爱的人。”她轻笑,见他皱眉的小脸,好心的又说:“安纯玉。他可是太傅的好朋友,你难道没见过他?” “原来他就是安纯玉。”小皇帝听说过他,但没有见过,的确和太傅描述的一样,但是……他没有听太傅讲过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冷熙发现了安纯玉,没有装作漠视立刻走开,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他身边没有看到豆子或其他相陪的人。她可以做戏撇清之前的关系,但还是没办法将他独自甩在街头,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在她犹豫时,对方走了过来。 “熙……”安纯玉显得很忐忑,除了喊她的名字,不知还能说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她不想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声音依旧装的冷淡,暗地里细心观察着他的状态。应该说他恢复的很好,除了消瘦些,精神还算不错。 “我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0 、我有话想跟你说。”他抿了抿唇,又张不了口,看见她身边的孩子,趁势转移了话题:“他是谁?” “刚认识的。”她随口撒谎,拍着他的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皇帝仰头怒瞪着眼睛,双颊再度如青蛙的肚子般鼓起来,半晌,他不情不愿的妥协:“涵。” “身上怎么弄脏了?”安纯玉盯着他身上的污渍问。 ()。 冷熙瞥着小人儿冷笑:“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打架,刚刚他才跟人在地上打滚儿,衣服自然是脏了。” “喂!你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到底还去不去?”穆涵摆出一副浪费时间的嫌弃表情催促。 “熙,你要去哪儿?”安纯玉也跟着追问。 冷熙微微敛眉,脚步一转就往回走:“不去了,回府。”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穆涵不依了,拦在她面前强硬的说道:“我要去!现在你必须带我去!” 冷熙盯着他一张盎然生机的小脸,忽而笑起来:“哦?一定要去?王府,你敢不敢去?” 闻言穆涵立刻怔住,不做声了。 冷熙只用余光瞟着安纯玉,不做过多的谈话,再度迈步往王府返回。她心里猜测着,安小倩一定把商议的婚事告诉他了,他总不会跟出来就是和她说这个吧?听到他将娶亲,她的心里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熙!”安纯玉紧紧跟在她身后,几番张口想说话。 冷熙注意到小皇帝没跟来,这才将全副注意力放在安纯玉身上。她虽没理会他的叫喊,但走的不快,就怕他跟的太急喘气难受,但又觉得让他这么跟着不是办法。 一直到了王府附近,她停了下来:“你有话要说?” “我、我……”他的勇气不怎么管用,又迟疑了几秒,这才终于说道:“王爷要为我议亲。” “我知道了,是乔小蝶,你们很合适。”她说。 “你真这么想?”他顿时一脸生气,着急的想说什么又想不出合适的句子,一张脸憋的通红,双手还不住的发抖。 “你怎么了?纯玉!”冷熙吃惊于他的表现,连忙轻拍他的手,想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你骗我,你一直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安纯玉眼眶发红,又似闪着泪光,反手攥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紧,将她握的双手发疼。忽而他眼睛一张大,松开她的手跑了。 “纯玉!”冷熙担忧的喊了一声,却只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正文 第一百四章 萧侧妃怀孕 她回到王府。 穆惊澜坐在房间里自己对弈,见她回来,头也不抬的笑问:“去哪儿了?回来的挺早。” “随便转转。”她瞥向他面前摆着的一盘棋。 “棋子少了。”穆惊澜对上她的目光,笑的了然:“看来你的确不喜欢下棋,但棋盘内蕴藏着无数的奥秘,能让人获益良多。你不学,真是太可惜了。” 均她没答话,坐在一边自己喝茶。 这时绿蝉进来说:“王爷,萧侧妃来了。” “让她进来。”穆惊澜的心神全在棋局。 龋萧琳一进来就见冷熙稳稳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拿正眼看自己,心里恼怒又不能发作。忍了气,她福身行礼:“妾身给王爷请安。” “你怎么来了?”穆惊澜淡问。 萧琳亲捧过丫鬟手中的白瓷盅,说:“妾身特地炖了补血的汤,希望王爷的伤早日痊愈。” “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东西搁下,你回去吧。” “王爷,这汤要趁热喝才好,妾身为王爷盛一碗尝尝吧。”萧琳不甘于就这样离开,殷切的说着就动手盛汤。 “本王现在没胃口,搁着吧。”话音里已有不悦。 “……是,妾身告退。”萧琳恨恨的盯了冷熙一眼,退身离开。 冷熙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不仅讽笑:“分明王爷做着薄情人,她们却将怨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穆惊澜轻摇手指,不赞同:“话可不能说。她们怨恨的目标没有错,若是没有你,本王或许会宠她们,所以你是她们眼中的障碍。” 萧琳气呼呼的回去,坐在房间里就发脾气。 “侧妃,您别太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丫鬟端茶给她,轻声劝解。 “你没看见当时她的眼神,表明是嘲笑我!真是此有此理!我发誓,若是不报此仇,我就不叫萧琳!”她恨恨的诅咒发誓,抓起茶就喝了一气,可紧接着就觉得心口一阵翻滚。 “侧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丫鬟见她脸色有异,连忙问。 她坐下来,抚着心口纳闷的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起就是这样,三四次了,心口一阵翻滚,反胃又想吐。” “侧妃生病了吗?该不会是……”丫鬟突然觉得她的描述似曾耳熟,张大了眼,震惊又欣喜的猜测:“侧妃,该不会是有喜了吧?我听说怀孕的人就会觉得反胃想吐,而且侧妃上个月信期未至,可能真的是……” “真的吗?我、我真的怀孕了吗?”萧琳不可置信的惊喜,一颗心紧张的扑通乱跳。 “侧妃别急,快,快躺在床上。”丫鬟忙搀扶着她到床上,一面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一面说:“侧妃,这事先别乱说,我去请大夫来诊脉,确实后再通知王爷。” “那还不快去!”萧琳连忙催促。 “是。”丫鬟连忙吩咐人急速去请大夫。 很快,大夫到了。 大夫是王府的常客,坐在床前,隔着层纱帘询问:“请问侧妃哪里不舒服?” “大夫,是这样的。”丫鬟代为回答,将侧妃的情况说了一遍。毕竟怀孕是大事,虽然有猜测,但她没敢乱说,只是要求道:“大夫,就是这样,侧妃觉得很不舒服,所以请你来看看。” “哦,这样……”大夫听的心领神会,便为其诊脉,然而脉象浑浊不清,令他频频皱眉。 “大夫,怎么了?”丫鬟看着他的表情一颗心始终悬空。 “呃,有几点我需要仔细确认一下。”大夫问道:“你说侧妃上月信期未至,今早起就持续有干呕反胃的症状,那么请问,侧妃近来睡眠和饮食如何?” “不怎么好。” “这样的话……”大夫又仔细听了听脉,而后神思慎重的说:“回禀侧妃,依照丫鬟所述,侧妃是害喜的症状,并非是病……” 萧琳此刻心头充斥着激动和喜悦,感觉这一回终于有了强大的保障,可以狠狠的反击了,向嘲笑自己的人报复!她一高兴就忘记了大夫还在,连声吩咐道:“快,快去通知王爷这个好消息!” “是!”丫鬟也跟着高兴,飞快的就跑出去。 大夫怔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好将没说完的话收回,觉得可能是多虑了。 穆惊澜刚说服冷熙同下一盘棋,忽然就听一阵急促脚步传来。 “王爷!王爷!”丫鬟没等禀报就气喘吁吁的冲进来:“王爷,侧王妃怀孕了!” 穆惊澜手中的棋子蹲在半空,抬头盯着丫鬟满带喜色的脸,确认的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侧王妃怀孕了。今天侧妃总是想吐,不舒服,于是请来大夫诊脉,大夫说侧妃是怀孕了。”丫鬟详细的解释道。 “哦?”穆惊澜的神色几乎没有丝毫改变,微微上扬的声调带着些微质疑,几秒后,他的唇角溢出一丝微笑:“真叫人意外。” “王爷,您不去看看吗?”丫鬟对他的反应感到迷惑。 “哦,是该去看看。”他站起来,将棋子丢回罐内。 冷熙自然是没跟着去,消化着刚刚得知的喜讯,竟觉得有些滑稽。她可以想象,对于一个一心想凌驾所有人之上,却始终没得机会,却又几番受辱的人来说,此刻的怀孕无疑使她得了张王牌,会激发她强烈而滚烫的报复之心。 然而,这对于萧琳来说,却不知是好事还是祸事。 消息传的很快,王爷一到萧侧妃的住处,对于其怀孕的喜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 “王爷……”萧琳一见到门外进来的人,禁不住喜极而泣。她几乎忘了上次他来是什么时候,若是她一直不能怀孕,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来她这里了。 “哭什么?这是喜事,你该高兴啊。”穆惊澜来到床前,扫了一眼她隐藏在锦被下的身体,嘴角的笑淡淡的,似含着别的味道:“真想不到琳儿为本王怀了孩子,辛苦你了。以后需要什么只管派人去跟王妃说,你没事就呆在房间里休息,看你的脸色可没有以前好。” “是,多谢王爷,妾身会注意的。”萧琳瞬间找回了初到王府时被恩宠的感觉,眼泪顿时更加隐忍不住,扑簌簌的就滚落下来。 “怎么又哭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穆惊澜柔声轻笑,轻抚她的脸,道:“我知道,你是委屈我这段时间疏远了你,吃醋了,是不是?” “王爷,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他一温柔,她顺势就更为撒娇,靠在他怀里不停的抹眼泪:“我以为王爷已经忘了琳儿,以为王爷只喜欢冷庶妃,琳儿几次受委屈,王爷都不管……”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穆惊澜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讨厌于被眼泪和哭声包围。 “王妃和安庶妃来了。” “王爷。”两人见礼。 萧琳擦了眼泪,作势要从床上起来:“妾身恭迎王妃……” “侧妃免礼吧,当心身体。”顾王妃阻止了她。 “谢王妃,妾身于礼不周。”话里虽谦谨,但她的嘴角泄露了一丝得意的笑,她开始品尝到怀孕后的殊荣和改变。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冷熙,她要报之前被戏弄侮辱的仇! 穆惊澜也顺势躲开她随时可能再度泛滥的眼泪,与王妃交代两句就走了。 “王爷……”萧琳想挽留,刚出声人就已经出了门。她转念一想,便对丫鬟吩咐:“待会儿你去见王爷,说我请他一起吃晚饭,随后你再去厨房交代一声。” “是。” 顾王妃从她的言语表情之中读出了得意和炫耀,这令她心头微微发涩。萧侧妃怀孕的消息的确震惊了她,也勾起了她藏匿的心思,若有可能,她也渴望有个孩子陪伴在身边,多少日子会过的有意义。 就这一点而言,她很羡慕萧琳。 正文 第一百五章 心有牵挂 直到掌灯时分,萧琳激动兴奋的心情还不能完全平静。她不断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孕育新生命的喜悦被即将得到的无尚荣华恩宠所掩盖,她不断的想象着报复冷熙的快感,想象着凌驾于众人之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1 上的骄傲。 “侧妃,王爷来了。” 听丫鬟通禀,她忙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这才款移莲步来到门边迎接:“妾身恭迎王爷。” “免礼。”穆惊澜伸出左手将她扶住:“传饭吧。” 均丫鬟们井然有序的端着各色菜肴从外面进来,很快就摆了一桌丰盛席面。 穆惊澜右手臂受了伤,为了不牵扯伤口,用着左手。他的左手不如右手灵活,但较于普通人要强些,应付一顿饭是没问题的。 萧琳坐在一侧,本以为这是一顿庆贺的晚饭,还准备了许多的话要说。然而现在观看他的神色,竟与以往基本无异,酝酿了一下午的话完全派不上用场。她微微抿唇,半天也不动筷子,觉得没有受到想象中的重视,很委屈。 全穆惊澜不是迟钝的人,见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变,挑眉问道:“怎么不动筷子?” “王爷,我怀孕,你不高兴吗?”她含着眼泪问。 “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你为本王怀孩子,本王会不高兴吗?”说着将菜往她面前一挪,声音略柔:“别胡思乱想,你现在可不能饿着,多吃点儿。” “我不饿,我只是想让王爷陪我。”期待的凝着眼,她开始初步的试探。 “现在本王难道不是在陪你?今天来道贺的人不少吧,你想必也被搅扰的很累了,吃过饭就早点休息。”穆惊澜被她一张哀怨的表情弄的失了胃口,放下筷子,漱口后坐到一旁喝茶。 “王爷不吃了吗?”她也忙起身离桌。 “你起来做什么?多少吃点儿东西!”他话音里带着不悦的强硬,吩咐丫鬟道:“将莲子粥盛一碗端给侧妃。” 萧琳却因他微变的口气而高兴心安。他生气于她不吃东西,是出于担心,今夕不同往日,她可是怀着王爷的孩子,还可能是长子! 一盏茶闭,她吃完了粥,陪坐在一侧。 穆惊澜搁下茶碗:“你也累了,早点儿睡吧。” “王爷,晚上不留下吗?”她天真的询问,撒娇的依偎到他身边:“王爷,晚上留下来陪琳儿好不好?自从怀孕后我就睡不好,晚上一醒就会害怕……” “不是有丫鬟在,有什么可怕?”穆惊澜一笑,安抚的抚摸她的头发:“你现在有身孕在身,重要的是休息,我在这儿岂不是会打扰你?乖乖听话,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不着痕迹的退开身。 “王爷!”她乞求的声音并没能让他留下,失望之余她又重振信心。王爷的性情本就难测,但她怀孕是真实摆在眼前,她迫切期待明天的到来。 晚饭后,冷熙猜测穆惊澜会在萧琳那边睡觉,于是就闲步走着,到了后花园。 萧琳的怀孕,穆惊澜的陪伴,这对于她而言根本是不相干的事情,但却令她感慨。她在猜测穆惊澜会因这个孩子的到来对萧琳改变多少,又想起老头子当年…… 十岁那晚之前,她一直认为很幸福,和普通孩子的家庭一样。那晚的事,直到后来长大了逐渐慢慢领悟,老头子口口声声说最爱妈妈,却在外面养情人,还有个私生子。或者说,感情并不能满足他,他有了权势金钱,妻子女儿,却缺了儿子。 正文 第一百六章 古怪的大夫 冷熙发觉他不再发抖,很安静,就似熟睡了一样。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似乎温度也逐渐趋于正常,除了他仍旧紧抱着她,没有任何异样。 “纯玉?”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熙,我以为你不会来。”他低声幽怨的说话。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令她心头被猛然一撞。 “……我怎么能不来呢。”她自嘲的笑,觉得这些天一直在做傻事,依照他倔强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的就顺从她的计划?若再继续狠心下去,只怕他的命也会丢掉半条。 均“熙,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听她语气有所改变,他立刻抬头追问耿耿于心的问题。 “是啊,可惜你这个傻瓜不相信,真拿你没办法。”她的确是很无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是故意的。”他一扫忧郁,眼睛里溢满了笑,接着又急急追问:“熙,你不会再躲着我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王爷生气,我会注意的,我只是想经常见到你。” 全“我知道。你别担心,躺下休息,大夫应该快到了。”她安慰着他。 “我没事了,不需要看大夫。”他说。 冷熙审视着他的一张脸,的确,他说的不是玩话。此时他的脸色已恢复如常,眼睛里也满是神采,根本没有一点病症,然而之前的情况却是她亲眼目睹。 她有些疑惑:“纯玉,那你之前是怎么回事?下午你也在发抖,难道不是生病?” “我、我只是太生气……”他低下了头。 “那以后不要再这么生气了,你吓到我了。”她观察他的确没有其他异常后,相信了他的话。毕竟有些人的确会在盛气之下身体颤抖,他的反应属于比较激烈的一类,那表示他的心也更为敏感。 “大夫,快点快点。”外面传来豆子的声音。 “躺下。”她抽回手,将他按在床上。 “熙,你能先别走吗?”他张着眼祈求。 “我不走。”她觉得他像个孩子,将她当成了一心渴求的糖果,抓住了就不愿再松手。实际他不是孩子,他们都不再是孩子,清楚每一件事会产生的后果,却只能执迷不悟。 翌日,冷熙惯例早起。 在院中练了一套剑,瞥见院墙,忽而心间一动,尝试着用云涧所说的方法提起,纵身一跃。刹那间只觉得身轻如燕,轻而易举的就翻到了墙的另一侧,觉得实在有趣,她又翻回了院子。 没在意丫鬟们惊疑的眼神,她打算有机会多多实践,一定能从中获益良多。 早饭后,她依约去见安纯玉,并带着他去了后花园。 在亭子里坐着,安纯玉开始与她设想棋社开张的事,不时询问她的意见。说到高兴处,目光忽而一停,望着池塘对面走来的人皱眉:“熙,是萧侧妃。她好像往亭子里来了,我们走吧。” “你怕她?”冷熙望过去,清楚的看见萧琳脸上灿烂又得意的笑,岂会不清楚对方在盘算什么。若是她估计不错,萧琳早就监视着她,期待着与她相遇的时刻。 “冷庶妃,安公子。”还没到亭子萧琳就笑着开了口,只是笑容里虚假的成分太多,以至于她的意图显得极为明显。 安纯玉已站了起来:“侧妃。” “安公子客气了。我是在屋子里坐的有点闷,大夫说怀孕时也要出来走走,闻闻花香对身体有好处,王爷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所以我才出来的。若是打扰了你们说话,还真是抱歉。”萧琳话里卖弄,话外扬威,也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冷熙淡笑着没开口,怕刺激了她,会使得穆惊澜绝后。 萧琳瞥见她的笑,认为那是轻蔑的笑,是冷讽,是挑衅,当即就冷了脸质问:“冷庶妃,你是在笑话我吗?” “何以见得?”她悠悠反问,递给安纯玉一抹戏谑的眼神。 安纯玉显然不同意她的做法,石桌下悄悄拽她的衣袖。 “还说没有?你以为我没看见吗?别以为王爷宠你就无视我这个侧妃,哼,或许以前我比不了会服侍,但是现在……”萧琳炫耀的一笑,轻抚着小腹,对她扬起下巴:“我现在可是千金之躯,怀着王爷的孩子,容不得一点儿差池。我劝你收起以前的那副目中无人,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冷熙蓦地大笑,实在觉得她很傻很天真。 “你!你笑什么?!”萧琳恼怒的站起来,脸上微微发烫。 “感谢萧侧妃讲的笑话,很有趣。”她睨向其身侧的丫鬟,说:“你没听见侧妃的话吗?千金之躯,容不得半点差池,外面危险,还是带侧妃回去比较安全。” “你!冷熙!你……”萧琳气的咬牙:“你敢这么取笑我,真是岂有此理!小惠,给我掌嘴!” “侧、侧妃……”丫鬟愣了,满脸惧怕。 “侧妃既然生气,为何不亲自动手呢?”冷熙存心逗弄她,恶劣的因子在身体里发作。 “你以为我不敢?”嘴里虽然这么喊,但萧琳真的不敢,她没忘记眼前这个冷庶妃会功夫。计划完全没有预期的效果,对方根本丝毫不畏惧她怀孕的事实,这让她挫败又受辱,忽而脑子里灵光一闪,捂着肚子痛呼的蹲下身。 “侧妃?侧妃你怎么了?”丫鬟慌了。 “熙,她?”安纯玉也慌了。 冷熙稳稳的坐着,瞥着萧琳一脸冷漠:“侧妃真是大动肝火,若是有个好歹,你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王牌可就飞了。” 萧琳气的浑身发颤,心口阵阵发疼,突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侧妃!”丫鬟顿时脸色发白,连忙喊人帮忙将她抬回去。 人一走,安纯玉也着急了:“熙,怎么办?她可是怀孕了,若万一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啊?” “她自找的!”冷熙眼神沁冷,没有一点儿追悔的意思。 萧侧妃一晕,丫鬟忙着请大夫的同时也没忘记跑去通知王爷,而王爷在书房。 得到消息,穆惊澜一面往那里走一面问:“怎么回事?” “回王爷,侧妃去花园散步,遇到了冷庶妃,冷庶妃说了些话,结果刺激了侧妃。侧妃怀有身孕,不能激动,结果喊肚子疼,然后就晕了过去。”丫鬟毕竟是自小跟着的,关键时刻没忘记为侧妃帮忙。 “哦?”穆惊澜却是轻卷一笑,没有显露愠怒或着急。 丫鬟被他的表情弄的发懵。 穆惊澜到的时候,顾王妃与安庶妃等都到了。 大夫匆匆赶来,取出一只小瓶凑到萧侧妃的鼻前,然后她就醒了。大夫这么做是想安抚惊吓的丫鬟和担心的王爷王妃,正准备把脉,却见床上的人猛地坐起来。 萧琳一睁眼就看见穆惊澜,登时眼泪哗哗的流,哭诉道:“王爷,王爷一定要为我做主,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 穆惊澜皱眉。 “侧妃,你先躺着,当心动了胎气。”顾王妃柔声提醒她。 这话倒真是提醒了萧琳,她立刻捂着肚子装作痛苦,继续声泪俱下:“冷庶妃是存心的,她故意刺激我,她想害我的孩子。王爷,王爷你可要为琳儿做主啊。她此前几次三番戏辱我,不将我这个侧妃放在眼里,念在王爷宠爱她的份儿上我都忍了,可是王爷,她这回是嫉妒琳儿,想害王爷的孩子……” “好了!”穆惊澜一声冷喝,成功停止了她的眼泪和唠叨,然后对大夫示意。 大夫连忙诊脉。 萧琳怔怔的长大着眼,显然是被喝愣,屋子里的其他人正是大气不敢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2 ,大夫却是一遍又一遍诊脉,急的额头上直冒汗。 见大夫迟迟不开口,穆惊澜觉出异样:“怎么样?” 大夫颤微微擦着汗,全身都在发抖,似乎遭受着巨大的恐惧。半晌,终于忐忑而小声说:“侧妃、侧妃很好。” “很好?”穆惊澜觉得大夫的话很蹊跷。 “是,是,老朽去开药,侧妃需要休息。”大夫始终不敢抬头,在一旁的桌子上留下张药方,如被鬼追般逃出了王府。 正文 第一百七章 一串蹊跷 房间内一时安静的只剩萧侧妃的哭泣。 “王爷,我、我……”萧琳小声的抽泣,满腹的委屈愤恨,又不敢像刚才那样滔滔不绝的诉说。她谨慎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尽量小心的表露着每一种情绪。 顾王妃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觉得大夫的神情举动太不合常理,就似受到了惊吓。她又观察着萧侧妃,觉得也是有些奇怪:“侧妃的身体当真无恙吗?” 萧琳抹着眼泪,放置在小腹处的手移到心口,脸色着实有些难看:“心口一阵阵的疼。” 眷“心口疼?”顾王妃迷惑了,只能猜测道:“或许是受了刺激,怀孕时要特别注意,侧妃还是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你们就先回去吧。”穆惊澜让她们都退下。 房中连同丫鬟一并离开。 艰萧琳眼泪流个不住,心口闷着一股气,隐隐的作痛。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再诉说自己的苦,可却被他眼睛里的神情惊住:“王、王爷?” “都怀孕了,还不知道收敛吗?”穆惊澜沁冷着话音,脸上没有一丝温情。 “王爷?”她表现出一脸的茫然和吃惊,又似感觉到了什么,心口一阵一阵的剧烈跳动,几乎难以承受。 “休息吧。”清楚的看见她的脸色突变,多少还是顾忌到她的处境,于是声音略微和软。 “王爷……”萧琳只觉得眼前的人变化太快,她分不清那种是真实。 “好了,小傻瓜,睡一会儿吧。”他忽而一笑,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颊,让她躺下。当她刚想张口说话时,他先说了:“又是因为冷庶妃吧。她的脾气不好,你何必跟她说话,你现在怀着身孕,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我说了,需要什么只管和王妃说,但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懂吗?” 萧琳不懂,一点都不懂,但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再抱着以怀孕的身份压倒冷熙是不可能的。她真的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对一个庶妃那么看重,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吗?难道王爷当真有那般喜欢冷庶妃? 她张着茫然又难以置信的眼,忘记了哭,连王爷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丫鬟进来时就见她呆呆的躺着,有些担心:“侧妃,你没事吧?” “小惠,为什么我比不过她?即使怀孕了也没用。”萧琳再次哭起来,这回是真真切切的伤心和绝望。 “侧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丫鬟也愣了,仔细回味着她的话,一边安抚一边说:“侧妃别伤心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侧妃要当心身体啊。奴婢知道,侧妃肯定是因为王爷没为你做主而难过,但是侧妃,奴婢觉得冷庶妃不能跟你比。” “为什么?”她哭着问,潜意识里也想找到一种安慰,不论是来自哪里。 “侧妃你想,她只是个庶妃,没家没势,再能迷惑王爷也不过几年光景。侧妃就不同了。侧妃你可是由礼部颁册,有冠服,是皇家认可的侧王妃,冷庶妃却是王爷随口说的,什么也没有。再来,侧妃现在更是今非昔比,将来若有幸为王爷生下长男,可不就是母凭子贵,只怕正妃在心里都矮你一截呢。”丫鬟很会说,按照通常而言,丫鬟所言的确是常理。 萧琳逐渐停止了眼泪:“对,你说的对,她冷熙有什么?凭什么和我争啊?” 顾王妃从萧侧妃住处出来,一路缓步走回去。 她脑子里有些乱,站在门口出了很久的神,忽然问丫鬟:“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王妃指的是什么?”丫鬟不解。 “在萧侧妃那里,王爷的态度。萧侧妃怀孕了,被冷庶妃的话刺激到,这想必是事实,王爷却没有斥责冷庶妃的意思。” “或许、王爷真的很喜欢冷庶妃,再者侧妃也没大碍。”丫鬟可能的猜测。 “还有,萧侧妃分明是怀孕受刺激,照例该是肚子疼,她却捂着心口。当时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可能是动怒引得心口疼,但她是孕妇,照理该是腹痛更明显才对。” “好像也是……”丫鬟没有注意到这个,很茫然。 “再一点,我注意到大夫当时诊脉很奇怪,等了很久才说出结果,还有些忐忑的样子。” “是啊,现在想想是奇怪,大夫似乎走的很急,就像被吓到了一样。”丫鬟回想起来也忙点头赞同,接着又满眼迷惑的反问:“王妃,可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萧侧妃腹中的胎儿受到影响,大夫怕担责任才匆忙离开吗?” “谁知道呢?”顾王妃轻叹,眉宇仍旧微蹙,想了想,说:“下午你去将那个大夫请来,就说我有些不舒服。” “王妃不舒服吗?”丫鬟忙问。 “也没什么,下午去请他来就是了。”她没多说,也没将这番疑惑看的太重,她觉得很可能是多虑。毕竟若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可就太震惊了。 正文 第一百八章 萧侧妃的恐慌 午后,顾王妃派人去请大夫。 小半个时辰后,丫鬟来回话:“王妃,人没请到。孙大夫家的大门紧闭,听邻居说正午前一个时辰,孙大夫家后门停了两辆车,装了箱子带着家眷出城去了。邻居有人看见了问,孙大夫说是去亲戚家。” 顾王妃一听就觉出不对。 去亲戚家用得着急匆匆的,还带着那么箱子,实在可疑。直觉她就联想到早上,绝对是和萧侧妃有关。 慷眼神思转,她招过丫鬟附耳吩咐一番。 “啊!”房中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丫鬟正在门外跟小丫鬟说话,听到喊声连忙奔入房中:“侧妃,侧妃怎么了?” 走只见萧琳坐在床上,脸色惊恐。 “侧妃?” “小、小惠,出事了,血,有血……”萧琳脸色惨白的连声低喃。 “侧妃,什么血?你在说什么啊?”丫鬟不明白。 萧琳似清醒了一点,赶紧挥手:“去!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快去!” “是。”丫鬟觉得她神色太反常,赶紧照做,而后低声询问:“侧妃,到底怎么了?你说什么血?” 萧琳紧张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哭腔说:“小惠,我会不会没有怀孕?我、我……我下身有血,好像是……” 丫鬟听懂了,怔着眼难以置信:“可、怎么会呢?不会的,侧妃,一定是动了胎气。我去请大夫!” “别!”萧琳拽住她,脸色忽然变的严峻:“我心里没底,我害怕。我突然想起早上,我晕倒不是因为肚子疼,是心口疼。小惠,我该怎么办啊?” “侧妃……”丫鬟也慌了,正手足无措间忽然想到:“对了,我去请夫人,夫人是过来人,可能她会知道。我觉得侧妃是多虑了,我马上就去请,侧妃别急。” “对!对对,快去请我娘。”萧琳连声催促。 丫鬟不敢耽搁分毫,匆匆就跑去叫马车。 萧琳独自在床上,如坐针毡。 她心里一阵阵发慌,之所以在发现下身有血时不敢直接请大夫,就是她自己也隐约怀疑,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但潜意识里不安。她不能贸然,万一大夫错了…… 忽然眼睛张大,她想起第一次大夫诊脉的时候似乎话未说完,今天来的时候走的很匆忙,似受了惊吓。 这时,有个丫鬟注意到萧侧妃院中的动静,很快将消息告诉了顾王妃。 贴身丫鬟在一旁皱眉疑惑:“王妃,萧侧妃怎么那么奇怪?出了事应该去请大夫啊,怎么却是派人回娘家?” “刚才那丫鬟说,听见萧侧妃口里念道着‘血’,脸色还发白……”顾王妃也不确定,有血,是因为动了胎气,还是、本来她就没怀孕?但萧侧妃反常的举动实际给了她一个答案,那就是没怀孕,否则这会儿那边早就乱套了。 “王妃,你想到什么了?” “你再让人去盯着,有消息马上来告诉我。”她决定暂时不动声色,毕竟兹事体大,慎重为是。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萧夫人在丫鬟的引领下匆匆赶来。 “琳儿。”萧夫人进来,马上就让丫鬟关门。 “娘!”听到熟悉的声音,萧琳一下就哭起来。 “琳儿,别哭别哭,娘在这儿。”萧夫人连忙安慰:“事情我都听小惠说了。娘问你,你换下来的衣服吗?给我看看。” “这床底下。”萧琳怕有人进来会看到,忐忑的就将换下的裤子塞在下面。 丫鬟忙将裤子取出来。 萧夫人一看,脸色也变的难看。白色的裤子上沾到的血迹可不少,虽说她也曾听闻有的人怀孕后也会有血,但这显然不同。 “娘?”萧琳见她这样的神色,慌了。 “琳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萧夫人被弄糊涂了,也深感事情的严重,可明明昨天刚得到喜报,怎么今天就…… “我、我不知道,明明是大夫说是怀孕的,我、我也不知道。娘,我该怎么办啊?这件事若被王爷知道,我就完了,娘!”萧琳吓的直哭,不仅是王爷的无情处罚,更会被传为众人笑柄,她就没法活了。 “这、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萧夫人从未遇到这种事,若在一般人家还好说,可这是在王府,不一般的王府。 如今的天下,提到观王爷就等于是无名却有实权的皇帝,欺骗皇帝的下场是什么?虽不是满门抄斩,却会令自家女儿永远被打入冷宫,这一辈子就没指望了,连带着萧家也会遭牵连。事关重大,萧夫人也拿不准主意。 “娘?” “琳儿,这事儿先别声张,我回去跟你爹商量商量。”萧夫人稳了稳神色,没敢多停留,赶紧返回。 “娘,你可要快点儿回来!”萧琳悬着心,每刻都是煎熬。 “放心吧。” 冷熙闲来无事,出门散步,迎面却与个陌生的贵夫人相遇。但见对方行色匆匆,迎面而走竟没注意到她,在丫鬟提醒下对方才反应过来。 “冷侧妃。” 丫鬟在忙“这是萧夫人。” “哦。”冷熙淡淡一应。 萧夫人打过招呼后继续匆忙赶路。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3 >   冷熙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看见有个丫鬟形迹可疑的从萧侧妃的院门口跑开,跑向了顾王妃的住处。直觉告诉她,这属于“后宫斗争”,但牵扯到顾王妃还是令她有点意外。顾王妃会因萧侧妃的怀孕而心生嫉妒吗?或许,是感到地位被威胁? 这都不关她的事。 下午穆惊澜不在府里,她打算去看看安纯玉。安纯玉在房里小睡,气色看上去不错,特别是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白净却看不出脆弱。 眼帘轻动,他醒了:“熙,你来了。”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虽然他表现的不错,但他的情况几次反复,令她总觉得无法心安。 见他不动,她干脆直接动手将他的衣服掀起来,但见背部有一道几厘米的细长红疤。定是伤口不深,否则他不会痊愈的这么快,且看伤口的位置,若是错一点儿就会要人命。他还真是幸运! “熙。”安纯玉脸上微红,将衣服拉下来,有点不自在的说:“没事了,伤口都好了。” ()。 “以后别再这样了。”她说。 “嗯?” “我说,以后别再傻瓜一样为我挡剑,自己的命自己顾,懂吗?”她知道他心好,对她更好,但一个人的运气是有限的,若再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见得会乐观了。 “可是,我愿意为你挡剑,我不希望你出事。”他认真的说。 “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出事。”她轻笑,伸手摸上他的脸,说:“我告诉过你,你对我很重要,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重要。所以纯玉,你要照顾自己。我跟你不同,我不需要你保护,只要你保护好自己。” 安纯玉再次听到这番话,心底的疑问再次翻涌上来:“熙,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不可以?” 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冷熙却不愿讲,她抬眼望向窗外,故意将话题岔开:“阳光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早上关于棋社的话还没讲完。” “……好。”迟疑着,他似乎也有逃避,便顺势没有再提。 这时,顾王妃得到了丫鬟回报的消息,心里思量开了。 其实她已有了答案,作为王妃,她觉得有理由、有义务指证出来,但是、要有证据。另一方面,她也有些犹豫,她很清楚一旦真相揭晓,等待萧侧妃的下场有多么残酷,她有些于心不忍。虽然萧侧妃的性情惹人厌烦,但是…… “王妃,安庶妃来了。” “给王妃请安。”安小倩见她神色有异,便问道:“王妃似乎有心事?” “哦,也没什么。”顾王妃犹疑不定,打算先把事情放一放。 忽然小丫鬟从外面冲进来,大声喊道:“王妃王妃不好了,萧侧妃出事了!” 正文 第一百九章 拆穿骗局 小丫鬟的喊叫惊了所有人。 顾王妃与安庶妃相视,同样的茫然不解,只能赶紧去看。 来到萧侧妃的住处,只见门口围着一群丫鬟,房间里传来萧侧妃痛苦的声音和丫鬟恐慌的喊声。顾王妃赶紧进入房中,登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萧侧妃半个身体趴在床沿,不停的呕吐,却并不能吐出什么。她的脸色痛苦的发白,大汗淋漓,一直在流眼泪。 “这、这是怎么回事?”顾王妃问丫鬟,而她心里产生了动摇,几乎要以为这就是妊娠后的反应,如此剧烈,怎么会不是怀孕呢? 眷“侧妃,侧妃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说反胃,然后就这样了,怎么也停不下来。”丫鬟哭着抹眼泪,对眼下的情况手足无措。 “请大夫没有?”安庶妃忽而问了一句。 丫鬟被问的眼神一闪,低着头又只是哭。 巾“你这丫头!光哭有什么用?”顾王妃一声轻斥,转身就吩咐人:“赶紧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要快!” 床边的丫鬟小惠一听就慌了,顿时哭的更凶。 “萧侧妃的情况似乎很不好,再这样下去,以她怀孕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呢?”安庶妃满眼忧郁,退到桌边,结果不经心下推翻了桌上的茶杯。 “庶妃当心。”丫鬟忙拉开她,将茶水擦了,收了茶杯。 顾王妃也显得心事重重,没留意她的动作。 安庶妃看着她,疑声问道:“王妃,你在想什么?” 顾王妃眼色一转,笑意迟疑:“是在想点儿事情,关于萧侧妃的事情。” “王妃是担心她的身体吗?”安庶妃猜测着,也微微蹙眉:“侧妃的情况是有些异常,害喜的反应太大了,恐怕会伤身。依我说,这种时候就该让大夫住在王府,好随传随到。” “孙大夫已举家离京了。”顾王妃忧思着,不经意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意识到时,忙笑着转移话题:“哦,不知通知王爷了没有?” “通知了。”安庶妃没有追问。 很快太医和王爷都到了。 此时的萧侧妃已呈现意识不清的状态,嘴里开始喊胡乱,把一旁的丫鬟吓个半死。丫鬟惨白着脸色,不停的轻声安抚侧妃,只希望她不要乱说话,但似乎没有效果。 太医进内诊脉。 穆惊澜拧着眉,扫到顾王妃脸上犹豫的神色后,心生疑窦,问:“王妃有话要说吗?” “臣妾……臣妾只是担心侧妃,怕她继续这样会受不了。”顾王妃耳边还清晰的听见萧侧妃的痛苦,实在于心不忍道出实情。她想,反正太医也被请来了,是真是假,太医一诊便知,太医是不可能撒谎的。 “是吗?”声音带着质问,穆惊澜看出她有所隐瞒。 少顷,太医神色严峻的出来,迟疑道:“王爷,侧妃、侧妃她……” “怎么,情况很不好吗?”穆惊澜皱眉。 “王爷恕罪。”太医跪了下来,声音却很坚定的说:“微臣已为侧妃仔仔细细的珍视过,侧妃她、她根本没有身孕。” “咚”的一声,是丫鬟小惠昏过去了。 穆惊澜瞥了一眼,脸色如裹冰霜:“说清楚!” “微臣诊断,侧妃并无孕脉,且正值经期。侧妃可能有心痛的病症,不能受气。侧妃的脉象还显示,近段时间侧妃饮食不调,由此可能导致食欲不振,吃东西反胃等,以至于之前的大夫一时大意误诊。现在侧妃持续不断的有呕吐症状,微臣认为是、是中毒。”太医将每一点都解释的很详细。 穆惊澜静静的听完,唇角掀起一抹冰冷嘲讽:“实在是有趣。” 太医只感到头顶阵阵寒意,趴在地上不敢动身。 “王妃知道这件事?”穆惊澜忽而盯着她问。 “臣妾有罪。”顾王妃连忙跪下:“臣妾也是早上才怀疑,所以派人去找了那位孙大夫,不料孙大夫早上会诊回家后,便携家逃离京城。臣妾本欲告知王爷,但兹事体大,若万一弄错……所以臣妾为慎重起见,打算有了确实证据再跟王爷回报,哪知侧妃突然出事。请王爷恕罪。” “你起来吧。”穆惊澜倒不质疑她的话,他也相信萧琳没胆子敢拿假怀孕来欺骗他,这出闹剧…… 这时,萧侧妃终于缓过一口气,瘫软在床上,两眼无神。 “她中的毒要紧吗?”他蓦地问。 “回王爷,只是普通的引起反胃作呕的药,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只是过程十分痛苦。这种毒十分好解……” “你退下,没你的事了。”不待太医说完,他就摆了手,冷笑道:“让她好好儿的品尝一下怀孕的滋味,你们全都退下!” “臣妾告退。”顾王妃与安庶妃赶紧随着太医一起离开。 “青翼,发全国海捕,不论死活,捉到那个大夫。”他平淡而残酷的吩咐着,走近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萧琳:“琳儿,你说‘本王’怎么奖赏你好呢?” 萧琳略微意识清醒,滚着爬下床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琳儿不是存心的,琳儿也是被那大夫骗了,王爷明察啊。” “料你也没胆子敢欺骗,但这件事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柄,你懂吗?”穆惊澜脸上满是冷色,返身走出房门,对门口的人下令:“从今天开始,萧侧妃不准出远门一步,若有人来见,就说她病了,一律推掉。” “是!” 而后,穆惊澜来见顾王妃。 顾王妃清楚是关于萧侧妃,但不敢问,只静坐一旁。 穆惊澜端着茶,却是似笑非笑的反问:“你说,谁会去下毒?下如此奇怪的毒,明显是以此拆穿萧侧妃的欺骗,细细想来,着实耐人寻味。” “这事臣妾也百思不得其解。”顾王妃不免紧张,她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怀疑。 穆惊澜并不纠缠这个问题,说:“关于她的事,闹出去实在不雅,你说怎么办?” 顾王妃看了看他的脸色,发觉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种盛怒,或者说他的真实情绪没有显露。心中权衡了一下,她试探的提议:“虽说是由大夫误诊而起,但事情真相传出,的确有损王府声誉。臣妾想,或许这样,就对外宣称侧妃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再以侧妃正需疗养休息为由,不准探视。王爷意下如何?” “就这么办吧,交给你了,那批下人让她们把嘴闭紧!” “是,王爷放心,臣妾会办好的。” 这件事的保密做的相对来讲不错。知道真相的萧侧妃不会开口,萧家也不会提,太医及另两位王妃自然也不敢触怒王颜,除了几个贴身丫鬟,其他人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敢妄言。尽管如此,冷熙还是得知了内情,得益于安纯玉有个庶妃姐姐。 入夜,王爷依旧是安静,却又与往日有所不同。 刚用过晚饭,她见穆惊澜从外面进来,似与以往无异。但她仍有些质疑,难道他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痛恨被欺骗。 “怎么,今晚我有哪里变了吗?值得你如此专注的审视。”他笑着问。 “正是王爷没有丝毫变化才令我吃惊。” “熙儿这是话里有话。”他一笑,并未因此不悦,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问。 “让你消遣的地方。”他还是一贯的卖弄玄虚。 冷熙笑着不再问,既然是消遣,何必去伤脑筋。 出了王府,穆惊澜领着她随步缓行,远处街市上的热闹依稀传来,反衬的夜色分外安静。一路之上只听脚步微响,两人没有任何虚伪的对话,调笑或其他,似在各自享受着夜色。 冷熙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她没有真的怀孕,你不失望吗?” 穆惊澜睨着笑看向她:“听口气,你倒显得有点儿失望。” 冷熙一脸平静,没有去接他的话。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4 正文 第一百十章 舞姬馨儿 穿街过巷,穆惊澜带着她进了一个地方:清乐馆。 一入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各种丝乐之声,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优雅的花灯点在长廊之下,偶尔过往之人皆是非富即贵或文雅之士。正中有座鲜花高台,一群舞娘正蹁跹起舞,两侧回廊花厅内坐的客人们品茶赏舞。 “二位,这边请。”伙计领着他们进入正面观赏的雅间,上了茶点。 凭栏望向舞台,冷熙质疑问道:“就是来看歌舞?” 眷“听说这里新来了一名舞姬,色艺双绝,特地带着你一起来见识见识。我见你总是无聊,出来看看不是正好打发时间。”穆惊澜淡笑说着,一副悠然之态。 “看来王爷的下属们很为你王爷的娱乐操心,既然那么热忱,怎么不直接把人送到王府去,省事多了。” “那就没意思了,总要身临其境才能感受趣味。”他抬起手指轻佻的摸过她的脸。 巾这时,舞乐暂停,当新的乐声奏起,一个身形修长曼妙的翡翠身影舞动了出来。 “她就是馨儿。”穆惊澜介绍,并指着回廊两侧的看台,说:“你看看,不仅是达官贵人,连那些自诩文人雅士者也被其迷倒。她的出现使得清乐馆晚晚满场,很快你就明白为什么。” 听出他话音里的赞赏,于是冷熙将注意力集中在台上。 首先,从乐声就有别于一般,带着异域风情。舞姬的穿着上也是大胆而性感,宽大的蝴蝶水袖总是交替遮在脸上,仅露出一双妖媚的凤眼。以冷熙的目光来看,有点中东味道,袒露出的平坦小腹,肚脐的位置贴了亮片,随着身体的舞动,一闪一闪惑乱着人眼。 这是个懂得把握男人心思的女人。 她展露的性感和挑逗都恰到好处,让人不觉得俗艳,又引出无限遐想。她始终保持着脸上的神秘,却令人更想一窥芳容。她是个出色的舞者,身体的摆动与脚步与乐点合拍的天衣无缝,但是…… 冷熙觉得她的眼睛盯着这里,看的是自己,也是穆惊澜。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一舞完毕,她退场。 “熙儿,觉得如何?”穆惊澜问。 “的确很有意思。”她笑的很冷,因为那双眼睛里散发出的妖娆之气,似有若无的挑衅,令她想起以前那个女人。 她清楚的记得,当妈妈死的那晚,那个女人嘴角噙着的笑,不仅是幸灾乐祸,更有轻蔑和胜利。她之所以与那个女人十多年同住一个屋檐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接管龙会,只是没想到…… “走神了,想到什么了?”穆惊澜捕捉到她眼睛一闪而逝的仇恨。 “没什么。”她莞尔轻笑:“刚才王爷没注意吗?那位馨儿姑娘的眼睛可一直望着你呢。” “哦?跳舞的时候她总是神秘的遮着脸,倒叫我十分好奇,既然你说她对本王有意,倒不如请来见见。”穆惊澜命青翼去办。 很快,人就被请来了。 “馨儿见过王爷,见过冷庶妃。”馨儿已换过衣服,盈身下拜。 “免礼,把头抬起来。”穆惊澜口气轻佻。 当她抬起头,冷熙的目光就越来越冷。她长了一张狐媚的脸,眼神有意无意就似含情,尽管她将那种气息掩藏的很好,但冷熙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妖娆挑衅,至于穆惊澜,则是满眼的享受。 “果然是个绝色人物,本王没白来。”穆惊澜不吝赞赏。 “谢王爷赞誉,馨儿愧不敢当。”虽是谦虚的说辞,但她的笑毫不羞涩,眼神悄然上瞟,露出一种忐忑的渴望。 冷熙明白这种眼神,可以理解为渴望这个男人,渴望男人带来的财富和权势,还有渴望其他。总之,从第一眼起,她就对这个女人充满敌意。 “本王的庶妃很喜欢你的舞。”穆惊澜说。 “承蒙庶妃不嫌弃,是馨儿的荣幸。”她又规矩的向冷熙施礼。 在外人看来,她的一切都无不妥,但在冷熙眼中,一切都有问题。 “馨儿姑娘太谦虚了,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晚馨儿姑娘的确让我大开眼界。”冷熙似冷似笑的说。 “庶妃过奖。”她转眼轻笑,说:“王爷庶妃亲自来捧场,馨儿没有别的表示,就以一舞做谢,感激王爷庶妃的厚爱,还请王爷庶妃欣赏。” “哦?那很好。”穆惊澜觉得从馨儿一出现她的神情就不对,待馨儿去换衣服时,他问:“难道你们以前认识?怎么你就像见了仇敌一样?” 冷熙嘲讽卷唇,轻描淡写:“没什么,我只是讨厌这类长相的人。” “哦?难道、以前你在这类人身上吃过亏?”他眼睛的笑意很明显,就是在问是否被抢过男人。当然,男人不仅局限爱人,也包括所谓的父亲。 冷熙懂他的话,寒了眼色,逃避的不愿去提。 穆惊澜也没去追问,而是说:“熙儿,你知道折磨一个人的方法吗?” 她睨眼询问。 他笑道:“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要实施起来,在一种情况下最方便。把你的敌人圈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随时随地,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对她做任何能令自己开心的事。你说呢?” “王爷说的很对,多谢王爷的提议。”她知道他在暗示,挑笑反问道:“如此美人,王爷不动心吗?若是我做了什么,王爷看见不会心疼?” “天下的美人很多,再者,折磨美人本就是一件乐趣。”他含笑说着,抬手“她出来了。” 这次她换了件薄纱披身的舞裙,修长的双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赤足落地,脚上染着鲜红的蔻丹。她没有继续遮面,回眸凝笑皆是抛甩着媚惑,明目张胆,向着穆惊澜。 看到这些,冷熙笑了。 随着舞乐逐渐急促,她开始旋转,越来越快。轻纱从她上身飞落,身上佩戴的玉环叮叮当当的脆响,忽而她身体失去平衡,被惯性一甩跌到穆惊澜怀里。 她慌张的抬头致歉:“王爷恕罪,馨儿一时没站稳,冲撞了王爷……” “不碍事,美人投怀送抱,这是飞来艳福。”穆惊澜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的审视,看的她羞涩低眼,红唇紧抿。他低笑:“馨儿,本王很欣赏你的舞姿,请你到王府去表演,愿不愿意?” “能得王爷垂青,馨儿何德何能,怎敢说不愿意。谢王爷。”她磕头谢恩。 穆惊澜向冷熙递去一个眼神。 冷熙却注视着他们仍旧亲近的姿势,脑海里多年的记忆片段一幕一幕快速的闪现,令她反感不已。她几乎掩饰不住真实的情绪,凝聚着满眼的阴郁,她起身走出。 “不好,本王的爱妃吃醋了。”穆惊澜望着她的背影戏谑,又轻佻的摸了馨儿的脸,说道:“你准备准备,明日我派人来接你。” “是。”馨儿的眼神闪亮,嘴角勾着快意。 云涧最后一个走出房间,临去时冷望她一眼,不乏警告。 出了清乐馆,穆惊澜追上了冷熙:“熙儿,走那么快,难道真生气了?” “王爷又讲笑话,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不觉得那很幼稚。”她冷冷的甩着腔,试图驱散心头的烦闷。 “女人,即使到老,还是会幼稚。”他搂住她的腰,探究的眼睛盯在她的脸上,没去询问什么,几秒后轻笑:“你这副脸色可真是有趣,不仅仅是幼稚啊。” 冷熙停住脚,同样笑着,似有些好奇的问:“王爷,你这一辈最想得到什么?” “你说呢?”他戏谑的反问。 “权利地位对于你而言,如探囊取物,垂手可得。你对女人没有心,对血脉没有情。我猜不到,实在很难猜。”她甚至在怀疑,他活着就是为了寻找乐趣,什么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没有发现,你原来这么了解我。”他笑着往前走,没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他无法得到的,除了……她的心。 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新人和旧人 清晨,随着一辆马车的到来,安静的王府突然暗暗起了波澜。 当一袭荷叶摆裙的馨儿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之上但凡看到她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她只是名舞姬。她的确很美,是那种妖娆到骨子里的美,不俗气,也正是因为不俗气,显得不平常。 下人们都在相互议论,虽然表面看是王府新进的舞娘,但都觉得以这种姿色和进入的速度,可能是王爷新的女人。八卦在哪里都是有市场的,随着这个猜测,难免将话题引到冷熙身上。毕竟,对于不知情的所有外人而言,冷庶妃是观王爷最最得宠的女人。 一个绝色美人的出现,可能会引起王府内新的争斗。 眷大家都在猜测,新美人与冷庶妃,最后谁能胜出? 管后院的赵管家已经得了指示,等到她后,说:“是馨儿姑娘吧,我是赵管家,往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多谢赵管家。”馨儿淡淡一笑,凤眼轻抬道:“赵管家,你也知道是王爷派人接我来的,既然来了,是否该去向王爷谢恩呢?” 巾“姑娘放心,不必了。王爷有交代,先让你去住处收拾准备一下,然后去给冷庶妃请安。”赵管家说话间脚步不慢,一通绕转,将她带到一座院子。 沉香苑。 一进苑门就听见有丝乐声响,偌大的院中,树下、花旁、屋檐下等等都有些年轻漂亮身姿美妙的女孩子在练唱练跳。那些女孩子一看到赵管家领着人进来,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好奇打量。 馨儿含笑一一回视。 “馨儿姑娘,王爷有交代,让你单独住一间。”赵管家领着她推开一扇房门:“你看看,是否缺什么?若是少了,你让人跟我说。” “不少,多谢赵管家。”她直接将东西放在房里,对房中摆设用具不过是淡淡一扫。 “那你准备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去给冷庶妃请安。”赵管家说完就走了。 馨儿将房门一关,坐在床上冷笑。 半个时辰后,赵管家带着她来到冷熙的院子。 “人来了。”穆惊澜坐在窗边看见,“啪”的扣下一字,笑问道:“熙儿啊,你到底丢了多少棋子?” “王爷不会自己数。”她现在完全是逼着相陪,棋子的短缺对于他而言根本没影响,她总是在十多分钟的时候就输掉。 馨儿从门外进来:“馨儿给王爷庶妃请安。” 穆惊澜夹着棋子,淡淡说道:“庶妃很喜欢你的舞,往后你就听候庶妃的需要。马上就到中秋,你好好准备个节目,中秋若演的好,本王有重赏。” “是。”馨儿微微抬眼,见他根本没望来一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5 眼,心里微然诧异,更有不服。 冷熙瞥见她的神情,扬着嘴角笑:“你下去吧,这会儿不需要你。” “馨儿告退。”她闪了抹冷厉退下。 穆惊澜眼睛里挑了笑,调侃道:“熙儿,我好像闻到点儿特别的味道。” “有吗?王爷的鼻子出问题了。”终于得准机会,她报复性的重重压下一粒棋子,顿时有种畅快的感觉。 出了院门,馨儿跟赵管家说:“赵管家不必送了,我知道路,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好。别的也没什么交代,只一点,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言行举动都留心些。”赵管家说完又瞥了眼她的脸,转身走了。 馨儿等着路上没了人,脚步一转,进了后花园。 不多时,云涧也出现了。 她藏在茂密的树荫下,屏住呼吸,当看见那抹人影过来,立刻出其不意的扑了过去。然而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刹那间闪身躲开,令她有些不悦。 “你还是这么没情趣,美女投怀送抱都拒之门外。”她往树干上一倚,轻扬着下巴笑意妖媚。 云涧对她的妩媚无动于衷,隐身在树荫之中,目光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口气生冷:“你来王府,是教主的命令?” “这还用吗?若是教主大人不下令,我敢随便行动?”她笑他的明知故问,又说:“说起来很有趣,你说教主为什么派我来王府?而且,我发觉穆惊澜对幽月不一般哦,说不定教主就是担心幽月一颗心向着朝廷,所以才派我来,以防不测的吧。” “没有明确指示?”他又问。 “目前的指示就是进入王府,算起来,这还是我们头一回执行相同的任务呢。”她的眼睛里满满的算计。 云涧知道她不是个省事的人,一定会借着机会有所举动,然而碍着教主,又不能将她如何。眼色一转,他问道:“快到月中了,幽月的药呢?” “还没到月中,你着急什么?等到了时候你再来找我吧。”她抬手在他肩上轻拍,踩着愉悦的脚步离去。 她走出花园的时候,有两个丫鬟看见了,盯着她直到消失。 丫鬟端着水果盘,来到了顾王妃的房间,之后不免就小声谈论了两句。 这话不巧被顾王妃听见,她早先就听下人们说了,这会儿又重新好奇,就问:“你们刚刚谈论的人,就是王爷派人从清乐馆接来的?” 丫鬟回道:“正是,听说叫馨儿。” “她长得如何?”她又问。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谨慎的回道:“很漂亮。” 另一个口直,说:“像狐狸精!” “乱说话。”顾王妃被逗笑,摆手让她们退下了。 顾王妃忽然想起一句话:只见新人笑,何闻旧人哭。 在她看来,王爷必定是动心了,否则怎么会见了一次就将个舞娘接到府里来,姿容还那般出色。她想起萧侧妃,昨天出事后,萧夫人又来过了,走的时候哭红了眼。萧大人同样也来了,去见了王爷,自然是谢罪。 “王妃,府里突然又多了个美人,冷庶妃要失宠了吧?”身边的丫鬟小声猜测。 “谁知道呢。”她淡笑轻叹,不过短短三四年,她却像老了十几岁,已经是旧人了。 “王妃,我听丫鬟们说,萧侧妃昨天晚上哭了一夜,还要寻死呢。”丫鬟又开始八卦。 对于萧侧妃,顾王妃也不知如何去评价。叹着气,只能说她命不好,是个可怜人罢了。 午饭时,丫鬟小惠端来饭菜。 萧琳蜷缩在床上,双眼红肿着,除了不断呜咽,已经没有眼泪。 “侧妃,别再伤心了,身体要紧啊。”丫鬟只能这么劝,端来饭哄她吃。 “王爷不要我了,爹娘也不管我了……”她喃喃的念道,忽而眼神微微一闪,她渴求的抓着丫鬟的手追问:“小惠,你告诉我,你跟我说实话,我还有救吗?我会不会就这样被关一辈子,直到死也出不去啊?小惠你跟我说啊!” “侧妃,侧妃你别怕,不会的。”丫鬟虽然不清楚,但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欺骗,只希望她的情绪稳定一点。 “你骗我,王爷、王爷不会再喜欢我了。”她突然开始发狂,抓起碗碟就砸,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响,饭菜都被糟蹋在地上。 “侧妃……” “我不吃!我不吃!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我不活了!”萧琳大吵大嚷,外人听着认为是受了刺激想轻生,但贴身丫鬟明白,她不过是发了大小姐的娇纵脾气而已。 “侧妃,你这是何苦呢?若是你也不爱惜自己,就没有机会出去了。”丫鬟也想哭,却不敢哭,蹲下身收拾碎碗碟。 等打扫之后,丫鬟又端来粳米粥。 见她仍是不愿吃,重复的开始安慰:“侧妃放心,夫人走的时候说了,老爷向王爷谢罪了。其实这主要是大夫的责任,王爷也是一时在气头上,过些时候就好了。吃点儿吧,若你不吃东西,哪天王爷气消了来看你,你却这么憔悴……” 丫鬟的劝说不高明,但萧琳有了反应,开始慢慢的吃粥。 毕竟她不是真心求死的人。 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 对馨儿发怒 晚饭时,冷熙手里举着筷子发呆,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总浮现馨儿那双妖气的眼睛。她心里很烦,很厌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想发泄。 “去,把馨儿叫来。”忽然听穆惊澜对人吩咐。 冷熙抬眼盯着他,眼色明显阴冷。 “太闷了,让她来跳舞助助兴。”穆惊澜笑着说。 眷她没说话,心里却是嘲讽他的说法。 不可否认馨儿的妖娆美丽,对一个男人而言,敢保证没有丝毫非分之想吗?他不碰万花国的那对姐妹花,或许有政治原因,或许是不对胃口,但这个馨儿不寻常。想起昨晚在清乐馆,他的眼神中的确有惊艳之色,哼,男人都是一样的。 很快,馨儿被请来了。 斤穆惊澜含笑道:“跳支舞来助助兴。” “是。”馨儿巧笑倩兮,宽大的水袖一摆,就在屋子正中翩跹起舞。 穆惊澜的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说是欣赏舞姿,倒不如说在欣赏女人的身体。 冷熙余光瞥着他,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兴味与享受,忽然觉得他嘴角的那抹笑很刺眼,就似在嘲讽她一样。她感到这段时间来的荒唐,任人摆布的耻辱,以及、这个男人…… 当馨儿的舞姿旋转起来时,穆惊澜开始赞叹的鼓掌。 终于,她的裙摆停了下来。 “过来斟酒。”他噙着笑下令,一时间是忘了置身何处,忘了身边还有旁人。他的样子只像是留恋欢场的客人,与美貌的女人。 “是。”馨儿柔顺的微笑,走近桌子的时候,眼角余光却似不经意的瞥了眼冷熙。 冷熙可以肯定,那里面透射出的是清冷的嘲讽。 视线突然模糊,她仿佛看到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将妈妈的照片丢弃,拿走了所有属于妈妈的漂亮首饰,占据了属于妈妈的房间,也包括、夺走了那个男人。 “王爷,请。”馨儿斟了酒,直接含着羞涩却挑逗的笑将酒杯送到穆惊澜的唇边,大胆而果断。 刹那间,冷熙的理智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嚯的站起身,她扬手“啪”的挄上那张媚笑的脸。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夹带着惊呼,酒杯也哐啷摔碎在地上。 “你!”馨儿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突来的变故也令所有人惊愣了。 穆惊澜同样表露讶异皱眉,眼神淡淡一转,轻笑:“熙儿这是怎么了?这么生气。” 她没去看他,也没回答他的话,冷冷的瞪着地上的人,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谁。当对方的眼中泛起楚楚可怜的泪光,她的胸前见却被再次点燃一把怒火,当即冷声厉斥:“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冷熙对她没有耐性,难以维持理智,见了她就仿佛总在提醒过去发生的一切,带来的只是一遍遍的痛苦和仇恨。 “你退下。”穆惊澜摆手。 馨儿紧紧咬住下唇,眼睛里又恨又不甘,爬起来跑了出去。 房间内的其他人也不敢停留,皆静静的退出。 穆惊澜凝视着她,看到满眼浓烈的仇恨,她整个人似陷落在某种回忆,难以自拔。他越来越感到好奇,却深知询问不会有结果。他作势亲昵的搂她在怀中,反问:“熙儿,吃醋了?” 过了几秒,冷熙的眼神闪了闪,这才回过神。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她压下眼帘,卷起一抹自嘲:“吃醋是一件很愚蠢的事,特别是为不值得的男人。” “我不值得你吃醋吗?”他忽然发觉她的眼神里透着苍凉,一种看穿一切,看透所有的漠不在乎。 “难道你不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像发疯?你或许会在心里嘲笑,其他人也会在背地里议论,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她也深知刚才的莫名其妙,整个人像丢了魂,又似突然间累了,任凭他亲昵的搂抱,借以支撑。 “我认为你不是会介意旁人目光的人。”对于这一点,穆惊澜还是很断定的。 “大多时候是。”她兀自发笑,目光落在他脸上,似第一天才认识一样。 “怎么这么看我?”或许是错觉,穆惊澜觉得她发了脾气之后突然变的温柔了。 “你喜欢那个女人吗?那种妖娆的像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她盯着他的眼睛问。 穆惊澜忽然觉得她是在审问,并将依照他的回答而采取下一步措施,仿佛、他们是正常的夫妻。不禁嘴角轻扬:“熙儿,你怎么突然变的奇怪了?” 冷熙却是楼主他的脖子,神情认真的怪异:“你回答我。” “为什么要我回答,这个结果对你而言重要吗?”他开始尝试着探究她的秘密。 “重要!很重要!”她回答的肯定,脑子似很清楚,又似带着恍惚。是的,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但又似在梦里,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做着自己从不会做的事。 “就像你说的,她很妖娆,很能吸引男人。”他轻笑。 “哦?”她的双手移到他的脖子,眼睛里冰霜一般寒冷。 “但是,我对她没什么兴趣。”他的话音蓦地变转,毫不迟疑的认为,若他认了,那么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置他于死地。 他自然不怕她,却好奇她这么做的原因。 随着他的这个回答,她的双手慢慢从脖子上移开,重新搂着他。若她不是冷熙,那么他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6 一定会认为她的举动只是情人间玩闹的威胁,但她是冷熙,绝不会为鄙弃的感情而如此犯傻。 “你似乎很恨她,为什么?”他盯着她始终如梦游般的眼神询问。 “说起来,是一段很俗很可笑的故事。”她淡淡笑着开口,仿佛是开始讲述一段经历,然而她只是开个头,吊着人的胃口,没了下文。 她眼睛里那抹回忆和痛苦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试着再次问:“为什么不说出来听听?” “说出来只会令人发笑。”她微微阖眼,将脑子里始终盘旋的那幅惨痛画面驱逐,努力的认清眼下才是真实世界。 曾经她以为她能克制情绪,毕竟与那个女人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却不料,到了现在,一个有着相似身影的陌生女人却令她自傲的情绪崩溃。或许是她太高估自己,亦或许,是她太低估童年经历所带来的阴影。 “熙儿,你看起来很累。”穆惊澜伸手抬起她的头,笑的诱惑又温柔。 她浮起微笑,没拒绝他此时的给予,倚靠在他胸前,意识仿佛又有瞬间错乱。这副宽阔温暖的胸膛,仿佛能包容一切的臂膀,曾经何时她也曾拥有,觉得无比的幸福。她的眼眶有些发热,埋下头,嘲笑自己的脆弱。 那个男人或许曾心疼过她,但当有了另一条血脉,一条在他认为真正的血脉,她对于他而言就无所谓了。 穆惊澜能够感受到她情绪的微妙,若在以往,依照他的性情会借机戏谑调侃,但现在……他自嘲的笑笑,觉得有些被她的情绪感染。第一次安安静静抱着女人,让她静静疗着自己的伤,而他、思绪空了那么一个瞬间。 忽然她的手摸上他的脸,他低头看见她眼睛里清凉的水光,紧接着就感到她的双唇贴近。她的主动令他意外,特别是这种时候。 冷熙却什么也没想,温柔缠绵的吻着他,就似情人那样。 她不为别的,就是特别渴望,她需要一副实实在在温暖着的躯体,她要感受到活着的真实。她极尽能力的撩拨,他逐渐变转的呼吸就是证明。她没什么可羞涩,褪去衣衫,敞露出雪白肌肤,依偎着他,柔媚婉转,刻骨。 穆惊澜握住她的腰,清晰的听见从她口中发出的声声低吟,再也没什么比这更令他冲动。这曾是他费尽心机想得到的,这一刻,只觉得她身上的红杜鹃在他的眼睛里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 她忘了这个男人是她憎恨的控制着,他忘了这个女人是他利用的棋子。 正文 第一百十三章 过分的在意 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冷庶妃因妒打人的消息就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王府,到第二天清晨,传遍了大半个京城。尽管是没有现代通讯设施,但人口相传的八卦力量不容小觑。 这一天,冷熙起迟了。 回想昨夜的疯狂,她频频皱眉,觉得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此外,她隐隐觉得穆惊澜也与以往不同,似乎、特别温柔,昨晚她几乎就是迷失在他的魔力之下。她暗暗嘲笑自己,抛去回忆,收敛神思。 简单吃过早饭,绿蝉突然进来:“庶妃,王爷有请。” 眷“王爷请我做什么?”她现在不想去见穆惊澜,总觉得……蓦地讽笑,她什么时候扭捏起来了?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若是这会儿矫情,那才可笑。于是她不等回答就说:“带路!” 少顷,来到大门。 她看见大门外停着华丽威仪的马车,云涧与青翼皆跟随着,穆惊澜在车内毋庸置疑。她猜测着是赴宴还是入宫。 今上了车,一眼跌入穆惊澜含笑的眼,只觉得心猛地一跳,她抿紧了唇。 “带你入宫。”他只是淡淡一句话。 她疑惑了,原本以为他会戏谑两句……或许,昨晚对于他而言再平常不过。她发觉再这么想下去就要疯了,她怎么会因一夜欢爱那么在意,又不是第一次,何必扮纯情。 望着被微风吹动的纱帘,她的心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来至皇宫,穆惊澜带她到了御书房。 内监推开门,御书房的贵气映入眼中,处处彰显着地位与威仪。在房中最显眼的当属正中那张黄金龙椅,椅子后面的墙上也是雕刻着龙图,两侧黄金倪香炉,一张长案上摆满了大小奏折。 冷熙环视了一眼,质疑的目光望向他:“你带来我这里做什么?” 虽说进皇宫没什么,但这御书房不但是重地,更没有带女人来的道理,她不认为穆惊澜有超常意识。实际上,不论各朝各代,乃至现代,也没有随意将“家眷”带到重要办公场地的。 “想让你陪我。”他突然说起煽情的话,令她当场愣住。看着她这副模样,他轻笑,将她拉至身前,低柔的问:“若我说想让你陪我,你会吗?” “王爷在逗我开心吗?”她皱紧了眉,若没有昨晚她会一笑而过,但是,该死的她就是纠葛于昨晚。全都是那个馨儿的错!她顿时变的烦躁。 “我像吗?”他又是反问。 她转开眼,不想陪着他玩文字游戏:“王爷想必有很多折子要批,我还是不打扰的好。” “我希望你呆在这里,直到我批完奏折。我想你不会厌烦的,你去陪安纯玉的时候毕竟没有厌烦过,对不对?”他又开始了威胁。 这才是穆惊澜。 她坐在窗边,闲望着风景。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穆惊澜没再与她说完,专注于案上堆积的奏折,一本本批示。不经意中她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此时的他专注沉静,偶尔微微蹙眉,偶尔嘴角讽笑,有些折子只是抬眼一扫就掷在一边,他是个工作起来很认真的人。 以前她也是这样。 龙会的资产庞大,跨行多,账目自然不少。她虽然不亲自做账,但全都要亲自过目,那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此外,不定期的巡视,与其他帮会的摩擦,与警察的周旋,加上本帮与其他帮派大大小小的事务,使得她一直是个日程麻烦的人。 这一想,蓦地发觉现在的她有多么的闲,就是一个依靠男人圈养的女人。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穆惊澜居然站在她身边。 “你……”她朝上案上望。 “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交给下面的人做就可以。本王太勤政,万事亲躬,恐怕辛苦还不落好。走吧,一起去逛逛,宫里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地方。”他舒展着双臂筋骨往外走。 她大致估摸了一下,他批折子的时间应该不短,他的右臂可是受了伤的,居然无所顾忌。 刚迈出御书房的门,迎面有两位大臣匆匆而来。 “微臣叩见王爷,王爷金安。” “二位大人请起。”穆惊澜看出他们有事,递给冷熙一抹无奈神色,返身走回房中。 那两人看见冷熙在场,微怔,猜出了她的身份,客气问候。而后两人跟入御书房,禀道:“回禀王爷,是关于余国。” “怎么,他们有动静了?”穆惊澜似早有猜测。 “是。之前万花国频频向我朝示好,更有万花国皇帝赠送宝剑以示两国兄弟情谊,这令余国按耐不住。他们派了使臣来,主动要求与我朝联姻。” “哦?狡猾的余国。”穆惊澜讽笑,问道:“他们准备让谁嫁过来?” “秋歌公主。” “余国皇帝可真舍得。”穆惊澜轻哼,眼睛里淡淡泛着笑光,说不出是什么意思:“万花国舍不得公主,却不料给余国提供的机会,娶公主自然比纳两个宰相的养女更有分量。你们看,若是我们接受了这次联姻,等于是向万花国宣布,我朝将与余国联手瓜分他们。你们说,这位公主要不要娶?” “这……”两位大人相视一望,皆未表态。 “万花国虽小,却是我国屏障,若屏障消失,依照余国不断膨胀的野心,早晚会对我们动兵。虽说不惧怕余国势力,但关乎国计民生,你们去仔细想想,是现在好,还是打仗好?”说完穆惊澜起身,留下两个沉思的大臣,带着站在门外的人离去。 冷熙将刚才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耳中,略微惊讶:“我以为你喜欢战争。” “我不是将军。”他说:“我姓穆,是摄政王,要做的是稳固江山,而非四处征战扩张疆土。”蓦地他望着她笑:“你一定感到很奇怪,对不对?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这么说。” 她的确感到奇怪。 “看来,你应该多了解我。”他说着,话一转:“但是现在,我觉得应该先了解你。熙儿,你跟我说句明话,‘冷熙’这个名字从哪里来?” 她清楚,他问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在质疑幽月与冷熙。 “这是我母亲取的,我用了二十五年。”她说。 这句简短的回答,看似什么也没说,却令穆惊澜捕捉到重要的信息。 他查过,幽月是幽冥教收养的弃婴,且只有二十岁。她的回答不是说谎,也没有刻意渲染,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一个他早就设想过,堪称荒唐的解释。 “你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他信了她的话。 冷熙读懂了他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就发笑:“你信我?” “为什么不信?”他反问。 “王爷,我低估了你。”他信的这样轻易,就似玩笑一般,她却迟疑了。“你不问我是什么人?” “如果你肯讲,那么昨晚你就已经讲了。”他似乎不在乎,揽着她的腰,霸气又自信的说:“你的坦白或许是好事。你可以不是幽冥教的幽月,但还是我穆惊澜的庶妃,往后这世上唯一与你有关的人,只有我!” “我倒真希望是,那样就轻松多了。”她讽笑,深知幽冥教的难缠,马上就是月中,解药却还没拿到。穆惊澜委托白落烟所制的解药,恐怕一时间也无法完成。 “熙儿,我想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穆惊澜圈住了她的腰,似在防备她可能的逃脱,然后才轻声问:“显扬是谁?” 冷熙始料未及,怔望了两秒,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安纯玉。 “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发觉她微微失神,这令穆惊澜不悦。 他记得上次的提问引来她很激烈的反应,这回却是截然不同。最令他如鲠在喉的是初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她居然在欢爱后喊了那个名字,好像从头到尾他只是替身,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等侮辱? “是啊,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她笑着回答,眼睛里闪着恶意。 穆惊澜也跟着笑,心里却预谋着将“他”毁灭。 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搏击比试 穆惊澜带着她逛到了御花园。 已经是秋天,园中最可欣赏的自然是菊花,姹紫嫣红,品种繁多。一路闲走,慢慢的欣赏,云涧与青翼两个始终保持着几步距离跟在后面,再往后跟着几个内监宫女,既有排场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7 又极为安静。 他随手撷取了一朵娇黄菊花簪在她的鬓发,就如寻常那般的:“这花儿真配你。” “是吗?”冷熙的声音明显质疑,她挑眉瞥着鬓发间的大多菊花,总觉得很傻。伸手准备取下来,却被他止住,她不悦道:“王爷喜欢给人戴花儿,这里有的是人,何必捉弄我一个。” 慷“这怎么是捉弄呢?这是本王宠爱你,真是个小笨蛋。”他点着她的鼻子,眼睛里温柔的水光满是宠溺。 这种表情话语太过自然,却正是流露的太自然,反倒令人有不真实的感觉。 冷熙微微眯着眼,似乎在审视,似乎想从他的眉目间查出些端倪。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正在编织一张巨网,打算将她牢牢的困于其中,莫名的令她想逃。她不喜欢被束缚,对于安纯玉的妥协已令她无奈,她不想再一次栽进去。 走“怎么突然就发傻了?”将她的所有神思都收进眼中,穆惊澜放弃了以往的咄咄逼问,轻飘飘的说着无所谓的话,揽着她沿着花径前行。 冷熙淡淡的抿笑,不再去纠葛话外是否之音,管他真假游戏,轻松的玩乐一日又何妨? 在身后,云涧尽量的目光沉下来,不去看那对相携的身影。 都说女人的心是敏感的,但此刻他的心也极为敏感,超出了以往任何时候。似乎从她进入王府开始,只要她出现,他的心就随着她的身影而动,感受着她巨大的变化,从震惊到接受,他混淆了判断。 他知道,她不再是幽月,可他却越来越被她的身影迷惑。他感觉到自身的孤独,若是没了她,他不知道还能期待什么。 前面到了一处亭子。 “你们等在这里。”穆惊澜下令,仍旧亲密的揽着她的腰,走向翠亭。 亭中已有人,是文戬与小皇帝。 “臣文戬见过王爷庶妃。”文戬自石凳上起身,放下手里的书。 “皇叔。”小皇帝穆涵也站了起来,眼睛却是望向冷熙,顺带扫向他们亲密的姿势,一双浓眉皱起。即使他是个孩子,也觉察到这种场景有些奇怪,更何况一侧的文戬呢。 穆惊澜并不理会他们的目光,扫着桌上的东西,笑问:“改在这里授课了?” “回王爷,因今日天气好,园中花卉开的繁盛,我想请皇上以花为题作诗,所以才来到园中。”文戬解释道。 “哦,是这样。诗做了吗?”穆惊澜带着她落座,随意的问。 “还未做好。” “王爷想看皇上做的诗?”冷熙蓦地插言:“看诗有什么意思。皇上不是在练习摔跤吗?倒不如找个人来跟皇上比试比试,看看学的如何。王爷也是高手,若有不足之处,也可以指点一二。” “哦?皇上在学习摔跤?太傅这一项课程安排的好,做皇上,就得文武兼修。那就练练吧,本王看看皇上学的如何。”穆惊澜顺着她的话说,使得事情更无回旋余地。 文戬摸不清他们的用意,也不能推辞,只好找来陪练,又取来衣服给皇上更换。 穆涵自始自终没有出声,全凭他们在对话决定,一双溜黑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上冷熙。冷熙也觉察到了,回去一抹期待的微笑。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平时陪小皇帝练习摔跤的都是十一二三岁的男孩子,文戬点了出一人,就在亭子外面的空地上,与小皇帝摔跤。 小皇帝已换好了一身利落短打白衣,乌黑的头发,一张白净的脸微微透着粉红,黑亮的眼睛迎着阳光熠熠生辉,就似不染俗事的小贵公子。但在他的发上束着飞龙金冠,显示着他不凡的身份。 小皇帝没有丝毫胆怯,似乎更因穆惊澜在场,激发了他心底必胜的信念,大喊着就冲向对手。黑亮的大眼睛里没有孩子的童真,只有满满的狠戾和冷酷,像决斗中的狼,独孤又冷傲。但他的对手并不弱,比他高,比他壮,不仅仅是力量悬殊,技巧也比他娴熟。 这是文戬故意而为。 对于这种事他必须谨慎,因此专门挑选了能力最好的一个孩子,目的就是让小皇帝输掉比试。他的意图就是尽可能的掩盖小皇帝的锋芒,避免引起穆惊澜的杀机。因此,所有人都看到比试的两人相持不下,无法扳倒对方。 传统的摔跤有蛮力和技巧之分,但对小皇帝这样的初学者来说,对手太强大了。 冷熙看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嘴角邪恶的扬起,对着满头大汗的小皇帝喊道:“涵儿,攻他的下面!” 她的话一般人只注意了那声称呼。 小皇帝也听见了,脸上鼓着气,心里却被那声称呼颤动,同时也理解她后面半句的意思。他猛地抽回右腿,出其不意的攻击对手的下身要害,只听一声惨叫,那少年就躺在了地上。 文戬愣住了。 “很好!”冷熙带头为他鼓掌。 小皇帝反应过来,甚至刚才的动作等于作弊,是犯规了。他抿紧了唇,望向太傅。 文戬对发生的这一幕始料未及,稳了稳神,上前道:“王爷见谅,是微臣教导不周,忘了叮嘱皇上犯规动作……” “太傅言重了。”穆惊澜却是毫不在意的轻笑:“即便是犯规也不是太傅的责任,是本王的爱妃在旁指导,她也是希望皇上取胜。” “比试前并未规定不可犯规,再者,皇上的力道不会令他致残。如此取胜,未为不可嘛。”冷熙没有内疚的意思,并说:“皇上的练习并不仅为娱乐健身,关键是自卫。若真有敌人出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才是至上法则。” “看来你对摔跤很有心得。”穆惊澜目光询问。 “我并不了解摔跤,但对近身徒手搏击有些认识。”这并非是她的大话,若是徒手相博,是个男人也不在她的话下。她不仅出手快、狠、准,且耐力持久,自小的训练功不可没。 “哦?说的本王想领教一番了。”穆惊澜起了兴趣,当即就吩咐人去准备衣服更换。 冷熙抿着笑,冷冷说道:“王爷该不会又要用什么神秘的点穴手法,或者内功大发吧?” “熙儿怕了?”穆惊澜会意,表明道:“你放心,我就是与你比划比划。” “好!”冷熙认为,若收起他的那些神秘功夫,他不一定能轻易胜她。 两人分别在一旁的花厅内更换了衣服,亭子前的空地摆开阵势。 所有人都觉得很戏剧,又很好奇,最大的好奇还是小皇帝。在他看来冷熙的口气有些狂妄,谁不知观王爷的厉害,她不正是被制住吗?现在却如此无畏的挑衅。在心底,他希望她能取胜,攥着双拳,屏息凝视的观看。 冷熙同样穿着利落的男装,头发上碍事的钗环都被取掉,一把青丝垂在脑后。活动了手腕,注视着眼前的穆惊澜,嘴角缓缓勾起微笑。两人有同样睥睨傲然的眼神,浑然的冷意,决胜的信心。 她选择主动出击。 她的招式快速准狠,看似主要攻上盘,总在出其不意时蓦地改变方向。穆惊澜能抵挡她的进攻,只是随着招式的变化,他逐渐用了十分的认真。她已经和最初不一样,力量更浑厚,招式看似平常中又透着不同,一个没注意险些挨了刀手。 “熙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含笑提醒着,他猛然长腿一扫,紧接着就朝她的心口击出一掌。 冷熙只顾得躲避下面,刚一回身就见他的大掌袭来,心惊时躲避已晚。然而在最后一秒,他却猛地将手落在她肩上,随着一阵旋转,被她搂在怀里。 “你输了。”他得意又暧昧的对她宣布。 “多谢王爷手下留情。”她心里多少有点遗憾,还是无法与之相衡。 正文 第一百十五章 给皇帝做师父 觉得遗憾的不止是冷熙,还有小皇帝。但除了遗憾,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她的身手,小小的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突然就走向她,抬着头问:“你可以教朕吗?” 冷熙微愣:“教你?” “嗯!你说的徒手搏击,可以教我吗?”他很认真的又问,仿佛忘记了当初想杀她,也忘记了穆惊澜在身旁。 慷“你要做我徒弟?”冷熙故意这么说,含笑的盯着他一双过分黑亮的眼睛。 “皇上,如此不妥。”文戬赶紧在旁提醒。 小皇帝看他一眼,转而向穆惊澜施了礼:“皇叔,朕觉得冷庶妃的方法很适合学习,想请她指导朕练习,恳请皇叔答应。” 走穆惊澜也觉得有趣,少见小皇帝如此恭顺的样子,于是就说:“皇上既然喜欢,皇叔怎么能拒绝?不过,这件事你还是问问她,她若愿意,我也不拦着。” 冷熙直觉中感到,小皇帝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她敢和穆惊澜相对,二是她方才指导他的那句,正迎合了他的心意。于是,她说:“教导皇上可是大事,你已经有文太傅这个老师,若要我教,那得行拜师礼,否则我无能无力。” 文戬直觉中相反对,总觉得小皇帝与他们搅的太深有害无益。 然而他还没来记得开口,小皇帝已经跪了下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一拜不仅把所有人震惊了,也令穆惊澜诧异。虽说是个傀儡皇帝,但皇帝毕竟是皇帝,除了先皇与天地,他何曾跪过任何人? “皇上太儿戏了!”穆惊澜的声音略微不悦,冷厉的目光扫向文戬:“太傅还不将皇上扶起?难道太傅没有教导皇上,何为天子?何为君臣?什么是皇权?什么是威仪?” “微臣知罪。”文戬赶紧扶起小皇帝,自己跪了下去:“臣有失教导,请王爷责罚。” 冷熙睨眼看着穆惊澜的脸色,轻笑轻叹:“王爷如此生气,吓到我了。” “还不是你胡闹!”穆惊澜将矛头指向她,下一秒却是说:“既然皇上已经拜你为师,那你这个师父可不能担着虚名,往后皇上的武功就看你了。” 小皇帝眼神一亮:“多谢皇叔成全。” “涵儿,往后得喊我‘师父’了。”她肆无忌惮的伸手摸他的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不该属于孩子的算计。 “师父。”小皇帝望着她笑,看似天真无邪。 文戬在内里叹息,对于小皇帝的变化,不知该喜该忧。 在宫中用了午膳,又有大臣来奏请朝事,穆惊澜去了御书房。 冷熙懒得听那些枯燥的国事,留在殿内。 这时,小皇帝来了:“师父,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 冷熙望着他,想起之前他恶狠狠喊她“女人”时的模样,不禁莞尔轻笑:“你为什么要我做你师父?涵儿,你心里在打算什么?” 小皇帝毕竟小,眼睛里无法隐藏情绪,见她问,浓眉傲气的一扬,口气恢复如初:“朕不过是欣赏你的身手。” “哦?”她含笑不语。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8 r/> 被她看的心里发虚,小皇帝恼怒的喊道:“你怎么敢对朕这样的态度?” “你怎么敢对师父这样的态度?”她反问。 “你!”小皇帝被她一句话噎住,涨红着脸不吭声了。过了片刻,他往椅子里一坐,低着头,情绪突然低迷。 见他这样,冷熙几乎要以为他在哭。但她知道,像小皇帝如此要面子爱逞强,是绝对不会当着她的面示弱。 “你真的会教我吗?”他突然轻声询问,不再以“朕”自称,就像普通讨要糖果的孩子。 “涵儿,你很有潜力,我喜欢你这个徒弟。”她说。 小皇帝望着她,不知为什么眼眶突然发红,似有眼泪在打转。他紧紧的咬着嘴唇,努力的克制,当终于忍受不住时他扭头跑出殿门,还带着带哭腔的指控:“你凭什么喊我的名字……” 冷熙望着那小小的身影远离,似乎有了怜悯。 打听到穆惊澜还在与朝臣商谈要事,冷熙便先行出宫了。 刚回到王府,突然顾王妃邀请。 这是件稀罕事。虽说同为妃子,但实际上是各不往来,很少见面,这回却突然主动邀请。带着几分猜疑,她前往顾王妃的住处。途径萧侧妃的院子,见院门紧闭,如今的萧侧妃被软禁,追究起原因真有几分滑稽。 “王妃,冷庶妃来了。” 冷熙进入门里,见不仅是顾王妃,安庶妃也在。 “冷庶妃请坐。”顾王妃对她很是客气,等丫鬟上了茶,叫所有人退出去,这才说:“贸然将冷庶妃请过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王妃客气了,有话请说。”冷熙不自觉将目光扫过安小倩,看见对方的神色,忽然似猜到了什么。 果然,顾王妃说道:“其实是关于安公子的婚事。这件事王爷和安庶妃提过,却并未跟我提及,今早安庶妃不经意间说起,我很意外。原本这是不与冷庶妃相干,但是、最近王爷似乎很忙,晚上都在冷庶妃那边,所以想请冷庶妃得空问问,这件亲事是否作准?” 冷熙越听越奇怪。 穆惊澜忙?即便他真忙,她一个正妃想和王爷说话还不算难,却来找她? 看出她的疑虑,顾王妃歉意轻笑:“实不相瞒,因为王爷没跟我提,我也不知王爷说的事是否认真。乔小蝶是我表妹,今年满十六,虽然相貌平常又爱调皮,但毕竟到了年纪,上门求亲的人不少。听说乔家已经从提亲者中相中了两三个不错的,正在考虑,因此,王爷的话是否玩笑对我来说很重要。万一王爷是玩笑,乔家那边的亲事就耽搁了,万一王爷是真,那边又定下了,那可就麻烦了。” “哦,王妃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是真的明白了。 虽然表面看王妃是谨慎起见,想她去探探口风真假,但实际上王妃不希望事情是真。恐怕是想借着她的口去试探,不管王爷反应如何,牵扯不到王妃身上。 “不知冷庶妃是否能帮忙问问?”顾王妃问。 ()。 “王妃何必如此麻烦,晚上王爷回来你当面问,不是更清楚明白?再者……”她眼睛转向安小倩,含笑道:“我想王爷是不会开玩笑的。他不仅清楚的告诉了安庶妃,也随后告诉了我,因此这件亲事不会是玩笑。王爷之所以没向王妃提及,想是因王妃是乔小姐的表姐,当和王妃提及时,那就是准备好了一切,正式提亲了。” “正式提亲?”顾王妃没料她说出一番肯定说辞,登时有点心乱。她实在不希望自己表妹嫁给安纯玉,这其中牵扯的关系太复杂了。 安小倩突然微笑道:“王妃,我觉得冷庶妃的话很有道理,恐怕王爷正是如此打算呢。” “是吗?” “或许王妃是心疼乔小姐吧,纯玉虽是我弟弟,但我知道,要乔小姐屈尊嫁给他,实在是委屈了。”安小倩柔声说着,面色诚恳:“若王妃觉得不合适,我去跟王爷说。” “不,安庶妃多虑了,安公子很好。”顾王妃连忙阻止,轻叹的笑:“认真算起来,我不过是个表姐,她的亲事自有父母做主。再者,王爷还未和我提,就先不谈了。” 冷熙在旁听着,偶后寻了个托词离开。 出了院子,她沿着路慢慢的走,不提防迎头碰见安纯玉。 “熙!”安纯玉一脸惊喜,望向她身后的路,又满面疑惑:“你好像是从顾王妃那边过来?” “是啊,被邀请去商量你的婚事。”她说。 “我的婚事?”安纯玉一愣,马上开始慌了:“怎么办,怎么办,熙,我不想娶亲,不想娶乔小蝶,怎么办啊?” “王爷的命令,你敢不娶?”她笑着挑声。 “熙,我该怎么办啊?”他急的头上出汗,仿佛马上就被人赶进洞房一样。 “哦,简单,你可以逃婚。”她优哉游哉的提议。 正文 第一百十六章 幽月的情敌 “逃婚?!”当听到她的话,安纯玉震惊的睁大了眼,可紧接就高兴的连声附和:“对啊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可以逃婚啊。” 见他乐成这样,冷熙恶意的又泼他凉水:“纯玉,你敢逃婚吗?” “呃?”他傻傻的望着她。 “你姐姐是庶妃,你逃了,她可就完了。再者,你们不是和前朝有些瓜葛吗?出了王府,能安身立命吗?”看着他双眼逐渐黯然的失望,她又笑:“你呀,现在想这些就是杞人忧天。你的婚事王爷还没跟王妃提,就是提了,要娶亲也得明年了。到了明年,局势会变成什么样,谁都无法预料。所以别担心。” 慷“哦。”他讷讷点头,有点埋怨的说:“熙,那你还故意吓我。” “逗你玩啊。”她没有一点心愧。 他望着她,忽然神色认真:“我真想逃婚,我想带你一起逃走,再也不回来。” 走她笑着,就似没听见他的话:“你的棋社去看了吗?” “没有,本来打算明天去的,听说都弄好了。现在正准备请人,照上次说的,得有烧茶递水,收拾棋盘棋具,收账的等等,虽是小店,那也得两三个人照看。我姐姐说……”话音一顿,他顾忌的看她一眼,记得她不爱他提及姐姐,有点紧张的跳转往下说道:“主要怕我辛苦,所以她让我多请个人帮着照看,累的时候就休息。” “嗯。”冷熙注意到他的话,笑着没提。其实她早就清楚,棋社能赚到什么钱?让他有个事情做,不游手好闲就行了,至于赚钱的生意她另有主意。 夜幕降临。 冷熙独自吃了晚饭,她很意外,穆惊澜竟然还在皇宫内。能让他如此费神,想必还是跟之前两位大人所说的国事有关。 闲来无事,她踱步出了院子。 没走多远,突然闻到一种奇怪香气。那香气就似从某个固定的地方散出,如一根线般,引诱着她去寻找源头。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警惕,她循着香气进了后花园。 当来至一片树荫浓密的地带,那香味越发浓郁。 “谁?”虽然看不清,但她确定暗影里有人,而且还是散发出香味的人。 对方没说话,刷的一下就卷身袭来。 心惊的旋身躲闪,还未站稳,一条两米多长的绫带夹杂着杀气呼啸的再次迎面扫来。她可以肯定对方是个女人,还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却不明白对方的身份,以及为何对她出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一面应付一面又问。 对方铁定了主意,不但不回答,连口都不开。 眼看着地方杀气越来越重,招式越来越凌厉,香气更是浓郁的熏的她头晕目眩。她忽然明白,或许那香味有毒,这时再想屏住呼吸,已经晚了。她只觉得四肢发软,随之对方的长绫缠住她的腰,随着绫带一甩,她整个人就被抛了出去。 然而,有个人接住了她。 第一眼就看见那条隐隐显露的长长伤痕,她不禁嘲讽:“云侍卫,你的任务难道是为我收尸吗?” “抱歉。”云涧扶着她,发觉她全身软的站不住,只能依偎在他怀里。这种姿势令他有些尴尬,掩饰着神色,他说:“这种香味只是会令人失去抵抗,不需要解药,一刻钟后就会恢复正常。” 这时冷熙才发觉,之前袭击她的人已消失无踪。 “那个女人是谁?”她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杀气,却又如此轻易的撤退,令她感到蹊跷。 “她恨幽月。”云涧如此回答。 “原来幽月还有这么个敌人。”冷熙低笑,很自然的就反问:“原因就是你吗?” 云涧吃惊她的猜测。 冷熙淡笑道:“不难猜。刚才是个女人毋庸置疑,你说过幽月是孤儿,两个女人结仇无非是为了男人,幽月的身边只有你,除了你还能有谁呢?我只是好奇,那是个怎样的女人,难道你不喜欢?” 云涧闪过一抹讥诮,没有回答,而是叮嘱:“她对幽月的恨意很深,你以后要尽量小心,不论在明在暗。因为她是教主最得意的杀手,我也不能动她。” “这事终究是因你而已,你可得保护好我。”冷熙玩笑的卷起笑,试着脱离他的搀扶,不料腿上发软,险些趴在地上。 关键时刻云涧将她抱住,扶着她坐在假山石上:“再等一会儿药效就散了。” “云涧,如果你的教主想杀我,你会救我吗?”望着他黑暗中的脸,冷熙问。 “教主不会杀你。”他明显的是在逃避问题,但他不回答不等于心中没有答案。不管她现在到底是谁,不论谁要杀她,他都会救她。 少顷,她的身体恢复了力气。 她站起来,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裙,看了他一眼,出了后花园。 刚到门口,不料也遇见穆惊澜从另一条路过来。 “熙儿这是去了哪里?”穆惊澜朝她身后看。 “去花园里走走,谁让王爷不能陪。”她隐藏了那段风波。 “这是在责怪我。唉,国事繁忙,本王已经尽快的赶回来了。”穆惊澜轻佻的摸上她的脸,被她躲过,也不在意,进到房里坐着喝茶,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 似乎专等着他回来,他刚坐下不到一会儿,顾王妃就派了人来请。 他带着些疲惫,起身走向内室,并说:“转告王妃,今晚本王很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是。”丫鬟告退。 冷熙很清楚顾王妃要谈什么。 穆惊澜一转身见她在出神,戏谑道:“熙儿,今晚你来服侍本王沐浴。” 冷熙淡淡的挑眼,似笑非笑:“哦?我服侍?那些丫鬟都死了?” 他回道:“丫鬟?昨晚我让人斟杯酒你就生气的给了她一巴掌,若今晚我再让人服侍沐浴,那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59 丫鬟岂不是要陈尸在这里?我也是心疼你,打人杀人都要花费力气,何苦?” 殊不知他玩笑的话却令一旁的丫鬟当了真,禁不住怯怯的后退了一步。 冷熙不禁好笑:“王爷是说我在吃醋?” “本王没说。”他一本正经的否认。 “王爷要洗就赶紧去,水要冷了。”她不悦的催促,心里嗤笑。服侍他洗澡?开什么玩笑! 穆惊澜不过是逗逗她,话到此也不继续,自去洗澡。 夜色渐浓。 后花园浓密的树荫里,两抹黑色的影子冷冷对峙。 “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教主给你的任务里并不包括袭击她,希望你弄清楚!”男子的声音冰冷如刃。 “心疼了?”女子妖娆的轻笑,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警告,反而说:“我劝你对我的态度温柔一点儿,否则我在教主面前随便说上两句,到了月中,你心爱的幽月可就没有解药了。到时候她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你可别怨我!” “冷馨!” “哼!我就是在告诉你,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居然敢打我?若不是顾忌着教主的任务,我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她恼怒的说着,蓦地又低声发笑,在这夜色里诡异渗人:“你没瞧见,她可是为王爷吃醋呢,好像、王爷也特别心疼她。外面的传言虽夸张,却不乏事实,她的确是王爷宠爱的宝贝。以前真没看出来,她幽月整天摆着张清高的脸,骨子却原来那么下贱……” “住口!你没有资格评判她!”云涧险些忍不住要捏断她的脖子。 “我没有资格?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喜欢她?我告诉你,你被她骗了。” “即使她骗我,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冷冷的出口,却因她的话而想起不愿面对的一切,心里狂躁起来。 “你……云涧,我恨你!” “谁?”突然发觉有人靠近,而两人只顾得争吵竟大意了。 当一抹月光从云层里透出,照出山石后一张惊恐惨白的脸,居然是萧琳。 正文 第一百十七章 萧琳之死 翌日清晨。 丫鬟小惠来送洗脸水,见门关着,里面又静悄悄的没声响,以为里面的人还在睡,便试探的喊了两声。房中没有回声,丫鬟没在意。 过了一会儿,丫鬟心里有些不踏实,于是再度拍门:“侧妃,侧妃你醒了吗?” 房中仍旧没有回答。 眷丫鬟狐疑,轻轻的推门进去。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丫鬟突然瞠大了眼,惊恐的尖叫中铜盆哐啷掉落,水洒了一地。 此时冷熙这边正在用早饭。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外面丫鬟惊恐的喊着跑来:“王爷,您快去看看吧,萧侧妃她、她上吊死了。” 缄“什么?!”穆惊澜目光一停,很吃惊。 冷熙也有同样的惊讶,外带疑惑,她并不觉得萧琳是会寻死的人。见穆惊澜去查看,她跟着也去了。虽然这并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但是……或许是萧琳曾与她有诸多摩擦,令她对对方的突然死亡产生的好奇吧。 来到萧琳的住处,不但下人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连带顾王妃与安庶妃都到了。 “王爷。”两人行礼问安。 穆惊澜微敛着眉走进屋内。 只见萧琳身上穿着身白绫裙子,披着发,没有佩戴钗饰,被悬吊在屋子正中的横梁上。她的脚边倒着一只圆凳,房间内的东西保持着她最后使用过的痕迹,似乎没有异常。这种场景给人的联想是,萧侧妃因“小产”受了刺激,半夜里突然想不开寻了短见。 穆惊澜并不这么认为。 虽然他幽禁了萧琳,但依照萧琳的性格会耍脾气,会央求家人相救,甚至冲动下傻傻的去与人做殊死之争,但绝没有勇气会自杀。他将那只圆凳扶起,与其悬浮的双脚高度一致,这只能说明让萧琳上吊的人很小心。 丫鬟小惠早已惨白了脸跪在地上痛苦。 “你们都回去,这件事不准私下非议,否则重处!”穆惊澜对所有人下令,眼睛特意看向顾王妃。 顾王妃会意,命赵管家将下人们亲自嘱咐一遍,然而与安庶妃先行退下。 “这件事很奇怪。”冷熙没有走,她也在观察房中的一切。 “是奇怪,居然会有人杀她。”穆惊澜挑着讽刺,没有丝毫因侧妃被害的动容。 对于他的冷情,冷熙再一次领教到。 她走到床边,见被子叠的很整齐,似乎根本没睡过。床边的妆奁镜子前摆着取下的各色钗环,木梳也放在旁边,梳齿间还缠着两根头发,显示萧琳死前梳过头。她坐在镜前,仔细揣摩了片刻,而后走向丫鬟。 她问:“你们侧妃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丫鬟抽泣着抬起脸,断断续续的说:“侧妃、侧妃她心情不好,晚饭没怎么吃,一直坐在房间里发呆,直到灯烛过半才说累了,要休息。然后我就服侍着侧妃梳洗,离开了。起先我也怕侧妃出事,一直在旁边的屋子警醒的听着,但一直很安静,后来就睡着了。直到今天早上,发现侧妃她……” “这院子里除了你,还有几个人值夜?”她又问。 “除了我和两个小丫鬟,还有一个管院门的。” 穆惊澜听着她问话,笑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萧侧妃在昨晚丫鬟们睡着后,肯定出去了。”虽是猜测,但她说的很肯定,指着梳妆台,又说:“没戴头饰但梳了头,她肯定是准备睡的时候突然想出去透透气。按理说,没人会杀她,除非、在她昨晚出去的时候,很不巧的听到或看到了不该听到看到的东西。” “对,很肯定就是隐藏在我身边的人。”穆惊澜讽笑,负手出了门,招过史管家:“这件事你去通知萧家。” “请问王爷,是否照实说?”管家请示的问。 “自然是照实说。萧侧妃想不开寻了短见,本王也很心痛,后事好好料理。”穆惊澜吩咐完,带着人离开。 冷熙走在后面,余光瞟了眼云涧。 随后几天,王府里出出进进的人就多了,毕竟萧琳是礼部颁册的观王侧妃,停灵吊唁等也不能马虎。所有这些事都有礼部官员主持,顾王妃及管家协同料理,穆惊澜也没去追查,只当是自然死亡。 在府内停灵几日,棺椁被送往寺庙,做了几天法事后方才下葬。 随着吵吵闹闹的丧事一过,已是中秋了。 中秋的晚上,宫中照例摆宴,庆贺佳节。 “庶妃,更衣吧。”天色初暗,绿蝉便在旁提醒。 冷熙望着桌上摆着的一套华美服饰,一面更换,一面再心内猜测。皇宫中摆宴庆贺中秋,穆惊澜作为摄政王自然要出席,他的身边有顾王妃就够了,偏要她一起去。记得他说今年中秋不同以往,那种语气和表情仿佛是看到了猎物般,令她些微好奇。 穿戴完毕,出了门。 王府门前依次停着几辆马车,随行护卫皆骑马佩剑,衣着统一,气势肃穆威严。刚巧,到了大门口就见安纯玉正站在第三辆马车边与安庶妃说话,想必第二辆车是顾王妃,但紧接着安纯玉上了第四辆车。 眉色微扬,她走向第一辆。 侍卫将车门打开,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熙儿梳妆花了不少时间啊。” “要随王爷入宫,自然要仔细妆扮,否则岂不是给王爷丢脸。”她上车后坐在他旁边,随之车辕声阵阵,出发了。 “让我好好看看。”穆惊澜抬起她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仔细端详。指尖挑剔的在她白瓷般的皮肤上轻滑,扫过她红如杜鹃的双唇,沿着下颌的曲线往下,停留在微敞的领口。 今天她穿了件束腰抹胸的大红褶子裙,外面套着绣有复杂纹案的黑纱大袖袍,加上脖子里佩的一颗鸡心蓝宝玉,将她妆点的华贵冷艳而神秘。无疑,这套衣服非常适合她,胸口隐约探出的花瓣图案在黑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充满诱惑。 “王爷觉得如何?”冷熙没有拒绝他的审视和欣赏,仿佛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坦然的面对他的目光。 “很美,非常美。”他由衷的赞叹,即便她没有绝美的长相,依旧能给他带来绝佳的欣赏。 “似乎王爷特别看重今晚的中秋宴。”她语带探问。 “对,是很看重,因为很特别。”他故意卖弄玄虚,不肯正面讲明。 见他如此,冷熙也不再徒劳询问。 晚宴设在披香殿。 “观王爷到——” 随着公公一声通禀,整个殿内的人皆起身相迎。但见所望之处宫灯高挂,明亮如昼,满朝文武悉数在位。在正中,一身龙袍的小皇帝显得突兀又渺小,文戬陪在一侧。 “臣等恭迎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恭迎。 “诸位大人免礼。”穆惊澜走上前,欲屈膝行礼:“皇上……” “皇叔免礼。”小皇帝适时说道:“皇叔为朝辛苦,快请入席。” “谢皇上。”穆惊澜朝顾王妃点头示意,顾王妃便行了告退礼,带着安庶妃往另一处去安坐。他望着冷熙,笑言:“你跟着我。” 冷熙并不介意旁人目光和议论,自然没有异议。 晚宴的席位并不固定严谨,除了披香殿内,外面的回廊也设了席位,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坐着,随性而自在。小皇帝自然在殿中高高在上,文戬在侧下首,穆惊澜的位置仅此皇上,冷熙就与他同席。 皇宫中的宴席自然少不了舞乐,然而静悄悄的,只是众人在小声说话。 冷熙直觉的感到,是有贵客还未到来。 果然,外面突然高喊:“万花国明王爷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殿门望去,只见一名二十六七的俊雅男人带着满脸和煦微笑出现。尽管殿门内外宫灯高挂,他的出现却像一束柔和的光,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光彩。他的眼睛先是望向穆惊澜,而后落在冷熙身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联想到上次御书房所闻,冷熙清楚这位明王爷的到来意图。 正文 第一百十八章 中秋的贵客 宾主几句寒暄后,明王爷入席,他的席位就在穆惊澜旁边。 冷熙近距离的看了他两眼,不经意与他目光相撞,对方显然知道她的身份,含笑点头示意。她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知是被他的笑晃了眼,还是灯光。她注意到一个小细节,他身上的衣服精致的绣着花卉图案,高贵而不浮华。 “熙儿,在看什么?”穆惊澜突然贴在她耳边低问。 “当然是看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0 贵客。”她坦言。 眷“贵客就这么好看?”穆惊澜抚弄着她的手,举杯敬向花若明:“明王爷,请。” “请。” 冷熙将目光挑向别处,那些大臣们显然很关注两国之交,不时投来寻望目光,喝着酒,相互议论。在上位端坐的小皇帝,一张无邪的脸上双眉微微轻皱,低着头,融不进殿内的世界。文戬不时与邻座的大人交谈,眉宇间笼着愁绪。 缄她觉得这宴席很没趣,而穆惊澜把玩着她的手,令她不能走开。 闲来无趣,她只有自斟自饮的浅酌,但喝了两杯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将手抽回,对上穆惊澜询问的目光,说:“我觉得有点儿闷,想出去走走。” “哦?那去吧。”穆惊澜没阻止,眼底却暗暗闪过思虑。 她起身离席,沿着回廊直走,寻了个门进去。这里是披香殿旁的一片小花园,她走到花丛遮掩的石栏上坐了,望着夜空中一团明月,轻抚不适的心口。 她蓦地想到,今晚是十五,又是月圆,是毒发的日子。幽冥教并未送解药给她,而云涧也毫无动作消息,想起上个月遭受的痛,她紧紧的锁了双眉。她自问不惧生死,但对那种痛却感到心颤。 “熙。” 她循声望去,果然是安纯玉跟了出来。 安纯玉走到她跟前,疑心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那种宫宴有什么意思,坐在里面也闷。”她望着满园月光,享受着静谧的夜色,心里却无法平静。 安纯玉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打扰,静静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过头看他,轻然一笑:“纯玉,你很喜欢我吗?” “嗯。”虽然讶异她的问话,但他的回答毫不含糊。 “我可是你姐夫的女人,你也要喜欢我?”她挑了笑,又问。 “嗯!”他仍旧是坚定的点头,澄澈的眼睛里有了挣扎。 “真是个傻孩子。”她伸手摸向头,笑的有点叹息。 “熙。”安纯玉猛然捉住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双唇抿了又抿,紧张又忐忑的问:“熙,你、我……” “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他冲口而出。 冷熙怔了一下,笑道:“没有,你就是安纯玉,我能把你当成谁?别多想。” “那……你会跟我在一起吗?”这句话他的声音明显变低,说不出是害怕隔墙有耳,还是忐忑她可能的回答。 “会啊,当然会。”虽然明白他所说的“在一起”是什么含义,但她只去理解表面意思,给予他肯定的答复。表面看是欺骗他,实际也是在自欺欺人。 安纯玉何尝不明白她的逃避,忧伤了双眼,黯然道:“你又骗我。熙,我不管你原来是谁,我、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想让你再做他的庶妃,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离开穆国,去很远的地方,好不好?” 她没驳他的话,只是轻声反问:“那你姐姐呢?” 他迟疑了一下,说:“姐姐已经嫁给王爷了,我想王爷对她终究有几分情意,不会对她怎样,何况没了我,姐姐就是唯一知晓前朝事情的人了。” 这个回答的确让冷熙意外,没想到他居然可以放弃安小倩,一时间倒让她不知如何应答。 “熙,我们走好不好?”他认真的问,眼睛里沁亮的水光却似在逼迫一样。 “纯玉……”她淡笑,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分明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一切,他的容貌却在眼前变的模糊。眨了眨眼,她微笑点头:“好。” “真的?”她的回答在预料之外,反让他愣了。 “是真的,不过还得等等。”她早就想过,王府不是久居之地,且不说别的,首先要先将身上的毒解了才能无后顾之忧。 在皇宫的一座闲置院落内,两个人影立在花圃之中。 “解药!”云涧冒险离开披香殿,就是循着这股令他厌恶的香气找冷馨要解药。 冷馨挑着妖艳的笑,展开手掌,只见里面躺着一颗枣核大小的红色药丸:“这就是解药。我知道,她就快到毒发的时间了,你心里着急心疼。要给你也容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就将药毁了,让她好好的享受难忘的中秋之夜。” “你不要太过分!”云涧话说的冷硬,却拿她无可奈何。药虽然是教主让她转交的,但即便她不给,幽月遭受痛苦后也不会死,依照教主宠信她的程度,也不会有多重的惩罚。 “我就是过分。”冷馨拿着药,有恃无恐。 “你想怎样?”云涧咬牙问。 “很简单,我要你吻我。”冷馨含着诱惑的笑,缓缓靠近他,见他眼色肃冷,立刻晃着手威胁:“你可要三思而后行,解药只有一颗,一旦毁了,她可就遭罪了。” 云涧僵冷着脸,直到她的身体贴在身上,宛如毒蛇般的手抚摸在他脸上,尽管他内心抗拒厌恶,然而,当看到她嘴角挑衅又威胁的笑,却只能妥协。她是故意这么做,不管他接不接受,她都能达到目的。 想到上次目睹的那副场景,他无法忍心让她再经历一次,即使她已经不是幽月。 猛地拦住冷馨的腰,他贴上她的嘴唇,对方的双手立刻如蛇般缠绕在他身上。他狂乱霸气的不断索取,当听到她的口中溢出呻吟,趁着她警惕松懈,快速的封住她全身几处大穴,从她手里抢走了解药。 “云涧!”冷馨中了计,却也只能在原地瞪眼。 “我说过,你让我恶心!”云涧冰冷的吐出一句,嫌恶的擦去嘴角沾到的红痕,甩身绝然而去。 “云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冷馨纵然是个狠毒的女人,可被他如此羞辱,情何以堪。 ()。 披香殿的小花园。 “熙……”安纯玉虽得到了她的承诺,但仍有满腹的疑惑,但是他却不敢再细问。那个名叫“显扬”的人,是她的禁忌,也是横在他心口的石头。 冷熙忽而觉得呼吸变的急促,心跳也逐步增快,她清楚,这是毒发了。她不想让安纯玉看见,于是撑着笑说:“纯玉,你回殿里去入席,你出来的太久了。” “那你呢?” “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你听话。”她伸手推了他一把。 “……哦,好吧。”安纯玉只当她是为逃避他可能的问话,便离去了。 冷熙捂着心口,沿着石栏一路走,转进暗影森森的隐蔽处蹲了下来。经历了上次她很清楚,那种痛很难捱,一旦痛起来会很狼狈,她不想让人看见。 很快,一颗心跳的就似要蹦出来一样,她全身大汗淋漓,虚软无力的依附在树身。她极力的忍耐,极力的保持清醒,可当口中尝到鲜血的味道,却并不觉得被咬破的嘴唇有痛楚。她的双手开始在身上乱抓,仿佛这样能好过一些…… “是谁?”忽然有人靠近。 “走开!”她全身隐没在黑暗中,拼力喊出口的话也失去了以往的气势。 “冷庶妃?”对方听出了她的声音,有些惊讶。意识到她的情况不对,忙上前查看,可刚一摸到她的肩就被她压倒在地。她恍如一只失控的野兽般张口就咬住他,双手也在他身上乱抓乱扯。因为太震惊,即使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他也怔愣着没发出声。 冷熙已经意识混乱,她只是想找方式发泄身体上的痛苦,一边咬着对方一边小声的呜咽。 “冷庶妃?”他试探的喊了一声。 冷熙恍惚似听见了,丢开他,压着心口费尽全力蹒跚着挣扎走出暗影。 他正准备去搀扶,只见一道影子飞过,带走了她。 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 难得的感性 云涧将她带到僻静处,忙把药丸喂到她嘴里。 随着药被吃下,冷熙感觉身体上的疼痛逐渐减缓,慢慢消失。她长吁了口气,身体依旧绵软无力,她只知道躺在云涧的怀里。她暗自嘲笑:他该不会是记恨她占了幽月的身体,故意延缓给药让她痛苦吧? “没事了,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别动。”云涧低声安抚着,擦去她嘴角的血丝,理好她凌乱的裙衫。今晚的月色极好,以至于他也看见了残留在她脸上的眼泪,迟疑了一下,他轻柔的为她擦去。 冷熙觉察到他的动作,如触电般转开脸。 拒他清楚,她只是不喜欢被人窥视脆弱。 一时间很安静,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他怀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气息。她转眼望向夜空,皎洁的月光美的虚幻,她突然感受到被保护。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以前她从未想过有人会保护她,她会需要别人保护。她总是坚信,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自己的命自己掌握。 云涧维持着不变的姿势,主要是减少她的注意,免得彼此尴尬,或者说,怕她拒绝他的拥抱。 趄她不是幽月,但他清楚的明白想保护她。 觉察到他许久的注视,冷熙淡淡一笑,月光下显得纯洁无害:“你现在把我看成谁呢?” 云涧略有不解的看她。 她轻笑着又说:“我有个问题很想问你。我告诉了你我不是幽月,你有没有这么想过,我不说会更好?另外,现在我不是幽月,你是否还将我像幽月一样对待?你是愿意这样将错就错,自欺欺人,还是有勇气面对现实?” “我不知道。”凝思良久,云涧满眼困惑,当看到她眼中奇怪的神思,不禁想到了她与安纯玉的关系:“你……” 她闭上眼,等于给了回答,她就是逃避现实。若是她够勇气,那么在那会儿安纯玉忐忑询问的时候她就说了,但是她没说,仍旧欺骗着。 大约半个小时,冷熙觉得身体能活动了,便说:“扶我起来。” 云涧听她的声音还虚弱,本想劝她再歇一会儿,但触及到她的眼神,话就没出口。他揽住她的腰,说道:“你抱紧,我带你回披香殿,那边宴席估计也差不多了。” “嗯。”她靠他身上,忽而想起之前遇到的人,竟不知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当时意识太混乱,周围又太黑,她看不清,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去辨识。管他是谁,或许对方会主动提及那段狼狈。 她闭上眼,随着一阵风起风落,她回到了披香殿的小花园。 云涧没有立刻松手,略低的声音显示着他的关怀:“你可以吗?” “我该怎么谢你呢?”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忽而轻贴上他的唇,蜻蜓点水的一印。 她很少如此感性,笑着自己的肉麻,她心里清楚,不管如何,她感谢他所做的一切。没错,他将她看做幽月,那又如何?正因如此才真正会帮助保护她,偶尔体验被人保护的滋味,似乎挺不错。 “月……”云涧怔望着她,拽住她的手,突然心头一痛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1 。 “谢谢你。”她离开他的支撑,出了小花园,向着灯光明亮的大殿走去。 云涧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喉间酸楚,仿佛在今晚亲眼看着幽月死了。他讥诮的自嘲着,他早已分不清幽月冷熙。 殿内仍旧觥筹交错,言语欢快。 “冷庶妃,王爷正命奴才去找你呢。”迎面有小太监迎上来,满眼的着急在看到她后化作轻松的笑。 冷熙迈入殿内,从一侧绕回席位。 此时小皇帝已经退席了。 穆惊澜望见她的脸色,伸手就摸到她领口的外衣处沾到的星状血迹,说:“毒发了?难道没有拿到解药?” 冷熙瞥他一眼,冷冷的不说话。 “你脸色不好,我们回去。”的确,在灯光的照应下她的脸色明显发白,似乎很疲惫。穆惊澜当即揽着她起身,与其他大人们寒暄告辞,又与在座的明王爷致歉,然后带着她离开大殿。 花若明注视着两人离开,眼中酝着思量,回神之际与文戬目光相汇。 彼此含笑举杯示意,聊些月圆佳节等国事之外的话题。 高大的宫墙遮挡了月光,投下浓重的暗影,小太监举着宫灯在前引路。 穆惊澜侧眼看着她,她看上去平静而虚弱,一句话也不说。眉梢一挑,他突然就将她横抱起来,边走边说:“应该吃了解药吧,看上去还是不好,或许你需要休息。” 冷熙顺势就在他怀里闭了眼。 或许是太累了吧,她懒得说话,懒得做任何虚伪的掩饰。她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感受着幽长的宫道里月光与阴影在脸上转换,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次日是十六。 冷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已经点钟的样子。她撑着身体靠在床头,自己发了会儿呆,起身坐到镜子前看脸色。虽然睡了一晚,但看上去仍有些疲惫,她猜测是昨晚毒发折磨消耗了她的体力。 “庶妃,请梳洗吧。”丫鬟见她醒了,端了水进来。 “冷水就行了。”她没让加热水,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梳洗后,她忽然想起今天是安纯玉的棋社开张的日子,便问:“今早有人来我吗?” “安公子派了人来问,那时庶妃还未起。” “知道了。”她随意喝了点粥,出了王府。 当来到街上,一眼就见一张新匾挂在上面,系着红绸,空气中还残留着火药味,地上散落了一地鞭炮的红纸屑。棋社的大门敞开,门口竖着一块绣有仙鹤迎客松的折叠屏风,隐约看见里面人影走动。 不少行人路过时驻足观看,也有似闻讯而来的,总之看上去生意不错。 冷熙抬眼望了眼匾,名字是听松棋社。 店门前贴着张红纸,上面写的算是开业庆典的词,以及有奖比赛。这些早与安纯玉商议过,第一日以棋会友,棋艺高超者可免费在这里下棋一月,茶点皆是奉送。这是其次,主要是有了优秀的棋手,多少会吸引其他人前来对弈。 “熙!”安纯玉突然从里面出来。 “抱歉,错过了你的开张仪式。”她淡笑。 “没关系,不晚,只是、你看着有些累。”安纯玉微微皱眉,忙侧身道:“进来坐一会儿吧,前面人多,但后面的屋子也收拾过了,坐在后院也还安静。” “好。”她走进去,看到里面大多是些年轻公子,其中有张脸很熟悉,正是文戬。想也知道,身为太傅的好友自然出力不少,随便跟人说说,同僚都是文雅之人。 “这位公子,您楼上请。”外面又来了客人。 冷熙不经意的回头去看,愣了一下,来人居然是明王爷。只见他回头与屏风外的人说着什么,随之后面的人也走了进来,是穆惊澜。这两位大人为来捧场可不是小事。 “你去忙,我到后面坐。”她觉得精神不大好,懒得去和人周旋。 “也好,我让豆子领你去。”安纯玉看着她淡淡懒懒的样子也有些担心,喊来豆子嘱咐一番,这才去待客。 穆惊澜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那抹离去的身影,并不意外。 “观王爷,你难道看到了对手?”花若明笑问。 “明王爷说笑,今日我们对局。”穆惊澜收回目光,又对安纯玉道恭贺:“办的不错,看起来文太傅出力不少。” “多谢王爷前来,楼上请。”安纯玉引着他们上楼,与此同时与文戬目光相视,文戬与人歉笑,跟着上楼。 冷熙坐在后面的屋子里,看着院中空地上摆着几盆菊花,总觉得浑身发懒。好像上次毒发后也是这样,休息了两天就好了。 “冷庶妃,请喝茶。”豆子发觉她异于以往,说话举动更加谨慎。 “不用招呼我,去帮你家公子吧。”她说。 “可是……”豆子记着公子的嘱咐,不敢随便离开。 冷熙喝了两口热茶,似乎舒服一点,便笑道:“你家公子今天一定很忙,正需要你帮。你去跟他说一声,我昨晚没睡好,太累了,我先回去,晚上再给他庆祝。”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古怪的重申 冷熙回到王府,闲来无事舞了一套剑,很快就到了中午。穆惊澜自然是要与明王爷应酬,安纯玉也因棋社开业忙于应付,加之要感谢文戬带着友人捧场,是不会回来的。吃过饭,她仍旧觉得没精神,就斜倚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何时,有道影子在她面前晃动,惊的她蓦地醒来。 “熙,我吓到你了?”安纯玉笑的愧疚。 “你怎么来了?”冷熙从床上坐起来,往窗外一看才惊觉睡了很久。 拒“棋社有人帮忙看着,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了,所以我先回来休息。早上你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有点担心。你看起来很累,现在好了些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他一连串的问。 “没事了,别担心。”她也觉得躺久了,起身活动着,见他仍是担忧的表情。想到他在这里呆久了也不合适,便笑道:“走吧,到园子里走走,跟我说说棋社的事。” 两个人来到花园,在池子边的假山旁坐下来。 趄安纯玉讲起棋社的事显得兴奋,例如来了来了多少客人,供应了多少茶点,谁与谁进行了对弈,以及最后谁最终胜出等等。最后,他提到了最特殊的两位客人:“王爷与明王爷在楼上,他们的棋艺都很厉害,一盘棋直下了将近两个时辰,连午饭也没吃。” “最后谁赢了?”她了解穆惊澜对下棋的喜欢,更想起他强迫她陪着下棋的恶劣。 “好像是和棋。”安纯玉摸着头笑笑,解释道:“那会儿棋社里很忙,我在楼下照看,随后就见他们从楼上下来,据子衿说他们和棋了。” “忙了一天,不累吗?”看着他兴奋的脸,闪亮的眼神,她突然觉得他现在的生活十分不错。 “不累。姐姐和豆子都担心我之前受伤,怕我会累,其实是他们多心了,我很好。”为表明所言不假,他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显示着自己的健康。 冷熙轻笑,觉得他很孩子气。 “熙,你笑起来真好看。”他突然望着她,笑容有些发傻,说出的话却很诚恳认真:“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总是冷冷的,笑的时候也冷。不过你现在变了,笑起来很好看。” “是吗?”她微愣,又笑起来,或许吧。 “熙,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可以带你走,你会跟我走吗?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他突然问。 冷熙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这种以假设为前提的问话,更觉得他的话透着奇怪:“纯玉,你别做危险的事。不管你做什么,做之前都要跟我说,知道吗?” “熙,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他抓住她的手,莫名的急切表白。 “我知道。”她叹笑,任由他攥握着手,只希望他能感觉安慰。 “你不知道。”他却推翻她的回答,笑的苦涩,紧接着蓦地将她抱住,仿佛千言万语难以出口,只是轻喊她的名字:“熙……” 冷熙觉得他的情绪来的古怪,昨晚他不是刚刚说过这些,她也给了承诺,他这突然间又是怎么了?没推开他,她一面思索着一面警惕可能靠近的人,不经意却见稀疏的花影那边露出一片洁白的裙角。 是安庶妃! 对方的身影一晃就离开了,这使得她确信对方看见了他们,想必对安纯玉的一番说教逃不掉了。她没提醒他,让安小倩再提醒提醒他任何举动的危险也是好事。 天色将暗时,丫鬟来说:“王爷今晚在安庶妃那里用饭,请冷庶妃不必等了。” 冷熙讽笑,她有说要等他吗? 晚饭摆好,安小倩站在一侧为他敬酒。 “你要说什么事?”穆惊澜摆手让她坐。 “是关于纯玉的亲事。”安小倩一面说着一面看着他的脸色:“我知道王爷近几天很忙,也知道现在提这件事不恰当,只是、正如王爷所说,纯玉长大了,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他只有我这个姐姐,所以我想帮着他将亲事定下来。” “哦?你的意思是去乔家提亲?” “因为王爷忙,似乎还未正是和王妃提。我的想法是由王妃去跟乔家人说,看乔家的意思,若他们不愿意,我也不想太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若乔家觉得这门亲事合适,那我们再正式去提亲,顺带把日子也定了。如此也算了我的心事。”安小倩见他始终面色平常,揣测不透,便问:“王爷意下如何?” “你考虑的很是。”穆惊澜饮着酒,想了一想,说:“这事儿我会跟王妃说,让她去探探乔家人的意思,至于提亲不能急。府里才死了一位侧妃,他到底你这个庶妃的弟弟,赶的太急也不好。” “是,都是我一时糊涂。”安小倩略感讶异,原本以为他不在意这些,更兼着安纯玉与冷熙间的暧昧,他会毫不犹豫的尽快促成此事,想不到…… 穆惊澜忽而一笑,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你做姐姐也不容易啊。” “王爷?”她眼睛里上过一抹慌乱。 “你别怕,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如此着急也是情有可原。”仿佛刚才只是在逗她一样,他说:“等忙过这两天,送走了明王爷,我就派人去乔家提亲。王妃那边问不问无所谓,这事儿你都她透过了,她肯定也跟乔家人提过。” “谢王爷!”安小倩感激的离座谢恩。 “不过……”他话音忽而一停,露出为难的眼神:“乔家好歹是王妃的表亲,乔海又在朝为官,纯玉一无功名二无家财,乔小姐太委屈了。不如这样,你去跟纯玉提提,朝廷的外任上有几个空缺,他若愿意就能补上。” “外任做官?”安小倩愣了,别说做官如此陌生,更者是外任。她清楚,他是想让安纯玉远离京城,可是…… “我随便一提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2 ,没强迫他非得去,毕竟他的棋社不是才开张。”他眼色一转又轻笑,使得方才的一席话更富试探的味道。 “王爷……”她开始担心了。 “吃饭了,菜都凉了,他的亲事你别费心。”穆惊澜不再谈。 夜色渐渐深了。 一道黑影忽然跃上房顶,匍匐着身子掩藏在飞檐的暗影之下,静静的注视陷入沉睡中的王府。巡夜的侍卫走过,黑影见准时机几个纵跃落在另一处房顶,当觉察到一切安静如常,轻盈的翻下,撬开窗子潜了进去。 今晚是十六,月亮又大又圆,为黑影提供了方便。 房中一切摆设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她不敢擅自触动任何东西,仔细的一点点观察,伸手摸向什锦架上的一只青铜鼎。哪知刚一转动铜鼎,瞬间就从两侧飞射出几只毒镖,她匆忙的躲闪,结果撞到了一只凳子。 凳子咚的一声滚倒,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醒目。 “什么人?”果然不妙,惊动了值夜的侍卫。 黑影放弃搜寻,从窗户纵身飞出,一片乱箭飞射中快速逃离。侍卫们追了上去,虽说月色很好,但或许潜入者的功夫更好,很快就消失在乱综复杂的巷子里。侍卫们放弃追查,返回王府,而少顷,那抹黑影也人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了王府。 “王爷,有人闯入书房。”侍卫在门外禀报。 穆惊澜早听见侍卫们的声音,一双幽冷的眸子在黑暗里闪了闪,嘴角溢出冷笑:“是吗?” “那人触动了书房的机关,侍卫们听到声音赶到,他便立刻逃离了。” “知道了。”穆惊澜对这样的事不以为意,当觉察到身边有动静,便笑:“吵醒你了?” 冷熙隐约被他的话音弄影,很快就明白出了什么事,又见他是这种口气和态度,便问:“你似乎对书房的机关很有信心?” “那是自然。书房里机关消息很多,若侥幸,或许能打开神秘之门,但若中了陷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这话与其是解释,更似对她的暗示警告。 “如此精妙的机关,真想亲眼目睹一下。”她随口说着,转身朝里。 “你有兴趣?或许等闲的时候带你看看。”他不知真假的说着。 冷熙抿着嘲讽,根本不把他的话当真。 正文 第一百二一章 竟然怀孕了 次日,冷熙早饭后入宫。 穆惊澜离开前提醒她,她在宫里收了小徒弟,不能行了拜师礼就丢在一旁不管不顾。他若不说她还真的要忘记了。 宫人将她领到御风殿。 点来钟的样子,小皇帝正坐在书房里读书,文戬在旁指导。等了十来分钟,小皇帝做完功课,换了身衣服出来。这间空场的大殿内摆着器具,平日小皇帝就在这里练习,两侧站着陪练的少年。 拒冷熙对上他黑葡萄似的眼睛,说:“既然我是你师父,那么往后练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教习上,或许和你之前接触的略有差别,但我相信这更适合你。我也没有多的话讲,你只要记住一句: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打倒对手,直到他再也无法对你造成威胁。懂吗?” “是。”小皇帝目光熠熠,似乎从心里认了她这个师父,没再表露高贵傲然的姿态。 冷熙瞥了眼一旁站立的人,笑道:“太傅负责全程监督?” 趄“不敢,我的职责是教导皇上。”文戬含笑,敛起对小皇帝的担忧。 冷熙也不与他多说,开始指导起小皇帝。 她不教剑法轻功那些,教的是空手道与技术搏击,注重力道的运用,手腿等全身防御进攻。只要是功夫,不论古今中外哪一种都没有捷径可走,必须要做长期大量艰辛而枯燥的练习。小皇帝之前练习摔跤,已经在进行体能训练,方法很不错。 她没讲多的话,只说:“我教的不是飞檐走壁,所以你集中练习手臂和腿部的力量,当你击打沙袋不再觉得痛苦,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小皇帝有点没明白。 她详细说道:“手臂双腿交替,先做三百下。记住,做的时候绷紧手臂和腿,达到锻炼的效果。” 小皇帝依言照做。 她在旁观察着,又提醒他加快速度。见那些陪练的少年们无所事事,命令他们跟着一起做,这之后还需要他们。 文戬看看她,又看一脸认真的小皇帝,觉得小皇帝似乎对她有种古怪的信任。 冷熙说:“学习的前期总是枯燥无味而又辛苦,这种练习得持续一段时间,偶后才能练习他的反应能力。我不会每天都来皇宫,太傅教完功课后,顺便指导一下吧。” “好。”文戬觉得看似平常无奇的练习,总又不平常。 冷熙望着拼命练习的小人儿,仿佛看着当年的自己,她清楚,此刻他心里的那种急切,恨不能速成的愿望。他的前途要忐忑多了,谁能保证穆惊澜会永远让他活着呢。 忽觉得心口翻搅,她难受的想吐。 “你没事吧?”文戬觉察到她的异样。 “没事。”她喝了两口茶将诡异的感觉压下,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小皇帝终于做完了指定的数量,满头大汗,双臂双腿火辣辣的发麻。尽管难受,他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冷熙让他休息,从宫女手里取过帕子,一面给他擦汗,一面望着他发愣的眼睛说:“涵儿,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一定要坚持到底,千万别放弃。”话音一停,她忽而轻笑:“你这么接近我,不怕我害你?” 小皇帝动了动嘴唇,盯着她没说话。 “你继续练习吧,过几天我来验收成果。”她起身,在文戬寻思的目光下离开。 她知道穆惊澜近两天要招待明王爷,便没在宫中停留。 坐在马车上,她再一次感到恶心想吐,忽然就想起不久前丫鬟回说萧琳怀孕时的话。然而、呕吐并非是怀孕的特定症状,或许是吃错了东西,或着了凉,之前萧琳不久出现诊断失误吗?但是,除此之外她又想起来,自从得到这副身体就一直没有经期。 她忽然乱了心。 “停车!”她喊住车夫,下了车:“你先回去,我在街上转转。” “是。”车夫驾车走了。 她越想越怕,唯一可以证实猜测的方便就是去看大夫,于是她前往街上找医药店。她找了家店面很大的老字号药店,里面有坐诊的大夫,她往那里一坐,将手放在枕袋上。 大夫捋着胡须,仔仔细细诊了一会儿,连话也没问就恭贺:“恭喜夫人,你是有喜了!” 冷熙只觉得心一沉,冷冷的瞪着他:“你说什么?” 大夫一惊,顿时有些忐忑,然而秉着医德,还是照实说道:“夫人,实不相瞒,老夫仔细诊断,你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不会错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她一时茫然了,就似做梦一样,不住的喃喃自语,觉得事情很讽刺,像天方夜谭。蓦地她眼神凌厉,沁冷的眸光直视大夫,不容拒绝的要求道:“会不会诊错了,再重新诊一次!” “这……”大夫顾虑之下,依照她的要求,又诊了一回,仍旧是说:“夫人,你的确是怀孕了,千真万确。老夫是祖传传下的医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从未误诊过,更不会欺骗你。” 话虽如此,可冷熙无法相信,她不愿意相信。 出了药店,她开始没头没脑的在街上到处乱转,看见有药房就进。如此下来,她一连进了四五家,看了四五次大夫,所有人都众口一词,这无疑是铁板钉钉一般的定论了。最后,她站在僻静的巷子里,脑子里空乱一片。 怀孕,她从没有想过会有孩子。 孩子应该生活在幸福的家庭,有爸爸,有妈妈,爸爸妈妈相亲相爱,家庭温暖。她现在算什么呢?生存都不容易,还要孩子?说不定哪天孩子的爸爸会杀了她,或者反过来。认真论起来,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会是她的孩子,更何况…… 她身上的毒每月都需解药,孩子在药物的刺激下能健康吗? “你打算怎么做?”云涧突然出现,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处境。 “你说呢?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她挑起讽笑,仿佛真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一般。 “你……”云涧清楚,若穆惊澜得知她怀孕,一定对她的处境有利,但是,他不想她怀着这个孩子,非常不想。他看出来了,她也很抗拒这个事实,若他推波助澜的说几句,她或许就会把孩子打掉,但他又说不出口。 看着他纠结的眉宇,冷熙轻笑起来:“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跟着愁什么?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算我拜托你。” “我答应你。”他很想知道她究竟会怎么处理。 冷熙也同样想着这个问题,她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个“不速来客”? 回到王府,她疲惫的躺在床上,纠结着问题,似睡非醒。 忽而有人将她压住,发出熟悉的低笑:“看你懒洋洋的,难道还没恢复过来?不如请大夫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不用,我很好,不需要看大夫。”她立刻拒绝,如今一听到“大夫”两个字就令她极为敏感。怕引起他的猜疑,她推说道:“我只是觉得累,那毒药发作的时候令人痛不欲生。” “知道你难受,所以我有礼物送给你,保准你会喜欢。”他神秘的笑,抬手将一粒丸药送到她嘴里,见她本能的往外吐,他忙说:“吃下去,这是你的解药,一劳永逸的解药。” 她带着吃惊,药丸被吃了下去。 “解药?你怎么会……”她想到了水逸风。 “白落烟的确很厉害。她不知如何得到那种毒药,随后就做出了解药,这是刚刚才送到的。往后你就不用怕了,再也不会痛了。”他说的很温柔,摸着她略显呆愣的脸,问:“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谢我?” 她没出声,心里满满的尽是疑惑。 为什么解药突然被送到穆惊澜手中?难道水逸风放弃与她做交易了?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再者,穆惊澜居然什么也没要求,如此轻易的就把解药给了她。 她一时难以消化突然得到的如此多的信息。 正文 第一百二二章 难以掩饰的呕吐 午饭。 穆惊澜让人准备了酒,两只酒杯,对上她疑问的目光,说:“今天有两件喜事。第一件是纯玉的亲事,安庶妃跟我主动提了,想将此事正式定下来。我觉得她为了纯玉也不容易,已经跟王妃商议过了,九月初去提亲。这件事或许跟你没关系。第二件,是你得到了解药,这是件大喜事,对不对?” 看着面前推开的酒杯,她想到如今已然变化的身体,但是她仍旧不动声色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3 端了酒杯,一饮而尽:“多谢王爷。” “你是我的庶妃,我的女人,为你得到解药,那是理所应当的。”穆惊澜语气轻柔的古怪,伸手轻抚上她的脸,微然挑眉:“熙儿,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啊。” 狐“没事,我很好。”在他的注视下,冷熙难免感觉有点紧张,生怕被他窥破秘密。 “熙儿,你有事瞒着我?”穆惊澜的眼睛很厉害,敏锐的捕捉到她眼神中一闪而逝的仓惶,这令他十分在意。他很清楚,以她的性情,能令她仓惶紧张的事绝对不容小觑。 “王爷太多疑了。”她一脸平静的吃着东西,突然觉得心口一搅,那种想吐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忙端过一杯茶连喝了几口,将那种感觉强压了下去。 猝眸子里的冷光闪动了一下,穆惊澜没再追问。 饭后,冷熙等着穆惊澜离开,然后也从后门出了王府。 她一时间没办法决定是否打掉这个孩子,她觉得脑子很混乱,必须仔细考虑,即便要打胎也得选择合适的时机。现在,她需要去找人询问,怀孕时吃点儿什么,以此来压制犹如不定时炸弹一样时不时冒出来的恶心呕吐。 “熙!”蓦地身后传来安纯玉的喊声。 回头一看,安纯玉也从后门出来,一面喊一面跑着赶上她。 “熙,你这是去哪儿?”安纯玉问。 “随便走走。你去棋社?”她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否则哪怕他怀疑或追问到一点点,弄不好就会暴露自己想隐藏的秘密。 “嗯,棋社的生意比我预想中要好。”他笑着说:“熙,既然你没事,不如到棋社去坐会儿吧。” 她与他并肩前行,蓦地提到:“纯玉,你姐姐准备正式去为你提亲,你知道了吗?” 他一愣,茫然的摇头:“不知道,自从上次之后,她就没再提过,我以为……” “你以为?以为什么?”她蓦地发笑,玩笑道:“你以为这种事能像游戏,有兴趣就提,没兴趣了就当没发生吗?” “熙,我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亲。上次你故意骗我,我只是一时伤心,刚好姐姐提了那件事,我就没表示反对,我真不是故意。熙,你要相信我,我对乔小蝶绝对没有一丁点儿儿女私情,完全是……”他焦急的想解释,又怕解释不清,话开始变的语无伦次,额头上冒汗。 “纯玉。”她忙制止他,轻声安抚道:“你别急,我知道,我都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他的眼睛里似乎有另一种期希。 “明白。”每当他如此的时候,她就有另一种茫然。 他用一颗纯洁的心喜欢她,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却无法回报同等的感情,又不敢对他明白讲述,怕他会远离。那么现在他们之间算什么呢?对与其他人,对于他,他们都是偷情的人。她不在乎,却担心会因此害了他。 “熙,我该怎么办啊?”安纯玉忽然问,并且很着急的望着她。 “纯玉,我不是说过了吗,即使你真要成亲,还要很久,这其间有很多的变数。或许那时,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了。”她安慰他,心里也没把握,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她说:“对了,你先去棋社,我有点事,过会儿去看你。” “你有什么事?”他追问。 “女人家的事。”她故意如此说。 “哦,那好吧。”果然,他显出几分尴尬,不再问了。 与他在棋社分手,冷熙继续往街上走。 她对怀孕一无所知,仅有的常识似乎不能解决眼下的状况,她找了家药店进去。 “夫人,您需要什么?”药铺的小伙计见了她就热情的问。 她站在柜台前,扫着眼前整齐的一个个装药的小抽屉,看着那些药名,突然就生出一种冲动。她想打掉肚子里这个孩子,这是个不该出生的生命,然而…… 攥着手,出口的话却是:“我只是想问,有没有缓解孕期呕吐的药?” 小伙计愣了一下,说:“夫人,怀孕呕吐是正常的,一般都在早晨。当然呕吐的情况因人而异,若是吐的比较厉害,有个小方法你可以试试,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什么方法?”她问。 “你可以每次喝一勺蜂蜜,每日喝三次,若是你不喜欢蜂蜜可以吃一片新鲜的生姜,也有帮助。” “多谢。”她返身走出药铺,有些无力。 正如小伙计所言,怀孕呕吐是正常现象,不可能完全制止,但这样一来实在太危险了。她实在不想让穆惊澜发现,怀上他的孩子,这种局面之下,会令她觉得自己十分可悲。 蓦地又是心口又是一阵翻滚,她疾步走到巷子里,扶着墙就是一阵吐。 足足一两分钟,没想到会吐的这么严重,仿佛整个胃都要吐光了。她难受的靠着墙,眼泪盈在眼眶,意识到一件更糟糕的事。她这一天时不时作呕,显然太频繁了,这一次更是将午饭吐了个干净,恐怕正好属于怀孕反应激烈的一类人。 凭这样的情况,想要瞒住穆惊澜,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突然云涧出现,递给她一个小纸包。 她将纸包打开,只见里面包着腌制的梅子。她拈出一颗放在嘴里,梅子的酸甜立刻在口中蔓延,虽说眉头略涩,但这种酸却令她觉得舒服。她依稀想起来,怀孕的人似乎爱吃酸,她从来没有注意过。 “你需要再吃点东西。”云涧提醒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或许应该当机立断的打掉,对不对?”她讽笑着,似问他,又似问自己。 云涧深蹙眉峰,说:“你这样的情况,闹不好晚上就被他察觉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她低着头笑:“你说,他若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你们教主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反应?我觉得,对于教主大人来说是好事吧,他一定会命令我去取藏宝图。昨天晚上是他派出的人吧?” 云涧盯着她,无法回答她的话。 冷熙没再多说,去了听松棋社。 绕过屏风,但见棋社里有几个人在对弈,安静而文雅。她直接走到后面,在院子里看见了摆弄花草的安纯玉,对着盛开的月光白菊花,他的脸越发显得纯净无邪。 头顶移来一片暗影,安纯玉抬头发现了她:“熙,你来了。” “你把之前养的花全都搬来了?”她望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盆栽,忍不住笑:“你当初真该开家花店,肯定比棋社做的更好。” “花店?”他摸头一笑,说:“搬来了几盆,其他都是新买的,还有子衿送的。” 她一面看花,一面状似随意的说:“纯玉,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饿了?”安纯玉感到奇怪。 “是啊,中午没什么胃口,吃的少,这会儿就饿了。麻烦你了。”她不想多解释,也不想多讲,免得他追问。 “哦,好啊,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他拍拍衣服,让她坐到房间里。 “简单点就行,我实在饿了,你快去快回。”她知道,这会儿不早不晚,弄点吃的也比较麻烦。 “那……好,我去了。”他显然还是奇怪,但没多问,赶紧跑出去准备。 冷熙坐在房间里不断的想,到底怎样做才能避免被人发现,又不让举动显得古怪?旁人可以不在意,穆惊澜可是在“宠”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躲得过呢? 正文 第一百二三章 半夜偷吃 冷熙呆在棋社里,直到棋社关门,她与安纯玉一起离开。下午的时间里,她吃光了一包梅子,所幸没有再吐,但她仍然忧心晚上。 “熙,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好。”安纯玉忍耐了半日,终于问出口,因为她不仅是气色不佳,还显得心不在焉。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敷衍的一语带过。 “那你今晚可要注意休息。”他说完这句嘴唇又动了动,剩下未完的话终究没继续说出口,眼神却更显忧郁。 狐“我知道,别为我担心。”她笑着与他分道。 回到房中,丫鬟绿蝉正在安排晚饭。 她一看就知道穆惊澜会来,有点儿担心,吃饭的时候难保不出意外。 猝“庶妃。”忽而来了个小丫鬟,说道:“奴婢给冷庶妃请安,王爷让奴婢传话,晚上在王妃那边有事商议,庶妃不用等着王爷用晚饭了。” “知道了。”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而吩咐绿蝉:“晚饭准备的清淡点,顺便取瓶蜂蜜来。” “是。”绿蝉没问她要蜂蜜的用途,只是依命行事。 晚饭摆好,她望着一桌精心烹制的菜肴却突然没了胃口,甚至稍微油腻点的就令她恶心。勉强掺点菜吃了几口饭,终究是放下了筷子。 晚上她睡的很早。 不知何时她突然就醒了,是被饿醒的,这时才发觉身边躺了人。她睡的太沉了,居然没发觉穆惊澜是什么时候来的,更觉得奇怪,他怎么近些天总在她这里? “怎么醒了?”她的辗转反侧引来穆惊澜的疑问。 “睡不着。”她觉得半夜起来找东西吃太奇怪,所以打算忍着,只是忍耐的感觉很难受。 “你到底怎么了?这会儿可是大半夜,你会睡不着?”穆惊澜不耐的皱眉,伸着胳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阻止她不停的乱动:“睡觉!” 冷熙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滑稽可笑,可她实在笑不出来,她实在难以想象有天会狼狈的挨饿。她将头埋在穆惊澜的怀里,努力的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还是动来动去?睡不着就来诱惑我?”穆惊澜低笑起来,乐得接受这番美人之恩,顺势就将手从她的腰部下移。 “谁在诱惑你?”一听这话她就挑眉,挪开他不轨的手,干脆坐了起来:“我只是饿了。王爷继续睡,我去吃点儿东西。”说完她就下床穿衣,披着头发就出门去了。 穆惊澜愣愣的看着她的举动,甚至疑心在做梦。 冷熙没找丫鬟,一个人去了厨房。 厨房里黑漆漆的一片,她望着陌生的一切犯了难。她并不会做什么饭,对这种原始的厨房更是手足无措,但这会儿实在很饿,她又懒得去喊丫鬟准备。 先用炉子里的火将灯点亮,而后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下,有剩米饭。她想了想,好像蛋炒饭比较简单,做起来也很快,于是她又翻出两个鸡蛋,再弄些厨房里剩下的胡萝卜丝、葱花。材料都准备齐了,难在烧火。 看着原始的灶台,她忍不住烦躁。 当绕到火灶前一看,松了口气。估计是为了第二天做饭方便,灶内留有暗火,锅内放着水。她开始试着往灶内添柴,一点点将火烧起来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4 ,又站起身忙着舀去锅内的水,有点疲于应付。 “怎么不找下人来弄?”突然一声话响,穆惊澜从门外进来,同样散着头发,俊冷的脸上散发出一种慵懒的魅力。 冷熙瞥他一眼,不悦的挑声道:“王爷特地跟来,是要帮忙吗?” 穆惊澜食指横在下巴,似思忖了片刻,笑着撩起衣摆走到灶前:“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呆会儿得给本王一点报酬。”他看向她准备好的材料,了然:“炒饭?熙儿还会做饭,真教人意外。” “王爷好好烧火吧!”看着他堂堂一个王爷,深更半夜跟着她在厨房偷吃,简直做梦一样不真实。唇角漏出一丝讽笑,她盯着他略显笨拙的动作,问:“王爷,您会烧火吗?” 穆惊澜抬头看她一眼,笑的轻松:“凡事都有第一次,本王会很努力的,你就别嫌弃了。” 冷熙不说话了,的确,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只是她怀疑,这顿半夜的饭能否顺利吃到嘴里? 穆惊澜虽很多方面厉害,但毕竟是皇家王爷出生,烧火看似简单,却是个技术活。他很快发现,火没烧起来,反而弄得浓烟滚滚,呛得他不得不离开灶台。 冷熙拿着铲子在锅檐来回的磨,禁不住叹口气:“王爷,你还能坚持吗?” 穆惊澜止住了咳,甩着袖子看着浓烟滚滚的地方,之前的几分兴趣似乎消散了。说:“你要想吃什么就跟下人说,让他们来弄,何必自己跑来。” “我乐意,我有兴趣,不行吗?”她突然就跟他抬杠,说完也觉得不妥,可就没忍住顺口而出了。 穆惊澜也注意到了,不禁笑出声:“熙儿,你近来越来越奇怪了。” “有吗?王爷多虑了。”她忙敛起异色,想起怀孕的人情绪会有变化,她又大意的忽略了,险些又闹出事。她早就知道,孩子是累赘,还没出生就不断的给她制造麻烦。 “又是我多虑了?”穆惊澜笑笑,觑着她的眼神儿似看透了什么,令她心虚。他突然又走回灶前,重新填柴烧火,弄了一番,火终于生了起来。他笑着说:“果真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烧火对于本王而言也不是问题。熙儿,现在就看你的了。” “王爷千万别抱太大期望,正如王爷烧火,同样的道理,我也不是厨娘出生。”说着,锅底已经热了。 放油,胡萝卜丝,几个翻炒,厨房中弥漫起香味。接着他放下米饭,翻炒着又将盐和调味料放入,最后放入鸡蛋,让鸡蛋包裹着米饭一起炒。 她忽然对油烟味很敏感,捂着鼻子扭头清咳。 穆惊澜瞥着她,没做声。 “可以了,收火吧。”她说着,手上翻炒的动作仍旧未停。蛋炒饭就是要不停的翻炒,让鸡蛋裹着米粒,炒制金黄色,最后加入葱花,起锅。 “很香啊。”穆惊澜噙笑赞叹,先拿勺子尝了一口,说:“盐稍微少了点,若不然就完美了。” “凡事不可能尽善尽美,再说,我觉得淡点很好。”她拿了勺子,端着满盘子的炒饭,望着他,意思意思的问:“王爷也饿吗?” “怎么,你舍不得给我吃?”穆惊澜只是这么一问就开始笑。 “王爷说的我太小气了。王爷为了这盘炒饭,烧火也很辛苦,既然不嫌弃,那就请吧。”她另取出一只盘子分了一部分,在厨房找了张椅子就坐下。 穆惊澜望着她全神贯注的吃饭,有点发愣,对于他而言,目前这一幕又何尝不是像在梦中。自嘲一笑,他端起分到的那只盘子,吃起特别的蛋炒饭。她的手艺的确平常,但有一点无疑,这份蛋炒饭的味道会令他十分难忘。 冷熙吃着,抬眼望向他,忽而动作就慢了下来。 她是不是做了一件特别蠢的事?她应该找丫鬟准备吃的,即使亲自动手,也不该让他来帮忙烧火,简直…… 他脸上的表情令她忽然心慌,尽管他的脸上半明半暗,平静异样,却令她突然感受到温暖的感觉。真是荒唐,她居然想起小时候一家三口的那种温馨,仿佛冲破了层层时光的记忆,突然涌现到了眼前。 “怎么了?”见她突然盯着自己,穆惊澜不禁低笑。 “我吃好了。”她放下还剩有一半的蛋炒饭,扭头就出了厨房。 穆惊澜紧接着就跟了上去:“熙儿,你情绪变化的很快啊。” “女人嘛,王爷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淡淡的说,刻意走的很快,仿佛他的接近,他的气息是会蛊惑人的毒。 “熙儿。”穆惊澜一把拦住她,噙笑逼视她的眼睛,看到她眼睛里来不及掩饰的慌张。他没追问,没质问,蓦地将她横抱起来,温柔轻笑:“熙儿,有心事可要告诉我,我会替你分担。记着,你可是我的女人。” 冷熙默然的望着他的笑,不知是茫然,还是迷乱。 正文 第一百二四章 泄露了秘密 /名^书  次日清晨,只听到穆惊澜走后冷熙才起来。 丫鬟摆上早饭,碧莹莹的御米粥,两三碟精致的小配菜,一碟刚出笼的素味三鲜包。坐在桌前,她如往常一样吃饭,却在吃到一半时突然捂着嘴脸色难看。 “庶妃,你没事吧?我去请大夫来。”绿蝉盯着她异样的举动,眼神思量。 “不,不用了,我没事。”稳了稳神色,她又一脸平静的继续用早饭。见绿蝉欲言又止,她淡然说道:“可能是昨晚吃的东西不干净,没什么可奇怪。” 踞绿蝉自然知道,昨晚她与王爷去了厨房,但是…… 冷熙耐着性子用完早饭,喝了一勺蜂蜜,而后出了王府。 她没有什么特地的目的,只是为了逃避王府内众多的耳目,她去了安纯玉的棋社,只有在那里或许能得到片刻心安。 蓊见到她来,安纯玉很高兴,把她安排在后院的房中。 她让他去照看生意,独自走出房间看花草,恍惚忆起当年妈妈种花的样子,她不知不觉就抚上小腹。摸着似乎没什么特别,然而这里面却有了另一个生命,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或者说、根本不在她人生的计划之中。依照她的性情,应该坚决果断的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她似乎越来越犹豫。 她讨厌这种犹豫! 蓦地心口一阵翻搅,她捂着嘴痛苦的压抑,还是忍不住一番恶吐。当呕吐停止,她只感觉整个人有点虚脱,泪满眼眶,口中发苦,仿佛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嘴角浮起一抹自嘲,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熙,你怎么了?”安纯玉不知怎么出来了,正巧看到这一幕,心惊的看着她惨白的脸,着急的将她往屋内扶:“熙,你坐,我去请大夫。” “纯玉,别去!”她阻止他,说:“先给我倒杯水,我漱漱口。” 安纯玉虽着急,但见她如此淡定,还是依言照做。端了水递给她,待她漱口之后还是问出心中疑问:“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了?” 她淡淡轻笑,神色平静的回答:“昨天也里饿了,自己去厨房弄了点吃的,大概不干净,或许又着了点凉。没事,你别大惊小怪。” “可是……还是找大夫来看看吧。”安纯玉很不放心。 “我说了不用。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你去忙吧。”她口气很坚决,不理会他的劝说,躺在榻上闭眼小憩。本是逃避他的追问,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安纯玉见她这样,尽管担忧,却也无奈。 一觉醒来,她没有跟安纯玉道别,直接回了王府。她觉得事情不能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毕竟尽快做个决断。 “绿蝉,帮我把常穿的衣物整理几件,打包好。”她回到房间就吩咐。 “庶妃,您这是……”绿蝉疑问。 “只管照做。”她不解释。 “是。”绿蝉唤进小丫鬟准备,令派人悄悄去跟王爷通消息。 冷熙看见了她的举动,没阻拦,反正这件事瞒不过去,她得试试。 东西刚收拾好,穆惊澜就来了。 望向收拾好的包袱,穆惊澜问:“听丫鬟说你打包衣服,我还以为丫鬟在说玩笑。怎么了,突然之间你这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想出城住几天。”她说。 “总得有个原因吧?”他噙着笑,犀利的眸光盯在她脸上。 “近几天我有点心烦,只是想出城去散散闷,王爷不必多疑。”她避开与他对视,努力维持表面的淡然。 “熙儿,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越显得古怪吗?”穆惊澜嗤笑,摆着悠闲又惬意的姿态,说:“若这是你的请求,那我不能答应。你可是我宠爱的女人,你外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伤心难过的可是我啊。” “王爷当真不准?”她心里一下子就火了,嚯的站起来,瞪着他,甩身就走。 穆惊澜一把将她拽回来:“去哪儿?” “放手!”她反抗他的束缚,在外人看来她的情绪突然间变的很激动,甚至显出几分诡异。而在于她,或许潜意识里故意如此,因为不珍惜腹中的生命,希望其消失掉。 穆惊澜牢牢的将她的双手固定在身后,鹰一般犀利幽冷的眸子近距离的逼视,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少顷,他放开她:“乖乖呆在府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瞪着他冷笑,眼睛里是漠然和不在乎。 “我以为你很关心他,还准备让他在娶亲时敬你一杯呢。”穆惊澜忽而提醒,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残酷。 她瞬间冷静下来。 是啊,她险些又忘记,她还有安纯玉要顾及。 气氛沉寂中,丫鬟忐忑询问:“王爷,是否摆饭?” “嗯。”穆惊澜点了头,睨眼望着她,轻轻招手:“过来坐。” 冷熙对他反复的情绪早已见怪不惊,脸上带着冷色,似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望着满桌丰盛午餐,她动了筷子。早饭吃的并不好,加上妊娠的恶吐,她早已是腹内空空。 穆惊澜以余光看着她,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却一时又说不出所以然。 突然,正全神贯注吃饭的人刷的离席,捂着嘴里跑了出去。 他立刻跟出去。 只见她跑到墙根边上,弯腰扶着墙,痛苦的一遍遍呕吐。她的脸色从涨红到泛白,仿佛直到胃里的东西被吐光了才好过。 当她不再吐时,丫鬟递来手帕,又送上一杯水。 她知道他一定在身后看着,明白这回是无法逃避了,然而即将被暴露的事实,却令她更涌动出放弃腹中孩子的强烈想法。 她回头,见绿蝉低声与他说着什么。 穆惊澜的眼色闪动两下,抿了笑:“熙儿,你需要大夫。” 望进他幽冷的眸子,冷熙笑的轻讽,淡淡说道:“我不需要大夫,我只是怀孕了。”话音停了两秒,她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5 又抿起冷笑,问:“王爷高兴吗?” 穆惊澜望着她,嘴角的笑充满思量味道,少顷才缓缓扯动笑容,说:“高兴。熙儿怀孕,怀的是本王的孩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冷熙无法支撑脸上的虚伪,扭头进了房间。 穆惊澜跟在她身后,将她脸上那种极不甘愿的表情收入眼底,眸子里的光顿时阴冷,危险的一步步靠近,以傲然的姿态钳起她的下巴。彼此目光相对,他微笑的没有暖意:“熙儿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么大的惊喜,你不该瞒着我。” “这只能说王爷不够细心,我本以为你会很快就发现的。”她淡淡回话。 “是啊,的确是大意了,也是你掩饰的好。”他将她揽在怀里,手掌贴在她的腹部,嘴唇就在她的耳边低喃:“真是很奇妙,这里居然有个崭新的小生命,熙儿将会为本王生下长子。” “不见得啊。”她一阵厌恶。 他以为她会和那些女人一样,做着母凭子贵的白痴梦吗?他以为她是那种小女人,只要依附着男人生存?他是王爷如何?他是摄政王又怎样?她想要的,他永远给不起!她更不屑要! “不要紧,即便不是长子,长女也不错。想想看,有个像熙儿这样的女儿,也是件不错的事。”穆惊澜轻笑,仿佛真是一位父亲在憧憬家庭日后的蓝图。 冷熙听着他的话,却觉得那种场景很可悲。 穆惊澜忽而吩咐:“来人,去跟王妃报喜,另外再找御医来,就说冷庶妃害喜很严重。” “是。”丫鬟立刻去了。 冷熙突然间慌了神。盯着他,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仿佛他刚才的话宣布了她的死刑一般。 看着她的反应,穆惊澜温柔的微笑,抚着她的脸轻声说:“怪不得你近几天那么反常,原来是怀孕了,据说怀孕的女人情绪起伏很大,这下我总算信了。熙儿辛苦了,生了孩子,我会好好谢你的。” 冷熙的眼神转为憎恨。 正文 第一百二五章 安纯玉的反应 随着消息的传送,观王府再度热闹起来,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冷熙心情很烦躁,更易动怒,她闷在房间里盯视窗台上的杜鹃。 她觉得此时的穆惊澜一定很得意,她不愿他如此得意,仿佛一个孩子就表明她的沦陷和失败。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一点儿都不想! 她起身就往外走。 “庶妃!”刚到门口就被绿蝉拦住,明摆着不准她出去:“请问庶妃有什么需要?王爷留了话,如今庶妃有孕在身,要万分小心,因此请庶妃留在房中休养。” 搁“要软禁我吗?”她冷笑,回身从房中取了剑直指绿蝉:“让开!” “请庶妃不要这样。”绿蝉不敢太过强硬的与她相对,毕竟要顾忌到她怀孕的身体。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她一点也不想退让,根本不在乎举动是否鲁莽,是否会伤及腹中生命。 窳绿蝉一脸为难,正巧这时见院门口有人出现,立刻说道:“庶妃,看来安公子想见你,我让丫鬟备茶,庶妃回房坐吧。” 冷熙从这简短平常的话里听出几丝提醒的意思,又见安纯玉惊讶的望着她手里高举的长剑,冷抿双唇,她做了暂时的妥协:“纯玉,进来。” 绿蝉端上茶,识趣的让小丫鬟们都退下。 安纯玉跟进房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腹部。 “你知道了?”冷熙轻扯嘴角,似笑非笑。 安纯玉没有做声,情绪激动又压抑,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一双眼睛仍旧盯视在她的腹部。这与他平时的表现不同,特别的眼睛里透射的神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难以接受,总之没有任何恭贺的成分在内,甚至、让人觉得有丝丝沁骨的寒意。 “纯玉?”冷熙如何觉察不到他的异常,一抬眼就望进他的眼,瞬间被这双眼睛里呈现出来的阴冷慑了心。她从未预想到他澄澈无邪的眼睛能有这种情绪,仿佛是一生行善的人突然对嗜杀产生了兴趣,不禁心里一颤。 安纯玉缓缓动了眼睛,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出口的声音脆弱又无助:“熙,你要为他生孩子吗?那我呢?” “纯玉……”尽管他的话听来有些怪异,但冷熙明白,他一直将她当做情人,投注的是情人间的感情,所以如今她的怀孕对他而言是个很难接受的打击。他的反常令她有些担心,她想起上次他的异样,瞬间理解了那抹从未见过的眼神。 “纯玉,你坐下。”她试图安抚他,将他拉到榻上安坐,又递上热茶。 “熙!”他扫开茶杯,一把紧攥住她的手,神色急迫而带着强迫意味:“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会做的庶妃,为他生孩子,不会再跟我走了,是不是?你快告诉我!” “纯玉!”一看他又开始发抖,冷熙连忙缓缓抚摸他的脸,连声说道:“不是,不是,不会的。纯玉,我不会为他生孩子,我怎么会爱他呢?我会带你走,我一定会带你走。” “真的吗?”他灰暗的眼神微微燃起一簇火苗,瞬间又如灯烛在狂风中摇曳明灭:“你骗我,你又骗我,你都怀孕了,你才不会离开……” “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不会骗你的。”冷熙一遍又一遍的承诺。 “熙,那、你可不可以……”他的话低缓而犹豫,眼睛望着她的小腹,意思明显。似乎他也清楚要求的是件多么残酷的事,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她,却又渴望得到她的回答。 冷熙明白他的意思,轻抚上小腹,对着他轻然微笑:“放心吧,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真的吗?是真的吗?”安纯玉了然她的笑,惊讶又不可置信的连声反问,转瞬一扫之前的低沉忐忑,笑容璀璨。 “嗯。”她点头确定,凝望着他的笑脸,有丝恍然。 对啊,他的激动反应她或许预料到了,但实在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但是若作为真的情人来讲,他提这样的要求才算是正常吧。她觉得他十分缺乏安全感,承诺只能让他暂时心安,任何一点小小变故就会令他像迷途的小鹿,又似受到挑衅的小豹。 不可否认,这种时候她会猜测、怀疑…… 但他是安纯玉,这样一张脸,即便他隐藏了一点秘密,她也不会责怪。 “纯玉,帮我一个忙。”她忽而说。 “什么?” 她靠近他,贴在他的耳边低语,看到他瞠大的双眼及一丝担忧,不仅摸着他的脸取笑:“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如今我不能随意出入了,你得帮我这个忙,弄好了让人送过来。记住,你自己别来。”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危险?毕竟是在王府里。”安纯玉很挣扎,垂着眼又说:“熙,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我、我怎么能有这种要求,怎么能有这种念头,我……” “纯玉,这不是你的要求,也不是你的提议,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别自责,只当是帮我一个小忙,我会感谢你。”她轻柔的说着,打消他的负罪感,之后便让他立刻去办。 安纯玉离去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刹那间冷熙觉出陌生,不知道他是谁,可转瞬就笑了。他一定还在心里挣扎痛苦,或许、拜托他做这件事的确有些不恰当。 安纯玉从她那里离开,直接从后门出了王府,找到了一家很远的药店。 暗地里,一抹绿色的人影注视着他,看着他出了后门,回来时袖中似藏着什么。她又细致耐心的暗中看了半个时辰,确认了猜测的事,便立刻去了书房。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余晖落满窗台。 “王爷,馨儿姑娘说有要紧事求见,与冷庶妃有关。”侍卫在门外禀报。 穆惊澜闻之挑眉,直接联想起那晚冷熙的一个巴掌。噙了趣味的冷笑,他出了书房,踱步来至院门口,果然见馨儿站在那里。 “你要见我?”他问。 “是,现在王爷应该立刻去冷庶妃那里,否则若迟了一步就晚了。”馨儿眼神闪烁,微抿的红唇似乎透着害怕。 “晚?什么会晚?”一面问,穆惊澜已举步走去。 “我只是不经意看到一件事,但是太可怕了,又不敢相信,但是……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要告诉王爷。”馨儿欲言又止。 “说!”穆惊澜没了耐心。 “早些时候我看见安公子从冷庶妃那里出来,脸上的神情很奇怪。大约半个时辰后,又见他从外面回来,还带着一包药,一个人偷偷在厨房里熬好,让个丫鬟端到冷庶妃房中。我觉得奇怪就问了丫鬟,丫鬟说那是安胎药,可是……”她说到这里停住,悄然抬眼观察他的反应。 按照常理,如此笨拙的讲述穆惊澜应该会觉得蹊跷,一个舞姬怎么会如此关注安纯玉与冷庶妃?但是,事有前因,馨儿可能记恨着那晚的一巴掌,当发现了这件蹊跷事,决定借此报复。更甚者,穆惊澜马上从这番讲述中嗅出诡异,肯定那包所谓的“安胎药”的效果绝非安胎! “去请大夫!”他的脸色瞬间冰寒,嘴角微微轻动,似笑,眸子里闪过嗜杀的冷光。 馨儿见状,低垂了眉眼,将得逞的快意掩藏在眼中。 穆惊澜加快了脚步,当到达时见一个丫鬟正从院中出来,而绿蝉和其他小丫鬟都在门外,房中紧闭着。他只觉得心跳猛烈,说不清是怒气或者其他,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推开房门。 映入眼中的一幕,是刚将药碗从桌上端起的冷熙。 当看到他出现,她的眼中满是惊诧,一时间愣了动作。 他冷笑着上前,从她的手中将药碗取过,她直直的望着他,没有任何反抗,似乎仍停留在惊讶之中。他低眼看了看碗内的药汁,又看向她,笑的冷情:“熙儿,能告诉我这碗里是什么吗?” 冷熙看见了门外站着的馨儿,那双妖娆的眼睛里尽是幸灾乐祸,令她不仅讽笑:她竟忽略了这么一个人。 正文 第一百二六章 从天而降的绑架 /名^书  房中的气氛就这么沉寂下来,绚丽的晚霞也满是凄冷的感觉。 穆惊澜没有再度质问,挥退了所有人,坐在房中等待,又似在酝酿。 冷熙站在桌边望着他,沉静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她可以理解他的突然到来,不能理解的却是他到来时心里忽然涌出的释然。难道说,她想要保留这个孩子吗?这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懦弱?灰暗了眼神,她感到丧失力量。 很快,大夫到了。 搁大夫端起碗闻了闻,很坚定而又轻声的回道:“王爷,碗内是打胎药。” 穆惊澜摆手令他下去,眼睛望向她,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仿佛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冷熙忽然觉悟,他本就清楚一切,却还请大夫过来鉴定,恐怕、是知道了这碗药是安纯玉送来的。心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6 里一慌,她跌坐在椅中,惶惶不安。 窳她可以觉察到他的怒气,不管是因为孩子还是受到挑衅的权威,总之他十分生气,一定会对安纯玉动手的。她早该预料到这种情况,却还愚蠢的让安纯玉帮忙,她简直是昏了头。事到如今,她却开不了口向他讨饶。 穆惊澜忽而卷起一抹微笑。 她立刻警觉的盯着他,没有感觉到温暖,只有沁骨的寒意。 “熙儿,这药凉了,我让丫鬟给你换一碗。”他居然这样说,言语显得那般温柔又恐怖。 “你想怎样?”她抑制着心里的害怕反问。 “我想怎样?”他轻笑,捉了她的手在掌中反复轻柔的摩挲,说:“我当然是想你安安心心的养胎,为我生个漂亮健康的孩子,我突然很想体验为人父的喜悦。” “你不要……”她艰涩的开口,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别说话,看你脸色不好,一定是小家伙又折磨你了吧?”他将她扶到床上,强迫她躺着,又说:“你乖乖的休息,我有点事要处理,晚上会来陪你的。” “你要去干什么?”她一把拽住他,眼睛里难掩恐惧。 他瞥见她的神色,却是轻笑:“你怕什么?躺好。我只是去做点小事,你如果有兴趣,晚上我会细细讲给你听。但如果你不听话……” 冷熙眼波浮动,最终屈服了他的威胁,重新躺在床上,盯着他既是警告也是忐忑的期希:“希望你别忘了你的话。” 穆惊澜走了,冷熙盯着窗台上那盆杜鹃,不时浮现安纯玉的脸。 夜晚降临,穆惊澜返回来了,面带着温柔微笑,仿佛之前什么都未发生。晚饭摆的很丰盛,他表现的殷勤,不时为她夹菜,然而她食不甘味。 “王爷去做了什么?”她开始问。 本以为他会去对安纯玉不利,但截至目前为止,一切如常。他不是那种能按捺愤怒、消弭仇恨的人,因此她猜测,目前的平静是他在进行部署,他一定会有所举动,一定会。 “熙儿对我的行踪这么关心?”他悠然一笑,说:“原本晚上与万花国的明王爷有约,但相较而言,熙儿更重要,所以我就推掉了宴席,专门在家陪你。” 冷熙知道他在撒谎,却无法再问。 一夜间,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天色将明,她才睡着。一觉醒来,已是大亮,她出门倾听,似乎王府内一切安静。她有些疑惑,还是不放心。 当看见窗台上的杜鹃,她有了主意。 唤过一个小丫鬟,她吩咐:“把窗台的杜鹃花送去给安公子,就说我不擅养花,请他帮忙。” “是。”丫鬟捧着花去了。 少顷丫鬟回来,说:“回禀庶妃,安公子去棋社了。奴婢将杜鹃放在院子里了。” 她知道,这会儿时间不早了,他应该去棋社做生意了。那么、他没事?她转念又想,或者穆惊澜是派人去乔府提亲了,这种报复没她想象的严重…… 她立在门口恍惚。 不知何时,忽然听到一阵隐约的乱,她忙让丫鬟去打听。 很快丫鬟跑进来,喘息着说:“庶妃,不好了,听说安公子被人绑架了!” “什么?”她愣了,紧接着赶紧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今早安公子去了棋社,因为客人不多,便在后院料理花草。豆子只听见安公子一声喊叫,当赶去看时就见后门开着,一辆马车飞快的离开。豆子赶紧回来告知了安庶妃,已经有人去通知王爷了,下人们都在议论,说安公子一定是被人绑架了。” “绑架……”冷熙哼笑,是绑架没错,幕后指使者一定是穆惊澜。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有行动,却不料是这样。 “庶妃?” “王爷在哪儿?”她冷问。 “在、在书房……”丫鬟被她脸上的神色所骇。 冷熙当即就提了裙摆疾步出去,睨眼瞪了绿蝉:“我去见王爷,总不会还拦着吧?” “奴婢不敢。”绿蝉显得很恭谨,不拦,但紧紧跟随在身后。 当来到戒备森严的院子,通过敞开的院门,一眼就看见被翠竹掩映的雕栏花厅内的两道人影,正是穆惊澜与安庶妃。很显然,安小倩已情绪失控,泣不成声。想当然,她在担忧唯一的弟弟安纯玉的处境,恳请王爷立刻想办法援救。 竹子遮挡了穆惊澜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要见王爷!”她冷声说着,不等侍卫前去通禀,强势的闯了进去。 穆惊澜望到了她,含笑示意她走近。 踏入花厅,安小倩看向她的眼神说是怨恨一点儿也不过分。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办的。”穆惊澜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是,请王爷一定……”安小倩很清楚几人之间的内情,因此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也并非没有另外的猜测,但她只能选择求助他。擦着眼泪,在丫鬟的搀扶下,宛如晚风中摇曳的柳枝,离开了。 花厅内剩下了两个人。 穆惊澜抿上一笑,背对着她看院中景色:“熙儿这么急色匆匆的赶来见我,不会是和安庶妃同等的目的吧?”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你要做什么?”她根本不跟他兜圈子,开口直接质问。 “他?他是谁?”他明知故问。 “我不许你伤害他!”冷熙瞪视着他的背影,语气再激烈,却仍是感到无力。停顿了两秒,她的声音变低:“昨天的事和他没关系,是我的决定。” “哦?你不妨仔细的说说。”他笑。 于是,她挑了淡淡的冷笑,说道:“你我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我这副身体又是怎样的情况?我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这种荒诞的事本就不该发生,我也不想要这样一件累赘,你又何必摆出一副欣喜的样子?看清你我之前的区别和身份,谨遵而行,会让事情变的简单。” “是吗?”穆惊澜转过身,冷笑的凝视她的脸:“熙儿,你错了。我要的不是什么简单,什么区别,我要的是你属于我,完完全全,从内到外。” 冷熙将唇色抿的泛白,说:“若你执意要这样,我又如何能拒绝呢?但是,你放了他。” “你的承诺比纸还要薄弱。”他叹笑,伸手摸着她的脸,轻柔说道:“安庶妃已经求过我了,我会置之不理吗?只是对绑架还没有头绪,得慢慢查。或许绑架的人会提出要求,到时候我们照做,纯玉一定能安全的回来。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最近几天你瘦了很多,怀孕的人该好好补补才对。” 她懂他的意思:“要多久才能有消息?” “这个谁知道。若要等他的消息,起码你要注意饮食休息,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再见他的。” 嘴唇动了两下,她失神的说:“希望王爷说话算数。” “你做的好,本王也做的好。”他轻笑,揽着她坐在厅里,抬眼望向一望无垠的澄碧秋空,叹息的说:“你对他太关心了,也该抽出几分心在我的身上,不然我真的很吃醋的。” 正文 第一百二七章 解决之法 离开了书房,冷熙一路失神的往回走。 “冷庶妃,文太傅想见你。”半途见史管家迎面而来。 “请他到后花园。”冷熙清楚,文戬是为安纯玉遭遇绑架的事而来,他很敏锐,立刻就想到了她是关键。 她折身往花园走。 搁坐在一片秋海棠旁,她开始思索与安纯玉的关系。 没错,安纯玉想要的是男女之情,她只有不点破才能留他在身边。另一面,穆惊澜虽不爱人,但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何况他想从头彻尾的掌控她,安纯玉是最大的障碍。她为了私心,不顾安纯玉几次陷入险境,是时候做点改变了。 与乔府联姻。 窳她忽然眼前一亮,觉得穆惊澜当初这一做法却为现今的局面提供了便捷,只要说服安纯玉娶亲,那么、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会就此平静。纯玉是个单纯的人,心如璞玉,却又是个感情执着倔强的人,即便是娶了娇妻,也不会就此疏远她。 或许这样的想法很卑鄙,很自私,可是她却很愿意这么做。穆惊澜也会就此稍稍放松,不会再那么敌视他,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了。 这个计划的难题在于安纯玉。 “庶妃,文太傅来了。” 神思间,丫鬟领着文戬到来。 待丫鬟上了茶,她朝绿蝉说道:“我与太傅说话,你们去别处逛逛。” “是。”绿蝉摆手,带着丫鬟们离开。 冷熙看着她们离开花丛,到了蜂腰桥那端。 绿蝉是会听令离开,但如今穆惊澜有了新的指令,绿蝉会确保她时刻都在视线之中。不过无所谓,那么远的距离,她与文戬说话无妨。 “你是为了纯玉的事找我?”她先开了口。 “是。我刚得知他被绑架的事,事情太蹊跷,所以来找你确认。”文戬眼中有些浓烈的疑问,但神色并不是很焦急。 “你猜到了。没错,你猜的很对。”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想法,她讽笑着给予肯定。 “居然会这样……”文戬一声叹息。 “看来你并不意外。”她随手扯了片海棠叶,把玩着,看叶片上的纹路。 “是,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确,穆惊澜能忍耐如此之久令他惊讶,必定是其中牵扯到许多利害关系。文戬望着她明显消瘦的脸,问:“纯玉会怎么样?” 冷熙低着眼,似有若无的勾唇:“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他会安全的,也会很快就回来。” 文戬似迟疑了一下,低声道:“纯玉涉世不深,在你出现之前,他一直过的很单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真的关心,我希望……若他回来了,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距离对你,对他,都是件好事,王爷的为人你很清楚。” 冷熙看着他,忽而改变了话题:“皇上近两日怎么样?没再闹着出宫了?” “没有。”文戬意外她问到这个。说来也奇怪,小皇帝很勤奋的练习她所教授的内容,不再动不动就找人挑战,而是像在蓄积力量。 “那很好。” 文戬之后,安庶妃紧跟着来了。 对于安庶妃的出现她丝毫不意外,对方所说的话全在预料之中,她只是像置身事外一样听着,直至安庶妃离开。而后,她又折回书房去见穆惊澜。 侍卫带着她来到书房门外。 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人是青翼和云涧,擦肩而过时,云涧以余光看了她。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7 />   “进来。”房中传出穆惊澜的声音。 她走进去,顺手关了门。 穆惊澜从桌上抬头,平静的望着她笑:“难道这么快就想我了?” “你让他回来,他人不在,乔府怎么可能答应婚事呢。”她说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白,相信他会懂。 穆惊澜自然是懂了,含笑道:“你指纯玉和乔小蝶的亲事?是啊,若他不回来,亲事自然谈不成。但是熙儿,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纯玉对亲事满意吗?万一到时候他闹什么脾气,做了不顾后果的事……” “不会的,我可以保证。”她说得很肯定,其实心里也没多少把握。她只是想让安纯玉尽早回来,时间久了,怕生变故。 “你保证?”穆惊澜玩味着这三个字,似笑非笑的再次反问:“你如何保证?” 冷熙望进他的眼,明白了他的暗示,沉吟了片刻,说:“只要他没事,以后一切遵照王爷的意思,我决无二议。” “熙儿这话当真?”他笑着确认。 “是!”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过来。”他对着她伸出手。 她走到他身边,依照他的指示,坐到了他的怀里。她想,若是她再美貌些,再娇俏些,或许更适合眼下的姿势。 穆惊澜将手贴在她的小腹,嘴唇邪魅的在她耳边低喃:“你说孩子是累赘,这让我很好奇,因为对于许多女人而言,孩子是她们活着的筹码,希望,乃至生命。还记得上次在宫里你跟我说的话,后面还有好长的故事未讲,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我很有兴趣聆听,你为什么不讲来听听呢?” 冷熙面若寒冰,心中却微起涟漪。 她突然想,这个姿势,代表亲密无间的姿势,当初妈妈怀孕时肯定也享受过,那时一定是幸福的。是所谓的爱过了保鲜期?还是,想要儿子的念头?亦或者,根本是花心作祟? “王爷想要孩子?”她蓦地问。 “当然,哪个男人会不想要孩子?”他笑她的提问。 的确,在他们的观念里,孩子不仅是传承的血脉香火,而且是男权父权的象征。孩子存在,也是一种财富,一种拥有。 “既然如此,你的后妃显得太少了,远不足以匹配你的权利身份和地位。”她平静的述说着,眼中除了淡淡嘲讽,再无其他。 “你是在建议我立妃?”他嗤笑:“这是不错的提议,你可以跟王妃去商议,亲自为本王物色几个对象。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很独到。” 她微蹙双眉,停顿了一会儿,问:“你什么时候让他回来?” “快不了啊。”他笑着叹息,幽深的眸子里闪动着难以捉摸的计量。 “王爷公事繁忙,我先告辞吧。” “你不是说对书房很感兴趣吗?”他蓦地的提及,当她睨眼望他的时候,他又笑:“或许你今天没兴趣,怀孕的人喜欢反复无常,那就改天再来。” 冷熙无声讽笑,出了书房。 穆惊澜透过窗户望着她的身影离开,眸子里沁冷的水光一丝丝闪动,薄唇微微轻抿。思量了一会儿,他卷起冷笑:“云涧!” “王爷。”云涧从外面进来。 “有件事要交给你办,之前你的任务全部交给绿蝉,你不必再管了。”穆惊澜说。 云涧有些意外:“王爷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立刻去一趟碧水山庄。”穆惊澜冷笑,道:“虽然水逸风将解药送来了,看似很诚心,但是碧水山庄的背景可不简单。我要你去监视她,一定能有所收获。” “水逸风?” “不,是白落烟。”穆惊澜讽笑:“白落烟身上隐藏着一个秘密,若所料不错,她根本不是水逸风的表妹。她与前朝有瓜葛,因此才会被碧水山庄以表亲的名义收养,那老庄主的奇怪死法揭示了这一点。你去暗中盯着她,设法查出她所拥有的那部分藏宝图的下落,若时机成熟,直接下手。另外,不要暴露身份,碧水山庄对我们还很有价值。” “是,属下明白。” “立刻出发吧,最好在武林大会前有所收获。”穆惊澜看他一眼,摆了手。 “属下告退。”云涧出了书房,眼中也略微显露猜疑,这个任务看似重要紧急,却又透着古怪。 对于白落烟的情况,他丝毫不知,具体举措还要请示。他在猜测,穆惊澜是否怀疑了他?是否、故意将他调走? 他不解,若真被怀疑,通过他也牵不出太大价值的事情,何不对他下手?或者说,是和她有关? 正文 第一百二八章 解救安纯玉 命令已下,云涧无法逗留到晚上,也就无法与她见面。 回到房中,他很快的收拾了东西,出至后门方向看见树影里站着一人。周围无人,他快步上前将任务内容说了。 末了,他眼神一冷,警告道:“你不要擅自妄为!” “云侍卫一路顺风。”挑衅的冷笑,翠色身影旋身一转走了。 搁 安纯玉被绑架之事在外传扬,转眼就过了三天。 这天午饭时,穆惊澜来了。 窳坐在桌前,出乎意料的,他主动说道:“三天了,该有消息了。” 她闻言望着他。 “这些天一面忙着送走明王爷,一面就在查纯玉的事,终于有些眉目。你想不想去亲眼看看?”穆惊澜笑着提议。 “什么意思?”她被他的话弄糊涂了。 “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就出发。”他故意卖弄玄虚。 冷熙虽心中疑窦横生,但仍忍了,默默的吃饭。吃到一半又犯恶心,离席吐了一番才又回座,镇定如常的继续吃东西。这种生活她已经适应了。 穆惊澜伸手摸着她微然泛白的脸色,以怜惜的口吻说道:“熙儿辛苦了。再忍忍,大夫说了,你这种情况到三个月的时候差不多就好了。” 冷熙不置言语。 午饭后,穆惊澜端起桌上的酸梅碟子递给她:“要坐车出门,你带着这个会有好处。” “去哪里?”她忍不住问。 “出城,接纯玉回来。”他勾起浅笑。 王府外已有马车等候,侍卫们随行,一直出了城门。 冷熙坐在车内,吃着梅子,算着时间,估摸着路程。似乎要去的地方很远,走的是官道,一路平坦,马车疾驰。她没想到穆惊澜将安纯玉送的那么远,似乎、还参杂着其他的事。 “熙儿,你没忘记你说的话吧?”穆惊澜拈颗梅子送到她嘴里,手指贪恋的流连在她的唇上摩挲。 “没忘。”她一副淡漠的样子,随他举动。 “那就好。”他抬起她的脸,始料不及的亲吻,品尝到她口中酸甜的梅子味。舌尖狂肆的扫着她的口腔,抢夺着每一丝呼吸,随之就变的温柔缠绵。当亲吻结束,他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眸子里透射着浓烈的:“熙儿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要我?还是要孩子?”她蓦地发笑,笑的很讽刺。 “都要。”他邪笑着将她抱坐在腿上,发烫的嘴唇贴上她的脖颈。 她没抗拒,很温顺的配合,甚至妖魅的噙了笑,伸手去拨弄他已然有所反应的地方。听着他在耳边享受的声音,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清凉水光,身体逐步贴近他,诱惑。 “熙儿,你在使坏。”他磁哑的低笑,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王爷要我停止吗?”她对上他的笑,身体拉开距离。 “虽然很舍不得,但不得不顾及你的身体,毕竟你怀的可是本王的孩子。”他一句话便成功的打碎了她的笑,望着她冷却的笑脸,他却笑的肆意。仍旧将她搂在怀里,只是停止了所有索求。 冷熙瞪着随马车前行不断晃动的车窗纱帘,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冷熙掀开车窗往外看,却看到一群官兵围着一座山,一个骑马的将军来到马车前,说:“王爷,都准备好了。” “动手!”穆惊澜下令。 随着将军传达,指挥副将挥动手中令旗,官兵们开始以拉网式往山上出击。 “这是在做什么?”冷熙完全不解。 “当然是救纯玉。”穆惊澜轻笑,摸着她的脸说:“忘了告诉你,绑架他的人是山匪。近来这座山的山匪越来越猖獗,居然干起绑架的勾当,正好,趁此机会一举歼灭,消除后顾之忧。” “你……” “放心,纯玉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他喊道:“青翼,你领人从小路上山,找到安公子,千万别伤了他。” “是!” 冷熙盯着他,不太确定。他将安纯玉丢在土匪山?到底是安排好了,还是随意的丢弃?总之,这一始料未及的变故令她重新担忧起来。 欣赏着她变化的脸色,穆惊澜忽而笑出声:“熙儿,我告诉你,你的担忧是多余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他一个人丢在满是土匪的山里?”她止不住拔高音量,怒目圆瞪,他居然还笑! “丢在山里又如何呢?”穆惊澜承认了,紧接着又说:“事出有因。我听说这土匪窝里有位妙龄姑娘,居然对纯玉心怀爱慕,我想、纯玉的出现一定会令她欣喜异常,待如上宾。说不定……说不定纯玉已经成了土匪的女婿。你说呢?” “你……”这是一出恶作恶,毋庸置疑,但导演这场恶作剧的人是穆惊澜,令她有些难以消化。 “可怜那位姑娘了,真即便是那样,纯玉也不能要她,他还得娶乔家小姐。”穆惊澜又一声惋惜,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记:“纯玉想必还对成亲有所抵触,说服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冷熙将注意力放到外面。 山里传来阵阵厮杀声,过了一会儿,几个侍卫带着一身白衣的人出来,正是安纯玉。 “纯玉!”她看见了他脸上的仓皇无措,以及明显憔悴失神的脸。 “熙!”安纯玉听见熟悉的声音,惊讶的发现了马车内的她,连忙快跑过来:“熙,熙……” “纯玉,你怎么样?你……” “熙儿。”不等她说完穆惊澜便将她扯回怀里,淡笑的眼望向车外的人:“纯玉,上车吧,你姐姐很担心你。” “……多谢王爷相救。”安纯玉怔愣了一下,黯然道谢,上了马车。 他坐在车内靠边的位置,眼睛时不时瞥过去,看到的是一副毫不避讳的亲昵姿势。他抿紧了嘴唇,低了头,仿佛与世隔绝。 穆惊澜抱着她,双手并未因车内多了一人而安分。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8 /> 冷熙自然清楚车内的气氛,她所能做的只是握住穆惊澜的手,望着安纯玉:“纯玉,这三天你没事吧?” 安纯玉抬眼看她,目光止不住就望向他们彼此交缠的手,紧密相依的身体。将唇色抿的泛白,他垂下眼,说:“我很好,我没事。” 话虽如此,但冷熙看到了他手腕处被绳子绑缚过的痕迹,很深。 似乎,话就到此为止了。 保持着沉默,回了王府。 经过将近一下午的马车往返,冷熙只觉得全身疲乏,加之这会儿安纯玉那里少不了人,也就没过去。她喝了些热鸡汤,躺到床上,看着穆惊澜坐在床边,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丫鬟们正摆晚饭。 见她起来了,穆惊澜笑着说:“看来你的确累坏了,睡的那么熟。你近来的饮食大不如前,这样下去可不行,来,晚饭都是你爱的东西,多吃点儿。” 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依言坐到桌前。 不论如何,身体是自己的,身体一旦垮了,什么事也做不成。吃着晚饭,她脑子里想的全是安纯玉,该如何去劝说他,如何去承诺,如何去实践。 穆惊澜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举着筷子轻轻敲击她面前的碟子,提醒道:“吃饭也走神。眼下吃饭是正事,有什么事吃完再想。” 闻言她继续吃饭,一面吃一面说:“吃晚饭我就去见他,至于娶亲的时间,你来定。” “熙儿,你确定你能做主?”穆惊澜的眼睛里闪着幽冷。 她睨眼望了他,嘴角抹了轻笑:“王爷不妨猜猜看。” 随着她的笑,穆惊澜原本单纯的目的有些混乱,眼神也随之变的复杂。没错,他是想掌控她,如预想般的一样很具挑战,越来越挑战他的忍耐力,仿佛……有点失控。或许,偶尔体验一次也不错。 正文 第一百二九章 提亲 晚饭后,穆惊澜坐在那里,看着她出了房门。冷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道目光盯在背上,令她不知不觉加快脚步,快速躲避开他的目光。 前去见安纯玉的路与以往无异,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身后跟着绿蝉。 好像是三天没见到云涧了,也无法感觉到对方在暗中,她问了穆惊澜才知道,云涧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似乎是很平常的事,却令她不断猜测。 “你在这里等着。”到了安纯玉的院门口,她让绿蝉留下。 筋“冷庶妃……”她推门进去,豆子正在收拾桌上的茶盘,见了她,便会意的端着茶盘出去了。 掀起幔子走到里面,只见安纯玉披散着头发站在窗台,两只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那盘杜鹃。当走近,她闻到一点淡淡药味,大约是他受伤的手腕处抹了药。 “熙……”安纯玉转身看着她,眼神闪动中似透着点害怕。 化她伸手去捉他的手腕,想查看一下。 哪知安纯玉却躲开手,并朝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戒备:“很晚了,你回去吧。” “纯玉?”意外他的举动,冷熙一愣。 “我觉得很累了,我要睡了。”他再一次后退,眼神明显慌乱。 “纯玉,你这是怎么了?”冷熙惊讶他的反应,仿佛是他已知道她会说什么,刻意逃避。思及此,她不再犹豫,直接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要和你谈谈。” “我不想谈!”他急切的冷声拒绝,带着震怒。 “我们必须谈谈。”冷熙同样坚决,在椅子上坐下来,她叹息道:“事情比我预想的难以控制,原本我以为可以保护你,现在看来,我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说过,你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你有事。我要你娶亲!” “熙,你怎么能这样要求我?”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满眼受伤。 “这是为了你好。”冷熙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声自嘲道:“你看,这次他把你丢到土匪山里,说不定下次就是弃尸荒野了。我没办法保护你……”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他猛然插声,跑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而急切的说:“熙,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你说你不喜欢他,也不想给他生孩子,你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们一起走吧!” “纯玉,你知道不可能。”冷熙的确深感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安纯玉一下跌坐在地上,低着头不住喃喃自问。其实他知道原因,了解一切,只是不愿意承认。 冷熙轻摸着他的头,说:“纯玉,你知道什么最重要吗?” 他抬头望着她。 “活着最重要。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可能,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说着,将他扶起来,望着他充满疑问和伤心的眼睛,又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你说的话很残忍,的确,我不该这么要求你。但是纯玉,你要明白,如果你出了意外,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以后?” “嗯。”她点头:“你不是想跟我离开这里吗?我答应过你。如果你记得那些话、那些承诺,那么就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表面的顺从不代表心意的屈服,我们需要时间和机会去实现我们的诺言。对不对?” 安纯玉无法反驳她的话,她讲的的确是实情,只是…… 沉吟了许久,挣扎了许久,他终于垂下了眼:“我知道,我明白了,熙。” 次日,由王府的长史官亲自出面,带着聘礼前往乔府替安纯玉提亲。这件事乔府早已得知,而长史官代表的又是王爷,自然无法推拒。于是,一桩亲事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提亲的队伍一走,丫鬟就火急火燎的往内宅跑。 “小姐!小姐!” 乔小蝶连着几日没出门,正闷的发慌,听见喊声就见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 “小姐,老爷答应了亲事。” “亲事?”乔小蝶先是茫然,紧接着想了起来,却没有欣喜,反而心事重重。 “小姐,你不高兴吗?”丫鬟大为意外,以为她是喜欢安纯玉的。 乔小蝶叹口气,往窗户上一趴,又回想起王妃表姐说的那些话。她见安纯玉的次数不多,但感觉得出来,那些关于他和冷庶妃暧昧的流言并非完全的空穴来风,虽然对他还是……但嫁给他让她不免担心。 这门亲事来的太突然,或许正如表姐所猜测的那样,是王爷的计策。 前几天安纯玉不是被绑架了么,才救回来,今天就来提亲,可见多仓促,多诡异。她蓦地想到什么,忙问:“你说老爷同意的了亲事,那成亲的日子也订了?” “不知道,我不敢靠的太近,怕被老爷发现。”丫鬟茫然摇头,见她问,就说:“小姐,我去打听一下吧。” “别!”乔小蝶拦住她,摇了摇头:“如果真订了,娘会跟我说的。” “是哦,夫人……”丫鬟正说着,突然望着院门口笑:“小姐,夫人来了!” 乔小蝶顿时心中明白。 母女二人在房中坐下。 乔夫人似乎在酝酿从何说起,显然,她也为这门无法推拒的亲事而忧心。 见她欲言又止,乔小蝶先笑着开口:“娘,你找我是为了刚才的亲事?” “小蝶……”乔夫人叹口气:“早知道会这样,就早把你的亲事定下了,也免了现在……你别怪爹娘,实在是……” “娘,我都明白,你和爹别担心,不见得就是坏事啊。”乔小蝶反过来安慰她。 乔夫人笑笑,也往好的一面宽慰:“早就听说你喜欢那个安纯玉,你爹说他人不错,就是……但我想,等你们成了亲,他或许就能改好了。毕竟他还年轻,难免犯错。” “娘,你也信那些流言啊?”乔小蝶的心里虽将信将疑,但还是出口维护,在她的眼睛里安纯玉实在是太纯净的一个人,怎么会像人们议论的那样……低着头,她问:“是不是、成亲的日子订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这是乔夫人来的真正目的,乔夫人无法看透她的想法,因此显得谨慎:“小蝶,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或许不公平,但是……成亲的日子就定在冬月。王爷的长史官说,安纯玉近来多灾多难,算命先生建议他早早娶亲,以避凶祸。小蝶,这亲事,你、你愿不愿意呢?” 最后这句话,更显出乔夫人的无奈,愿不愿意这件亲事都是无法改变的。 乔小蝶何尝不明白,一向直爽的她也只能涩笑:“娘……” “小蝶?” “娘,你别担心了,其实、就像你说的,我觉得他挺好的。”事情虽和她期望的不同,但居然会和他成亲,震惊之下似乎也隐藏着点高兴。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他和她所认识的人都不同,很特别,说不出为什么。 “那就好。”乔夫人也只有选择相信。 王府内。 因担心安纯玉会有抵抗情绪,安小倩特地来看他,却见他神色平静的在院中浇花。她注意到窗台上摆的那盆杜鹃,孤傲的独占一处,十分惹眼。 “姐姐。”安纯玉停下手里的事,眼中一片了然:“你是为了亲事来的吧,我都知道了。你替我谢谢王爷。” “纯玉?”虽然这是期望的结果,但当他真的如此表现,安小倩却心慌。 “我要去棋社了,姐姐回去休息吧。”安纯玉显出几分疏离,返身回到屋内。 “你在怪我?”安小倩跟了进去,走近他,低声说:“你怪我?纯玉,你要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手导致的,现在你能怪得了别人吗?” “我没怪你。”安纯玉背对着她,伸手摸到胸前佩戴的珠子,眸光微微闪烁:“我没怪任何人,这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好像没法控制,没法逃避……”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的巧合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暖融融的秋阳下,冷熙躺在铺陈舒适的贵妃椅中闭眼假寐,阳光晃着她的眼,脸被晒的略微泛红。看似闲适惬意,无所顾暇,而她的思绪却一刻未停。 她再度梳理目前的处境。 如今没有了毒药的牵制,她可以单方面甩开幽冥教的控制,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或许那位教主很清楚她的改变,已经不指望用她来完成什么任务。她所面对的难题在于穆惊澜,他不肯放弃这项娱乐。 倦若要离开,怎样摆脱他的监视? 带着安纯玉去哪里谋生,逃往万花国或是余国吗?安小倩又怎样处置?安纯玉唯一的亲姐姐,他怎么可能置之不顾。另外,她更忧心眼下的安纯玉,他表现的太平静了,仿佛预示着将会发生什么。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69 />   娶亲,这真是穆惊澜的目的吗?恐怕借此疏离她与安纯玉的关系才是目的。 巧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穆惊澜。 睁开眼,穆惊澜噙着那种熟悉的邪冷之笑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分明是同床异梦的两人,他却总是一副深情缱绻的姿态,微一不留神,她都觉得置身在梦里,分不清现实。 “熙儿,今天脸色好多了。”他抚摸着她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 “是王爷照顾的好。”冷熙似有若无的浅笑。 “你真这么想?那是不是要感谢我?”他笑着贴近。 “王爷想要什么呢?”她反问。 “你知道。”他勾起嘴角,从一旁的小桌上拈了颗梅子喂到她嘴里。他的手就贴在她的小腹游走,恍若漫不经心的说:“带你出去坐船。” 冷熙看他一眼,有点奇怪。 出了王府,大约是顾忌着她怀孕的身体,马车一路徐徐前行。 冷熙挑着帘子眺望街市,仍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当马车经过听松棋社的门口,她不经意与文戬的眼神相遇。她也清楚的看见,从里面出来的人正是安纯玉。 她收回目光,放下了帘子。 “怎么,看到什么了?”穆惊澜明知故问。 “王爷怎么突然有闲情请我去坐船?”她转开话题。 “前阵子一直在忙,好不容易空闲,当然要寻着娱乐。我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些天关着你,你肯定很闷了。出来散散,心情一好,食欲肯定也会跟着好。这样一来,你的身体不就好了吗?” “王爷费心了。”她淡淡的敷衍对话,对此兴致并不高。 马车停下,下了车迎面就是一面碧湖,岸边停着一艘华丽画舫。上了船,早已等候的伶人们立刻在船的另一头奏起乐曲,画舫随之起航,缓缓行驶在波光粼粼的水面。 船头的甲板上摆了桌椅,穆惊澜搂着她亲昵的坐在靠背横榻上,迎面暖风轻拂。 “你们退下。”穆惊澜摆手,令侍卫和丫鬟们都退到另一侧。 冷熙享受着秋日的阳光,温暖而慵懒,令她不知不觉闭上眼。 穆惊澜凝望着她的脸,指尖点上她的嘴唇,着迷于那抹莹润诱惑的亮泽。他低笑:“熙儿,你重活了一次,变了吗?” 冷熙张开眼,直望进他一双含笑又满是探寻的眼,随之逃避的将目光转移到湖上。 “我相信了你,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所以很想问问你,重新获得一次生命,你是不是反思了从前的种种,想要改变或者救赎?我在想,你应该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若不然,依照你如此性情手腕,怎么可能不被人知晓?” “王爷是想探听我的过去?我以为王爷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有丝心慌,她不喜欢被人打探过去,特别是他。他的眼睛超常的犀利,仿佛只要看着就能看穿你的一切。 “谁说不感兴趣?只要是关于你,我都有兴趣。”他煞有介事的说道。 冷熙看着他,笑叹:“我知道,你很享受狩猎的乐趣。但你难道没有想过,若你真得捕获了猎物,再想将她抛弃,会如同丢弃一块抹布那般容易吗?” “你在这是提醒我?”他笑着问。 “是。”她的眼神里的确透射出一丝认真,转而又笑:“如今我不再是幽冥教之人,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但你知道我不同于一般人,留在身边总是危险的。你真的考虑好了?真打算要我这样一个女人为你生孩子?要我这样一颗毒辣的心?” “是,我要你,因为你很特别。”他笑意残忍,却很认真。她对于他而言就是把玩在手中的鸟,他不会折断她的翅膀,却要她无心飞翔。 冷熙淡然讽笑,不再说了。 微风徐徐,蓦地听见从湖上飘来一阵熟悉的笛声,她立刻循声望去。 远远的湖面上飘着一只小船,船上有两个人,其中站着吹笛子的人一身白衣,绝对是安纯玉无疑。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她深感意外,没料到他和文戬会来湖上泛舟。 一切都太巧了,她不由得将质疑的目光落在身侧的人身上。 穆惊澜也望着那只小船轻笑:“好像是纯玉和文太傅,真是无巧不成书,你说要不要请他们上船来坐坐?” “我看不必了,打扰他们的清闲也不好。”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安纯玉,不忍心看到他伤心的眼神。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怎么能给他如此虚假的希望,但是若不那样,如何能让他靠近。 “那好吧,本王也不想被人打扰。”穆惊澜低笑,亲密的抱着她,出其不意的亲上她的唇。 冷熙先是一惊,接着想到了远处的安纯玉。这个距离说远不远,何况这样明显的一只画舫,他们又坐在甲板处,他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穆惊澜绝对是故意的! 所幸,他只是蜻蜓点水。 “熙儿,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托着她的下巴,他凝视的询问,余光瞟向那只小船,笑着猜测:“你觉得他们打扰了你?” “王爷多虑了……” “熙儿,我们同床共枕这么久,你还是对我这么客气。只有我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尊称‘王爷’,喊我的名字就可以,这样才显得彼此更亲近。”他笑着要求。 “恐怕没有人敢直呼你的名字,那可是犯上,不是吗?”她淡淡的说着,不喜欢他这个提议。的确,若再去称呼彼此的名字,仿佛真的像夫妻一样,可他们不是,那只会令一切看起来更讨厌。 “犯上?”他蓦地嗤笑:“若说这是犯上,你已经犯过好几次了,我不是都宽恕你了吗?因为你很特别,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特许你。” 她干脆闭口不言。 “为什么你看着好像生气了?”他却似乎开了心,望着她的表情嘴角不住上扬。紧接着突然就再度贴上她的唇,舌尖滑入口中,掠夺着属于她的每一点甜蜜。他压着她的双手,不允许她抗拒,深深的缠绵亲吻,许久才停止。 冷熙大口的呼吸,一时间他近在咫尺的脸被阳光晃的模糊。 他又在她被亲吻的通红的嘴唇上啄了一记,眸光深邃难测:“我好想要你,你知不知道?” 冷熙撇开眼,就似充耳未闻。 他抚摸着她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曲线优美的脖颈,轻声的叹息:“熙儿怀孕的确很令人欣喜,但也带来一个问题,我无法再继续享用你这副的身体。熙儿可别为此吃醋,你要知道,你是最令我动心的女人。独一无二的。” 这番话在痴迷他的女人耳中无疑会很动听,很感动,但冷熙不是。她听到这番话,一颗心更冷,嘴角的嘲讽不知不觉就卷了起来。 “你不信?”他轻笑,突然就贴上她的脖子张口咬住。 “穆惊澜!”她疼的皱眉。 他笑着退开:“不怕犯上了?” 她瞪他一眼,移开视线。那只载着安纯玉的小船正在飘远,摸上脖子,这次他只留下了齿痕,并未出血。或许,他终于懂得了一点怜惜。 正文 第一百三一章 入住书房 傍晚时分起了风,天色阴沉。 当晚穆惊澜没有来,冷熙坐在屋子里,听着窗外风声呼啸,树枝乱摇,明亮的房间里越发显得空荡冷清。她突然有种孤独的感觉。 说来可笑,以前她哪天不是独自一人,现在……她想起来,穆惊澜总是来她这里,频繁的让她产生了糊涂的潜意识,以为这本就是两个人的房间。这会儿他应该抱着另外的女人缠绵,白天的时候他说过,她怀孕了。 轻抚小腹,她的眼神依旧陌生而茫然。 倦正准备睡觉,却忽然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笛声,因为声音太飘渺,时断时续,就似幻觉一般。她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安纯玉。 这么晚了,外面风又这么大,他还在吹笛子? 犹豫片刻,她披了外袍出门。 巧刚一打开门绿蝉就出现了:“庶妃,你需要什么?” “睡不着,只是出去走走。”说完也不管绿蝉是什么神情,她掖着外袍就出了院子。 她仔细听着那笛音,当靠近景园时,越来越清晰。她可以肯定,是安纯玉无疑。站在景园门口,她让绿蝉等着,走了进去。 今晚没有月光,也无星子,黑漆漆的树下隐约看见飘飞的白色衣袂,凄冷破碎的笛音就从那里传出来。 “纯玉。”她开口喊他。 笛声停了,安纯玉似转头在看她,但脚步未动,仍旧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沉寂中,仿佛他已传达了许多言语所不能表述的情绪。 冷熙感受到了,也预料到了,很平静的说:“纯玉,很晚了,回去睡吧。” 他还是没有动。 冷熙不再说了,转身离开了景园。 走了没多远,安纯玉的笛子又吹了起来,虽被风吹的曲调破碎,但每个音都沉沉的敲击在她的心上。她觉得他在受苦,这苦还是她亲手种下的。她感觉到一颗心在揪痛,一股酸楚的气息压在心口,令她十分难受。 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气温猛降。 冷熙睡意正沉,也不知是觉察到了冷意还是其他,忽然一个激灵醒来。这时她听见外面除了雨声,似乎还有打斗的声音。 她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果然看见两个影子在黑暗中交缠。 “有刺客!”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是绿蝉。 这时刺客身子一晃躲开她的招式,方向一转,突然朝窗边的她袭来。 冷熙心一惊,连着两步迅速推开,顺手抓了烛台就朝刺客仍了过去。那人轻松的躲过,抬手就拍来一掌。 “庶妃小心!”关键时刻绿蝉从窗户跃进来,挡下了那一掌,双方快速的过招中,一时谁也难以占到优势。 院外有侍卫赶来,火把点亮了沉寂的黑暗。 刺客见状不恋战,扬手撒出一阵粉香,趁绿蝉躲避时快速抽身逃离。随之外面人声乱扬,侍卫们举着火把去追。 “庶妃,你没事吧?”绿蝉连忙询问。 “没事。”虽然没事,但她心里满是困惑,谁要对她下手?幽冥教吗?为什么? 房门被推开,随着脚步声,一片火光照亮了房间。 “怎么回事?”穆惊澜望着她,上下审视了一番,这才将目光落在绿蝉身上。 “回王爷,半夜出了刺客,看样子是冲冷庶妃来的。所幸察觉及时,刺客未曾得手,但不知刺客是谁。”绿蝉回道。 穆惊澜也微微皱眉,显然一时也感到困惑。 他走到她面前,握着她微凉的手,让绿蝉取了外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0 袍,为她披在身上:“想不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没受惊吧?手都凉了。” “我没事。”她抽回手:“王爷不必担心,刺客已经走了,王爷也回去睡吧。” “你也太冷静了,那刺客可是冲着你来的,你都没有一丁点儿害怕吗?你可怀着孩子呢。”他低笑着提醒,揽住她的肩:“你放心,本王可不放心。这样吧,你跟本王到书房去睡,那里安全。” 闻言冷熙颇为意外,抬眼望着他,眼中难掩吃惊。 “怎么了?”穆惊澜却是笑着看她,似乎真不懂一样。 “去书房就不必了,王爷若真不放心,在这里多安排两个人就行了。”面对他的“盛情邀请”,她迟疑了,干脆拒绝。现在她已不为幽冥教做事,何必去趟那个浑水,有关藏宝图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穆惊澜突然轻笑,摸着她的脸说:“熙儿,你这是怎么了?闹刺客时你那么淡定,让你去书房你就怕了。” “怕?王爷真会开玩笑,我为什么要怕?”她声音一提,睨他一眼,果断表态:“好!既然王爷如此关心,那我就领受了,去书房。” “就该这样,我也省心啊。”穆惊澜满意了,牵着她走到房门口,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下雨呢,你若是淋病了就麻烦了。” 冷熙没有拒绝,穆惊澜抱着她,侍卫撑着伞。 秋天的晚上下了雨,的确是湿寒侵体。偶尔有风吹来,她止不住往他怀中紧靠,汲取着来自他身上的那份温暖。的确是很舒服,她忍不住舒适的叹息,觉得眼皮渐渐变沉,很想睡。依稀似听见开门,似被放到了床上,然后就不知道了。 不知何时,她似摸到了什么。睁眼一看,自己的手正贴在穆惊澜的脸上,而她则依偎在对方的怀里。 “醒了?”穆惊澜将她的手扯下来,重新放回被子里。 她环视着周围陌生的陈设摆置,想起了昨晚的事,想起了这是书房。房中光线暗淡,但外面似乎有动静,睡了多么久,也该天亮了吧。 穆惊澜圈着她在怀里,凝着她低笑:“你不是对书房的机关很感兴趣吗,这次也算得了机会,想不想看看?” “你要给我看?”她用了反问的语气。谁不知道书房的重要,他会如此大方的向她展示?那岂不是自曝秘密,引狼入室吗? “若别人的话自然不行,熙儿想看,我当然要给。”他满眼温柔,表现的万分宠溺。 冷熙垂下一笑,避开他的目光:“多谢王爷心意,我还是不看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穆惊澜失笑:“你这突然之间是怎么了?我分明记得几天之前你还很有兴趣,这么快就变了?” “王爷不是知道,怀孕的女人情绪变化最快。”她以此为借口搪塞,翻身朝里,继续躺着。 “是吗?”他从背后搂着她,手掌在她的小腹不断摸索,下巴也贴在她的脸上,暧昧厮磨。“熙儿,我很奇怪,昨晚的刺客是谁?他是什么目的?你看会不会是幽冥教主觉察到了你要脱离,特地派人来清理门户的?” “的确有可能。”她淡淡回答。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是我的女人。”他再次这么说着,就似洗脑一样,一遍遍在她耳边申明。“这两天你暂时在这里住,我派人去看看昨晚的事。” 她闭上眼,想起昨晚安纯玉的笛声以及他的沉默,心里萦绕的全是不安和猜测。 早饭后,穆惊澜坐在那里看书,她就站在门口看阴霾的天色。看起来秋雨似乎才刚刚开始。 “进来吧,当心被风吹的着凉。”穆惊澜提醒。 她回头望了他一眼,返身进来,走到书架子前面随意浏览。一道格子架上摆着只铜鼎,她伸手摸上去,打算拿着看看,却发觉铜鼎被固定在格子里。 “不要乱动!”穆惊澜一声轻喝,走了过来将她揽在怀里,指着青铜鼎说:“这可是机关,一旦你转动了它,可是会被暗器射中的。” 冷熙眼中露出讶异。 穆惊澜又笑:“你在这里可要当心,东西看看最好,别随意去改变它们的位置和方向,很危险的。” “有很多机关吗?”她扫视整个架子,又环视整个书房。 “你别怕,没那么可怕。”他轻笑,语气中带着自豪说:“这书房是请机关消息高人特意建造的,相较而言,是比寻常人家设置的机关多些,除了一个正确的开启机关,其他都是陷阱。除非是心怀不轨之人,否则,没人会来这里触碰那些东西。熙儿可要当心啊。” “我觉得我还是住回原来的地方比较好。”这次倒不是隐藏别的,如此机关重重的地方,让她心里不舒坦。 “别怕,只要你不去转动,是不会有事的。”他别有暗示的笑。 正文 第一百三二章 过分的反常 书房虽不小,然而闷在这里闲得无聊。 冷熙站在窗边眺望,迎面而来的风颇有些清冷,令她止不住压下眉头。穆惊澜今天没入宫,显得很闲,只在那里翻看着书页,偶尔微微锁眉,似在思索。 她想到了安纯玉,很不放心。她没忘记他有多么敏感,在眼下这个时期,她又住到书房里来,他恐怕又要胡思乱想了。她想,去看看他。 “熙儿。”她刚走向门口穆惊澜的话音就响起:“外面风大,随时会下雨,还是别出去的好。” 眷她瞥去一眼,见他仍旧低着头看书,便说:“屋子里太闷,我出去走走。” “闷吗?”穆惊澜抬起头,轻笑:“或许是有点儿闷。好吧,反正也闲着无事,你想出去,我就陪你去园子里走走。昨晚下了雨,地面湿滑,你怀着孕,独自一人不安全。” “不必了……”他的温柔体贴让她排斥。 症穆惊澜却已放下书走了过来,揽着她的腰就往外走:“走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客气。” 冷熙自顾笑笑,也不再理会他的心思。 天气本就湿冷,来到花园里,满目冷翠,风过花叶,更觉得清寒遍体。 丫鬟们拿着垫子往亭子里的石凳上铺陈,她就站在亭子边上望着湖水,猜想着安纯玉可能去棋社了。不料,想什么来什么,不经意的一瞥就见远处走来一抹白色人影。 眼神交汇的刹那彼此都一愣。 她清楚,安纯玉的到来不是巧合,应该是得知她出来特地来的,只是……身边有穆惊澜。他的视线扫到了穆惊澜,又看了她一眼,脸色平静的古怪,随之便转身离去。 “你有没有发觉纯玉近来心事重重?”穆惊澜蓦地在她耳边说。 “人有心事很正常。”她淡然的说着,一颗心却上下悬空。 穆惊澜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不说话,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忽而他的眼睛望向亭子外,管家走了来。 “王爷,陈大人求见,说有要事。” “嗯,知道了。”穆惊澜眼神一闪,很清楚是什么事。歉意的对着她一笑,说:“外面很冷,你回书房去吧,当心着凉。我得去宫里一趟,怕是要很久。” 冷熙望着他离开,想起那个陈大人是主管朝廷对外事务的,难道又是与余国或万花国之间的尔虞我诈?他现在离开倒给了她机会,她得去见见安纯玉,总觉得安纯玉的过分平静很不对劲。 她刚一起身,绿蝉就说话了:“庶妃回书房吗?” 她脚步一停,盯着绿蝉。这句话问的好啊,看似绿蝉的“明知故问”,实则是窥破了她的心思,言外之意让她不要去见安纯玉。 脸色一冷,她说:“王爷让你干涉我的行动了?” “奴婢不敢。”绿蝉低了眼。 “以后不要多话!”冷斥一声,她去找安纯玉。 因为地面上铺着青砖,经过一场雨,的确有几分湿滑。她没走的太快,当看到安纯玉居住的院门时却停住,看到安小倩从里面出来,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点恍惚。不知为什么,她盯着安小倩的脸有瞬间凝思。 安小倩走过来时看到了她,默默停驻了一会儿,眼中神色很复杂,随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她猜测,定然是安纯玉说了什么。 没等她继续前行,只见安纯玉出来了,直接走了另一个方向。那是通往王府后门的,他应该是去棋社。看了这个插曲,她没喊住他,转身回了书房。 回到书房,百无聊赖的翻看书架上的书,不经意抽出一张纸。 打开一看,她愣了。很显然,这是一张图纸,不难辨别,这还是一张机关消息图纸。环视这间书房,再与图纸相较,无疑是书房的机关消息设计图。 这是穆惊澜故意放的? 她很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以为她还会为幽冥教夺得那份藏宝图?或许,还有其他她所未知的图谋?亦或者……再仔细看手中的图,她也猜不出是真是假。尽管如此,她还是将图纸上标注机关的地方都记在脑中。 当把图纸放回原位,她的眼睛一直盯在某个位置,那是正确机关的开启处。 她在犹豫,在猜疑,不敢轻举妄动。 下午的时候,穆惊澜仍旧没有回来,天色却越发阴暗。听着外面风声渐大,似乎马上就要下雨。 “庶妃。”绿蝉推门进来,说:“安公子在外面,他要见你。” 冷熙有些讶异。 绿蝉又说:“安公子看上去情绪不好。庶妃若要见他,现在就去吧,等会儿就要下雨了。” 她知道,书房重地,一般人不能随便进来。 披上锦袍,她来到门口。大风中,安纯玉的衣衫被吹的凌乱,身形更显单薄无助。不知他是否感到冷,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一双眼睛里更是满溢着悲愁的欲言又止。 她立刻说:“你去请他进来,我在最东边的屋子见他。” “是。”那个房间离书房相隔,里外都是侍卫把守,绿蝉估料着没有大碍,这才没反对。 到了房间,安纯玉就站在屋子正中,像迷途的小鹿。 “我跟安公子说句话,你在外面等。”冷熙将绿蝉支出去,虚掩了门。她走到安纯玉面前,捉起他的手,一片冰凉:“纯玉,你冷不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话没说完突然被他抱住,紧接着就感到唇上贴了冰凉的温软,急切又霸道的侵入她的口中。太过震惊,令她暂时失神,少顷就着急的想推开他。 “熙……”突然听见他轻声的呢喃,声音里的苦涩令她停了动作。 她感觉着他在口中索取,陌生的亲吻,不厌恶,但很奇怪。她了解他的心思,不想伤害他,因此即便不回应,也默默的任他索取。这时候的纯玉冲动的仿佛已不顾一切,但过分的顺从等于是无动于衷,终究令他冷静下来。 “熙,你不喜欢我?”他苦涩的问。 “喜欢啊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1 。”她撑着笑回答,却逃避着他的眼神。 “你……”他的眼神看出了她的欺骗,却没勇气指出来。沉默了很久,他忽而轻笑:“熙,现在天冷,你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生病了。我先回去了,被王爷看见了不好。” “纯玉?”猛然的转变令她很不适应。 “熙……”他似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摸着头笑笑,开门走了。 夜间忽而滚雷,随之便是瓢泼大雨。 冷熙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腹的心事睡不着。今晚穆惊澜不在,不知睡在王府哪个女人那里,她反而雀占鸠巢,稳稳当当的睡在书房。细想来,的确有几分可笑。最让她放在心上的不是这个,而是安纯玉,他太反常了。 翌日。 醒来听见声声鸟叫,窗子上照着一片白光。披衣起来一看,太阳出来了,暖暖的照着院子。下雨之后,阳光下的一切越发清新,尚带凉意的风并不影响阳光的温暖。 用过早饭,她踱步前往花园散步。 刚到花园门口,前面一个丫鬟跑过来:“绿蝉,王爷找你。” 绿蝉有点惊讶,但没有多想,跟冷熙告退后便走了。 “熙!”安纯玉从花园里出来,走到她面前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正好,冷熙正想找他,便对剩下的一个丫鬟说:“你别跟,等在这里!” “是。”这丫鬟不同于绿蝉,听了庶妃的命令,自然不敢反驳。 两人进了园子,来到一间花厅,里面的桌上居然摆着茶。 “熙,你坐。”安纯玉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这是热的,你喝一点。” “你要说什么?”她问着,随意的喝了两口茶,望着他。 “熙,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他坚定的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纯玉……”刚觉得他话音奇怪,紧接着就感到视线模糊,脑子里天旋地转。等意识到茶有问题为时已晚,身子一晃就趴在了桌子上。 正文 第一百三三章 绝望的私奔 不知何时,身体在一阵颠簸中醒来。 冷熙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晃动的车帘,车窗外阳光明丽。扶着仍旧发昏的头坐起来,她想起昏迷前的事,立刻打开车门,果然看见安纯玉正在驾车。 “纯玉!”她着急的喊了一声,很清楚现在的举动会造成的后果。 听到声音安纯玉停下马车:“熙,你醒了?饿不饿?我准备了吃的,你先将就吃一点。”说着他就从马车里取出一只食盒,打开,里面装着几款点心。 眷“纯玉,你……”冷熙望向马车外面,两侧全是茂密的树林,中间的这条山路看上去很偏僻。昨夜一场暴雨,今天虽然放晴,但林子太密,道路仍旧泥泞,马车走的很困难。她叹口气,推开点心,说:“纯玉,你这样根本不行,这么新、这么深的车辙印,很快就会被追到的。” 安纯玉望着马车后留下的痕迹,又看着她,说:“熙,你会不会怪我?我没跟你商量,突然就把你迷倒,带你离开王府。你会不会怪我鲁莽?” “你的确很鲁莽。”她陈述着现实,看他脸色微变,顿时眼神无奈。 苫“可是我不想你继续留在王府!你答应过要跟我走,那我们就现在走!”安纯玉冷了声,面色很坚决。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轻笑着问。 “……反正离开这里,我们去万花国!”安纯玉也是茫然,却又心意固执。 “纯玉,你知道走不了。”她冷静的指出事实,这会儿只怕穆惊澜已经派出几路人在追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追上。 “我不管!”安纯玉充分表现了他的固执,即使前面是悬崖他也不肯回头。再次抓起马鞭,他奋力抽打着驾起马车奔驰。 车身猛地的摇晃,冷熙抓紧车门,望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妥协了。 算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头也晚了。 估摸着时间,大约将近中午,的确有些饿了。取了食盒里的点心,没什么滋味的吃了两块。泥泞的山路上,马车无法走的太快,但晃的难受。将软垫抵在背后,看着他在风中飞扬的头发,思绪也跟着飘移。 她满脑子里想的不是别的,而是被追到后如何避免让他出事。 事情明摆着,以穆惊澜的实力和心思,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走?绝对在天黑前就会被追上,一次次的“警告”,这回安纯玉做的更离谱,她真是怕…… 一丝丝阳光照在脸上,她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身后隐约有马蹄声。 安纯玉显然也是听到了,他们都知道是谁,当即就拼命的赶起马车。 “纯玉!”冷熙忍不住喊出声,路面不好,马车摇晃的太厉害,尚处于怀孕中的她被震的实在受不住。 “熙?”安纯玉回头,见她捂着肚子脸色难看,登时明白。他既怕她出事,又怕被追上,忐忑着声音说:“熙,一定是王爷派人追上来了,你忍忍,先忍忍。” “纯玉……”冷熙忍着小腹的不适,对他嘱咐道:“听我说,等会儿若是被追上了,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只管听我的。知道吗?” 安纯玉不做声,一个劲的赶车。 山林逐渐开阔,突然马车就停了,望着眼前的路,安纯玉始料不及。 冷熙顺着望去,横在前面的居然是一条两丈多宽的河。河水看上去很深,在河岸有一个简单的渡口,一只旧船。 愣了一会儿,安纯玉突然就跳下车,转身也将她抱下来:“熙,上船!” “纯玉!”冷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紧的攥住,说:“刚才我跟你说的话都听清楚了?” “我不听!我们过河!”安纯玉不愿接受现实,仍旧固执的拽着她来到岸边。 “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纯玉,这次走不了了,你听我的话,知道吗?”后面的追赶声越来越近,冷熙着急的一再叮嘱,试图努力挽救局面。 “你听我的!”安纯玉蓦地一声打断她的话,抱着她放在船上,解开绳套,撑起桨。 “纯玉!你……”看着船从岸边划开,冷熙朝追来的人望去。 从林里的山道上追来十来人,正是以穆惊澜为首领着王府的侍卫。 穆惊澜看着那只小船悠悠的划出,唇角勾着冰冷的笑,缓缓策马走到岸边。身后的侍卫们一律停在几米之外。突然他提身一跃,纵身飞落在行至河心的小船上,船身随之摇晃,险些将站着撑船的安纯玉晃下河去。 “纯玉。”冷熙赶紧抓住他,望向穆惊澜。 “熙儿这是去哪儿?怎么也不说一声,教本王担心了一场。”穆惊澜笑不及眼,幽冷的水光在眸中跳跃。 “我……” “熙要跟我离开王府。”她不过刚刚张口,安纯玉突然抢先一步截断了她的话,用从未有过的冷傲之色直视穆惊澜,说:“熙不喜欢你,她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要离开这里。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自愿做你的庶妃,王爷心知肚明,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我们走。” “纯玉!”冷熙惊的一颗心猛跳,眼中满是错愕。 穆惊澜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纯玉,眼神幽幽一闪,沉着性子又看向她:“纯玉的话真是一次听,实在教人吃惊。熙儿,我以为你很喜欢我,难道不是吗?” 冷熙岂会不懂言外之意,拽着安纯玉的手,她说:“纯玉在闹孩子脾气,王爷别放在心上。” “王爷?我不是说过吗,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穆惊澜对她伸出手。 冷熙刚把手伸过去,安纯玉一把握了去,眼神愤怒:“熙!” “纯玉,不要说话!”她气的冷斥。他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完全是把一条命交到别人手中,任人宰割,他怎么就不明白?或者说,他明知如此,仍妄意而为。 “熙儿,难道你和纯玉之间有什么我所不知的内情吗?否则,他怎么如此生气?”穆惊澜显然是故意,仍旧伸着手,眼中的耐性在一点点流逝。 冷熙将手从安纯玉手中抽回来,放入他的掌中,顺势也站了起来。她不去看安纯玉的表情,也不在乎低头软声,说:“带我回去吧,我有点头晕。” “那、纯玉怎么办?”穆惊澜笑着看向安纯玉。 “他一个人没事。”冷熙止不住心里发颤,因为安纯玉一再的言语刺激,穆惊澜却没有发火,她心里一直悬着,仿佛…… “我看未必是这样。”穆惊澜笑意残忍:“你不如把话说明白,否则这种事恐怕还会发生。熙儿,你可是我心爱的女人,怀着我的孩子,这事儿若传出去,外人会如何议论?本王的颜面何存呢?” 她知道他要她说什么,但是…… “熙儿?”穆惊澜挑起她的下巴,狂戾的冷色已蓄满双眸。 深吸了一口气,她说:“我从没想过要离开王爷,我很高兴做王爷的庶妃,王爷待我很好,我很感激。我……纯玉心情不好,我陪他出来走走,因为他就像我弟弟一样。请王爷不要因此生气。” “你撒谎!”安纯玉抓住她的胳膊反驳。 “纯玉,不要再闹了。”对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固执,她深感无力。她忽而想起来,说:“你这么做,不担心你姐姐吗?你若是出了事,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忍心?” 安纯玉怔望着她,声音低沉悲伤又带着乞求:“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 “纯玉,你喜欢熙儿?你要将她带离王府,带着她私奔吗?”穆惊澜突然问。 安纯玉倔强的回望他,肯定的回答:“是。” “很好。”穆惊澜蓦地发笑,眼睛里却满是阴沉。 “纯玉!”冷熙意识到他要动手,心慌的想要阻止,却只见他出掌袭向安纯玉。安纯玉单薄的身体根本没有防备,当即就吐了血,身体落入河中。“纯玉!纯玉!”冷熙惊恐的连声喊,挣扎着就要下水。 “以后,再也没有安纯玉了。”穆惊澜贴在她耳边冷语,随之不管她的挣扎,带着她飞回岸上。 冷熙着急心慌,引来阵阵腹痛,最后换来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识。 正文 第一百三四章 生死猜疑 迷迷糊糊之中,眼前似有无数个画面闪现,最终定格在安纯玉那张绝望又固执的表情上。他一直盯着她,口中喃喃不断的念叨“你答应过的……” 猛地醒来,满头冷汗。 冷熙望着眼前的环境,意识渐渐恢复,这是她住的地方。她回来了,那么安纯玉呢?她翻身就下床,还没等走出去就被绿蝉拦住。 “庶妃,你醒了?我去吩咐丫鬟摆饭。”绿蝉的动作很明白,不让她出门。 卷这时她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2 才醒悟,已经是晚上了,她居然昏迷了那么久,那安纯玉……她突然腿软。 “庶妃!”绿蝉扶住她,搀着她坐到椅中。 她一把扯住绿蝉的手问道:“安公子呢?安纯玉回来了没有?” 淆“庶妃?”绿蝉一愣,眼神闪动着说:“听说、安公子今天单独出府,划船时不小心掉到河里。王爷派人去找了,只是河水太深,没找到。” 冷熙嚯的站起来,双手攥的死紧。 她知道,这是对外的说法,她不信安纯玉真的死了。当时穆惊澜身边是带了人的,即使将安纯玉打伤掉到了河里当场就死了,那他应该在第一时间让人捞尸体,水再深,又怎么会找不到?一定是没有死! “王爷呢?”她冷声问。 “在安庶妃那里。安公子出了事,安庶妃太过悲痛诱发了旧病,情况很不好。” 听了这话,她甩身就往外走。 “庶妃,请问你去哪里?”绿蝉紧跟在她身后。 “熙儿,这是去哪儿?”殊不料穆惊澜迎面走来,冰冷的笑光阻断了她的路。 冷熙瞪着他,克制着心里翻滚的情绪,问:“安纯玉在哪儿?” “熙儿,你知道的,为什么要问?”他轻声一叹,走至她面前:“你亲眼所见的还能有假?他掉入河里,没能救起来。安庶妃为这事也病倒了,也通知了乔府,明天正式办丧事。” “你胡说!”冷熙咬牙打断他的话,胸口剧烈起伏,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他不可能死!你只是打了他一掌,他只是掉到了河里,又没有暴雨,怎么可能救不起来?你真的让人救了吗?你若要让人救了,即使救不了他的命,那么尸体……起码、尸体也捞得上来。你说他死了,那让我看他的尸体,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熙儿。”穆惊澜揽住她不断发颤的身体,目光清冷,声音坚毅:“对,你猜疑的很对。救不上来,也该捞到他的尸体。我告诉你,我的确没能捞到他的尸体,他就像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消失了一样,什么都捞不到。我跟你一样,找不到他的尸体是不会相信他真的死了,我会全国搜查他,一旦找到,我会亲手划破他的咽喉,看着他在眼前咽气。” “我就知道……”一番狠意的话令冷熙蓦地松口气,这表示安纯玉真的可能活着。 “不过……”穆惊澜话音一挑,嘴角勾起森冷的笑:“熙儿,你要清楚,死在江河湖海里的人是很难捞到尸首的。退一步讲,他被我打伤了,昏迷中难道不会被淹死?他死亡的可能性太大了,你别侥幸,抱着希望一旦破灭,会更痛苦。另外,他的丧事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更改。” 丧礼能表示什么?冷熙根本不在乎。 回想起安纯玉,每一个言语笑容都那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她几乎是认定他活着。说不出具体依据缘由,就是一种感觉,他不可能死。 “熙儿,你今天说的一句话很有意思,让我回味良久。”穆惊澜忽而抿出一笑,抬起她的下巴,说:“你说,他就像你的弟弟一样。熙儿,你有个弟弟?他是不是跟你弟弟很像?是长得像,还是性情像?很可惜,你们相处的方式不像姐弟啊。” “不关你的事!”甩开他的手,冷熙返身回到屋内。 她本想再去河边搜寻,但听了他的一番话,改变了主意。 他的话不是撒谎。 虽然目的不同,但他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打捞安纯玉,既然打捞不到,那表示安纯玉已不在河里。或许,安纯玉顺着河流漂浮,被人救了,他也一定派了人在找。另外,文戬肯定也在找。但是,也正如他所说,安纯玉被他伤了,那一掌力道可不轻,安纯玉那么单薄的身体怎么经受得住? 不可能的,他不会死,不可能死…… 穆惊澜跟着来到屋内,就坐在她身边:“今天的事,的确让我很吃惊,太吃惊了。熙儿,你应该也是始料未及吧?” 她盯了他一眼,又垂下眼。 的确,安纯玉今天有些古怪,但是……他只是无法再忍耐,只是想带她离开,只是性情太冲动而已。若是他真的死了,那么就是她的罪,她再一次害了他。 紧抓着扶手,脸色变的苍白,额上冷汗直冒。她死死咬着嘴唇,为了抗拒心里不断的猜测,直将嘴唇咬破出血也无动于衷。 “你!”穆惊澜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刻分开她的唇。 冷熙只觉小腹绞痛,身体滑坐到地上。 “冷熙!”穆惊澜很清楚她为什么这样,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将她抱到床上立刻吩咐人去请大夫。 腹痛一阵接着一阵,不一会儿衣服就被汗水浸湿,虽然很痛苦,但她的嘴角却勾着快意冷笑。 “你休想!”看穿她的意图,穆惊澜将她的手腕捏的发紫,恶声贴在她耳边冷冷低语:“熙儿,这个孩子是你我纠缠的见证,你要撇清关系,想都别想!” “我不止会想,还会做。现在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冷熙笑着冷视他,攥着拳狠狠的击向小腹,还未贴近就被他阻止。 “你会知道的。”穆惊澜捏住他的双手,制止她乱动。“我劝你乖一点儿,当着外人的面,我还不想将你绑起来。你可别逼我。” “啊!”蓦地一阵剧烈绞痛袭来,她终究是没坚持住昏了过去。 “你……”望着她大汗淋漓晕过去的脸,穆惊澜只觉得满腔怒气无处发泄。 门外脚步声传来。 “王爷,大夫来了。” 穆惊澜狂戾的盯着来人,劈头就是一句死命令:“给我保住孩子,否则我要你的脑袋!” “是,是是。”大夫惊的提心吊胆,赶紧上前诊脉,取出保胎丸喂了下去。 “怎么样?”穆惊澜冷问。 “回王爷,有惊无险,胎儿无恙。”大夫跪在地上,擦着冷汗,又说:“只是、只是庶妃妊娠反应剧烈,实在不易情绪激动,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恐怕随时会有意外。鉴于庶妃现在的情况,身体很虚弱,安全起见,最好吃几天保胎药。” “下去!”穆惊澜摆手。 大夫忙颤巍巍的告退。 “绿蝉。” “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绿蝉进来。 “从今天开始,你要一刻不离的看着她,不能容许她有丝毫闪失。若她有个差池,后果你应该明白。”穆惊澜沉冷的吩咐。 “是,属下明白。” 穆惊澜又朝床上看了一眼,然后前往书房。 “王爷。”青翼已在书房外等候。 “搜寻的结果如何?”一面问,一面进了书房。 “回王爷,属下亲自率人沿着河岸一带查找询问,并未有人从河中救过人上来。依照水流和时间,在可能的河段内又打捞了一番,毫无收获。”青翼说完看他一眼,谨慎的迟疑道:“王爷,他会不会……” “哼,安纯玉。”穆惊澜抿出一丝冷笑,似乎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幽光一闪,他又问:“云涧那边有没有消息?” “尚无回音。” “马上就是九月了,武林大会也即将开始,江湖上要热闹了。呵,碧水山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幽暗的眼中闪着冷光,少顷道:“最近王府里不太平,你吩咐下去,各处都要盯紧。” “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穆惊澜放松身体靠在椅背里,微微阖眼,又想起那张满是冷汗的苍白面容,倔强固执的可恨。 正文 第一百三五章 现实和梦境 穆惊澜坐在书房中闭眼假寐,稍事休息。 “王爷!”安静中忽然响起一声,紧接着就听绿蝉的声音在门外说:“王爷,冷庶妃在发热。已经请大夫来了,大夫说情况不好。” 穆惊澜张开眼,立刻赶过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丫鬟们端着水进进出出,里间的帷幔垂落着,大夫站在外面。 卷“王爷。”众人忙行礼。 “情况怎么样?”穆惊澜盯着大夫问。 “回王爷,庶妃、庶妃……”大夫之前刚被警告过,这会儿更是悬心,擦着汗,忐忑说道:“庶妃突然发热,因为怀孕,身体又处于虚弱状态,不宜用药。我已让丫鬟用温水为庶妃擦拭身体,这是最保险的做法,看看是否有效果。” 淆穆惊澜走过去,掀起帷幔看了一眼,又放下。 丫鬟们轮流端着水进去,不停的为她做全身擦拭,而她处于昏迷状态,对外界毫无反应。 “她怎么会发热?”这是他不解之处,冷冽的目光望向大夫,又扫过绿蝉。 绿蝉回道:“本来庶妃睡的很安稳,可半个时辰前突然开始喃喃不停的说梦话,丫鬟上前查看,就见庶妃满脸烧红,额头发烫。” 大夫跟着说:“庶妃可能是伤了风,身体又疲惫虚弱,很容易就病了。” “要紧吗?”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穆惊澜感到一阵心烦。 “若是能退热就无妨。”大夫言外之意也很明白。 穆惊澜坐在榻上,接了丫鬟递上的茶,耐着性子等待。 大夫比他更焦急,僵着身体站着,不时关注帷幔里的动静。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丫鬟们端着水全都退了出去。 “王爷,庶妃退热了。”绿蝉回道。 穆惊澜放了茶盅起身,掀起帷幔进去。丫鬟正在给她穿衣服,待做完,盖了被子,他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坐在床边端详她的脸,仍旧带着淡淡胭脂色,看着微蹙的双眉,似乎睡梦中并不安稳。他吩咐道:“绿蝉,去让人收拾个住处,请大夫留住两日。” “是。”绿蝉找了个小丫鬟交代一番,请大夫跟着去了。 朦胧中,冷熙微微张开眼,望着近在咫尺却面容模糊的人,似醒非醒。当她再次睁开眼,已是次日清晨。 望着纱窗外透进的阳光,她眯起眼,伸手抚上小腹。 她依稀记得昨晚的腹痛难忍,依稀记得身体阵阵发烧,依稀记得难过的头痛和梦靥,却想不到这个小生命如此顽强。她一直想将心修成冷硬的石头,不感受任何情绪才不会受伤,可是、她觉得很罪恶,从头到尾。 “庶妃醒了。”一声轻语,绿蝉掀开帷幔走进来。 冷熙撑着坐起来,仿佛是大病初愈一样,身上乏力。她想,她的脸色肯定也很不好。 “庶妃身体很虚弱,暂时不能下床。”绿蝉取来檀木梳,为她梳理了头发。待小丫鬟端来洗脸水,又服侍她洗漱,而后命人取早饭。 冷熙从头到尾沉默的配合,像木偶娃娃。 她在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是得知安纯玉真正的消息,究竟是被人救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3 了还是……只有得知了事实,她才能计划做下一步。 用过早饭,她问:“王爷还派人在找吗?” 绿蝉一愣,反应了过来:“奴婢不清楚。” “去问。”她的口气就是命令。 绿蝉深知不能逆她的意,否则以她的脾气和身体状况……她回道:“王爷今天去宫里了,请庶妃等等,王爷回来后我立刻去问。” 冷熙不做声,目光落在悬挂于墙头悬挂的那把赤影剑上。 不知盯了多久,绿蝉又进来:“庶妃,该吃药了。” 她望着绿蝉手里的药碗,接了过来。她知道是保胎药,但神色平静,恍如没有昨天打胎的念头一般,将药喝了下去。 绿蝉回接了空碗,对于她的平静反倒疑惑。 一整天的时间,她躺在床上睡睡醒醒,终于等到了晚上。 “绿蝉,去问王爷。”她再次吩咐。 “是。”绿蝉刚转身就见穆惊澜进来:“王爷。” 冷熙盯着他,问:“你还在找吗?” 穆惊澜笑的很奇怪,靠近她,坐在床边,忽而问:“熙儿,我若说不找了,你会怎样?” 冷熙死死盯着他的笑,心里蓦地被掏空:“为什么不找?你怎么能不找?” “你的脸色好些了。”他摸上她的脸,说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你是不是有消息了?”打掉他的手,她紧紧逼问,眸子里忐忑的水光不住闪烁。 “这个……”穆惊澜压下眼帘,似笑非笑的沉吟了片刻,抬眼轻笑:“好,实话告诉你吧,还在找。你还没吃晚饭吧?乖乖多吃点儿,说不准哪天就能得到他的消息,养好了身体你也能去看他,对不对?” “你说的是真话?”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话透着奇怪,心里很不踏实。 “我为什么要骗你?”穆惊澜冷笑着反问。 丫鬟抬来炕桌摆在床上,晚饭摆了上来。 “吃饭吧,否则真有了消息我可不会告诉你。”穆惊澜似真似假的笑,坐在一旁喝茶。 冷熙抓起筷子,手却微微发抖。 穆惊澜真的还在找吗? 夜深人静,冷熙张眼望着烛火,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河上,看着安纯玉说出一句句将自己置于死地的话,却没法阻止。当穆惊澜对他出手时,她就像被点了穴,眼睁睁看着他掉在河里,在河水中挣扎。 河上起了烟雾,遮挡了光亮,依稀弄烟雾中传出他的声音,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熙,熙,你答应过我的……” “纯玉!”冷熙瞬间惊醒,出了满头冷汗。 房中一片冷寂。 她喘着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意识清晰的难以再睡。 “庶妃?”绿蝉的声音响起,随之就见其举着灯烛进来:“庶妃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给我倒杯水。”她淡然的说道。 绿蝉倒了水,等她喝过之后,确认无事,这才离开。 冷熙试着闭上眼,可一闭眼就看见安纯玉,他的声音不断的在脑海中回响。她觉得心跳很快,很不安,很害怕。她不迷信,不信这是什么鬼魂托梦,或者预兆,但是……以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而言,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然而…… 上天给了第二次机会,她很努力的在挽救,怎么可能轻易又收回去?或者,是因为腹中这个不期而至的孩子,害了他。 后半夜,她无法再安睡。 终于捱到天亮,她唤过丫鬟穿戴梳洗。 绿蝉进来一看,见她下了床,猜测的问:“庶妃,要出门吗?” “王爷呢?”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平静无绪的问。 “刚刚进宫了。” “我有事跟王爷说,安排马车,我要入宫。”她说的不容反对,坐到桌前,吩咐丫鬟摆早饭。 “庶妃,你的身体尚未恢复,王爷吩咐过奴婢们好生服侍,庶妃应该卧床休息。”绿蝉看着她仍旧虚弱的脸色,很迟疑。 冷熙抬眼冷冷的盯视,再次说道:“我的身体好不好自己知道。去准备马车!” “庶妃别动气,奴婢去准备。”绿蝉退步妥协,反正是去宫里见王爷,应该没有大碍。 早饭后,冷熙坐车从王府出发。 来到宫里,穆惊澜正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议事,她早就猜到了,不动生色的说:“去御风殿,我在那里等王爷,顺便看看皇上。” 绿蝉知道,小皇帝拜她做了师父。 轿子抬到御风殿。 从轿子上下来,冷熙没让丫鬟搀扶,撑着一步步走到殿内。这个时间正是小皇帝上课的时候,绿蝉等候在殿外,她走了进去。 “庶妃?”文戬看到她有些惊讶,没忽视她虚弱的脸色。 她一步步走向他,直至半步距离,低着声,清晰的说:“我有事要问你。” 正文 第一百三六章 探知实情 文戬马上明白她来的目的,却又疑惑,难道穆惊澜没有告诉她? “你去找过吗?”她问。 “是。当然就找了,连着找了两天。”文戬点头,见她身体虚,就让她在椅子上坐了。迟疑着,问:“你来问我结果,难道、他没告诉你?” 冷熙摸着扶手,嘴角溢出一抹讽笑:“你找的结果是什么?” 卷“昨天下午,我去王府上香了。”文戬婉言说道。 “什么意思?”她直视他的眼睛,其实已经明白了。 “在最早得知消息时我也不信,所以让人去找,直到昨天下午得到回报。有渔人在捕鱼时曾见到河面上漂浮着一个人,根据描述,身上的穿戴与纯玉一样。为了求证,我亲自去渔夫所说的地方看了,根据看到的时间,和河段……应该是纯玉。” 淆“不可能!”冷熙瞬间站起来,眼神锐利而冰冷:“什么叫‘应该是’?想必是没捞到尸体,那渔夫的话也未必可信。”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文戬说:“寻找纯玉一直是王爷直接拨人,此外就是我派出的人,外人不知道纯玉的事,更不知道他穿了什么衣服。渔夫说,当时河面上只有他一艘船,等找人再来时,‘他’就不见了。” “是吗?你的意思是他死了,连尸体也不可能找到了。”冷熙蓦地发笑,紧紧握着拳,指甲嵌进了肉里。 看着她的反应,文戬突然想到穆惊澜不告诉她实情可能是担心…… 冷熙忽然间心就空了,转身出了殿门,每一步都像踩在云上。 “庶妃?”绿蝉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发现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担忧道:“庶妃,你脸色不好,请御医来看看吧。” “不,回去,我想睡一会儿。”她还是不能消化刚刚得知的消息,就像坠身在梦境里,醒不了。 回到王府,她静静的坐在房中,眼神空茫。 “王爷来了。”不知何时丫鬟喊了一声。 冷熙蓦地站起来,拔出墙上的剑,出门就朝迎面而来的穆惊澜刺去。 “你!”穆惊澜闪身躲开,幽冷的凝视着她,并未还手。 冷熙不说话,眼中闪烁的只是复仇的冷光,对方不还手并不能化解她的决心,她挥舞着凌厉而毒辣的招式毫不留情的继续攻击。她用着他送的剑,他教的招式,决心置他于死地。 “熙儿,停下来!”穆惊澜左右躲闪,猜到她突然这么做的原因,嘴角卷起森冷的讽笑,反问:“你想为安纯玉报仇?熙儿,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天真?” 冷熙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拼尽一切想杀他,可是…… 别说她的功夫差上一截,即便是势均力敌,以她眼下怀孕又虚弱的身体而言,杀他根本是天方夜谭。很快她就开始出汗,招式变的力不从心,出手绵软,小腹更是痛的让她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就跪在地上。 绿蝉见状赶紧去请大夫。 穆惊澜恼火的夺过她手里的剑,将她抱起来。 “放开我!”冷熙大声喝叱,却因疼痛,并不是推拒他的怀抱,而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你安分一点儿!”穆惊澜反声喝斥她,阴郁着脸色,将她放在床上。抽回手时,突然瞥见她的裙子上印出斑斑血色,顿时胸腔间涨满暴怒:“我警告你冷熙,若是你把孩子弄没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冷熙同样看到下身的血,笑起来:“穆惊澜,你想要孩子很容易,想要我给你生孩子,休想!” “你说不可能?话别说的太满,你一定会为我生!”穆惊澜掌控着她的双手,将她搂在身前,对着刚刚赶到的大夫说:“过来诊脉!你很清楚,你的脑袋系在哪里。” “是,是。”大夫颤着身子在床前跪下,当看到她身上的血色时险些晕过去。定了定神,开始为她诊脉,头上一直在冒汗。终于,他松了口气:“回王爷,庶妃、庶妃有小产的迹象,但所幸、胎儿保住了。” “熙儿,你听到了吗?”穆惊澜贴在她脸边冷笑。 冷熙也很意外。 她还能感觉到隐隐的腹痛,仿佛是小小的生命在努力的争取生存的机会,顽强的令她惊讶。她几次三番想害死这个孩子,他却还能活着,难不成是天意?可是,她不能忘记安纯玉的死,不能忘记穆惊澜的作为,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穆惊澜,你可以掌控许多事许多人,但你如何掌控怀孕的女人?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若真不想要,你能保住他?”她冷声发笑。 “你试试看。”捏着她的下巴,穆惊澜眯起危险的目光。 大夫还没敢起身,听了两人的话,犹犹豫豫终于颤着声说:“王、王爷……” “什么事?”穆惊澜阴冷的睨去一眼。 大夫立刻伏下身,鼓着勇气说:“庶妃身体太弱,需要精心调养,万不可动气恼怒,否则……” “既然如此危险,你就住在王府,以备不时之需。”穆惊澜话外之音也明白。 “……是。” “给庶妃更衣。”穆惊澜吩咐着,又看向她:“别再乱来,你也应该清楚,以你这样的身体状况再鲁莽行事,说不定就会搭上你的命。你不是想给安纯玉报仇吗?好好想想。” 冷熙闭眼躺着,任由丫鬟替她换衣裳。 若在以往她是很爱惜自己的命的,不然就不会在最开始时与穆惊澜纠葛在一起,但现在不同,纯玉死了,她无法忍受。或许他说的对,鲁莽只会害了她,还是要三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4 思而行。 她想到了他的书房,想到了藏宝图。 不论他为什么把那张图纸给她看,这是个机会,真假都要一试。拿走他最在乎的东西,无疑是成功的报复,她要欣赏他狂怒的样子。然而去书房……云涧不在,她也不知如何联系幽冥教,靠她出手,似乎也有点难。 “来人。” “庶妃,有事吗?”绿蝉问。 “去安纯玉的住处,那里有盆杜鹃,帮我取回来。”她说。虽然她想亲自去,但以她现在的身体,恐怕两三天内是无法随意行走的。 “是。”绿蝉立刻就吩咐小丫鬟去取。 等着花取回来,冷熙吩咐摆在窗台上,倚着床枕,她就凝望着那盆杜鹃。 无意识的开始回想起认识安纯玉的点点滴滴,他的笑,他的怒,他的羞涩和生气,以及他说过的话。闭上眼,他似乎就在眼前,还是像孩子一样傻笑。 到了晚上,丫鬟们摆上晚饭。 冷熙挣着坐起来,不听劝说的强行穿衣起来吃饭。她全身都缺力气,虚弱又疲惫,耐着性子一点点吃东西,忍住心口涌出的不适。灯光下,她的脸色仍旧不好看。 “庶妃,上床歇着吧。”见她吃完,丫鬟忙劝。 “睡不着,扶我出去走走。”她蓦地要求。 “庶妃,这……庶妃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经风,还是等好了再出去吧。”丫鬟轻声说着,朝绿蝉求助。 “要拦着我吗?”声音一冷,她撑着桌子站起来,眼睛盯着绿蝉。 “庶妃别动气。去取衣服。”绿蝉赶紧朝门外的小丫鬟使眼色,小丫鬟会意,立刻去禀报王爷。 冷熙佯作没看见,披了锦袍,由丫鬟搀扶着缓步出了院门。 她无法像平常那样行走,一步一步慢慢的挪着,也不着急。以前的夜里可以听着安纯玉吹笛,现在的夜冷清空寂,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还未走到园子,迎面亮起光,穆惊澜走了来。 她停住脚,静静的望着他。 “熙儿这是做什么?”穆惊澜清楚的看见她过于发白的脸,将她横抱起来,敛去嘴角的笑,眼中难抑怒色:“你还想做什么?天都黑了还跑出来,你就不能省点事?” 当看见他往书房走,她就笑了:“我天生不是安分的人,除非你时刻看着我,否则、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看着你,你就肯安分?”穆惊澜看她一眼,蹙紧了眉峰。 正文 第一百三七章 半夜出现的纸条 穆惊澜带着她回到书房,将她放在床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冷熙一脸静色,褪了衣服,拉起被子盖上,躺下睡觉。 “你喜欢睡在这里?”穆惊澜嗤笑。 “王爷的书房是王府中守卫最好的地方。”她睨眼淡笑,眉梢轻挑:“占了王爷的床,所幸王爷不招女人在这里过夜,想必也妨碍不了你。看上去王爷还有事要做,我就先睡了。” 驹“没有什么比陪你更重要。”穆惊澜笑,脱了衣服就睡在她身边,将她的身体轻揽怀中,亲密柔情的姿势。他将手贴在她的小腹,沁冷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很清楚她今晚“胡闹”的真正目的。 冷熙对他的了然也心知肚明,闭了眼,不再理会他的举动和言语。 次日,冷熙醒来时阳光满院。 磅起身洗漱,听见外面有舞剑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是穆惊澜。舞完一套剑法,他又对青翼招手,与之过招。他的招式凌厉迅速,看的人眼花缭乱,与青翼的交手难分难舍。 早饭后,穆惊澜也没去皇宫,反而闲情逸志的陪着她在书房。 她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在阳光照耀的窗口位置翻看。眼睛虽盯着书页,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想着那处机关。她只是需要机会,但是他…… “熙儿,下盘棋怎么样?”穆惊澜蓦地说。 “没兴趣。”眼睛不抬,现在她不愿再依顺着他,也没什么可顾忌。 “你不是也很闷吗?”穆惊澜话音一转,忽而笑道:“对了,有件事想问问你。纯玉人不在了,他的棋社才开张没多久,你说是继续留着,还是转手?” “人都不在了,要棋社有什么意义。你随便处理吧。”她无所谓,因为开棋社也不是纯玉的心愿。 “你为他伤心,甚至要为他报仇,可是熙儿,你真的了解他吗?”穆惊澜噙上讽笑,犀利的目光直视她。 眼神一顿,她压下心里蓦然突起的怪异,只将回忆停在那张脸上。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穆惊澜闪着冷笑,又说:“你我关系不寻常,所以我才肯跟你多说两句,千万别感情用事,别太在乎表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一再暗示令她心怒。 “没什么。”似乎故意吊她胃口,她问了,他却不再继续。 冷熙沉冷着眼,满脑子闪现着有关安纯玉的每一个片段,但是她觉得心慌,强制自己不去想。安纯玉就是安纯玉,他只是个没长大的少年,像显扬一样,固执、任性、单纯。 “王爷。”青翼从门外进来,说:“王爷,孙将军派人来问,此次秋狩王爷是否参加?” “哦,秋狩,差点儿忘记了。”穆惊澜恍然轻笑,望向她,似在解释的说:“进入九月就是狩猎的好季节,每年这个时候都由皇上下诏举行秋狩,文臣武将、皇子皇孙皆会参加,十分有趣。这种活动想必你也很感兴趣,可惜,你如今怀孕,行动不便,若不然我一定带你前去。” “你要去狩猎?在哪儿?”她听出了话外之音。 “不远,云林围场,只是每年狩猎一开始可要花上好几天。”卷起兴味笑容,眼中闪露几分憧憬,随之又叹笑:“我若去了,留下你一个人还真是不放心。” “王府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有什么不放心?”她撇开眼,觉得这个机会来的太快,太巧,就似早就安排好的一样。她无法不怀疑他。 “那你得保证乖乖的,千万别做什么危险的事。”他敛着似笑非笑,别有意味的说。 冷熙发觉他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瞟了眼机关所在,嘴角的笑意也逐步加深,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心中一紧,她哼笑:“照王爷的安排,有什么事能在王爷预料之外,还需要特意交代我吗?” “需要,特别需要。”他走过来,轻抚她的头,说:“你可随时在我心口上挂着,偏偏你又最不让人省心,我无法不担心啊。熙儿,听我一句,凡事三思而行。” 冷熙低头不答。 “我走了,最迟五六天后就回来。”穆惊澜出了门,又与绿蝉交代一番,余光望着窗口的她,终于离去。 只听着脚步声消失了,冷熙这才抬起头。 她越来越不懂穆惊澜,他的做法像迷雾一样,将她绕了进去。给出图纸。不知真假,又顺势将她带到书房,又制造独处的机会,他到底在计划什么?他钓的鱼不是她,会是谁? 从今天开始,她的生活略微有了改变。 每次的饭菜都经过绿蝉严格的验查,大夫早晚都来诊脉,确认胎儿一切安好,保胎药也仍旧吃着。她对这些都不关心,从穆惊澜走后她就一直在书房内,心里挣扎着是否去开启机关。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天黑了。 吃过晚饭,她推说累了,早早洗漱后就关门休息。 她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等待夜深人静,那时她将会去验证机关是否正确。躺在床上,她总不由自主的想起穆惊澜临走时说的话,特别是那个眼神,令她十分介怀。辗转反侧,外面逐渐寂静。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刚坐起身忽然就听到笃的一声闷响,脸侧闪过了什么,扎在墙上。侧耳倾听没有其他动静,她这才起身就灯弄亮,床头的墙上赫然扎着一支飞镖,上面带着字条。将字条取下来,展开一看,她愣了。 字条上的话很简单明确:有兴趣做个交易吗?书房的机关换取你最想得到的打胎药,若同意,明天让丫鬟去园中摘捧秋海棠。 将纸条烧毁,她有片刻猜疑。 最后,她认定不是穆惊澜做的局,而是他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看来,写字条的人是幽冥教中人,猜测她知道书房秘密,趁穆惊澜离开之际要动手。她隐隐觉得,对方就潜伏在王府内,对王府里的事很熟悉。 她相信对方想做交易,但质疑一点,对方给的打胎药是否货真价实? 翌日。 用过早饭,她起身作势要出门。 “庶妃,有什么需要吗?”果然,她一动绿蝉就出现了。 “太闷了,想去园子里走走。”她说。 “大夫说庶妃还需要静养,暂时别出门吧。”绿蝉劝道。 “怎么,我是囚犯吗?连去看看花草的自由都没有?”冷熙面色一冷,转身走回房中:“算了。现在园子里秋海棠开的很好吧,让人摘点来插瓶吧。” 吩咐下去,很快丫鬟就捧着秋海棠回来。 她将花瓶摆在书桌上,闲来无事随意翻看桌上的东西,最后就坐着等天黑。那个潜伏的人一定是见过的,会是谁?即便能避开院门口的侍卫,他又如何躲过绿蝉?绿蝉直接在隔壁的房间睡,能觉察书房内的每一点动静。 忽而灵光一闪,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晚要刺杀她的人?他还与绿蝉交过手。 答案就在今晚。 等待总是漫长,从笔架上取了只小狼毫,蘸墨铺纸,无意识的乱画。当笔停时,只见满纸上写的都是“纯玉”两个字。重新铺上一张新纸,再次蘸墨,她用心的一笔一划,慢慢写下“显扬”的名字。 她将两张名字拿起来比较,蓦地一把揉乱。 闭上眼,她再次回想起显扬,想起纯玉,两个因她死去的人,她却没有为此掉一滴眼泪。她果然是个很冷血的人,即使认识到对他们有多在乎,却仍旧不掉眼泪。在心里,她嘲讽自己的麻木。 如迟暮的老人,她坐在椅子里,看着窗外的日影逐渐西斜。 黄昏来临,凄迷的夕阳光辉洒满了整个书房。晚风微微吹拂,落叶飞起,渐起寒意。她闭上眼,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感受正在孕育的小生命。 世上的事真是难以预料,短短两三个月不到,这段经历就颠覆了她的一生。 少顷张开眼,苦涩叹息;“不能怪我,是你没有找对人,我做不了好妈妈,也无法做妈妈。” 正文 第一百三八章 意外的交易结果 晚饭后,冷熙照例是早早躺在床上。 丫鬟们忙完,熄灭了灯离开,书房归于安静。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5 ,聆听着一切动静,清醒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模糊。似睡非睡中,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闪,睁眼就见一道黑影立在床边,一把锋利冰寒的匕首贴在脖子上。 “机关在哪儿?”黑影一出声,竟然是馨儿。 驹“是你?!”冷熙的确大为意外,紧接着讽笑,这个人还是她带回来的。“绿蝉呢?”她对此有些好奇。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冷馨取出一只竹筒放在床头,低声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敢不敢喝就看你了,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教主不要你的命。现在告诉我机关在哪儿?” 抓着竹筒,她看着黑暗中仍旧难掩妖娆的那双眼睛,勾了冷笑:“书架上数第二排,左边起第三格,把书挪开,轻拍后板。信不信由你,我只管告知,其他的不负责。” 磅冷馨一面留意外面的动静,一面快速审度情势,同样冷笑:“教主说了,以你目前的情况,不会说谎。我不信你,但我信教主。” 冷熙一直对所谓的教主心存好奇,听馨儿的口气,好像最了解情况的不是打探者,而是幕后的决策者。 “你不要出声!” 冷馨依照她所言,寻找书架上那一格,轻拍后板厚果然内有机关。转动消息掣,另一侧的书架像门一样打开,墙面上出现一道暗格,暗格中放置着一方铁质长盒。 冷馨心中惊喜,见铁盒上有暗锁,于是直接将铁盒一起带走。就在她拿起盒子的瞬间,墙面上突然密集的射出数十支毒针,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乱闪,来不及躲避,几只毒针就射进了身体。 “哐当!”一响,冷馨失手丢了盒子。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响亮。 冷馨不敢逗留,连忙封住几处穴位,重新抓了盒子破窗冲出。 “有刺客!”侍卫们察觉了。 冷熙自始自终坐在床上,听着外面乱起来,她也不去看。她摸着手里的竹筒,早已做好的决心突然犹豫起来。 “庶妃,庶妃你还好吗?”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没事,出了什么事?”她装作毫不知情的反问。 “没什么,庶妃不必担心。”侍卫不多讲,听见她安然无恙就没再问了。 她知道,馨儿带走的盒子里一定没有藏宝图。 想着她下了床,走到还未关闭的暗格面前,此刻已经没有暗器了,她必须赶在绿蝉出现前查看完。穆惊澜那样自负的性情,设置了机关,一定还会将藏宝图放在这里。盒子只是烟雾,那么、真正的藏宝图应该就在盒子附近。 伸手在暗格里摸索,突然摸到暗格下面还有一处暗格。 移开那块活动的砖,从里面摸出一只朴素的未上锁的木盒,打开一看,果然有张卷起来的羊皮卷。虽然房中很暗,无法看清内容,但她确信是藏宝图无疑。把藏宝图取出,木盒重新放回去,再将暗格恢复如初。 做完这些,她没有关闭书架的机关,连忙回到床上,顺手将藏宝图塞进枕头内。最后,她重新拿起那只装着药的竹筒,打开,深吸了口气,狠心灌了下去。 竹筒落地的瞬间,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片火光照了进来。 “庶妃,你没事吧?”这次是绿蝉的声音。 “没事。”她回了一声,见绿蝉掌着灯走到床边。 “庶妃受惊了吧?奴婢一时不察,中了刺客的迷香,所幸庶妃无事,否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绿蝉歉意说着,丝毫不提机关被开启之事。 “哦,既然没事了就下去吧,我想睡了。”她躺着闭了眼,不知喝下的药何时发作。 “庶妃好好休息。”绿蝉转身要走,脚边却突然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弯腰拾起来一只竹筒。询问的目光看向她,问道:“庶妃,这是……” “啊!”冷熙刚想回答,小腹蓦地一阵绞痛,疼的她蜷缩在床上,紧紧捂住肚子。 “庶妃?庶妃你怎么了?”绿蝉看她脸色瞬间惨白,连忙去找大夫。 冷熙感到小腹剧痛的厉害,一股力量拽着腹中的胎儿使劲儿的往下坠,疼的她来回翻滚,冷汗淋漓。眼前突然被水雾模糊,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舍不得。疼的意识模糊时,感觉下身湿热粘稠一片,腹中似空了。 当绿蝉带着大夫回来,所见的就是一片血水。 “庶妃!” 大夫一看这种情形就腿软,把过脉,一下瘫在地上。 “大夫?” “庶妃,庶妃小产了。”大夫颤着声说。 绿蝉震惊之中,目光落在之前捡到的那个竹筒上,凑到鼻尖一闻,有药味。再看看床上惨白虚弱的人,她喊来其他丫鬟处理,立刻去找侍卫,将情况禀报给王爷。 一时间,丫鬟们进进出出,气氛却沉寂的诡异。 冷熙望着点亮的灯光,感觉到的只有空茫,她突然不知还要不要活着,似乎活着很没意思。闭上眼,眼泪无声的流出,引得她自己无声讽笑。 不知何时睡着了,直到次日中午才醒。 拖着毫无力气的身体从床上起来,瞥了眼那只装有藏宝图的枕头,虚浮着脚步往外走。现在已经没必要继续住在这里了。 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穆惊澜从外面进来,阴沉着脸色,走到她面前抬手就狠甩了过去。 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身体如风中的秋叶一样摔倒在地上。摸着被打的麻木的脸颊,抹去嘴角的血丝,她抬头望向眼色阴戾的人,轻笑:“王爷回来的好早,似乎很生气。” 穆惊澜蹲在她跟前,大掌钳住她的脖子越收越紧:“冷熙,我警告过你。” “你、你伤心没了孩子?”脸色逐渐涨红,脸上的笑却越来越灿烂:“你就不担心,你的、藏宝图吗?” 穆惊澜眼色微转,松了手。 将书架的机关打开,检查了暗格,返回她身边时笑的森寒:“熙儿,很好!你做的真是很好!藏宝图在哪儿?” 冷熙看着他笑,不住的咳嗽,每咳一次身体就跟着痛,头晕目眩。 穆惊澜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大力抵在墙上,笑容充满残忍:“熙儿,你应该了解我,不应该激怒我。我再三的跟你说了,我要这个孩子,现在、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你可以杀了我。”她笑的淡然,毫不在乎。 “想死?没那么容易。熙儿,我告诉你,你我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他蓦地压住她,蛮横的吻上她的唇,毫不怜惜的咬破她的唇。满意的品尝着鲜血的味道,他冷笑:“你会自我了结吗?你这样的人,要自杀是很难的。我不杀你,留着你在身边大有乐趣。” “你想知道藏宝图的下落?”她讽笑。 “藏宝图?不外乎给了幽冥教,或者、还在你身上。”穆惊澜精准的猜测,突然低笑,讽刺意味十分明显:“熙儿,你还见安纯玉吗?” 冷熙眼睛瞬间大张:“你什么意思?” 穆惊澜只是冷笑,松开她,看着她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冷熙抬头仰望他的笑,只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端倪,他为什么突然说那样的话?难道说安纯玉并没有死?可是、可是……她突然害怕了,若是安纯玉真的没有死,那表示…… 她开始摇头,自我否定,安小倩还在王府里,那种无稽的猜测根本不可能! 忽然穆惊澜将她抱起来,出了书房。 似乎阳光特别刺眼,出门的一瞬间眼前一片发黑。她被带回了之前的住处,被安放在床上,随之就感觉到脚腕处一凉。当她望去,竟见脚腕上套着铁环,带着一根两米长的铁链,把她牢牢的拴在床上。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穆惊澜挑起她的脸,笑的嗜血邪魅。 正文 第一百三九章 被言中的暗示 穆惊澜走后,房门被关上,透过敞开的窗户,冷熙看到侍卫和丫鬟们离开,院门也被关上。她毫不怀疑院门上落了锁,现在她就和当初的萧侧妃一样,被软禁。 从床上下来,身体一动,扯的铁链哗啦作响。 拖着铁链,她勉强可以接近窗户,望着杜鹃,她还能想起当初安纯玉将花送来的情景。脑子里响起穆惊澜的话,不知觉的眼前就闪现一幕幕不合理的场景,令她难以自控的攥紧了双手。现在想想,当时在船上他的话那么刻意,那么的…… 或许,他真的骗了她。 眷没关系,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充满了欺骗,她不介意。她也骗了他,就算扯平。 他是前朝关系人,总有许多无可奈何,即便他是……那也无所谓,她并非朝廷之人,无所谓利益冲突。她忽然心里轻松起来,若穆惊澜所言属实,她的猜测正确,那他还活着,并且还将出现。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就像起死回生一样。 谂摸着杜鹃绿叶,她低声轻笑,又有了目的。 阳光暖融融的照进来,她发觉身体虚弱的无法久站,当坐回床上,如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松了口气。摸索到冰凉结实的铁链,她看向墙上悬挂的宝剑,将剑拔出来,用力砍向铁链。只听刺耳的金属声,铁链上除了轻微的划痕,并未断裂。 重新审视手中宝剑,剑口依旧锋利如初,没有豁口或起卷。 将剑放回剑鞘,她对这种情况毫不奇怪。若这支剑能砍断铁链,穆惊澜就不会留下它。 晚饭时,丫鬟送了药,说是调养身体的。调养身体正是她需要的。不再怀孕,没有了妊娠困扰,吃起东西来也不再那么挑剔和难过,但她心里却感到发空。 饭后不到几分钟,倦意袭来,她便睡了。 半夜,忽然听见隐隐约约的笛声,她蓦地被惊醒。环视漆黑的房间,一切静谧如常,正怀疑是做梦,笛声又响了起来。 是安纯玉! 她忙下床,脚腕上套的铁链哗啦作响,黑夜中特别刺耳。打开窗户,外面没有月光,几点寒星点缀在夜空。深秋的夜里很清冷,她试图通过笛声来寻找人影,然而在方才打开窗户的瞬间笛声就消失了。 一切都像她的幻觉。 揉了揉眉心,她开始笑自己神经过敏。正准备关上窗户,突然一道黑影闪至眼前,惊的她跌倒在地上。当再看时,她觉得黑巾遮掩下的那双眼睛很熟悉。 “纯玉?”她试探的轻喊,爬起来紧紧盯着他。 对方扯下蒙脸的黑巾,那张脸,正是安纯玉。 “纯玉,你真的没死?”冷熙笑起来,拖着铁链走近他。她发现他的表情很陌生,眼睛里闪动的尽是冷漠之色,与之前天壤之别。他的沉默中,她却是了然轻笑:“我知道,你一定有秘密瞒着我,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你不生气?”他的嘴角微微勾勒着冷笑,直视她的目光恍如闪动着嘲讽。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6 >   当听到他的声音,冷熙心中一怔。 “知道我是谁了,还是不生气吗?”他低笑。 “你,你居然是……”她怎么会忘记这个声音,每次都半夜出现,对她下着命令。 她突然想笑,他居然是幽冥教的教主,暗地里几番试探她,然后用另一个身份接近她,窥视、戏弄,仿佛那很有趣一样。她不是没脾气的人,想到连着两次被毒药折磨的死去活来,他还一副担忧关怀,实在是很可笑。 “生气了?”他敏锐的观察着她的神思变化。 “……欺骗司空见惯,对于你,我可以不生气。”沉默了好一阵,冷笑。 她真切的感受到他不再是安纯玉,陌生的让她感觉到距离。纵然已经在心里宽慰过自己,说服过自己,但真的面对了,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容易接受。她开始再次自我安慰,他的身份特殊,欺骗也是事有所迫。 抛开其他,她只看着他的脸,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为什么,因为我像某个人?是谁?”他眼色忽而凌厉,盯着她追问。“显扬?现在可以告诉我显扬是谁吗?你弟弟?你是孤儿,什么时候有了弟弟?” 听着他一连串的追问,又有了安纯玉的样子,她不禁笑:“你跟我在一起时间也不短,应该清楚啊。显扬,的确是我弟弟,你们很像。” “哦,我也猜到了。”他自嘲的嗤笑,瞥向她脚上套的铁链:“没想到你真打掉了孩子,现在后悔吗?” “自己做的事,没必要去后悔。”她怀念起他是安纯玉时单纯的样子,心中复杂的坐回床上,面对着他逆光模糊的脸,问:“你当初故意刺激他,是为了从王府脱身?还是、为了刺激我,达成你的目的?” “两者兼有。”他坦承。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因为馨儿的行动失败了,你想要藏宝图?”她肯定的猜测。 “你说的没错。”他也承认了。 冷熙低着眼笑笑,并不惊讶,这才是常情。 “我希望你帮我。”他突然说。 “这次不是命令了?”她禁不住反讽,随之就说:“你放心,我会帮你,只是这次我有个要求。若是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就帮你得到书房的那张藏宝图。” “你说。” 她指着脚腕上的铁链说:“帮我把这个东西弄断,我要离开这里。” 他沉默着,似乎在思考她的条件,少顷说的却是:“你曾答应我的事,现在还算数吗?” 她询问的看他,想到曾答应安纯玉要带他一起离开王府的话。 “你拿到藏宝图,我带你离开王府,跟我回幽冥教。”他提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她无所谓阵营,但跟他在一起总是好的吧,起码可以常见。嘴上虽如此说,可突然找不到曾经那种渴望的感觉。 或许是,他现在的性情与显扬相差悬殊。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谈成了。”他的确很意外,太顺利,反而不太踏实。 “你拿钥匙来,我告诉你藏宝图的地点。”话语很平静,对着他谈交易,感觉很奇妙。当不去看他的脸,她对他充满了猜忌和怀疑,无法信任。 “熙。”突然他恢复了安纯玉的神情语气,对上她的目光,柔声轻语:“你怎么不问我的真实名字呢?你不生气,是因为不在乎,就像你对我承诺却不实践一样。我真不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但我希望可以像以前那样。” 不知为何,这番话令她无言回应。 他在窗外又伫立了一会儿,身影一闪,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冷熙望着敞开的窗户,忽然觉得刚才的一切比梦境还不真实。安纯玉没死,她是高兴的,可是她心里的忧患却更多。 夜色阑珊。 王府中的某处突然窜起火光,浓烟滚滚,随之就闻锣响。下人们被惊醒,提着水桶装水赶去灭火,而起火的地方正是之前安纯玉的住处。 听到吵闹,穆惊澜醒了,从房里出来。 “王爷,安纯玉的院子着火了。”青翼说道。 “哦?”穆惊澜望向火光闪耀的地方,觉得蹊跷,眼色一亮,他立刻疾步往外。 他来到冷熙的住处,见院门上的锁安好,命人打开。院子里一切安静如常,却因此让他觉得反常。推开房门,他直接朝床前走。 “王爷这么晚来,有事吗?”床帐里传出冷熙的声音,平静清醒。 穆惊澜掀开床帐,见她倚靠在床前并不是在睡觉。 “外面那么吵,出了什么事?”她明白,他之所以突然来,就是因为那阵乱。他以为有人来劫她走吗?突然,她明白了。 穆惊澜也在同时转身离去,显然也想到了。 待他赶到另一处院子,只见院子里同样安静。走到房门前,见专程派来的两个人被一剑封喉,推开门进去一看,丫鬟昏倒在地上,安小倩已不知所踪。 “王爷,这才是那场火的真正目的。我们怎么办?”青翼问。 穆惊澜凝思片刻,冷笑:“不要紧,安小倩没了无所谓,再等几日估计就有转机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以火探路 火势扑灭,天已蒙蒙发亮。 穆惊澜没有回书房,来到了冷熙的院子。 冷熙仍旧背靠在床头,一直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见他来了,也不问。 穆惊澜看着她说:“我以为他会把你带走,毕竟他之前那么努力,可惜我猜错了。让我再来猜猜,他留下你,一定是有目的。或者,是让你帮他取得藏宝图,对吗?” 眷对于他一针见血的猜测,冷熙沉默着不做声。 穆惊澜抬起她的头,冰冷笑光直视她的眼睛,又问:“熙儿,你可是我的女人,难道、你又背着我和人做交易了?” 她还是不应声。 谂穆惊澜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见她疼痛的有了反应,这才笑着说:“我早告诉过你,别太注重表面,别太感情用事,你又在重蹈覆辙。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对他知道多少?什么时候你开始怀疑他?”她开口问了。 “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穆惊澜讽刺的笑起来,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告诉你实话吧,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他,怀疑他们姐弟。” “为什么?”她愕然的看向他,很不解。 “虽然有前朝玉玺,但他们的身份难以考证,真假都凭他们一张嘴。当时遇到他们就很巧合啊,我怎么能不怀疑呢?他们想深入虎穴,我就顺水推舟,来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你出现,让我发觉了十分有趣的事。” 望着他的笑,她第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冷意。 “你很吃惊?”轻抚着她的脸,他又说:“据我推测,他们对我说的话一半真一般价,真真假假才难分辨。所谓前朝皇帝身边的文官安敬之,他只有安小倩这么一个女儿,至于安纯玉是个假名。据我看来,当初他们分开逃亡后又聚在了一起,本是想取出藏宝图内的宝藏复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个人失踪了。” “皇上身边的侍卫?”她听安纯玉讲过,心腹侍卫也有一部分藏宝图。 “对,想不想知道这个侍卫的后人是谁?”他的眸子里跳跃起冷笑,似有暗示。 “谁?”她隐约感觉到,这人也是她认识的。 “白落烟。” “她?”这个答案的确令她吃惊,再回想最初听闻碧水山庄,是因一件幽冥教在碧水山庄制造的杀戮而起,这个答案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你觉得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逼视的问。 “我怎么会知道。”她掩下眼。 “你不知道?唉,你总是要跟我两条心,枉我事事为你着想。”他冷声道:“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想必他就是幽冥教的教主,而且,还是真正的前朝遗孤!” 眼帘一抬,她却并不吃惊。 沉默稍许,她忽而盯住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自然是关心你,不忍心你被蒙在鼓里,还傻傻的为人卖命。”他又温柔起来。 她冷笑起来:“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既然你早知道这些,却还任由我与他接触,利用之心与他不相上下,有必要再言语粉饰吗?我不管你究竟还要达成什么目的,只希望别再虚情假意,我不过是你的阶下囚而已。” 穆惊澜猛地捧住她的脸,亲密的贴近:“你错了。你是我的女人,现在这点儿惩罚可不是对囚犯施用的,而是提醒你别再重蹈覆辙。知道吗?” “我不是你的女人,只是你的棋子。”她冷声澄清。 冷厉的面色忽而和缓,穆惊澜笑道:“你若要自欺欺人也罢了,我不与你争执,事实如何,外人都清楚。这两天你在房中好好儿的调养,待身体好了我再过来,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孩子呢。” 冷嗤一笑,她连还口也省了。 早上丫鬟端水来服侍她洗漱,因她无法出门,直接梳了头也没戴头钗。因为铁链的关系,桌子就摆在床边,丫鬟摆早饭,她就坐在望窗外的天色。 “等等。”丫鬟准备退下时她出声喊住,问:“馨儿还在不在?” 丫鬟先是一愣,紧接着摇头:“昨天还听丫鬟们议论,说是沉香苑的馨儿姑娘突然不见了,也没回清乐馆。” 她明白,馨儿那晚中了机关暗器,定是有毒,伤的重,这才不告而别的暴露了身份。她之所以问馨儿的情况,只是想知道谁负责去取铁链的钥匙,没了馨儿,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云涧。但云涧,谁知哪天才回来。 想着又讽笑,这钥匙总不会又要她出手去取吧。 碧水山庄。 夜晚,冷风吹来花香,水逸风站在门边眺望漆黑夜空,修眉微微拢起。离武林大会只有三天,他的心绪越发焦灼,总觉得幽冥教即将会采取举动。 不经意的一瞥,见院门口一抹白影来回徘徊,显得很犹豫。 “烟儿?”他出声喊道。他早就觉得她近来不对,总是显得欲言又止,问她又总不说。 白落烟走过来:“表哥。” “找我有事?”他问。 “我……”白落烟微蹙秀眉,抿着唇,半晌终于点头:“是,我有件事想和表哥说,希望表哥不要生我的气。” “进来说吧。”水逸风猜到了,侧身让她进门,随之将门关上。 白落烟注意到他的动作,眼中流露猜疑。 水逸风佯作无察,说:“你要讲的事与我爹的死有关?毕竟,当时你在现场。”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7 br/>   “表哥,我……”白落烟忽然心慌,犹豫着说道:“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表姨父死前是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你不知道会更好,所以……其实,我并不是你表妹,我和碧水山庄没有任何关系。” 水逸风盯着她,眼神微微闪动:“为什么?那我爹为什么要说谎?” “我爹和老庄主是旧识,我爹死时将我托付给老庄主,老庄主就让我喊他表姨父。我爹、是前朝皇帝的心腹侍卫。”白落烟鼓着勇气说出,见他目光紧盯着自己,以为他怀疑,便又说:“我爹临终前交给我一样东西,我一直藏着,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害怕。那东西是个祸害,我本想烧掉,又怕……只是想着留下它,或许以后能救命。” “你说的东西,是指前朝的藏宝图?”水逸风眼色一亮。 白落烟点头,见了他的反应,问:“表哥打算怎么办?” “你愿意把它给我吗?”他问。 “嗯。”白落烟一直觉得那是烫手山芋,能交给他处理是再好不过。想着,她问:“表哥,你想报仇,不如以它为条件让王爷帮忙,肯定比之前有效多了。” “不错,但不是现在,除非能得知幽冥教的总坛在哪里,否则王爷的承诺只是空谈。”水逸风很清楚这一点,正要让她将藏宝图取来,突然听见外面乱吵。 白落烟先一步出门,竟见几处燃起火光,大惊失色:“表哥,着火了!” 水逸风敛着长眼,仔细辨别几处起火的地点,突然发现了。除了庄内几处偏僻的角落,另外就是白落烟居住的地方。 “表哥,是我的房间,东西……”白落烟顿时慌神。 “等等!”水逸风一把拦住她,做了个噤声手势,低声道:“这是计。一旦你着急去将东西取出来,他们就要下手抢夺了。别怕,烟虽然大,但火一定能被控制。” “你是说……”白落烟明白了。 当碧水山庄的火光消失,一抹黑影也离开。 观王府。 两天后。 “王爷,云涧回来了!” 随着通禀,云涧进了书房:“王爷,属下有辱使命。” 穆惊澜见他脸色不好,手扶着左臂,就问:“受伤了?” “是。两天前的晚上有人在碧水山庄放火,试图逼白落烟将东西取出,但计策被察觉。属下不慎与他们相遇,交了手。事后,属下觉得这次之后白落烟定会将事情告知水逸风,他们警觉会更高,恐怕更难有进展,便先回来了。” “嗯,你下去休息吧,有些事你找青翼了解一下。”穆惊澜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正文 第一百四一章 故技重施 云涧从书房离开后,穆惊澜从书页中抽出一张纸。 这是在安小倩的房间发现的,很明显是专程留给他的,上面有几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将告诉王爷一个秘密,王爷一定非常感兴趣。关于安纯玉…… 他不在乎安小倩为什么留下这张字条,但里面的内容的确令他玩味。 将字条卷起,放在烛火上烧了,火苗在深邃的眸子里跳跃直至变为灰烬。 矩“青翼。” 青翼从外面进来:“王爷。” “云涧回来了,有些事你准备一下。”穆惊澜似笑非笑的闪过一抹幽光,布好陷阱,就等着猎物上门。 棰青翼听了他的吩咐,些微诧异。 云涧回到房中,取出伤药自我包扎。 对于不在时王府所发生的事,他在回来时就已全部得知,碧水山庄那场火实际是双重目的,白落烟不取出藏宝图也罢,但为他返回王府制造了籍口。至于身上这点儿伤,不过是使事情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处理完伤口,他从桌上倒了杯茶,想到了在书房里穆惊澜的言语和表情。 毕竟身在王府多年,总在穆惊澜身边听令,对穆惊澜的行事自然了解,他可以感觉到穆惊澜正在预谋着某件事,对他保密的事。被怀疑对他而言不意外,出了那么多事,若还被信任才有问题。他不必去猜测会发生什么,这次返回只有一个任务,拿到钥匙。 突然响起敲门声。 “云涧。”是青翼。 “进来。” 对于青翼,他们虽同是王爷的近身侍卫,相处多年,但来历不同。青翼是从王爷母妃家族中选出的人,两三岁起就陪着尚是皇子的穆惊澜骑马射箭,穆惊澜对其自然格外信任和倚重。 青翼从外面进来,关了门:“伤势如何?” “没有大碍。”他淡淡回道。 青翼在他对面坐下,说道:“王爷让我来把一些事情告知你,另外,你也有新的任务。” 云涧喝了口冷茶,等待他的话。 青翼先是简短的讲了他不在时发生的变故,然后说:“王爷命你接着执行前往碧水山庄之前的任务,继续看着冷庶妃,王爷说她很重要。幽冥教可能很快就有举动,要你务必谨慎。” 云涧点头。 “你先休息一晚。”青翼起身,又补充道:“幽冥教里有个擅用毒的女人,王爷要你注意。” “我会小心。”云涧知道说的是冷馨,只是目前冷馨自己也中了毒,近几天不可能出现了。 青翼离开后,云涧自己在心里重新细想刚才的话,得出一个猜测。 夜深人静,他换上夜行衣悄然出门。 王府内的一切他都熟悉,因此可以完美的避开侍卫们的巡视,令人无所觉察的潜入那个上锁的院子。院子里一片死寂,他从窗户进去,顺利的来到床前。凭借窗外照进的依稀光亮,他可以清楚的看见从床上被子里垂下来的那根冰冷粗实的铁链。 轻手掀开被子一角,他看到那只被禁锢的脚腕,铁链的映衬下格外纤弱白皙,杜鹃的花纹也显出别致的妩媚。 他伸手摸上套锁—— ()。 “谁?”冷熙被惊醒。 “别出声,是我。”云涧盖好被子,坐在床边。 “你回来了。”冷熙坐起来,听着外面沉寂的夜色,忽而低笑:“你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我还以为你是送钥匙来的。” “王爷肯定将钥匙随身携带,想要拿到手,即使是我,恐怕也不行。”云涧说着事实,见她不意外的表情,又说:“在一种情况下,王爷不会带着钥匙,只是机会出现时可能我无法分身。” “他洗澡的时候?”冷熙猜到了,自嘲的往床边的铁链子望去:“这种情况下,你总不会建议我去他吧?” “我担心……”云涧话音迟疑。 “担心什么?”能让他担心的事,冷熙着实有些好奇。 “我担心他在设圈套。他一定怀疑我了,只是在等机会,等我们主动动手。”云涧猜测的很肯定,因为这是穆惊澜一贯的作风。 “意料中的事,不必要太过担心。他设陷阱,幽冥教就是傻瓜吗?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败,言之过早。”闭上眼,她蓦地询问:“我想问你一件事,安纯玉……他的真名叫什么?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教主,他想的是复国大业,前朝国姓玉,他的名字好像是玉恒。前任教主在世时,曾喊他恒儿。” “玉恒……”冷熙低声的叹笑,脑子里凌乱的填满了他的双重身份,好一会儿她才说:“没有钥匙就不能打开链子吗?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很难。”云涧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对于之前的事什么都没说,沉默之后起身道:“放心吧,钥匙我来想办法。” 看着他离开,冷熙突然好像。他费力的潜来,似乎并不是说什么话,而是专程来探望。 第二天,当冷熙一如既往的看着黄昏的夕阳发呆时,穆惊澜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摩挲着她的脸,就似在审视拥有的宠物:“除了瘦些,气色好多了。在屋子里一定闷了吧?今晚我陪你吃饭,晚上也留下来陪你。” 冷熙扯动嘴角冷笑:“只怕我这个身体无法服侍,还请王爷到别处去吧。” “熙儿真舍得,把我往外推。”将她抱在腿上,捉起她套着铁链的那只脚仔细端看。铁环套的并不紧,但看出的她挣扎过,脚腕处磨破的地方还有些红肿。他满眼怜惜的抚过,略带责备:“你应该乖乖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不是要我心疼吗?” 她望着窗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穆惊澜也不在意,目光沿着她的脸慢慢游走,手掌从脖颈滑到双峰,最后贴着平坦的腹部轻轻抚摸。似乎这还不够,他将手伸进衣服里,测过纤细的腰肢,再度贴在小腹上,低沉的眸子里幽光一冷一灭。 冷熙微微扇动眼帘,无法将注意力从他的动作上完全转移,当他摸到小腹时,她的心情越发复杂。她无法忘记,就在几天之前她的身体内还孕育着另一个生命,一个努力生存,却被她残酷扼杀的新生命。 穆惊澜忽而亲吻她的脸颊,轻柔的如同羽毛在爱抚。 她只觉得一阵酥麻,侧脸躲过他的亲密。 “你害羞?”他压着低笑,故意再度故技重施。 “实在抱歉,我没‘性’趣。”她刻意冷着声,以掩饰不经意流露的情绪。 “哦?肯定是饿了。”穆惊澜没有强迫,反而为了她寻了理由,接着就吩咐丫鬟摆晚饭。 似曾相识的场景。 当事情完全按照计划进行,得到的不是窃喜和兴奋,而是深层的猜忌和担忧。和之前在书房一样,他说去狩猎,结果馨儿就出现了。这次他说要在这里吃饭并安寝,岂不是又为云涧取钥匙制造了条件。 穆惊澜想要的不是云涧,而是安纯玉……正确来讲,是玉恒。 “你在发什么呆?”他伸手在她眼前轻晃,嘴角噙着窥破一切秘密的笑容。 她望向脚腕,嘲讽道:“你要锁我多久?” “我并不想锁你,但你逼的我只能如此。”将她放到椅子上,起身一面洗手一面说:“锁着你也好啊,省得某天我回来,你又做了让人不可饶恕的错事。” “你不觉得锁着我,更难达成你的目的。你不是想要我屈服,想要我的心吗?锁着我,就能得到了?”她也勾了淡笑,讽刺他的行为。 “我的目的,你很清楚。”穆惊澜盯着她笑。 是的,她的确很清楚。 她曾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为了生存,什么都能改变,什么都可以接受。当她得知安纯玉死亡的消息时,她还是这么认为,可当得知他仍活着时,当再见到他时,无形中有些东西就改变了。 茫然了几日,感觉找不到自我。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8 > 正文 第一百四二章 这是改变 晚饭后,丫鬟们在忙着准备洗澡水,房里房外除了轻微脚步声和水声,格外安静。 冷熙坐在床沿盯着他,他一副悠闲的喝茶,自己跟自己下棋。她将他从上到下仔细的审视,猜测钥匙可能放在哪里,或许、在他腰间。 “王爷,水备好了。”丫鬟禀道。 “下去吧。”穆惊澜摆手,当门被关上,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从腰间扯下钥匙,咔嚓一响,打开了脚链。他伸手蓦地一拽,将尚未回神的她拉到怀里抱起来,走到屏风后。 矩冷熙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赤脚站在地上,冰凉的感觉自脚底传来,慢慢的在身体内蔓延,似乎因此让她恢复了神智和理性。她侧身脱身上的衣服,余光则瞥着他,看到他将钥匙放在桌子上,衣服脱下来就直接丢在上面。 她先一步跨入水中。 棰穆惊澜站在浴桶外,挑着惯有的邪冷目光,审视的欣赏着她的身体。 她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将身体浸入温热的水里,享受热水带给身体的舒适。她可以感受到身后目光的灼热,一寸一寸从上到下剥视着她的身体,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一夜的欢纵,而是籍由此令她再度怀上他的孩子。 这是她不愿意,或者说,是极力想逃避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穆惊澜跨入水里,将她温软的身躯揽在怀中,嘴角的轻笑似带着狎昵,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 “我能想什么?”她露出无奈的叹笑,扫开他的手指,随意搓洗两下就要起身。 “等等,哪有这么快的。”穆惊澜将她扯住,毫无预警的就堵住她的唇亲吻,双手也不安分的挑拨着她的身体。 冷熙没有抗拒,也不回应,做出一副任由他举动的姿态。这样的行为反倒让他停了下来,一双幽冷的眼睛凝视着她,挑着睥睨和一点戏弄,手就滑到她的身下。 她冷厉了眼,愠怒的瞪视他。 “别这么抗拒我,你该像以前那样。”他贴在她身边暧昧呢喃。 冷熙蓦地烦躁,恼怒的推拒他的动作,他虽脸上带着笑,但动作毫不手软。两人争执着,踢的水声哗哗作响,也将地面溅湿。 她争不过他,被他双臂紧箍着直抱起来,那股力道似乎要将她的腰捏断。 “穆惊澜,放手!” “熙儿,洗个澡你都不安分。”他淡笑,抱着她跨出浴桶,直走到外面的床上,将她丢在上面。不等她跳开,他一把扯过她的脚腕,重新将脚链扣在她脚腕上。 “你!你放开我!”她悲哀的发现,除了喊叫,她无计可施,就像所有陷入困境的女人一样无助。瞪着被禁锢的那只脚,她突然起身抽出墙上的剑,当即就朝脚腕挥去。 穆惊澜反应极快,截住她挥至半空的手,强行夺过剑,丢在原处的桌子上。冷笑:“熙儿,我真佩服你的勇气,要知道,砍断自己的脚可是很痛的。” 失去了武器,她无力的坐在床头,对他的话不置一语。 “你是在等安纯玉吗?”他蓦地的问。 “安纯玉已经死了。”她清冷的回答,看似说给他听,实则是说给自己。她应该接受现实,安纯玉并不存在的现实。 “对,安纯玉死了,他现在有个新的名字。往后若见了面,不能称呼他安公子,要喊玉公子了。但是熙儿,有一点你要清楚,不论他是谁,他休想带走你!”蓦地又一声嗤笑,别有意味的说:“或许,即便是到时候我肯放行,你也不愿意跟他走了。” 冷熙只是看他一眼,什么也不问。 穆惊澜取过锦被盖在她身上,返身走回里面更衣,少顷出来,倚靠在床头轻抚她的脸:“今晚就算了,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脾气也需要调养。你睡吧,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走了。 他的突然放弃和温和让冷熙微诧,但转念一笑,也不值得多想。 院门上锁后,一抹影子立在窗外,响起云涧的声音:“你没事吧?” “没事。”见他如此坦然的出现,她大致明白,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工作。她说:“我看到钥匙了,他随身带着,就在腰间。钥匙不好取,他很谨慎。” “总会有办法的。” “不用了。”她突然低笑,似想通了:“让我离开这里不急在一时,钥匙不必劳烦你们取了。我会告诉你藏宝图的位置,你取了东西就回幽冥教,这里你也不能呆了。东西就在……” “别说!”云涧紧声止住她,短暂的沉默后说道:“不要和任何人说东西的位置,这个秘密就是你的护身符。别想着东西被取走你能就摆脱,从一开始你就身在局中,根本谈不起抽身退步。你最近有些变了。” 冷熙敛下眼,暗思。 是啊,她是变了。若依照她以往的行事,断不可能将东西的位置告知,她会以自身的利益出发,做出有利于自己的事情。这个改变不好,感情用事会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的复杂,会让自己危险。 可是…… 她淡笑:“云涧,你说这样的话,等于是对幽冥教不忠啊。” “我为教主做的很多,幽月都为此送命,我不能……”他不能让“幽月”再死一次。 冷熙明白他未完的话。 “那你接着要做什么?继续去寻找机会取钥匙?你怎么会不明白,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轻声的叹气。 “你只当交换条件存在,没有钥匙,就别吐露秘密。其他的事看天意吧。”云涧说完从窗户离开。 天意? 她向来信奉成事在人,可如今听到这句话,却失去了反驳的力量。 深山某处。 这一片深山腹地,犹如迷宫。一片森冷暗影中忽闪着几点亮光,远远的望去诡异渗人,宛如地狱中飘出的鬼火。离的近了才能看清,半山腰一个凹处,建造着精致楼阁花圃,被茂密的树木所遮挡,从外难以寻觅。 夜色中,幽幽的响起笛声。 山壁上一道石门开启,一人走来禀道:“教主,白落烟已将事情告知水逸风,水逸风很警觉,根本不去查看东西。” 在屋前有座小亭,一身白衣的人立在其中,周围全是漆黑山色,身影透出孤冷和疏离。他停下手中笛子,沉声片刻后说道:“水逸风不是忙着武林大会吗?那么,白落烟总有落单的时候。”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属下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待那人走后,一扇房门打开,有人走到他身后,将锦袍披在他身上。 “恒,很晚了,山里夜风又凉,进屋去吧。”说话的人正是安小倩。 “你去睡吧,我还想再坐会儿。”他遥望着夜色,心思飘摇。 安小倩看他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受不了他的疏离:“恒,你变了。”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身体尚在恢复,回房去睡吧。”喊的虽亲,但他的口吻仍旧是淡漠。 “恒,你……”安小倩不甘心的转到他正面,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在想她?你说过,那只是计划,她只是棋子,你难道忘记了吗?你也说过,只要她帮你拿到东西,你就不再顾念她,难道你也忘记了吗?” 玉恒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慢慢的落在她脸上,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意思?”安小倩一怔,实则已经猜到了。 “我要她拿到东西,然后带她回来,我要她。”他说的很淡,但眼神很认真。 “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安小倩表情悲伤又似想笑:“她是谁?先是你的下属,又做了穆惊澜的女人,你还要她?她到底有什么好?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淡漠的一句话,将她彻底划到局外。 望着他走开的背影,安小倩只读出“绝情”两个字。 正文 第一百四三章 揭掉假面 夜色神浓,安小倩独自坐在外面的亭子里,望着漆黑密林久久出神。 “小姐,你身子弱,坐久了禁不起,回屋去吧。”丫鬟在身后轻声提醒。 安小倩暗暗敛眉,起身后却不是回房,朝崖壁上的石门走去。按下开启机关,她进入石道,在火把的照映下可以清楚的看见,这座山内部俨然是一座城堡。 她走进了一间房。 矩里面躺着的冷馨闻声起来,看到她有点意外,转眼就似想到了什么,笑道:“小姐来有事?” “我有点事请你办,你的伤怎么样了?”安小倩问。 “一点小毒,还能难倒我吗?”冷馨不以为意的挑起一抹笑,眼中精亮闪烁:“小姐请坐。小姐想让我办什么事?” 椴“教主返回过王府的事,想必你是知道的,那你也该知道,对方提了什么条件。依现在看来,单靠云涧盗取钥匙,太难了,穆惊澜那个人我很了解,若他真要锁着她,是不会将钥匙弄丢的。我不想事情继续拖着,所以要你帮我一个忙。” 冷馨悠悠转着眼,抿唇妖娆轻笑,了然:“我明白了,小姐想让我找个擅长开锁的人,出其不意。” “你能办到吗?”安小倩承认。 冷馨略一沉吟,点头:“这倒不难,只是、教主同意了吗?” “等你办妥了我交代的事,再和他说,只要能得到东西,采取什么方式他是不会在乎的。”说着话音一停,清明的眼睛盯着冷馨,道:“事情进展的越快,对我们越有利。穆惊澜早就在怀疑云涧,而且、你早就对幽月不满,只要计划成功,云涧势必撤回总坛,而幽月、或者说冷熙,她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任你取之。” 冷馨眼中寒光明灭,嘴角微微卷起讽笑:“小姐,她是我的眼中钉没错,但是你这么说,显然是欺骗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教主对她非同一般,教主若不同意,我又如何能妄自行动?难不成,造成的后果小姐能负责吗?” “我负责!”安小倩给予肯定回答。 冷馨轻笑:“小姐好魄力。好!小姐的要求我答应了,会立刻去办。最后我要多嘴一句,教主的脾气小姐十分了解,骨子里可是执着到可怕的,万一生了气……” 安小倩起身,袖中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我自会料理。” 观王府。 夜色渐深,王府里安静如常,忽而响起两声夜鸟啼叫,随之两抹黑影从屋檐上方闪过,落入一座漆黑幽寂的院落。两人蹑步到房门前,打开门,悄无声息的潜入。 其中一人摸到床头,一把堵住熟睡人的嘴。 冷熙瞬间睁开眼。 “别出声。”冷馨低声警告,说:“我带了人给你开锁,现在告诉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79 我,东西在哪儿?” 冷熙朝床尾看,另一人正掀开被子,在脚链上摆弄。也就十秒不到,只听清脆的一响,锁链被打开了。 “姑奶奶,你交代的事儿我可办好了,解药呢?”那人苦着脸问。 “拿去!”冷馨扔出一粒药丸。 对方接了,身影一闪就离开了。 “东西在哪儿?”冷馨又问。 “书房……”冷熙刚开口,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靠近,随之整个院子就被火光照耀。 冷馨心内一惊,冲到窗边一看,穆惊澜带着人将院子围的水泄不通。她又折回床边,再次催问:“东西在哪儿?快说!” 冷熙想起云涧的话,又看眼下的情景,轻笑道:“就是现在告诉了你,你也无法去取。” “你!”意识到被摆了一道,冷馨封住她几处穴道,将她拽下床:“他总是表现的很宠爱你,就让我们来验证一下,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冷熙被她胁迫着出了房门。 穆惊澜一见是馨儿,幽光一闪,立刻对青翼吩咐:“立刻带人去书房!” 冷熙低着眼,虽处境看似危险,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穆惊澜望着她,又扫着馨儿,冷笑:“原来你就是幽冥教的用毒高手,失敬。你不是来取东西的吗?何苦为难我的女人?” “王爷,你若真心疼她,不如拿东西来换,怎么样?”冷馨似真似假的提着条件,心里则思忖着方才他的命令,似乎、有人已经去了书房……是云涧! 她一时间摸不清是怎么一回事,这并不是商量好的计划。 “没人能跟我提条件!”穆惊澜环视周遭夜色,略提嗓音:“想必玉公子也来了,就请现身。” 随着衣袂轻响,一袭白衣飘落。 与此同时,书房的方向传来打斗。 穆惊澜只是凝神听了听,并不着急,反而一脸悠然的望着眼前之人说:“玉公子,玉教主,你今晚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王爷很清楚。”玉恒伸手解除冷熙身上的穴道。 “看来,你还是想带她走,可是、她不见得愿意跟你走。”穆惊澜盯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瞬间深邃难懂:“熙儿,你愿意跟他走吗?” 或许是他过分自信的态度,冷熙不禁迟疑,朝身侧的人看。 玉恒也正看着她:“熙,跟我走!” 穆惊澜笑:“她跟你走?她连你是谁都不清楚,跟着你走岂不是很危险,你若真有诚意,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冷熙听的迷惑,却见玉恒脸色蹊跷,禁不住追问:“你瞒了我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恒盯着穆惊澜,不可置信。 “熙儿,你过来,我告诉你真相。”穆惊澜笑着说。 玉恒立刻抓住她的手,冷眼瞪视:“穆惊澜,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她为什么跟你亲近,你很清楚,一旦你暴露出真实面目,结果就难预料了。”穆惊澜说着突然拔剑上前。 玉恒横起手中笛子,两人就在院中对决起来。 冷熙不惊讶玉恒的功夫,而是想着穆惊澜说的话,什么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意思? 目光在交斗的两人身上来回穿梭,不一会儿的时间里,身形快速变化的二人从房下打到房上,又双双翻落回来。招式看的人眼花缭乱,几乎分不出谁高谁低,只见穆惊澜突然虚晃了一招绕至玉恒身后,待其回身之际突然伸手在其面上一扯。 一个细微而快速的动作令冷熙僵立。 “熙儿,接着!”穆惊澜将手里的东西甩了过来,正巧落在她手中。 当看到手中的东西,冷熙只觉得全身寒意彻骨,这竟是一张面皮。 她突然想起之前云涧说的话:江湖上有种神奇的易容术,只要覆上薄薄的一张假面,瞬间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易容术,就是说、从头到尾安纯玉就是不存在的,不仅是名字,连那张脸也一样。 “熙……” 听到喊声,她怯懦的不敢抬头,声音也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熙!”玉恒紧张说道:“我本想带你回去之后就告诉你的,我身份特殊,不能用真面,不是存心瞒你……” 她缓缓抬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通亮的火光之下照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她忽然觉得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回想之前种种,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到底是在追着什么? 胸腔内充斥着一阵阵恐慌,就像半夜梦见独自漂浮在漆黑的夜空,像独自被白色包围,像独自被隔绝在世界之外。她的显扬竟一点也不存在了,只剩下、手中这张冰冷的假面,教她如何接受? 忽然她就哭了,捧着假面就似捧着死去的显扬。 “熙……” 冷熙蓦地望向他,泪眼中迸射出冰冷的恨意,完全是绝望之后的迁怒。仿佛是他害死了显扬,害死了安纯玉,掐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玉恒被她的眼神所震,眼神也变的悲伤:“在你眼里,我只是个替代品。” 正文 第一百四四章 难以承受的假象 冷熙淡淡的讽笑,慢慢从地上起来,转身一步一步走回房中,关闭了房门。 穆惊澜满意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说:“我说过,她不会跟你走的。” 玉恒攥紧双手,盯着他说:“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总有一天我会带她离开。”说完身影一闪掠向书房,冷馨紧随其后。 穆惊澜吩咐侍卫守在院中,而后也赶到书房。 咎短短的时间里,书房中已是一片混战。 云涧正与青翼恶战,势均力敌的两人难分上下。突然一抹白影冲来,紧接着冷馨转开了青翼的进攻,当他看到白衣人的脸大吃一惊。 他并不是不知道这是教主的真面目,而是鉴于其特殊的身份,除了见教中个别人,对外一律使用假面。他立刻猜到,在刚才不长的时间里,定是发生了什么,若是她发现真相不是她所期望的,会怎么样? 幔“东西呢?”玉恒问。 “穆惊澜早有准备,还未取到。”云涧朝书房望了一眼,又说:“她说东西在书房床上的枕头内,我在猜测,或许已经被穆惊澜发现了。” “掩护。”玉恒说着就杀入房中。 穆惊澜刚赶到院中就看见这一幕,阴冷的目光盯视着云涧,摆手下令:“不留活口,一概诛杀!”说完就逼向书房门口。 云涧出剑抵挡。 穆惊澜招式阴狠的回击:“真是本王的好侍卫!” 云涧深知不是他的对手,丝毫不敢大意。或许是方才与青翼交手耗费了许多内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突然被一掌击中,随之就有刀架在脖子上。穆惊澜出掌很重,吐了口血,已无力再躲避紧挨着脖子的刀锋。 这时玉恒从房中出来,正好迎上穆惊澜的冷剑。 玉恒显然不愿意恋战,几个虚晃躲开他的正面攻势,跃身飞至屋檐。 穆惊澜刚要追,突然见他横起笛子,紧接着便听见丝丝笛音。只觉得耳中震鸣,内心狂躁,气息有大乱的迹象。就在调息的瞬间,幽冥教众全部撤退。 “王爷?” “追!” 穆惊澜立刻下令早就整装待发的朝廷龙武卫,沿着幽冥教逃匿的方向追捕,他自己也亲自带王府侍卫进行搜寻。凭借近几次他们随意的潜入逃出,他断定幽冥教总坛离京城不远,最好的藏匿地自然是深山。 当追至山林入口时,穆惊澜停了下来,看着手中的山形分布图。 “王爷,这片深山太大,若是忙无目的的搜寻,没有结果还是其次。这深山里早晚雾气很大,让人难辨方向,若是在山中迷了路就麻烦了。”青翼在旁担忧道。 穆惊澜也很清楚。再者,幽冥教那些人断不可能在深山里造房子,肯定会在底下建造机关,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孙将军,吩咐下去,在山缘地带设置岗哨,严查山林进出之人。有任何可疑情况立刻来报。” “末将领命。” “回城!”穆惊澜勒转马头。 回到王府,他来到王府花园东墙角的地牢。 对于幽冥教众,他一律下令诛杀,活捉的只有云涧一个。在地牢正中的架子上,云涧的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分向四面拉扯着,令他难以动弹。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一直出汗。即使没用刑,让他这样站着也是种折磨。 穆惊澜站在他面前,冷凝了片刻才开口:“云涧,你跟了我十多年,主仆之情我多少还是顾念些的。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我就既往不咎放你自由。” 云涧对这番话置若罔闻。 “你考虑一下。”穆惊澜说完就离开了。 云涧望着他的背影,忍住险些冲出口的话。 他还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到底是被教主带走了,还是继续留在王府中?他不能问,若问了,就等于授人以柄,穆惊澜那样深沉的心思,一定会拿她来要挟。如果真到了最后一步,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只是不能再让“她”死一次。 出了地牢,迎面吹来花园的冷香,天色微微发亮。 青翼尚有疑问:“王爷,东西被他们拿走了吗?” 穆惊澜低笑,冷魅的眸子一闪一灭:“青翼,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幽冥教里的人都是各怀异心。东西?呵,若不出所料,东西还在书房里。” “那王爷……” “问我为什么不下令全面搜山?” “是。虽说之前时机不宜,但天亮后请来向导,朝廷派兵拉网搜查,总会有线索。”青翼说道。 “的确。”穆惊澜并不否认,却不赞同:“这样找起来太花费时间,耗费精力,而且山形复杂,机关难测。与其我们主动,倒不如等他们上门。这次他们没达成目的,还会再有行动,况且,我还要趁此机会再会会水逸风。” 青翼似乎明白了:“王爷想借助江湖上的力量,让他们自行争斗,彼此削弱,既遏制了他们的势力,又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穆惊澜笑而不言。 回到书房,简单的清洗之后,了无睡意。起身,他又出了书房。 虽经一夜大乱,但天一亮,王府中仍是井井有条,下人们表现的就似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他来到冷熙的院子,昨晚安排下的四个侍卫仍在院中,推门进去,见她整个人蜷缩在床边,表情木然的盯着手中的那张假面,仿佛消逝了灵魂一般。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0 r/>   他将她冰冷的身体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试着抬起她的脸。她的眼神依旧空茫,虽近在咫尺,却根本看不到他。 “熙儿?”他试着喊她。 她的眼睛丝毫没有反应,却又似知道什么,低下头仍旧凝视手中的那张面皮。 假面脱离了人脸,但就这样看着着实有几分恐怖,她却将它当做重视的宝贝,小心翼翼的捧着,好似水晶球一般,生怕不小心就碰碎了。 或许这个比喻有些夸张,但假面不戴时必须用药水保养,此时它已在她手中两三个时辰,边缘已经起卷发枯。不难推测,继续这样下去,这张假面会脱掉所有油脂和水分,变成干干的发卷的面皮,直至一碰就碎。 穆惊澜静静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几度怀疑她会这样一辈子。 “熙儿,显扬怎么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她从头到尾对安纯玉的反应有多么古怪,若只是相似,也不至于到那一步。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听“显扬”两个字,她的眼帘微微扇动,有了反应。 “显扬,显扬是我弟弟,我弟弟……”她张着嘴,喃喃的不断重复这句话,与其是说给他听,更似说给显扬听。她一贯不承认,一贯摆出嫌恶的姿态,现在她心里只有负疚和后悔。当初,哪怕是只有一次接受了他的好意…… “你弟弟怎么了?”穆惊澜耐着性子诱导。 “他是狐狸精的儿子。”她完全的答非所问,却又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某些问题。 穆惊澜眼神一动,忽而想起她对馨儿的态度,明白了。 “然后呢?”他又问。 “然后……”突然她手一紧,似回忆到了痛苦的部分,唇色抿的泛白。无意识中,她双手紧紧的撕扯,蓦地就将假面扯破。她一下就愣了,哆嗦着双手努力的将假面重新拼在一起,不住的念道:“显扬,显扬……” 穆惊澜终于看不下去,一把夺过假面扔到窗外,按住她的双肩说道:“冷熙,你清醒一点!” “你干什么?”冷熙愤怒的朝他喊叫,挣扎着就要去捡被丢掉的东西。 “你疯了?!那只是一张假面,不是你弟弟显扬,也不是安纯玉!他从头到尾就是假的,你明不明白?”穆惊澜看她这么冥顽不灵,出口的话就毫不留情。 “假的?”瞬间她就如泄了气的皮娃娃,黯然的靠在床上,嘴角干涩的挑着抹讽笑:“对,是假的,都是假的,连我自己也是假的。” 正文 第一百四五章 失败的营救 深山,幽冥教。 天色已放亮,深山中大雾弥漫,几步之外不见人影。 安小倩一晚没有睡,一直在等着他回来,终于听到石门机关开启,却听不到开门的声音。披着衣服出来,依稀从流动的雾气中看见一身白衣的他立在亭子里,仿佛随时都将与雾气一起消失。 “恒?”她急走两步靠近,蓦地发现他的侧脸有几丝血迹,担忧的就伸手抚上:“恒,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 咎玉恒突然扫开她的手,似带着厌恶的冷视她:“姐姐,是你告诉他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安小倩坚定的否认,但微然别开的眼神显示了她的心虚。 他一开口她就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这也解释了他回来时是真面目的原因。可见事情的确照着她所预料的在发现,只除了他的反应,她有些没把握。 幔“你不懂?哼,不是你不懂,是我不懂。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姐姐,咱们是一条心的人,可是你却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以后,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他的话里充斥着恼怒。 面对这番指责,安小倩沉默了片刻,然后讽笑:“恒,到了这一刻你还掩饰你真正的目的吗?你不在乎被人知道真面目,你在乎的是她!因为若是她知道了,你就再也不是安纯玉,再也不是她所期望的样子,她就不会跟你走了。这才是你生气的真正原因,不是吗?” “……对,你说的没错。这也是你告诉他的原因。”他笑着了然,眸光清冷起来:“姐姐,我要告诉你,我不会就此罢休。我说过要她,就一定会要她,不管是谁阻拦!” “你!”安小倩气怔,瞪着他只喊出一句:“你疯了!” “我不是疯了,只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说完他甩身回了房间。 安小倩呆呆的滑坐在石凳上,深山侵体的寒气令她回神。 望着被雾气缠绕,如梦似幻的屋宇,她也飘忽的恍若是在梦中。一直以来他们最在乎的都是彼此,至少是她这么认为,直到两年前那个计划开始。当初她为了他,那么的义无反顾,现在回想,只有后悔和苦涩。 她怎么能让“她”夺走她视若生命的人? 观王府。 冷熙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候。睁开眼没有立刻起床,侧身望着窗台上那盆杜鹃,再想起送花的人,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 少顷起身梳洗。 站在房门口,只见院门开敞,显然她的禁锢令解除了。 大概是玉恒最后的话起了作用,穆惊澜派下的侍卫并未离开。不过,正如穆惊澜所说,即使他肯放行,现在她也不会跟着那个人走。那只是个从头到尾陌生的人,与朝廷作对自讨苦吃的人,她没必要跟着去冒险。 幽冥教在王府的潜伏告一段落,她也该从这个烦人的地方离开。 刚从院门出去,迎面就遇上穆惊澜。 “熙儿这是去哪儿?”看到她主动出门,穆惊澜唇边轻笑,格外显得温柔。 “随便走走。我被禁锢了那么多天,全身骨头都酥了,好不容易等到放风时间,自然要活动活动筋骨。”一面说一面就越过他往前走。 穆惊澜不拦着,折身跟着她一起走。 他眼中带着探究,凝望着她的侧脸,笑道:“我还在担心你呢,现在看到你这样,似乎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冷熙一副淡然口吻。 “真的没事?”他低笑着追问。 冷熙瞪他一眼,进了园中的小亭。 “没事就好,我也是担心你。”他笑笑,不以为意。 气氛安静下来。 冷熙虽望着湖面,但心思不在,她满心思量的是如何离开穆惊澜的控制,如何前往万花国。所有的人都不可信任,而做成计划单靠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忽而他想到一个人。 云涧! 自昨晚他前去书房之后就没了消息,也不知他是否回了幽冥教? 夜色又起。 地牢里,云涧不再是被绑缚在架子上,而是双脚套着锁链关在牢里。对于这所地牢他并不陌生,以前都是在这里审别人,如今他是阶下囚。这一天的时间对他来说太难熬,不是因为伤痛,也不是因为被囚,而是担心…… 冷眼观察牢中情形,他伺机准备逃脱。 一阵锁响,是送饭的时间到了。 他沉着气,尽管食不甘味,仍旧是强吞硬咽。若要逃,必须得有体力,另外、他得拿到解开脚锁的钥匙。他知道,所有锁链的钥匙都统一挂在地牢入口的那面墙上,那里有张桌子,看守会在那里。 突然,安静的牢中有轻微异响,似乎有人来了。 云涧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香气,立刻猜到来人是谁。果然,随着一抹妖娆的身影闪现,随之牢门就被打开。 冷馨果断的解开他脚上的铁链,又递给他一粒药丸,说:“对你的内伤有好处。” 云涧吃下药,两人一起出了地牢。 一看他走的方向,冷馨就拽住他:“你干什么?” “我还有事,你先走。”他要去亲眼看看她到底还在不在。 “你想去救她?”冷馨顿时手骨作响:“没有教主的命令,我冒险来救你,你却只想着她?云涧,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云涧冷眼看着她,漠然回道:“你说‘良心’两个字,不觉得很可笑吗?我们这样的人,谈什么良心?” “你!” 云涧懒得多讲,纵身就飞向冷熙居住的地方。 冷馨阴冷了眼色,紧紧咬着唇,突然就飞身离去。 暗影里,悄无声息走出两人。 “我们的人跟上去了?”问话的是穆惊澜,他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青翼望着冷馨离去的方向,点头:“是。王爷,我总觉得……” 穆惊澜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听见夜色中起了刀剑之声,不慌不忙的踱步走去。边走边说:“虽然那个女人警觉性强,但也只有跟着她才有可能得到幽冥教的地点。云涧若得手,他一定不会带着人回幽冥教。” 跨进院门,一眼就见冷熙站在房门口观战。 云涧受了内伤没有及时调理,一番打斗下来冷汗不断,明显要支撑不住。 冷熙很清楚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盯着他嘴角的血丝,殷红的双颊,即使他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也不吃惊。现在他的情况根本没能力来救她,却还硬撑着出现,负隅顽抗的结果恐怕会被穆惊澜杀掉。 “云涧。”她喊了一声,希望可以赶在穆惊澜动手之前让他领悟。 云涧闻声望来,眼色一闪就跃至她身边,伸手扼住她咽喉。 这样的变故令侍卫们吃惊,个个僵住动作,询问的望向穆惊澜。 穆惊澜岂会没注意到她那个眼神,凉云涧也不会伤她,卷了狠戾掌风就朝他袭去。云涧一惊,忙撤开手将她推开,然而她却先一步将他推倒,安然的迎上穆惊澜的掌风。 “冷熙!”穆惊澜一喝,急速撤掌,内力反噬,连退了几步。 “还不走!”冷熙睨眼提醒。 云涧不再犹豫,跃身逃离。 看着前去追捕的侍卫,冷熙淡然说道:“王爷千万别下诛杀令,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原本属于书房的那份东西现在在哪里。” 穆惊澜戾笑步步靠近:“熙儿,我还不知道他对你如此,连命都不要了。” 冷熙轻笑:“王爷别吃醋,我对于他而言的确很重要,我用的可是幽月的身体。” “我如何能不吃醋呢?不管什么身体,什么灵魂,只要是你的,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冷熙对于他出口宣示的霸道,无动于衷,转身就回到房中。 穆惊澜跟着进去,蓦地从身后将她抱住。钳着她的下巴抬高,迫使她望着自己,当看到她眼中的漠然,真有股想将她骨头捏碎的想法。 正文 第一百四六章 学会了善意的谎言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1 冷熙自然看得出他眼睛里的愤恨,却是莞尔轻笑:“我累了,王爷不睡吗?” 穆惊澜忽然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微怔,看不透她的心思。“你这是在邀请我?” “王爷以为呢?”她淡淡的笑,将被捏的酸疼的下巴从他手中解脱,走到床边自顾脱了衣服就睡下,一双半张半闭的眼睛望着他。 “你真教人不懂。”穆惊澜的确是不懂了,眼中闪动着迷惑,第一次感觉到女人心大海针。 矩“为什么一定要懂呢?我都不懂。”她自嘲的轻笑,纤长的腿自被中伸出来,搁在他的腿上摩挲挑逗。 尽管她不属于妖娆一类,但她的姿势与神态的确撩人。她自顾的笑着,仿佛只是个玩闹的大孩子。 他握着她的脚腕把玩,幽深的眸光一直凝视在她脸上,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椴她突然问:“像你这样的王爷,为什么当初没有做皇上呢?” “你觉得我该做皇上吗?”这样大逆的话,他说的很轻松。 “或许、是你当时还小。”她猜测。 “不错。先皇是我同胞长兄,年长我十五岁,他即位时,我基本没有丝毫的威胁可言。”他似笑非笑。 “哦,那你是小皇帝的亲皇叔,关系很近啊。”她忍不住猜想,若真有一天他要做皇帝,那小皇帝是怎样的命运?历来皇家争权夺位,以子弑父,兄弟相残不在少数,何况他只是个叔叔呢。 “你在想什么?想我会不会杀了他?”说起这种话,他犹似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口气轻飘淡薄。他嘴角极速闪过的那丝笑,令人玩味。 冷熙不再接话,将脚从他手中抽回,翻身朝里睡了。 穆惊澜将手伸进被子里,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往上,问道:“你是不是在想着如何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在这里不好吗?还是说……你仍想着安纯玉?” “王爷既然没兴趣,就请回去休息,我要睡了。”对于他一再的揭伤疤,她终于不再忍耐。 “谁说本王没兴趣?”反声低笑,穆惊澜一把拽开被子,动作蛮横的撕扯她身上的衣服。他强制的压着她的双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掠夺,仿佛只为了看她痛苦的反应。这种对待与其说是征服,更似发泄。 没有丝毫温柔,宛如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 次日,冷熙醒来时穆惊澜已经不在。 洗漱,练剑,吃早饭,一切似回归了先前的平静和规律。或许是人少了的缘故,王府比以往更加安静,她甚至怀念起萧侧妃在的时候,至少有人解闷。 她想起了小皇帝。 “备车,我要进宫。” 到了皇宫的御风殿,她熟门熟路的走到小皇帝读书的房间,站在窗外,正好看见他伏在案上写字。也不知写到了什么,突然他就停了笔,眼睛盯着纸上的字就发起呆。 文戬扭头看见了她。 文戬从里面出来,对着她,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 冷熙先开口说话:“太傅不欢迎我来吗?” “庶妃言重,请进。”文戬侧身。 冷熙走进去,见小皇帝还在那里发愣,便走到一侧的横榻上坐了。 文戬看着她,在猜测她为什么而来。 冷熙见他双眼茫然,嘴角溢出淡笑,问:“太傅不是很关注观王府吗?对于王府中发生的事,知道多少?” “所知不多。”他只知道近来王府每晚都不太平。 “我想也是,若是你都知道,大概也不会这么平静了。”她又笑。 “什么意思?”见她话中有话,他忍不住追问。 “没什么,太傅多心了。”她选择隐瞒,残酷的真相还是不告知最好。 起身走到小皇帝身边,见他正写着“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再看他傻愣愣的样子,似乎又带着遥思的悲伤,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皇帝忽而回神,觉察到身边站了人,一抬头看到她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我徒儿,为师不能来看看你吗?”她挑了抹笑,将毛笔从他手中取走,对着他勾动手指:“别读书了,跟我去走走。” 小皇帝眨着眼,询问的望向太傅。 “今天暂时学到这里吧。”文戬也看出他心不在焉,加之还想着她刚才说的话,也就顺势放行。 “去哪儿?”小皇帝离了座位问。 “宫里你比我熟,你带我走走。”她说。 小皇帝听了就往外走。 “庶妃,皇上麻烦你照顾,我就不跟了。”文戬只想赶紧命人去细查王府发生的事。 “好。”冷熙跟上前面的小人儿。 小皇帝领着她在幽长曲折的宫道上辗转,忽而进了一座宫门,抬头一看,是坤宁宫。冷熙抬头望着一望无垠的澄碧天空,深秋的季节不仅萧索,更会勾起人的愁绪心情。她不知不觉停下脚步,从来没有感觉天是这样宽广和蔚蓝。 小皇帝坐在回廊的一处,望着一片精心修剪的花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看着乖巧可爱。 冷熙走到他身边坐下,对于他的心事没有去问。微微仰头,闭上眼,享受深秋格外温暖娇媚的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惬意和舒适。 懂得享受生活才是真的人生,她似乎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 忽然觉得一双眼睛盯在脸上,睁开眼,正好对上小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淡淡抿笑,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立刻摇头,显出少有的紧张,可随之又说:“你教的我都练会了。” “很好。”她轻笑,伸手轻抚上他的脸,娇嫩的就像婴儿的皮肤。神思有那么一瞬间的晃动,若是她没打掉那个小生命,或许“他”长大以后就像他一样。 对于她冒犯的举动,小皇帝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冷熙收回手,自我讽刺的笑笑,对着他戏谑的说:“涵儿,你不讨厌我了?” “哼!”他头一扭,脸别到一边。 她又说:“你都九岁了,个子却还没长起来。” “朕再过两年就会长高了!”他果然还是不经激,被挑一句,立刻就握拳怒瞪。 “那可难说。”她故意跟他反着来。 ()。 “不信你等着!”他说的更用力,似乎这样可信度就高一些。 “等着?要等多久呢?”冷熙再度仰望天空,目光追逐着一片随风飘摇的叶子,淡淡笑道:“恐怕我是不能看到了。” “为什么?”愤怒没有了,取代的是紧张。 “因为……你长高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摸着他的头笑笑,又指向天空:“你看。你应该听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样广袤无垠的大千世界,我为什么要守在牢笼一样的地方度过一生?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他的眼睛逐渐黯然,又蒙上忧伤:“我从出生起就注定呆在牢笼一辈子。” “你不是很自强吗?怎么现在说话又这么泄气?”她轻笑,将他拉到跟前,说:“以前有个孩子跟你一样,从小就注定了承受悲痛和仇恨,可是她没有放弃。她一直做的很好,完成了常人想象不到的事情,令人闻之色变……” “后来呢?”见她忽而停住不讲,他着急的追问。 “后来……”她心里叹着气,口中说道:“后来她成功了,她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你骨子里和她很像,我相信你只要努力,也会成功的。” 他望着她的眼睛,似在寻望什么。 冷熙别开眼,自我嘲笑:她现在也会编谎话骗小孩子了。成功?或许她曾经离成功只距一步,但突然间就天旋地转,将她打的不能翻身。她现在算失败还是逃避?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也会成功的!”小皇帝盯着她的眼睛犹做誓言的说。 正文 第一百四七章 记忆中的旋律 从御风殿离开,冷熙估摸着时间,打算出宫。 “庶妃,王爷有请。”不料,迎面来了宫人传达命令。 “带路。” 在宫人的引领下,冷熙来到御书房,正好看见穆惊澜从里面出来。 矩“熙儿,你进宫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穆惊澜状似无意的说着,领着她又返身往外:“我带你出城。” 侧眼看了看他,一派悠然的模样。 她也没问,坐上马车,一路奔驰。 燹当马车速度减慢时,她撩起车帘往外看,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熟悉的景色,等看到那片湖水,她便肯定了。这里是他以前带她来钓鱼的地方。短短的时日里,再来,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到了安宅,大门上的牌匾依旧,他也不介意,直接领着她进去。 似乎他有心住上一晚,早已命人将房间收拾妥当,随后就到了午饭时间。一桌丰盛菜肴,外带一壶好酒,两只小杯。 “熙儿,第一杯我们共饮。”他看上去心情很好,推来一杯酒,眼中笑意盎然。 冷熙举杯利落的一饮而尽,辣的酒水自喉间穿过,却有另一种舒服感觉。 “再来一杯?”他执壶笑问。 她直接将酒杯伸了过去,酒斟满,她又自顾喝了。 “熙儿有心事?”穆惊澜凝视的问。 “没有。”她果断的否认,放了酒杯,拿起筷子吃东西。 穆惊澜不再问,两人沉默的吃完一顿饭,将要离席时他说:“阳光正好,出去走走,也散散酒气。” 她反笑:“王爷真有闲情逸致。我不想散步,王爷自己去吧。” “你怎么能不去?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钓竿。”穆惊澜挽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钓竿?”她不禁嗤笑,她就知道,他来这里一定会钓鱼。 一路缓缓踱步前行,阳光温暖迷人,照的人慵懒惬意。湖水映着阳光慌乱着人眼,偶尔有水鸟掠过,林风过时沙沙作响,简直一派世外桃源景象。 冷熙寻了根横卧的树干坐了,接过青翼递来的钓竿,百无聊赖的将飘子抛入水中。握着钓竿,闲倚着树干,半闭着眼,有些昏昏欲睡。不知是阳光太好,还是酒意上头,总之感觉不错。 “你这是在钓鱼,还是等着被鱼钓?”穆惊澜低笑的声音忽而靠近。 睁眼看时,他已在身侧的位置坐下,望着湖面一脸沉静。 她突然奇怪,他在钓鱼时会想什么?还是从来就不想什么?当然,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也只是在她心里闪动,不会问出口。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2 >   她再度阖上眼,感受被阳光包裹的舒适。 忽而一只手滑到她脸上,微微皱眉,伸手想将其拂开。 “你困了吗?”他问。 “王爷只管钓鱼,别管我。”她的口气略带不悦。 “我是请你来钓鱼,不是睡觉。”他又笑,手指又在她脸上轻轻的抚摸,似乎故意让她生气。 “我对钓鱼没兴趣。”她无奈的张开眼,发现了他眼中的恶意水光,突然间就发笑。“你是不是很无聊?如果只有你一个在钓鱼,你捉弄谁?” “自然是湖里的鱼,不过、现在有你解闷。”他回答的倒诚实。 “这么说,在王爷眼里我比鱼有魅力,真是荣幸。”不冷不热的笑着,放眼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淡淡提议:“王爷准备了船吗?” “你有兴趣划船?”他突然问:“我觉得你的兴趣很少,我很好奇,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我指的是‘你的以前’。”他特意强调。 或许是气氛还算不错,她没排斥他的问话,半敛着眼睛回想:“你的感觉不错,我的确没什么兴趣。” 她的确仔细的做了一番短暂的回想,童年、少年时期除了学校的课程,业余时间基本被各种训练填满。大概老头子认为她底子不错,还特地从国外聘请了私人教练,又送她出国到专门机构受训三年。 普通人做的事她没空做,她做的事常人难以想象。 “哦,一件都没有?”穆惊澜的笑声里带着质疑,忽而说:“我以为你喜欢唱歌。” 她先是一愣,接着就讽笑:“王爷为什么这样以为?” “因为,我听你唱过歌,还不错。”他的笑变的玩味而充满探索。 她盯着他的眼,沉默的凝视半晌,这才嗤笑:“王爷在开玩笑吗?” “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他摇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望向湖面,余光睨着她,似某种暗示。就在她仍旧质疑的目光中,他忽而低喃而清晰的念道:“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一听他念出的话,冷熙顿时变了脸色,记忆瞬间回到了过去——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 这首蔡琴说唱的《被遗忘的时光》是妈妈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总是哼在嘴上。她虽不热衷音乐,但潜移默化的熏陶之下,这首歌的旋律早已深植于心。 每年妈妈的忌日,她会在房间里听这张唱片,直到黄昏日落。落地窗帘在晚风里微微摇摆,窗台上摆着盛开的杜鹃,仿佛那抹熟悉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为杜鹃浇着水,嘴里哼着熟悉的曲调。仿佛时光回到了从前,什么都没变。 “熙儿?”穆惊澜的声音恍若从天外传来,轻拍着她的脸,直到她的回神。 她意识到外泄了情绪,眨着眼敛去思绪。 穆惊澜却没打算就此罢手,追问道:“熙儿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她别开眼。 “很明显,你在撒谎。”穆惊澜伸手指着她的眼睛,笑着说:“你的眼睛显示你在说谎,你在逃避某些事情,跟这首歌有关。那晚你喝醉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哼着这支曲子,一定是某种意义。”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当时她唱歌时一脸梦幻的微笑,可眼神很悲伤。 “你就那么喜欢探人吗?”她不耐,起身就要走。 穆惊澜一把将她扯到怀里:“或许别人的我没兴趣,但对于你,我很想知道。你就不肯说一说?” “抱歉,我没有那个习惯。”冷着脸拒绝他讨厌的提议。 “或许说出来会轻松一点。”他耐着性子诱导。 她眯着眼盯住他,目光逐渐移到湖面:“若是可以,我还真希望那段记忆永远消失,再也不被想起。所以王爷,我能否做一个小小的请求,别再强人所难。我会感谢你的。” 虽然回忆中有美好,却因那血腥的一幕,使得美好也变的残酷。 穆惊澜审视着她的脸,尽管还是对她的过往充满兴趣,但最终一笑置之:“好,我就答应你,不问。什么时候你改变了主意,想说了,我洗耳恭听。” 冷熙垂下眼,似有若无的笑,蓦地说:“这么久了也没有鱼上钩吗?或许饵早被咬光了。” “无所谓,钓鱼就是份心情,即使钓不到鱼,我们也会有鱼吃的。”他将钓竿举起来,钩子上的鱼饵果然被吃掉了,他将鱼线收回来,重新挂上饵,再抛回湖里。 她也照着他的样子,重新布了饵,望着钩子再度被抛入湖水中,想象着钓鱼者该有的淡泊性情。 他看着她说:“或许再带你来几次,你也会变的爱钓鱼。” “如果真是那样,就要多谢王爷的栽培和指导了。”冷熙弯下腰,伸手探进冰凉的湖水,随着水波悠悠的晃动,那首熟烂于心的旋律再次回响心头。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正文 第一百四八章 兴起的狩猎 一下午的垂钓,两人空手而归。 晚饭后,冷熙倚在屋檐下仰望夜空。 夜空中繁星点点,如无数的眼睛望着安静的世界,偶尔鸟声轻叫。秋末的夜晚本就清寒,兼着地处林中,身上单薄的穿戴难以抵御冷意的侵袭。环抱着双臂,她正准备走回房中添件外衣,却蓦地看见穆惊澜从院门外走来。 他站在那里没有进来,对着她勾动手指,诱惑的提议:“想不想去打猎?” 矩“王爷怎么又有打猎的兴致了?”她对真正的林中狩猎一窍不通,仅有的认知都是从书中的描述和少量的影视作品中获知,感觉是一项优雅、刺激,甚至富于冒险精神的有趣运动。 “想着你可能喜欢。”穆惊澜凝视着她眼中熠熠闪动的光亮,知道她起了兴趣,便说:“回房添件衣服,林子里很冷。” 冷熙折身回到房中,添了衣服又出来。 燹穆惊澜领着她从侧门出去,门外准备了两匹马,马背上装了弓箭和水。 穆惊澜先骑上马,抬头望了满空星子,朝一旁的侍卫们摆手:“你们都回去吧,不需要跟了。”随后他率先驱马前行,一面往林中去一面举着弓箭问:“会用吗?” 她瞥了一眼,回道:“王爷只管尽兴,我在一旁观赏,打发时间而已。” “不想试试?我为你也做了准备。”穆惊澜递过来一张弓。 她伸手接了,试着拉了拉,随后取了支箭对着前面不远的一棵树,尝试着射了出去。随着嗖的声响,箭飞入漆黑的夜色。 “力量可以,但准度还有待练习。”穆惊澜给了句评价。 她笑笑,对弓箭她的确陌生,若是给把枪,她有把握射的精准。 她的表情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暂时的无奈,穆惊澜说道:“不要紧,即使不会打猎也能在狩猎中寻到乐趣。就照你说的,权当是打发无聊夜色。” “或许吧。”望向阒寂的林子,跟随着他一路策马前行,逐渐进入林中深处。 夜色本就安静,林子深处更是寂静甚至略带恐怖,地上铺满了落叶,马蹄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破碎声。即使再微小的声音,此刻在林中也显得格外清晰。 冷熙一面感受着林中气氛,一面注意着前方几米处的人影。 穆惊澜回头望了她一眼,提醒道:“别跟丢了。这片林子不小,野物也不少,若晚上在这里迷了路可是很危险的。” “我不至于那么不济事。”淡声回着,她策马走近他。 “你猜今晚会猎到什么?”他一边注视着林中动静一边与她闲聊,仿佛狩猎对他而言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那就要看什么东西今晚倒霉了。”对于他的箭法,她虽没有亲眼目睹,但毫不质疑他的自信。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更不能让你失望了。”他低笑两声,突然勒住马,幽冷的目光盯着林中某处,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 快速的开弓,对准看似毫无异常的地方,手一放,羽箭破空射出。随着羽箭射入草丛,林中响起动物的哀鸣,草丛里挣扎了一会儿,林中再度归于安静。 或许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冷熙还有点不能回神,打猎居然可以这么顺利。 “不想去看看是什么?”穆惊澜举着弓对她轻一摆动,示意她上前查看。 冷熙看他一眼,策马来到草丛边,下马,拨开草丛查看。提着箭将被射中的猎物举起来一看,是只野兔,若不是鲜血染满了皮毛,这还是只肥美可爱的兔子。 穆惊澜驱马走到她身边,低头问:“怎么样,这只兔子是否可以作为一道开胃菜?” “太顺利了,反而没什么意思。”冷熙拔掉兔子身上的剑,将它绑在马背上,翻身上马。 “想要有趣,得耐心等待。”穆惊澜说着又往前行。 好一会儿的时间里,只有马蹄轻踩落叶的声音,忽而一抹影子从林中闪过,穆惊澜立刻就追了上去,同时叮嘱身后的人:“跟上!” 冷熙反应过来时刚好看到他在黑暗中消失,凭借马蹄远去的声音,她跟了上去。 穆惊澜跑的很快,听得见马蹄声,但看不到人。似乎出现的猎物很吸引他,他很投入的享受这场追逐,以至于似乎忘记了身后还有人跟随。 她在猜测他追的是什么? 追了十来分钟,马逐渐慢了下来,周围全都是黢黑一片,寂静的只有夜鸟鸣叫,她失去了穆惊澜的踪迹。原地观望了一会儿,她在判断从哪个方向去追。 突然马嘶叫了一声,马蹄在地上不断轻拍,似乎有些不安。 她正抚着马鬃,试图让马安静,却感觉眼前晃过什么。抬眼寻望,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黑暗,但她肯定刚才不是幻觉。警惕的瞪视着林子,她没忘记黑夜中的林子里危机重重,若遇上狼就麻烦了。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树木逐渐减少,走过一片枯草丛,前面是一条鹅卵石小溪。溪水泛着幽冷的光,远处突然有石头响动,似乎又有箭声。循着声音,顺着溪流她找了过去。 两分钟后,她终于发现了全神贯注狩猎的穆惊澜。 顺着他弓箭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只疑似鹿的动物在不远处稍停,随之又跑入林子里。他快速放了两箭,有一箭似乎射中了。 他转头望过来,对着她就说:“跟上来!别再丢了!” 她策马踏着溪水追上去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3 ,说:“这只猎物似乎很有挑战力,追了这么久还没猎到。” “有挑战才有趣。”穆惊澜笑着再度消失于林中。 这次冷熙没敢大意,始终保持着速度,以至于跟得上他。一番狂奔,突然听见前面马声嘶鸣,她忙减缓速度,到跟前时竟不见穆惊澜,也没看到他的马。再仔细一看,眼前竟是一处深沟。 她突然皱眉:穆惊澜该不会掉进去了吧? 虽然这个猜测很可笑,但眼前的情形实在有点像,深沟里能听见马的叫声。当然,凭借穆惊澜的身手和反应,绝对不会那么呆的掉进去,那么、他人呢? “你在看什么?”蓦地,穆惊澜的声音响在身后,刚转身就听他低笑:“熙儿,你不会以为我掉下去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确这么想。” 穆惊澜跃身坐到她背后,环住她的腰问:“若我真掉下去了,你救不救我?” “假设性的问题,我一般不考虑,等你真的掉下去了再说。”她向他刚才站的地方看了看,又望向他手中的弓箭,问:“你的猎物呢?” “跑了,很可惜。没想到它受了伤动作还那么快,偏巧我又中了林子里的陷阱,连马都赔进去了。”他看似惋惜的叹息,语气里却另一种满足和畅快。 “你知道我觉得今晚最可惜的是什么吗?”她凝视他的眼睛,嘴角勾着笑,说:“可惜你没掉进那沟里。” “你就这么想看着我出事?”他嗤笑,看了眼先前猎到的兔子,掉转马头:“今晚总算有点儿收获,改天再来继续。” “收获?”她冷笑,不无嘲讽的说:“你折了一只马,得到一只兔子,这也能称之为收获吗?看来王爷的要求的确不高。” “狩猎享受的是追逐中的乐趣,不是得到多少猎物。我知道,你今晚只在林子里打转,百无聊赖,发点脾气也在所难免。你不如抽点时间好好练习箭法,或许下次来就能大展身手,不会如此无聊了。”他说。 “也许你的提议不错。”她现在整日无所事事,除了给自己找点娱乐,实在没什么事可做。这种日子继续过下去真会把人逼疯。 穆惊澜望着她的侧脸,突然抓住缰绳,双腿猛地夹起马肚,刹那马就疾驰往前。 毫无预警,冷熙心里一跳,惯性的靠入身后的胸膛。抬头,刚好看见他嘴角噙起的微笑。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他低下头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意变的张狂。 她突然就想笑,却不知为什么。 正文 第一百四九章 小皇帝的病 江湖上最为隆重的武林大会终于结束,众人推举出的新一届武林盟主人选不出意料,果然是水逸风。 此次的结果是大多数人早已预见的,一则水逸风的确武艺高超,碧水山庄在江湖中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二则是山庄的老庄主死于幽冥教之手,水逸风曾发毒誓要报仇。江湖对幽冥教又恨又惧,早有联合铲除之心,此番让水逸风做盟主,是双利的事。 萃英楼。 武林大会刚结束,城中各处都有提枪扛剑的人走来走去,生意最好的地方自然当属大小酒楼饭馆。 矩入夜,街上商铺客馆的灯笼都点亮起来,酒香弥漫着夜色。 在城中最大的酒楼萃英楼,今晚已被包席,邀请的全是江湖各门各派,算是庆祝水逸风荣登盟主之位。江湖人士大多豪爽不拘小节,喝起酒来更甚,远远的就能听见楼里一片喧闹嘈杂。 在楼上最大的席位,水逸风为主,同席的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 燹此番除却庆贺,另一件大事就是谈论幽冥教。自然,桌面说的话多少有点冠冕堂皇,但彼此还是能从对方的言语态度看出真情实意有几分。 酒意正酣畅,突然从楼梯上匆忙跑来一人:“庄主,庄主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水逸风忙问。 “表小姐被幽冥教带走了。” “什么?!”水逸风一惊,立刻想到是因为藏宝图。 在座的其他人听了这个消息也面面相觑。 “幽冥教真是卑鄙,居然绑去柔弱的女子!”有人发表愤慨。 “可能是他们得知水庄主当选盟主,因此才选择白姑娘下手,以此来要挟水庄主。”有人就利害关系发表猜测。 另有几位表现的高深莫测,除了言语上安慰水逸风外,不轻易发表看法。 “诸位,实在抱歉,这件事我要赶回去处理一下,招待不周,还请诸位海涵。”水逸风连连抱拳致歉。 “水庄主言重,白姑娘的安危要紧,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众人一致承诺。 “多谢。告辞。”水逸风快步离开。 白落烟的真实身份,以及手中掌握着一部分藏宝图的事他不能告诉江湖上的任何人,否则非但毫无帮助,还会引来无妄之灾。这一点他非常清楚,藏宝图不过是他利用的桥梁,以此来得到朝廷的帮助。 江湖与朝廷自来互不干涉,他与穆惊澜的联系也不可能莽撞,也是与其他门派商议的结果。面对同样强大的劲敌,他们决定与朝廷联手,但这种联合是非正式的行为。 水逸风担心藏宝图是否还安全,若藏宝图没了,有力的棋子就消失了。 返回的路上,他问:“怎么出了的事?” 护卫回道:“我们在院外看守,忽然见有黑影闪过,于是去查看。刚追出去就听见表小姐一声惊叫,待回来时表小姐已经被人带走,属下们这才知道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计。属下保护不周,请庄主责罚。” “算了,这也怨不得你们。”水逸风清楚,幽冥教花费力气带走白落烟不会伤害她,幽冥教只是想要藏宝图。 返回山庄,查看了白落烟住的房间,一切如常。 ()。 “庄主。”门外进来一人,禀报道:“属下追着幽冥教的人,结果在一片林子里跟丢了。” 水逸风沉吟片刻,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去京城。” 说完他就骑马出门,再度返回城中会见各派掌门。 天气忽然变化,满天阴云,大风狂吹,又下起雨。温度骤降,突然的清冷寒意令人难以适应,而这场雨,断断续续的连下了两天。 一下雨,冷熙就无法出门,闷在房中两日。 “庶妃。”丫鬟从外面进来,将捧着的一个包袱放在桌上,打开,说:“这是王爷命人为庶妃做的新衣。马上就入冬了,王爷让奴婢将这衣服拿来给庶妃试身,若合适的话就照着这个尺寸再做几件。” 她突然感慨穆惊澜的细心,这种小事也记得。如今天冷了,她的确没有可以过冬的任何衣物,不管什么时候会离开,衣服总是有备无患。 取了衣服,穿在身上一试,剪裁合身,至于款式和颜色她倒不怎么在意。在她看来,王府的庶妃所穿戴的自然不差,冬装也不同夏衣,不会太繁冗拖沓。 “很合适。”她说。 “那奴婢就去回话了。”丫鬟告退。 她站在窗户边,拨弄着杜鹃花叶,遥望雨幕涟涟。天色可真是阴沉,仿佛这雨还不打算结束一样,风也吹的人阵阵发寒。 “庶妃,关上窗户吧,当心着凉。”绿蝉在旁提醒。 说到绿蝉,从安宅回来后穆惊澜亲自将绿蝉叫到她面前,特意的说,往后绿蝉就是她的贴身丫鬟。这次与上次不同,他坦白的讲了绿蝉与普通丫鬟的不同,又说为她的安全考虑,特地拨给她用。 大约,他是顾忌着玉恒会再来吧。 玉恒,那样富有心计,擅于谎言的人,想要得到她的真实用心,她懒得去细想,但她厌恶了。既然都是假的,她还需要特别对待吗?不去生恨报复已是仁慈,最好眼不见为净,回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可笑和荒唐。 “庶妃,宫人来人了。”丫鬟突然禀报。 “奴才给冷庶妃请安,庶妃吉祥。”门外的人进来后就磕头行礼。 “起来吧,什么事?”她意外的看向来人,是宫里的小公公,看着有点面熟。 “回庶妃,是文太傅请庶妃立刻进宫一趟,皇上病了。”小公公答道。 她再度意外,反问:“皇上病了自有御医诊治,找我做什么?” “近来下雨,时节变化,皇上不慎在夜间着凉。不仅浑身发烫,还不认人,不停的说胡话,怎么都不肯吃药。所以、太傅让奴才来请庶妃,说庶妃是皇上的师父,或许庶妃的话对皇上管用。”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她取了件外衣披上,就着小公公撑着的伞出了院门,绿蝉就跟在后面。 一路马车疾驰,很快到了皇宫。 御风殿。 进入殿中,只见帷幔外三个御医焦灼的窃窃私语,宫女太监们沉寂的侍立在一侧。帷幔里面传出小皇帝狂躁的喝叱,大大的嗓门,若非参杂其间的痛苦的咳嗽,根本不像生病之人。话语的间歇,又听见文戬的低声哄劝,“啪”的一声瓷器砸地的声音,定是小皇帝摔了药碗。 “庶妃请。”小公公直接掀起帷幔,领她入内。 这时她才看见,小皇帝穿着一身白丝绸衣坐在床上,盖着明黄的锦被,头发散着,白皙的脸上一片嫣红。宫女正在收拾地上的瓷碗碎片,文戬则无奈的叹着气,轻拍他的后背。 “太傅,冷庶妃来了。”小公公提醒。 “你来了。”文戬看向她时,眼中带着点希望:“皇上谁都不认识,又总说药里有毒,不肯吃,昨晚闹到现在,连觉也没有睡。我莽撞的请你来,实在是没了办法。” 他的想法是,小皇帝对她的态度的确有些特别,竟渐渐的能容忍她的“冒犯”。他猜测到底小皇帝是个孩子,对于女人……或许是她这个特殊的女人,多少有些特别的感觉,所以才将她请来。也是一种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无奈。 “太傅的举动没什么冒犯,我是他师父,他生病了,我自然应该来看看。”她淡笑着走到床边,看着低着头不断喃喃自语的小人儿,也迷茫:“或许太傅是病急乱投医,我不见得就能起作用。” “总得试试。”这是文戬的真实想法。 冷熙在床边坐下,摸到小皇帝死攥的手,轻轻的握着,喊道:“涵儿?” 小皇帝闻声有了反应,抬头怔怔的望着她,似乎在思考她是谁。 她伸手摸着他滚烫的小脸,嘴角若有似无噙着笑意,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破例的温柔 她伸手摸着他滚烫的小脸,嘴角若有似无噙着笑意,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小皇帝扑扇着大而迷茫的眼睛,似乎在努力的将她看清,突然就扑到她怀里哭起来:“母后,母后……”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4 > 冷熙明显身体一僵,看着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孩子,有点不能反应。小皇帝果然病的不轻,居然将她认成妈妈,又念叨药碗里有毒,显然是长期以来所遭受的恐惧一并迸发,使得这场病更加严重。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好像没有病的这么糊涂和可怜,也许是因为她终究是老头子的亲生女儿。呵,也不见得有多幸运,为了龙会的利益,他可以将亲生女儿出卖给一个男人。想来多么讽刺,由此他也一手葬送了唯一的儿子。 绝她却没因为这件事有丝毫高兴。 “母后,我好想你。”小皇帝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只见他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似乎发烧更严重,脸色红烫的吓人。 文戬也意外于这一幕,但马上明白这是件好事,他立刻让丫鬟重新准备汤药。因为小皇帝持续的闹脾气,药又不能不吃,因此同时煎着相同的几罐药,以备随时取用。 樾他将药碗摆在床边的高几上,轻声说:“庶妃,劝皇上喝药,再拖下去会出大事的。”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陪着他。”她轻抚着小皇帝,对包括文戬在内的所有人下了驱逐令。不因为别的,被误认为是“母后”实在超出她的预料,劝人吃药是件温柔的事,对此,她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文戬似乎明白,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没有了人,冷熙腾出一只手想将药碗端起来,却被小皇帝一把抓住手,忧凄凄的追问:“母后,你要离开我了吗?不要走,母后不要走,别把我一个人丢下。” 迟疑了几秒,她轻轻摸着他的头轻柔了声音:“别怕,我不会走。喝药好不好?” “我不想喝药,他们在里面下毒,我好怕。我不想做皇上,你带我走好不好?”带着哭腔的话音断断续续,眼睛里显露着来自心底的恐惧。或许还担心她会随时消失,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她,并未因糊涂的意识而松懈半分。 冷熙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话音里的颤抖,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再看他逐渐开始涣散的目光,叹息着再度轻柔哄劝:“涵儿乖,这药是我亲手准备的,你只要乖乖吃药,我就留下来陪你,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不要走!”对于她的威胁他立刻紧张,连忙以乞求的目光望着她说:“母后我乖,我吃药,你别走。” “我不走。”安抚着他,冷熙将药碗端起来送到他嘴边,他很乖的一口气就喝完,然后继续紧紧依偎在她怀里。 冷熙没有哄过小孩子,但知道药里有安眠成分,加之他一夜都没睡,肯定很快就会睡着。 她耐着性子,以不太习惯的温柔方式做着陌生的事。最开始的不自在逐渐消退,只感觉到怀中仿佛小火炉一样的身体不住往她怀里磨蹭,似在寻求一种安全感。 “母后……”似乎他有了睡意,声音含含糊糊。 “涵儿别怕,我在这里,你乖乖睡觉,我会陪着你的。”她喃声轻语的说着,想起似有若无的遥远记忆,也曾有人在床边这样陪伴着自己。 “母后,不要丢下涵儿一个人……”声音越来越低,已听不清后面半句说的是什么。 “不会的。”她理解他的孤单,远远大于恐惧。 这偌大的华丽皇宫,他就如同一件摆设,随时会被替换掉的摆设。高大的宫墙阻隔了外面的世界,尊严华美的屋宇只是令一切更加冰冷和疏离,他是一只小小的困兽,用傲然和怒气伪装自己的怯懦和脆弱,这是他仅能做的努力和挣扎。 几分钟,怀中的人安静了。 她低眼一看,但见他出了满满一头的汗,红彤彤的双脸,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她将他平放在床上,却发现他的双手仍旧紧攥着她的衣袖,耐心的花费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这才将他的手指掰开。 “母后,母后……”失去了手中掌握的东西,睡梦中的人突然不安的挥舞起双手。 冷熙只得握住他的手,轻抚着安慰,终于使他再度安静下来。 做好一切,她就倚在床头,看着他熟睡的脸。 不知不觉中,她轻轻哼唱起记忆中的旋律: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随着歌声,她又想起童年那段美好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过了半个时辰,文戬来到帷幔外探听动静,却见她倚着床也睡着了。仔细再看,床边的药碗空了,小皇帝也睡的安稳,于是又静静的退了出去,吩咐宫人不要惊扰。 绿蝉还在外等候。 文戬看了看天色,对她说:“皇上刚睡下,我希望庶妃能暂时留下,麻烦你给王爷说一声,庶妃晚些回去。” 绿蝉没有质声,派个宫人去传话,她仍旧留在宫里。 当冷熙一觉醒来,发觉外面的天色更加阴沉。 小皇帝的烧似乎退了不少,睡觉的模样安稳,她将手抽回来,起身走出帷幔。 “庶妃。”宫女们见她出来,立刻端水来为她洗脸,又摆上迟来的午饭。 “什么时候了?”外面的天色看不出时间。 “回庶妃,现在是未正初刻。” 来的时日不算短,古代时辰的问题已经不算问题,未正初刻大概就是下午两点一刻左右。外面的雨早就停了,她此次入宫的任务也已完成,吃过午饭她就准备出宫。 “庶妃请留步。”这时文戬从外面进来。 “太傅有事?” “我希望庶妃多留一会儿,若皇上醒后烧退了,再送庶妃回府。我已经让人跟王爷打过招呼。” 冷熙朝帷幔的方向看了一眼,返回屋中又坐下:“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多一会儿少一会儿没有影响。” 文戬看着她,蓦地说:“那件事我知道了。” 冷熙看他一眼,明白了他所指的事,唇角泛起一抹讽笑。 他接着又问:“你会在王府呆多久?” “为什么这么问?”对于这个问题,她多少感到意外。 他盯着她,别有暗示的说:“虽然很多事我不清楚,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是猜测,你可能会想离开。你不是寄人篱下的性情,似乎目前的一切也不是你期望的。” “我的去留对你有影响吗?”她反问。 “当然会有。”文戬往帷幔处看了一眼,眼神说明了原因。 “或许你多虑了,这种情况是特殊时候出现的。”她虽然破格做了一些从未做过的事,但并不认为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会变的特殊。“你知道了他的事,有什么感想?” “很意外,的确让我很意外。”文戬淡淡一笑,似乎还是很难相信。 冷熙何尝不明白这种“意外”的感受呢。 “太傅,皇上醒了。”宫女突然说道。 文戬立刻赶过去。 冷熙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帷幔外。看到小皇帝坐了起来,脸色正常,似乎烧完全退了,也不再发脾气胡言乱语。宫女端了东西喂他,他看上去也饿了,吃了小半碗。 见没有事了,她转身准备离开。 小皇帝突然看见她,张嘴想喊又没喊出声,直看着她从眼中消失。 文戬发现了他眼中一抹逝去的黯然,便主动说:“皇上想让她留下吗?” “为什么要她留下?”小皇帝立刻表现出被看穿心事的难堪,将脸扭到一边,因生病的关系声音还略带着嘶哑,一说话就开始咳嗽。 见状,文戬不再多讲,说:“皇上的身体刚有气色,吃点东西后休息吧。” 小皇帝重新躺在床上,握着被角,依稀似乎记得有人在耳边唱歌。 正文 第一百五一章 不容拒绝的要求 冷熙从皇宫离开,正是下午不早不晚的时间。虽然天色很暗,就似暮晚时分,但她却突然起了兴致,也不顾风色清寒,命马车在路口停下,她下了车。 绿蝉不解她的举动:“庶妃,你这是……” “时间还早,我想自己走走,你别跟的太近。”她清楚,要求绿蝉不准跟是不现实的。 “是。” 菌冷熙沿着街道慢慢的走,路上的行人都比她匆忙,在一家铺子的门口她停住,迟疑了几秒后走进去。她觉得如今日子太悠闲,或许该尝试一下无所事事的人的生活方式,逛逛街,寻寻乐子,也是打发时间。 进了店内,店主忙从柜台后站起来热情的招揽生意:“夫人,您需要点儿什么?” 她环视着店铺,面积有两间屋大,摆着各类瓷器玉器的摆设,柜台内放置着各式金银首饰。她随意的看着,随手拿起一只造型精巧的玉观音像把玩,走马观花的浏览过那些花瓶,目光看到柜台内一只展开的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串红润亮泽的珠子。 硼似曾相识的颜色样式,令她想到之前那串红玛瑙,仅剩的一颗,她送给了“安纯玉”。再回头看,那就是一个笑话。 “夫人,您喜欢吗?这是上好的玛瑙。”店主见她盯着看,就把盒子拿出来摆在柜台上。 “不用了。”她转身离开了店铺,继续挨着一家一家进进出出。 大约是白天逐渐变短,又是这样的阴沉天气,街上开始飘散包子以及酒饭的香气。流连在街上的是孩子,两三个一伙,四五个成群,玩着爆竹一路起哄,也垂涎着包子铺的诱人香气。 当走到十字路口,她停了下来。 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市井的叫卖声,来往车马的喧嚣声……耳中充斥的尽是这些。出神时突然被一撞,低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手中抓着陀螺撞在她怀里。近来天气冷的缘故,明显看见他红红的鼻头,一吸气又拿手一抹,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却是乌黑闪亮的。 大概她不说话的样子有些吓人,男孩儿怔怔的眨了眼,一溜烟跑了。 理了理衣服,她返身往回走。 她在想,若离开王府,离开京城,乃至离开这个国家,她该以何谋生?或许,还是做回老本行吧,起码轻车熟路,得心应手。 刚刚回到王府,茶还没喝,外面就来了人。 “庶妃,王爷请你去东花厅用晚饭,有客。” “知道了。”她喝了口茶,猜测着客人的身份,跟着丫鬟出门。 来到东花厅,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 “多谢王爷肯帮忙。”当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是水逸风。 她立刻明白,定是武林大会结束后,水逸风代表江湖要联合朝廷剿灭幽冥教了。 “王爷,庶妃来了。”丫鬟推开了门。 “庶妃。”水逸风向她问候,一派笑容依旧。 “我要恭喜水庄主,如今是新任的武林盟主了。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5 ”她见厅中没有白落烟,随意的问道:“白姑娘没来吗?” 水逸风闻言轻叹:“表妹她被幽冥教的人掳走了,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能得到王爷相助,救出表妹,铲除幽冥教。” “哦。”她想起穆惊澜曾说的话,白落烟的身份不简单。 “熙儿,过来。”穆惊澜示意她靠近。 她一面走过去一面问:“王爷与庄主定有要事相谈,我在场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水庄主你也认识,再次来也该见见,关于剿灭幽冥教的计划,或许你还能给点意见。”他似真似假的说。 “哦。难道你们已经知道幽冥教所处的位置?”她含笑反问,目光扫过两人。 “若是知道就不用那么费神了。”穆惊澜轻叹,笑道:“现在要等幽冥教主动联系庄主,谈人质交换的事。”话音一顿,他贴在她耳边看似暧昧的低语:“这么一来我们是被动的,若是熙儿肯帮忙,那就好办多了。” 冷熙疑惑的望着他,当看到他眼中那抹提示的浅笑,豁然明了。他指的是云涧!的确,若是她开口去问,最起码云涧有可能会告诉她幽冥教的位置,但那样的话,云涧势必会成为幽冥教诛杀的对象。 这是江湖上正邪争斗,是前朝与今朝的战争,她何必去淌浑水。 “王爷言重了,只怕我有心无力。”她给出拒绝的回答。 穆惊澜嘴角微微一弯,没有说什么。 很快就开席了,席上就三人,相互寥寥数语,大多是客套,显得很冷清。酒过三巡,传来一班伶人,弹奏着音乐,跳起舞蹈助兴。 冷熙没有摆出女主人的姿态,自然也不会去热情的招待客人,只是觉得夜风一阵一阵吹的越来越凉,为了暖身,自顾自的一杯一杯浅酌着酒。 “熙儿,怎么只自己一个人喝?”穆惊澜盯着她略微失神的脸,手中的酒杯碰了过去:“来,我跟你喝一杯。” 她不做声,径直就喝了。 “庶妃,我敬你一杯。”水逸风温和一笑,恭敬的举杯起身。 她蓦地嗤笑,摆手道:“庄主怎么突然如此客气?让人不习惯,还是坐着吧,你与王爷喝酒时也没这样啊。”她举起酒杯:“这杯酒该是我敬你,恭喜你做盟主,也希望你能将白姑娘安全救出。” “那就谢庶妃了,希望借庶妃吉言。”当着穆惊澜的面儿,水逸风不敢放肆的将目光打量在她身上,但从来时就满腹的猜思和疑问。当然,若要寻求答案今晚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穆惊澜刻意忽视水逸风眼底的那抹深意,淡若无意的问:“熙儿,你今天入宫看望皇上了?” “嗯。” “皇上的病怎么样了?”他问。 “王爷不知道?”她轻声发笑,也不戳穿他的明知故问,回答说:“走的时候烧已经开始退了,想必没有大碍。” “那就好。” 酒席时间不长,散席后水逸风便去休息,而穆惊澜跟着她一起回了院子。 刚一进到房里穆惊澜就抱住她,口中喷着淡淡的酒气问:“你是怎么劝说他吃药的?他生病犯糊涂的时候可不好亲近,谁都劝不了,怎么你一去就行了?我真是很好奇。” “我也是突然发现,我有哄孩子的天分。”她一本正经冷冷的回答。 “是啊,或许真是这样。”他喃喃的低笑,眼睛里的水光却变的幽冷古怪:“你若当初不那么任性,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现在,你后悔了吗?也不要紧,孩子还会有的,这回一定要生下来。” “王爷的想法总是那么奇怪。”她冷笑:“若要孩子,王爷不是应该娶个大家小姐,起码以后的孩子会有更优秀的遗传。” 他蓦地发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说:“熙儿,你的想法才古怪。你知道自己和别的女人有多大的不同吗?你我生下的孩子,绝对会是最优秀的!” “你……”她无奈的讽笑,现在居然和他谈论起遗传学,又有什么意义? “你笑什么?”他的食指摸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似想捕捉到她的笑。 “没什么,王爷坐着喝杯茶吧。”她将他推到椅子上。 他一把将她扯坐在腿上,质问:“你为什么总称呼我为‘王爷’?我说过,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不要刻意的用称呼来和我保持距离。” 她皱了皱,也不想和他冷峙,就说:“我不习惯,喊‘王爷’比较顺口。” “最开始的时候总是不习惯,喊的多了不就习惯了。”他突然对这个问题执着起来,如哄着孩子,盯着她,要求:“现在来试试。” 顿时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你是故意要戏弄我吗?” “这是戏弄你吗?对别人来讲,那是乞求不来的恩宠。”他轻捏着她的下巴,扬着微微的笑,再度要求:“试试,若是不满足我的这个要求,今晚就别想睡了。” 冷熙闭着眼深吸了口气,既好笑又无奈:“穆惊澜,现在你满意了?” “没有。不过今晚暂时这样吧。”他达成了目的,抱着她就走向里间。 正文 第一百五二章 微妙的变化 翌日,风还是清冷,但天色比昨日亮些。 虽然习惯了醒来枕边已空,但不表示她的心也跟着变麻木,这种状况对她而言仍旧是种耻辱。别说是她这样的性格和经历,即便是寻常女人面对一晚缠绵次日枕空的情景,也会感到心凉凄苦。 早饭后,她又是站在窗边看杜鹃,突然发觉这成了她无意识的习惯。揪下一片叶子,她又想到了这盆杜鹃的来历,心头闪过些微烦躁。 “将这杜鹃搬到院子里去。”她对丫鬟吩咐。 菌“是。”丫鬟抱着花盆摆在院子墙角。 百无聊赖,她正准备出去走走,却见院门外来了人,又是昨天宫里来的那个小公公。 她禁不住猜测,难道又是为小皇帝的事来? 硼“奴才给庶妃请安。”小公公磕头跪拜,说道:“太傅希望庶妃进宫一趟,皇上的情况不太好。” “昨天不是已经吃药了吗?烧退了,病应该好转了才对。”她不解。 “庶妃所言不错,皇上的确吃了药,眼看着就好转了。然而到了晚上,皇上又不肯吃药了,也不肯用膳,任凭太傅怎样劝说都没用。昨天夜里皇上开始做噩梦,时睡时醒,身上又开始发烫了。” “还真是不省事。”冷熙忍不住也叹息。 “还请庶妃入宫。”小公公很着急。 “走吧。”她无奈的笑。 再次来到御风殿,帷幔外仍是焦急的御医,垂头侍立的宫女,床前仍是着急又无奈的文戬。所有一切都与昨日相似,只除了一样,没有听见小皇帝的咆哮。 “太傅,庶妃来了。” 文戬望向她,脸色也显得几分疲惫:“庶妃,皇上……” 她朝床上看去,只见小皇帝一脸痛苦的闭着双眼,不时的摆动着头,似乎处于噩梦中。他的嘴唇发白,微微起皮,频繁的噏动中仿佛在念叨着什么。或许是梦中的呓语,只看得到嘴唇动,却听不到声音。 她伸手摸他的额头,居然就像昨天最初的时候,禁不住诧异:“怎么这么烫?” 文戬皱着眉,担忧说道:“本来是有好转的,但昨天夜里病情又开始反复,他不停的出冷汗,发梦,最让人担心的是药喂不进去。” “烧的这么厉害,再持续这样脑子也烧坏了。”她见宫女都端着铜盆,将被子掀开一角看见小皇帝身上什么都没穿,就明白了。若药喂不下去,的确能做的就是物理降温了。 “昨天你用了什么办法,今天再试试吧。”文戬说着叹气。 她看看小皇帝,两三秒后说:“把铜盆留下,留下药,你们先出去。” 文戬了解她的脾气,便没有异议。 “等等。”她喊住他:“我没有把握,你让御医们再想想办法吧。” “我知道。” 没有了外人,冷熙的脸色逐渐柔和。 她将小皇帝抱在怀里,一边继续用水擦拭他的身体,一边轻轻喊他的名字:“涵儿?” 小皇帝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嘴里发出声音,但不知说的是什么。然而对于冷熙而言,他说了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有反应。 “涵儿,乖,吃药好不好?”她柔声轻哄着,试着端着药喂他,然而喂下去的药很快就被他吐出来。 ()。 显然,这就是让文戬最为棘手的地方。她不得不放下药碗,擦去他脖子里的药汁,再度和他说话,希望他能醒过来。 她不知道女人哄孩子应该怎样,她只是轻抚着他的脸,想缓和他心里的恐惧害怕。 两三分钟后没有起效,她停了下来,少顷才又接着说:“我还以为你很坚强,没想到一场小病就闹成这样,你若就这么死了,我白收你做徒弟了。” 停了两秒,又说:“你一定是想你的母后了,我也常想起死去的人,但你要知道,人死魂消,想得再多也没用,你还得活着。你应该好好儿的活着,长大,体会当一个手握实权的皇帝的乐趣,这才不枉你活了一回。” “你知道人最傻的举动是什么吗?就是自己结束自己的命。我不希望你做个愚蠢的人……”话音一停,低头发现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她,不知何时小皇帝居然醒了。 没有预料到的场景,她停了声。 小皇帝突然抱住她,将头埋在她怀里,什么话也没有。 她也微怔了两秒,表情虽有些冷,但眼神中维持着少有的温柔。端过高几上半冷的药,说:“涵儿,把药喝了。” 他抬起头,很乖顺的就着她的手将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抿抿嘴,又继续抱着她。他一脸安适的样子,仿佛这样很享受。 冷熙看着他的反常举动,几乎要以为他仍同昨天一样意识不清:“涵儿,躺下。” “你要走了吗?”他委屈的问,紧紧抱着她不松手。 “不走。你躺下,会着凉。”她将他按回床上,裹好被子。 他拉着她的手,似乎突然粘起她了,又问了个问题:“昨天你唱歌了吗?” 冷熙眼色一停,说:“吃了药就睡吧,再病下去我也不管你了。” “你也讨厌我?”将她的转移话题理解为不情不愿,他黯了眼睛,口气一冲就喊道:“你走!不要你可怜我!”说着就开始咳嗽。 看着缩成一团咳嗽个不停的人,冷熙好笑的说:“我若真的讨厌你,就不在这里了。你别闹脾气了,先把病养好再说。” “你真的不讨厌我?”他转回头向她确认。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6 “不讨厌。”为了他安心,她给个肯定的答复。 “那你唱歌给我听!”他突然要求。 冷熙一愣。 “如果你肯唱歌给我听,那就表示你真的不讨厌我。”他一脸认真的说。 冷熙却觉得有些想笑,他居然会想出这样的要求,还说的一本严肃,令她想起穆惊澜。近亲果然是有共同点。 见他还是一双期待的眼睛,她忽然觉得有点心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叹笑着不再去费思,说道:“你闭着眼睛躺着,我唱给你听。” 得到承诺,他立刻就笑了,抓过她的胳膊枕着,乖乖闭上了眼。 她惊讶于他刚才的笑容,像正常的孩子那样纯洁无邪。她倚着枕边在他身边躺下,胳膊环着他,就像自己小时候被呵护一样。闭上眼,她再次唱起熟悉的旋律,不再抗拒记忆中的痛苦。 歌声催眠,加之药的作用,小皇帝很快就安稳的睡着了。 难得的善心和温柔涌现,冷熙这次没有立刻离开,就这么静静的陪在床边。 文戬掀起帷幔看过,见药被服用了,安了心。 大约半个时辰后,又有人靠近。 冷熙觉得被一双眼睛盯着,蓦地发寒,当循声视线望去时,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穆惊澜。她抽回被小皇帝枕着的手臂,坐起身。 “你比那些御医有用多了。”穆惊澜往床上瞥了一眼,说:“事情做完了,也该回去了。” “王爷先回吧,我想多留一会儿。”她说。 “怎么了,难道你还担心他再有事?我以为你不会有同情心,看来我猜错了。”穆惊澜走过来将她拽到身边,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强拉着她就往外走。 “穆惊澜!”冷熙奇怪他的举动,甩开手质问:“你做什么?” “带你回去!” “你!”冷熙突然讽笑:“你不会是因为小皇帝的事吃醋吧?” 他蓦地松了手,嘴角勾了一抹冷笑:“吃醋?” “如果不是,那你给我一个理由,非得现在带我回去的理由。”她抱臂闲看着他,故意用这种方式来阻止他的行为。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理由。”他又瞥了眼床上睡着的小人儿,再看看她,压着心里那股不知名的不自在,甩身出了殿门:“要留就留,只要晚上回来。” 冷熙盯着他的背影,再思及他方才的那抹表情,心里也跟着复杂。刚才的话只是她随口一说,总不会是真的吧?再看看床上的小皇帝,她冷笑,看来穆惊澜的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大。 正文 第一百五三章 疑似醋意 “师父!师父!” 午后,冷熙正坐在外面闲闲的翻着书,突然就听里面小皇帝喊叫。 “醒了?”她走到床边,提起被子将他袒露出的身体重新裹住。 “我以为你走了。”他惶恐着双眼,心里的不安在看到了她之后才逐渐平息。 就“我答应过你不会走。”冷熙安抚着他,探过他的额头,温度略微降了一些。让宫女准备了一碗粥,看着他吃了半碗,略歇了一会儿,又喂他吃药。 漱口后,她让他躺下休息。 “你要走了吗?”他问。 宵冷熙从他眼睛里看出某种期待,但还是说:“时间不早了,我是该走了。你今晚好好儿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别再闹脾气。” 他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那你明天一定要来。” “嗯。睡吧。”她摸摸他的脸,嘴角似有若无的轻笑。 看到她的这抹笑,小皇帝顿时也跟着笑,安心的闭着眼睡觉。 冷熙却因他流露的笑容而微微失神,那抹淡淡的带着腼腆的笑容并不陌生,“安纯玉”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思及此,她的思绪僵住,觉得事情有些脱离了原本的心意。之所以亲近安纯玉是因为显扬,可现在总是想起替代品,把显扬遗忘到了脑后。 或许这便是重生一次的代价,无法再掌控任何事。 回到王府,天色有些暗了,推开房门就见穆惊澜坐在那里。 绿蝉很懂眼色,直接从外面将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他们两个。 “王爷有话跟我说?”她没忘记之前在宫里他疑似生气的样子。 “你过来。”穆惊澜对着她招手。 “王爷有话就说吧。”她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保持着两步距离。 穆惊澜一笑,突然问道:“小皇帝的病好转了?” 她丢去一抹明知故问的眼神。 “你同情他了?”他又问。 “同情?”她细细咀嚼着这个词,嗤笑着否认:“不,我不是同情他,而是喜欢他了。” “喜欢?你居然用‘喜欢’两个字,难道是我听错了吗?”他的眼神的确有几分吃惊,嘴角的笑跟着变冷。 “你没听错,我说的是喜欢。他是你的皇侄,你看着他长大,难道不觉得他很可爱吗?他现在是我徒弟,我是他师父,我喜欢他更是正常。王爷有什么质疑?”她说的十分清楚透彻。 穆惊澜沉寂了双眼盯着她,似在思索着她的话,少顷他反问:“那就是说,若我要杀他,你一定反对了?” “是的。”她承认,随之又说:“但我不认为你会杀他。” “你就这么自信?”他冷笑。 她不是自信,而是了解他的性情,再加上现今的局势及他的举动,她觉得小皇帝在生命方面应该无忧。至少是在短期之内,她不能排除以后的变数,毕竟他的性情里有反复的一面。 “熙儿,你过来。”他突然又对她招手,声音温柔带笑。 她迟疑着,已经嗅出了空气中的危险,然而她还疑惑着,他发出危险气息的原因是什么?小皇帝吗? “难道你怕我?”他微敛了双眼,用起了激将法。 “我喜欢有话直说,王爷何必兜圈子。”激将法对她没用,依旧沉稳的审度着他的表情,保持着一定距离。 穆惊澜敛了笑,换了高深莫测的眼神,蓦地将她从椅子里拽起来甩身就压到床上。 一番绢狂的霸气掠夺后,他甩下一句:“记住,你可是我的女人,若真要放感情,也只能喜欢我一个!谁都不能得到你,除了我!”说完他抓了外衣穿着就摔门走了。 瞪着那两扇晃动的门页,足足有五六秒的时间她的脑子停滞了转动。 拥着被子坐起来,她再一次嗅出异样气息,她觉得他的话里透出的已经不是简单的霸道和掌控,甚至是……但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最糟糕的是当这个猜测跳出来时,她一颗心顿时就慌的七上八下。 对于穆惊澜,她可以什么都不畏惧,却怕所谓的真情。那种感觉很糟,就像她也有了感情一样。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慢慢的扼着她的脖子,这观王府实在不能继续呆了。 “庶妃,可以传晚饭了吗?”绿蝉突然在外面问。 “先打水来,我要洗澡。”她收敛慌乱的思绪,努力换上冷静面孔,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尽管如此,一颗恐惧的种子还是在心底种下了。 沐浴,用饭,一切结束后似乎时间还早,她了无睡意。 望着漆黑的夜色,拿了外袍披上,一步一步走向后花园。迎面清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感觉很舒服,她在园中选了个地方站住脚,面对着一池秋水。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响,紧接着就是水逸风含笑的话音:“庶妃,这么晚还出来赏花?” “晚吗?庄主不是也来赏花。”她没有回头,只是朝绿蝉摆了摆手。 绿蝉看了水逸风一眼,退到一定距离之外。 水逸风清楚绿蝉不是一般丫鬟,见其退开,这才说:“短短一段时日不见,想不到王府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所幸再次来还能再见庶妃。” “能再见庄主才是荣幸。”她侧身看着身边的人,仍旧是一身紫衣,墨缎般的长发黑夜中微微闪动着光泽。他的眼睛细长,眉梢眼角挑着不变的风情,眸子里映着池水的冷光,却更加魅惑动人。她笑着收回目光,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这次你来见穆惊澜,是拿着那份藏宝图来和他做交易吧?你这么做很冒险,你不怕惹恼了幽冥教,他们会撕票吗?” “我想不会。藏宝图对幽冥教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水逸风的口气很沉稳,很自信。 冷熙淡淡一笑,对于他和白落烟之间真情或假意懒得深究,问:“你找我,想说什么?” “昨晚席上王爷的话很有趣,似乎你有办法得知幽冥教的位置,却不愿意帮忙。为什么?”他也不再卖关子,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瞥见他眼底那抹闪动的冷色,冷熙清楚,他与幽冥教之间可是有杀父的血海深仇。 她说:“不怕告诉你,我的确有门路,毕竟我曾是幽冥教的人,少不了认识几个熟人。但如今不是往日,我不再为幽冥教效力,自然不想参与这么纷争,于己无益,反添烦恼,我何苦呢?很抱歉,庄主,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我实在帮不上忙。” “因为安纯玉?”他突然问。 冷熙眼色一冷,口气跟着冰冷疏离:“水庄主,我希望你清楚一件实事,安纯玉已经死了。” “抱歉,一时失口,你别生气。”他立刻柔声道歉,夜色中表情带了几分忧伤。 冷熙反笑,说:“你来和他谈交易,他不是答应你了吗?” “的确,他是答应了,但是还不知道幽冥教……”水逸风话音一顿,再思索着她的话,蓦地醒悟:“你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幽冥教的所在地?” “我并没有这么说。”她轻轻摇头:“但是你不用太担心,他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再者,没有把握的事他会答应你?他早就划定了幽冥教可能存在的大致范围,想必很快就会结果。” 水逸风凝视着她的侧脸,淡淡的笑着叹息:“看来你很了解他。原本我还想着有机会带你回碧水山庄欣赏后山的美景,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庄主又在开玩笑了。”她笑的如夜风清冷。 “不,我并没有开玩笑。”水逸风认真的微笑,说:“你或许不知道,你与众不同,身上有种很吸引人的东西,让人想靠近,又无法靠近。可惜,王爷捷足先登,我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这话若是被白姑娘听到,可是会伤心的。”冷熙转身离开:“天色晚了,庄主也该休息了。” 正文 第一百五四章 恐惧的逃避 第二天,她依照昨日约定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7 再次进宫。 再次来到御风殿,殿中很安静,宫女们见她来了就撩起幔子。小皇帝还在睡觉,问了才知道,之前刚吃过药,昨夜睡的也安稳,烧也退了。的确,这会儿看上去他脸色很好,白皙中透着薄薄的胭脂色。 她在床边坐下,取了本诗词随意的翻着。 “庶妃,观王爷来了。”宫女突然通禀。 就抬眼一看,穆惊澜已经走了过来。 他朝床上一看,唇角闪过一笑:“还没醒吗?” “王爷今天不忙?”她用了反问,很质疑他到来的目的。 宵“难道我不能来?”他噙着笑盯住她,取过她手里的诗词自己坐在一边翻看起来,边看还边闲聊似的说:“事情忙完了,知道你来了宫里就来看看。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御医说了,皇上的病只要退了烧就没事了。” “王爷是专程来陪我的?”她望着他问。 “你说呢?”他蓦地抬眼,精准的对上她的目光,从中她看出一种可怕的预兆,来不及躲避就听他说:“我就是专程来陪你的,想到你说喜欢他,我心里还真是不舒坦。” 若在以往她会一笑置之,然而现在她却静静的张着眼,感觉有些无法招架。这一刻她宁愿他仍旧是以往的虚伪,起码她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心慌。 “师父!”小皇帝突然醒了,睁眼就看到她坐在床边,高兴的就抱住她:“你果然守信,你说今天会来,果然就来了。” “看来皇上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很有精神。”穆惊澜淡淡的笑着,字里话间却给人另一种感觉。其实在听见小皇帝开口时他也感到惊讶,记忆中似乎没有见小皇帝如此真诚的开心过。 当听见他的声音,小皇帝的坐了起来,看见了离床两步距离的人,脸色微变:“皇叔。” “皇上也不小了,生了病就像孩子一样闹脾气,让人笑话。”穆惊澜清淡的话里明显的责斥。 “皇叔教训的是。”小皇帝低了头,情绪瞬间跌到谷底。 “王爷不是来探病的吗?”冷熙睨他一眼,扶着小皇帝躺下:“你睡着,好不容易才退烧,当心又着凉。你不用管王爷,他只是来看看你的病怎么样,坐一会儿就要去忙朝事。” “听熙儿的话,怎么有赶我走的意思?”穆惊澜低笑,眼色越发的阴冷沉郁。 “不敢,只是他需要休息,你在这里他怎么睡得着?”她干脆说了这样的话,也不怕他生气。 穆惊澜将诗书一合,丢在桌上,说:“你说的对,他需要休息。我们都走吧,安安静静的才有利于他养病。” 小皇帝偷偷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她的袖子轻轻的扯动。 冷熙看着他,又顾忌着另一双已明显不悦的眸子,只好说:“涵儿,你再睡一会儿,我跟王爷出去走走,等会儿再回来看你。” “那、好吧。”顾忌着穆惊澜在场,小皇帝一脸不甘不愿的答应了。 出了御风殿,穆惊澜却是直接将她带上马车,一路奔驰回了王府。 ()。 很快就有人来到御风殿传话:“皇上,庶妃让奴才来说她今日有事不能来了,明日再来。” “知道了。”小皇帝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虽然他早料到穆惊澜会从中作梗,但还是期待的翘首企盼,得到这个结果,令他既难过愤恨又无奈。 “皇上,庶妃明天还会来的。”文戬发觉他脸色不对,生怕他又闹脾气。 “太傅放心,朕不会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小皇帝似乎突然成熟了一样,乌黑的眼睛里也是一派冷静。 文戬看的吃惊,隐隐生出不安。 被带回王府,冷熙无可奈何,逃避着他的目光自顾坐在一边。 穆惊澜冷冷的盯着她,又是突然就将她搂在怀里,蛮横霸道的亲吻。面对他一次次突然的兴起,冷熙也恼了,真当她是豢养的玩物吗?抗争的结果只是换来更粗暴的对待,原本愤怒的心情在看见他一双滚烫的眼睛时变为凌乱的慌张。 “熙儿,我告诉你,你只能属于我,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他再一次宣誓着拥有权,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炽热的目光令她不敢对视。 当他又是甩身离开,她怔怔的坐在床上发愣,醒悟过来,这就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 的确,他们太相似了,相似中又有着不同。 当她发现了所谓的真感情,恐怕第一个反应是恐惧,接着就是逃避。她不信爱情,与其将来被伤的体无全肤,不如一开始就不拥有。他则不同,他对感情会像对待其他想拥有的东西那样,不计一切手段的得到,哪怕只是个躯壳,也只能是属于他的躯壳。 她对自己的恐慌不敢、也不愿深想,只一味的理解为厌恶,一味的去盲目逃避。 穿了衣服,她出了门。 没有坐车,她沿着街道一条一条的逛,置身于热闹的人群却似孤单的只有自己。恍惚眼前似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当看到对方的脸,她顿时僵住脚。这张陌生又不能忘记的脸,是撕下假面后的玉恒。 这张脸生的十分俊美,没有从前的书卷气和孩子气,眼睛里透着清冷和精锐,傲视众生,凌驾着贵气。这样的气质才配他原本的身份,与穆惊澜相比,他少了霸气阴冷,像是没有经过足够的历练。 绿蝉也发现了他,立刻就警觉的将她拦在身后。 他没有说话,只是隔着人流静静的望着她,少顷又随着人流涌动消失无踪。仿佛他根本就没出现,一切只是幻觉。 说好那只是一次荒唐的上当,可当他突然出现在眼前,却令她一阵失神。 返回王府,她开始练剑,只是为了让脑子里不再胡思乱想。没几分钟,突然一声剑鸣,穆惊澜举着剑冲过来,招式凌厉的与她交手。微怔之后她没有退缩,用尽所学,认真的对待他的每一个招式。 “熙儿小心!”穆惊澜突然一声提醒,随之身形如鬼魅般快速旋转,刹那的瞬间就已闪至她身后。 不待她回身就听见脑后一阵剑风刺来,所幸得了他的提醒,她立刻低头,翻身举剑,化解了这一招。 又是几十回合的交手,最终以她被缴了剑结束。 “以后我再指点你,以你的天分,再勤加练习,定有所成就。”将剑丢还给她,穆惊澜又笑着补充一句:“练剑起码比下棋容易多了吧?” 她返回屋内,将剑放回剑鞘。 穆惊澜跟了进来:“听说刚才在外面你见到玉恒了,再次见面,你有什么想法?” “王爷希望我有什么想法?”她冷声反问。 “我?我希望你杀了他,你能吗?”他似真似假的笑问。 “王爷太抬举我了。”她抿唇坐下,又想起那无声的一幕,再度烦躁。 “下不了手?”穆惊澜将她抱坐在腿上,挑起她的下巴,带着逼视的望着她:“熙儿,你越来越心软了。要知道,这代表着你的弱点越来越多,是大忌。” 她无声讽笑,不愿承认,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他指尖轻柔的按在她的唇瓣上,呢喃般的轻语:“熙儿,你对别人都会心软,对我可会有心啊?” 她眼神一阵闪动,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穆惊澜忽而就笑了:“熙儿,你心慌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她甩开他的手,恼怒的想起身,却被他抱的更紧。无可奈何,她用冷色伪装起真实情绪:“王爷,你如果闷的话就去找别人解闷,我不奉陪!” “别生气,我找别人有什么意思,只是越来越闷。”他将她牢固的圈在怀里,欣赏她隐藏于眼底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熙儿,你习惯于逃避自己的感情吗?你在怕什么?你清楚,你对我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对不对?” “够了!”这番话成功的引燃了她的怒火,狠辣的出手攻击,逃出了他双臂的禁锢,怀揣着鼓跳的心,背影狼狈的奔出了房门。 正文 第一百五五章 故意挑拨 正是中午的时间,冷熙一路窝火的跑出王府,恨自己的心虚。她不该表现出落荒而逃,反而无言的表明他所说的一切都对,她应该坚持还以冷眼冷色,坚定的说根本就没有动什么可笑的感情。 对小皇帝的温柔只是例外。 见绿蝉仍旧跟在后面,她停下吩咐:“去准备马车,我要去宫里。” 到达皇宫,她照例去了御风殿。 就“皇上,庶妃来了。” 听了宫女的禀报,小皇帝喜出望外,忙向外看,果然见到她出现:“师父!” “在吃饭?我来的正是时候。”她见床上摆着炕桌,午膳摆的花样繁多,直接就在他对面的床沿坐下:“涵儿,我还没吃饭,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吃吧?” 宵“不介意。”他连忙摇头,就向宫女连声吩咐:“再去取一副碗筷来,快去!” 小皇帝正是养病阶段,吃的是粥,菜色也十分清淡。冷熙见状也没提什么要求,就着随意的吃了一碗,又吃了一碟素蒸饺。 小皇帝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只是不时拿眼睛看她,黑亮的眸子里似有疑问,又闪动着算计。她对人的眼睛很有研究,即便是穆惊澜那样的人,深邃的眸子里也总能窥探出些微情绪。小皇帝还是稚嫩的,眼睛里无法隐藏情绪,但令她感兴趣的是那抹算计。 他在算计着什么? 掩下一抹笑,她没去捅破这个发现,只等他主动开口。 午膳结束,宫女们撤下膳桌,端来清水漱口。 “你们都下去,朕要同庶妃说话。”小皇帝蓦地的说。 “是。”宫女又送上茶,全数退离。 冷熙端着茶,解开茶盖闻着清雅茶香,余光瞟向他,淡淡轻笑:“涵儿想跟我说什么?” “你上次说会离开王府,你打算去哪里?”他问。 “不好说,什么地方都有可能。”她轻笑,发觉近来总是被人问及这类问题。 “你可以留下吗?”他认真而期待的说:“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太傅可以帮你。” “陪你?”她轻笑着反问:“涵儿,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没有别人,你直说吧,你还不擅长掩饰。” “你喜欢王爷吗?”他突然又问。 冷熙研究般的盯着他,似笑非笑:“你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我喜不喜欢他,和你有关系吗?” “有!”他很肯定的点头,接着话音里就透出一阵稚嫩的霸气:“你是我师父,你别喜欢他!” 简单的一句话,冷熙听清楚了其中的意思。他是说,她应该和他在同一阵线,因此必须与穆惊澜这个敌人保持距离。这句话还透露出另一层信息,他有些十分敏锐的洞察力,若不然也不会问出“喜欢”的问题。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8 >   “涵儿,我不喜欢任何人。”她说。 “那我呢?”他又反问。 她笑着叹息:“你还真是难缠,要我说你是特殊的一个吗?” 他沉默的两秒,盯着她又问:“如果他要杀我,你会救我吗?” “他不会杀你。” “你怎么能肯定?”他追问。 “你该休息了。”面对他紧追不放一连串问题,她干脆直接打断。 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她,抿着嘴唇又说:“我还不想睡。师父,你千万别喜欢他,他不是好人,他连着死了两个妃子也没掉一滴眼泪,他冷血!他不止想做个王爷,他还想杀了我,想霸夺朕的江山!” “涵儿,你该睡觉了。”这番稚气又与年龄不相称的话,听着他说出来,她只觉得心酸。 “师父……”他嗫嚅着唇,最终保持了沉默。 冷熙等着他睡着了,离开御风殿。 从皇宫出来后,她仍旧是沿着街市随意闲走,直到遇上一位熟人。 这不能算是巧遇,明显是对方打听了她的行踪,专程在这里等着。一家茶铺,生意看上去很冷清,他坐在最明显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闲看,看来等了很久了。 突然见他招手,伙计便在他对面的位置添了一只茶杯。 接到邀请信息,她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庄主好悠闲,在这里喝茶。” “我不过是故作悠闲罢了,我心里真正着急的事,苦于无法解决。算是苦中作乐吧。”水逸风一抹苦笑,指着她面前的茶杯,说:“这不是大茶楼,茶色一般,你有兴趣坐一会儿吗?” “走累了,正好歇歇。”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满嘴苦涩。 “似乎这两天你常入宫,难道宫里有什么新闻吗?”水逸风淡笑着问。 “有空研究我,表明你还没真正的着急。白姑娘被掳走也有好几天了,难道幽冥教的人没跟你联系?”她问。 “这的确是奇怪的一点,不过,细想一下也不奇怪。”他似有若无的笑笑,说:“幽冥教按兵不动,放任我来到京城,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轻易的就交出东西。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也有我的打算,但我想很快他们就要派人来了。” “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呢?”嘴角扯出一抹讽笑,问道:“他威胁你,要么交出东西,要么给白姑娘收尸。你会怎么选择呢?我很想亲眼看看,是你心里的算盘精,还是对方的计策妙,或者是另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你的话里有话。” “庄主慢慢坐着,我先走了。”她不想继续谈话,起身继续往前走。 水逸风立刻结账,跟在她身后:“你有逛街的兴致?” “无聊的时候走走,好过闷坐在那里。”她顺着前面行人的脚步,沿着店铺和小摊位一一浏览,看看香粉,看看纱巾,吃的、玩儿的,仿佛真的很有闲情逸致。 水逸风随着脚步跟着她,目光在她看过的东西上扫视,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周围突然有了孩子们嬉闹的声音,随之冷熙就在摊位前停住,看着眼前挂满的各色面具。这些面具都是哄孩子们玩的,钟馗、嫦娥、猴脸等等,手指不经意的拨弄,却也从后面翻出一些面貌狰狞的面具。 “这些是神话中的鬼怪,有各种木料做的,也有铁制、青铜的。有些人喜欢这种东西,专程用黄金白银请高级匠人精心打制,不管是用来收藏还是唱戏娱乐,都是吓人的东西。”水逸风在旁边介绍。 她丢开手,继续前行。 突然水逸风一把扯住她,紧接着就朝前冲出,似在追什么人。 见状她也追了上去。 当追至一条巷子,只见与水逸风面对面相距而站的人是云涧。云涧看向她,又看向水逸风,说:“水庄主,你知道如何才能救白姑娘,我们教主请你三思而后行。这是交易的时间和地点。”说着他抬手一掷。 水逸风接过他丢来的纸条,与此同时他已施展轻功离开。 水逸风展开纸条看了,说:“刚刚还在说,现在就来了。我要回王府找王爷商议一下。” 冷熙在想,他们三方的争斗,对于她而言或者也是个机会。 入夜。 一样无聊的夜晚,她睡的很早,当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进来,她就知道将要听到什么消息。 “熙儿睡的好早。”穆惊澜是带着微笑靠近的,眼睛里闪着自信又满是预谋的光辉。他端着茶坐在床边轻品,说:“等待许久的时机终于到了,该收网了。” “听起来,似乎你已经得知幽冥教的位置了?”她试问。 “熙儿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轻笑。 “什么时候?水逸风与他们的交易在什么时候?”她问。 “就在明晚,阳山入口处。”他凝视着她的脸,忽而问:“熙儿,你有没有兴趣,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她避开问题,说:“幽冥教明知水逸风来找你求助,更会联合江湖各派围剿,怎么会如此放心的提出交易呢?即使得到了水逸风手中的藏宝图,还有一份失踪,他能无所顾忌吗?” “熙儿,这是他们的问题,你何苦操心?”轻轻拍打她的脸,他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打算,至于究竟怎么样,也要明晚之后才能知晓了。你不用好奇,我会带着你一起去,绝对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府里。” 她了然,他也顾忌着幽冥教施展调虎离山计。 正文 第一百五六章 风云变幻之前 第二天,阳光半隐半露,有风。 一大早冷熙就醒了,倚在窗边思考晚上的事。她的打算很简单,却也很难,希望借助晚上的混乱寻到离开的机会。若是得以脱身,她不会做片刻停留,会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国家。 她不知是否能成功离开,因此也就不需要向任何人道别,也没什么可准备。 大概是因为晚上的事,穆惊澜要做许多安排,包括水逸风也要联络江湖各派。她不得不想,表面上的交易之下,幽冥教在打着什么主意?分明知道朝廷和江湖联合等着时机,岂会白白的任由宰割? 就“庶妃,王爷有请。”绿蝉说着已准备好披风。 冷熙略微皱眉,问:“这会儿请我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 楔见状她不再问,裹了披风出门。 经绿蝉引路,来到书房。 穆惊澜正对青翼交代着什么,见她来了,说:“因为晚上有事,白天的时间或许就有点难熬了。我反正没事,带你练箭怎么样?” “好。”能够打发时间,也能勾起她的兴趣,她倒也不必反对。 他蓦地走至跟前,伸手拂开她额前飘落的几根发丝,指尖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又温柔而古怪的整理她的披风系带,嘴角的微笑看上去别富他意:“熙儿,你我对他的心思十分明透,你已经表了态,不会出尔反尔吧?” 她冷笑:“放心,我不是王爷。” 他眼神幽然一转,轻揽了她的腰:“有你这句话我就真放心了。你可是我挂在心头的人,若你跟着别人走了,我会很难过。” 冷熙眼中泛了抹嗤笑,神情没有多少改变。这种虚伪的情话比认真的神色让她更好接受。 就在王府的一处,有个偌大儿宽敞的场地,已经摆好了靶子,准备了弓箭。箭靶在位于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只中间一枚红心,而所使用的弓——她仔细看了看,虽然不了解,但应该是属于复合弓吧。 见她盯着弓研究,穆惊澜便将弓拿起来,介绍道:“这种弓的形制短小强悍,不论是在效率、射程或力量上都比以前那种单体弓要出众,而且十分适合骑马使用。你拿着,我教你基本要领。” 她接过弓,紧接着左手大拇指被他套上一枚翡翠扳指。 他解释道:“免得被箭划伤。有一点你要特别记得,就是开弓发箭时身体一定要固定不动,以免照成回拉或者无法发力。现在你照我说的做,左肩对准箭靶,两脚打开与肩同宽,身体的重要要均匀的落在双脚上……” 他的动作要领讲解的十分详细,皆是按照规整的步骤进行,不属于专门的教练。 冷熙瞥了眼他认真的神色,忍不住微微挑眉,也收敛杂思,快速消化着他所讲的信息。记住姿势对她而言根本不难,她会使用各种长短枪,特别是飞碟射击经常玩,多少有点相同之处。 “你试试。”穆惊澜教完,看了眼靶位,问:“距离有没有问题?” 她默不作声,重新开弓,对准靶位就射了出去。随着羽箭破空,箭扎入了靶子上,虽然是靶子边缘,但对于初学者能中靶,算是极为不错的成绩。 “看来你的确有这个天分。”穆惊澜赞赏的轻笑。 嘴角卷起一笑,她继续练习,逐渐沉浸在射击的乐趣之中。 穆惊澜也没打扰,欣赏着她全神贯注的神态,没有放过她眼中闪耀的神采以及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却又发自内心的微笑。看来这项活动的确很合她的心意,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地步。 他坐在一旁,端着茶,享受着冲破云层的温暖阳光,欣赏她的飒爽英姿。 她的毅力非常,体力也非常,一番射击下来,足有半个时辰才放下弓箭。 他看的发笑:“你可终于舍得放手了。第一次就这么拼命,当心拉伤。照你目前的进度,实在算是惊人了,想必再练习几回,恐怕也是箭无虚发的高手。” “王爷说话还真是夸张。”她心里清楚,虽然看着次次都与红心擦边,但要想射准必须得花时间持续练习。 他将手中的茶递给她。 她也没客气,接过就一口气喝了,眉头轻微扯动了一下。 “肩膀疼了吧?”他了然一笑,手按上她的左肩捏了两下:“一个姿势做久了就是这样,恐怕明天还会酸疼,谁要你这么刻骨呢。待会儿让丫鬟给你捏捏,再擦点药酒。” “没必要。”对于他过分的细心她只想逃避,或许、是她现在太过敏感。 “熙儿,我怎么发觉你有点不自在,真是少见。”他蓦地凑近,盯着她的脸含笑端详。 “王爷又要拿我玩笑吗?”眼中覆上冷色,掩饰起刚才那抹泄露的神色,转身坐在椅子里。“今天晚上的事王爷等待了那么久,难道都准备好了吗?看上去你一点也不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早晚都有这一天。”噙了冷笑,他的表情看上去的确十分悠闲。 冷熙清楚,他很早就对可能到来的今天进行了设想和准备,依照他的性格和行事,不算十分周全,也有分。她禁不住猜测,若是幽冥教被朝廷和江湖合围,那么结果…… 压下眉色,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89 她顿觉几分烦躁,这种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根本不需要去想! 略歇了一会儿,她重新拿了弓箭,继续练习。 穆惊澜照旧是坐在一旁闲散的观看。 青翼从外面进来,近前说道:“王爷,都安排妥当了,水逸风那边也都通知了。” “嗯,很好。”穆惊澜沉思稍许,对着他勾动手指,低声道:“你再安排些人,宫里也要小心,看好皇上。” “属下明白。” 有了事情做,时间过的快了些,终于到了暮晚时分。 绿蝉提醒道:“庶妃,王爷在前厅等候。” 她瞥了眼墙上挂着的赤影剑,伸手取了,出门。 来到前厅,只见大门外整齐肃穆的排列着二十几名统一着装的侍卫,穆惊澜就站在门口等她。见她手中带着剑,轻笑:“熙儿晚上也打算露上一手吗?” “晚上的局面恐怕很难说,有备无患。”说着她翻身上马,将赤影剑挂在马上。 “你考虑的对,有备无患。”穆惊澜骑在相邻的一匹马上,望了眼漆冷的夜色,又将目光落在她脸上:“熙儿,晚上可要跟紧我,别丢了。” “王爷多虑了,我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她故作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穆惊澜笑着不再说,策马领头奔去。 冷熙紧随其后,左边跟着绿蝉,右侧是青翼,用意很明显,而那些侍卫们骑马跟在身后。 此时天色刚暗,正是晚饭时分,街上行人很少。迎着吹面的冷风,一盏盏灯光自眼中闪过,她想着今晚的命运。 约定中的阳山离城不算远,快马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单从这一点便可看出幽冥教确实另有打算。穆惊澜之所以仍旧按计划中的前去,是自认没有什么遗漏,今晚即便擒不住玉恒,也要将幽冥教老巢一举剿灭。 一个时辰后,穆惊澜抬手,命令众人减缓马速。 虽然尚且有段距离,但从目前所处的位置已可望见隐于夜色中的山峦。没得到信号之前,穆惊澜不打算靠的太近,反正伏兵早已布置好了。 冷熙轻抚着马鬃,不动声色的分析周围的地势,心里勾画着任何可能的计划。 忽而觉得一道目光注视,抬眼便看见穆惊澜一双幽冷的眸子,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的亮光。他的嘴角微微上挑,似对今晚充满了自信,又似窥见了她内心的想法,又似乎还包括着其他她所预料不到的。 她迎上他的目光,微微敛眉,刹那间想的是他这个人。 她突然在想,离开了他,离开了这里,离开了熟悉的一切,再次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再一次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吗? 她又想起曾经。 若没有那晚,若她成功登上龙会会长之位,成功报复了当年之仇,然后剩下的是什么?或许那时,显扬即使活着也会永远被她隔在世界之外,一个人孤零零的,为了什么? 随之又讽笑:若是没有那晚,她根本不会知道世间还有在乎的人存在。 正文 第一百五七章 这边的交易 寂静的等待中,忽而从前面的路上奔来一匹马。 “启禀王爷,水逸风已经带着人到了地方。”来人说道。 “出发!”穆惊澜一声令下,带领着人抄小路包抄而去。 就在阳山入口有一片平坦的地势,一条蜿蜒的溪水将地势分割。水逸风望着溪水那侧的林子,漆黑中没有丝毫动静,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忽而林中亮起一抹火光。 “庄主,他们来了!”护卫们立刻警戒。 楔水逸风盯着那点亮光,当对方从林中出来,为首之人却是云涧。他早料到了,玉恒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云涧摆手,随之被剑指住咽喉的白落烟就从林子的黑暗处走出来。 “表哥。”白落烟轻喊了一声,看上去没有大碍。 云涧也不废话,直接就说:“水庄主,人你也见了,安然无恙。东西呢?” “你们教主怎么没来?”虽然早有预料,但水逸风还是故意疑问,抬手举着一方小盒,说:“东西就在这里,我本以为教主会亲自来验查,否则怎么知道东西的真伪呢?” “不必了,真假我一看便知。”云涧扫了眼他周围跟随的几人,又凝视着水逸风,说:“水庄主,我奉命来交易,不想浪费时间。你将东西丢过来,查过真伪,我就会放了白姑娘。” “我能相信幽冥教吗?若是你们出尔反尔怎么办?”水逸风反问。 云涧冷笑,蓦地说:“庄主大可不必与我在此拖延时间,你们与朝廷的计划教主已经猜测到了,岂有明知却还中计的道理。教主有命,一刻钟内交易谈不成就不必再谈,白姑娘我们会带回去继续照顾,或者、庄主就此与白姑娘诀别吧。” 水逸风眼色微变,唇边仍旧维持着轻笑:“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我也只有照办了。”说着便将盒子丢了过去。 云涧伸手接住,刚打开盒子就见寒光迎面闪来,好在他早有准备,瞬间躲过。却在此同时听见阵阵羽箭破空声,两边响起惨叫。 他一把将白落烟抓起来放在马背,二话不说返身就朝林中奔去。 “追!”水逸风领头就追上去。 云涧一边策马一边听着身后的追声,清楚是水逸风率领下的江湖各派。一切早在预料之内,按照计划,他自然不会直接回总坛。 追了一阵,水逸风发现了蹊跷,连忙对身后众人说道:“大家小心,恐怕有埋伏。” 身侧的一位掌门问道:“盟主,显然他不可能带我们去幽冥教总坛,万一被我们逼急了,情急之下若伤了白姑娘……” “眼下还不至于,东西还没到手,他们多少有顾虑。”水逸风紧盯着前面的影子,估摸着穆惊澜带领的人也开始行动了。他的顾虑,就是被云涧掌控的白落烟。 当冲出一丛灌木,迎面就是羽箭声。 “大家小心!”一声惊呼之下,众人纷纷下马躲闪。 少顷,箭声停歇,对面的暗影中传出云涧的话音:“庄主,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东西,否则你只能为白姑娘收尸了。” “啊!”紧接着寂静中就响起白落烟一声惨叫。 直接向他攻击的是水逸风,他的剑法看似正统,却在不经意间透着邪气。云涧深知他的厉害,不敢大意,可很快就有其他人加入攻击,使得他左右防备,有些力不从心。 “云涧,只要你说出总坛的位置,我可以饶你一命!”水逸风试图劝降。 “少废话!”云涧岂会被他的谎言麻痹。以对穆惊澜的了解,既然到了今晚这种局面,恐怕早已得知了总坛的位置,这会儿恐怕那边也已经是刀山火海。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水逸风联合两位掌门的同时进攻,终于令云涧难以招架,一个不察就被水逸风举剑擦过腰侧。深知再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摸出冷馨给的药粉,闭气撒出,趁着几人躲避快速纵身离开。 “是毒粉,大家小心!”水逸风知道幽冥教中有人擅用毒,为以防万一,来之前就服用了白落烟配的解毒丸。当下无所顾忌的扫开药粉,在其他人尚未回神之际就追向逃跑的人。 云涧听着身后的动静,知道只有水逸风一人,但他不想恋战。 他知道,像今晚这样的情况,穆惊澜一定会带着她在身边,而教主也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若是可能,他希望教主的计划落空,毕竟、若是她被教主带走,身边的危险太多了。 对于身后紧追不舍的人,云涧只得选择藏匿。 忽而丢失了云涧的踪迹,水逸风在林中停下来,侧耳倾听,林中安静平和。他警戒的注视周围的一切,自信对方定是藏了起来,然而他对林子不熟,一时难以觅到踪迹。 “盟主!”身后各派追来。 “跟丢了。”水逸风说。 “盟主,我看这也是幽冥教的阴谋。云涧只是一人,追他何须劳动我们这么多人,观王爷一定已经开始围山了,不如我们去助其一臂之力,趁势攻入幽冥教总坛!” “也好!”水逸风比他们更想攻入幽冥教,他要报杀父之仇! 正文 第一百五八章 突生变故 皇宫中照例夜色安静,宫灯明亮。 文戬知道今夜穆惊澜与江湖联合行动的事,心里总是不安,于是便呆在宫里。虽然看到穆惊澜在御风殿安排了人,但为安全起见,他还是另外又做了布置。 “太傅,你在担心什么?”小皇帝忽而从殿内出来。 “皇上,夜里风大,你的病才好,进去吧。”文戬劝他回到殿内,顺带吩咐人关了殿门。 就“太傅,你有心事。”小皇帝盯着他,执着的又问:“为什么穆惊澜突然安排了那么多人,难道他要对朕动手了吗?” “皇上别担心,没事。今晚是他和幽冥教的战争。”文戬简短的解释,自己也无法理解心头那份沉重。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蓦地又问:“师父也去了吗?” 楔“嗯。穆惊澜一定会带着她。” 小皇帝不再问了,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睡觉。 殿中安静下来,文戬就守在殿中,想到小皇帝方才那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微微皱眉。冷熙与小皇帝之间的变化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不知是好是坏,因为他无法猜测冷熙的心思,也无法揣度穆惊澜的心思。 “什么人?”殿外忽而一声质问,紧接着就是刀剑声。 文戬立刻警觉,冲到殿外一看,宫人们尽数被迷倒,侍卫们与暗中安排的人已与刺客在交手。他注意到刺客中有个未蒙面的妖娆女人,身手十分厉害,立刻猜到她就是那个擅长用毒的冷馨。 “大家小心,她会放毒!”当他出声提醒时,几个人已被毒粉毒倒。 文戬立刻取剑,直接冲冷馨而去。 “文太傅,早就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今日我要领教了。”冷馨娇柔的笑着,眼色一片狠戾,朝他出手毫不留情。 文戬不敢对她大意,全身迎战,又要提防她使毒。 殿外一片刀光剑影,却蓦地听见小皇帝大喊一声:“太傅!” 文戬心里一惊,当明白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时,只看见一抹白色影子卷着小皇帝,快速将其带入夜色远去。文戬大喊:“快救皇上!” 然而此时别说那些侍卫,连带文戬都被幽冥教众人纠缠住,根本分不开身。 少顷,冷馨挥手令众人撤退,并对着他妖娆娇笑:“太傅好身手,改日再来领教。” “追!务必要救回皇上!”文戬一面着急下令一面在心中惊疑,刚才那个白色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0 影子……想不到他会来这里,那此时的阳山又是怎样的局面? 凄凄的夜色中,朝廷的伏兵遵照指令,开始一寸一寸的围山。 冷熙很清楚这么做的原因,穆惊澜要将幽冥教一举剿灭,不放过任何一个。包围圈的正中,无疑就是幽冥教的所在,然而她比较在意的是,此时的玉恒在打算什么? “王爷。”忽而有马蹄声传近,为首之人便是水逸风。 “庄主,不知交易如何?”穆惊澜淡淡疑问,实际眼中已是一片了然。 “东西到了云涧手里,他逃了。”水逸风扫了眼朝廷的兵力,问:“不知王爷可有需要帮忙之处?” 穆惊澜望向江湖各派,客气道:“庄主来的正好,诸位都是江湖英雄,正好有一处兵力薄弱,正需要诸位帮忙。若是不出所料,幽冥教众人进出皆从那里,那处布置着机关,庄主与诸位小心。” 水逸风立刻醒悟到其中信息,说:“王爷放心,我等誓言要剿灭幽冥教。”说完就勒转马头,领着各派离去。 当那片火光远去,冷熙出言道:“王爷说的地方难道是幽冥教总他难道是幽冥教总坛的出入口?” “正是。”他坦言轻笑。 “我以为王爷想第一个进入总坛,现在居然舍得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他人,你想隔岸观火?”冷熙犀利的点出他的阴谋。 “熙儿真是聪明。”他毫不掩饰的承认,并说道:“若非水逸风身上担着杀父之仇,若非那些江湖各派被幽冥教闹的人心惶惶,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头脑发热。其实换个角度来看,我也是成人之美,他们想要这个消息,我就告诉他们,各取所需啊。” 冷熙转开目光,望向漆黑夜色,又问:“那你也知道幽冥教真正的打算?” “我在等待玉教主的举动。”他一面说着一面盯视她。 冷熙抹出一丝冷笑,再次将目光转入眼前的夜色。 “师父!师父救我!”忽而夜色中响起喊叫,这声音很熟悉,是小皇帝。 冷熙立刻提心,循声望去,见远远的夜色中一片白影,其身边是显眼的一团明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立刻望向穆惊澜:“你难道没有在宫里安排人吗?他怎么会得手?” “你这是在责备我?”穆惊澜的眸子幽冷的闪烁,也着实有几分意外:“我只是没料到他会亲自动手,看来,他找到了最有价值的人质。” “穆惊澜,想要小皇帝,拿她来换!”玉恒出声说道。 “还真是有趣的交易。”穆惊澜沉冷的笑着,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并一副悠闲的与身侧的她说:“熙儿,你觉不觉得他是在帮我?若是小皇帝出了什么意外,我这个摄政王可就名正言顺的登基了。你说,我该不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呢?” 冷盯着他眼睛里的笑,她压着冷眉不做声。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紧张。”他轻笑,仿佛方才的话真是什么有趣的玩笑一样。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怎么,难道你想拿自己去交换?”他眼神里尽是否决:“那怎么行?你可是本王的女人,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孩子,怎么能拿你去交换毫无用处的小皇帝?教主大人想杀就杀,反正要我拿你去交换,那是不可能的!” “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担心?”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无法肯定他对小皇帝的铁石心肠。 “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担心。”他低笑,摸摸她清冷的脸,终于说:“我告诉你吧,他不是成心交换,而是另有算计。等等看,马上就会知道了。” 闻言她望向夜风中吹拂的那片白色。 的确有些奇怪,自从说了那句交换的话他就不再出声,静静的似在等待他们交谈。当她把目光投放过去,正好对上那双直视自己的眼,紧接着就见他纵身飞入林中。 “师父——”小皇帝惊的大叫。 刹那间她什么也没想,夹马就追了上去。 “熙儿!”穆惊澜一声冷喝,也率着侍卫追上去。 一阵追赶,冷熙几乎要跟丢那抹身影,然而对方似故意等她,走走停停,最终还是消失了踪迹。她只能选择一个方向去尝试,然而兜转了一圈,居然迎头遇上穆惊澜。 穆惊澜很警觉,当见她从对面过来,立刻命众人停下。环视着周围的林子,眸色渐深:“中计了!” “王爷?你是说这林子有古怪?”青翼猜测。 “嗯,的确是有古怪。”穆惊澜缓缓夹马踱步,仔细审视着林子,最后给出结论:“恐怕这里是按照奇门遁甲之术布下的阵,要想走出去,得找到解破之法。”说着又看向冷熙,笑的几分无奈:“多谢熙儿,知道本王辛苦了,特别找个机会让我休息。” “是你要跟的。”虽然责备自己的大意,但冷熙不认为他们的局面是自己的责任。 “是啊,是我要跟的,我若不跟,你岂不是被他带走了。”穆惊澜冷笑,忽然眼色一戾,飞身就将她从马上扑倒。 “王爷!”青翼惊声。 当被撞倒在地时冷熙还在茫然,推开身上的人,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扎着一根箭。一瞬间她有点发愣,或许是对这种状况难以预料,他怎么…… “熙儿怎么傻了?或者是感动的说不出话了?”穆惊澜一声低笑,拿着她揶揄取笑,可随之脸色就不对,抓着手臂紧声说道:“青翼,拔箭!取解毒丹来!” 正文 第一百五九章 不愿接受的相救 当青翼将箭拔出来,冷熙看见箭头上的血色发暗。 穆惊澜吃了解毒丹,说:“熙儿,看在我救了你的份儿上,帮我处理一下。” 冷熙看着他额头上逐渐冒出的冷汗,显然箭上所带的毒不一般。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褪掉他外衣的袖子,白色里衣裳已经浸染了一片发暗的血色。她直接将白衣袖子从肩膀处撕扯下来,毫不手软的将伤口处的淤血挤出来。 “熙儿下手还真是毫不温柔。”穆惊澜挑了丝笑,唇色却有些发暗。 拘她发觉他的脸色不对,心里也在惊讶,他不是很快就吃了解毒丹吗? “庶妃,王爷中的毒不一般,虽不至于见血封喉,但一沾血就极快的进入身体,需要赶紧清理。”青翼十分担心。 听了青翼的话,她很清楚是什么意思,于是低头凑近伤口,将带毒的血全部吸出来。抹去嘴角的血迹,抬眼见他带笑的目光,别开眼,一面拿扯下来的袖子缠成绷带为他包扎一面冷声说:“因为是救了我,我也不想欠你的情。” 埝“还是要感谢熙儿的温柔。”穆惊澜盯着她的脸,清楚的看见她掩饰不住的情绪,他就将其理解为羞涩的反应。 不理会他的戏笑,包扎完伤口就问:“既然你认出了这林子里的阵法,有办法吗?” “暂时没办法。”他的话很保留,靠在树上眼帘微阖,似乎很疲惫。 “你没事吧?”冷熙忍不住皱眉,询问的看向青翼。 青翼也是猜测:“或许是箭上的毒。虽然及时吃了解毒丹,但若毒性太强,蔓延的太快,即便做了清理也还会有残余。我想王爷没有大碍,但暂时需要休息,等待解毒丹发挥效力。” “熙儿别担心,我可不会这么死。”他卷起嘴角玩笑,声音不似以往有力。 “我只是希望在离开这里之前你别死,我可不想欠你一条命。”冷熙说的冷酷,余光却不由得打量他的脸色,莫名其妙的又烦躁。 他淡淡一笑,说:“青翼,你带人在周围看看,谨防机关。我想很快文戬就会赶来,外面又有水逸风那些人,幽冥教即使抓着皇上也只能被围困。” “是。” 冷熙坐不住,起身也在周围走了一圈,试图看出林子里的奥秘,终究是无功而返。返回穆惊澜身边,她也倚着树干坐了下来,看着闭目休息的人,抿唇不言。 “你在想什么?是担心小皇帝,还是担心我?”穆惊澜淡笑出声,丝毫没有因眼下的处境而有丝毫担心,仍旧是惯有的悠闲状态。 “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冷笑,心里也在自嘲。原本打算趁着今晚混乱逃离,却没料到事情发展成这样,被这个阵法一困,时间一拖延,要再想离开就难上加难了。 “哦,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微敛着眼,眸中精锐丝毫不减。 冷熙蓦地盯住他,声音清冷而认真:“若是你知道箭上有见血封喉的剧毒,你还会不会替我挡下那支箭?” 他的眉梢微微一扬,似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如此假设的问题,好像怎么回答都难以让你满意啊。本王英雄救美,换来的不是感激,却是一番质疑,真是令人心寒。” 似乎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返身又坐到地上,轻舒了口气:“原地休息。” 冷熙皱了眉,对一味的等待逐渐消失了耐性。 “王爷,有情况!”突然听侍卫一声喊,紧接着又有声音说道:“王爷,林子里有烟。” 青翼忙去查看情况。 穆惊澜一脸平静的坐着,蓦地一把攥住她的手,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熙儿,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呆在我身边,知道吗?” 冷熙看他一眼,把目光方向林中。 这时青翼返回:“王爷,林中忽然起了烟雾,很古怪,似乎是人为故意制造的,恐怕有毒。我已让所有人服了解毒丹以防不测。” 所幸侍卫们人不多,否则解毒丹都不够用。 所有人都被烟雾逼的后退,逐渐聚拢在一起,严阵以待。那些诡异漫起的烟雾很浓,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漫到跟前,将整片林子淹没。 穆惊澜虽气色不算好,笑容里却充满了狠戾的嗜杀之气:“绿蝉,保护好庶妃!” 冷熙也从马背上将赤影剑取出,警惕着林中动静。当浓烟滚至眼前,紧邻在身侧的人几乎都难以看见,突然就听见惨叫声,随之刀剑铿锵,一切混乱起来。 她根本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听见一片混乱打斗,混沌中猛然被一只手很拽,紧接着就滚到一人怀里。熟悉的气息令她知道,是穆惊澜。 “你还是由我亲自保护,这样才能安心。”他低笑着,用受了伤的手臂圈着她,另一只手拿剑,不知与什么人激烈的交手。 她根本插不上手,却总被他受伤的手臂牵心,见他毫不顾忌,忍不住就冷斥:“你松开我!” 穆惊澜不理会她的话,仍旧牢牢的禁锢她,另一手的动作多少受到牵制。就在这时,她隐约看到与他交手的人,那抹熟悉的白色衣袂快速的翻转在雾中。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难以预料的回报 若依照穆惊澜正常的水平,玉恒的武功在他之下,但目前他正受伤,还固执的搂着她,能与对方力量平衡就算不错了。 “你快放手!”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1 冷熙讨厌成为别人的累赘,更不想再让他受伤,再欠下人情。 “别乱动!”穆惊澜冷斥,仍旧顽固的坚持做法。 “你!”冷熙拗不过他,看着眼前的局面,居然也狠不下心对他出手。快速掩下烦躁,蓦地提剑挡下那抹白色人影刺出的寒光。 拘她的突然出手令那两人皆是一愣,在穆惊澜卷起嘴角微笑时,玉恒冰冷又难以置信的目光刺透雾色直落在她脸上。 她没有去过多考虑,只是想平衡或者打断两人的打斗,反正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尽管如此,她清晰的感受到那道盯视的目光,持剑的手止不住微微发抖,心里慌的一片凌乱。 玉恒蓦地收回进攻,与此同时另一支剑凌厉的替换而来。 埝“云涧!”穆惊澜从对方的招式上立刻判断出来,阴冷的噙了笑,将她拽到身后,卷着密集狠戾的招式就迎了上去。云涧在他身边隐藏的最深、最久,虽说他本就是多疑的性情,但对于云涧的“背叛”,仍旧感到冰冷的愤怒。对于这种人,他只想除之而后快! 忽而刀剑声中响起笛音。 冷熙表现的最吃惊。她知道吹笛子的是谁,只是这笛声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味道,低魅蛊惑,令人心跟着突突直跳,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她突然就觉得心内大乱,头也跟着发晕。 “青翼!”穆惊澜蓦地一声喊,捂着胸口就吐了口血。 “你……”冷熙看的吃惊,想起他中了毒,受了伤。 “不要乱动!”穆惊澜冷声叮嘱她,卷起的剑势更加狠绝,雾气中忽闻云涧一声闷哼,似被他刺中。尽管如此,云涧的动作仍旧减缓,两人纠缠交斗着,逐渐就隐没在烟雾里。 冷熙不知别人怎样,此刻晕眩的站立不稳,倚着树就跌坐下来,心口一翻,嘴里就感觉到一股腥甜。模糊的意识中感觉被人提到怀里,熟悉的怀抱,她知道是穆惊澜。 “是笛声的关系,只要你不运气不动手就没有大碍。”穆惊澜在她耳边说着,声音里透着些微紧张。 “你别管我……”她倔强的说着,拒绝他的关怀好意,而剩下的半句被她咽回腹中,隐藏起真实的情绪。 “我怎么可以不管?”穆惊澜居然轻笑着反问,尽管另一手还在与人交战,却一副闲适玩笑的口气。然而在他的眼睛里有着紧迫和冷色。 她刚想责斥他一心二用,突然就见另一侧有剑刺来,他被她与云涧左右缠住哪里顾忌得到?仿佛是下意识里的动作,看着那剑刺向他的胸口,她空着手就迎上去,将剑攥住。对方的剑出的又狠又快,根本没有停止,从她手中直接刺过,下一秒就进入了她的左肩。 “熙!”一声惊呼,剑抽了回去。 “熙儿!”穆惊澜也在瞬间收手,避开云涧的进攻,抱着她连退几步。 她按着左肩,摸了满手的鲜血,却紧皱着眉一声不吭。 短暂的几秒后一道冷剑重新袭来,穆惊澜身边没有一个人,只得举剑应对。他一离开身,转眼冷熙就被人抱着冲入烟雾,几个利落的纵身,熟悉的出了林子。 冷熙听到耳边风声掠过,清冷的夜色令她恢复了几分清醒,半张着眼,看到了那张不算熟悉却刻骨铭心的脸。微微扯动嘴角,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紧接着意识陷入了昏迷。 当穆惊澜回头时只见白色影子带着她离去,心中一怒,也不顾忌已经受了内伤,放弃与云涧的打斗回身就施展轻功去追。然而硬撑着追了一阵,周围只剩苍茫夜色,那道白色影子已不知所踪。 落下地面,借着树干的支撑站着,抚着心口又吐了血。 一开始便是余毒未清,身体疲惫,接着被笛声震慑,伤了内力,现在又强撑着与人交手,施展轻功追寻……一连串下来,即使他再厉害也撑不住。 展开手掌,手中沾染的全是她的血,当时那一幕,现在想起来仍旧同幻觉一般。凝视着漆黑夜色,幽冷的眸子闪动着沁寒水光,犹如一只孤傲的狼,满心里只剩下狠戾的气息和嗜血的复仇。 他早就知道玉恒的真实目的,不管他做了再多的事,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夺走她!若非她当时冲动,若非被阵法困住,岂能让他如愿! 没关系! 幽冥教的总坛就隐藏在这深山里,已经被朝廷与江湖联合包围,纵然机关布置的再厉害,当粮食耗尽时,就是他们的死期!他会把她夺回来,而玉恒,他一定会亲手款待! 略微调息了片刻,他返回之前的林子。 此时烟雾已经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的尽是血腥之气,幽冥教众的尸体横陈,而跟随来的二十名侍卫有死有伤。 “王爷!”看到他回来,青翼忙迎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他横扫了一眼,问。 “死了五个,两个重伤,其他都是轻伤。王爷你怎么样?”青翼见他脸色不好。 “没什么大碍,出去与大军会合。”他走到之前倚靠的树下,拾起她掉落的赤影剑。 “王爷,这阵法……” “跟着我走。” 当一行人最终出了林子,一片火光中焦灼等待的正是文戬。回望林中夜色,穆惊澜重新做了部署,将一再缩小的包围圈围了水泄不通。 夜色在持续,山中逐渐恢复了平静。 玉恒将她带回来,安置在自己房中。吩咐人取来伤药和纱布,解开她的衣服,亲自处理她的伤。 当衣服从肩膀处褪下来,被鲜血浸染的那幅杜鹃燃情盛开,刺痛了他的眼。他清楚这杜鹃的来历,清楚其中包含的意义,仿佛真是一簇簇火苗直烧进他的心里。 他颤着手为她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他发抖不是因为惧怕,而是脑海中始终萦绕着她受伤的那个画面,她居然肯如此的救那个人,震惊的他到现在仍旧无法相信。 做好一切,他就坐在床边,凝视她昏睡中虚弱却恬静的面容。 “熙,你为什么要救他?”他低声轻问,平和的宛如是在呓语。 床上的人只是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 “或许,或许你只是不想欠他的,他替你挡了一箭,你只是想还这个人情对不对?”他尝试着为她找借口和解释,但在心里,他又自己否决掉。 忽而门被推开,一片裙角匆匆飘了进来,紧接着便是质问:“恒,你怎么能带她回来?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吗?” 玉恒缓缓侧过身,清冷的说:“姐姐别这么大声,会吵醒她。” “你!”安小倩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半晌只能气急败坏的甩出一句,转身离开:“你鬼迷心窍了!” 玉恒重新望着昏睡的人,手指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轻喃自语:“熙,我是鬼迷心窍了,只想着要得到你,你不在身边,我做什么都似没有意义。别恨我,我知道当初欺骗了你,我真的很后悔,你别恨我……” 在石洞内,一抹妖娆的身影带着迷惑的香气进了一扇门。 门里,云涧褪了上衣正在给伤口上药,见她进来只当没看见。 冷馨注视着他身上的几处伤,特别是左臂上那到剑口,从上到下长约四五寸,深可见骨。此时他的脸色发红,唇色发白,看上去很不好。 “现在满意的估计不止是教主,也包括你吧,她终于是回来了。”冷冷的一句嘲讽,她转身走了。 云涧的动作一停,想起她当时受伤…… 今晚的结果也有些出乎意料,他知道她的心思,她一心想脱离现在的一切,却没料到会变成这样。她若醒了会怎样?原本以为她真的没有心,不对任何人有心,可是、她却救了他,那样救他。 正文 第一百六一章 这些感情关系 东方天际浮现一抹鱼肚白,风色更加清寒。 文戬从夜里赶来直到现在,一直焦灼的在外徘徊等待,早失去了以往的柔和平静。眼见着天色放亮,深山中仍旧一派安静,而朝廷与江湖各派皆各自圈地休憩,也不知何时才打算再次动手。 他走向林中被严密守卫的一间小屋:“请禀报一声,我要见王爷。” “太傅请进。” 拘文戬走进去,只见在屋内的床上,穆惊澜闭目躺着,似睡着了一样。 “太傅是在担心皇上?”穆惊澜先一步开了口。 “正是。”文戬话不多,悄眼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以此看出些端倪。毕竟此次的事前所未里料,若他真动了除掉皇上的心思,随便哪里使点计策,恐怕皇上就难活命。 埤“太傅不必担心。”穆惊澜即使不看也知道他的想法,嘴角轻扯,似笑非笑道:“幽冥教不过是拿皇上来牵制朝廷和江湖各派,使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是不会轻易伤害皇上的,你很清楚。”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言外之意他听懂了,但仍存有质疑。 “经过昨晚,恐怕死伤很多,各方都需要休养。与我们相比,幽冥教寡不敌众,只能靠总坛机关死守。我们还是占着优势啊。”穆惊澜又是一抹讽笑,幽光从眼中迸出:“实话告诉你吧,昨晚江湖各派试图进入幽冥教,但是损失惨重。水逸风要我给他三四天的时间,他要去寻找能破幽冥教机关的人,将幽冥教困个十天半个月,对于朝廷而言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太傅不必担忧紧张。” 听了这番话,文戬的心渐渐落回原处,他知道在幽冥教中不止有小皇帝,还有她。 文戬离开后,青翼走了进来。 “王爷,江湖各派撤了一部分,仍有很多人守着幽冥教的那处出口,可以放心。我已传令孙将军,让他将兵力分成两部分,轮流围合。” “嗯。”穆惊澜闭了眼,经过一晚休息脸色好了很多。 “王爷,水逸风当真有把握找到那个人?”青翼提出质疑:“若是早知有那人,为何一开始不找到?” “或许是他没料到机关比想象中的厉害。”穆惊澜冷笑,又提醒了一句:“别小看水逸风,你想想他的剑法,还有眼神,不觉得其中透着邪气吗?” “的确。”青翼也曾奇怪,总觉得不似一般的江湖正派,却又想不出所以然。 “让他去找吧,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受了伤,去休息吧,暂时不会有事。”虽是闭眼休息,但他一刻不停的想着种种计划,当回忆起她,心里燃烧的只剩愤怒。 睁开眼,冷熙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但又是熟悉的格局样式和建筑,她不禁感到疑惑。昏迷之前她看到玉恒将她带走,这里应该是幽冥教总坛,为什么却不是石洞,而是如此精致的房屋? 刚想起身就拉痛了伤口,疼的又躺回床上。 “熙,你醒了?”房中忽而响起玉恒的声音,只见他从帘子外走来,连忙查看她肩上的伤口,语气中很是担忧:“你快别动,伤口又裂开了。” 恍惚中,她觉得眼前的人又成了安纯玉。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2 “熙?”见她张着眼不说话,他忙伸手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冷熙侧开脸,举起左手看了看,已经被包扎过了。 “你饿不饿?我让人准备点吃的。”对于她明显的躲闪他只做不在意,掖好被角就去吩咐。 “皇上呢?”对着他的背影她就提了要求:“我想见他。” 玉恒回头望着她,清冷的目光闪动着,半晌才点头:“你吃了东西之后,我就把他带过来。他很好,你不必担心。” 丫鬟端来清粥。 玉恒将她小心的抱起来倚在高枕上,而后端了粥碗,搅动着小勺,举着一口粥就送到她嘴边:“你的右手受伤了,左手一动就会拉痛伤口,我喂你。” “不用。”她仍旧是用包扎过的右手去接汤匙,虎口的疼痛令她皱了双眉。 “伤口划的很深,你别动,我喂你!”夺下汤匙,他的眼睛里沁冷着寒意,一边搅动着热粥,一边就将话说了出来:“我没想到你会救他,若是你不阻拦,那一剑即便不会让他死,命至少也会丢掉一半。你为什么要救他?你知不知道险些剑就刺穿了你的肩,一个不小心你就会死的?” “不是要喂我吃东西吗?”淡淡的反问,她躲避着他的质问,因为当晚的事她自己回想起来也是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挡那支剑,代价的确是大了些,她不愿深想,想多了她会感觉害怕。 玉恒盯着她,终于没再继续。 吃过粥,玉恒让人将小皇帝带来,并留下他们独处的空间。 “师父!”小皇帝见她受了伤顿时就红了眼眶。 “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流眼泪。”她淡淡的轻笑,阻止他可能泛滥的眼泪。再看他,除了有些疲惫,其他都好。想必是被掳来之后担惊受怕没睡着。 “师父,你的伤要紧吗?”他担忧的追问,仿佛是为了得个倚靠,抱着她的手臂将脸依偎过来。他贪恋着来自她的温暖,闭上眼,就感觉是曾在母后怀中。 “没事,小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对于他的举动冷熙没有说什么,轻抚着他的头,安慰:“你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再忍几天就有人来救你了。” “他们也不会伤害你对不对?”他抬起晶亮带泪的眸子,认真的说:“你以前也是幽冥教的人,刚刚那个人对你那么好,肯定不会伤害你的。等太傅带人来救,我们一起走!” 冷熙轻笑。有时候他像个城府的大人,有时候又比一般孩子还要天真简单。 “涵儿,不要将我看的太重,我对你而言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怕有一天不在了,这个总是坚强装着大人的孩子会太难过。其实想想也奇怪,他为什么对自己不一样了呢?自己对他,又为什么要多了那份牵挂和担忧? “为什么?”他不懂,疑惑又固执的望着她,期希的渴望:“师父,你答应别离开我,不要像母后一样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 面对他的哀求,冷熙试图硬起的心肠被瓦解,嘴角的微笑也染上苦涩:“涵儿……” “师父,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他突然就哭起来,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哀求,仿佛下一秒她就要丢弃他离开一样。以往总是要伪装坚强,层层包裹起脆弱,眼泪更是大忌,但这一刻他真的很害怕很恐惧,想到会再次失去重要的人,他就控制不了。 冷熙完全被他的眼泪哭愣了,想起记忆中也曾有这样一个孩子,对着她哭的淅淅沥沥,无比伤心。她怎么能忘呢?那是显扬。 那时显扬还小,刚来到家没多久,突然有一天就站在她面前大哭。一面哭他还一面问:“熙姐姐为什么讨厌我?” 为什么讨厌?谁要他是那个狐狸精的儿子,谁要他一出现妈妈就死了,谁要他们占了她的家,占了原本疼爱温柔的爸爸,把一切都毁了。她讨厌他,难道不对吗? 再回想起那张委屈又满带泪痕的小脸,她的心跟着一阵阵揪紧发酸。 或许她不该将仇恨迁怒在他身上,他是她弟弟,她应该承认的。 一个恍神就想起“安纯玉”,想起现在的玉恒,一颗心跟着上下起伏,心里酸胀,口中发苦。若是没有那场欺骗该有多好,若是没有那个解密的晚上该有多好,若是…… 假设“如果”“若是”,真不是她的性格。 “涵儿别哭了。”擦去他的眼泪,她叹息着说:“只要你重视的人,不管他们去了哪里,永远都在你心里。我答应你,即使有一天离开了,也一定会回来看你。你要像个男子汉,像个皇上,要好好儿活着。懂吗?” “不要不要!”一听她说要走,哪管其他的话,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哗哗的又滚落下来。 她又是叹息,干脆由着他哭,等他发泄够了或许就舒坦了。 正文 第一百六二章 炙热的复杂感情 小皇帝毕竟是一晚担惊受怕没睡着,这会儿又是一阵伤心一阵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冷熙擦去他满脸的泪痕,见他趴在床边担心着凉,正想找件东西为他盖上,门就被人推开了。 玉恒吩咐人将小皇帝带下去。 冷熙看着小皇帝被抱走,知道没必要过于担心,倚靠着高枕闭眼休息。 玉恒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直到她无法忽视而张开眼睛。 拘他伸手从胸口的衣服里拽出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颗莹润的红玛瑙,他如宝贝般的轻托着,望进她的眼睛:“熙,你还记得吗,这是你送给我的。” “那不过是一场游戏。”若是可以她不愿意回想。 “你怪我?”他低垂着眼一笑,话语忽然犀利:“你怪我是因为我布局欺骗你,还是因为安纯玉的那张脸?你就是因为一张脸才对我亲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当揭下那张脸,我一无是处,你根本毫不在乎,是不是?” 埤“我说了,那是一场游戏。游戏你情我愿,不管结果如何,都得承受。现在再去讨论那些,有意义吗?”她始终用着疏离的口吻,陌生的对待。 他哑了声,竟不知如何去反驳她,半晌才苦涩的说:“可我没有当它只是游戏,你的承诺、我总认为是真的。” “我累了。”她闭上眼,不再看他。 “熙……”他低着声轻轻的喊,酸涩中更带着小心,像极了当初的安纯玉。“熙,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怪我,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再也不骗你。” “你知道是不可能的。”她说。 “为什么不可能?你担心穆惊澜会来?”他冷笑:“他现在就在外面,这里的机关很厉害,他不敢随便就闯。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熙,你跟我在一起,我只要你一个,穆惊澜不会的。他那样的人,性情反复,对你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你知道的。他抢夺你,也是为了向我炫耀,他根本不会对你有心。” “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她开始不耐,他的话令她十分烦躁。 “你为什么要讨厌我?”他微颤着声,似问她,又似问自己。 这句似曾相似的话却令冷熙眼色一滞,不由得看向他的脸。 的确,他的长相那么的陌生,但那双眼睛以及眼中的苦涩期希和渴望那么的真实和熟悉,仿佛是又看见显扬哭着问她:为什么要讨厌他? 他们都喜欢明知故问,都是这样让人…… “你知道显扬是谁吗?”蓦地她问出了这句话,对上他怔愣的眼,回忆般的微笑:“你一直好奇,一直想问我,想知道和你相似的人是谁。我现在告诉你,显扬是我弟弟,我对你好,就是因为你装扮的安纯玉像极了我弟弟。” 这个答案并不令他太感意外,却是不愿接受。 她接着又说:“我对你好,是为了弥补,我曾对显扬有愧疚,他是因为我才死的。至于我为什么会有弟弟,你清楚,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幽月了。你说的对,我一直拿安纯玉当做替代品,现在你不是安纯玉了,连替代品也不算,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你、你说谎!”玉恒怒声愤斥,拒绝接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清楚,我不是说谎。”她仍旧绽着微笑继续:“我这样的人,冷心冷面,根本不懂得感情,也不屑什么感情。我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没有什么是能让我动心的,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生存。看在你曾是安纯玉的份上,看在你让我明白了上一世的拥有和失去的份上,我告诉你这些,算是回报。” “熙,你真的好残忍,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怎么可以把一切都撇清?”他一连串的质问,瞪着她却又无可奈何,甩身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他施展轻功就飞入了深山,在林中一阵纵身,最后落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上。 脑海中萦绕的尽是她那张淡漠一切的脸,耳畔回响的尽是她残忍无所顾忌的话,他实在无法接受。他知道之前是个替代品,可总以为会有些真实的感觉存在,尽管想法很可笑,但他就是如此认为。 他以为她对自己是有心的,哪怕只有一两分,那也是真心。 他甚至怀念那段被她保护的日子,她的斥责和专横都是在关心,不会像现在这样,淡漠的巨人以千里之外,好像他们从来都是陌生人。 或许真如安小倩所说,他是鬼迷心窍。 那张幽月的脸他不陌生,为什么会对她牵肠挂肚难以忘怀?她说那是一场游戏,是啊,一场他布局的游戏,到头来却是让他深陷其中。 摸着脖子上的玛瑙珠,忽而眼睛里就迸出火苗。要留下她,就得杀掉穆惊澜! 返回时已近正午。 刚一落身就见安小倩迎面走来:“恒,你去哪儿了?” “出去转转。”他淡漠的回答,眼睛望向那扇被守卫的门,想去看看她怎么样。 安小倩顺着他的目光一望,了然:“你真要留下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现在外面已经被朝廷和江湖各派围的水泄不通,即使他们闯不进来,我们也不能一直被困。你到底在想什么?” “姐姐身体不好,多注意休息,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他敷衍的一句话隔开了她所有的问题。 “你!”安小倩气的脸色发白。 “小姐……”丫鬟忙在旁安慰。 安小倩眼帘微阖,侧过脸,一滴眼泪滑了下来:“好,你想留她我不管,只是眼下的处境我不能不过问。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对我们很不利,你打算怎么做?”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已经安排好了退路,但在撤离之前还有事要做。”说着眼神冰冷。 “你想对付穆惊澜?”安小倩立刻就猜了出来,悲伤的讽笑:“你要对付他,恐怕也不是因为复国大业的需要,而是因为冷熙吧?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先皇?你……” 提到先皇,玉恒的眼神微微松动:“姐姐说的太严重了。我不过是要个女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3 人,并未放弃复国大业,计划依旧在进行,哪里愧对了先皇?若说到姐姐,的确是让姐姐失望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小倩转身就走。 对他的感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从进入王府开展了计划,她就没想过会再和他有结果。她只想永远在他身边,即使他有别的女人,但是当察觉了他对冷熙的感情,她忍不住。她设想过有朝一日复国成功,他有皇后,有三宫六院,但从未想过他会爱上某个女人。 她什么都能接受,就是无法接受他将心给了别人。 玉恒望着她跑开,沉下眼,少顷便去看冷熙。 她睡着了,双颊微微泛红,气色很好。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指尖来到她的唇,似被蛊惑一般低头轻轻印上。当接触到温软,他不敢再有举动,立刻就退开。其实他是怕,怕惊醒她后她会露出责怒的目光。 “熙,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管你曾经是什么人,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不管你是不是将我当做别人的影子。” 他从脖子里将自小佩戴的那枚玉佩取下来,轻轻的摩挲着,小心翼翼的系在她脖子上:“这是我父皇留给我的,他说有朝一日复国成功,让我亲手为我的皇后戴上。我不知道复国是否会成功,但我想娶你,我希望你永远都能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 当他离去,床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摸着脖子里的玉佩,冷熙的眼神怔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唇边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若按照她的行事,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会冰冷的拒绝,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没勇气睁开眼,只能装睡。 她喜欢凡事简单,然而现在,所有的事都越来越复杂了。 正文 第一百六三章 他要娶亲 玉恒坐在外面的亭子里,凝视着亭子周围移植来的一片杜鹃,取出笛子吹了起来。曲调清越悠扬,又弥漫着淡淡伤感,正如他深蹙的眉间那股消散不开的轻愁。 笛声停歇,他在心里再次想起昨晚的场景,那一剑险些要了她的命,险些他就杀了她。想到这一点他就止不住手中发颤,那股自心底生出的后怕令他寒了脊背。再一想,他将怨恨的目标定在穆惊澜身上。 独自坐了许久,他蓦地又转身去了安小倩的房间。 近些天安小倩的情绪一再受刺激,这会儿正倚在枕上小憩,见他进来刚想问,却在看到他的眼神时噤声。虽然不知他要说什么,但这种眼神让她害怕。 拘“姐姐,我已经安排好了人,等天色一暗你就离开。”他说。 “为什么?”安小倩迟疑了半刻才质问,摇着头就说:“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必须走!只有你走了,我做起事才没有顾虑。”他的口气不容拒绝,显然不是在同她商议,只是告知。 埤这句话让安小倩的心再度温暖,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恒,我们自小相依为命,这种时候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知道,你想报复穆惊澜,但要对付他不容易。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急在这一时?” “姐姐!”玉恒打断她的话,轻讽的笑道:“我都已经计划好了,只要你一走,我就没了后顾之忧。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与你会合,你只管听我的。” “可是……”安小倩按捺下心里的急躁,柔声询问:“恒,那你至少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而我,又要去哪里?” “路线以及人我都安排好了,从这里取道万花国边界,直接去余国,会有人在那边接应。至于我对穆惊澜的计划,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准备准备,今晚就走。”说完他转身就走。 “恒!”任凭安小倩再喊,他却是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丫鬟已在收拾东西,安小倩却始终不能安心。 对于从总坛撤离早有准备,但没料到是与他分开,还是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她总觉得与冷熙有关,更担心玉恒即将要做的事,而玉恒所安排前往余国的计划她倒不觉得意外。 眼看着天色逐渐发暗,她出了门,开启了石门机关。 她来到冷馨的住处,见对方正在摆弄各种瓶瓶罐罐,她很清楚那些东西的危险性。她猜测道:“你有事要做?” 冷馨嘴角一扬,笑道:“对,我即将要做的事你一定感兴趣。” “教主让你做什么?”安小倩开始不安。 “教主让我去给观王爷送喜帖。”冷馨卷着冷笑,有趣的旁观她的反应。 “喜帖?”心头一震,安小倩转瞬就明白了,勉强撑着面色又问:“这是教主的计策吗?他打算怎么做?” “教主已经安排你离开了?”冷馨似猜测的看她一眼,说:“是不是教主的计策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看来,即使是真的想借此刺激或设计观王爷,教主未必不会以假做真。这一点白姑娘很清楚。” 安小倩是清楚,再结合前后的事,似乎认定了玉恒在认真,不禁发起怔来。失神的转身离开,不知不觉来到亭子里,看到满目新移植的杜鹃,幽怨变成了愤恨。 若是没有冷熙…… “小姐,起风了,回屋吧。”丫鬟突然走来,扶着她返回屋内:“小姐,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看看吧。” 她哪有心情看那些,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试图告诉自己要冷静,即使玉恒不娶冷熙,早晚也会娶别人,可是她冷静不下来,她无法接受冷熙的存在。 她突然就站起来出门,丫鬟忙跟了出去:“小姐?” 安小倩不理会丫鬟的喊叫,疾步赶到玉恒的房门外,面对两个负责看守的人,沉声问道:“教主在里面吗?” “是。” “我要进去。”说着她就上前推门。 “白小姐……”因为她的身份不一般,护卫始料未及,不等阻拦她就进去了。 玉恒看到她进来,料到她将要说什么,便摆手让其他人退了出去,门重新被关上。他仍旧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睡梦中的人,轻声说:“姐姐那些话非得要说吗?” 此刻安小倩完全被房中的布置惊愣了。 帘子帐幔已被换成了红色,桌上铺的,他身上穿的也全是红色,虽然略有简单,但俨然是成亲的婚房。这一切穆惊澜根本看不到,他做这些根本不是纯粹的报复,这是他真正想做的。对于亲眼目睹的一切,她仍旧难以置信。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安排我离开,以免阻碍你成亲,是不是?”她想笑又笑不出,可目光落在床上的那人身上,竟看到那枚熟悉的玉佩戴在那里,顿时仅有的一点坚强也被击溃。 她很清楚那玉佩的分量,以及所代表的意义,他居然送给了她,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问题了。她知道说的再多也无益,整个人黯然下来,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见脚步声远去,玉恒才扭头去看了一眼。 他摸着冷熙脖子上的那枚玉佩,轻声细语:“熙,今晚我是认真的要娶你,不是游戏,不过、也顺带着该报复一个穆惊澜。你别生气,我没和你商量就独自决定了这件事。”忽而见她眼帘轻动,张开了眼睛:“熙,你醒了?” 冷熙一眼就发觉他穿戴的特别,那种鲜红的喜色衬得他越发面如白玉,连一双眼睛里也浮着一层喜悦。刹那间,她被眼前的他所惊愣,随之又发现房中布置的俨然新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做什么?”惊讶的口气中质问的成分更多。 “我要娶你。”他认真的说道。 “……这种情况下娶我?”她本想讽笑,然而淡淡的勾了唇,笑意却很勉强,转瞬即逝。叹息了一口气,她不问别的,只是说:“我现在这副样子你也要娶?你这边摆着喜酒,说不定外面就已经刀山火海了。” “有本事他们尽可攻进来。”他说的毫不以为意,实际是对自身设置的机关极为自信。 “你打算永远被困吗?”她开始疑问。 “不,等时机一到,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他微笑起来,或许在他潜意识里本就渴望离开。 “你打算将皇上怎么处理?”她又问。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他反问。 冷熙轻笑,望向窗外已漆黑的夜色,避开他的问题。 “你一定饿了吧?我让人准备吃的。”他倒也不追问,走到门外去吩咐,又似听了什么人的回话,脚步便远去。过了几分钟,他又返回来,仍旧是坐在床边。 丫鬟端来饭菜,直接摆在床边。 他将她扶起来,端着碗就要喂她。 冷熙迟疑了两秒,沉默的接受。她知道今晚不会太平,他做这件事一定是针对穆惊澜,若是他撤退,又会撤到什么地方?能顺利吗? “教主,白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帖子也送出去了。”门外传来冷馨的声音。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仍旧慢慢的喂她吃东西,待一碗粥吃完才说:“熙,你先休息,我晚点来陪你。” “你……你把小皇帝带来,我想看看他。”到了嘴边的话蓦地改变,收起了那份突然涌出的担心。 “好。”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心里突然很放不下,就像这一走就见不到她一样。“熙,你要等我回来。” 她低垂着眼没去看他,却能想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直到听见门的声响,这才悠然一叹。手指滑到脖子上所戴的玉佩,已经明白它的意义和珍贵,几番想取下来,犹豫着又忍住。 至少在走之前暂时戴着。 她知道,朝廷与幽冥教之间的混战不可避免,对于她最理想的便是趁着这个机会离开。现在她的难题的是受伤行动不便,再者对这里的机关也不了解,寻想之下,似乎只有一个人能帮到她。 正文 第一百六四章 铤而走险接受邀请 玉恒出了房门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静静的伫立了一会儿,随后低声吩咐两句。 他总是不放心,不仅担心穆惊澜会有动作,也担心本教内有人不轨。他下令,在他返回之前除了准许小皇帝入内,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房间。若有人违反命令,格杀勿论! 随后,他来到安小倩的房间。 安小倩坐在桌边,脸色很差,看到他来,唇边弯起一抹涩笑:“恒,你是专程来送我的?是怕我不肯走吗?” 拘玉恒淡淡的面对她,说:“姐姐在出口处等候,待我与穆惊澜接了手你就走。这一路应该很安全,所有人都被牵制在这里,你不必顾虑担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全都按计划进行。” 安小倩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蒲柳般的身子柔弱的令人疼惜。她看着他笑的伤感,轻轻摇了摇头,往外走,在经过他身边时略一停顿,说:“恒,你是了解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4 我的,若是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我阻止不了你想做的事,我也不管了,我等着你,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安全的来见我。” “姐姐放心。姐姐一路注意身体。”玉恒低声嘱咐,目送着她渐渐离去。 埤阒寂夜色,林中冷风直面吹来,阵阵寒冷。已是入冬了。 穆惊澜负手站在屋门外,灯笼的光晕照在他沉寂的脸上,却越发透射出沁人的冰寒。 眺望着眼前黢黑的山林,心头莫名的阵阵不安,并非源自幽冥教,而是她。她能那样的救他,按照常例讲是“有情”的证明,然而同样的事再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结果,他隐约觉得她不会照常理出牌。 必须尽快将她带回身边! 忽而风声一响,抬手就接住夜色中射来的一件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张大红色的喜帖。眼色一凛,打开一看,果然被猜中。 这时夜色中传来冷馨妖娆含笑的嗓音:“观王爷,教主特地让我来送这样东西。若王爷有胆量,请随我来,或许能见到王爷挂念的庶妃呢。” “玉教主真是好定力,已成困兽还有心情做新郎。”穆惊澜挑着邪笑,手里一攥,将喜帖揉成一团,眼底戾色蕴集。 “王爷这么说,难道不想见见我们教主新娶的夫人?”冷馨扬着笑,裙摆在夜色中飘飞着远去。 穆惊澜当即就追了上去,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样的举动很鲁莽,可却忍不住。 “王爷!”青翼一声诧异,立刻带着两人也跟了上去。 穆惊澜紧追着冷馨纵跃在林间,直到落于一片稍微开阔的地方。这里是圈围之外的地方,位于山巅的一处崖壁,山风拂过林子一阵阵的风来,扯的衣袂猎猎作响。 夜色很暗,依稀能见到几米开外的大岩石上立着一抹红色人影,不用猜便是玉恒! “玉教主不是请我喝喜酒吗?”穆惊澜的声音飘在夜色里格外的冷冽。 “想不到王爷如此有胆色,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玉恒冷笑:“何止是喝喜酒,我还想请王爷见见我的新婚夫人,可惜、眼下不合时宜。王爷毕竟不是一般人,你我说起来也算旧识,因此我专程请你来亲自告知这件喜事。正所谓苦短,话也亲口说了,我要回去陪着新夫人,恕不远送了。” 穆惊澜冷厉着眼色,笑意冰寒:“玉教主真是客气,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能这样就算了?” “难道王爷真有胆量去喝杯喜酒?”玉恒明显质疑的话里带着丝丝挑衅。 “那要看教主这喜酒要如何摆。”穆惊澜开始在心里揣度着对方的用意。 “我的喜事,自然要摆在幽冥教内,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怎么样,王爷有没有兴趣?”玉恒向他发出邀请。 “好!”穆惊澜居然一口应了。 “王爷!”青翼再次惊愣。 “不用担心,不过是去喝杯喜酒,玉教主是不会难为我们的。”穆惊澜淡淡冷笑,眸中寒光乍隐乍现。 他很清楚玉恒的邀请是鸿门宴,进入机关重重的幽冥教将是步步惊心,然而他一想到她可能做出的事,心就定不下来。他不喜欢一颗心忽上忽下忽松忽紧的感觉,他只有将她禁锢在身边才能心安,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必须将她带回来! “那就请王爷随我来。”尽管是期望的结果,玉恒仍旧感到意外,没想到他如此轻易的就答应。 “王爷!”青翼一看这种情况连忙阻止。 穆惊澜看他一眼,语调平静:“你跟着我去。你们两个回去吧,将此事告诉太傅与孙将军,本王喝完喜酒就会回去。” 两个侍卫怔愣的相互看看,犹豫着不敢离开:“王爷……” “怎么,本王的命令不听了?”穆惊澜声音威冷起来。 “属下不敢。”两人不敢再质疑,立刻施展着轻功赶回去禀报。 青翼见状知道劝解无用,于是低声说道:“王爷,幽冥教内机关密布,他如此邀请摆明居心叵测,恐怕……” 穆惊澜何尝不知,压了抹冷色说:“进去之后,万事小心。” 玉恒最后看了他一眼,伸手在山石上一按,只听石头滚动的闷响,随之一道石门开启。石门内火光通亮,一条石头砌成的阶梯蜿蜒着往下。 “果然是精妙的机关。”穆惊澜对这处出口十分意外,毫不迟疑的就跟着走了进去,警惕着道路两侧的所有动静。 “多谢王爷夸奖,相比而言我更欣赏王爷的魄力胆识。”玉恒走在前面,与之相距三四米,听着身后的脚步,神思在眼中快速的闪跃。 “教主亲自邀请,怎么能不给面子。”穆惊澜冷凝着他的背影,那一身的红色点燃了他眼中的狂戾。 玉恒冷笑着,彼此不再交谈,听着脚步声在石洞内回响,气氛显得越发安静而诡异。 阶梯下到一定的深度,开始出现转口,顺着一条通直的道路继续前行,约莫走了一刻钟。 一路走的都很平静安稳,穆惊澜在心内判断,照这种距离来看即将要进入幽冥教总坛内了。之前的平静不代表一直会安全,机关随时会被启动。 青翼跟在后面,紧张与谨慎更甚。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石门,冷馨动手启动机关,玉恒回头笑的几分诡异:“欢迎观王爷屈尊降临幽冥教。”说完两人在石门处一闪,瞬间就失去了踪迹。 “王爷?”青翼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却仍是提心。 穆惊澜也是眼色一紧,心中虽更为警觉,脸上却不动声色。审视着眼前那道仍旧敞开的石门,似乎是诱惑着他进去,他也很清楚这一步踏进去,那就是真正的机关密布。 抽出剑,他走入石门。 “王爷。”青翼见状也提着剑,并走在他前面。 “倒要看看这里的机关怎样的厉害。”穆惊澜噙着冷笑,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当右脚踏下时觉得地面的砖往下一陷,立刻警戒的闪身:“青翼闪开!” 刹那间只觉得一片暗器直面射来,随着铛铛铛的声音,墙上钉着一排毒镖。当两人刚一落脚,机关再次被启动,一排排的冷箭射了出来,两人被迫退到石门。 “王爷?”青翼询问的望向他。 穆惊澜不做声,扯了块衣料裹着手,从墙上拔下那些毒镖。他审视着眼前的通路,对准几点快速的掷出毒镖,刹那间几处机关都被触动,飞刀冷箭射满了整个地面。 “好厉害的机关。”青翼不禁感慨,如此密集的布置,若非关闭机关,常人怎么走的过去。 “这不过是开始。”穆惊澜很清楚这一点,通过这段已经安全的路,并未放松警惕。 当转过一道拐角,眼前没了路。 青翼在墙面上寻找,发现了一块稍稍凸出的石块,按了下去。 “不好!”穆惊澜突然心中一凛,在青翼尚未反应之际抓着他跃身而起。 当借着两侧墙的支撑固定了身体,低头往下看时,只见刚才的地面出现了一道五六米深的陷阱,陷阱内竖立着密集而森寒的刀刃。一旦失重落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正文 第一百六五章 机关重重的冒险 青翼心下又是一惊,看着已经开启的石门,犹豫道:“王爷,这里机关太密,显然他是要我们有进无出。怎么办?是否还要继续往前走?” 穆惊澜此刻也露出几分疑虑,他很清楚,前面的机关肯定更为厉害。然而…… “一旦进入这里,再想抽身后退已经不可能了。”穆惊澜盯着石门,从墙上拔下几支箭掷出探路,见石门处无危险方才落脚:“玉恒引我们进来之后,一定打开了这条通路上的所有机关,后退不见得比前进更安全。除了暗器陷阱,也得提防毒气,取出解毒丹先服下。” 青翼从身上取出随身携带的瓷瓶,递去一粒,自己也服下一粒。 拘吃下解毒丹,穆惊澜望着石门前忽然开阔的一方场地,居然有三道石门。显然其中只有一扇门通往正确的地方,一旦开错机关难测,也不知会被引向何处。 “若所料不错,通过其中一扇石门即将正式进入幽冥教总坛,按路程来算,也错不了。”穆惊澜判断道。 “我来探路。”青翼依照之前的方法,用射在墙上的暗器投掷四处,这次很意外,不论地面还是四周皆无机关反应。见此情景,更令人狐疑猜忌:“王爷,这太奇怪了。” 埤“看来开启石门是关键。”穆惊澜想了想,依次走到三道石门前仔细观察,突然就站在最右边的一扇门前说:“这扇。” “王爷怎么知道?”青翼并看不出特别。 “虽然我们是从一个偏僻高处的暗门进来的,然而这里的暗道定然四通八达,这里通往总地,其他地方的暗道肯定也会通到这里。幽冥教众从此处进进出出,石门不断开启关闭,总会留有痕迹。”嘴角抹了冷笑,他指着石门轮廓的边缘说:“看这些摩擦的痕迹,再看看其他两扇门,另外,石门右侧的角落里有两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青翼顺着他的手看去,的确,虽然血色发暗不明显,但仔细还是能看出来。 “王爷,我来。”青翼深知石门一开启,机关也会被开启。 “小心。”穆惊澜淡声提醒,贴身站在石门一侧的墙边,然后对着青翼递了眼色。 青翼做好准备,伸手按下石门机关,随后迅速闪至一旁。 石门内安静的没有异常,反倒是头顶突然铁链哗哗作响。“进去!”穆惊澜果断的拽着青翼进了石门,与此同时迎面冷箭如雨般射来,两人舞起剑势阻挡。 当暗器停止,青翼拔掉肩膀上中的箭,再回头就见方才石门外宽敞的地面,此刻已被铁钉板密密实实的压住。可以想见,若非躲闪的快,两人早已被砸的千苍万孔。 纵然青翼经历过各种场面,此时也不禁冷汗透背。 “你的伤怎么样?”穆惊澜问。 “不碍事,小伤。”青翼说着查看伤口的颜色,立刻用力将发暗变紫的血挤出来,从怀中取出药粉敷上,扯了条衣服布料简单包扎。 穆惊澜看去一眼,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前方突然火光通明,似乎是个极大的洞穴。 “定是进入幽冥教总坛了。青翼,若是有人袭击分散你我,你就去找庶妃,可能的话带她离开。”穆惊澜一面警惕一面吩咐。 “是!” 两人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入眼前这个洞穴,突然听见一阵响起,紧接着从四面八方射出飞镖。 两人立刻以剑横扫护体,可暗器刚落,头顶又撒下大网。穆惊澜将青翼一推,自己也顺势翻滚到另一边,刹那又有一顶铁笼迎头落下,慌忙躲避间不提防身后射出暗器。他本能的回身躲避,然而暗器还是从他的脸颊擦过,留下一道细长伤口。 抹去脸上血痕,穆惊澜脸色越发阴沉。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5 忽而见一道石门里冲出一二十人,正好可以用来发泄心中戾气,他当即毫不手软的杀戮。那些人不过是虾兵蟹将,哪里是他的对手,当剩下最后一个活口,那人却一转身逃了。 他冷笑着追上去,并未急着出手,目的不外乎让对方带路。 当追了几个转弯他蓦地停住脚步,发觉了蹊跷之处,眼色再度狂怒。 “王爷?”青翼一见他如此表情,忙打量起眼前处境。 “玉恒果然够狡猾,又中了他的计,那个人是故意引我进入这里。想不到这里面也设了迷宫,定是刚才趁着转弯的机会,那人开启机关消失了。”冷笑着,他的语调平静的恐怖。 在石洞的另一侧,得到属下回报的玉恒心中涌出几分畅快,然而目前的结果并不能令他满意。 “冷馨,你留下,亲自指挥这里的事情。我希望得到什么结果你很清楚,即使不能,也要尽可能将他困在里面。”他命道。 “是,教主放心。”冷馨领命,想到了云涧。 玉恒毫不质疑她的能力和忠诚,离开消息控制室,最终来到一间石室。 “教主?”云涧几分惊讶,忙从床上起身。 “你的伤怎么样?”玉恒问着,观察他的气色。 “教主有任务尽管吩咐。”云涧已经猜到了。 “是有事让你做,还是件很重要的事。”玉恒收回审视的目光,说道:“穆惊澜目前被困在总坛的迷宫里,但我知道,凭他的能力,那迷宫拖不了多久。他一路躲过诸多机关陷阱,对于剩余的机关,我也没有多少信心,因此我要你去对付他。” “教主……” 不等他开口玉恒便打断,补充道:“我知道你有伤,也不是穆惊澜的对手,但你不用太担心,有冷馨利用机关协助你。穆惊澜再厉害又能如何?他现在只身被困,随着体力消耗,英雄也难敌四手,何况除了机关,还有冷馨最擅长的毒药相助。今晚,他纵有三头六臂,插翅也难逃!” “是!我立刻就去!”云涧心中大为吃惊,不懂穆惊澜为何会只身犯险,难道、是因为今晚教主所谓的婚礼? 他想到正处于养伤之中的她,总觉得今晚不会轻易的结束。 此时夜色渐渐深了。 冷熙望着一点点燃烧的大红喜烛发怔,直到一双小手蓦地抱住她的胳膊,回神就对上一双乌黑明澈的眼睛。 “师父,你在想什么?”小皇帝对屋中的布置很厌恶,一开始来也追问了很久,被她三言两句简单的敷衍过去。 “没什么。很晚了,你该睡觉了。”她不知道究竟发呆出神了多久,只觉得夜色越来越凉。 “师父,有件事你还没答应我。”小皇帝突然提及,认真的对视着她的眼睛要求道:“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永远陪着我!” 他不是用着祈求的口吻,而是稚气的命令,然而这却更说明了他内心深处极度的渴望和期希。他是怕她拒绝的,等待回答的时间里,他的双唇抿的发白,将她的胳膊抓的泛疼。 “涵儿……”抚着他的脸,以往冷硬的话也难以出口,这种改变正在与日俱增,令她十分烦躁和不安。 “师父。”他软软的低着声,眼神脆弱又渴求。 “好。”似乎是无法忍受他这种眼神,她说了谎,因为此刻她心中所想的仍旧是逃离。 “师父!”他却因她简单的一个字的承诺而惊喜高兴,欢跳起来抱住她的脖子,乌黑的眼睛里熠熠闪动着光辉。此刻的他就似普通的孩子,快乐可爱。 冷熙轻笑起来,心头涌出阵阵愧疚,又阵阵发酸,阵阵茫然。她不过是给予了一个欺骗的承诺,他竟欢喜成这样,当发觉一切只是虚假,他会有多大的失落和伤心。 “师父,你的伤口还疼吗?”他轻柔关切的问。 “你若真关心我,就去睡觉吧,我也累了。”她抿出一抹淡笑,随口起了托词。 “嗯,我明天再来看你。”小皇帝乖乖巧巧的答应,临走时又笑着看她,那是信任又依赖的眼神。 冷熙突然就乱了心,这一次的“辜负”对她而言是场心理的折磨,她几乎要打消逃离的心。 正文 第一百六六章 别样的计策 小皇帝前脚刚离开,房门外就传来脚步。 看着他进来,冷熙第一反应就是想到穆惊澜,眼神微动,她忍着心头疑问没作声。 “熙。”玉恒走到床边,一双眼睛紧迫而不遗余力的凝视着她,尽可能的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他说:“穆惊澜进入总坛了,只有他和青翼两个人。” 冷熙一听就惊愕的盯住他,眼中满是疑问。 拘“你也感到奇怪是吗?我知道,我也是这样。即使这是我使的计,计策也成功了,但现在我仍旧感到奇怪和吃惊。你我都清楚他的为人,可就因为我说要娶你,他居然就心甘情愿的随我的邀请只身犯险。”话音停歇,他笑的满眼苦涩又嫉恨:“熙,你担心他吗?” “你打算怎么做?”避开他的提问,她反问了一句。 “我的打算?”玉恒眼色一沉,冷声说道:“我自然想要他有来无回!他是当朝摄政王,他一死,朝廷势必大乱,便是我起兵复国的好时机。更重要的是,他若死了,就再也没人会把你抢走,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埤他的话音从阴冷到柔和,脸色也随之变化,注视她的目光炙热而深情。 冷熙躲不开他的目光,淡淡扯了抹讽笑,疑问道:“有件事我不明白,想不清楚,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 他静静的看着她,微微轻笑:“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好久,我也不明白,但我知道,当每次看不到你的时候会想念,分开的时候会期盼见面,看到你受伤我会跟着难过,看到你被他搂在怀里我会嫉妒……我想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只是我一个人的,哪怕你仍旧像最开始那样冷厉的呵斥我,我却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喜欢你现在冷淡疏离的态度,你是故意的。” “你的这种感觉只是私心的占有而已,不是什么喜欢和爱。”她如此解释着他的行为,因为她曾经对安纯玉也有同样的感受,那却是基于将对方当弟弟看待的前提下。感情很复杂,弄不好就会混淆,爱情那么虚伪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出现呢。 “你只是不承认,不愿意承认,怕这种感情会成为你的负担,或者会让你害怕。你不承认没关系,但不能否决我对你的感情。”他的话固执倔强又认真。 冷熙沉眼不语。 门外忽而来人,在他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 “启动最后一项。”玉恒下令。 “是。”那人得令后离去。 “你要做什么?”冷熙听到“最后”两个字,心里一动。 “熙,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他说着就取过外衣来给她穿戴,最后外面裹了件大红织锦的袍子,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就出门。 她微怔了两秒,连忙问:“小皇帝呢?” “他只是我的一件护身符,我不会伤害他,但转移中未免遭到追杀,得带着他。”说着又补充:“你放心,我知道你心疼他,等到了万花国边界就将他放了。万花国与穆国交好,他们自然会确保小皇帝安全,并护送其回国。” 冷熙相信他所说的话,出了门,望着一望无际漆黑的山林,冷风令她压低了额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抱着你不好吗,你受伤了。”他陈述着一个客观事实,将她往怀中抱的更紧。 冷熙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无暇自嘲眼下的状况,心头不知被什么扯的混乱焦虑。 他带着她通过山洞内错综复杂的密道,足有十多分钟,到了一扇石门前。他没有立刻出去,待在前探路的属下回禀情况安全后才又继续。 见状她顺势问道:“这里的机关一定非同一般吧,你还担心有人闯进来?” 玉恒冷笑:“我不担心别人,但不能放心穆惊澜。他今晚的举动太出乎我的意料,尽管他被困在迷宫里,我也无法心安。为确保万一,谨慎为好。” “你今晚故意去邀请他,不单是为了惹他生怒,也是为了将他引进来再使金蝉脱壳之计吧?”她猜测道,毕竟如此一来的话在内的穆惊澜无法顾及其他,在外的诸人只关心王爷皇上安危,他用密道遁身令人难以预料。 “是。”玉恒说着嘴角溢出轻笑:“我告诉你吧,就姑且穆惊澜与常人不同,但今晚……他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冷熙看看身后跟随的幽冥教众人,蓦然醒悟,始终都未曾见到云涧和冷馨。若不出所料,定然是被他派去对付穆惊澜,在幽冥教的地方,穆惊澜的确是凶多吉少。虽然她理智上如此认为,然而却无法想象他会死在今晚,死在这里。 迷宫内,穆惊澜与青翼来回走了三圈,渐渐对迷宫琢磨出了一点端倪。正当此时,迷宫的墙面上突然打开几个小孔,随之便有烟雾弥漫而出,不仅有毒,而且味道呛人。 “王爷,怎么办?”被浓烟逼的步步后退,眼看所有通道都被烟雾弥漫,青翼有些着急。 “这是好事。”穆惊澜却笑的诡异,警惕着烟雾中的任何动静,低声与他说:“你不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吗?” 经过提醒,青翼蓦地领悟:“和那晚在林子中一样!” 穆惊澜点头:“要小心。” 果然,话音还未落就有一声清脆剑鸣迎面刺来。 “是你。”穆惊澜从剑法上认了出来,冷笑道:“你的剑伤这么快就好了?看来玉教主真是器重你,每回重要任务都由你来出任,可喜可贺啊。” 云涧抿着唇不置言语。 实际上他也无力分神,身上的伤随着每次动作都被拉痛,伤口裂开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能力无法与穆惊澜抗衡,所幸每次招式一败立刻有暗器相助,倒也不曾被伤。 穆惊澜接二连三被暗器袭击,愤怒起来,联合着青翼之力很快便以剑锋指住云涧咽喉。语气阴沉的问道:“告诉我,她在哪儿?” 云涧沉寂不语。 见状,穆惊澜挥剑就砍了他的左臂,显然失去审问的耐性:“说!她在哪儿?” 云涧一声惨痛按住左肩跪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 “你想再失去右臂吗?”穆惊澜的剑移到他的右肩,威胁着。 “住手!”一声娇斥出自冷馨之口,随之就见她从另一道路口出现,看着失去左臂的云涧,眼色挣扎而痛苦。 “原来是馨儿姑娘。”穆惊澜冷笑的目光在她与云涧之间穿梭,很快便看出端倪,提议道:“你想救下他也容易,只要带我找到冷熙,我就放了他。” “你得先给他止血!”冷馨尽管对云涧又爱又恨,可看着他伤成这样,冷然的面色下早失了平静。 穆惊澜递去一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6 抹眼神,青翼便为云涧点穴止血,又将伤口简单处理过。 云涧本就受过伤,又失去左臂,身体几乎难以支撑。然而他紧紧盯着冷馨,只是要看她会说出什么,他心里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跟我走!”冷馨扫他一眼,在前引路。 穆惊澜紧随其后,青翼架着云涧走在后面。 在冷馨的指引下,几人很轻易的躲过所有机关,并顺利走出了迷宫。当最后一道石门开启,所见的便是世外洞天。精致的屋宇楼台紧靠崖壁而建,横腰一处平台种满花草,迎面便是莽莽大山视野开阔,说是世外桃源又是鬼斧神工,令人叹奇。 “这是教主的住处。”冷馨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穆惊澜一眼便盯住一扇窗户上飘动的红纱,然而周围诡寂异常,竟不见半个人影。质疑的目光扫向冷馨,却未提防对方一把撒来毒粉,躲闪之间她已将云涧抢到亭中。 “王爷不要动手。”冷馨冷笑道:“我带的路可没有错,至少在一个时辰前你要找的人还在房间内,你是要花时间对付我们,还是另做打算?我可要好心的提醒你,若再晚,纵然你有十万追兵也追不回来了。” “他们从哪个方向走的?”穆惊澜立刻了然,玉恒定是趁着他被拖住之际带着所有人撤退了。 “王爷以为幽冥教还能撤向哪里呢?”反问的话别有暗示。 “走!”穆惊澜放弃与他们纠缠,施展轻功就断崖离开。 正文 第一百六七章 路上的逃离 肃冷的山风中,冷熙被暖裘包裹成一团放在马背上,玉恒在身后抱着她,带领着幽冥教众人沿着早已制定好的路线疾驰。 已经入冬了,拂晓时分林子里的风迎面吹在脸上,尖利冰冷,令人难以睁眼。 “熙,你还好吗?”玉恒逐渐放慢速度,仔细审视她的脸色。 “很好。”她只是觉得身体在持续两个小时的颠簸中格外疲惫,甚至扯的肩头的伤也隐隐作痛,另外就是感觉到冷。她压低了头,凭借暖裘的遮掩阻挡着迎面而来的冷风,身体也不由得朝身后温暖的身躯倚靠。 拘玉恒觉察到她的举动,更加掖紧披风,将她抱的更紧:“熙,你坚持一会儿,我们现在还不能停下。” 冷熙清楚,现在是在逃离,怎么能放缓进程。 缩在马背上这点小小的地方,贪恋着那一点点传递的温暖,听着耳边呼啸吹过的山风,她心里所想的……是陷入机关之中的穆惊澜。她深信他不会长久被机关围困,一旦他脱离机关,依照他的秉性一定会追来。 埤仿佛是在潜意识里,她仔细倾听着一路上所有的动静,特别是身后是否有追击的马蹄声。 这是一种可笑又可怕的念头,却以一种无法扼制的恐怖速度在她心间快速生根发芽,稍一思及便令她心慌意乱,唯一能做的就是压制想法,避免想到。 “云涧呢?”她突然问。 玉恒微一愣,回道:“他被留下执行任务,之后会赶来会合的。” 冷熙清楚,他的心思某些时候和穆惊澜一样可怕,云涧已经成了他的障碍。 感情是种负担,会成为被攻击的软肋,如今她被不期而至的各种感情包围着,令她感到心慌和危险。若说她有什么弱点,感情便是她惧怕的,她害怕被束缚其中,然后……步了妈妈的后尘。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在眼下的世界,更是司空见惯,甚至名正言顺。 她抬起头环顾左右急速后退的山林树木,被心头压迫的那股莫名又陌生的感情刺激,逃离这一切的渴望越发强烈。 一路颠簸,她不知何时睡着,朦胧中被一片亮光晃醒。睁眼看时,阳光已经照了出来,山中小道,绿荫遮顶,翠色清冷。 “熙,你醒了?”玉恒停下马,命原地休息,而后将她抱下马背。 “这是到哪里了?”她随口问着从他怀里抽开身,活动着几乎僵硬的双腿。 “两个时辰前就出了京城,这里是承县地界。我们经由这里去万花国,照目前的速度,七八天后换船,然后再两三天就能直达万花国。我带你去余国。”这次他说的很详细,递给她水和糕点:“你饿了吧?先将就着垫垫肚子,等安全一些我会让人准备吃的。” 冷熙倒不挑剔这些。 “师父!”蓦地响起喊叫,小皇帝挣着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抱住她,警惕又怨恨的瞪着周围的人。 “涵儿别怕。饿了吧?给。”她声色平定的安慰着,将手中的糕点和水递给他。 小皇帝的确是又渴又饿,即便是傀儡般的皇帝,却何曾受过这些罪?接过水囊喝了一气,又抓着糕点吃起来,吃了两块停住了。 他抬头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万花国。” 小皇帝张着嘴动了动,瞟了眼玉恒,又垂下眼不说了。 “熙,给你。”玉恒又重新给了她糕点,余光也扫了小皇帝,说:“为以防万一不能多歇,停一刻钟就得出发。” 她明白,他也顾忌着穆惊澜,还有早已囤聚在林中的那些官兵和江湖各派。 “你的伤口疼吗?”他担忧的问。 “没事。”她淡淡的敷衍,一口一口咬着糕点。 一刻钟后,队伍重新出发。 一路之上俨然是急行军,且挑的都是偏僻林中道路,以避人耳目。 玉恒亲自带着一两百人,此外还有两部分,一部分先行,是为探路,一部分在后,是为断尾。再加上还有一部分人跟随着安小倩更早行一步,少数人执行最后的任务留在总坛,冷熙大致推断出幽冥教众的人数在五六百。 她又细想了一下,觉得幽冥教不仅是江湖门派,还是前朝遗留的根基,这次的最终目标又是余国。不难猜测,余国定然还有他们的人,而他们最终是想通过野心勃勃的余国重谋复国大业。 那么,幽冥教众人数应该在千余人左右。 她回头重新看向他的脸,那么年轻,若非上天注定的身份,想必他真会和安纯玉一个样。做个闲散的公子,读读诗书,养养花逗逗鸟,虽悠闲的无趣,却又那么简单安适。 “熙,不舒服吗?”见她神色有异,玉恒眼中涌现忧心。 “没事。”她仍旧是这两个字。 “你在怪我?”眼色黯然,搂着她的手臂却更用力,他是明知她的心思却一味的选择逃避。“熙,你别怪我,我只是想让你永远在我身边。你放心,等到了余国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拦着你的,只要你别从我身边离开。” “余国……”唇角溢出一丝浅笑,对于这个最终的目基地,她并不确信。 “教主!教主!”忽然身后一马奔来,马背上的人连声急喊。 玉恒停下马:“什么事?” “教主,观王爷带人追上来,六堂正在阻拦,恐怕最多也拖不到两个时辰。” “这么快?”玉恒有些意外,又问:“他带了多少人?” “他带了一支侍卫队,还有就是一支五六十人的骑兵,估计大军在后面。” “知道了。告诉六堂主,抵挡不住就诱开他们。”玉恒说完扬声下令:“急速前进!” 冷熙忽而想,穆惊澜追来了,那么云涧呢?他本就受了伤,难道……说到对云涧,或许还真有那么一份愧疚,毕竟她这身体是幽月的,也因此承蒙他几次相助。 受人恩惠,即便不能涌泉相报,也是忘不了的。 黄昏时分,经过一天的急速兼程,众人皆已疲惫。 远远望见前面半山腰处一座沧桑古庙,映着逐渐苍冷的山色一缕青烟袅袅冉升。再观察着古庙所处的位置,背靠山,俯瞰左右道路,虽不敢说是进退可守的绝佳地势,但若穆惊澜带着人一出现,远远的便能看到。 于是,玉恒下令在古庙暂作歇息。 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又关切的问她的伤,听到她又是简单的两个字,心里到底不踏实,便要求道:“熙,你让我看看。我知道一路上颠簸的厉害,万一扯裂了伤口得重新伤药包扎。” “不用,我说了没事。”她脸色不好,只是因为太累。 “不行,我还是要亲眼看看。”玉恒不信,将她带到古庙内的一处厢房,伸手解下她外面的披风,当再想衣服动手时顿住了。“熙?” 冷熙淡淡的看着他,讽笑:“不是要看吗?现在又不敢动手了?” “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的伤……”他急忙解释,脸色尴尬。 现在再看他露出这种安纯玉的神情,冷熙总是觉得心口不是滋味。 “那就看吧。”她动手解开衣服,将左肩处露出来。 玉恒仔细看过,确认伤口没有裂开,便为她重新换了药,做好包扎。环视着厢房,吩咐人尽快准备晚饭,然后说:“熙,你先歇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等等,让小皇帝过来。”她要求道。 玉恒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师父。”很快小皇帝就从门外跑进来,白皙的小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涵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累了吧?在这儿睡一会儿,等会儿就能吃饭了。”她能看出他眼底的担忧害怕,低声安抚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看见那抹披着白色锦袍的背影。 小皇帝突然抱住她,闷着声说:“师父,你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她不禁低头一笑,她险些忘了这个孩子的心有多么敏感,大约、也是觉察到她的谎言了。 正文 第一百六八章 落脚古庙 玉恒命人将古庙前后左右全部值哨把守,前半夜休息整顿,后半夜再赶路。虽说追兵就在身后,这个决定有些冒险,然而一天一夜的辛苦疲惫是人都难以承受。唯一的庆幸就是这座古庙。 寺里的和尚端来晚饭,三个素菜一个汤,也是竭尽全力了。 “熙,吃饭吧。”玉恒坐在桌边,动手先为她盛了一碗汤。 “涵儿,吃饭。”冷熙将玉恒递来的米饭放到他面前,接着也不与人客气自己也吃起来,她也的确是饿了。 拘看见她胃口好,玉恒放了心。 小皇帝也同样是饥肠辘辘,终于吃上正常的饭菜,不免有些狼吞虎咽。到底他心里还是装着心事,一面吃饭一面左右环顾,黑亮的眼睛里水光一闪一灭。 他在想,若是早知这样,倒不如让她好好儿的做王爷庶妃,起码能常见。 埤吃过饭,小皇帝就困了,虽是不住的打哈欠,却紧抓着冷熙的衣服不松手。 “困了就睡吧。”冷熙好笑的将他带到床上,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7 将他安顿,坐在床边。 “师父……”他坚持的张着眼睛看她,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就睡在你身边。”说着她当真躺在床的外侧。 小皇帝终于满意的心安了,侧身抱着她的腰,依偎的枕着她的手臂睡着了。 玉恒站在一旁看着,冷寂的眸子闪着受伤:“熙,你可以对他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我希望我们能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累了一天,你也该早点休息。”她又一次转移话题,逃避回答。 “熙!”玉恒声音略一重,走到床边抓着她的手:“熙,你……我知道你并不是怪我当初欺骗,只是恨我不该以那张脸对你,可我不是有意。再说,若非那张安纯玉的脸,你又岂会对我另加对待?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再来重复的纠缠这些也没有意义。”她又端出冷淡的架势,不愿意再谈。 “你不要逃避我!”玉恒受不了她总是这样,突然就站起来:“今天在路上你一直心神不宁,当听到穆惊澜追来的时候,你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你一直都在想他对不对?好!我现在就去会会他。” “你站住!”冷熙一声冷喝,险些惊醒了身边熟睡的小皇帝。 玉恒定住脚,缓缓回头望她。 咬着唇挣扎许久,她终究是叹了气:“你既然不想睡,那就坐着陪陪我吧。” “熙?”她态度的转变令他有些发懵,这种邀请更让他受宠若惊,恍若在梦中。恍恍惚惚的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脸,对于她要说的话既紧张又期待。 “我没有怪你,或者说、是现在不怪你了。”她轻笑,的确是几天来心境改变很大:“你说的对,当初的一切都是天意,是巧合,不能怪你。你觉得我对你冷淡了,这不是很正常吗?因为安纯玉与显扬的相似让我有熟悉感,这才亲近,但对于现在的你,我所感受到的只是陌生,我能怎样对你呢?” “熙,只是这张脸不一样,我对你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变!”他急切的表白。 正文 第一百六九章 给予绝情的话 她披衣起身,将小皇帝唤醒。 “师父?”小皇帝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醒来,迷茫的望着她。 “别说话,有人来救你了。”她低声说着,帮他把外衣穿戴好,牵着他的手走到门边。脚步一顿,她没有打开门,脚步一转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 放眼望去,外面的院子里火光通天,个个人影斗缠在一起,刀剑无情冰寒。那些人影都不算陌生,青翼与文戬,另外最引人瞩目的当属正在交手的穆惊澜和玉恒。 拘“太傅!”小皇帝喊了一声。 文戬闻声望过来,与青翼几句交谈,借助对方的帮助躲开幽冥教众的进攻,纵身跃到窗户边。此时负责守护房门的几人围了过来,冷熙出其不意从他们的背后出手,加之对面的文戬,两人很轻易的就将几人制服。 “带他走!”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接将小皇帝抱到窗户外交给他。 埤“师父,一起走!”小皇帝伸手就抓住她,眼底闪动的都是无言的害怕。他虽小,但很敏感,似乎预料到她会离开。 “涵儿乖,你先与太傅离开。”冷熙说着对文戬使个眼色。 文戬虽疑惑,但还是果断的点了小皇帝的睡穴。 冷熙不等他问,直接冷硬的说:“快带他走!他醒后若是问,就说我答应过,总有一天会回去看他的。” “好。”眼下的局势容不得文戬多想多留,带了小皇帝他就最先撤退,快速离开古庙。 此时另外的两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玉恒更为着急,一心想赶到她身边,结果分神之下右臂就被划了一剑。 冷熙看见了,从窗户里面翻出来,正要迈步就被人拦住。 “姑娘留步,教主命我等保护你的安全。”几个人说着就将她护在其中,同时也提防着她可能的袭击。 冷熙见状也不轻举妄动,注视着交手的两人,说不出是为谁悬心。 院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院墙与房顶上落满了幽冥教众,弓箭已经举了起来,对准穆惊澜,只等一声令下。 青翼见情况越来越不利,他们本是悄然探查,不敢再继续恋战:“王爷!” 穆惊澜虽自认比玉恒功夫高,但正所谓英雄难敌四手,眼下也深知不能久呆。他蓦地抽身后退,在玉恒尚未反应之时方向一转,提身飞向窗边的冷熙。 他的目的很明确,即使面对再难预测的危险局面,他也铁了心要将她带走。 然而他刚落脚还未动手,冷熙突然喊了一声:“恒,救我!” 这一声犹如石破天惊,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震惊了几个人的心。 穆惊澜当即脸色阴沉,冷笑的凝视她,似窥破了她的心思:“熙儿,你在喊谁救你?” 此时的玉恒也因太过于震撼,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快速跑来:“熙!” 冷熙挪动脚步,靠近玉恒身边,她伸手从一名幽冥教众的手里取过剑,剑锋直指对面的人:“穆惊澜,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昨天夜里已经是玉恒的新婚夫人了,要救我的人,自然是他。我在王府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再与你虚伪纠缠,你若再执意相逼,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听着她的这番话,反倒是玉恒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满眼惊讶,转瞬似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却又不明白。 她知道,按照穆惊澜的性情,她的举动言行只会令对方更加不会松手,然而她还是觉得那番话很有必要。 他的那点特殊感情她会害怕,若是由此生恨,她倒觉得心安了。男女的什么爱情,她不想要,每当觉察到这种感情就会令她慌乱的无以复加,一遍又一遍回想起父母的悲剧。 随着林木嗖嗖的倒退,玉恒突然将马停了下来。 “熙,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终于是忍不住问。 冷熙保持着沉默,静静望着眼前的夜色。 “熙,我可以将你说的话当真吗?我可以将你当做我的新婚夫人吗?”玉恒的话与其说是在询问,更似期希的渴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那些话,何苦还要问?”感到腰上的手又是一紧,她伸手覆着他的手,又被他双手握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残忍?难道在你心里,我远远比不上小皇帝和穆惊澜吗?你为什么总是先考虑他们,然后才看到我,到底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委屈的声音里又夹杂着愤怒、不甘和不平。 不等她说什么,他再次又质问:“你总是说我像显扬,像你弟弟,若你真像你所说的那么在乎他,那为什么对我要这样?熙,我真的不懂,你究竟是为什么?” 冷熙沉寂着,许久才说:“对不起,那些话、我很抱歉。” 他自嘲的讽笑:“熙,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算了,无情才像你,你可以无情的对我,但我要怎样对你,你也不能阻止。” 这时冷熙觉得同等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痛,试图强硬的心似乎真的柔软了下来,可是……她迈不过自己心中那道坎。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执着的表白 文戬带着小皇帝安全返回骑兵的驻扎地,一颗悬浮的心终于赶到安稳。看着沉睡中的小人儿,再想起当时冷熙的表情,意识到后面肯定还要出事。 思虑一番,觉得还是先带小皇帝返回宫中为好。 “太傅,皇上怎么样?”有人上前询问。 “皇上很好。”文戬沉思了一下,带着小皇帝翻身上马,对着骑兵统领说道:“皇上受了惊吓,需要找御医诊治,我要先带着皇上回去。待王爷回来劳烦将军转告一声。” 拘“末将明白。” 文戬又回头往古庙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带着几个身边的人朝远路返回。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穆惊澜与青翼便回来了。 埤“王爷,是否行动?”骑兵统领上前询问。 青翼忙制止对方进一步的询问。 穆惊澜阴冷着面色沉寂的立在漆黑的树影底下,耳畔一直萦绕不断的回响着她的那些话,明知是故意、是谎言,但却更刺激了他满腔的愤怒和狂戾。他根本不信她会喜欢玉恒,但也没忘记玉恒在她心中的特别,她居然为了一个所谓弟弟的替代品如此对他! 果然是个冷情的女人,若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狠绝的打掉孩子。她想把一切撇清,想潇潇洒洒的跟别的男人离开,休想! “青翼!”他蓦地骤声一喊。 “王爷?”即使在一片暗影之中仍旧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阴狠狂戾,还有即使跟随了二十年也几乎未曾见过的难以抑制的愤怒。 青翼很清楚,他的性情虽阴冷难测,然而却也是喜怒不形于色,像今天这样的情绪,他看着极为陌生。青翼也清楚,导致这一切的就是冷庶妃,虽然从一开始就处于旁观的位置,却也有些想不明白。 或者说,他即使亲眼目睹,即使猜测到了,也难以相信这个王爷会动真感情。 穆惊澜逐渐收敛了怒气,抿出一抹阴冷的笑:“你立刻返回京城,传我的话,命令从京城通往万花国平城的沿途各州县密切注意,一旦发现幽冥教踪迹,即刻由当地府衙联合地方驻兵围剿。除了冷庶妃,一概格杀勿论!” “是!” “另外……转告水逸风,虽说幽冥教绝大部分都已撤退,但其总坛务必要剿灭。留话给孙将军,若水盟主需要,可出兵援助。”话音一顿,他翻身上马:“事情做完之后,你赶到边界白城与我会合。” “明白。”青翼得令后立刻骑马去办。 穆惊澜望了眼天色,带着侍卫队与一支骑兵换了方向,直接选择通坦的官道疾驰。 他是料准了,幽冥教是要退往余国,想凭借余国的力量复国。既然要去余国,选择的秘密道路肯定是河道,那条河从穆国的白城途径万花国的平城直达余国的春城,加之水面开阔支流众多,即使被发现了要追捕也难。 一路之上,幽冥教仍旧按照原定路线急速前行。 天气越来越冷,阴沉沉的密云压着,即将下雪。玉恒很担心怀中的人。自古庙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天,昼夜赶路,吃的简单,歇的极少,她还是带伤的身体,每日里持续马背上的颠簸,脸色一直不怎么好。 “熙,冷吗?”眼看着天色越压越暗,风越吹越尖,他恨不能将她整个儿裹在怀中。 ()。 “要下雪了。”冷熙眺望着天色,想到连日来的平静,淡淡的指出:“他没有追来,定是料准了你会去哪里,他一定会提前在那里等你。” “我自有办法。”他的脸色丝毫不担忧。 “教主!”前面探路的人禀报:“教主,据此五六里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8 地有座小镇,晚上就那里宿夜如何?” “嗯。”他点了头,看看她,愧疚的说道:“熙,我让你受苦了。” 冷熙只是笑笑,并不做声。 受苦?这种苦又算什么呢?这一路她有了更多的时候思考,凡事一旦开始就再回头的可能,她决定坚持最初的想法,如今这被感情搅的一团乱的局面她一点儿都不留恋。还是以前的自己潇洒,无情无挂,没有同情怜悯和心痛,没有犹豫迟疑和忧虑。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进入小镇。 这个小镇背靠大山,一条山路贯穿其中。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点起了温暖灯光,大约一百多户,的确是个小镇。镇子偏僻又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幽冥教众分散住着,玉恒带着她住于客栈之内。 走进房间,一应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 “熙,你先用热水泡泡身体去去乏,我去让人准备晚饭。”玉恒说着带了门出去。 冷熙腿了衣服跨入浴桶中,身体立刻被温暖的热水浸泡,舒畅的叹息。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吃的东西简单不说,洗澡成了件奢侈事。如今已是冬季,天寒地冻,她也无法随意找个小溪河流解决。这会儿浸泡着身体,闭目假寐,舒服惬意。 窗外的寒风呼啸不停,再依照天色判断,今晚必定有场大雪。 抬手抚上肩头,伤已经好了,如今抹的药正在除疤。按照一开始讲定的路线和时间,想必此处离边界白城很近了。 “熙,好了吗?”门外传来玉恒的询问。 “进来吧。”说话的同时她起身,利落而快速的穿了衣服,将暖裘裹在身上。 门开了,玉恒一眼就见她站在那里,白净的脸颊因泡澡的关系染了一层浅淡的胭脂色,将她妆点出了娇媚的韵味。当她抬眼望来,那双如秋水般的明眸里似乎也荡漾着情丝,令他心头一动,怔怔的看愣了眼。 见状,冷熙先是皱眉,随后明白过来不禁失笑:“我又不是美人,这样也会失神。” “我……”玉恒被她戏谑的回了身,尴尬的忙侧身对着门外摆手:“进来吧!” 门外先进来的人是摆晚饭,除了一个汤,还有七八个看上去不错的菜。随后又有人捧着薰笼放在屋内,又摆了个小火炉,坐上水壶。 “天太冷了,我找人弄来这个,这样即使夜里下了大雪,也不会觉得太冷。你饿了吧?”他指着桌上堪称丰盛的菜肴,说:“这是一路上最像样的一次饭菜,你多吃点,等我们过了白城一切就好了。” “好。”她没有提其他的话,坐在桌前享用晚饭。 玉恒就坐在她旁边,盛汤夹菜,细心殷勤。 “别总顾我,你自己吃吧。”她抬眼看看,看到的是一双静若沉湖的眼睛。若在以往,当他做这些称之为亲密的举动时,会腼腆的笑,眼睛莹亮又欣喜。 晚饭后,冷熙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就睡了,见他还坐在桌前似欲言又止,了然。她将另一床被子铺在身侧,随后就侧着身朝里睡了。 玉恒见状熄了灯,褪去外衣睡在外侧的被子里。 外面寒风大作,吹的窗户树叶哗哗作响,屋中被衬的格外安静。 玉恒迟迟没有入睡,敏锐的感觉着身侧人的动静,她的每一次轻浅呼吸都如羽毛般拂过他的心头。即便是这样侧身就能将她揽入怀中的距离,他也无法生出安心踏实的感觉,她的心思他琢磨不透,或者说是怕琢磨透了。 “熙,跟我在一起不好吗?跟我去余国不好吗?”他轻声的问着,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冷熙虽身体累了,可被身后一双眼睛盯视着,岂能无视的睡着。见他如此问,她蹙拢着眉抿唇不言。 “熙,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他伸手隔着被子将她抱住,下巴就抵在她的头上,通过温热的呼吸,每一丝情绪更加清晰的传达到她心里。 她无法再继续沉默,却又不知再怎样跟他说。能说的她都说了,也说的足够清楚明白,可他就是不接受,一遍又一遍耐着性子对她表白,仿佛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同化。事情若真能如此简单,她倒高兴了。 “熙……”他的嗓音低低柔柔的飘进耳朵,拨的她的心微微发颤。 最后,她还是没有出声,继续着自己的铁石心肠。 正文 第一百七一章 对穆惊澜的猜想 次日醒来,窗户上映着白花花的亮光。 玉恒早一步起了,见她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不觉就微笑起来:“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摇了头,问:“外面天都这么亮了,不用赶路吗?” “不用。昨晚一夜大雪压了一尺来深,刚才又下了起来,难以赶路。我已经下令在此处暂作修整,等雪停了再走。”眼色一停,他嘴角浮上抹冷笑:“他定是在白城等着我,就让他多等几天。” 拘后面这句话的口气神似穆惊澜。 冷熙眼帘轻闪:“也好。” 用过早饭,在房中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无聊。打开窗户,迎面寒风卷着鹅毛大雪扑在脸上,沁寒中另有一番情趣。 埤“熙,你这样会着凉的。”玉恒伸手就要关窗。 “别这么大惊小怪,我也是娇弱的千金小姐。”阻止他的举动,她仍旧立在窗边眺望远处景致:“屋子又是薰笼又是火炉,未免有些闷,开窗通通气也好。这是今年头一场大雪,还真是好看。” “你若喜欢我带你出去走走。”听着她淡淡的嗓音讲诉,他顺势就提议,只为她能开心。 “好。”她抿唇轻笑,没有拒绝。 两人下楼,站在客栈门口一望,门前的道路被大雪覆盖还未来得及清扫,只怕行走都困难。这一点冷熙忽略了,正准备返回房间,却见玉恒吩咐人牵马。 “雪虽深,但借着马还能走。”玉恒说着要带她上马。 “我自己骑,路上有积雪,还是一人一马比较好走。”她说。 “好吧。”他迟疑了一下没反对。 两人上马,沿着道路缓步前行,逐渐出了镇子。 冷熙并不怕冷,何况虽是大雪天气,比起雪化时要暖和多了。放眼远眺群山,皑皑大雪覆盖,天地间一派安静祥和。她享受着吹拂于脸上的寒冷,余光看着身侧的人影,想到曾经做梦般的那段时光,的确不舍。 玉恒无法在她沉寂的脸上看出什么,只是心中始终萦绕着不安,摸出袖中的笛子,清幽飘扬的吹起一曲。 “你觉得复国会成功吗?”她蓦地问。 笛声骤然一停,他睨眼看她,淡淡涩笑:“明日之事难以预料,复国?其实我心中早就有所预想。若是没有穆惊澜,或许我会成功。说到穆惊澜……” 听出话外有话,她转眼凝望。 他轻笑,怅然道:“在最开始穆惊澜也不过是穆先皇的胞弟,一个身份更好的王爷而已,但在穆先皇死前的那一年,他的身上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他开始参政,开始与朝中阁臣走动频繁,又得穆先皇遗诏,要其摄政,辅佐幼帝。朝中格局渐渐的就发生了改变。” 听了这些话,冷熙忽然有了一种猜测。 “你也想到了吧?”玉恒轻笑,叹息道:“知道幽冥教内情的人都会如此猜测,穆先皇是顾虑身后事,担心幼帝及朝廷,担心我幽冥教会趁机夺位复国。若是如此,穆惊澜突然的改变就说得通了,的确,凭借他的身份和才能使得朝局稳固,使得我顾虑重重。” “后来,有人担心他手中权力膨胀,意图不轨?”她嗤笑,就此对于小皇帝的安危更加放心了。 夜色降临,直至吃了晚饭后,冷熙起身要出门。 “熙!”玉恒喊住她:“你要去见他?” “去看看。”她淡淡一笑:“你的人将整个小镇严密守护,还担心我会飞了吗?你别跟着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虽是满脸抵触,可最终顾忌着她,还是看着她出了门也未阻拦。 冷熙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云涧住的房间,当推门进去,他正用仅剩的一只右手拧着帕子擦脸。她反手关了门,在他注视的目光中逐步走近:“你的伤不要紧吗?” “没事,已经半个月了。”他的脸上似乎毫无情绪。 自从失去左臂,他没有一丝的怨怒或自我哀怜,平静到令他自己都讶异。习惯了双手,如今的处境多少有些不习惯,他却是一一接受了。他曾在想,若是那晚在总坛冷馨没有出现,没有喊出那声,就此死在穆惊澜的剑下,或许对他来说是更好的结局。 “知道吗,我很想把幽月还给你。”她忽而抿出一丝笑,眼神中透着几分诡谲:“不是为你的付出而愧疚,而是因为那样的话,我就解脱了。人生只该一世,比别人多次重生的机会,就得遭受多一次折磨,若是可以,我希望当初已经死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云涧忽而也笑了,只一瞬。 “是啊,我一直以为自己无畏无惧,可现在突然发现也有弱点。”自嘲一笑,又说:“我知道你与幽月关系很深,但人已死,你不能一辈子活在记忆里。或许是这副身体还在,你总觉得还有幻想,但你看看我的遭遇……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我劝你及早抽身。” 正文 第一百七二章 古怪的无异 云涧明白她的话,也领悟出话外的意思:“你还是要……” “嘘——”她立刻竖起食指让他噤声,无声笑道:“我的想法不止你知道,玉恒知道,穆惊澜也知道。你别想着劝我,阻拦我,或者要跟着我,我想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真真正正的开始重新活一回。我想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不这么强势,不这么孤傲,也不这么冰冷。我想做个平平常常的女人,找个平平常常的男人,有个平平常常的家。一家人无关乎男女情爱,只是为了生活忙碌,平淡又温馨,除了柴米油盐,永远不会生出其他故事。” 云涧听着这番话早愣了,完全想不到她会说出这些。 “你很吃惊?”冷熙轻笑:“我也觉得挺可笑,可我想去试试,或许真能喜欢那种生活。你觉得怎么样,不错吧?” 拘“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云涧清楚,这番话即便真是她的心里话,也绝对没和第二个人说过。 “因为我们很像,我想让你和我一样,你也应该去试试我所说的那种生活。”她笑着坦言。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一起去试?”云涧苦笑,这随口问出的话根本知道不可能。 埤“你我在一起,如何能忘掉过去?”她不意外他的话,叹息着,又轻笑。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臂,忽而又是一声笑:“若是我再经历一次山谷历险,说不定幽月就回来了,那时你就带着她去试吧。” “你早就不是幽月了……”目光幽幽的说出这句,后面的话他咽了回去。 冷熙岂会不懂,笑了笑,起身告辞:“你早点休息吧,明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99 天一早还要赶路。” 次日一早启程,玉恒仍旧带着她同骑。这日又是好天气,昨天下午雪就开始融化,所幸一路所走的都是山中道路,阳光照射不足,两三天内道路还不至于泥泞难行。 她已经问过,最多三四天就将到达白城。 她将身体完全依附于他的胸怀,任由他拥抱照顾,看着树木在眼中后退,心中却谋划着到达白城之后的事情。若是她真的梦想成真了,穆惊澜一定会发恨的想将天下给翻过来,而玉恒……一定会很伤心。 玉恒低眼看见她阖着眼帘面容沉静,一副安稳舒适的模样,唇边不由得溢出微笑。突然觉得这样的她不仅不冰冷,还显出几分温柔可爱,若是能一直这样相处那将有多么幸福。 紧随其后的云涧盯着前面的一幕,唇色紧抿。 冷馨在他身侧,脸色同样的难看。 一声冷笑,低声道:“她早变的陌生了,你却还未她做那些傻事,哼!你现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不跟着穆惊澜也将是教主的女人,你抢得过吗?” 对于她的话云涧置若未问。 昨晚一夜他几乎没睡,一直想着她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她真正的打算,还是专程为了讲给他听?最后的结论是,不管她目的为何,都是一种婉言的拒绝。不知是否该高兴,她那样的性格居然会做出如此委婉的事。 他知道,她一定会走,即使在白城走不了,也会在其他地方另寻机会。算起来她的确够心狠,够决绝,她说他们相似,其实他的心比不上她。 三天后的暮晚,站在山路上已能遥望白城。 玉恒停马站在山坡上,唤过冷馨吩咐:“你带人先去查看一下,小心一点,穆惊澜一定早到了。若是之前的安排不安全了立刻放弃。” “属下明白。”冷馨带了人策马而去。 “你准备了船?”冷熙问。 “一早就安排下的,就是不知道穆惊澜是否查到了。”玉恒思量着,倒也没什么紧张,见她冷着眼仍旧在疑问,便笑着说:“他查到了也无所谓,也不是只有一条船,不是只有一条路线。河面宽阔,支流那么多,他要一个一个的排查也不容易。” 冷熙对这些话略有质疑,但没再追问。 少顷冷馨返回来,回报道:“教主,据我探查一切正常,似乎并没有被穆惊澜追查到。” “哦?”玉恒冷笑,随之部署道:“待天黑后冷馨带一部分人最先走,若有意外就发信号,若安然无恙就在约定好的支流入口等候。” “是!”冷馨当即就点了一部分。 “云涧。”玉恒接着说道:“你带些人在埠头警惕,等到我们的船安然驶出,你便负责扫尾。若在船上遇到意外,又不便在万花国平城落脚,那就直接去余国会合。” 冷熙静静的听着他的部署,心头隐约觉得蹊跷。 穆惊澜是什么人?别说他的心思如何,单凭他王爷的身份,即使真查不到玉恒安排的船只,也完全可以调兵分布在各个埠头,现在却是毫无异样,这样的反常才可怕。 玉恒不可能想不到,却表现的有恃无恐。 自讽一笑,她觉得不必为他们之间的战争思虑太多。 待天色一暗,众人分批出发。 冷熙留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树木森立,暗影丛丛,安静又寒冷。玉恒所选的地方的确很隐蔽,一路上也是毫无异样,馨儿带着人已经安全出航,待她们的船离岸时周围仍旧安静。 她太了解穆惊澜了,实在对眼下的情况感到莫名又忐忑。 尽管天色暗沉,船上又未点灯,但她能明显感到岸上的暗影里那双凝望的眼睛。 “熙,河上风冷水寒,进船里去吧。”玉恒紧了紧她身上的暖裘说。 她没立刻照做,反倒是问:“如今云涧伤都还没养好你就让他负责扫尾,是不是存心的?” 玉恒声音一顿,随之就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就这么关心他?他是幽冥教的人,为幽冥教做事,我身为教主就不能对他下达任务吗?再说,我这么安排也是考虑到他做事周详谨慎,有他在我才能安心。你若是不愿意,我让他现在上船!” “算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她反身进了船。 玉恒紧随在她身后,黑暗中一言不语的坐在她身侧,显然还问刚才的话而生气。 冷熙不禁失笑。 “你笑什么?”他的双眉扬了起来。 “没什么。”她矢口否认,听着行进的水声,说:“一切太安静了,我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穆惊澜再厉害也是个人,派不了天兵天将。前后都安排了人,没事的。”玉恒虽如此说着,但心里另有计量。 当所有船只都安稳离岸之时他就明白,穆惊澜定是不在白城,剩下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河心拦截,二是在万花国的平城各埠头拦截。万花国目前正积极与穆国修好,若穆惊澜提出条件,对方一定会暗出援兵相助。 冷熙大致上也猜到了。 见她不说话了,玉恒揽臂将她抱在怀里:“熙,若今晚出了事,你可要一步不离的跟着。” 冷熙本想推开他,但听着他这句话就放弃了动作:“自然是跟着你,若不然天黑夜冷,刀剑无眼,谁能保护我?” “嗯,我保护你!我会好好你保护,任凭他是谁也别想将你夺走!”一句话说的霸道又稚气。 眼神微动,她默然不语。 半个时辰后,船只悠悠的走到河心,前方不远就要转向。正在此时,安静的河面上突然燃起一片火光,四面皆有快船迅速驶来,步步将幽冥教的船只圈困其中。 “教主,不好了!”船外有人惊呼。 玉恒立刻上到甲板,一望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无多大意外,但也有些吃惊。 他知道,穆惊澜顾忌着冷熙在船上,断不会轻易下令放箭,于是嘴角一冷就说:“放火箭,急速冲开包围!” “是!”一得令,下面的人立刻就举起弓箭,快速的点火射飞。 冷熙没出船,只是望着河面上映照的火光,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她早就思量过,她若要趁势离开,最好的机会是在白城或者平城。在这宽敞的河面上,她既不会腾云驾雾又没有船,如何能悄然逃跑?再看两边的交斗,并未看见穆惊澜的身影。 正文 第一百七三章 难以逃脱的计 水面上窜起的火光不禁照亮了一方天地,也温暖了寒冷的夜空。 冷熙静听听着阵阵的羽箭破空声,时有的惨叫,刀剑脆响……她的心始终浮着,只因穆惊澜的未出现。他一定是在某个地方谋划。当思绪渐停,耳边的嘈杂声也渐渐远了。 往船外看了一眼,只见船已加速航行,冲开了那片包围。 少顷玉恒返回船内,她抬眼询问。 拘“看样子,他想把我们逼往平城靠岸。”玉恒语气中有几分肯定,深蹙的双眉也透出忧虑,见她仍旧疑望,便说:“其他船还被困着,我们这只船的船身被击了破口,已经进水了。我已下令快速前行,在平城靠岸,换船。” “那他一定在平城。”她觉得这对于自己也是个机会。 “熙,别担心。”玉恒轻抚上她的脸,随后又收回手:“我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抢夺你,即使在平城没有得手,他也会派人前往余国。但是不要紧,我不会任由他逼迫。若我们在平城安然渡过那就算了,若他仍旧这样,我一定会让他痛失所倚。” 埤目光冷冽的盯住他,从那些话中觉出了端倪:“你想要做什么?” “你担心他?”玉恒讽笑,眼睛里却全是悲伤。 “他不需要我担心,我担心的另有其人。”避开他灼灼的直视,眺望着漆黑夜色,最终还是吐露了实话:“穆惊澜那样的人是不需要我担心的,我只是担心皇宫里的孩子。我知道,你若要复国,若要借助余国势力,势必会走一步棋。看似帮助小皇帝亲政,可实际上……一旦失去了穆惊澜,穆国可危,小皇帝更是处境堪忧。” “你就这么担心他?”玉恒的话苦涩起来:“你为什么如此担心他?和他又算什么关系呢?你跟我说这些,难道是要我放弃复国,不去威胁他吗?熙,你为什么不能为我着想?” 沉默着,她将目光重新聚集在他的脸上。 看了他的眼睛,她抬手轻轻抚平那两道深蹙的眉,轻柔的摸着他的脸,恍如他仍旧是曾经的安纯玉。看着他的目光从惊愣到迷惑,她轻笑,眼中是自己也不懂的温柔:“我知道你不会跟一个孩子吃醋,你还是怕我重回穆惊澜身边,对不对?” “熙?”因她此刻太反常,玉恒反倒愣着不知说什么。 “别担心,我说过了,不会回去的。”她对他做着承诺,却是说给自己听。抛开各样种种,主动的将他抱住,没忽略他眼神中的愕然,可很快就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她弯着轻笑,又说:“我不会劝你放弃复国,这是你爹的遗命,也是你生存的动力,是属于你的事情,要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希望,若没有十分把握,不要再回穆国。” “熙,你担心我吗?”嗓音低柔的响在她的耳边,带着期希。 “是啊,我就是在担心你,担心你会冲动。”她低笑。 “不会的,有你在身边,我凡事都会谨慎,不会妄为。”他跟着笑起来,不仅因她一句话,更是被她此刻的拥抱温暖。 冷熙眼帘内却闪去一抹苦涩,这才正是她所担心的。她若真在他身边,自然会时刻提醒,可她要做的事很可能将此刻的一幕变成两人的诀别。 他突然声音低喃,分外轻柔的说:“熙,若是我们能在余国找到一处世外桃源,相依相伴一生,我此生也算无憾了。” 冷熙心头一沉,怎会听不出他话外之音。 值得吗?他真能做到吗?若有了她,他竟愿意放弃复国,放弃所有?然而不管此话真假,却实实在在的震慑了她的心,若她走了,他会如何? 一时间,她恍若被巨石压着心口,呼吸阵阵的难受。 脑海中一幕幕闪过的,尽是显扬或喜或悲的脸。她又想起他曾是安纯玉时的单纯,若真如他所说找到了世外桃源,想必他真会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安纯玉。 她犹豫了。 她在想,是不是改变计划? 一直以来靠近他的初衷便是因为显扬,若真要弥补前世的亏欠,莫过于弥补今生的他。她若是一味不顾的逃离,岂不是再一次伤害,再一次亏欠,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一颗心如何能得平静? “熙?”见她一直沉默不语,玉恒禁不住出声。 “还有多久能靠岸?”她逃避着可能有的追问,心里起起伏伏的重新又做思量。 “快了。”见她这样,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0 他只能猜测她是累了。 半个时辰后,有人禀报:“教主,要靠岸了。” “熙,你坐着,我出去看看。”玉恒松了手。 看着他出去,她伸手摸到胸口佩戴的那枚玉佩,犹豫不决的态度折磨的令她生厌。她也很清楚,当船一在平城靠岸,穆惊澜一定会出现。当两方人马相对,一场残酷的血雨腥风无可避免,她真的很担心…… 很快玉恒又返回舱内:“熙,要靠岸了。” 话虽说的平稳,但她还是看得出他眼中的忧虑,于是说道:“若是穆惊澜出来拦截,你什么都别管,换了船就赶紧离开。只要你活着,到了余国就安全了。” 玉恒盯住她,神思不由闪动:“熙,为什么我觉得你话中有话?” 她回以轻笑:“你不是说穆惊澜的目标是我吗?若真是那样,我是不希望你为了我而丢了命。只要你活着总能再见,可若是你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明白吗?” “你别说这些话!我一定能带你走!”他固执的专横起来。 冷熙便不再说。 漆黑的夜色里,船身拨开水面悄无声息的在一座简陋的埠头靠岸。冷馨早带着一批人到达了,没有发放信号,表明一切安全。玉恒下令立刻换船,即刻离开,也深知冷馨的船在隐蔽处等待。 “熙,下船。”玉恒牵着她的手踏上甲板,当其他人上岸后,方才带着她榻上埠头。 冷熙警惕的注视着周围,这处埠头修的简单,岸边又是丛丛树木,依稀看到远处几户房屋。想必这是个渔村或小镇。 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迎面的黑暗中忽然射出阵阵羽箭,周围的人接连惨叫着倒地。众人早就提心警惕着,很快反应过来。 玉恒没想到会放箭,忙将她护在怀中:“上船!” “玉教主就想这么走了?”随着一声熟悉的阴冷笑声,眼前的黑暗迅速燃起火光,也照亮了从中走出的那个人。一身玄色锦衣,张狂着戾气,正是穆惊澜! 玉恒压下眼色,当即也不与之虚伪客套,命令道:“杀!” 随着一簇红色烟花升空,不远处等候的冷馨也带人赶了过来,无疑是一场恶战。 玉恒不在乎这场斗争谁胜谁败,唯一的心思就是带她离开。拽上她的手,在众人的掩护下迅速登上准备好的更换船只,可刚踏上甲板身后就刮落一道冷风,还未回身就觉察一道冷剑刺来。 他把冷熙一推,回身应对。 冷熙站在甲板边缘,看着眼前两道黑白身影交缠,揪起的心不知为谁担忧。 除了她与身边两个保护的人,眼前已经是一片混战。 正在这时迎面有黑影飞来,待其落身才认出是青翼。利落的剑法很快就将身边保护的两人击得步步后退,他却也不恋战,寻出一个空隙拽住她就飞到岸上。 “熙!”玉恒看见她被带走却是分身乏术,眼角看见一抹身影,立刻喊道:“冷馨,拦下她!” 冷馨得令,撒出一把毒粉,趁着对手躲避之际晃身离开,攻向青翼。 面对青翼,她知道很多毒药不起效果,而她的武功在他之下。瞟了眼冷熙,她眼中闪过冷色。下令救人是教主的命令,她不能不从,但救不下人可不能怨她。 眼看着青翼被分开注意力,冷熙冷眼四望,寻找着机会。 青翼虽身手比冷馨强,可短时间内难较高下,突然就回身将她一把抓起来扔了出去:“带庶妃离开!” 正文 第一百七四章 故意言语刺激 冷熙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猛地被抛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人稳稳的接住,随之手腕被扯住。 “多有得罪,请庶妃见谅!”接住他的侍卫顾不得礼仪和解释,抓着她就往后撤。 她看见在暗影中停有马匹,眼神一动。 “熙!”玉恒急了,虚晃两招躲开穆惊澜的进攻,飞身就去追她。 拘穆惊澜岂能让他如愿,噙着冷笑追上去,长剑一横,再次阻挡了他的方向。 玉恒的武功哪里敌得过他,连番的猛烈攻势使得他连抽出笛子的机会也没有,又看着冷熙被带上马背,急的额头直出冷汗。 “王爷一早有令,庶妃请先随卑职离开。” 埤冷熙跨坐在马上,望着火光处那两道人影,唇色咬的泛白。 其实不需要过多犹豫,但凡是为了任何一人,她都有理由远远的离开。这个离开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不管她被谁带走,他们彼此都不会服气,战争不可避免。倒不如她远远的退开,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对彼此所有人都有益。 “庶妃!”侍卫催促。 她环视身边的四人,料定他们身手都很厉害。上次在古庙拒绝了穆惊澜,定然他会做好准备,以防止她会反手。 不再看,她策马就奔离埠头。 当她的身影消失,玉恒眼中的光亮随之湮灭,心口涌起阵阵悲愤。他品尝到遭背叛的痛楚,脑海中凌乱的回想着不久之前她的言语举动,更是难以承受。 “教主!”一声惊呼。 玉恒由于分神被穆惊澜寻了空隙,剑身直从他的腰际擦过。 借着属下人援手的机会,玉恒撤身退至船上,取出笛子就吹出一支旋律。他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穆惊澜,看到对方因笛声而招式渐乱,顿感快意。唇边的笛音未曾停歇,眼色也越来越暗沉,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让穆惊澜死! “放箭!”穆惊澜下令。 刹那箭如雨势,集中的朝玉恒射去。 笛声被迫停止,玉恒举剑阻挡,退入船舱。此时迎面又飞来火光。对方的目的很明确也很简单,放火烧船。如今已经没了冷熙,没了丝毫顾虑,穆惊澜也要对幽冥教包括玉恒在内斩尽杀绝。 “王爷要放弃藏宝图吗?”蓦地一声,云涧突然出现。 他的话成功的停止了双方的争斗,寂静中所有人都在静候指令。被愤怒心痛蒙蔽了双眼,他们都忘了开始的初衷,忘了费尽心机想得到的藏宝图。 玉恒心思一动,说道:“你把她给我,我可以将那东西给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穆惊澜冷笑,眼中未见动心:“对于那件东西,从一开始我就是要么得到,要么毁掉。照如今局势的发展,只能选择后面一条了。”说完他就摆手下令继续放火放箭。 玉恒明白,他不肯做这个交易。 此时冷馨忽而近前:“教主,撤吧!” 玉恒眼色一冷。 云涧也在旁附声:“教主,冷馨所言不错,穆惊澜早有准备,又丝毫不肯接受提议,可见势必要将我们剿灭。如今形势不利,为日后着想,还是先撤往余国。” 没想到他会赞同撤离,玉恒与冷馨同时对他一记打量。 望着眼前激烈的惨状,想到被带走的人,玉恒迟迟定不下主意。 冷馨见他不作声,却又未明确反对,于是擅自做主下令:“撤!” 一听冷馨的话音,玉恒似瞬间清醒,锁眉言道:“冷馨,你带着人先撤往余国,与安小姐会合。” “教主?”冷馨立刻猜到他要做什么。 “云涧跟我走!”玉恒也不解释,冲到甲板上纵身飞离。 “教主!”冷馨又气又急,又看见云涧随其离开,几番思索下招来一人吩咐:“令人断尾,你率人立刻急速驶向余国,按照计划与安小姐相会。教主有事要处理,办完后会立刻赶往余国,将此话转告给安小姐。” “是。”这人没有多问,完全遵令行事。 冷馨交代完,也施展轻功去追离开的人。 早在见到玉恒不顾一切离开之时,穆惊澜就带着侍卫骑马去追,将埠头的事交给了那些官兵。幽冥教的那些人完全不用费心思,他在乎的只是玉恒的生死,另外……他可没忘记她心里一直盘算的事情。 此刻,冷熙在几名侍卫的“保护”下早已远离了埠头,一路通坦,直朝平城而去。 冷熙凝望着远方漆黑的夜色,隐约几点火光,毕竟是平城城楼。若要进了城,按照穆惊澜的布置,她真可谓是插翅难飞。然而审视眼下,且不说身边这几人如何摆脱,单是周遭的一片漆黑就难住了她。 她觉得还是先进城再说。 虽值深夜,然而侍卫出示了穆惊澜交予的令牌,城门便打开了。顺着安静的街道,她被带到一处驿馆,安顿在一座僻静的小院。 侍卫做完这些就守在外面,另有丫鬟进来服侍。 她什么都没问,沐浴更衣后又吃了些东西便上床安歇,听着门关上,这才坐起身。 方才一路上她都在四处留心,尽管这座驿馆看着一般,但馆内除了表面那些个别的官兵,暗藏的人不少,绝不止外面单纯的四个侍卫。她知道,依照这种形式无可避免的将要与穆惊澜重新见面,一颗心随之难抑的剧烈跳动。 睡不着,她便坐在床上等。 穆惊澜一路策马疾驰,明知玉恒追不到踪迹肯定会暗中等他,然后尾随,然而……哼,他也不怕。无所谓的直接赶往驿馆,一方面是想尽快见到她,另一方面是故意诱敌深入。不怕对方来,就怕对方不来。 走到院门处他停下,静听了一会儿,嘴角上扬:“青翼,按计划准备。” “明白。” 来到房门前,但见屋内灯烛已灭,里面安静异常。他可不信她睡了。推开门,径直走向床榻,果然见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显然已等候多时了。 他立身在她眼前,沁冷的凝视中噙着微笑:“熙儿,终于又见面了,教本王好想啊。” “我已经是别人的夫人了,王爷还想吗?”低笑的嗓音里带着戏弄,她存心故意的刺激他。 “别人?你指的是玉恒?”穆惊澜眼色暗沉,唇边的笑容却越发加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食指轻轻的摩挲着,蓦地用力捏住,欣赏着她吃痛而蹙的秀眉,语调仍旧温柔:“熙儿就是喜欢开玩笑,只是劳累了一晚,本王有些乏了,没心情再听玩笑。” “王爷真以为我是玩笑吗?”她冷笑,不惧被他掌控。 穆惊澜沉寂了几秒,蓦地低笑出声。随着他眸中幽光乍现,他的笑也染上了魔魅的味道:“原来熙儿是在认真说话,本王误会了。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本王只当是笑话,没有听仔细。” 仰望着他在黑暗中仍旧难以掩饰冷冽霸气的脸,心中一横,她再次清晰冷静的说道:“那王爷就听清楚。我觉得做王爷的庶妃不如做幽冥教的女主人,你多少也了解,我的性子不适合被拘束于王府。王爷曾也对我多情,在次谢过,因为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玉恒的温柔。” “温柔?”一声笑,穆惊澜的脸色已如夜色般沉寂黑暗,手上的力道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1 恍若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强忍着疼痛,她狠了心再次说道:“王爷是个不懂温柔的人,我虽心冷,却还是个女人。玉恒不仅言语温柔,就连在床上也比王爷懂得细致的温存……” “啪!”的一声,不等她说完穆惊澜抬手就扇到了她脸上。 趴在床上,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已经麻木,少顷便是火辣辣的疼。伸手轻抚,竟然可以摸出明显肿起的几道指痕,擦去嘴角的血丝,她只冷笑。这力道丝毫不亚于当初她将孩子打掉时得到的惩罚。 一切都是她故意而为,然而到了这一刻她却觉得心口阵阵窒息。 上次被如此对待她心境坦然,而这次……她觉得会觉得心痛。 正文 第一百七五章 终究要逃 穆惊澜阴冷着眼,由于用力过猛,自己的手上还残留着方才的感觉。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人,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向来不需要。可眼前这个女人,她居然让他两次难忍愤怒,一再故意挑衅,打她都是轻的,他恨不能狠下心将她掐死! 见她趴着不动,伸手扯着衣领将她拽起来,低笑的声音似有几分畅快:“熙儿,你说对了,本王不是个懂温柔的人。一时没忍住,打疼了吧?” 冷熙抿唇不语。 拘脸颊上的火辣一再提醒,她所要的是逃离,即使不能逃离他的束缚,也要逃离他编织的爱情陷阱。如今这样很好,一巴掌扇在脸上,痛楚令她看清事实。她向来不会原谅给予自己痛苦的人,这也就提醒了她不再去沉迷,只要心属于自己,她就不怕了。 “都肿了,一定很疼。”他的声音轻柔起来,摸上她发肿的脸颊,沁冷的眸光闪动:“上次肯定没打疼,若不然你不会忘记。这次一定是很疼,看看,都肿成这样了,想必这次你一定忘不了。熙儿啊,本王虽不懂温柔,可也知道心疼,别再让本王打你了,明白吗?” 这番阴测测、充满了警告意味的话令她嗤笑,突然间她就不明白,那晚为什么要傻的为他去挡那支剑。若没有挺身而出,说不定他不死也卧床了,何苦有现在。 埤“生气了?”见她不说话,穆惊澜又是一声低笑,将她抱在怀里。 鼻尖擦过她的发丝,闻到淡淡的香气。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享受,大手也毫不客气的探入她的衣服,沿着细致盈握的小腰摸上去,抓着那份温香软玉狎昵的揉捏。 冷熙顿觉一阵反感,拽住他的手想将之扯离。 “真的生气了?别生气,你不是喜欢温柔吗?本王就给你温柔,你得乖乖的配合才行。”冷笑着说着这些话,他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扯掉,禁锢了她的手,让她看着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 “你!”她瞪视着他,从他眼中的戏谑恶意的笑猜出了他所要做的事,登时更是咬牙。 他噙了笑,一手反擒着她的双手,一腿压着她的下半身,右手便在她已未着片缕的身体上逗弄游走。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已不陌生,他很轻易的就找到她身体的敏感部位,手指恍若带着魔力的撩拨,使她感到原本寒冷的空气逐渐变的发烫。 她知道他的目的,故意要她发情难堪。冷凝着双眼,死死咬着嘴唇,发恨不让他得逞。 他却丝毫不急,慵懒的指尖不急不燥,时不时游走到私密地带。他眼睛里的水光随着她脸上的表情而逐渐变的邪魅,见她紧咬着牙关不松口,他低头贴近,伸出舌尖在她的唇上舔了一下。 “放开我!”冷熙只觉得全身发烫,说不出是羞恼还是动情,但身体内的感觉远远盖过了脸颊上的疼痛,让她沉不住气。 “熙儿想要吗?别急,本王会让你很舒服的。”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意轻佻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穆惊澜,你混蛋!”当他的手指滑到双腿处,冷熙怒声大骂。 “熙儿的声音真是与众不同。”他丝毫不为所动,笑笑的嗓音里充满了蛊惑,更因眼中闪动的冷色而更具魔魅。 而此刻,冷熙看着他这副表情只是羞恨,眼色一戾,她撑起身体就咬上他的脖子。 “你!”穆惊澜一把甩开她,摸着耳根下的脖子处清晰的牙印,出血了。 “王爷一定觉得很舒服吧?”她冷笑着扬起嘴角,擦去唇边沾上的血丝。 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并不动声色的摸了一下锦袄的袖口。之前洗澡时她就考虑到穆惊澜可能做的事,未免被发现那枚玉佩,她就取了下来,将锦袄的袖子内面拆了个小口,把玉佩塞到了里面。 穆惊澜没有阻止,冷凝着眼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穿好了衣服,冷熙退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警惕着黑暗中始终凝视自己的那道目光。他的眼睛像狼,幽光一冷一灭,似蛰伏等待狩猎。 或许之前不觉得怎样,当房中寂静下来,这道狼一般的目光便令她觉得心颤。 安静中外面忽然响起吵闹,紧接着就听侍卫禀报:“王爷,着火了!” “哦?”终于有了动静,穆惊澜挑了笑,悠悠的起身,邀请道:“熙儿,你一定也想看看起火的壮观景象吧?来,本王带你去看看。” 她知道,这火一定是玉恒放的。 与穆惊澜出至门外,一望之下有些吃惊。原来起火的地方不仅是驿馆,驿馆的左邻右舍全被点燃,已被烧成一片火海。此刻沉寂的夜色被打破,外面街道上锣声阵阵,人们惊慌的哭声喊叫,全都在救火。 这场火不仅在制造混乱,也将驿馆包围。 “真是一场绝妙又热闹的大火啊。”穆惊澜笑着感叹,忽而盯住墙头,将她搂在怀中笑叹:“玉教主怎么半夜拜访,本王正与爱妃缠绵,还真不愿意此时待客。” 冷熙没去看玉恒所处的位置,只是稍稍转动身体,将左脸颊隐藏在暗处。 “熙……”玉恒的声音不大,夹杂在嘈杂的夜色中几乎被淹没。 冷熙投以余光,看见熟悉的白色身影。 穆惊澜蓦地用力,将她紧紧扣在胸前,随之下令:“来人!请玉教主下来喝茶。” 侍卫们立刻行动,在外面着急救火之时,这处小院点燃了战火。 玉恒带的人不多,除了冷馨与云涧,只有四五个贴身的属下。面对早已埋伏下的一群侍卫,玉恒自然不会放过魔音笛,笛声一起,穆惊澜即刻出手。 “青翼,看着庶妃!”出剑前不忘叮嘱。 青翼不敢大意,推着冷熙进入房中。房门一关,命两个侍卫守门,他则同迎面攻来的冷馨云涧交手。 身处黑暗的房中,听着外面刀剑撞击,又并嘈杂慌乱的灭火声…… 冷熙眼色一转,在房中仔细观察。 或许是天意,她居然发现这房间的另一侧也是几扇窗户。 一面听着门外的动静,一面将窗户推开,窗外是条两三米宽的过道,紧邻着院墙,种着一些花草。她料准了此刻驿馆的人不是在救火,就是在与玉恒的人交斗,于是翻出窗户,运气越过高墙。 此刻不得不感叹,若非幽月的这副身体,若非她曾刻意练习,如今这道院墙可要将她难住了。 不敢多做停留,她立刻朝安静的地方跑。 这场火烧的很好,使她一路畅通无阻直跑出了驿馆。 外面人群拥挤,皆因那火蔓延的很快,一家挨着一家烧了起来,家家户户都跑出来避难,街上乱的不成样子。她通过敞开的一扇门进了一户人家,很容易的就找到一身粗布衣服,将身上的外衣换了下来。 她没忘记那枚玉佩,重新戴回脖子。 换好衣服一面往外跑一面将头上的钗环取下塞在袖子里,随后将头发拨的凌乱,抓了把脏火抹在脸上。做完这一切她已经远离了火光通天的地方,然而站在冷寂的街口,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回望。 这一眼的诀别,犹如是在对所有的过往诀别。 不知此时驿馆内的人…… 不再去理会此刻心中究竟怎样的感受,她寻了路朝城门而去。所幸她特意记了路,要找到城门不难,而随着那场大火,今晚的夜色该结束了。 果然,虽算不出准确时间,但当她赶到城门时,城门已然开启。 跟随着运货的板车,她以一个叫花子的形象出了城门,远离了平城。 一路寂静,她见板车走的不快,干脆跑上前询问:“这位大哥,请问你是去什么地方?” 猛然听到女人的询问,板车噶然停止。待看清眼前是个乞儿,板车复又前行,顺带响起赶车人懒洋洋的话音:“去青湖城。” “青湖城怎么走?”她又问,故意忽视对方的爱搭不理。 “坐船。”大约是天色还没亮,一路冷清,对方态度虽不热情,但也没拒绝开口。 正文 第一百七六章 始站青湖城 半个时辰后,街道上起火的房屋已抢救的差不多,随着众人的疲惫冬日的清晨也安静下来。冬日天亮的晚,天色灰蒙蒙的,清寒的空气中弥漫的尽是木头烧焦的烟味。 与此相反,此刻的驿馆内却是打斗更为激烈。 云涧虽失去了左臂,但适应之后剑法并未受多少影响。面对青翼,又冷馨在旁携手,倒是青翼应付的逐渐吃力。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分散心力,余光不住瞟向青翼身后守护的房间。 他总觉得她不该如此安分。 拘房顶之上,玉恒被穆惊澜凌厉而快速的攻势逼的应接不暇,又无法得机会使用魔音笛,额头渐出冷汗。若在以往他会寻隙撤退,可这回他一定要带她走! 相较于他冷寂的面色,穆惊澜表现的轻松很多,嘴角噙了冷笑故意说道:“玉教主,方才本王与熙儿欢爱时还提到你呢。” “闭嘴!”明知对方是故意刺激却无法做到不动怒。 埤“教主何必生气呢?”戏谑着,忽而剑锋偏转招式变幻,直接从玉恒的手臂擦过,割破了衣袖。 “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亲口对我说厌恶你,所以要不惜一切从你身边逃开。若非是你嫉妒抢夺,此刻我与她早就是一对恩爱夫妻!”被激怒了,玉恒也脱口说出似真似幻的话语。 穆惊澜虽还在笑,可眼睛里已是冰寒至极。 忽然一道破窗声,不知什么人被打进了房中,随之就听青翼喊道:“王爷,庶妃不见了!” 屋顶打斗的两人几乎同时停下。 穆惊澜立刻落回地面,待冲到房中一看,果然屋内早已没了人影。眼色沉郁的压下,他看见那道敞开的窗户,表明了一切。是他大意了,早就知道她一心想走,却没料到会在今晚这样的情况之下。 玉恒站在外面,对所得的消息也是满眼不可置信。 冷馨见状与云涧递了眼色,趁着对方的人只注意屋内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2 时左右架起玉恒快速撤离。玉恒已是失了神,茫然着神思,任由身边的人将自己带走,久久的没有反应。 他在想,她今晚的离开是为了逃避穆惊澜,还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连他一同逃避?在船上时她还那么温柔,还对他关心言语,甚至主动拥抱,为什么现在却一声不响的离开? 蓦地,他又回忆起船上她所说的那几句话。 当时虽对她的言语举动有疑心,却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会儿再往前回想才发现,原来当时她的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如今的结局。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计划着要离开,不仅离开穆惊澜,也要离开他,离开所熟识的一切。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她偶尔的温柔都是离别,纵然他祈求的再多,做的再多,她仍旧不愿改变决定。她真的很狠心!到了这一刻他无法再为她寻找借口,也无法再自我欺骗,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三人返回埠头,寻了船就开往余国。 冷风迎面吹在脸上,玉恒恍惚的回了神。 望着微微起伏的河水,他伸手摸到被当做宝贝一样戴在脖子里的珠子,轻柔的几下抚弄,突然就发恨拽了下来。真是可笑!枉他将此当做一片真心的证明,爱护至今,而实际上,这不过是她随意之举,即便有两分真心也不是对他,而是对曾经的替代品安纯玉! 掌心轻微一震,他展开手一看,原来是用力过猛将珠子握成了两半。 怔眼看着,仿佛有那么一个瞬间不能回神。少顷,他忽而眼色着急又怜惜,带着阵阵悔恨轻柔的抚摸破碎的残片。他什么都没有,仅有这颗珠子,居然亲手毁了它。 驿馆内。 穆惊澜立身在房中,沉寂的脸色被光影照出几分阴鸷。此刻心中感受到的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思虑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想着待将她找回来怎样的惩罚。 青翼站在一旁,许久后才试探的轻问:“王爷?” “知会明王爷一声,就说本王事情办完了,感谢万花国相助。”穆惊澜语调平静的说。 “是。”青翼心间尚有疑问,停顿片刻,又问:“王爷,庶妃……” “你觉得她会去哪里呢?”他蓦地含笑反问。 青翼沉声,对于这个问题难以回答。 “她那样的人,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守着一个小地方悄无声息的活着的。”嘴角扬起邪笑,眼神闪动着笃定,思忖后吩咐:“你派些人留在万花国,另外再与江湖各派接触一下,或许暂时她会销声匿迹,但不用多久,她一定会现身的。” “是。”见他如此肯定,青翼便谨遵办理。“王爷,回国吗?” “嗯,离开京城有些时日了,得回去看看。”虽说京城内倒没什么等待办理的大事,可他清楚,即使留在万花国,段时日内查不到她的消息。没关系,他喜欢狩猎中的趣味,他有的是时间和耐性。 随着船身轻晃,远处的喧闹越来越近。 冷熙朝外看了一眼,埠头停满了大小船只,各家都在忙碌的上下搬运货物,岸上车马齐备,喧闹的吆喝声中又井然有序。从此处一隅即可窥视出万花国河运业的繁盛。 “靠岸——” 随着船夫一声喊,这只装载了小货物的船只在略偏僻的一处停下,冷熙也探身从舱内出来,下船登岸。 此时已是早上点的样子。原本被她故意弄乱的头发已重新处理整齐,脸也擦洗的素净,加之身上穿的旧布衣,俨然穷苦人家的女儿。她对自己这副样子很满意,寻了路就往青湖城内去。 渡口离城门不远,一路上她边走边在心内思考,如何既能躲开穆惊澜的搜寻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深知穆惊澜的能力,虽身在万花国内,然而目前万花国极力与穆国拉好关系,即使他不张口对方也会暗中积极的施以援手。 熙攘声越来越近,不知走了多久,待抬眼看时,青湖城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大约是因对着渡口的方向,这道城门走的最多的便是各色货车,进进出出不断,足见城中繁华。 进了城,耳中充盈的热闹更多,闻到街上飘散的惑人香气,惊觉腹内空空。她虽未准备,但身上并非身无分文。一对翡翠耳环,一根金簪,两朵镶嵌珠宝的头饰。到底是王府的庶妃,这些东西货真价实。 行在热闹的街市上,左右寻望后找到了一家当铺。 “姑娘,您当东西?”一进去就有个圆滑热情的声音招呼。 “嗯。”冷熙循声望去,看到了台子后面的人,将手中的几件东西全都摆在他面前,说:“这几件钗饰,你看值多少?” 那人将东西一一仔细看过,又用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打量她,笑的别有含义:“姑娘这几件东西是不错,只怕来路不正吧。我们这里是正经店铺,远近有名的,只怕姑娘这东西……” “既如此,那就不麻烦了。”冷熙岂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却一句也不辩驳,抓了东西就要走。 “嗳,姑娘等等,姑娘留步。”那人连忙喊住她,笑着叹气:“姑娘何必如此心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哦?”挑了抹似笑非笑,她静静的等待。 “我看姑娘也是急等着用钱,若不然也不会到这里,我也是好心人,可以帮帮姑娘。这样吧,你这几件儿东西,给你五两!”仿佛这个价钱是开了天价一样,他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动。 嗤笑一声,冷熙眼神蓦地冷厉:“老板真会开玩笑。五两?只怕五两银子连其中的任何一件都买不到。我是诚心来当东西,而且永不赎取。我这东西虽好,但经了人,就算旧物,我也明白,扣个折旧,老板给个合适的价钱。若再当我是乞丐来蒙,那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这……好说,做生意嘛,价钱好商量。”这人眼睛里冷光一闪,笑的如同裹蜜:“这样吧姑娘,我看这几件钗饰款式材质都不错,是好东西。我就出……五十两!” 正文 第一百七七章 诨号黑玫瑰 冷熙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虽说手中的几件东西的确非常物,但眼下落魄急于用钱,五十两也算不错。 “好!五十两!”她颔首,同时将里面的那支坠有珍珠的金簪取回,将一副翡翠耳环和两朵珍宝珠花推了过去:“这几件,五十两!” “这……”几分迟疑,眼睛又盯在那两朵珠花上镶嵌的宝石珍珠上,又思忖着虽是当物,却能当新饰卖出,于是也不再迟疑:“成交!” 将银子揣入袖中,金簪塞在怀内,出了店铺。 拘暗处几双眼睛盯着,尾随着她到了一家包子铺。 冷熙对于身后那道尾巴自然早已发现,起先吃了一惊,可静心一想就了然。绝对不会是穆惊澜或者玉恒等派的人,只怕是见她从当铺里出来,那几人想在她身上发笔横财。 眼中冷笑一闪,故作无察:“老板,上笼包子!” 埤“来喽!姑娘您要的包子,香菇和素三鲜各一半儿。”随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摆上,又端上了一碗熬煮的极为粘稠的白米粥,另配着自家腌制的酱菜。“姑娘您慢用。” 冷熙早就饿了,一面以余光观察着邻座那三个男人,一面慢慢儿的享用早饭。 吃完了结账,她出了铺子走入热闹的街市,身后那三人忙跟了上来。思量了闪了一眼,她故意选了一条巷子进去,越走越安静,直至巷子内不见人影。 忽而迎面的转口就窜出一人,拦着她就笑:“姑娘留步。” 她回身再看身后,也堵着两人。 “姑娘别怕,我们兄弟只是想跟姑娘借点儿钱用用,不想伤人。”为首的男人说起打劫的话理直气壮又自信十足,根本没将她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跟我借钱?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人虽不吝啬,可从来不将钱借给陌生人。”扬起一抹轻讽的冷笑,眼梢故意带着点儿明显的挑衅扫视三人。 三人相互看了看,嗅出了点儿意思。 “姑娘既然不愿意配合,少不得我们亲自动手了。”为首的男人一笑,扶了扶双腕,跨步上前猛地就朝她出拳。 冷熙侧身一闪,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只听咚一声闷响,高大的男人竟被摔翻在地。她一改常态没有下狠手,退步站着含笑睨向另两人。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被打翻的男人恼羞成怒的大喊。 另两人这才从惊愣中回神,一齐施展拳脚攻上来。 对于冷熙而言,即使不是幽月的身体对付他们几个也绰绰有余。横腿一扫撂倒一个,提肘一击,又撂倒一个。 似乎觉得丢了面子,最先吃痛的男人跳起来,抡着铁拳直往面门上打。听着拳风阵阵,但都被她轻易闪过,当对方脸色越来越涨红时,她突然出手抓住其双腕,以此借力自其头顶翻过,对方还未反应之际就被她翻转双臂并一记翻身摔。 “哎哟——”男人只听见骨头一响,登时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惨痛不已。 “大哥!”另两人吓到了,连忙告饶:“女侠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女侠,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你们平时就在街上做这样的事?”她和颜问道。 “不不不,偶尔一次,实在是没钱吃饭了。请女侠饶恕,我们再不敢了。”一人嘴快的连连否认。 冷熙也不细究,挑了丝冷笑说:“扶他起来,我出钱找大夫给他治治伤。” “呃?”三人一齐愣住。 “不是没钱吃饭了吗?治了伤,我再请你们吃饭。”对他们吃惊又狐疑的表情故意视若无睹,她平静的说着,以眼神示意他们带路。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番,终于相互搀扶着去了一家医庐。他们不过是不同程度的皮肉伤,擦了跌打药膏,便去了一家酒楼。 时候尚早,酒楼内几乎没什么客人,冷熙做主挑了个单间,点了一桌丰盛酒菜。酒菜很快就上齐了,然而那三个男人满腹狐疑的盯着她,仿佛面前的酒菜掺了砒霜一般,只看不敢动筷子。 “你们叫什么名字?”冷熙端起酒壶为他们一一斟满酒。 “我叫赵武,他们是大春和六子。”被称之为大哥的男人开口介绍,闪着思量的眼睛欲言又止。“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我?”冷熙似笑非笑的微一抿唇,道:“人们都叫我黑玫瑰。” 三人只觉得那双眼睛里闪出一抹冷光,竟不知觉的就挺直了腰杆儿。 她端起酒杯举向三人:“交个朋友如何?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尽管她穿的像一般村姑,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和感觉令三人不敢小视,再加之刚刚才在她手上吃了亏,面前又摆着一桌酒菜…… “承蒙姑娘不嫌弃,好!赵武就交你这个朋友,玫瑰姑娘请!”赵武几番一思量,豪爽的举杯,并以眼神示意左右。 另两人回神,忙也跟着举杯:“我们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3 敬姑娘一杯。” “请!”冷熙先干为敬,反手又为他们斟满。 先时喝的拘谨,可随着酒水不停灌下,三个人逐渐就与她热络起来。一面相互劝酒,狂吃大喝,一面跟她吹嘘曾经的威风以及如今的落魄,说到动情处三个大男人居然还红了眼眶。 冷熙默默的听着,仍旧不时劝他们喝酒,另则在心内暗暗思量。 她如今处于逃难时期,真名不能用,更不能没事总在外面晃悠。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人,虽然只是一般街头地痞,但对青湖城的情况十分熟悉,人脉也广,这一点对于她这个异乡人来说十分有益。 暂时不能打算的太远,她决定先在青湖城落脚。 半个时辰后,酒桌上的三人已喝的酩酊大醉。 她将窗户推开,眺望着热闹的街市,心里细细的开始谋划。忽而眼睛一亮,想起刚才赵武喝醉时咬牙切齿说的狠话,不由得红唇一抿,心头浮上一计。 先在楼下结了帐,复又返回房中,悠闲的品茶,等待着三人酒醒。 三人这一睡,直至黄昏方才悠悠的先后醒来。 赵武先是有些茫然,当看到她含笑相望时脑子蓦地清醒:“玫瑰姑娘?!” 冷抿着笑问:“赵武,你想不想报仇?” “呃,报仇?”赵武脑子转的不快,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嚯然起身:“你要帮我?” 她微微点头,声音幽冷的说道:“我帮你报仇出气,往后你们就跟着我做事,钱财上不会亏待你们。怎么样?” 赵武又是一愣,略显迟疑:“跟着你做什么?” “你们出来混,不就是求财吗?只要我能让你们赚钱,至于做什么……难道你们还没有胆量?”眼中闪过一抹邪气,似有奚落之意。 “笑话!出来混,如果没有胆量那还怎么混?好!只要你能帮我们出了气,我们就跟着你,从今往后认你做老大!”赵武胸脯一拍,当即承诺。 “好。”悠悠一笑,她指指仍旧神思迷茫的两人:“让他们清醒点儿,要做正事,这样的态度可不行。” “醒醒!醒醒!”赵武拍着两人的脸让他们彻底清醒,一面灌着茶一面说:“自从被陈霸天劫了生意,我就窝了一肚子火!以前那帮势力小人,看我败了势,全都转投到他手下……” “他怎么劫了你的生意?”冷熙打断他的抱怨。 “哼!还不是仗着他姐姐是青湖知府的小妾,他便带着人在街上收取保护费,见赌坊的收益高,就故意找人闹事。也是我技不如人,没制住他们,却被他们给打的躺了半个月。弄成这样,赌坊老板自然不用我了,使得我只能在街上捞点儿小钱,混口饭吃。”说完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冷熙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说:“这个不难,我不仅帮你出这口气,还要他赔偿你一笔满意的医药费,否则、我会好好儿的让他享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正文 第一百七八章 思量计策 天黑后,冷熙直接又在酒楼请了晚饭,吃过饭便随赵武三人回了住处。 在巷子里一通辗转,赵武带她进了一座青砖小院。随意一扫,三间旧房,墙边堆着些杂物,院子很小。 “玫瑰姑娘,条件简陋,你别介意,多包涵。”赵武一边踢着院子里散乱的木板子,一边将她带到一扇门前,门一推开,六子先一步进去点灯。 冷熙一看房中的情景,登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拘可见赵武的话根本不是客套谦虚,对于一间只摆着旧木床的房间来讲,说是简陋丝毫不过。床上铺的盖的脏旧不堪,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儿。虽然很清楚逃难时凡事都要将就,然而眼下这种情况实在超出她的预料。 赵武一看就干笑:“姑娘先在客栈住一晚吧,等明天让人来把屋子收拾一下。” 冷熙看着刚才买的一套衣服,说:“你们在外面等,我要换衣服。” 埤“好。”赵武招手带着另两人退了出去。 趁着她在里面换衣服的空挡,大春六子一直拿眼睛往门里瞟,小心的低声说:“大哥,这女人真要帮我们报仇啊?” “这个错不了。”赵武摸着下巴,肯定的点头中眼睛里又满满的疑惑:“这个女人不像是一般人啊,以前也没听说过什么黑玫瑰……” “大哥,能信她吗?”六子问的很担心。 “没事没事,她犯得着骗我们吗?我们有什么好骗的?再说了,她身手不错,等帮我们出了气再说。”赵武并非真心实意愿意找个女人当老大,心内自有一般小九九。 身后门一响,换好衣服的冷熙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衣,头上罩着黑纱帽,立在门口的身体阻挡了房中的亮光,冷风一吹,仿佛有寒气自周身弥散。 赵武几个瞪着眼看着,呆愣的没了反应。 “带我去陈霸天的赌场看看。”她说。 “姑娘请。”赵武忙在前带路。 冷熙一边在心里思量一边跟着走,脚步停时,眼前就是一家人声鼎沸的赌场。场子门面不小,单听里面的喧闹就知道生意不错,门口只有两个招呼生意的小子,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赌场内胜景的一角,自然没忽略里面巡视看场子的彪形大汉。 “那些都是陈霸天的人。”赵武低声说。 “你们等在外面,那些人认识你,我独自进去看看。”冷熙说着就迈步进去。 由于她戴着纱帽,刚一进门就引来看场子大汉的注意。她佯作无察,看似在台子之间游走,选择喜欢的赌注项目,实则暗暗审视着整间赌坊。那些彪形大汉大约有五六个,有些客人顺着楼梯往上走,若所料不错楼上定是赌注特别大的台子,若陈霸天来了,也会在楼上。 她没贸然往楼上走,选了张玩牌九的台子,压下几两碎银子。 对于牌九她并不陌生,龙会底下少不了赌博业,大部分项目她都亲自玩过。无视于同桌其他打量的视线,待****掷了点子,按照点数,开始发牌。 将四张牌放于手中,眼睛环视着周围共同参与的几人,手指在牌面上摸了摸,马上就明白是什么牌。压下眼中冷色,快速的将四张牌配成两对,等待开牌。 ()。 “开啦开啦!”****喊道。 从第一家起依次开牌,冷熙是最后一家。 当她的牌一展开周围人就炸了锅:“会不会玩儿呀?牌对子凑成这样!” “就是!如果把牌那么一换,还是不错的对子。” “一看就是个新手!” 对于周围人的议论她不动声色,平静的让赢家欢喜的收钱。 佯作随意的往楼上一瞟,居然看见了一张大笑的脸。虽然并不认识陈霸天,但看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其身份就不难猜。听赵武的讲诉,再看眼下这个人,想必会的也就是花拳绣腿。大约是赢了钱的关系,那人的心情很是畅快。 “下注下注,姑娘还玩不玩?”****与众人在催促。 “当然。”冷熙回神,又摆上几两碎银子,顺带扫了眼眼前的台面,唇边掠过一抹讥诮。 旁人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连牌都配不好,又能懂什么赌技?只当她是无聊来消遣的。 ****掷点,根本点数一家家分牌。冷熙照例将牌摸在手里,以手指摸出牌面,直接在手中将牌配好,扣在桌面上。外人无法看到她手里的牌,还好心的要帮她看,她只当没听见。 “姑娘先开!”****喊道。 冷熙也不含糊,直接把牌翻了过来,顿时就听见众人齐声惊呼。 “一对至尊宝!一对底牌!” 所有人都惊诧的瞪着她面前的四张牌,几乎不敢置信,这完全是堪称恐怖的好运气。****的目光就明显带着怀疑了。 “你们还不开吗?”冷熙淡淡的嗓音响起,别有暗示的环视其余几人。 那几人只得讷讷的开牌,自然是输了。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冷熙将其他人面前的银子全数揽过来,转身就离开了台子。 出了赌坊的门,赵武三人立刻迎上来,显然等候的着急了。 “手伸出来。”不等他们说话,她先一步将手中的碎银子都塞进他的大手里,说:“今晚我住客栈,你拿这些银子将之前那个房间重新布置一下。别的可以将就,床铺被褥都换新的,用香将屋子里的霉味儿熏一熏。剩下的钱你们买些需要的。” “是,一定办好。”赵武望着满手的碎银子连连答应。 “你们回去吧,明天我会去找你们。”冷熙说着仍旧站在暗影里。 “那、我们走了,姑娘也早点休息。”赵武看看她,带着大春与六子离开。 冷熙没有立刻去客栈,而是在热闹的街市上闲步,最终去了一家茶楼。 茶楼里自来就是人员混乱,各种消息流窜,对于玉恒与穆惊澜的动向也多少有所耳闻。这些都不新鲜,让她意外的是也听到关于水逸风的消息。 “你们有没有听说,之前穆国朝廷联合了江湖各派一齐围剿幽冥教,听说剿灭了幽冥教的总坛呢!那位刚上任的水盟主果然是厉害!” “我倒听说幽冥教没被一网打尽,逃了。我看呐,有朝廷和江湖联手,幽冥教十之逃往余国或是咱们万花国。那样无恶不作的邪教,就该一网打尽,若是到了咱们这里,就该咱们遭殃了。” “还有个新闻,听说那位水盟主要娶亲了。” “对对对,早些天就听说了,好像娶的就是碧水山庄那位仙女儿一样的表妹。真是一对璧人,羡煞旁人啊!” 冷熙不由得勾动唇角,虽说是没有悬念的事,但乍一听见多少有点想笑。水逸风终于决定娶亲,估计是新上任就剿了幽冥教,算是庆功的一种方式。然而……她可没忘记水逸风与幽冥教之间的血海深仇,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转念又自嘲讽笑,都已决定逃离那一切,何苦再去为别人费心肠。那些人要死要活,都不干她的事! 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又听见话音: “听说前两天平城出事了,你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还惊动了王爷。” “衙门说是海上闹了水匪,哪算什么大事,哪里能惊动王爷?”另有人笑,并压着眼色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们吧,我有衙门的内部消息。听说啊,咱们的知府老爷被人参了,天天提心吊胆,刚巧得知朝中有位大人要来青湖城微服游玩,正费心想着如何巴结呢。” “哪位大人?”有人好奇追问。 “那谁知道。不过说起知府老爷,他身边那位娇滴滴的小妾好像……” 茶楼里的各种谈论就犹如是报纸上的八卦,喜欢的就是捕风捉影,将事实放大歪曲或夸张,无非是图个娱乐,真真假假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4 ,难以辨别。冷熙清楚这一点,也清楚另外一点,那就是空学不来风。 那位小妾的流言,正好为她所用。 正文 第一百七九章 赌坊捞钱 次日一早,冷熙吃了早饭就去找赵武。 没有拍门,她直接从院墙跃了进去,轻松的就推开正中那间门。站在门口喊道:“赵武!” 赵武迷糊的出来,看到她一愣,瞌睡瞬间就清醒了:“姑娘这么早?” “有事要你做!”她近身在他耳边低语两句:“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我希望在今晚之前就有结果。” 拘“这个没问题。”赵武说着一边套外衣一边走到最边上的房间,抬脚就踹:“大春,六子,起来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做事!”想着又盯住她,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陈霸天?” “我自有办法。让大春跟你去,六子留下,让他把房间收拾出来,事情一出我住在外面不方便。另外——”她话音一顿,淡然又充满不容置疑的说:“暂时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 “好。”赵武虽不聪明,可也猜到她的过往有秘密,但与他的利益没什么关系。 埤很快赵武就带着大春出门去了。冷熙带上六子在街上购置新的被褥铺设,将房间布置妥当,她让六子去赌坊盯着,暗中观察陈霸天的举动行踪。临出门时她特别交代,宁愿跟丢也别被发现,免得引起对方警惕。 环视着重新整顿好的房间,再看看身上仅剩的几两碎银,出了门。 她径直穿过街市,去了陈霸天看护的赌坊,外面没瞧见六子,想必是陈霸天不在里面。此时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赌坊里面仍旧是热闹,个个扯着嗓子在喊叫。 “呦,姑娘又来了,里边儿请!”由于她穿戴特殊,一出现就立刻被人认出来。 她环视了一圈,先是在赌点数的台子上玩了几把,赢钱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一直拿怀疑的眼神儿看着她,可色子是他亲手摇的,她根本碰也没碰,因此除了困惑怀疑也不能怎样。所有人都只能当做她是运气,是上天眷顾。 又赢了一次,她手中已有将近五十多两。 “姑娘昨晚上不是在玩牌吗?那边那位大爷可是高手,姑娘不去会会?”一旁有人邀请。 冷熙了然,拿了银子就换到牌九桌上。 ****还记得昨天她拿到过一副绝好的牌,又见她刚才手气一直顺畅,便笑着说:“姑娘手气很顺啊,这位大爷是常客,不如你们玩把大的?” “我倒是无所谓,就不知这位……”被称之为大爷的男人三十多岁,言语间目光总往她戴的黑纱下窥视,那种露骨的笑意不言自喻。 “我就这点儿银子,能玩什么大的?”冷熙将所有银子摆在桌上,口气里淡淡的自嘲惋惜。 一见她口气这么大******便用一种带着刺激的眼神儿笑着看另一人:“张大爷?” “难得有姑娘相陪,那就玩两把!” “好!反正咱们这桌人不多,不如单独给你们开两把。”****使个眼色,立刻就有人将那些小客隔开。 “好!”冷熙将银子推出一半下注。 对方见状,也放出二十两银子,与此同时不忘向她调笑:“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啊?” “先讲讲规矩。”张大爷笑着,与****对了个眼色,说:“看姑娘也是爽快人,不如就将注码定位二十两,若是输完了……你就揭下面纱,我算你二十两。如何?” “照张大爷这话,我也有一句:若是你输完了,就将外面的衣服脱了,我也算你二十两。”冷熙勾着冰冷的讽笑淡淡的说道。 对方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大笑:“好!就这么办!” 因两人单独拼赌,使得其他人都好奇的凑过来看热闹,各种各样的视线盯在她身上打量。****总觉得有些蹊跷,狐疑之下只得将看家本领拿了出来,洗牌动作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冷熙却从中看出了蹊跷。 “等等。”冷熙蓦地出声,道:“我与这位大爷拼赌,诸位看热闹,那么最起码赌的要公平。我与这位张大爷亲自切牌,也不算违规吧?” “那、那是自然。”****脸色一变,却也不好阻拦。 “就切两次吧,张大爷先请。”她做出邀请的手势。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伸手将牌分出一部分,首尾相接。 冷熙眸中闪过思量,动手从左边取了一垒落到右边,而后道:“发牌吧。” ****迟疑了一下,刚才心中所记被打乱,只得隐下神色分派。 牌一到手,冷熙摸了牌面,立刻就将对方手中的牌猜了个大概。该不该加注,心中已有定断。刚开始张大爷还能说说调戏的话,引得众人围笑,可随着手边银子越来越少,额头开始出汗,牌也开的越来越慢。 冷熙自然不可能次次都摸好牌,然而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牌的好坏关键要看对方手中拿的是什么,一旦对方的牌面盖过自己,她便不加注,反之则略用言语,借助那些围观之人刺激的对方加注。如此一来二去,她赢多输少,很快就使得对方银子所剩无几。 此时对方已不止是紧张那么简单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天降巧合之撞见 停歇之时,赌坊里已经议论纷纷。 “张大爷,您还有二十两,只能下个底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倒不如就此收手,剩点儿钱也好坐车回家啊。”她故意噙笑刺激。 对方脸色顿时难看,碍于脸面,硬撑着说:“本大爷早就说了,不输完不罢手!下!”说完将仅剩的二十两拍在桌子上。 “可这把我要加注,你肯脱衣服吗?”她挑声又问,言外之意是不加注就不再继续。 拘不仅是张大爷,包括赌坊内所有的人都愣了。 ****赶紧出口打圆场:“姑娘这是何必,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张大爷脱衣服呢?再说,你也赢了不少,最后一把就不加注吧。” 不等冷熙接话,张大爷先拍着桌子叫起来:“怎么,听你这话,最后一把本大爷输定了吗?” 埤“不不不,张大爷,您误会了……” “洗牌!本大爷就不信这个邪了,二十两押注,若你要加注,哼,衣服我脱!”对方板着脸,看似怒气十足的脸面下却是满心忐忑。 “好!爽快!”噙上一抹冷笑,冷熙将银子放出,心里已打定主意要他扒下身上的衣服光着离开。 牌看似掌控在****手中,但两次切牌后就乱了,冷熙虽不掌控牌,却能对彼此的牌面掌握大概。到了这最后一局,在切牌时她动了一番心思。 牌发到手后,她一摸牌面就笑了:“张大爷,你该脱衣服了。” 赌场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位张大爷。 而张大爷看了手里的牌,眼珠儿不停的转动,突然就啪的开了牌,又将外面穿的长袄脱下来放在赌桌上,恶声恶气又带着赌徒惯有的嚣张和侥幸做最后的殊死挣扎:“我就不信你手里是对天牌!” 众人看他手中的牌:一对长三,一对杂五。 对子在牌内自然排不到前面,却难得的是都成对,相较于之前的牌来说,算是好的。他在心里自有计量,玩牌九是分对比大小的,她想赢,必须两副对子都打过他的。这其中变数很多,弄不好就是和局,****通吃。 “你输了。”冷熙平静的吐出两个字,翻开了手中的牌。一对梅花,一对杂七,恰恰每对都刚好压他一级,巧合的令人瞠目。 众人全都议论开了。 “你出老千!”终于他忍无可忍,拍着桌子叫喊起来。 “笑话!捉贼捉脏,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老千?再者,我的手一直在诸位眼睛的盯视之下,难道你要说我与****合伙故意炸吞你的钱吗?”不急不愠的说着,话音稍稍一扯,就将赌坊也牵连进来。 ****一听连忙代表赌坊说道:“张大爷别误会,出老千这可是没有的事。大爷今日手气不顺,改日再来。” “哼!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声怒问,咬定冷熙是故意要他难堪。 “大爷还必生气。”冷熙却是悠悠轻笑,赏给跑堂的小伙计一两碎银,找来一只布袋子将一百五十多两的银子装了,却是对****说道:“我听说你们赌坊里有个高手,似乎是姓陈,今日仓促,待改天我要特地来讨教。还请你转告一声。” ****被这句说愣,神思间她已带着银子拿了哪位张大爷一身长袄,潇洒的离去。 路上,冷熙将衣服丢给路边的乞儿,吃了午饭,确认身后没有尾巴这才回了住处。 收拾一新的房间内还留有兰香的味道,她将银子包直接放在床上的枕头边,摸出一二十两带在身上。环视房间,在床沿坐了下来。长期倒不敢说,然而短期之内这里就是她的容身之所,闲下来却免不了想起在观王府的时候。 闲不住,静坐十几分钟后便出了门。 街市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她走在行人之中,听着充斥于耳中的各种声音,一双眼随意的游看。不经意被人一撞,她侧身想让,却不提防后面跟着走的行人居然硬生生的就撞到了她身上。 不等她先反应,这行人连忙退开身,满口歉疚的说道:“实在抱歉,都是我走神撞到了姑娘。” 原本这也没什么,在热闹的街市上是很习俗平常的一幕,然而冷熙却眉头一紧,忍不住回身看那人一眼。顿时,她愣住。 这张带着歉意的笑脸虽不熟悉,可也不陌生,见过一次也忘不掉。此人正是万花国的明王爷花若明,一身杏黄锦衣,潇洒俊逸。她忽而想起之前在茶楼中的听闻,想必、传言中到青湖城来微服出游的“大人”就是这位王爷了。天下的事情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姑娘?”见她盯着自己不动也不言语,然而那双眼睛却透过薄纱直刺刺的凝聚在身上,花若明不由得拧眉,怀疑对方知晓他的身份。 冷熙收回视线,一声不吭的转头继续前行。 对于身后那道凝视追随的视线,她也微微皱眉,深知是方才失神时看的太久所致。她幸而戴着黑纱帽,若不然即便是只见过一面,依照当时的那种场合,彼此的那种身份,他绝对认得出她。 青湖城的知府要巴结他,她却要对知府的爱妾出手,但愿别再碰上。 “主子?”见他皱着眉半天不动,跟随的侍卫忍不住出声。 “那个人……”花若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主子认识那人?”侍卫疑问。 “她戴着纱帽,即使认识,她不开口我也不知是谁啊。刚才她盯着我看,又刻意不开口说话,总觉得……可她到底是什么人?”花若明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法将其当做陌生的路人丢开不理。 “主子,若你放心不下,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5 不如我跟去探探她的身份。”侍卫提议。 “也好。”花若明点头,同时不忘叮嘱:“我看她不简单,你要特别小心,切勿被她察觉。” “是。”侍卫领命去了。 自在街上无意撞见了明王爷,冷熙顿时就没了闲逛的心,一路上小心谨慎,回了住处。直进了院子,关了院门,这才将罩在头上的纱帽取下,进了房间。 紧随其后的眼睛看见了纱帽下的那张脸,虽是一恍而过,却是似曾相识。见她半天没从屋内出来,料想着这里是她的住处,便离开了。 侍卫返回住处,得知王爷已回来,便来禀报:“主子,跟到了她的住处。” ()。 “如何?”花若明问。 “属下看到了她的脸,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哦?”花若明在心里思索开来。若是身边的贴身侍卫觉得对方脸熟,那么肯定是自己也见过的人,他却不知道认识的人中有这样一个举止神秘的女人。一番沉思后,他吩咐:“继续去盯着,不管她做什么都跟上,若有情况再来禀报。记住,千万别惊了她!” “是,属下明白。” 冷熙在房中等待,直至傍晚时分才听见院门响动,从窗户往外看,是六子回来了。六子禀报了陈霸天一天来的行踪,也没什么新奇处,最后说他回到了赌坊。按照往常的惯例,陈霸天会在赌坊内呆一晚。 估摸着赵武很快就会回来,她取出银子给六子,吩咐他去准备酒菜送回来。果然,他前脚刚走没几分钟赵武带着大春就回来了,而且带回了好消息。 “很好!六子去准备晚饭了,等吃了晚饭,我们去赌坊会会陈霸天。”她冷笑道。 “会陈霸天?”赵武不明白,反声就问:“你让我去盯着那个女人,为什么又要先去见陈霸天?如果我们动了他,那女人是他姐姐,通过知府的关系能放过我们吗?” “这个你别担心,我自有主意。”她心中另有思量。 “可是……”虽然她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但赵武就不踏实了。她是个不知底细的女人,万一出了事她抽身跑了,苦的可是他们。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想陈霸天这会儿一定坐在赌坊里望眼欲穿的等着我们上门。”淡淡的安抚他担忧的心,唇角抿出别有意味的冷笑。 赵武被她的笑所震,愣愣的张着眼,心中的疑问担忧全消失了。 正文 第一百八一章 意料之中的赌局 晚饭后,天色已全暗。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冷熙将床头的那包银子提出来扔到赵武怀里。 “这、这是……”赵武捧着一包银子盯着她发呆。 “这是从陈霸天的赌坊里赢来了。临走时我留了话,会找机会去和他切磋,若是看到我们上门,他一定会热切欢迎。走吧。”她简单的说了银子的来历,却使得赵武等人越发眼色狐疑,她却不再细讲,领头往外走。 拘大春与六子跟在后面,小声的窃窃私语,无非是说她赌术高超之类。 赵武捧着银子跟在她身后,只觉得心头积压了许多疑问,但看着她却不知从何问起。最后,他决定先跟到赌坊去看看再说。 当冷熙的身影刚一出现,负责在赌坊门前招揽生意的伙计就迎上来了。 埤“姑娘,您来啦!快里边儿请!”伙计一边招呼一边往里面给人递眼色。 “姑娘,我们跟着合适吗?”赵武小声又戒备的问。 “只管跟着我。记住,什么都不要理会,也不要随便开口。你要相信我。”冷熙侧首叮嘱,透过薄纱的目光幽冷冰寒。 “……好,听你的。”不可否认,赵武一个大男人此时竟被她盯的害怕。 这时伙计突然说:“姑娘,我们陈大哥听说了姑娘的手气超顺,特别想与姑娘赌两把,不知姑娘今晚方不方便?” “既然来这里就是赌钱,能跟你们大哥赌,那是我的荣幸。请带路。”她神色淡定,早已注意到楼上的动静。 顺着楼梯上去,伙计将她带到一个房间。房屋正中摆着一张赌桌,桌子的那头端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形魁梧,面貌并不像赵武那种莽夫,却有几分斯文,与他的诨号相差甚远。在赌桌的两侧分别站着四个彪形大汉,并无其他赌客,桌子这头的位置显然是专程为她准备的。 “那就是陈霸天!”赵武赶紧在她耳边提醒。 陈霸天盯着她,眉梢一挑略有不满:“姑娘为何不将纱帽摘下,大家认认,痛痛快快的赌一把!” 冷熙淡然说道:“抱歉,关于带着纱帽这一点还请见谅。我毕竟是个女人,涉足赌场本就多有不妥,更何况如今与陈大哥相对,就权当是我顾忌名誉吧。再者,赌场里只认钱不认人,只要有钱就能赌,亲人老子一概不认。是这个道理吗?” 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看似俗的普通,却因清冷的话音而令人错愕。陈霸天愣了愣,朗声大笑的连连点头:“对对!姑娘说的对!好!姑娘请坐,今天我就跟你赌一场!” 冷熙示意赵武将银子全部倒在桌上。 “赵武?”这时陈霸天的目光盯在赵武身上,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 “如今赵武为我办事,有什么不妥吗?”含了点笑,她悠然反问。 “岂会,我与赵武也算老朋友,看到他跟着姑娘你做事,我也高兴啊。”陈霸天虽是疑心,但没有过多追问,邀请道:“姑娘请坐。” 冷熙在椅子里坐下,指着桌上摆着的银子,说:“我知道楼上的房间赌注都很大,跟陈大哥赌更不能寒酸,然而我手头不便,只有这一百五十两,还请多包涵。” “姑娘言重了。姑娘似乎手气一直不错,在我的场子里赢了不少,好奇之下我特别想与姑娘赌两把。”陈霸天说着又问:“姑娘想赌什么?摇色子还是玩牌?” “早就听闻陈大哥赌技高超,我是个小女子,可要手下留情啊。我看,我们就玩牌吧。”冷熙看似谦虚的话,说的平淡非常。 “好!”陈霸天取了牌,全数翻过来让彼此检视,而后也不忙着洗牌,将双手袖子卷至肘弯处,袒露出两条手臂,笑着说:“看姑娘也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向外面传言的那样只靠运气赢钱。你我赌,洗牌是关键,不论找谁来洗牌只怕都难让彼此信服。我倒有个提议,你我轮流坐庄洗牌,对方切牌,底注十两,加注不上限,如何?” “好!”冷熙不得不重新审视陈霸天,可见他不是个空有架子的人。眼神一转,她问道:“我有个问题。你我相赌,我输完这一百五十两就算为止,若是我侥幸赢了……” 陈霸天会意,笑着说:“这好说,我相信你会有好运气,我就加一百五十两,用三百两做本金跟你赌。你我二人,不论谁输完了就算赌局结束,如何?” “好!”这一点的确让冷熙意外,没想到他会如此好说话,也正因这样使得她更需警惕。 “现在就请姑娘先洗牌。”陈霸天抬手相请,实际是想试探她的底细。 “那我就不客气了。”冷熙也不羞涩,同他一样将双臂袖子卷至肘弯,举起手臂分开五指,表明身上毫无藏匿之物。也不管其他人投以怎样的目光,皆是淡定的视若无睹,将牌全数揽至面前,手法熟练的洗牌。 她洗牌时的动作不亚于赌坊里经验老道的****好手,只见各张牌在她手中快速的转换位置,牌面全部下扣,别说其他人,即便连陈霸天这样的赌中惯客也惊讶不已。他早就被她的娴熟精湛的洗牌受罚所震撼,而对于真正要关心的牌面不曾留心,当牌洗好码列整齐,他才醒悟忘记关注,不知自己想要的牌在哪里。 冷熙收回手:“请切牌。” 无奈,陈霸天只得随意将牌切开。 冷熙掷了色子,而后发牌,按照事先约定,底注是十两。 陈霸天看了手里的牌,一下加注二十两:“看来姑娘也是高人,洗牌的手法如此厉害,丝毫不比我赌坊里的人差。就不知姑娘手里是否也拿着厉害的牌。” 冷熙心里暗笑。由她先洗牌,她不过是用花样手法吓唬他罢了,连她自己也无法全部记清那些牌的具体位置,不过……摸着手中的四张牌,虽一般,但她不信对方手中的牌能成两对。 “跟了,再加十两!”她丢出三十两。 陈霸天眼色犹豫,终究是没敢再加注:“姑娘真是豪爽,好,我先开!” 他的牌一开出来,果然,只有两张成对,还有两张凑不成对的杂牌。赌桌上的规矩,若对方不跟注就得先开牌,根据对方的牌面,另一方便可调整手中的对子。 冷熙一笑,将手中的牌开了:“承让。” 陈霸天脸色微微一变,仍旧是笑:“姑娘果然很厉害啊。” 赵武连忙帮忙揽银子,心里对冷熙越发好奇,同时看到陈霸天输钱后的脸色也十分畅快。 反过来便是陈霸天洗牌,他的动作也不慢。 冷熙细致的默记牌的位置,然而对方似乎是预防着这一招,牌一开始清洗就差不多全部下扣,使得她很难窥视。但也无所谓,赌桌上要想赢钱不能只靠一招,她好歹是经营赌场的人,对其中的奥秘自然很了解。 虽说是对手换了,然而赌的结果却和白天大同小异,加之陈霸天仗着是自己地盘,仗着一贯豪爽的脸面,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他准备的三百两银子就剩了五六十两。 看着对面的银子越堆越高,陈霸天眼色逐渐发冷发狠。 “你是什么人?该不会是同行,故意来砸我的生意吧?”陈霸天毫不掩藏的开始质问。问出这些话全是因她的不同常人,她从洗牌、切牌、掷色子乃至下注都熟练而自然,仿佛早就能窥测预示他的举动一般。 “何出此言,这可是误会我了。我倒有心开家赌坊,却没有本钱也无人照映,比不得陈大哥。”冷熙仍旧镇定自如,反问道:“还要继续吗?若是陈大哥累了,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时辰了?”陈霸天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亥时半。”身边的人回答。 “才亥时半,时间还早,去!再取一百两银子来,我再陪姑娘玩几把。”陈霸天笑着说。 冷熙眼色微然流转,含笑答应:“好!那我们就继续。” 正文 第一百八二章 神秘出手相助 始终站在一旁只负责揽银子的赵武,纵然不是个聪明脑袋,也深知陈霸天的为人,怎么可能输了这么多银子还和颜悦色。他估摸着,陈霸天认为这是他专门找来的人,故意赢他的钱,戳他的面子,砸他的生意,指不定心里正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想着越发不安,凑到冷熙耳边低声道:“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吧。” “赵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才亥时半而已。”陈霸天先一步出声,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6 言语含笑间皆是别有意味:“难道说你觉得我输不起?还是怕等会儿我手气有顺了,舍不得将赢的银子退回来啊?我知道,你我之前有些误会,可赌场上只有输赢,不牵扯别的恩怨。我与姑娘正赌的畅快,又不是缺钱,别跟个女人似的!” “你!”赵武虽忿然,却找不出话反驳。 拘“你别担心,我还不累,就再玩几把。你只管在旁边等着。”冷熙淡淡出声,也是提醒赵武不要再多话。 赵武只得闭口。 接下来赌局继续,虽然陈霸天突然间运气极好的拿了几手好牌,然而到最终仍旧是输光了所有的银子。任他是怎么样强撑,灯光下那张脸色的阴沉可掩饰不住。 埤“看来今晚我手气很好,与陈大哥赌,果然更加畅快。多谢陈大哥相陪。”冷熙起身,淡笑着感谢,而这话听在对方耳中无疑更加讽刺,也更触怒了他。 “姑娘客气了,能跟姑娘赌一场,也是我陈某的荣幸。到了现在也不知姑娘名姓,敢问如何称呼?”陈霸天努力装作镇定平常。 “黑玫瑰。”冷熙弯了嘴角。 “哦?” “时间不早了,告辞。”冷熙说着命赵武等人将银子装进早进准备好的箱子,抬着下楼去雇车。 “姑娘留步!”刚出门就听陈霸天喊。 冷熙回头看他。 陈霸天明显笑的言不由衷,眼神又带着戾气:“希望姑娘下次再来,我定再陪姑娘畅快的赌一场!” “好!”冷熙岂会不知他心里的计划,然而这早在预料之中。 下楼时,在赌坊所有人羡慕及惊诧目光的注视下,冷熙带着银箱上了赵武雇好的车。鞭子一扬,车便前行。此时已是子时,街道上空有灯光,冷寂寂的少有人影,车轮子前行的声音格外清晰。 同坐在车内的另三人全都将眼睛盯在银箱子上,不敢相信里面装了五百多两银子,还是一个晚上赢来的。相较于他们惊喜到屏息凝视一副云梦中的表情,冷熙却是冷静异常,仔细倾听着车外的动静。 “姑娘,我赵武往后就跟着你了!”突然赵武硬气的喊出一声,情绪显得激动。 “我也跟着姑娘!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大春和六子也争相表态。 冷熙却是一笑,很清楚他们说这些话是因为今晚的事,便反问:“你以为跟着我就能靠着赌赚大钱,是不是?” “姑娘的赌技简直太厉害了!”赵武崇拜的同时也极为不解,犹豫着,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不是全靠手气吧?我眼拙,看不出姑娘……呵呵,姑娘能不能教教我?” “你以为我是出老千?”冷笑一声,盯着他愕然的眼神,正色说道:“这种事只今晚一次,我并未出老千,不过是熟悉赌场的事,略用了些计策。这种事只能一次,第二次就会被人察觉。另外你要明白,我们来赌坊真正的目的不是赢钱,而是在陈霸天。你总不会为了这点钱就忘了报仇的事了吧?” 一番话说的赵武愣愣的,半晌才缓缓点头:“虽然姑娘前面的话我并不是很懂,但报仇的事我不会忘记。我相信姑娘不是个一般人,聪明又有手段,我都听姑娘的,往后有事姑娘只管吩咐!” “好!既然你如此表态了,往后别总喊‘姑娘’,听着总是不那么好。”她微微笑着,略带暗示。 赵武先是一怔,随之就明白过来,连忙改了称呼:“是,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 “老大!”另两个也忙跟着改口。 回到住处,大春六子两个将箱子抬到她房里。 赵武问:“老大,这么多银子是不是换成银票比较安全?” “不必了,这也没多少,搁在这里随时取用也方便。”说着将箱子打开,一人给了五十两:“需要什么就去置办,另外的银子我暂时还有用处,等以后手头宽了,银子方面不会亏待你们的。” “多谢老大!” “另外……”她冷笑,低声提醒道:“晚上你们睡觉都警醒一点,陈霸天肯定会派人来,输了这么多银子,他会心疼的上火睡不着的。” “老大放心,我都明白。”赵武算是对她心服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大春六子将银箱子塞在床底下,就出去睡了。 冷熙从炉子上取了水,简单的清洗后只脱了外衣就上床躺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突然听窗户微微作响,随之房中有了奇怪的香气。 冷熙自然明白是什么,所幸早有准备,摸出一旁备好的湿毛巾捂着口鼻。过了两分钟,外面的人认为药效发挥了,便撬开门蹑手蹑脚的进来。 “嘘,轻点儿,看看箱子在哪儿。” 冷熙静静的躺着,看见两道黑影在屋中摸索,她很清楚来的不止这两个,恐怕还有人在另外两个房里寻找。她佯作被迷晕,只等对方摸到床边,蓦地跳起来就踹上一脚。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被踩趴下,随之被她一脚踢到床底下,头撞在墙上。 另一人见她突然醒了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开始向她攻击。在其他房中的人也赶了过来,一共是六个,全都是彪形大汉。 房间小,人又多,冷熙纵有功夫却难施展,眼色一转,她跑到外面。那些人紧跟着追出来,似乎早有计划,若被发现就要杀人灭口。 “上!”其中一人一喊,所有人都向她攻上去。 几下交手,冷熙试出了他们的能力,虽是在赌坊看场子的,到底还是有些本事。若一两个她倒不怕,然而他们一齐攻上来,好汉还难敌四手,何况是她呢。 逐渐的她感觉有点吃力,手边又没有武器,正思量着该怎么办,却突然间有黑影飞来。随着冰寒的剑光闪动,那些彪形大汉很快就被击的无还手之力,那人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任由他们仓惶逃跑。 这倒无所谓,出了人命比较麻烦。 冷熙抿着冷色盯着出现的人,一颗心蓦地提起,可转瞬又似猜测到了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家主人想见姑娘,不知是否肯移步前往?”对方不做回答,反倒提出要求。 冷熙见另外两个房间里没动静,想必赵武他们被药迷倒了,于是说话也就不再顾忌:“你家主人?是明王爷吗?” “正是。姑娘是……” 轻吐一气,冷熙眉宇纠结,一声无奈讽笑:“就请带路吧!” 在这人的带领下,冷熙来到一座僻静的小院,自侧门进去,院中清冷花香迎面而来。 冷熙只是随意打量两眼,知道这是花若明微服来此的下榻之地。根据方才的对话得知,花若明只是对她起疑,却并不知晓她的身份。若是见了面,身份暴露,他会怎么做?通知穆惊澜吗? 来至一扇亮着灯的房门前,那人敲了门:“主子,人带来了。” “请她进来。”屋内随着说话声又传出轻微的更衣声。 门推开,冷熙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熏炉,好闻的香味,外面随看着寻常,然而房间里的摆设装饰却处处显出尊贵身份。帷幔掀起,披着头发的花若明自里面走出来,眉梢尚带着点惺忪睡意。 “是你?!”当他抬头不经意的望来,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明王爷,不知能否单独谈谈?”早知道一见面就躲不过,如今的局面她也不惊讶,只是试图扭转不利。 “好。你们出去!”花若明居然笑着一口答应。 看着侍卫退出,房中仅剩彼此两人,反倒是冷熙愣住。她觉得眼前这位王爷有些蹊跷,对下面的谈话顿时更没了把握。 正文 第一百八三章 古怪的明王爷 沉寂中,花若明显打破了沉默:“庶妃请坐。” 冷熙迟疑了两秒,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冷眼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试图看出一些端倪。他本就对撞见他的事敏感,又见他一副和善似乎愿意与她私谈,多疑的性情被调动了起来。 几番思索下,她开了口:“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巧遇,明王爷打算怎么做呢?” 花若明听了她的话,再看她这样的神色表情,端着茶坐于她对面,微微轻笑着反问:“你怎么问我呢?我以为你要私下谈是心里已经有想法。” 拘冷熙盯着他,虽然对方的笑容看上去和煦又真诚,却无法不令她多想。顺着他的话,她便问:“听王爷话里的意思,难道我若提出要求,会有商谈的余地吗?” “庶妃不妨说说。”花若明的态度很是和善。 带着满腹疑虑,她还是尝试着说:“王爷应该清楚我之前的事,也清楚我目前想要的环境。一定有人早就同王爷打过招呼,然而我还是希望能得到王爷的帮助,对于我的行踪请保持沉默。王爷认为此事能商谈吗?” 埤花若明沉默了片刻,没有答应或拒绝,却是有点担忧意味的说:“庶妃目前虽隐藏在青湖城小巷,做的事看似很小,然而照事态发展很快就将家喻户晓,那时你的行踪如何还能隐藏?” 冷熙微微挑眉,深知自己做的事是什么,也将有怎样的后果,但这种担忧从这个堪称陌生的王爷口中说出,令她诧异又疑窦横生。 接触到她质疑探究的目光,花若明又是一笑:“我倒是愿意帮庶妃,只是担心依照庶妃目前的行事,消息掩藏不了多久。毕竟在查消息的人不止一两个。” “你愿意帮忙?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花若明淡淡一笑,灯光照映下的脸柔和的宛如夜晚盛开的花,就似他的名字一样。 冷熙再一次挑眉。 虽说将一个男人形容成这样显出奇怪,然而她心中的确有这样的感觉,他不同于水逸风那种妖娆又飘逸的风情,而是华丽的尊贵中淡淡散发的和煦与温柔。男人长相如何不关她的事,男人长的再美此刻她也无心欣赏,此刻她只在乎他古怪的“好心”。 “你是一个很不同寻常的人,对于你的事,我总是很好奇。”花若明开了口,坦白的解答她的疑惑:“你我如今虽是第三次见面,但在前往穆国时就对你有所耳闻。坦言讲,能让穆惊澜如此对待的女人不会寻常,何况你的身份那么复杂。” 好奇?冷熙无可抑制的又挑了眉。 “皇宫宴席上的见面我也是有所期待,然而真正让我满意于一直以来的好奇,还是在殿旁的小园之中。”说着他话音一停,带笑的眼神望向她,明显带着暗示:“你还记得吗?” “小园?”顺着他的话,冷熙不由得回想起那晚。 不是她的记忆好,而是那晚不寻常,中秋之夜,也是她毒发之夜。那晚她独身在小园中,被毒药折磨的痛苦万分…… 蓦地眼神一紧,带着惊疑不定的目光盯住他:“那晚的人是你?” “你想起来了?”花若明轻声一笑,伸手抚向手臂,淡淡一叹:“说起来那晚的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7 事也是我自作自受。见你出了殿,我心里还是好奇,所以跟了出去。没见到你,却听到花丛里有异样,结果就被你咬了。” “抱歉。”不算真诚的歉意也是基于目前需要得到对方的帮助。 “没什么需要抱歉的。”看出她的道歉不是真心,花若明也不以为意,又说道:“没料到事情会成今天这样,我愿意帮忙掩饰你的消息,只是有个条件。” “请说。”听到这句,冷熙提着的心略略放松。若对方无偿帮助她必定无法安心接受,现在他提了条件,这才正常。 “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呢?”他蓦地的问,清亮的眼神虽柔和却也不掩探究:“虽然许多内情外人不得所知,但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纵是我这个外人也看出得些许端倪。观王爷很在乎你。不打算再回观王府了吗?也不打算再与过往的故人有交集了吗?” 看着他如此坦然的一再打探她的私事,惊诧大于愤怒,久久的才是一抹讽笑:“明王爷还真是不同常人,居然对旁人的私事如此好奇打探。” 面对这番讽刺,花若明只是柔声含笑,面色如常:“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的不同之处在于,是对你产生好奇。你别生气,我并无恶意。” “哦?仅仅如此吗?”冷熙却是提出质疑:“你的行事的确让人觉得蹊跷,甚至难以理解。如今万花国与穆国之间的关系,你我彼此心知肚明,若将我的消息告知那人,对你来说很有益处吧?难道仅仅为了满足你私人的好奇,你这个王爷可以不顾朝局?” 花若明笑意轻松:“你说的严重了,你的这件事只是影响外交关系而已,至于你所提的事,那种顾虑已经成了表面现象。你是聪明人,应该也明白,若万花国被吞噬,下一个被吞噬的目标便是穆国。这一点观王爷也很清楚。” 冷熙嗤笑。 这一点她清楚,之前跟穆惊澜去过御书房,也曾听他说过“唇寒齿亡”的话。 她不急于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而是再次反问:“明王爷的好奇有多深?我若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明王爷的好奇就会停止吗?” 花若明抬着食指抚上下巴,若有所思的沉下眼帘,少顷又抬起眼帘认真的看着她,叹笑了口气:“你这么问,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觉得你身上的事远远的没有结束。” 话说到这里,冷熙不由得眼色一沉,再次怀疑起他的目的。 花若明岂会看不出她的脸色,仍旧是不急不愠,一副和善态度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极为大胆的审视她的容貌,心里的确在纳罕:她不算是美貌的女人,也不同于一般冷傲的女人,身上总有些难以言说的东西。或许,正是因此才吸引了穆惊澜的目光。自从在穆国宫中一见他就对她更为上心,极有兴味的关注着她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想不到会有如此巧合的相遇。 冷熙不满于他的目光,也失去了商谈的耐性,起身就说:“王爷还有话说吗?” 花若明清楚,他若不强制留她,她肯定会快速从青湖城消失。 “不如跟我回凤城。”他蓦地说道,并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她。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冷熙戒备起来,全身散发出清冷的气势。 “你别生气,我只是提议。”花若明低眉笑笑,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奇怪,沉默半晌,再度出声:“好吧。你的事我会保密,而且目前我会在青湖城暂作停留,若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另外你也得注意些,那些人查起消息可不会比我慢多少。” 冷熙又愣了,没想到他突然做出如此承诺,甚至不再追究之前的“条件”。 百思不得其解,她无法安心,不得不又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花若明笑道:“对之前的话我很抱歉,你可以不回答,我同样会为你保密行踪。你放心吧,至少我是万花国的王爷,不会出尔反尔,我的性格可不像他。” 最后那句话令冷熙眼神微变,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返身就离开。 花若明却是回思着与她短暂的交谈相处,唇角缓缓上扬。他之所以告诉她会在青湖城暂作停留,是料准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查到她的消息,那时她毕竟会来找他相助。 相较于他的轻松惬意,甚至满足,带着一身冷然离去的冷熙却是心头烦乱。 早知道遇见花若明会惹来麻烦,却没料到这人如此难以捉摸,看似简单,却又处处古怪。 她隐隐感觉到这青湖城无法多呆,然而这边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她不可能一辈子就像老鼠一般躲藏。即便不为在青湖城立足,答应赵武等人的事必须做完,也算是为不明的未来谋条退路。 正文 第一百八四章 布置陷阱 返回小院,冷熙用冷水浸了毛巾将赵武弄醒。 赵武被冷水覆在面上一激,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谁!” “是我。”冷熙出了声,说:“晚上陈霸天派人来抢银子,你们都被迷倒了,但他们也没得手。虽然没有挑明他们的身份,但今晚的事彼此心知肚明,陈霸天一定会再有行动。我要你立刻去做一件事!” 赵武茫然的张着眼,半晌才连忙点头:“是,老大你吩咐。” 拘“之前你不是去查那个女人了吗?明天买点‘好药’,使他们幽会的更欢快,我们就等着看戏。明白吗?”一句简单的话咬字轻重有别,眼中更是透射出别样的冷光。 赵武立刻领会:“老大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嗯,出门时要小心,不要被陈霸天的人盯上。”她又特意嘱咐,而真正令她担心的则是巧合撞上的花若明。 埤次日一大早,赵武带着大春与六子就出门去办事。他们算是青湖城的地头蛇,很容易的就能找到最避人耳目的地方买到所需要的药,而后便前往地点,等待时机。 冷熙则是在他们出门后叫了车,将剩余的四百两银子运到银庄换成银票。原本是觉得现银更方便,然而计划在昨晚被打乱,为日后走的方便,不得不换成银票。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有尾巴。跟的如此明显,定是陈霸天派出的人。他们顶多是螳螂,其后还有黄雀,更何况她要去的地方…… 嘴角清冷的上扬,她穿过街市,最终停在威严的知府衙门前。 “什么人?”大门的衙役拦问。 “我是你们知府大人的要客。立刻去通报,若迟了,耽搁了你们大人的大事,大人怪罪下来,可是你们的责任。”冷熙冷声说道。 衙役面面相觑,看着她的穿戴及说话口气,有点犹疑。 “你们大人不是正在等待凤城来的贵客吗?立刻去通禀,否则我可就不等了!”冷熙勾了唇角,很清楚之前茶楼的那些流言这些衙役也深知。 “姑娘稍等。”果然,衙役一听这话连忙去通报。 少顷衙役带出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那人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明显带着质疑:“我是衙门里的刘师爷,姑娘请,我们大人在后堂等候。” “请带路。”跟随着刘师爷,冷熙来到府衙的后堂,里面已经坐了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一面喝茶一面盯着走进来的她。 “大人,人来了。”师爷客客气气的禀报着,站在一旁,眉梢轻挑的望过来。 “不知姑娘是什么人?当真是从凤城而来?”知府大人客气的请她落座,又命人奉茶,并未要求她揭下面纱。 冷熙淡淡含笑,说:“大人有理由怀疑,门前的那番话不过是为了见大人一面而说的,我并非从凤城而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知府的眼神陡然转变。 “大人先息怒,听我说。”冷熙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无意间听到外间传言,得知大人近来有烦事缠身,正在寻求解决,不知可有此事?” 知府毕竟是在官场多年的人,一听便知她话里有话,态度逐渐和缓,轻笑道:“老夫的确有些烦心事,姑娘特地来问,难道能帮老夫解决?” 正文 第一百八五章 接受好意 冷熙一边看着他,一边一副悠闲的喝茶,见他故作镇定于是也不露声色。反观赵武坐在一边眼神四转,透着紧张与疑惑。 很快,六子也回来了:“老大。” 冷熙走到门外,挡住陈霸天刺探的目光,将六子带来的银票接了。查过确认无误,放在身上,顺带往外面看了看,低声交代道:“你在戏楼外面等着,看到那人来了,就将他引到‘那个房间’,就说他要见的人在那里。明白吗?” “是,知道了。”六子扭头又出去。 拘她又对着大春使个眼色,大春便也出了房门。 见她行事诡秘,陈霸天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姑娘,你特地请我来总不会是专程听戏吧?这一出戏就要结束了,还请姑娘有话直说。” 冷熙冷笑着走回房中,望着戏台上逐渐首尾的戏,说:“你要我说?我还等着你说呢。” 埤“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大约她话外之音太明显,陈霸天立马想起昨晚之事,神色略微转变。 “你不懂吗?”她轻一笑,见台上的戏结束,那戏子退了台。 “我不懂,还请姑娘明说!”陈霸天越来越觉得古怪,沉不下气,开始焦灼。 冷熙吊着话音半晌不张口,直到瞥见大春在门口出现,这才掠上冷笑,悠悠说道:“昨晚从赌坊回去,半夜就闹了盗贼,显然赢了那笔银子让某些人眼红,起了歹心。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想胆大包天,想在我的身上发笔横财?” 陈霸天被她的话弄的糊涂,谨慎的顺着询问:“什么人?” “我说出来怕那人也不会老实的承认,所以在等待一个时机,到时候不用我说你就明白了。”蓦地看见赵武在使眼色,往外看,六子返回来了。心下明白,起身邀请道:“时候到了,我带你亲自去看看,如何?” “为什么要带我去看?”陈霸天虽然心中好奇她的举动,但更在意她的动机,心里总也不踏实。 “你好像有点害怕。”冷熙嗤笑,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色,径直走了出去。 “你!”陈霸天见她如此,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赵武在前带路,顺着戏楼内侧的楼梯去了后面的一个小院,还未进院门就听见里面有女人哀哭的声音和男人盛怒的吼骂。 冷熙微然侧目,看向身边的人。 陈霸天脚步一顿,觉得里面传出的声音十分耳熟,当女子的哀求变为痛苦的嘶叫声,他一下冲了进去。 房中桌椅茶盘狼藉,地上躺着光着上身的戏子,已被两个男人打的昏死过去,而在床侧,衣衫不整的女人双颊肿胀嘴角流血,知府正对着她痛骂并下手。 陈霸天不傻,一看情景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登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冷熙只站在院门处,驻足片刻转身就要走。 “老大,这件事就这样完了?”赵武蓦地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8 出声,眼中有着担忧。虽然看似计划很成功,但搬倒了陈霸天却也得罪了知府,六子可是在知府面前露过脸的,万一查到了他们…… 冷熙岂会不知他的担忧,淡然说道:“不需要太过担心,如今知府自身难保,只需要忍耐一段时间。若是你还是很担心,那就暂时离开青湖城,等这位知府不在后再回来。” 赵武明白,知府被参,弄不好轻则罢官,重则下狱。 冷熙从身上取出银票,一人发了一千两:“这是给你们的,是奖赏,也是为防意外用来应急。之前住的地方不能回,我们找个地方住几天,然后想怎么处理陈霸天都看你们的意思。” 赵武等人收了银票,毫不质疑:“老大,去哪儿?” “你们对城里熟,找个僻静点的客栈住住吧。”她倒不担心知府和陈霸天,而是担心花若明的话成真,按理她该立刻离开青湖城才对,但是,即便是逃难也不能逃一辈子。 几人出了戏楼,雇了马车就准备出发。 忽而一人将马车拦下:“请留步!” 冷熙朝来人一看,眼色顿时暗沉,居然是花若明派人暗中监视她的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恐怕是最不想看到的情景出现了。 “事情紧迫,我家主人有请。” 冷熙快速的思忖,觉得仅凭自己无法躲过几方寻找和拦截,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借助花若明的力量。或许她不应该太过于瞻前顾后,即便花若明有所图谋又如何?她逃避的是让她惧怕的感情,不是所谓生死。 “赵武,我有事要处理,你们去避一避。若以后安全了,我会回来找你们。”话虽如此,她却不知是否还有那一天。 “老大,如今我们已经跟了你,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若有需要尽管吩咐。”赵武对她一半是钦佩,一半是看出她的不凡。 冷熙微然挑眉,少顷点头:“那跟上。” “是。”赵武三人打发了马车,跟在她身后。 一面走冷熙一面交代:“既然要跟着我,那就要记得,不该问的别问。” “明白。” 跟随着那名侍卫,冷熙再次来到小院,最终站在那扇房门前。侍卫将门推开,她让赵武等人留在外面,独自走了进去。 房中只有花若明,看到她来,唇角弯出一抹浅淡笑痕:“抱歉,匆忙的把你找来,事情有变。” “什么意思?”眼神忽而一紧,她追问:“是谁找到了这里?” “最坏的情况,他们几乎同时查到青湖城。我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依照他们的速度和手段,即使你一直以黑纱罩面也将很快被发现。”说着又轻笑:“他们特别留意青湖城今日发生的大小怪事,严查当铺赌坊,我若不找你来,估计到了晚上你就暴露了。谁要你如今正做的事情那么招人注目呢。” 冷熙何尝不明白,冷笑反问道:“你如此好心,打算带我离开青湖城?” “不错。我觉得你目前应该离开青湖城,但只有跟着我才不会被人查出来,我带你回凤城是最好的办法。”他淡淡的话语,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平常而又简单的事实。 “我很想接受你的好意,只是有个问题不得不问,你带我到凤城要做什么?毕竟你我只是几面之交,如此好心对我,我难以安心接受。”心中有着疑惑,她试图问出原因。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你就不能当我是个善人,只是对你施展善心,单纯的救你一次吗?”含着淡笑的声音十分诚恳,也透着对目前举动难以解释的无奈。 “明王爷果然不同常人。”只当他是不肯说,冷熙也只有无奈讽笑,回复道:“好!我接受王爷的好意。我身边还带着三个人,希望王爷不会觉得麻烦,另外我希望立刻启程。” “当然。”尽管知道形势对她而言不好,但她如此爽利的答应,却仍旧令他意外。之前她拒绝的那么干脆坚毅,怎么突然就变了主意,这该理解为是女人善变的心性,还是受了“近墨者赤”的影响? “你都准备好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计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 “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我来青湖城虽是微服,但那些人也是知道的,为免他们多疑,还是照常出发。再过半个时辰车马就备好了,我估计会有人来见面,你暂时在别的房间等等。”他说。 “多谢。”暂时抛开他可能的目的,冷熙出了门,带上赵武等人跟着侍卫去了别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冷熙便沉眉坐着,头上的黑纱始终未摘。 “老大,我们这是……”赵武觉察到这座小院的与众不同,想问,又不敢问。 “都坐着休息一会儿,什么也别问。”紧紧的锁了双眉,她感到有些烦躁。 此时在另一处,果然如同花若明所言,很快就有人找上门。 “见过明王爷,想必王爷对卑职所要询问的事也明白,请问王爷可有消息?” “想不到观王爷派了你来。”花若明着实感到意外,来人居然是青翼,他笑回道:“很遗憾,虽然这是万花国,然而始终未曾得知冷庶妃的下落。” “我是循着线索找来的,看来……”青翼话说一半,沉声片刻后便告辞。 花若明微微皱眉,想到他那未说完的半句话,顿时苦笑。看来他真是做了件很危险的事,想必青翼……或者说是穆惊澜在怀疑他了。 正文 第一百八六章 第一个寻来的人 申初刻,花若明派人通知出发。 车队一行人不多,冷熙被请入马车,与花若明同坐。对于她毫无意义,如此来能避人耳目,只是看着彼此相对,总难免想到他的好意。嘴上虽不再询问,但心里忍不住一再猜思,或许真如他最初所说,只有“好奇”两个字能解释一切。 对于她凝视的目光花若明始终淡定,却在她移开目光时笑着询问:“若是安全回到凤城,能将你安排进王府吗?” 睨去一抹清冷的眼神,不急于答复却是疑心的反问:“我愿意相信你对我充满好奇,很感谢你伸出援手,但是所有情况你是否都跟我说了?比如穆惊澜,或者幽冥教,亦或者还有其他人。” 拘花若明听了一笑,微然叹息:“没什么稀罕事,之前说过的,出发前有人来找我问你的消息。观王爷派出了青翼,而青翼说了一句未完的话,那话音里的意思显然是对我有所怀疑。” “怀疑你?”她一阵吃惊。 “你感到惊讶?当时听到他的话,我也很惊讶。”他轻笑着略微皱眉,带着猜思的口吻说道:“青翼是不会随便怀疑我的,只可能是穆惊澜,你了解他。但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怀疑我?只能说明他查到了可疑的消息。” 埤对此冷熙并不惊讶,讽笑道:“你都这么猜测了,为什么还要帮我?这么做可是会惹恼他的。” “他只是怀疑。”说白了,他就是在冒险。 “我不能去你的王府,他在怀疑你。”她给出他最初问题的回答,问道:“去凤城要多久?” “不远,今晚亥时左右就能到。”花若明突然问:“他若找到你了会怎么样?你把他惹的不轻啊。” 眼神一冷,她闭口不再交谈。 花若明笑笑,撩开纱窗看外面景致,就在以为彼此就这样沉默下去时,他突然又说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住进王府比较好,有人会比穆惊澜更快的找到你,那些人不会跟我打招呼。” 冷熙不做回应,想起那张年轻又陌生的脸,眉心逐渐皱拢。 过长的路程使得她不由得睡着,不知何时被一阵喧闹吵醒,只见对面的人也闭着眼,灯光下的脸平静柔和。自从拥有了这副身体,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安详恬静的面孔,即便是当初的安纯玉…… 似乎她的注视太过专注,对方微微皱眉醒来,对着她就是一抹微笑,随后撩开窗帘看外面:“坐久了马车的确很累。这就是凤城,你是初次来吧,虽说万花国是个小国,但这里的繁华热闹和穆国都城是一样的。” 的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灯火辉煌,人影如织,最为特别的一点就是空气中弥漫的醉人花香。穆惊澜曾说过,万花国有两样特色,一是美女,二是鲜花。 “快到你的王府了吧?就在这里停车吧。”转过一个路口时她要求道。 “还是去我的王府比较好。”他温柔的建议。 “在你那里更容易被找到。”说着她就抬手拍打车壁,刚要喊停车就被他制止。 “等等!”他拽回她的手,笑着说:“你是怕连累我,还是觉得我没有能力隐藏你?” “结果都一样。”挑起一抹清寒,她笑的无奈而茫然:“你不觉得即便是作为好奇也太过执着了吗?既然你没提出任何要求,那么我就在此谢过你的相助,告辞!” 见她如此说,他不再阻拦,轻拍车壁喊道:“停车!” 临下车时她突然说:“青湖城知府被参的事你应该知道,我认识的那几人可能还会回去,所以我希望那件事早点解决。不知你能否帮忙?” “这是朝事,得按朝廷的律法来办。”他如此回答。 冷熙明白,这就表明知府的事会按照她的希望结束。没有再道感谢,下车叫上赵武三人,远离了车队吵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花若明掀起车窗帘子一直望着她消失在街角,半晌马车才继续前行,而他则猜思着她多久会被找到,会被谁找到。蓦地自嘲一笑,似乎好奇心真的太重了,但是他实在想看到穆惊澜在面临她的事时所产生的反应。 转眼半个月过去。 这天天气阴沉,寒风阵阵,但相较于穆国的冬天这里已算十分温暖。在三天前冷熙带着赵武三人从凤城返回青湖城,并换了一处更为僻静的住处。 她考虑过,凤城虽繁华却也陌生,又有认识的人在,存在的变数多。相对而言青湖城已经被各方搜寻过,安全性较高。再者,之前已经在青湖城做了一些开端,障碍扫除后正适合落脚。她只需要下指示,外面的事自有赵武等人来做。 “老大!”赵武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就见他们三个从院外进来。 “进来说。”她返身回到屋内。 “办好了。”赵武激动的先讲出结果,进屋后灌了一杯茶,接着说道:“那家赌坊的老板终于答应转让,还是老大的计策高明!这是转让契约。” 冷熙将契约接过来一看,满意的点头:“做的好!” “老大不去看看?”赵武显得很兴奋。 “我就不去了,你负责管理吧。”如今盘下的这家赌坊规模在青湖城只算中等,一是资金有限,二来不能一下子就太过突出。她打算着,若过了年这里还算安全,再考虑扩大规模的计划。 如此平静了过了几天,赌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大约是将近过年的关系。这个时候人们空闲的时候多,身边的钱也多,抱着各样目的都往赌坊里钻。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09 /> 午后突然下了场雨,天气骤然冷冽许多。 眼看着天黑了,冷熙带上面纱出门,街面上灯光影影绰绰,一片热闹熙攘之中让她觉得分外孤单。自从开始逃避,她越来越爱出来逛街,看熙熙攘攘的人流,看各式各样的热闹,然而她却始终无法融入。 如今的她几乎是昼伏夜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何谈融入这个世界。她忽然想,玉恒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当他作为安纯玉存在时是不是更快乐?而她呢,现在和之前作为庶妃相比……她是否在怀念? 她不敢承认,夜里梦醒时却清晰的感受到身畔的清冷和孤寂,那种从里到外凉透的感觉让她难以承受。她只有不断的自我安慰,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心底深处,她有个不敢自问的比较:是更怕这种沁寒噬骨的孤寂,还是更怕深陷泥沼不能自拔的感情? 不知不觉停住脚步,她发现眼前有人紧盯着自己。 “你这样穿,很惹眼。”说话的人居然是云涧。 冷熙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注视几秒后走到街角一家朴素的饭馆。她上了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点了酒菜。 云涧跟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一个人?”她笑着问,心中也在惊讶,从未想到他会第一个找来,更没想到自己的心情居然如此平静。也许她心里很清楚,不论她再跑,再躲,那些人早晚都会找到她。 “是。之前得到消息,知道你来了青湖城,虽然遍查之下没有找到,但我总觉得你还会回来。”虽然黑纱遮住了她的脸,他仍旧双眼不眨的凝视着。 “早晚的事。今天你找来,明天他们也会找来,即便我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一样。”自嘲的讽笑,她感慨之前的愚钝,毕竟一味逃避不是她的作风。凡事,该面对时就得面对。 “你说的对,他们很快都会找来的。你不打算离开这里了?”他疑问,想到那晚她说的话,一声嗤笑:“那晚你说要过平凡的生活,虽然觉得你是随口玩笑,可心里还有有点相信。现在看来,你是注定过不了平凡生活的人。” “对,所以我不打算再跑了。”对上他的目光,她要求道:“不要将我的消息告诉他,就当没有找到我,能逍遥几日算几日吧。” 云涧皱眉,觉得这不该是她说的话,但还是点了头。 正文 第一百八七章 逃不掉的一天到来 酒菜上桌,冷熙分别为彼此斟酒,却丝毫不问他关于幽冥教的任何事情。不问不等于不想,她在心里想着,若是玉恒找来了,她如何说?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酒过三巡她问道。 “本来没抱希望,可刚才在街市上一眼就看见人群中一人遮着黑面纱。我说了,你这么穿很惹眼。我暗中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是你。”他如实讲述。 “你的直觉很厉害。”笑叹着喝了杯酒,摆着衣袖自己看了看,说:“或许你说的对,黑色虽便于在夜晚藏匿,但若走在热闹的街市就不是明智之举了。我得重新去弄两身衣服。” 拘“你会怎么做?”他蓦地的问。 手中酒杯略停,复又举至唇边,说:“不要一找到我就不断的关问,跟我喝两杯酒,然后你离开青湖城。” 云涧眼神微沉,抿直了唇线:“为什么一定要我走呢?为什么不能让我留下?” 埤“因为我不是幽月。”这话是事实,却令她感到些微愧疚。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给予的保护,或许是他因她而残缺的右臂,亦或许、是他们彼此相似的寻找与执着。 涩然讽笑,灌了杯酒,他没有再说。 酒残菜冷,冷熙望着外面的热闹轻笑:“还记得之前我们也曾这样坐在一起,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那晚说的话你都明白,不需要我再说,你应该离开这里,去找你的‘幽月’。” 看着她起身远离,直至身影淹没于街市上的人海,云涧的嘴角卷起苦笑,怅然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去寻找“幽月”?这世上只有一个幽月,其中就有她的影子,他如何再去别处寻找? 他没有离开,又点了壶酒,自斟自酌。 酒水穿肠而过,他敛起双眉努力回想着与幽月的点滴,在幼时他们相处的最多,但那记忆很模糊了,甚至难以记起当时幽月的长相。后来他去了观王府,每次相见为避人耳目总是选在晚上,彼此分明是世上最信任的人,却因生长的环境和彼此的性格而言语寡少。 现在想来,竟是在幽月出事后,与她的交谈更多。或许是他潜意识里的私心和奢求,一味将她看做幽月,看做仍有一个人陪在这个世上。 现在,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连着两天,冷熙没有出门半步。 云涧的突然出现使她重新开始考虑处境。她很清楚,云涧背后一定会有人盯着,特别是冷馨,若是发现了她的踪迹,冷馨一定会上报给玉恒。随着玉恒的动作,穆惊澜也会知道,当他们再次围到青湖城来,她再想脱身就难了。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再逃的打算。 “老大!衣服取回来了。”六子捧着个包袱进来,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两套冬衣。 这是那天与云涧分手之后,她去衣店做的,都是女子最喜欢最寻常的颜色。她拿出白色锦袄,摆手让六子出去。 六子知道她要换衣服,笑着边往外边说:“老大,武哥在酒楼点了一桌酒菜,等会儿就送来。” “嗯,知道了。”早上赵武就跟她说,今天是节日,要聚在一起喝两杯庆贺。 将衣服换了,推门刚出来就见自黑夜空骤然飘落一抹白影,一时吃惊,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两秒后,她泰然自若的走到隔壁房门口,对着正在热闹说话的三人说:“我有点事要谈,等会儿酒菜来了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三人看着她有点发愣,不因为别的,而是看惯了她穿黑衣用黑纱罩面的样子,突然见她换了穿戴,居然感到不习惯。 赵武最先看到院子里有了人,便立刻点头:“知道了。” 冷熙返回房中,听到身后房门关闭,知道是玉恒跟了进来。 玉恒盯着她的背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冷静平淡,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可以这样,他却不能,一想到那晚在驿馆发生的事,他的心绪就起伏难平。 当时在船上,由于太过难受愤怒,他捏碎了她送的那枚红玛瑙,就仿佛是捏碎了他的心。然而当冷静下来,他后悔不已,用了各种办法也无法将那颗玛瑙重新拼凑,只得用小小的锦袋将玛瑙的碎片装在里面,挂在脖子里。 他想过了,找到她,只当曾经都是她迫不得已,什么都不问,只带她走。 这时,冷熙有了动作。 她将手展开,那枚玉佩静静的躺在手中,而后被放到桌面上:“你说过,这枚玉佩是你爹留给你的,放在我这里不合适,还给你。” 玉恒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开口的第一句会是这样的话,攥紧了双手,止不住再次愤怒:“你!” 冷熙转回身,看着他盛满生怒的眼睛:“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吧,别再为我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且我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答应过会和我在一起!”他愤怒的打断她的话。 “是,我是答应过,但人是会说谎的,而女人更是善变的。”她清晰的陈述着,却想起当初的“安纯玉”,因为她的拒绝而难以承受,病的憔悴虚弱,让人担忧害怕。现在他是玉恒,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她也不会再那么担忧。 “若是穆惊澜来找你呢?”他突然反问。 “那得等他找来了才知道。”想到穆惊澜那个人,她无法对事情的结果做出肯定预料。 玉恒讽笑,忽而幽幽低问了一声:“若是……若我仍旧是安纯玉的脸,你会和我走吗?” ……闻言她看着他有些微失神。虽然没有回答,可她知道若假设是真,她真的会跟他走。 “熙,让我带你走。”他软了声调,若不看他的脸,俨然就是当初的安纯玉。 “我不能跟你走。”冷熙硬了声音,冷绝的说:“多的理由我不想再说,你别再逼我,我不会和你走的!如果你一定要带我走,即使身手不如你,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你总不想和我动手吧?” 一番绝情没有回环余地的话听的他半晌没有声音。 将桌上的那枚玉佩拿在手中,沉寂了片刻,突然夺身上前快速的点了她的穴。不看她愠怒的瞪视,抱起来就出门。 “玉恒!”冷熙早料到他没那么轻易放弃,然而他执拗起来却也令她万分恼怒。 “我不带你走,穆惊澜也一定会带你走,难道跟着他比跟着我要好吗?”他冷声反问,急迈的步伐却蓦地停住。 一见他满眼警惕的抬头环视,冷熙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果然,一声剑鸣破空刺来,灯光照亮了那张绢狂冷笑的脸。眼梢挑着冰冷的邪气,他不发一言,剑势凌厉的直击玉恒要害。 “老大!”赵武等人闻声出来,被眼前的情况惊住。 “教主!”冷馨自暗处现身,带出了数人,而此时青翼也带着人出现,两班人在院中混战起来。 玉恒抱着她无法还击,蓦地眼角瞥见一抹人影,翻手就将她甩了过去:“接住!不准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冷熙对于被当做麻袋抛甩还来不及不满,腰身就被一只手臂紧揽,居然是云涧。她立刻要求道:“解开我的穴道!” 云涧只是冷皱着眉看她。 “云涧!”她低冷的催促。 “解开你的穴道你能怎么做?”他蓦地反问,嘴角微然挑着一抹讽笑看着眼前的混乱,说:“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现在它发生了。我若解开你的穴道,你是选择一人跟着离开,还是继续逃离?你清楚,两个选择都是不成立的,所以你的穴道解不解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你帮我解开。”或许是他的话说中了关键,她的声音略微轻柔。 瞥见她眸中闪过的一抹思虑,云涧却只是再度收拢手臂,将她牢牢的搂在怀里。 “云涧?”她察觉了。 “你何不暂时观望,顺便好好儿的想想,你想摆脱一切重新开始,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着他又涩笑,他很清楚,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她都将与他远离。 正文 第一百八八章 出乎意料的放过 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冷熙有那么一个瞬间的恍惚。 自从玉恒卸掉伪装的身份,每次与穆惊澜相遇就是一场血腥打斗,这个场面太熟悉了。他们之间本就是对立的关系,如今更夹了她在内,双方都想将彼此杀死。眼前的这个战场越演越烈,而她就是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0 得胜的奖品。 忽然见穆惊澜剑刃一挑,玉恒雪白的肩胛立刻见血,心蓦地一紧,身体却无法动弹。 “他是你的教主,他受伤了,你不去帮忙吗?”她以冷色掩饰的话音里仍旧透出一丝忐忑,不管怎样,她似乎无法亲眼目睹玉恒死在面前。 拘“教主有命,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云涧不为所动。 冷笑,她说:“你不出手也情有可原,他曾借着下达任务的机会希望你有去无回。” 云涧不做任何辩解,只是说:“事到如今你尚且会担心他,那就该理解我的心情。” 埤冷熙明白,由此沉寂了语言。 这时,黑暗的夜空突然亮起一片火光,整齐的脚步急促的向小院靠近,很快就见院墙与房屋之上布满了弓箭手。穆惊澜是早有准备,看着眼前这一幕,冷熙不得不猜想:他定是早就发觉了她藏身的地方,故意不露面,而是暗中布置,等待玉恒出现。 “教主,他早有埋伏!”冷馨惊诧的看着周围,想劝他撤退。 玉恒却因形势的转变而分神去看冷熙,也正是这个举动使得他手腕被刺,随着剑掉落,一柄长剑闪着寒光刺向他的咽喉。 “穆惊澜住手!”冷熙惊骇的大喊。 刹那,持剑的手微一颤,剑刃略一偏转擦过玉恒的脖颈,留下一道血口。穆惊澜阴沉了双眼,将剑紧贴在玉恒的脖子,冷睨着她笑:“熙儿,你在命令我?” “不,我怎么敢命令王爷。”冷熙只觉得一颗心乱跳的厉害,以为那一剑刺出玉恒就会没命,却不料、穆惊澜会停下来。 冷馨等人见玉恒被挟持,一时也不敢妄动,所有人都被围住,处境堪忧。冷馨一面担心教主,另一面就是担心云涧,特别是看到他与冷熙的姿势,红唇就抿的泛白。 “多日不见,熙儿有没有想我?”穆惊澜扬笑,手中的剑加重了力气,清楚的看见有血从玉恒的脖子流下来,将白衣领口浸染了一片。 玉恒冷着脸色忍耐,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 冷熙看着他,思绪挣扎:“你放了他。” “放了他?他的身份你难道不知道,若是放了他,本王岂不是落下个私通谋反的罪名。”穆惊澜笑着摇头,眼色阴鸷:“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亲手捏断他的咽喉,看着他断气!” “你!”尽管他话说的狠绝,但没有立刻下手,冷熙知道还是有机会:“你要怎样才肯放他?” “跟我谈条件?”穆惊澜似笑非笑:“好,只要你走过来,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不要过来!”玉恒提声阻止,很清楚穆惊澜浪费时间的真实意图:“熙,你不要信他的话,他反复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即使现在答应了你,可下一刻就会反口,他怎么可能放过我?” 穆惊澜却是淡定含笑:“熙儿,要不要过来?” “解开我的穴道。”冷熙对身边的人说道。 这次云涧什么也没说,出手解了她的穴。 冷熙看他一眼,迈步朝穆惊澜走去。 “熙!”玉恒满眼焦灼,身体微动就觉得架在脖子上的剑又深了一分,虽然知道鲁莽的下场可能会丢掉性命,但眼睁睁看着她走到穆惊澜身边,他难以忍受。 冷熙虽面色沉稳,心里却在自嘲叹息,既觉得自己这么做太有悖一贯生存主张,却又无法停止。 看着她靠近,穆惊澜伸手将她猛拽到身边,冷笑着问:“你想让我放了他,用什么来交换?” “你想要什么?”她反问。 “我想要的,你不知道吗?”他笑着暗示。 冷熙怎么会不明白,他要她的顺服,要她的跟随。曾经想象了无数次的场面,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打消了她所有的言语和想法,让她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接受。 “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终于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熙!” “玉教主别乱动,刀剑无眼,若你再不安分,脖子可就被刺穿了。”穆惊澜冷笑着警告,又说:“本来要杀你,但是,谁让本王最喜爱的庶妃为你求情呢。看在你曾装扮的安纯玉讨了她的喜欢的份上,本王就仁慈一回,今晚放过你。” “熙,熙……”玉恒眼神绝望又哀求的看着她,喃喃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 “你走吧。”她只说了三个字,不忍再看他的眼神,侧身埋首在身边人的怀里。 虽然他已经不是安纯玉,可每当听见他喊“熙”,就仿佛又听见显扬充满渴望又期希的喊她“熙姐姐”,而她所做的仍旧是残忍的拒绝。若说这是上天对她曾经一切的惩罚,那么她的确是痛苦了,还将继续痛苦下去。 穆惊澜扯了冰冷讽笑,挥手令众人退出一条路口:“其他人先离开,然后我就放了玉教主。” 冷馨这次没有迟疑,拽上沉冷的云涧领着几人快速离开。 一盏茶后,穆惊澜出声:“青翼,送玉教主。” “是。”青翼上前封了玉恒的穴道,随后架着他纵身离去。 穆惊澜又一挥手,众军撤退,院中只剩他随行所带的侍卫。夜风忽起,吹的火把猎猎作响,院中沉寂异常。 冷熙退开身,看着他火光照映下阴沉恐怖的脸,不由得回想起前事种种。 穆惊澜抬起她的下巴,修长的食指点在她的唇上,笑意危险而冰冷:“熙儿,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从我身边逃开,还会为别的男人向我求情,你觉得我的心胸很宽广吗?” “你真的会放了他?”她出口的却是质疑,尽管当时有口头条件,但是无法想象他会轻易的放过玉恒。 “太惊讶了?你不是说他像你弟弟吗?要杀他,自然不能当着你的面,今晚不是好时机。”话虽如此,可穆惊澜也为刚才的举动而皱眉。 本该将那一剑直接刺下去,但若真的刺下去了,恐怕……得到的是她的仇恨和报复。他还不想这样,他要征服她的心! 总之,他不肯真的去承认那一剑迟疑的真实原因。 他突然将她抱起来,走向房门。 “你要在这里停留?”她疑问。 他低眼叹笑:“为了你,我日夜兼程奔波,这会儿实在是累了,当然要休息之后再带你回家。熙儿这次可要乖一点,别再犯旧错。” 当后背贴在床上,冷熙仍在心疑:难道他不打算对她这次的逃跑施以惩戒?这、似乎不像他会做的事。 穆惊澜直接压在她身上,对上她猜思的目光,了然一笑:“熙儿以为被我找到会得到惩罚?原本我的确想了千百种方法来惩罚你,好让你记住教训,可转念一想,那些方法都不适合。熙儿不同于一般人,只有一种惩罚才能将你牢牢锁在身边。还记得你没离开王府时我怎么说的吗?我要你为我生个孩子,我不信你真的铁石心肠,忍心抛弃骨肉。” “是吗?抛弃骨肉的事我并非没有做过,王爷怎么肯定我不会再做一次?我也说过,我讨厌孩子,孩子对我而言是累赘。”她嘴上冷冷的反驳,只是出于惯性,而在她心里…… “不如我们商量一次如何,只要你为我生个孩子,我就准许你离开,再也不找你。”穆惊澜突然如此说,嘴角还勾着一丝笑。 冷熙只觉得心口一窒,强行以冷笑掩饰:“你当真会放?” “你说呢?”他冷笑着将问题丢回。 “生孩子……”她讽笑,始终无法将自己与生孩子的女人划等号。 “想想看,熙儿大腹便便的模样,是不是很有趣?”薄唇抹出一笑,仿佛当真是在想象一样。 “你只要孩子?”她反问,难以拂弃心头不适。 正文 第一百八九章 以孩子来交换 “你只要孩子?”她反问,难以拂弃心头不适。 “是,我只要你生的孩子。”他笑吟吟的说着,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滑动,平静的语调炙热的眼神为她描述一幅未来图画:“不管你生男生女,我都将教他毕生武学,精心栽培养育。若是男孩儿,我就扶他称帝,小皇帝么,随便一点小病就会病死。若她是个女孩儿,我让她做最尊贵的公主,将幽冥教作为她的嫁妆,如此、谁也不敢欺负她。至于幽冥教……熙儿,你说若孩子长大时,是他厉害还是玉恒厉害?” 如此明显的言外之意冷熙岂会听不懂,若真有孩子,他一定会尽心培养,并让其与玉恒生死相搏。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威胁,他用小皇帝,用玉恒来威胁她,若是敢再重蹈覆辙,他就毁掉她在乎的一切。 满意的看着她陷入沉思,他微笑着轻啄她的唇。当她的眼睛抬起,他狠狠的压下,卷带着狂戾蹂躏她的嘴唇。 拘冷熙张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唇上的感觉十分清晰,唇齿交缠中带着痛,属于他的气息萦绕不断的在鼻端。她被动的接受着,因他刚才那番关于孩子的言论而心思空茫,她突然间找不到生活的支点。 她再一次思考,如今活着是为什么。 按照她以往的本性,活着只为自己,只要自己有利,无论他人怎样。现在眼前的生活,被一个穆惊澜,一个玉恒搅得一塌糊涂,却怎么也逃不掉。既然逃不掉就只能承受,拖着他们一起承受。 埤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忍不住自我讽笑,又觉得快意,又有些怅然悲色。 穆惊澜忽而停下,盯着她嘴角的笑,也笑,笑的沉冷又危险:“熙儿,你在笑什么?” 冷熙伸手轻捧上他的脸,仍旧是笑:“你答应永远不杀他,我为你生孩子。你要几个,我就生几个,只要我能生。” 穆惊澜的脸色冷了:“听你这么说,我真后悔刚才那一剑没刺下去。” “刺下去我就不能给你生孩子了,多可惜啊。”她开口笑出声来。 穆惊澜的脸色越发难看,却是因为无法揣测她说这些话的意图,不知她心里想着什么。这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激起了他的愤怒,钳起她的下巴,目光清冷的逼视,试图窥视出她内心的想法。 冷熙眉梢一扬,满眼漾着笑光,竟有些妩媚的味道:“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今晚放过他我就后悔了,你却要我放过他一辈子,那可是我最大的敌人。他活着,我岂能安枕?”他带着一股火气就拒绝。 他心里着实很意外,感觉她是拿着孩子去换玉恒的命。曾经她说过,孩子是累赘,最讨厌孩子,现在却说他想要几个都生,条件就是放玉恒一条生路。这实在是太可笑,也十分可恨! “既然不答应,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冷熙笑意随之冷却,不待他发作,语气淡泊的说:“我告诉过你,他像我弟弟。既然你一定要杀他,我也拦不了你,杀了他,我也解脱了。” “你什么意思?”穆惊澜的眼神冷冽起来。 “你曾说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1 我是不会自杀那种人,可你应该也知道,人是会变的。”她弯起轻笑,悠然又说道:“若我在这个世上生无可恋,也绝不会像玩偶一样任你摆布,说不定离开了这里,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现在的一切就不可思议,我这么假设也是很有可能吧?” “你在威胁我?”怒气中更多的是惊愕。 “是啊,我就是在威胁你,你接不接受威胁?”冷熙坦然的与他对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接受威胁!”阴冷的说着,忽而伸手轻抚她的脸,提示的冷笑:“熙儿,那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这里不疼了吗?” “怎么,你想再打一次?”她讽笑:“我人在你的手中,想怎么处置尽请随意,反正……”后面的半句话她没有说,但不等于对方不明白。 “你就那么想死?”穆惊澜冷笑,眼中嗜杀的寒意迸射,手滑到她的脖子,随着眼神越收越紧,手也越来越用力。 随着脖子上外力的压迫,冷熙的脸逐渐涨红,表情痛苦。对这种窒息的痛楚她并不陌生,他让她品尝了几次,眼睛望着他,嘴角掠过一丝笑。 正是这抹笑令穆惊澜猛然收手。 他的手一离开冷熙便低了头一面咳嗽一面大口的呼吸,眼中泪水迷蒙,分辨不出是因痛苦还是其他。方才那一刻,她真的在祈祷他狠下手,可另一方面却也觉得难过。 穆惊澜冷冷的注视着她,心中思绪大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刚才你的提议,若加个前提我便答应。” 冷熙抬眼看他,难掩吃惊。 他冷笑:“若他不踏入穆国,不联合余国谋反,我便放过他。” “这两点对他来说,真的很难。”她失笑:“加这样的前提,不等于还是要杀他吗?我要你不论在什么样的前提下都不杀他。” “你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穆惊澜的脸色再度阴沉,眼底闪动着难以压抑的烦躁。 “或许吧。”若站在他的立场来看,的确是很过分。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穆惊澜说道:“好!他的命我可以不要,但是你跟他之间必须做到毫无瓜葛,他若来找你,我不会客气!” “成交!”这笔交易谈成,她毫无喜悦可言。 “你还真是会做生意。”穆惊澜冷冷的讽笑,手指怜惜般的轻抚她脖颈上掐出的指痕,说:“你来青湖城才多久,一个名号居然传的那么响,真是看不出来,你那么擅长做赌坊生意。熙儿,我很好奇,你曾经究竟是做什么的?” “提那些有意义吗?”她自然不愿谈。 穆惊澜含着笑压低头,与她鼻尖相触,气氛显得十分亲昵:“黑玫瑰。青湖城大大小小的赌坊都知道你,议论你的人更不在少数。我的好奇有两点,一:你在与陈霸天对赌时为何能取胜,当真是赌技卓越吗?二:你如何说服前任青湖知府前往戏楼,是什么人帮了你?” 看见他眼中闪动的沁冷,她反笑:“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至于第二个问题,你是明知故问。” 穆惊澜淡笑,也不否认:“这样一来,我又有了疑问,你跟他有什么交情?他为什么如此帮你?离开青湖城的那段时间你是否去了凤城?” “我以为凭王爷的本事什么都查得出来。”她含糊其词,不做正面回答,并非心虚,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查出来的东西是死的,可从熙儿口中说出的话是活的,会更有意思。你为什么不说给我听?”穆惊澜的眼中有了审问与逼视。 冷熙试图伸手推开他,他毫不退让,她只能侧脸躲过他故意的亲近狎昵:“你觉得花若明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不了解他,与他之间更无交情可言,他会帮我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这样才匪夷所思。谁会平白无故的帮助陌生人?更别说一个男人帮助一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别有内情。”他故意贴上她的脸,不容她再躲避,眼睛里也有了不解的猜思。 “王爷难道要说他看上我了?”讽笑一声,她说:“不是我妄自菲薄,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王爷太看得起我了。” 穆惊澜低笑,凑到她唇边亲了一记:“傻熙儿,你的魅力大着呢,否则我会这么担心吗?只有将你牢固的留在身边,不准其他男人看你一眼,我才能略感心安呐。” 只当他是调侃的玩笑,她垂下眼帘不做声。 “不信吗?”他顺着领口一点点解开她的衣服,噙着带有明显意图的笑,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情。 冷熙本能的想抗拒,然而思及之前的话,她安静的顺从。 “看着我。”他强制她抬眼,四目相对中笑着问:“熙儿,分别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冷熙只觉得他话太多,也是为了逃避更多的询问,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亲吻,使床上迟到的正式开始。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前往凤城 天色刚亮冷熙便醒了。 身侧的人霸道的搂着她,温热的呼吸不断的吹拂在她的额头,睡意安稳。若在以往,只要她一醒他紧跟着就会醒,这次的反常或许是因为他的确花费了太多的经历来抓她。回想昨晚与他主动提出的交易,觉得像做梦,她居然说了那样的话。 闭上眼继续假寐,朦胧中感到身侧有动静。 一醒来就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眼睛:“熙儿,我们该出发了。” 拘冷熙拥被倚靠在床头,看向窗户,外面阳光明亮。 挪回视线看到他被阳光半照的脸,少了点阴沉,多了点温柔的味道,好看很多。眼神恍惚了一个瞬间,仿佛其间什么都没发生,她仍如最初那样呆在观王府。 不过也没多大差别,马上就要重回那个牢笼了。 埤“发什么呆,是没睡醒还是舍不得走?”穆惊澜噙着惯有的冷笑反问。 她扫了眼他袒露的上身,淡定的说:“你挡在床边,我穿衣服不方便。” 穆惊澜听的低笑,不畏寒冷的站在床边慢慢儿的穿着衣服:“熙儿既然这么说,为什么不来服侍我更衣呢?” “我怕冷。王爷太节省了,以你的身份地位带几个人服侍有什么困难。”不理会他的戏谑,她只是环抱着双臂置身事外般的看着他。 “那就别这么坐着,会着凉。”穆惊澜也是随口玩笑,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冷熙将衣服一件件从床下捡起来,穿戴好后一面梳头一面推开窗户往外看,穆惊澜正和青翼交代着什么。将炉子上的水壶提了倒在铜盆内,正要洗脸时门开了。 穆惊澜直接将拿着帕子的她从铜盆前挤开,撩水洗脸后,拿过她手里的帕子擦脸。见她冷脸站着,笑道:“赶紧洗脸,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 看着他似乎格外好的心情,冷熙不免有所猜疑。 洗漱后,她出门来到赵武住的房门前。里面很安静,试着推了一下,门内上了插销。略一想就明白,定是被昨晚的事惊吓,睡到现在还没醒……亦或者是醒了没敢出来。 “赵武。”她伸手拍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赵武一脸睡意的站在门口:“老大?” “拿着!”她将赌坊的转让契约递过去,面对他的惊疑和不解,说:“我要离开青湖城,怕以后也难再来,赌坊以后就是你的。” “你要离开万花国?”赵武从昨晚的打斗中也听到了一些。 “嗯。”离开青湖城也是不得已,若非要返回穆国,这家赌坊她也不想丢弃。 赵武显得欲言又止,戒备的眼神不时瞟向她身后的某处,最终只是点头:“多谢老大,若是你回到青湖城一定来找我。” 冷熙嗤笑:返回?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熙儿,该走了。”穆惊澜站在院门口催促。 院门外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马车一路从街道疾驰而过,很快就出了青湖城,然而半个时辰后她觉得事有蹊跷。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竟觉得外面的道路似曾相识。虽然对万花国不了解,但从青湖城离开前往穆国应该是走水路,如今这个方向显然不对。 “这是去哪儿?”她疑问出声。 “去凤城,去见花若明。”穆惊澜噙笑回答。 “为了余国的事?”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三国之间的关系。 “没错。”他点头承认。 她明白,最初他虽然抱有“唇寒齿亡”的观点,但在与万花国的合作商谈上并不积极。这次他主动前往凤城,定是受到幽冥教的影响,决定正式与万花国细致洽谈。她不关心这类朝事,也不再乱想他是否有其他意图,闭上眼靠在车壁上假寐。 穆惊澜看着她,同样回想着昨晚答应她的协议,心里可不仅仅是不舒服那么简单。眸子里幽光闪动,一丝邪气从嘴角慢慢的露了出来。 当天下午到了凤城。 虽然两国洽谈的事是由两个王爷处理,但作为礼节制度,穆惊澜要在凤城馆驿落榻,派人往宫中向万花国皇帝请求会见。 驿馆门前已有官员迎候。 “熙儿,累了?”穆惊澜见她一副冷淡又想置身事外的表情,故意亲昵的搂着她柔声关怀,又对着那几个迎接的万花国官员介绍:“这是本王的冷庶妃,一路车程劳顿,她累了。” “卑职等见过冷庶妃。”官员会意,忙说:“王爷与庶妃车马劳顿,馆驿内的房间已经准备妥当,请王爷庶妃暂作休息,若需要什么尽请吩咐。” 由官员引领着来到房间,穆惊澜淡淡说了两句,那些人便识趣退了。 冷熙往椅子里一坐,目光透过窗户欣赏外面的景色。尽管是深冬季节,但在万花国仍旧有许多花卉可赏,加之阳光暖照,非但不像隆冬,反而有些春天的味道。 “在想什么?”穆惊澜习惯性的以拥有的方式将她揽在怀里。 “当然是看风景。我虽然在万花国呆了一段时间,可从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欣赏,既然你还要入宫,还要跟明王爷商谈事情,我想我就不跟了。我想趁这个空隙,在凤城四处看看。”她说的煞是认真。 穆惊澜怔了怔才轻嗤一笑:“熙儿,你倒真有闲情逸致。你好歹是我的庶妃,外人都知道你跟在我身边,入宫觐见万花皇帝你怎么能不去?如果你是真想欣赏风景,那好办,我陪着你去。” 冷熙正色的看着他,反问:“陪我?” “怎么,我不能陪你吗?”他笑着反问。 “王爷言重,那是我的荣幸。”她转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 “哦?那你怎么感谢我?”不理会她话音里的虚伪,穆惊澜将脸贴近,挨着她问的亲昵。 “我的整个人都送给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感谢?”勾着淡淡讽笑,她似自嘲又似无奈的说。 穆惊澜禁不住失笑出声,分明是看似亲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2 密的话,她却用这样的口吻说出来,他听的却无法生气。以指尖拂开她脸颊上垂落的发丝,轻笑:“熙儿,你学会开玩笑了。” “生活很单调,偶尔调剂一下不好吗?”她笑着弯起唇角,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入宫?” “晚上。” “只是单纯的会见,还是要商谈国事?我并非好奇,只是想知道会呆多长时间。”她其实想的是花若明,若入宫,肯定会见到他。现在想起他,她仍旧弄不懂他的心思或者说思维。 “只是单纯的会见。”他淡笑:“你不是想在这里欣赏风景吗?那就多停两天,正事可以慢慢谈,风景也可以慢慢看。” “我以为你会用最短的时间返回?”些微诧异的挑眉,总觉得他是另有计谋。 “最初是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我得和明王爷商谈要事,你又想赏花,何必着急。”眸子里幽光一闪,话里话外都另有意思。 她不再说话,享受着阳光的照耀,逐渐有了睡意。 一觉醒来日影西斜,身上搭着锦被,帷幔另一侧似有动静。只听一阵轻微而凌乱的脚步响,少顷帷幔掀开,穆惊澜散发披衣的进来。他额头的几缕发丝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洗过澡。 “醒了?我正准备叫醒你。水准备好了。”他伸手一指,笑意中催促:“时间不早了。” 她顺着手势走过去,但见浴桶旁准备好了衣物。将钗环取下,挽起头发,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舒服的闭上双眼。 起身,更衣,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 “庶妃。”侍女走到身后为她梳头。她只会梳理极为简单的头发,像入宫这样的大事,发式的梳理也很麻烦。 穆惊澜已经束好了发,坐在那里喝着茶看她。 “好了。”她摆手让侍女退开,从镜子里望着他,满是夕阳余晖,彼此的相处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怎么,发觉我比以前更具魅力了?”他凝着她调笑。 “该走了吧。”忽视他的话,起身。 正文 第一百九一章 宴席上的反常 乘着马车一路直达宫门,来到晚宴地点时天色已暗。 “启禀皇上,穆国的观王爷到了。”随着一声通禀,布置辉煌的大殿内安静下来。 “快请。”龙椅上的万花皇帝已是五旬有余,但精神矍铄,浑身的皇权威仪丝毫不减。 穆惊澜入殿时眼梢带笑莫名的笑看了眼身侧的人。 拘冷熙自然察觉了,但佯作不知。 随着他走入殿内,以余光环视着周围布置摆设和形形色色的人,在靠近上位龙椅的一侧,很明显的几个人,从外形到穿着气质都彰显着他们的不同一般,其中有张熟悉的脸,正是花若明。 “见过惠帝,此番仓促到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虽是见礼之言,但穆惊澜的姿势与神情俨然是一国之王的气度。 埤冷熙在侧微然挑眉,在殿中的其他人,包括上位的万花皇帝在内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 “观王爷言重了,远道而来辛苦,请坐。”万花皇帝并不深究他的话,始终一副和蔼的表情。 “谢惠帝。”穆惊澜带着她在准备好的席位落座,正对御道另一侧的花若明,他对着那侧的人含笑示意。 冷熙也很自然的将目光投放了过去,很清楚的看见花若明眼梢轻动,将那抹笑意落在她身上。并不意外他的举动,而是意外他的席位。在他的上首是穿着明显的太子,他在王爷中排位第一,应该不仅仅是年长的关系。 “在看什么?”穆惊澜突然贴在她的耳边低笑。 “自然是看认识的人。”她如实回答,认为没有撒谎或掩饰的必要。 “又是看他,我记得上次宫宴你也是盯着他看。熙儿,虽然他是长得好看,但真就那么吸引你吗?”他挑着笑又问。 她抬眼看向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几分审视的味道,反笑:“你也承认他长得好看,既然好看,我又怎么能熟视无睹呢?” “是吗?”笑光一闪,眸子里水色变冷。 “你难道怕我迷上他?”她的语气里有了调侃,笑意在唇边似有若无的显现。 他似笑非笑的凝视她,少顷移开视线,继续与殿内的人进行场面上客套,杯酒起落,灯影绰绰。 这种场合她只是陪衬,倒也乐得清静,执着桌上的小银壶自斟自酌。 “注意点。”蓦然间他又转回目光,笑着善意“一个人喝闷酒很容易喝醉,你若喝醉了,把你带回去倒是不难,就是……不怎么雅观。” “王爷忘了我的酒量。”她反笑着提醒,不经意捕捉到对面投注来的一道视线。眉色一沉,她开始觉得花若明这个人好奇心太过旺盛,已经是困扰了。 穆惊澜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眸子微微收敛,蓦地将胳膊揽在她腰上:“熙儿,即使真对他有点兴趣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已经有人在对本王投以同情的眼神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故作委屈,再看他明显阴郁的笑,她不仅嗤笑出声:“王爷放心,我可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给你戴绿帽子。明王爷长的是好看,我只是拿他当对面的一道风景,看看而已。” “我发觉……”嘴角缓缓勾起淡笑,后面的话没有说话。 “嗯?”她抿了口酒,微眯着双眼向他询问。 “没什么,只是发觉你越来越漂亮了。”低声的呢喃犹如情人间亲密的暧昧,抬起手指轻柔的撩动她鬓间的发丝,目光柔和的像春日的湖水。 他突然发觉她变的爱说玩笑,话里少了以往的讽刺,偶尔笑起来的时候很单纯。他很欣赏她的这点改变,很惊讶,也很疑惑。若是他记得不错,她的变化正是从昨晚谈交易开始的。 他在想,她的这种变化是否表明心的变化? 当初在攻打幽冥教被困阵时她曾替他挡过剑,那时他本以为……可是她却选择从他身边逃开,一次又一次。这一次是她真的付出了心,还是又一次的假象? 由于他过于专注的凝视,冷熙禁不住皱眉,当看到他毫不掩饰的满眼温柔竟令她心头一慌,掩饰性的冷了声音:“你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你。”他却为她的反应而低笑。 冷熙不自在的转开脸,淡淡的说道:“王爷注意一点,别忘了这是在哪里,现在可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 他却不以为意的反笑:“他们看就看,本王与自己的庶妃说话还犯法吗?” 她无奈的一笑,自己喝酒。 “是不是无聊了?”他故意想逗她说话。 “有王爷在身边陪着,我能无聊吗?”她挑声。 “听起来是在怪我啰嗦。”他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的开心,似乎突然间就有了自虐的心理。他自己也发觉了,再细想想,不禁又自嘲的轻笑。 “王爷今晚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不满他总是这样笑,弄的她既心慌又烦躁,禁不住就讽刺。 “有你陪着,我能心情不好吗?”他仍旧对她的恶劣态度不以为意,睨了眼歌舞说:“相反,你看起来心情就差多了,是不是这节目不合你的味口?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在外面,不好太招摇,等回去你想看就看。” 知道他是想到曾经在花楼看艳舞的时侯,动了动唇,最终只是灌下一杯酒。 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穆惊澜却没有选择适时而止,噙着笑更为亲密的贴近她:“熙儿,你别绷着脸啊,让他们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喝酒吗?”明知他是故意,冷熙不满这样被捉弄,火气一下就扬了起来。几秒后,她顾忌着眼下环境,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将语气和缓:“王爷可是在万花国的皇宫赴宴,你只顾与我说话,别人都以为你沉湎女色,难听的话自然不敢当着你的面说,但那眼神可就制止不了了。我知道,王爷才不在乎,但是能否为我考虑,我想暂时过的轻松一点。” 穆惊澜微微挑眉,竟和颜悦色的答应了:“好,就顺着你的意思。” 见状,她倒看着他有点做梦的不真实感。 宴席进行了一半,穆惊澜大多都与人相谈、饮酒。冷熙独自喝了一会儿酒觉得闷了,而殿内充斥着众人的交谈,杯酒相击,飘扬的舞乐等等,更是觉得闷。 “我想出去走走。”她对着他提出要求。 穆惊澜看看她,伸手在她脸上轻抚:“喝多了吧,脸都红了。外面夜风很凉,你这样出去一吹了冷风可是会吐的。” “我并没有喝醉,只是殿里面太闷了。”她不再从言语上驳斥他的温柔关心,只是逃避去思考其中是真心或假意。 他静静的看她一眼,不再阻止:“那好吧,别去太久,别走太远。” “知道。”她起身,从宫女手中接过暖披裹在身上,出了殿门。 就如那次在穆国皇宫的晚宴一样,她走到殿旁,这里有片小区域,种着青松翠柏,摆着各色盆栽花卉。她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走到摆有花卉的假山边,并非欣赏花,而是背靠着假山仰头看夜空。 黑漆漆的夜空点缀着几点寒星,使夜色显得更为冷寂和神秘。 遥望着星子闪耀出的寒光,她忽而想起穆惊澜的那双眼睛,与此时的星光如此的相似。今晚他的言行举动太反常了,她再次生出上次那样怯懦想逃的心,然而这次她不能逃,也不想再逃。 “怎么出来了,不怕冷吗?”蓦地响起不算陌生的话音,迎面的黑影中出现一抹人影。 “相对于我,我倒是好奇你,你就不怕引来流言吗?”她自然听出对方是谁,挑着声反问。 “你都说了是流言,若事情不是真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花若明走到光亮处,带笑的话音显示着不以为意的轻松。紧接着,他蓦地一声叹笑:“方才在席上,我几乎要以为你与他真是对恩爱夫妻。” “你特地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逼视他的目光,想看出他好奇的意图。 “不是特地表达什么意思,只能算是特地表达感慨吧。”他直言不讳:“我设想过几种情况,可没想到你与他会是这样重遇,可见世事难料啊。” 正文 第一百九二章 受邀明王府 冷熙静静的注视他一会儿,很无奈的再次询问:“能否坦白的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花若明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轻笑着说:“你怎么就不信我之前的回答是实话呢?” “没人会信那样的话。”然而在心里,她却是相信了一半。 “或许吧。刚才在席上观王爷看我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我也不想与他为敌,你不必过虑。”他虽表达着意思,却又不解释清楚,话音一转就岔开话题:“我想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3 你们此次来凤城不会是单纯出于礼节吧?” 拘“他的目的你应该清楚。”她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果然,他点了头:“我是清楚,他是来正式商谈那件事,就算顺利也得花几天时间制定协议。我想,在这几天里你要注意一点,你的故人还会出现的。” 冷熙明白他的暗示,也深知那种情况出现后的危险。 埤“你这次是真的决定要回去?以后不会再离开了吗?”他突然问。 听出他话音里难以掩饰的好奇,冷熙更是笑意无奈:“明王爷,他人的私事你还是不要这么好奇比较好。” “我只是在想还有没有故事可讲,毕竟要找到一个能吸引她的故事不容易。”他叹息的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外面夜风很凉,你也不要多站,改日再见。” 看他越走越远,她为他话中所提到的人而略微好奇。难道说,他如此费尽心机的打探,只是为了给另一人当做故事去讲?若真是这个答案,恐怕更难让她接受。 又站了一会儿,有小太监走来:“冷庶妃,观王爷说外面风冷,请你回殿里去。” 她没有立刻返回,俯身从假山上摘了朵花,再次回忆起穆国皇宫那场相似的盛宴。那次她中途离场“安纯玉”跟了出来,那番一再表达的话显示着他内心的恐惧,当时的她并不理解,现在同样不能完全理解。 他从来都是个固执的人,不管是“安纯玉”还是玉恒,所以尽管有了昨晚的事,但依照玉恒的性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如花若明所言,在凤城这短暂的几天,他还会再来。 “庶妃,观王爷在殿中等候。”小太监小声催促。 她不再停留,返回了殿内。 殿内仍旧是笙歌欢奏,刚一归座穆惊澜就握上她的手:“手这么凉。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去的太久吗?” “冬天的风自然会把手吹凉,可手凉了不等于会生病,我身体很好。”她将手抽回来,将宫女新斟的一杯暖酒喝了。 穆惊澜轻笑,眼梢微然上挑睨向对面:“熙儿,你一出去他就跟着出去了,你们说了什么有趣的话?” “王爷认为我会和他说什么?”她不答反问。 “那可不好猜。”他眼神一笑,说:“刚才明王爷派人过来传话,邀请我带着你去明王府做客,我答应了。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吗?不是为我,而是为你,你总是喜欢看着他,一定对他好奇吧?” “好奇?”这个熟悉的词令她不禁失笑,随即就点头:“是,我对他的确是好奇。但是我疑惑,去他的王府能有什么趣事吗?”她更奇怪于他说话的语调和眼神,仿佛去了明王府会有秘密发现一样。 正文 第一百九三章 讲故事 冷熙看的一愣。 只见花若明将她抱起来,摸着那张灿笑的小脸柔声请问:“不是跟你说了爹爹今天有客人吗,怎么又跑来了?” “爹爹偏心,都不陪我玩。”一张小脸立刻皱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嘟着小嘴,明显在撒娇。 “真没良心,爹爹的心都在你身上呢,还不满意。”花若明俨然成了大孩子,捏着她的鼻子就逗弄,惹的她不住的咯咯发笑。 驹“爹爹,爹爹……”她扭着身子不停的躲。 冷熙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女,或许是太过甜蜜温馨,以至于她恍恍惚惚的又想起年幼时的情景。曾经她也曾这样幸福,当那个男人还是“爸爸”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她,就像眼前这一幕。 “熙儿,看呆了?”穆惊澜从她眼中又看出一片回忆水光,料定与她的过往有关,却深知问了她也不会说。 沼她向周围看了看,并未看到类似于王妃那样的人物,便低声问:“他只有一个女儿?” “这个小郡主可是他心头上的宝贝,今年四岁,生母是侧妃,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穆惊澜简单的介绍,又笑道:“熙儿,你也赶紧给我生个孩子,我绝对会好好儿宠他。” “不是正在努力吗?”她淡淡的说着,眼睛仍旧盯在花若明脸上。 花若明并非毫无感应,对于她第一次出现的执着注视也感到奇怪,抱着小郡主轻笑道:“实在抱歉,她都是被我宠坏了。她是蕊儿,个性有点调皮,就是喜欢撒娇。” 这时小郡主也歪着脑袋看眼前的两个客人,突然就人小鬼大的问:“爹爹,她就是你故事里讲的杜鹃花吗?” 冷熙略一挑眉,终于明白花若明口中的“她”是谁,一声嗤笑反问:“明王爷给她讲的故事她听得懂吗?” “她小,自然听的似懂非懂,可是别的故事她不爱听啊。”花若明宠溺的叹笑:“蕊儿,见过观王爷和冷庶妃,否则以后就没有故事听了。” 小郡主漂亮的眼睛忽闪着,红红的小嘴笑了起来:“见过观王爷,见过庶妃。” “小郡主真是可爱。”穆惊澜淡笑着赞叹。 冷熙也在心里有同样的感觉,小郡主绝对是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长得十分标致。看到这样的小姑娘就让人想到“小公主”,特别是那双灵透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格外引人注目,不能怪花若明如此宠爱她,任谁看了都喜欢。 小郡主不会有她的遭遇,生母早死就彻底摆脱了往后的折磨,花若明一定还会有其他儿女,那时他对小郡主的宠爱会不会改变呢? “熙儿,怎么又在发呆?”穆惊澜发觉她总是看着小郡主或花若明游神。 “庶妃,你是不是累了?”花若明也问。 不待她做出回答小郡主活跃的嗓音也响了起来,像殷切的邀请,又似得意的炫耀:“庶妃,我有一盆好漂亮的杜鹃花,想不想看?” 冷熙不解,纵然万花国较为温暖,可在冬季会有杜鹃盛开? 看出她的疑惑,花若明笑着解释:“不是真杜鹃,是一盆杜鹃石盆景。本能是摆在我书房里,可自从给她讲了故事,那盆杜鹃就被她霸占了,跟宝贝似的。观王爷与庶妃要不要去看看?” ()。 “那就看看吧。”穆惊澜顺手揽起她的腰,一面走一面凝着水光关注她持续走神的脸:“熙儿,能告诉我你都在想什么吗?自从小郡主出现你就魂不守舍。” “没什么。”眨眼掩去眼中神思。 经着带领,一行人来到小郡主的房间。 小郡主的房间布置的漂亮又大气,排场恐怕不输真正的公主,房中到处都摆设着珍贵玉器字画,粉色的纱帐。这种奢侈与华丽的确令人大为惊叹,从此可见花若明对其宠爱的一斑。 一到房间就到了是自己的天下,小郡主一闪身就跑到里面。 花若明无奈的宠笑着,邀请两人坐下:“观王爷庶妃请坐。” 丫鬟端上茶。 “爹爹!”很快小郡主就欢笑着跑出来,手中还抱着一只盆景。 “小心点儿。”石盆景很沉,花若明赶紧将其接过来摆在桌上。 小郡主爬到椅子上,趴在桌上看着冷熙:“庶妃,好不好看?” 乍一看,那只盆景俨然是真的正在盛开的杜鹃一样,迎着阳光又照耀出红润的亮泽光芒。底座就是用普通石材雕刻,叶子用了青石,花则采用特别的红色石料。两种石料组合的天衣无缝,雕工更是精湛,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做的真好。”这盆杜鹃使她想起之前收到的那只真正的盆花。 “你喜欢这种东西?”穆惊澜笑笑,手指扫上冰凉的石头,说:“不如让明王爷送两盆给你,我想他有很多这类东西。” “观王爷说错了,石盆景或许很多,可像这盆杜鹃是独一无二的。”花若明给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庶妃喜欢吗?我也最喜欢了!”小郡主笑眯了一双眼睛。 “蕊儿,你跟庶妃玩一会儿,爹爹跟观王爷谈点事情,好不好?”花若明以商量的口吻询问,轻抹着她的小脑袋,看向穆惊澜。 穆惊澜自然会意。 “好!”小郡主的好奇心这会儿全在冷熙身上。 “观王爷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小郡主忽闪着眼睛一直盯着她,突然就问:“庶妃,你要跟观王爷回穆国了吗?” “嗯。”她能清楚的看到这双眼睛里闪动的好奇,再想到花若明,禁不住就失笑。这对父女还真是上行下效。 “庶妃,爹爹说你是从天上来的杜鹃仙子,那你还会回去吗?天上是什么样子?”小郡主又追问。 一声嗤笑,她耐着性子反问:“你觉得我像杜鹃仙子吗?” 小郡主认认真真的将她看了一会儿,腰了小脑袋:“不像,花仙子应该很漂亮。” “对,那故事是你爹爹编来骗你的。”对于她的诋毁只是淡笑。 “可是爹爹说你与众不同。”小郡主显得很困惑。 “或许吧。”她点了点头,煞是认真的反问:“你知道你爹爹为什么这么说吗?” “不知道。”她皱拢了秀眉,好奇的追问:“庶妃,为什么?” 她不答反问:“你知道人死后在哪里吗?” “在天上。爹爹说娘亲死后变成了星星,一到晚上她就会来看我。”托着下巴,她一副茫然的说着:“我晚上对着星星说话,可它们都不理我,不知道那颗是娘亲。爹爹说,娘亲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你爹爹说对了一半。”冷熙学着她的样子将下巴支在桌子上,抿出一抹微笑,说:“知道吗,我就死过一次,但是没有变成星星,而是从‘天上’直接到了这里,我变成了冷庶妃。” 小郡主长大了小嘴,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大部分死后会变成星星,但是有些个别人,例如像我这样的人,尘缘未了……尘缘未了的意思是,世上还有很多放心不下的人或者事,不愿意离开,所以就会被神仙施下法术,变成另外的人继续活着。” 小郡主顿时捂住小嘴,半天才说:“庶妃是另外的人变的?” “是啊,所以你爹爹才说我与众不同啊。”她很认真的说着,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对象虽是孩子,可她的话只是换了种修饰,并未撒谎。 “那我娘亲也会变成其他人吗?”小郡主眼神变的急切。 “这个要问你爹爹了。”她想象着花若明被难住的样子,不禁觉得开心。 小郡主黯然下眼神,喃喃自语道:“我希望娘亲也能像你一样变成其他人,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她了。我要去问爹爹!”说完她就从椅子里爬下来往下跑。 “跑什么呢?”刚跨出门就见花若明迎面进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爹爹,娘亲是变成了星星吗?娘亲有没有变成其他人?”小郡主一张嘴就问。 花若明满眼茫然,视线望向冷熙询问。 “都是明王爷讲的故事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4 啊,小郡主有了问题,还得你自己解决。”她袖手旁观,任由他们发展。 “爹爹,爹爹……”小郡主晃着他的脖子不停的追问答案。 穆惊澜走到她身边,点着她的鼻子戏谑:“你又做什么了?在报复他?” 她只是笑着,不予否认。 正文 第一百九四章 接受石杜鹃 小郡主追着要答案,一直闹到将要开席。 花若明耐着性子一点点的询问,总算问出了始末缘由,叹息的看向冷熙,苦笑:“庶妃,你这是……我可没得罪你呀。” 冷熙毫无愧疚,淡定的说道:“我也说什么,只是小郡主和你一样具有强烈的好奇心,我不过是尽量满足她而已。” “你……”无奈的摇头,花若明自然无法出言苛责,只是说:“你的那番话会令我很麻烦,她会一直问我要娘亲。” 驹“这对你来说不见得是难事,何况、即便我不说那些话,她依旧会要娘亲。”那是小孩子的天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习惯。 “爹爹……”小郡主仍旧在持续不懈的撒娇追问。 无奈,花若明将她抱在腿上,娓娓的又讲起故事。 沼宴席开始,由于冷熙在位,便也请了明王爷的王妃作陪。但就外表来看,明王妃的容貌十分难得,言语举止也处处透着温柔,对待小郡主也是疼爱有加,至少表面是如此。 或许是由于故事,小郡主的好奇心盖过了其爹爹,自开席起就在冷熙身边不停的转悠。 穆惊澜含着一抹兴味打量着小郡主,啜了口酒,贴在她耳边低语:“熙儿,这小郡主果然名不虚传,天真可爱的紧。我看你也挺喜欢她,不如你也给我生个小郡主吧,一定比她还要可爱。” “要我生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明白吗?”她别有暗示的提醒。 “代价?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妨说说生个小郡主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勾着玩笑询问,眸中水光十分认真。 “现在说就没意思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抿出一抹冷笑,她低头看向在身边转悠的小郡主。 小郡主突然笑的腼腆,眨着眼睛说:“庶妃,你可以帮我找到娘亲吗?我可以把杜鹃送给你。” 不用猜,定是某人说了什么。 抬眼朝对面一看,果然见花若明在笑。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穆惊澜突然说,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怎么了?”听出他口气不怎么好,她嗤笑:“你们的正事谈完了?” “口头协议达成了,只需要看最终的书面文件。”穆惊澜瞥了眼对面的花若明,又瞥了眼守在她身边的小郡主,冷笑:“这明王府还真是有意思。” “不正是这样你才带我来的吗?”她摸着小郡主的头,余光瞥着花若明,说:“你想找娘亲该去找你爹爹,你爹爹可是万花国的王爷,想要找人是很容易的。” “可爹爹说只有你能找到。”小郡主撒娇的嘟起嘴,拽着她的袖子央求。 “我会帮你找的,找到了我就告诉你,到时候你可要好好保护你的娘亲。知道吗?”她淡淡的微笑,睨向花若明的眼神却闪着捉弄。 “谢谢庶妃!爹爹,庶妃答应了。”小郡主高兴的嚷起来。 相较于小郡主的兴奋,花若明却预感到不妙,立刻让人将小郡主哄走,端了酒笑道:“庶妃,若之前有所得罪还请见谅,这杯酒我敬你。” “明王爷言重了,你何曾有得罪,算起来也是对我有恩。”冷熙淡笑,没想到牵扯上小郡主就会令他处于下风。 “是啊,我差点儿都忘记了,明王爷对本王的庶妃有恩。”穆惊澜冷冷一笑,举杯向他敬道:“这杯酒我代她谢明王爷。” “观王爷言重。”花若明苦笑,也不做无谓辩解。喝了酒,他转开了话题:“听说你们想在这里欣赏风景,倒不如我推荐一个地方。” “那自然十分感谢。”穆惊澜往外眺望,看着明净的天空说道:“今天天气就不错,下午就去,明王爷介绍个不算远的地方吧。” “那就去万花谷吧。在城西,地方不远,虽是冬季,可在那山谷里气候比平地更温暖,花卉很繁多而繁盛。不过,进山谷的路都是小路,你们需要向导。”花若明微笑道:“若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们去。” “明王爷言重,这种事就不需要劳动明王爷了,介绍个好向导就十分感谢了。”穆惊澜笑着婉谢,眼睛里毫不掩饰那抹不悦。 冷熙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对于已经当了爹的人,我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所以我才带你来。”话虽如此,但他仍旧很不喜欢他们过多的交流。 宴席散后,穆惊澜直接要求带上向导前往万花谷赏花。花若明自然清楚他的用意,找了向导,在大门口送行。 “爹爹!”临行前小郡主又闻讯跑了出来,拽住冷熙的裙角,仰着脑袋很认真的拜托:“庶妃,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娘亲哦,我送你杜鹃。” 说着一名丫鬟将那盆石杜鹃递上来。 冷熙没有立刻去接,看向无奈叹笑的人:“明王爷,你说我该接受吗?” 花若明沉默了一会儿,将小郡主抱起来:“既然是她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只要是她的愿望我都会尽力达成,她想托你找人,就请你帮忙。找吧,能不能找到就看天意了。” 冷熙觉得他话中有话,把石头盆景接了过来,转身上了马车。 “怎么还是收了?”穆惊澜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 “盛意难却。”她将石盆景放在一边,撩起窗纱朝外看,直到那对父女消失在视线中。 “过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问道:“你在明王府时是怎么了?好像很羡慕他们。” 她垂下眼不说话。 “不用羡慕他们,很快我们也会有个可爱的女儿。”他虽不知她的过去,但在安纯玉的身份暴露那夜曾听她说过两句话,大致也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将近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 向导在车外说道:“观王爷,从这里起马车就不能走了。” 两人从车上下来,但见眼前山色茫茫,有一条蜿蜒小路通往林中。 向导介绍道:“从这条路走进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到达山谷入口,从入口处开始走,到达山谷要点时间。”说着停下来,迟疑道:“观王爷,此时去山谷时间上有点晚,或许明天再来比较好。” “都到地方了难道还要转回去?走吧!”穆惊澜摆着闲散神情,牵了她的手,让向导在前引路。 冷熙抽回手:“路很窄,我不想被你带着一起滚下去。” 他侧过一眼,重新将她的手攥回,冷着声道:“熙儿,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冷熙不再拒绝,回头看了眼跟随的侍卫,一共十人。 穆惊澜看出她的心思,低声道:“放心,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他都休想带走你!” 穿过林子,沿着荆棘小路下到山谷。 万花谷果然名不虚传,越接近山谷香味越浓,却并不显得刺鼻,只是令人心神陶醉。放眼眺望,山谷中盛开的各类繁花依次不断的向前蔓延,缤纷灿烂的炫目迷人。 “果然是好地方。”穆惊澜环顾着周围的景色赞叹。 冷熙尽管心中惊讶,但脸上依旧平静,并对那些过分美丽的花朵保持着距离。当下到山谷中,她才问向导:“这里的花都是无毒的吗?” “庶妃不必太担心,大多数花都是安全的,其中只有个别种类有毒,但数量很少,而且它们大多都生长在不宜接触到的地方。” 穆惊澜笑着摘了一朵浅蓝的花,顺手插在她的发间:“你别总是顾虑重重,来到这里就该轻松一点,只管赏花。” “我有件事想问你。”盯着他的脸,边审视边说:“你在跟花若明商谈时附加了什么条件?” 穆惊澜只是佯作欣赏风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尽管如此,冷熙却是已经猜到了几分,提醒道:“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若你食言,我也会跟着食言。” “熙儿,这种时候你就不能谈些轻松高兴的话题吗?”穆惊澜始终回避着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与玉恒是不能共存的。 冷熙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但她的想法也不会轻易放弃。 曾经以为会一辈子孑然一生,可现在有了穆惊澜;曾经以为永远不认弟弟,可现在接纳了玉恒。她想,上天让她重活一次总是有目的的,或许就是等她悔悟,或者就是让她换种人生。 正文 第一百九五章 坠落山谷 忽而一阵微风吹来,万花谷漾起层叠花浪,彩色花瓣随风飞舞,美不胜收。 没有了交谈,静谧的山谷中除了花香就是微风蓝天,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了自己,再没了烦忧。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她的眼中不由自主涌出一抹痴迷。 “喜欢?”穆惊澜对风景看的淡,一直旁观着她的神色,见她眸中闪动的异彩,笑着说:“可惜这不是在穆国境内,我无法将此处赠送给你,不过……若是你真喜欢这地方,我可以给你造个一模一样的,或者比这里更好的地方送给你。怎么样?” “你做得到吗?”她笑着质疑:“这里是大自然的奇迹,人为栽种可造不了如此美景。再者,这里的花种适合这里的气候,换了地方可不一定种的活。” 居“事在人为。”他显得自信十足,或者说狂意十足。亲密着环抱着腰问:“我若真能送给你这样的地方,你怎么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谢你?”她不动声色的反问。 他沉声含笑,凝视她片刻说道:“我要答应,一辈子都得呆在我身边,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灵魂,都不准离开!” 娌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禁不住失笑调侃:“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不是害怕。”他不悦的沉下眼辩解,随之又漾起一抹笑:“不说扫兴的,还是好好欣赏风景。万花国还真是不错,我看这样吧,若真造不出这样美妙的地方,我就把万花国吞并了送给你。怎么样?” 她听得笑出声来。 知道他是随口的玩笑,然而这种宠溺哄笑的话却令她想起“烽火戏诸侯”,她不禁在想,若真顺了他的意爱上他会怎么样?爱,她说不清,理不透,只知道对于穆惊澜的确不能视为普通人。 “你笑什么?”他将下巴支在她的头顶,低眼着迷般的看着她的笑。 “我在笑,王爷越来越会哄人了。”除了小时候,从没有人为她说过甜言蜜语,从最初的反感到现在习以为常,似乎并不赖。 “那你喜不喜欢?”他腻着笑反问。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5 她但笑不语。有人愿意对你说这些话,或许就是在乎的一种表现,被人在乎,是不错的感觉。 人不能总是想得太多,简单的人之所以更快乐,是面对事情时只看表面,不深究,少伤害。 “看到你这么高兴,这万花谷总算没白来。”穆惊澜低头就在她脸上啄了一记。 她只是轻动眼帘,仍旧淡笑着望着眼前花海。 “想不想再往前看看?”他蓦地提议,反攥着她的手拨开花丛寻路往前。 青翼让侍卫们分散着警戒,并未跟随的太紧。万花谷树木很少,成片的高矮花枝,视线开阔,一旦有异常立刻就能发现。 此时冷熙已经不再去顾忌其他,放松了心情闻着花香。 “从这里上到那处小山坡,俯瞰之下更是好景致。”穆惊澜在前领路,沿路给她介绍那些花草的名字,直至到达山坡顶。 山坡上有三棵相偎而生的松树,坡上生着些野梅,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天上偶然飘过几片白云,时有鸟雀飞过。 站在坡顶眺望,眼前俨然是梦幻般的境地。 穆惊澜放眼眺望,嘴角的微笑忽而变了味道,伸手将她紧紧圈在身边。 正当她想问时,只觉得一阵风迎面吹来,松树摇摆,花瓣乱飞。风停止,眼前的平地上落下了几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 “玉教主,你也有心情来赏花?”穆惊澜首先打破沉默,微笑着挑着邪气。 玉恒只是看了冷熙一眼,手一摆所带的人就冲向穆惊澜。他轻飘着脚步后退,笛子从袖中滑落,横在嘴边就吹响了魔魅的笛音。 青翼在山谷下,扫除阻碍很快就赶来,坡顶更是一片混乱。 “站着别动!”穆惊澜将她往松树边一推,举着剑同时应对冷馨与云涧。 冷熙明白,只要她不动手,笛声不会将她震出内伤。 满山都是花枝,被剑气席卷飞漫了天空,笛声仿佛是只魔手,引导着那些花瓣刺乱人眼。虽说她不动手,可笛声传入耳中仍叫人难以承受,特别是当穆惊澜冲开阻隔与玉恒交手时,她试图观望的心担忧起来。 或许是这种场面看的太多,以至于有些麻木,虽是担心,却仍未想到出手。 忽然一抹翠色的影子闪来,紧接着手腕就被攥住,身子瞬间被提着拔地飞起。 “青翼!”穆惊澜喊了一声。 青翼即刻举剑刺来,冷馨躲闪之中丢了她。 好在她有所准备,翻滚停止后望向山顶的最高处,那两人交缠的难分难舍。她深知以玉恒的性情是打算不成功不撤退,而被逼之下,穆惊澜根本会忘记答应她的事情。 趁着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她朝山顶跑去。 玉恒有笛子的帮助或许能与穆惊澜抗衡,但眼下他逐渐出于劣势,穆惊澜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次次直刺他的要害。刚赶到山顶就见他的剑直奔玉恒的咽喉,而玉恒的笛子给打落,身体已在山顶边缘。 “穆惊澜!”她惊心的大叫,飞奔上去就猛拽玉恒的手。不料脚下踩了石头,加之惯性的作用,玉恒的身体被摔到地上,而她却是失去重心栽向山下。 “熙!” “熙儿!”穆惊澜因突发的状况始料未及,伸手时只扯下她的一片袖子。 冷熙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没有丝毫恐惧,就如同当初坠楼时一样。可紧接着有人将她搂紧抱在怀里,将她的头牢牢的保护在怀中。虽然没看到他的脸,可对方只有一只手,这已经点明了他的身份。 “你何苦……” “我不会让你死。”他说的很坚毅,仿佛眼下的垂死危机根本不足为惧。 “云涧……”她刚喊出他的名字,只觉得身体轰然一震,随之就是天翻地覆般的翻滚。 云涧仅剩的那只手宛如铁臂般将她紧紧的锁在怀中,是要用身体来保住她的命。她能感受到衣服被荆棘撕扯,感觉到腿上划破的疼痛,更能感受到来自他的保护。 当紧缠的两副身体停止,她尝试着抬头,但他抱的很紧,她无法动身。忽而喉间一动,一股血腥冲口而出,随之意识陷入黑暗。 ()。 很快,一片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赶来,经过搜寻发现了他们。 “王爷,发现庶妃了!”侍卫喊道。 只见在一片石砾杂乱的青草丛中卧着一副身体,身体上多数伤痕出血。 青翼先查看了一下,说道:“王爷,他死了,庶妃还有救。” 穆惊澜上前要分开两人,发觉云涧的手臂缠的太紧,拔剑就要斩断他的手臂。 “王爷!”青翼连忙阻止:“王爷,他救了庶妃一命。再者,若庶妃知道……” 穆惊澜冷凝不语,收了剑,任由青翼用其他办法将两副身体分开。抱起昏迷不醒的人,一回身就看见玉恒站在那里。 “她若是死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穆惊澜说完抱着人纵身离去。 玉恒望着那点影子消失,沉寂着没再阻拦。 冷馨则呆望着死去的人,发红的眼眶有泪又有恨,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样做。 “馨儿,云涧的事交给你处理,我暂时不回余国。”玉恒说完带着人去追穆惊澜。 他的眼前不停的闪现他坠落山谷那一幕,心被刺的难受,若是她死了……还好,她还活着。 当山谷中再度恢复安静,冷馨无力的坐在死去的云涧身边,眼泪滴落下来。 “我对你那么好,你毫不领情,她对你如此绝情,你却为她连命都不要。你难道真不明白吗?她早就不是曾经的幽月了,她是冷熙,不是幽月,你为她送命,值得吗?你这个混蛋!傻瓜!” 躺在荒草丛中已死去的云涧,嘴角却带着平静的微笑,无疑他已完成此生所有心愿。 正文 第一百九六章 魂回故地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杜鹃花香,流淌着熟悉的唱片音乐,微风迎面拂来,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刚才做梦般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环顾四周,她生出一种无望的空茫。 远处忽而出现一点亮光,像灯光在闪烁,引诱着她前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片云,随着心中的想法飘向光亮,只不过是转瞬,她就已经站在熟悉的阳台之上。 阳台上依旧养着杜鹃,白色的窗纱随着晚风飘动,落地窗内明亮的灯光。 居她站在窗外,对于近在咫尺的房间只是呆望,似乎有点不明白眼下是什么处境。眼睛一闪,过往的一幕如电影般在眼前闪现:点着生日蜡烛的蛋糕,飘动的白窗纱,撞在墙上的那片血光,站在身边的小男孩……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显扬! 娌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惊愕的张大了双眼,看着他在房中坐下,放了张蔡琴的唱片。随着熟悉的歌声和旋律,他的手里拿出那枚曾送给她的玫瑰戒指,表情很悲伤。 忽而一阵风起,吹的白纱帘飘飘摇摇。 显扬抬眼望了过来,突然就试着喊了一声:“熙姐姐是你吗?熙姐姐?” 当他从落地窗内走出来,她与他面面相对,他却看不到她。仿佛一切都是她的幻觉,然而又很真实,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忽而觉得脑中一炸,无数片段闪现,另一段记忆也从脑中冲出。 她想起了酒店的那夜,显扬明明已经…… 她还记得坠楼之后,她换了身体,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最后一幕记忆,是坠落山谷,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回来了?难道是她真正的死了吗? 看着显扬的脸近在眼前,她想起安纯玉,伸手试探的去抚摸,却是触之无物。 她不知现在是做梦还是真实,或者说之前的所谓另一个世界就是场梦。 “显扬……”她低笑了一声,想知道他活着是她的幻想,还是真实。 “熙姐姐,是你吗?熙姐姐?”不料显扬竟似听到了她的声音,茫然的在夜色中张望。 冷熙可以清楚的听出他声音里的渴望,眼中的那点小小的畏惧全被淹没,这令她明白了一个事实。显扬还活着,他没死?! “熙姐姐,你说话啊!”显扬紧张的攥着手,神情紧绷。 冷熙越过他走到房中,这时才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那幅照片……她的遗像。没错,酒店那晚她坠楼,的确是死了,但显扬活着。 显扬沮丧着脸回到房中,将她的照片拿在手里,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 她就坐在他身边,不用再顾忌任何事,放心大胆的伸手抚摸他的脸。只可惜她已经不能感觉,若是他知道,一定会傻笑,不会这么悲伤。 “熙姐姐,对不起,那天我应该拦着你的,我应该告诉你的……”他坐在沙发里哭起来。 她蓦然醒悟,他的拼命想靠近,是因为太孤独,就像她一样。她想拥抱他,最终抱住的却只有自己。她想安慰他,却怕出声后会吓到了他,再者人已经死了,就该像死人的样子。 看着他哭,她就在他身边。 或许是同一张脸的关系,她又想起玉恒。看着埋头一直哭泣的人,她模糊了视线,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谁。 晚上,显扬就睡在她的房间。 清晨,她被一曲笛子弄醒,睁开眼睛就见阳台上一片旭日光辉,一抹人影站在那里吹笛。白色的纱帘被晨风吹拂,仿佛是舞动的衣袂。随着笛声,她走到他身边,看见他的眼睛盯在窗台上的那盆杜鹃上。 “少爷,机票买好了。”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他收了笛子去开门,从管家手中接过机票,然后走到她的照片前低声说:“熙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家,因为这个家伤害了你。我也不喜欢,现在连你也不在了,我也要离开这里。我决定去英国念书,毕业后也不回来了,我带你一起走。”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将她的照片和几张唱片装起来,随后管家用白布将整个房间遮盖。 管家拎了他的行礼,送他下楼,在楼下的客厅里坐着明显苍老的老头子和失去神采的女人。 “显扬……”这女人已经不再年轻,眼睛里没了狐狸精的妖气,蒙着眼泪,带着紧张与忐忑小心的强撑着笑:“也好,出国念书也好。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打电话回来,我和爸爸在家等你。” 老头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能开口。 显扬至始至终冷漠的听着,仿佛在瞬间褪去了青涩,将自己的一颗心包裹了起来。他什么也没回应,等着那女人说完,直接就朝门外停着的车走去。 对于他堪称绝情而冷漠的举动,老头子和女人顿时无力的滑坐在沙发。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6 她听到狐狸精女人在哭,那悲痛的样子就像妈妈死去的那晚,而此时的显扬就像曾经的她。这应该就是她拼尽一切想要达到的报复结果,可这一刻她丝毫感受不到高兴,她为显扬难过。显扬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不该为一切承担后果,不该变成现在这样。 “显扬!”她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第一次很想哭。 正准备上车的人身体一僵,回头看过来。 她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但他有心,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已经不再顾忌什么面子,什么报仇,她只想说出最想说的话,深怕再也没机会:“显扬,原谅我,你一直是个好弟弟,我不是个好姐姐。” 他手中的机票掉落在地上,几步跑到门口四顾环望,焦灼的喊起来:“熙姐姐,熙姐姐是你吗?是你在说话吗?” “显扬,你怎么了?”他的反常引起其他人的惊愕,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 “显扬你冷静一点,她已经死了,你别这样。”那女人抱着他大哭,怕他会疯掉。 “少爷?”管家只是悲痛。 她也怕吓到他,迟疑着,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显扬别怕,我是熙姐姐,我是回来跟你道别的。你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牵挂的人,不用再为我的死自责,你没有任何错。” 听到这句他开始哭,哭了又笑:“我知道,我知道你当我是弟弟,你嘴上不说,可你总是关心我,我都知道。” “别去英国了,你走了,杜鹃花谁帮我养?”她笑着与他玩笑,因为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国外,那会让他觉得更孤独。 “嗯,我不去了,我们回去。”他乖乖的答应,挣开旁人的搀扶回了楼上的房间。 他将白布全都撤下来,把唱片放上,是那首《被遗忘的时光》: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现在听着,却令她想起穆惊澜,想起那段还有安纯玉的观王府日子。 “熙姐姐,你还在吗?”他出声询问。 “在,我就坐在你身边。”她再次的伸出手,感觉到了他脸上的温暖,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也感觉到了。 “熙姐姐……”他的眼中有太多疑问。 “显扬,什么都别问,你只要知道,我会很好,你也要过的很好。”她想,她是不可能长久停留在这种状态的,要么消失,要么……还得回到那个世界。最后,她说:“显扬,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记得要开心。” “我会的,熙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的。”他开心的笑起来,伸手摸索着将她轻轻抱住,顿时又格外满足:“熙姐姐,我抱到你了。” “放心吧,这回我不会再摔你了。”她跟着他笑,觉得阳光似乎都聚集到了他的脸上,灿烂、炫目、刺眼。 “熙姐姐?熙姐姐你要走了吗?熙姐姐……”逐渐的,他开始感到她形体的消逝,最终怀抱空空。 “显扬……”她在说话他已经听不到,一股力量拼命的拉扯着她,使她飞出了阳台,飞离了光亮,逐渐被一团黑暗所包裹。 正文 第一百九七章 终于苏醒 夜色深阑。 穆惊澜坐在床边看终日沉睡的人,心里的火气逐渐被挑了起来,只想大力的将她摇醒:“熙儿,你睡的太久了,还不打算醒吗?” 御医说她是撞击后的昏厥,受了震伤,并不严重,很快就会醒。然而从那天之后,他带着她离开万花国,回到观王府,前前后后一个半月,她却一直睡着不醒。他不仅请遍了万花国与穆国的御医,还张贴了招医榜文,然而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千篇一律。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他想到与她的初次相见,猜测着她是会永睡不醒还是醒来后再度失忆? 居“熙儿,你若再继续睡着,我就杀了玉恒!我一定会杀了他!”他发狠的说着,手又滑到她的脖子上,停顿了片刻,以指尖撩开她的衣襟,看她前胸处纹的杜鹃花。 目光幽然转深,俯身在她唇上请啄一记,冷笑着轻喃言语:“熙儿,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你不想看看吗?我会让你亲眼见证什么叫做鬼斧神工,记着我的话,不管是你的身体或者你的灵魂,完完整整的都将属于我。” 无论他说什么,回复他的都是安静。 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床上的人突然开始呕吐,脸色也刹那惨白,额头直出冷汗。 “来人,传御医!”穆惊澜连忙将她扶起来,尝试着喊她的名字,可她仍旧没有反应。 “王爷,御医来了。”绿蝉推开门,将在王府住的御医带进来。 御医看了她的反应,立刻诊脉,脸色变的奇怪。 “她为什么会这样?”穆惊澜问。 “回王爷,庶妃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御医脸色很难看,在他冷视的目光下又说:“庶妃如今处于昏迷之中,身体本就不好,一旦怀孕又不能及时醒来,恐怕会使庶妃和胎儿都有生命危险。” “那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办?”虽是询问,但话音里的阴沉充满了逼迫与警告的味道。 “这……”御医岂会听不出来,擦着冷汗只能保守回答:“如今、如今庶妃的身体已经不能用药,当庶妃呕吐时要特别小心,警防备呛闭气。庶妃不能总躺着,身体需要适时的按摩,或许、或许庶妃能尽快苏醒。” 穆惊澜听后许久没有做声。 绿蝉摆手让御医退下,轻声道:“王爷,夜深了,丫鬟准备了宵夜。” “给庶妃弄点吃的。”他对她的沉睡深感无力。她曾在万花谷说人力无法缔造另一个仙境,实际上那是肯能的,真正让他无力的是她的情况。 丫鬟端来宵夜,绿蝉将昏睡的人扶起来,穆惊澜亲自负责喂食。 自从她变成这样,吃的东西都是流食,即便如此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慢慢搅动着熬煮成米汁的粥,张开她的嘴,一点一点的灌进去。 他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想到她的怀孕,心里竟不知是什么感觉。 若是她永远不醒,即便这孩子活了又有什么意义?若是她什么都感知不到,什么都不再在乎,他要这个孩子又有什么用?但是他不会放弃这个孩子,要么他们一起生,要么他们一起死。 想着心情再度烦躁,将粥碗往桌上重重一搁,甩身出了门。 已是初春的天气,夜色沁寒不亚深冬。 当房中无人时,一抹白色影子悄然落下,进入房中。房中灯烛半暗,丫鬟被昏睡,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床边,她也如往常一样睡的沉寂。 “熙,你为什么总不醒?你不回来了吗?”玉恒对着她不停的自言自语,从脖子里取下那枚玉佩戴在她的脖子上,伸手慢慢的抚摸到她的小腹,许久轻笑:“熙,我不会让你打掉孩子了,你回来,我只要你活着。我想……你多少是喜欢他的吧,我不阻止你了,只要他不伤害你,我都不阻止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握上她的手,再注视她沉睡的脸,又想起在山顶她坠身那一幕。 “熙,下次不要再冒这样的危险救我,就算我曾经像你弟弟,可我不是,你不应该为我丢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肯苏醒,我愿意做你弟弟,愿意做安纯玉。熙,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醒醒吧,求你快点儿醒过来。” 当他离开,暗处一双幽冷的眼睛无一遗漏的注视着。 穆惊澜很清楚他每晚都会来,之所以没阻止,无非是期望或许他能唤醒她。然而这么久了,容忍着他次次猖狂的出现,却没有丝毫收效。 他虽性情反复,但这次绝对说到做到,若她无法苏醒过来,他绝对会杀了他!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拨动琴弦,那一段遗忘的时光,慢慢的…… 意识混沌中有歌声传来,熟悉的旋律,陌生的嗓音,却依旧有着极强的魔力,像一道曙光刺穿了黑雾,引领着她逐渐靠近。她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正嵌入某个地方,被压迫的感觉令她频频皱眉。 她极力的想挣脱时,一束光突然照过来,微然的刺痛感却令她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中的是灿烂的阳光,秋香色的帐子,空气中满是百合的熏香,温暖又慵懒的味道。她转动眼睛,发现了趴在身侧的人,一身明黄的龙袍,头顶上戴着的金冠雕饰的金龙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在腾飞。 她试着抬手,摸到他的脸,直到看见他睁开眼睛。 “师父!”黑亮的眼睛闪过异彩,惊喜的站了起来:“你醒了?!师父,师父……”由于太过震惊太过欣喜,除了不停的念叨,他不知说什么。 “别吵。”昏睡的太久,声音显得低哑,小皇帝的叫声更令她觉得头疼。 “师父,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醒了。”他猛地哭出声,伤心的就像显扬一样。 “好了,别哭,我不是醒了吗?”她抿出一抹浅淡的笑安慰他。 紧接着他突然说了一句:“师父,你怀孕了。” 她眼神一怔,自嘲的轻笑:“我睡了多久?” “都快两个月了。”小皇帝擦去眼泪,伸手触摸她的脸,似乎在以此确认不是做梦。 “我饿了,去给我弄点东西吃。”她尝试着抬动双臂,想到一觉醒来腹中又有了新生命,第一次感到开心。她如今的身体一定很虚弱,若想这个孩子健康,就必须从这一刻开始补充能量。 “嗯,我马上让人去准备。”小皇帝这才想起来,跑出屋子就跟外面的丫鬟吩咐:“庶妃要吃东西,你们赶紧去准备!” 丫鬟先是一愣,接着才试探的问:“庶妃醒了吗?” “就是醒了才会要东西吃啊,赶紧去准备!”他不满的训斥。 “是,奴婢马上就去准备。”丫鬟连忙跑着冲向厨房,不忘另找人去通知王爷。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当穆惊澜得知赶来时,院子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下人。毕竟她虽是昏迷,但所有御医都无法令她苏醒,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可能醒了。现在她的苏醒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个奇迹。 当推门进去,穆惊澜所看到的是正倚靠在床上吃东西的人,这一刻他才真的相信她真正的苏醒了。 “皇叔,庶妃醒了。”小皇帝再一次欣喜的向他转达好消息。 穆惊澜目光灼灼的盯着只专心吃东西的人,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都出去,皇上也出去。” 小皇帝看看他,沉默的照做。 当房门关闭后,他就坐在床边,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享受食物。等到她吃完,递上水漱口:“味道怎么样?” “很好。”她知道第一次不能吃太多,胃会不舒服。 他将碗碟都收拾到桌子上,这才抬着她的下巴仔细的审视,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你一醒气色就好多了。” “你怕我永远不醒吗?”她弯起一抹讽笑,直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7 直的望进他的眼睛。 “是啊,我怕你永远不醒,因为你若是永远不醒我就要食言了,我会杀掉玉恒。”他含笑说着,手指摸上她的眼睛:“你还是醒着才好,死气沉沉的躺着毫无乐趣,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正文 第一百九八章 苏醒后的改变 “是啊,我怕你永远不醒,因为你若是永远不醒我就要食言了,我会杀掉玉恒。”他含笑说着,手指摸上她的眼睛:“你还是醒着才好,死气沉沉的躺着毫无乐趣,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尽管他的话音冷硬,可她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一丝恐惧,不禁笑出声。他总算明白了一点,世间所有的事并非总掌控在他手中。 “你看起来很开心,知道你怀孕了吗?”他觉得她笑的有点古怪。 “知道,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她伸手摸上他的脸,想借着温暖的阳光将他的面容变的温暖柔和,在他惊诧询问的目光中,笑着又说:“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要我生孩子是得付出代价的,现在我要开始讨要了,你准备好了吗?” 居“你要什么?”穆惊澜握住她的双手,笑的邪魅。 她只是笑。 “你该休息了。”他低头吻住她,随后让她躺下,摩挲着她的嘴唇微笑着命令:“虽然你刚醒没多久,但你目前的身体仍旧需要休息。” 娌“我躺了太久,觉得身上疼,你抱我出去晒会儿太阳,免得我发霉了。”她却不想睡,望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对他要求。 他认真的盯着她看了几秒,起身取了暖袍将她裹住,又朝门外喊人:“来人,抬张暖榻摆在院子里。” 他将她抱出去放在暖榻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见她因阳光的照射而眯起来的眼睛,禁不住伸手去拂动那排眼睫。阳光底下看着,她的气色似乎更好,但让他在意的是她醒后宛若新生的心态。 冷熙能感受到来自其他地方的注视,但这就是她的目的,她想要体验一下恃宠而骄的感觉。 拉过他的手搭在眼睛上,声音慵懒:“我想睡一会儿。” “舒服吗?”抬起另一只手,摸到她嘴角疑似的微笑。 “嗯。” “熙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将疑问明显写在眼中。 “享受你的宠爱。”她笑着回答。 “你将体会到,我会很宠爱你,前所未有的宠爱。”他跟着轻笑,轻柔的抚摸她的脸,与她一同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 绿蝉见她醒了立刻命人打水,洗漱后让人传晚饭。 “什么时间了?”冷熙看向漆黑的夜色,分辨不出时间。 “二更了。”绿蝉招呼着人将晚膳摆好,直接将桌子抬到床边。“庶妃,你看这些东西合胃口吗?若是不喜欢我让人立刻撤换。” “不用了,很好。”随意一扫,她觉得没有撤换的必要,虽是怀孕期,可她的口味并不刁。她的胃还很弱,只吃柔软的东西,吃的很慢。吃完后一面漱口一面问:“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 “把桌子撤了你们就都下去吧,我要睡了。”她说。 “是。我就在隔壁房中,庶妃若有需要就喊我。”绿蝉招呼着丫鬟们收拾完毕,关上门出去了。 冷熙环顾着不算陌生的房中,熏香的味道淡淡的飘散。她并非是感觉疲惫,支走丫鬟是知道今晚玉恒一定会出现。 依靠在床头,看着烛光燃烧,手轻抚着小腹,感受着新的生命。 这次她不再觉得孩子是负担或者累赘,而是她新的希望,她要利用上天给的恩赐,重新好好儿的活一次。在这个世界,在这个观王府,组织一个家,决不允许它重蹈当年覆辙。 她开始憧憬,肚子里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知到了什么时间,烛光随风一晃,一抹白色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中。 冷熙就静静的看着他靠近,微笑的一如当初:“你来了。” “熙……”玉恒眼中写满了惊讶,仿佛他的微笑就是一场梦。 “你瘦了。”她对他伸出手。 玉恒愣愣的看着她,半晌才如梦初醒般走到她跟前,将手放到她手中:“熙,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我专程等你来可不是听道歉的,而且你不需要道歉,我所做的,都是我情愿的。”打断他的愧疚,她指着床边的圆凳让他坐下,然后就开门见山的直说:“我跟穆惊澜谈过了,他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杀你。” “因为我像你弟弟吗?”这次他没有再意外,笑意中透着抹苦涩。 “其实,你跟显扬很多地方不一样,但是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弟弟。”这句简单的话表明了很多问题,她需要他的回答。 他沉默着凝视她,许久才凉凉的笑道:“熙,你知道吗,当你沉睡的时候我祈祷,只要你能苏醒,我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有的时候不经历失去,永远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我知道你将我当做弟弟,虽然我没有将你只当作姐姐,但我最在乎你,我会尽量做到你的期望。” 冷熙因他的话而沉默,少顷才说:“我的期望是你过的好。” “我会的。”他承诺。 再次审视他的脸,她摇头笑着问:“你多大?” “二十,不对,今年是二十一了。”他以为她是相对于“安纯玉”那时而问,歉意说道:“之前做安纯玉时为了少了麻烦,所以在年龄上最好控制在十八以下……” “我知道。”她在心里感慨着,二十一,和显扬一样的年纪。 一阵沉默,他抓着她的手紧了又紧,这才再度出声:“你没事了吗?你睡了好久。” “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我很好。”她安抚的一笑,反问:“你的人都在余国,你难道要呆在这里吗?” “我……”他张口迟疑着,自嘲轻笑:“我不会呆在余国,穆国也容不下我,我会去万花国。我早已不是什么前朝皇子,以后只是个幽冥教教主,一个让江湖头疼的名字。” “其实这样也好。”她深知“子非鱼”,不能单纯的以自我角度去揣测和看待他人的事情,但从在乎他的角度看,他的选择会令他活的轻松。 前朝遗孤,其实未必就能成就复国大业,但在于现今的朝廷,他的存留是如鲠在喉。特别是对于穆惊澜。即使到了现在这一局面,穆惊澜仍旧会视他为敌,是隐患,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熙,你会去看我吗?”知道不该问,可他还是忍不住期希。 “会,我不撒谎。”她又想到显扬,在显扬为她的死悲痛并迁怒于那两人时,选择逃离去英国。而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成全她,选择放弃复国,退往万花国。 她本想挽留他,却也清楚留的太近会将事情弄巧成拙,必要的距离是目前每个人都最需要的。 “我相信你。”他忽而笑的顽劣:“即使你不去看我,我若想你了也会来看你的,还能顺便欣赏穆惊澜冒火的样子。” “恒,照顾好自己。”她不擅长说柔情的话,但看到他强作的消瘦笑脸就忍不住难过。 “熙……”他一笑,眼泪却流下来。 抬手轻柔的擦去他的眼泪,故意嘲笑:“都这么大了还哭。” 他抱住她,声音哽咽:“我只是舍不得你,不是想哭,熙,若当时掉下山谷的是我,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许胡说!”她冷声斥责,想到了死去的云涧。“恒,人要懂得珍惜,而不是去后悔,更不该想到结束自己。我跟云涧很像,可我比他幸运,他丢失了幽月,而我……却有了你,有了穆惊澜,还有一个新的自己。或许曾经我不懂得珍惜,可现在我知道一切宝贵,一旦攥在手中,我绝对不会让它再次失去。” “熙?” 她轻捧着他的脸微笑:“恒,好好儿做你的教主,若有一天穆惊澜辜负了我,我还得找你来帮忙呢。” 他很清楚这话的意思,到底、她还是喜欢那个人,虽然心里酸楚,但脸上仍旧笑着答应:“我会的,谁都不能欺负你,他若辜负你,我就杀了他。” “我累了,想睡。”她摸到脖子里重新被戴上的玉佩,望着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说,只当它从未离开过。 “我看着你睡,你睡着了我再走。”他扶她躺下,始终淡淡的微笑。 正文 第一百九九章 要做观王妃 她躺在床上假寐,许久之后玉恒才离开。重新睁开眼,看着空荡的床侧,那种感觉就像离开显扬时一样。 寂静中忽然听见门响,紧接着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帷幔掀开,穆惊澜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醒着丝毫不意外,显然对玉恒的到来与离去也了若指掌。他在床前坐下,直接就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道别。” 居“是吗?”他淡淡反问,眼中思量着更多的问题。 “是。”她知道他的顾虑与担忧,说道:“你不必将他看做威胁,你清楚,除了他的身份,他根本不能威胁你。他会脱离余国的支持去万花国,以后他代表的只是江湖教派,不要再为难他。” “为什么你只会为他着想?”穆惊澜不满的敛起双眼。 娌“你吃醋吗?”她挑了丝笑反问。 他避开她的问题:“他手中的藏宝图呢?” 她也不追究他的逃避,淡淡说道:“那更不会是你的问题。他手中只有两份,另一份藏宝图应该还在你的观王府,唯一知道它下落的人已经死了。藏宝图只会是个永久的谜,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他沉吟着,忽而又确认的追问:“他真的走了?” 抿出一抹笑,她故意说道:“若是你舍不得他,那就派人请他留下。” “不!他做的很对,是该走,他就是自己不走,我也会‘请’他走的。”他邪气的一笑,贴在她的脸颊边耳鬓厮磨:“熙儿,很晚了,你该睡了。” “你睡在哪儿?”她问。 “睡你这里。”他说着褪去外衣,在外侧躺下,展开双臂将她牢牢的抱入怀中。夜色就此安静下来,烛火燃尽,房中归于黑暗。以为彼此都睡着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就怕醒来一切是场梦,怕你仍旧昏睡着,怕你永远不会醒。” 黑暗中她摸到他的脸,依偎在他坚实的怀中轻笑:“我不是一般女人,沾上我,你永远别想摆脱。” 他将她拥的更紧:“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又静养了三天,她开始下床活动。 春寒料峭,所幸最近几天是难得的好天气,等着太阳出来了,她裹着暖袍站在门口,看花匠们在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8 院子里忙碌。穆惊澜说要在院子里栽种一片杜鹃,原本院子有些空,房屋等都要重新粉饰妆新。 “庶妃,坐着吧。”绿蝉让人搬出椅子摆在屋廊下。 靠近软垫里,她闲话般的问起:“王爷有多少侍妾?” 绿蝉愣了一下:“可能有十几个。” 接着她话锋一转,问了个与之前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是王爷派过来的人,我命令你做事,你听不听?” “庶妃有事尽管吩咐,王爷交代了,一切都听庶妃的。”话虽如此,绿蝉的心里却暗暗打鼓。 “很好。”她满意的微笑,对着绿蝉勾动手指,待其弯下身附耳过来,她说:“我想那些侍妾都住在一个地方吧,晚上你去放把火,把那院子烧了。” “庶、庶妃?”绿蝉怔住。 ()。 “听不听我的吩咐?”见她如此表情,冷熙话音转冷:“不做的话就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这,可是……”绿蝉疑心她是故意为难。 “到晚上还有点时间,你考虑一下。”她轻笑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绿蝉因她的笑而更为迷惑。 当晚,睡到半夜忽然王府大乱,惊慌嘈杂中弥漫着烟火的味道。 “王爷,桂香院着火了!”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知道了。”穆惊澜坐起身,没有丝毫惊讶,沉静的听着外头清晰的凌乱,低笑着问:“熙儿,这把火你烧的满意吗?” “可惜她们一个个都好好儿的,不会像那些房屋化作飞烟消失。你打算怎么安顿她们?”她对此也毫不掩饰,早知道绿蝉会将情况上报给他,对于他纵然的放火,多少仍有点意外。 “本王很仁慈,给她们一笔钱,遣返还乡。” “我替她们感谢王爷。”她伸手攀上他的脖子:“王爷虽有钱,可也要懂得珍惜,别动不动就撒钱遣人。那些人口最好就别再增加了,王爷意下如何?” “这是在跟我商量吗?”他叹口气,似真似假的说:“你如今刚好在怀孕,即便是要遣散她们也该等你生完孩子吧?” “我或许忘了说,这得算是要我生孩子的代价之一,你已经没有反悔的权利了。”她冷笑着拉下他,缠绵的一记亲吻,最后又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听到他吃痛的声音就笑:“现在王爷体会到了吧,有种感觉叫做甜蜜并痛着。” “哦?我还想再尝尝。”邪魅低笑,他故意只注重字面意思,纠缠上她的唇舌追逐。 他早知道她不同一般女人,绝对会采取行动,今晚这把火不派绿蝉去放也会是她亲自去。他更清楚,这不过是她所谓“代价”的前奏,对于后面,他有着好奇与期待,唯独没有烦躁或恼怒。 或许这是另一场游戏的开始,他很喜欢。 此时另一座院落,顾王妃站在房门口看着那股浓烟滚滚,声声嘈杂。在得知起火的地点后她就预感到了异样,几乎能肯定王爷知悉这件事,并默许这件事,更清楚这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她觉得夜色更冷了。 丫鬟见她神色有异,紧紧抓着暖袍,以为她是冷,便劝说道:“王妃,那边火已经救下去了,进屋吧。夜里寒气大,当心着凉。” 顾王妃转身回到屋内,呆坐在床前,久久无法入眠。 怀孕两个月,冷熙的妊娠反应十分强烈,几乎吃什么吐什么,也正因此总是在不停的吃东西。毕竟是观王府,厨房里每天换着花样做东西送来,她又不是天生娇贵的胃口,更会强迫着自己吃。 总的来说,她的身体还可以,就是精神差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穆惊澜刚踏进院门就见她在漱口,知道她是刚刚吐过,脸色还有点难看。皱着眉头走过去,像往常一样轻抚她的脸:“熙儿,你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有个办法或许能缓解我的痛苦,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她微笑着勾起唇角,眼睛直盯着他。 “你说。” “御医说,我应该保持愉快的心情,对饮食有好处。”她笑意渐深。 “然后呢?”他清楚她的话只开了头。 “我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来讲,只有做了观王妃我的心情才能略微好点。” “你想做我的王妃?”穆惊澜跟着笑起来,眼睛里幽光闪动:“本王很通情达理,绝对会给你机会。这样吧,你乖乖的把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我都封你做王妃。” “你的意思是拿孩子去换王妃头衔?”她冷笑,接着淡淡的不以为意:“好啊,我是不会介意的,多谢王爷恩典。” 穆惊澜听着她话音里的讽刺只是笑:“那你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 “我现在还是庶妃,等我做了王妃心情自然会好。”眉梢一挑,情绪立刻就变化在脸上。 “熙儿,你不能拿孩子来要挟我啊。”看着她另类的撒娇方式,他眼睛里裹满了笑,但不敢真的笑出来,否则她绝对会发飙。这些天以来,与她说说话,逗逗趣,已经成了他必不可少的娱乐。 “我有吗?”她一脸正色的反问,仿佛刚才的一番对话全都是他凭空臆想。从他怀里起身,走到门口看春日暖阳,明晃晃的耀花了眼。 “闷了?”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从身后轻揽着她的腰,手轻覆在她还未起变化的小腹上,唇边淡淡的微笑宛若被阳光渲染,温暖轻柔:“知道你在府里呆的闷了。中午你多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出门,怎么样?” “去哪里?”感觉他的气息萦绕,任由他拥揽,越来越贪恋他给予的温柔与宠溺。这远比世上任何毒药都要厉害,明知中了毒,却心甘情愿的去沉溺。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的声音变的犹如魔魅。 “我能去哪儿?”她淡淡的叹口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慵懒样子。 他终于止不住笑出声:“你想去哪儿不能去?等会儿就吃午饭了,回去坐着吧。” 她微微锁眉又伫足了片刻,返身重新坐回屋内,很快就开始摆午膳。 吃过午饭她就躺在暖榻上以纱巾蒙面,边晒着太阳边睡觉,迷迷糊糊中竟也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一片影子在脸上晃过,她醒了过来。 扯下纱巾一看,原来是小皇帝来了。 “涵儿来了。”她让人打水洗脸。 “师父……”涵儿皱眉看着她,显得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一面擦脸一面问,接过丫鬟递来的蜂蜜水喝了两口。 “我有话跟你说,你让她们都出去。”他要求道。 她笑笑,摆手:“绿蝉,你们都出去吧。” 当房中只剩他们两个,涵儿这才紧抿着嘴唇说:“师父,你要一辈子都呆在观王府吗?” “为什么这么问?”一看他的表情她就猜到了几分,只是奇怪他此时提起这话是什么用意。 “朕的师父怎么能给他做庶妃呢?”哪知涵儿生气的倒竖浓眉,声声都是为她抱不平:“师父这样的人,却跟了穆惊澜,还只是给他做庶妃,那怎么行?说出去朕的脸上也没面子!你是我师父,我不能让人欺负你,穆惊澜若是真喜欢你,就该封你做正妃!” ()。 “涵儿。”被他的话逗笑,却也觉得心里温暖,安抚着他的情绪,反声道:“你看师父这样的人会让人白白欺负吗?” 涵儿摇摇头,却又眼中困惑:“可是……” “放心吧,这观王妃我做定了!”她向他保证,自信十足。 “师父……”涵儿突然又是言语又止。 “你又有什么问题?”她禁不住又笑,发觉他真的不是一般孩子,肚子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她甚至能肯定的猜测,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说的。 果然,他张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她问的认真:“师父,你是不是喜欢他?” 唇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对于这个人人都爱问的问题她有些微晃神。也正是因为一个晃神,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瞟,看到门口映进来一道人影,那人却静静的站在门外不进来。 “师父?”涵儿执着的想讨要答案。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他吗?”她睨着笑将问题丢了回去。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涵儿低声嘟囔,表情很不忿很不情愿,却又清楚身为穆惊澜那样的男人很有吸引力。烦躁的自己低头闷了一会儿,一副无可奈何的叹息:“师父,若是他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 不等她说话就先听到穆惊澜笑:“我欺负她?” 涵儿心一惊,立刻站起身:“皇叔。” “皇上不必太客气。”他亲昵的往她身边一坐,顺势就将她抱住:“熙儿,方才进来时我听见你跟皇上在说话,皇上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问题?什么问题?”她装傻充愣。 “皇上,你把刚才的话再问一次。”穆惊澜递了抹笑,却满是强制味道。 涵儿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蓦地笑着说:“皇叔,刚才我跟师父说话,正在问你是不是喜欢师父,有多喜欢师父。师父说不知道,说这个问题要亲自问你。” “哦?”没料到他突然反口,穆惊澜不动声色的望向另一人。 冷熙含笑点头:“王爷,那你是否回答一下?” “这个么……本王得想想。”穆惊澜狡猾的一语躲过,也不等人再有机会追问,望着窗外阳光就说:“你说在屋子里闷,本说带你出去走走,可吃过饭你就睡着了。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出去走不了多久太阳就要落下去,万一着凉就麻烦了。改天吧。” “嗯。”反正这会儿她也不想动,见涵儿安静的坐在一边,她便问:“王爷这会儿不忙?” “今天都陪你。”他说。 “那好,你跟涵儿下盘棋吧,也顺带教教他,我觉得他下棋很有天分。”她说。 穆惊澜悠悠一笑,让人摆棋盘:“皇上,我们下一局。” “请皇叔指教。”涵儿与他之间仍旧比较生疏戒备。 冷熙靠在高枕上看他们下棋,一盘棋下了很久,或许对她来说太过无聊,看着看着又睡着了。不多时醒来,正好看见丫鬟在收拾棋盘,转头望向窗外,涵儿的身影刚走出院门。 随之穆惊澜就返身进来:“醒了?” “谁赢了?”她随意问道。 “你这话问的就多余了,本王能输给一个孩子吗?”穆惊澜嗤笑,走来坐在她身侧,压着亲昵的笑旧话重提:“熙儿,那会儿小皇上的话你也该回答了吧,这里没别人,不用害羞。” “涵儿说的话很多,王爷指的哪一句?”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19 她故意明知故问。 “不愿说?”他低头轻咬她的嘴唇,笃定的笑道:“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有些事是你藏不住的。” 她拽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同样的亲吻,然后绽着抹淡笑,凝视不语。 正文 第二百章 大结局 转眼到了四月。 如今已是怀孕四五个月,不再有难过而频繁的恶吐,饮食也在逐步增多,肚子也明显的鼓了起来。这种状态她比较喜欢,活动也基本不受影响。 院子里的杜鹃正值花期,错落高低的盛开,姹紫嫣红一片。除了各色品种的杜鹃,沿着院墙栽种着爬山虎,绿莹莹的爬满了院子,屋檐下悬着吊兰。不得不说园艺师技艺高超,原本单调的院子被打点的宛若世外桃源,当推门出来看到时都有些晃神。 忽而见院门口架着梯子,下人正在那里忙碌着什么。 居她走上去正准备问,却见穆惊澜走来。 “如今这院子好不好?”他笑问着,摆手让人将一张匾抬过来挂上:“我给你这地方换个名字,这样才更加名副其实,你看怎么样?” 抬头一看,匾上是“百花苑”。 赭“怎么样?”他又问。 “我得去数一数,看院子里是不是真有百种花卉。”她似有认真的说。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摇头轻笑,早知道她不会像别人一样感恩代谢:“你是觉得这地方太小,还是觉得花色还不够多,不足以‘百花’命名?” “地方小倒是其次,花色再多也没地方摆。”她抬手往邻近的院落一指:“我有个提议,旁边的院子不是没人住吗?白放着也浪费,不如把中间那道墙打通,两个院子合成一个。这样地方一大,或许还能挖个小河塘,种个荷花什么的。”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反问:“熙儿,你这话是认真的?” “你说呢?”她笑着反问。 “好,这件事也没什么难的,就依你。想怎么做你就跟管家说。”他干脆做起甩手掌柜,将处置权都交在她手中。 “进去喝杯茶?”她抿了笑,将他那抹无奈亦可称之为宠溺的眼神看在眼里。 “我专程过来,不止是喝茶。”他一面跟着往院中走一面侧眼打量她,忽而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疑声道:“熙儿,你好像有点吃胖了。” 闻言她也抬手自己摸了摸脸,并不觉得有变化:“怀孕的人本来就会发胖,再往后肯定越来越胖,王爷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要退?我觉得现在这样儿挺好的。”他笑着坐在众花包围之中,丫鬟端来茶摆在铺设锦布的石桌上。 她也坐下,重新环视着整座院子。 “坐过来。”穆惊澜蓦地对她伸出手,霸道的将她扯在腿上,手掌轻贴在隆起的小腹,眼中若有所思。“你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王爷自己问问他。” “我问?他又没怀在我身上,我怎么问?倒是你,帮着问问看。”轻抬着她的下巴他戏谑的说。 “是男是女我觉得没必要问,倒是有另一件事我要问王爷。”她搂住他的脖子,看似亲密无间的姿势,却因她眉梢眼角遗漏出的笑意与思量而微微散发出不同的味道。 “你问。”他觉得每隔几天她不找点事难难他,她心里就不舒坦。 “我听说顾王妃嫁到观王府不止三年了,她作为正妃,这么多年都没给你生个一男半女,你对她仍旧一直关照。我想问你,你是喜欢她,还是顾忌她的家世?”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逼迫的意思。 穆惊澜如何会听不出其中意思,眸子里幽光闪动,故作一叹:“她可是大家出生,族中关系复杂啊。” “是吗?”她漾上一笑,冷光乍现:“谁最有影响力?你若不好下手,我找人去做,杀掉他不就省事了。” 他逼近她的眼问:“熙儿,你很想做王妃吗?” “对,我要我的孩子出生后不再看到那些血腥的事,不再遭受可能会有的迫害,只单纯的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走到这一步,我不打算再回头,若是你想后悔,也晚了。”她只是宣示,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顾妃这个人……”他没有生气,喃声一笑。 “你在为她惋惜?舍不得?”目光陡然犀利。 “惋惜谈不上,不过是稍有感触。”略一沉吟,他很快就做出决定:“这样吧,虽说她一直无所出,但作为本王的王妃是不能随便给休回家的。我让你做王妃,至于她……我给她个恩典,让她代发前往寺中终生念经礼佛。” 达成了目的,她没有喜悦,只是感觉心头略微轻松。倚身躺在他怀里,望着满园芬芳,尽管不情愿,可还是止不住对未来有丝惶恐。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明显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不禁奇怪。 “我在等着王爷尽快办正事,那时我就高兴了。”她说。 “好,我尽快办,最快明天就有结果。”他承诺。 “还有一件事。”她抬眼看着他笑:“如果我生不了儿子,不是我不行,是你不行。” 穆惊澜一怔,自然不懂她话里的医学理论,只知道这不是好话。冷了声音,故作愠怒的责斥:“熙儿,你越来越骄狂了,要造反吗?” “我哪敢。”嘴上服软,脸上却越笑越开心。 他低头贴在她鼻尖上,别有暗示的戏谑:“我行不行你不是早就领教过,是不是又想要了?你现在的身体……不怕吗?” 睨着笑推开他的脸,说:“王爷陪我进宫吧,我想去看看御花园里的花。” “你好像挺喜欢入宫,干脆我们搬到宫里去住。”邪气的勾起唇角,意思再明显不过。 “皇宫只适合游赏。”她知道他在玩笑,真要他去做皇帝,恐怕他也不见得那么高兴。他喜欢权力是没错,可他更喜欢操纵天下最有权势的人,那会让他更有成就与满足感。 “明白,熙儿是更喜欢我这个观王府,更喜欢我这个观王爷。”他笑着站起身,让人去准备轿子。 冷熙之所以提议此时入宫,完全是私人目的,他也心知肚明。废黜王妃是件大事,更何况是观王妃,就算他直接下强硬命令,也要知会礼部,由礼部操办。且这件事不仅是王爷的家事,也牵涉到朝事,必须得对顾妃的家族进行调整。 事情办的很快,不过短短三天,直接由宫中传来圣旨。废黜顾妃的王妃名号,令其前往皇家寺庙长住礼佛。随后紧接着一道圣旨,赐封冷庶妃为观王正妃。 这件事冷熙早就知道,意外的是圣旨虽是由礼部颁的,却是皇上的名字。睨眼看着闲坐品茶的人,不得不说他很狡猾,得了便宜还把骂名让别人去背。 “熙儿,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穆惊澜噙了丝笑明知故问。 “我有不满意吗?只是,我现在应该去宫里谢恩。”她凉凉的说着,转身出了门,望了眼顾妃居住的方向。 对于顾妃,彼此间也无恩怨,对方又是能隐忍淡漠的性情,但错就错在占了王妃的位置。这种事情上她不认为有愧疚的必要,人总是要自私一些。 此时,观王府的后门停了几辆马车,全都是用来装顾妃的东西。虽是被废,虽是前往寺中度过余生,但也不比寻常之人。其实说白了,顾妃唯一的变化就是换个地方居住。 得闻圣旨,一辆马车急速的穿街过巷来到观王府。 “表姐!”一声呼喊唤醒了站在院中怔忪发呆的人。 “小蝶来了。”她轻笑着,似有解脱。 “表姐……”乔小蝶至今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发生了,焦灼的张着眼,又不知如何安慰,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哭什么,快别哭了。”忙帮着她擦去眼泪,淡淡苦笑:“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在王府里虽顶着王妃之名,可实际上又算什么呢?还不如现在去寺里,起码自由些,你若想我了可以去看我。” “可是表姐,可是……”乔小蝶心急。 “我知道,你可怜我,但是你要知道,就算在王府留一辈子也不会有任何希望。有时候是福不是祸,或许能去寺庙礼佛还是我的造化呢。”她看得很清楚,冷熙可不是好惹的人,若继续留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乔小蝶似乎懂了,含着眼泪说:“表姐,我送你去。” “你的亲事定准了吗?”她问。 “嗯。是爹爹曾经的同窗,任封城知府,爹爹说那家的二公子人品很好。”自从经历了上次的许亲之事,在如今的婚事上她已经没了多少选择权。 “其实庶出也没什么,人好,对你好就行。”听出了弦外之音,清淡的安慰几句,见东西都准备齐了,便前往后门。 一路之上,姊妹两个本觉得有许多话要交代,可最终是一路沉默。 费时一个月,按照冷熙的要求将隔壁的院子合并,封掉了原本那道院门。院中花草布置一如这边,花色花种更为繁多,原本院中就有一株常青藤,如今正是绿意盎然。 转眼又到了九月。 深秋的季节渐有凉意,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冷熙的焦躁情绪也越来越大。如今她别说出门,行动也极为不便,臃肿的体型让她连睡觉也饱受折磨。 按照时间推算,她最迟在十月初分娩,而现在穆惊澜却在听人汇报着秋狩的准备事宜。 “王爷呢?”她拧着眉不耐的冷问。 “王爷在书房,王妃有事吗?奴婢去请王爷。”丫鬟已多次领教过她日渐狂躁的脾气,谨慎轻柔的回答着,小心观察她的反应。 “不用了。”她撑着腰走到门外。 秋空澄净,几片梧桐叶子从别处被吹来,打着悠悠小圈儿落在花丛上。 她回想着最近几个月以来的事,做了观王妃后,王府的事情她可管可不管,但对于穆惊澜晚上睡觉的事管的很严。她允许他睡在别处,但身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其他女人。或许有时他需要女人,然而哪怕只是一夜情,她却深知其中所透射出来的其他含义和产生的后果。 不可否认,在这之前穆惊澜都做到了她的要求,可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王妃,王爷来了。” 她望向院门口,穆惊澜的心情似乎总那么好,现在再看到他的笑让她越加烦躁。 “熙儿怎么了,看起来你不怎么高兴啊?”穆惊澜看到她紧皱的双眉止不住就笑,随着时间的变化她也越来越奇怪,但也奇怪的很有趣。 “你要去秋狩?”她问。 “这是每年的惯例。怎么,你也想去?”他眯着眼将目光落在她的大肚子上。 “看什么!”不满他的目光,做了两个深呼吸,她返身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20 朝屋内走。如今这个身体稍微站久点就觉得腰酸。 穆惊澜跟在后面嘴角偷笑。尽管每天都看到她,可她这副样子总令他失笑,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冷瞪他一眼,她坐到榻上:“去多少天?” “五六天。”他坐到她身边,伸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又帖耳去听:“我不在你可要乖一点,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如今你已经快生了,脾气太大不好。或许你是害怕?” 她摸着肚子盯着他说:“你去狩猎一定会玩的很尽兴,只是你注意一点,猎什么都好,就是别猎‘狐狸’。” “狐狸?”他询问的看向她的眼睛,又细细一咀嚼,顿时失笑:“原来你是怕我被狐狸精给猎走了。熙儿放心,如今谁不知道你的厉害,谁敢那么大胆来诱拐我?你只管放心,只是单纯的狩猎……”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怎么了?”穆惊澜一愣,想着离嬷嬷所说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她又怎么会肚子疼? 丫鬟忙去请来有经验的嬷嬷。 嬷嬷摸摸她的肚子,教着她注意调整呼吸,渐渐腹痛就消失了。嬷嬷说道:“这是产前阵痛,很正常。只是王妃要注意控制情绪,若情绪一激动动了胎气,很容易早产的。” “听到没有,要注意一点。”穆惊澜跟着叮嘱。 “你以为很容易吗?有本事你来生!”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又激得她激烈反驳。 穆惊澜早已不是第一回被她吼,从最开始的难堪到习以为常,现在他深知在心里叹气。摆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去,重新抱着她安抚:“我知道你辛苦,再忍忍就好了。” “别去狩猎!”她蓦地要求。 “为什么?”他轻笑着反问。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她抓着他的手不再逃避的直视他的眼,看到满眼漾着轻笑,眼帘随风低垂:“我觉得,我可能要提前生。” “你的情绪太焦躁了。你在担心什么?”有时候他的洞察力犀利的惊人。 “我的担心都来自拥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渴望的东西,就会担心失去。人们不常说女人爱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吗?也许那正是我目前的写照。”她自嘲的说道。 “这种杞人忧天的性格真不像你。”他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戏谑道:“熙儿,你又胖了。”伸出手在她脸上轻摸,又笑:“摸着软软滑滑,倒也挺有趣的。” “你的观察力真不是一般的细致入微。”禁不住嗤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他说长胖,还用手指摸着她的脸以示证明。在此时,她却觉得他是为了故意逗她开心。 最终,这届的秋狩穆惊澜没有参加。 过了两天天气开始阴沉,接着就开始下雨,绵绵不绝。 秋雨一下温度也跟着骤降,冷熙要谨防感冒,因此当天气开始变化时她就基本不出房门,房中过早的使用了薰笼。这样的雨天持续了好几天,每天除了穆惊澜陪着的时候,余下的时间她便看看书,或许哼着几个曲调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房中静谧时,秋雨啪嗒花叶滴滴答答,哼着怀旧的曲调,她总会想起小时候的幸福。 到了九月底,雨终于停了。 见外面阳光暖照,冷熙裹了衣服出门,享受久违的阳光。 “王妃,王爷走时留了话,说今天在外有宴席,午后才回来。” “知道了。”在院中走了一圈返回屋内。 临近午饭,她倚在暖榻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恍恍惚惚中突然觉得肚子痛。起先没在意,可随着剧痛增加终于忍不住喊人:“绿蝉!” “王妃?”绿蝉一看她脸色都变了,连忙将她扶到床上,又招呼傻愣着的丫鬟们赶紧准备,又让人去喊接生的嬷嬷,最后又蓦地想起:“来人,赶紧去通知王爷,就说王妃要生了!” 当穆惊澜闻讯赶回来,还未进院门就听见声声痛喊,房门紧闭着,他只能站在外面焦灼等待。 他没从遇到这种事情,被她喊叫的声音揪的心口起伏难平,不时朝紧闭的房门探望。他开始担忧,她怀孕时反应那么强烈,该不会难产吧?当初明王爷的侧妃就是难产而死。 等了一个时辰,他耐性被磨光,开始拍门。 丫鬟将门开了一点,疑问的望着他:“王爷?” “王妃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他问的着急。 “没事,王爷不必担心。” 穆惊澜只得退到院中,继续等,继续饱受那痛苦声音的折磨。 这一天的时间对于他而言过的特别缓慢,直至到晚上,房中终于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宣布着一段折磨的结束,一个新生命的开始。 “恭喜王爷,王妃生了位小郡主!”丫鬟出门来报喜。 “王妃怎么样?”当听不到她的声音,他觉得不安。 “王妃很好。” 穆惊澜进了房间,从嬷嬷手中接过包裹在锦褥中的小婴孩儿,看着她张着小嘴直哭,却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她的脸红红的,眼睛也紧闭着,小手握成小拳头,非常可爱。他试图看出她长得像谁。 等着丫鬟们收拾妥当,他抱着孩子来到床前,她看上去很虚弱:“熙儿,你为我生了个女儿。” 她紧紧望着襁褓中娇小的生命,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脸,不禁漾出满眼的笑。 “她很可爱。”穆惊澜被她的笑浸染,将孩子放在她身边。仿佛是天生的母性作用,当她把孩子抱在身边哭声很快就停止了,安详熟睡的模样让人喜爱万分。 “你给她起个名字。”她说。 “就叫她……若儿,穆若。” “若儿。”她满眼笑着,这一刻心间涨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 三年后。 冷熙刚回宫里回来,一进府门就发觉府中某处正在冒黑烟。寻路找了过去,发现冒烟的地方是花厅,而在花厅前面穆惊澜阴沉着脸站着,在他对面是刚满三岁的若儿。 “怎么了?”她奇怪的问。 “娘。”若儿立刻扑到她怀里,同时与另一人怒目相对。 “你都教了她什么?她居然在这里放火,想把我这个爹烧死吗?”穆惊澜很火大的责问。 冷熙看了看花厅,只是两页门倒在地上,一滩水渍,还残余着黑烟。想当然,定是若儿放火烧门,他直接将门踹了。只是…… “若儿,你为什么放火?”她问。 “都是爹爹不好!”若儿同样很生气,伸手指着穆惊澜控诉加告状:“爹爹趁着娘亲进宫看皇帝哥哥,在房间里藏女人。娘说过,要是发现爹爹背叛,就放火惩罚。我是在惩罚爹爹,爹爹做错事!” 冷熙目光凌厉的刺向他。 穆惊澜顿时哭笑不得:“这小丫头!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藏女人了?熙儿,她还小,你就不能暂时不要对她进行仇视教育吗?好在我身手好,不然她一把火放下去,我岂不是被她烧死了。” “爹爹撒谎,我看到了。”若儿气呼呼的在她耳边咕叨。 “若儿也不小了,既然她说了,那么人肯定是有的。怎么回事?”她摆出一副微笑的表情耐着性子询问。 穆惊澜沉默了一下,很无奈:“那是别人送的礼,我不过是让管家把人领来看看,你们母女……” “那女人呢?”三年了,冷熙对于他算是很了解,清楚他若真的有了那个心,绝对不会顾忌她。所以她还是相信他的清白。 “被若儿的一把火吓晕了。”穆惊澜抬手往屋内一直,禁不住发笑。 “娘……”若儿忽然垮了小脸,甚至是忧心忡忡:“舅舅要接我去玩,我要是走了,爹爹又有了别的女人,有了别的孩子,那怎么办啊?爹爹,你不要藏女人,你只准要娘亲一个,只准要若儿一个!” 穆惊澜又好气又好笑,将她接过来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小脸:“这会儿知道撒娇了,刚才放火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是你爹。” “那样你就不会有别的孩子了,娘亲说的。”若儿把那些话记得很清楚,因为都与她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熙儿,你能教她点儿别的东西吗?”穆惊澜本来就对她没办法,现在又多了个小魔女,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另外又说:“玉恒又接她做什么?今年已经接过一次了,他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让她去吧,你不是说她是小魔女吗?就让小魔女暂时去祸害别人。”她笑着说。 他沉着眼明显不高兴。 “若儿,舅舅很快就要派人来接你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她故意提醒的问。 “啊!我忘记了!”若儿一声惊叫,从穆惊澜的身上滑下去,一溜烟儿跑了。 “我这么宠她,她却一心想外跑。”穆惊澜有丝落寞的自嘲叹息。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刚才在宫里御医给我诊脉,说我怀孕了,这孩子你要不要?”她弯了笑看他的反应。 穆惊澜望着她平坦依旧的肚子,确认了她所言属实,立刻不悦的轻斥:“这是什么话!本王的孩子怎么能不要?你可是一早就承诺过,只要你能生,我要几个你就生几个,不能反悔。” “你不怕我又生个小魔女吗?”她故意逗他。 “生吧,反正外面的人都叫我魔王,魔王的女儿可不就是小魔女吗。”他自嘲的轻笑,反声问她:“熙儿,你怎么又到宫里去了?” “我是皇上的师父,自然得去指导他练习。”她回答的一本正经。 “他可是有文戬亲自指导,还用你操心?” 她笑笑,突然说:“若是他十五岁要亲政,你打算怎么办?” 他笑的不以为意,口气狂妄:“十五岁?那时他还太嫩,或许多加三年他有希望成功。”话音停了一下,他将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熙儿,你可以帮他啊。如果你努力多生几个小魔头,我被困住了分身乏术,他自然会亲政成功的。” 她知道,在小皇帝成熟时他会选择性的交付权利,只是方式不会太温柔。 她搂住他的脖子,眯着眼对他仔仔细细的打量:“我有件事很好奇,很想问你。” “你问。”他揽着她的腰,手在她脸上游走。 “四年了,你一直没碰过别的女人,为什么?”她想不通,或者说是难以相信。 他笑起来:“就是这个?你跟小魔女把我看的那么严密,我哪有机会去亲近别人,否则不知烧死了多少人。” “我是认真在问!”她板起脸。 他叹口气,将她抱起来往百花苑走:“是不是开始怀孕了你又开始患得患失了?放心吧,除了你,我对其他女人都不敢兴趣,她们哪有你有情趣?再说了,你 黑心王爷的毒手妃_分节阅读_121 威名赫赫,几乎没有女人敢靠近我了,那些送礼的人也都顶着极大的风险,有了今天这个,往后他们再也不敢了。我看呐,以后我也只能有你了。” “一辈子。” “嗯?”他脚步一顿,似乎没听明白。 “一辈子,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有我。”她淡淡的宣示,目光凝聚了好一会儿,这才微微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王爷,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可爱?”穆惊澜眉毛一挑,嗤声笑道:“熙儿,你就不能换个好点儿的词?实在是有辱本王的威严。” 她笑着枕在他胸前,由着他抱进满是芬芳的院子。 “爹爹,我也要抱!”若儿从花丛里钻出来,嫉妒的撒娇。 “好,爹爹抱。”穆惊澜将她放下,将若儿抱在怀里,然后噙了抹邪笑跟她说:“若儿,等见了你舅舅就告诉他,说你娘亲怀孕了。” “怀孕?”若儿有点茫然。 “就是有小宝宝了。”他伸手指着冷熙的肚子。 若儿顿时就显得不高兴了:“那爹爹还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只要是你娘亲生的,爹爹都喜欢。”如今他说起甜言蜜语十分的顺畅自然,多半都是由若儿磨练出来的。 “爹爹最好了!”若儿吧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的说:“爹爹,上次舅舅跟我说,这回要带着娘亲一起去。” “不行!”没有丝毫商量,口气一冷就拒绝。 “为什么不可以?爹爹都不想去吗?”若儿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撒娇,还不时以眼神扫向冷熙,眼睛里闪动着可爱的狡黠。 不用猜,定是玉恒教的。 看着他无奈的样子,冷熙禁不住笑出声,就说:“惊澜,你带我一起去吧,你要是不答应了,我就只能自己悄悄去了。” 穆惊澜看着她,又想笑又笑不出。她很少会喊他的名字,每当听见她这样称呼自己,就感觉她似变了一个人,不管说的是什么都那么温柔可爱。 “好吧,就当微服游玩,带你去一趟万花。”最终他答应了。 “爹爹最好了!”若儿一激动,欢呼着又亲了他一下。 “熙儿。”他指指另一边,对着她暗示。 冷熙含着笑,凑过去亲他的脸,他却狡猾的凑上唇,在若儿害羞拍手的笑声中肆无忌惮的给她一记缠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