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农家无钱生活》 第一章 玉莲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唯一的亲人外婆，是村里的神婆。得知玉莲的消息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后才出来，收拾行李赶去医院。 而玉莲睁眼后，发现自己成植物人躺在床上。她灵魂出窍了！ 所有人，包括外婆都看不到她。 三年来，玉莲跟在外婆身边。看着她每天出去行善，为人算命。 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消瘦的身体，一年比一年苍白的脸孔，只能干着急。 最后，外婆还是在玉莲之前走了。被村里族亲接回老家安葬，玉莲也跟着去。 头七那天晚上，正好是血月。在墓地旁守了七天的玉莲，抬头看着慢慢变红的月亮，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在玉莲灵魂消失的同时，医院里玉莲的心跳也停止了。护士医生赶来抢救，可最后还是没抢救成功。 塘顾村，分上下村，一共有四百多户。是个大村来的，有一千多人。 下顾村，一间有些年代破损的二进房。屋里屋外，窗户上，都贴满双喜字。 院子里，摆着两张八仙台，桌上满满一桌吃食，坐满了人。大家边吃，边聊着。 而院子角落处，也坐着几个妇女，正在磕着瓜子，聊八卦。而来了几天的玉莲，就在她们身旁听。 八娘看向桌子的主人家，低声和几个姐妹说，“我刚进去看了一眼，要不是旁边站着人，我都看漏眼了。” “两个新娘子，穿的嫁衣，红头巾都是一样的。我都看不出那个是哪个。幸好是分在两个房间出嫁，要不还真怕混了。” 这事挂婶是知道内情的，她说，“这嫁衣，我听说玉莲本来，是要穿她外祖母当年穿的。” “可大妹不同意，说两姐妹，就得穿一样的嫁衣，要不别人认为她们姐妹不和。” 想到前些日子，顾玉莲拿出来晒的嫁衣，挂婶很是羡慕。 她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回想道，“玉莲那套嫁衣，我见过。” “很美，颜色鲜艳夺目，绣的还是龙凤呈祥。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嫁衣。” 这一听，人精的杰婶立马听出了问题来了。根据她对顾大妹的了解，这肯定是顾大妹嫉妒了。 她说，“我看啊，大妹怕是眼红了玉莲的嫁衣。所以才会要求，穿一样的嫁衣出嫁。” 作为顾大妹邻居的梅嫂，可是见证过很多次，顾大妹两姐妹怎么欺负顾玉莲三姐弟的。那可真的是把人当乞丐似的欺负，辱骂。 而且，作为亲娘的胡英丽见了，也是视而不见的。作为继父的顾水牛，更加是当顾玉莲三姐弟是透明的。 她看向桌上被人围着祝贺，笑眯眯的顾水牛，心里是不屑的，冷呵呵道，“可不是。别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左邻右舍谁不知道。” “往日，大妹可是使劲的欺负人。出嫁这么大的事，哪能让玉莲压她一头。也算他们有点良心，没有抢了人的嫁衣去穿。” 挂婶是很同情顾玉莲三姐弟的，她叹气，“要说玉莲也是可怜！” “幸好，海家并没有嫌弃她。要不这孩子，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过。” 一个村的人，爱打听八卦的杰婶对上顾村的事也是有些了解的。对顾玉莲家的事，也听人说过。 “傻人有傻福。玉莲虽然是个傻的，可海家重承诺，不怕会亏待玉莲。” “这海家确实是好。当初玉莲爹走了，海家可是第一时间就说把人接回海家。是玉莲不愿意离开，这才跟着她娘改嫁过来的。” 说到胡英丽这个亲娘，八娘是不喜欢她的，觉得她对顾玉莲几姐弟太冷漠了。 “我去玉莲房间的时候，除了她弟弟妹妹在，就没一个人。我问了玉豪，说是她娘一直待在大妹那边，没来过。” 说到胡英丽，梅嫂也不待见她，“玉莲她娘，说真的，她对玉莲这几个孩子，太无情了。” “以前，我就以为这人自私一些。可没想到，这人对自己的亲闺女，也那么的冷漠。” 挂婶看了一眼放嫁妆的方向，压低声音和几个姐妹道，“我去看了那嫁妆。玉莲都是海家给的，充当嫁妆，这边可是没出一样嫁妆。” 闻言，八娘几人吃惊，“顾水牛不是说，两个闺女一视同仁，这嫁妆给的也一样？” 梅嫂嗤笑，语气不屑道，“他这个人多精，怎么舍得给一个没血缘的继女嫁妆。尤其这就是个傻的，不能回报他。” 知道一些内情的杰婶，真心替顾玉莲感到气愤，“可真不是个东西！” “当初他娶胡英丽的时候，可是拿了玉莲店子的租金，还说会把人当亲闺女。” 三双眼睛震惊的看着说漏嘴的杰婶，挂婶急问，“店子？租金？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水牛都做得出违背良心的事，杰婶也没瞒着。 她说，“我有一位族妹是嫁在上顾村的，对玉莲家的事知道得清楚。” “当初顾水牛可说了，他会替玉莲收了城里店铺五年的租金。等玉莲出嫁，还给她做嫁妆。” “这店，是玉莲亲爹在玉莲出生的时候，送给她的百日礼物。” “五年前，被胡英丽租了出去。人一次性给了五年的租金，都让胡英丽给了顾水牛。” 八娘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大家都不知道这事。 梅嫂晦气的朝顾水生方向吐口水，“这事，我怎的都没听说过。真要是这样，那这个顾水牛，可真的不是个东西。” 挂婶也是气愤不已，觉得顾水生太不要脸了，“可不是。拿了人家的钱放进自己的袋子里，可做的事，却没一件事是人做的。真是个黑心肝！” 八娘想到一件事，惊道，“你们说，大妹的嫁妆。会不会是那玉莲店铺租金买的。” 闻言，杰婶她们都觉得很有可能。当下，都低声唾骂顾水生一家。 一旁吃瓜的玉莲，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有用消息。当下，她也替顾玉莲感到不值，气愤。 这顾水牛，也太不要脸了！ 占了人的钱财不说，还欺负人，辱骂打人。重点是，钱财到手，在外名声也挣，可做的事实在恶毒。 真是太可恶了！ 第二章 在外面听八卦，没再听到一些新的八卦，玉莲就往其中一间新娘房间飘过去。 自从那天出现血月后，玉莲就从现代来到了这里，这是一个没听过的古代朝代。叫做龙凤国，建国一百年。 来到这里后，玉莲发现，她不能离顾玉莲一百米远。要不，就得被一股引力，给拉扯回去。 刚来不知道，一醒来发现待在陌生，又不怎么现实的地方，玉莲可是吓得飘出去。 结果大门还没飘出去，玉莲就被身后一股力，给拖着回房间里。 幸好是灵魂状态，没有常人的疼痛感觉。要不就贴着地上拖着走，肯定会疼死的，屁股估计也会被拖开花。 虽然玉莲可以穿墙而过，可她一点也不习惯。感觉还是会撞上去，所以还是从开着的房门飘进新房里。 看着床上，盖着红头巾，乖乖坐得笔直的顾玉莲。 玉莲忍不住感叹一句，“十四岁就嫁人，这也太早了！” 就在玉莲在感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的时候，见吉时就要到的顾大妹，催促胡英丽带她去顾玉莲房间。 见到这两人，顾玉豪站在顾玉莲面前，警惕的看着胡英丽和顾大妹，有些凶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胡英丽很是不喜这个满是戾气的儿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们娘，大妹是你们姐，我们过来看看玉莲。” 顾玉豪抿紧嘴唇不说话，双手握成拳放在腿两侧，紧盯着顾大妹。 对于胡英丽，顾玉豪是不怕的。因为胡英丽不会动手打人，最多就是说话不好听。 可顾大妹，是个狠人。要是不顺心，就常打他们几姐弟出气。 今天是顾玉莲的大喜日子，说什么，顾玉豪也不能让自家大姐身上脸上有伤痕出嫁。 红头巾下的顾大妹，见胡英丽又开始说教顾玉豪，很是不耐烦。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顾二妹拉着挣扎的顾玉雪来到房里。 顾二妹朝顾玉豪威胁道，“拖油饼，你看看我手里的是谁。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把她扔水里去。” “三妹！”见跑出去玩的顾玉雪被顾二妹抓到，顾玉豪很是担心。 这个顾二妹，和她大姐一样，可都是心狠的。 顾玉豪清楚，他只能二选一。可不管是顾玉莲，还是顾玉雪，他都想保护。 看着这一切的玉莲，气得牙痒痒的。要是能碰到人，她肯定每个人都踢几脚，扇几巴掌的。 眼见吉时就快到了，新郎就到了。顾大妹伸手拉扯看着的胡英丽，暗示她把顾玉豪支出去。 胡英丽明白了，看着顾玉豪，说，“你怕什么，今天这大好日子，出不了事的。” 走过去，胡英丽大力拉着不情愿的顾玉豪往外走，“她们两姐妹说些私密话，你一个男的，不适合听。” 顾玉豪想挣扎，可皮包骨的他，怎么可能挣扎开丰腴的胡英丽。 经过顾大妹身边的时候，顾玉豪不屑看着人，“姐妹？她配吗？” 想到以前顾玉豪听话的样子，胡英丽就更不喜欢这会满身是刺的顾玉豪，她把这都归在两个傻女儿身上。 “你怎的就变成这样，看来是和你那个傻大姐呆久了，人也变得不听话了。” 胡英丽劝道，“和她们一起，你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她们将来可不能帮你成家立业，你还是得靠你水生爹。” “你们几个，可都是人养着的。你这天天黑着脸对人，你这是恩将仇报。” “要想过好日子，不被欺负。你就得好好和你水生爹相处，讨好人。” “你水生爹，可喜欢你了。还劝娘说，希望你上他家的族谱。你看，这么好的爹，你上哪找去。” “当初要不是他，你们几姐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养着没血缘的孩子，还是三个。” “人家给你住，给你吃的，你……” 这一番话，顾玉豪听了两年，早就对胡英丽死心了。 这会，他左耳进右耳出，只一心盯着禁闭的房门。手里还拉着，刚从顾二妹抢回来，傻乎乎的顾玉雪。 等人都出去了，房门也关上了，顾大妹立马拿下红头巾，往顾玉莲走回去。 在床上坐下，顾大妹伸出食指，大力戳几下顾玉莲手臂，假笑喊道，“玉莲妹妹，姐姐来看你了，你把红头巾拿下来说话。” 顾玉莲被戳习惯了，也不觉得疼。她依言拿下红头巾，看着顾大妹，有些呆呆的喊，“大姐。” 一旁看着的玉莲，见顾大妹这么欺负人，可是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回头，看着双眼痴呆的顾玉莲，心里不忍。被欺负了，也不懂。 顾大妹盯着顾玉莲头上的白玉簪子，眼里是掩不住的羡慕，“妹妹，你这发簪真好看，可以给大姐吗？” 顾玉莲举起双手放头上，护着白玉簪子，摇头道，“不能给。外祖母说了，谁都不能给，谁也不给。” 顾大妹被顾玉莲的不识趣被气得脸变黑，可想到心里的计划，她只能假装好声好气道，“好，好，不给。” 顾玉莲这护着的样子，是不会主动给的。顾大妹想强抢，可怕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见顾玉莲一直看着她手上的金镯子，顾大妹一咬牙，忍痛把手上的金镯子脱下来。 她摇着金镯子和顾玉莲道，“那你能给大姐看看不，就看看，之后大姐再给你带上去。这个金镯子，也给你。” “嗯，好，可以看，不能给。是我的。”顾玉莲摘下玉簪子，递给顾大妹。 从顾大妹手里，拿过眼熟的金镯子，仔细看起来。 顾大妹从顾玉莲手里一把抢过玉簪子，眼神火热，“真美！要是带着这个做嫁妆，海家一定会高看我的。” 本来还在一旁骂顾大妹不要脸，没良心的玉莲，听到这话，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来这里三天了，也是知道顾家的家庭情况。 顾玉莲虽是个傻子。可人有一个好亲爹，早早就定了一门好亲事，就是在城里的。 而这家人就是姓海的，和顾玉莲亲爹当年是结拜兄弟来的。 可这会听顾大妹说，她要嫁过去的是海家，而不是裴家。 这不对啊！ 第四章 见两个媒婆牵错人出门，玉莲急得很，在她们身边飘来飘去。很是希望，有人发现不对。 玉莲忍不住质问道两个媒婆，“你们怎么能这么草率。” “你们不该问一下吗？去确定一下吗？你们就凭一个金镯子分人，也不怕出错。” “哎呀！我这看着可是急死人了。” 和玉莲的焦急烦躁不安不同，院子里可是热闹得很，大家可是满脸笑容。 “大姐。”看到新娘子出来，顾玉豪拉着顾玉雪，想要往顾玉莲走去，脸上是喜悦的笑容。 虽然两个新娘子穿着一模一样，可顾玉豪，还是能认出自己的亲大姐。 而胡英丽自然也是清楚，顾玉豪能分得出真的顾玉莲。所以一直都在外面盯着人，防着人。 见顾玉豪要跑过去找顾玉莲，胡英丽立马拦住人，嫌弃道，“你看看你的衣服，脏兮兮的。” “这大喜的日子，你们就不要去触你大姐的霉头。你们就在这里看着，不要过去。” 听到胡英丽这一番讽刺道话，玉莲差点被气死了。 她怒盯胡英丽，骂道，“你是什么娘啊？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相对于玉莲的愤怒，顾玉豪就淡定多了。他自然是不会听胡英丽的，可这次，胡英丽说得对。 他头发打结，披散着。衣服也好些天没洗，又脏又臭的，还是不要和顾玉莲站一起好了。 本来海家就有人不满意顾玉莲，觉得她是个傻子。真要娶回去，有辱家门，会被人耻笑一辈子。 现在要是知道，还有那么邋遢的弟弟妹妹，肯定会更嫌弃顾玉莲的。说不定，还会退亲呢。 这可是万万不能的！ 顾玉莲已经过得够苦了。现在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可真的是不容易。说什么，顾玉豪都不会让这亲事出意外的。 而胡英丽也是深知这个儿子多重视顾玉莲，所以，才会拿这个来说。好让人忌惮，听话。 本来玉莲还期待顾玉豪发现问题，之后当场揭穿顾大妹的计划。 结果，早就被有预谋的胡英丽，拦下来最有可能发现真相的顾玉豪。 直到两个新娘子上了花桥，看不到人了。胡英丽彻底松一口气，不拦着顾玉豪出去。 顾玉豪被胡英丽拦在院子里，因为围墙的缘故，他看不到顾玉莲上的那一顶花桥。 而且，顾玉莲和顾大妹算是高嫁。所以新郎不来，来接亲的人，都是海家和裴家本家人。 顾玉豪没见过这些人，分不出那个是哪家的。不过他认识如媒婆，是顾玉莲的媒婆。 所以，出了院子门，顾玉豪毫不犹豫的拉着顾玉雪，就往如媒婆站的花轿跑过去。 花桥起，鞭炮声响。 不舍顾玉莲出嫁的顾玉豪，拉着顾玉雪，追着花轿而去。 玉莲看到，为这样的姐弟情感动。同时，心里也难受极了。 比起一开始的愤怒，现在的玉莲更担心之后顾玉莲的处境。 换了媳妇这么大的事，肯定不是一句搞错就能了事的。 这可不是现代，开明的思想，几乎没有人有。所以，明天要是事件揭穿了，收到伤害最大的，肯定是不能为自己辩解的顾玉莲。 听着顾玉豪边跟上花轿，边叮嘱顾玉莲的话，玉莲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心酸道，“你们跑错了，那个花轿坐的可不是你们的大姐，上面那顶花桥才是。” 海裴两家都在城里，所以两顶花桥，按照长幼，一前一后走着。 不能平着一起走，这可是不允许的，毕竟长幼有序。所以调换的两人，是顾玉莲坐的花轿在前面。 可惜的是，顾玉豪听不到玉莲说话，而他也没怀疑花轿的顾大妹被换了。 顾玉莲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发呆，不怎么说话的。 所以说了一路，都没得到一个字回应，顾玉豪一点也不意外，可有些失落。 顾玉豪两兄妹一直跟着花轿走到村口，这才舍得停下来。 看着花轿渐渐远去，久久，顾玉豪才牵着顾玉雪转身回去。 一直飘在顾玉莲花轿旁的玉莲，看得两眼湿润，忍不住埋怨老天爷。 “唉！老天爷，你就这么让我看着？你就没有一点行动？” 进了城门，两顶花轿分开了走。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看着越来越远的距离，玉莲心里知道，是不会有人发现有问题的。就算是发现了，可能也没人也会说出来的。 玉莲一直飘在顾玉莲身边，陪着人。她看着顾玉莲下花桥，进厅堂，拜堂，进新房。 一路跟着飘，来到新房。玉莲忍不住叹气起来，“唉！堂都拜了，这事就成了定局。” 看着傻乎乎坐着的顾玉莲，玉莲忧心忡忡对人说，“明天，肯定会出大事的。”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或者说，以后的日子，你能不能熬得下去。” 虽然顾玉莲看不到人，可玉莲还是和人分析起来。 她说，“要是裴家明事理的，或许对你有不满，可也不至于会缺你吃穿。” “要是把错都归你身上，那你以后就只能吃苦日子。” “重点是。顾大妹是怎么个说法，你那个亲娘是怎么想的。” “我看啊，这都悬。她们说的，肯定都是有利于她们的。那这一切过错，只能是你来承担。” 想到胡英丽的绝情，玉莲真心替顾玉莲三姐弟不值。遇上这样的娘，还真的是他们倒霉极了。 她看着傻乎乎的顾玉莲，犯愁道，“你这又说不清情况，就连你自己也是懵的。那她们肯定会把这一切，都赖在你身上。” 玉莲烦躁的揉搓自己的头，“娘啊！真是气死人了。她们要是能看到我，我保准把她们给骂死了。” 突然，玉莲想到什么，她对还盖着红头巾的顾玉莲说，“我以前看小说，说这灵魂能入梦什么的。” “要不，今晚我过去试试。看能不能进裴老爷他们的梦，之后把来龙去脉说了。” “说清楚了。错不在你，那你日子就不会难过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玉莲觉得，今晚可以去试一试，能否入梦。 第五章 想到就去做的玉莲，急忙忙飘出新房，去打听裴老爷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玉莲离开一刻钟后，裴少爷急着来看漂亮新娘子。 揭开红头巾，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漂亮新娘子，立马就吵起来，还动手打傻愣愣的顾玉莲。 屋里的奶娘和婢女也是傻眼的，不明怎的新娘子就换人了。 等她们听到顾玉莲的惨叫声，才回神拉住裴少爷。可一切都晚了，顾玉莲已经被裴少爷打晕了过去。 玉莲是听到吵声才飘回新房的，结果她发现新房一片狼藉。 新郎被一老一小两个下人拉着，而顾玉莲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 玉莲快速飘到顾玉莲身边，附身下去。听到胸口的跳动声，她舒了一口气。 没死就好！ 只不过，玉莲还以为是明天才被揭穿。没想到，这个裴少爷，拜了堂就来看新娘。 裴少爷想要挣脱奶娘和婢女的束缚，他气呼呼朝顾玉莲喊道，“要漂亮新娘子，不要丑新娘，不要丑新娘。” “漂亮新娘子藏起来了，找出来。要打死丑新娘，不让她藏漂亮新娘子。” 裴少爷是傻，可不代表他没力气。婢女大力的拉住人，现在整个人完全是慌的。 她问奶娘，“奶娘，怎么办啊？” 奶娘被气得不行，真的没想到顾家人会这么大胆，居然敢换嫁。 她说，“我们先把少爷拉出去，可不能把人打死了。顾家既然敢算计我们裴家，可真的是吃了豹子心。” 当初奶娘和裴少爷上街，遇到了顾大妹。裴少爷第一眼，就喜欢上鹅蛋脸的顾大妹。 一个乡下村姑，作为秀才家的裴夫人，自然是看不上的。 可裴少爷每天都在闹着要娶，无奈，裴家这才上门提亲的。 奶娘那时候也去了一趟顾家，自然知道现在的新娘子，就是顾玉莲。 奶娘虽然生气，可不傻，不会认为是顾玉莲这个傻子，设计这件事的。 肯定是顾家人，想要两头都占好。 可又不愿顾大妹嫁给一个傻子，所以就动了这换嫁的心思。 奶娘看也不看晕过去的顾玉莲，和婢女说，“我们先出去。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得回禀老爷夫人，再做决定。” 婢女看着晕过去的顾玉莲，心里有些同情人，“那她怎么样？” 这事虽不是顾玉莲做的，可奶娘咽不下这口气，对顾玉莲自然也是看不顺的。 奶娘冷哼道，“就躺她躺着，死不去的。” 说完，奶娘就好声好气的哄着裴少爷出去。 见人就这么走了，真的没一个人留下来，玉莲焦急死了。 她蹲下来，朝顾玉莲大喊，“醒醒，快醒醒。可千万不能睡，这一睡你可能就没命了。” “你想想你弟弟妹妹他们，要是你不在了，他们肯定被人欺负……” 而晕了过去的顾玉莲，灵魂在躺下的那刻，就被身体排挤出来。 听了玉莲的话，顾玉莲从屏风后走出来，对玉莲说，“我没死。” 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玉莲抬头看。结果发现这人和躺在地上的顾玉莲一模一样。 玉莲吓得惊慌失措，跌坐在地上，“啊！鬼啊！” 顾玉莲走过去想要扶起玉莲，下意识的伸出右手。 结果玉莲以为顾玉莲要抓她，立马飘起来，远离顾玉莲。 大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害怕。要死了，这次真要死了。吓死人了！” 见自己把人吓到了，顾玉莲也不敢再往前，就退回去，静静站在自己身体身旁。 而玉莲见顾玉莲没有动静，她也冷静了下来，脑子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看看灵魂状态的顾玉莲，又看看地上躺着的顾玉莲。 玉莲这会到不害怕了，反而有些担心，问道，“你是人还是鬼？你死了吗？” 顾玉莲摇头，听出玉莲话里的关心，微笑道，“我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死，还活着。” 闻言，玉莲松一口气，“没死就好了！” 突然，玉莲意识到不对。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说得那么流畅，就和正常人一样。 玉莲仔细观看顾玉莲，发现她双眼不是以前的痴呆，而是变得明亮起来了，和正常人的眼一样有神。 瞬间想到一个可能，玉莲惊讶极了，“你没事了？不，你好了，不傻了！” 停顿一下，玉莲又问，“还是说，你的灵魂不傻而已？” 顾玉莲解释，“我缺了二魂六魄，所以人才会变得痴呆。” “不知什么原因，我原本封印的一魂五魄从玉佩里走了出来，和身体的一魂一魄融合。” “可我还是缺了一魂一魄，所以我的身体排斥我的灵魂进去。” 看着玉莲，顾玉莲郑重拜托道，“我现在回不去身体里，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活下去。” 听得滋滋有味的玉莲，猛的一听，很是震惊意外，“什么！” 玉莲毫不犹豫，坚决拒绝，“不可能，我不会这么做的。那是你的身体，没有人可以用你的身体活着。” “而且，我本就死了，不该再活着的。虽然，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回来到这里。” “可不管怎样，我是绝不会在你的身体里复活的。这让我感觉，我好像偷了你的人生，害你没命。” 现代的三年里，玉莲在医院见多了生死离别。她从一开始的彷徨害怕，到后面的麻木冷漠。 现在的玉莲，面对死亡，能坦然面对。也从没想过，要借尸还魂，或者取舍之类的活法。 有始有终啊！ 从人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人终有一天会死去，这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死了就死了，就不要妄想通过别的手段再活过来。 顾玉莲摇头，解释道，“不。我的命，早该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该没了。” “是我外祖母，把我的一魂一魄封在身体里。这才让我能活下去，可我也变得痴呆。” “剩下的一魂五魄，我外祖母封在玉佩里养着。让我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还有一魂一魄，我外祖母带走了。” “现在十年过去了，我本该三魂七魄融合的。可我外祖母失踪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残缺的灵魂，进不到我的身体。” 玉莲听明白了，这是时间到了，封印破了。所以顾玉莲灵魂有残缺，被自己的身体拒绝进入了。 她只想说，这还真的是倒霉极了。 第六章 玉莲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理解了，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你现在灵魂只是暂时进不去，而不是永远不行。” “那我们就等你灵魂好了，再进入身体里就好了。这完全不需要我的介入。” 顾玉莲摇头，要是可以，她也不想自己的身体借出去。可现在的情况，只能这样，她的身体必须得活着才行。 看向玉莲，顾玉莲解释道，“要是三个时辰后，我的身体还不能醒来。那我，以后就醒不来了。” 玉莲听明白了，她皱眉问道，“你是说，你会死？” 顾玉莲苦笑点头，“要是醒不来，那我就会死。” 过往种种出现在脑海里，顾玉莲心有不甘啊！要是可以，她多想为自己找回公道。 所以，现在的玉莲，是顾玉莲唯一的希望。 看到玉莲眼里的犹豫，顾玉莲觉得自己可以示弱一些，好博取同情。 “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不甘心死去。可我的身体拒绝灵魂残缺的我，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帮我。” “我的弟弟妹妹，他们还小。我要是真走了，他们以后就无依无靠了。” “还有我外祖母，她也是为了我，才会失踪的。我想要找到她，无论生死。” 见玉莲咬嘴唇，开始动摇了。顾玉莲低着头，用衣袖擦眼角，声音有些低沙哑道。 “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你要不答应也没事，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必要帮我。” “就是，我舍得不我弟弟妹妹他们。他们还那么小，留在那个家，也只能是受欺负。” “以后的日子，他们肯定不会好过的。也不知道，裴家会怎么对我，会不会抛尸野外。” 玉莲很是纠结。她要不答应，顾玉莲就真的是会死了。那她，可算是害了一条人命。 可她要是答应了，她就得承担起顾玉莲的责任。照顾顾玉莲的弟弟妹妹，还得找到人外祖母。 最重要的是。玉莲害怕顾玉莲，这一辈子都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那可不是代表，她就得继续替人活下去。 这种替人活着的感觉，要是背负一辈子，心里肯定不好受的，玉莲可不想这样。 而且顾玉莲不傻的，反而很是聪明。要是以后人要回自己的身体，还要消灭她，那她怎么办？ 虽然玉莲不怕死，更不在乎是不是会魂飞魄散。 可要是帮了人，最后还被人反咬一口。说什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更是会死不瞑目。 最重要的是，人心易变，玉莲不敢保证啊！ 当她再次活起来，到时候，她是否真的能保证，会依言归还顾玉莲身体。 现在的玉莲，很确定，自己活不活都无所谓。可未来是未知的，她不敢断言啊！ 保持初心不变，世间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啊！ 眼见玉莲恢复坚定的眼神，顾玉莲很是泄气。虽然对不起人，可她真的不想那么死。 在玉莲没防备的时候，顾玉莲直接往人飘过去。两个透明灵魂，瞬间重合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玉莲从回忆中醒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玉莲很是不淡定问顾玉莲，“刚才哪是什么？” 顾玉莲眼神复杂的看着玉莲说，“共情。我们可以看到双方的过往。” 一开始，顾玉莲是想通过共情，看玉莲有什么遗愿的，那她就可以就此和人商量。 可顾玉莲万万想不到，玉莲的过往，太让人震撼了！ 玉莲明了，她对顾玉莲说，“你看到我的过往，那你该知道，我和你们这里的人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和你们的价值观不同。要是我真的拿了你身体活着，那要是遇到一些事，我会忍不住骂人，或者是出手打人。” “而且，我保证。我要醒了，不会承认这门亲事，我会和裴家说清楚。” “还有海家，我也会去闹一场。虽然不敢保证，可我想，海家人肯定也参与进来了。” “还有我要回塘顾村，村里的人，肯定是会说三道四的。流言蜚语也会多起来。” “真要是这样！那你的名声什么的，可全都毁了。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这可是封建社会，女人的清白名声，比命都重。玉莲想，谷顾玉莲是不会同意的。 通过共情，顾玉莲知道，玉莲所说不假。毕竟在现代里，玉莲可是做了很多，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很出格的事。 至于玉莲说的话，顾玉莲自然是介意的。真要像玉莲所说的，她估计得了结自己才行。 可她很明白。玉莲能答应她的帮忙，已经是大恩了，可不能再约束人家的性格。 她对玉莲说，“只要死不了，做什么事，你心里有底就好。” 玉莲很是吃惊，她没想到顾玉莲居然想得这么开。 顾玉莲也是没办法，她要活下去，就得必需要玉莲的帮忙。这临时临急的，她也找不到别的人帮忙。 在玉莲发呆的时候，?顾玉莲飘到在自己身体身旁，把手放在胸口上，隔空取了一滴心头血出来。 来到玉莲面前，顾玉莲把心头血放进玉莲胸口。 她对傻愣的玉莲说，“这是我的心头血，我和你签了契约，我不会对你动手。否则，我就灰飞烟灭。” 玉莲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被当事人看到了。 这怪不好意思的！ 可听顾玉莲这发誓，玉莲还是有些惊讶的，“不用这么毒的誓言。” 虽然不知道，灵魂会不会真的灰飞烟灭。可经历这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实，玉莲心里是有些忌讳的。 虽然被迫答应了，可玉莲心里还是不安极了，她忍不住再次劝顾玉莲。 “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我怕我不能保持初心，会贪婪这世间的美好。” “到时候，你就是灵魂养好了，我也不舍得把身体还给你。” “而且，你这养魂都要这么多年。那这次可不是得更久了，那我可不就得活十几年，活着更长。” “这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死过的人。就算死后想得再开，可再重活一次，也难保不会贪恋凡世的美好。” “还有，我们可是两个时代的人。我对这很多规矩，都是反感的。要是我……” 实在有些承受不了玉莲的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在玉莲不敢置信的眼神下，顾玉莲直接把人给推进自己的身体里。 呼！瞬间安静了，顾玉莲也没再感觉脑袋子疼。 第七章 睁开眼，玉莲还处在刚才被顾玉莲推的震惊状态。 当玉莲想要起来的时候，后脑勺传来的尖锐疼感，让她痛得脸都皱成一团了，“嘶，好痛啊！” 玉莲一手撑地，一手扶着后脑，慢慢坐起来。 左右动了一下头，玉莲疼得龇牙咧嘴，“这脑子，是裂了了吗？怎的那么疼啊！” 伸手去后脑勺一摸，摸到一些搁手的小粒粒。玉莲轻轻摸一一手，拿到眼前一看。 在大喜蜡烛的照耀下，玉莲看得很清楚，这一手粒粒的黑疙瘩，是氧化后的血。 她痛呼道，“娘啊！这是血来的啊！难怪那么疼，这不死也得没半条命啊！” 脑袋出血，这事可大可小。玉莲怕的是，这会脑里有血块，又消不去，那可就麻烦了！ 玉莲往后一看，透过烛光，她看到有地上有一个圆的瓷器，上面还有黑漆漆的血迹。 拿起小瓷器一看，完整无缺，一点裂缝也没看到。 玉莲感叹，“这质量，可真的是牛啊！” 看来，顾玉莲之前被推到，就是撞到了这瓷器，所以才晕死过去。之后，灵魂就被排斥出来了。 对了，顾玉莲呢？ 玉莲这才想起人，开始张望找人。可是，不要说人了，就连影子也看不到。 哦！忘了，灵魂是没影的。 四周静悄悄的，玉莲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难不成……” 心里焦急，玉莲有些慌的站起来。这一动，发现尾椎像是断了，“我去，屁股怎的也这么痛！” 揉着发痛，一手骨头的屁股，玉莲想到以前一百斤的自己。 她感叹，“还是有肉点好，摔了，也不怕骨头搁着痛。” 顾玉莲不习惯飘，所以是脚离地一公分走着的。她从外面走回来，见玉莲醒了，很是开心，“你醒了！” 见到顾玉莲，刚走两步的玉莲顿时松口气，“你没死啊！” 看玉莲想要出去的样子，顾玉莲解释道，“你半个时辰都没有醒来，刚才听到吵声，我就出去看看。” 要不是因为玉莲那么久都没有醒过来，顾玉莲早就进了玉佩里。 吵？难不成，这宾客也都知道这事了？ “裴家说了什么？”玉莲边问，边往放了很多干货糕点的喜桌走过去。 头和屁股痛得很，加上肚子一天没吃东西，玉莲这会的状态，可真的极不好。她都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晕过去。 裴家没人来，玉莲也没意外。不过，幸好桌上的吃食还在，饿不着。 顾不得其他了，玉莲现在很是需要补充能量。她在桌上坐下，就抓了一把最近的桂圆吃。 自从听到裴家的打算后，顾玉莲就很是烦恼。虽然她也不想进裴家，可现在堂都拜了，这可不能当不算数。 见玉莲还有心情吃东西，顾玉莲内心是很复杂。 她对玉莲说，“他们不承认这门亲事，明天会带你回顾家，问清情况。” 玉莲乐了，吐出嘴里的桂圆核，笑道，“不承认好啊！” 见顾玉莲一脸愁眉苦脸，玉莲突然觉得，刚拿到手里的红枣糕不香了。 她快速咬了一口红枣糕，和顾玉莲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之前可是和你说过的，我要是醒了，可是不会承认这门亲事的。” “现在既然裴家也不承认，那就是两家欢喜。至于这名声什么的，我可是一点也不在乎。” “我可不认为，拜了堂，这一生就是裴家的人。” 见顾玉莲一脸悲伤，欲言又止的样子，玉莲坚持自己的原则。 她说，“你也看过我的记忆，你应该很清楚。这成亲了，孩子生了。还分了的人，多的是。” “对于我来说，这是正常的事，我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而且我是替你的身体活着，可不是替你的人生活着。” 顾玉莲苦笑，“我知道。你和我不同，对于清白名声这些，一点也不在乎。” 这话，玉莲可不全认同。她摇头，解释道，“我不是对清白名声不在乎。我只是对你们，认为的那些清白和名声不在乎。” 在顾玉莲不认同的眼神下，玉莲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反问顾玉莲，“拜了堂，生了孩子，就不能离了吗？我作为女子，就得因为贞德，这么一点小事，就得付出生命吗？” 不等人回答，玉莲说出自自己的观点，“这两点，我是绝对不认可的。当然了，还有很多地方，我也是不认可的。” “在我的认知里，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高贵的，不分贵贱。” “只要不是伤人放火，等一些伤人严重的犯罪，完全不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想到自己前两天，听村里人说。村里有一位姑娘，被人污蔑偷窃。为了证明清白，居然跳河自杀了。 最重要的是，当时岸边的人都只是围观，指指点点，没人下去救人。 那时候，岸边明明就有会游水的人。可那些男人女人认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没人敢下去。 这真的是愚蠢至极，可笑至极了！ 生命，居然这么不值啊！ 气愤是绝对有的。可玉莲也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的观点，这样的三观。 每个时代的三观，都是不同的，而她也改变不了别人的三观。 想到顾玉莲，怕人以后也会想不开。玉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人说清楚一些事。 吃着糕点，玉莲严肃对顾玉莲说，“对于女子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已死为证，我觉得这是很愚蠢的。”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别人的嘴里活着。” “你死了，世人就真的会如你所愿，说你是清白的。不，他们依然在茶饭余后，把你的事当成一个闲话在说，来警告后人。” “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活着，才能解决问题。当然了，我不否认，有时候，一些死，确实可以解决问题。” “可绝不会是因为，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上吊死了，跳河死了。” “那只不过是，让亲者悲，仇者乐而已。毫无意义，更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最好。就是你活得比他们好，比他们幸福，让他们嫉妒你。” 最后，玉莲霸气道，“在实力面前，你的所有问题，都将不复存在。” 第八章 玉莲这一番话，对于顾玉莲来说，实在是震撼。 要是，玉莲不是一边吃，一边说的话，这番话，就更有说服力。 看着顶着自己的脸在狂吃的玉莲，顾玉莲是很想提醒玉莲，注意点形象。 可想到，这不是自己。而玉莲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就不说了。 要是可以，顾玉莲也想象玉莲那说的那样。不顾世俗眼光，过自己的日子。 可她做不到，她没有这个勇气，更不敢踏出这一步。 活得潇洒，谁不想要啊！ 顾玉莲很清楚，自己这一辈子也做不到，她说，“我明白你说的，可我做不到，也不敢尝试。” 本来吃得香的玉莲，这会眉头紧皱，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要推我，要我替你活着。” 顾玉莲总归是要回到自己的身体的，而玉莲做的事，顾玉莲接受不了。 那人回来了，要是承受，到最后还是死了。那她们现在做的，有什么意义？ 玉莲再次提醒顾玉莲，“你搞清楚，我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想这时代的人一样。” “而我也绝不会因为你，就做出违背我本人的意愿。” “要是你不能接受我的做法，你现在就把我弄出你的身体。” “我可不想那天你回来了，发现自己接受不了别人的眼光，从而有轻生的想法。那还不如，趁一切还没开始，我们就纠正过来。” 顾玉莲明白玉莲在担心什么，她说，“我是接受不了你的想法，可我绝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虽然你用的是我的身体，可你是你，而不是我。你做的一切，不代表我。” 玉莲觉得顾玉莲想得太简单了，“这话没问题。可事实是，在外人看来，我和你，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个体。” “我做的事，说的话，自然也是你做的事，你说的。” “你要想清楚，你要是不能承受后果，就不要开始。” 顾玉莲遗憾道，“已经晚了。” 玉莲愣了，眯着眼看着顾玉莲，“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玉莲解释，“我的灵魂支持不了多久，就得会玉佩里修养。我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灵力，把你拉出来。” “我去……”玉莲忍不住说了一句粗口，扔掉手里的糕点，眼神很是不善的盯着顾玉莲。 被盯着，顾玉莲后背紧绷着，她添添有些干的嘴唇。 这事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怕再说下去，玉莲怨气更多。 顾玉莲转移话题道，“我身上这个玉佩几乎要废了，它不能把我的灵魂养好。” “所以，你要去海家，找顾大妹要回那个白玉簪子。到时候，我进到簪子里修养，还能好得快些。” 言下之意，我要是能好得快，你就能早日解脱。 玉莲心里还是气不过，指责道，“你这根本就是诈骗！” 顾玉莲低头，心里内疚，“对不起。我要活着，只能得到你的帮忙。” 玉莲叹气，她怎的就这么倒霉啊！本来好心帮人的，结果自己被骗了。 看着顾玉莲，玉莲认真严肃道，“既然改变不了，那我也和你明说了。” “要是之后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怨恨我，更不要寻短见。” 见玉莲接受了，顾玉莲松了口气，她说，“我说过。只要不死，你做什么都可以。我虽然接受不了，可不至于为此轻生。” 听到人不会寻死，玉莲也松一口气，“你自己明白了，那就好了。” 感到灵力就要没了，顾玉莲在消失前，叮嘱玉莲，“我的灵魂损伤太大了，你记得要回那个白玉簪子。” 之前共情的时候，看过顾玉莲的记忆，玉莲知道，那个金镯子也是顾玉莲外祖母。 想到顾家和顾大妹的所作所为，玉莲冷笑，“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会拿回来的。欺负你的，我也不会再让他欺负。” 消失前，顾玉莲真心感激，“多谢你。” 看着消失不见的顾玉莲，玉莲知道人是回了玉佩，也就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 把脖子戴着的玉佩，从衣领拿出来，看着黯然失色，一点光泽也没有的玉佩。 玉莲内心是有些担心的，“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海家要簪子，保证你会没事的。” 玉莲吃饱后，就想睡。为了以防万一，她把房门拴上，还吃力的拖着桌子去顶门。 她可不想在睡梦中，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拖下床，或者被人撞门而入。 一觉睡天亮，玉莲感到久违的睡眠满足的感觉。 是活着的感觉啊！ 裴家没人来过，玉莲自己把桌子拉开，开门出去。 凭借不错的记忆，加上下人对玉莲的不阻拦。玉莲一路在下人们的议论中，畅通无阻来到正厅见裴老爷。 正厅里，裴老爷刚吃完早饭，正在主位坐着喝茶。 在裴老爷的惊讶表情下，玉莲喊道，“裴老爷。” 回神的家奴进来，向裴老爷行礼，恭敬道，“老爷，我们这就把人拉下去。” 说着，他们就要拉着玉莲。可却被裴老爷制止了，“你们先下去。” 看着一身嫁衣的玉莲，裴老爷心里有数，“你是顾家姑娘。” 既然说是姑娘，那就是不承认顾玉莲是裴家的儿媳妇。 这话里的意识，玉莲不傻，听得出来。 玉莲点头承认，说，“实在是有急事，我才不请自来，希望裴老爷不要怪罪。” 不卑不亢，冷静自如。要不是玉莲这一身嫁衣，裴老爷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不是说，顾玉莲是个傻子？这会看着，裴老爷却觉得人很正常。 而且，还敢直视自己，一点胆怯也没有。这实在让人意外！ 心里虽疑惑不解，可裴老爷脸上不显，他对玉莲点头，“请坐。” 裴老爷这么好说话，这倒是轮到玉莲吃惊。不过有得坐，她自然不会站着。 就在玉莲准备和裴老爷说明自己的来意，听到风声赶来的裴夫人。一进正厅，见到坐着的玉莲，就来气。 她怒指玉莲，吩咐门外的家奴，“你们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打把这个疯女人给拉出去。脏死了，可不要脏了我们裴家。” 外面的家奴，看了主位上没出声的裴老爷。最后还是选着不说话，当没听到。 第九章 见下人不动，裴夫人更气了。可她现在看玉莲更不顺眼，火气都对着玉莲发泄。 “本夫人告诉你，你这傻子，可是进不了我裴家门，更不配做我儿子的妻子。” “你不要痴心妄想，以为拜了堂，就是我们裴家的人。你也不看看，就你一个傻子，连给我儿子提鞋也不配。” “还有你那一家人，简直是恶毒极了。我早就看出来，他们贪图虚荣，想要买女求荣的。你这……” 玉莲一见到裴夫人，就知道，这人肯定会骂自己的。所以，对于裴夫人的辱骂，一点也不意外，也不在乎。 主位上的裴老爷，一听到裴夫人的声音，就知道不好。果然，人一进来，就开始骂人。 像个泼妇似的骂人，裴老爷听得眉头紧皱。 当年，他本以为自己会娶一个知书达礼的妻子。可没想到，家里给他娶一个商人之女。 为了这事，当年裴老爷可没少给人取笑，娶了一个粗鲁行事的妻子。 裴夫人这骂的越来越难听，就和村里那些泼妇一样，裴老爷实在忍不住喝道，“闭嘴！” 相对于裴老爷的反感，玉莲可是很好奇。一个夫人，怎的骂人起来，居然和村里的泼妇一样。 可真的是，一点夫人之范也没有。 听到裴老爷的声音，裴夫人立马闭上嘴巴。她看向上头坐着，黑着脸都裴老爷。 裴夫人现在知道了，遭了！见到这个傻子，气愤过头，都忘了上面坐着的丈夫。 因为是商人之女这个身份，裴夫人不被裴老爷喜欢。平时对裴夫人的礼仪各方面，都是有要求的。 就在裴夫人面如死灰，等待裴老爷责骂的时候，玉莲开口了，“裴老爷，我们还是先说我的事。” 刚才见裴夫人那么泼辣骂人，玉莲还以为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裴老爷两个字，裴夫人立马安静下来。 那温顺无比，不敢反抗，等待责罚的样子。玉莲看得眼疼，心口不顺。 所以，在裴老爷开口之际。话不经脑，就这么说了出来。 玉莲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可并没有后悔。她能理解裴夫人的愤怒，所以裴夫人的口不择言，她也接受。 因为她知道。要是自己是裴夫人，估计不止动嘴，还会动手的。所以，人还是留情了。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玉莲也就直问，“不知道，裴老爷、裴夫人，可曾听说过，有关顾玉莲的事？” 玉莲对面的裴夫人，听到玉莲这两句正常人说的话，很是惊讶。 她看着不傻里傻气的玉莲，疑惑问道，“你不是傻子？” 对于奶娘，裴夫人是无比信任的。所以，更本就没怀疑过，没见过面的顾玉莲不是傻子。 玉莲咧嘴对裴夫人说，“看来，夫人没有听过，有关我的事。” 裴夫人皱眉，反问，“什么事啊？” “就是……” 就在玉莲准备实话实说的时候，出去打探消息的裴管家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裴管家就听了下人的回禀，也知道正厅里情况。 他进到厅里，恭敬对两主人行礼，“老爷、夫人。” 见到裴管家，裴夫人知道，接下来的事，轮不到自己插口。 所以，裴夫人收起满腔怒火，在主位上坐下，还小心翼翼的看了裴老爷一眼。 见裴老爷没有说什么，裴夫人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是害怕，会被丈夫责令回房里。 昨天跟着花桥进裴府，玉莲是见过裴管家的。根据她对管家的理解，很多事管家都是知道的。 玉莲看向裴管家，直接问，“不知有关顾玉莲的事，管家可听说过？” 裴管家这才看向玉莲，眼神有些复杂，“听闻，顾姑娘幼时曾病危，最后是令外祖母化解了。” “也断言，顾姑娘自此会变得神志不清。可成亲后，就会恢复神智。” 对于这件事，玉莲也是通过顾玉莲的记忆，才知道的。 不得不说，顾玉莲的外祖母，可真的是神啊！ 打量一番玉莲，裴管家又说，“现在看姑娘样子，怕是这话成真了。” 玉莲大方点头承认了，“哦。昨晚晕了过去，醒来，就恢复神智了。” “晕了？”听到玉莲说自己曾经晕了过去，裴夫人是意外的。因为，她没从奶娘那听说过。 风水之类的事，裴老爷自然是信的。听了裴管家的话，他总算是解惑。 第一眼见玉莲，裴老爷就看出这是一个正常人。和他昨晚听到的傻子，可是一点又不想。 不过一看，到真的是一个穷人。面黄肌瘦，就连胭脂也掩不住。 裴老爷问裴管家，“当真？” 裴管家一直微弓着婶子，听到裴老爷的话，回道，“是的，老爷。” “顾姑娘的外祖母，就是谢神婆。当年李家小少爷的事，就是谢神婆解决的。” 李家小少爷那件事，裴老爷自然知道。所以，刚才的怀疑，也就全消了。 毕竟这样的事，只要打探起来，不久就能知道真假。而且，裴管家的实力就摆在那里。 玉莲有些意外，没想到裴老爷相信那么快。不过她也看出来，裴管家估计是去打听消息的。 对于顾玉莲突然变好的疑惑解决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主题了。 玉莲一脸严肃道，“既然裴老爷相信这个。那接下来，我就和裴老爷说说这次换嫁的事。” 听到这话，裴老爷双眼犀利的盯着玉莲，“你知道？” 玉莲可不怕，她说，“我当时是傻，可不代表，我没有记忆。” “顾大妹可是当着我的面换了红头巾，抢了我的簪子，我自然记得。” 接下来，玉莲就把顾大妹进到新房，直到上花桥的情景，都告诉了裴老爷。 见主座上，脸上阴晦不定的两夫妻，玉莲也不急着说什么。 好几次，裴夫人都想张嘴骂，可看了身旁的裴老爷，最后只能把话往心里咽。 说不出来，裴夫人只能怒盯着玉莲出气，用眼神来骂玉莲和顾家人。 玉莲还有重要的是去做，也可没时间给裴老爷他们细想。 玉莲真诚道，“裴老爷、裴夫人，我知道你们是不想接受我这个儿媳妇，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这场婚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不算数。” 听到一夜以来，最开心的事，裴夫人乐极了，“你说的，你和我儿子的婚事不算数，以后可不要缠着我们裴家。” 玉莲点头，“不会的，我可以立字据。” 裴夫人双眼一亮，这更好。于是看向裴老爷，希望人答应下来。 和玉莲对视，裴老爷问，“你确定？” 要是之前玉莲是个傻子，裴老爷也是不愿要这门亲事的。可现在玉莲好了，而且看起来也是聪明的样子。 裴老爷，也就不是那么抵触这门亲事。 玉莲惊讶的看着裴老爷，她完全没想到，裴老爷居然会想挽留自己，她说，“我确定。” 裴老爷觉得有些可惜，他说，“好。” 第十章 打骨子里，裴老爷是看不上顾家的。可家里唯一的儿子，闹着要娶顾大妹。作为宠儿子的裴老爷，也就只能无奈答应了。 可裴老爷万万没想到，顾家吃了豹子心，居然想到换嫁这一出好戏。 本来裴老爷是打算让裴管家打探清楚，就派人去顾家讨公道，顺便给人一个教训的。 可见了玉莲之后，知道人恢复神智了。这言语间，反应这人是个聪明的人。 加上有一位帮了不少世家的神婆外祖母，裴老爷就起了想要留下人的想法。 裴家的事业这几十年都停在这，要是能借着顾玉莲外祖母的势，得到城里其他世家的帮忙，那他们裴家就更上一层楼。 为此，裴老爷在玉莲提出要去海家的时候，他就想要在半路上，再给人一次机会好了。 撩开车窗帘看了一眼外面，裴老爷知道不远就到海家。 看向上了马车就闭目养神的玉莲，裴老爷微皱眉。乡下出来的，就是不懂礼貌。 裴老爷知道玉莲没睡着，他说，“在去海家之前，你都可以反悔。那你，就是我裴家的长媳妇。” 裴老爷这突然的话，可真的是让玉莲意外，惊讶得眼睛都睁大。 裴老爷瞧不起她，这一点玉莲从他眼里看得出来。既然如此，怎的会两次开口留人？ 要说裴老爷是突然同情心泛滥，玉莲是有怀疑的。可不管人是一时兴起，还是有目地，玉莲是不可能做裴家儿媳妇。 玉莲把心里的疑惑咽下去，看向裴老爷，拒绝了，“多谢裴老爷抬举了。我一个村姑，高攀不起。” 再一次毫不犹豫被一个低贱农村姑娘拒绝，裴老爷脸色也不好，他刚才就不该一起过来。 裴老爷冷哼一声，心道，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 见裴老爷脸都黑了起来，玉莲只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在裴家是时候，她就拒绝了。 这会你自己又提，怎的，还要我三拜九叩，感恩拜德才行。 呼！要不是斗不过人，玉莲还真的是想把人这虚伪的人给骂得狗血淋头。 不就一个会写字的秀才，真当自己是个官大人，有权有势啊！ 这时代的秀才是要考试的，要是中了秀才，再往上一步，就是朝廷官员了。 虽然秀才不能做官，可因为这时代文人少，受人尊敬。 加上朝廷支持秀才教书育人，所以在官府里，秀才是挂职的。每个月，还有朝廷分发的粮食和钱财。 等玉莲一下马车，裴老爷二话不说，立马就吩咐马车夫回去。 本还想感谢一下的玉莲，吃到了一嘴巴的灰尘。 “呸呸！”玉莲把吃进嘴里的泥沙吐出来，感叹，“还是水泥地好，起码不会天天吃到泥沙啊！” 看着远去的马车，玉莲忍不住嘀咕，“这人也太小气了！不就拒绝了他，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凭借顾玉莲的记忆，玉莲拐了几个弯，就来到海家住的小巷。 皱巴巴的嫁衣，加上玉莲这竹竿似的身材，把嫁衣衬托得空荡荡的。 当玉莲从阴暗的小巷走来，这第一眼，还真的，像个鬼。 看着逆光走来的玉莲，刚买完菜回来的姑娘直接吓到飘高音，“啊！鬼新娘啊！” 早姑娘几步进门的大婶，闻声走回来，不满的看着傻愣着，双腿发抖的闺女。 “喊什么喊，吵死人了。大白天，哪来的鬼。你不要想偷懒，就……” 走出门口，大婶也看到了转角处的玉莲，她也吓到了，“啊！鬼啊！” 以为走错路，正在回忆的玉莲，被两母女给吓回神，还往后退了两步。 娘啊，吓死人了！差点心脏都要吓出来了。 见前面大婶把闺女往后护着，两人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玉莲解释，“大婶，我是人，不是鬼。” 接着玉莲走到阳光下，指着地上影子说，“我有影子的。还有，我全身是暖的，不是冰冷的。” 见玉莲不怕阳光，还有影子，大婶两母女可松了口气。 大婶有些埋怨的看着玉莲，“你这个小姑娘，你好顿顿的，穿什么嫁衣出来吓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会吓死人的。” 被大婶提醒，玉莲这才注意到，自己是穿着昨天的嫁衣。 走出来，玉莲才发现自己没走错了。大婶家对面，就是海家，贴着喜纸。 玉莲实话实说，“我昨天嫁人了，只不过被人换了丈夫，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来这里找人要公道。” 大婶听得一愣一愣的，“嫁人？换丈夫？要公道？” 疑惑的眼神飘向玉莲，看着人头上的发髻，大婶问，“小，小娘子，你是不是那弄错了啊！” 大婶身后的姑娘说，“我看啊，这是傻的。要不说的话，怎的都那么假。” 未了，还加一句，“就和对面那家一样，娶了一个傻子，也不要……” 自家闺女什么心思，大婶一清二楚。这会见人口不遮拦的，立马瞪人警告。 “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姑娘家家，没你的事，快滚进去。” “哼！”被骂的姑娘，心不甘情不愿对玉莲投去一个愤怒眼神，就提着篮子转身进院子里去。 见闺女走了，大婶叹口气。她回头看向玉莲，欲言又止，“小娘子，你，你……” 玉莲明白大婶要说什么，她实话和人说，“我叫顾玉莲，是塘顾村的人。” “昨天，我本是嫁到海家的。可我继姐他们和我换了，嫁到别家去了。” 大婶震惊得双眼睁大，眼瞳紧缩，“什么！” 震撼过后，大婶一脸严肃道，“小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有关女子的清白名誉，可不能乱说的。” 玉莲不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她对大婶笑道，“是不是乱说。等会海家人出来，大婶就知道了。” 玉莲来到门前贴着双喜的门前，大力的拍打门。 看着玉莲这报丧似的敲门，一直看着的大婶忍不住出声，“小娘子，你拿着门怀轻敲二三下就好了。你这直拍，这可是要报丧的。” 玉莲停下手，一脸懵的看着大婶，“我不知道啊！” 大婶皱眉，觉得玉莲是在胡扯。那家没教过自家孩子，不能急拍门的。 就在玉莲准备拿起门怀敲门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一道惊讶声音，“大嫂，你怎么在外面？” 玉莲和大婶闻声，看向走出小巷，买菜回来的海晴。 第十一章 看着眼前脸上有几颗斑点的姑娘，玉莲知道她。是海家的小闺女，今年十二岁了。 自从顾水鹏走了之后，海华强每年都会带上一家人，去塘顾村看顾玉莲三姐弟。 而海家，除了海华强和海晴两父女，其他人都不喜欢顾玉莲三姐妹。只不过迫于海华强的威严，心不甘情不愿的去。 想起海晴，每年特意给顾玉莲三姐妹做的衣服鞋子，还有带过去的玩具吃食。玉莲对这个小姑娘，很是有好感。 玉莲实话道，“海晴，我不是你大嫂。” “昨天和你大哥成亲的，是顾大妹，不是顾玉莲。” 因为玉莲说的话实在惊人，所以粗心的海晴没注意到，玉莲说得有条有理的，和常人一样。 她以为是玉莲被自家亲娘的立规矩给吓到了，所以才胡说八道的，“什么！大嫂，你在胡说什么啊！” “你和我大哥自小订的娃娃亲，你这还穿着嫁衣站在我家门口。” 意思是说，你人都在这里，怎么就说不是。 想到亲娘对玉莲的不喜，海晴也是很无奈的。不过，这次，她娘真的做得过了。 哪有成亲第二天，就把儿媳妇给赶出家门来的，这做得太过分了。 “大嫂，是不是我娘为难你了。所以，你害怕了，这才跑出来的。” 海晴安慰玉莲，“你不用怕。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去找爹，让爹给你做主。” 见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玉莲指着对门，被两人对话震惊到的大婶。 她说，“我真的不是你大嫂。我是从裴家来的，这位大婶也看到，我是从小巷走出来的，而不是从你家门走出来的。” 这会大婶是相信玉莲刚才说的话了，可她还是想要在确认一下，“海晴，这小娘子真的是你大嫂？” 海晴是很喜欢玉莲做自己的大嫂，这会有人怀疑不是，她自然不高兴了。 “当然是我大嫂了。我大哥和大嫂自小订的亲，我每年都去我大嫂家，这是我大嫂。” 大婶来了精神，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她真要是你大嫂，那这小娘子说得没错。她是从那边小巷过来的，不是从你家出来的。” 大婶眼神复杂的看向淡定的玉莲，她对一脸愣了的海晴说，“刚才小娘子说她被她继姐骗了，所以两人换了过来，嫁错人了。” “我还以为这是遇到傻子了，没想法，这居然是真的。” 海晴还是不相信，“这不可能。她就是我大嫂，不会错的。” 玉莲叹气，也不知道海晴怎的就那么不信。难不成，是因为以前她太傻了，说过很多傻话，这才让人不相信的。 不得不说，玉莲还真的猜对了。海晴以为玉莲是在说傻话，所以一点也不信，毕竟以前顾玉莲也常说些天马行空的傻话。 玉莲再次强硬回道，“我不是。昨天进海家门的，是我继姐，顾大妹。” “她和我亲娘他们，设计我嫁去裴家，她嫁来海家。” “生米煮成熟饭，这会你就是不想认，顾大妹也是你大哥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你的大嫂。” 海晴被这胆大包天的事给震惊到，睁大双眼，“不可能！” 突然，海晴反应过来什么，激动的往前走几步来到玉莲面前，“大嫂，你是不是好了！是不是好了！” 见人突然走过来，玉莲可是吓了一跳，身体也往后仰，她说，“好了，昨天就好了。” 海晴眼眶红了起来，她是知道顾玉莲外祖母说的那个，她是真心替人开心。 “太好了！我爹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坏的。这可是好事，大好的喜事！” 开门，海晴拉着玉莲的手，就想往里跑，“我得去告诉我爹，这个天大的喜事。” “真的是老天保佑啊！你真的好了，真的好了！” 玉莲反手拉住海晴，说，“这事不急，还是这换嫁的事，我们先解决清楚再说别的。” 闻言，海晴脸立马垮了下来，刚才兴奋过头，都忘了这一件大事。 这事关两家的清白名声，海晴不是不懂事。这要是真的，那可就是大事了。 她一脸严肃对玉莲说，“我就进去找我爹，让我爹给你主持公道。” 拒绝海晴邀请自己进去的要求，玉莲在门外等着人。 而对门的大婶见有这么好的八卦，也就站在自家门口，准备看热闹。 不一会，林怡有些慌张的跑了出来，一见到门口站着的玉莲，就恨不得把人打死，那就一了百了了。 她先声夺人骂道，“你就是那个冒充我家儿媳妇那个疯子，你最好快点走，要不我就抓你去坐牢。” “识趣的，你这个疯子就快点走滚。我儿媳妇正在屋里，你不要乱认亲了。你这疯子，有多远就滚多远，快点走。”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完，林怡还往后看了过去，一脸的焦急不安。得赶在人出来前，把这麻烦带走。 “噗！”玉莲一听坐牢这话，就忍不住笑起来。 见林怡居然还想要拉她手，玉莲往后一躲，嫌弃道，“不要碰我。脏死了。” “你说什么？”林怡眼里冒火，恨不得把玉莲烧得渣也不剩。这傻子，居然敢笑话她。 不过这也说明，玉莲是真的好了。娘的，早知道人真的会好，她就不答应胡英丽了。 在裴家的时候，裴老爷曾好意和玉莲说过。要是在官府里有文书，她这个情况，就可以告海家，让人去坐牢。 可玉莲万万没想到，林怡居然反了过来。说要抓她去坐牢，可真不怕有人揭穿她啊！ 玉莲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盯着林怡，说，“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还有坐牢这件事。” “当年，我和海家的婚书，可是过了文书。现在你们海家违约，另娶她人，这可是犯法的。” 林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惊慌起来。玉莲见了，只觉得心情很美好。 她对林怡笑得灿烂，“你说，该去坐牢的。是你儿子，还是我？” 林怡怒盯玉莲，警告，“你敢！” 玉莲耸肩，疑惑道，“为什么不敢。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知道那犯罪了，可得好好报官才对的。” 第十二章 林怡心惊，她想不明白。一个傻了差不多十年的人，怎的清醒过来后，就变得这么口齿伶俐。 而且，一个乡下的泥腿子，怎么可能知道法律。更不要说，还知道婚书这件事。 听到身后屋里传来的说话声，林怡心慌，也不管其他了，只想快把人打发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怡边拉着门要关上，边小声骂着玉莲。 “你快点走。我儿媳妇就在屋里，你要是在敲门，我就把你送官。说你偷东西，” 在林怡就要关上门的时候，早就留意她一举一动的玉莲，提起右脚，大力踢向即将关上的门。 踢完后，玉莲有些喘气。幸好来之前，厚脸皮问了裴老爷要几个包子吃。要不，就这个竹竿似的身材，还真的是干不了这出力的事。 林怡完全没想到玉莲居然敢踢门，因此没有防备，门就被踢开。她自己也因为惯力，人往后倒退了两步。 海华强带着海晴来到门前，他看着玉莲，眼里满是内疚和心疼，“玉莲！” 玉莲笑着点头，“海叔。我好了。” 听到这句我好了，海华强激动得流泪了。他一直都在盼望顾玉莲快点好，也坚信谢神婆说的话。 因此，在胡丽英说要提前成亲，他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海华强这会感到很欣慰，他总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了，他开心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激动完了之后，海华强收拾心情，一脸严肃道，“今天，海叔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往玉莲身后看过去，没看到其他人，海华强眉头紧皱，问玉莲，“裴家没人来？” 玉莲先是不明，之后想到了。她摇头道，“海叔，我和裴家没有关系。之前没有，现在，以后也不会有。” 她也不怕人说她，实话告诉海华强，“我已经向裴家要了休书。既然拜了堂，这休书还是得要的。” 民间和那些世家不一样，就算没有在官府里过了婚书，只要成亲，那就是两夫妻。这在法律上，也是认可的。 所以当裴老爷知道玉莲的打算，就和人说明了。因此，玉莲就要了休书来，这会正在她衣袖里藏着。 “你说什么！”海华强大惊，他完全没想到玉莲居然这么果断就做了决定。不过，他也怀疑，是不是裴家逼的。 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名声。玉莲这要被休了，以后的闲话就会多起来，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海华强这会急得，也有些慌了，“玉莲，这事关重大，可不能这么鲁莽就做了决定。” “你要知道，你可是坐着花桥进到裴家门，正经拜了堂的，那你就是裴家人。” “这件事，你没错，裴家可不能怪罪于你。你要是留下，裴家也不敢轻易休你。” “你一个刚嫁人的新妇，第二天就被婆家休了。你知不知道，这事传开，你会被人瞧不起，说闲话的。” 想到这件事的后果，海华强痛心疾首，“你的清白，还有名声，这可全都毁了。这休书，你可千万不能收下。” 这会还有位真心担心顾玉莲的人，玉莲是感到很欣慰的。 玉莲明白海华强的意思，她说，“我知道。可我，绝不会因为那些人说三道四，就寻短见。我可是，还有很重要的事做的。” 海华强只当玉莲单纯，想得太简单，不清楚这后果。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玉莲名声毁了，被人说三道四。 “玉莲，等会，我就叫玉才写休书。我海家，绝对不会认这么一个恶妇做儿媳妇。等过些日子，海叔再另择日子，交玉才把你娶过门。” 海华强这个提议，可是吓到众人了。刚好被赶出来的海玉才听到，他立马就反驳。 海玉才怒指玉莲，说，“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傻子做我媳妇。我只要大妹，其他谁我也不要。” 而来看热闹，准备把事都推给玉莲的顾大妹。听到海华强这毫不犹豫的话，差点气死了。 本来计划很成功的，可万万没想到玉莲清醒了过来。还自己找上门来，这可是让顾大妹的计划都乱了。 顾大妹愤恨的怒瞪玉莲一眼，转眼，泪花带雨的对海华强说。 “爹，你这是要逼我死啊！我进的是海家的门，拜的是海家列祖列宗。我就连，也是才哥的。你这要才哥休了我，是要我死啊！” “既然都是死路一条，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生是海家的人，死是海家的魂。” 海华强什么人没见过，顾大妹这说得倒是可怜。可是眼里，一点悲伤感也没有，反而尽显贪婪。 冷笑，海华强不屑道，“你要死，就出门撞死，不要脏了我海家的地。” 众人又是一惊，实在是没想到，海华强居然这么冷漠无情。 玉莲看向愤怒冷漠的海华强，心道，做商人的，这眼睛就是犀利。看出顾大妹的把戏，所以一点情面也没留。 在海玉才的眼神示意下，林怡开口求情，“老爷，这是我们海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儿媳妇。她和儿子洞房都进了，那就是我们海家人。” “而且，她八字旺夫旺子。说不定，这会都怀上孩子了，你这是要一尸两命啊！” 当初林怡之所以答应胡英丽的建议，就是因为顾大妹的八字好。要不，她才不会顶着压力，答应了。 玉莲傻眼，我去，这才一天，就中了人命，这会不太夸张了一点啊！ 本来海华强心里就有些怀疑的，这会听了林怡的话，就更怀疑她了。 他依然无情道，“我不会让一个心机歹毒之人，做我儿媳妇，做我孙子的母亲。” 看着惺惺作态的顾大妹，他给出选择，“你要么就现在死，要么就拿着休书走人。” 看向一脸心疼，安慰顾大妹的海玉才，海华强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你现在就去给我写休书。” 海玉才正在安慰伤心的顾大妹，闻言，也生气了。 “爹，我和大妹都拜了堂，她就是我的妻子。你为什么为了一个外人，就是要拆散我们两夫妻。” “大妹温柔贤淑，多好一个儿媳妇。你为什么非要我娶一个傻子。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我被多少人笑话，羞辱。” 顶着海华强愤怒杀人似的眼光，海玉才坚持道，“我不会写休书的，我也不会娶她的。” “你要不同意，我就和大妹分出去过日子。你眼不见为净，心不烦。” 海华强差点被气死，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玉莲已经好了，你不要一句一句傻子的叫人，你的修养都去那了。” “我交钱给你去书院，是想你修身养性，成才的。不是让你学成忤逆父母，侮辱人的。” 海玉才不明，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总是那么护着一个外人。 他怒盯着玉莲，“我哪有侮辱她了，我说的实话。她现在是好了，可谁知道她之后还会不会傻。” “她以前不也是突然就傻了，还傻了十年。我看这好了，就是一下子而已，不久就回又傻回去的。” 海华强气得脸都黑了，怒急攻心，一巴掌扇过去，“混账！你书都读到肚子里去，说的是什么混话。” “你什么时候，心变得那么恶毒了，居然诅咒人了。” 转头看向一脸心疼看着儿子的林怡，海华强更气了，“是不是你在他耳边乱说什么，把他教成这样的，就和你一样。” “慈母多败儿。我怕他学不好，特意把他送去书院。没想到，他还是被你教坏了。” 林怡被吓得脸都白了，摇头，“不，老爷，我没有。” 别人家的事，玉莲自然说不上话，可不妨碍她看热闹，看得滋滋有味。 第十三章 海华强一个巴掌，就把一家人都给打怕了。一个二个的，都低头不敢说话。 可海华强的怒火还没消，指着妻子儿子儿媳妇三个轮流骂。 玉莲见差不多了，在顾大妹愤恨嫉妒的眼光下，终于开口打断，嘴唇都说干的海华强。 “海叔，我是不会再嫁人的，你也不要为难其他人。” 她自己是不会嫁人，可顾玉莲说不定，于是又添了一句，“就是嫁人，也不会是海玉才。” 这嫌弃的口气，林怡两母子听了，敢怒不敢说。他们都还没嫌弃人曾经是个傻子，这会到被人嫌弃了。 海华强不傻，以前玉莲常躲着自家儿子。这会上门，也是不提人。他就知道，玉莲是不想嫁的。 可是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玉莲被休后的惨状。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好。玉莲必需要嫁进海家才行，这样他才能护着人。 海华强的沉默，玉莲看在眼里，她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 在海华强开口前，玉莲先他开口，说，“海叔，你不需要内疚，也不需要补偿我什么。” “这件事错的不是你，这些都无需要你来承担后果。我也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需要。” 看着海华强不赞成的双眼，玉莲郑重道，“这些年来，你对我很好，为了我做了很多事。” “可这一次，我希望你听我的，我想自己选择我的人生。” 话都说到这了，海华强也没话可说。毕竟，他没资格替玉莲决定她的一生。 瞟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起的三个人，在顾大妹投来的怨恨后，玉莲对人回以微笑。 玉莲对海华强说，“海叔，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是来要回顾大妹抢了我的白玉簪子，还有一只龙凤镯子。” 海华强肉眼可见的愤怒起来，他看向有些慌的顾大妹，毫不犹豫说，“你抢了玉莲的东西。” 他厉声呵道，“快把东西交出来。” 顾大妹双手紧握，指甲都掐入肉里了。可她太气愤了，不觉得疼。 那些东西是她的，到了她的手，说什么她都不会交出去的。怎的人就那么命大，好远，没被裴家打死。 在林怡怀疑的眼光，海华强怒不可及的眼神下。顾大妹强装镇定，还是不想承认。 她可伶兮兮的看向海华强，可不敢和人对视，“爹，这是我的东西。是我娘给我的嫁妆的，你不能因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顾大妹还在狡辩，海华强眼里的鄙视不加掩饰的溢出来，“一对白玉簪子，一对龙凤镯子，都是我给谢大娘找的。” “之后谢大娘给了玉莲两姐妹做嫁妆的，我都在场。你敢说，是你的，是你的嫁妆。” “就算是你娘，她也没资格把谢大娘给玉莲两姐妹的嫁妆，给任何人。” 顾大妹惊讶极了，脸色也变得难堪极了。她没想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是海华强给人找的。 这下子，真的是出大丑了！ 玉莲可是很清楚顾大妹的报复心，她提醒道，“顾大妹，我告诉，最好是把东西完整无缺的交还给我。” “你可不要一不小心，就把东西给磕碰到碎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手软。保准去官府告你，和你爹一家的。” “你……”顾大妹恼羞成怒，她没想到，玉莲居然敢这么直白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要不是这是海家，她早就上去打人几巴掌了，看人还怎么嚣张。 海华强的心是偏向玉莲，也警告顾大妹，“到时候，我会给玉莲作证的。” “你自己最好识趣，不要搞那么多花样。你的事，我会去找你爹问清楚的，你最好老实点。” 意思是说，我现在还不承认你是我的儿媳妇。要不想被休，最好就不要做些多余的事，让人反感。 顾大妹咬着嘴唇，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管那个选择，她都不愿意。 可她知道轻重，绝对不能进官府，更不能被海家休了。 至于簪子镯子，等她在海家站稳脚了。回去，再慢慢收拾玉莲。到时候，不怕人不给。 傻了十年的人，就算这会清醒又怎么样。村里谁会帮她，说什么，还不是他们家里说了算。 见人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海华强叮嘱身后的海晴。 “海晴，你和她一起去拿。让她告诉你放在哪里，不让她碰。” 海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不善的盯着顾大妹，“是，爹。我会看住人的，不让她捣乱的。” 刚才回屋里的时候，去通知她醉酒的爹后，海晴立马就跑去海玉才的新房。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是玉莲在胡说的。 结果她进门去，发现还真的是顾大妹在房里。气得海晴直骂人不要脸，狐狸精。 要不是她爹来早一步，她估计都要被愤怒的顾大妹，给抓破脸了。 还有她那个手指拐出不拐入的大哥，居然还帮着那个恶妇骂她。真要气死她了！ 这会好了，见到顾大妹这么憋屈着，她 海晴看着，心里乐开花。 海晴紧紧捂住双手，跑到玉莲面前，她双手伸到玉莲面前打开，“玉莲姐，给你。” “多谢。”玉莲答谢，之后拿过簪子和金镯子。 谢天谢地，总算是拿到手里。今晚回去，就叫顾玉莲出来，进到玉簪子里去。 把簪子收放好在胸口里，玉莲见一旁的海晴气鼓鼓的看着顾大妹那边。 她问海晴，“她没为难你？” 海晴视线转回来，摇头乐道，“出来的时候，她伸脚，想要拌到我。被我看到了，我狠狠踩了她一脚。这会，人还在揉脚。” 眼角看到顾大妹装可怜的往海玉才怀里靠，海晴脸都起红了。 她小声骂道，“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往男人怀里钻。狐狸精！” 玉莲摇头，对海晴解释，“就她这姿色，还比不上人狐狸精。说她是狐狸精，还真侮辱了人狐狸精的美貌。” 在玉莲的理解里，狐狸精，就应该是占美貌和智商为一体的。 而且，这狐狸精，挑的也是非富即贵之人。像顾大妹这类的，可是远远不够格的。 要说顾大妹这种等级的都算是狐狸精，玉莲都替那些真正的狐狸精不值了。 第十四章 这么多年来，海晴就只认玉莲一个大嫂。现在换了人，她还真的是很不习惯。 转头见顾大妹和海玉才在卿卿我我的，海晴看得气愤不已。要不是顾大妹，玉莲现在才是她的大嫂。 同时，海晴对自家大哥也有怨。对顾大妹，更是不喜极了。她都想好了，以后，绝不会让人好过的。 见林怡都过去关心顾大妹，海晴要气炸了。 她看了一圈，没发现海华强，倒是发现不少出来看热闹的邻居。 要是以前，海晴或许还会赶人。可现在，她对顾大妹不满极了。也就不管了，反正这事也是捂不住的。 海晴问玉莲，“玉莲姐，你知道我爹去哪了？” 玉莲说，“海叔说要和我一起回塘顾村。在你进去不久，就出去雇马车了。” 在海晴她们进去的时候，海华强就问了玉莲之后要去哪。玉莲说要回家，海华强默不出声。没一会，就说他去雇马车。 闻言，海晴有些遗憾道，“我爹可是最守礼的人。要是见到他们这样，肯定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 见海晴义愤填膺的样子，玉莲有些意外，“你很希望他们被你爹骂？那可是你亲大哥。” 海晴冷哼，她这会对海玉才不满意极了，“亲大哥又怎样。我爹说了，亲情重要，可也不能因此，就罔顾事实，不讲道理。” “亲人之间，不需要讲小道理。可这伦理道德，大道理，却不能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话是这么说，可又有几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在大事大非面前，并没有一点偏私。 想到这么多年来，海华强对顾玉莲一家的照顾，玉莲是有些佩服海华强的。 起码，海华强做到了，他问心无愧。 古人办事真的慢，就雇一辆马车，海华强都花了半个时辰，马车才来。 本来海华强是想请玉莲进屋里吃午饭，再回顾家村的。可玉莲不愿意进屋，而林怡和顾大妹闹着不让进。 民间有习俗，姑娘穿着嫁衣进门，那就是进门做媳妇的。所以，林怡和顾大妹，是坚决不让的。 而玉莲，只是单纯不进。觉得这要进去了，再出来，也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所以，又折腾半个时辰，海华强和玉莲，这才启程去塘顾村。 马车在小巷外等着，海华强交代家里人几句话后。就和玉莲出去，上了马车，去塘顾村。 马车里，海华强把刚买来，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递给玉莲吃，他问，“玉莲，你真的要回村子吗？” 虽然肚子饿了，可玉莲并没有狼吞虎咽，反而是小口小口咬着吃。 她回答海华强的话，“是的。东西拿回来了，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吃完一个包子，玉莲天天嘴边的汁水，又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 这包子肉多，又有汁水，吃起来松软松软的，一股香味。 看着吃得欢，一脸轻松的玉莲。海华强心里难受，这孩子也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啊！ 手里拿着包子，海华强怎的就是吃不下。看着玉莲，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玉莲见了，对人笑道，“海叔，上顾村才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面对玉莲的坚持和选择，海华强虽不赞成，可也不会反对。 他建议道，“要不，还是海叔先过去一趟。把这件事解决完了，你再晚些回去也不迟，不焦急的。” “不。”玉莲毫不犹豫否决，她不喜欢麻烦。反正都是要解决的，还不如一次性解决，省了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面对海华强的不赞成，玉莲依然坚持自我，“错的不是我，我不怕。” “所以，也没必要躲着。遇到困难，躲，只能躲一时，躲不了一辈子的。只能迎面而上，才能解决问题。” 直视玉莲坚定，豪不退缩的眼神，让海华强想起一个人，他怀念道，“你真的很像你爹！” 海华强回忆道，“你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可比起做官，他更喜欢做商人，说是自由多。” “那时候，我们两个一起经商，生意做得很好。可你爹在你出生后，毫不犹豫的回家种地。” “他说。他没有什么大志，只希望一家人安好。” “那时候北方还很乱，经常有战事，有土匪。我们这些走商的人，要是不幸，可就是人才两空。” “你爹说，不想以后孩子没爹，所以在你出生后，就不再走商了，要待在家里种地。” 就是这会，海华强对此还是有遗憾的，“男儿就该志在四方！” “那会，我是很不理解你爹的。也劝说他很多次，可他依然坚持。” 想到玉莲出生的时候，海华强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那时候，你爹买了一间店铺给你做百日礼物。” “还说等你六岁的时候，一家人搬来城里住。好让你能上书院，这店以后给你做嫁妆。” “可天不遂人愿啊！就在你五岁的时候，你突然发高烧，还命危。幸好你外祖母来得及是，救了回来。” “可之后，你变成那样，你爹也就无心其他。加上第二年，玉雪出生，又是那样子。你爹四处求医，医治你们两姐妹，可都不如人意。” “最后两年，你爹把之前挣的钱用光了。所以，再次做起生意。” 就算海华强不明说，玉莲也听明白。这钱，肯定是给她们两姐妹看病，治没的。 海华强真的很敬重这位结拜的大哥，他很是骄傲道，“你爹真的很有手段，一年，就把生意做起来，做得风生水起。” “有了钱，你爹就带着你们两姐妹，去各地看病。” 想到不美好的事，海华强肉眼可见的伤感起来，眼眶都红了。 他有些哽咽道，“可一场天灾，泥石流，把你爹给压住了。为了救你爹，你家里的钱财全都花光了，可人还是走了。” “当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人正在邻国。等我赶回来，你爹走了，就连你外祖母也失踪了。” “那会见你娘，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照顾你们三个，很是吃力。我就说，要把你接回去养，好让你娘轻松些。” “可我临时有急事，要去外城一趟。所以就和你娘说好，回来再接你去海家。” 海华强苦笑，“当我回来的时候，你娘已经嫁人了，你们几个也跟着去。” “顾水牛保准会对你们好，我见你们几个在哪过得比之前好，也就放心了。” 现在回想，海华强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 玉莲心道，能不好吗？都是做做样子，给你看而已，好让你继续送东西过来。 眼球转动，玉莲不怀好意道，“海叔，我实话告诉你。往年，你给我们三姐弟的衣物吃食。等你走后，他们全都拿去分了。” “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他们就把穿旧的衣服，叫我们穿上。等你走后，就脱给他们。” 海华强震惊，脸都气得红通通的，“欺人太甚了！他们怎么敢！真是丧尽天良！” 对于海华强的愤怒，玉莲很是满意。这样，等会面对顾水牛他们，也就不会留什么情面。 第十五章 平复情绪后，海华强愧疚对玉莲说，“玉莲，是海叔对不起你，毁了你的一生。” 要是当初，他再坚持一些，把玉莲带到身边养。或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他有愧啊！ 这话太重了，玉莲不觉得这需要海华强来承担，“海叔，你这话严重了。这事错的不在你，是他们的错。” 海华强摇头，还是觉得自己错上加错，“不。虽然你没有明说，可海叔会看。这件事，少不了你海婶的帮忙。” “她和玉才，我是知道的，他们一直都不喜欢你，也不愿意你做我海家的媳妇。” 要是再来一次，海华强绝对不会再强逼他们，“我本以为，只要有我在，他们就欺负不了你。可最后，还是害了你。” “或许，我不那么坚持。另外替你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家，今天这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你也不用遭这样的罪。”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海华强是真的很后悔，当初威逼海玉才娶玉莲。 他懊悔道，“说到底，是我娶妻不淑，教儿无方啊！” 自见到玉莲后，海华强就一直在内疚、后悔，自责。 这些，玉莲都看在眼里，她觉得海华强真的是一个是非分明的，有责任的人。 玉莲实话实说，“海叔，我从没怪过你。我知道，就算海婶没有参与进去，我娘和我继父他们，依然会这么做的。”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娘和继父他们的错。我就算是要算账，也是找他们的。” 而且，你不是教训了海玉才一顿。这之后的日子，顾大妹估计也是过得不好的。 就算听了玉莲说了经过，可海华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真的没想到，你娘居然也答应了这么荒唐的事。” “她真的是，真的是……”在玉莲面前，海华强不好意思说人亲娘的坏话。 玉莲不在乎这个，接着他的话说，“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海华强怕人难过，安慰道，“玉莲，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或许，是顾水牛他们逼你娘的。做父母的，心里还是希望你好的。” 玉莲摇头否决海华强这个设想，她说，“这些年，我虽然是不清醒的，可我的记忆还是在的。” “她对我说的话，做过的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回忆共情时看到的记忆，玉莲觉得胡英丽枉为人母。 她对海华强说，“那时候爹走了，她的天也就塌了。对我们几姐弟，也是有恨的。” “觉得我们几个拖累了她，让她的生活一团糟。让她要学会洗衣做饭做家务下地干活，让她每天都过得那么累。” “要不是有外祖母在一旁带着我们，她早就崩溃了，也早就不要我们了。” “之后外祖母失踪了，她再也熬不下去了。毫不犹豫的，就抛下我们几个改嫁。” 想到什么，玉莲冷笑道，“要不是因为我手里还有一间店铺，她也不会在顾水牛的劝说下，把我们三姐弟接过去一起养。” 玉莲说的这些，海华强自然是知道的。可有关店铺这件事，他还真的是不知道。 毕竟顾水牛看起来就一个憨实人，不像是那么有心机的人。 所以那会人诚恳和他说，会把玉莲他们几个，当亲生闺女照顾好的，他也就信了。 可不曾想，这人不可貌相啊！ 眼看塘顾村越来越近了，海华强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他能想到，等他们下马车后，村里肯定流言四起的。到时候，玉莲的名声，肯定坏了。 至于顾家，海华强倒是不怕。毕竟他们有理，不怕顾家会把他们怎么样。相反，顾家还得讨好他。 看向兴趣勃勃看外面景色的玉莲，海华强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玉莲，这次回去，你有什么打算？你真的打算不嫁吗？” 对于玉莲说不再嫁人这事，海华强是强烈不赞成，和反对的。 一个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只有嫁人，这才算圆满。 而且，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最好就是再找一家人嫁过去。 这样，即可以保护玉莲的名声，又可以让人少说些闲话。 反正玉莲是不嫁人的，就算要嫁，那也是原主的事。 玉莲想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她说，“海叔。起码这几年，我是不考虑嫁人的问题。” “要嫁人，也得等我弟弟妹妹他们都成家了，我才在考虑我自己的事。” “现在，我啥都不想。等着回去解决这件事，带着弟弟妹妹回上顾村过日子。” 海华强听得脸色变沉重，他问，“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次回去，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恶毒辱骂的话。就是一个成年男子，也不一定能撑得住。 玉莲点头，“我很清楚会面对什么。” “当年我变傻了，周围的人的眼光和舆论，我也已经感受过。这次，我相信我也一样能面对，不退缩。” 未了，她又加一句，“再难，也不会比活着更难。只要活着，什么坎，总都会过去的。” 玉莲看着柔柔弱弱，可却和她爹很像，是一个坚强的人。 海华强郑重道，“以后要有事，绝对得和海叔说，海叔一定帮你。” 玉莲并没有拒绝，毕竟没人知道以后事，“多谢海叔。” 马车停了，顾水牛家也到了。海华强还是想玉莲下车，“玉莲，海叔先进去。你在马车里坐着，晚些再进去。” 玉莲摇头，先下车，“不了。来都来了，没必要躲。” 大中午的，太阳猛。所以梅嫂从地里回来，拿早上煮好的绿豆糖水去地里。 梅嫂背着背篓才走出院子门，就看到顾水牛家停了一辆马车。接着，玉莲穿着一身嫁衣下车，可是吓到人了。 梅嫂惊喊，“玉莲！” 玉莲一眼就认出这位经常帮原主的妇女，她喊道，“梅嫂。” 梅嫂想都没多想，脱口而出，“你这是被人退亲了！” 话一出，马车又下来一个人，是海华强，梅嫂知道说错话了。 她连问，“不对啊！海老爷不就站在这，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被人欺负了？” 从始至终，玉莲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任何人。遮遮掩掩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她说，“梅嫂。我没嫁到海家去，嫁到海家的是顾大妹。今天海叔和我回来，是来找人算账的。” 梅嫂震惊，眼孔颤抖，“什么！” 第十六章 震惊过后，梅嫂有些不相信，“玉莲，你是不是在说傻话啊！这怎么可能！” 面对梅嫂的怀疑，海华强先出声，“是的。顾大妹和顾家想出来的恶毒计谋，把两个新娘子换过来。” 这当事人之一都这么说了，这会梅嫂是信了。 梅嫂心里唾弃顾大妹的同时，也很是同情玉莲的遭遇，怎的就遇到这么一个有心机的人。 “可怜的孩子，肯定是委屈极了。那个大妹，也真的是……” 说着说着，梅嫂这才消化到刚才海华强说的意思，她惊讶看着海华强，“你这意思是说，顾水牛他也是知道的？” 玉莲是知道梅嫂以人为善，爱打不平。所以，她希望梅嫂帮自己先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去。 在海华强点头之后，玉莲接着可怜道，“这里的人，都知道，除了我三姐弟不知道。” 梅嫂惊得张大嘴巴，之后朝顾水牛家吐口水，骂道，“天杀啊！造孽了！” “这一家可真的不是个东西！干啥事不好，居然欺负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家。” “骗了人家的钱不说，这丈夫都骗了去，真是烂心肝。他们这么厉害，怎的不自己骗一个官老爷的亲家回来。” “真的不是东西，这缺心眼的，没良心……” 梅嫂骂得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猛盯着玉莲看。 看着笑眯眯，两眼有神的玉莲。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想起什么，梅嫂语气带有不确定问道，“玉莲，你是不是不傻了？” 玉莲点头，说，“是的，梅嫂，我已经好了。我外祖母早就说过的，只不过没人相信而已。” 梅嫂感叹神奇的同时，也真心替玉莲开心，“真的是太神了！不愧是谢神婆，还真的灵了！” “好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把日子过得……” 说着，说着，想起玉莲说她没嫁到海家去，那就是嫁到裴家去了。 梅嫂先是瞟了一眼玉莲身后，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海华强，再小心翼翼的看向玉莲。 她往玉莲身旁靠过去，小声问道，“玉莲，你这是从裴家回来的？” 玉莲知道梅嫂想要问什么，她希望梅嫂能帮她在村里传开来，所以就实话和人说。 毕竟，谁先舆论，谁就赢了一大半。尤其，民众都是同情弱者的。 玉莲低着头，声音也是压得沙哑的，“我和裴家没有任何关系。裴家给的休书，我也拿回来了。以后，我就在村里过日子。” 梅嫂再次被震惊道，“什么！休了！怎的就休了你！” 一个女人被休了，那可是大事来的。很多女人，可是宁愿死，都不要这休书的。 她为玉莲不平，“这错的也不是你，是大妹他们造的孽啊！” “这堂都拜了，那你就是裴家人。裴家这样，实在是太没良心了。再不满意，也不能就这么把人给休了回来。” 眼见梅嫂就要喋喋不休的说，玉莲先出声阻止，“梅嫂，我们还要进去，你先下地，回来我们再说。” 梅嫂虽然还想八卦，可也知道玉莲现在急着找人算账，因此也就只能歇了八卦的心。 以玉莲对顾水牛一家的了解，这大夏天的正，是最热的。顾水牛一家，肯定会回家凉快的。 果然，玉莲和海华强从开着的门进去，顾水牛一家正在喝着绿豆糖水。 见到海华强，顾水牛他们都不意外。可海华强身后的玉莲，他们是惊讶极的，“你怎么也来了！” 玉莲只是笑笑不语，跟着海华强，在他身边坐下。 顾水牛他们虽不满，可一个傻子，加上护着玉莲的海华强还在，也就默不出声了。 顾水牛献媚道，“亲家，你来了，快坐。这大热天的，你有什么事，差人来说一声就行。” 说完，转身对胡英丽说，“盛两碗糖水来。” 海华强阻止胡英丽，说，“糖水不用了。至于亲家这两个字，我也不敢当，也担不起。” 自见到两人出现，顾水牛自然清楚换嫁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可他们都已经想到计划了，所以不怕什么。 顾水牛当听不懂，笑笑，故意说得模糊不清，“亲家，你这是说笑了。孩子都嫁过去了，你自然是亲家了。” 海华强冷哼，自然听出来了，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嫁过来？据我所知，玉莲并没有嫁到我家，你说的嫁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说得直白，顾水牛一家人也明白。海华强的意思，是说他不承认顾大妹是他海家儿媳妇。 顾大伯脾气暴躁，立马站起来指着海华强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退亲。” “人都进了你们海家，自然就是你们海家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顾水牛依然笑得憨实，“亲家，你这话就过了。孩子是被你海家抬进门的，拜的也是海家，她已经是玉才的人了。” “你这是要翻脸不承认，可不能便宜你们都占了。还是你觉得，我们顾家的姑娘好欺负，我们顾家宗亲好欺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海华强一点也不怕，慢悠悠道，“娶了，还可以休了。” 顾大伯又气了，一掌拍桌子，“你敢！我们大妹可没犯七处之一，你怎么能休。” 海华强冷笑，不屑道，“就凭她欺骗换嫁，我就能休了她。就连你们，也能告到官府。” 听到报官，顾大伯嚣张气焰消了一半，可还是有些底气。 “清官难审家情事。就是官老爷，也不能把好好的两夫妻，给人判离了。” 见人没反对，顾大伯更有信心了，“而且，我们可是什么错也没有。” “两个孩子当时一起出嫁，这媒婆看错人了，上错了花桥，和我们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海华强早就猜到顾家，可能会把这件事退给推给媒婆。所以，在他去雇马车的时候，就拜托可靠的朋友，去找两个媒婆。 看着胸有成竹的顾家人，海华强冷笑，这样的亲家，他可真的不稀罕。 他说，“来之前，我已经叫人去找媒婆。到时候，媒婆是不是被收买了。而官老爷信不信你们，这就由不得你们说了算。” 在顾家惊魂未定下，玉莲又说，“不止骗婚。还有海家和我的婚书，是在官府里过了文书的。” “要是我告海玉才，那么，你们这些罪归祸首，也是有罪的。” 面对不屑看着自己的顾家人，玉莲笑得不怀好意，“两条罪加起来，牢是坐定的。要是大人判重了，还会流放的。” “这一辈子，也回不来，只能客死异乡。” 其实这些罪，是玉莲胡说的。她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知道这时代的法律。 可她很清楚，顾家人不知道这些，所以这才说出来吓唬人。 就算以后被揭穿了，她也不怕。起码这会，人是真怕的，她也出了一些气。 第十七章 最后还是暴躁的顾大伯先出声，他恶毒的盯着玉莲。 “你一个傻子，没人会信你说的。再有，海家怎么同意你告海玉才。” “人家是父子，连着血脉的。你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傻子，谁会为了你，两父子反目成仇。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顾家其他人听了，恍然过来。哎呀，他们差点，就被一个傻子忽悠过去了。 而海华强听了玉莲的话后，感到满意的同意，也很是欣慰。 他没想到，玉莲居然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些法规。毕竟村里的人，没有几个是懂法，也怕见官。 不像他们城里人，经常接触这些法律知识的很多，懂律法的人也很多。 而且，玉莲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不至于被人欺负。这让海华强对于玉莲之前说的，也有定心的作用。 海华强面无表情的看了众人一圈，说，“玉莲要告，我是同意的。” “而且，我是会不会出钱赔偿的，那他就只能坐牢。而你闺女，就得守寡。” 定亲的男女，要是一方毁约，就得赔偿。要不赔偿给对方，那就得坐几年牢。 闻言，顾家一家人都是惊讶极的。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大义灭亲的人。 见顾水牛眼里还有怀疑，海华强又加了一句，“你们要是不相信。可要去问村长，村长可是知道我朝有没有这条律法。” 本来还有几个心里不相信的，以为是海华强骗人的。可这会都叫他们去问村长，那就是真的。 一直稳着的顾老太，这会也坐不住了，也不相信道。 “那可是你儿子，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么帮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傻子！” 要说这一切的事，可都是顾老太的手笔。 胡英丽之所以嫁给顾水牛，是顾老太看上玉莲的店铺，所以就叫人上门提亲。 而这次换嫁的事，也是顾老太提议的。 顾家虽住着青瓦白墙的二进院，可这已经百年了，很多地方都已经破烂不堪。 要想维修，只能出钱。可顾家一个个都是好吃懒做的，把祖上留的家产都吃光了。自己又不想挣钱，那就只能从别人那里挣钱。 所以，顾老太给三个儿子娶的媳妇，都是家里能出丰盛嫁妆的姑娘。 也是因为儿媳妇带来的嫁妆，顾老太一家又过上了十几年好日子。 之后一场大暴雨把屋顶给掀翻，家里又缺钱了。所以顾老太就从丧妻的二儿子入手，准备再找一个丰盛嫁妆的儿媳妇。 可有过妻子，还有两个女儿的顾水牛，可没有那家好的姑娘能看得上。 折腾二年后，顾老太就只能放弃那些黄花闺女，从哪些寡妇入手。 胡英丽是村里有名的少夫人，从不下地干活，就不要说家务事，就连衣服也是丈夫洗的。 所以有人给顾老太说了胡英丽，顾老太是一口否决的。 可顾水牛看中了胡英丽，就一直游说着。做媒的人知道顾老太看中什么，就说了玉莲手里还有店铺，很是挣钱的 这不，顾老太立马就答应了。一个月不到，两人就成亲了。 玉莲不傻，通过看过的记忆，她知道每件事，里面顾老太的手笔在。 还有之前她灵魂状态的时候，也听了不少顾家人说的话。因此，她也大概猜到顾老太才是这一切的莫后主使者。 其实要不是因为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早在见到顾家人的时候，玉莲就想冲上去，把这些人都给打一顿，好解气。 玉莲笑着和脸臭的顾老太说，“大娘，我不傻。成亲前是傻，可现在，我已经好了。” “我想，有关我外祖母说的话，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的。应该，也不会对此意外才对。” 看向惊讶的胡英丽，玉莲脸笑肉不笑，眼睛眯起来，拳头蠢蠢欲动。 要是可以，她现在就想把这个从一进门，就一嫌弃自己的胡英丽，给暴打一顿，之后扔粪水里。看谁嫌弃谁！ 深呼吸，平定心里的燥火，玉莲笑得假假，“娘，这件事，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 胡英丽回神，眼神复杂问道，“你真的好了？” 玉莲眉毛一挑，这话什意思？这真的是亲娘该有的反应？ 娘啊！好像扇人几巴掌啊！ 玉莲回以微笑，“好得不能再好，甚至比你想的还要好。” 胡英丽抿嘴不说，她觉得现在的玉莲很是陌生，没有以前呆呆，单纯的感觉。 一旁顾水牛惊讶过后，他假装关心道，“玉莲，你真的好了！真的是谢天谢地，你娘和我，一直都祈祷你会好的。” “我们也相信，你外祖母说的不会错。真是老天保佑，你真的好了，真的是大喜事啊！” 玉莲嗤了一声，这套路她懂，忍不住翻白道眼，“你不用打什么亲情感情牌。我们的事，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顾水牛虽然脸上还是维持笑容，可看得出来，这脸很是僵硬，眼底里也是阴鸷。 顾大伯皱眉，还是有些不信，“不傻了！难不成，说的还是真的？” 顾老太眼神犀利的看着玉莲，“管她傻不傻的。” “反正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她就算恢复神智，也只能接受，改变不了什么的。” 人家都没有掩饰声音说，玉莲自然也就听到，她笑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我要不想的，谁也强迫不了我。没有什么就该得接受，不能改变。” 想到还在地里干活的顾玉豪两兄妹，玉莲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好走人。 她说，“今天来，我是来告诉你们。我已经和裴家没有关系了，休书我也收了。之后，我会在村里住下。” “当然，像你们这里的烂地方，我是不敢住的。而且我也不是你们家的人，所以我要回去老宅住。二弟三妹，也会跟着我一去回去。” 看向胡英丽，玉莲说，“娘，既然我已经嫁人，那你就把我的店铺店契还给我。” “之后我回老宅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问你要一粒粮食，一文钱。” 胡英丽这才回神，眼神复杂的看着玉莲，“你还真的是好了！” “你外祖母是有本事。可对于你，我是不信的。没想到，你还真的好了。要知道是这样，我也不会答应了。” 玉莲只觉得好笑，真是要气死人了！ 傻了，她就活该被人卖被人算计。这什么道理？什么娘啊？ 第十八章 玉莲深呼吸，也不看胡英丽，怕忍不住把人给打了。 “废话不多说，你把店契拿出来给我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一听玉莲说要店契，顾家人都慌了。 顾三叔指着玉莲骂道，“你这也太无情了。” “我们好歹养了你们姐弟几年，你们吃穿都是我们给的。你现在居然还要你娘的嫁妆，你居心不良，没有良心。” 顾大伯也愤怒骂道，“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们进门。白吃白喝的，这会还要把我们家的东西拿回去。” 玉莲被气笑了，只觉得这一家人的嘴脸可真的让人恶心。 明明是他们占尽了自己的便宜，还好意思说是她占了便宜。 “吃的，我们可是用五年的租金，也就是六两一年给你们，这谈不上你们养我们三姐弟。” “穿的，是我们从自家带过来的，你们从没给过我们一针一线。我都还没计较，你们抢了我们几姐弟的的衣服的事。” “说什么你们养，真是天大的笑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顾大伯嘴硬，“这是你娘陪嫁进来的，自然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玉莲冷笑，这是不想还了，“店铺是我爹送给我的，名字写的也是我的。” “这何事成了我娘的嫁妆。我更没听说过，有做姑娘的，要给做娘的嫁妆。” “我曾经是傻，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可这会我恢复了，你们还真当我傻，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想到什么，玉莲冷呵一声，“再说，要说无情，在座各位才是。” “十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姑娘，可真的是够长脸了。” 这时候，一直观看众人的海华强也出声了，“今天我过来，是以玉莲长辈的身份，给她主持公道的。” “你们对她做的事，玉莲不计较，那就算了。可这店，你们必需要还人。” 这件事，来的路上，玉莲已经明确表示过。她只要店铺，之后几姐弟回去自己过日子。至于之前的事，就当过去。 不是玉莲善良不计较，而是原主，心里是对胡英丽虽有怨。 可还是不想和亲娘反目成仇，毕竟是亲娘。所以玉莲，自然遵从原主的想法。 反正这不是玉莲的人生，没必要全都按她的想法来做得那么绝，还是留一些余地的好。 看向不想给的胡英丽，海华强对曾经的嫂子，是很失望的。 他对胡英丽说，“这店，当年是我和顾大哥一起去看，买的。这店是谁的，你我大家都心知肚明。” “店契写的是玉莲的名字，就算你是玉莲的亲娘，你也没资格霸占了店。” 最后，海华强看了众人一圈，警告道，“希望，大家不会到官府那一步，才要到这店契。” 今天这件事，要是没海华强在，就玉莲一个人，毫无疑问赢的肯定是顾家。 村里，讲的是谁人多，谁拳头硬，那就是谁有理。可多了一个海华强，这说的都是他们城里的做法。 而村民是最怕见官的，加上确实是顾家不占理。所以顾家就一直被压着，没办法达成自己的目地。 在胡英丽要起身进去拿店契的时候，玉莲顺便提醒一句，“还有老宅的屋契也拿来。” “玉豪他们从今天开始，就和我一起回去。” “以后，我们只认你这娘。至于其他的，就和我们没关系。” 顾家也曾动过要胡英丽手里的房契，被顾玉豪发现，闹到村长哪去，顾家这才歇了贼心。 在胡英丽走后，顾水牛在顾老太的暗示下，想要挽留玉莲。 顾水牛一心为玉莲好的口吻道，“玉莲，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你弟弟妹妹还小，你现在这个情形，村里闲话多，不适合和他们出去住。” 玉莲回道，“村里的闲言杂语，我们几个听得不少，也不差多一件。” “只要我活得好，时间久了，那些闲话自然就会停了。” “我们是一定会回老宅的。当初你们不是说，等成亲嫁人了，就不要再回来。” 看向脸臭的顾水牛，玉莲笑得开心，“既然你们都说了，那我自然是要遵守的，我可是很孝顺老人的。” 顾家人想要骂人，可海华强还在这里。他们还想攀上这一棵大树，所以也就只能忍着气。 接过胡英丽手里的两张契，玉莲看了，是繁体字来的。她大概看懂，所以没错，是真的。 把东西收好，玉莲心情很美好，她对胡英丽说，“我这人很大度的。” “他们不是老对外人说，从没亏待我们三姐弟的，把我们养活的。” “虽然我们三个进来的时候，是白白胖胖的。这会出去，是皮包骨。” “那这五年店铺的租金，我就当给娘的嫁妆得了，我就不要了。” 本要起身走的玉莲，低头看一身的嫁衣，她对顾家众人说，“这店契地契给了，那些我海叔给的衣服，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顾三婶第一个不同意，她闺女可喜欢那些衣服里。 在海华强出声前，顾老太指着两个儿媳妇发话，“你们两个进去衣服都拿出来。” 见人走了，玉莲把刚想起来一件事告诉众人。 “对了，裴家叫我传一句话给你们。你们最好明天就去给人登门道歉，给的彩礼钱，也得全还回去。要不，你们就等着坐牢。” 顾家众人脸色顿变，这顾着眼前的人，都忘了还有一个裴家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看着急得满头大汗，害怕得坐立不安是众人，玉莲只觉得身心舒畅。 敌人不快乐，快乐的就是自己。 顾水牛舔着笑脸看向海华强，“亲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 海华强打断道，“这婚事我是不会承认的。明天，我就把人送回来，以后我们两家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见海华强真不承认这门亲事，顾水牛烦躁起来，“你不能这么做。都进了你海家门，那还有退的道理。” 海华强不屑的看着愤怒的顾家人，“先不说是你们骗婚在先。就算她进了门又如何，这么心思歹毒之人，是人都会休的。” 裴家发怒，可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所以海华强必需要承认这门亲事，帮他们。 顾老太忍不住出声，“你这是要逼我们大妹死啊！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海华强毫不留情，冷漠道，“死了最好。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 “你们也不要再闹了，真逼急我，那你们一家都在牢里过日子就得。” 这一句话，可是吓得顾家上下下一个字也不敢说。 要不是时机不会，玉莲都想狂呼鼓掌了。实在是海华强太酷了！ 第十九章 店契、房契，还有衣服都拿了回来，玉莲就想立马动身要回老宅。 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想到玉莲家老宅的情况，海华强拉住急着走的玉莲，说，“你家都好几年没住人了，这得清理一番，才能住人。” 老宅有三四十年了，是玉莲祖父母留下来的。后来玉莲爹盖了新的，那房子就没人住。 前几年，为给玉莲爹治病，那新的宅子就买了给村里人，玉莲一家搬回老宅住。 那会玉莲他们回去，也就住二个月，这房子都没来得及修缮一番。 房子十几年都没修缮过，肯定是有不少破烂的地方。而且这杂草也多，得清理一番才能住人。 海华强建议道，“要不，你和海叔先回城里。” “明天，再请几个工匠过来看一下，看那要修理一番的。等好了，你们再住进去。” 今天闹这一出，玉莲和顾家是彻底翻脸了，肯定不会好心再让玉莲留宿一晚的。 而海华强也不放心玉莲留在这里，怕人单纯，会被顾家人给威胁。把拿到的店契，又给了出去。 想到那在泥路上，像过火山车摇摆的马车，玉莲果断拒绝了。 虽然她不晕马车，可是这里的泥路实在太烂了，晃得她很是不舒服，整个人都没魂了。 “不了。玉豪他们还在村里，我不放心他们。屋子简单收拾一下，还是能住人的。明天，我们再清理就得了。” 因为玉莲他们没有降低声音在商量，所以顾家人自然也听到这话。 虽然不满海华强的强势，可顾老太还是想在人面前留个好印象。 她对玉莲说，“要不，你在这里留多一晚，明天再回去。” “这会天不早了。你这时候回去，也干不了什么。” 顾老太这话一出，屋里的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就连玉莲也是很惊讶的。 这恨不得吃她血，喝她肉的人，居然这么好心，开口留她下来。 这要说没有什么隐瞒，那就是假的。 说完，顾老太还用眼神示意胡英丽出声留人。 只要海华强走了，就剩玉莲一个，没人给玉莲支招，做靠山。 顾老太有信心，可以让玉莲，把手里的店契拿过来。 四年的婆媳，一个对视，胡英里瞬间明白顾老太心里所想。 加上胡英丽也不舍得这间店，她和善对玉莲说，“你弟他们还没回来，你就先留下一晚，明天再回去。” “你现在回去，太晚了，什么也干不了。总不能让你弟他们饿着肚子，在外面吹冷风过一夜。” 见玉莲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胡英丽依然一脸温柔，“你爹给你们三个画的画像，还有他的画都在。” “我这不知道放哪了，你先住一晚，我等会给你找出来，你一起带回去。” 胡英丽突然这么好心，玉莲很是意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是傻了，才会答应了。 可是说到这画像，玉莲是有印象的。是原主她爹亲手给几个孩子画的画像，还有自己画的一些山水画。 这是原主爹的遗物，自然是要带回去的。 也没犹豫，玉莲立马点头，“好。” 见玉莲答应了，海华强是不赞成的，这画改天拿也是可以的。可在玉莲的摇头下，他也没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到城里就得关城门了。 海华强要回去，顾家因为海华强不愿意承认顾大妹的事，对人不满意极了。 所以，也就是嘴上说着人慢走，一点都没有起身送客走的主人家风道。 玉莲送海华强来到门口，马车早就停在门前等着。 海华强对玉莲说，“明天，海叔早早就带着工匠过来看房子。到时候，再给你们带粮食过来的。” 玉莲点头，连连道谢。 海华强叮嘱玉莲几句后，就上了马车回去。玉莲等马车走了，不见了，这才转身走回去。 她倒要看看，这一家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见玉莲进来，胡英丽立马一改刚才的温和脸孔。一脸的讽刺厌恶的看着玉莲，连连质问。 “你一个弃妇带着二个孩子，什么也没有，你真的能活下去。” “你现在要是和你水牛叔他们磕头道歉，把店契拿出来，那娘就会求你水牛叔，让你们几个留下来。” “你被休了，村里的闲话肯定很多。你现在不傻，听了真的不会难过？” “你要是留下，娘会和你水牛叔给你找一门好的亲事。你嫁过去，那些闲话也就不会有人说。” “还有，你现在没钱，没地。你三个回去，吃什么。做当家人不容易的，尤其是一个女人，很是辛苦的。” “我们女人，还是得靠男人，这日子才会过得好。你……” 这一连串劈头盖脸的辱骂，还有话里明显的威胁意思，玉莲是真没想到。 她没想到，胡英丽这个亲娘，可以做得这么绝，这么的狠。 要不是这是原主亲娘，要不是十二年的文化教育。玉莲这会真的想冲上去，把人连扇几巴掌，好出气。 脸色快速冷了下来，玉莲实在听不得这一连串为你好的话，她打断胡英丽的长篇大论。 “我不是你，不会觉得女人就该靠男人。不管男女，他们都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而我，就是那个能靠自己过得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不会饿死的人。” 回想胡英丽的曾经，玉莲是真的不屑，“不要把所以的女人，都想成是你。吃不了苦，还整天怨天怨地，一点也不勤奋干活。” “这样的人，不要说女人，就是男人，也是过不好日子的。” “再穷的人，只要勤奋，是不会饿死的。” 顾家人听到玉莲这一番话，心里都是鄙视不已的。 女人不靠自己，绝对活不成。胡英丽就是个列子，最后还不是得靠男人才过着好日子。 玉莲心智，和他们说再多，说得再明白，他们心里也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就等着她已经靠实力来证明，来打脸这些人。 想到胡英丽说的话，都是为了店契，玉莲对顾家人的鄙视，都要掩不住。 她说，“还有，我就是把店契烧了，送人了，也不会让它落到你们手里。” 这一句话，可是点着顾家人的死穴。 顾老太气极了，也管不上其他的想法，只会只想人滚。 怒指着大门口，顾老太冷笑，“好，很好。” “既然你要走，现在就走，我们可不收忘恩负义的人，你现在立马滚出我们家，以后都不要再进门。” 玉莲眉毛一挑，她本还以为，顾家有多高明的招数等着她。没想到，就这么直接的，把她赶出去了。 既然弄明白胡英丽他们的目地，玉莲也就没必要留下来。 她拿起凳子上的包袱，说，“等我把件倒霉的嫁衣换下来，我就走。你们的东西，我可不敢要，怕倒霉三辈子。” 顾老太眼神变得阴鸷，咬牙道，“小贱人，等我把事办好了，再收拾你。” 第二十章 进到原主漏风滴雨的房间，玉莲打开包袱，拿了最上面的衣服，就开始换了起来。 得亏原主的记忆，所以从没接触过古衣的玉莲，知道怎么穿衣服。 换下来的嫁衣，被玉莲给扔在塌了三分一的炕上。她正准备绑好包袱走人，结果发现衣服里有菜叶。 疑惑的玉莲，就把上面一件衣服拿来。瞬间一股口水臭味迎鼻扑来，玉莲捂住嘴巴往后。 “呕，我去！谁这么缺德啊！” 离远了，呼吸新鲜的空气，玉莲口里那股恶心的感觉这才散了。 低头看着身上穿的衣服，玉莲一脸嫌弃，她被恶心到了。 这衣服，不会也被吐了口水？ 感觉好脏啊！好想马上换下来，可没衣服换了啊！ 玉莲这会都有了心里阴影，还真的是不想穿这一身了。可要是不换衣服，穿着嫁衣在村里走，这怕是更惹人注目。 想想那动物园里，被观赏的动物。玉莲浑身一抖，算了，勉强先穿着。 看着被泼了菜叶水的衣服，玉莲气得牙痒痒的。 “这帮黑心的，要不要这么缺德，弄湿了也就算，居然还吐口水。恶心死了！” 嫌弃的看着那些衣服，玉莲忍不住吐槽，“你吐就吐。好歹叫过没口臭的来，这一股口臭味，太恶心人了！” 这口恶气，玉莲说什么都是咽不下去的。 看着就炕上的嫁衣，再看湿了的衣服，玉莲在沉思。 她拧眉道，“我这要不做点什么，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可吐口水，这实在太不文明了。我怕，别人还没被熏吐，恶心到，我倒是先吐了。” 盯着那嫁衣，玉莲抱胸道，“要不剪了？可要是人来找我赔，我可没钱给。” 看了一圈屋子，啥都没有，就一个塌了一块的炕。 玉莲想到什么，“啊！这可是火炕啊！里面肯定有灰的。” 往塌的地方走过去，玉莲果然看到里面有黑漆漆的灰。 拿起嫁衣，玉莲翻过衣服里边，之后来到塌炕边，拿着嫁衣里边大力的蹭着炕里的灰。 把上下两件嫁衣都蹭了遍，玉莲这才满意。把嫁衣翻过来，玉莲仔细叠好放在炕上。 看向正厅那边，玉莲哼道，“你们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才不惯着你们。” 来到正厅，玉莲不理会对自己恨之入骨的顾家人，只看向胡英丽说，“明天，我和海叔过来拿画像。” 之所以这么说，是玉莲怕胡英丽说话不算数，不给她画像。可要是海华强和他一起来，胡英丽不敢不给。 至于海华强要是发现自己没有在顾家留宿，会怎样，那就不关玉莲的事。 玉莲话里的意思，胡英丽自然听懂了。她没想到，玉莲好了之后，人也变得聪明多了。 这画像，本是胡英丽留着以后能威胁顾玉豪用的。可现在看来，明天只能就交出去。 果然，不管玉莲还没好，胡英丽从心里还是不喜欢这个闺女。 走之前，玉莲挑衅的朝顾家人一笑，提着包袱就走了。 顾大伯气不过，狠狠的盯着玉莲后背。等人出了院子门，这才收回视线。 他看向主座的顾老太，不甘心问，“娘，就这么放她走了？” 想到到手的钱没了，顾大伯心疼道，“那个店可值钱了。老板说再租五年，翻一陪的租金。” “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年可是十二两。五年，可得有六十两！” 闻言，顾三叔两夫妻眼神变得贪婪，“这么多！” 店铺租金的事，顾家人第一时间都知道，除了前天去娘家回来的顾三叔两夫妻。 顾水牛脸色沉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外人说的憨实的样子。对此，顾家人都不意外。 他说，“那个店在的位置很好，又大。不少人知道租期要到了，都来找，说要租。” “老板怕我们租给别人，所以出的价格也高。我都和老板说好了，就等着明年去拿钱签约。” 想到到嘴的鸭飞走了，顾水牛都要气死了。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可以一举三得。 可他们谁都没想到，玉莲居然好了起来，把他们的计划全都打乱。现在，可是一举三祸。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顾三婶可是很有信心，这次是个男孩。她可是要把孩子送去学堂的，所以那个店一定要在自家。 她说，“要不，我们先去把店契给抢了回来。那这钱，还是我们的。” 都说一孕傻三年，顾三叔看白痴似的看着顾三婶，吼道，“你傻啊！忘了她背后是海华强，你敢抢，人就敢把你送牢里去。” 被骂了，顾三婶也不气，都习惯了，她又出一个注意，“那我们就把店契偷出来，等钱到手了，再把店契还回去。” 见大家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顾三婶不解问道，“你们怎的这么看着我？” 顾三叔骂道，“你脑子是进粪水了吗！我朝对小偷可严厉的，抓到，一百蚊一以下，坐五年牢。” “超过一两银子，那可是要流放的。不会说话，就不要出声。” 对这个不会说话的老三媳妇，顾老太一向不喜，“老三，我早就说过，你这个懒婆娘。除了好吃懒做外，还是个傻的。?” “以后，可不要什么事都和人说。我可不想，那天我们家被人害得家破人亡。” 顾三叔点头应道，“娘，我知道的。我从来就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事的，就怕人坏事。” 见人还傻坐着，顾三叔真想把人休了，一脚踢在顾三婶的凳子上，“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地干活。” “一天天的，吃饱就坐，啥都不干。人家生了几个儿子，大着八个月肚子，还在地里干活，也没说累的。” “你生了二个赔钱货，这才怀了四个月，你就啥都不干。怎的，想偷懒啊！还要我请你才动。” “我这就下地。”没生下儿子，是顾三婶心里一根刺。她也觉得对不起顾三叔，所以都是很听顾三叔的。 见人出去了，顾三叔这才没那么气，他问顾老太，“娘，这店契可怎么办？” “先把裴家海家的事搞定了，再说。” 想到玉莲，顾老太眼底满是阴鸷，“这个傻子，可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非弄死她不可。” 第二十一章 在顾老太话音落后，顾大媳妇突然喊了一声，“啊！” 在她身边的顾大伯，被吓了一跳。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怒瞪人骂道，“干什么啊！” “突然鬼叫什么，吓到娘了。娘要是出什么事，你就是死了，也担不起。” “还不快下地去，坐着不顶事，占地方，看着都烦人。” 成亲十几年了，顾大伯一个孩子都没有，所以对自己的妻子怨气很深。 一有不顺，不是骂人就是打人，这都是常态。 所以，顾大媳妇被打了，也没怨言，也不敢再出声。 这个长媳，是顾老太精挑细选出来的。各方面都好，就是胆小。娶回来后发现不能生，所以顾老太也不怎么喜欢她。 她眼神犀利的盯着顾大媳妇，问，“老大家的，你想到什么了？” 顾大媳妇不敢抬头看人，脸色火辣辣的，她不敢碰。 她低着头唯唯诺诺道，“刚才不是说到死了，我就想到前几年，我邻居家的大娘。她……” 不等人说完，顾大伯先不耐烦，劈头盖脸就骂人。 “你想什么想。你还想真把人弄死了，你要敢，现在就去。我立马给你写休书，你死了就好，可不要挺累我们一家大小。” “猪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事。” 清楚顾大媳妇性子的顾老太，知道要不是真有事，这人不敢出声的。 现在顾老太正烦着，也想听听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事，所以她阻止顾大伯骂人。 她给顾大伯一个眼神，“老大，你先让她说下去。” 顾大伯立马消声，眼神威胁人，要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就等着一顿打。 顾大媳妇自然看懂了，整个人都害怕的缩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顾老太，又立马低头道，“娘，我邻居家大娘，她嫁出去的闺女。丈夫、孩子、公婆先后走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人。” “前两年，她也走了。因为公婆、丈夫、孩子都不在了。所以她留下来的财产，都是属于她父母的。” “我娘和我说，说这出嫁的闺女，要是公婆、丈夫、孩子都没了。那她的财产，就是归亲生父母的。” “现在那个傻子，不是被休了，婆家丈夫都没了。” “要是叫她写下不婚书，那她以后都会无儿无女，无丈夫。那她死了，这店可不就是我们的了。” 本来众人也不期待，懦弱的顾大媳妇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办法。可没想到，这人说的办法，听起来那么好。 顾老太不懂法，还是有些不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顾大媳妇很不习惯，也害怕。她低头道，“我娘和我说的。说大娘姑娘婆家的兄弟来挣家产，被大娘给告到官府去了。” “最后大娘赢了，财产也是大娘的。” 顾老太听了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他人也不敢问，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等着。 良久，顾老太回神，对顾水牛说，“老二，你明天和娘先去裴家一趟解释。” “之后我们再去找大妹，商量一下这件事。不管如何，大妹都得留在海家才行。要不，我们可就真的是两头空了。” “之后，你再去打听，这不婚书，财产什么的。” “明天天不亮就出发，在城门开的时候，我们就进城，可不能先让海家把大妹先带回来。” 顾水牛也是这样想的，他点头应道，“是，娘。” 从顾家出来后，玉莲顺着脑海里的记忆，提着包袱走向顾玉豪在的地里。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地里干活，所以路上，玉莲只遇到一些孩子和老人。 来到田边，玉莲朝蹲在地里扒花生的两个小背影喊道，“玉豪，玉雪。” 听到熟悉声音的玉雪回头，见到玉莲，扔下手里的花生，傻乐乐的跑向玉莲，“大姐、大姐……” 看着摇手的玉莲，顾玉豪惊讶极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见到玉莲，“大姐？” 见到玉莲手里的包袱，一个不详的念头涌上心头，顾玉豪慌张的跑过去。 来到玉莲跟前，顾玉豪盯着人，紧张问道，“大姐，你怎么回来了？明天才是三朝。”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被他们骗回来的？” 看着眼前两个瘦巴巴，晒得脸红通通的人，玉莲心里忍不住泛酸。 这些没良心的，怎的都喜欢欺负好孩子啊！ 见顾玉豪一脸担心的样子，玉莲安慰人，“不怕。你大姐我，已经好了，不傻了。所以，没有被人骗回来，是大姐自己要回来的。” “好了？”愤怒的顾玉豪闻言，这才仔细观看玉莲。发现人不是以前呆呆的感觉，眼神有神，会笑，会说了。 顾玉豪激动的喊一声，“大姐！” 他一直都艰坚信外祖母说的话，他大姐会好的，会好的。现在，真是好了！ 玉莲揉揉泛酸的鼻子，擦掉顾玉豪开心留下来的眼泪，笑着回道，“在，大姐在。以后，有大姐在，不会让那些人再欺负你们。” 激动兴奋过后，顾玉豪回神过来，问道，“大姐，你回来做什么啊？你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啊？” 这太阳热着，玉莲可不想几人晒着说话，她拉着两人手往前走，宣布道，“走，我们先回老宅。” “以后，我们就不回去那边了，我们一家人，在老宅过。” 闻言，顾玉豪脸沉下来，咬牙问道，“大姐，是不是他们赶你出来的。” 玉莲摇头，“也算不上是。最重要的是，你大姐我不想待在那里受罪。” “房契，店契，大姐都拿回来了。都说好了，以后我们和那边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认娘。” 顾玉豪可不傻，“那一家那么吝啬，怎么可能给你店契！大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刚才被玉莲转移话题，顾玉豪又再一次问起，“大姐，你怎的今天就回来？还有，他们为什么会把东西还给你？” 玉莲叹气，她知道，这要说不清楚，谷顾玉豪是不安心跟自己走的。 她只好边说边走，“昨天，嫁过去海家的人，不是我，是顾大妹。” “他们设计好了。让我嫁过去裴家，顾大妹嫁过去海家。今天……” 第二十二章 听到一切的顾玉豪脸部狰狞，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红眼狠盯着顾家的方向，“他们怎么敢？” 这一刻，顾玉豪对胡英丽的恨意达到巅峰。这样的娘，不认也罢。 玉莲轻拍顾玉豪肩膀，让人放松，“放心，这件事，大姐已经解决完了。” 她看着顾玉豪真诚道，“对于这个结果，大姐是真的很满意。所以，你不用担心。” 见顾玉豪眼里的阴鸷消了一大半，玉莲接着说，“海叔说，明天会把顾大妹送回来。” “不过，我看有些难。顾家可不想失去这么一颗摇钱树，肯定纠缠不休的。” “而裴家也不想沾这晦气，只要顾水牛他们把彩礼钱给还回去，那这件事也就算完了。” 说实在话的，玉莲是真的很想知道这后续是怎样的。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结果。 今天她的事之所以这么顺利，很大原因，都是因为海华强。这人情，以后可得还才行。 顾玉豪自然不想玉莲被休，可他更在乎玉莲的想法，“大姐，你为什么要拿休书。是不想嫁给那个裴少爷吗？” 玉莲毫不隐瞒，实话说，“是的。我不喜欢他，裴家也看不上我。刚好，我们达成共识。” 顾玉豪很想问玉莲，到底知不知道，被休后的后果。可见人正和顾玉雪开心说着话，他就不问了。 他已经长大了！他也可以保护家人的！ 在顾下村，认识玉莲三姐弟的人不多。可在顾上村，多的是认识他们的人。 加上这会地里的妇女们回来煮饭，所以路上，玉莲他们碰到不少人。有好几个，还是熟人，就隔壁的邻居。 只不过，人家怕接触他们，也就只是好奇看着，议论着，倒是没敢上前问话。 相对顾玉豪的黑脸，玉莲倒是不在乎这些异眼眼光。毕竟，也杀不死人。 回到老宅，看着满院子野草的房子，这根本走不进去。 顾玉豪说，“大姐，草太多了，要割草才能进去。” “我知道。”玉莲自然知道，毕竟这半人高的野草，实在惹眼。 看着满院子的野草，再看几人空了了，除了一个包袱的几双手。 玉莲叹气，她刚才怎的就不在顾家，顺手拿那几把镰刀过来。要不，这会也不会犯愁，怎么除草。 自己没有，也买不了，那就只能去问人借了。 玉莲对顾玉豪说，“二弟，你去问附近人家，看谁家有镰子锄头可以借的，就借回来。” 村里人很是封建迷信的，因为自己是一个被休了的弃妇。怕去人家家里被人嫌弃晦气，所以玉莲才打算让顾玉豪去问。 可想到家里的情况，顾玉豪要是过去，不怕别的，就怕遇到不给好脸色，还说风凉话的人。 而十二岁的孩子，自尊心挺强的。还是算了，她自己去好了。反正她脸皮厚，不怕人说。 玉莲把包袱一扔，改了主意对顾玉豪说，“你看着三妹，大姐去隔壁问问看。” 顾玉豪拉住要走的玉莲，眼神坚定道，“大姐，我去就好了。你的情况，那些人不清楚，可能他们见了你，就赶人走。” “我去二婆家问问。二婆人很好的，不会说什么。” 玉莲出嫁这件事，村里人都知道。这才第二天就回来了，这一看就知道出事了。所以，顾玉豪不想别人说玉莲闲话。 二婆，玉莲是知道的，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想到自己这情况，老人又是封建思想，被人嫌弃还好了。就怕人家以为她是特意去触人霉头的，那就不好了。 玉莲说，“那你去问一下。要是人不借，那就算了。你回来，我们自己拔草好了。” “好。”顾玉豪转身，就往对面二婆家走去。 顾玉豪走后，玉莲叫顾玉雪在院子里一棵枣树下坐着，她自己开始踩出一条往房门走去的路。 今晚要在屋里住下，房子得通风才行。要不，就得闻着一股霉味睡了。 拿出钥匙开门，推开门前，玉莲先捂住鼻子，免得被灰尘呛到。 开门后，玉莲先不进去。三年没通风，立面氧气都没，还是等会再等的好。 顾玉豪还没回来，玉莲也没闲着，开始动手扒些能扒动的野草。 一会后，顾玉豪拿着两把镰刀回来，“大姐，借回来了。” 因为顾玉豪去了一刻钟，所以玉莲以为人不是在二婆那借的。 于是她拿过镰刀问，“去那借的？” 顾玉豪解释道，“就隔壁的二婆。二婆拉着我问了好些话，所以才回来晚的。” 既然借到了工具，那就开始动手，现在可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玉莲蹲下来，开始从院子门口割野草，“来，我们开始！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把院子里的草都割完了。” 割着野草，玉莲不忘叮嘱一旁拔草玩的顾玉雪，“三妹，你乖乖在哪里坐着，不要乱跑。那个裤子，也不能解开。” 刚才玉莲去开门的时候，顾玉雪就趁机想要往外跑。 所以玉莲把人抓回来后，就从包袱里找出一条裤子，把人两脚绑住，让人不能跑。 顾玉雪拉扯绑住的裤子，朝玉莲喊道，“大姐，玩，不坐。” 玉莲快速割草，回道，“今天你乖乖的，明天，大姐带你上山玩。” 顾玉雪一下子吓得哭了起来，“不上山，不上山……” 这突然的，玉莲一愣。扔下镰刀后，就往顾玉雪跑去。 虽然不明白顾玉雪怎的突然哭了起来，可听人一直喊不上山，玉莲知道问题出在上山这。 边帮人擦眼泪，玉莲边安慰人，“好，不上山，不上山。我们下水玩，抓鱼，摸螺蛳……” 因为玉莲好声安抚，又说了一些顾玉雪喜欢玩的东西。很快，顾玉雪也不哭了，自己在一旁玩了起来。 等玉莲回来捡起镰刀割草，顾玉豪沉着脸说，“大姐，三妹不敢上山的，她会害怕。” 回想记忆，玉莲没发现有关顾玉雪上山的问题。可顾玉豪这一说，他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 她问顾玉豪，“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玉豪压住火气说，“之前顾二妹和几个女孩子抓弄三妹，把她推下一个一米多的洞里。” “里面黑漆漆的，还有蜈蚣，三妹被吓得很害怕。要不是有一位大娘听到三妹的哭声，过去把三妹拉上来，三妹肯定……” 虽然顾玉豪没说全，可是玉莲猜都猜到这个后果。 “她娘的！”玉莲气得牙痒痒的，她现在有些后悔，怎的那么快就和顾家断了关系。 早知道，她就在那边住一些日子，把那些人气过半死，再出来也不迟。 这一家都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狠，恶毒。 第二十三章 知道玉莲几姐弟要回老宅住，二婆心里是惊讶的，也可怜几个孩子。 所以，二婆在两个儿媳妇下地回来后，和人说了两句话，就拿着锄头过来帮忙。 来到院子门口，二婆朝两道消瘦的背影喊道，“玉莲、玉豪。” 玉莲两姐弟闻声回头，很是意外见到二婆，吃惊道，“二婆！” 二婆怜悯的盯着玉莲看一会，欣慰笑了，“眼睛有神，很好！” 玉莲是二婆看着大的，小时候挺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一夜之间，就变得痴呆起来，让人叹息啊！ 可现在，人好了，二婆也是真的替玉莲开心。可想到刚才顾玉豪说的话，二婆心里直叹气。 怎的玉莲的命运，就这么多舛啊！ 见二婆手里拿着锄头，玉莲有些猜测，“二婆，您这是？” 在玉莲惊讶的眼神下，二婆开始锄草，“在家里也是闲着，过来帮你们割些野草，也好快些把这野草给割完。” 二婆这好意，玉莲心领了。她记得很清楚，二婆的脚有毛病，是不能久站的，否则会很疼的。 她婉拒，“二婆，这野草我们可以的。您腿脚不方便，还是不要劳作好。” 玉莲痴呆这么多年了，这会还记得自己脚有问题。二婆很是开心，这说明玉莲是彻底的好了，她感到很是欣慰。 二婆继续锄草，说，“前些年，我二媳妇给我找了一个，治脚的药方子。现在，我的脚好了很多，可以站着干活，不会觉得疼。” 玉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草不是很多，我们两姐弟很亏就能割完的。二婆您是长辈，这不好麻烦您。” 二婆回道，“大家都是邻里，帮得就帮。而且你们家以前可是帮了二婆不少忙，锄草这点小事，二婆还是能帮上忙的。” 都说到这份上了，玉莲也不再推脱。村里，都是讲人情来往的。这老是拒绝人，这以后真有事，大家也不会跑来帮忙的。 二婆和玉莲聊了几句家常，问人这些年过得怎样，玉莲也简单回答。 二婆微弯着腰锄草跟，她问，“玉莲，二婆多嘴问你一句。你是自己要回来的吗？” 这休字，二婆不好说，怕玉莲伤心难过。 玉莲一听就懂了，她回道，“是的，二婆。” 她简洁说了这件事，“当我知道，我是嫁过去陪裴家的，今早我就问裴老爷要了休书回来。” “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承认这门亲事的，而裴家也不会承认我。休书是最好的，起码人没有把我打死或者送官。” 休书这件事，不管如何，都是会被知道的。与其被人传开来，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玉莲觉得，还是自己说出来的好。 谁先舆论，谁可怜，那谁就能掌握主动权。 与其等顾家人给她泼脏水，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这才能稳赢。 经过今天，玉莲想，明天村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她被换亲，被休回来。或许，这被赶出顾家也都知道。 反正顾水牛他们现在焦头烂额的，顾不上在村里污蔑玉莲。所以这会说实话，对玉莲很有用处。 对海家，二婆印象是很好的，她问玉莲，“海家是什么说法？” 刚才二婆虽然问顾玉豪，可顾玉豪左言右语的说一半留一半。 所以二婆也就只知道，顾水牛一家把两个孩子调换了，玉莲嫁过去裴家。 可玉莲不想待在裴家，裴家也不承认这门亲事，就拿了休书回来。之后，他们就回老宅住。 顾玉豪说得简洁，二婆见人不愿意多说，也就不问了，让人去厨房门口拿了镰刀回去。 本来这么私密的事，二婆一个外人是不该问的。可这会玉莲三姐弟回老宅住，顾水牛那边有没个说法。 这让二婆有很不好的预感，就怕玉莲三个人，是被扫地出门的。那就真的是太可怜啊！ 玉莲割着野草，实话说，“海叔不承认大妹，觉得人心思不纯。而我和海家的婚约，也不算数。” 这件事还没完结，所以玉莲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也就只是简单说一下。 而二婆听了，心里替玉莲难过。不管是裴家，还是海家，都负了玉莲啊！ 太阳要下山了，地里的人都往家里赶，准备吃晚饭。 多了一个人，院子里的野草很快就被割完。 二婆见天色不早了，玉莲的厨房又没开，她和玉莲说，“玉莲，晚上来二婆家吃饭。” 说到晚饭，玉莲才想起来，她好像没有粮食。一颗粮食也没有啊！ 玉莲拒绝道，“不了，二婆，我们在家里吃。” 二婆知道玉莲是不好意思去别人家里白吃，她说得也直白。 “你家锅都没开，柴米油盐，啥都没。你怎么吃啊，空吃啊！” 不给玉莲开口拒绝的机会，二婆接着说，“我已经和你水才婶子说了，煮你们三姐弟的饭，这米都在锅里煮了。” 未了，二婆又说一句，“你要不来，二婆就给你把饭送过来。” 玉莲也不好再拒绝，说，“那行，我们把院子的野草收拾一番，就过去。” 忙活半个时辰，二婆也累了，她对玉莲说，“忙完这一点，你们就歇会。” “看你们这晒得红通通，满是汗的脸，肯定累坏了。其他的，明天再接着干，不急这一会。” 等二婆提着锄头回去后，玉莲叫顾玉豪去枣树歇着，她进屋里开窗通风。 忙完后，玉莲来到枣树，叮嘱顾玉豪他们一番。 “二弟、三妹，你们记住了。等会过去二婆家吃饭，只夹菜吃，这肉不要看，也不要夹。” “这菜也不要夹太多了，最好。还是算了，还是你们姐，我给你们夹到碗里去。” “到时候，姐再给你们倒些菜汁泡饭，这才好吃。” 顾玉豪听明白了，“我知道了，大姐。” 顾玉雪含着食指，流口水道，“大姐，想吃肉。” 玉莲先是把顾玉雪的食指拿出来，也不嫌脏，用衣袖擦掉顾玉雪嘴边留下来的口水。 她哄道，“三妹乖，等之后大姐挣到钱了，立马给你买肉吃。可别人家的肉，我们还是不吃的好。” 玉莲三姐弟，之所以这么瘦，除了吃不饱，就是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一点肉了。 就算是前天的酒席，顾玉豪他们也吃不上肉。因为是和顾二妹他们一起坐的，所以这肉根本轮不到他们吃。 现在是农忙的时候，要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都会煮上一碟荤菜吃。 因此，玉莲怕顾玉雪他们馋肉吃，所以才叮嘱一番的。 本来白吃人家的米就不好意思了，这肉是千万不能吃的。 第二十四章 厨房里，水才婶在炒菜，水生婶在切菜。 听着外面的玉莲和二婆的交谈声，水生婶和水才婶抱怨，“本以为娘就客气说一声，这人不会真的来。” “这白吃的，他们也好意思。不知道自己身上霉事多，那还能近人。可不要把这些晦气的东西，带到家里来。” 正午那会，经过梅嫂的传播，这会村里八卦的人都知道玉莲被休回来的事。 而水生婶回来的半路上，被一个好姐妹叫住，就特意说了这件事。 本来水生婶也就当是八卦听听，还可怜人一下。可回到家里，听到婆婆说要把人叫来吃饭，她就不乐意了。 家里粮食本就是勉强够吃，就算现在是双抢，也不敢多煮粮食。 这下好了，一下子来了三张嘴。吃的，还是从他们的碗里分出去的。 本来男人干活重，又累，也就只是吃半饱而已。这会吃的还得分出去，水生婶自然是看玉莲他们不顺眼。 水才婶看了口无遮拦的妯娌一眼，提醒道，“这话，你就在我这里说说，发发牢骚就好了，可不要在娘和男人们面前说这些。” 那家要是有晦气事，大家可不都是躲着走的。就他们家，是往上赶的。 水生婶就不解了，“娘可怜他们，我能理解。怎的家里的男人，都是向着他们的。” 想到刚才男人们回来，就往对面家走去，说要帮忙，水生婶就来气。 她切菜的声音大了起来，气道，“要不是天黑了，他们还想着去帮人修缮房子。” 把切好的菜扒到笸箩里，端过去给水才婶，水生婶突然问道，“大嫂，你说，娘是不是欠他们家什么？” 水才婶到没觉得有什么，邻里之间，能帮忙就帮忙。而且，还是无依无靠三个孩子来的。这多可怜啊！ 水才婶是知道自家婆婆心肠好的，所以对于她这么帮玉莲，也不难理解。 可这要说欠什么的，应该是没有的。 水才婶接过笸箩，继续翻炒锅里的菜，“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水才婶还真的想起一件事，“我只知道，那年他们一家回到老宅来住，是娘他们几个去帮忙整理房子的。” “平常，也会拿些吃的过去。偶尔，还会帮人煮饭。” 胡英丽这个大名，村里没有人不认识。同是女人，怎的有人就过去少夫人的日子。而她们们就得下地干活，天天有干不完的事。 因此，胡英丽可是被村里的女人恨上了。羡慕嫉妒的同时，又嫌弃不屑人不会干活，不像女人。 想到前不久在街上，碰到丰腴，随手买东西的胡英丽，水生婶心里嫉妒得很。 她和水才婶不屑道，“这都什么人啊！一个女人，不会煮饭洗衣服，这像话吗？” “都是惯的。要不是遇到好的男人，就她那样，可不是被人休的命。” 水才婶知道人是嫉妒，说实话，她也羡慕人。 “她是命好。亲娘是神婆，自小生活无忧，十指不沾阳春水。” “嫁的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知道人自小娇养，吃不得苦，干不得活。” “所以，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是男人在忙活。就连孩子，也是人带大的。” 水才婶嫁过来的时候，玉莲爹还没出事。加上玉莲新宅就在不远处，所以她经常看到玉莲爹忙里忙外，而胡英丽就坐着看着，动也不动。 想到什么，水才婶叹息，“可惜啊！这么好的人，这命不好。早早就走了，就留下三个可怜的孩子。” 她回忆道，“那时候，三个孩子爹走了，可还有外祖母在。所以，她们的日子还是不错的，养得白白胖胖的。” 想到刚才见到玉莲几姐弟的样子，水才婶感叹，又同情人。 “可这才多久啊！好好的孩子过去几年，变成这样子回来。” 就玉莲他们那样子，水生婶对水才婶的话很是怀疑，“就他们那和乞丐似的样子，还真的是想不出来，他们有肉的样子。” 做娘的人，可是轻易听不得别人说孩子像乞丐，那得多惨啊！ 水才婶不满道，“他们就是瘦了一些，可和乞丐差得远了。这话，你以后可不要说了。” 水生婶看了一眼院子坐着的几人，嫌弃道，“披头散发，都不知道几年没有洗过的黑衣服，这看着，和城里的乞丐没两样。” “而且，这里还有两个傻的。可真的是够晦气！” 水才婶微皱眉，纠正道，“玉莲已经好了，不傻了。玉雪也不傻，就是像个三四岁孩子一样。” 水生婶拿来盆子给水才婶盛菜，她可不看好玉莲，“好了又怎样。可不是成亲第二天，就被人休了回来。” 坐下来添柴，水生婶皱眉道，“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傻的也就算了，这休了的也叫过来，可不是晦气极了。” “家里小姑子下个月就得嫁人，这又让一个弃妇进门，这要是让小姑子沾到霉运。到时候……” 水才婶瞪人一眼，打断接下来说的话，“你这个乌鸦嘴！这话可不要乱说，你舌头不要了。” “这样的话，你可不要再说了。小姑子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被她听到了，她可不会看在你大着肚子的份上，就不和你吵的。” 想到野蛮的小姑子，水生婶有些后怕自己刚才口不遮拦。 水才婶接着说，“玉莲本来就够可怜的，这会被人骗婚了，又被休了回来，这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过。” 她叹气，“好不容易人好，可不要因此，又……” 水生婶自然听懂了，可她还是有些疑惑，“大嫂，你说，她真的好了吗？这也太邪乎了！” “前一天还是傻子，这睡一觉起来，怎的人就不傻了。” 谢神婆，水才婶是知道她的厉害的。当奶奶，谢神婆也给她算了命，算得可准了。 所以对于谢神婆对玉莲的预言，水才婶是相信的。 她说，“那是人外祖母厉害，早就算出人只要成亲，那就会好了。只不过，大家不信而已。” 水生婶也是不信的，“她外祖母真这么神，怎的会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那为什么不能早告知，早防备，那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水才婶摇头，解释，“这个你就不懂了。做这一行的人，可是不能算自家人的命的，只能大概算出一个结果。” “要是能算出来，人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余眼见小姑子要进来，水才婶就不说话了，叫水生婶端菜出去。 第二十五章 二婆家的饭桌不大，只够一家人挤着坐。这会多了玉莲三姐弟，水才婶三妯娌就坐在自家孩子后面。 从水生婶坐下后，玉莲就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这边看。 玉莲叹气，她就知道，过来吃饭，肯定会有人不满意的。这不，这会就被人记恨上了。 饭菜都上桌了，人也都倒了，可二婆还不动筷，还时不时往院子门口看过去。 水华婶知道二婆在等谁，她说，“娘，水华说要去三叔家一趟，估计没那么快回来。我们先吃，不等他了。” 家里煮饭，是两人轮着来做得。所以今天水华婶一直在地里忙活，直到刚才才回来。 要是往常，二婆是要等家人都齐了，才会动筷的。不过今天有客在，不适合等。 所以二婆拿起筷子，“行，那我们先吃。” 等所以人都动筷了，玉莲这才动筷，夹了面前的菜，分别放在顾玉豪和顾玉雪的碗里。 来之前，玉莲千叮嘱万足托，所以顾玉豪和顾玉雪，都只是看着不远处的肉在心里流口水，吃着饭和菜。 虽然只是味道简单的饭菜，可顾玉豪和顾玉雪吃得很香，也很满足。 实在是，他们之前在顾水牛那里，吃的都是锅底饭，都焦了。硬不说，还是苦的。 另一旁，水生婶见玉莲三姐弟，都没有动荤菜。只夹了面前的野菜吃，她很是满意。 算人还有自知之明！ 这下子，水生婶安心了，就没再那么关注玉莲他们，开始专心吃饭。 因为二婆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玉莲三姐弟身上。所以很快就看见，三人都只夹面前的野菜吃，低头吃，其他菜都不夹。 这安静的模样，和她二个吵着吃肉的孙子相比，还真的是乖巧。 二婆猜测，玉莲他们可能是不好意思，所以不敢夹肉吃，和多吃。 于是，二婆从面前的荤菜里，分别夹了三块肥肉放在玉莲他们的碗里。 “玉莲，吃肉。看你们三个，都瘦了那么多，可得多吃一些才行。” 说着，又在另外两盘菜，分别夹菜放到玉莲他们三人的碗里。 在玉莲不好意思的眼神下，二婆笑道，“二婆家肉不多，可还是有你们吃的。” “这菜，你们也不要省着吃。地里山上多的是，不稀罕，多多吃。” 本来半空的碗，一下子满了，说真的，玉莲有些受宠若惊。 眼见二婆又要给她们夹肉，玉莲把碗端到胸前，连忙阻止道，“二婆，够了，这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二婆见顾玉雪大口大口的吃肉，再看他们几个这瘦小的身板子，心疼三人这几年的遭遇。 “就这么一点，怎么可能吃不完。你们太瘦了，得多吃，吃胖胖才对。” “不要和二婆客气，要吃什么，就夹来吃。”说完，二婆夹一块肥肉到瘦小的顾玉雪碗里。 又有肉吃，刚吃完肉的顾玉雪很是开心。她边咬着肉，边对二婆傻笑着。 二婆也笑了，心疼这孩子，“玉雪多吃，吃饱饱。” 顾玉雪没回答，只是对二婆傻笑着。 对面的睡神生，见二婆给玉莲他们夹肉，还夹了那么多菜，心里气愤不已。 她本以为，其他人也会和自己一样。结果看了一圈，大家都没反应，似乎就该是这样的样子。 在水生婶愤恨，恨不得杀了他们的眼光下，玉莲镇定自若的把碗里的一半菜，分别夹到，正在努力扒饭的顾玉豪和顾玉雪碗里。 顾玉豪他们应该是饿坏了，碗里的饭菜，很快就吃了一半去。 玉莲边嚼，边在心里叹气，这一顿饭，吃得可真的难咽啊！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大米不是抛光的，里面还夹带着米糠。吃起来，口感粗糙。 对于吃惯精米的玉莲来说，这大米真的不好咽啊！ 见玉莲他们都开始吃上了，二婆也就放心了。这都开饭这么久了，还不见水华回来。 二婆吃着菜，问水华婶，“老二找他三叔什么事？” 水华婶把肥肉里的瘦肉吃了，把肥肉放在自家儿子碗里。 听了二婆的话，她回道，“三叔家的花生地，不知被谁放了水。水华见了，把水放了出来，去找三叔。” 闻言，桌上的大人，都是皱眉的。现在正是花生收成的时候，这花生要是泡了水，可是会发芽的。 那么，这大半年的劳作，可就是白费了。 脾气暴躁的风茵，忍不住爆粗已经，“那个缺德的！不要让我知道，要不我肯定去把人打一顿。” 二婆不满瞪着身边的闺女，训道，“姑娘家的，不要那么粗鲁。你下个月就嫁人了，收敛一些，不要惹事生非。” 风茵只是憋憋嘴，不说，接着吃饭。 沉默一会，二婆说，“你三叔的地，我要没记错，是挨着你们二婶家的。” 水华婶点头，“是二婶家。” 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是二婶干的，“二婶家的花生都收了上来，地里正放着水，准备过几天，就犁田。” 二婆身边的风茵说，“娘，你说二婶是不是故意的。就因为……” “多嘴。”二婆呵道，阻止风茵没说出来的话。 在风茵不服气的眼神下，二婆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吃你饭。” 本来还在听八卦的玉莲，闻言，有些失望。 接下来，大家都在吃着饭，没有在交谈。直到吃完饭后，玉莲他们告辞，顾水生都没有回来。 唯一能睡的房间，里面是之前胡英丽搬过来的木床。其他房间都是炕，可都全塌了。 木床上什么都没有，就一个空床架。所以玉莲简单擦了一遍后，就可以上床休息了。 这大夏天的，也不冷，所以三姐弟就躺在床板上，睡了。 等身旁的顾玉豪和顾玉雪都睡着了，玉莲背对着他们，拿出玉佩和玉簪子。 把它们一起放在一条半旧的手帕里，玉莲低声呼喊，“顾玉莲，你听到吗？顾玉莲……” 叫了好几声，玉莲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接着说，“玉簪子，我要回来了。” “我现在把玉佩和玉簪子放在一起，你自己进去玉簪子里头。” “我带着这玉簪子不方便，我会藏在家里的，和玉佩一起。”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出玉佩，进到玉簪子里。所以，把它们放在一起，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出。”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反应，玉莲叹口气，“希望你快点好！我也会拜托人，去帮你找你外祖母的。” 第二十六章 昨天实在太累人了，所以玉莲一直睡到太阳出来才醒。 醒来后，玉莲发现就她一个人在空床板上，感叹，“村里人，起得就是早！” 玉莲边打呵欠，边往外走。 心里嘀咕，差不多十年没过过农村生活。这下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唉！才睡醒，就得烦恼这吃的问题。 院子里，顾玉豪和顾玉雪，坐在昨天割下来的野草上，玩扔石子。 听到脚步声，顾玉豪回头看向放门口，见到玉莲，起身走过去，“大姐。” 玉莲对人一笑，问，“你们怎么醒那么早！” 顾玉豪说，“往常这个时候，我们在煮猪草。” 这一说，玉莲想起来了。以前在顾家，他们几个天没亮，就得起来帮忙。 先是上山割猪草，回来还要切猪草、煮猪草，喂猪。吃完早饭后，还得洗一家人的衣服。 当然了，因为玉莲和顾玉雪是傻子，这些大部分还是顾玉豪一个人做的。 很多时候，因为顾玉雪的搞乱，他们不能按时完成。骂是肯定的，最可恶的就是不给吃。 回忆到此为止，目前还是吃饭最重要。过去的，等得空了，再慢慢去讨回来。 玉莲对顾玉豪说，“二弟，你带着三妹在山脚下走走。看有什么野菜，都挖回来。” 在顾家的时候，顾玉豪除了要下地干活，还得上山挖野菜。所以，玉莲不担心顾玉豪不认识野菜。 想到空了了的厨房，玉莲叹气，“之后几天，我们估计都要一日三餐都是吃野菜。” 以前在顾家吃饭，顾玉豪吃的都是菜多过饭。这会听到玉莲说每顿吃野菜，也没什么感觉，都习惯了。 只要饿不死，有得吃就行。挑食，哪是富裕人家才有资格挑的。 “大姐，我这就去。”顾玉豪进厨房，拿了一个黑漆漆的篮子，牵着顾玉雪就去挖野菜。 玉莲往厨房走去，看着满是蜘蛛网和灰尘的厨房，她叹气，“唉！今天，也是要干活的一天，累人啊！” 把厨房的锅碗盆什么的，全都搬出来。玉莲拿起锈迹斑斑的菜刀，往屋后的竹林走去。 房子的蜘蛛网，得拿竹子叶给扫下来，所以得去竹林看竹子。 砍了一根小的竹子，玉莲扛着回来。她先把竹叶削下来，用在厨房角落找到的麻绳，再把竹叶全都绑在竹子一端上。 拿着自制的长扫把，玉莲进房间去扫蜘蛛网和灰尘。 房子和厨房都扫干净了，玉莲全身上下，也挂满蜘蛛网。 二婆进到院子，见玉莲这情况，问，“玉莲，扫房子啊！” 捶眼看到地上的长竹叶扫把，二婆很是意外的。村里人扫房子，都是用竹叶扫的，因为竹叶去晦气。 可往常大家都是用竹枝叶，绑成扫把，扫屋顶的。像玉莲这样，把竹叶绑在竹竿上，还是第一次见。 正在埋头处理身上蜘蛛网的玉莲，闻声抬头，“二婆。” 二婆说，“玉莲，早饭来二婆家吃。” 玉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了，二婆。我二弟去挖野菜了，我们早饭吃野菜。” 想到昨天饭桌上的情形，还有早上小儿媳妇的嘀咕，二婆也不强求玉莲过去吃。 她对玉莲说，“净吃野菜，这可是不挨饿的。二婆回家给你拿些大米过来，你煮野菜粥吃。” 玉莲有些哭笑不得，怎的这位老邻居这么多热情，和其他避而不见的邻居，相差太大了。 经过昨天那一顿饭，玉莲看出二婆家也不是那么好。 她婉拒道，“二婆，不用了。正午我海叔会带粮食过来的，我不缺粮食。” 二婆不为所动，坚持道，“你都说得正午了。先吃了这一顿饭，再说。” 说完，二婆也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转身回去拿大米。 见二婆转身，玉莲连连拒绝，“二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玉莲望着二婆的背影叹气，“哎呀！这下子，水生婶估计要恨死我了！” 不一会，二婆用一个小布包，装了三斤大米过来。 这都拿过来了，玉莲不好意思再拒绝。看外面，她就知道不少。这一接过布袋，感觉很有重量。 她惊讶的看着二婆，“二婆，这大米太多了！” 二婆摇头，“不多。要没了，一定要说。” 实际上，二婆觉得这大米还少了。只不过家里现在有一些困难，给不了再多。 “这够吃好几天的。”玉莲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三斤米看着少。可要是煮成稀粥，省着吃，可是够他们三姐弟吃五六天的。 等二婆走后，玉莲把大米藏在厨房灶里，就抬着一锅碗筷去十几米远的溪河洗。 来到河边，玉莲才发现，她没有清洗的工具。于是，又回去拿。结果厨房每没有，无奈，只能提着水桶去对门的二婆家借。 知道玉莲来意的水华婶，很是大方的给玉莲半桶草木灰，还拿了两个水瓜网。 她笑着多玉莲说，“要是不够，再来拿。家里别的什么没有，可这些，有的是。” 玉莲没想到收获这么丰盛，“多谢水华婶。” 清洁工具拿到了，玉莲就往河边走去。这会河边，有几个妇女在洗菜，洗衣服。 她们见到玉莲来，都凑在一块。边看着玉莲，边低声说着什么。 玉莲看到了，可没心思理她们。她数了一下碗筷，发现没少，也就安心的开始洗起来。 洗完碗筷回来，玉莲准备烧一锅热水，把碗筷盆什么的消毒。 结果发现，没柴！ 玉莲叹气，“真是要啥，啥都没啊！” 没办法，玉莲解开竹叶的麻绳，拿了麻绳，背上背篓，去后面的竹林捡竹叶竹枝。 等玉莲捡完柴火回来，顾玉豪也挖完野菜回到家里。 “大姐。”见玉莲背着背篓竹叶，还提着一捆竹枝，顾玉豪跑过去接过那捆竹枝。 放下背篓，玉莲看向顾玉豪挖回来的野菜。很好，都是她认识，能吃的野菜。 这会早饭时间都过了，又忙活了那么久，玉莲都有些饿了。 有些抱歉的看向顾玉豪，玉莲说，“等大姐把这碗筷煮一遍水，我们就可以煮野草粥吃了，很快的。” 顾玉豪问，“大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想到河边那些八卦的妇女门，玉莲果断和顾玉豪说，“你来烧火煮碗筷，大姐拿野菜到河边洗。” “水要是滚了，你就把碗筷拿出来。洗一下锅，放半斤米，四勺水下去煮。” 顾玉豪虽没煮过粥，可看到过很多次，“我记住了，大姐。” 第二十七章 早就饿了的顾玉雪，闻到空气中的米香味，扔下手里，帮着麻绳的青蛙，跑向厨房。 顾玉雪盯着锅里翻滚着的粥流口水，“大姐，饿，香，要吃。” 一早起来就忙活那么久的玉莲，早就又累又饿的。 闻着锅中的米香，玉莲忍不住添添嘴巴，咽口水。 好想吃啊！没有抛光，只去谷壳的米，这米香味太浓了！ 见顾玉雪都要把脸伸到锅里去，玉莲快速把人拉到身边，“三妹，再等一会。” “这米还没煮烂，得煮烂了。家里粮食不多，我们得省着吃，所以这米得熬烂才行。” 把顾玉雪按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玉莲摸摸顾玉雪凌乱的头，“乖啊，再忍忍就能吃了。到时候，任你吃到饱。” 半斤的米，要是熬得稀烂，是够三个人吃一天的。所以说什么，这都米都得熬烂才行。 虽然海华强说今天会送粮食过来，可是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靠别人接济的。 所以，在有田地之前，在能自给自足之前，一切粮食，都得省着吃。 主动去洗衣服回来的顾玉豪，脸色紧绷绷的。玉莲猜测，可能实在河边遇到那些长舌妇了。听了不少闲话，自己在生闷气了。 在玉莲开口安慰顾玉豪前，顾玉豪低沉的声音传来，“大姐，她有给你钱吗？” 玉莲一顿，实话说，“除了那个包袱里的衣服，大姐没有从哪里拿到任何东西。” 这话的意思说得很清楚，顾玉豪也听明白了。 大力甩手上的衣服，顾玉豪咬牙，不忿道，“那时候她嫁过去，把家里很多东西都给买了，就连田地也买了。” “她明知道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可什么也没给我们。” 心里的恨意不断生长，顾玉豪眼圈发红，他问玉莲，“大姐，她真的没心吗？真的那么冷血吗？我们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玉莲看向顾玉豪，沉默一会，认真和人道，“一个女人在这个世道很难活下去，更不要说一个带着三个未成年孩子的寡妇。” “人都有自私一面。她先是一个人，再是一个母亲。不能因为她是母亲，就不能自私，就得无私为儿女奉献。” “不论是改嫁，还是其他的事。她只是想让自己能活下去，能过得好。” 顾玉豪听不进去，恨声道，“村里一样有寡妇，她们不改嫁。她们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抛弃都用上了，这是真恨了啊！ 玉莲能理解，可是不能感同身受。她说，“不是每个人都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和坚强的心。” 心里话，玉莲是不认可胡英丽的所作所为，可也不会说人错了。 人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胡英丽是人，而不是一个母亲。 第一顿饭过后，顾玉豪带着顾玉雪去屋后的竹林捡柴，玉莲就在家里整理收拾。 “玉莲、玉莲……” 听到海华强的声音，玉莲从屋里走出来，“海叔，你来了。” 海华强的到来，玉莲不意外。可是看到院子里两竹筐满满的东西，她真的是愣住。 这还不止，海华强和牛车夫，还抬了两袋米下来。接着还有一个背篓，和一个篮子。 东西全都搬下牛车后，牛车夫和海华强又把东西给搬进屋子里。 玉莲看着，也搭了一把手。要她说，都是放屋里，怎的一开始就不往屋里放，这还得搬两次。 脚叫牛车夫在外面等自己，海华强就给玉莲说了带来了什么。 “海叔给你带了粮食、被子，还有衣服。你看看还缺什么，明天海叔再给你带过来。”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玉莲是真的很感动，“海叔，够了。这些是最重要的，有了这些就够了，其他不缺。” “这锅、碗，什么的，厨房里都有。洗过一番之后，就能用了。” 海华强指着背篓道，“本来我是忘了这盐酱油的，是海晴心细，记得。刚好我认识一个酱油老板，就给你带了一坛酱油过来。” 玉莲吃惊，“这太多了！” 通过记忆，玉莲知道，油盐酱醋这些，都是很贵的。普通人要买，都是一两二两买的，这够吃上二个月的。 海华强笑道，“不多。这是他自家酿造的酱油，往常我家里吃的都是他送的。” 玉莲哑然，得，这是家里开店的，自给自足。 让海华强坐下，玉莲去了厨房盛了两碗温水。一碗给院子里的牛车夫，一碗给海华强。 一口气喝完水，海华强问玉莲，“怎的不见玉豪和玉雪他们？” 玉莲说，“他们在后面的竹林捡柴，我再家里收拾整理一下。” 海华强抬头看着漏风的屋顶，眉头紧皱，抱歉和玉莲说。 “本来是要泥匠过来看一下房子，修缮一下的。可在街上买了这些东西，耽搁不少时间，就来不及去请人。” “明天，海叔再过去请工匠过来。你看家里还有什么缺的，就和海叔说，不要客气。” 玉莲哭笑不得，婉拒，“海叔，这些东西足够了。这么多吃的，都够我们吃上好几个月了。” 那两道沉甸甸的麻袋，玉莲知道是大米。这加起来，得有六七十斤，这够他们吃三四个月了。 还有篮子里那一块猪肉，得有五六斤，这要省着吃，也能吃上两个月。 说真的，海华强这会真的是雪中送炭，玉莲怎么可能 突然，海华强对着玉莲愧疚道，“玉莲啊！海叔对不起你。” 闻言，玉莲感到无奈，成亲这件事，她昨天都说不怪人。怎的，今天又开始了。 “海叔，我都说了，这事错不在你。而且，这事都过去了。我现在觉得我过得很好，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 海华强摇头，说，“昨天回去，我本是要玉才写休书给顾大妹，我今天就把人给送回来。” 想到什么愤怒的事，他脸色阴沉道，“可没想到，他和他娘，居然瞒着我。拿了文书去官府，说要分户。” “现在，玉才分户出去，也不住在家里，和顾大妹租了一个院子住下。” 玉莲惊讶极了，“分户！” 一开始，玉莲就认为这件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可想到，顾大妹两夫妻还真有脑子，居然想到分户这一招。 第二十八章 昨天一回到家，海华强立马就去找海玉才，要人写休书。 结果被海晴告知，顾玉才两夫妻在海华强走后不久，立马就出办分户。二个时辰后回来，收拾行李就搬了出去。 而且还是林怡同意的，给的钱，租的房子，让他们出去住的。 这迎头就是一狠棒，海华强是真的被媳妇和儿子伤到了。他伤感道，“孩子大了，我这父亲的，管不住了！” 玉莲有些可怜海华强，问，“那海叔，你打算怎么办？” 唯一的儿子，成亲第二天就分户出去了。这真的是有了媳妇，不要爹娘了。 重点是，被儿子这么闹，海华强的面子里子，算是丢尽了。 海华强不是什么善心人，尤其是对那些怀有恶意的人，更没有好脸色看。 当年，他就是被心思歹毒的继母赶出来的。要不是遇到玉莲他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就这两点，海华强是万万不可能认顾大妹这个儿媳妇的。既然儿子心不在这，那这个儿子，他就当没了。 海华强冷笑，“他们不是分户出去，以为这样，我就不能逼他写休书了。” “是，他们是分户出去了。那我们就是两家人，我是做不了他的主，那他们就自己过了好。” “海晴说，是那个顾大妹提议说要分户出去的。还说，我就一个儿子，不会真的不要他。” 海华强冷哼，“呵！她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惜，我不是那种非儿子不可的人。” “一个不仁不义的儿子，不要也罢。这个儿子，我就当是没了。” 玉莲到觉得两父子，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她劝说，“海叔，要是好好劝，或许还有回转的地步。” 海华强坚决道，“不可能的。说什么，我都不会承认顾大妹这个儿媳妇。” “她要是品行端正，我勉强还能接受她。可她是一个心思歹毒之人，我是绝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我这一生，过得堂堂正正，行事问心无愧。唯独在你这一件事上，我愧对你啊！” 一脸愧疚的看着玉莲，海华强痛心道，“我这良心，过不去啊！” 玉莲不明怎的又扯到她身上来了，无奈道，“海叔。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的。” “我以后的日子，我敢肯定，我会过得很好。绝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过得不顺心的。” 玉莲的话，海华强并没有放在心上，其实他心里也有想法的。 现在玉莲这么坚持要留在村里，不听劝，海华强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只要过些日子，玉莲受不了别人的闲言杂语。到时候海华强再来劝，那她就会同意之前说的话，再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所以，海华强这会也想通了。等玉莲自己后悔，而他现在也在暮色好的人家。 说什么，这一次，绝对会让玉莲嫁得风光，嫁得好。 不想再说那个忤逆，不孝子，海华强真诚问玉莲，“玉莲，经过一夜的深思，海叔想收你做义女，你可愿意？” 玉莲对这个提议很是意外，也有些震惊。她没有立马一口拒绝，毕竟她不是真的原主，所以得留余地。 玉莲委婉道，“海叔，我很是感激你这么维护我。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这件事，以后再说。” 见玉莲并没有答应，海华强并无失望。他都想好了，等玉莲再嫁人，他就收人为义女。 这也是告诉别人，玉莲不是无亲无靠的，她身后是还有海家。 玉莲转移话题，问道，“海叔，顾家今天进城里了，你可遇到人？” 说到顾家，海华强的脸色沉了了下来，一脸的不屑，轻蔑。 “他们先去裴家，已经赔礼道歉了。彩礼什么的都退了回去，裴家也不认这门亲事了。” “他们来找我，我不认顾大妹，自然不让他们进门，把人赶走了。” “我也说明了。既然分户了，那就是两家人，以后他们夫妻两的事，和我无关。” 海华强冷笑，眼底满是对顾水牛一家的厌恶，“我阅人无数，自然看清楚，他们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我的家产。” “他们以为我就一个儿子，不管现在闹成什么样子，以后都是会好的，这家产也只会留给儿子。” “可他们想错了。我是看重儿子，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更不是非儿子不可的人。” 海华强的舅舅，是个不思进取的败家子，一点能力也没有。 所以海华强的外祖父，把家业都交给了能力出众的大女儿，这才能保证家业不败。 受外祖父的影响，在家业上，海华强可是一点都没有重男轻女，而是看重能力者。 想想，海华强都觉得好笑，也不知道顾家哪来的底气，可以做他的决定。 “像这么别有用心的人，我怎么可能把自己一生的努力，给他们给毁了。” “我的家业，是留给有能力的人，而不只是儿子。” 实在话，玉莲很是意外，海华强居然这么决绝的不认儿子，这实属罕见。 不过玉莲要是了解海华强的家庭情况，可能对此也不会觉得意外，毕竟不是个例。 以玉莲对顾家的了解，这件事怕不是那么好解决，“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海华强笑得阴森，“可我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不用说，玉莲都知道，以后，顾水牛和海华强肯定是有得扯的。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 毕竟海家还有一个向着儿子的林怡在，这一切还真的是不好说啊！ 这老宅，海华强看得心惊，觉得很是不安全。怕之后的雨季，这房子会扛不住。 所以，没待多久，就和玉莲告辞，要回城里找泥匠，明天一早过来修缮房子。 把人送走后，玉莲看着厅里的东西，叹气，“这人情欠大了，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还好！” 虽然海华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也没想着要玉莲他们还人情什么的。 可人帮了这么多忙，这以后肯定得还人的这份情。 只不过不好还，毕竟海华强的家世摆在那，真要有事，也轮不到他们帮忙。 不过自己也就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这恩情什么的，还是得原主自己来还。 第二十九章 海华强走后不久，顾玉豪带着顾玉雪，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竹枝回来。 见顾玉豪满头大汗的，玉莲给人到了一碗水喝。 顾玉豪接过碗，一口就喝光了，他看着桌子上那一篮子的肉问玉莲，“大姐，你哪来那么多肉？” 玉莲正把背篓里的调料拿出来放好，闻言，说，“是海叔送来的。” “海叔还送了很多粮食，用的东西来。往后几个月，我们都不愁吃。” 这粮食危机是解决了，之后，就得开始干活挣钱。 想想，玉莲都觉得难啊！ 这时代挣钱太不容易了！ 不像现在，只要到了城市里，要是不挑，随便一份工都有钱够过日子。 听到海华强，顾玉豪有些意外。心里话，他是有些怨海华强的。 因为玉莲说过，林怡和海玉才也是知道换嫁这件事的，而且他们还参与进来了。 虽然海华强不清楚，可一个是他儿媳，一个是他儿子。就算他不知道，他家里人犯错，那他也是有错的。 可他又很清楚，海华强是无辜的，而且还帮了他们不少忙。 顾玉豪很想有尊严，有骨气，不要海华强的东西，可家里的情况不允许。 所以，真是有些纠结啊！ 另一边，玉莲不知道顾玉豪在麻烦纠结。她正在想办法，怎么把这几斤肉给保存下来。 没冰箱的时代，可真的有些愁人！ 也没想多久，玉莲就想到了炸猪油。 这时代的猪，太肥了。这五花肉，厚厚的一层猪油，可炸不少油出来。 昨天在二婆家吃的肉，也是这么肥的。只不过二婆家的肉切得很薄一片，玉莲吃起来，没觉得有多肥腻。 她虽有些厨艺，可这刀工不行，可切不来那么薄一片。要是切得太厚吃了，太肥腻了，她保准吃不下的。 自玉莲炸猪油出了味，顾玉雪就来到厨房，看着那一锅猪油，不，准确说是猪油渣流口水。 不管玉莲和顾玉豪怎么说，怎么劝，顾玉雪就是不愿意走。 顾玉雪坐在玉莲身边，时不时的站起来看着锅里的猪油，嘴里还咽口水了，“香，要吃。” 玉莲也不知道多少次说，“三妹，猪油还没炸干净，再等一会。” 这得炸九成干才好吃，这才炸了七成左右，还有些白。 见顾玉雪坐下又起来，馋猫的样子，玉莲心疼人。 她和顾玉豪说，“二弟，你进屋拿海叔送来的糕点给三妹。你自己也拿一块吃，大姐不要。” 刚才收拾竹筐的东西，玉莲发现低下，还有两包糕点。 可惜，玉莲自小不喜欢吃甜食。她刚才掰了一点吃，这糕点太甜了，都能甜出糖来了。 可是害她喝了一大碗白开水，才能把这甜腻味给咽下去。 顾玉豪脱口问，“大姐，你不是很喜欢吃甜的，怎的不吃糕点了？” 玉莲也不怕顾玉豪发现不对劲，她说，“就是不想吃了。等之后想吃了，再吃，不急这一会。” 顾玉豪以为玉莲是要省着吃，也没多想其他的，就进屋子里去拿糕点。 毕竟玉莲不是以前的痴呆样子，就算某些方面和以前不一样，顾玉豪也不会怀疑的。 不会有人，会怀疑自己爱的亲人。 等顾玉雪他们一小口，一小口不舍得的吃完一块糕点后，猪油渣也炸好了。 玉莲把还没烧完的竹枝拿出来踩灭，拿来竹耙子捞起猪油渣放在碗里。 等顾雪雨他们吃了四分一后，玉莲就把碗给收了起来。 吃得好好的，突然没得吃。顾玉雪坐在凳子上撒腿，憋着嘴，“好吃，还要吃。” 玉莲把碗放在篮子里，吊上屋顶去。 她对顾玉雪说，“今天，就只可以吃这么多，剩下的，不能再吃了。” 长期吃素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荤的，要不会拉肚子的。 也是因此，玉莲想到拿五花肉的肥油都切出来，熬成猪油。 之后再用猪油把这瘦肉给炸一遍，把炸过的瘦肉和猪油放进坛子里，做成坛子肉。 这个办法，是玉莲想起小时候，自己外婆做过的坛子肉。 只不过，她这坛子肉改良了一下。用的不是肥猪肉，而是瘦肉。 玉莲好声安慰着，“乖啊，剩下的，大姐明天再拿出来给你吃。” 顾玉雪不依，可她不敢上去抢，只能远的地喊着，“要吃，要吃……” 顾玉豪早就有办法对付顾玉雪的小性子，他拉着顾雪雨起来，对玉莲说。 “大姐，我带三妹出去捡柴。她只要有玩的，就会忘了吃的。” 玉莲还要炸瘦肉，她叮嘱顾玉豪，“你们不要跑太远了，就在屋后竹林里。” “知道了，大姐。”顾玉豪应着，背着空背篓，叫上顾玉雪就出去。 晚上听玉莲说，要烧红烧肉吃，顾玉豪和顾玉雪可是早早就坐在灶旁边等着。 下午的时候，玉莲留了有一斤多的猪油出来，要坐红烧肉。 这有一坛酱油，足够做的。玉莲可不是个会虐待自己的人，有吃，就得吃好。 见玉莲盛了差不多一晚的肉过去给二婆，顾玉豪很是心疼，很不舍得。 他问，“大姐，要拿这么多过去吗？这都要半斤了！” 玉莲说，“你大姐我可不喜欢欠人情，昨天吃了人家的肉。今天我们有，自然要还回去的。” 顾玉豪一脸肉疼，“可这也太多了，我们昨天也就吃他们一两块而已。” 二婆家的肉是切一片片薄薄的，而玉莲切得是一块块，有两指那么宽。两块加起来，都比昨天他们吃的几片多了。 玉莲笑道，“不多的。除了还人昨天我们吃的肉，多的那些，大姐想要和二婆换鸡蛋。” 玉莲不是什么好心人，昨天二婆是帮了她。可也不至于，让她花半斤的猪肉去回报人，她可是一点也不大方的，反而有些小气。 这多出来的肉，是她要和人换鸡蛋用的。说起来，她这也有些强逼人的意思在。 可玉莲清楚，二婆他们要这肉不亏。她可是放了二两的酱油做的红烧肉，这可值十文钱的。 第三十章 一早起来，就带着顾玉雪去挖野菜，顺便清洗干净野菜回来的顾玉豪，进到厨房里。 见玉莲分别往三个碗里打入一个鸡蛋，顾玉豪立马问，“大姐，你是要炒鸡蛋吗？要葱花不，我去河边挖些野葱回来。” 玉莲抬头看人一眼，“回来了。” 接着，她回答顾玉豪的问题，“不是炒鸡蛋，是做鸡蛋粥。” 顾玉豪一脸疑惑，“鸡蛋粥？” 鸡蛋，顾玉豪认识，可往常大家要不是煮的，就是炒着吃。这拿来煮粥，可是第一次听说。 面对顾玉豪的疑问，玉莲脸不改色，捏造道，“这是大姐在城里，见人吃过的。人说很好吃，大姐就像试试，看好吃不。” 对于未知，未尝过的东西，顾玉豪是有些抗拒的。 怕玉莲会浪费这几个鸡蛋，顾玉豪劝道，“大姐，要不我们还是炒鸡蛋吃，我都好久没吃过炒鸡蛋了。这个什么鸡蛋粥，我们以后再做。” 玉莲听懂了顾玉豪的担忧，她信心十足道，“大姐可是特意和人讨教过的，不会出差错的，一定会很好吃的。” 昨天海华强给的调料里，居然还有一斤的纯正花生油。这可是让玉莲瞬间想到了好些年，没有吃过的鸡蛋粥。 鸡蛋粥很是简单，一点也不难的。只要有滚烫的粥，一个鸡蛋，一点盐和油就行了。油，纯正的花生油，才会更香。 顾玉豪心里还是担忧的，所以并没有离开，看着玉莲做鸡蛋粥。 粥煮烂了，成了一大锅。玉莲立马勺起一大勺粥倒进早就配好料的碗里，勺两大半勺，一碗粥就满了。 玉莲立马拿起筷子，快速搅拌起来。没一会，白白的粥，就变成橙黄色的鸡蛋粥，还飘出一阵阵鸡蛋香味。 顾玉豪看着这一切，很是惊讶。这粥一放下去，搅拌几下，生的鸡蛋立马就熟了。而且闻起来，很香。 玉莲察觉到顾玉豪咽口水的动作，她说，“这鸡蛋粥得趁热喝，要是晾了，就得腥了。你去叫三妹进来，准备吃早饭了。” “好。”顾玉豪点头，立马就跑出去，找在院子里玩的顾玉雪进来吃鸡蛋粥。 刚下第一碗的鸡蛋粥，玉莲立马动手做第二碗。边搅拌，玉莲也边咽口水。 上一世，自从出去工作后她就没再吃过这么正宗的鸡蛋粥。 鸡蛋得家里养的鸡生的鸡蛋，自家种的花生油，还有这大米也得是自家种的才香。 最重要的，还得是柴火煮的粥，这才起来才是做好好吃的。要是煤气煮的粥做的鸡蛋粥，可能会有些腥味。 三姐弟很是满意的吃着鸡蛋粥，吃完后，这碗也舔几下，舔干净，这才舍得放下碗。 还没吃过瘾的顾玉豪问玉莲，“大姐，明天，我们还吃鸡蛋粥吗？” 玉莲也好久没吃过这么柴香味的鸡蛋粥，她也想天天吃，“家里没有多少鸡蛋，不能天天吃。不过可以隔两天吃一次。” 昨天换了十几个鸡蛋，按照他们一天三个，这吃不了几次。所以，得省着吃才行。 顾玉豪感到很是遗憾，“哦！” 和昨天差不多的时候，海华强带着泥匠上门。 泥匠接过玉莲手里的甜水，喝完后，就开始查看房子起来。 看了一圈后，泥匠和海华强说，“这房子太久了，这房梁上都已经烂了不少，还有这根基都有些不稳。” “与其修着，还不如推了，再建新的。” 海华强对此并不意外，他问，“修不了？” 泥匠实话说，“修得了。只不过修好，也会是不是出问题。别的还好说，可这根基坏了，熬不了多久。” 海华强没犹豫，立马道，“那行。你看看房子，等我们商量好了日子，你再过来建房子。” “行。”泥匠点头，之后就拿着工具在房子量丈。 等泥匠走开后，一直静静听着的玉莲拒绝海华强的好意。 “海叔，我不准备建房。我现在一文钱也没有，与其建房子，还不如把钱拿来买田地，种粮食。” 民以食为天。这吃的都没有，建再好的房子，也只能饿死。 海华强早就想过这个，他笑道，“你忘了，你还有海叔在。一间房子的钱，你海叔出得起。” 玉莲微皱眉，一口回绝，“不行。我们已经受了海叔很多恩惠，可不能再要一间房子。” 玉莲是喜欢贪小便宜，可只是一些小便宜而已。什么概要，什么不能要，她分得清。 海华强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玉莲，你和海叔还客气什么。” “就我和你爹交情，这一间房子，对海叔来说，不算什么。这里建房子，可比在城里买房子便宜多了。” “再有。悔婚这件事，海叔得给你一个补偿。这补偿，足够你建一座新房子。” 这一说，玉莲就想起这时代悔婚，是能有补偿的。 可这件事，不是海华强的错。人帮了她很多忙，可不能再贪人便宜，玉莲还是想拒绝，“海叔，我……” 海华强打断玉莲的话，“你不要再说了。这补偿，海叔是一定会给你的。要不就一间房子，要不就按照官府的案例来赔偿。” 要是按照官府的赔偿来，那就是二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在农村里建一座二进房了。 真要算起来，一间房子的钱，还是便宜的。这个选择题，玉莲自然是选房子。 毕竟这时候要钱，顾家那边肯定是瞒不住，会来闹要钱的。房子就建好在这里，谁也抢不走。 海华强说得很强势，玉莲知道，是拒绝不了的。 她说，“海叔，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毕竟是女人，这个家，以后要我二弟的。这件事，我和我二弟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海华强点头，说，“玉豪不小了，过几年，都是能当家的人了。你说得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做。” “那今天就先叫泥匠给你修缮一下房子。回城里，找个大师算一下日子，估计也要花不少时间去。你和玉豪，可以慢慢考虑。” 玉莲也不拒绝，点头，“好。” 第三十一章 来了两次，海华强都没见到顾玉豪和顾玉雪，觉得有些遗憾。 可也是没办法，泥匠焦急赶回城里吃喜酒，所以不能太晚回去。 在上顾村，顾玉豪是有一两个玩得好的小伙伴。所以这会带着顾玉雪，正和人在山脚下的溪河里玩水。 玩得差不多了，顾玉豪带着顾玉雪在附近捡柴火。捡满一背篓后，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顾玉豪把院子门关上，就让顾玉雪自己在院子里玩，他背着背篓进了厨房。 厨房里，玉莲正在剁碎剩下的猪油渣，她准备等会和早上剩下的野菜一起炒辣椒吃，好下粥。 这朝天椒，是野生在山脚下的。玉莲记忆里出现过，所以早上特意叫顾玉豪摘回来很多。 留下几条，剩下的，玉莲都洗干净，放在外面晒着。 见顾玉豪进到厨房放柴，玉莲就把海华强说的那件事，和顾玉豪说了一遍。 玉莲边剁碎野菜，边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玉豪说，“我们家现在最缺的是钱，我想要钱。” 想到顾家人，顾玉豪对玉莲苦笑道，“可他们要是知道，这个钱，我们是留不住的。” 玉莲很是满意的点头，刚才顾玉豪谁要钱的时候，她觉得顾玉豪还是个小孩子，想得太简单了。 听了最后的话，她觉得，顾玉豪是真的懂事！这就有些让人心酸，毕竟才十二岁的孩子。 小孩子太懂事，也不好啊！太让人心疼了！ 玉莲笑道，“你能想明白，大姐很是欣慰。” 胡英丽毕竟是几人的亲生母亲，所以她要是来闹，这钱肯定得给出去。要不，一句不孝顺亲娘，就有得顾玉豪受了。 而玉莲明白，自己只是借着这个身体活着。所以有关这个家的一些大事，还是得顾玉豪做注意。 要是最后顾玉豪还是要钱，玉莲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她不是人家真的家人，不能给人做最终的决定。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玉莲说，“那等下次海叔过来，或者我们去城里，就可以和海叔说了。” 沉默一会，顾玉豪有些不甘对玉莲说，“大姐，我心里是不想要这补偿什么的。” 因为再怎么补偿，也不能还了玉莲的清白，还有她的名声。 因此，对参与者海玉才，顾玉豪是恨。因为这个人毁了他大姐的一生幸福，和名声。 就算以后再嫁，也是二嫁，而不是清白之身嫁过去。 顾玉豪咬牙切齿道，“可海玉才太可恶了！他怎么能答应换亲这件事，毁了大姐你的一生。就是要他磕头道歉，也不为过。” “而且是他先毁了婚约的，那他就该受到惩罚。这钱，他就得赔。” “可是，这件事海叔不知情的。而他作为父亲，他只能替自己的儿子赎罪。我觉得，有些对不起海叔。” 玉莲本还以为，顾玉豪是因为自尊心，不想要这补偿的。没想到，他居然是因为原主。 一个这么为亲姐着想的弟弟，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做为本人，玉莲是不稀罕这补偿的。虽然她贪财，可不是自己努力挣来的钱，她不稀罕。 可作为原主来说，这补偿，她应该要。这起码可以让人知道，这事不是原主的错，所以海家才赔偿她的。 再有，一个女子在这男权时代，一个人太难生存了。所以要是靠原主自身挣钱盖房子，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成。 所以做为原身来说，这补偿得要。 玉莲说，“你不是说了，这是海玉才欠我们的。那这房子，我们住得心安理得。”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也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这是海玉才欠你大姐的，他就得还。” 顾玉豪为华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羞愧，“养不教，父之过，子债父还啊！” 玉莲笑了，或许，顾玉豪上过几年书塾，也是有好处的。起码道理懂了，人也不是是非不分的。 这些天，大家都在忙着双抢，就玉莲一家最闲了。 今天顾玉豪两个小伙伴要帮家里拔花生，所以没空玩，顾玉豪也就不出去玩了。 吃完早饭后，带着顾玉雪去一趟竹林捡柴，就回来了。 院子里，玉莲在翻晒辣椒和野菜干。顾玉豪在屋檐坐着，陪顾玉雪在玩扔石子。 顾玉豪边玩，边和玉莲说，“大姐，我早上去挖野菜，看到好多人都在犁田，准备种水稻。” 他问，“我们家，要不要买田地，种水稻？” 买田这件事，前两天经过二婆的提醒，玉莲也认真考虑过了。 可想到家里一文钱也没有，玉莲叹气，“没钱，买不了地啊！” “我问过了，院子里，我们可以种些蔬菜。可这水稻，我们是赶不上的。” “就算买到田地，我们还得犁田，还得插秧。可是我们这会连秧苗都没有，赶不上的。” 村里人种秧苗，都是刚好，不会多太多的。就算他们能立马犁好田地，也没秧苗种，这才最重要的。 顾玉豪自然知道家里的情况，他以为玉莲不懂这些，所以才会问的，想要提醒人的。 可顾玉豪没想到玉莲早就打听了，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顾虑，他说，“大姐，要不，我们开荒。” 闻言，玉莲有些意外，“开荒？这能开荒吗？” 顾玉豪也不玩石子了，和玉莲对视，说，“我问过人，只要我们自己开荒，那是不要钱的。只不过开荒后，要是种了粮食，就得交税。” 这会，玉莲就疑惑了，“你什么时候问的人？” 顾玉豪实话说，“好久了。自从知道大姐要成亲后，我就一直想要挣钱买田地。可挣钱太难了！” “我问了几个叔伯，他们说。要想田地，不止买，还可以开荒。” “不过开荒的地方，都是不怎么好的地方。稍微好些的，早就被人开荒去了。” 玉莲很是意外，问，“你这么早打听这个做什么？” 顾玉豪怒道，“他们早就说了。只要大姐嫁人，就赶我们走。我什么都没有，要不想饿死，只能自己种地。” 这事，玉莲记忆里没有，她问，“他们经常和你说这些吗？” 顾玉豪没否认，说，“他们老是叫我进他们家的族谱，我不愿意。” “所以，他们就威胁我说。只要大姐嫁人，就赶我和三妹出来。” 玉莲气得一手捏爆了辣椒，愤怒的骂道，“这批狗杂种，缺心德的，黑心肝的！真该被雷劈死得了！” 顾玉豪有些吃惊的看着玉莲，他还是第一次听玉莲说粗口。 玉莲和顾玉豪说，“明天，我去一趟村长家，问问这开荒的情况。” 顾玉豪点头，之后坐下来，和顾玉雪继续玩石子。 第三十二章 经过几天时间，玉莲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了。这得了空，就准备上山摘些野果之类的。 自己能吃的同时，也能给好邻居一些。顺便去一趟村长家，问问人开荒的情况。 晾晒完菜干和辣椒后，玉莲三姐弟，就往山上走去。 来到山脚下，玉莲对顾玉豪说，“二弟，你带着三妹就在山下玩。” “大姐上山去，看有甜杆不。砍些甜杆，摘些野果回来吃。” 顾玉豪担心玉莲不熟路，他建议，“大姐，这山挺大的，你都好些年没上山了。要不，你带着三妹，我上山找去。” 自从玉莲痴呆后，家里人就不让她上山了。就怕人上去，回不来。这都快十年了，这路应该是不识的。 上顾村的山，很大，还有野兽出没。要是迷路进了深山，那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没有和原主共情，玉莲自己是不敢独自一人去陌生的大山。 可有了原主的记忆，玉莲完全不担心会迷路。 玉莲说，“放心，大姐就顺着山路走，不往别的的地方走。” “小时候，爹带我们去砍过甜杆，我还记得那个地方。” 玉莲仔细回忆道，“那里有一颗香椿树，走过花香椿树不远，有一块大石头。再走过去不远，就是那片甜杆的地方。” 顾玉豪很是吃惊玉莲的记忆，“大姐，你还得记得这么清楚！” 玉莲笑道，“大姐以前是傻，可不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 其实玉莲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哪是因为她自己是个喜欢吃甘蔗的人。 小时候吃过，一位邻居家从粤西带回来的甘蔗，玉莲就喜欢上了这个甘蔗。 可山里种不活，玉莲只能上山砍甜杆充当甘蔗吃。后来出来工作，交通方便了，很多时候，都可以吃到甘蔗。 来到这里，玉莲和原主共情的记忆里，没有甘蔗，可有类似的甜杆。 这不，为了一饱口福，玉莲对于这个甜杆的地方，记得就特别的清楚。 顺着记忆走，玉莲一路通畅的来到那一片甜杆的地方。 看着眼前记忆中，那一片的甜杆，玉莲真的很吃惊。 “可真少见啊！居然有这么一片的甜杆，真是捡到宝了。” 想她以前在村里，这甜杆，都是这一点，那一点的。这成片都是，可真罕见啊！ 这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谁在种甜杆。 时间紧，玉莲也没再感叹，拿起菜刀，开始砍甜杆。 砍了半个小时，玉莲觉得够了。之后把甜杆捆起来，拖到树荫下，她开始剥外皮。 这甜杆看起来和玉米很像，可以吃的只有这个杆，所以外面的叶子要摘掉。要想吃，还有一层硬壳要削掉才行。 摘干净叶子后，玉莲把甜杆砍成一节节放进背篓里，放满一背篓后。还剩一些，玉莲用麻城捆着，提着下山。 下山的时候，玉莲没在山脚看到顾玉豪他们，所以她就直接背着甜杆，去了村长家。 玉莲不是不懂世故的人，知道找人办事，可不能空手过去的。 虽然这事是村长的责任，可在这个讲人情世故的村子里，提着东西上门，好办事。 东西不在乎贵，只是一个心意和态度。 村长家是间二进瓦房。因为大门开着，玉莲就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正在院子里玩摇木马的顾玉虎，第一眼就是看到玉莲手里提着的甜杆。 这陌生的脸孔，顾玉虎没见过，奶音奶音问道，“你是谁？” 长得白白胖胖的孩子，玉莲看着喜欢，她蹲下来和顾玉虎对视。 她笑得温柔，说，“我找村长。村长在家里吗？” 顾玉虎知道村长是谁，天天都有人这么叫，他问，“你找我祖父做什么？” 不等玉莲回答，顾玉虎下了木马，转身就就往屋里跑去，边跑边大喊，“祖父、祖父，有人来了……” 看着跑掉的顾玉虎，玉莲站起来，慢悠悠的往屋里走去。 在玉莲进来后，村长毫不掩饰的打量人。这脸很是陌生，村长很是确定，自己没见过。 一时想不出这是谁，村长叫人坐下。把手里抱着的顾玉虎，交给一旁的儿媳妇。 儿媳妇很是好奇来的是谁，所以抱着儿子，就在另一边坐下。 在玉莲坐下后，村长和人意外的对视上了。这一双坚毅的眼，很是熟悉。 脑海里浮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村长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是玉莲？” 村长眼里的疑惑，玉莲看到了，她点头，“是，我是玉莲。” 见人承认了，村长心里很是惊讶，“你怎么瘦，这都认不得人了！” 玉莲笑笑不答，可答案不言而论。 别人不清楚，可作为一村之长。顾水牛一家，村长是了解的。 想来这几年，玉莲几姐弟受了不少苦！ 回想当初顾水鹏在的时候，几个孩子的模样，村长在心里叹气。 几年前，几个孩子长得可好看，白白胖胖的。这才多久，就瘦成这样。这都没一点肉，全是皮啊！ 心底的情绪，村长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依然一脸严肃脸。 他问，“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玉莲点头，也不转弯抹角，直接明了说，“村长，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这会没钱买田地，所以只能开荒。” “我今天过来，就是问您，这开荒，需要什么？” 玉莲说要开荒，村长还真的是吃惊。可想到她现如今的情况，也没难猜到。 做为一村之长，村长很是负责人和玉莲说，“村里的荒地，能开的，都开了。这剩下的，可都是不好的。” “要不都是低洼，一下雨就淹。要不就是石头多，往下挖半米都有。” “这样的慌地，开起来，费时间费人力。这收成，也不多少。可能，都不够你们交税。” 村长说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建议你开慌地，因为不划算。 玉莲没想到，这些荒地，居然有这么大的问题。也是，要没问题，早就被人开了去。 想到家里的情况，玉莲觉得她只能开荒，“村长，就是再不好，我也得开荒。不开荒，我们来年只能饿死。” 村长也明白，之后，他就和玉莲详细说这开荒要办的证明，还有怎么开荒。 玉莲种过地，可开荒还是第一次，因此听得很认真。 第三十三章 和村长说好时间明天去量荒地，玉莲也就起身，回去了。 走出门口，玉莲从背篓拿出一半的甜杆放在地上，她朝屋里的村长说。 “村长，我在山上摘了一些甜杆，这可甜了。这不，就砍了一背篓下来。” “您尝尝，可甜了。这大热天，吃这个甜杆刚好，消暑。” 甜杆生津润燥，夏天吃，是最好不过的。 村长拒绝了，“不用了。你家现在缺吃的，这个拿回去，你们吃。” 玉莲把捆着的甜杆放进背篓里，背上背篓，回道，“山里多的是吃，我们吃完了，再上山砍就是了。” 说完，玉莲对人点头示意后，就背着背篓走出去。 离大门还有几步，玉莲迎面和生贤伯婆碰上。玉莲跟着记忆喊，“伯婆。” 生贤伯婆疑惑的看着玉莲，没认出这是谁来的。可人家都叫了，她也就点头示意。 招呼打完后，玉莲没停留，接着往外走。 生贤伯婆一直看着玉莲看，本是要问人，是那家媳妇的。可玉莲走得快，她也就不好叫人了。 自从醒来后，玉莲就用簪子把头发全挽起来，大热天的，这样方便凉快。而这，在这里是已婚妇女的发型。 所以生贤伯婆见玉莲面生，就以为是哪家的新媳妇。 玉虎娘带着顾玉虎出来吃甜杆，就见人望着门口发呆，她喊道，“娘，你回来了。” 听到儿媳妇的声音，生贤伯婆回头。见顾玉虎手里拿着甜杆，她问玉虎娘，“你上山砍甜杆了？” 玉虎娘抱着顾玉虎坐在凳子上，拿着镰刀削开甜杆的硬壳。 她回道，“不是。这是人送的，就刚才走出去那个。” 刚才在屋里听了，可玉虎娘还是没听出什么来。 她好奇问道，“娘，你知道她是那家的媳妇吗？我怎的就没在村里看过她。” 生贤伯婆摇头，她也是一头雾水，对玉莲完全没记忆。 她叹气，“我看着也陌生。这瘦巴巴的，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想到村长就在屋里，生贤伯婆问，“她是来找你爹的？” 玉虎娘把削开的甜杆给顾玉虎吃，她又削一根。闻言，回道，“是找爹的，说是要开荒。” “开荒可不是小事，这应该是男人们来说的。她来找爹，也不知道家里人知道不。” “一个女人擅作主张，怕是要挨打了！” 男主外女主内。开荒这么大的事，哪是一个女人可以做决定的。 刚才在屋里听村长和玉莲那么多，玉虎娘既震惊，又疑惑。 玉虎娘不明白，为什么村长就那么肯定，玉莲家的男人会让一个女人做开荒的主。 再有，听他们的谈话，玉莲是不懂种地的，可村长有很是耐心和人说。 根据玉虎娘对村长的了解，村长可不是一个那么细心的人啊！ 生贤伯婆说，“村里那还有荒地。剩下的那些，都是种不了粮食的。她就是开荒了，也种不出粮食。” 这也是玉虎娘觉得奇怪的地方，“爹也是这样和人，可她还是坚持要开荒。之后爹也同意了，没说啥。” 生贤伯婆对村里的事很了解，好的荒地早就被人开了去。这几年，村里就没有人说要开荒地的。 去年，就有人在隔壁村开荒地了，两村人差点还打了起来。 看着门口那一堆干干净净的甜杆，生贤伯婆心道，这不会是开荒，开到别村去了。 出事了，这才来找人的？ 想到自家脸冷心热的男人，生贤伯婆这会很是焦急。就怕人又去隔壁村，又掉几颗牙齿。 生贤伯婆急忙走进屋里，见村长皱眉沉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出事了。 走过去，生贤伯婆在村长身旁的凳子坐下，急问道，“刚才那小媳妇过来是有什么事？出事了吗？” 几十年夫妻了，村长很了解自家媳妇，爱八卦，又爱瞎猜。 知道人误会了，他说，“是玉莲来了，水鹏的大闺女。” 生贤伯婆惊讶，很是意外，“啊，是她！” “怎的就变成这样，我刚才想了半天，都没印象是哪家的。没想到，居然是水鹏家的姑娘。” 想到什么，生贤伯婆叹气，“这些天，村里有关玉莲的事，可多了！” “今天我去了婶子那一趟，听她们说。顾水牛他们说了，是玉莲自己进错的花桥。他们那会忙，也就没注意错了。” “还说，是玉莲自己贪心，想要做少夫人，自己上错的花轿。” 村长早就听说了玉莲的事，他心里为人不平。这会听到顾水牛说的这些话，心里是不屑极了。 生贤伯婆算是看着玉莲大的，知道这孩子差不了去那，觉得不可能。 “婶子她们都不相信。那会玉莲没好利索，整个人都是呆呆的，那会自己走错花桥。” “还有海家虽然是商家，可人的挣的钱，可比裴家多了。去了海家，也一样是做少夫人的，更不要海华强很是重视玉莲。” 一开始听到玉莲的事，生贤伯婆高兴玉莲好了。也明白，这事肯定是顾水牛他们做的。 生贤伯婆接着说，“新娘子上花桥，都是媒婆牵上花桥。” “这媒婆总不可能牵错新娘子，这可是会砸招牌的，以后那还会有人找她们做媒。” “而且，我听下顾村的人说。他们一家对玉莲几姐弟都不好，来是打骂的。” “出嫁的时候，他们可是一点嫁妆也没给玉莲。两个新娘子，穿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嫁衣，都分不清谁和谁。” 村长气道，“我早就说这一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当初，幺婶就不该给他们做媒。” 想到玉莲的情况，村长忍不住叹气，“到头来，苦的还是这几个孩子！” 生贤伯婆心里有些不好受，当初，她可是大力支持胡英丽改嫁的。 “这谁想得到啊！这看着憨实的，那想，这心肠那么坏。” 村长和顾水牛一家打交道多了，自然很清楚他们一家的人品。 “顾家老太多精一个人，三个孩子里，她最信任的就是这个憨实的二儿子。” “有事，也是找这个二儿子商量。你还真的以为，人就是老实人啊！” “顾水牛，就和他爹一样，装着憨实，实际很有城府。” 生贤伯婆只怪自己当初真的是瞎眼，“本还以为两父子是不一样的，可现在看来，是真父子啊！” 第三十四章 早饭过后，玉莲就去村长家找人。之后，两人一起去了小溪边的荒地。 地里，人们正埋头割水稻。抬头间，看到村长和一个小媳妇一起往荒地那边走去。 大家都很是好奇，连问身旁的人，知不知道是谁，是来做什么的。 相对于男人们的一眼打量和好奇，女人们却是见过玉莲的。现在见人和村长往荒地走去，她们都低头在讨论着。 一开始，经过梅嫂的传播，大家都相信玉莲是被骗的。 因为梅嫂就在顾水牛家隔壁，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而且梅嫂的人品，很多人都是认可的。 这不，她说的话，自然是信得过的。 加上这件事中，玉莲是最可怜的，最惨的。所以，很多人都相信梅嫂说的那样，是顾水牛一家陷害玉莲的。 因此，昨天顾水牛他们说是玉莲自己的错，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 你能相信，一个傻子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吗？ 因此，田地里。有说玉莲婚事的，人怎么被骗的。有说玉莲名声毁了，还被休了，多可怜。 还有说玉莲身世的，人怎的变成傻子，之后，又从傻子变回正常人，很是玄幻的感觉。 玉莲走的这一趟，可是给繁忙干的农活的人，增添了一丝闲聊的时光。 对于田地里的事，玉莲自然是一点也不清楚的。她现在，正和村长在量荒地。 量好要的亩地，村长用几根树枝做为界边的记号。之后玉莲开荒，就顺着这树枝做田埂就行了。 村长再次和玉莲说清楚荒地的情况，“这一片地，都是低洼地。下暴雨，是一定会被淹。” “前面的小溪，现在的水位只要膝盖那么高。可只要下雨，这水就会漫上来。” 内心里，村长还是希望玉莲不要在这一片荒地上开荒。 看着手里的文书，村长还是开口劝道，“这要是盖了手印，拿去官府，可就不能再改了。你可要考虑清楚。” 玉莲很是感激村长的关心，可她依然坚持，“村长，我考虑清楚了，就这一片地。” “我是看到山坡那边的荒地。可家里现在什么农具也没有，这石头挖不出来，也就只能选这里了。” “这水稻，我是赶不上种的，只能种些蔬菜之类的。有吃的，好过没吃的。” 山坡那片荒地，玉莲也是看过了。种不了东西。这石头太多，太密了。 选了这片荒地，玉莲也是无奈之举。她也想过问海华强借钱买田地，可问了一下一亩地的价格，买不起。 太贵了！ 五两银子一亩地，这可恶的地主啊！ 现在村里没有地买，要想买，只能去地主家买。所以，很贵的，通常没人去买。 五两银子，这都能建一间泥房子了！ 村长听得只能叹气，年初，村里还有几亩地可以买。要是玉莲早些说，他就留出一亩地买给人。 也不会弄得现在，买不起地主家的田地，只能开荒。 玉莲是个行动派，有事，就得马上去干才行，不喜欢拖拉。 所以一和村长按了手指印，玉莲就回家叫上顾玉豪他们，下地割草。 花了一天的时间，割完了一亩地的野草。第二天，玉莲拿着村长赞助的锄头，开始锄地。 经过一晚上思考。玉莲决定在荒地的四周，挖上半米宽深的小沟，之后之后再挖些河底填高田地。 这样，就可以有效的防止，小溪漫上来的水淹了田地。 就算是下了暴雨，这雨水，也是先往地处流去。就算是淹了田地，也不会淹太深。 只不过，这个想法很美好，真要干起来，很是艰难。 没有挖掘机，只能手工干，这效率低得很。 忙活了半天，玉莲也只是围着田地锄出一个大概来而已。 汗一直流，手也酸了，玉莲挨不住，停了下来。 看着脚下的泥土，玉莲叹气，“要是有铁铲就好了，挖沟，铁铲比锄头好用。” 后面的顾玉豪见玉莲停下来，看着地上嘀嘀咕咕的，他喊道，“大姐，怎么了吗？” 玉莲回头看，只见满头大汗的顾玉豪正奋力锄着地，“太久没干活了，累了。” “我们先歇一会。这大太阳的，可不要晒中暑了。” 顾玉豪现在干劲十足，不觉得有多累，“大姐，你去歇着。我不累，还有力气，我接着挖。” 看着顾玉豪被晒得通红的脸，玉莲强硬道，“先歇着。你都干了一个多时辰了，手肯定累的。” 走过去，玉莲拉着顾玉豪走，“走，我们到前面的树下歇会。” 在树荫下坐下，玉莲拿出水袋先喝了一口水，再递给顾玉豪。 这水袋是顾水鹏留下来的，玉莲喝不惯生水，就用它来装凉白开喝。 看着前面在小溪里，玩了半天都不舍得上来的顾玉雪，玉莲朝人喊道。 “三妹，你在干什么？不要一直泡水里玩，等会脚该脱水了。” 听到大姐的声音，顾玉雪双手捧着一堆田螺向玉莲炫耀，“螺、螺，好多螺。” 这距离有点远，玉莲看得不怎么清楚，她连问，“螺？是田螺吗？你捡了田螺？” 顾玉雪听不懂，依然高兴的向玉莲高举着手里的田螺，“螺、螺。” 喝完水，顾玉豪走过去带顾玉雪回来。要是没人过去把人带回来，顾玉雪是不会听话自己回来的。 顾玉豪把一篮子的田螺放在脚边，把水袋递给顾玉雪喝。 “怎么捡了这么多！”看着个头很多的田螺，玉莲一些吃惊，她已经十几年没见个这么大对田螺了。 顾玉豪解释道，“大姐，这田螺能吃。三妹很是喜欢捡田螺，往常只要看到，都会下水捡起来。” “不过，这田螺吃起来有顾泥腥味，所以很少人捡来吃。好多人，都是捡来喂鸡鸭吃的。” “现在双抢，大家不是在地里忙农活，就是守在稻场看稻谷。” “小溪里，河里的田螺，就没人捡。这不，水里的田螺就多了起来。” 玉莲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和顾玉豪说，“这些田螺，先养一晚上去泥沙。明晚，大姐炒给你们吃。” 顾玉豪吃过几次田螺，那股味道，真心不好吃，“大姐，这不好吃。吃起来，也好麻烦，还得削尖竹枝戳出来。” 玉莲很是清楚，为什么大家做得不好吃。无非就是不舍得，只要舍得下调料，保准好吃完。 她笑道，“他们做得不好吃，是不舍得放调料下去。只要放足了调料，这田螺保准好吃。” 这一听，顾玉豪就有很不好的预感，“大姐，你不会又要放那么多猪油和酱油炒！” 之前亲眼看到玉莲做的一顿红烧肉，顾玉豪看得可心疼了。二两酱油，这够吃好几顿的了！ 以前顾水鹏在的时候，家里不愁吃喝，就是这些调料用多了，顾玉豪看到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这几年，顾玉豪已经体会到穷的滋味，已经学会了节约，所以见不得玉莲那么大手大脚的。 本来二斤多的猪油，省着吃，是可以吃上一个月的。 可因为玉莲的大手大脚，每天炒菜都得给足，这猪油差不多用了一半去。 玉莲不以为然，“想要好吃，只能放足调料下去。要不，吃起来就是原味，这些吗不好吃了。” 顾玉豪深呼吸，咬牙说，“大姐，家里没钱。这些调料要是吃完了，可就没有了。” 玉莲知道顾玉豪说得有理，可她大手惯了，这省不下来啊！ 确实是自己理亏了，玉莲和顾玉豪保准道，“这个大姐很清楚的。之后，大姐会想办法挣钱的，不怕没得吃。” 顾玉豪叹气摇头，只觉得玉莲天真了一些，想得太简单了。 要是能那么容易挣钱，他早就去干了。也不至于，现在家里一文钱也没有。 第三十五章 昨天锄了一天的地，玉莲只觉得累。可一早起来，这手都要抬不起来了，浑身没劲酸痛。 所以玉莲决定，要劳逸结合，歇一天，明天再下地干活。 玉莲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想法，顾玉豪是很不赞成的。种地是很累的，可只要干习惯就行了。 顾玉豪心想，自家大姐自小没干过重活，这一下子干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可种地是男人的事，他自己可以去，他大姐在家里歇着就好了。 结果，玉莲不理他。说了不准下地，还把锄头都给藏了起来。 找不到锄头的顾玉豪，只好放弃，提着篮子去岸边摘水芹菜。 回到家里，顾玉豪确定顾玉雪自己在院子里玩，他把院子门关好了，提着洗干净的水芹菜进厨房找玉莲。 把水芹菜放在案板上，顾玉豪有些激动的和玉莲说。 “大姐，吃了早饭后，我和二浩，还有小南去捡稻谷。三妹，我就不带着了。” 刚在岸边，顾玉豪正臭着一张脸洗水芹菜，遇到了割猪草回来的二浩。 要不是昨晚玉莲嘀咕一句想吃芹菜，讨厌芹菜的顾玉豪才不会去摘。 玉莲放一手竹叶进灶里，她一脸疑惑的看向顾玉豪，“捡稻谷？” 这一时半会的，玉莲脑子有些听不懂，她问，“你去那里捡稻谷？谁家有稻谷给你捡？” 这两天，玉莲下地的时候。见过不少孩子在地里捡稻谷，可这都是捡自家的。 自家种的粮食都不够吃，那会有那么好心的人，给外人捡稻谷。 顾玉豪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他刚才听说了，也是很惊讶的。 他和玉莲解释道，“就隔壁上林村。他们村有五十几亩地，都是林员外家的。” “今天，林员外就请人开始割水稻。掉在地上的稻谷，林员外是不要的，他也允许我们这些小孩过去捡。” 未了，顾玉豪加重语音道，“就只让小孩去，大人是不能去的。” 这么好的事，顾玉豪是想三姐弟都一起去的。人多，捡的也多。 可林员外不欢迎大人去，而玉莲是已经成过亲的人，可不算是小孩。 顾玉豪接着说，“我听小南说。前年，就有好几个大人因为这捡稻谷，打了起来。还有人趁机，偷了林员外不少稻谷。” “林员外知道后，很是生气，就不允许大人去田地里捡稻谷。” 捡稻谷，玉莲自然是知道的。小时候，家里穷，她也捡过掉在地上的稻谷。 可这都是自家捡自家的，要是捡到别家去，免得被人骂一顿。 玉莲说，“这么说，这个林员外是个好人。” 顾玉豪点头，说，“是的，林员外是我们这里十里八乡的大善人。” “每年要是办宴会，他都会提前一天分粮，说是要积德行善。” “所以每次一听说林员外布施，十里八乡好多人都赶来领取。” “去年，林员外母亲大寿，我们也去领了半斤米回来。” 这一说，玉莲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样的事。 玉莲知道顾玉豪是想要帮家里忙，可她心里是不赞成顾玉豪去捡稻谷的。 因为家里的情况，不是一两天就能改变，这得长期慢慢积累。 而且他们长期营养不良，实在不适合高强度干活，这会留下病根的。 昨天干了一天活，今天又去捡稻谷，真怕人会出事。 玉莲问顾玉豪，“真要去吗？” “捡稻谷不容易，很辛苦的。要一直挖着腰，得一粒一粒的捡。很累，很辛苦的。” 顾玉豪这次很是坚持，“二浩说，他往年，每天少的都会捡到一斤米。多的话，可是有二三斤。” “我知道家里现在还有粮食，可这都会吃完的，我们不可能一直都问海叔要的。” “而且大姐你现在不也是晒干菜，留着冬天吃。我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自然也要努力才行。” 劝不了，玉莲只好叮嘱道，“明天你过去，小心点。不要和人抢，可不要把自己给伤着了。” 顾玉豪点头，“我会小心的，大姐你放心。” 想到就能帮家里挣到粮食，顾玉豪很是兴奋，也开始多话起来了，和玉莲在唠叨。 他说，“林员外每年都会请人割水稻的，要不是我年龄不够，长得又不强壮，我都想去去割水稻。” 他感叹，“一天吃二顿，还有十文钱拿！” 玉莲听了，有些好奇问，“林员外家没有长佣吗？怎的还花钱请人割水稻？” 顾玉豪说，“这不是双抢，不止要收水稻，还得犁田，插秧。” “这人手不够，所以只能请人去割水稻，都是附近的人家去的。” 想到钱，顾玉豪羡慕道，“一般都得干五天，那可就是十文钱了！” 他叹气，“可这是气力活，林员外挑人，力气不大的，都不要。要是去了，可是五十文钱啊！” 粥好了，玉莲站起来，把粥勺进饭桶里。她对顾玉豪说，“不急。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挣到钱的。” 顾玉豪过去帮忙，把勺好的粥台放在桌子上。 回头，顾玉豪见玉莲勺了一两猪油放锅里，他心疼喊道，“大姐，少点猪油。这都没剩多少了，吃完就没了。” 玉莲等猪油化了，立马把芹菜放下去炒，“你这不是要去干活，那就得吃饱。” “这肚子里要是没有油水，可是吃不饱，容易肚子饿，也干不了活。” 这不放都放了，顾玉豪也没办法。只好再次提醒玉莲，下次再少放一些。 顾玉雪被顾玉豪告知，叫她跟着玉莲一起玩，就不依，抱着顾玉豪的脚不放，嘴里哭喊着，“二哥，不走，不走。” 顾玉豪好几次要走，呵脚边的顾玉雪不放手，他只好温声安慰人。 “三妹，听话。二哥要去干活，不方便带着你。你在家里，和大姐一起玩。等二哥回来，就和你出去玩。” 顾玉雪一脸不满道看着玉莲，哭诉，“忙，大姐忙，不玩，我玩。” 说是玉莲太忙了，不配人玩，只能自己玩。 玉莲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鼻子，她都一把年纪了，实在玩不了小孩的幼稚游戏。所以，一直被顾玉雪嫌弃。 玉莲蹲下来，好声劝道，“三妹，大姐保准，这次……” 不管玉莲和顾玉豪怎么说，顾玉雪就是不听。 见顾玉雪劝不动，玉莲完全放弃了，她对顾玉豪说，“你带着三妹一起去。等会大姐要上山，不好带着人去。” 看着扒着自己脚不放的顾玉雪，顾玉豪也很是无奈，“好，我带着三妹一起去。多一个人，还能多捡一些。” 玉莲说，“不要有什么负担。就当是去玩，累了就歇着，不要一直弯着腰，要不明天你腰就得疼，起不来了。” 第三十六章 “大姐，我们回来了。” 顾玉豪领着布袋，推开院子门走进来。他身后，顾玉雪跟着进。 在院子里，端起两碗早就准备好的淡盐水给顾玉豪他们，“快坐下歇着，喝点水，补充体力。” 闻着顾玉豪一身酸臭味，还有那一张脏兮兮的脸，玉莲忍不住说，“不是叫你不要那么勤奋，怎的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顾玉豪一口气就把一碗水喝完，今天忙得很，实在没时间喝水。 他举起手里的装着稻谷布袋，兴奋道，“大姐，我捡了三斤多的稻谷！” “田里掉了好多稻谷，没有多少小孩过去，所以我们都捡了好多的稻谷。” 顾玉豪很是遗憾道，“要不是天就要黑了，我和二浩他们还能捡，起码得捡四斤稻谷。” 玉莲接过布袋，看着两个花脸的人，说，“去小溪洗把脸，洗个手。饭菜早就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吃。” 顾玉豪点头，对一旁自己玩的顾玉雪说，“三妹，走，我们去洗手。” 玉莲把布袋里的稻谷倒在竹筛晾开，看着混着草碎，泥土的一粒粒稻谷，她心里不好受。 一粒一粒的捡，这得多辛苦啊！ 深呼吸一下，玉莲把竹筛端进厅里。之后进厨房，从锅里拿出一直温着的饭菜，端出去院子。 “快过来吃。这田螺早就炒好了，要是晾了，就不吃了。” 看着田螺上哪发光的油，顾玉豪心疼道，“大姐，你这是放了多少油！” 玉莲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家里的情况，是不容她这么大手笔。可是习惯，真的是一堆人难改。 不好意思笑笑，玉莲催促，“没有多少。快吃，这还温着，凉了就不腥了。” 实际既然改变不了，顾玉豪也只能在心里叹气。他觉得就他家大姐这么大手大脚的，可得尽快找门挣钱的活干才行。 虽然炒田螺的油太多了，可是吃上一个，顾玉豪就被征服了。 真是太好吃了！味道足，辣的，完全没吃出一点腥味。 顾玉豪一手吸螺汁，一手挑螺肉。他看着门口屋檐下那一背篓的甜杆，问道，“大姐，你今天上山砍甜杆了。怎的砍这么多回来，是要熬糖吗？” 玉莲开心的在吸田螺，说，“这些甜杆，大姐明天要拿出城里卖的。看有没有人买，挣个几文钱买肉吃。” 顾玉豪一脸疑惑，“这山里都有的东西，谁会要啊？” “应该有人买的。”玉莲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人要，明天赶集，她想趁着这个赶集去一趟城里卖东西。 要是挣到钱，还能到集上买些东西。好些东西，集上的，比城里便宜。 反正集上离城里也不远，就一刻钟的路程。比起在集上卖，玉莲还是下去城里人不认识这些山货，或许还有可能会出钱买的。 顾玉豪喝一口粥，看着甜杆旁的篮子，问玉莲，“那一篮子的辣椒，大姐你也是要拿去买的吗？” 玉莲点头，说，“是要拿去买的。就不知道，城里的人，会不会有人买。就算没人买，拿回来，我们还能晒干，存起来吃。” 山货，乡下人自己可以上山弄来。可在城里，应该很少有人认识，见过的。 因是走路去的，加上背了好些东西，所以玉莲对脚程很慢。等她到了城里，几乎没有空着的地方让她摆摊。 走了一圈下来，玉莲发现只有一间买杂货的店铺外面没人摆摊。 虽然觉得奇怪，可已经精疲力尽的玉莲，并不想就这么白白回去了。所以，她厚着脸皮走近店里。 进到店里，玉莲问正在扇葵扇的老板，“老板，这门口边，我可以卖东西吗？” 她有些急解释，“我东西不多，就一个背篓，不占地方的，就一个站着的位置。” 老板把玉莲打量一番，看着她身后的背篓，问，“买的什么东西？” 玉莲识趣，放下背篓，从里面挑一跟最粗的甜杆递给老板，“这是甜杆，我们山里的山货。” 老板第一次听说，“甜杆？” 实在好奇，老板伸手接过来。这看着像竹子，他疑惑怎么吃，“是甜的吗？怎的这么硬。你确定这是能吃吗？” 玉莲说，“能吃。这甜杆还能清热解毒，每年夏秋，我们都会上山看来吃的。” “这吃的是里面的杆，外面这一层壳是不能吃的。要是牙口来，可以咬开这壳。” 老板下意识的摸摸下颌，他都一把年纪了，这牙口自然是不好的。 玉莲很有眼色，见次，立马道，“老板，我给你削了这外壳。你要吃了，肯定会再想吃的。” 说着，玉莲就从背篓翻找一下，一把拔出菜刀来。 坐着的老板被玉莲这拔刀的动作给吓一跳，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玉莲举着的那把菜刀，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见老板一脸惊吓的样子，玉莲意识到自己吓到人了，她放下菜刀，抱歉道，“对不起老板，乡里人，粗鲁惯了。” 说完，玉莲从背篓那一根甜杆起来，开始从上面劈那一层薄壳，露出里面的白杆。 老板也不客气，接过玉莲削干净外壳的甜杆吃起来。 吃完第一口，老板惊艳道，“啊！是甜的，吃起来挺清爽的！” 见人喜欢，玉莲舒了一口气，“这是清热的，吃起来自然是爽口的。” 吃了几口，老板觉得这吃着很不错就问玉莲，“你这怎么卖？” 玉莲一些意外老老板要买，“啊！” 她说，“一文钱，十根甜杆。” 这次的甜杆，玉莲只要上面一半，上面的甜，而下面一半可是不要的。因此，一根甜杆也有半米高。 一文钱十根，不贵的。 当然了，这是玉莲自己认为的。要是有人觉得贵了，她是可以加几根的。 毕竟卖得出去，好过一文钱也不挣。 老板觉得挺便宜的，他说，“那行，你给我一文钱。” 玉莲可是有求于人，怎么可能要老板的钱，“老板，你要，我送你就行。就是希望你行个方便，能让我在门口卖东西。” “只要买完，我立马就走。不会弄脏你的地方，留一点垃圾。” “我看起来，是那么不好相处的人吗？” 老板好声道，“你要想在外面卖，卖就得。只要你们过来说一声，而不是自作主张的，我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话，玉莲听出问题来了。意思是，以前有人没问，直接在门口做起生意。 估计是发生什么事，所以现在门口才没有人在卖东西。 幸好，她问了人，要不就真的是亏了。果然，做人还是得礼貌。 第三十七章 玉莲是要把甜杆送老板的，可老板说自己不缺钱，硬是要玉莲收了这一文钱。 还说，她要卖东西不收钱，那就不要在他门口摆摊了。 最后玉莲收了一文钱，还给老板拿了一斤多的辣椒。 反正这辣椒也不是自己种的，上山摘回来的，送人，玉莲可是不心疼。 要说也是怪，这里的朝天椒太小了，就两厘米长。要不是认识辣椒，玉莲还以为是什么野果来的。 不过，靠自己的努力挣了一文钱，玉莲很是开心。把一文钱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绣着荷花的旧荷包里，放进怀里收好了。 和老板道谢后，玉莲走了出店里。选了店铺最边缘的地方摆摊，这就不妨碍人进去店里。 玉莲刚放下背篓篮子，她身旁摆着一篮子鸡蛋的老人，立马小声和玉莲说。 “闺女，你快点走。这老板，可不让人在店外卖东西的。之前有人在这里，可是被他骂走了，还拿着扫把赶人。” 面对老人的关心，玉莲微笑回答，“大伯，没事的。我已经问过老板了，老板说我可以在这里卖东西，就是不能弄脏这里。” 老人不是第一次在这里买鸡蛋，闻言，挺是吃惊的，“同意了！” 既然玉莲都这么说了，老人是相信的。他看向背篓里的东西，觉得眼熟，问玉莲，“闺女，你这是卖的甜杆？” 背着十几斤的东西走了那么久的路，玉莲脚已经酸软了。她也不讲究什么，直接就在阶梯上坐了下来。 她说，“家里穷，没有别的东西能拿出来卖，只能上山找些吃的拿来卖。” “别的不好找，这甜杆多，吃起来味道也甜。我想，应该有人买的。” 老人赞成点头，说，“这东西，山里都有。我们乡里人，要吃，上山砍就是。” “不过，城里人很少见这东西。他们要是看着新鲜，又不贵的，倒是会买上的。” 他随口问一句，“你这是怎么卖的？” 这又不是什么商业秘密，加上两人买的东西也不同，这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玉莲实话说，“一文钱，十根甜杆。” 老人看了背篓里的甜杆，说，“这要是我们乡下人，绝对是贵了。你这一背篓，一文钱都不一定有人买。” “可城里人没怎么见过这玩意，觉得一文钱不贵的，还是有人买的。” “之前，我儿子挖了一些……”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老人都是热情，和玉莲说了很多话。 一个小时了，玉莲摊位上一个来问的人都没有。本来还有信心的玉莲，都免得有些垂头丧气。 就连隔壁买鸡蛋的老人，都要买完鸡蛋了，还剩下八个鸡蛋。 就在玉莲想要放弃，准备换位置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你这买的是什么？” 玉莲抬头，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正低头看着甜杆。 她惊喜的站起来，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等了那么久，终于来人问了。 玉莲热情道，“这是甜杆，吃起来，甜甜的，清热的。” “一文钱十根，吃的是里面的杆。嚼完之后，还得把渣吐出来。” 小姑娘伸手拿起来看，很是怀疑这能吃，“这看着像竹子，真的能吃？你不会骗人？” 玉莲有些急解释，“姑娘，这是能吃的，在我们乡下，夏天解暑，就上山看一些回来煮水喝。” 一旁的老人见玉莲只是嘴上说，有些焦急，他提醒玉莲，“闺女，快，削一节给人姑娘尝尝为味。” 老人的提醒，让第一次摆摊，有些小紧张的玉莲反应过来。一手拿甜杆，一手拿菜刀，削了起来。 见玉莲动手了，老板，“姑娘，你尝过就知道。这甜杆，可甘甜了，就像喝的甘泉水一样，冰凉解渴。” “这甜杆，还能熬成糖。一文钱可是有十根，这些都熬成二两的糖浆，可比二十几文钱一斤的白糖便宜多了。” 有了老人的帮忙，给玉莲拖时间，玉莲很快就把甜杆削好，递给，“姑娘，你尝尝。” 小姑娘接过甜杆，咬了一口，嚼起来，惊艳道，“不错，是甜的。” 把嘴里的渣出去来，小姑娘豪气道，“你这些，我都买了。这太重了，你给背着跟我回去。” 玉莲只是犹豫一秒，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好。” 看这小姑娘对衣服，可是棉的。家里的日子肯定过得不错，这三文钱不算多，所以也就大手笔的全买了。 本来把东西送了过去，玉莲是准备再回来买辣椒的。可没想到，去到人家里。刚好碰到人大嫂，把这辣椒给买了。 因为辣椒，是野生的，和平时吃的不一样。小了很多，眼色也不是偏黄一点。 所以人大嫂说两文钱全买了。而玉莲怕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虽然心疼，可还是买了两文钱。 出了城里，玉莲来到了窑上村的集上卖猪肉摊位上，问，“老板，肉怎么卖？” 买肉老板说，“板油十二文钱，五花肉十文钱，瘦肉八文钱。” “板油怎么那么贵？”玉莲很是吃惊，在她的认知里，板油是最不值钱的。 照理，不该是瘦肉贵才对吗？ 这话，买肉老板可不爱听，“我在这买了十几年的肉，这肉就没涨过价，是这一带卖得最便宜的。别处，还比我这贵上一两文钱。” 玉莲叹气，皱眉，不管是板油，还是五花肉，她都买不起。 她现在手里就六文钱，买不了什么吃。 看着板边的猪下水，玉莲又问，“老板，这猪肚下水怎么买？” 买肉老板说，“猪肚贵点，五文钱一斤。其他下水，都是二文钱一斤。” 玉莲叹气，“猪下水也不便宜啊！” 一次又一次被人说自己买的肉贵，老板是真的有些不爽，“我这卖得便宜了。城上的卤味，可是买十文钱一斤的。” 玉莲自然看出老板不开心，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老板，给我切五文钱的板油。我就只有五文钱，多的我不要。” 想到上世去市场买菜，买肉老板老是喜欢切多一点肉。怕钱不够的玉莲，只能提醒人一句，免得到时候吵起来。 听到玉莲要买，买肉老板笑了，拿起锋利的猪刀切板油。 他对玉莲说，“放心。我就是靠这手艺吃饭的，一刀下去，保准给你切到五两。” 在老板切板油的时候，玉莲注意到板桌下那一竹筐的骨头。 看着那被削得光亮亮，一点肉都没有的棒骨，玉莲心里一动，问，“老板，你们这骨头怎么卖的？” 买肉老板低头看了一眼，说，“那些骨头没人要的，一点肉都没有，只有一些人家那几根回去给狗吃。” 闻言，玉莲两眼发光，这可是不要钱的的啊！ 她问道，“老板，我能拿几根棒骨吗？” 买肉老板巴不得玉莲多拿，“拿。这骨头除了狗，就没人要。你要多少，就拿多少。” 大手一挥，买肉老板大方道，“这些要是没人要去，我还得哪去扔了，麻烦。” “多谢老板。”玉莲捡到宝似的，在竹筐里翻找，找到了五根棒骨。 第四十章 家里的糙米吃完了，得去檑米才行。之前海华强送来的是两袋稻谷，这得去壳了，才能吃。 今天既然二婆来了，玉莲就顺便问了人，“二婆，你知道那家有檑子吗？” 檑子，是用来脱稻谷壳的工具，和北方的石磨差不多的功能。 用檑子檑出的是剥了壳的糙米，接着把檑出的糙米和壳，倒入风车分出壳和糙米。 分好的糙米倒入石碓舂，分出精米和糠，再倒入风车吹走糠，剩下的就是精米。 糙米只是简单去壳，偏黄，吃起来有些粗糙，而且有股米糠味。 精米多加工，颜色偏白，吃起来不搁喉，煮米饭香。 乡里人，大都是吃的糙米。只有少一些人，家里不缺粮食的，才会米。 二婆问玉莲，“你要檑米？” 她是知道海华强送了稻谷来的，她说，“二婆家里就有一个檑子，还是你爹给的。只不过，这檑子擂出来的是糙米。” 以前顾水鹏在世的时候，玉莲家里就有檑子和风车，吃的也是精米。 只不过，之后顾水鹏出事了，家里很多能卖的东西，都买了出去，这檑子和风车也是。 二婆家的檑子，是之前旧的，有些坏了，顾水鹏就送给二婆的。 二婆和玉莲说，“你要想米，就得用到风车。村里有风车的人家不多，也就几家人。村长家，就有一台风车。” 怕玉莲不懂人情世故，二婆说得直白，“毕竟是要借人的东西，所以得给人一些好处。” 玉莲听得指点头，这风车不是公共财产，而是私人的，这自然是不会白给人用的。 见玉莲明白了，二婆接着说，“有两家的风车，要给人一文钱，你就是用一天，人也不说什么。” “有一家，是要一斤的精米，这家脾气不怎么好。剩下三家，就是要的米糠，拿来喂鸡鸭。” “村长家，就不需要什么。可每次，去的人家，都会带些东西过去给村长。得是一些平常东西，要是太贵的，村长是不要的。” “要钱要米的三家，二婆就建议你不要去，实在是不划算。而且他们都在下村，路有些远。” 二婆没说的是，这三家人都不怎么好说话。欺善怕恶，遇到老实人家，要的多。 二婆接着往下说，“剩下几家，都是我们上村的，就看你去那家。” “要说近的，就是买了你们家房子那家，他们家只要一半的米糠。” 想到人家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很是嫌弃自家的东西，玉莲有些不确定，这人愿不愿给她用风车。 她问，“二婆，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是我爹的闺女，他们会让我过去吗？” 二婆嘴上不说，可心里却知道，人家肯定是不同意。 当初这一家人，可是很嫌弃顾水鹏用过的东西。他们搬进去住的时候，可是烧了好几天的艾草去晦气，还请了大师来做法。 就是现在，偶尔说起，他们也觉得晦气。 要不是他们是外姓，不能在村里买空地建房子，只能买老房子建。他们也是不会选择顾水鹏的房子，毕竟刚死了人。 可那时候，村里别的人不愿意买房子，所以只能买了玉莲家的房子。 可以说，人家应该是不待见顾水鹏的儿女的。这要是知道玉莲去，肯定不乐意。不讲理的，还会又骂又打的。 比起其他人，二婆还是觉得玉莲去村长家是最好的。她对玉莲说，“村长家离你家也近，你只要带上一些蔬菜瓜果过去，就可以用。” 完了，她又加一句，“不过，你最好不要早上过去，村长家的儿媳妇在家里。” 这话说得这么明显，玉莲听懂了。这个儿媳妇，怕不是个好相处的。 可是她之前见过的玉虎娘，看起来，也没什么。估计，是另外一个儿媳妇？ 玉莲点头，“我知道了，二婆。” 就是因为吃不惯那一股米糠味的粥，所以玉莲才想要精米。可听了二婆这么说，这以后要想米，只能去别人家借风车。 这下子，玉莲就有些不想了。毕竟这不是一两次，而且每年都得的去几次。次数要是太多了，也不好意思，都是人情。 这就真的是挺烦人的！ 不知道原主，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这无钱的日子，真是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看来，还是先去二婆家借檑子得了。先吃着糙米，以后日子好些再米。 糙米虽不好吃，可人出米多，比精米多多了。这会家里缺粮食，还是省着吃米才对。 在心里安慰一番自己，玉莲跟着二婆回去，借檑子檑米。 檑完米后，还得人工筛出壳来，看来得忙到晚上了。 经过两天的锄地，玉莲已经整理出一块地可以种食物了。 趁歇着的时间，顾玉豪问玉莲，“大姐，我们要种什么蔬菜好？” 玉莲有些犯愁，嘀咕道，“空心菜是最好的，可惜这里没有这个。茨菇也不错，只不过都没有啊！” 凭借自己以前的记忆，玉莲暂时只想到一种喜湿的蔬菜，“先种一些生菜。” 顾玉豪忍不住抱怨，“大姐，你昨天就不该把钱给花光了。我们现在要种菜，也没钱买种子。” 玉莲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没有想到嘛！之前还想着，这地估计要整理半个多月。有那么多时间，应该是可以挣到钱的。” 可谁知道，他们现在就要种蔬菜。这不，就没钱买种子了。 就算是去别人家买自家留下的种，那也得花钱的。所以，没钱，是玉莲最大对烦恼。 看来，以后挣到钱了，可得存起来才行，可不能大手大脚的花。 说要挣钱，可也不容易啊！就之前在城里买东西的经历，玉莲觉得下次再拿山货进城买，估计也买不到好价格。 哎！这日子不易啊！没钱的日子更不容易啊！ 抬头看向在小溪里玩的顾玉雪，玉莲问，“二弟，你说，我们要不去岸边，挖些水芹菜回来种得了。” “反正地都整好了，这会有没有种子，只能先种着野菜先。” 顾玉豪无语的看着玉莲，“大姐。这野菜不用种，想要，就去岸边摘就是了。” 玉莲脸色一热，她有些尴尬道，“这不是没种子，放着地也是空的，还不如种些野菜也不错。” 瞬间，顾玉豪觉得玉莲靠不住，他说，“二浩家里种了南瓜。我明天问二浩，要是他们家吃南瓜，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南瓜籽，我们拿来自己种。” “地里是种不成的。这要是下雨，就得淹了，苗都长不出来。” “晚上回去，我们把院子里的地整一下，可以种南瓜。” 这说得很对，玉莲点头，“行，听你的。” 第四十二章 双抢过了，村里人也没闲着，大家抓紧时间去打听粮食价格，好买出一个好的价格。 有的人家，为了一斤能多卖出一文钱。特意一家几个男人挑着稻谷，走一天一夜去隔壁城镇卖粮食。 相比较的话，玉莲一家就显得有些清闲。 前几天，玉莲从二婆那里，要来了几斤番薯叶种上。这之后，玉莲除了每天下地淋水，也就上山找山货。 本来玉莲是计划要挖半米深宽的沟子，可她发现，这太费工了。一天下来，两个人，也挖不了多少。 要想完工，估计得一二个月时间。 而且，就算沟子挖好了，估计也不能存很多水。因为二婆说了，要是水淹，那得到小腿。更大一些，可是有半米高的。 所以，她想挖的沟子，作用不大。填高田地，那也是费力费工。 她能想到添泥提高田地，别人也一样想过。只不过这样就要耗很大的人力物力，还不如去买一块田，或者租田地。 总结后，玉莲只能叹气。理想是美好的，可是实践说明一切。 最终，因为没钱买种子。所以玉莲只能问了二婆要了几斤，他们家种了二个月番薯的番薯叶，准备种番薯。 实在没钱买种子，也没有什么可以种的，只能种番薯了，不用钱。就算结不了番薯，还有番薯叶可以吃。 顾玉豪跑着进家里，他直奔厨房去，问正在煮粥的玉莲，“大姐，有人拉了粪水村里卖，我们要不要也去卖一些回来。” 玉莲吃惊，惊愕得嘴巴张大，“买粪水！这玩意，还能卖的吗？” 人生第一次，玉莲听到粪水还可以卖的。这不都是自家生产，自家消灭的吗？ 有的时候，家里粪水不够堆肥，还得上山找动物粪，或者烂树叶的泥土堆肥。 自家都不用，居然还有人拿出来卖？神奇的是，还真的有人花钱买了！ 顾玉豪点头，说，“这个当然能卖。我看到，村里有不少人拿着篮子背篓去买的。” 玉莲皱眉，一脸嫌弃，被恶心到的样子。篮子和背篓都是会漏水的。这不怕湿衣服吗？ 顾玉豪自然看到玉莲的脸色，可是他不懂玉莲为什么这样。 他接着说，“家里存的粪水不多，可地里要的肥可不能少。这不够，自然要买粪水回来堆肥的啊。” 这话，算是给玉莲解了为什么买粪水的疑惑。可她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疑惑。 她问，“卖粪水的，他上那拉来的粪水？” 乡里人的粪水，都是自家存着堆肥的，肯定不会拿出去卖的。 那么，这卖粪水的人，那来那么多粪水。 见村里有人卖粪水后，顾玉豪可是特意跑过去了解一下，所以知道这些粪水的来历。 他对玉莲说，“这些粪水，是在城里收到的粪水。他们平时就晒干，等到春夏的时候，就拉到各村里卖。” 玉莲被震惊到，双眼睁大，只觉得不可思议，“晒干！” 就只是想象一下，玉莲都有些承受不起那个画面了。实在是太有味道，太冲击人的视觉了。 要是自家堆的肥水，玉莲还可以接受。毕竟她以前在山里就干过这个活，就是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晒干这个，她实在是有些不敢想。你说一点还可以勉强接受，可是一个城镇里的人的粪水一起晒干。 这味道，这视觉，这实在承受不起啊！ 打了一个颤抖，玉莲只觉得头发有些发痛，鼻子都开始闻到那冲天的味道了。 摇头，冲掉那有味道的想象，玉莲深呼吸几下，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着顾玉豪，玉莲语气带了一些急促，“算了。家里没钱，就是要卖，也得先买了种子再说。” 顾玉豪说，“大姐，我们就算有钱买种子，也只能种在家里。地里，都种了番薯。” 心里，顾玉豪还是有疑惑，“大姐，这番薯，都是要拿的番薯育苗，之后再栽在地里的。你这直接拔了种了的番薯叶种，这能种成吗？” 在这个时代里，大家都不知道，种植的番薯。是可以拿种植的番薯的番薯叶直接种的，不一定要番薯育出的番薯叶。 别的玉莲不敢说，可这个番薯叶种植，玉莲可是种了好几年的，她信心满满道，“一定能重活的。” “只不过，能不能出番薯，这个就说不定，毕竟我们种得晚。要是春季种植的话，肯定会有番薯出的。” 想到什么，玉莲叹气，“就是出了番薯，也得保证地不被淹才行。要是老是淹了，出来的番薯，也会烂的。” 顾玉豪有些无语，“大姐，我们才种下。你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说多就回变成真的。” 玉莲不好意思笑笑，打嘴，“是，是大姐说错话了。” 花了一个月，终于把地给种上东西了。顾玉豪这会，就想着在家里院子里种东西。 顾玉豪问玉莲，“那我们现在，院子里要种些什么才好。” “冬天，山里没有野菜，我们要没菜，就只能趁着这会多晒一些野菜干。” 现在，玉莲是真的后悔，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挣到的钱，就那么花了。 搞得到现在，想要种菜，都没钱买种子。 哎！之前实在太草率了！ 玉莲说，“这地，我们先整出来。大姐再想别的办法，看种些什么菜才好。” 见顾玉豪一脸担忧的，玉莲安慰人，“你也不要太担心，大姐之前晒了不少菜干。” “这之后，大姐再多摘一些野菜回来晒干，不怕冬天没吃的。” “现在地里种了番薯，番薯叶也是可以拿来晒干吃的。就算野菜没有，那一亩地的番薯叶，也够我们吃过冬天的。” 顾玉豪第一次听说番薯叶可以晒干吃，毕竟平时大家都是拿来喂猪吃的。 心里有疑惑，顾玉豪就问出来，“大姐，你听谁说番薯叶可以晒干吃的？” “平时大家就是吃，也只是吃番薯叶的茎。这茎还能晒干了吃？” 玉莲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只要你想，能吃的菜，都可以晒干了吃。” 在顾玉豪不信的眼神下，玉莲补充一句，“至于味道怎么样，就得吃了才知道。” 玉莲并没有经历过饥荒年代，可她外婆经历过。说那时候，只要有植物，你能吃下的，都可以吃。 也是经历过那一次饥荒，玉莲外婆之后都会把能吃的菜和野菜，晒干了，存起来吃。 所以玉莲自小，就吃了很多种类的菜干。当然里面有好吃的，也有不好吃的。 能吃的，总比没有得吃的要强。 第四十三章 和顾玉莲淋完番薯地，顾玉豪就带着顾玉雪去找小伙伴玩。而玉莲就背着背篓，拿着麻袋上山摘野菜。 忙活一上午，玉莲摘了一麻袋，一背篓，一篮子的苦麻菜回来。 立秋了！家里没种蔬菜，所以得多存些菜干才行。 哎！没钱的日子，可真难啊！ 玉莲在屋檐下整理摘回来的苦麻菜，准备整理好了，就拿去小溪边洗，之后煮了拿来晒干。 二婆出门回来，见到玉莲家里院子门开着，她就走进去。 见玉莲坐在屋檐下，身旁还放着很多苦麻菜，二婆有些吃惊，“玉莲，怎的捡那么多苦麻菜。” 都有名字叫苦麻菜，那就是说这个野菜吃起来是苦的。往常，大家多是砍来喂猪的，很少有人吃。 别的野菜也有，没必要非得吃这个苦的野菜。当然了，春天的苦麻菜还是很嫩的，吃起来的味道也不错。 可这都要立秋了，这苦麻菜长得都有一米高。老叶子不能吃，只能吃顶边嫩点的。可再嫩，也比不上春天的好吃。 这时候，可是连猪，都不爱吃的。 “看到很多，这叶子也嫩，我就摘些回来吃。”玉莲回答二婆话的同时，进屋里拿来凳子给二婆坐。 二婆接过凳子坐下，皱眉看着那十几斤的苦麻菜，这可不是有些啊！ 怕玉莲没吃过这苦麻菜，二婆说，“这苦麻菜吃起来是苦的，平时，大家都很少摘来吃。” 玉莲听明白二婆要表示的意思，她说，“这个我知道。我摘这么多回来，是准备拿来晒干的。” “要不，我家里也没养猪，养鸡鸭。就三个人吃?，吃不了那么多。” 知道玉莲是知道的，二婆也就多嘴问一句，“这野菜，还能晒干了吃？” 你要说别的野菜晒干吃，二婆是信的。可这苦的野菜晒干吃，这有必要吗？ 不苦的不吃，非要吃苦的？还有，她活了半辈子，怎的就没听说这苦麻菜能晒干吃了。 玉莲胡扯道，“能晒干。我以前和我爹去看病的时候，见人晒过。” 顾水鹏带玉莲去外地看病这件事，二婆是知道的。既然人都亲眼见过，那就是真的。 虽然，二婆觉得奇怪，居然有人会晒干苦麻菜吃。 和玉莲聊了几句闲话，二婆就进入正题，她对玉莲说，“玉莲，过两天，风茵要出嫁。” “后天，家里摆酒。到时候，你们几姐弟一起过来吃喜酒。” 玉莲很是意外二婆亲自过来请她。可想到这时代人们封建迷信，自己被休。是个弃妇，大家都会觉得晦气，不靠近。 她要是过去喝喜酒，肯定会被人说的。 玉莲也没犹豫多久，就委婉拒绝，“二婆，这么喜庆的日子，我就不过去了。” “虽然你和风茵姑都不在乎，可我毕竟是个弃妇。这要是去了，怕是会给风茵姑带来不好的传言。” “我自己倒无所谓，不在乎这些。可风茵姑这可是要出嫁的大事，我要去了，怕对风茵姑的名声不好。” “最重要的是。男方那边，怕也是不乐意的。要是他们为此为难风茵姑，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二婆一点也不担心这些，她说，“你是什么人，二婆知道就好了。” “而且你风茵姑不介意，就连男方那边，我们也是打了招呼的，人家也同意了。” 闻言，玉莲真的很吃惊。她实在是没想到，二婆考虑得这么周到，什么都办好了。 突然，玉莲很想知道。当年顾水鹏是做了什么，居然让二婆这么关注自己几姐弟。 既然人这么热情，还亲自来了，玉莲要是再拒绝，那就说不过去了。 玉莲点头，“行。到时候，我们一定过去。” 见人答应了，二婆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答应完了，玉莲突然想起来，她没有钱！ 吃酒席，肯定得给人份子钱的。可她家一文钱也没有，这还怎么给份子钱啊！ 突然，玉莲脸色垮了下来。当初的六文钱，可真的太重要了！ 二婆坐着边和玉莲聊天，边帮忙摘苦麻菜。 等苦麻菜都整理好了，二婆叶就起身准备回去。 玉莲把那一篮子最嫩的苦麻菜提起来，递给二婆，“二婆，这是给你的苦麻菜。摘得多了，你拿些回去吃。” “行。”二婆也没拒绝，接了过来，提着篮子准备回去。 想想，二婆还是不放心，回头和玉莲说，“这野菜不禁放，以后，你可不要贪方便，就摘了那么多回来。这吃不完，回头还得扔了。” 玉莲点头，“我知道了。” 下地回来做饭的水生婶，看到厨房门口那一篮子苦麻菜，她问二婆，“娘，你摘了苦麻菜回来？” 二婆摇头，说，“是玉莲摘回来的，给我们家送了一篮子过来。这可是最嫩的，这孩子有心了。” 水生婶冷哼，嫌弃道，“这满山都是的野菜，她也好拿来送人。给，也给好些的。这么苦的菜，谁会吃。” 二婆抬头瞪了水生婶一眼，“有吃还不能堵上你的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水生婶憋憋嘴，朝玉莲家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往厨房走去。 走两步，水生婶意识到什么，吃惊回头问道，“娘，你不会真的要请他们来家里吃酒席？” 走过去，水生婶一脸不赞成，“这可是小姑子的大喜事，她一个弃妇过来，这不是晦气极了。” “而且，大姑子这可是出嫁酒。请一个弃妇过来，小姑子能乐意吗？” 风茵的房间正对着院子，从开着的窗户听到水生婶的话，风茵放下手里缝着的布鞋，走出去。 她回答水生婶，“乐意，怎的就不乐意。” “要像三嫂你这么说，我碰到一个弃妇，就变成弃妇。那我那天要是出席丧事，那我是不是就得死了。” 二婆狠瞪口无遮拦的风茵，厉声道，“胡说什么！” “你都多大了，还是三岁小孩子？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不知道。” “有时间说些没的，你还不抓紧时间做嫁妆。” 骂完风茵，见人瘪着嘴回房里。二婆又看向水生婶，“还有你，男人们就要回来了，饭菜你都做好了，还不快点进去准备。” 水生婶虽有不甘，可还是做饭重要。也不说了，进到厨房准备煮饭。 对面玉莲家里，顾玉豪看着那一竹筐满满，湿哒哒的苦麻菜，问玉莲，“大姐，这么多苦麻菜，我们一顿吃不完。明天，这都得焉了。” 玉莲回道，“这要晒的。” 顾玉豪疑惑，“这能晒？” 玉莲反问，“怎的就不能。” 她接着说，“焯水，之后用水泡着去苦味，再晒干就可以了。这晒干的苦麻菜好吃，还不苦。” 顾玉豪虽有不信，可看玉莲信心满满的，也就不说了。默默的和人搬着竹筐进厨房，准备煮苦麻菜。 第四十四章 天阴了下来，可能有雨下，在外面玩的顾玉豪就带着顾玉雪回来。 一进院子，顾玉豪就看到在厨房门口那一堆甜杆。 顾玉豪问正从厨房搬砧板出来的玉莲，“大姐，你怎的砍了那么多甜杆回来？” “熬糖。”放下几十厘米的后砧板，玉莲说话都带上了一些喘气。 坐在凳子上，玉莲开始削洗干净的甜杆壳。去了硬壳，剩下的软茎，才好砍。 玉莲和顾玉豪解释道，“明天要去二婆家吃酒席，得随份子钱。” “可家里现在一文钱也没有，我们也挣不到钱，那就只能问人借了。” “这空手过去借钱，有些不好意思。大姐准备熬糖，做花生糖。送给村长，顺便开口借钱。” “在村里，要说能借得上钱的。除了二婆家，也就只有村长家。” “之前村长帮我们办田契的时候，就没要我们的钱。这次问人借钱，总不能空手去。” 因为二婆说得晚些，玉莲并没有准备，所以家里一文钱也没有。昨晚她可是想了一晚上，想要做些什么去城里卖钱的。 想了那么多，其他的都被玉莲否决了，因为挣不到很多钱。就剩下这个花生糖，可以不用钱做出来，还能挣到钱。 可做花生糖不容易，得自己熬糖。想要卖出去，也不容易，怕卖的钱，不够随份子钱。 最终，玉莲决定，还是问人借钱，保准万无一失。玉莲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村长。 鉴于村长之前帮过忙，这次又是有求于人。所以玉莲就想着做花生糖送人，这才好意思开口，问人借钱。 顾玉豪听懂了，他有些内疚。怎的把所有的事，都让玉莲来做。他是男人，应该他来想办法才对的。 他问玉莲，“我知道了。大姐，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玉莲砍甜杆茎，说，“你拿半斤花生出来剥壳，等会大姐炒香。” “行。”顾玉豪转身回屋里，拿了花生出来剥壳。 等顾玉豪剥好花生，见玉莲还在砍甜杆，他走过去。 “大姐，你都砍了那么久甜杆，手也酸了，现在我来砍。” 玉莲手是有些酸，她放下菜刀，站起来让开位置，“好。你来砍，大姐来捣烂。” 顾玉豪坐下凳子，拿起菜刀削壳，砍茎，“这还要捣烂吗？” 玉莲提着篮子里的甜杆茎，来到洗干净的石臼前，开始捣烂甜杆茎。 她回答顾玉豪的问题，“自然要了。这要不捣烂煮，可是熬不出烫来的。” 顾玉豪好奇问道，“大姐，这甜杆，能熬出多少糖？” 这甜杆能熬糖，顾玉豪是第一次听。只不过是源于对亲姐的信任，所以就算是怀疑，也没阻止。 玉莲摇头，“这个大姐也不知道。大姐也只是听说这甜杆能熬糖，可是多少甜杆能熬出多少糖，大姐也不清楚。” 顾玉豪猜测道，“糖卖得那么贵，应该是很难熬出来的。我们就砍了十几斤，这能熬出一斤糖吗？” 玉莲也是第一次熬糖，之所以知道这个办法，也只是听人说过做法。 她说，“能熬出多少，等我们熬出来了，可不就知道了。” 顾玉豪又问了另一个心里疑惑的问题，“大姐。这花生糖，你会做吗？” 玉莲毫不犹豫点头，“会。” 花生糖，玉莲以前做过好些次。不过用的是白糖，除了花生外，还有白芝麻、松子、花生仁。 现在，这里的条件有限，只能做纯花生糖。 顾玉豪随口问，“大姐，你怎的会那么多东西？” 玉莲愣了一下，脑袋快速运转，她说，“忘了你大姐可是有两年的时间，和爹走偏南北的，你大姐可是见识很多的。” 听到这话，顾玉豪心里所以的疑惑，全都打消了。 而玉莲也松了一口气，幸好知道真相的人，一个不在了，一个说不出来。要不，还真的是圆不过去。 想到顾玉雪，玉莲就转头往顾玉雪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她惊得立马喊道，“三妹，把你手里的鱼放下，哪不能生吃的。” 扔下石棒，玉莲快跑过去，把愣住的顾玉雪手里的小鱼，给夺过来，扔回木盆里。 手里的鱼被抢走了，顾玉雪委屈极了，“大姐！” 玉莲板着脸，严肃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便就把东西放嘴里。这才说了吃了多久，你就往了，是不是还要打手掌。” 想到前天，因为生添田螺，被打得红通通的手掌，顾玉雪立马把双手藏在身后，瘪嘴道，“痛，不要打。” 玉莲没心软，问，“还记得痛。那为什么还要把鱼放嘴里？” 顾玉雪回道，“鸭吃了。” 玉莲再次严肃申明，“鸭吃，哪是因为鸭能吃。可我们是人，不能吃生的鱼。” 把顾玉雪左手拉出来，玉莲轻轻打一下，“这次没放进嘴里，就不重打你。再有下一次，就不止打你手，你屁股也打。” 顾玉雪委屈着，可不敢反驳，只能把手背在身后的屁股上，跑过去找顾玉豪安慰。 经历二个时辰的劳作，玉莲终于做好了花生糖。留一半在家里，玉莲提着另一半去村长家。 来到村长家，进到厅里，玉莲把手里用荷叶绑好的花生糖放在桌上，说，“村长，这是自家做的花生酥，给您送来一些。” 她解释道，“这都是我拿甜杆熬出来的甜做的，不是买来的糖。” 村长猜测玉莲过来是有事，他说，“你有心了。这给的太多了，你拿一半回去。” 玉莲摇头，“都送出来了，我可是不会拿回去的。” 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玉莲单刀直入道，“村长，其实今天来，我是找您有事的。” 村长点头，“什么事，你说。” 玉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现在缺钱，可村里，我认识的人不多，就只能想到村长你。这不，就上门来麻烦您了。” 闻言，村长一点犹豫也没有，问，“你要多少？” 玉莲愣了，她没想到村长这么多爽快答应，她也很快回道，“八文钱，我只要借八文钱。等我挣到钱了，立马就还。” 对于玉莲这个答案，村长是意外的。本还以为人借很多，万万没想到，只是八文钱，这一点小钱。 村长是知道玉莲的情况，说，“行。这钱不急，慢慢还就行了。” 村长进了房里拿钱出来给玉莲。玉莲接过用碎步包着的钱，也没揭开看，就直接收了起来。 村长眉头一挑，眼底欣慰，笑道，“不打开来看看？不怕被骗了？” 玉莲笑道，“要是村长也信不过，那这村里，就没有值得我信的人了。” 村长说，“钱不焦急还。你先把家里打理好了，再来想还钱的事。”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来，不要不好意思。还有，下次来了，就不要再带东西来了，人来了就行。” 玉莲笑道，“孝敬长辈，这可是不能废的。” 从村长家里走出来，玉莲开心借到钱的同时，也很是想知道。村长到底是替谁还他们家的人情。 可惜，长辈这一代的口太紧了，没听到一丝消息。 第四十五章 吃酒席，玉莲很怕去晚的。晚了，就没位置选，还得面对众人的审视。 要是和好说话的人坐一块，那就相安无事。要是那些八卦的，就得问长问短。 很是烦人的！ 尤其，玉莲家现在这么多的事。那些八卦的人，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可计划往往和现实相反！ 为了能早一点去坐席，玉莲这一天除了下地淋番薯外，都在家里。 玉莲从窗户，见有人进了二婆家院子坐席，她立马就想过去坐席。 结果，出了房间，因焦急没看清路，被放在房门口的糙米给绊倒了。 “啊！”玉莲摔倒在地上，她站起来，看着地上的糙米愣了。 人倒了也就算了，结果糙米也给散出来了。 看着散了大半在地上的糙米，玉莲心里很是后悔。怎的筛选好的糙米，就没及时放回麻袋，而是留在竹筛上。 这米不能就这样散在地上不理，所以，玉莲只能先捡起来。 顾玉豪和顾玉雪跑了过来，关心问道，“大姐，你没伤到？” 玉莲摇头，叹气，说，“我们先把米捡起来。” 结果，等玉莲他们捡好糙米出来。发现二婆家的院子都是人，很是热闹。 叹口气，玉莲带着顾玉豪他们往前走。 二婆家房门口旁，坐满一桌的几个村妇，见玉莲三姐弟走过来，开始讨论起来。 白发大娘厌恶看着玉莲，“他们几个怎么来了？两个小的来，也没什么。” “可那个不是被休了，一个弃妇，怎的也好意思来吃人家的喜酒。这太晦气了！” 三角眼婶子哼道，“他们家一个大人也没有，就他们三个，怎么可能撑得起这一头家。估计，连吃的，也是吃不上。” “看这瘦巴巴的。我看啊，这是看人做酒席，仗着是邻居，厚着脸皮，一家人都来白吃的。” 另一个刻薄大娘，眯着眼看着玉莲那张年轻的脸孔，“要是我被休回娘家，肯定是连家门口也不敢出一步。” “可她倒好，一天天的往外跑，也不知道要勾搭谁。” 隔壁桌在交谈的几位大娘，一听几人这话，都皱起眉头。这诋毁人名声的话可不能乱说啊！ 眉毛和善的和大娘忍不住对刻薄大娘说，“你这话就过份了。我看人规规矩矩的，平时见到长辈，都点头喊人。” “这没有的事，你可不要随口就来，这可是毁人名声的。” 连大娘附和道，“人家一个小女子，本就过得不容易。你们就是嘴贱，也不要往人身上泼脏水。说出来的话，可不要凭空说。” 刻薄大娘不服气，“这勾搭不勾搭的，不一定。可她是个弃妇，这可不是假的。” “一个弃妇来吃喜酒，这不适给人新娘子添堵。” 和大娘和二婆相熟，知道二婆为人，她反驳道，“这喜酒，要不是主人家请的，谁敢来吃。” “人家都住在对面，两家人相处好。二嫂子不介意，把人请来，那有你们说的那么晦气。” “再说，你们问心自问，你们要是遇到她这样的事，你们能做得比她更好？” 刻薄大娘哼道，“怎的就不能。再怎么说，坐花轿进的门，拜的祖先，那她就是裴家人。” “就算是弄错了人，可门进了，堂也拜了，那就是夫妻。就是死，也是裴家的人。” “怎的有女子，拿了休书，就直接回来的。村里几百年，都没有被休过的女人回娘家的。这简直就是败坏……” 连大娘听不下去，打断道，“谁和你，村里没有被休回来的女人。” 刻薄大娘惊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大娘说，“我们村在这里三百年了，以前就有好几个被休回来的女人。只不过，她们选择跳河了，所以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这一听，刻薄大娘底气硬了，“你都说了，被休了，跳河。怎的她就活得那么好，女子声誉都没了，还活着做什么。” “要换是我，早就没脸面回来。看看她，整天出门，还种地了。这是要做一家主，他弟弟还在，那轮得到她做主。” 连大娘反驳道，“这事错的也不是她。她受了那么多罪，怎的就不能活着了。他弟还小，长姐如母，她为什么就不能撑起一头家。” “还有，朝廷二十年前，就说了，女子也是可以和离的。怎的，女人就不能和离，就得只能男人休妻，不能女子休夫。” 刻薄大娘一点也不认同，“是你们北边人太不要脸了。哪有女子休夫的，这简直是丢了女子的妇德，丢了祖宗的脸。” 龙凤国，分南北，两地的差异很大。南边相对保守，北边相对开放一些。 “女人就该相夫教子，唯丈夫为天。千错万错，都是女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怪到丈夫头上，还要和离的。那都是不要脸，不懂廉耻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该沉猪笼。” 连大娘听得生气，“怎的就是女人的错了。丈夫打媳妇，这也是女人的错。丈夫想要……” 那边两桌人的争论，玉莲不知道，她现在只觉得很是尴尬，站在门口不知道往那坐。 她自然看到，自他们出现，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在低头思语。 这一片人，除了几个长见到的邻居外，玉莲一个也不认识，更不要说和人坐一块。 就在玉莲搜索那有空位置的时候，一直注意门口的水华婶发现玉莲他们，立马走过去。 “玉莲，你们过来，我娘给你们留了一桌。我娘昨天，还特意去找了小南娘，叫他们和你们坐一桌。” 二婆这实在太心细了，就为了一顿酒席，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玉莲心里，是很感动的。 玉莲几人跟着水华婶走，“多谢你，水华婶，也替我多谢二婆。” 水华婶带着玉莲来到靠近厨房的桌子，“我娘说，你们能来，她很是开心。只不过这会在家里招呼客人，就没空过来和你说几句。” 其实对于二婆这么看重玉莲几姐弟，水华婶几妯娌都是看不明白的。 所以对于二婆这么关注玉莲他们，帮他们，很是费解。可出奇的是，家里的男人，也是一致的认同，并没有反对二婆的行为。 时间不早了，快要开席了，水华婶对玉莲说，“你们先坐，小南娘他们估计很快就来了，婶子还要去后厨看看。” 玉莲点头，“水生婶，你去忙，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水华婶交代道，“有事，记得找婶子。你二婆说了，可是不能让人欺负你们。” 玉莲失笑，“婶子，”今天这大好的日子，那有不长眼的会在别人家喜酒席上闹事，不怕被人打。” 见水华婶一直看向厨房那边，玉莲说，“婶子，你快去忙，我们坐着。” 见真没事了，水华婶也就急往厨房走去。 第四十六章 院子里人多来越多，讨论玉莲一家的人也越来越多。 玉莲隐约听到周围讨论自己的声音，心里是有些尴尬的。 今天是来别人家吃酒席，可大家讨论的不是新娘子，不是主人家。而是她一个，被人嫌弃的弃妇。 这多少，都让玉莲感到不好意思。 相比玉莲的不自在，顾玉豪和跑来找他的二浩，倒时聊得开心。 而顾玉雪，一直在吃着桌上的瓜子，更本不会在意周围的眼光。 酒席就要开始了，二浩被他娘拉回去。别的桌都坐满人了，就自己这一桌坐着三个人。 玉莲心里焦急，怎的小南娘他们还不来。 虽然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可是被人当动物一样盯着看，真的是浑身都不舒服。 开始上菜了，小南他们终于来了。 小南跑到顾玉豪身边，拍人肩膀，“豪子。” “小南！”顾玉豪被吓了一跳，他问，“都上菜了，你怎的来这么晚？” 小南在顾玉豪身边坐下，说，“我娘在地里和人唠叨，忘了来吃酒席。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就满村去找她。” 在小南坐下不久，小南娘带着一家人来了。 玉莲抓着想要夹菜的顾玉雪双手，站起来，对小南娘喊，“婶子。” 小南娘挥手，连道，“错了，喊错了。” 玉莲愣了，不知道怎的就喊错了。小南娘的年龄放在哪里，怎的她就喊错了？ 小南娘带着五个孩子坐下，她纠正玉莲道，“你该喊我嫂子。你和我是同辈的，可不能再喊错了。” 玉莲这反应过来，回忆一下，好像是的，她立马喊道，“嫂子。” 玉莲看向顾玉豪和顾玉雪，“二弟、三妹，喊人。” 顾玉豪和顾玉雪乖巧喊人，“嫂子。” 小南娘点头，朝已经开始吃上菜的几个孩子喊道，“你们几个，不要傻吃着，喊人。” 小南六兄妹，边吃，边喊，“姑、叔。” 玉莲微笑点头，并不觉得别扭。虽然这具身体年龄小，可是玉莲的灵魂，可是三十了。 菜一道接一道上来，每上一道，几个孩子，都抢着夹菜。就玉莲和小南娘，等着孩子抢完，这才动筷。 刚开始一两道菜，有滴桌上的，到没觉得有什么。可随着菜多了，各种菜和菜汁混在一起，桌上是一片狼藉。 这倒没什么。可是，舔过筷子，又在菜里翻找着。还有打喷嚏，直接对着桌上打，这些，玉莲就适应不了。 她知道，在村里，不该讲究的。可这些事，她真的是接受不了。 要是菜掉地上，她可以接受拿起来吃也可以空手拿东西吃。可是，对于吃别人的口水，玉莲真的是有些反感。 小南娘吃着红烧肉，见玉莲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碗筷，说，“玉莲，你怎的不吃了。这红烧肉凉了就不好吃，得趁热吃了。” 说着，就从自己闺女面前的红烧肉，给玉莲夹了一块。 看着碗里的红烧肉，玉莲皱得更紧了。因为这碗红烧肉，就是刚才小西对着打喷嚏的菜。 她还看得很清楚，小西还吸了一下流出来的鼻子。 深呼吸一下，把那些不适的画面花掉，玉莲脸色平静道谢，“多谢嫂子。” 小南娘笑道，“这什么事，怎的还用上谢了。你这孩子，就是讲究。” “以前你娘啊，更讲究。看着，就像城里的夫人似的。” 说到胡英丽，小南娘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我和你娘，吃过几次酒席，她可讲究了。” “吃的，都是自己带来的碗筷。那时候，你娘是长辈。她嫌弃我们吃得太粗鲁了，所以，每道菜，都得她自己先吃，我们一家才能再吃。” 玉莲皱眉，从记忆里搜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趁小南娘没注意，心里还是不过关的玉莲，把那一块红烧肉，夹给她身边的小西吃。 小南娘到没觉得胡英丽是为难人，她接着说，“你娘是长辈，这倒是应该的。就是啊，她太浪费了食物。” 叹气，摇头，小南娘心疼道，“你娘吃肉，都是吃瘦肉的，这肥肉咬一口就不要了。吃的鸡，还得把鸡皮和鸡油都给扒出来扔了，这才吃。” 玉莲这会是明白了，为什么二婆会找小南娘来和她坐一桌。那是因为小南娘是个开朗，心大的人。 也难怪，自小，每次吃酒席，都是小南娘和他们一家坐一起的。 还有小南也一直和顾玉豪玩，从没有被外面的谣言影响。 半个月后。 顾玉豪和顾玉雪在玩，又听到玉莲在叹气，忍不住问了，“大姐，这一上午，你都在叹气。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外面还滴滴下着的雨，玉莲忧愁道，“下了半天的雨了！” 顾玉豪没反应过来，不觉得这有问题，“秋雨，本就是下得久。” 玉莲感叹，“太久了！” 她担忧道，“照这样下，地里的番薯，肯定淹了。这番薯才种一个多月，要是就淹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收成。” 事关粮食问题，顾玉豪也没了心情，开始担心起来，“这雨也不是很大，应该是淹不了的。” 玉莲摇头，“二婆说，我们那块地，是最低的。只要下雨，这水都会往哪里流。” “现在这雨是小了，可是早上那会，下得可大了。要是水都往我们地里流去，番薯肯定会被淹的。” “泡过水的番薯叶，沾上泥土，要是出了太阳，可就会晒死的。” 玉莲走到门口，抬头看天，“而且这些云，还黑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了。” “要是之后下的小雨还好，就怕突然来过大雨，那就惨了。”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烦躁和担忧。 雨，下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起来，玉莲就拿上水桶和水瓢去了地里。 路上，玉莲遇到不少也是去地里的村民。 地里，虽然水退了去。可是番薯叶，全都沾上一层泥土。这得赶快清洗干净，要不出了太阳，可就麻烦了。 没多想，玉莲立马拿着水桶去小溪提水，可是淋番薯叶。 二刻钟后，顾玉豪带着顾玉雪也来到地里，“大姐。” 玉莲抬头，急道，“快。趁着太阳还没出，我们可得快点把番薯叶上的泥给淋干净，要不，就晚了。” 顾玉豪说，“我回家拿水桶，很快就回来。”说完，就飞奔回家。 第四十七章 忙活一个时辰，玉莲和顾玉豪都没敢歇，不停的提水来回淋番薯叶。 可有些番薯叶积的泥太厚了，他们就得下手拿水洗干净，这就花不少时间。 加上一直不停的来回提水，玉莲和顾玉豪的体力也达到了极限了。这动作，也是越来越慢。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玉莲和顾玉豪坐在田埂上喘气。 看着剩下没淋水的两垄番薯，顾玉豪心里焦急，他对玉莲说。 “大姐，太阳晒起来了，可我们才淋了三垄地，还剩两垄地。” 玉莲抬起手臂擦脸上的汗，她无奈回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三垄地的番薯给淋干净了，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的了。” 歇了大概一刻钟，玉莲和顾玉豪微抖着脚站起来，提着水桶，开始干活。 经历一个时辰的努力，玉莲两人总于把番薯叶都淋洗干净了。 可玉莲心里担心，最后一垄番薯叶，怕是不行。 番薯叶沾上最厚的泥巴，就是最后一垄。淋水的时候，她就发现叶子有些蔫了。 虽然现在看着是好好的，可这得下午，或者明天，才知道这番薯叶又没有问题。 “走，我们回家喝粥。”干了二个时辰，加上滴水没进，两人嘴唇都干了起皮。 拖着疲倦，饥饿淋淋的身体，玉莲提着水桶，带上顾玉豪和顾玉雪回家。 第二天，玉莲还是满怀期待的来到地里，可事实就是。最后淋水的那一垄番薯，几乎所以的番薯叶都黄了，蔫了。 昨天，他们那么努力，可还是不能全都挽救回来。他们那么辛苦，最终，还是不能如意。 心里头，涌上一股心酸，玉莲苦笑道，“昨天，就不该太信自己的。现在，叶子都黄了，也不能吃了。” “要是昨天心狠点，把这一垄番薯叶全都扯回家，起码那能有口吃的。” 玉莲抬头看天，被太阳照得眼里湿润，“靠老天吃饭，真的是靠老天吃饭啊！太难了！” 虽然事与愿违，玉莲也是真的难过，可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既然都发生了，不能改变。那就只能努力，把不好的结果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 玉莲提着锄头下地，她准备把那一垄，黄了的番薯叶都给拔掉。 留下梗，填上一层薄土，看能不能再生出来新的番薯叶。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很多食物，都可以收获了。 玉莲在山脚下摘了一篮子的野菊花回来，在小溪洗干净，拿回家里晾晒。 今天顾玉豪要两个小伙伴去抓鱼，所以就不带上顾玉雪一起去。 顾玉豪去的是隔壁村抓鱼，怕带上顾玉雪，他看不住人，顾玉雪会被人欺负。 所以叫玉莲带着人去摘野菊花，等人走了，他立马就拿着鱼篓跑了出去。 玉莲在晾晒野菊花的时候，顾玉雪趁玉莲不注意。被对面三夏拿着一个野果诱惑，被吸引了过去。 玉莲没看到顾玉雪出院子，以为人一直在屋里玩。也就没多注意，开始在院子里劈柴。 冬天不远了，现在得烧木柴做木炭，冬天好取暖。 等玉莲注意到顾玉雪是从外面进来的，可是吓了一大跳，她刚想问人去哪了。 结果她发现顾玉雪屁股那边的衣服都湿了，还有一小摊的血迹。 玉莲放下手里的斧头，“三妹，你过来，给大姐看看。” 顾玉雪一蹦一跳来到玉莲面前，“大姐。” 玉莲看向顾玉雪屁股那摊血迹，她也不含蓄，直接问，“三妹，你衣服后面脏了。这是血迹，你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看到那一摊血迹，玉莲第一反应，就是顾玉雪来月经了。 可是十岁的孩子就来月经，是不是早了一点？ 就她所知，原身可是到现在，还没来月经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来月经该怎么做。 看来，她得找二婆问问才行。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二婆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人在不在家。 顾玉雪也往后看了，说，“凶婶子的，不是我。” 这话一出，玉莲瞬间升起提起警惕心，“凶婶子？那是谁？” 凶婶子，又是出血的，这听了，给人很不好对感觉。 顾玉雪指着对面说，“凶婶子家。” 玉莲看向二婆家，瞬间就想到了不好相处的水生婶。要说二婆家谁不喜欢他们几个，就是水生婶。 好几次，顾玉雪和对面三夏玩，都会被水生婶赶回来，顺便骂几句。 不对！是说水生婶出血了？她可是孕妇来的！ 意识到水生婶出了问题，玉莲连忙跑向对面，还不忘提醒顾玉雪，“三妹，你跟着大姐来，不要自己待在家里。” 顾玉雪不明白玉莲为什么突然要跑起来，可是她看着，已经玉莲是要和她赛跑，她也很开心的跟着跑了过去。 院子里，三岁的三夏，自己在玩着。见到玉莲跑进来，也就只是看一眼。可看到玉莲身后的顾玉雪，就很是开心，跑过去拉人一起玩。 心急的玉莲，可是顾不上院子里两个孩子，她焦急的跑进屋里。 因为不熟悉这房间的构建，所以玉莲先是往左边跑了去找人，结果看了一圈下来，没看到人。 回到厅里，玉莲跑向右边找人。最终在最后一间房间看到躺在地上，嗷嗷叫疼的水生婶。 玉莲飞奔过去，蹲下来，想要把人扶起来，“水生婶，你感觉怎么样？” 一直会呼喊的水生婶，见到玉莲进来，激动得哭了出来，“孩子！我肚子很疼，孩子要出来了。” 玉莲对力气扶不起人她说，“你等着，我现在出去找人。我一个人，没办法扶你起来，只能委屈你在躺一下地上。” 见人要起来要走，水生婶村里害怕，反手抓住玉莲的手，恳求，“你会回来对吗？你妹妹，就回来了，你一定要回来。” 刚才水生婶摔倒在地上，就立马喊顾玉雪和三夏对名字。在屋厅里玩的顾玉雪和三夏听到了，就跑过来。 水生婶叫顾玉雪回去找玉莲，顾玉雪一开始不懂，以为水生婶要赶人走。 可她见人躺在地上，就想去拉人。结果没拉成，自己摔倒在地上，屁股也沾上了水生婶流出来的羊水。 之后应该听水生婶的意思，就跑回家去了。结果没等她说什么，玉莲就发现问题了。 玉莲轻拍水生婶手背安慰，“我会回来的。你就安心等，我很快就会找人过来的。” 说完，就立马往外跑。水生婶现在这个情况，可是不能耽搁的，得快点找人。 第四十八章 民间有产房污秽的说法，要是没生过孩子的人，可不能留在产房的家里。要不，你身上的子孙福，会被产妇要了过去。 这种说法，玉莲是嗤之以鼻的。 可也知道，入乡随俗。你可以不认可，不过得尊重人家的习俗。 所以，在二婆的再三感谢之下。玉莲把二婆送到门口，就带着顾玉雪回自家。 玉莲在院子里劈着柴，心却飘向了对面二婆家。 虽然玉莲及时出去找人，可因为水生婶羊水破了，也出血了。所以，产妇是有危险的。 一柱香后，水生叔带着大夫回来。玉莲放下手里的斧头，看向奔跑的两人背影。 “希望一切顺利，母子平安！” 因为对面的叫喊声，玉莲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过去。 半个时辰后，玉莲看到水生叔送大夫出来，她立马跑到院子门口。 大夫和水生叔交代几句，就提着木匣子走了。玉莲连忙问，“水生叔，水生婶怎么样？” 这会大夫都出来了，玉莲还没听到婴儿哭声，心里是有很不好的猜测。 水生叔开心道，“母子平安。” 闻言，玉莲舒了一口气。她笑道，“恭喜叔，喜得麟子。” 水生叔笑得一脸傻样，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多谢，多谢。” 刚才在屋里，水生叔已经听了二婆说了经过。 他真的很感谢玉莲，“玉莲，这次多亏你，要不你婶子肯定出事的。” 回想过去种种，水生叔真诚道，“你们家，真的是我的福星！每次在危险的时候，都救了我们一家。” 玉莲没听到这话的含义，她只觉得这话说重了，“叔，你说重了。这件事，不管是谁看到，都会这么做的。” “我只是刚好碰到。要没有我，还是有别人的。” “我跑出去找人的时候，就碰上来找水生婶的贵嫂子。都是贵嫂子去找的人，我可是帮不上忙的。” 贵嫂子，水生叔自然要感谢人找来稳婆，可他也是真的要感谢玉莲。 “大夫说了，要不是你发现得早。找了稳婆过来，再晚一盏茶，可就真的是会一尸两命。” 玉莲摇头，有一说一，“稳婆是贵嫂子找来的，和我无关。” 水生叔也不和玉莲掰扯这个，只要他心里清楚就行了。 他对玉莲笑道，“今天家里有些忙，明天，给你送红鸡蛋。” 玉莲点头，“好。” 傍晚，顾玉豪提着慢慢一鱼篓的鱼回来。 玉莲看着木盆里的黄鳝、草鱼，她指着一条最小的鱼问顾玉豪，“这是鲫鱼？” 顾玉豪一眼就认出那鲫鱼，“这是小南抓到的。他嫌弃这鱼小，就给我了。” 玉莲说，“二弟，这鲫鱼，你送过去给二婆。今天水生婶生了，这鲫鱼刚好可以吃了下奶。” 听到是给水生婶吃的，顾玉豪很是不乐意，“大姐，这是我抓回来的。她都不喜欢我们，还骂我们，我不想给她吃。” 这个，玉莲是知道的。可世上，本就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喜欢你。而且，她这么做，也只是担心孩子。 “家里有这些鱼，就够我们吃很久的了。” “今天水生婶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元气大伤。孩子刚出来，除了吃奶，就不能再吃别的东西。” “水生婶那么虚弱，要是不补补身子可就没有奶，孩子也就只能饿肚子。” “当然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当大姐没说过。”玉莲只想送，可这鱼是顾玉豪抓回来的，他有决定权。 顾玉豪不是无知，知道刚出生的孩子，只能喝奶。虽然他不喜欢水生婶，可孩子又没讨厌他。 想通了，顾玉豪就对玉莲说，“我就看在二婆的面子，还有孩子，送她一条鱼。” 玉莲笑着点头，“好。” 水华婶提着一篮子红鸡蛋，走进玉莲家的院子。见玉莲背对院子坐厨房屋檐下，不知捣什么。 走近了，水华婶才发现是韭菜花，她说，“玉莲，在剁韭菜花。” “水才婶！”正专心捣韭菜花的玉莲，可是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脏快速跳动着。 水华婶笑着从篮子里拿出红鸡蛋，递给玉莲，“红鸡蛋，添喜。” 这红鸡蛋得用手接过，才能添喜气。所以水华婶哪一个，玉莲就接一个。 接完八个红鸡蛋，见水华婶还从篮子里往歪拿，玉莲连忙收手，“婶子，够了，给太多了！” 水华婶拉出玉莲左手，继续往手上放鸡蛋，“得给你二十个。” “你水生婶他爹，说你救了他闺女外孙，得给二十个，可不能少了。” 被抓住左手，玉莲抽不回来，只能右手拿走红鸡蛋，“我这也没干什么，这受之有愧。” 水生婶笑道，“受得起。” 红鸡蛋给完了，水华婶就和一玉莲唠叨。 闻着空气中韭菜花的刺激位，水华婶说，“村里很多人都不爱吃韭菜，所以山上那一片韭菜，往年都没人去摘。” “这韭花酱，我是听过的，可就是没吃过。听人说，这味道，可臭了。” 玉莲接着捣韭菜花，闻言，回道，“爱吃的人，会说很香。不爱吃的人，会觉得这味道很臭。” 水华婶想要尝试一番，“这酱要成了，婶就来你这尝一口。要是好吃，我也得腌一坛放上慢慢吃。” 玉莲大方说，“要是腌制好了，我给婶送一碗过去，尝尝鲜。” 水华婶摇头，“这就不要了。还得先尝了味道，要是受不得这味，拿到家里，也是浪费的。” 闲话说完，水华婶说到正题。 “玉莲，这次婶过来，是问你，要不要去隔壁城里做工。” 玉莲停下来，看向水华婶，“做工？” 水华婶解释，“有个亲戚，就在一个做灯笼的作坊里面干活。现在需要好些人过去做灯笼，所以婶就过来问你，要不要去。” “包吃住，一天八文钱，去七八天，那可是六十文钱的。” 玉莲听得很心动，很想去，可是放心不下顾玉豪和顾玉雪。 水华婶看出了，问，“你是怕玉雪他们没人照顾？” 玉莲诚实点头，“我要走了，别的事还好说。可是做饭这件事，我二弟不会。我这一去就是七八天，那他们可不是吃不饱了。” 听到这个理由，水华婶明显松了一口气，“就这个！” “你要是放心，就叫上他们去我家吃就得了。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只要你们来，我一家人都欢迎。” 玉莲没有给准确的答复，“婶，这件事，我等我二弟回来，和他商量。我明天，再给你答复。” 水华婶说，“这事挺急的，后天，就得走，你也不要犹豫那么久。” “婶和人说好了，会带两个人去。你要是不去，婶再找一个人。” 这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了！玉莲心理很感激，“我知道了，多谢婶。” 第五十章 玉莲刚想开口问水华婶，这羊角是怎么做成灯笼的，可一直沉默的素年先她一步问。 素年问水华婶，“婶子你做的，和我们做的不一样，那这工钱也一样吗？” 水华婶摇头，说，“不一样。我做的这个力气大，所以钱给你们做的，要多二文钱。” 一听到多二文钱，素年就想去，“嫂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干一样的活？” 水华婶是知道素年家里的情况，可看着竹竿似的素年，她遗憾摇头，“我做的这个活，你真的做不来。” 见素年还要说，水华婶先她开口说，“等会到了，你看了就知道。我做的那个，要是体格不强壮，管事是不要的。” 怕素年以为自己小气，不让她去。水华婶说，“要是你能做，嫂子早就和你说了。” “而且，这活只要男人，要不是我力气大，管事也不会让我干的。” 听到水华婶说是要男人，又想到比自己大三倍的水华婶，素年很是失望的低头。 说着话，水华婶也没想到那么快就来到干活的地方。 看着前面忙碌的人群，水华婶指过去，“你们看，那就是我要干的活。” 玉莲从水华婶身后走出来，看过去。 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几乎都是人，大家都在忙着手里活。 在东边角落，支着三个大铁锅，火烧得火旺，六个男人拿着木棍，正在沸腾的铁锅里搅着。 从东到西，放了一排的桌子。靠近铁锅的三分之一，都是男人，正对着门口站着，在擀羊角。 另三分二，都是女人，也是在擀羊角。只不过，她们擀的羊角，是被擀大了一圈的。 进到院子里，水华婶指着铁锅那边和玉莲她们解释，“那里是煮羊角的。” “把羊角和萝卜放锅里煮软了，到时候捞出来，就用楦子（两头尖，中间粗）穿进羊角里，开始檊薄。” “等到羊角又硬了，又煮开，又擀。就这样一直住，一直檊薄。” 玉莲看着听着，心里惊叹，手艺活，真的不简单！ 水华婶继续和玉莲她们说这里的情况，“这羊角擀到最后，越来越薄，那就得用柔劲，要不一破，就坏了一个。” “所以最后面那一排的人，擀好了后。就把灯笼从西门拉到隔壁的院子里去。” “那个院子里，住的都是这里的女工。往常作坊的灯笼，都是她们擀的。” “可要做大量的灯笼，女工不够，就从外面请人。” “像我们这些外请来的人，只能做这些不需要技巧的力气活。需要技巧的活，都是这里的女工做的。” 玉莲随口问，“女工的钱，应该很多。” 这个不是什么密码，水华婶听这里的女工说过，“在这里做女工，一天十五文钱。” 玉莲感叹，“那一个月，可就是有四百文钱。真多啊！” 临时工和长工，这工资可是差一倍啊！ 水华婶也是羡慕的，可也只能羡慕，“这女工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来了，就得待在这里，不一年只能回家一次。” “你要是手不巧，人是不要的。而且这女工，也是分高低的。” “低等的女工，就和我们做的一样。只有高等手巧的女工，才能做灯笼最后几道工序。” 刚才玉莲说四百文钱的时候，素年就心动了。可是听了水华婶说的条件，她也就歇了这个心。 水华婶看到东管事，她就带着玉莲和素年上前。 有熟人好办事。所以玉莲和素年，被安排在相对轻松一点的组里干活。 这羊角，是一步一步擀大檊薄的。这越到最后，越好擀，可也需要技术。 而玉莲她们就被安排在最后一组里去，那一组擀的羊角，有头那么大小，是不需要技巧，只要力气擀。 因为这是赶工，所以得干到戌时。因此，就是刚来的玉莲她们，也得干活。 所以，玉莲她们干了半柱香后，就跟着大家在院子里排队，领饭吃。 水华婶先领了饭菜，之后就在一旁等着玉莲她们。 三人在一出阶梯上坐下来，蹲着满满一碗饭，吃了起来。 正在扒着饭吃的水华婶，见素年摘来几片树叶，她问，“你在做什么？” 素年说，“我吃饭和菜就好了，这肉太多了，我想留下来，给孩子们带回去。” 干的体力活，吃不饱可不行。所以老板煮的是干饭，还炖了肉。 看着碗里三大块的瘦肉，素年难过，“孩子都半年多没吃过肉了！” 水华婶惊讶，“这怎么可能！” “前不久我小姑的喜酒，你们不是都去了，孩子怎的可能半年都没吃过肉。” 看着低头不语，只是默默扒干饭的，水华婶瞬间明白起来了。 她气道，“是不是你娘又不给你们吃，还骂你们了。” “我就说，怎的这些日子，见玉平他们，都瘦了很多。看来，你娘又不给你们吃的。” 见素年这懦弱的样子，水华婶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在这七天，这肉放上七天，都臭了。” “这活是要体力的，你要不吃饱，那来力气干活。你要是有点干得不好，管事的就会立马赶你走。” “这肉你吃了，不要留着。要是下午你力气，被赶出去，我可是不会替你讲情的。” 素年摇头，还是坚持己见，“我吃米饭和菜就饱了，不吃肉也有力气。” 按照素年那个婆婆的性子，肯定是隔三差五不给素年饭吃。 怕素年干活会累到，水华婶威胁道，“你要不吃，我就和管事说不要你在这里干活。” “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省粮食的。要是被人知道你不吃肉，告诉管事，那以后你就只能吃白饭，没肉吃的。” “快吃，把肉也吃完了。我是带你来干活挣钱的，可不是带你来省吃，拖累自己身体的。” 默默看着这一场对话的玉莲，心里很是难受。本还以为，她现在的生活很难，没想到，有的是比她更难的人。 或许，这就是为人母。不管何时何地，有什么第一个想到都是自己的孩子。 再联想胡英丽，真的是不能对比啊！ 第五十一章 刚开始，玉莲觉得能挣一天七文钱，很多了。 可干了才知道，真的是被压榨了！ 天不亮，卯时（凌晨五点）就得起来干活，一直干到正午吃饭。吃完饭，也没时间休息，接着回岗位工作。 做到酉时（下午五点），吃了晚饭，又开始干活，一直到亥时（晚上九点） 一天干了十五个小时，只挣七文钱，能买二斤大米。 哎！挣钱不易，生活也不易啊！ 整天都在用手干活，玉莲双手都是酸疼的。要是停下来，这手都抬不起来，手掌都起了水泡。 因为太累了，所以每天一躺下，玉莲就睡死过去了。 这天，玉莲在房里擦澡完后，就躺在地上的睡铺，闭上眼，就睡着了。 和玉莲一样，好些人都已经睡得很熟了。突然，隔壁房吵了起来。 这吵声是越吵越大，好像还有砸东西的声音，这一阵阵的吵声，把熟睡的玉莲都给吵醒起来。 房间里，大家都被吵醒了，都在问发生什么事了。有胆大的，想要开门出去。 结果，被管事的来敲门，叫大家继续睡，不要出去。 这下子，想要出去的人，也就不敢出去了，大家都怀着疑惑躺下了。 第二天，玉莲去擀灯笼，这才听说。昨晚隔壁房里有人不见东西了，所以这才打起来的。 听说打架的三人，昨晚就被赶出作坊了，就连钱也没有给。 玉莲听得直骂道，可恶的地主！给人干活，一文钱也没得，真的是白干了。 这是最后一天在这里干活了，所以素年盛到饭菜之后，就拿出早准备好的树叶，把碗里的肉给包好起来。 水华婶端着碗走过来，见了，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劝住。她是直接伸手过去，从素年手里把包好的肉给拿过来。 看着手里被水华婶抢过去的肉，素年看向水华婶，“嫂子！” 说什么，今天这肉，素年都是不会吃的，她对水华婶说，“这是最后一天，这肉放到明天，不会臭的。” 水华婶从怀里拿出一张有皱痕的油纸，把用树叶包好的肉，倒在油纸上。 她说，“我知道，我给你收着，你带着她不好干活。” “这一股肉味，你要是带回去，给别人闻到，可能会被人说成偷东西。” “前天晚上，就是有人去厨房偷吃，被人发现了，这才赶人出去的。” 这个事实，让玉莲和素年都是吃惊极了。因为这个她们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素年低声道，“不是说偷了东西吗？怎的成了偷了厨房吃的？” 水华婶认识的人多，自然知道真相，“是偷东西，只不过是偷了厨房里的肉吃。” 这下子，玉莲算是明白了。管事为什么半夜赶人走，还不给工钱。 水华婶把包好的肉放在腿上，对素年说，“我给你收着。让一个熟人帮你看着，丢不来了的。” 素年很信任水华婶，她点头，“好。” 玉莲习惯吃饭慢嚼，所以每次吃饭，几乎都是最后几个吃完之一。 素年早就吃完饭，放了碗，就回岗位等着开工。本来和素年差不多时间吃完的水华婶，今天，却吃得特别的慢。 这么明显的变化，玉莲自己发现了。她心里有疑惑，想问，可想着可能是人突然想慢点吃的。 等玉莲吃光碗里的米饭，她发现，水华婶早就吃完碗里的饭菜，可肉还剩着。 不知为什么，水华婶还是假装在吃着饭。玉莲不解，可她注意到水华婶在偷看自己，她就很疑惑。 最后玉莲什么也没问，站起来说，“婶子，我先过去了。” 水华婶也不装了，嘴巴离开碗，对玉莲点头，“嗯，过去。” 玉莲走了几步后，实在忍不住回头一看。 只见水华婶腿上用油纸包好的肉，现在打开了，水华婶从碗里把肉夹放在油纸里。 一瞬间，玉莲明白水华婶这是在做什么。她立马转过身，继续走，没让水华婶发现她。 晚上吃饭，素年依然把肉挑出来，带回去给孩子吃。而水华婶也和正午一样，把肉给了出来。 第二天，天不亮，玉莲她们就提着包袱上路了。 因为肉一直是水华婶保管，所以素年不知道肉多了，水华婶没说，玉莲就当不知道。 回到村里，玉莲是偷眼可见的开心。 顾玉平三兄弟知道今天自家娘回来，早早就在门口守着。一见到素年，他们就高兴喊起来，“娘！娘、娘……” 院子里听到声音的素年婆婆，立马跑出来，迎面就对着素年伸出手来。 “钱，快把钱给交出来，可不要想着贪了。要是少了一文钱，我就把你手给打断。” 上一秒还笑着的素年，下一秒立马惊恐道，“没有，一文钱也没少。一天七文钱，一共是四十九文钱。” 素年婆婆听了，很是不满，“这老板可真的不行。四十九多难听，要给也是五十文钱。就一文钱，都那么抠。” 见素年拿出荷包，素年婆婆一把就抢了过来。当场把钱倒出来，一枚一枚的数了起来。 玉莲看得眉头直皱，就这么当着外人面说落自己的儿媳妇，还数起钱来。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水华婶对此，也是不满的。可她一个外人，又是一个小辈，轮不到她说长辈的不是。 相对于玉莲和水华婶心里的不满，素年对此早就已经习以为常，都已经麻木了，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想到包袱里面的肉，水华婶心明，要是这肉拿出来，还是轮不到素年几母子吃的。 她说，“堂婶，几个孩子好久都没去我家了。我两个儿子可想他们过去玩。今天，我就带他们过去我家吃饭。” 想到自家少了三人的饭菜，素年婆婆恨不得任天天不在家里吃，“去，去。看到他们我就来气，不在我眼前晃着最好了。” 看向玉平他们，素年婆婆恶狠道，“你们几个，跟着你们堂伯娘去吃饭。吃饱了才回来，家里今天没你们的饭菜。” 顾玉平三兄弟点头，不敢说话。 素年婆婆切了一声，“晦气的东西！整天板着一个黑脸不说话，就和你们这晦气的娘一样，看着就讨人厌。” 接着，她转瞪着素年，骂道，“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去做饭，你是想要饿死我啊。” “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想当家做主，过着舒畅的日子。” “我就知道，你是个狠心，要不是你，我可怜的儿子，也不会走那么早，你就是克夫的扫把星。” “有我一天，你就不要想过好日子。你这个扫把星，克着我们一家，还克死我儿子，你就是……” 第五十四章 和梅嫂聊完天，玉莲给人一些野果，就往顾水牛家走去。 顾老太坐在自家大门口边，看着院子里晒着的稻谷。她早就听到玉莲的声音，也知道人来了，在和梅嫂说话。 只不过隔着远，两人说得有小声，顾老太听不清她们说什么。 玉莲来到大门口，见到顾老太坐在门边，还真的是吓了一跳。 直视盯着自己看的顾老太，玉莲淡定喊道，“大娘。” 看着比以前有肉的玉莲，顾老太心里气。这个小白眼狼，不止让自家声誉没了，还要了自家的店。 本以为人会过得不如意，会有求上门的一天。没想到，人这日子过得很好。 先是有了地种粮食，这会又有人给她出钱建房子。 重点是，这出钱的人，还是自家的亲家，这真是气人啊！ 要是按照自己的性子，顾老太是想先把人骂上一顿，好解气。 可想到他们的计划，也就只能先忍着，等事情定了下来，再来找人算账。 顾老太，“来了，你去后门，你娘在哪等你。” 这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上门的话，还安排好了地方，总让玉莲感到一丝不对劲。 别的不说，就走后门这一句话，本还想着和人好声说的玉莲，瞬间就想回去了。 她光明正大过来，又不是偷偷摸摸做坏事，为什么就不能正门进去。这是看不起谁啊？ 玉莲冷下脸说，“我只走正门。要是你们家不想我来，直说就是，我现在就回去了。” 把篮子放在门槛，玉莲并没有跨进门，“这是给我娘和我弟一些吃的，你替我转交给他们。” “下个月我新房子入住，你们要是让我娘过来，我很是感谢。” 说完，玉莲就要转身走了。只不过是熟悉对陌生人而已，她为什么要为一件小事委屈自己。 玉莲这一番硬气的话，直接把顾老太给砸懵了。 顾老太很是意外，她完全没想到玉莲这么干脆利索。一个在她们家白吃白住那么多年，任人欺负的傻子，现在居然这么不听话。 顾老太怒火冲天，她站起来指着玉莲骂，“站住，你要去哪？”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不要以为走出这里就和我们家没关系。当初要不是我们家好心收留你们三姐弟，你们早就饿死了。” “是我们心善，才愿意接纳你们。就你们三个傻的，要不是我们好心收留你们，谁都不会收留你们的。” “你把我们家搞得鸡飞狗跳，害得我们……” 玉莲听着直皱眉，这厚脸皮的老巫婆，这是把所以的错，都按在她身上。 要不是看到附近听到吵声出来看热闹的人，玉莲真的是想反骂回去。 可她还是顾及这里的规矩，怕被人说不尊长辈，有乱说一顿，那对他们一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在听唱戏的，听不懂。 因此，玉莲只能忍着怒气，忍着耳痛，听着顾老太的胡说八道。 自从知道玉莲新房子建好之后，胡英丽就知道玉莲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了。 所以，这几天，胡英丽一直待在家里等玉莲找上门。 而在屋里等着的胡英丽，听外面到吵声，立马走了出来。 见大门口叉腰骂人的顾老太，胡英丽是反感的，她走过去，“娘，我来和她说。” 顾老太怒瞪胡英丽，“哼！你生的好闺女，就是白眼狼，当初就该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话，玉莲可不认同，“你们要是不接我们过来，这几年，我拿着店铺的租金，过的日子比你这不知道好多少。” “你……”顾老太被气得说不出话，她是想骂。可余眼看到有人在不远处看着，她也就只能忍着不说。 胡英丽看着牙尖嘴利的玉莲，心里确实惊讶，她对玉莲说，“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玉莲是一点也不想去的，可是这毕竟是亲娘，还是得听的。 而且，玉莲也很想知道，她们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一坐下来，胡英丽就开门见山道，“想要我去，可以。只要你签了不婚书，我就去。” 玉莲吃惊，没想到胡英丽这么爽快答应。可听了最后一句话，她自嘲，原来这是有条件的。还以为，人有了一点良心。 不婚书，字面上的意思，是要玉莲签了不婚书，以后都不能成亲。 玉莲只觉得好笑，胡英丽那来的面子，居然要她签不婚书。有自信是好，可太自以为是，那就是蠢。 不婚书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就算玉莲自身无所谓，可她毕竟只是暂替别人，而不是原主。所以，这么大的事，她自然没办法做主，也不会签的。 玉莲讽刺道，“长辈有的是，只不过看在你是亲生母亲的面子上，这才来找你。”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签这个不婚书。” 看着冷漠的胡英丽，玉莲替原主感到悲哀，“见过狠心的，可从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不婚书对一个女子代表什么，作为女人，你一清二楚。” “你是怎么觉得，就为了一个新房入住，我就会答应你。” 最后，玉莲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真的没资格做他们的娘，自私到极点。” 胡英丽一点也不在意被人骂，她说，“我也不想做你们娘，要不是你们外祖母逼的，我才不会下嫁到乡下。” 玉莲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是富人家的小姐，你也只是一个乡下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下嫁。” 胡英丽傲气道，“我出生在城里，自然不是你们这些乡下人可以比的。” 玉莲冷笑，“在城里出生又如何。你父母都是乡下人，你自然也是。不要以为你过得好，就自以为高人一等。。” 不想再扯那么多，玉莲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要不来，那就算了，也不是非你不可。” 胡英丽并不急，笑了，“你还是太天真了！” 玉莲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英丽胸有成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三岁的男孩，也该到说亲的时候了。” “你！”瞬间，玉莲明白胡英丽那来的信心了。原来，她早就做好准备，就等着自己来。 第五十六章 心里虽有猜测，可还是得证实真假。 稳下情绪，玉莲问胡英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到谢神婆，胡英丽眼底下满是不屑，“做他们这一行的，五弊三缺，怎么可能有儿女。” “她是我爹娶的续房，我和她可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玉莲吃惊，完全没想到，谢神婆居然是续房。她还以为，胡英丽是谢神婆收养的。 想到自己的婚姻，胡英丽恨道，“当年我本可以嫁入世家做小妾，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被人侍奉一生的。” “可她，非要我嫁给一个乡下人，也就是你爹。” 玉莲懂了，胡英丽因为嫁得不如意，所以怨恨谢神婆和顾水鹏。 虽然不明白谢神婆，为什么非要胡英丽嫁给顾水鹏。可是，这里面顾水鹏才是最无辜的。 一心一意为了家人，可媳妇怨恨自己，两个闺女又是痴呆的。 要说可怜，顾水鹏才是。 看着玉莲那一脸不忿，为顾水鹏感到不甘的脸孔。 胡英丽嗤笑一声，“在村里，你爹是有钱。可他胸无大志，只想待在村里。而我想做人上人，这是你爹给不起的。” 想到那些年被人耻笑的日子，胡英丽咬牙切齿道，“之后你出事，变成傻子，你妹生下来也是个傻子。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女人的报应，降落在我身上。” “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现在可是做少夫人的命，那还会轮到这种为钱犯愁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她和你爹造成的。” 最后一句话，胡英丽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想而知，她心里是有多恨了。 玉莲被气笑了，自小过得衣食无忧，就连嫁人了，也是没干过活的。怎的，这还埋怨别人。真是不识好歹！ 被气得牙痒痒的玉莲，气愤反驳，“这和我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不是我爹逼你嫁过来的，你要不嫁，你就反抗。你不敢反抗，反抗不了，那就是你的命，怨不得我爹。” 这是你的命，这句话激怒了胡英丽，她朝玉莲喊道。 “她说，你爹的生辰八字很好。所以，不管我怎么哀求她，她都不让我进府里做妾，非得要我下嫁给你爹。” “要不是你爹的八字太好了，那我怎么可能嫁到乡里来，这都是你爹的错。” “说什么八字好。我呸，就是一个短命鬼。” 最后一句话，把玉莲气得骂回去，“你才是短命鬼！我爹大你八岁，你今年和我爹走的那一年同岁。” “你怎么就知道，你今年不会走，你就不会是短命鬼。” 胡英丽气得胸口激烈起伏，“你诅咒我！” 玉莲冷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谁知道以后的事。” 在胡英丽骂人之前，玉莲先问，“那我爹走了，你怎的不进城里做妾，还嫁给一个乡下人。” 胡英丽哼道，“我找过了，没人会要乡下的寡妇。要不是没有更好的人家，我才不会还留在这。” 真是够自私自利的！ 可人，不都是自私的吗？ 想到胡英丽的自私自利，玉莲很怕以后，还会和这人纠缠不清。 冷静下来，玉莲脑子飞快运转，她说，“不婚书，我要是签了。你就得答应我，和我们三姐弟断绝关系，往后我们的任何事，都轮不到你来插手，说话。” 胡英丽皱眉，并不想答应。毕竟以后的事，谁知道。 而且，她看玉莲现在被海家看重，要是以后发了财，那她这个做亲娘的，还是可以从中得利的。 胡英丽眼里的算计，并没有掩饰，玉莲看得很清楚。 她也硬气，“你要是不答应断绝关系，那这个不婚书，你也不要说了。” “我现在，就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不会签不婚书的。” 胡英丽一愣，没想到反被玉莲威胁了。可她还是有些犹豫，“我要时间想一下。” 玉莲说，“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到时候，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回到家里，玉莲就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她觉得这一天太多事需要消化了。 等顾玉豪回来，玉莲走出来，把顾玉豪交到跟前，“二弟，你过来，大姐有事要和你说。” 听完玉莲说的，顾玉豪气得想要杀人。 看着玉莲，顾玉豪双手握拳，“大姐，这事不能答应。你以后可是还要嫁人的，怎的可以答应这么荒唐的条件。” 玉莲也不想答应，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反问，“那你是要上门做女婿了？” 顾玉豪不屑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做上门女婿。” 玉莲摇头叹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就算不答应，只要她答应了。和签了婚书，那你就得上门做女婿。这是她做为我们亲娘，可以决定做的事。” 做父母给儿女签下的婚书，是完全不需要经过子女同意的。只要你们是母子关系，那就没问题。 想到临走前，胡英丽对自己科普的法律，玉莲是真的头疼，“要是违约，那我们就得被罚钱，或者是你要去坐牢。” 罚钱这个，玉莲倒是不怎么害怕。违约婚书，最多罚三十两。真到这一刻，她可以去求海华强借钱。 可就是怕女方家会听胡英丽他们，不要钱，要人坐牢。那可真的是，钱也救不出来。 顾玉豪赌气道，“他们要是来，我就跑。抓不到我，那这婚事就不算。” 玉莲觉得人想得太天真，她连问，“你要跑去哪里？是要我们一家人都跑了吗？还是你自己一个人跑？” “就算逃跑成功了。那我们还回来吗？不回来，那就是背井离乡，以后可是到死，可能都回不来。” 顾玉豪听得丧下头，他恨自己没本事，保护不了家人。可他更恨胡英丽，这个狠心无情的娘。 玉莲对顾玉豪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婚书这件事，大姐会考虑清楚的。断绝关系，这也是必需要的。” 既然当初原主说了，会尊重她做的一切决定，那玉莲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所有问题。 可这对原主不公啊！ 唉！还有时间，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第六十一章 和大娘很是健谈，虽然第一次和玉莲正式聊天，可很是自来熟。 她问玉莲，“玉莲，你这房子都建好了，入住日子，找大师算好了没有？” 新房虽然建好，可因为还没有挑日子入住，所以这会玉莲三姐弟，都是住在搭建在屋后的木棚子里。 幸运的是，这里的民风淳朴，加上法律对偷窃判得很严厉。所以在村里，你就是夜不闭户，也不怕有人来偷东西。 也是因此，玉莲才不那么焦急入住新房子。要不，她才不会理会什么好日子入住的。建好了，祭完祖，就直接住进去了。 玉莲刚想动嘴，结果大娘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话是连接说出来的，完全没给玉莲说的机会。 “我认识一位摸手骨很准的大师，他是我家的一位远亲。他算的命，可准了。” “那时候我嫁过来，都两年了，还没孩子。我娘可急了，就拉着我去给大师摸手骨。” “这一摸，大师就说不急，会有的，只不过是和孩子的缘分还不到时间，得晚上两年。” “结果，还真的给大师说对了。两年后，我就怀上了。” “大师还说我只有两个儿子缘，我还不信。我生了两个孩子后，还怀了第三个。可第三个实在和我没缘，三个月不到，就没了。” “这位大师，算的可都对的。不止我，所以去给他摸手骨的人，都给说对了。”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大师很是厉害，都有想去给人摸骨看命的想法。 而玉莲也有些心动。以前自家外婆虽是神婆，可玉莲心里还是不怎么信的。可之后一连串的事，让玉莲的坚定动摇了。 这会，玉莲心里也是相信这些的。只不过，像喝符水这些不合理的，玉莲是不信的。 这位摸骨大师真要那么准，玉莲是真的想去一趟。她很想知道，她以后的命是怎么样的。 不，应该说，原主的命是怎样的。 一旁的连大娘急道，“这么灵的大师，我以前怎的没听你说过。” “我儿子就要成亲了，这日子还没选好，我正愁着。想着过几天赶集，再去算一次。” 和大娘惊讶，问，“你不是去算了两次日子，怎的，还没算出日子来吗？” 连大娘叹气，“算了两次，可两个大师说的日子都不一样，所以我娘就说再去算一次。” 不同大师算的，这肯定有不同的，一般人都只找一个大师算，很少找两个的。 可要是觉得日子都好，那选一个就行，不需要再去算一次。 当然了，你要是不怕麻烦的，家里又不缺钱。那就再找一个，就听最后一个大师的。 和大娘有些好奇问道，“怎的，这算出来的日子不好吗？” 连大娘点头又摇头，“两个日子都是好的，只不过都带了一个四字。女方家觉得四字和死字一样，所以就不满意这个。” 听到这个，和大娘到不觉得是女方找麻烦，她说，“我们这，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只不过，我听说有些地方，是很介意这个同字的。”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算一次，没有四字那就行了。” 连大娘点头，她问，“你说的那个摸手骨大师，他算日子也准吗？” 和大娘点头，“准。当年我成亲的日子，就是大师给算的。本来下了一个月雨的天，在那一天，就给停了。” 连大娘吃惊，感叹，“看来大师很厉害！” 她和和大娘说，“那明天，你带我去找大师，我要选个好日子才行。” 和大娘点头，“行。明早家里活干完，我就去找你。” 想到前两次花去的几十文钱，连大娘心疼死了，“你都知道我要早大师，要早告诉我，这日子早就算好了。” 对此，和大娘只能说，缘份啊！ 她说，“我也不知道大师已经回来了。十年前，大师可是去了北边，也就这个月才回来的。” “要不是我娘赶集碰到大师村里的人，闲聊起来，也不知道大师已经回来村里了。” 连大娘好奇问道，“大师去北边做什么？” 和大娘叹息，“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大家听得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接下来，大家一边努力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听和大娘说。 “大师的闺女，嫁过去北边。十年前，大师算出他闺女可能出事，所以就去了北边。” “可惜，还是救不了人。两年后，他闺女就病死了。” “外孙本是要成亲的，结果被这一耽搁，就晚了三年才成亲。这不，大师就留在北边，打算等外孙成亲再回来。“ “可外孙觉得大师这一回来，以后再见可就难了。这不，就哀求大师留下来，直到剩下外曾孙。” “等外曾孙出生了，过来一岁生辰。不管谁说什么，大师都坚持要回来了。” 大家听得心里都不好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多悲啊！ 这件事，让二婆想到了谢神婆，她感叹，“做这一行的人，只能救其他人，亲人是救不了的！”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大家埋头干活，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受不了安静的和大娘先出声。她看向低头干活的玉莲，说，“玉莲，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看大师，算个好日子入住。” “这都要十月份了，晚上冷。你这住在外面的棚子，可不抵寒。” “得早点选个好日子，早点入住。” 和大娘的心意，玉来心领了，可是，日子早就算好了。在房建好后，海华强早就找了大师算好日子了。 玉莲抱歉看着和大娘，说，“日子已经算好了，就在下个月初八。” 听到人已经算好了日子，和大娘也就放心了。她之前还觉得奇怪，房子都建好半个月了，怎的还没动静，原来是日子还不到。 玉莲的事解决了，和大娘又说起别的八卦事，“昨天去我二婶家，听人说，生茂娘又要买小妾。” 众人吃惊，除了玉莲，不知道这是谁来的。 二婆皱眉，问和大娘，“这次生的，还是姑娘？” 和大娘点头，“是姑娘来的。本来这次大家都说是儿子，生茂娘可高兴了。没想到生下来还是闺女，生茂娘听了，当成就气晕了过去。” “哭了一天后，就有想给生茂换一个生。这次找的，是个生了三个儿子的寡妇。” 和大娘摇头道，“大师说了，命中无儿。可大家都不信，现在都生了十一个闺女。真的是不得不认命啊！” 二婆说，“传宗接代，无儿万万不能。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该放弃。” 和大娘认可二婆说的，“要是这次这个还是不行，以后估计也是难的。” 侓法规定，普通百姓，纳妾不能超过三个。 第六十二章 院子里，大家各司其职。因有和大娘带来的很多八卦事，大家听得起劲，干活也不觉得有多累。 几个人干了大半天，五百斤的番薯，差不多做完了。 这时，五婆从外面进来，朝在一旁，刚歇下来喝水的二婆喊道，“大嫂。” 二婆端着碗，有些意外五婆的到来。可看着人那一张笑脸，她心里虽、明白人为何而来，可还是做不出赶人的事。 二婆点头回应，接着喝手里的水，也没说话，就让五婆站在那。 玉莲注意到，自从五婆进来后，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也安静很多。 而且，玉莲观察发现，大家似乎都很不喜欢这个笑眯眯的五婆的到来。 和大娘嫌弃的看着五婆，“你怎么来了。” 五婆瞟了一眼和大娘，不回答人，反而看向二婆说，“听说大嫂在做番薯粉，我就过来帮忙。” 大家都认识几十年了，谁不知道谁什么心思。 和大娘实在忍不住，立马嘲讽，“帮忙！我看是来占便宜的。说是帮忙，过两天，等番薯粉晒干了，就说要拿一些回去。” “这样的事，你做的可不少了。每次都是打着帮忙的借口，实际就是白要东西。” “你要真心来帮忙，早回来。我们这都干了大半天，你才来。活都干完了，你这才来，这什么心思，大家都清楚。” 对于拆自己的后台的和大娘，五婆脸上出现了羞愤的表情。可她还是保持微笑，似乎没听到和大娘说的话。 这会玉莲要是听不出问题，那她就是傻的了。具她对和大娘的了解，这话是错不了的。 看着笑眯眯的五婆，玉莲在心里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见五婆居然在早就搅拌好的番薯浆前坐下，拿着棍子在翻搅，和大娘气得都想去把人给拉起来。 和大娘气道，“我们活都干完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你这装给谁看。” 五婆自然知道自己是说不过和大娘的，所以她并没有和人正面起冲突。只要她不回话，那她就能继续留在这里。 只要她待在这里的时间长了，有人看到了，那之后她过来要番薯粉，也不怕被人说是来白要的。 她可是来帮忙的，只是来拿点自己的报酬而已。 五婆的心思，除了玉莲，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毕竟，大家都是被骗过的人。 可是，外人却不是这么看。他们只看到人进来，却没看到人是不是真的在帮忙。 所以，要是有人不承认五婆的帮忙，不在人上门要点东西。那么不出一刻钟，周边的人都知道这家人忘恩负义。 二婆这个主人家不出声，做儿媳妇的自然不敢出声赶人。而连大娘和玉莲是外人，更没资格。 就和大娘不怕这些，气不过五婆那么欺负二婆，一直在怼人，想要把人赶走。 可五婆脸皮太厚了，很本不为所动，一心翻搅她面前的番薯浆。 就剩下最后一盆番薯浆，玉莲手里的番薯浆揉搓玩了，就走过去准备盛番薯浆继续揉搓。 五婆看着走来的玉莲，惊讶，“这不是那疯傻子，她怎的在这里？” 像是想到什么，无五婆扔掉手里的混子，往后跑了几步远离玉莲。 五婆后退得那么明显，还有那一脸嫌弃道样子，玉莲自然是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一脸不解的看着站得远远的五婆。 本来看在一场妯娌关系，没好意思赶人的二婆，闻言怒斥，“胡说什么！玉莲好好的，你不要骂人。” 知道这人嘴里说不出好话来，二婆可不想再留人，“你要没事，就去找人唠叨。我这忙着，没空招呼你。” 五婆很是意外，没想到会被二婆赶人，她说，“大嫂，这可不是我乱说的。” “前几天，有人看到她在村里的大池塘那乱喊乱叫，还拿树枝在那乱挥乱打的，就想一个疯子似的。” 这一说，玉莲想起来了。那天她从胡英丽那里回来，她心里实在是憋屈得很，所以就在半路上发泄一番，好减气。 那会，玉莲实在太气了，也没注意到附近有没有人在。她就是看那一片野花开得太灿烂了，在风中摇摆，像是在笑。 那一瞬间，玉莲怒吼中天。就从旁边拔了一颗野草，跑向那边野花，边大喊大叫，边挥打着那片摇曳的野花，好发泄心里的不满。 她没想到，这一幕，还被人看到了。 不过看到就看到，猜测就猜测。就算是个正常人，也不能做到人人喜欢，所以这些不是的谣言，没必要花时间去浪费听，去解释。 没看到众人的愤怒，五婆接着说，“而且这傻了十年的人，一下子就好了。也可能，一下子，这人又傻了回去。” “大嫂，你还是不和这傻人相处。要是不小心把这传病一秋……” 不等人说完，和大娘立马骂了回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瞎说什么，人家好好一个人，怎的到了你的嘴巴，就成了那样。” “你要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还是快走，这里没活要你干，不要来招人厌。” 五婆也来了气，朝和大娘喊道，“我和我大嫂说话，和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我走不走，可轮不到你说。” 这是，二婆硬气道，“那我说算数了。你现在就从我家里出去，以后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过来了。” 对于二婆突然对五婆硬气起来，还警告人，水才婶三妯娌是很意外的。 同时，她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玉莲的事，二婆的态度都那么不一样。 五婆也是愣了，可面对众人的愤怒，她也知道这里不能久留。 可离开前，五婆还是不忿气的骂了玉莲几句，“一个傻子弃妇，不要整天在外逛，好好待在家里，不要窝害人。” “被休了，还好意思出来露面，都不知道羞。” 五婆这话并不是低声说的，所以院子里的人都听到。 和大娘咬牙对五婆背影道，“这烂嘴巴的！” 骂完五婆后，和大娘转看玉莲，恨铁不成钢道，“当初你不该收了那休书，你该和他和离才对。” 对于休书这件事，玉莲这会也是有些后悔的，“那会，我不知道有和离书。自小，就没听人说过，这都是收的休书。” 要是玉莲知道这时代夫妻之间可以和离，那一开始，玉莲就不会要休书，要的肯定是和离书。 虽然一字之差，可是意思确实相差甚远的！ 休书，说明是女子一方有问题的。而和离，就是说，双方都没问题，是自愿分开的。 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和大娘也是知道这点的。 她实在忍不住吐槽，“这一点，我就很不喜你们南边的女人，实在是太过懦弱了。错的不是你们，可承担后果的却是你们。” 连大娘回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现在嫁来南边，你也是南边女人。” 和大娘瞪人一眼，没好气道，“是，我是南边女人，可我一点也不认同点。” 玉莲之前是听过一些，只不过都是从大家闲话里听来的，所以对和离这一事也不是很清楚。 以前，她是不懂为什么分南北边，而且好多东西，南北的差异也很大。 玉莲问和大娘，，“婶子，北边，女子是可以和离的吗？” “当然可以了。二十几年前，就可以和离了。只不过，都是我们北边才有。南边这，不管怎么样，都是给的休书。” “我嫁过来那会，听到这个，可是气了好久，还和人吵了起来。” 玉莲感叹，这南北差异实在太大了！ 第六十五章 有海华强在坐阵，本想说要吃干饭、猪肉和鸡肉的胡英丽，屁也不敢放。有什么吃，就吃什么。 最有可能闹事的人，被震住了，玉莲可是松了一大口气。 只不过玉莲放松得太快了，没了胡英丽，还有海华强。 忙活大半天，食材碗筷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师傅开工。所以，这会忙活一上午的几人，都在一旁歇下来聊天。 见玉莲不忙了，海华强把人叫过来，他问，“玉莲，在村里住的这些日子，怎么样？” 虽然辛苦了一些，可这慢节奏的生活，玉莲挺喜欢的，“很好，过得很充实。” 玉莲是含着笑说的，说明她真的挺喜欢这样的日子。这个答案，可不是海华强想要的。 他又问，“没有什么不好的事？” 村里的那些谣言，玉莲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没有。也就一些很平常的事，我都能解决。” 觉得自己说的不清楚，所以玉莲听不懂，海华强直接说明。 “来的这几次，叔可是听说了不少人说你的闲话。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叔说。” 想到上个月来的时候，听到那些关于毁玉莲名声的谣言，海华强是真的后悔让玉莲待在村里，而不是坚持让人再嫁。 叹气，海华强说，“当初，叔就不同意你回村里，可你非要回来。现在，叔是真的后悔了。” “你买了地，也种上了粮食，本来日子该好起来的，可那些流言蜚语还是很多。” “说你是要抢玉豪的宅子，还有田地也是你的，以后不会给玉豪。反正说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简直不堪入耳。” 海华强语重心长对玉莲说，“玉莲啊，过了年，玉豪就可以说亲了，再过两年就能成家了。而你，也得为自己考虑清楚。” “毕竟你前头拜过堂，这二嫁，不好找。你得趁年轻，找个好人家。这晚了，就只能被人挑。” “叔知道，你放心不下玉豪和玉雪。可玉豪和玉雪迟早都会成家的，你也得为自己考虑。” “叔不是逼你，只是你也得为自己考虑。最晚，再过一两年，就得找人嫁了。” 玉莲没想到，海华强还没放弃让她嫁人的想法。只不过，遗憾的是，玉莲是绝不可能嫁人的。 至于原主嫁不嫁人，这就不是玉莲能做决定的，得原主自身决定。 所以，她在的一天，嫁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不能替原主觉得原主的一生。 这些事，一开始玉莲就想得很清楚，她眼神坚定的和海华强对视。 她说，“海叔，在我弟我妹成亲前，我是不想这些的。等他们都成家了，我再考虑也不迟。也就几年的时候，不急。” 听玉莲谁要等顾玉雪嫁人再考虑，海华强是真的急，“这当然急了。等玉雪嫁人了，这还得四五年，你还会都得二十岁了。这老姑娘的，谁家还要。” “叔认识一家不错的人家，在城里开了一间买麻薯的店。每个月，能挣几百文钱。” “他们本是县城外一个村的，前两年，挣够了钱，在城里买了房子住下来。” “也是不幸，那一年年初，他们家儿媳妇难产走了，生了一个闺女，没福份住进城里。” “这两年，好些人家都看中他们的儿子。可他们儿子说了，孩子还小，等孩子大了，再考虑。” “前些日子，叔和他们喝酒，说了。现在孩子大了，准备给儿子娶儿媳妇。” “叔也给他们说了你的情况，他们心里有些犹豫，要见上你一面。” 听完，玉莲有些苦笑不得，她再次表明自己的想法，“海叔，我现在真的不考虑。要是几年之后，他还是没娶，我们再说。” 不可否认，这个男的条件很是不错。对于已经嫁过一次对原主来说，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可玉莲自身对这个男的是不感兴趣的，就算她对人感兴趣额，嫁过去。那这也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原主的丈夫。 别的事，玉莲可以做决定。可婚姻这样关乎一生的大事，要是玉莲做决定，那这是玉莲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原主的人生。 所以，嫁人这件事，得是原主选的丈夫。而不是原主接手玉莲选的人生，这对原主是很不公平的。 还有就是，玉莲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不婚书到底有没有解除的可能。所以，得等她明天去了衙门问清楚。 要是不能解除，那么玉莲肯定会反悔，不签的。毕竟，这事关重大，她替原主做不了主。 至于顾玉豪和顾玉雪的婚事，真要不行。那她就趁这两年，做好赔钱，或者逃跑的计划。 酒席是在申时开始的，吃完后，海华强和大厨赶着时间回城里。 吃饱后，剩下的菜，玉莲准备给来的人给打包了回去，除了胡英丽。因为吃完，胡英丽就走了。 听到玉莲说要给几家菜，大家都是吃惊的，因为从没有人这样做过。 本来做酒席就花钱，这还让来的人把菜拿回去，这可不是更亏了。 村长没要，说是家里不缺，就走了。二婆、和大娘和小南娘也说不想要，可玉莲不管，把剩下的菜给分成了四份。 说她们要不拿回去，那她自己亲送回去。无奈，二婆他们都拿了一份菜回去。 其实，玉莲只是无意间，把上一世打包的节约的观念给带过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玉莲就醒过来，准备去村口。 可能是兴奋过头了，顾水牛和胡英丽早早就牵着牛车在村口等玉莲。 因玉莲准时到的，而胡英丽早就到了，所以胡英丽就骂玉莲来迟。 而玉莲犯困，把胡英丽的废话当耳边风，她翘起双手，闭眼睡觉。 来到衙门，玉莲跟着熟门熟路的顾水牛来到一间小房子里。 房子里，早就坐着两个人。顾水牛喊其中一人主簿，之后他们交谈起来。 另一个年纪小的，知道顾水牛是做什么的，很是惊讶的看着玉莲，“是你要签不婚书！” 见人脸色不对，玉莲心里疑惑，问，“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衙役皱眉，有些不忍，想要开口和人解释。可被身旁主簿看出来了，喊了人，使个眼神把人支开。 最后，衙役只是默默看了玉莲一眼，就出去了。 这莫名其妙的，玉莲心里留下来疑惑。想着，等会出去，就找人问清楚。 第六十六章 顾水牛和主簿应该是早就说好的，所以玉莲并不需要提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直接按了手印，拿了证据，就能走了。 坐着顾水牛驾的牛车来到城门口，胡英丽推了一下玉莲，“下车，你自己走回去。” “什么？”玉莲惊讶，怀疑自己听错了。 随即她明白了，这是过河拆桥，得到了想要的，那她这个工具就不需要了。 真是小气极了！都是顺路，多她一个人，能占多少位置。胡英丽这个体型，可是玉莲的两倍。 朝人翻了一个白眼，玉莲慢悠悠的下了牛车。 看出玉莲不爽，顾水牛解释道，“玉莲，我和你娘还有事要进城，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这难得进一次城，我们还要去看看大妹。你对城里不熟，怕你迷路，我们这才送你到城门口。” 玉莲差点笑了出声，这个借口，她可不信。去看顾大妹，这个她不敢断言。 可说怕她迷路，这才送到城门口的，这一点，玉莲可是一点也不相信。 本来玉莲还是有些怀疑的，可这会，她就确定自己的怀疑。 之前在衙门里，玉莲就想找那个衙役。可是胡英丽一直盯着她，不让她乱跑。那个衙役，也没再进来。 不知怎的，玉莲觉得那个衙役能给自己解惑。 本来玉莲是想留在衙门等人回来的，可胡英丽一直拉着她上牛车，说是衙门不让人呆太久。 这么急迫想要自己离开衙门，玉莲就更加觉得里面有问题。 加上签不婚书之前，玉莲有问过主簿，以后要是后悔了，能不能解除。 主簿毫不犹豫就说不能，要想解除，不止要罚钱，还得坐牢。 玉莲想要问详细一点，可就被主簿不耐烦打断了，说要不按手印，就出去。 胡英丽接着又威胁她，要是不想，那就回去。之后，顾玉豪的婚事，就让她这个做娘做主。 因此，为了拿到断绝关系文书，玉莲也不敢再问了。 在衙门，玉莲就感觉到胡英丽不想让她接触，除了主簿外的任何衙门的人。 加上这会，胡英丽又赶她下车，要她走回去。 玉莲知道，胡英丽还是不想让她回衙门。走回去，得花二个时辰。要是这会还不出发，到家可就天黑了。 难怪了，之前出了衙门后。胡英丽两夫妻带着她，几乎走了大半个城买东西，就只是买了十几文钱的东西。 原来，这都是为了耗时间，好让玉莲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去衙门一趟。 想通这一切，玉莲觉得这两夫妻也是傻的。难不成，她就只能来这一趟城里，往后不来了。 以后，她只要来城里，那就有聚会去衙门找人问清楚。所以，胡英丽他们这是自作聪明。 下了牛车，玉莲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不走。既然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自然得趁这个机会，好好让人紧张一番。 见玉莲不走，胡英丽皱眉，不快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走。” 这就急了，玉莲切了一声，反嘲回去，“都不需要你们载我回去，那我什么时候回去，关你什么事。” 她还补一句，“还有，我们现在可是什么关系也没有。最多就是一条村的人，你管我做什么。” 胡英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发现，这闺女是越来越牙齿伶俐。 顾水牛做和事佬，“玉莲，你娘也是……” 玉莲打断顾水牛的话，表明立场，“既然断绝关系，那就不是我娘了。你可不要用娘来压我，可是没用的，毕竟我现在可是没娘的人。” 见玉莲明显不想回去的样子，顾水牛眼神暗了下去，也不再装了。 他直接道，“这天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一个女子天黑了，还在路上，不安全。” 玉莲挑眉，挑衅似对人一笑，“你这话，是说。要是半路上，你们遇到我，就不会顺路载我回村里。这么黑心？” 胡英丽不耐烦了，“你不是说都没有关系了，怎的，你这会厚着脸皮要我们载你了。” 坏人急了，玉莲心情就很好，“是没有关系。可不是还有同族关系在，按辈分，我可是得叫你婶的。该不会，叔婶看到同族之人，也见死不救。” 见胡英丽两夫妻那不耐烦厌恶的神情，玉莲笑得开心，“唉！还真的是夫妻，般配，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 两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想要骂人，可是周围人来人往的，似乎在看他们笑话。 出了一口闷气，玉莲觉得舒畅多了。果然，开心就是建立在坏人身上。 朝人翻了白眼，切了一声，玉莲就转身出了城门。 走了一个时辰，玉莲脚感觉到累了。幸运的事，她遇上了一位拉柴去城里卖完回来的大伯。 所以，玉莲坐了半个时辰的牛车，再走二刻钟就回到村里。 小南娘在地里挑水淋菜，远远见到玉莲走着，就喊道，“玉莲。” 正低头看路思考的玉莲，闻声抬头看过去，走过去，“嫂子。” 看着两手空空，又是从村口那边走来的玉莲，小南娘说，“你这是去地里回来。” 去城里的事，除了顾玉豪，玉莲谁也没告诉。闻言，她顺势点头，“去看看地里的苗长得怎样。” 看着地里那和竹叶子很像似的菜，玉莲辛苦猜到一样东西，她问小南娘，“嫂子，你这种的是生姜吗？” 小南娘点头，指着说，“对，这一垄种的都是生姜。” “这姜拿来做成酸姜，酸辣酸辣的，很是下饭，炒肉也好吃。” “再过两天，这姜就可以挖出来了。我这地里长了不少生姜花，这生姜花炒猪肉，可香了！” 生姜本是可以挖的，只不过小南娘想要生姜花，就让长多谢些日子。 这会的生姜花正好，很嫩。 淋玩水桶里的水，小南娘也不焦急去挑，反而和玉莲聊了起来，“我给你摘些回去吃炒肉吃，更好吃的。” “生姜花！”玉莲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生姜还可以开花，而且这花还能吃的。 生姜花不是长在枝干上的，而是从生姜地下长出来的。并没有真的开花，而是像一个花蕾似的，下面还有一根粗杆，整棵都可以吃。 第六十八章 地里的白萝卜长势很不错，玉莲很是期待有好的收成。下地淋完水后，她就直接上山砍柴。 这天是越来越凉了，尤其是晚上，都得盖被子睡觉。这冬天，也没多久了！ 所以，趁着这会地里家里不忙，玉莲就上山砍柴。多备一些柴火，等到冬天烧炕取暖。 这时代，是有棉花买的。只不过挺贵的，一斤，就得四十文钱。 玉莲之前挣的七十文钱，除去八文钱还给村长，还有六文钱的白萝卜种子，就剩下五十四文钱。 这剩下的钱，玉莲是准备拿来买稻谷种子，明年得种水稻。 所以，要不想在冬天里受冷，就得把家里的火炕烧得热热的。这一天不停的烧，可不就得要用很多柴。 而且这柴，得用大木柴，这才能烧得久。要是那些小树枝的，没一会就烧晚，半夜也不知道要起多少次添柴。 有点幸运的是，之前从胡英丽那里要回来的衣服，就有冬季的棉衣。这也不至于，在大冬天里，只能穿一件薄薄的麻衣。 更幸运的是，幸好这村能建火炕。要不，冬天就得靠烧木炭取暖。那就只能自己做木炭，买的太贵了。 自家做木炭也很简单，就是把没烧完的木柴，铲出来放进坛子里，盖上盖子闷着，这木炭就成了。 木炭烟大，熏人，只能局部取暖。还不如火炕，啥都没有，坐着躺着，暖和得像是夏天。 上山柴火多，要是你捆好了柴火放在山上，是不会有人捡去的。 所以砍了大半天柴的玉莲，把木柴都捆好放一起，就拿着一根粗树枝，挑两捆柴下山去。 在玉莲第三次下山的时候，她遇到了出门聊天回来的和大娘。 这人要是干活起来，就不能歇，得一鼓作气做完才行。这要歇了，待会就会没那么得劲。 所以，玉莲是不想跟和大娘聊的，可和大娘实在太能说了。她一个小辈，总不能在长辈说着话的时候，就走人。 无奈，玉莲只能放下肩上的木柴，听和大娘说。 今天得了一个好消息，和大娘就去找二婆说，顺便找玉莲。结果玉莲不在家，回来碰上人，她自然得说。 和大娘笑着对玉莲说，“我刚从你二婆那回来，本是要找你的，这就给碰上了。明天我们大家要去莲花村挖藕，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 不给玉莲回答的时间，和大娘就和人解释前因后果，“莲花村四周都是莲花，每年秋天，好多人都会过去挖藕。” “明天，你花大娘回娘家，我们也跟着一起去，还有牛车坐。” “花大娘的侄子很是孝顺的，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姐牛车来接他大姑回去住上几天。我们这些要去的人，也跟着沾福，可以坐牛车。” “你花大娘性子孤僻，在村里认识的人不多。不过，她和我很熟，也愿意载我一起去。我和人说好了，她也同意你一起做牛车去。” 听了这么久，玉莲不是很想去。她不是很喜欢吃藕。 而且明天，她还想去别村的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山货，是自己认识的，可以拿回来种。 毕竟明年秋收，她开荒的地就得交税了。得种一些喜水的食物才行，要不只能拿钱去交税，那可贵了。 芋头，玉莲很喜欢吃，也想种。而且芋头也喜水，这再合适不过来。可是，她问了不少人，大家都不认识，也没见过。 对此，玉莲并没有放弃。她想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在附近的山找找看。 和大娘能想到自己，玉莲是很感激人的，可是她本人不爱吃藕，所以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因此，玉莲拒绝了，“这藕放不久，我家里人不多。这挖太多回来，要吃不玩，很是浪费的。” 听到玉莲最后一句话，和大娘笑了起来，“这个你放心，这藕可不容易挖。你就是挖一天，估计十斤也不到。” “就算挖多了，还可以做成藕粉，存起来慢慢吃。” 才从藕那么难挖回神过来的玉莲，听了和大娘下一句，更吃惊，“藕粉？这藕还能做成藕粉？” 这还是玉莲第一次听说藕粉，她听的最多就是番薯粉和木薯粉。这藕粉，还真的是第一次听。 可能是她不喜欢吃藕，所以，有关于藕的，知道的也少。 和大娘说，“这藕粉很好吃的，放上一些红枣，放上热水搅拌，就能吃了，不用煮的。” 玉莲再次吃惊，“这么方便！” 没再给玉莲拒绝的机会，和大娘给人决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和我们一起去。你早点吃了早饭，过来找我。” “你水才婶他们，问人借了牛车，几兄弟妯娌一起去，你坐不下。” 想到那个简易做的藕粉，玉莲心动了，顺势答应了，“好。” 早早的，玉莲就起来熬粥，淋菜地。等她吃完早饭去找和大娘，和大娘一家正在吃早饭。 本来玉莲还以为自己来迟了，没想到，她这是来得太早了。 因为和其他人都不熟，玉莲喊了人之后，就在一旁坐下。 和大娘搬着凳子，端着碗在玉莲身边坐下，她问，“你这孩子可真的是勤奋，这么早就来了。” “你花大娘有点小脾气，加上腿脚不方便，早上没那么早起来。他们家，这会估计还没吃上早饭。” “和我们相比，他们家的早饭，都是晚上一柱香的时间。” 玉莲好奇问道，“花大娘这么晚起来，家里人没意见吗？” 和大娘自然听懂玉莲的暗示，她摇头，“你花大娘有硬气，娘家有八个哥哥，她婆婆，可是不敢骂这个儿媳妇。” “而且，你花大娘的脚，可是为了救她婆婆伤到的，她婆婆那还敢对人不好。” 看着玉莲，和大娘笑得灿烂，问，“玉莲，你有没考虑什么时候再嫁人。我认识一个……” 玉莲有些愣，这突然的，怎么就说到自己身上了？ 不等和大娘说完，玉莲抢先一口拒绝，“我没考虑这些。在我弟弟妹妹成家前，我是都不会考虑嫁人的事。” “这件事，还是过几年，我才考虑。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十一婆。” 玉莲并没有拒绝得很彻底，毕竟原身还是要回来的。可能原身还是会想要成家的，所以留了余地。 和大娘并没有放弃，劝说，“要等玉雪成家，这还得四五年。这也太久了，到时候，你可都二十了，这都成了老女人。” “你还是得为自己考虑，你要是嫁人了，这不是多一个人和你一起照顾弟弟妹妹。这比你一个女人，轻松多了。” “你年龄也不小了，又发生那样的事，得趁年轻，挑个好的。” 这次，玉莲拒绝很彻底，“不了，这几年，我是不绝对不考虑的。不管男方多好，也不会答应的。” 见玉莲拒绝的想法那么坚定，和大娘想，花大娘的愿望，这次怕是又要失望了。 第七十一章 玉莲一直守在顾玉雪身边，直到亥时，也没发现人有发烧的迹象，她这才安心在一旁睡下来。 因为心里牵挂顾玉雪，所以玉莲睡得不稳。时常惊醒，还摸一下故顾玉雪的额头，看人发烧没有。 在第五次惊醒的时候，玉莲有些迷迷糊糊的，伸手摸向顾玉雪的额头。结果这一次，她被手上的烫度给烫醒了。 一感受到手里的温度，玉莲立马弹跳起来，跪爬几步来到顾玉雪身边，轻摇顾玉雪，小声底唤，“三妹、三妹、三妹……” 面对玉莲的呼喊，回答她的是顾玉雪呜呜的哭。 就是隔着衣服，玉莲也能感受得到，从顾玉雪手里传来的高温。 发高烧了，这一定是发高烧了！ 心急如焚的玉莲，跳下炕，边穿鞋，边大喊，“玉豪、玉豪……” 被喊醒的顾玉豪，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出房门，看着在拿下门栓的玉莲，“大姐，怎么了？” 打开门，玉莲快速对顾玉豪说，“三妹发高烧了。你在家里看着她，大姐过去找二婆他们。” 跑出去，玉莲边跑，边叮嘱顾玉豪，“把屋里的蜡烛点亮了，给三妹擦汗，麻布我放在盆里。” 一听顾玉雪发高烧，顾玉豪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慌张的跑进房里看人。完全没有听到，跑出去后玉莲说的话。 怎么退烧，玉莲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去看大夫。 要是普通的发烧，那玉莲也没有那么多担忧。可顾玉雪这是受惊吓过度，晕了一天，引起的发高烧。这就不能掉以轻心，得慎重处理才行。 大夫倒是有，可玉莲不认识，也不知道人在哪。所以，她想到上次水生婶生孩子，水才叔找来的大夫。 玉莲这会急得也不顾得其他了，自己伸手进去开了院子门，知道不能乱拍门。 所以双手握拳，忍了下来，在门口外只大声喊道着，“二婆、水才叔，二婆……” 水才婶是最先听到声音，醒过来的，她开门出来，见到门外的玉莲，可是吓了一跳。 她问，“玉莲，你这是怎么了？” 玉莲快速道，“水才婶，我三妹发高烧了。我想去请大夫，可我不认识路，也不知道大夫在哪。” 她不好意思道，“我想请水才叔帮我走一趟，去把大夫请过来。” 要是认路，玉莲也不想麻烦别人去请大夫。可她对这里的路不熟，加上天黑，这就难上加难。 她要是勉强出去的话，迷路还是小事，就怕掉进那个沟，那个河里受伤了。这要是不及时被发现医治，那可是命也没有的。 关于顾玉雪的事，傍晚的时候，水才婶又听二婆说起过，她说，“不要急，我这就进去叫你水才叔出来。” 水才婶一回头，就看到，被吵醒走出来的二婆。她喊了一声娘后，继续往房里走去叫醒人。 二婆走到院子，看着焦急转圈的玉莲，她心里有猜测，“是玉雪发烧了。” 玉莲点头，“是的。发的高烧，全身都湿滚烫的。人一碰，就放手，像个火人似的。” 这么高温！二婆没想到这么严重，她问玉莲，“拿酒给玉雪擦身子了没？” 玉莲一愣，她没听说过这能行，她只知道盖被子出汗可以退烧，“没有。二婆，我不知道这些。” “娘。”水才叔走出来，身后水才婶跟着。 二婆看向自家大儿子，说，“你去跑来一趟，把郭大夫请来。天太黑了，你拿上家里的火把。过河的时候，小心点。” 水才叔点头，“我知道了，娘。” “我去给你拿火把。”水才婶一听，立马转身进去去拿自家做的火把。 想到玉莲家里，还有上次海华强带来的白酒，二婆也就不拿自家酿的酒。 她对玉莲说，“玉莲，走，我们先去看看玉雪的情况。” 一进屋，没看到房里有亮光，玉莲就知道顾玉豪没有点蜡烛，她快步走进房间。 房里，顾玉雪在咿呀咿呀的含着，顾玉豪拿着麻布帮她擦拭汗。见玉莲回来，连问，“大姐，三妹出好多汗，怎么办？” “水才叔去请大夫了，很快就来了。”玉莲上到尾炕，把准备好的蜡烛给点上了，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而厅里的二婆，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了一角的酒坛子。 她抬着酒坛子进房间，对玉莲说，“去拿麻布过来，在大夫来之前，我们先拿白酒给玉雪擦降温。” “好。”玉莲连忙下炕，把炕上的木盆和麻布一起拿出去。洗干净了，这才回来。 看着在擦背降温的二婆，玉莲心里是有疑惑的，“二婆，这酒真的可以降温吗？” 心里话，玉莲是不相信的。可有时候，乡村的偏方，还是有用的。 “自古发烧，我们农家人，都是擦白酒降烧的。”二婆大力擦着，都把顾玉雪背擦红了。 可光线太暗了，玉莲并没有发现。要不，肯定会阻止的。 感受到玉莲的不安，二婆安慰道，“不用担心。大夫就来了，不会有事的。” “嗯。”现在，玉莲除了干焦急，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大夫来了。 晚上的路不好走，郭大夫这次来到，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 也多亏二婆的坚持，在大夫来之前，顾玉雪的身子并没有一开始那么烫。 就连郭大夫看了之后，也说二婆降温得及时。要是等他来了，再治，这就晚了一点，可能会病得更严重。 来的时候，郭大夫就问了水才叔是什么病，所以他抓了三副退烧药来。 给顾玉雪扎了几针，协助退烧，郭大夫就总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郭大夫都年已过半，这又是大半夜的，玉莲怕人单独回去会有危险。 所以，她就开口留人，“郭大夫，这会天太黑了。您这又要涉河回去，要不就在我家住一晚，再回去。” “我家还有一个客房，还没有人住过的，被子什么都有。您要不嫌弃，就在这住上一晚。” “我三妹的病，也不知道下半夜还会不会反复。您要在这里，我们也安心很多。” 新居入住那天，海华强可是特意买了被褥等一切床上用品，三间房间都配着。 本来是想拒绝的郭大夫，听到做最后一句，答应留下来。 来的时候，郭大夫就了解到玉莲一家的情况，心里是很怜悯玉莲他们的。既然自己的留下，可以让他们安心，那就留下。 第七十二章 端着木盆，玉莲打着呵欠从房里走出来。倒了水后，她进厨房准备烧水。 顾玉雪身上出了不少汗，衣服摸着都是潮潮的，所以的帮顾玉雪擦身子，换衣服。 给顾玉雪擦完澡，换完衣服，玉莲端着盆里的衣服出来。 顾玉豪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碰到正从房里走出来的玉莲，他走过去，问，“大姐，三妹怎么样？” 玉莲说，“退烧了，不发噩梦了，也不说梦话了。” 四更天的时候，本来退烧的顾玉雪，突然发了噩梦，还说起梦话。因为没有烧起来，我也玉莲就没有去叫郭大夫。 可一刻钟后，顾玉雪又发高烧起来，这可是急坏了玉莲。 就在玉莲想要去找郭大夫的时候，睡眠浅的郭大夫听到一些声音，自己走了过来。 而玉莲就去厨房给顾玉雪煮药，喝了这药后，没多久，顾玉雪这烧慢慢退了下去。 郭大夫看完人，就可以回去睡。而玉莲还得照顾顾玉雪，直到人完全退了烧，这才敢闭上眼睡下。 所以，玉现在的玉莲感觉很累，好想去睡一觉，啥也不管了。 听到顾玉雪完全退烧了，顾玉豪完全松了一口气。昨晚，他真的是感到害怕。 以前邻居家，就有小孩是发高烧走的，所以一听顾玉雪发烧，他就感到害怕。 环看四周，顾玉豪问玉莲，“我起来，就没看到郭大夫。他回去了吗？” 实在是困，玉莲不敢坐下来，只能依着墙撑着睡衣，她说，“天还没亮，郭大夫就起来了。看过三妹，说是没事了，就回去了。” 睡上二个多时辰的顾玉豪，很是佩服郭大夫，“这么早啊！郭大夫起来，我都没感觉到。” 玉莲说，“昨晚大家都累了，你睡得沉，自然没有察觉道。” “要不是郭大夫临走前，想要看一下三妹怎么样，过来敲门，大姐也不知道郭大夫走。” 其实早上看到郭大夫的时候，玉莲自己也是很惊讶的，实在是人起得太早了。 顾玉豪嘀咕一句，“我还以为，郭大夫醒了，就直接走了。” 其实玉莲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昨晚留郭大夫过夜的时候。郭大夫就说了，他醒了就走，就不打招呼了。 玉莲说，“本来，郭大夫醒来就是要走的。不过四更的时候，三妹又烧起来。郭大夫这才不放心，走前，过来看一下。” 不知道顾玉雪之后还发烧了，顾玉豪问，“三妹后来又发烧了吗？” 玉莲说，“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 看着挨着墙没精神的玉莲，顾玉豪说，“大姐，你脸色有些白。你进房里睡一下，我去熬粥。” 这一晚的，玉莲真的是睡得很不安稳，加起来的睡眠时间，也就一个时辰。 眼皮实在熬不住，玉莲也不逞强，她说，“厨房角落那个坛子里，是大姐腌的骨头，你挖两根出来熬粥。” 顾玉豪惊讶，连问，“大姐，家里的骨头不是吃完了吗？你什么时候又去赶集了，怎的叫上我？” 最后一句，才是顾玉豪想要说的。 玉莲说，“这是水华婶帮大姐拿回来的。上次大姐和水花婶她们去赶集，大姐不是问卖猪肉老板要了这棒骨。” “水华婶上次去赶集买肉，看到好几根好的棒骨，就问老板要了回来给我们。” 这里的骨头都是被削得干干净净的，一点肉沫都没有，所以都是白拿的。 自从知道玉莲喜欢吃这棒骨，水才婶她们去赶集。要是看到好的，都会问老板要回来给玉莲。 两姐弟在这说着，院子外，水才婶喊道，“玉莲，起来了没？” 玉莲看向院子，疑惑道，“是水才婶！她怎的这么早就来了。” 怕万一，玉莲对顾玉豪说，“你进房里看看三妹，大姐先出去看看水才婶有什么事。” 玉莲走出门，把木盆放在一旁，看向院子里的人，“水才婶。” 一眼，水才婶就看出玉莲眼底下的淤青，“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有睡一下吗？” 玉莲点头，说，“四更的时候，三妹又发烧起来。不过喝了一副药，又降下去了，我到五更才睡下。” 水才婶心算着，“那你这才睡下半个时辰啊！” 玉莲点头，“嗯。” 她问，“你来，是有什么事？” 水才婶说，“今天，你就不要煮早饭了。你水华婶已经煮好了饭，等菜好了，你和玉豪一起过来吃。” “粥也煮好了。要是玉雪醒了，就可以吃了。” 玉莲心里感动，“这太麻烦你们了！” 心里，玉莲是不想麻烦别人的。可二婆她们实在是考虑得太周到了，这一番心意，她不忍拒绝。 水才婶摇头，“就是顺手的事，说不上麻烦。你先帮着，等饭好了，婶子再来叫你。” 玉莲感激，“好，多谢婶子。” 早饭不用煮了，顾玉豪也就闲了下来。玉莲太累了，就先补一下觉，之后就叫顾玉豪去菜地淋水。 玉莲睡了一柱香后，因顾玉雪的叫喊，惊醒过来。结果发现，只是人无意嘀咕一句。 这突然惊醒，玉莲的睡意一时间也没有了，躺在炕上，也睡不着，就出去洗衣服。 玉莲在院子里洗衣服，见顾玉豪回来，她问，“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平时，玉莲一个人挑水淋地，一柱香时间可是不够的。 顾玉豪和人说，“大姐，不知是谁把我们家的地给淋了。我去的时候，没看到人。泥土和叶子都是湿透的那种，不可能是露水。” 玉莲吃惊，“你是说，地里的菜，有人帮我们淋了水！” 顾玉豪点头，“大姐，你说是不是二婆家？” 玉莲摇头，不确定，“不知道。刚才水才婶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她说起。” 她说，“等会过去，可以问一下二婆她们，看看是谁做的。” 盯着顾玉豪，玉莲怀疑道，“既然菜地早就被人淋了水，你这是去了那，才这么晚回来？” 顾玉豪知道，玉莲这是怕自己去找黑哥算账，他说，“看到小南在割猪草，我去帮一手，这才回来。” 玉莲仔细打量一番顾玉豪，发现人的草鞋沾了一些泥土，裤脚也有些湿，加上衣袖上沾了一些草屑。 鉴定完，这不是去找人寻仇，是真的去割猪草。 第七十六章 卯时，顾玉豪起来上茅房。出到厅里发现大门打开了，他还以为是昨晚玉莲睡前没有锁门。 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加上朝廷多小偷的重罚，顾玉豪丝毫不担心会有人入屋做贼。 而且，每年的夏天。村里都有很多人夜不闭户的，从没听人说出过事。 走到院子里，顾玉豪并没有注意到，厨房门开着。他半眯着眼，直接往茅房走去。 上完茅房，回到院子里的顾玉豪，还是半闭着眼走路。才走几步，他就听到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声响。 这吓得顾玉豪，眼睛完全挣开来。他看过去，发现睡前关上的厨房门开着。加上刚才的声响，认为是黄鼠狼，老鼠可没那么大力推开门。 拿起厨房门口放着背篓，顾玉豪轻手轻脚走进厨房，怕惊到黄鼠狼，抓不到。 一进厨房，顾玉豪就看到玉莲刚背上背篓，他一脸意外，“大姐！” 玉莲被顾玉豪的突然到来，给吓了一跳，“怎的起这么早！被你这一叫，差点吓死人了。” 顾玉豪问道，“大姐，天还没亮，你这背着背篓要去哪？” 玉莲往外走，边走边和和顾玉豪解释，“昨晚下了一场大雨，今天山里，肯定有很多蘑菇。” “前两天，晚上都下了雨。大姐都不知道，也就没能早点上山摘蘑菇。三妹可是唠叨几天了，说要吃蘑菇的。” 顾玉雪之所以要吃蘑菇，哪是因为看到二婆家摘回来的大蘑菇。她看着那大蘑菇，自己也想要，所以闹了玉莲几天。 昨晚睡前，天下了一场大雨。所以一大早，玉莲早早起来上山摘蘑菇。 要去晚了，蘑菇就不多了。好的蘑菇，都被人摘完了。尤其是三坛菇，这可是顾玉雪指定要吃的。其他蘑菇，都不要。 蘑菇品种很多，顾玉豪害怕玉莲不认识这蘑菇，会误摘毒蘑菇，他问，“那大姐你会分蘑菇有没有毒吗？” “当然了。”在山里长大，每到春天就满山摘蘑菇的玉莲，毫不犹豫的点头。 随即她想到到原主，可能完全不懂这些东西，她有些胡扯道，“我就是没有自己摘过，也是有看到人摘的，这自然会分的。” 记忆里，玉莲就没有一次是去摘蘑菇的，因此顾玉豪很是不放心，“大姐，还是我上山，你在家里陪三妹。” 本来五谷不分的顾玉豪，在顾水牛那边四年，可是被逼着学了很多生活技能。 而这蘑菇，顾玉豪可是被顾大妹边打边学会分辨毒蘑菇的的。 那时候玉莲和顾玉雪两姐妹，是学不会分这毒蘑菇的。就连家务活等，这些也干不了，因此尝尝被顾大妹他们打骂。 为了保护姐姐妹妹，顾玉豪就只能去学着干这些活，好让他们三个不再挨打。 一个男人，被逼着要去学做家务活还有做饭，这肯定是会打击到顾玉豪的自尊心。可在顾玉豪心里，更重要的还是亲人。 本来一个五谷不分的少爷，慢慢的被生活逼成了一个生活人。 这天还黑着，玉莲可不放心让顾玉豪一个人上山。她说，“这天还早着，你回房里接着睡。” “等大姐摘完蘑菇回来，你自己再看一遍。要是有毒的，你就扔出来。” 顾玉豪摇头，看着还是瘦巴巴的玉莲说，“我不困，还是我去。” “这新鲜的蘑菇可重了，一背篓，得有二十几斤。下了雨的山路更不好走，大姐你没背过这么重的东西走过山路，还是我去的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劳作，玉莲身体强壮了不少，只不过就是看起来还是瘦巴巴的。 她对顾玉豪说，“要是重，大姐不会那么傻，硬着头皮背起来的。你大姐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命。” 面对顾玉豪的担心，玉莲说，“要是路不好走，大姐就慢点走就行了。要是蘑菇太重，大姐就少摘一些，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语重心长道，“往后的日子太长了，大姐可不能时时都靠着你来帮忙。” “总有一天，大姐只能靠自己。那还不如趁着现在，早点适应。” 顾玉豪不认可这话，“你是我大姐，我自然得帮你。” 玉莲说，“是能帮。可不能全帮，什么都帮，需要你帮才帮。” 顾玉豪有些不懂，一家人，不都是互相帮助的吗？ 最后顾玉豪还是说不过玉莲，所以只能回去接着睡觉。而玉莲，关上院子门，往山上走去摘蘑菇。 本来玉莲以为自己上山很早了，没想到，半路上，她遇到二个和她一样早起上山摘蘑菇的妇女。 而在山上，她又碰到几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背篓里已经摘了半背篓的蘑菇。手里，还拿着火把。 对此，玉莲唯一的感想，都是为了生活的人啊！ 因为来得早，蘑菇很多。玉莲花一个时辰，就摘完一个背篓。 太阳出来了，背篓也满了，玉莲背着三十斤的蘑菇下山。 回到家里的玉莲，把蘑菇倒在竹筛上晾晒吃了顾玉豪煮好的粥，又背着背篓上山摘蘑菇去了。 早饭后，山上摘蘑菇的人多了起来。这次一个时辰，玉莲只摘了十几斤蘑菇。深点的山里，玉莲暂时不敢进去，所以只能下山了。 玉莲脚刚面对自家院子，又立马转头看向二婆家院子门口坐着的人，惊讶的看着刘洋，“刘管事！” 刘洋对玉莲点头，看着她的背篓说，“上山摘蘑菇。” “昨晚下雨，山上的蘑菇多了。” 玉莲问刘洋，“你是来找水华婶的？” 刘洋笑得开心，“我来我闺女家。她孩子百日宴，我这个做我外祖父的自然得来。” 玉莲吃惊的看着刘洋，“百日宴！” 第一反应，玉莲以为刘洋是来二婆家的，可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村那么大，可能今天也有人家摆百日宴，后天也可能有人摆。所以不能因为碰巧，就断言。 玉莲没多想，笑道，“那可真的是巧。水华婶家，明天也办百日宴，是她小叔子家的孩子百日宴。” 刘洋接着话说，“我知道，这是我外孙。” 玉莲一脸震惊，双眼睁大的看着刘洋，“你外孙！” 刚才玉莲虽有猜测，可是觉得这事只是巧合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是。 震惊过后，玉莲一下子明白了之前觉得疑惑的地方。 为什么水华婶会来找她，让她一起去做灯笼。去到之后，刘管事一开始是有些嫌弃她的。可第二天看到她，态度一下子变了，热情了不少。 这两点，可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现在，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第七十八章 屋里，二婆看着门外，回忆道，“那年的雨，下得很大。天还掉了冰雹下来，一个冰雹，都比人的拳头大。” “老人都说，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大雨大风的。加上这冰雹，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 “那场雨，下足了两天两夜。低洼的地方，都已经淹起来了。我们这边地势高些，才没被淹。” “那年，我们村里没有一户人家地里是有收成的。地里的庄稼，全都被砸死或者淹死了。” “我们附近几条村还好些，村没有被淹。而且还有山，山上还有东西可以吃。别的地方，听说全村都淹了，只能流离失所。” “有的人家为了活，只能买儿买女，换些粮食。那时候的钱，不值钱，不如粮食重要。” 说到这里，二婆是哽咽着说的。因为她的娘家，也被淹了，她两个侄女也被卖了换粮食。 虽然那时候，她是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日子过得不好。可要是她大哥一家过来，她是可以留人的。 至于吃的，她提供不了什么。可山上有吃的，大家要是勤奋些，都是能活命的。不至于，把孩子卖了。 直到今天，这件事，二婆都觉得很是遗憾。 二婆接着往下说，“那会我们家住的是泥房子，屋顶盖的全都是稻草。本来房子就已经漏水的了，加上大风和冰雹，这破旧的房子，就被砸塌了。” 回想那时候的情况，二婆两眼湿润，“房子是晚上塌的。加上打雷，冰雹落地声，根本就没有人听到房子塌的声音，也没人发现房子塌了。” “家里的房子漏雨，几乎没有一出是好的，到处都是湿答答的。” “老三身子自小若，那天晚上，老三身子发热。可大晚上的，这雨又那么大，根本是出不去。” “所以，我就只能拿两张凳子放在床上，在上面放上木盆盛滴水。好整理一块干爽的位置出来，给老三睡好些。” “我们几个，就盖着麻袋，头顶碗或者是水瓢盛滴下的水，挨着一块坐取暖。” “本以为，下了一天雨，过了今夜，明天雨就该停。我也能上山去找草药，煮了给老三吃。” “可谁也没想到。大半夜的，天突然闪电打雷起来。那雷打得，像是神仙在打架，可吓人了。” “一盏茶后，这比拳头还大的冰雹，就砸了下来。把家里的屋顶，都给砸开了。” “几个孩子，都被砸醒，哭着喊痛，喊冷。冰雹越下越多，越来越密，没一会，房顶就往我们几母子身上砸下来。” “一天的雨，墙都被水泡软了，加上冰雹大力砸，墙也塌了。那时候，我们三母子和小妹都在一角落坐着睡。” “墙塌了，并没有砸我们身上。只是被几根屋顶梁给压在身上，不能起来。” “可老三是自己一个人在床那边，他那边的墙，可是一整面往床上砸过去的。” “雨声风声很大，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老三在叫娘。可我身上被整个屋顶架压着，根本动不了。” “所以我只能喊救命，希望有人听到，会过来救我们几母子。” “我喊得喉咙都干了，周围除了几个孩子的哭声，叫喊声，就只剩下雨声。” 说完，二婆实在忍不住了，眼泪直往下掉。而水才叔几兄弟，眼眶也是湿润的。 这么绝望的感觉，水才婶三妯娌不能感同身受。可是要是想到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估计只会害怕惊恐，只管着哭。 想到自家男人经历九死一生，水生婶问，“娘，卫婶就在我们屋后，两家的墙就只隔着二十厘米。” “我们家房子塌了，这雨声再大，别的人家不好说，可卫婶家，应该是能听到的。” 水生婶之所以这样问，那是因为两家平时走得近，来往密，关系很好。 要是知道二婆家塌了，卫婶肯定会过来帮忙的。而且，两家隔得那么近，不该没听到一点声响的。 还有就是，水生婶心里有个疑问。 为什么不是关系好，住得近的卫婶救了二婆一家，而是隔着一条大路对面的顾水鹏救了人。 这个问题，水生婶不是第一个人问二婆。就在昨天，玉莲也问过这个问题。 而二婆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关系再好，人家也没义务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是有多大的恩给人？” “而且你卫婶，她也不容易。年轻的时候，她那个婆婆，可是不省事的。要是不听，都是直接上手打的。” “那时候，那么大的冰雹砸下来，可是很疼的。村里好几个人，都被砸伤出血了。就连四五百斤的猪，也被砸死了。” 当时，二婆二婆也以为，卫婶他们听不到。可之后才知道，他们是听到的，只不过不敢出来。 看着水生婶，二婆语重心长道，“是人都会感到害怕，也怕死。当我们遇到困难，不要想着什么都靠别人。” “自己的事，得自己解决。我们都解决不了的事，别人也不一定能帮我们解决。” “就算遇到绝境，我们想到的，也该是我们自力更生，而不是期待别人的帮助。” 二婆的解释，并没有给水生婶解惑。可二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明白。 知人知面不知心！灾害面前，没有情可说。 水华婶性子急，见二婆说那么久，都没说到顾水鹏怎么救人，就催促，“娘，之后怎样？玉莲他爹，是怎的救你们？” 二婆接着说，“我本以为，我们一家是死定的。可没想到，玉莲他爹冒着打下来的冰雹出现了。” “发现我们的情况后，他挨家挨户去敲门喊人，可愿意来的人不多。” “最后，还是去到村长面前，村长找了人来。我们几母子，才被救了出来。” “房子塌了，我们几母子就没有地方去，是玉莲他爹叫我们去他家的。” “受惊，加上淋了雨，老三开始发高烧，人都烧糊涂了，开始乱说话。” “玉莲他爹见老三病得实在重，在外头风大雨大，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趟水过河去把郭大夫请了过来。” “要不是郭大夫来了这一趟，老三救不回来。而我们一家几口，可能也救不回来。” 听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尤其是水生婶，她很是后悔之前那样对的玉莲。往后，她会和人和好相处的。 第八十一章 祭拜龙王，需要准备的祭品很多。为了高效率办完事，每一房要做的事都不一样。 一房人，要去寻找好的野果，做祭果，到时候可是要分全村的。 二房人，就去摘粽子叶，明天得包粽子，祭拜完的粽子也是分给全村人的。 三房人，就在山上找山货。野菜、蘑菇和木耳之类的，用做后天的酒席菜品。 至于四房人和五房人，他们是下顾村的。在村里清洗包粽子、做红粉粿的材料。 每年，每一房人做的事，都是不一样的，都是五房人换着轮流做的。 听到水华婶的解释，玉莲感叹，这团结力，真强啊！ 割了半天的粽子叶，洗了半天，玉莲回到家里，直接累瘫在炕上。 歇一会的玉莲，起来去厨房煮粥。听到顾玉豪他们回来的声音，她就把顾玉豪叫进厨房里。 她问顾玉豪，“上个月初，村里收钱，说是要祭拜龙王的。你有看到人来我们家收钱吗？” 顾玉豪点头，“来了。” 他接着说，“不过，钱不是我给的，是五叔公给的。” “五叔公？”玉莲没想到人还真的来了，而且，还有人替他们家给钱的人。 不过，这五叔公是谁啊？玉莲脑海里，可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件事，顾玉豪差不多都忘了。要不是玉莲问起，估计没多久他就真的全忘了。 他说，“那天有人上门收钱，我叫他们等晚上大姐回来，再来收钱。” “可那几个人说我不想交，还想闯进屋里来，我自然拦着不让人进来。” “五叔公路过家里，见了那几个人在欺负我，就问我情况。听了之后，五叔公以为我们家没钱，所以就把钱给人，说是给我们交了。” “收了钱之后，那三个人就走了。我叫五叔公晚上来一趟，叫大姐还钱。五叔公没说什么，就是点了头，就走了。” 虽是三文钱，可对于家里穷的玉莲来说，这也是一笔小财来的。对别人来说，也是一样的。所以，这钱得还人。 玉莲看着顾玉豪说，“这事，你怎的没告诉大姐。” 顾玉豪挠挠头，看着生气的玉莲说，“我忘了。五叔公走了之后，我就和三妹出去玩。我在河里玩了一天，就把这事给忘了。” 玉莲被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瞪着人说，“这都过去那么久了，五叔公都没有来，怕是忘了。” 这个从没听说过的五叔公，玉莲很是好奇，她问顾玉豪，“你知道五叔公？我好像，没见过他？” 顾玉豪说，“五叔公以前不在村里住的，他是三年前回村的，所以大姐你没见过他。” 闻言，玉莲顺口问一句，“那你为什么会认识五叔公？” 顾玉豪说，“去年，我偷偷去祭拜祖父母和爹，碰到了五叔公。” “五叔公一眼就认出我来了，问我是不是爹的儿子。我说是。他就说，明年不用准备祭品，直接来，他会给我准备好祭品的。” 玉莲很是意外顾玉豪的坚持和细心，她问，“你每年都去给爹他们扫墓？” 顾玉豪点头，“别人家都扫祖宗，我自然也要。更何况，那是我爹。” 看出顾玉豪有些小紧张，玉莲连忙道，“大姐没怪你的意思，只不过，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去。你该带上大姐和三妹的。” 不是顾玉豪不想带玉莲她们去，实在是人太调皮了，什么都敢动。 顾玉豪回忆道，“第一年，三妹那会还没害怕上山，本来我们三个是要一起去的。” “先是大姐你肚子人疼，离不开茅房。再有就是三妹坐不住，看什么都好奇，还去拿人家祭拜的祭品吃。” “这之后第二年，我都不敢再带三妹去了，就怕她抢别人的祭品吃。而三妹没人看，只能大姐留家里看。” “而去年，我是去得最早的一年，早早的就去祭拜爹他们。那会天还是朦朦胧胧，我没有祭品，就只能放上两个好看的野果，烧了三炷香。” “就是这时候，五叔公出现了，遇见我就问我是不是爹的亲儿子。” “之后，他就告诉我，他是祖父的亲弟弟。在我要走的时候，他说明年只要带上三炷香来就行，其他的他会准备。” 闻言，玉莲好奇问道，“既然五叔公和我们祖父是亲兄弟，那么，我怎的就没见过人。” 记忆里，玉莲可是对五叔公一点印象也没有，就连提也没听人提起过。仿佛，就没有这个人似的。 顾玉豪语出惊人道，“五叔公是和五叔婆私奔的，名字差点都被族谱划掉了。” “私奔！”听到这两个字，玉莲简直不敢置信。这个社会里，私奔可是大事来的。 要被抓到，放了还好，就怕要一起浸猪笼。 面对这个事，玉莲很是好奇是，顾玉豪是这么知道这么多的。 她问顾玉豪，“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顾玉豪回道，“我是听村里老一辈人和我说的。那时候五叔公非五叔婆不娶，可曾祖母不喜欢五叔婆。” “觉得人不好看，又瘦又黑，屁股也没二两肉，反正就是看着不乐意，不让五叔公娶。” “曾祖母曾经给五叔公，介绍好几个很不错的姑娘。可五叔公都看不上眼，就只要五叔婆。” “曾祖母想法设法去给五叔公说亲，可五叔公坚持不从。” “直到那一次，五叔公被曾祖父给骂了，还被砸伤了头。五叔公知道，这次，他没得选择。所以他就给五叔婆写信，两人约在三天后私奔。” 玉莲感叹，私奔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她接着问，“那五叔公他们之后怎样？” 顾玉豪说，“没了。五叔公私奔了，曾祖父他们知道后，大发雷霆。还去找族长，要把五叔公移出族谱。” 玉莲问，“那现在，五叔公被移出族谱。” 顾玉豪摇头，“没有。那会曾祖父只是气上头，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玉莲又问，“你知道五叔公家在哪不？你把钱拿着，把钱还给五叔公。” 顾玉豪摇头，说，“五叔公不在村里住，他在隔壁县城里住。偶尔，才会回来的。” 玉莲叮嘱道，“那你把钱收好，到时候见到人，一定要还人钱。” 顾玉豪点头，“我知道了，大姐。” 第八十二章 早饭后，玉莲都没来得及洗衣服，就被水才婶她们催着，赶着去祠堂那边，帮忙做金银宝之类的纸钱。 本来玉莲还以为自己来得不早不晚的，没想到，才到祠堂门口前的空地，就看到满满的人。 这简直堪比赶集啊！ 老的小的，肉眼可见的，全都是女的，只有几个小男孩在人群中追着玩。 空地分成好几块工作区，一片是做红粉粿和包粽子的。 一片是放鸡鸭鱼，还有各种菜。是明天凌晨寅时，各家妇女们来杀鸡鸭，准备做各种祭品的。 还有一片，就是玉莲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折叠金银宝。 穿过最外层，玉莲来到最靠近祠堂门口，这一片坐在草席上折叠纸钱的位置。 纸钱就放在祠堂两边的门口，要叠的人，过去拿了纸钱，找个地方坐下开始叠就行了。 越靠近祠堂门口的位置，人坐得越密。拿了一叠金银宝纸钱，玉莲往外边走去。 最外围人少，而玉莲和大家也不熟，在外围是最好的。少交流，多做事。 “玉莲，这边。”走到一半的时候，玉莲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小南娘正朝她招手。 看着坐在里面的小南娘，玉莲没进去，只喊道一声，“嫂子。” 小南娘完全没看出玉莲不愿意过去找她，她以为玉莲找不到进来的路，就叫自己姑娘去带人进来。 “小西，起来，你去带你玉莲姑进来。她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你把人领进来。” 小西点头，二话不说就起来，往外走去。她直接拉着玉莲的手，就往里走。 不想进去的玉莲，不好在大家的注视下，佛了小南娘的面子。所以，小西拉着她走的时候，她顺着人往里走。 看着进来的玉莲两手除了纸钱，什么也没有，她问，“你怎的没拿草席来。这得坐着叠纸钱，这才舒畅。” 玉莲说，“我不知道。” 说实在话，玉莲刚才看到大家都是坐在草席上叠纸钱，是真的很惊讶。 在她的认知里，这纸钱什么的，都是坐着叠的。可这坐在草席上直接叠，她还是第一次见。 除了感叹这文化多样性，玉莲也就只剩惊讶之情了。 这一说，小南娘就想起玉莲家的情况，当下明白了过来。 她说，“也是，以往你们家，就你爹跟着大伙上山打猎。你娘是从不来这里的，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也正常。” 看着坐回位置的小西，小南娘直接命令道，“小西，你起来，给你玉莲姑坐，你往隔壁的草席坐过去。” 没有怨言，小西拿着自己面前的纸钱，转身坐到隔壁去了。这速度够快的！ 玉莲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害得小西没地方坐，她很是过意不去。 她对小南娘说，“不用了，我回去拿张凳子过来，小西还是坐在这里。” 可玉莲话刚落，就被小南娘给扯了下来，跌坐在草席上。 对着被吓着的玉莲，小南娘解释，“你坐着就是。旁边是我大嫂家的草席，小西大伯娘。” “她家就一个姑娘，其他两个，都是要好的姐妹，多小西一个不多。” 听到是小西自家人的草席，玉莲就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别人家的，她都很是不好意思，就怕小西被人说闲话。 坐了下来，玉莲很快就开始叠纸钱。叠好一个银宝钱，玉莲就扔在两张草席中间的竹筐里。 玉莲问小南娘，“这竹筐，是自家拿过来的吗？” 小南娘说，“是自家拿来的。这要盛放纸钱，可是不能沾腥味的。” “所以，拿过来的竹筐，都得清洗一遍，涮干净污迹才行。” 她和玉莲吐槽道，“我这竹筐啊，一年到头，也就是每年祭拜龙王才洗的。” “要不是昨天刷了，我也不知道，我这竹筐，还这么新的。” “这竹筐，是我爹前两年送给我的。之前黑漆漆的，我还以为用了十几年了。” 听了之后，玉莲认真观看了竹筐，说，“看起来不旧。还有一些竹青色，也就这两三年的时间。” 小南娘笑道，“我嫁来的时候，我爹给我的嫁妆，就有两个竹筐。” “用了十年，可不都旧了，也有些破损了。前两年，我爹娘来看我。见竹筐破了，就给我又送两个过来。” “这竹筐，是我爹拜托村里一个竹匠的师傅做的。竹匠师傅这竹筐做得很好，很是耐用。” 本来说得很开心的小南娘，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叹气道，“要不是为了洗竹筐，我这脚也不能崴了。” 这时候，玉莲才注意到，小南娘对脚是伸直放在草席上的。她问，“严重吗？” 小南娘摇头，“没事，已经敷了草药，过两三天就该好了。” 连叹几声，小南娘一脸遗憾和玉莲道，“我都准备一年了，正打算今年去包粽子，没想到临门一脚，去不成了。” 不懂，玉莲就问，“为什么要准备一年？” “哈哈。”这是，玉莲后面传来一阵爽脆的笑声。 玉莲闻声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妇女，边折着纸钱，边朝着小南娘笑开嘴。 见玉莲和小南娘看过来，李婶子笑着和玉莲道，“她啊，嫁来十几年，从来没有包成功过一次粽子。” 面对小南娘威胁的眼神，李婶子置之不理，继续揭短。 “这粽子，得手巧的人来包。包的时候，粽叶不能破，糯米不能漏一颗出来。煮的时候，得保证不能煮破粽叶。” “她每次去包粽子，要不是糯米放多了，包不起来，就是粽叶被包撑破了。” “可又不能放少糯米，得是二斤，不多不少。这粽叶也不能多，就三张粽叶。反正，她就是包不好一个粽子。” “这都十几年了，每次她一过去，都会被人赶出来。本来大家都在忙着，可没人有闲工夫给她收尾。” 玉莲听了，只觉得这包粽子还真的是门手艺。不过，小南娘能坚持十几年，也太有恒心了！ 要换是她，估计早在前两年就放弃了。 小南娘真的被气到了，对李婶子咬牙切齿道，“笑死你得了！你自己可不也是，你要是会，就不会来这里了。” 闻言，李婶子立马收起笑脸，回道，“那里人够了，可不需要我。” 小南娘哼道，“你就吹，明明就是你学不会，所以人才不要你去的。你要是……” 玉莲一边叠着纸钱，一边听着两人互相揭短。 能拥有一个好姐妹，挺好的！ 第八十三章 加多一个李婶子，玉莲这边的气氛立马不同，变得活跃起来了。 因为李婶子和小南娘，都是属于健谈的人，两人说了很多八卦新闻。 而玉莲，也听了很多辛密的事。有喜有悲，有泪有气。 眼角处，李婶子看到有一抹鲜艳红色，她就转过头去看，结果看到一个很让人意外的人，“她怎么来了？” 小南娘不明，顺着李婶子视线看了过去，结果啥都没看到，问，“谁来了？” 因为李婶子的语气实在是太惊讶了，所以这也引起了玉莲的好奇心，抬头看四周。 李婶子回头，对小南娘说，“严寡妇。” “什么！”小南娘被吓了一跳，吃惊道，“她怎么来这里了！不怕被人给打。” 面对这缺根筋的姐妹，李婶子忍不住翻白眼，“这谁敢在祠堂前打人，不怕被族长赶出族谱。” 祠堂里外，所有人都得严肃谨慎行事。不能说些不吉利，不能做出格的事。至于打架这事，更是不能了。 小南娘自然也是知道这些规矩的，她就只是嘴快说了出来，收不回去。 因为脚不方便，所以小南娘站不起来，也就看不到被前面人站起来，挡住了的严寡妇。 她皱眉道，“不过，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就她这个名声，来到这里可不待人见。” “而且，她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根本是帮不上忙的。” “加上她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名声，要是敢碰祭拜的纸钱，怕是龙王都会嫌弃。” 李婶子一心放在严寡妇那边，所以根本就没听到小南娘说的话。 她边看着，边道，“你看，就有人上去拦着她，不让她靠近这里。好多人围上去，都看不到人了。” 玉莲也看过去，可除了人的背影之外，并没有看到严寡妇。 听了小南娘说的话后，玉莲是很想知道这位严寡妇是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这名声会那么臭！ 除了人头，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的李婶子。心痒痒的，很想立马过去察看情况。 她回身对小南娘说，“我过去看看。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动手了。” 一样焦急想知道情况的小南娘，也催促道，“你快去，回来告诉我情况。” 看着蠢蠢欲动，很想飞过去看的小南娘。玉莲感叹，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广大妇女们都很是热爱看热闹。 一柱香后，李婶子终于回来了。 人还没走到，小南娘的身音就先到了李婶子耳朵，“怎样？人被打了吗？” 她又焦急道，“平时人那么嚣张跋扈的，这会该不会被打残了？” 回到来，李婶子坐下来说，“说什么，人还好好的，没打。就是头发乱了几根，衣服皱了几个痕。” “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那个人真要动手打人。就不怕回去，被自家男人休了。” 虽然李婶子说得简洁，可玉莲知道，真正的情况，估计要比说的情况惨上十倍。 小南娘说，“这样的日子，她往年都是不会出现的。怎的今年，就来了？” 李婶子一脸神秘和两人说，“我在那听了一圈。有人看到一脸马车进了村里，就是往她家去的。” “是一位穿着高贵的夫人下的马车，是来找严寡妇的。可严寡妇怕是早就知道了，这才过来这边的。” 小南娘说，“她这次遇到大麻烦了？” 李婶子嗤之以鼻道，“做这样的事，她就该知道，会有被人找上门的一天。” “不过这次，不知道她遇到什么的贵人，居然害怕跑了出来。我看啊，这位夫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这事可能没完。” 小南娘叹息道，“唉！你说她以前挺好的，怎的这会就变成这样。” 对此，李婶子可是一点也不认同，“也就你觉得人好。当初她嫁过来，很多人就说，她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哪有一个女人长了一双桃花眼，这笑着，就像是勾魂似的，就一个狐狸精的样子。” 往前凑一点，李婶子小声和人道，“她嫁过来那天，就有老人说，她不是清白之身。” 小南京震惊，觉得不可信，“这不可能？这怎么看出来的？” 李婶子回忆道，“就是人看起来太妩媚了，有一股风尘的味道。” 她鄙视道，“这不，她丈夫死了才半年，她就勾搭上别的男人，还把人带回来睡了。” “这都是去她家帮忙做饭洗衣服的大娘说的，说是在房间看到男人的衣服。到了傍晚的时候，还经常看到有男人进出她房间。” “这么不检点的女人，就该浸猪笼，赶出村子。” 这人玉莲没见过，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李婶子说的那样。人长得很美，不够自爱。 可就算是李婶子说得那样，人很美。那这也不能作为依据，说人偷汉子之类的事。 话说出来很容易，可要是改口，可比登天还要难。更不要说，已经给人造成的伤害，根本就不可能抚平好的。 小南娘小声说道，“村长之前也带过人去抓奸，可是什么人也没抓到。那你也不能因为这传的几句话，就把人浸猪笼了。” 这事，李婶子自然也知道。可见小南娘维护着严寡妇，她就不高兴，“怎的，还是忘不了人给你的二文钱。” 她对小南娘说，“这会不是连人夫人都找上门了，这次肯定是真的。村长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猪笼是免不了的。” “不过明天是个大好的日子，村长不会做什么的。等明天过后，就看村长准备料理人。” 被李婶子嘲讽，小南娘也不在意，她知道谁是真的对自己。所以，日常一些小摩擦，她根本就不在乎的。 当然了，小南娘也知道，李婶子这是吃醋了。 她笑道，“这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怎的你还是放不下。” “当年，她给我的两文钱，确实很是重要。要不，我也筹不到足够的钱，也请不到大夫回来给孩子。” “我也知道，我要是问你，你肯定会借给我的。可是那会我在县城，你在家里，我可不能跑回去一趟，再跑来。这一来一回的，我儿子可是等不住的。” “这个我知道。”李婶子自然知道当时的情况，可她就是气不过。明明是自己姐妹，结果却是一寡妇成了好姐妹的恩人。 重点是，还是个不检点，勾引男人的寡妇。 这事换谁，心里也是不舒畅的。 第一百零三章 玉莲来到小溪边洗衣服，见自己平时蹲的位置，已经有人。她就往下面一点走过去，把矮凳子一放，湿了衣服，开始捶打衣服。 而前面两个村妇，因为太过投入聊八，完全不知道她们身后来了人。 瓶大嫂说，“昨天听娘她们说，就她家的祭品做得最不好。” “能把祭品做成那样，也就她一个。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来。也不怕祖宗见了会怪罪。” 荣堂嫂讽刺道，“人家可是做了十年的傻子，那会懂这些。” “之前她家入伙祭祖，做的祭品，还是请的人帮忙。要是她自己做的，不止祖宗看了生气，估计人入住也是家宅不宁。” 突然，瓶大嫂全都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请的人做的。这么不诚心的人，祖宗肯定是知道了。要不，他们家风水怎么可能那么差，不是死的，就是傻的。” 荣堂嫂嘲笑道，“不止傻了，还是被人休回来的弃妇。” “要是我被休回娘家，不要说出来露面。就是村子也不敢踏进一步，免得让祖宗丢脸。” “我早就在外面的林子里，找棵树，吊根麻绳，死了得。一了百了，也不给祖宗父母丢脸。” 后面的玉莲听得翻白眼，命多么宝贵啊！为所谓的名声去死，一点也不值得。 名声重要，可命更重要。命都没有了，说其他什么的，也没有用。 这真的是一了百了吗？ 那肯定不会。就算你死了，说你的人，还是会说。他们不会因为你的死，就不说你的坏话。 死了，也被人说。活着，也被人说。反正都会被人说，那为什么要死。 虽然玉莲不理解那些寻死之人的想法，可她也明白。在这种封建思想教育下，女子想要坚强，想不畏世俗，可真的不容易。 所以玉莲能理解这时代的女人，为了名声做出的极端选择。 人不能选择活在什么时代里，可是，人能在时代里选择自己的活法。 边捶衣服，边吐槽的玉莲，现在完全没意识到，这两人说的是她自己。 荣堂嫂接着说，“昨天林老祖布施姜饭，她家那个弟弟，早早就去排队。我听人说，他是抢的一切老人的位置的。要不，绝不会轮到他领林老祖布施的姜饭。” 瓶大嫂气愤，“不是！这么不要脸的人，连欺负老人的事，也能做得出来。真不怕被雷公劈了。” 荣堂嫂说，“他们早就被雷公劈过了。要不，怎么二个都是傻子。我看啊，她那个傻妹妹，以后也是嫁不出的。” “这么缺德，还生出傻子的人家，谁家敢娶回去，不怕再生一个傻子出来。” “要是我生出一个傻子来，当初就把人给摔死了。留着，也是丢人现眼，羞宗拜祖。” 瓶大嫂点头，很是认可这个说法，“依我看，他们家就是得罪了祖宗，所以才会得这么多祸事。” “你想，那个女孩的名字，不是随便起的。哪像他们家，三姐弟，取的都是玉字辈。” “女孩子不能进族谱的，这辈份字肯定也不能用。可她爹却偏偏给两个闺女取了玉字名字，这不是得罪祖宗。” “女孩本来就命薄，取了这个玉字，自然也就压不住。这不，两姐妹都是傻的。” 听到这里，玉莲听懂了，原来这两人一直说的是自己。她就说，怎的听着，觉得这家人和自家这么像。 没想到，这说的就是她家。 全村女子名字，也就他们家两姐妹，是取同辈男子的玉字，起的名字。 当时顾水鹏这样起名字的时候，可是每一个人赞成的，说是不合规矩，还和很多人吵了。 所以，玉莲这才敢肯定，说的就是自家。 你这说我什么都可以，反正我不在乎。可说我的家人，那是绝对不行的。 在身后抓了一手的小石子，玉莲站起来，像两人面前的溪水扔过去。 泛起来的水花，落在两人头上和身上。惊得两人哇哇大叫站起来，怒视着玉莲。 玉莲可不怕她们，反瞪回去，“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你们要是认为嘴巴不需要缝起来，那我来给你们缝起来。” 荣堂嫂认出玉莲，怒喊，“你这个疯子了！” 玉莲顺着她话说，“是疯了。不是你们说我是傻子，那我现在做了傻子应该做的事，怎的，你们就不觉得我是傻子了。” “年纪轻轻的，怎的就和老人一样，忘东忘西的。真可怜啊！” “你们要是忘了回家的路，我会好心的把你们带到祠堂，敲锣打鼓的通知大家，叫你们的家人来领你们回去。” 在荣堂嫂想要上前打人的时候，玉莲拿起捶衣棍，往荣堂嫂的方向，狠狠的往下挥打几下。 她挑衅道，“你来啊，我就上棍打。这打不死的，是我挣了。” 看着做好攻击状态的玉莲，荣堂嫂自然不服气，也不怕。 可她身后的瓶大嫂，是知道玉莲的的言出必行。毕竟自家侄子亮仔，可是和家里人说过玉莲的事。 瓶大嫂所以拉着荣堂嫂，不让人过去。快速收拾两人的衣服，走了。 见人就这么走了，玉莲有些失望。她还想着，可能会打上一场架。 腊月，是水才叔的三十一岁生辰。二婆办了几桌酒席，邀请了几家人过去，玉莲一家也在内。 院子里，和大娘正在杀鸡，她朝玉莲喊道，“玉莲，你过来。” 玉莲走到和大娘身旁，“十一婆。” 和大娘指着盆里的鸡，说，“来，你来把鸡爪子给塞进去。” “啊？”玉莲不解，这不是杀鸡来吃的，怎的突然叫她塞鸡爪子，这又不是要去祭祖。 和大娘问道，“冬至那天，你煮的鸡怎么样，你还记得吗？” 这件事，玉莲已经被说了好多次，她有些尴尬的挠挠脸，小声回道，“记得。” 能不记得嘛！ 鸡脖子断了似的，垂在盆子上。一只鸡爪和鸡腿分离，直插鸡屁股。这么明显的形状，想要忘了都难啊！ 冬至那天，她煮的这个鸡，可是一出祠堂，就被传遍整个村。 和大娘说，“你就是少杀鸡，所以才会出那么状态。趁着这会，你来试一下。” 和大娘边盯着玉莲开肚，掏内脏，边说，“好好一只鸡，也不知道怎的就被你弄成那样子。不要说大家看了吃惊，就是祖先见了，也会被吓了一跳。” “你不是第一个，煮鸡祭祖，做得丑的人。可是，你却是第一次，连鸡脖子和鸡爪子都断了人。” “二十几年了，我只见过鸡脖子煮歪的，可就没见过是煮断，倒地的。” “还有鸡爪子，就是塞不进去鸡肚子，也不止于断了。” 说到这个，和大娘就更气了，她接着说，“也有煮焦皮的，可是在鸡肚子下，只要摆放好了，那就看不出来。” 就是到现在，和大娘还是想不明白，“你说说，你怎的就会折断了鸡爪子和鸡脖子啊？” 玉莲辩解，“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用什么力，它们就断了。” 和大娘说，“今天杀了四只鸡。除了要拿去祭祖的那一只，剩下三只鸡，都你来煮。” “要是煮了三遍，你还能弄断，那你是教不会的。” 玉莲很是不情愿回道，“知道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三个儿媳妇，二婆都是一视同仁的。 可一开始，二婆交代的是水华婶过去问情况。这会因为会触霉头，就叫和五婆几个儿媳妇不和的水才婶过去，这多少有些欺负人。 所以二婆正准备拒绝和大娘的提议，决定还是让水才婶过去。 虽然三十一岁是最大的，不能随便去别人家里。可这都是限制当事人的，可没限制当事人的媳妇。 水才婶觉得和大娘说得很对，她先二婆出声前说，“娘，那就我过去看二叔他们。我这人说话直，有什么说什么。二婶他们说不过我的，也不敢把我怎样的。” 和大娘点头附和，她就很喜欢水华婶每次怼，那个女人几个儿媳妇，气得说不出来。 “对，就二春娘过去。要是他们敢要什么，二春娘可不怕他们，一个个给怼回去。” 可内心里，和大娘还是想让五婆他们一家自生自灭好了，她看向二婆，劝道，“依我看，还是不过去好了。” “管他们死活的，这都是他们自己活该。平常只积怨，不积德，现在得报应了。” 二婆摇头，说，“都是一家人。既然都知道他们出事了，自然得去关心一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这都拉了一晚上还没好，这该脱水了。要是还继续拉，看来只能请大夫来看了。” 和大娘幸灾乐祸道，“那就让他们拉脱水，晕过去最好。手里明明握着钱，偏偏不舍得花几十文钱看大夫，买药。” 朝五婆家的方向呸了一声，和大娘骂道，“这都是他们活该，自找的！” 玉莲听得直感叹，和大娘对五婆可真的是恨之入骨啊！ 二婆和水华婶对视，“你去看看情况。他们要是下不了炕，就说晚上我们给他们送饭过去。要是太严重了，还是劝人请大夫来一趟。” “知道了，娘。”说完，水华婶就起来，去厨房拿红鸡蛋，准备去五婆家。 其他人，接着往下聊别的八卦。 和大娘知道的八卦消息是最多的，她小点声和二婆说，“我们水才就是有福气，今天风和日丽的，是个办喜事的好日子。” 指着前面一个方向，和大娘说，“可不像前天，那边那家做寿，从早上一直下雨到晚上。” 这个也是和和大娘有仇的人，所以和大娘说着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人大师都说了，今年得忌水，否则得破财，更不能在生辰这一天办寿宴。可她偏偏不听，就觉得这个日子最好。” “这下好了，那天真的下一天雨，亲戚来不了。就连他们家的灶头，也被水淹了。人气得晕过去，还病了一阵子。” 和大娘乐道，“这可不就是大师说的破财受灾了！” “家里，里里外外那么多人都在劝她，可她就是不听，这会出事了。她反过来怪大家，不拦着她。” “她也不想想，就她那个泼辣的样子，谁敢去劝她，不怕被她抓破脸，打出血啊！” “要我说，她也是活该。” 这件事，前天闹得很大，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而在场的，除了不关心这些事的玉莲，其他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二婆也听水生婶说过这事，她说，“不是说，大师说那天日子好，所以他们才定在那天。” “她还说，要去找那位大师麻烦了，说他算得不准，要人退钱。” 和大娘反驳，“准，怎么就不准了。我就在她家隔壁，她们平时说什么，我都听到。我都听到她说了……” 一旁听八卦的玉莲，听到这，心里有些疑惑。 和大娘说她听到了，这是怎么听到的？ 具她所知，她们两家的房子，可是隔着二米的巷子。人家在屋里商量，和大娘这耳朵，到底是有多顺风，这都能听得那么清楚。 这边和大娘还没说完，外边有人进来，说是亲家来了。 一听，二婆和水才婶就起来，去院子门口迎接人。 来的是水才婶父母，二婆对赶路来的两人说，“亲家、亲家母，我们进屋里坐。” 三大娘看了院子的众人，对三大伯说，“屋里你们男人喝着聊着，我们女人，就在外面嗑瓜子，唠叨唠叨。” 三大伯点头，和二个儿子，就随着闻声赶出来迎接的水才叔进屋里去喝酒聊天。 水才婶倒了一碗茶水给刚坐下的三大娘，“娘，喝水。” 三大娘接过碗喝茶，她看着脸色红润的闺女，心里安心多了。 等人喝完茶水，二婆问道，“亲家母，你们今天是从那里来的，怎的比以往晚来一个时辰。” 说起这事，三大娘也是一肚子委屈，“我们五更天就出发了，本以为辰时就到。结果也是倒霉，遇到万家村的出殡队。这不，我们就饶了一个山头，这才到的。” 赶喜事，最怕就是途中会遇到丧事，这可是会冲煞到的，所以只能绕路。 听到的和大娘，问三大娘，“万家村？是冬至那天，请神出事，那个万家村吗？” 不等三大娘回答，和大娘又和几个不知道的媳妇解释，“就是每年举办冬至请神的那个万家村。” “听说每年成千上万的人，从五湖四海，赶往万家村，就为了参加这个请神祈祷。” 她很是遗憾道，“前两年，我也过去了，还求到了神水。今年，因为有法天大师出席，除了神水，还有大师亲手写的平安符。” “要是我今年过去，或许还能得到法天大师的平安符。” 解释完了，和大娘又问三大娘，“我听说，今年请神出事了。所以，才会有人死了。这是不是真的？” 作为和万家村隔一个山头的三大娘解释，“那都是外地人胡说的，没有的事，今年请神很成功。” “只不过，在请神完下山的时候。刚好碰上两条有仇村子的人在打架，所以才有两个小孩子不小心被推下山，摔死了。” 和大娘明了，“原来是这样的。我听人说，说是请了灾神来，所以才出事的。” 三大娘纠正，“不是的，请神很成功。只能说两个孩子有些不行，被波及到了。” 这个话题过去了，大家又聊起别的话题。 不一会，水花婶回来。 玉莲看人的脸色，很是平静，没有动怒什么的。想来，是没有被刁难。 二婆问，“怎么样？” 水华婶说，“都拉脱了，躺在炕上动不能动，都是二叔一个人在看着。刚吃了二叔煮的药，都在睡。” 听到没有什么大问题，二婆放心多了。 第一百零六章 亮仔提着一篮子蘑菇来到小溪，他看到玉莲在，被吓到了，“你怎么在这里？” 玉莲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亮仔，接着继续砍鱼，她无言道，“既然来了小溪，自然是要洗东西。你没看到，我在杀鱼。” 亮仔低头一看，玉莲脚边全都是红色的水，心里一抖，“怎么那么多血？” 这白痴的问话，让玉莲忍不住翻白眼，她拿着菜刀使力砍向鱼，“鱼又不是菜，是肉来的，自然有血水。” 亮仔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都变白了，“就是鱼，也不应该这么多血，你做了什么。” 一早上，玉莲被顾玉豪下祠堂抓鱼这件事，弄得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这会，亮仔撞上枪口，玉莲真的是想打人的念头也有。话会不会说，什么叫她做了什么？ 玉莲抬头看人，见亮仔有些胆怯的看着自己。她觉得疑惑，心道，这人以前看起来，不是很嚣张的吗？怎的今天一看，那么的胆小。 要不是知道这人以前老是欺负别人，这会，她还以为，这是个老实孩子来的。 玉莲拿起砧板上，和自己头一样大小的鱼头，对亮仔说，“我这鱼很大，这都和小孩子一样大。这血，自然很多。” 因为怕玉莲，所以亮仔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因此，他就只听到两个关键词。 孩子、血。 本来就心惊惊的亮仔，这会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更惊了。 亮仔看着那个睁开眼看着自己的鱼眼睛，总感觉，那和人眼一样黑。 他惊恐的往后退几步，指着玉莲，抖着嘴唇道，“你、你杀小孩……” 看看被吓得脸色苍白的亮仔，又看看手里的鱼头，玉莲一脸不解问道，“什么杀小孩啊？你在说什么？” 因被自己的幻想吓到的亮仔，这会不敢回答玉莲的问题。 见人傻站着不动，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惊慌起来，玉莲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免得被人说看到，说自己在欺负小孩，玉莲开始赶人走，“你不是洗蘑菇，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要挡着我的光，我还要剁鱼的。” 不等亮仔回答，他身后，晚来一步的瓶大娘总于出现了。 因角度问题，瓶大娘没看到玉莲在，所以见亮仔傻站在小溪边不动，她问，“亮仔，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亮仔顿时有了依靠，立马往屏大娘身后躲，“大伯娘！” 亮仔跑开了，自然露出被遮住的玉莲。这下子，瓶大娘明白，亮仔眼底的害怕是怎么来的。 见人脸色苍白得很，瓶大娘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指着在砍鱼肉的玉莲，亮仔小声道，“她在杀鱼，好多血。我怕！” 瓶大娘知道亮仔为什么那么怕。不是怕血，是怕玉莲。所以在玉莲身边出现那么多血，他会联想很多，所以就更怕了。 之前玉莲因为顾玉雪被绑在山上生病了，玉莲大怒，所以决定报复黑哥他们三个人。 去了黑哥家后，接下来玉莲去的就是亮仔家。而亮仔一家人都被石头给砸醒，出来一看，看到披头散发，在院子门口喷火的玉莲，吓了喊起来。 在父母后面的亮仔也看到了，还认出了玉莲。想到玉莲之前说的，要是再有下一次，就放火烧房子。他当场被吓到尿裤子，还哭了起来。 而玉莲也没想到一家人被砸醒过来，不过她也不怕人追上来。所以，做完一切后，也不理会明显被吓傻的人，收拾东西，去下一家。 本来半夜被人这么一吓，亮仔一家人都是心惊惊的。 结果早上一起来，看到自家院子门口外，居然摆了一个用石头圈起来的圆圈，里面还有灰。 这可是祭祖用的。当下，亮仔父母就惊恐起来。 因为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昨天那个喷火鬼是人来的。还以为自家招惹到了什么脏东西，还想去找大师。 可到了中午，出去找两个小伙伴的亮仔，知道他们家也遇到同样的事。当场害怕得哭了起来，跑回来找父母。 知道真相的亮仔父母，既生气，又后怕。 他们完全没想到，闹鬼的居然是人，还是一个女子来的。更重要的是，玉莲实在太胆大了。又是扔石头，又是放火。 要是那一天，真把人惹急了，来家里放一把火，那就真的是能死人的。 亮仔父母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是自家儿子理亏在先，也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也警告自家儿子，不要再去惹玉莲一家人。 作为大嫂，瓶大娘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内心里对玉莲也是有些有些忌讳的。 毕竟这人做了十年傻子，做出来的事又那么偏激。要是不小心把人惹恼，可真的怕人杀人的。 知道亮仔心里很是害怕玉莲，瓶大娘有些后悔拉亮仔过来帮忙。 拉起亮仔的手，瓶大娘说，“走，我们去后面的溪河洗蘑菇，不在这里。” 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玉莲心里是一万个不解。她今天什么也没做，怎的这两人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真是怪了！ 在小溪边处理好了半边鱼肉，玉莲收拾洗干净其他用具，就回家找人算账。 把东西全都放在厨房里，玉莲进到屋里，让顾玉雪自己玩着，她和顾玉豪面对面坐着。 双手抱胸，玉莲抬一下头，问顾玉豪，“说，这大冬天的，你为什么要下水抓鱼。” “不是请叮嘱万嘱咐你了，要没有我看着，不可以下水。尤其是深水的地方，绝对不能仗着自己的水性好，就任性妄为。” 顾玉豪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是很冤，他说，“大姐，这次我真的没有下水玩。” “我是踩空了，这才会掉在池塘里。刚好有一条大鱼在，所以才和小南一起把鱼抓上来的。” 这明显的谎话，玉莲可是一点也不相信，她反嘲道，“你意思是说，你这是顺手抓的鱼咯？骗谁啊？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 说到最后，玉莲明显是动怒了。顾玉豪自然也听了出来，可这一次面对玉莲的不相信，他真的是百口难辩。 第一百二十六章 顾玉豪不在家里，玉莲就只能带着顾玉雪下地，边看着边干活。 可顾玉雪是个坐不住的，一会这里玩玩，哪里跑跑。好几次，还跑去村口的小树林，玉莲还得放下手里的活，去找人。 一边干活，还得带个调皮的孩子，玉莲真心觉得累啊！ 说起来，玉莲真的太佩服那些带着孩子干活的娘，她自认做不到啊！ 所以经过两天顾玉雪的逃跑去玩后，玉莲下了狠心，把顾玉雪屁股狠狠打了一顿。 屁股被打疼了，顾玉雪也怕了，就不敢再乱跑。都是在田地附近，在玉莲可见的视线里玩。 干着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不半个月就过去了，就得插秧了。 幸亏前世插过秧，所以这次玉莲自己也能插完这一亩地。 刚插完手里最后最后几颗秧苗，玉莲站直，准备动一下脖子和腰。 结果玉莲头才抬起来，就看到顾玉雪又把她辛辛苦苦插下去的秧苗，给拔了好多起来，肉眼就可见秃了一大块。 玉莲气得大喊，“顾玉雪！不是和你说了，不可以玩秧苗，你怎的又拔了起来。” 见顾玉雪还笑呵呵的再拔，玉莲气不打一出来。她有点费劲的在水田中走着，来到顾玉雪跟前，从人手里拿回秧苗，顺便打了一下顾玉雪手背。 玉莲凶巴巴道，“不听话，就再打。下次，就打你屁股好了。” 见顾玉雪瘪嘴，捂住屁股走开，玉莲把秧苗插回去，警告她，“不要再拔了，再拔，就没米吃了。以后，你就等着饿肚子。” 闻言，跑着的顾玉雪停了下来，连连回头对玉莲喊道，“不要饿肚子，不要饿肚子。” 看出顾玉雪是真的知道怕了，玉莲声音也就柔下来，说，“不想挨饿，以后这些绿色的秧苗，都不可以再拔来玩了。” “要不，这秧苗结不出米来，以后我们就没有米吃了，那就得饿肚子了。” 顾玉雪连连摇头，捂住肚子，“不拔，不要饿肚子，要吃饱饱，要吃饱饱。” 人知道怕了就行了，玉莲指着已经插好两分的秧苗地，和顾玉雪说，“看到这一片没有，不可以走进去玩。要玩，就在这空着的地里玩。” 听懂的顾玉雪笑呵呵的在水田里玩起来，甚至整个人都坐在水田里玩泥巴。 这种惨状，玉莲是没眼看的。可这会实在没有办法，孩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想起上次顾玉雪直接和水田里的泥水，玉莲提醒道，“三妹，你要是渴了，就上去喝水。这里的水，是不能喝的，还有小渠的水也不能喝。” 顾玉雪扔着泥巴，回答玉莲道，“我不喝水，我要玩泥巴。” 见人真的玩得很开心，玉莲说，“玩。只要你不祸害我的秧苗，你就是躺在这里玩泥巴，大姐也没意见。” 第一天，玉莲就只插完三分地。可经过第一天的警告，顾玉雪也不再拔秧苗，都是在地里玩泥巴的。 玉莲见人安分的在地里玩，也就专心的插秧。只是一个早上，就已经插了二分地。 由于玉莲太过专注插秧，都没有注意后面顾玉雪发现什么事了。 “啊！打人，大姐，有人打我，打人了！” “三妹！”听到顾玉雪的叫喊声，玉莲惊得回头，只见隔壁田地一对夫妻正围着顾玉雪。这一看，就是两人在欺负顾玉雪。 玉莲气势冲冲的跑过去，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打我妹，我可不会放过你们。就算是长辈，我也照打不误。” 飞跑过去的玉莲，顾不上飞溅在自己身上和脸上的泥巴。一首把顾玉雪往身后藏，怒瞪着两人，“你们这是要以大欺小，以强欺弱！” 财叔也是心里有火，“我们可没欺负你妹。” 他指着满水的田说，“你看，我们的地，我这秧苗全都插好了。可你妹妹，却把水前往我们的地力，这都盖过秧苗顶了。” 玉莲看过去，确实是一田的水，可这没证据说是顾玉雪做的。 “你不能看到只有我三妹在，你就污蔑是她放水的，你得有证据。” 财叔指着小渠那堆高的泥堆，说，“你看哪里，就是她用泥把小渠给阻拦，这水抬高了，全都往我们的田地里流。” “我们可没有冤枉她，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挖泥巴。这不是她，还能是谁啊？” 这个证据，不能让玉莲相信，“就不能是别的孩子做的，我三妹看到了，刚好过去玩，就正好被你们撞到了。” 这还能狡辩，财叔气得要死了，“我们一路走来，就只有看到你妹一个孩子。” “这一片，大家都已经插完秧了。就剩你一家，这还不是你妹做的。” 就这个观点，玉莲提出另一个可能性，“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妹。怎的就不能是和你有仇的人家，特意这样做的。刚好这附近都没有人，这不正好可以做了。” 财叔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玉莲说，“我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被人污蔑。你不能单凭我妹在玩泥巴，就断定是她做的。” “怎的就不能是，别的人做了，我妹看到了，跑去玩的。” 财叔才不信有这么巧的事，“这怎么可能！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们就是不想承认。” 这没证据的事，玉莲肯定不会信，“只要你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出来，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们说的。” 这时，一旁听得火冒三丈的财婶，气得指着顾玉雪，“那你问你妹，看是别人做的，还是她自己做的。” 啊！怎的忘了这一点，玉莲举得自己也是够傻的，怎的就忘了问当事人。 玉莲回头问顾玉雪，“三妹，你告诉大姐，刚才你在做什么？” 顾玉雪指着小渠说，“大姐让我玩泥巴，我就去那里玩泥巴了。” 财叔立马道，“你看，我没有冤枉你妹，她都亲口说是她了。” 玉莲并不全信，毕竟顾玉雪智力有点特殊，所以问话，得问清楚详细才行。 玉莲详细问顾玉雪，“那大姐问你。那个泥巴，是你自己推起来的。还是泥巴本来就堆起来在哪里，你看到了，自己跑过去玩的。” 顾玉雪说，“我堆起来的，我用泥巴堆起来的。” 玉莲再问，“你的意思是说，那里原本是不是和这一样，没有泥巴，是你自己挖了泥巴，堆起来的。” 顾玉雪开心道，“嗯，我堆起来的，我要堆高高，堆高高。” 这下子，玉莲完全相信，这是顾玉雪自己闯的祸。 既然真相出来了，那接下来的，自然就是要和人道歉。 直视财叔财婶，玉莲真诚道歉，“叔、婶，真的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玉莲这一前一后的态度大变，实在是让财叔两夫妻惊讶不已。 不过两人也不是耿耿计较的人，接受了玉莲两姐妹的道歉，提醒人以后要多注意。 看着离去的两人，玉莲很是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误会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眨眼，二个月就过去了。 地里，一位年轻小伙跑到田垄，朝田里喊道，“伯公，您快回家，您孙子回来，您孙子回来了。” 地里除草的伯公闻声，抬头往田边看过去，急问道，“你是说，我孙子回来了！我那被征丁去太平县的孙子回来了！” 年轻小伙大声回道，“是的，没错，回来了。村里好些人都回来了，都回来了。” 伯公激动的边走边感谢老天，“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孩子平安回来，平安回来了！” 上了田边，伯公对年轻小伙说，“走，快走，回家去，回家去！” 旁边隔壁地除草的玉莲闻言，看着离去的两人背影，嘀咕着，“说是被征丁的人回来了。那不是说，玉豪也回来了。” 扔下手里的草，玉莲也往田垄上走，她和坐在田垄上泡脚玩水的顾玉雪喊道。 “三妹、三妹，不要玩了。你二哥回来了，我们回家，回家看你二哥。” 听到顾玉豪回来了，顾玉雪很是开心的站起来，“二哥、二哥，我要和二哥玩，大姐都不陪我玩的。我要和二哥玩，和二哥玩。” 这二个月里，玉莲顾着地里的活，每天都是带着顾玉雪下地。对此，顾玉雪早就有意见了。 要不是怕被玉莲打，顾玉雪早就自己一个人跑去玩了。现在顾玉豪回来，就可以带着她满村玩了。 看着飞跑回去，都顾不上穿草鞋的的顾玉雪，刚上田垄的玉莲，只能扛着锄头，拿着草鞋在后面追。 见顾玉雪跑得太快了，玉莲怕人掉在溪渠里，不忘提醒，“三妹，慢点跑，小心摔倒了。你慢点跑……” 而家里，顾玉豪回到家里，发现房门关上，就知道玉莲他们不在家里。 他先进了屋里，把行李收拾好后，准备睡一会，醒来再下地去找玉莲她们。 顾玉豪刚躺下一刻钟不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顾玉雪的欢乐喊声。 “二哥、二哥……” 顾玉豪坐起来，看着闯门飞跑进来的顾玉雪。时隔两个多月，再次见到亲人，顾玉豪内心很是激动，“三妹！” 顾玉雪跑到顾玉豪跟前，开心道，“二哥，带我玩，带我玩。” 她和顾玉豪告状道，“我不要下地，不要和大姐一起。大姐不好，都不陪我玩。” 顾玉豪好声和顾玉雪解释道，“大姐她一个人要养活我们一家，她很忙的，所以才没时间陪你玩。” “三妹，大姐对我们很好，你不可以说大姐不好的。大姐……” 顾玉雪现在只想去玩，她听不太懂那些话，她拉着顾玉豪右手左右摇晃，“我要去抓鱼，我要去玩水，我要抓青蛙……” 玉莲晚上顾玉雪十几步路回来，进到房里，见到平安归来的顾玉豪，她开心道，“二弟，回来了。” 顾玉豪对玉莲笑道，“大姐，我回来了。我平安回来了，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玉莲摇头，笑说，“平安回来就好。赶了几天路，你也累了。你先睡足，养足精神，我们一家晚上再聊。” 说着，玉莲就去拉闹着顾玉豪带她去玩的顾玉雪，“三妹，你二哥走了几天的路，很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休息，待会，大姐就带你去溪河边玩。” 听到有人要带自己去玩水，顾玉雪很是开心，她兴高采烈和玉莲说，“我要去溪河玩，我要摸田螺，我要抓鱼。” 反正今天，玉莲是不准备再下地了，我也就随了这二个月来顾玉雪的心愿。 “行，听你的。现在，你和大姐出去，让你二哥好好休息。大姐，就带你去玩。” 看着走出去的顾玉雪，玉莲对顾玉豪说，“你歇着。等晚饭做好了，大姐再来叫醒你。” “好的，大姐。”赶了三日三夜对路，顾玉豪确实休息不好，也有些累。 在玉莲她们出去之后顾玉豪也躺在炕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院子里，玉莲背上背篓，拿着鱼篓，就带着顾玉雪去山脚下地溪河。 玉莲准备上山摘些顾玉豪喜欢吃的野果和野菜，再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两条鱼，煮个鱼汤喝。 在山脚下走了一遍，玉莲摘了不少野果和野菜。接着，她就带着顾玉雪去溪河抓鱼。 可忙活一个时辰，就只抓到一条小鲫鱼，不过，倒是抓到好些河虾。 至于顾玉雪，就摸了不少田螺，和挖了不少河蚌。这两样，都得养一晚上吐泥，所以今晚就只有鲫鱼和河虾这两样肉吃。 家里虽然养了两只小鸡，可这才一个月，不能吃，也没鸡蛋生。 所以回来的时候，玉莲特意去了二婆家借了两个鸡蛋。准备煮个鸡蛋鱼汤，再炒个辣椒河虾，炒两道野菜。 粥早就煮好了，生在瓦盆里。玉莲先是抄完三个菜，这才煎鸡蛋煎鱼煮香葱汤。 刚好三碗汤，玉莲端起一碗只有汤的碗喝了几口，这才喊顾玉豪进来，“二弟，你来把汤端出去，大姐还要洗锅。” 进来的顾玉豪看到一大一小两碗汤，大的有鸡蛋有鱼，小碗的只有鸡蛋。 他问，“大姐，还差一碗？” 玉莲指着灶头上喝了一半的鱼汤说，“大姐有些饿，吃了一半下肚。这个鱼小，三妹又不会挑鱼刺你给她鱼肉吃。” “知道了，大姐。”顾玉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他一手端一碗走出去。 玉莲洗完锅，喝完剩下一半汤，也走了出去。 时隔二个月，一家人有坐在一起坐晚饭，顾玉豪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滋味。 顾玉豪小心给顾玉雪挑着鱼肉，见玉莲坐了下来，他和玉莲说，“大姐，这次去太平县，我见到了顾三叔。” “顾三叔？”玉莲先是没反应过来，可下一秒她就知道是说顾水牛的三弟。 玉莲勺粥，问，“他怎么了？” 顾玉豪哼道，“好吃懒做的人。就是去挖水渠，也是一样。好多人看不惯他，就把他给打了。他一只脚，给人打瘸了。” 玉莲一点也不同意人，反而幸灾乐祸，“活该！想他这种家暴的男人，就该被人给打一顿。” 顾玉豪点头认可，这么可恶的人，确实是欠教训。 这家人的事，玉莲可不感兴趣，她问顾玉豪，“你和大姐说说你这二个月的事？” 顾玉豪点头，“好。我和小南，还有水华叔他们跟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在家里休息半天后，第二天，顾玉豪不顾玉莲的反对，坚持要下地锄草。 田地里，玉莲和顾玉豪带着斗笠在地里除草，顾玉雪带着斗笠坐在田垄上玩水，挖泥巴。 顾玉豪问玉莲，“大姐，你还记得廖大哥吗？” 亲孙子被亲祖母卖掉这么恶劣的事，玉莲自然记得，这可谓是印象深刻啊！ 她点头，“记得。是那位被亲祖母卖掉，去年被家人找到的那位。” 见顾玉豪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玉莲停下来，看着人问，“怎么了？是他出了什么事？” 顾玉豪连连摇头，说，“不是，他没事。回去之后，廖大哥爹娘觉得愧对廖大哥，对廖大哥很要好的。” “他的弟弟妹妹，和廖大哥相处得也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廖大哥。” 这样看来，廖大哥回去后的日子，想来是很不错的。 不过，廖大哥都走了那么久，两村距离也不近。那么，顾玉豪是怎么知道廖大哥的情况？ 加上顾玉豪都离开村里两个月了，所以这人的消息是从那来的啊？ 玉莲心里有些疑惑，她就问顾玉豪，“廖大哥家的事，你怎的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玉豪说，“小南外祖父母和廖大哥，是一个村的。” “年初，去拜年的时候，小南去找廖大哥玩。这些事，都是廖大哥告诉他的。回来后，小南就告诉我知道。” 玉莲笑道，“原来是这样的。大姐还以为你喜欢听八卦，这是待在妇女堆里，听来的。” 可这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提起这人了？ 想到廖大哥的年龄，加上前两天和大娘又想要说媒，突然玉莲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她盯着顾玉豪问道，“你这突然问我记不记得廖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在顾玉豪出声前，玉莲提前说，“我先和你声明，这几年内，我可不打算嫁人的。” 今年，原主的年龄到了十五岁，可是个嫁人的好年龄。 这不，陆续有好几个人说要给玉莲做媒。 玉莲这么大大咧咧说出不嫁人的事，顾玉豪真的觉得自家大姐太过豪放了一些。 看了四周，幸好无人。要不被人听到玉莲说不嫁人，又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顾玉豪都不知道自家大姐怎么想的，他无语道，“不是的，大姐，你在想什么啊！” 闻言，玉莲松口气，“不是就好。” 看着顾玉豪，玉莲又问，“那你是想要说什么？” 顾玉豪认真道，“这次去修水渠，我遇到了廖大哥。” “听廖大哥说，他们村后面的山有个茶山。廖大哥村里的人，很多人家都是以采茶为生的。” “这不是还有几天就到了小暑，今年的夏茶，就可以开始采摘了，我想和水华叔一起去采摘夏茶。” “廖大哥说，每年的夏茶都不好找人采茶。因为大家都在忙双抢，所以很缺人，这工钱也很多。” 说到钱，顾玉豪很是激动道，“干一天，就有二十文钱。这要是干满一个月，那可是就有六百文钱了。” 这么好的挣钱机会，玉莲也想去，可是家里的农活离不开人。 玉莲并没有答应，反而先问，“这个山高不高，走山路的时候，危不危险？” 顾玉豪眼球转了一圈，摇头，说，“听廖大哥说，山路是有点窄小。” “不过我只是去采茶，不是背茶下山，所以走这条山路，是没问题的。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有人出个事死了。” 见玉莲没出声，顾玉豪以为玉莲不同意，他继续游说。 “大姐，我真的想去。这一趟去，可是能挣六百文钱。那我们不止可以还小南娘钱，还有很多钱剩，还可以买肉吃。” 虽然之前，玉莲没卖那个木床。可却卖了一张木梨花凳子，挣了一两银子。拿来买米吃，至于借小南娘的钱，也全都还齐了。 不过玉莲不打算告诉顾玉豪，免得人知道她买凳子，会闹脾气生气。 这次听完顾玉豪说的话后，玉莲终于出声了，她不答反问，“水华叔也一起过去吗？” 这一听，顾玉豪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成了。 他对玉莲说，“水华叔是这么说的。不过，他可能还得和二婆商量一下。” 虽说挣钱很重要，可是人身安全也得有保障才行。顾玉豪要去，玉莲可是有条件的。 她对玉莲说，“要是水华叔去，你就可以去。要不，大姐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顾玉豪开心道，“今晚回去，我就找水华叔。要是水华叔去，大姐你就不能反悔。” 玉莲也笑了，说，“你不是说采茶不危险，加上又有熟人在。还能挣那么多钱，大姐没理由阻止你去的。” “要不是家里的地离不开人，大姐也想去一趟。干这一趟，挣的可真的是不少。也难怪茶叶会卖得那么贵！” 顾玉豪也觉得采茶这个好挣钱，他和玉莲说，“刚开始廖大哥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都不相信。可谁能想到，就是采摘茶叶，就能一天挣二十文钱了。” “回来的路上，廖大哥就和我们说。要是想去采摘茶，可以去找他。他爹娘和一个茶庄的管事熟，我们可以去那位管事管理的茶园。” 玉莲问，“那你们这是从早采摘到晚，才能下山吗？” 顾玉豪说，“早上天还没亮，就得起来吃早饭上山，在山上一直采摘茶叶到申时下山。” 玉莲心道，这几乎是要干一整天的活啊！ 傍晚，玉莲在厨房烧水洗澡。顾玉豪兴冲冲的跑进来喊道，“大姐，水华叔和水生叔都去采摘茶叶。” 玉莲疑惑的问顾玉豪，“你吃完晚饭，急冲冲的跑去二婆家，就是问这个？” 顾玉豪到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不是大姐你说。要是水华叔去，就同意我跟着去，那我肯定焦急问啊！” 玉莲失笑，摇头，她说，“你之前两个半月，也挣了不少钱。怎的这次，对这茶钱这么感兴趣啊？” 顾玉豪说，“之前才挣了二百文文钱。可这会，是六百文钱，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挣这么多钱。” 靠自己的努力挣到的钱，真的很有成就感。玉莲想，顾玉豪可能是想要这种成就感，所以才那么积极的。 玉莲叮嘱道，“去可以，要注意安全。” 顾玉豪点头，“我知道了，大姐。”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玉莲来到二婆家，进到院子里，就看到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水生婶，“水生婶。” 水生婶端着木盆，她对玉莲笑了，指着院子一角倒扣的背篓。 “来了。你要的鸡已经抓好了，就盖在背篓里。一大早，我娘就叫我们给你抓好放着，等你得空回来，就能拿回去。” 昨天顾玉豪一说要去采摘茶叶，玉莲也答应人去了。下地回来后，就来找二婆买鸡。 顾玉豪离家二个半月，人黑了，也瘦了。这说明他出门的这段时间，肯定是吃了很多苦的。 加上没几天，顾玉豪又要出门去采摘茶叶，这肯定又是吃力的活。 因此，玉莲就想这几天，给顾玉豪不补补，让人吃好些。 之前买凳子的钱，玉莲还没有用完。还有顾玉豪挣回来的二百文钱，所以家里这会有足够的钱。 玉莲留了一百文钱备用，剩下的钱，就拿来买好吃的给顾玉豪和顾玉雪补补身子。 顺着水生婶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玉莲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水生婶。” 玉莲接着问，“婶子，我二婆在家里吗？” 水生婶点头，“在，这几天我娘都在家里，没有去哪家串门子。” 她小点声和玉莲说，“现在村里被征丁的人，都已经回来了。这没回来的，估计是回不来的。”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家都开始办丧了。所以这几天，我娘都不出去。” 玉莲天天不是忙地里的活，就是家里活，所以要不是和她要好的几热闹和她聊八卦，她对村里的事，还真的是半知半解。 听到村里不少人家办丧礼，玉莲很是吃惊，“村里有那么多人没回来吗？” 水生婶走近玉莲，低声道，“听我娘讲，有二个没回来的。有三个，是躺着被拉回来的。” 看向斜对面对人家，水生婶对玉莲抬头示意，“你隔壁家的小儿子，差点也没命回来。” “啊！”玉莲被吓到了，看过去，说，“我早上看到他下地，好像没什么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水生婶说，“他去的是北边，那里管事的人很凶狠。他们这一批有人不想给保护费，所以就被管事的人打了。” “有人去拉架，被认为是不服从，所以管事找来更多的人，把那批人都给打了。” “听回来的人说，我们村就有几个被误打的，都受了轻伤，没有出人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是误打，害玉莲还以为，人被打重伤了。 不过，幸好人没事。要不，贝嫂子估计是要哭到眼瞎了。孩子还没出生，就成了孤儿。 玉莲心里有个疑惑，问水生婶，“不过为什么要给保护费？” 这件事，水生婶一开始听水华叔说的时候，可是气愤不已的。 她说，“说是差衙护送他们去的，一路都在保护他们的安全，所以就得给保护费。我们村里去的人，都要交这一笔钱。” 玉莲不是很懂，“可这不是差衙该做的吗？那为什么还要交钱啊！” 衙门里的门路，水生婶多少知道些，她说，“这官府要挣钱，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行。” “你要不从，再顺便找个理由把人关进牢里。这下子，没罪也要变成有罪。” “懂的人，知道这事只能拿钱来解决，从不会闹的。这次，那闹起来的人，估计是不知道这些门路，也不想亏那么钱。” 官场上，从不会是非黑即白的。这一点，玉莲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从没想过这些不公，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关于这件事，玉莲从没听顾玉豪说起过，她问水生婶，“那这保护费收了多少钱？” 说起这钱，水生婶也是心疼的，“二百五十文钱。” 玉莲大惊，“二百五十文钱，那不是一半的钱了！这也太多了！” 这要了一半多的工资去，说真的，要是玉莲自己，肯定是心生不服的，估计也会闹起来。 水生婶问玉莲，“你来找我娘，是有什么事吗？” 玉莲说，“端午节就快要来了，我记得是要做五色粽子的，所以过来问二婆，用什么做五色。” 水生婶笑道，“这才四月中旬，离端午节还远着。你就是五月初准备，也不迟的。” 喜欢早准备的玉莲说，“我不会包粽子，所以要怎么做也不知道。得早些问清楚，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的。” 水生婶说，“粽子很容易做的，到时候你一做就会的。” 弯腰端起放在地上的装着衣服的木盆，水生婶对玉莲说，“我要去洗衣服了，我娘在屋里，你进去。” “是。”玉莲点头，就进去屋里找二婆。 三天后，顾玉豪就出发去了采摘茶叶。所以玉莲这几天，都不让人下地干活。 顾玉豪自然不听，没办法，玉莲只能提前下地回来。直到顾玉豪离开，才下地一整天干活。 院子外，水生叔焦急的喊着，“玉莲、玉莲……” “水生叔！”玉莲从屋里出来，很是意外见到水生叔。 水华叔和水生叔，还有顾玉豪一起去摘春茶。这才五天，人不该回来才对的。 一见到玉莲，水生叔就急道，“玉莲，玉豪出事了！” 玉莲心里咯噔一下，问，“我二弟怎么了？” 水生叔和玉莲解释前因后果，“昨天下雨，山土松了。” “今天我们下山，就遇到好几次从山上滑下来的山土和石头，好些人都被砸伤了。” “玉豪人小，走得慢，他在后头走着。我们前面刚滚下一些小石子，以为没事了，大家接着走位。” “可没想到，后面突然就塌了一块山土下来，刚好砸到玉豪。” “有五个人都被这山土砸推下山坡，一个老人，二个被埋在土里，人死了。玉豪和另外一个，被石头压着。” “玉豪被压着脚，另一个被压着手。现在两人都被东家的人送去城里看大夫了，我这赶回来，就是告诉你，和你一起去城里。” 水生叔安慰道，“你不要急，东家说了，会治好人的。” 玉莲冷静说道，“水生叔，我没事。我知道了，我进屋拿些东西，把我三妹带过去给二婆，我就和你进城里。” 玉莲不是没经历过生死之人，所以，知道顾玉豪出事后，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除了一开始的心慌，现在玉莲已经完全冷静瞎下来了，她对水生叔说，“叔，你等我一下，我进屋里拿些东西。” 虽然茶庄管事说他会负责医药费用，可世上有万一两个字。要是这钱太多了，人家到时候不愿意给，那可怎么办？ 所以，玉莲觉得还是多带些钱去，以防万一。免得没钱，大夫不愿意治，耽搁治疗了。 脚要是真的出了问题，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了！ 水生叔说，“不急。我要去找村长借牛车，你收拾一些衣物给玉豪带过去。” 说完，水生叔就跑了出去，去找村长借牛车，而玉莲也转身跑进房里。 进到房里，玉莲跪趴下来，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玉莲把最底下，用布包得好好的簪子和玉佩拿出来。 家里最值钱的，也就只有这些首饰，所以这些得带过去。之前顾玉豪挣的钱，也得全都拿过去才行。 看着手里的玉簪玉佩，玉莲并没有一丝犹豫。只不过，对原主，她很是内疚。 “对不起。我现在唯一想到的，就只有这两样值钱的东西。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当了要钱的。” 把钱首饰放进胸口，玉莲过去顾玉豪房间，收拾几件衣物。 叮嘱顾玉雪几句话，把家里的肉和米拿过去给二婆，玉莲就坐上牛车，和水生叔一起出发去城里。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一畅通无阻来到城里，水生叔架着牛车带着玉莲来到医馆。 牛车一停，玉莲立马跳下牛车，往医馆跑去。而水生叔，就赶着牛车去找地方停放。 一站在地上，玉莲就看到在门口徘徊的水华叔，她跑过去，“水华叔！” 闻声，水华叔回头看向走来的玉莲，“玉莲，你来了。” 玉莲往医馆里眺望，除了药童什么人也没有，她急问道，“水华叔，我二弟在哪？他怎样，伤得很严重吗？” 水华叔把玉莲领进去，说，“我们在山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晕了过去，直到医馆也没醒过。” 停顿一下，水华叔看着玉莲说，“大夫说，他双脚都断了。” “什么！”这个消息，对于玉莲来说，可是个晴天霹雳，她万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断了，要想治好，肯定不好治的。想到顾玉豪以后都不能走。玉莲身子晃了晃，腿脚有些发软，要不是及时抓住门门框，都要跌倒在地上。 这一刻，玉莲很是后悔，为什么要答应顾玉豪去采摘茶。为什么，就不是她自己去。为什么，就要贪那一笔钱啊！ 嘴唇发干，玉莲添添嘴巴，喉咙沙哑问水华叔，“断了！那大夫怎么说？治不了吗？” 水华叔摇头，说，“不知道。大夫就和我说几句，人就抬进去看了，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这话让玉莲很是不安，她问，“为什么要抬进去？在外面不能看吗？” 水华叔把药童和他说的话，给玉莲说一遍，“外面人太多了，怕会有人冲撞到。所以进到里间，安静一些，才能专心治疗。” 看着空寥寥的医馆，玉莲说，“这里根本没人在。” 水华叔解释，“一个时辰我们来的时候，医馆满是人。就在你来的一柱香前，这里的人才慢慢少了。” “那时候，这里连站也不能站，要想在在这里医治，还真的是不方便。” “所以药童一见我们来，就立马叫我们把人背进里面去。这样，才不会被干扰到诊治。” 玉莲往里间看去，又问水华叔，“那我不能进去看吗？” 水华叔摇头说，“和玉豪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受伤的。他家里人在医馆吵了起来，把大夫给激怒了，就把人都给赶了出来，只留下他们医馆的人在帮忙。” 左右看看，玉莲并没有看到多余的人，她问，“怎的这会，没看到其他人？” 水华叔知道玉莲说的是谁，他说，“大夫说了，那人的手要砍掉，这才能活命。” “可他家里人不同意，说大夫是庸医，就把人背去另一家医馆看。” “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茶庄管事，也跟着去了。在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在药柜上交了十两银子，是给玉豪治病的。” 听到药费有人给了，玉莲其实松了一口气。要是可能，她是绝对不会把首饰给当了。 同为伤着家属，玉莲能理解那位要被砍手的家人的心情，“这事要换是我，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家人，砍了一条手臂去。” 这样的事，换谁身上也是接受不了的。 水华叔也为那一家人感到伤心，他叹口气，说，“要想活，这一条手臂是要不得的。” “大夫说了，在我们城里大夫，没有一位大夫能治好那人的手。” “而且，这拖得越久，那会越危险，人随时都可以没命。所以，得快才行。” 玉莲问，“那现在，人怎么样？” 水华叔摇头，“我不知道。要是照大夫说的，应该是会把手砍掉的。” 自来了这里之后，水华叔就没离开过。所以，他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了。不过他还是希望，人平安无事，手也能保住。 玉莲担忧的看着里间，说，“希望都平安无事！” 水华叔安慰玉莲，“会的。玉豪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去停好牛车的水生叔进到医馆，他看向水华叔，“二哥。” 看了一眼没外人的医馆，再看低头深思的玉莲，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水生叔下，走近水华叔问，“怎么样？” 水华叔摇头，低声回道，“人还没出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过大夫说了，双脚肯定是断了。至于能不能治好，要等大夫出来再说。” 水生叔心里担忧，问，“这么严重啊！不是说骨折，怎的就断了，是两只脚都断吗？” 水华叔看一眼玉莲，在水生叔耳边说，“是双脚。要是能治就好了，要治不了。唉！这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明显低沉的玉莲，水华叔很是同情她。 爹死，娘再嫁，自己被休，妹妹是傻的，现在弟弟也可能残疾。 唉！真是惨上加惨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玉莲一直盯着里间看，在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年轻男子一前一后走来，她立马迎了过去。 而见过安大夫的水华叔也走过去，“大夫出来了。” 玉莲快步走到安大夫跟前，问，“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他的腿还能治吗？” 安大夫皱眉，问玉莲，“你是里面那位腿伤病人的亲人？” 玉莲点头，“我是他亲大姐。他现在什么情况，腿还能治吗？” 没有生命之忧，玉莲已经谢天谢地。可是，她更希望顾玉豪手脚齐全。 安大夫并没有回答，反而问玉莲，“谁告诉你，你弟腿断的？” 玉莲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 而水华叔闻言，指着安大夫身边高瘦的男子说，“就是这位大夫啊！他一看，就说腿断了。” 安大夫侧头瞪着高瘦弟子，怒骂，“庸医！” 已经知道顾玉豪脚伤的高瘦弟子，羞愧的低头认错，“对不起，师父。” 本还一脸懵的玉莲，听到庸医两个字。她屏住呼吸，满怀希望问安大夫，“那我二弟的脚，就是没事了。” 安大夫严肃道，“怎么没事，还是大事。腿没断，可经脉被锋利的石头割断。” 闻言，玉莲很是失落，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对安大夫说的这话，玉莲只了解字面上的意思，她问安大夫，“经脉断了！那还走路吗？” 安大夫说，“经脉都断了，还怎么走。” 想到顾玉豪以后不能行走，终日离不开炕，玉莲心里堵得很。 她问安大夫，“大夫，就没有办法了吗？” 医者父母心，想到那么年轻的少年要忧郁的活着后半生，安大夫新生不忍，可他也是没办法啊！ 看了一眼玉莲的衣服，安大夫语重心长道，“你承担不起。” 他和玉莲详说，“脚筋受损很严重，以我的医术，根本治不好他的。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筋骨大师，他应该有办法。” 玉莲急道，“那位大夫，能把我弟弟的腿筋治好？” 安大夫摇头，说，“这个我不能保证。可以我的医术，我是治不好你弟弟双脚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回忆道，“几年前，我见过他救治一位手筋断的病人。好了之后，就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两样。” “而你弟弟这次的情况，我看和哪位手断的病人一样。或许，那位大夫有办法救治你弟弟的腿上人。” “等会，我就托人给他带一封信过去。把你弟弟的病情和他说，看他有没有办法救治你弟弟双腿。” 其实上面说的那些都不重要，这最后说的话，才是重点。 想到玉莲的情况，安大夫说，“据我所知，只要敷药，经脉是可以恢复的。” “可一副药，最少要一两银子。照你弟弟的情况，得一年的时间，才能好。” “这药，得每天都敷。一年，那就是三百多两银子，你给不起。” 玉莲眼神暗了下来，是啊，给不起。三百多两银子，就是把她给卖了，也挣不到这个钱。 天无绝人之路，玉莲认为，就算是绝事，也会有一丝希望的。 可对于安大夫的好意提醒，玉莲是真的感激不尽，“多谢你，大夫。” 要去送信，还要回信，这时间起码得好几天，所以现在玉莲很是担心顾玉豪的伤情，怕会熬不到那一天。 她问顾玉豪，“那我二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很危险吗？” 安大夫说，“已经给他上药喂药了。现在他有些发烧，就看他发烧后怎么样。等会，你就可以进去看人。” 安大夫走了之后，高瘦弟子和玉莲说，“你现在最好回家筹钱。” “你弟弟，已经用了三两银子去。往后几天，估计得七八两银子。” 一直在里面忙着的高瘦男子，并不知道，已经有人给顾玉豪预付了医药费用。 水华叔嘀咕，“怎的那么贵！” 听到水华叔的话，高瘦弟子和玉莲解释道，“他伤得很重，来的时候，就剩最后一口气。要不是我师父用人参灵芝吊着他的命，人早就熬不住了。” “要是明天他的烧不退反高，那还得用人参灵芝吊命。这钱，你还是早点准备。” 想想，高瘦弟子还是和玉莲说明，“这半个月，来了很多重病之人，我们医馆里的人参灵芝，用了不少，剩下的不多。” “要是用完了，只能去别的药馆买。别的地方，可不一定有我们华盛堂好说话，当天就得钱货两清。” 玉莲一点也不觉得高瘦男子说得难听，毕竟这是事实。 她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筹到钱的，希望你们也能快点联系到那位大夫。” 高瘦弟子提醒道，“一旦开始用药，拿着药就不能断了。要是断了，那这药效可就全没了，只能从头再来。” “你家里要是负担不起，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考虑，就维持现状最好了。” 玉莲摇头，既然有了希望，没有经历之前，她是不会放弃的。而对高瘦男子的提醒，玉莲真心感激，“我知道了，多谢大夫。” 跟在药童身后，玉莲三人被带进到后院去，来到房里。 一进房门，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比的顾玉豪。玉莲心里泛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玉莲真的很后悔，当初怎的就答应人了。要是不贪那一点钱，现在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残疾人都会收到很多不公的待遇和鄙视。 管事进到房里，看着房里唯一的莲问道，“你是顾玉豪的大姐。” 玉莲站起来，对管事点头，“我是。你是？” 管事也对人点头，说，“我是茶庄的管事。令弟的事，我深感遗憾。这次的药钱，就由我们茶庄负责。” “我问过大夫，人能救活，只不过这腿是保不住的。你自己，应该有心理准备。” 这些事，玉莲早在半个时辰前就知道了，“我知道，多谢管事。” 管事接着说，“这天灾人祸，谁也料想不到。可既然是发生在我们茶庄上的，我们就有责任。” “只不过，这往后治腿伤的钱，我们就帮不上忙。” 这话里的意思，玉莲懂。说是茶庄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就不关他们的事。 而且，一个商人，人脉肯定很广的。就算是要了玉莲他们的命，有的也是办法啊！ 所以，你自己得知道分寸。否则闹开了，亏的只会是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守了顾玉豪一天一夜，玉莲几乎没合过眼。因为发高烧，顾玉豪总是在出汗，玉莲得及时给人擦汗才行。 有惊无险，第二天响午，顾玉豪终于退烧了。而玉莲，也得到时间，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两碗水，就在桌上趴着睡休息。 玉莲睡得很沉，在药童过来换药的时候，也没被惊醒。也幸亏药童来了，要不玉莲就要睡摔倒在地上了。 傍晚，玉莲守着顾玉豪，吃着早上吃剩下的包子。 喝水的时候，玉莲余光看到顾玉豪眼皮动了。咽下嘴里的水，放下碗。 跑到床边，玉莲在顾玉豪耳边焦急的喊道，“二弟、二弟、二弟。” 睁开沉重的眼皮，顾玉豪脑海还有些迷糊，见到玉莲，他很是意外，“大姐！” 见人醒了过来，玉莲很激动，她喜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浑身酸疼的顾玉豪，刚想问玉莲怎么在这里，就发现自己脚动不了了。 回想自己昏迷的前一刻，迎面滚来一个石头砸在双脚上，那被压碎的锥心之痛，终身难忘。顾玉豪整个慌了起来。 现在清醒过来，双脚却没有感觉，顾玉豪整个人都慌了起来。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认为自己双脚没了。 顾玉豪想要起身看看自己的脚，可他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就连抬手也艰难。 看向玉莲，顾玉豪双手颤抖着想要紧握，可没力气，握不住。 现在顾玉豪心情很是忐忑，他紧张而急促问道，“大姐，我的脚，我的脚还在吗？还在吗？” 玉莲按住顾玉豪微抖着的左手，语气坚定，“在，都在。只不过你伤得很严重，要好些时间伤才能好。” 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感受很清楚，所以玉莲的安慰不起作用。顾玉豪无声摇头，眼泪像溪水一样，从眼角直流下来。 望向玉莲，顾玉豪绝望道，“大姐，你不要骗我。虽然我昏迷不醒，可在大夫治疗的时候，我是迷迷糊糊醒过的。” “我清楚的听到大夫说，我的经脉断了，以后我不能再走路了。” 玉莲没想到还有这一回事，她说，“只是暂时而已。” 虽然还没有回信，可玉莲已经相信了。 她和顾玉豪说，“大夫说他认识一位更厉害的大夫，那位大夫能治好你的脚。” “所以，等你伤好了，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出发去找那位大夫治脚。” 顾玉豪苦笑，还是不相信，“大姐，你没必要骗我。腿断了，怎么可能再治好。” 见顾玉豪满眼悲哀，一脸的绝望，玉莲心里也揪痛起来。 她说，“大姐没骗你。大夫已经写信了，说了你的病情，最快，还有五天就能收到回信。” “到时候，等你养好伤，大姐就和你去找那位大夫。那你的脚，就能治好了。等会药童来给你换药，你可以问他。” “要不大姐去找安大夫，叫他把和大姐说一遍的事，再和你详细说一遍。” 没有人真的愿意自己走不了路，听到玉莲这番话，顾玉豪开始有些心动，“真的吗？” 玉莲点头，拿来麻布给顾玉豪擦眼泪，“大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所以，现在你安心养病，不要想那么多。” 哭了一场，加上玉莲说的好消息，顾玉豪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 看着脸色憔悴的玉莲，顾玉豪心里也不好受，他安慰玉莲，“就算走不了路，我也没事的。大姐，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他吃力的抬起双手，和玉莲说，“我还有双手，我可以做些手活，也可以挣钱的，只要大姐你不嫌弃我。” 眼泪终于忍不住了留了下来，玉莲心里难受极了，“说什么傻话，大姐怎么会嫌弃你。” “当初大姐傻的时候，被人休的时候，你也没有放弃大姐。现在你只是病了，大姐怎么会嫌弃你。” 想到自己这次伤了，肯定要花很多钱，顾玉豪内心很是内疚，“对不起，大姐，要你受苦了。” 玉莲摇头，想到前些年顾玉豪的照顾，她说，“一直以来，辛苦的人是你。大姐很幸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弟弟。” 对于玉莲的误解，顾玉豪这次说得明白，“我这次伤得真严重，肯定要花很多钱。大姐，我现在醒了，我想明天就回家去修养。” 明白过来顾玉豪说的是什么意思，玉莲真的为人感到心疼。多懂事一个孩子啊！ 她劝顾玉豪放宽心，“这个你放心。那个茶庄管事说了，你医治的钱，全都由他们茶庄出。” “昨天，那位管事就已经把钱全都给了医馆，你可以在这里一直治疗。我们可以等你伤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真的吗？”顾玉豪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真要是这样，那他就愿意治疗这双腿。 玉莲端来温水，一勺子一勺子喂给无力的顾玉豪和，她说，“真的。要不，你的药那么贵，大夫怎么可能让大姐赊账给你医治，这都是管事预先给了钱。” 想到什么，玉莲又说，“所以，医治你脚伤的钱，你不用担心我们家出不起。这都是有人帮我们出的，你不用担心。” 闻言，顾玉豪放下心来了。要是因为自己的脚，让家里负债累累，甚至姐弟分离，那顾玉豪绝对会后悔终生的。 比起腿伤，顾玉豪更想要的是一家人团聚。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一点。 自从顾玉豪醒了之后，玉莲就有心情，开始在医馆后院，熬气粥来。 安大夫人好，只要病人伤得严重，不便回去，都会把后院的空房间，给病人和家属住，家属也可以利用后院煮饭。 幸好来的时候，玉莲带了钱，也带上自己的衣物一套。所以这六天里，玉莲才有衣物换洗，也能买些粮食给顾玉豪熬粥喝。 玉莲在后院一角烧柴煮热早上吃剩下的粥，才大夫从前堂走了进后院，“顾姑娘。” 玉莲闻声站起来，回身，“才大夫。” 低眉看到才大夫提着的食盒，玉莲心道，有人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这的是太幸运了！ 才大夫就是之前说顾玉豪腿断了那位大夫，他家就在城里。 医馆忙起来的时候，才大夫不能回去吃饭。而他的妻子见到时辰，丈夫还没回来，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就会送食盒过来医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伺候完顾玉豪喝粥，玉莲出到后院，把瓦锅里剩下的粥，全都倒在碗里。 玉莲大口吃着自己上山采摘回来的野菜，小口小口喝着一半米汤一半米的粥。 在玉莲喝着粥的时候，才大夫提着食盒从前堂走进来。 来到后院唯一的木桌上，才大夫把食盒的饭菜算出来。 看着桌上满是肉，玉莲有些意外，“才大夫，今天的饭菜很是丰盛。有红烧肉，还有鸡肉和鸡蛋。” 以往，才大夫的饭菜是一肉一菜的。这次可是三个肉，确实让人意外。 才大夫嘴角上扬，和玉莲炫耀着，“贱内今日生辰，早上的时候，我特意给她煮了红鸡蛋，杀了鸡。” “做饭到一半，医馆药童来找我，我就随师傅出门看诊，直到现在才回来。” “贱内响午的时候，就来了医馆，知道我还没回来，就一直等着我回来。” 玉莲听得有些羡慕，双向的奔赴，真的是很美好。 可惜，她这一世，估计是遇不上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还有下一世不。 喝着粥的玉莲，看到菜碗里多出来的一个鸡蛋和两块猪肉和鸡肉，惊讶抬头，“才大夫！” 看了一眼玉莲碗里的米汤，再看人苍白憔悴的脸，才大夫觉得玉莲过得太苦了。 他说，“这些日子，我就没看你吃过一口肉。这人要是长时间不吃肉，身体可是熬不住的。” “你弟弟现在的情况，可是离不开人的。你要是倒下了，谁来照顾你弟弟。” 这几天，才大夫就没有看到玉莲之外的任何人来过，他多少也能猜出玉莲家里的情况。 别的亲人不说，可自己儿子发生这么严重的是，父母都没有出现。想来，应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父母不在了。 因此，医馆里的众人，都很是同情玉莲两姐弟。要是能帮的，都会出手相助。 而玉莲并不知道这事，只是以为医者父母心。所以医馆里的人，才会那么热情关心病人。 见玉莲就要开口拒绝，才大夫先声夺人，“长辈赐不可辞。而且，都放进你碗里，我可不会再吃你夹回来的。” 闻言，玉莲失笑，“我们同辈份。” 虽然才大夫才十九，可人家已经可以出师了，还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才大夫说，“长兄如父，那我可不是算是你的长辈了。” 这应该是歪理来？ 不管如何，菜既然进了自己的碗，要是再给人夹回去，难免有嫌弃的意思。 而且要还换是玉莲自己，她自己就会嫌弃别人把菜夹回来，感觉不卫生。 有时候，人真的是很复杂的！ 在两人吃着饭的时候，药童拿着一封信走进来，“才大夫，有信到。安大夫刚去外诊，说这信你看。” 放下碗筷，才大夫接过信拆开，快速阅读起来。 放下信纸，才大夫激动和玉莲说，“审大夫说，你弟弟的脚可以医治，叫你一个月后去找他。” 玉莲全身心松了下来，“太好了！” 才大夫忧心道，“这治脚筋的要很贵。就和我师父之前说的那样，一副膏药，最少一两银子。至于多少，还得等去看了伤情，再对症下药。” 闻言，玉莲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钱，确实是个大问题。 这几天，玉莲一直都在想着钱的事。现在唯一能借给她钱，不催着她还钱的人，只有一个人。 吃完午饭，玉莲进到房里和顾玉豪说声，自己上山摘野菜，就出去了。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玉莲一路走到海华强家，她敲响海华强家的大门。 看到门开，玉莲眼里的希望几乎要没了，她点头问道，“婶子，海叔在家吗？” 没想到玉莲居然还敢上门来，林怡立马就想关上大门，“不在。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看到你就晦气。” 玉莲手快脚快的抵着门，她抱歉道，“婶子，之前的事，多有得罪，你要打要骂都行。只不过这次，我真的有要事找海叔。” 见到玉莲，林怡的火气是直接往上升的。可听完顾玉豪的事后，她指着依玉莲骂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要找我们帮忙，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你真要想救你弟，那你就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那我考虑借你钱。” 突然，顾大妹从林怡身后钻出来，幸灾乐祸道，“最好你弟死了，那就是……” 来这里，就是要求人的。那自然是要放低姿态的，被打骂也好，侮辱也罢。这些都不是事，比不上钱重要。 可你说，我能忍。可你诅咒我弟，这个实在忍不了。 本来玉莲就很担心顾玉豪，一听这话，玉莲气得立马一巴掌扇过去，怒瞪顾大妹，“你是想死吗？” 气恼的顾大妹，本是要打回去的，结果一抬头，见到玉莲那双凶狠像野兽的红眼睛，她觉得有些瘆人，就没动了。 玉莲看着两婆媳，气势汹汹，“不借就不借。可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骂人。” 顾大妹气不过，说，“你敢打我，你还问我借钱。” 玉莲切了一声，不屑道，“你谁啊！你耳朵聋了，听到我问你借钱。” 顾大妹被气得脸红，“我们是一家人，你问我娘借钱，可不就是问我借钱。” 玉莲呵了一声，盯着林怡，挑泼离间道，“分家了就是不一样，这惦记了婆家的钱。怎的，就那么心机?想把婆家的钱拿回娘家。” “就你们这态度。就算是我跪下来，你们除了看笑话，也不会借一文钱的。” “要诚心借，就不会说这些诅咒人的话。就因为看出我急要钱，所以才耍着我玩。” “还真的当我傻，不知道你们那肮脏的心，想的都是什么。” 玉莲知道，顾大妹既然出现在这个家里。那么，很大可能，海华强并不在家里。所以，她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双手抱胸，玉莲鄙视看着两婆媳，“想我跪也可以，那就签字立据。只要你们写下借条，那我就找来证人，或者去大街上，当众跪你们。” “只要你们敢签字画押，那我就可以跪。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们这信口开河的话。” 没错，玉莲是焦急借钱，很需要钱。可是不代表，她是傻子。这世上，嘴上功夫了得的人才多，可真的行动的人确实少之又少。 所以，嘴上说得再好，还不如实际来得好。只要你敢写借条画押，那么，玉莲就敢当众跪人。 命是宝贵。所以要不是做犯罪的事，做却徳的事。那么其他的一切，对于玉莲来说，可能都不重要。 不就是跪，她就当是跪拜先人。只要你自己想得开，她不觉得这是侮辱来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和林怡她们闹得不欢而散后，玉莲就转身走了。 她很清楚，林怡她们不会答应自己的。所以，她也没必要委屈求全。 玉莲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就是没路，她也要走一条路出来。再难，可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走在大街上，玉莲三次经过当铺，还是不敢进去。 彭叔吃完午饭，在城里溜达一圈后，在回店的途中，见到在大街上魂不守舍的玉莲。 他有些激动道喊道，“顾大姑娘、顾大姑娘……” 叫喊几次，玉莲都没有回头。彭叔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可他还是走上前去，“顾大姑娘。” 听到耳边的声音，玉莲回身，疑惑的看着彭叔，“你在叫我？” 看着失魂落魄的玉莲，彭叔心里疑惑，不是说人变好了。 他问玉莲，“顾大姑娘，你怎的一个人在街上，你家里人呢？” 虽然彭叔认出玉莲，可玉莲想不起来人是谁，还是有警惕心，“你是谁？” 见玉莲一副陌生人看着自己，彭叔嘀咕，“怎的这是？看样子，和以前没什么样。不是说人好了？” 彭叔说，“顾大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租了你店铺的彭叔。” 这一提醒，玉莲脑海浮现彭叔的印象，“你是彭叔！” 彭叔点头，“是，你想起来了。” 对啊！她怎的就忘了还有这一位财神爷在啊！ 玉莲激动的抓住彭叔双小臂，“彭叔，这店你要不，我可以卖给你。” 之前家里的事多，加上这店铺租给人，她没有租金拿。所以玉莲几乎忘了，她还有一间店铺在。 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因为玉莲实在太过用力了，彭叔感到痛处，“你先放手。” 激动的玉莲，闻言立马散手，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四周，彭叔只能把一肚子话往肚子里屯，和玉莲说，“有什么事，我们先进店里再说，外面不是说这些的地方。” “好。”玉莲随后跟着彭叔，来到店里里间。 一进到房里，玉莲立马说道，“彭叔，我现在很需要钱。我把店卖给你，你给我钱。” 彭叔皱眉，问玉莲，“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两人坐下来，等店里弟子奉上茶后，玉莲就把顾玉豪的事全都告诉彭叔。 听了之后，思考一柱香后，彭叔说他要买店。 为免夜长梦多，玉莲当即提出，现在就去衙门过店契。 可这次出门，玉莲并没有带来店契，所以过店契这件事，还得缓一天。 彭叔已经答应了这件事，玉莲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她拍一下衣袖里的首饰，心道，天无绝人之路啊！ 和彭叔商量好了之后，玉莲就跑回医馆，和顾玉豪交代几句，就急忙忙的走城门回村里拿店契。 天不亮，玉莲急忙忙的进了城里，赶去衙门等人。昨天，她已经和彭叔约好，在衙门前等人。 小橘子从衙门后院走出来，迎面就碰到彭叔和玉莲。 见到族里长辈，小橘子自然得上前问好，“彭叔公！” 见到族里相熟的族侄子出现在这里，彭叔很是意外，“小橘子！你怎么在这里？” 小橘子解释，“彭叔公，你忘了，我去年就调过来衙门当差。” 这件事，彭叔依稀记得，她说，“你爹娘好像是说过。你这小子来了了，这里，怎的就不过来叔公家，也好让叔公尽尽这地主之谊。” 小橘子说，“衙门里忙，我老是要往外跑。这一去，多得一个月，少则五六天。我早就想去拜访你的，可就是没找到时间。” “今天我帮另一个值班衙役值班，没想到，居然遇到你老。” 彭叔开心笑道，“哈哈，这都是缘分啊！” 好奇的看着玉莲和彭叔，小橘子问道，“彭叔公，你来衙门，是有什么事吗？” 在衙门干活，小橘子要想知道一些事，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所以彭叔也没瞒着，直白说，“今天和我世侄女来办过店契。” 在村里，大家都知道彭叔是大生意，挣大钱的。所以小橘子也不惊讶，他说，“今天师爷不在，不过大人在里堂。彭叔公你们还是可以办理的。” 彭叔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那真是碰巧了，真是三生有幸能见上大人一面。” “自大人上任之后，可是审判很多冤案。我们县城有这样一位为民的好官，实属大运啊！” 小橘子一脸崇敬道，“大人是个好官。” 听两人说这位新的县城大人多么好，玉莲心里怎的就是不相信。 真要是好官，怎么还允许差下要被征丁的人的辛苦钱去。 “你？”感受到彭叔身边传来的视线，小橘子望向玉莲。 见小橘子看着玉莲入迷，彭叔有些不愉，出声问道，“你这小子，怎的盯着人看？” 小橘子皱眉，努力回忆，他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小娘子，她看起来很是面熟。” 彭叔毫不犹豫否认，“这不可能。我这位世侄女，几乎不出远门，就是来城里也是屈指可数，更不要说你这衙门了。” 玉莲对彭叔说，“不，我曾经来过一次衙门。” 彭叔惊讶的同时，也担心玉莲出了什么事，她问，，“你什么时候进的衙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玉莲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记忆出现，小橘子终于认出玉莲了，他激动的指着玉莲，“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哪位被父母逼着写不婚书的小娘子。我就说，你怎的看起来那么面熟。” 而玉莲被这一番话引起记忆，她也想起来眼前这差衙。就是之前她来签婚书时，那个欲言又止的差衙。 不得不说，可真的是有缘啊！ 两次进衙门，居然都遇到同一个差衙。 闻言，彭叔大惊，看向玉莲，问道，“不婚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可以写那种东西。” 玉莲摇头，苦笑道，“事出有因，被逼无奈。” 彭叔真的是被气到了，“你太鲁莽了！这是关乎你一生的，你怎么就那么轻率就写了啊！” 当时的情况，玉莲已经考虑很清楚的，并不是轻率就下决定的。可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怕是没人回理解。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彭叔问小橘子，“不知这不婚书，是否可以废除？” 小橘子点头，“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当初小橘子见玉莲被逼签不婚书，就是想和玉莲说这件事的。可惜当时有事，就来不及和人说。 那之后，小橘子要是外出，都会寻找玉莲，看能不能见到人，把这件事告诉玉莲，还让玉莲可以安心些。 看向玉莲，小橘子说，“因为顾娘子，并没有在上面写是不可以废除的，也没有写时间限制。” “要是顾娘子想反悔，只要交上二十两银子，就可以撤销了这不婚书。” 听到可以解除不婚书，彭叔松了一口气。当年要不是得了顾水鹏的帮助，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这些年，彭叔一直都想报答顾水鹏的恩情，可都没找到机会。 现在既然被他知道玉莲这件事，不管如何，他都要帮玉莲把这件事给解决掉，要不真的是对不起已故的故友。 回想这些年来，自己让胡英丽给玉莲几姐弟捎过去的东西，彭叔觉得可能是到不了玉莲手里的。 要不，胡英丽怎么会这样对待玉莲。等事件办好之后，得找时间问问玉莲这几年的情况才行。 而玉莲听到要废除不婚书，要这么多钱，脱口而出，“二十两银子！好贵啊！” 这会缺钱的玉莲，只觉得这二十两，实在是天价来的。 心里话，废除这个不婚书很重要，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顾玉豪双脚。所以不婚书这事，可以以后再说。 转头看四周，没看到外人，小橘子低声和玉莲他们说，“今天是大人在，才会按照侓法收二十两银子。” “要是师爷在，那最少得三十两银子，这还是少的。师爷可会看人，来的要是富有人家，那可就不是这个价格，没五十两可是办不到的。” “平日里，谁要来办事，要没给师爷一点钱财，师爷是不会给人办事。” “今天你们走运，遇上师爷病了，不在衙门，这些事就交给了大人来处理。要不，你们今天走的这一趟，少得也要花掉一两银子才行。” 之前，玉莲就听人说过师爷的事，现在一听，也不觉得惊讶。 她问小橘子，“五十两，他就要了三十两银子。他这也太贪了！” “他就不怕，朝廷知道，治他的罪？我听说大人是个好官，他不怕大人知道，抓他坐牢？” 作为衙门的人，小橘子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他说，“山高皇帝远，朝廷就是想管，也是力不从心。” “再说，师爷家里可是有人做州刺史的。县大人，可比不过州刺史。所以，上几任大人，对师爷的做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玉莲叹气摇头，“不管在哪个时代，官场永远都是那么黑暗的。” “作为一方父母官，却不能为百姓造福，反而是让百姓任人宰割。这父母官，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做得下去的。” “要换是我，要不是铲恶官，要不就辞官还乡。免得看着百姓受苦，良心不安啊！” 小橘子被玉莲这一番话给吓到了，虽说的是事实，可在衙门里面说，可真的是太大胆了。 “顾娘子，这些话以后可不要再说，免得照来祸害。” 玉莲笑而不答，只不过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小橘子劝玉莲，“顾娘子，既然今天你来了这一趟，要不就把这不婚书也给废除了。要是师爷回来，这事肯定不好办的。” 玉莲也知道今天废除不婚书最好的，可是现在钱不够啊！ 彭叔虽然已经答应了买她的店铺，可这钱不是一次性给的，得分开几次。 所以，等着钱用的玉莲，现在可不舍得浪费一文钱。 玉莲对小橘子说，“虽然我很想废除，可现在，这钱我还有别的用处，这事还是以后再说。” 一旁听着的彭叔，闻言，很是不赞成，他强硬道，“什么以后再说，既然今天来了，那就一起解决掉了，免得夜长梦多。” 想到胡英丽，彭叔就一肚子火气，“你那个娘，也是个狠心的。居然为了一间店铺，就这样毁了自己亲闺女的一生。” “早就听人说，她是个贪心的女人。没想到，她连自己亲闺女的钱财也要谋取。真是太可恶了！” 亲闺女的钱财也要谋取？ 玉莲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她问，“彭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玉莲一脸懵的看着自己，彭叔问玉莲，“你不知道，你写了不婚书。那以后你的财产，可都是归属你娘的。” “也就是说，你的店铺，以后就会变成是你娘的。” 玉莲大吃一惊，“我不知道啊！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啊！” 这实在让玉莲惊讶极了，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侓法，“这不婚书，还有这样的作用吗？” 彭叔解释，“无夫无儿女，所以财产死后，全都归父母有些兄弟所有。” 想到去年年底那会，胡英丽来找自己说租店铺是时候，漏嘴说过几年要卖店铺，彭叔现在是明白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而玉莲这会，也全明白过来了。难怪当初，胡英丽那么强硬要她写这个不婚书。原来，是为了钱财。 虽然知道了原因，可玉莲心里还是有疑问，她问小橘子，“这么说的话，这都得我死后，他们才能得到我的店铺。” “那我要是活得比他们还长，他们叫我签这个不婚书也没用啊。” 小橘子回答，“按理是这么说的。可在侓法上，她是你母亲，你的财产最终是归她。” “所以，她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支配你的财产。这些，完全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对于这一点，彭叔也是知道的。他和玉莲说，“当年，你人病了。作为你的亲娘，她手握店契，那她是可替你买卖这个店的。“ “不过，现在你好了，她就没有这个权利了。可你签了这不婚书，这就承认，你娘可以使用你的财产了。” 想到胡英丽可以用自己的钱财，玉莲就觉得气人得很。 她问小橘子，“店契现在就在我这里，她也能买卖我的店铺吗？” 小橘子摇头，说，“这个到不能。要是店契在你娘手里，她是可以买卖点铺的。” 闻言，玉莲立马松口气，“幸好当初我要了店契过来，要不现在，我真的救不了我弟。” 事件解释清楚后，玉莲和彭叔就进去找大人办事。而在彭叔的坚持下，玉莲的不婚书也给解决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顾玉豪吃着碗里的粥，见玉莲看着自己出神，他问，“大姐，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玉莲被叫回神，她摇头道，“没有，没什么事发生。” 看着明显沉思的玉莲，顾玉豪可不相信，他问，“真的没事吗？” “你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自从你昨天回去后，今天回来，就时不时的在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事。” 玉莲笑着摇头，说道，“你真的多心了。我没事的，村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在顾玉豪疑惑的眼神下，玉莲和他说，“大姐是在想一个月后，带你去看大夫的事。” 之前急着来看顾玉豪，玉莲也就只能来得及把顾玉雪交给二婆，都没想起地里的事。 今天，她想起来地里的活，可不就在烦心了。 玉莲很是担心这一季的粮食收成，“现在地里的活，是正忙着的时候。” “我们要是过去找大夫，这前前后后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而地里的活耽搁不得，大姐正愁着，要怎么办才好。” 昨晚回到村里，天都已经黑了。第二天，玉莲一大早就起来，去找顾玉雪说几句后，就赶路进城里。 玉莲很是担忧道，“昨天回去，时间紧，大姐也没来得及下地看看。也不知道，现在地里的水稻长得怎么样了。” “没多久就五月份了，而六月是双枪的日子。到时候我们都不在家里，就三妹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 顾玉豪也担心家里的粮食，他催促玉莲，“大姐，我现在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回家去，照看地里。” 安大夫说顾玉豪双脚伤得很重，所以暂时还是得留在医馆里住上几天，以防万一。 顾玉豪说，“我们现在是租的田地，这粮食还得交租和税收的。可不能减产了，那可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玉莲摇头，说，“粮食是很重要。可再重要，也比不过你双脚。” “现在，治好你的脚才是重中之重。至于粮食，就听天由命。” 和顾玉豪又聊了几句，在人吃完后，玉莲就端碗出去。 五天后。 去后院收回昨天晾晒的衣服，进到房里，玉莲对顾玉豪说，“东西都收拾好了，等彭叔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顾玉豪抬头，问道，“彭叔要过来吗？” 玉莲点头，说，“前两天，我叫才大夫帮我雇辆牛车载你回去，被来看你的彭叔听到了。” “彭叔就说，把他家的马车借给我们用。等会，彭叔就叫马车夫赶车过来。等我们谢过彭叔后，就可以回家了。” 坐起来的顾玉豪看着在叠衣服的玉莲，他问，“大姐，你知道彭叔以前的事吗？” 玉莲头也不抬，继续叠着衣服，“什么事，你说。” 顾玉豪说，“才大夫告诉我，以前彭叔放火杀人。” 闻言玉莲大吃一惊，有些不相信，“这真的还是假的？我看彭叔他人很好，不想是会做这么恶劣的事的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顾玉豪纠正道，“不是，我说错了。不是彭叔杀人放火，是彭叔被人陷害杀人放火。” 他和玉莲说，“十二年前，彭叔和一位世友一起合伙开一间首饰店。可不到一个月，店铺就丢了不少首饰。” “彭叔就怀疑是有人偷了。所以，每次店里来人，都会盯得特意紧，以免首饰被人顺手牵羊。” “在彭叔的紧盯下，彭叔终于抓到那个偷首饰的人，就是他世友的媳妇拿的。” “可他世友媳妇说，这都是自家的首饰，她自然可以随便拿不给钱。所以，不能说她是偷。” “彭叔和人理论的时候，他的世友不止不帮他，还说自己的媳妇一点错也没有，最后几人吵得不欢而散。” “几天之后，店里起火了，店里的首饰也不见一半。而彭叔世友，就是死在这场火灾里。” “那时候，官老爷调查，听说彭叔和人吵过架，加上首饰不见。就说这事是彭叔做的，把人抓回去。” “而那位死去的男子媳妇，更是指着彭叔说，他是杀人凶手。就为了几件首饰，把人给杀了放火烧。” “那时候，很多人都是不相信这是彭叔做的。毕竟彭叔的对人很好，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另有凶手，是凶手嫁祸给彭叔的。” “可大家也就只敢私下说说，不敢拿出来说。要不，很有可能就得进牢里了。” “可能是上天也认为彭叔是无辜的，所以把一个人给送出来，还彭叔一个清白名誉。” “有一位彭叔的世友，他相信彭叔是清白的，一直努力帮彭叔找证据洗清罪名。” “而那位劫财杀人放火的小偷，忍不住手痒，就出售首饰，换钱去赌坊赌钱。” “很快，这件事就被彭叔另一世友给发现了首饰上的记号因此，彭叔这才摆脱了杀人放火的罪名。” 玉莲感叹，“能有此友人，值了！” 顾玉豪接着说，“这还不止。听说他哪位友人，还把自家的店铺借给彭叔。好让他能买首饰挣钱，给他夫人孩子治病。” 玉莲问道，“治病？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玉豪说，“原来那时候彭叔被人陷害杀人放火，他怀孕的妻子一听，悲急攻心，晕了过去，孩子也被气早生。” “这不足月的孩子，可难养了。加上家里钱财全都给哪来买首饰，就是想给大人和孩子看病，也给不起药钱。” “所以，在彭叔出来后，他那位友人就把自家店铺借给彭叔用来开首饰店。也是因此，彭叔才挣到钱，带着他的孩子到处去找大夫看病。” 听完之后，玉莲有个想法，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问顾玉豪，“彭叔这位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顾玉豪摇头，“不知道。这人是谁，估计只有彭叔知道。” “这样啊！”玉莲低头思考，听完之后，玉莲总觉得，帮助彭叔的那位友人，是顾水鹏。 虽然单凭店铺这一点证据，不足以说明。可玉莲觉得，这机率很高。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里，玉莲有十天没去看过。昨天回来，忙着家里活，也没时间去地里看一眼。 今天说什么，也得去地里，要不，草都要长得比水稻高了。 洗完碗筷后，玉莲和在院子里玩的顾玉雪说，“三妹，大姐要下地干活，你在家里陪着二哥玩聊天。” 她叮嘱道，“记得了，不可以爬到二哥身上去玩，也不能叫二哥下炕陪你玩。” “二哥病了，还没有好。所以只能坐在炕上和你聊天，和你玩，你自己可不要调皮了。” 指着二婆家，玉莲和顾玉雪说，“要是有什么事，就跑到二婆家去叫人。要不，就到地里去叫大姐。” 她问还在玩竹蜻蜓的顾玉雪，“还记得地里怎么走吗？大姐是怎么叮嘱你的？” 顾玉雪看向玉莲，点头，说，“昨天大姐带我去了好几次，我记得。我会和二哥玩，不会闹二哥下地玩。” 这个回答，玉莲很是满意，她说，“没错，记得了，不要调皮。要是不想在家里玩，就去二婆家找三秋他们玩。” 已经十几天没和顾玉豪玩的顾玉雪，听到玉莲叫她去找被人玩，当下就不乐意了，“不，我要二哥，我要二哥。” 这些年来，都是顾玉豪带着顾玉雪玩的。这有一段时间，顾玉豪没陪人玩，肯定是想念得很了。 时间不早了，玉莲也不唠叨了，她对顾玉雪说，“进去。记住了，不可以往你二哥身上扑，尤其是脚，不能碰。” 昨天回来后，玉莲怕顾玉雪调皮，会不小心碰到顾玉豪双脚。所以把顾玉豪房门，从外面给锁上，不让顾玉雪进去。 这会听到玉莲说让自己进去玩，顾玉雪很是开心，“二哥、二哥，我来了，我们玩。” 在顾玉雪跑进房里拿玩具的时候，玉莲就拿出钥匙把顾玉豪房门打开。 提着篮子里玩具的顾玉雪，飞似的跑进顾玉豪房里，嘴里还呵呵笑着。 不放心的玉莲，紧跟在顾玉雪身后进到顾玉豪房里。 只见顾玉雪爬上炕，把篮子里的玩具全都倒在炕上，拿着木刀给顾玉豪，两人拿着木刀在玩。 见顾玉雪并没有往顾玉豪身上趴，玉莲安心多了，她对顾玉豪说，“你不要什么都凑着三妹，让她胡来。” 顾玉豪边和顾玉雪玩木刀，边回答玉莲，“大姐，我知道了。这话，你都说了一天。” 免得玉莲又要提起一遍，顾玉豪催人下地，“不是说地里的草长得老高了，你还是快点下地。三妹我会看着的，她很听话，不会乱来的。” 看着哈哈大笑的顾玉雪，玉莲是不懂两把木刀对着打有什么乐趣。 她说，“听话的时候，是很听话。可要是皮起来，也是真的调皮，按不住。” 看向顾玉豪盖着被子的双脚，玉莲提醒道，“你的脚伤还没有好，你自己注意点，不要让三妹碰到。她玩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忘的。” 对于脚伤，顾玉豪已经看开了。可是玉莲，却有些紧张过头。 顾玉豪无奈道，“我知道了，大姐。” 知道自己唠叨多了，人不爱听，玉莲说，“那你们在家里玩，要是有事，就喊人，要不就摇那个铃铛。我和二婆说了，要是听到铃铛声，她会过来的。” 玉莲早就想过顾玉豪回村里后，她可能没办法整天呆待在家里照顾人。 为了以防万一，顾玉豪出事，需要人帮忙。回村前一天，玉莲特意去买了一个摇铃回来。 现在是顾玉豪，暂时不想见到外人，他说，“大姐，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麻烦二婆他们。” 玉莲说，“只是以防万一。要是真有事起来，大姐不在家里，三妹又帮不上忙，那就只能靠外人来通知大姐。” 顾玉豪说，“大姐，让你操心了！” 玉莲摇头，“操心到没有。就是怕你再出事，大姐可就真的后悔莫及。” 顾玉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吓到了玉莲，心里有点内疚，“大姐，我……” 知道顾玉豪要说什么的玉莲，先他一步说，“反正现在没事，就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大姐下地很快就回来的。” 指着炕头旁边桌子上，盖着麻布的篮子，玉莲说，“吃的喝的，大姐都给你放在篮子里了。下面，大姐也给你备好了尿壶和屎盆。” 在医馆那几天，顾玉豪害羞，不让玉莲伺候他大小便。所以在药童的帮助下，他自己已经学会了用屎盆。 就是到现在，顾玉豪还是有点害羞，他催促道，“大姐，我知道了，你快下地去。” 都这么久了，玉莲没想到顾玉豪还害羞，她笑笑，说，“行，你自己注意点。” 地里，大家早就在忙着，玉莲来得晚很多。 看到隔壁田里的两夫妻，玉莲朝人打招呼，“财叔、财婶。” 经过上次顾玉雪放水进人田里的事，现在玉莲和财叔他们，也熟了，碰到都能说上话来。 闻声，财叔和财婶看向玉莲点头。两人都有些意外见到玉莲，因为村里都在传，她还在城里照顾顾玉豪。 拔着野草，财婶问玉莲，“听说玉豪脚受伤了，现在怎么样？都好了吗？” 玉莲拿着锄头锄草，闻言摇头，回道，“伤得有点严重，现在在家里养伤。” 想到村里大家都在传，顾玉豪双脚废了，不能再走路。 犹豫一下，财婶最终还是问出口，“那大夫怎么说，有说什么时候能好，能走路。” 玉莲说，“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现在回来把脚上的伤养好，下个月再去找大夫。然后敷药，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脚才能走路。” 财婶“这么说，还是能走路的了！” 玉莲知道村里有很多传言，想来很多人都认为顾玉豪不能再走路。 她坚定道，“能。大夫说了，只要敷药，那就能好，只不过就是时间慢了些。” 财婶安慰玉莲，“伤筋动骨一百天。慢点是应该的，只要能走，就是二三年也值得。” 这话，玉莲很是认可，“是啊。只要能走，多久都可以等。”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想起一事，财婶和玉莲说。 “玉莲，这几天，你注意点田里。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水给放进田里，我家田前两天就被人放了一田的水。” “也不止我家，你前面几家的地，一夜间也被人放水进田里。早上过来一看，一田的水，都要把水稻给淹死了。” “幸好这几天天不晒，要不这水被晒了一早上，晒烫了，这水稻可就没了。” 这一说，玉莲开始担心自家的田，她问，“有找是谁干的吗？” 财婶摇头，都好几天，就是没找人。可每天，都有一家的田被放水。也不知道，谁干的缺德事，也不怕报应。 一想到那天下地看到的情形，财婶这会也觉得气，她说，“没找到人。要是找到人，我一定把人送去村长那。” 看着已经出稻穗的田，财婶怕自家的地还在遭殃。 她忧愁道，“眼看下个月就可以收成了，可不能在这个这个时候，地里出事。” 她提醒玉莲，“这几天，你自己注意点。早上早点来地里看看情况，要不太阳一升起来，可就把水给晒烫了。” 玉莲点头，“我知道了，多谢财婶你提醒。” 财婶摇头，这事不管是谁，她都会提醒人的。粮食可不能就这样被人糟蹋了，这是会遭天谴的。 玉莲问财婶，“每天都有一家出事，就真的没有找到怀疑的人吗？” 财婶说，“有。大家都想到浩懒子，他是村里出名的懒汉，为人也很小气。” “第一天被放水淹田的两块地，是一对兄弟来的。他们在被放水淹田的前两天，把偷他们家黄瓜的浩懒子给打了一顿。” “所以他们两兄弟当天，就想到是浩懒子做的事，就拿着锄头上门去找人。” “可浩懒子不在家。听他娘说，人在前一天，就去亲戚家吃喜酒去了。” “那时候，浩懒子家的邻居也看到了。浩懒子是和他爹一起去的，所以不可能是浩懒子放的水。” “可那两兄弟不相信，坚持说是浩懒子。还说等人回来，要把人打一顿。” “可没想到，浩懒子没回来，第二天，又有一家的田被人放水淹田了。这下子，可不是证明了，这事和浩懒子无关。” 财婶气愤道，“我家是前天被人放水的。那时候，浩懒子是回来了，可是他和村里一个光棍汉一整晚都在家里喝酒。” “可除了浩懒子，我们大家也实在是想不出是谁干的。不过这确实不是浩懒子做的事，所以那两兄弟也就没有把人怎么样。” 想到早上过来看地，听周围人说昨晚的看地的事，财婶犯愁，怕自家的田，又会被人放水淹水稻。 财婶和玉莲说，“昨天，就有人晚上过来看田，可都没有看到人。结果第二天，还是有田被进水。” 玉莲想不明白，做这事的人，到底是图什么啊？ “这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就不怕，被人发现，会被打的吗？” 财婶说，“谁也说不来，这人是要干什么的。我只知道，这么祸害粮食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玉莲很赞同，骂道，“糟蹋食物，实在可耻，可恶！” 看着已经泛黄的水稻，玉莲心里担忧，“真相快点抓到人，要不，总有一天，会轮到我家的地。” 玉莲问财婶，“就只有我们这一片田地出事，别的地方就没有吗？” 财婶摇头，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们这犯太岁了？ “就我们村头这一片出事，其他地方，可没听人说过。” 玉莲猜测道，“是不是我们这里有人得罪了谁，所以连带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也受了牵连？” “又或者，天黑了，所以认错田地了？” 财婶觉得不可能，都要报复了，怎么可能记不住仇家的地，“这应该不至于会认错田地。” “可能他对我们这里不熟，所以才会认错也说不定。”除了这个理由，玉莲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说实话，玉莲自认自家没得罪人。要是她自己得罪人的，估计地里早就遭殃。 而财婶两夫妻也是村里出名的老实人家，这肯定也不会得罪谁的。可财婶他们家的地都被糟蹋了，想来是被人报复错了。 财婶摇头，觉得这可能性还是很低，她说，“真要是认错，也不可能错了好几次。这都四五天了，总该有一次是对的。” “要说是有人报复的话，这倒是有可能的。”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都说是报复的。 玉莲只觉得自己无辜手牵连，“真要是报复的话，那我们也太倒霉了！明明什么事也没干，却要被人报复。” 财婶说，“你现在回来了，那这些日子，你自己注意点。” “我知道了。”玉莲点头，眼看就要收成了，可不能让地里这会出事。 院子里，玉莲正在晾晒衣服。看到二婆走进来，她喊道，“二婆。” 二婆点头回应，问，“玉豪现在怎么样？好些没有？” 玉莲甩一下衣服，说，“好多了。伤口已经不用敷药了，开始结痂了。” 二婆替顾玉豪感到开心，“看样子，就要好了。也是行苦玉豪了，本是好动的年纪，现终日只能躺在炕上。” “幸好老天爷开眼，保佑他。” 玉莲说，“是啊，真的是幸运！” 二婆和玉莲聊了几句家常话后，就转入正题问，“玉莲，你屋后那个肥水，你是怎么做的？上次你叫我帮你淋肥地里，你家的水稻和菜，长得可快了。” 顾玉豪出事的那天，玉莲原本是打算后一天，给地里施肥的。 可因为赶着去城里，玉莲肯定是来不到急施肥的。要是等她回来再施肥，那稻谷产量肯定减少的。 所以玉莲就拜托了水才叔，告诉他屋后的水缸里有肥水。希望他回去后，帮忙给水稻田里，还有菜地里施肥。 只不过，这个果皮酵素，玉莲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二婆是知道。 这个办法，对于这里来说，还是有些现先进的。而且，玉莲怕这个办法要是说出去，大家都跟着做，那会不会对这个时代产生影响。 这个影响要是好的，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好，那可就是害人的。 一时间，玉莲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第一百三十九章 郑重思考过后，玉莲还是拒绝了二婆。 看着二婆，玉莲抱歉道，“二婆，这个是我外祖母教我的秘方，没得她老人家的允许，我不能告诉别人。” 这个时代，没人认识果皮酵素。而玉莲一个傻了十年的女子，怎么可能凭空想象出来。 所以，把这件事按在失踪的谢神婆身上，是最好的。而且很多人，都会觉得神婆这类人，很是神秘，知道的事也很多，不会起怀疑的。 虽然不能告知二婆做法，可是二婆可以随时来拿肥水用。 玉莲说，“二婆，你要是用肥水，随时可以来我家勺的。这肥水很浓的，你勺一勺肥水，就可以放一桶水淋地的。” “我家里的肥水多，我用不完。你要是用，随时到我这里随便勺。” 想想，她还是抱歉道，“这个肥水也不难做。就是我外祖母告诉我的时候，说不能告诉别人。” 二婆也不是贪这个秘方，只是家里正缺肥料，刚好玉莲可以自己做，她就有了想问的心思。 可听玉莲说是秘方，二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二婆摇头，说，“秘方自然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不过你这肥水，可真的是好用。三夏她爹给你淋菜地，这水芹菜长得可旺盛了。” 地里的水芹菜，因为土地肥，长势很好，长得可大了。 玉莲点头，说，“是的。今年来，我施肥用的都是这肥水，没用过粪水。” “二婆，要是地里要用施肥，你就到我家来勺肥水。这个肥水比粪水好多了，而且能让粮食长得更快。” “好。”对玉莲的好意，二婆并没有拒绝。因为她家里，确实缺肥水。 二婆和玉莲解释道，“每年，我家里的粪水都不够用，都得买干粪回来。” “知道你自己能做肥水，我就想着自己也做，那就不用再花钱买了，也不用和人抢干粪。” “每年双抢之后，家家户户都缺这个肥料。所以要是有人拉干粪来卖，大家都是过去抢的。我家抢的不多，所以地里一直施肥不够。” “不过这肥水既然是秘方来，我自然不能要。不过，我这老太婆可能就得厚着脸皮，来你家要了。” 玉莲笑道，“你随时来都可以。我家不用那么多肥水，二婆你需要，就来那就行了。” 想到早上听儿媳妇说的事，二婆问玉莲，“今天，你家的地，是不是被人放了一晚上的水？” 说到这件事，玉莲愁，又生气，“是的。幸好这几天我一起来，都去地里看看。” “要不，等我忙完家里活再下地，也不知道地里的水稻会不会被淹死。” 玉莲叹气道，“这件事已经发生好些天了，可还是没抓到人。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件事，二婆几乎每天都有听人说，“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有人报复的。” “可之后每天都是不同人家的地出事，所以现在很多人都说，是不是我们村得罪了龙王。” 相比得罪龙王，玉莲还是觉得是人为的，“不可能。要是得罪龙王，那应该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才对。” “我看啊，还是人做的。只不过，没人去守夜，所以这才抓不到。” 玉莲和二婆分析自己的看法，“要是有人愿意从天黑一直守到天亮，我看，很大机会可以抓到人。” “要不是我有点胆小，不敢一个人待在外面过夜，我肯定守在田边，等着抓人的。” 这番话，听着有道理，二婆问，“不是说，之前有人守夜，可是没看到人。” 玉莲摇头，说，“那不叫守夜。他二更天就回来了，要是人三更天去做坏事，他自然看不到的。” “而且，真要是去抓人，绝对不能说出来，得偷偷去才行。” 看着深思的玉莲，二婆脑海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她问，“你该不会想要守夜抓人？” 玉莲点头承认，“想过。不过，做不到。” 早上过去地里的时候，看到那一田的水，玉莲可火大了。一边放田水，一边想着怎么抓人。 玉莲是想今晚就去田边守着抓人，可叫她一个人蹲在黑暗里，她是有些害怕的。 要是顾玉豪没出事，还可以叫上顾玉豪陪她。要是叫别人，都不方便。 半夜三更的，玉莲一个女子不适合和男子待在一起。就算是抓人，也会被人说闲话的，所以水才叔他们不行。 而水才婶他们都有孩子，晚上得陪着孩子。而且两个女子在外边过夜，要没事还好，要出事，玉莲可就真的对不起人家。 所以思前想后，玉莲还是没想出好的办法，也就只能放着不管了。 五天过去了，放水进田的人，还是没抓到。可每天，还是有一块田地被水淹。 这下子，闹得大家心慌慌的，都在猜测，是不是得罪了神明，还是哪里招邪了，要找人来做法师。 这说什么的也有，玉莲也不管了这些她只希望自己的田不要出事。 菜地里，玉莲蹲着锄草。都大半个月没给菜地锄草，这草长得逗比水芹菜高了。 接近响午的时候，水生婶来到地里找玉莲，“玉莲、玉莲……” 闻声，玉莲站起来，看着往自己走来的水生婶，心里很是意外，“水生婶！” 水生婶走在田垄上，对玉莲说道，“你家里来人了。说是医馆的药童，叫你现在就带玉豪去找大夫治脚。” 玉莲嘀咕，“药童，治脚？” 想到什么，玉莲心里惊讶，她问水生婶，“你是说，城里安大夫的药童来了。” 水生婶回想一下，点头，说，“没错，他说是安大夫叫他来的。把你和玉豪带去城里，要去桃夭镇。” 时间还早着，可人却来催，这多少让玉莲心里不安，“不是还有十几天吗？怎的这会就来了？” 见玉莲低头在发呆，不知想什么，水生婶催促，“玉莲，你傻站着做什么，快回家去。” 被喊回神的玉莲，抬头看着水生婶，边走边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第一百四十章 坐在牛车上荡这双腿的安药童，见到玉莲回来，跳下牛车，笑喊人，“顾娘子。” 见到来的人是安药童，玉莲很是意外，“怎的是你过来！” 安大夫那里一共有三个药童，而安药童是最小一个，和顾玉豪同年。 所以在医馆的时候，安药童就很照顾顾玉豪。要得空，就去找顾玉豪聊天。 安药童说，“本来是王大哥来的。可府上来人，王大哥就跟安大夫出诊。医馆里其他人走不开，就只能我来了。” 对于安药童一人独自前来，玉莲是很不赞成的，“你还这么小，这路也不认识，你还赶着牛车来，你这也太心大了。” 小孩胆大也就算了，怎的连医馆里的大人，也这么放心一个小孩赶牛车出来。这是真的不怕出事啊！ 安药童得意道，“我赶牛车可厉害了！” “我家里就是采药为生的，我小的时候，就和我爹一起赶着牛车，把草药拉倒城里卖。我赶牛车，可不比老者差。” 他骄傲对玉莲道，“平常安大夫要是出城看诊，也是我赶着牛车的。安大夫都说，我赶的牛车，可稳了。” 要真的是这样，那也难怪医馆里的人放心安药童一个人来。 只不过，安药童这个年龄，还是让玉莲替人担忧，“这事也不急，就是晚上一天也行的。” 安药童摇头，说，“急，这事可急了！” “要不是那么焦急，我也不会那么急忙忙的赶牛车过来找你。” 听这话，玉莲心里更不安了，她问安药童，“怎么了吗？是出了什么事？” 安药童和玉莲解释，“本来，你们是六月份过去桃夭镇的。可今早，安大夫收到桃夭镇的信。” “说桃大夫后天就回桃夭城，所以，你们明天，天一亮，就得出发去桃夭镇。” 本来，顾玉豪是出来医馆，是可以直接去桃夭镇的。可那会桃大夫在北方治人，得六月初才能回到来。 所以，那时候回信，才说一个月后再去桃夭镇治脚。 闻言，玉莲就往家里走，准备收拾衣服。 而安药童跟在玉莲身后进屋里，他边走边说，“安大夫找到一户要去桃夭镇探亲的人家，到时候你们跟着他们一起过去，有个保障。” “所以，今天你们就得进城。明早，天一亮，就从西门出发去桃夭镇。” 玉莲好奇问安药童，“桃大夫不是说，他的六月初才回来。怎的就提前回来了？” 安药童回道，“桃大夫的师兄病了，桃大夫赶着回来给他师兄治病。” 玉莲歪头一想，觉得不对，“桃大夫的师兄，那应该也是学医的。怎的，他不能给自己治病？” 安药童解释，“医者不能自医。要是普通的病痛，这是没问题的。可要是一些难杂病，这就得大夫治了。” “我听才大夫说，桃大夫师兄是伤了腰骨。都躺在床上一个月了，还是疼痛不已，动不了。” 玉莲明了，“腰骨。桃大夫可不就是治筋骨最好的大夫了，那是该赶回来的。” 看着还站着的安药童，玉莲对他说，“那我这就去收拾行李。你坐着，要不就进房里和玉豪说说话。” 心虚的看向顾玉豪房间，安药童摇头道，“我不进去了，我刚才被玉豪赶出来。” 刚要抬步走的玉莲，放下脚，疑惑问道，“怎么了？” 就是现在，安药童还是心里有愧，他对玉莲说，“我来的时候，不知道你妹妹在房里。所以我带了一个鬼面具，吓哭你妹妹，玉豪就把我赶了出来。” 玉莲抬头看了一眼，安静的顾玉豪房间，“还有这事。刚好我就奇怪，你怎么不进房里找玉豪，反而在外面坐着。” 安药童有点尴尬的笑着，“嘿嘿！” 玉莲说，“我三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都没听到有哭声，想来是没事了。” “我还要点时间收拾东西，你就不要干坐着，进房里陪他们玩去。” 说完，玉莲就转身进房里收拾衣物。虽然安药童想进去，可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吓到人。 收拾好行李的玉莲，就把顾玉雪带到二婆家。 二婆昨天去吃酒席，今天才回来。家里就只剩下看着孩子的水生婶。 带顾玉雪来到后，玉莲就和水生婶解释一番此行。 玉莲拜托道，“水生婶，我和与玉豪要去别的镇，我三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还有地里，也麻烦你们帮我看着。这抓不到人，我可真的是怕会再出事。” 之前玉莲和顾玉豪回来的时候，玉莲就和二婆她们说过，要去一趟外镇。只不过没想到，现在提前了。 理解的水生婶点头，说，“行，玉雪我们会照顾好的，地里也会帮你看着的，你就安心的带着玉豪去治脚。” “有我们在，家里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就安心的，照顾好玉豪就行了。” 玉莲感激道，“多谢水生婶。” 水生婶摇头，看着频繁看向这里的安药童，她对玉莲说，“我看那个药童催得急。” “你也不要再耽搁了，快点和人走。家里的事，有我们在，出不了事的。” 玉莲点头，真心感谢水生婶他们，“我知道了，多谢。” 和顾玉雪水生婶她们告别之后，玉莲就上了牛车，往城里赶。 在经过菜地的时候，玉莲喊了停车。 安药童停下牛车，回头问玉莲，“怎么了？是漏了什么也没带吗？” 车上躺着的顾玉豪，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玉莲。 玉莲跳下牛车，和安药童说，“正好你赶着牛车来，我可以摘些菜过去给你们医馆。” 她叮嘱安药童，“你先把车感到遮阴处，我下地拔几捆菜上来。很快的，肯定能赶上关城门前回去。” 说完，玉莲就跑下地里去了。想要阻拦的安药童也只能先把牛车感到树荫下遮阳。 安药童也下了牛车，他对顾玉豪说，“玉豪，你躺着，我下去帮顾娘子。两个人干活，快很多。” 顾玉豪也是这么认为，他指着脚边行李上面的斗笠说，“我这里有斗笠，你给我大姐带过去。” “太阳太晒了，我大姐贪白。每次下地，她都的带上斗笠。要是晒黑了一点，她就得在家里嚎叫。” 安药童走过去，拿过斗笠，忍不住吐槽，“要我说，还是晒黑点的健康。” “平时，我见那些大家闺秀一个比一个白，这走路都得带喘的，隔三差五的就病。” “她们啊，就是整天坐在房里不出来，这都给闷病了。” 顾玉豪说，“我大姐坐不住的，除非是冬天。所以我大姐很健康的，我都没见过她生病。” 这一点，安药童很是认可。因他给玉莲把过脉，确实是个强壮的身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因顾玉豪的脚伤，不能大幅度的摇摆，所以安药童赶车不快，尽力走稳些，不伤到顾玉豪双脚。 一路顺风会到城医馆，安药童和玉莲说，“顾娘子，我先进去叫人，你看着车。” 知道安药童进屋是去找人来抱顾玉豪，玉莲也跟着下车，“你去，我在这里看着。” 安药童跑进医馆，本是要叫抓药的药童，帮忙抱人的，结果没在药柜看到人。 可以堂里，还有几位病人在。于是，安药童就跑去了后院。 后院厨房里，才大夫和药童正在煎药，二人看着十几个药罐。 安药童跑进厨房里，喊道，“才大夫，我回来了。” “回来了。”才大夫抬头，问安药童，“把人带来了吗？” “都回来了，就再外面。”安药童拿起瓦炉下的蒲扇，帮忙扇风煎药。 才大夫知道安药童进来的目的，他放下蒲扇，对安药童说，“我去抱玉豪进来，你在这里帮忙看着。” “今天来了好几批人，都是吃坏肚子的。这些药，都是给他们熬的。” 安药童点头，“知道。” 在外面等了一会的玉莲，见是才大夫走出来，有些意外，“才大夫！” 才大夫对玉莲点头，转眼看到车上的水芹菜，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玉莲知道才大夫不下厨，也不认识菜，她说，“这是我自己种的菜，水芹菜。” “家里种了很多，我都没来得及吃，就来了。这不，我给医馆带一些过来。晚上回去，才大夫你带一捆回家给嫂子做来吃。” 想着要去桃夭镇好久，所以玉莲就拔了一垄的水芹菜，都塞了半车的位置去。 在来的路上，闲着没事干，玉莲就整理水芹菜，把菜给捆成三大捆。 看着绿油油的水芹菜，才大夫说，“这菜看着很新鲜。吃了这么多年菜，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菜。” 说着的时候，才大夫来到车边。他把早就坐起来，在玉莲帮助下，坐在车边的顾玉豪给背了起来进医馆。 玉莲背起放行李的背篓，跟在才大夫身边后，往医馆里走。 至于牛车，玉莲见安药童没出来，就知道人是忙着的。所以就和医馆门口，摆摊买包子的老板说一声，叫人帮忙看着牛车，等会就出来牵好。 走着，玉莲说，“可能你见过，只不过都是做成熟菜，你这才没认出来。” 她告诉才大夫做法，“这水芹菜很嫩，这叶子拿来绰水，放点猪油酱油盐蒜末一起拌着吃，很好吃的。” “至于这叶杆，就拿来清炒，或者炒腊肉。要是能吃辣，就多放一下辣椒，这更好吃。要不放辣也行，味道也不错的。” 才大夫听了，说，“行。今天医馆很忙，大家都得在医馆留夜。” “你嫂子说，今晚她做饭送来医馆。等会，我就把菜拿回去，叫她晚上做来吃。” 玉莲疑惑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的还就要留宿了？” 之前在这里住过十几天，玉莲知道，医馆晚上只有一个守夜大爷和安药童在，其他人都是回城里自家的。 可这会听才大夫这么说，医馆的人都不能回家，要留下来过夜。玉莲觉得，这肯定有大事。 才大夫说，“响午过后，我师父看诊回来，才回来坐下喝口水。又一府上的管家来，请我师父过府上看诊。” “说是家里老爷夫人吃顿午饭，没多久，又吐又泻的，还晕了过来。” “这不，我师父过去都二个时辰了，人还不见回来。药童回来说，是中毒的。吃了没煮熟的豆角，所以才出事的。” 来到之前住的房间，一路听着的玉莲先才大夫几步打开门，进到房里整理被窝。 而玉莲身后的才大夫，继续说着，“可王夫人不相信，觉得是有人给他们下毒的。就把我师父扣在那里，直到找到下毒的人才行。” “王老爷还特意叫管家来传话，说是今晚我们医馆的人不能走。要是半夜老爷夫人他们又出事，那可就需要大夫和药。” 在才大夫放下顾玉豪的时候，玉莲在一旁扶着顾玉豪，“来，小心点。” 等顾玉豪坐好在床上，玉莲这才看向才大夫，问道，“有安大夫在哪里，估计也是出不了事，怎的还不让你们回家，要你们留宿在医馆？” 中毒可大可小，磕既然知道为何中毒，也解了毒素，这不还是该大夫走了才对。 就算你胆小拍死，把安大夫留在府上好安心。那怎的，还让人家医馆的人留夜，不能回家去。 更重要的是，只不过是一户有钱人家，有什么资格私扣人留在府上。 对于这一点，玉莲是质疑的，“这哪家的？他又那么大的权力，还把人扣在府上？” 在凳子上坐下，才大夫小声道，“是城中的王家。要是别家，我师父不一定会给这个面子。可王家的面子，不得不给。” “啊！”这个家族，在这里，玉莲从没听过，她对才大夫摇头，说，“不认识。” 见玉莲一脸疑惑的样子，才大夫恍然道，“我忘了，你不是城里人，不知道王家。” 才大夫和玉莲解释，“王家，不止是我们县城首富，家里还有人在朝廷里当官的。就是我们县太爷见到他，都要给人几分面子。” “就算是人命的事，王家也能摆平，不会被牵连。朝里有人，做事方便。” 听这话，玉莲对王家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才大夫这么说，可以证明，之前王家是闹出过人命的事来的。只不过后来，这事被摆平了，王家人没事了。 人可以坏，可以没道德。可是不能犯罪，更不能取人性命，藐视生命。 才大夫没注意到玉莲脸色变了他接着说，“王家的生意做得很广，粮食、丝绸、瓷器，还有药材，都是他们家的。” “我们医馆很多药材，都是从王家哪里进货的。所以不管是那一方面，我们都不能得罪王家。” 有钱又有权，确实不是一位小小大夫可以挑战的。弄不好，医馆没了事小，就怕命也没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过，玉莲心里有个疑问，“既然他们家大业大，那他们可以请更多大夫去府上留宿。怎的，还只请安大夫？” 本来，才大夫也不知道过中缘由的，只认为王家杞人忧天，贪生怕死而已。 可响午那会，才嫂子来了医馆。听到这是，和才大夫说了一番话后。 才大夫就联想到了一些事，“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要不是你嫂子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这话，玉莲听出八卦味来了，她看向才大夫，内心兴奋等着听秘密，“什么事啊？” 这事，才大夫也是在才嫂子回去之后，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琢磨出来了，才大夫就想和其他人说。可是医院里病人多了起来，他忙起来了，也就忘了这事。 这会和玉莲说起，才大夫才想起来。这想起来了，他就想说出来。 才大夫先给玉莲交过底，“我师父医术虽不是城里最好的，可我师父擅长妇女病，这也是王家留下我师父最主要的原因。” “妇女病！”玉莲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看来安大夫还真的是因病留下来的。 只不过，古代妇女病可不好看。很多女人因为男女有别，贞洁等问题，都是不愿意看大夫的。 所以，很多女人得了妇女病。要不愿意看大夫，就只能熬着过日子。 熬得过去，虽身体不好，可命还在。要熬不过了，就只能命丧黄泉。 要是王夫人，是因为妇女病才留下的安大夫。那在这时代里，她算是一个勇敢的女人。 只不过，这都是玉莲猜测而已。王家，可不止王夫人一个女人。 玉莲问才大夫，“你是说，王夫人有妇女病？” 才大夫摇头，“不是王夫人，是王小姐。” 他重声道，“没出阁的王小姐。” 玉莲大吃一惊，猜测，“这么说，王小姐怀孕了？” 这下子，轮到才大夫吃惊，他惊讶看向玉莲，“你怎么知道的？” 玉莲笑笑道，“我就随便猜猜。” 据玉莲所知道的知识，女人得了妇女病，要不是因为卫生问题，那就是两性问题。 可一位富家小姐，这卫生问题，应该是差不到那里去的。所以，玉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两性。 加上才大夫特意说了是没出阁，这不就更加证明玉莲的猜测了。 怀孕不是妇女病，可要是流产了，处理得不好，那就会得妇女病。 想来王家是不想要孩子，可怕王小姐出事，所以才留着安大夫在府上。 这下子，玉莲很是怀疑。王老爷夫人吃豆角中毒，会不会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不留下把柄，让安大夫进府给王小姐看病。 要不，这也实在是赶巧了啊！ 才大夫对玉莲说，“正午的时候，你嫂子和我说。她一位在府上帮工的好姐妹和她说过，王小姐曾多次和一名公子在外面私会。” “王小姐每次出门去拜神，可能，都是去寺庙和人私会的。” “这位帮工，去王府做的就是洗衣服。她好几次，都在王小姐出去拜神回来，换下的衣服里，发现问题。” “前不久，那位帮工在街上看到王小姐的马车往寺庙方向走，她就跟着去了寺里。在寺庙后山，她发现一间木屋，王小姐就是在哪里和人私会的。” 玉莲感叹，为了八卦，这也太拼了点。都不怕被人发现，小命不保了。 虽然看到王小姐和人私会，可是不是真的怀孕，还是不敢下定论。 所以，才大夫又举了一个证据，“药童之前回来，是来捡药去王家的。” “他说是回来捡的解毒药，可我看到他拿了红花和麝香，这可是堕胎药物。” “只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推测的。至于是真是假，这就不得而知了。” 玉莲觉得八九不离十，可不问知事人，这最终还是他们的猜测。 听了才大夫最后一句话，玉莲脱口而出，“想要知道，等安大夫回来，问问可不就知道了。” 才大夫摇头，他笑玉莲想得太天真了，“这么辛密的事，王家是绝对不会让人知道的。而我师父，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被提醒的玉莲，也想起这时代对女子的贞操和名声的看重。 “也是。这可是有毁名声的丑事，怎么可能让外人知道。怕是巴不得，让知道的人都死了。” 想到什么，玉莲担忧道，“这么说，那安大夫可不就有危险了？” 才大夫说，“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师父可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所以这次也不会出事的。” 才大夫自嘲道，“我师父说，我这人什么都好，学医有天份，学得也快。可就是我这嘴啊，说话太快了，也藏不住话。” “所以直到现在，要是去府上给那些老爷夫人小姐们看病，我师父都只让我在一旁看着，从不让我探脉问诊。” 玉莲明白安大夫的用心良苦，怕才大夫难过，她安慰道，“安大夫这是怕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嘴巴一松说了出去，那么你就小命不保。” 才大夫自然也明白安大夫的用心，所以他很感激安大夫。 他对玉莲说，“我师父说过，我要是不把这个毛病改过来。那以后出师，最好就不要到府上给看病。” “免得我看了一场病，看出大问题来了。管不了自己的嘴，什么都往外说，把自己的小命都给弄掉了。” 玉莲羡慕道，“你遇到一个好师父！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自己生命中的贵人。” 才大夫点头，认可玉莲这话，“我也是这么认为，师父真的是我一生的贵人。” 等才大夫出去后，一直在听着两人对话的顾玉豪，问玉莲，“大姐，这样的事，我们知道了，真的没关系吗？” 玉莲端着一杯水过去给顾玉豪，“没事的。我们就只是普通百姓，就算知道这样的事，只要不到处和人说，那就没问题。” “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我们知道，别人肯定也会有所发现的。” “只要这些话，不是从我们嘴里说出去的，也轮不到我们来担这个罪。” 那么大一个家，谁也保证不了，没一个人说漏嘴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还没亮，玉莲起来洗漱，准备收拾一些炊具，在郊外用。之后出去街上买些吃的，带在路上吃。 收拾好锅和昨晚煎好的猪肉，玉莲就准备出门去买吃的。 天还早着，医馆还没开门，玉莲就准备从后门出去。还没到门边，后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看着一脸倦意的才大夫和安药童，玉莲觉得疑惑，问，“才大夫，你们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昨晚，玉莲记得很清楚，才大夫和安药童是在院子里睡下的。 安药童已经累到睁不开眼了，他和才大夫说，“才大夫，我要去睡了，我都要走不动了。” 才大夫自己也很累，他说，“去。忙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快去睡，睡醒再来医馆。” “嗯。”安药童对玉莲点头，就垂着头往房间走去。 玉莲心里疑惑得很，她问，“才大夫，你们昨晚不在医馆吗？” 才大夫打着呵欠说，“昨晚去王家忙了一夜，这才回来。” 昨晚玉莲睡得很熟，她完全没听到一点动静，“昨晚你们有出去吗？我都不知道啊！” 她八卦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说道八卦，才大夫精神好了一点，“王小姐怀孕是真的，只不过下个月就要大婚。” “啊！”这个消息，还真的是让人意外。 本还以为王家以此为耻，会逼人落胎。没想到，这是两家联姻。而两情相悦，一时难耐，才出了人命。 不过总的来说，也是个好的结局。 玉莲说，“这么说，留安大夫在府上，是真的因为下毒之事了。” “不是。”才大夫摇头，语出惊人道，“是王老夫人得了妇女病。” “年轻那会，王老夫人就得了妇女病。可那时候羞于启齿，也不敢看大夫，就一直熬到现在。” “直到前些日子，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可老夫人还是不愿看大夫，直到昨天都晕了过去，这才把我师父叫过去的。” 玉莲懂了，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么说，下毒这事是子虚乌有的了。” 才大夫点头，“老夫人怕自己的病传出去，丢人现眼，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不愿看大夫。” “而王老爷夫人他们孝顺，劝不了老夫人。就在王小姐的建议下，演了这一出戏。” 玉莲感叹，“可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本还以为，王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没想到，一个比一个有情义啊！ 眼皮实在太重了，在回房里睡之前，才大夫告知玉莲一件事。 他说，“再过半个时辰，你们就得出发了。这马车，我师父已经给你顾好了。到时候，你们上了马车，去西门等就行了。” 这马车，安大夫早就雇好了，就等玉莲来告知人。可没想到，去了一趟王家，这事就没交代任何人。 这不，早上回来的时候，安大夫记起，就叫才大夫转达了。 本来还打算去雇马车的玉莲，听到安大夫早就安排好一切，心里很是感激，“真是太麻烦安大夫了，帮了我们这么多忙！” 才大夫知道自己师父是面硬心软的，“不要看我师父一脸严肃，实际上他很心软的。对我们这些小辈，很是呵护，很是照顾的。” 玉莲点头赞同，“是的。安大夫，是个好大夫！遇到安大夫，真的是我二弟的福啊！” 在街上买了一些包子烧饼之类的面食，玉莲就回来医馆，准备出吃了早饭，就出发。 马车来了，才大夫他们还没醒来。玉莲就和守夜药童说一声，就带着顾玉豪去了城门西等人。 来到城门西出口，玉莲并没有看到停留在哪的荣家人。心道，幸好是自己来早了。要不，要荣家人等他们，就有些不好意思。 可玉莲也没等多久，荣家的三两马车就到了。玉莲下马车，和荣家人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玉莲的马车，就跟在荣家的马车后面一起出发。 顾玉豪坐靠着马车，他问玉莲，“大姐，荣家是去桃夭镇那里的？” 桃大夫是在桃夭镇，可在桃夭镇什么地方，这个顾玉豪就不清楚了。至于荣家，他就更不清楚人要的是哪里。 被顾玉豪这一问，玉莲感觉自己知道的，好像也不多。 “我也不清楚。才大夫没有详细告诉我，就只是和我说，荣家和我们去的都是桃夭镇。” “还说安大夫已经安排好一切，马车夫会把我们带到桃大夫那里去的。” 这么说来，玉莲还真的是心大。也不问详细一些，就这么走了。 两姐弟有点尴尬的对视着，他们突然发现。他们去看病，可好像一无所知，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响午左右，马车停了下来休息。坐了一早上的玉莲，立马下了马车，伸展一下僵硬的身体。 马车实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的，玉莲见荣家人去小溪盛水，她来到马车前和顾玉豪说，“你在车里坐着，大姐去小溪盛点水烧开喝。” 出门在外，本该一切从简的。 可别的都可以，唯独这喝的水，玉莲还是接受不了生喝，必需得煮开了。 加上这会顾玉豪的腿伤，这吃进嘴里的东西，玉莲可不允许马虎的。 从马车里，拿下小铁锅和两个喝完的竹筒，玉莲来到小溪边。 玉莲朝在边上打水的两人喊道，“荣婶、荣蝶。” 荣蝶抬头看玉莲一眼，又低下头去，蚊子似的喊道，“顾姐姐。” 看着害羞的荣蝶，玉莲笑了，真是个可爱又害羞的小姑娘。 荣婶看到玉莲手里拿着的铁锅，问，“你这是要煮吃食？” 蹲下来，玉莲开始盛水，她回道，“我准备煮些开水喝。喝惯了这温水，就喝不得这凉水。” 这普通人家，平日里，不都是喝的凉水。荣婶虽心有疑惑，可也没有过多问理由。 她问玉莲，“你可以火折子，我叫蝶儿给你拿过来。” 这好意，玉莲心领了，她说，“我有，就放在衣袖里。” 三人往马车走去，荣婶和玉莲说，“我们每年都要去一趟桃夭镇，这路熟得很，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们每次午歇，都是半个时辰。这马得吃饱了，歇好了，才能跑得快。” 玉莲知道荣婶这是和自己解释，说是时间充足，不焦急赶路。所以你要真的煮什么吃，时间够用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酉时，马车停了下来。就要天黑了，不适合再赶路。 荣叔和荣婶交代几句，就带着两个马车夫去树林里捡柴。 晚上树林里冷，蚊子又多，所以得烧火取暖，驱蚊子。要不，就是谁在马车里，也是睡不着的。 马车停的时候，玉莲就下了马车，她准备去找些野菜，煮顿热食吃。 荣婶来到玉莲跟前，她说，“顾姑娘，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夜宿。” 想到玉莲第一次夜宿荒外，可能会心生不安，荣婶安慰人，“你不要害怕，往年，我们一家也是在这里留宿的，从来没出过事。” “虽然偶尔就听到一些野兽的叫声，可你们也不要害怕，野兽是不轻易下山的。” “除非是山上没吃，遇上干旱年份，山里的野兽饿得不行，这才会下山寻吃的。” 都是在山里长的，玉莲自然不怕听到野兽叫声。反正它们不跑下来，就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加上荣家每年都来往这一条路，人家肯定很熟悉这里的情况，这可不是更让人有安全感。 玉莲一脸信任对荣婶说，“有你们在，我们两姐弟没有什么怕的。” 看出玉莲是真的轻松，荣婶也松了一口气，她真怕人会催着赶路。 以前就试过有这样的人家，也是一路跟着他们。可就是到了晚上了，也催着他们赶夜路。 面对玉莲的信任，荣婶很是开心，“也是得你们信任我们，才和我们走。要是别的人，可能还会怪我们在这里留宿，不赶路。” 听这话，玉莲觉得这里面是有故事的。可现在两人不熟，她也不好问人。 环看四周，玉莲问道，“荣婶，这里你熟悉。我想在附近找些吃的野菜，你知不知道哪里有？” “你要煮吃的？”出门在外，荣婶都是准备好，吃的食物带上路，免得路上饿肚子，也省去做饭的时间。 响午那会见到玉莲的铁锅，荣婶还以为人是专门拿来煮开水喝的。没想到，玉莲还真的是要做吃的。 指着马车前面，荣婶说，“这一边过去，就是竹林。这个时候，可能还会有一些竹笋也说不定。” 再指向马车后面，她说，“你要想采摘野菜，就得往回走一段路。那边有一条溪河，应该有吃的。” 玉莲果断选择往回走，她拜托道，“荣婶，还要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二弟，我去摘些野菜，就回来。” 这荒山野岭的，荣婶很是担忧玉莲的安全，她说，“你不熟，也不认识路。我让蝶儿跟着你一块去，两人有伴。” 玉莲拒绝道，“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走走，不走远，出不了事的。坐了一天的马车，蝶儿也累了，就让她休息。” 说什么，荣婶也不放心玉莲一个人。所以最后，玉莲提着篮子和荣蝶去摘野菜了。 一路上，玉莲不停的和荣蝶说话，可每次荣蝶都能把话题说死。 就在玉莲要放弃和荣蝶聊天的时候，她发现前面，地上一片一片的黄色。 看着那一片一片黄的，玉莲惊喜道，“鸡油菌！” 玉莲跑过去，蹲下来，就开始采摘起来，她笑呵呵道，“好多啊！挣大了！挣大了！” 见玉莲居然在采摘毒蘑菇，荣蝶被吓得脸都白了，“顾姐姐、顾姐姐……“ 来到玉莲身边，荣蝶急道，“这蘑菇有毒，不能吃，不能摘。” 玉莲边兴奋的采摘，边安慰急得要哭的荣蝶，“这个是鸡油菌，没毒的，可以吃。我可是吃了好多年，要是有毒，早就被毒死了。” 指着这一路的鸡油菌，玉莲高兴极了，“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这么多鸡油菌了。你看这一大片的，全都是啊！” 手快的采摘着，玉莲有点遗憾道，“要是早两天来采摘就好了，这些都长老了，都开伞了。” 荣蝶还是不相信玉莲说的，“这，这不能吃的。我娘说，这有颜色的蘑菇都有毒，不可以吃的。” 玉莲说，“今晚，我准备煮个蘑菇汤喝。要是我喝了没死，你也来尝尝，这蘑菇味道很不错的。” “对了，我还带了肉，可以炒个蘑菇肉片，配这个烧饼吃。” 说到吃，荣蝶拒绝了，“我，我不用了。我娘准备很多吃的食物，我吃自家的就行。” 看着，犹豫一下，最终荣蝶还是蹲了下来，帮忙摘蘑菇。要她看着玉莲一个采摘，她觉得不好意思。 可这是有毒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玉莲，只希望等会回去，她爹娘可以劝得动人把东西给扔了。 玉莲拿着洗干净的鸡油菌回去，自然是被荣家质疑一番的。还劝玉莲把蘑菇给扔了，免得吃出事。 而玉莲自知说是不行的，得行动才行。所以，她就夹了几片切好的猪肉，放锅里和蘑菇一起炒。 香味出来了，一旁吃着冷包子和卤肉的荣家人忍不住看向玉莲的锅，他们突然觉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 炒熟后，玉莲盛了两碗，一碗放进篮子里，一碗蹲到马车给顾玉豪吃。 接着，玉莲做个蘑菇汤。蘑菇汤配着烧饼吃，玉莲觉得是最好不过的。 汤好了之后，玉莲先是喝了几口汤，又夹了一口炒蘑菇吃。之后，一手端汤，一手端着满满一碗炒蘑菇来到荣家人面前。 玉莲和他们说，“荣叔、荣婶，你们也尝尝。这个鸡油菌很好吃的，而且这个蘑菇没毒的。我们哪里的人，常上山采摘回来炒着吃的。” “我和我二弟都吃了，真要是有毒，我们早就中毒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尝尝。这蘑菇，比其他蘑菇吃起来好吃多了。” 荣叔和荣婶对视，两人都看到刚才玉莲的做法，这说明这蘑菇真的没毒。而且人家算是在前面试了毒，又这么诚心端来给他们，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荣婶说，“多谢你。” “这个蘑菇，我们没吃过。自小长辈就说有毒，所以我们都以为有毒，从来没吃过。” 玉莲喝口汤，她理解荣婶他们的担忧，她提醒道，“很多蘑菇，看着都很像。” “要是没吃过，最好还是不要尝试采摘回去吃，免得出意外。” 荣婶认可玉莲说的，她夹了口蘑菇吃，惊讶道，“这蘑菇很好吃！很鲜美！” 玉莲笑道，“喜欢就多吃。那边还有很多，我看今晚吃不完，就没全采摘。” “明早，我早点过去采摘。等到响午，还可以再炒一锅蘑菇吃。” 吃过了，荣婶也放下心来了，她说，“明早，叫蝶儿和你一起去，两人有伴，不怕。” 玉莲点头，“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天的相处了解，让玉莲和荣家熟了起来。 这一天，吃完午饭后，一行人准备赶路。可荣家小闺女，荣琴想要和玉莲玩，不愿意上自家的马车。 因顾玉豪的伤，荣家父母不想自己闺女去打扰人休息，所以就不准。可荣琴躺在地上哭闹起来，荣家没人哄得住。 而玉莲对于荣琴要来，并没有意见，一开始也是乐意的。可荣家父母不愿，她也没办法。 在马车上的玉莲听到荣琴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心生不忍，问了顾玉豪的意见后，就撩开车帘，把荣琴叫过来。 “荣婶，一路上，就我们两姐弟，也是无聊的。难得琴儿想来和我们玩，你就让她来陪陪我们。” “这个？”荣婶还是有些犹豫，可自家闺女的脾性她也清楚。要是不让人得愿，肯定能哭一整天的，闹得不安宁的。 可顾玉豪的伤势，听说很严重。而荣琴一个八岁孩子，做什么说什么，都没个标准。 马车空间小，要是荣琴不小心误伤到顾玉豪，或者说了什么话刺激到顾玉豪，这可是会起争执的，让大家闹得不欢。 玉莲到没有荣婶想的那么多，她觉得一路上，就他们两姐弟，实在是无聊点。要是多了一个孩子，还能说说话，时间也会过快些。 以为荣婶是怕荣琴不适应，玉莲说，“荣婶，我在看着，保准不会让荣琴被欺负的。你放心，我两姐弟会和荣琴好好玩的。” 时间不能耽搁了，在荣叔的点头下，荣婶也就不拦着了。 荣婶放开一直拉着荣琴的手，叮嘱道，“过去不要乱说话，乖乖坐着，不要乱动，更不可以碰哥哥。” 得偿所愿的荣琴，头也不回，开心的跑向玉莲的马车，“好，好，好！” 一爬上来马车，荣琴立马擦干眼泪，挣着一双大眼睛笑看着玉莲和顾玉豪，乖巧喊道，“顾姐姐、顾二哥。” 看着笑呵呵的荣琴，玉莲感叹，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这一转眼，就阳光明媚起来了。 果然，人类的崽，情绪就像六月的天气啊！ 这几天，荣琴就只是远远看顾玉豪，这么近距离看顾玉豪，还是第一次。 车上多了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紧盯着自己看的小姑娘，顾玉豪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就再顾玉豪以为荣琴会问自己，脚是不是走不了，所以这些日子，才没有下车的。 可荣琴只是好奇看着顾玉豪，之后她对着紧张的顾玉豪露出一个大笑容，就转看向玉莲。 她问玉莲，“顾姐姐，你们去桃夭镇，也是探亲的吗？你们在城里那里，我还可以去找你们玩吗？” 注意到荣琴衣服上沾了草屑和树叶，玉莲伸手给摘下来，扔到车窗外。 她回答荣琴的话，“我们不是去探亲，我是带着我二弟去治病的。” 荣琴疑惑的看着健康的两人，问，“治病？你们谁得了病吗？” 这三天里，荣家并没有议论顾玉豪脚伤的事，所以荣琴并不知道，顾玉豪有脚伤。 虽然荣琴曾好奇问父母，为什么顾玉豪不下马车，不和他们一起吃。可荣家父母总说，别人的私事不要多嘴，也不可以问。 因此，单纯的荣琴，就以为顾玉豪和荣蝶一样害羞见外人，所以才躲着，不见人。 可这会，荣琴和玉莲混熟了，她有什么不懂，都会问出来。 顾玉豪的脚伤，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玉莲也不知道荣琴是不知道的，她说，“我二弟脚受伤了，所以要去找大夫。” 荣琴回头看着顾玉豪，关心问道，“顾二哥，你脚伤了吗？出血了，痛吗？” 低头看顾玉豪双脚，荣佩服道，“肯定很痛的，你都不哭，真厉害啊！要是我，早就哭鼻子了。” 看着和顾玉雪年纪相仿，脸上露出明显担忧的荣琴。顾玉豪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他对荣琴摇头，笑道，“不痛，一点也不痛。” 从醒来，顾玉豪双脚就失去了知觉，他从没有感觉到痛楚。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双脚的情况，所以包括玉莲在外，没一个人问他关于脚的感受。 这突然，被一个陌生小姑娘问脚痛不痛，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荣琴才不想信顾玉豪说的，说，“你骗人。受伤了，怎么可能不痛。我上次绣荷包，绣针刺到手，我都哭了好久。” “要不是我大姐给冰糖葫芦，我可是会哭好久的。” 想来这几天顾玉豪不下车，肯定是脚疼得得，走不了路。 荣琴真诚道问顾玉豪，“顾二哥，你要吃冰糖葫芦吗？” 顾玉豪一脸疑惑的看向荣琴，不明所以，“冰糖葫芦？” 一旁，玉莲看着从紧张害怕，到这会放松和荣琴交谈的顾玉豪，她有些意外顾玉豪这么快接受荣琴。 虽然刚才顾玉豪答应让荣琴过来，可玉莲知道顾玉豪是有点怕见人的。没想到，这会顾玉豪这么轻松面对人。 荣琴以为顾玉豪想吃，她犯愁道，“可这荒郊野外的，我可是买不到冰糖葫芦。你腿痛，你得忍着点。” “等到了城里，我立马就给你买冰糖葫芦。到时候吃了，你就不会觉得痛了。” 被一个小孩子这么关心着，顾玉豪有点受宠如惊，“我不吃冰糖葫芦，我脚不疼的。” 荣琴摇头，坚持道，“都出血了，肯定很疼的。我有钱，我给你买。你吃了，就不痛了。” 玉莲听得有点想笑，小孩子，就是天真。 这边安慰好顾玉豪，荣琴就把矛头指向玉莲，她责问，“顾姐姐，顾二哥受伤了，你怎的没给他煎药喝。我每次病了，我娘都要给我煎药喝。” “病了，就得吃药。只有吃药，这病才会好得快。顾二哥病了这么多天，肯定是你没有给他煎药吃。” 不等玉莲说，荣琴想到什么，吃惊的看向顾玉豪，“啊！顾二哥，你该不会是和我一样，不喜欢吃药，就把药倒了。” 她皱眉，叉腰教训道，“你这样不行的，你病得都不能走路了，怎的还不吃药。你这不吃药，可是好不了的。” 想到喝药，荣琴的脸都皱成一团，“药，可苦了！我每次喝药，都得吃冰糖葫芦。要没有冰糖葫芦，我可不喝的。” 想到什么，荣琴一脸坏笑，小声和顾玉豪道，“我偷偷告诉你们，我每次喝药，要是我娘不在，我都会把药给倒掉的。我家里的………” 看着一个人，就可以喋喋不休说过不停的荣琴。玉莲总算是明白，她叫人上车的时候，荣婶那一脸欲然又止的样子。 怕是知道自己的闺女是个话唠，可又不好明说。 不过看着相处很好，有说有笑的两人，玉莲虽觉得耳朵不清净，可感觉挺不错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赶了五天五夜的，玉莲她们在正午左右，来到了桃夭镇。 在南城门口，玉莲就和荣家分开走。玉莲要去的北门，而荣家要去东门，走的路不同，大家就再城门口告别。 因为玉莲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所以对于荣婶一个月后回去的邀请，并没有答应。 不过在城里，大家还是有机会再见的。于是两人在互通地址之后，就分开走了。 而和玉莲他们混熟的荣琴，这两天赶路都是在玉莲马车里的。这下子要分开，荣琴不舍得，还说要和玉莲他们走。 自然，这是不可能的事。玉莲他们要去办正事，哪能带个小孩在身边。 所以不管荣琴怎么哭闹，荣婶把人给抱回自家马车，就立马赶车离开。怕晚上一会，荣琴挣脱开跳马车。 这样的事，荣琴可是做得不少。所以要是荣琴闹起来，他们都不敢把人抱上马车。 有时候，习惯可不是个好东西啊！ 这两天被荣琴唠叨惯了，突然马车安静下来，玉莲两姐弟还真的是不习惯。 马车停了，玉莲有点激动问，“五叔，到了吗？” 想到顾玉豪马上就可以开始治脚了，很快就能走路，玉莲心里说不上的激动。 本来答应原主，护着她的弟弟妹妹。每想到，差点把人给照看到残疾了，玉莲是真的很愧疚。 五叔回道，“到了。” 看向前面闭门的医馆，五叔和玉莲说，“只不过，医馆没开门。” “没开门。”这一听，玉莲就急撩开车帘，看向大门禁闭的医馆。 想到信上说的，心里有点慌的玉莲，立马静下心，她猜测，“是不是桃大夫还没回来，所以医馆才没开门的？” 一直以来，安大夫他们要用马车，都是租的五叔马车。而桃夭镇，五叔来过不只一次，对于医馆的情况也很了解。 五叔对玉莲说，“我来过这里好几次，就算桃大夫出远门看病，医馆也不会关门的。除了看病，医馆还卖药，药童也在，所以不可能关门的。” 按照安大夫说的，这个时间，桃大夫应该是从外地回来才对的。可这会医馆关门，五叔也是想不明白。 他说，“以前我来的时候，桃大夫都是出的远门没回来，可每次药童都在。怎的这次，药童也不在了？” 想是想不出来个所以来的，五叔和玉莲说，“顾姑娘，你们在马车这里等着。我放好马车，就到附近店里问问，看医馆是怎么一回事。” “好。”除此之外，玉莲也别无他法。陌生的他乡，无从下手啊！ 大街上不适合停着马车，所以五叔先把马车赶到医馆后面，放马车的马棚，再去前面打探情况。 怕顾玉豪会胡思乱想，玉莲回头安慰人，“不用担心。桃大夫可能是有事被耽搁了，回来晚几天。” 从头听到尾的顾玉豪，心里是有数的，面对玉莲的担忧，他笑道，“大姐，我没事。我很坚强的，你不用担心我。” 想到这些日子，顾玉豪一直都在努力适应双脚不便的生活，并没有抱怨。 玉莲真的很佩服他，“大姐很欣慰，你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怨天尤人，一直都很积极面对。” 顾玉豪坚定道，“我还要保护大姐和三妹，所以，我不能倒下去。” 一直以来，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顾玉豪走过一个有一个难关。他再苦再累也没事，可不能再让玉莲受苦受累了。 想到这些年来玉莲受的苦，还有被毁了的婚事，顾玉豪很心疼自家大姐，“我要是倒下去，苦的是大姐。这么多年，大姐受的苦太多了！” 这一番话，玉莲听得很感动。十三岁的孩子，太懂事了，也承受太多了！ 玉莲摇头，说，“现在的日子，大姐一点也不觉得苦。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苦的。” 见玉莲眼眶红了，怕人要掉眼泪，顾玉豪支开话题，“大姐，大家都说桃大夫很厉害，就是断了手脚也能给治好。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是说手筋断了，我是说这手和身体分开了，还能连接上吗？” 这个时代，玉莲不清楚有没有针缝的做法。 她思考一下说，“应该是可以的。就像衣服破了，我们不是拿针线缝起来。我想，要是手断开了，可能也是这样缝起来的。” 顾玉豪也就只是随便问，没想到玉莲回答这么认真。 他摇头，觉得害怕道，“可人不是衣服，这怎么缝起来啊！而且，这也太痛了，太让人害怕了！” 玉莲安慰，“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哪可能真的拿针缝，那可骇人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你的脚，桃大夫说会治好的。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顾玉豪电点头，嘀咕，“我也没多想。我就随便说说，哪想你说得那么恐怖。” 离开一刻钟，五叔回来了，“顾姑娘。” 玉莲下马车，问，“五叔，打探出来了吗？” 五叔点头，说，“桃大夫前天出了城，去找他师兄，可能得过几天才回来。药童是前些日子摔断了手，还没好，所以医馆才没开门的。” 闻言，玉莲松口气，“这么说，我们得在城里等几天，才能等到桃大夫。” 想到住的问题，玉莲一些犯愁，问，“五叔，你知道这里哪有客栈。在桃大夫回来之前，我们先去客栈住几天。” 五叔笑道，“顾姑娘，这个你不用担心。医馆里就有住的房间，我知道药童家在哪里，我过去找他要钥匙开门。” 玉莲吃惊，不赞成，说，“这不好。医馆里没有人，我们是外人，不好住进去。” 五叔说，“没事的。以前我带病人来，要是遇到桃大夫不在，也是直接在医馆里住下，等桃大夫回来的。” “也是安大夫介绍来的，桃大夫才会放心，要是别人安大夫不会让人在医馆里住下的。” 玉莲心里有疑惑，问道，“为什么啊？” 五叔就知道玉莲不清楚，他笑道，“桃大夫得喊安大夫表姐夫。” 这个消息玉莲还真的不知道，也实在让人吃惊，“他们是亲戚来的！” “是的。” 五叔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药童，很快就回来的。” 既然知道两位大夫的这关系了，加上想要节约钱的玉莲，也就不再拒绝，她道谢，“好。麻烦你了，五叔。”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在医馆住下后，玉莲就得为之后的日子，大点好一切。 在五叔的帮助下，玉莲买到相对便宜一点的大米和盐。 因明天五叔就要走，不留在这里等桃大夫回来。所以玉莲特意买了肉，煮了三个菜，吃上这几天最丰盛的一顿晚饭。 天不亮，玉莲起来熬粥，准备和五叔吃了早饭，送五叔走。 把五叔送走后，顾玉豪也睡醒了。吃过早饭的玉莲，端着粥和腌菜进房里。 在玉莲的帮助下，顾玉豪漱完口，洗了脸。等出去倒水的玉莲回来，顾玉豪问她，“五叔已经走了吗？” 玉莲在凳子上坐下来，说，“一大早就走了。天才亮，他吃完粥，就赶车去东家等人。” 原本，五叔是想陪玉莲他们等到桃大夫回来的。可出去走一趟，五叔接了一单去别的镇的生意。 所以，应东家要求，五叔天亮就去等着载人。在城门一开，就出发。 顾玉豪喝口粥水，问，“有这么急吗？这天还没亮，就走了。” 玉莲说，“东家老家老人病重了。这信昨天才到，都过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啊！” 生老病死，这又交通不便，可真的是难见上最后一面啊！ 遗憾，真的是无时不在！想要不留遗憾，就不能等。 玉莲和顾玉豪说，“等你吃完早饭后，大姐就去城外的山。我们要在这里住下，这吃的，用的，可不少。” “这会山上的野菜很多，大姐可以每天上山采摘野菜和野果回来吃。” 这样，就能省下买菜的钱。虽然买了店铺，可这钱估计只能够付顾玉豪的医治费。所以，该节约的时候，还是得省。 玉莲接着说，“我看厨房里的柴，都是摆放整齐的木柴。这应该是医馆用来熬药的。” “我们也不好用人家的木柴，今天大姐上山，也顺便捆柴回来用。这之后，我们要煮饭，或者熬药，都可以用。” 玉莲说的很有道理，可是顾玉豪却有些担心玉莲的安全。 他叮嘱玉莲，“大姐，我们才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上山，自己多注意点，不要走太近了，就在山脚下走走就得了。” 昨天决定在医馆住下后，玉莲就有想过这些问题了。 所以，今早，玉莲抓紧时间问了五叔这里哪有山可以去，相对安全些。 玉莲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大姐问过五叔，出北城门向南，那里有座大山，叫桃山。” “山下有几条村，村里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桃山下，都是靠山吃山的。” “山里，每天都有人上山下山。大姐不走远，不会有事的。” 听到玉莲早就打听过了，也做了准备，顾玉豪安心多了。他接着喝粥，问，“叫桃山，那山上是不是有很多桃树？” 这个问题，玉莲也一样问了五叔，可这结果却不一样。 玉莲摇头，说，“山上桃树倒不多，反而是野梨树很多。” “野梨？”这个野果名字，顾玉豪还是第一次听。 他问，“这野梨好吃吗？” 玉莲不知道这个野梨，和自己认识的野梨是不是一样，所以也不清楚这野梨的味道。 她和顾玉豪说，“听五叔说，这会山上野梨熟了。回来的时候，大姐摘些回来吃。” 对这个野果名字，顾玉豪有点嫌弃，他说，“野梨、野梨，也离。这个名字起得不好，离字，可不是好的含义。” 关于这一点，玉莲也是知道的。很多时候，她觉得古人活得有点累。 生活都过得不易了，还管这个同音字做什么！ 洗干净碗筷后，玉莲放好了喝的和吃的在床头给顾玉豪，就拿着锄头，带上斗笠，背着背篓出城，上山。 在医馆里过了安静的一天后，第二天，午睡的玉莲是被敲门声给惊醒的。 出了房间，来到后门，玉莲并没有开门，先问道，“谁啊？” 门外，荣琴激动大喊道，“顾姐姐，我是琴儿啊！顾姐姐，你快点开门，我来找你和顾二哥玩了。顾姐姐……” 本还有点没睡醒的玉莲，被荣琴这欢乐的喊声给震醒了。她拿下木栓，打开门。 看着门外兴奋对荣琴和无奈道荣婶，玉莲问，“荣婶，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等人进来后，玉莲就关上门。荣琴看着陌生的院子，焦急问玉莲，“顾姐姐，我顾二哥呢？” 玉莲指着右边开着门的房间，“在哪。” 得了方向，荣琴欢快对边跑边喊道，“顾二哥，琴儿来看你了。” “顾二哥，这些冰糖葫芦全给你。吃了这个，你脚就不痛了，喝药，也不会苦的……” 后面站着的玉莲，这次注意到荣琴手里拿着的六串冰糖葫芦，“怎的这么多！” 看着飞跑过去的荣琴，荣婶摇头叹气，她应玉莲的话，“我说买三串就行了，要吃明天再买，可她就是不听。” “说玉豪脚受伤了，很痛的，还要吃药，所以一次得吃两串冰糖葫芦。” “还说一天要吃两碗药，所以就买了五串给玉豪吃，说吃甜多了，就不会觉得痛了。剩下一串，是她自己吃的。” 听着房里传来荣琴欢乐的笑声，荣婶忍不住抱怨，“这孩子这么关心一个人，我这个做娘的可真是意外。” “在家里，她是最小的，都是我们照顾她。就是他爹病了，也没见她这么担心，问前问后的照顾人。” 玉莲也觉得两个孩子相处很融洽，“可能是两个孩子投缘。琴儿和我家三妹年纪相仿，我二弟自小就带着我三妹大的，所以两人才相处这么好。” 闻言，荣婶觉得挺意外的，“我看玉豪不爱说话，性子淡淡的。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带着妹妹一起玩。” 她和玉莲吐槽自自家儿子，“我家两个儿子，整天嫌弃他们的妹妹。说是带着妹妹玩，都没有人和他们玩了。” “不过琴儿性子开朗，她二哥不带着她玩，她就跟着人后面跑去。” “经常被那些男孩子笑话她和男孩玩，是个男人婆，跟屁虫。说她话多，是个话唠女，都赶她走。” “这还是我第一见，有男孩子愿意和琴儿玩，听她唠叨。看来，一玉豪是个好哥哥。” 玉莲有同感，她一个女的也忍不了荣琴说过不听，也亏得顾玉豪有这个耐心。 不过顾玉豪要没有这一点能耐，也不会带着顾玉雪和原主这么多年，没一点怨言。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早上，玉莲两姐弟在房里喝着粥，顾玉豪问，“大姐，昨晚是不是下雨了？” 昨天白天，顾玉豪陪荣琴玩得太累了，所以昨晚他睡得很沉，没发现下雨。是早上起来，看到窗外树叶上挂着的水滴，这才问的。 城里不比村里，昨晚对于怕热的玉莲来说，是个舒适的晚上。 她说，“下了一晚上的雨。这大热天，下了雨，好睡很多，凉快。” 顾玉豪皱着眉头吃下辣嘴的咸菜，他问玉莲，“今天，你还上山吗？” 前天荣婶来，给玉莲带来了辣椒酱，所以这两天炒咸菜，玉莲就爱放辣酱下去。 夹一筷子咸菜吃，玉莲配着粥，吃得很香，她说，“昨晚下了一夜雨，山上肯定出了很多蘑菇的。今天我要去采蘑菇，晒干了，可以存起来慢慢吃。” 她想得乐观道，“要是捡到好的，可以拿到街上去去卖，或许还能挣到一点钱。” 顾玉豪不觉得这能挣钱，他说，“村里肯定有很多人上山采蘑菇的，这蘑菇卖了要是能挣钱，我看城里都要摆满了卖蘑菇的。” 玉莲笑道，“这可难说。或许村里的人不知道这蘑菇能卖，都是采摘回家，晒干了存起来吃的。” 想到自己今天要上山，就顾玉豪一人在这，她问，“今天琴儿是不是还过来找你玩？” 顾玉豪摇头，说，“今天他们一家要出城，去外祖父老家祭祖，得两天后才回来。” 玉莲说，“那你一个人在，会不会很无聊。琴儿陪了你两天，这人突然不在，耳根子软清净了，肯定很不习惯。” 顾玉豪嫌弃道，“她太吵了。不在了，我还静些，不用老是和她说话。” 想到合格麻雀一样，吱吱喳喳说过不停的荣琴，玉莲笑了，“琴儿实在太能说了，我就没见过比她还能说的孩子。” 要说最能说道的，在玉莲的印象中，那就是那些长舌妇。可孩子中，荣琴绝对是第一个。 想到什么，玉莲问顾玉豪，“我记得昨天琴儿说，这次他们来桃夭镇，好像是找人的对？” 一直陪荣琴玩，听荣琴说话的顾玉豪，自然记得，他说，“琴儿没说两句，她就是顺口说出来的。别人的私事，我也不好多问。” “说是荣蝶姐的未婚夫失踪了，他们过来探亲，顺便商讨一些婚约的事。” “琴儿不喜欢荣蝶姐的未婚夫，所以之后都是骂人的话。其他的，就没说了。” 玉莲推测，“琴儿是和心思单纯的。她说不喜欢的人，看来不是个好的。” 对外人，顾玉豪并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 等了四天，桃大夫总于回来了。 桃大夫看过顾玉豪的伤势，就给了玉莲一个眼神，往房间外面走去。 玉莲看懂了，跟着桃大夫来到房间外。 她急问，“桃大夫，我弟弟脚怎么样？” 桃大夫脸色严重道，“这伤，比信上说的还要严重。虽然外面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里面的经脉，都给压断好几根了。” 这话，听得玉莲心惊惊的，她有点紧张问道，“那，能还能走吗？” 桃大夫摇头，这个不能断言，“现在不好说这个。得先医治一段时间，看看经脉恢复得怎么样。要是有效果，接着医治，那就能走路。” 玉莲在脑海里重复一遍桃大夫说话，她说出自己的理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治一段时间。看这经脉恢复得怎么样，要是有好转，那之后治好了，就能走路。” 桃大夫很是意外的看着玉莲，“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他很是满意的对玉莲赞许，“你这小娘子觉悟很不错。” 玉莲不解的看着桃大夫，这好端端的，你夸我什么啊？ 收拾好出来的药童，闻言和玉莲解释，“来这里医治的人，几乎都是手脚伤得很严重的病人。” “很多病人家属，一听桃大夫刚才和你说的那话，就以为不能治好了。就开始哭天喊地的，跪地嚎哭嚎叫。” “桃大夫和他们解释，可他们就是在哭，根本听不进去，也以为是治不好的。” “你是为数不多的不哭不闹的，还那么准确理解桃大夫说的话。” 听了缘由，玉莲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 桃大夫先和玉莲大概说这个医治过程，“现在，我们就先敷药，看看半个月后效果怎么样。要是好转了，到时候我就改药方。” 他提醒玉莲，“这经脉断了，要恢复可不容易的。所以后期的药方，药性很强，很猛烈。” “除了敷药之外，还得泡药浴。药浴是全身泡的，全身的经络都得疏通。这可是痛到骨髓里，渗透到灵魂的。可不是咬牙硬撑，就能行的了。” 想到往事，桃大夫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承受不了这痛，那就不要尝试，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玉莲不傻，无缘无故的，桃大夫不会这样说的，“人命？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痛死过？” 桃大夫点头，“是的。那时候，我都看出那个孩子承受不了了，可他父母硬要他撑着。说是家族里，不能出一个五体不健的人。” 作为一个大夫，居然救不了人，实在是惭愧啊！ 桃大夫叹息，悲痛道，“到最后，我一个人也无力挽救那一条生命。那孩子才八岁，他就是脚不能走，可绝对能活到成家立业的。” 玉莲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严重，居然还危及到生命了。 这可不是小事，玉莲不能自己一个人做决定，她和桃大夫说，“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和我弟商量的。” 桃大夫说，“我先下去准备药材，今天熬膏药，明天就能用上了。” 玉莲感激，“多谢，桃大夫。” 进到房里，玉莲注意到顾玉豪坐的位置太靠近床边了，她记得出去的时候，人是坐在床中间等我。 看来刚才顾玉豪都听到了，既然如此，玉莲也就直接问了，“都听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玉豪眼神坚定和玉莲对视，“只要能走路，不管多疼，我都能熬过来的。” 他信心十足道，“大姐，我能活到我儿孙满堂的时候。” 玉莲笑了，说，“行，大姐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大姐会一直陪着你的，到时候，我们要走着进村子。” 她取笑道，“不过，看不出你人小，想的却那么多。这都还没相亲，就说儿孙满堂了。” 说到婚事，顾玉豪多少有点害羞，他转移话题，“大姐，夏收没多久就要开始了。我还要半个月才知道……” 不等顾玉豪说完，玉莲打断道，“说了，要陪你一块回去的，大姐绝不会离开你一天的。” “来的时候，大姐和二婆交了底。要是太晚回去了，到时候就麻烦二婆她们帮忙收割稻谷。” “自然了，我们可不能让二婆她们白干活的。这粮食除了交租的，交税的，剩下的稻谷，我们家要一份，二婆家二份。” 既然玉莲都安排好了，顾玉豪也就没有意见，“这是该给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玉莲端着早饭进房里，本是打算放下就走，结果顾玉豪醒了。 玉莲走过去，帮人昨起来，她问，“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大半夜的下的这场暴雨，这雷打得开可响，感觉都要把屋顶给炸开。” 床边凳子上，玉莲早就给顾玉豪准备了水洗漱。 顾玉豪侧着身子，低头进木盆里，双手浇水洗脸。 洗完之后，顾玉豪拿起木盆旁边的手巾擦脸，说，“一开始被惊醒过来，还以为是怎么了。之后听到雨声，就闭眼盖被子，睡到现在。” 那响如爆炸的雷声，顾玉豪还能一觉睡到天亮，玉莲真心佩服他。 “你这睡得可沉啊！我昨晚醒了之后，再躺下，陆陆续续被雷声吵醒。直到五更天，雷声没了，我也睡不着了。” 想到已经开始收割的粮食，玉莲心有担忧，“这雨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地里的水稻怎么样了？” “幸好风不大，要不雨大风大的，水稻倒了下去，这肯定减产的。” 把水端出去泼了，玉莲回来，把早饭端到床上给顾玉豪吃。 玉莲说，“这雨下得这么大，山上肯定又出了很多蘑菇。上次采摘的蘑菇，给了一半琴儿，剩下一半晒干，前两天也吃完了。” “这次，我摘多些蘑菇，保准够我们几个人吃的。” 自从桃大夫回来，尝过玉莲的厨艺后，这之后，医馆的饭菜都是玉莲做的。 本来这晒干的蘑菇，玉莲准备是拿来炖骨头汤给顾玉豪喝的。可那次桃大夫喝了一碗蘑菇骨头汤，就天天叫玉莲炖来喝。 这不，五天就把三斤的蘑菇给吃完了。重点是，桃大夫喜欢吃蘑菇。所以每次炖汤，玉莲都得按要求放很多蘑菇下去一起炖。 按桃大夫这个吃法，玉莲觉得自己今天采摘一天蘑菇，估计也没几天，就被桃大夫吃完了。 可能蘑菇在晒的过程中，就会被吃完了。 上山前，玉莲不忘提醒顾玉豪，“琴儿要是来了，你叫她留到大姐回来再走。” “上次，她说野梨好吃。这次上山，我给她一篮子，让她吃到饱。” 荣琴也不知道怎的，就认定了顾玉豪。从乡下回来，就闹着来找顾玉豪玩。 昨天荣琴吃了病人给桃大夫的野梨，就喜欢上这野梨了，还说自己要去山上摘。 今天既然上山，玉莲就想着顺便给荣琴摘些野梨回来吃。 又是蘑菇的，又是野果的，加上山路泥泞，顾玉豪担心玉莲背对东西太重，不安全。 他叮嘱道，“大姐，你一个人，背不了那么多东西下山。你自己注意点，东西重了，就不要那么多。” 玉莲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她提醒道，“知道了。和琴儿玩的时候，你注意点，不要让琴儿碰到你的脚。” 昨天桃大夫说了，这几天是关键时刻。这脚能不能有治，就看着剩下几天的医治了。 顾玉豪脸色也严肃起来，他点头，“我会注意的。” 来到桃山脚下，看着山上三三两两一群，背着满满一背篓蘑菇下山的妇女和少女。 玉莲感叹，“可真的勤奋啊！这么早，就摘了那么多蘑菇下山。” 因为下雨的缘故，玉莲今天起得早。早早她就做好早饭吃了，上山采蘑菇。 她本还以为自己早了，没想到有的是比她还早的人。 背篓装满了蘑菇，玉莲就提着篮子往野梨林走去。桃山野梨树很多，可是在野梨林的野梨是最好吃的。 这个是桃大夫告诉玉莲的。而荣琴吃的，就是野梨林的野梨。 而玉莲上次摘回去的，是山上另一边的野梨。吃起来酸甜，而不是甜的。 放下背篓，玉莲开始爬树摘野梨。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野梨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伸手过去摘的野梨下方的树叶里，伏着一条青色蛇。 在玉莲手刚碰到野梨，蛇就立马往玉莲手腕上咬去。 手上的刺痛，让玉莲看到了蛇，她大惊喊了一声，“啊！蛇！” 同时，玉莲也快速的抓住蛇尾，把蛇给大力砸向树干。连续砸了好几次，总算是把蛇给砸死了。 上世，玉莲在老家，也经常遇到蛇。所以，对于蛇，她倒不是不是很怕。 看着手上青色的蛇，玉莲的脸一下子全都黑了，心里也有点惊慌，“这蛇颜色这么鲜艳，该不会有毒？” “看着像是翠青蛇，可这样大了一点，像是竹叶青？” 一想到可能是竹叶青，玉莲扔掉手里的蛇，立马低头把手上的毒液给吸出来。 竹叶青可毒了，要是医治不及时，很快人就会中毒身亡的。虽然口吸毒有危险，可我本就中毒了，也不差吸多一口。 吸了好几次毒血后，知道血吸不出来，玉莲这敢才停下来。她看着手腕上，已经没有血丝的两个蛇牙印。 这一瞬间，玉莲脑海里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很对不起原主。希望，她能熬过这一趟！ 解下腰间的腰绑带，玉莲把腰绑带给紧紧的勒住手腕，不让血液循环，可以一定程度阻止毒液扩散。 玉莲不知道，这蛇有没有毒。可她现在身体并没有感到不对劲，也没出现其他什么症状。 唯一的办法，这会就是回去找大夫医治。当然了，那条蛇也得拿回去才行。 看着斜坡下的蛇，玉莲祈祷道，“希望是翠青蛇来的，可千万不要是竹叶青啊！要不，我命不久矣啊！” 玉莲爬的这颗野梨树，有四五米高。因为心急，所以下树的时候，她踩空了一步，就掉下树去。 这树干是歪出去，长在一个小斜坡上的。所以玉莲这一掉，可是重重落下，翻滚了好几下滚到斜坡下。 滚的时候，玉莲的腰搁到了一些小石头，疼得她要死了，“哦！我的腰啊！” 扶着腰，玉莲站了起来，开始往上爬去。蛇被她扔在斜坡上，她得去捡回来才行。 等玉莲爬上斜坡，来到被扔蛇的位置，因为手不够长，她只能往下走几步，低着头伸着手去捡蛇。 结果蛇到手了，可因为重心向前，玉莲又滚一次斜坡。 可这次，玉莲是以头着地往下翻的，所以停下来的时候，玉莲也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章 桃山的野梨，可是深受十里八乡的人喜爱。每年到了野梨成熟的季节，十里八乡都会有很多人上山摘野梨的。 因为家中腰伤不能动，嘴馋想吃野梨的父亲。玟娘带着儿子，来到桃山摘野梨。 昨晚下了雨，一路都是泥泞路，玟娘走得不容易。所以到了桃山，都已经正午了。 进到野梨林，玟娘要忙着摘野梨，就没时间看着儿子。所以就让儿子在附近玩，叮嘱人不要跑远了，她就爬树开始摘野梨。 正在树上摘野梨的玟娘，听到儿子的大喊，以为出事了，立马下树跑过去。 玟娘跑到聪儿身边，急问，“聪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聪儿指着下面晕过去，背对着他的玉莲说，“娘，您看，那是不是一个人？” 玟娘顺着聪儿指着的方向，往斜坡下看过去，见到玉莲的背影，她可是吓了一大跳，“啊！那里怎么躺着一个人！” 玟娘朝玉莲喊道，“姑娘，听到吗？姑娘……” 喊了几声，人都没反应，这肯定是没了意识。作为大夫的女儿，这个情形，玟娘不能见死不救。 她叮嘱聪儿，“你乖乖站在这里，不要乱跑，娘下去把人给救上来。” 聪儿很懂事点头，“我不跑，我在这等娘。” 而玟娘也没耽搁，看了四周的地势，她从另一边跑下去。这斜坡虽然不大，可是很斜。 玟娘清楚知道，要是从斜坡上把人背上来，她是没这个能力的。可要是走平路背人，这个力气她是能坚持的。 跑到斜坡下，玟娘把玉莲给翻个身，仔细查看人的伤势。 见玉莲一手绑着腰带，一旁还有一条已经死了的蛇，玟娘大概猜到人为什么掉下来了。 这是蛇翠青蛇来的，无毒的。 可玉莲因为血液不循环，手肿了起来，要是再不解绑，手可能就得出事了。 把绑腰带解开后，玟娘拿起玉莲左手探脉，脉门平稳，并没有什么大碍。估计是掉下来的时候，伤到头，这才晕了过去。 腰带给玉莲绑好后，玟娘把玉莲给背上，准备下山。 玟娘以为玉莲是山下人家，所以就带着聪儿，背着玉莲去了山下的村里。 结果来了一圈人看，玟娘问了一圈，谁也不认识玉莲。还说这孩子看着生面，不是村里的。 不是村里的孩子，这就让玟娘愁了起来。 因玉莲不是村子里的人，加上这会昏迷着，大家都怕人出事，所以村里人家都不愿意暂时照看着玉莲。 不过，有人家愿意借个房间给玉莲躺着，可玟娘必需要在才行。 可眼下，玟娘也没时间等人醒来，她还要赶路回家做饭给她爹吃的。 可是让她丢下人走了，她又心生不安。无奈下，玟娘只好留下来，先等玉莲醒了再说。 想起什么，玟娘去找借住的女主人，“婶，嫩不嫩麻烦你一件事。” “山上，我还留着野梨和蘑菇没背下来。你帮我看一下人，我上山把东西给背下来。” 女主人说，“你说位置在哪里，我叫我家儿子上山给你背下来。” 玟娘拒绝道，“这怎么好意思。你借了地方给我们，我们感激都来不及，那还能让你们帮我们背东西下山。” 女主人说，“都是举手之劳。你也不要客气，你就安心照顾着人，这事婶子给你办好了。” 说完，女主人就出去，找院子里儿子们说了这件事。 玟娘心思敏感，她总觉得村里人对玉莲这件事的态度很奇怪。 本来村里人，都该是热情好客的。可这次村里的人一见受伤的玉莲，都有点躲避的意思在。这一点，可是让玟娘想不通。 房里给玉莲清理的玟娘，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她知道上山的人回来了。 整理好玉莲的衣服，玟娘打开门，把在房门口外玩着的聪儿叫进房里，“聪儿，你在房里玩，看着床上的姐姐，要是有事就喊娘。” 聪儿点头，“知道了，娘。” 端着木盆走出去的玟娘，正巧听到主人家儿媳妇一句怒话，“要是她死在家里，我们可没有钱赔。娘，你不该带他们回来的。” 女主人心善，说，“总不能见死不救。都说是晕过去了，你们就不用担心。” 儿媳妇还是不服，“怎么能不担心，当初……” 一脚已经踏出门口的玟娘，可不想被人当是在偷听，她出声问道，“下山了，我们的东西都在吗？” 本来背对屋门，在议论的几人，都被玟娘突然的出声给吓到了。 女主人先反应过来，指着两个背篓说，“东西都找着了，就放在那，没人碰。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看着装满东西的两背篓，玟娘说，“没少，就是这样没错了。真是多谢婶子和大哥的帮忙，要不是你们，我这会还不知怎么办。” 把盆里的脏水泼掉，玟娘想了一下。觉得人家好心让她们暂住，这会人家为她们吵起来，真的有点对不起人家。 所以想想，玟娘决定还是和几人说开，免得让人担惊受怕的。 她说，“我是在山上碰到里面的妹子，她晕倒在斜坡下的。” “我看了，是被蛇咬的。不过蛇是没毒的，她也不是被蛇要晕过去的，是摔下斜坡晕过去的。” “我爹是大夫，自小，我就跟着他学了一点皮毛，所以会把脉。里面的妹子，并没有中毒，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 “就是她摔下斜坡，磕碰到脑袋，所以给震晕过去的。我看时辰，不用多久，她就能醒过来。” “等她一醒来，我就带她进城里。我师叔在城里，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袋婶子帮忙把我们给送进城里。” “我带着孩子，加上妹子身上还有伤，我们还有这么多东西，这不方便走。还得麻烦大哥帮忙把东西给送进城里，我们随后跟着进城里。” 女主人也是个通透之人，她听着这话，知道玟娘刚才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这会天色不早了，女主人怕玟娘是不好意思留下来，所以才说谎话的。 她说，“不急。等你们休养好了，再走也不迟。你们都进了家门，那就是客人，哪能不留下客人吃饭的。” 玟娘摇头，“不了，我家里还焦急等着我回去。等人醒了，我们就走。” 女主人也不勉强人留下，“那行。我去村里给你们借一辆牛车，你们坐着车走舒服点。” 玟娘感激，“多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女主人很是热情，很快牛车就给找了过来。现在只要等玉莲醒来，那就可以进城。 房里，玟娘在等玉莲醒来。看时辰，她是不能在天黑前回到家里的。所以只能进城过一夜，明天一早，再赶回家。 玟娘在陪聪儿在玩，听到床上传来声音，玟娘走到床边，看着睁开要点玉莲，松口气了，“妹子，醒了。” 一醒来，玉莲就感觉背上传来的刺痛，她伸手扶着自己的腰坐起来。 可一动腰，她就感到痛，“我的腰！” 坐起来对玉莲，看着陌生的房间，还有面前陌生的玟娘，她三连问，“你是谁？这是哪？我死了吗？” 玟娘和玉莲说，“这是山下一户农家，你也没死。咬你的蛇，并没有毒。” “刚才，我去给你找了一些消炎解毒草药敷在伤口上，你并没有什么大碍。” 说到蛇，玉莲想到手上的伤口。她低头一看，被咬的手，被绑着麻布。 动动手，玉莲并没有什么感觉，看来，蛇是真的没毒，自己也没事了。 看向玟娘，玉莲真诚感激，“是你救了我！多谢你，嫂子。要不是你，我这会肯定还在山上躺着，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好了。” 荒山野岭里，一个昏迷的姑娘，出事的几率可是很大的。 玟娘摇头，说，“这是碰到了，谁也会伸手的。” 见玉莲脸色有点苍白，玟娘问，“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玉莲伸手碰了一下背上，说，“不晕，就是一动，背有点痛。” 玟娘说，“可能是你掉下的时候，被小石头或是树枝伤到背了。等进了城，我去我师叔那给你要点。” 玉莲记得，自己晕过去的时候，是正午过后，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得快回城，可晚了就进不了城。 玉莲问玟娘，“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得快回去，还不家里人肯定焦急了。” 玟娘也急着进城，她对玉莲说，“申时过半了。你下地走走，要是没事了，我们现在就进城里。” “我没事，我们现在就走。”除了背上有点疼，玉莲并没有其他不适，所以她想快点进城。 进了北门城，玟娘就问玉莲家在哪里。先把人给送回去，她再去找自家师叔。 结果玉莲说的医馆，就是玟娘要去的医馆，这下子两人都愣了。 来到医馆，玉莲一行人下牛车。大哥帮忙把背篓篮子抬下来，接着就和玉莲她们告别，出城去了。 扶着玉莲进医馆，玟娘正好看到，从后院急匆匆走出来的桃大夫。 玟娘松开扶着玉莲的手，迎面走上去，“师叔。” 桃大夫见到玟娘，很是吃惊，“玟娘！” 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桃大夫问玟娘，“你怎的这个时辰来，是师兄出了什么事吗？是他不用我的药，还是他硬要下地？” 不等玟娘说一字，心急的桃大夫就朝柜台的小蓟喊道，“小蓟，快把我的医箱拿过来。我们下乡，去看你师伯。” “是。”在抓药对小蓟一听，立马就转身去拿医箱。 对于桃大夫这急性子，玟娘是知道的，她和人解释，“师叔，我爹没事，人也在床上躺得好好的。敷了你的药后，他已经好了很多，也不再喊疼了。” 已经拿来医箱的小蓟，听到玟娘的话，又默默的把医箱给放回原位。 闻言，桃大夫心静了下来，他疑惑问道，“既然你爹没事，那你怎的这会进城里来找我？” 说到固执的父亲，玟娘也是无奈，“我爹嘴馋，非要吃桃山的野梨。这不，今早我就带着聪儿过来桃山摘野梨。” “在野梨林里，我们碰到一位不小心摔下斜坡的娘子，把人背下山，等人醒了，这就耽搁了时辰回去。” “想着师叔你在城里，我就带着聪儿过来，顺便把顾妹子也给送回来。” 只注意到玟娘一人的桃大夫，这才知道还有别人，“顾妹子，送回来？” 对上桃大夫寻找的视线，玉莲吐槽道，“桃大夫，我人长得也不娇小。你这眼神可不好，我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你都没发现我。” 桃大夫吃惊，“玟娘救的人就是你！” 相处好些日子了，桃大夫婷喜欢玉莲率直的性子，他关心问道，“你怎么样，没摔伤那里？” 玉莲摇头，说，“没事。我是被蛇咬了，所以才掉下去的。玟娘姐已经给我敷了草药，说蛇没有毒，不碍事。” 桃大夫点头，“没事就好。” 想到自己刚才那么狼狈走出来原因，桃大夫喝玉莲说，“时辰不早了，荣家来人了。琴儿说你没回来吃不到野梨，不愿意走。” 他催促玉莲快进去把人送走，“你快点进去，要不那个小丫头闹起来，就真的会把我的医馆给拆了。” 要说，桃大夫也不是没有和小孩子相处。可像荣琴嘴巴没一刻是闭着不说，哭闹起来又那么闹腾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注意桃大夫衣服上的水迹，玉莲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她肯定问桃大夫，“琴儿又吐你口水了。” 之前有一次，桃大夫开玩笑说，不让荣琴过来医馆。荣琴当真了，不敢打人，就朝桃大夫吐口水。 那会，口水吐的位置，就和桃大夫现在衣服上的位置是一样的。 桃大夫嫌弃的看着胸口下，衣服上的水迹，他说，“她娘要她回去，她不肯，就拉着玉豪手不走。” “我怕她磕碰道玉豪的脚，我就过来拉开她手，她就朝我吐了口水。还说我欺负她，不让她来看玉豪。” 和荣琴这些日子的相处，玉莲多少解人的性子。性子不坏，就是被宠坏了，有点小任性。 玉莲提醒桃大夫，“她闹腾的时候，可不喜欢人碰她，尤其是要抱她走。” “那可是手拿到什么扔什么，要没扔的，就吐口水。往后她要是闹，你就让她闹，出不了事的。” 玉莲走到门边，提着篮子，对桃大夫说，“我看荣婶这会正头疼着。我拿野梨进去，哄哄人，她就会回去的。” 桃大夫说，“她倒是听你的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玉莲打着哈欠走出房间，一抬头，就看到在后院挑拣草药的玟娘。 走过去，玉莲问，“玟娘姐，你怎的起这么早？” 玟娘抬头，笑道，“不早了，太阳都出来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在凳子上坐下，玉莲说，“昨天摔的那一跤，本以为没什么事。结果今早起来，可是腰酸背痛，这骨头像是散似的。” 玟娘说，“多少都是受了伤，过两天，就好了。” 昨天真的是多亏了玟娘，要不玉莲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别的意外。为了感激人，她想做顿好吃的报答人。 于是，玉莲问，“玟娘姐，你大概什么时候走？” 玟娘说，“吃了早饭，就走。” 玉莲有点意外玟娘这么快走，“怎的走这么急。既然来了一趟，就多住几天，我下厨做好吃的给你。” 玟娘心里是很是担心，家里行动不便的父亲，她说，“本来和我爹说了，晚上就回去。可我昨晚没回去，他肯定很担心的。” 想到另一个原因，玟娘苦笑，“而且，要是回去太晚了，我爹他肯定会起疑，会猜到我来这里的。” 这话听得，让玉莲很是不理解，“这是你师叔的医馆，你想什么时候来也行。怎的，你爹还不让你和你师叔来往？他们不是师兄弟吗？” 玟娘摇头，无奈道，“是真的师兄弟，只不过，我爹和我师叔起了矛盾。之后，我爹就说不认这个师弟，也不让我和师叔来往。” 这发生什么大事啊！还要断绝关系了！ 玉莲脱口就问，“为什么啊？” 说完后，玉莲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立马改口，“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 玟娘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她笑说，“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们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人起的争执。” 玉莲疑惑，大家都知道，那这事肯定闹得很大，而且也不是小事来的。 玟娘和玉莲慢慢徐来，“我爹自小就跟在我祖父身边学医，后来我祖父收了我师叔做徒弟。他们两人，相处得就像亲兄弟一样，感情很要好。” “打小的时候，我就跟在我爹身边，认识了很多药材。当我想和我爹学医术的时候，我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说祖训，传男不传女。” “我虽有不甘，可也只能跟在我爹身边，偷学一些皮毛。” “我师婶走得早，没给我师叔留下一儿半女，我师叔也没再娶。自小，师叔就把我当亲闺女。” “在他知道我想学医的时候，他就瞒着我爹，偷偷教我把脉，识别药材。” “可这事没多久，就被我爹发现了，他大发雷霆，和我师叔吵了起来。” “我师叔坚持要教我，可我爹坚决不允许。我爹说我师叔违背祖训，哪有女子学医，给男子看病的，这是天地不容的。” “就因为这件事，我爹就把我锁起来，不让我和师叔见面，还说要和他断绝关系。” “每年，我师叔都会来村子看望我们一家的。可我爹不领情，把我师叔拿来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不过我娘会带着我们几兄妹，去隔壁的二叔家，让我们和师叔见面聊天。我爹虽然生气，可我娘才不理他，说他是老顽固。” “前段时间，我爹上山摘草药，不小心掉下山崖，伤了腰骨。我大哥他们配的筋骨药，我爹用了都没起色，反而腰是越来越疼了。” “无奈，我只好写信给我师叔，希望他回来医治我爹。那天我师叔去了家里，我爹一见人就骂，赶人走。” “师叔开的药，我爹也不用，自己闹腾，结果自己从床上摔了下来。这下子伤上加伤，要再不医治，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 “可我爹人很固执的，他说不让我师叔医治，就是不让人医治。就算是躺在床上一辈子，他也不让我师叔医治。” “无奈，我们几兄妹就在师叔的提议下，压着我爹手脚不让人动，然后让师叔给我爹上药、针灸。” 回想那几天，压着自家爹的情形，玟娘这会也是心有余悸。她真怕她爹当时发狠，当场就和他们几兄妹断绝关系。 听完之后，玉莲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恶气。她理解在这个封建社会里，传男不传女的规矩。 可是，就因为这一点小事，你就和自家师弟断绝关系，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而且，为了这死规矩，居然不管自己的身体，这真的是让人气啊！ 玉莲说，“既然不教，那不教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来的，既然及时制止了，那就没事了。至于闹得断绝师兄之情吗？” 以前玟娘也不理解的，可现在她做了娘的她，却明白当年父亲的反对。 玟娘说，“我爹也是为了我着想。自古，就从来就没有听说那个女子是大夫。” “更不要说，女子要给男子治病，免不得有身体上的接触。男女有别，我爹是在担心我的名声。” “我不是第一个，在我爹面前提学医的女子。听我师叔说，以前我祖父也曾打算收一个女子做徒弟的。” “可那个女子未来夫婿听到了，就觉得女子不检点。不止要去抛头露面，还和一堆男子带在一起，简直就是有失妇德。” “其实我爹和师叔并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只是我祖父见过人，还是在女子家里见的。” “可人言可畏啊！最后那个女子被退亲了，名声也被毁了。” 听完之后，玉莲摇头叹气，觉得可悲，“男女有别啊！” 作为大夫，救死扶伤，自然不可避免和病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要是病人是女子还好，可要是男子，这传出去，肯定会惹人非议的。尤其是一个没出阁的女子，要被人传出不守妇德的流言来，势必会对以后婚嫁有影响的。 作为一个父亲，玟娘父亲这么反对，是没错的。 而桃大夫无儿无女，把玟娘当亲闺女，肯定舍不得人难过，想要人开心的。 这么说来，好像都没错，错的是这个封建的世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到了，在最后两天，顾玉豪感觉到脚上有知觉了。 上山为顾玉豪接下来泡药浴采药的玉莲，听到顾玉豪和自己说这个消息，她是无比激动的。 眼也不眨的盯着顾玉豪双脚，玉莲想碰又不敢碰。 她问顾玉豪，“真的有感觉了，真的有感觉到痛了！” 顾玉豪已经过了那股激动兴奋的劲，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真的大姐。桃大夫来给我换药，之后针灸。” “这一次，我真的感觉到脚疼，真的疼。而且桃大夫针灸完了时候，我不是和以前一样没感觉，我是有感觉到一点点麻麻的感觉。” “桃大夫说，我恢复的很好。只要接下来的时间，我能熬过药浴，那我的脚就能恢复知觉。” 听到这，玉莲的心头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幸好遇到这么厉害大夫，要不，玉莲都不敢想象啊！ 虽然激动，可顾玉豪还是有点担心之后的，他和玉莲说，“到时候，虽然还不能自己走路。可只要我天天练走路，不用多久，我的脚就回和以前一样的。” 这个流程玉莲清楚，“大姐知道这个。就是做复健，那样，你的脚就会利索起来，也能恢复正常。” “回家后，大姐会盯着你走路的。就算你喊累，大姐也也不会让你休息的。” 复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得慢慢来，所以不止得承受身体上的极限，还有精神上的磨练。 很快，就来到顾玉豪泡药浴的那天。 男女有别，就算是亲姐弟，玉莲也不适合进房里看顾玉豪泡药浴。所以，玉莲只能带在院子里等。 房里，顾玉豪已经被桃大夫给抱进药桶里泡着。随着时间推移，顾玉豪开始感到痛楚。 看着痛得满头大汗，咬紧要关的顾玉豪，桃大夫说，“要是痛，就喊出来，这会好受点。” 顾玉豪摇头，颤抖这嘴唇说，“不。我要是出声，我大姐听到了，会很担心的。” “我跟小蓟哥要了一根木棍，就放在枕头下，麻烦桃大夫你给我拿过来。我往嘴里放，要是痛得熬不住了，我就咬。” 桃大夫去这枕头拿了木棍回道桶边，他对顾玉豪说，“这木棍太硬了，我怕你熬得过这痛，你这牙齿却熬不过这一关。” “你先忍着，我出去给你拿一块不过来。小蓟这个马大哈，怎的能给你拿木棍来咬。” 顾玉豪为小蓟解释，“桃大夫，你不要怪小蓟哥，我并没有和小蓟哥说，我要木棍是咬的。” “我大姐时常问小蓟哥我的情况，我怕小蓟哥说漏嘴了，就没告诉他，我要木棍来做什么。” 桃大夫叹气，“你们两不愧是姐弟，都那么为对方着想。” 房里，顾玉豪并没有传出一点声音，玉莲虽有点疑惑。可不的不说，没听到顾玉豪的痛喊声，她心里确实安心多了。 因顾玉豪白天要泡药浴，所以这几天，玉莲就让荣琴不要过来了。 “顾姐姐。” 后院里，玉莲在挑拣昨天采摘回来对草药，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回头看着跑进来的荣琴，很是意外，“琴儿！” 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荣琴，玉莲无奈和人说，“不是和你说，你顾二哥现在开始要泡药浴，所以不能陪你玩。” 荣琴委屈道，“我知道。可我就要回去了，我想顾二哥。” 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快，荣家就要启程回去了。 看向晚荣琴几步进来的荣婶，玉莲问，“荣婶，你们就要回去了吗？” 荣婶在玉莲身边的凳子上坐下，说，“都来一个月，事也解决完了，是该回去了。” 玉莲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两天后。” 荣婶解释今天荣琴过来的原因，“在知道我们就要回去了，琴儿不舍得你们，就一直闹着要来这里。” “今天实在是劝不住了，就带人过来看看。看不到人，她就会和我们回去的。” 玉莲说，“这两天，我不需要上山采摘草药，都待在医馆里。要是琴儿来了，我就带着她玩。” “荣婶，琴儿我看着就行，你自己忙着去。” “那行，麻烦你了。” 荣婶并没和玉莲客气，转眼，她看向荣琴，叮嘱，“琴儿，你乖点，不要吵闹。你顾二哥在治脚，可不能吵到他了。” “要是玩累了，想要回去，不要自己乱跑。要不让你顾姐姐送你回去，要不就等娘来接你回去。” 荣琴乖巧站在玉莲身边，说，“我才不回去，我要在这里住下，我要等顾二哥出来。” 这话，荣琴不是第一次说，玉莲和荣婶已经是听惯不怪了。 对这个女儿，荣婶是没办法的，她说，“玉莲，麻烦你了。申时，我过来接人。” “好。” 荣婶一走，荣琴转身就要跑，玉莲手疾眼快抓住人左手，问，“你要去哪里？” 荣琴指着顾玉豪房间说，“我想过去看看，看顾二哥是不是真的在泡药浴。” 玉莲拉紧人，取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去偷懒一个男子，你知不知羞啊！” 荣琴把顾玉豪当亲哥哥，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害羞的，她说，“我就看一眼。隔着纸窗看，我也只是看到个模糊的人影，其他什么也看不到的。” 这话怎的听着，怎的感觉有点不对劲，玉莲问荣琴，“你以前是不是偷看过？” 荣琴转头，眼睛也在转，否认道，“没有。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 玉莲也不追问，反而是岔开问题问道，“琴儿，姐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来找你顾二哥玩？” 按理说，荣琴该来找玉莲玩的，同为女子，不该更有有同话题说吗？ 荣琴嫌弃的看着玉莲，吐槽道，“我每次和顾姐姐说话，一刻钟后，顾姐姐就在打瞌睡。那我还怎么和你聊天啊！” “可顾二哥却不一样。不管我说什么，顾二哥都陪着我说，要不就静静听我说。才不想你们，和我说着说着，就闭眼打瞌睡。” 原因是这个，玉莲觉得自己也有点无辜，“可你这也太能说了，很多时候，你说了一遍，每隔多久，你又说一次。” “而且说来说去，都是说你吃什么，玩什么，还有哪些人欺负你。” 荣琴大声反驳，“都是借口。顾二哥就不是这样，我说什么，他都听，还帮我骂那些欺负我的人。” 玉莲自己知道顾玉豪有多好，可她没想到，顾玉豪这么的有耐心。而且，还骂人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玉莲推门而入，只到顾玉豪扶着桌子走，脚不稳，人往下掉。 “小心！”玉莲惊喊，跑过去扶着人手臂。 扶着顾玉豪在凳子上坐下，玉莲紧张看着人问，“怎样？有磕碰到那没有？” 床到桌子，就这几步的路，可顾玉豪走得却是喘大气，满头大汗的。 面对玉莲的关心，顾玉豪摇头说，“大姐，我没事。我扶着桌子，没有摔下。” 前两天，顾玉豪就不需要泡药浴了，可以下床试着走路，只不过得有支撑物才行。 虽然顾玉豪脚恢复知觉了，可走起来很是艰难。就单是抬脚，就很费劲，得抬好几次，才能抬起来，更不要说走一步。 玉莲从桌上倒水递给顾玉豪，说，“大姐昨天去找了木匠给你做一支拐杖，两天后就能做好。到时候，你叉着拐杖走，不用扶这些桌子凳子。” 在顾玉豪印象里，拐杖这东西，该是行走不便的老人用的才对。 他有点抵触道，“大姐，我是走路不利索，不是老了，不需要拐杖。” 玉莲说，“你都说你走路不利索，那拐杖能用，总好过你扶着床和桌子走路，磕碰到。” 关于之后顾玉豪回去后的复健，玉莲都已经想好了。 她说，“现在在这里，你还可以整天待在房里。这要是回到村里，难不成你就整天待在房里不出门。” “你现在得多练习走路才行，待在房间里，空间太小了，也有点压抑。人长时间待着，可不好。这几月，你都该躺腻这房间了。” “而且有了这拐杖，你就能走出去，想去哪都行，不必拘在一处。这比你扶着桌子走，或者拿着凳子走，可方便舒服多了。” 现在顾玉豪走路还很艰难，随时都能摔倒。为此，玉莲相出一个办法。 她说，“大姐都想好了。到时候，你就在院子里练着走，大姐会给你走的路两边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你就是摔倒了，也伤不了。” 说完，玉莲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就是做复健的病人，扶着两根杆支撑走着。 玉莲大笑自己怎的把这个给忘了，“哈哈，看我这脑子，怎的把这个给忘了。” “回去后，大姐就给你在院子里按着两个木杆。到时候，你就扶着木杆练习走路，那就不需要扶着拐杖来回走。” “做一个拐杖，可是花了二十文钱。早知道，就不做了。我们回去，自己做两个木杆得了。” 顾玉豪没想到一根拐杖都要这么多钱，“二十文钱！” 现在钱不多的玉莲，也觉得这钱花得不值，“是啊，亏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玉豪问玉莲，“大姐，过几天，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玉莲开心点头，“是的，可以回家了。” 都离开二个月了，也不知道顾玉雪在村子里怎么样，这会怪是想人的。 想到住的这些日子，大家相处得那么好，玉莲也有些不舍得离开。 人啊，这感情是相处得来的。 玉莲有点遗憾道，“就是桃大夫去了外地还没回来，大姐还想当面感谢桃大夫，给人做一顿他爱吃的饭菜。” “看来，只能下次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下次。” 说到桃大夫，顾玉豪是真的很感激他，让自己能再次走路。可惜，离开之前不能再见人一面。 他说，“这一个月来，大姐几乎天天上山。采摘了不少蘑菇等山货，虽然不值钱，可都是桃大夫喜欢吃。” “不能当面道谢，是有遗憾，可这也算是给桃大夫道谢。” 玉莲点头，说，“幸好桃大夫离开前，已经和人道谢一番。可你这次算是好了，更应该当面感谢才对的。” 想到今天小蓟给自己敷的膏药，顾玉豪问玉莲，“大姐，桃大夫说，我回去之后，虽不需要泡药浴，可是这膏药还是得敷的。” “我听小蓟哥说，之前我泡药浴用的药材虽然有一半是大姐上山采摘的。可剩下一半都是很贵的，一次就得三两银子。” “那一个月下来，就得九十两银子。大姐，我记得你说过，茶庄给的银子，是一百两。” “加上这段时间我们的吃用，这钱肯定用得差不多了。” 看着玉莲，顾玉豪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这膏药，我想不用。我现在都能走了，不用膏药也是可以的。” 玉莲没想到顾玉豪还记着这件事，而且，还算得那么好。 当初来治脚的时候，玉莲就是骗人说是茶庄赔了一百两。可没下想到，顾玉豪的伤势那么严重，这药钱也贵了很多。 要是早知道，当初玉莲就会说一百两得了。 对于顾玉豪对决定，玉莲是坚决拒绝，她说，“不行。” “桃大夫说了，药浴只是成功一半，让你腿上恢复知觉。可要想完全好了，还得敷膏药。” “要不，以后你的脚好不利索，虽然能走，可走不了远路，也站不久，逢雨必痛。” 面对低头沉默不语的顾玉豪，玉莲有条有理道，“你放心，钱的事，大姐心里有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桃大夫已经做好了二个月的药，从第三个月开始，大姐就去安大夫那里拿药。桃大夫以二个月为期，把药膏给送过去安大夫那。” “至于这钱，大姐都给准备好了。我们先是问海叔借一半的钱，再问彭叔借另一半的钱。” “明年开始，彭叔就会和大姐签租。到时候这租金就是我们的，所以这钱，我们不缺。你啊，就安心的治病就行了。” 听到有租金收，顾玉豪抬头，问，“明年，这租金真的能我们收吗？他们不会来闹事，来抢吗？” 玉莲摇头，坚定道，“绝对不会。” 店铺玉莲都卖了，人还怎么来抢租金。本来彭叔是说租的，这钱可以借给玉莲。 可玉莲想到胡英丽他们，想着果断卖了是最好的。而且她怎么还要人借那么多钱给她，得十几年后再还。 不过，玉莲也和彭叔是签了合约，那就是以后要是玉莲有能力卖回店铺，那么彭叔就会原价卖出去。 至于买店铺的钱，是买了二百两。玉莲带的一百两，几乎用完了。 剩下的一百两，不婚书解除，用了三十两。还有七十两，足够付膏药的钱。 至于还有多少剩，玉莲估计没多少，在十两内。 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也到了玉莲他们要离开桃夭镇的日子，而桃大夫还没回来。 和小蓟告别之后，玉莲他们就坐上马车启程回安洛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正午，玉莲他们的马车在一颗大树停下来歇着。顾玉豪撩开车窗，对下车要去勺水烧水的玉莲说。 “大姐，这地方我看着，怎的和我们来的时候，看起来那么不一样？” 这个山，顾玉豪一看，就不是他来时，看到的任何一个山。 照理，他们回安洛镇，这走的路应该是一样才对的啊？ 本来没有发现的玉莲，被顾玉豪这一提醒，也开始注意起来了，“之前我们来的时候，是没见过这一座山的。” 按着时间算，之前玉莲他们去桃夭镇的时候。走的山，可没有这个山那么大，还有前面的潭子也是没有的。 这一说，两姐弟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慌张。 出门在外，万事不可大事。 当下，玉莲是真的有些怕。她不怕自己有事，可顾玉豪现在绝对不能受伤的。 低声安慰顾玉豪后，玉莲决定去探探马车夫的底细。 在距离马车夫三米远的地方，玉莲笑脸问待道，“叔。这是哪的山，这么大。” 她夸张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山。这都比我村的山，大上三四倍。” 马车夫和玉莲解释，“这是豪山，是附近几镇最大的山。这山上，还有一座山神庙，供奉着豪山的山神。” 玉莲眼睛往上看，回忆一下，并没有听说过豪山这个地方。 维持笑容，玉莲说，“豪山？这是哪个镇的，我都没听说过。要不是时间紧，我都想去拜拜山神，好让我们一路平安到家。” 听玉莲说怕不平安，马车夫安慰玉莲道，“小娘子，你放心，豪山有山神保佑着，从没听说过出事的。” “也是因为豪山有山神在，所以我才走这一条近路。只要我们走出豪山，不出一天半，就能安洛镇。” 听到走出豪山就到安洛镇，玉莲很是吃惊，“这么快！我们这才走一天啊！这么说来，本来五天的路程，可是缩短一半了！” “这真的有这么近的路吗？”不怪玉莲怀疑，荣家人也是多年来往安洛镇和桃夭镇的，怎的没听他们说起这个豪山。 而且，这时间缩短一半，实在太让人起疑了。加上你说走出豪山，这让玉莲想到很不好的一方面。 看出玉莲的疑惑和警惕，马车夫怪自己没有事先和人说清楚。 他说，“豪山太大了，这要是不熟路的，可容易在豪山迷路。所以，要不是走了十几年的马车夫，或者是这里的村民，是没人敢走这一条近路的。” “这豪山下的长峪村，是我岳父家。这一条路，我可是走了二十几年。小娘子你尽管放心，不会走错路的。” 这一听，好像解释得通。可不管如何，玉莲还是愿意相信好人居多。只不过，多了一个顾玉豪，玉莲心里也有了一点防备。 夜黑天高，是个做坏事的最好时机。为了以防万一，玉莲想到了一些办法以防万一。 上了马车之后，玉莲就把菜刀用衣服包着，抱在怀里。同时，拿来砍来的五根削好长短的树干，横在马车门后面，做成一个临时木门。 做好一切，玉莲黑顾玉豪一个放心的眼神，说，“睡。要是有人进来，我们肯定知道的。” 看着那个树干做成的木门，顾玉豪确实安心不少。坐着，闭上眼休息了。 玉莲也闭眼休息，可她心不安，所以在乎假寐，并不敢真睡过去。。 可到了三更天，玉莲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不过因为心中有牵挂，所以一整夜都是睡睡醒醒，睡睡醒醒。 好不容易总于天亮了，玉莲也彻底松了一大口气。在被人发现之前，她把五根树干先取下来。 等吃了早饭后，马车前进的时候，玉莲这才敢闭眼真正睡了。 玉莲这一睡，可是睡到马车停下来，也就是到了正午。 睡足的玉莲，下马车去小溪边洗脸，好精神精神一番。 等玉莲洗完脸，抬头擦水迹的时候，她看到小溪对面一片熟悉的植物，“这个是芋头吗？” 看着不远处那一片芋头叶，玉莲不确定是不是芋头，她跳过小溪，来到那一片芋头前，开开用手挖。 马车里的顾玉豪，从车窗看到玉莲的举动，他喊道，“大姐，你在挖什么？” 玉莲抬头看向顾玉豪，说，“这个好像是大姐见过的芋头，我要挖开看看，是不是芋头来的。” 另一旁坐在树下吃着野果的马车夫，听到芋头，立马走过去，问玉莲，“小娘子认识芋头？” 玉莲反问马车夫，“叔认识芋头？” 马车夫笑着点头，说，“我岳父村子，就是在豪山下的一条村。” “豪山里，溪水边长了很多这芋头。每年夏秋，村里很多人都会去溪水边，挖芋头回家做芋头干。” 挖到一半的玉莲大喜道，“这么说，这个就是芋头了！” 芋头和滴水观音长得很像，加上是野生的，所以刚才玉莲不敢肯定这就是芋头。可这会得了马车夫的回答，这十有八九就是芋头来的。 想到家里那块地洼田地，这会终于能种上适合的粮食，不至于五粮出，玉莲都要高兴坏了。 见玉莲徒手扒泥，马车夫问，“你这是要挖芋头吗？” 玉莲说，“我想挖一些回去栽种。这个芋头，我们家乡那没有。我也是小时候在外的吃过一次，觉得这位很好吃，所以想着能不能种起来。” 马车夫说，“这个芋头在豪山的水源之处，都能长的，没见哪家有种过。不过这东西好种活，有水就行。” 就玉莲这徒手扒的，不知道要多少时间，马车夫说，“我拿菜刀去砍一根竹子，给你削尖了，好刨出来。” 玉莲感激道，“多谢叔。” 把菜刀给了马车夫后，顾玉豪也还在扒泥土的玉莲说，“我以前，还以为是大姐胡说的，没想到，还真的有芋头。” 玉莲说，“都和你说了，你大姐我见多识广，可是知道很多事的。” 顾玉豪有点遗憾道，“那时候，要不是我的去私塾，我也跟着你们去。我也会知道很多的，比你还多。” 玉莲知道，顾玉豪说的，是顾水鹏带着原主两姐妹到各地看病的时候。 那会，顾水鹏原想一家人都去。可胡英丽不想去，觉得太累人。也不让顾玉豪去，说人要读书识字，将来考状元。 想想，那还好顾玉豪要是去了，不止和顾水鹏相处的日子多了，也能增长很多见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二天未时，马车驶出豪山，走了大慨一刻钟后的路，就看到了安洛镇的地碑。 一直注意窗外的玉莲，看到地碑，没想到真的那么快就到了，“还真的到了镇上！” 顾玉豪也看到了，为自己怀疑马车夫，而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看来，是我们怪错人了。” 玉莲安慰人道，“出门在外，总归是要小心点的。有戒备心自然是好的，真要是遇上坏人，我们起码还可以拼搏挣脱。” 揭开马车门帘子，玉莲和马车夫说，“叔，进了城里，经过安心医馆，麻烦你停一下。” 马车夫应道，“好嘞！” 放下帘子，玉莲和顾玉豪说，“多亏安大夫，我们才能认识桃大夫，你的脚才能治好。” “现在你脚好了，我们得去感谢安大夫，给他送点山货。” “等你以后脚痊愈了，我们再送厚礼，登门感谢。” 顾玉豪懂的，“知道了，大姐。” 没多久，马车停在医馆门前，玉莲背着一个背篓下车，走进医馆。 看着柜台后查看药材的才大夫，玉莲走过去，“才大夫。” 才大夫回头，惊喜道，“玉莲！” 看了眼外面的马车，才大夫问玉莲，“你们从桃夭镇回来了，玉豪的脚怎么样？” 玉莲放下背篓，回道，“好了，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不过走得不利索，得多加练习才行。” 才大夫说，“能走就好，慢慢的就会好的。” 看了四周一眼，才大夫小声问道，“玉莲，这次过去，你的钱都用完了吗？” 都是信得过的人，玉莲并没有隐瞒，“是的，几乎都用完了。我现在身上，没剩多少。” 这些天心里的疑惑，才大夫全明白了，他说，“原来是这样。难怪前几天，彭老板会把钱拿过来，叫我师父代交给桃大夫。” 玉莲惊讶，她完全不知道，问，“彭叔拿钱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才大夫回忆道，“桃大夫去外地前，给我师父写了一封信。刚好彭老板过来问你们的消息，我师父就和他说了你们的情况。” “可能也说了，你们的药需很贵。所以第二天，彭叔就拿来五十两银子，交给我师父，叫转交给桃大夫，给玉豪治脚。” “我知道了。” 想来，是彭叔算过数，认为玉莲带过去的一百两不够用。所以，这才想办法，尽快把钱全都给玉莲。 玉莲指着地上的背篓说，“才大夫，我这是我摘的一些山货。这里面有两份一份是给你的，一份是给桃大夫的，我都给写了名字。” 才大夫往下一看，吃惊，“你还捡了山货？” 玉莲说，“我上山采药，看到了，顺便采摘回来，这积少成多的。” “而且安大夫和你们帮了我们两节课那么多，我们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也就只能尽一份心意。” 才大夫可不认可玉莲这话，“不，你可不要这么说。作为大夫，救治病人就是我们该做的事，这是不求回报的。” “对农家人来说，这些山货，可是很珍贵的食物。你能给我们，我们很是感激。” 玉莲笑说，“安大夫喜欢吃蘑菇，下次等我二弟痊愈了，我一定给安大夫送一麻袋的蘑菇。” 才大夫也笑了，“我师父要是知道，肯定很开心的。” 两人笑过之后，才大夫余光看到伸头出车窗对顾玉豪，他问，“玉莲，玉豪是不是还不知道，这钱不是茶庄出的钱？” 玉莲点头，小声道，“是的。还要麻烦你们，帮我瞒着。要不我怕我二弟知道了，他不会继续医治他的脚的。” “在桃夭镇的时候，他知道这钱不够，就说过不治脚，幸好给我安抚下来了。” 相处了一些日子，才大夫也有点了解顾玉豪，“看得出来，玉豪性子烈。是个好孩子，有担当，有责任。” 玉莲很是认可才大夫说的，“是啊。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被这脚给毁了。” 才大夫自然想和玉莲聊天，可玉莲还要赶着回家，他自然不能耽搁人。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要赶路回去。你快上车回去，二个月之后，再来拿膏药。” “好。” 和才大夫告辞之后，玉莲上了马车，就往村子里赶。 等到了家里，太阳已经西斜了。 马车一停，玉莲就跳下车。而在二婆家院子里玩的几个孩子，被马车吸引过去。 看到玉莲下马车，顾玉雪立马喊了起来，“大姐、大姐……” 玉莲稳稳保住飞奔过来的顾玉雪，她笑问，“想不想大姐、二哥？” 本来前一秒还喊着大姐的顾玉雪，一听二哥，就喊起来，“二哥，我二哥在哪？” 顾玉豪揭开帘子，笑看着顾玉雪，“三妹。” 见到许久不二哥，顾玉雪高兴坏了，大喊着要爬上马车，“二哥、二哥……” 玉莲无奈的拉住顾玉雪，说，“你先回家开门，等会，大姐就把你二哥带回家，让他陪你玩。” 闻言，顾玉雪开门的往家里跑，“玩，玩，我要和二哥玩，二哥……” 玉莲拜托马车夫帮忙抱顾玉豪进屋里，她就转身看向水生婶，“婶子，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了。” 水生婶摇头，看向远去的顾玉豪，问，“没事了？” 明白的玉莲点头，“好了，能走了，只不过还得修养一年才行。” 水生婶舒口气，替顾玉豪感到开心，“能走就行，不急。” 她和玉莲说，“晚上，你们过来一起吃饭。” 玉莲拒绝，“多谢婶子的好意。家里还有客人，下次。” 客人？她好像没有看到有外人在啊？ 本来没懂的水生婶，余光看到马车，她立马想到那个马车夫。 明白过来的水生婶点头，“行，下次。” 回到屋里，玉莲算着时间，马车夫是赶不及进城的。 她劝马车夫留宿，“叔，这快要天黑了，你是赶不及进城的。今晚委屈你留下来住一宿，明早吃了早饭再赶路回去。” 马车夫摇头，婉拒道，“你们家父母不在，我就不打扰了。我在城门口睡一宿，明早城门一开就进城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从一开始，马车夫就奇怪，治病这么大的事，怎的就只有两个孩子。 加上这会，见了顾玉雪，发现这不是个正常孩子。还有屋里的灰尘，显示很久没人住了。 这都说明，这一家，父母应该是不在了。 他一个无亲无故的男子留宿女子家，怕是不好，会被有心人说闲话。 玉莲不明这和父母有什么关系，她说，“我爹是不在了。不过，叔你不用担心，我家有客房住，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这一路上，你帮了我们不少。这都进门了，那就是客人，哪能不让客人吃一顿饭，就让客人走的。” “叔，你也不要客气了。天黑了，赶路也不安全。在我这住一宿，明早再回去。” 不等人说话，玉莲就定了下来，“就这么说好了，我去准备煮饭，还得麻烦叔你帮我照看我二弟。” “行。”人都说得这么恳切，马车夫不好再次拒绝，就答应留下了。 厨房里的厨具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都积满了灰尘。时间紧，玉莲就先把要用的厨具给抬到小溪边洗。 玉莲先煮饭，她怕火烧出来，就把木柴都放进灶里。趁着这空闲时间，跑去地里摘些水芹菜，顺便在田边摘些其他野菜。 从地里摘菜回来的贝嫂子，远远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 她走近一看，还真的是熟人来的，贝嫂子高兴喊道，“玉莲！” 闻声，玉莲站直，回头看，“贝嫂子。” 贝嫂子问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家的？” 玉莲边摘野菜边回道，“刚回来没多久。趁着煮饭的时候，出来摘些野菜回去吃。” 贝嫂子看向玉莲真正采摘的几颗野茄，说，“这野茄叶子味道不错。你这几颗叶子，都是刚长出来不久，很嫩，肯定很好吃。” 玉莲笑说，“就是看它嫩，我才摘的。要是老了，这吃起来就苦了。” 很快，玉莲就采摘到一篮子了。于是，两人往家里走。 贝嫂子问玉莲，“玉豪脚怎么样？都好了吗？” 之前顾玉豪受伤的事，可以说，上顾村的人都知道了。那时候，大家都说治不好了。 加上玉莲他们两消失两个月不见人影，毒舌的人还说，人肯定出事了，回不来的。 所以，这会见到玉莲平安回来，贝嫂子是真的高兴，也很关心顾玉豪的情况。 玉莲点头，说，“还没全好。不过可以下地走路了，只要养好，不出一年就和以前一样。” “真是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之前听人说顾玉豪脚都断了，贝嫂子还以为好的机率不大。这会听到能痊愈，她是很的替顾玉豪开心。 想到这些日子来，胡英丽那边出了事。贝嫂子就问玉莲，“你娘有来找过你们吗？” 玉莲摇头，说，“没有。自从我娘吃了入伙酒后，她就没再来过我们家。” 贝嫂子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毕竟胡英丽本就不是个心善之人。不管是亲人还是别人，都得有利可图才行。 她和玉莲说，“这么说，他们那一家的事，你也不知道了。” 这个，玉莲还真的不知道，她问，“出了什么事吗？” 看到不远处有人在走，贝嫂子走近玉莲，小声对人说，“她家哪位二姑娘，上个月成亲了。” “新婚第二天，就和小姑家打起来了，把人脸给划伤了。这血啊，留得满脸都是。” “自家闺女被打了，那个做娘的能忍受。这不，她就和她新婆婆给打起来了。” 顾水牛那边的事，玉莲不关注，也不感兴趣。可听了贝嫂子说的话后，玉莲还真的是惊讶，“她这么胆大，婆婆也敢打！” 顾二妹为人泼辣，玉莲自然清楚。只不过，她没想到，刚嫁到婆家，就是打婆婆，打小姑子。这实在是嚣张了啊！ 当初听人说的时候，贝嫂子也是惊讶不已的。实在是难以想象出，新妇打新婆婆，这可是会遭到讨伐的。 先不说你这做了之后，能不能立威，可以骑上公婆丈夫头上作威作福。 单凭你才嫁过来，就闹出这么多不尊公婆，丈夫的坏族规的事来。就是婆家不出手，族里也会出手的。 族里一旦出手，可就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人的。 贝嫂子接着和玉莲说，“这还不止。她公公他们不好去拉着人，就她男人去拉开人。结果转手，她就给她家男人一巴掌打过去。” 玉莲再次吃惊，“不是！她男人，她也敢打啊！” 贝嫂子摇头道，“一个新妇就那么嚣张，不把婆婆、男人放在眼里，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听说她婆家的长辈对她很不满，还有人说，要把她给休了回来。” “这会，她家可是乱了，家里人跑来跑去的，想要把这件事大事化小了，更不要说休回来这事。” 听完后，玉莲觉得他们以后肯定还会出事的，“这么泼辣任性妄为的性子，要是不改过来，估计以后还会出事的。” 贝嫂子吃惊的看着玉莲，问，“你怎么知道后面她出事了？” “我是昨天听人说的，她有小偷小摸的习惯。那天，她进她婆婆房里。第二天，她婆婆就发现房里的三两银子不见了。” “这钱，肯定是人偷去了。至于用了没用，这就是不知。所以，他们现在就叫顾二妹赔钱。现在，顾家老宅里，每个人都在骂二妹。” 玉莲说，“可骂也没用，得抓紧时间来还钱才是对的。要不新妇被休回家，这多丢人啊！” 贝嫂子说，“就他们那一家吝啬的，哪能出钱。这不，现在两家人还在吵着。” 玉莲听得直摇头，为小失大，这一家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了三天时间，玉莲做出竹杆，她把给顾玉豪叫过来，“过来试试，看看高度是低了，还是高了。” 顾玉豪扶着竹杆站起来，来回走一趟，“刚好。” 玉莲很满意道，“行了就行。这竹子摸起来有点刺手，等会大姐给你拿布给缠一层。这样，你扶着走路的时候，就不会感到搁手。” 顾玉豪说，“不用了。这新的，是有点搁手。可多摩擦几次，就会变的平滑的，不需要缠布。” 玉莲可不赞成，“用多了，肯定会滑的。还是缠上一层布，一点磨蹭力，才不会滑掉下来。” 说完，玉莲就进房里拿旧布。 第一百五十八章 转眼，就到了秋收的季节。 而顾玉豪的药膏，也差不多要用完了，玉莲打算在秋收前去一趟城里纳膏药。 按着时间算，顾玉豪的膏药，还可以用六七天。可地里的水稻，也就是这四五天的可以收割了。 为了不耽搁顾玉豪的医治，玉莲就想着提前去城里。想来，桃大夫应该已经把膏药送倒安大夫哪里了。 被吃喝都给顾玉豪准备好了之后，玉莲就挑着两个麻袋，去了城里。 之前说好要给安大夫一麻袋的蘑菇，所以只要一得空，玉莲就上山采蘑菇，收集其他一些山货。 一个多月下来，玉莲可是收集了不少山货。留了一小部分出来吃，剩下的，玉莲都给安大夫送去了。 走到半路，玉莲想起来一件事，“糟了！忘记和玉豪说，今天家里可能来客人。” 停下来，玉莲转身看向来路，“算了，还是去城里。这都走了大半的路，回去也来不及。” 抬头看天，玉莲算着时辰，“看时间，人要是今天到，应该也到了。不管了，反正都是熟人。” 嘀咕完后，玉莲继续赶路。至于家里可能来的客人，就让顾玉豪自己接待。 玉莲挑着麻袋进到医馆，朝背对门口抓药的安药童喊，“安小弟。” 安药童转身，见到是玉莲，连忙迎过去，“顾姐，你来了。” 接过玉莲肩膀上的竹但，安药童把竹但和麻袋放一旁，他从桌上给玉莲倒水喝，“顾姐，快坐下，喝水。” 玉莲坐下来，喝了水后，问安药童，“安大夫不在医馆？” 可能来的时间不对，医馆里，玉莲就只见安药童一人。 安药童也坐了下来，他说，“一早，安大夫和才大夫，就去了王府，这都正午了，还没有回来。” 玉莲问，“王府？是之前，安大夫去给王老妇人治病的那个王府吗？” 安药童点头，说，“是的，就是那个王府。” 之前，玉莲可是听了这王家不少事，这次，该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玉莲问，“这又出什么事了？怎的安大夫和才大夫都一起去了？” 安药童说，“这次可出大事了！” 玉莲可不信，经过上次王家的反转，这次她可谨慎多了，问道，“大事？什么大事？难不成死人了？” 安药童一脸惊讶的看着玉莲，点头说，“顾姐，你说对了，要死人了。” “死人了？”玉莲大吃一惊，她就随口一说，还真的死人了啊！ 安药童纠正道，“还没死，不过也快了。” 原来是有人病重了啊！ 玉莲猜测问道，“那是谁要死了？该不会是王老夫人？” 安药童摇头，说，“王老夫人经过安大夫医治，已经好了不少，这会都能下床走了。” 此刻，玉莲在心里感叹，安大夫可真厉害。短短两个月，就治好多年的妇女病。 安药童说，“这次出事的，是王老爷。” “一个月前，王老爷去了一趟那烟花之地。回来之后，人就开始病了。” “正好那天安大夫去看王老夫人，顺便就给王老爷把了脉。结果发现，王老爷得了花柳病。” 玉莲，“花柳病！这可是治不了的！” 这个病，玉莲是知道的，也就是现代说的性病。就是不知道，这得的是哪一种性病。 不过按照安药童说的时间来看，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会死人。 除非，是早就得了，只不过之前没发现。直到严重了，这才被发现的。 不过好像也不对啊！ 玉莲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这病一般不会那么快就死人的。起码，也得大半年以上才会病亡。” “我记得，二个月前，安大夫不是去了王府。说是王老爷中毒了，那肯定上是给人把脉了。怎的，那会他还出事吗？” 说起那次骗中毒的事，安药童虽生气王老爷他们的做法。可是现在，他倒是很同情人。 “那次就是王老爷编的一个谎言。所以安大夫并没有给人把脉，自然也就不知道人得了病。” 他叹气道，“要是那时候，王老爷给安大夫把脉，早发现这病，或许还有解决办法。” “都是命啊！老天爷，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要不，怎的那次安大夫没给人看出病来。” 玉莲到不这么认为，她说，“老天爷是给人定了命，可不是说这命不能改。这最后的结果，都是人自己选择的。” “要是一开始，王老爷能做到洁身自爱，不贪图欲色。那么，就绝对不会有今日之事。” 想到自己平生所见所闻，玉莲有感而发，“世间惨事，大多数，都是因人心中有贪，有欲。要是无欲无求，也不至于落到今天之事。” 花柳病，要是在现代，这还是能治疗的。就是不知道，这时代能不？ 玉莲问，“这病能治吗？” 安药童摇头，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不知道？不过，我听安大夫说过，要是控制好了，还能多活一些日子。” 那就是没救了。 玉莲说，“这样的话，还不如早点走算了，还能少受点苦。” 安药童不认可这话，他说，“能活着，谁想要死。多活一天，就是吃点苦，也是值得的。” 说到一些事，安药童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来，“而且，王老爷现在可不能死。王夫人这会，可是把全镇的大夫，都给请进府里。” “说了，只要让王老爷活下来，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玉莲不解，问道，“这病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治愈，最多就是拖着日子。王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药童说，“在富人之家里，要是一家之主走了，家里可是少不得要争家产的。” “王夫人现在膝下无子，只有三个闺女，都是出阁的闺女。你说，王老爷要走了，这硕大的家业，那是王夫人一个妇人之家能撑得住的。” 玉莲问，“王家就三个小姐，没有别的庶出少爷？” 安药童说，“王老爷生性风流，可是纳了好几房的小妾。每个都很争气，都给王老爷生了儿子。” “可庶出的少爷，总归是比不上嫡出的少爷。这要争家产，可是挣不过王老爷那些兄弟姐妹的。” 这说得在理。 不过，玉莲还是心有疑惑，“既然王夫人无法撑起家业，那她为什么还要拖时间。难不成，这一段时间，王夫人还能学成怎么做生意？” 安药童摇头，“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出来。王夫人这是想拖着时间，等她娘家兄弟过来给她主持公道。” 这下子，玉莲明了，撑腰的要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听完八卦之后，玉莲问安药童，“你说，安大夫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安药童根据经验道，“可能傍晚才能回来。这两天，安大夫他们都是早出晚归的。” 玉莲遗憾道，“这么说来，我是等不到安大夫他们回来了。本还想着，给安大夫煮一顿好吃的看来只能下次了。” 玉莲的厨艺，安药童可是尝过，很是不错。尤其是熬的汤，特别的好吃。 安药童建议道，“顾姐，这时辰还早。要不，你给我煮上一锅骨头汤。” “一锅骨头汤，可是够我们吃上两天的。尤其是下面条，那可好吃了。” 玉莲一听，觉得可行，“行。我这就是买骨头，回来给你们熬上一锅。那样，安大夫他们回来，也能喝上。” 到了猪肉档，还有不少猪肉剩。玉莲要了剩下的骨头，和一只猪脚。 骨头不用钱，猪脚却要二十文钱一只。这猪手很小的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不都说以形补形，玉莲也来个心理安慰。买个猪手，煮了给顾玉豪吃。 回来的路上，玉莲碰到了海晴。人瘦了不少，这会脸上有个红巴掌，眼尾处，还挂着泪迹。 这一看，应该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哭着跑出来的。 不过这和玉莲没关系，她当是一个陌生人，从人身旁走过。 本来受了委屈的海晴，这会见玉莲当不认识她似的从身边走过。眼泪忍不住，又开始掉了下来。 她喊住玉莲，“玉莲姐，对不起。” 停下来，玉莲回头，看着人说，“你没有什么是是对不起我的，所以你这句话，我受不起。” 海晴哭道，“玉莲姐，你真的那么绝情吗？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情分，真的就这么说没了没了。” 玉莲没说话，而海晴心里既憋屈，又伤心，她哭诉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我大哥说好话的，也不该心向他们的。” “我爹已经离家将近一年了。这些日子里，我大嫂整天跟在我娘身边，说着好话哄我娘开心，我娘现在整个人都偏向她了。” “这些日子里。只要是我和她顶嘴了，她准去我娘面前告状，还说我的坏话，离间我们母女。” “今天，她居然和我娘说，要把我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大人做续房，我娘还同意了。” “我气不过，就和我娘吵了起来，她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我娘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跑了出来去。” “你说得对，她就是一个蛇毒心肠的恶妇。她会有报应！” 海晴真诚和玉莲道歉，“玉莲姐，对不起。怪我以前识人不清，误会了你，还和你说那么不好听的话。真的很对不起！” 玉莲没想到，顾大妹居然有这么好的手段。把所有人都握在掌中。 就是不知道，等海华强回来之后，人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至于海晴，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被人蒙骗了，怪不得她。 可是有时候，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你伤害到人了。可不是一个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 刚好，玉莲是这样的人，也是个小气人，所以，她同情海晴的遭遇。可要像以前那么相处，她心里隔着一道痕。 真是劝人向善容易，自己却难做到！ 这一码归一码，玉莲还是不愿意，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祖父的人。 玉莲好心提议，“你自己小心，可不要被迫上了花桥嫁人。你最好，还是找个隐秘的地方，准备好钱财粮食。” “到时候，真被逼着嫁人，那你就逃出来。等到你爹回去了，你在回家告诉你爹家里的发生的事。” “还有，你最好现在就去给你爹写信，告知他这件事。或许，你爹还能帮你找到一处安身之处，直到他回来借你。” 虽然心里愤怒难过，可是海晴还是相信自家娘的，“我娘不会的。她只是一时被人蒙骗了，等我和她说清楚了，她肯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对此，玉莲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要不信，别人说再多，你也是不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费口舌。反正该说的，玉莲都说了，剩下的她也管不了。 最后，玉莲还是奉劝人一句话，“人心难测，你自己小心。” 说完，玉莲就走了。她时间紧，可是不能浪费的。 骨头下锅煮后，交代了安药童要煮多久，玉莲就挑着竹但走了。 回到家的玉莲，看到正在院子里择菜做晚饭的荣婶，她跑过去阻止道，“荣婶。你是客人，怎的还自己动手起来了。” 荣婶躲开玉莲伸来的手，“就顺手的事，谁做不是做。” 她问玉莲，“听玉豪说，你去了城里。” 玉莲蹲着和荣婶一起择菜，她说，“家里膏药要没了。秋收也就这几天，所以我就先把药膏拿回来。” 荣婶说，”早知道，你就晚一天，明天和我们回城里，也不用走那么长的路。累坏了？” 玉莲摇头，说，“不累。” 她问，“荣婶，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吗？” 荣婶点头，“是的。这次回乡，就是拜祭祖先。告知祖先，蝶儿出嫁的消息。” “年底，蝶儿就要出嫁了，家里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这次回乡祭祖，也是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的。” 看向玉莲，荣婶真诚道歉，“也是多亏了你，我们今晚才不至于留宿野外。” “前两天，孩子他爹他们，就是晚了一个时辰，所以赶不及进城。只能在城外住上一晚。” “就我琴儿两人，我可是不敢夜宿郊外，实在是胆小，不经吓啊！” 玉莲理解，她说，“我可是很欢迎荣婶你们来的，就是住上十天半个月，我都欢迎至极。” “平时家里，很是安静。现在多了琴儿，这院子都觉得热闹起来了。家里，就得这么热闹才对的，这才有人气。” “平日我要下地干活，家里就剩我二弟一人在，他可闷了。不过这会有琴儿在，他肯定玩得很开心。” 要是可以，玉莲真想荣琴她们住多两天，那顾玉豪就不用整天那么郁闷了。 第一百六十章 玉莲给在屋里的几个孩子送水，人还在外面，就听到顾玉雪和荣琴一声比一声大的喊声。 “二哥。” “顾二哥。” “二哥。” “顾二哥。” 看到客厅里，顾玉雪和荣琴分别拉着顾玉豪两只手，你你拉我扯的情形，玉莲一脸疑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玉雪和荣琴在斗鸡眼，谁也不让谁。 顾玉豪无奈和玉莲解释，“三妹想玩竹蜻蜓，琴儿想玩捡石子。我一个人，分不开手。顾得了这个，那个就不愿意。” 玉莲笑着给三人倒水，也没给顾玉豪解围。她取笑顾玉豪，“你说，你怎的那么得人喜欢。谁都想和你玩，也不见她们缠着我玩。” 想起以前听到的一句话，玉莲脱口而出，“可能孩子缘就是这么来的？” 这话顾玉豪听得害羞，“大姐，你瞎说什么。什么孩子缘啊！” 一开始，玉莲不解顾玉豪为什么反应那么激动。随后一想，这孩子缘可不是说夫妻间生的孩子。 得了，玉莲说得不清楚，而顾玉豪理解错。 玉莲笑道，“是，大姐说错。应该说，你人见人爱，那个孩子见了你，都爱和你玩。” 难得来了人陪顾玉豪，让人开心，玉莲也不管他们三人的争吵，让她们自己玩去。 厨房里，荣婶正在切菜，见玉莲回来，说，“几个孩子在玩什么，这隔着老远，我都听到她们在喊。” 玉莲揭开木盖看锅里的饭，她回道，“一个要玩捡石子，一个要玩竹蜻蜓，在抢玉豪陪她们玩。” “琴儿力气可不小的，要是不小心把玉豪给拉摔倒了，那可不是伤了玉豪的脚。” 玉莲摇头道，“没事。玉豪现在已经能走路了，就是摔了，也能自己起来，伤不到的。” 饭快好了，就要炒菜了，玉莲问荣婶，“荣婶，我这有干辣椒。炒菜，我们放点辣椒下去炒。” 之前去桃夭镇的路上，玉莲就看过荣家顿顿拿出辣椒酱配着饼吃。所以，她想荣家应该人人都爱吃辣的。 来的时候，荣婶做的是牛车，所以看到村子里的庄稼。 她说，“我看过地里，你们这没人种辣椒。你这干辣椒，上哪拿来的？” 玉莲说，“这是我三妹上山摘来的。” 也是回来后，玉莲才知道，顾玉雪摘了好几背篓的辣椒回来，最后晒成一麻袋干辣椒。 在玉莲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顾玉雪和小西、三秋她们玩游戏。那个要是输了，就去山上摘辣椒吃，作为惩罚。 而顾玉雪吃过一次之后，说和以前大姐做的菜一个味道，大姐二哥喜欢吃，所以天天都跑去山下摘辣椒。 二婆他们阻止不了，只能叫几个孩子跟着一起去，护着人，不让别的孩子给欺负了。 而几个孩子见顾玉雪摘得辛苦，也一起帮忙摘了。摘了三天，可是把山下的野生辣椒全都给摘没，就是生的也一起摘了。 山里还有的，可顾玉雪不敢上山，所以摘完山下的，也就不摘了。 可顾玉雪不知道这辣椒摘回来是要晒的，不能放着不管。 还是水生婶没见玉莲家院子里有辣椒晒，这才知道，顾玉雪把摘回来的辣椒，都给放进房里去了。 最后在水生婶的帮助下，顾玉雪摘回来的几背篓辣椒都给晒干了，装了起来。 荣婶吃惊，“你这山上还有野生的辣椒！” “我们家吃的辣椒，都是自家种的。家里大老爷们特意爱吃辣，顿顿离不开辣。” “所以家里的种的辣椒，都赶不上他们吃的速度。很多时候，我还得去别人家买，或是去集上买。” 买的这辣椒可是不便宜的，这会听玉连说有对辣椒，荣婶可是起了心思。 荣婶走过来，问玉莲，“你这山上的辣椒，多吗？” 听这话，玉莲立马就懂荣婶的意思，她说，“挺多的。村里，大家都爱吃姜蒜多些，这辣椒很少有人吃的。” “每年这辣椒，长得可旺盛了，可没人摘，都是烂在地里的。” 这一听，荣婶就来劲了，她说，“这会山里，应该还有？” 玉莲笑道，“有，这辣椒，一年四季都有，就是多和少的区别。” 不过有一点，玉莲可得提醒荣婶，“这毕竟不是人种的，是天生天养的，所以长得有点小个。” 荣婶笑了，问，“这辣椒能有多小啊！” 玉莲站起来，说，“你等会，我去屋里给你拿过来。” 玉莲进屋拿来一手的干辣椒给荣婶，荣婶一看，就笑了，惊叹道，“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小的辣椒，这比拇指甲长不了多少。” 玉莲说，“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是辣椒的，是一种野果来的。吃了后，发现这还是挺辣的。” 荣婶笑说，“这么小，还真的天生天养的，罕见！” “蝶儿还有三个月出嫁，我现在正好给她做几坛辣椒酱，让她带过去吃。” 荣婶有点不好意思道，“玉莲，明天还得唠叨你一天，麻烦你给婶子带路了。” 玉莲摇头，说，“荣婶你不要太客气，这都是应该的。之前去桃夭镇，你也帮了我们很多。” 第二天，天还没亮，玉莲就起来煮早饭。和荣婶吃过早饭后，把饭菜放灶里温着，两人就上山摘辣椒去了。 荣婶的时间不多，所以这一天，两人都在山里摘辣椒。直到申时，两人这才跳着四麻袋的辣椒下山。 一晚上很快过去，天才亮，荣婶她们早饭都没吃，就赶路进城了。 早上起来的顾玉豪听到荣婶她们离开的消息，好奇问一句，“这次琴儿没有闹？” 玉莲笑了，“就是怕琴儿闹起来，所以趁着人还醒来，荣婶就把人抱上牛车走了。” 这会家里没外人，顾玉豪这才抱怨，“大姐，你怎的没告诉我，琴儿他们要来家里。” “那会我都走了一下午路，满身是汗臭味，脸也花了。还有家里，一团乱的。” 说到这个，玉莲也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事大姐给忙忘了。大姐真不是有心的，我就只是忙忘了。” 她解释道，“那天在村头地里，来了人问我们家的路。说是荣婶过两天回城里，要在我们家暂住一天。” “那天我在地里挑了一天的水，回到家里太累了，就忘了说。” 听到玉莲是累到忘了，顾玉豪心里也不好受，也不再说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顾玉雪边喊着，边跑向玉莲，“大姐，救我，大姐、大姐……” 一听声音，玉莲立马站起来，看着跑过来的顾玉雪。并没有看到顾玉雪身后有人，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手里的镰刀也松了点。 玉莲用衣袖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玉雪擦汗，问，“三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顾玉雪指着身后说，“那个光头，好坏，好坏。他抢我的蟋蟀，还要打我。” 撩起衣袖，顾玉雪给玉莲看她白皙的小手，“你看，他都打我手，红了，好痛。” 人真仔细看了，没看出什么来的玉莲，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说顾玉雪说谎，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孩子不知道说谎。 其实玉莲有发现，她离开小这二个月，顾玉雪有了不少变化。整个人开朗不少，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不，这会都懂得告状了。 这时玉莲并没发现，身后有一个男孩子从树林里跑出来。 她正低着头，给顾玉雪揉着说疼的地方，她问，“还痛吗？” 顾玉雪摇头，傻笑，“刚才很痛，这会不痛。” 和顾玉雪的声音，差隔一个字的另一道声音响起，“傻子，快把我的蟋蟀还给我。” 听到声音，顾玉雪转身，指着光头和玉莲说，“大姐，坏人，光头，坏人，就是他打我。” 傻子这两个字，玉莲一听，脸都变了，她皱着眉头对跑来的光头瑞说。 “我妹有名字的，她叫顾玉雪。她只有这个名字，请你不要随便给她起名。” 本来气势汹汹的光头瑞，被玉莲这犀利眼神一盯，立马怂了，“这又不是我说的，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她是傻……” 最后一个字，在玉莲的虎视眈眈之下，光头没敢说出来口。 他改口道，“你妹拿了我的蟋蟀，你快叫她还给我。” 顾玉莲抱进手里的竹筒，“我的，我的。你抢我，你坏。” 玉莲往顾玉莲前面一站，安慰人道，“大姐在，你的东西，谁也要不走。” 光头瑞气道，“那蟋蟀是我的，我可是抓了大半天，才抓到这三个蟋蟀的。怎么可能是你妹的，你妹怎么有这本是抓到蟋蟀。” 玉莲反问，“那你呢？你又有什么本事，怎么能抓到这蟋蟀啊！” 光头瑞急了，指着小树林说，“这蟋蟀就是我抓的。你可以去问问其他人，我一上午都在那边抓的。” 玉莲依然不信，“谁知道，那是不是都是你的人，都是专门要骗蟋蟀的。” 不知道怎么证明的光头瑞，被气得眼泪在眼眶了打滚，“你，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见人要哭了，玉莲也是一惊，感觉自己在欺负人家小孩子。 玉莲声音低了下来，没那么咄咄逼人，问，“我是不信我妹偷人东西的。你有什么证明，说这蟋蟀是你的。” 穷词的光头瑞，只能这么说，“那就是我的，是我抓的。” 见此，玉莲怕人真哭起来，“算了，我还是问我三妹得了。” 转身，玉莲柔声问顾玉雪，“三妹，你告诉大姐，这蟋蟀，你是在那里抓的？” 顾玉雪指着小树林，“那。我在玩水，这蟋蟀从天上掉下来，我捡到，是我的。” “捡的！”玉莲很是意外，完全没想个这个可能。 她又问，“这不是你抓的？” 顾玉雪摇头，“捡的，我的。” 一旁听不得的光头瑞反驳，“这是我的，才不是你的。你是捡到的，我可没不要，它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下去的。” 得，这会玉莲完全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对于刚才自己误会人的行为，玉莲真诚和光头瑞道歉，“对不起，刚才我说话重了点。” “这既然是你的，我这就叫我三妹还给你。真是对不起啊！” 玉莲这前头极端的态度，光头瑞有点害怕，“没，没事。你妹喜欢蟋蟀，我可以给她一个。” 玉莲绝对道，“这是你自己辛苦一上午抓来的，我们刚才有误会你了，那还能要你的蟋蟀。” 弯腰，玉莲好声说道，“三妹，这蟋蟀是这位哥哥抓的。只不过，哥哥不小心弄丢了，这才给你捡到的。” “要是这蟋蟀是人不要了，是被扔掉的，那我们捡来，就是我们的。可这是哥哥不小心弄丢的，哥哥还要的。我们捡到，就得还给人家。” 顾玉雪听不太懂，可知道玉莲的意思，是要把蟋蟀还给光头瑞，“不要，我的，我的。” 见人不愿意给，想了一下，玉莲说，“你是不是想要玩蟋蟀，那大姐去给你抓蟋蟀。这个蟋蟀是哥哥辛苦抓的，不小心弄丢的，我们该还给哥哥的。” “听大姐的话。把这蟋蟀还给哥哥，明天，大姐带你去抓蟋蟀。要不，就叫你二哥陪你玩，好吗？” 顾玉雪就是想有人陪自己玩，听到玉莲要陪自己，她开心点头，“明天，抓蟋蟀。” 从玉莲身后走出来，顾玉雪把竹筒递给光头瑞，“还你。” 光头瑞开心接过来，对顾玉雪说，“我给你一个蟋蟀。” 顾玉雪摇头，说，“我要和大姐一起抓，不要你的。” 看了顾玉雪一眼，光头瑞抱着竹筒转身跑了。 事情解决玩了，玉莲也得开始干活，她叮嘱顾玉雪，“在附近玩，不要跑远了。大姐要割水稻，明天，就陪你去抓蟋蟀。” “好。” 顾玉雪愉悦的跑开，嘴里不忘喊道，“抓蟋蟀、抓蟋蟀……” 从另一块田地来这里收割水稻的财婶，远远就看到玉莲和光头瑞说话。 她来到地里，问玉莲，“刚才我看到光头瑞，怎的你和人吵起来了？” 玉莲简单说一下，“我三妹捡到他的竹筒，他过来要回去。” 财婶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之前田里被放水一事，和人吵了起来。” 玉莲不解，“田里放水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是另一条村的疯婆子跑来我们村做的。” 之前那起放水事件，在玉莲离开第五天，就抓到人了，是别的村跑过来的疯女人做的。 因为人疯了，所以这事家属道歉了，也就这样过去了。 财婶说，“那个疯婆子，就是他姑姑。” “什么！”玉莲大吃一惊，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姑姑是嫁出去前疯，还是之后疯？” 这事，村里老一辈人都知道，财婶也是听自家婆婆说的。 财婶摇头叹气道，“是嫁出去之后疯的，还是被自家男人给打疯的！” “她怀了三个孩子，三个都是被男人打死在肚子里的，没一个生下来。这之后，人就疯了。” 玉莲怒极道，“他这分明是杀人！怎的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死手。” “真是可怜一个女子，被迫接受三个孩子的离开，自己也被逼疯了。” 财婶叹气，“都是命啊！” 玉莲说，“就算是命。可还是能拼的，或许还能有别的选择。为什么就得认命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割了一上午水稻，玉莲手脚都有点酸疼。她从田里出来，找了一颗树荫下坐着休息。 不久，财婶拿着镰刀从田里出来，在玉莲身旁坐下。 拿出竹筒喝完水，财婶问，“玉莲，今天怎的不见玉雪？” 这些日子，但凡玉莲下地，财婶都看到顾玉雪跟着人来的。今天没看到人，以为人是不是出事了。 玉莲说，“和她二哥去抓蟋蟀了。本来我和她说好，今天陪她去抓蟋蟀的，可他二哥说他去。我见人也好久没出门了，就让他们一起出去了。” 关于顾玉豪的消息，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的说人以后走路都是瘸的。 于是，财婶问玉莲，“这都好几个月了，玉豪还是走不利索？还是说，以后都是这样走路？” 关于村里的流言，玉莲也听了不少。她知道，单凭你说，是没人信的，就算结果出来是好的，人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她敢肯定。之后要是顾玉豪脚全好了，肯定又有人说，这花了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瘸了算。要不，就会说，这脚好了，身体还会有其他一些病痛。 反正，人心就是这样。只要看你不顺，不管你有什么好事，都会给你说出个好歹来的。这就是人性。 回想这些日子顾玉豪的努力，玉莲很是欣慰，她说，“现在走得顺，不需要扶着东西也能走了。就是走得很慢，也走不久。” 一开始，对顾玉豪的伤，玉莲是很小心的。可这会人已经能走到这程度，只要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玉莲也就随了顾玉豪的心愿。 正是好动的年纪，能在家里待好几个月，不闹着出门，实属难得。 这会人说要出去玩，玉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同意了。 这一听，财婶就不放心了，“那这是没好了。那怎的能让玉豪陪玉雪去玩，要是不小心伤到了，那可怎么办。” 玉莲到不担心，反而觉得很不错，要是再待在家里，她都怕顾玉豪得抑郁症。 “我已经叮嘱他们两个了，不能走远了。就在我们家屋后的竹林里玩。至于能不能找到蟋蟀，就看运气了。” “而且我三妹，只要有人陪她玩，那就行了。她可稀罕她二哥，就算抓不到蟋蟀也不会闹的。” 财婶还是认为不妥，可人都出去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她和玉莲说，“这么大的孩子，哥哥还带着妹妹玩，真的很少见。你们家玉豪，这性子就是好。人长得俊，又勤奋。” 财婶突然兴趣大起，问玉莲，“玉豪今年有十三了？” 玉莲点头，“是的，今年十三了。” 财婶笑道，“十三了，再过二三年，就能成家了。” 看着玉莲，财婶问，“玉莲，你和婶子说实话，你真的没打算再找一个？” “在我三妹嫁出去之前，我都不考虑。”这次，玉莲没说不嫁，免得又被说教一遍。 闻言，本还想做媒的财婶就歇了这心，“也是。你家现在这个情况，这两三年，确实缺不得你。” 这个不行，还有另一个，财婶又问，“那玉雪，你是怎么想？想要给她找什么的人家嫁？” 玉莲失笑，“这还早着，她才十一岁。” 财婶可是有不同想法，说，“不早了。十三就能嫁了，现在这个年龄说亲正好。” 十三成亲，玉莲是绝对接受不了。这十五成亲，是她能接受的极限。要是可以，她绝对会拖到十八才让顾玉豪两兄妹成亲的。 当然了，这得让玉莲做主，顾玉豪他们同意才行。 玉莲再次和财婶表明，“婶，十三绝对不可以。说什么，最小都得十五。” 财婶可不这么认为，她说，“我们女人来了葵水，就可以成亲了。有的十一二来了，第二年就能嫁人了。” “来了葵水，那就能生孩子了。这能生孩子，自然就能嫁人了。” 说到生孩子，财婶问玉莲，“对了，玉雪来了葵水没有？” “没有。”说完，玉莲特意强调，“她才十一。” 财婶当听不到，接着说，“没几个月就到年了，过了年，就十二了，也该来了。” “当年，我就是十二来的。十三那年，就嫁过来了。第二年，孩子就出来了。” 玉莲惊讶极了，“婶子，你十三就嫁人了！” 财婶点头，回想道，“那会家里穷，吃了上一顿就没下一顿。弟弟病了，没钱治病。” “我爹娘就想着，把我嫁出去，收点聘礼给弟弟治病。也想着，与其让我在家里挨饿，嫁了人，还能吃饱。” 回忆那段时间，财婶眼里是含泪的，“那时候，可真的是穷。我出嫁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是身上那件满是布丁的衣服。” “出嫁前，我就提前一天把衣服给洗了。第二天，就穿上衣服，走了过来。” 这样的出嫁，要是放在现代，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嫁的。就是玉莲，心里也是接受不了。 而最让玉莲感到心酸的是，财婶是自己走过来的，是没有婆家去接的。这一点，她是理解不了的，也接受不了。 玉莲不解问道，“为什么要走来？” 财婶说，“那时候正值双抢，你叔他们都得下地干活，没人得空来。可这日子已经是算好的，不能耽搁的。所以，我就自己走了过来。” 玉莲理解民以食为天，可理解不了，为什么非得按这日子来成亲。 她又问财婶，“那你娘家人怎的不让一个送你来？” 财婶到没怪家里人，毕竟那个时候，地里真的是离不了人的。 “双抢，可是耽搁不了的。这一来一回，可是两天，这就太耽搁农活了。” “幸好那天遇到好心人，要不，我可能就在山里迷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到这里。” 玉莲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出嫁那天，独自一人走去婆家，途中还差点丧命。 这不管从身上，还是精神上，玉莲自己都是接受不了的。 而最让玉莲佩服的是，就算遇到这么多不公，可财婶并没有埋怨，反而很是认真的活着。 玉莲对财婶说，“太苦了！那时候，婶子肯定很艰难。” 财婶平静道，“苦，是苦了。可是，做人还有不苦的。再苦，都是为了活着。只要活着，再苦也是值得的。” 回想自己的前世，玉莲感叹，“我觉得，我自己过得太好了！” 财婶安慰，“你已经吃完苦了，这不现在你的日子好了起来。” “我的日子也好起来了。我孙子没多久就出来了，到时候，请你吃红鸡蛋。” 玉莲笑道，“我可得多要几个，好沾喜气。” 财婶大方道，“行，就给你十个。”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水稻割下来，就得脱稻才行。大多数人家，都是在地里，拿着水稻往竹筐里捶打脱谷的。 要是家里有石锤的，就拉倒祠堂的晒场，拉着石锤脱谷的。 而玉莲家里就她一个人干，所以她都是上午割水稻，下午脱谷的。 财婶也是一样。不过财婶是因为家里田多，所以分开来收割的。 歇完后，玉莲和财婶就开始脱谷。两人坐在自家的田，边脱谷，边聊着天。 把打完的稻禾给扔另一边，财婶又抓另一把水稻开始摔打脱谷。 她问，“玉莲，你这稻谷怎的不拉到祠堂那边晒？那里位置大，晒起来很方便。” “你这挑回家晒，不止得扫院子，还得赶着家里的鸡鸭。” 玉莲摔打这水稻，回道，“祠堂那边太远了。我在地里忙着，顾不上那里，我弟他又不方便出门。” “我这稻谷要是晒在那里，没人看着，这麻雀可全都往我家飞了。那今年，麻雀都不怕过不了这个冬天。” 这说得对。祠堂那边没人看着，确实不行，而家里还有顾玉豪在看着。 财婶吐槽道，“每次晒稻谷，最讨厌的就是这麻雀，抓都抓不完。” “昨天，我娘就在我家稻谷上，抓了三只麻雀，都给几个孩子自己拿去烤来吃。” 吃过烤麻雀的玉莲，觉得这味道真不错。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另一种麻雀做法。 “这麻雀烤的好吃，可要是油炸的，那就更好吃了。吃起来，咔嚓咔嚓的，连骨头都能吃掉。” 一只麻雀，都不敢一口吃的。油炸，那太浪费了。 财婶说，“油炸，那可是太费油了。就那么一点肉，都不够塞牙的，可不能浪费这油了。” 说到这油，财婶就响起了前天自己买的猪油，“前天，我去集上买猪油。” “想着这些日子秋收，大老爷们得多吃些荤油，这才有力气干活，所以就想买二十斤回来炼油。” “这一问，不得了。一斤猪油，得十八文钱。太贵了！” 已经好几年没买过这么贵的猪油，财婶吐槽一句，“这么贵的猪油，我就只在十几年前，闹水灾的时候买过。” 供求关系，求大于供，物价自然是贵了。 玉莲说，“现在秋收，家家户户都想买多些猪油回来炼油吃。这老板，自然就把价格提高了。” 挣钱，谁不想要。可这贵的也太多了，一下子，就贵了六文钱了，财婶有接受不了。 “这可不是贵一文钱，而是六文钱啊！这二十斤，可就是一百二十文啊！” 财婶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没良心的！这钱挣得，也不怕遭报应！” “六文钱啊！这是有点贵了。”玉莲没想到贵这么多，幸好之前去城里的时候，顺道买了十斤猪油回来。要不，又得多花六十文钱。 这会想起来，财婶都有些后悔了。怎的赶在这个秋收的时候去买东西，应该在之前去买的，那还能省下不少钱。 财婶接着和玉莲说，“这猪油贵了，也就算了。就连这豆腐也贵了一文钱。” “以前是一文钱一斤的，现在是两文钱一斤。其他一些吃的，也都贵了一两文钱。” 玉莲觉得这有点怪，“这猪油猪肉贵，是大家都想多买，也是必需的。卖的不如买的多，老板自然就提高价格。” “可这豆腐，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也不是必需的，怎的也贵了？” 这些财婶爷管不了，她现在就怕今年的秋税，也贵了！ “这些贵了，我们不吃，或者少吃就得。可这秋税，我们可不能缺了，迟了。” “现在卖的东西这么贵，我就怕这秋税也得贵起来。” 财婶小声和玉莲说，“你也知道，今年男人们去服力役。这工钱，可是被贪了不少。” “今年这丰收，师爷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加重税的。” 本还为今年丰收开心的玉莲，听到财婶这番话，心情立马沉了下去。 虽知不公，虽知有贪，虽然心有不甘，可玉莲也只能接受。因为她斗不过人家，所以只能接受现实。 世间哪都有不公，你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接受。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啊！ 玉莲挑着稻谷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的桌子下，放了一堆草。 玉莲放下竹筐，走过去看着那一堆像是芦苇的草。 这草下面还有一个绿色根，玉莲完全想不出来，一肚子的疑惑，“这是什么？” 听到声音的顾玉豪搀着拐杖走出来，“大姐，你回来了。” 玉莲抬头看顾玉豪，发现不对，于是把人仔细打量一番。 她问顾玉豪，“你是不是换了衣服。我记得，早上我出门之前，你们穿的不是这颜色。” 顾玉豪在凳子上坐下，说，“我和三妹下水了，把衣服弄湿了，所以就把衣服给换了。” 玉莲一听，就有些微怒，“你脚还没全好，这水也凉，你怎的跑水里玩了。” “大姐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待得闷，可你也得为自己多着想。你这要是让脚受了凉了，就有你后悔的。” 顾玉豪说，“我有注意的。现在这水位很浅，直到我脚腕处。所以，我才和三妹下水摘高瓜（茭白）的。” “高瓜？” 玉莲指着地上的草问顾玉豪，“你说这叫高瓜？” 顾玉豪弯腰那起一根，开始把高瓜说外壳一片一片剥下来，“这是水里长的。我看到水里很多，就和三妹下去掰了这些回来吃。” 看着被顾玉豪剥成一个白根的高瓜，玉莲虽看着陌生，可感觉是能吃的。 她问，“这个怎么做来吃？是水煮吃的，还是炒着吃的。” 顾玉豪说，“炒着吃。最好是和腊肉一起炒，香。” 玉莲站起来，“行，那今晚就吵腊肉吃，大姐这会就切腊肉煮软了。” 才转身，玉莲又转回来问顾玉豪，“三妹去哪了？” 顾玉豪说，“进房里换衣服了。” “换衣服！”玉莲急了，往房里跑去，“都这么久了，三妹肯定找不到衣服，在房里翻。” 顾玉豪后知后觉，“我怎的忘了，三妹可从没自己找过衣服穿，都是大姐给准备好的。” 他希翼道，“希望三妹没有上炕，要不，湿哒哒……” 话没说完，屋里就传过来玉莲的惊喊声，“顾玉雪，你给我下炕，你把被子衣服都弄湿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下地回来的水生婶，见玉莲在院子里，就走进来，“玉莲，扬稻谷啊。” 玉莲抬头看向院子门，喊道，“水生婶。” 她说，“今天有风，正好扬稻谷。过两天，得交秋税了。要是没有扬稻谷，又得交多十斤稻谷。” 从桃夭镇回来的玉莲，下地的时候，常遇到财婶。所以听财婶说了不少村里发生的事。 今年交夏税的时候，就有几十户人家交上的稻谷，没有扬过草碎和空谷，每麻袋都少了二三斤。 官差大怒，就罚那些人家，多交十斤粮食。二十几户人，可就是多了二百斤稻谷啊！ 水生婶把水桶放在门外，她挨着院子门，想到夏税的事，叹气说，“唉！怎的就给我们遇上这样的师爷。今年夏税，我们村就有二十几户人被罚了。” 粮食种植不易，要是能少教一点粮食，谁都想少教上去。当初听人说的时候，水生婶也是心动的。 幸好，她没有回来和家里人说，要不真的被罚了，她就是成家里的罪人了。要是弄不好，还得被休回家去。 这人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好。吃亏是福！ 想到其中几户更黑心的，其中有一户和自己有相处不好的那一家，水生婶就幸灾乐祸道，“不过要我说，有几户人家是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好的稻谷就放上面，下面就放这空谷。你这一麻袋的有多重，有的人啊，看都能看出来的。” “怎的别家就差几两重，就你们这几家，和别人差的一斤二斤。” “这一斤也就算了。有的更过份，可是足足少了三斤。他们这是当人官差是傻的，这么明显的重量，拿到手里，立马就发现了。” 玉莲只知道有人被罚了，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细节，“我听财婶说，是他们见这次来的是几个陌生年轻的官差，所以才敢这么做的。” 水生婶点头，说，“他们就是看人年轻，好欺负，以为小年轻不懂这些。” “可他们也不想想。税收这么重要的事，衙门能派几个不懂事，毛手毛脚的官差来收税嘛！” 想到县城里的精明老谋师爷，水生婶觉得师爷叫来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肯定是不会的，就我们县的师爷，人可精明了。要不，这几年来，怎的就没人敢贪这一点。” 看向地上颗粒饱满的稻谷，水生婶担忧道，“今年大丰收。也不知道，这秋税啊，会不会加收。” 玉莲觉得，应该不会的，她说，“我记得去年，也是大丰收，可并没有加税。” 水生婶摇头，一脸忧愁，“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谁知道师爷是怎么想的。只希望，要是加，就不要加太多！” 玉莲问，“婶子，你说，我们要是去衙门告师爷，能被师爷定罪吗？” 水生婶惊愕的看着玉莲，怕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劝道，“你这孩子，可不要乱想。民怎么和官抖，弄不好，反而搭上自己的命。” 内心里，玉莲还是相信光明的，或许是可以尝试的，“可不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县城告不了，不是还有州府。” 都说现在的县令大人是个好官，要是去找人告师爷的状，应该能行的？ 水生婶摇头，觉得这行不通，“你啊，还是单纯了。我们能想到的，师爷怎么可能没想到。” “而且就我们嘴里说，可人家账上却不是这么记的。那到时候，大人该相信谁说的。” “官官相护，你觉得大人是信他们的人，还是信我们百姓说的。” “我们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赤手空拳去和人打，怎么可能打得过手里有刀的师爷。” 玉莲也明白是难，可心里还是存着一点希望可以赢的，“难不成，就没有办法吗？” 这么多年了，水生婶已经接受了这现况，从没想过要反了。 她说，“三四十斤的粮食，我们还是能交得出去的。再加十几二十斤，虽然重了点，可我们还是能活的。” “只要我们能活，那我们就告不赢师爷。只有当我们活不下去了，这才有可能把师爷告下台。” 玉莲听懂了，苦笑，“逼民反，居然是唯一的办法。” 水生婶说，“要不是活不下去，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只有活不了，为了活，才有勇气去做。” 玉莲沉默，虽是现实，可怎的感觉，心里那么的难受啊！ 想起前年听到的消息，水生婶和玉莲说，“要说，我们这也算是好的。” “有的县里，不管灾年还是丰收年，这一亩地，可是要上交七十斤粮食的。我们这三十斤，算好的了。” 玉莲声音不自觉提高，“七十斤！那要是收成不好，可不还得赔钱出去。” 水生婶叹道，“就是啊！所以一到灾年，多的是饿死人家，买妻买儿买女都有。” “世道本不公，能活着，就好。” 玉莲自嘲摇头，没想到，自己还没水生婶想得开啊！ 活着就好，其他的，就随缘。 水生婶这次出去，可是听了不少八卦回来。她这个人又是闲不住的，所以就和玉莲一直在聊。 本还觉得时间过得快的玉莲，喝水生婶这一说下来，感觉时间过得更快了，可她手里的活还没干活。 突然，隔壁传来争吵声。 “死老太婆，我晒的菜干，是不是你泼的水。你这个缺心眼，黑心婆，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死都没给人发现。” “我呸，你死了，我还活着。你这短命鬼，快点下地狱，不要在这里胡乱冤枉人。” 听到吵架声，水生婶来了兴趣，往鸡舍走去，她笑着和玉莲说，“这又吵起来了。我走近点，看看这次为了什么吵的。” 玉莲也停下手里的活，往隔壁看过去。吵起来的是贝嫂子婆婆和对面家的火嫂子。 玉莲听财婶说过，在她离家一个月后。贝嫂子侄子把卫叔给撞到，碰门槛上，把腰给撞骨折了。直到现在，人还躺在炕上喝药。 两家人，也为此，成了仇家。都看对方家不顺眼，三天两头就吵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火嫂子在自家院子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家的雷婆婆骂道，“我呸，我冤枉你，我那冤枉你了。这谁家不知道，你家和我家的事。” “我这晒得好好的菜干，怎的就被水淋湿了。就只有你们家这缺德，才能做得出来这么缺德的事。” 雷婆婆站在自家篱笆旁，朝对面的火嫂子讽刺道，“就你们这良心被狗吃了的一家，都能干出买妹子的事来了，还有什么事不是你们能干的。” “这分明就是你琳湿的菜干。你这恶毒婆娘，就是想讹我，要我钱。” “我告诉你，坏事做多了，是会遭天谴的，你们就等着被雷劈。” 火嫂子边骂边走到篱笆，“你才遭天谴。就你这偏心的，整天想着给老大老二好，欺负老三。” “就你那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懒，老三寒心了。以后你要死了，可没人给你抬棺的，守孝。你无人送终！” 最后一句话，可把雷婆婆给气红脸，指着火嫂子大骂，“你这死婆娘，我儿子可好了，一个比一个孝顺我。以后要归西，我有三个儿子给我守孝。” “你一个儿子也生不出来，你就是个不会生蛋的老母鸡。你以后才没有人给你送终，这都是你做坏事多了。” 生了个闺女想火嫂子，这是被人捅心窝了，怒骂回去，“你这老不死，偏心眼，你死都没人知。你孤独……” 这越骂越激烈，越大声，都惊动了不少人家出来看热闹。 而对骂的两人家里人，也闻声赶来，把两人分别给忘屋里拉回去。 可直到两家门被环上，众人还是能隐约听到门后传来的诅骂声。 没听够的水生婶遗憾的走回来，“这次他们家里人太快，都没让我听到她们诅咒对方的话。要是打起来，那就更好了。” 看向看热闹不嫌大的水生婶，玉莲说，“她们三天两头的吵，骂来骂去都是这些话，我这都听到耳朵起茧了。” 说到打起来，玉莲问水生婶，“之前，她们真的拿菜刀打起来了？” 水生婶点头，“真的，那会我在场。差点，玉火就把雷大娘给砍伤了。” 想想，玉莲都觉得那个情况万分危险，“虽然这事是雷大娘孙子做得不对，可也不能因此，就拿刀伤人的。” “这没伤到，那就没事。这还是伤到了，不还得你给医药费。” “要是一不小心把人给杀死，那可是一条人命，要坐牢。不管那个后果，都是伤己伤人。” 玉莲认为，人不管身在什么坏境里，你要想做一件事。那么你就得承担，这件事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要是承担不起，那就得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能冲动行事，终归是害人害己。 水生婶来到玉莲身边，小声说，“你做的那个肥水，真的比粪水还要好。我地里的菜，撒了一次肥，没几天，就长得老多了。” 以前粪水不够用，所以菜地的肥都不敢多撒。这会有了玉莲的肥水，菜地里的肥，可是施得足的。这不，菜都长得旺盛。 玉莲说，“上个月，我上山摘了不少野果回来做一罐。也快能用了，婶子你要肥水，就来家里拿就得了。” “前两天刚施了，这起码得下个月再施肥。” 想起一事，水生婶问玉莲，“我那天看到你种在地里，那个，你说是，是什么头来着，我忘了？” 听懂的玉莲说，“芋头。” 水生婶电头，“对，就是那芋头。” 她问，“你这芋头，真的可以长出来吗？” 玉莲摇头，“我现在不确定。我这还没收成，所以不知道能不能种成功。” 毕竟这芋头事野生的，玉莲也不确信，这是否能栽种成功。 水生婶，“你这芋头要真成了，到时候，给婶子种子，婶子也想种。” 玉莲说，“这芋头是没有种子的。婶子要想种，等收成后。我留出做种的，到时候等发芽了，我再给婶子。” 听玉莲这意思，是答应了，水生婶很是开心，笑道，“成。” 水生婶走后一个时辰，玉莲这才把所以稻谷给扬好。 “玉莲姐。” 正在扫空谷的玉莲，听到小南的声音，抬头看向院子门，“小南来了。” 小南把用草绳吊起来的三条鱼递给玉莲，“这是我抓的鱼，给玉豪吃，补补身子的。” 玉莲接过来，说，“你这天天都拿鱼过来，玉莲姐都不好意思要你的。” 小南摇头，说，“玉莲姐，你不要和我客气。我和玉豪是好兄弟来的，不分彼此。” “以前玉豪帮过我更多忙，我就送几条鱼，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玉莲可不是这么认为，她说，“你可帮了我大忙。要不是你来陪玉豪玩，这会，他早就带着我妹出去玩了。” “这些日子，他都待在家里出不去。这会能走了，心也活跃起来了，老是想要往外走。” “可他这还没全好，我也不敢让他去别的地方，就怕磕碰到了，那就麻烦了。” “现在你得空来陪他，我可是很感激你的。 小南觉得玉莲说重了，他说，“我们这么要好，玉豪现在不便，我又得空，我会照顾好他的。玉莲姐，你不用担心。” 对小南，玉莲可是很信任的，“有你在，我很是放心。” 她问小南，“这些日子，我都抽不开身。你娘的手怎么样？好了没有？” 两个月前，小南娘不小心摔断右手，干不了活了。家里祖父母身子骨也不好，所也小南很懂事，留在家里帮忙，起早摸黑的干着。 所以这些日子，小南都在家里忙着，都没时间来找顾玉豪玩。 直到这秋收完了，这才得空来找顾玉豪。 说到自家娘，小南脸上带笑，“已经拆了木板，可还是拿不了东西，还得养些日子。” “大夫说了，骨头恢复的很好，只要细心养着，不出一个月，就能全好了。” 玉莲说，“没事，那就好。” “后天交秋税，还得忙活大半天。过后，我再过去看你娘。到时候，跟你娘带些野果干去。” 小南记住了，点头说，“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娘，大喜事，娘？娘……” 玉莲三姐弟在屋里吃着早饭，听着外面水生婶的喜悦喊声，都是一脸疑惑。心里也在猜想，这是有什么大喜事。 顾玉豪只想到一个可能，他看向玉莲说，“难不成，水生婶怀孕了？” 玉莲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大，“要是怀孕了，水生婶肯定是在屋里告诉二婆的。我听这声音，是水生婶从外面跑回来喊的。” 想想，玉莲又说，“前天我和水生婶聊天的时候，听她说，水生叔进了城里干活。难不成，是水生叔找到了好活干？” “还是说，风茵姑生了儿子？” 顾玉豪吃惊道，“风茵姑又生了！” 他记得，在他去看脚的时候，才听说风茵姑刚生下孩子一个月。这时间算着，这才四五个月，怎的又生了。 玉莲说，“怀上可不就生了。” 前天听水生婶说这事，玉莲心里到没水生婶他们的开心，反而觉得太危险。 孕妇生孩子，最少也得一年，好让身体恢复过来。可这才几个月，又生，对身体损伤可是很大的。 厨房里，玉莲从铁锅勺热水，准备洗衣服，水生婶站在门口，问，“玉莲，来收秋税了，你交了没有？” “水生婶。”玉莲提着水桶往外走，回道，“还没有。我刚去看了，好多人，都围着，我再晚点过去。” 玉莲兑凉水，拿来两张凳子，坐下开始搓洗衣服。 水生婶也坐下来，问玉莲，“那你知道，师爷要被砍头的事？” 玉莲大吃一惊，抬头看这水生婶，“师爷被砍头！” 想到前两天自己说的，玉莲猜测，“这是有人去告师爷了？” 水生婶摇头，说，“不是，不是有人告。原来大人在上任的之前，就来了我们县里。” “大人明察暗访，知道这些年来，师爷的所作所为。前几天，抓到证据，就把师爷给抓起来了。” 这消息来得特意，让玉莲有点怀疑准确性，“这都准吗？” 水生婶点头，说，“准，怎的不准了。来的官差，都带来了通告。我虽然不认识那字，可我看到那盖的红章。准没错的。” “而且我刚祠堂那回来，我都听到村长在给我们读通告上的字。说了，七天后，就斩师爷的头。” 想到以后终于不用交多税，水生婶很是开心，“到时候啊，我也去城里，看那个师爷被斩。” 水生婶双手合十，朝天拜了一下，“老天爷开眼了，给我们送来一个青天大老爷，老天爷有眼啊！” 玉莲也很高兴，“贪史死了，百姓也变生活好了。真希望，以后都能遇到这么好的大人。” 水生婶希翼道，“是啊，五年任期一到，大人可能就得走了。真希望，大人能一直留在我们县里。” 玉莲也希望如此。只有当官做好了他的职责，那么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和水生婶唠叨完后，玉莲就准备挑稻谷去交。而水生婶，好热心的帮玉莲挑。实际上，只不过是想过去看热闹。 天越来遇冷了，可是冷不到孩子贪玩的心。 这些日子，顾玉豪带着顾玉雪，和小南出去玩。这衣服，都磨破了，玉莲正在房里给人缝衣服。 外面，顾玉豪完全忘了脚上的疼痛，一路飞奔到家，焦急万分喊道，“大姐、大姐……” 听到声音，玉莲从屋里跑出来，见顾玉豪跑着，心里惊讶极了，“二弟，你的脚？” 明明早上出去的人，走路像个蜗牛似的，慢吞吞。怎的才一个时辰不见，这人就能跑起来了。 一见到玉莲，顾玉豪心里有了依靠，瞬间腿软倒地，可他还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朝玉莲喊道，“大姐，快拿解蛇毒药，小南被蛇咬了。” 见顾玉豪往前倒，玉莲惊得立马跑去接人，可还是晚了一步，她关心问道，“你脚怎样？是不是很痛！” 顾玉豪摇头，急道，“我没事。大姐，快去救小南，快去。” 玉莲站起来，往屋里跑，“大姐这就去拿药。你自己先慢慢起来，不要勉强自己。” 玉莲拿了解毒药出来，顾玉豪还是瘫坐在地上没动。 虽然玉莲担心万分，可也知道，现在是小南的事最要紧。教训的事，还是等之后再算账。 玉莲拿来凳子放在顾玉豪旁边，边扶人起来，边问，“小南在哪，大姐拿去给他，你自己待在家里等。” 顾玉豪指着屋后说，“在后面的竹林溪河里，三妹也在那。” 玉莲叮嘱，“你待在家里等消息，就坐在这里，不要再走。” 说完，玉莲就往屋后的竹林飞奔去。 玉莲在竹林里边跑，边找人。一看到前面两坐地上的，她飞跑过去，“小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到熟人，本来还强装镇定的小南，眼泪忍不住掉下，“这蛇有毒，玉莲姐，我会死吗？” 玉莲安慰道，“死不了，我这有解蛇毒的药。把解药吃了，就会没事的。” 把解毒药倒出来，给小南喂下去，玉莲这才放下心来。 玉莲低头查看，小南被蛇咬，已经用布缠绑着脚，阻止毒血回流。这个办法，想来是顾玉豪做的。之前她被咬，就和顾玉豪说过怎么解蛇毒。 看着那两个留着黑血的洞，玉莲说，“这伤口看着还有毒血，得把这毒血给放出来才行。” 说完，玉莲就在小南面前蹲下，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被一个女人背，小南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要起来，“我还有精神，不用背，我走回去。” 玉莲转身阻止人起来，解释道，“你现在不能动，一动这毒血会流得更快。放心，我背得动你，摔不下的。” 又背对小南，玉莲催促道，“快点上来，这蛇毒得快放出来。” 最后，害怕的小南，还是听了玉莲的话，爬上玉莲的背，他感激道，“多谢玉莲姐。” 玉莲有点吃力的把人背起来，没想到小南看着瘦，可这重量不小啊！幸好平日里，她有干活，身体也好，要不这会还真的背不起人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背着人，玉莲侧头，对身后还坐着不动的顾玉雪说，“三妹，拿上鱼篓，跟着大姐回去。” 顾玉雪嘟着嘴，抬头看着玉莲，不满道，“可我还想挖竹鼠，不想回去。” 好不容易，有人陪自己出来玩了，顾玉雪心野了。可不想那么早就回去，她还没玩够。 玉莲也没气，知道顾玉雪不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她柔声道，“我们明天再来挖，好嘛！” 她和顾玉雪解释道，“今天你小南哥受伤了，得给你小南哥治毒。” 说完，觉得人可能听不懂，又转而说，“你小南哥生病了，我们得给他治病，今天不能挖竹鼠了。” “明天，大姐带你来挖竹鼠。晚上，大姐就给你炸竹鼠吃。” 见顾玉雪起来了，玉莲知道人听进去了，“快，跟上大姐，我们得快点回去给你小南哥放毒血。” 背上对小南见顾玉雪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他许诺道，“玉雪，明天，我挖到的竹鼠，都给你吃。你不是喜欢烤的，我给你烤三个吃。” 一听到吃的，顾玉雪就笑开脸，朝小南伸出三根手指，“好，我要三个烤竹鼠。” 小南点头，“你要吃多少，我都给你烤。” 走了一会，小南还是忍不住再问，“玉莲姐，你说我会死吗？” 虽吃了解毒药，可小南心里还是怕的。村里，以前也有人被毒蛇咬死。听说，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从被蛇咬，到现在。这都过去两刻钟了，算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这一句哽咽的问话，玉莲安慰小南，“放心，死不了的。” “你被蛇咬了，先是及时绑了脚阻止毒血回流，现在又吃了解毒药。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玉莲和人解释道，“之所以要放毒血，是这毒血不能自己清毒性。为了安全，所以得把毒血放干净才行。” 小南再次道谢，“多谢玉莲姐。” 玉莲和人说，“我先背你回我家，我家近。” “等我消毒刀，再给你割脚放毒血。只要修养几天，吃些解毒草药，就没事的。” “我之前在桃夭镇也被蛇咬过，这个办法，是一位大夫教给我的。所以你尽管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最后两句句话，可是让小南安心很多了，他说，“我相信玉莲姐。” 玉莲把小南背回家里，院子里，还坐着因脚痛使不上劲的顾玉豪。 现在玉莲是顾不上顾玉豪的，她先把小南放上炕。拿出蜡烛点着，把匕首给烧了消毒，立马就割脚放毒血。 完了，给撒上一点止血药。拿来新的布缠，给人绑好。 弄完后，玉莲这才得空，去院子里把走不了的顾玉豪给背回房里歇着。 接着又跑去找小南家，和小南娘他们解释一番。最后小南祖父跟着玉莲回来，把小南背回家去了。 弄完这一切之后，玉莲就去厨房烧热水，上山摘草药去。 这一天下来，玉莲可是累得够呛的。 看着端药水进来的玉莲，顾玉豪低头不敢看人。 看这可怜的样子，玉莲想骂人，可最后还是放下水桶，说，“先泡脚。” 顾玉豪低着头，先把裤脚往上折到膝盖，接着双手抬着一只脚进水桶，再抬另一只。 抬起头，顾玉豪先认错道，“对不起，大姐。是我太鲁莽了，我不该跑的。” 一开始，玉莲是真的很生气，可这半天下来，怒气几乎都消了。 她问顾玉豪，“明知道自己不能跑，为什么还跑回来？三妹不是在，怎的不叫三妹回来。” 顾玉豪说，“我那时候真急了。一见那蛇是有毒的，我就心慌。给小南绑了腿，我就急着回来要解药。” “可那会，三妹不在，她在溪河里玩水。我走得慢，只能喊人。可三妹没听到，小南的情况又那么危险。” “我是想着要快点拿到解药，这不，我的脚就跑起来了。我也忘了这些，只想着快点给小南解药，就怕晚了。” 现在回想起来，顾玉豪自己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我自己也很惊讶，我怎的就跑了起来。” “我是直到看到大姐你，这才想起来，我的脚，应该是跑不了的才对。” 玉莲没想到那时候顾玉雪不在，要是这样的话，怪不得顾玉豪要自己跑回来。 心里最后一点怒也没有了，玉莲不准备训人，“要不是看在这次是救人的份上，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闻言，顾玉豪松了一口气。 看着顾玉豪双脚，玉莲关切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玉豪忍着痛楚道，“痛，很痛。可和之前泡药浴相比，这个好多了。” 帮不上忙，玉莲只能心里干着急，说，“知道痛就好，看你以后还逞强不。” 想想，玉莲忍不住问顾玉豪，“你就没想过，你这一跑，可能腿就变得和以前一样，这一辈子都走不了。” 顾玉豪点头，“我也怕。我也怕走不了，被人耻笑一辈子。可和一条命比起来，这值了。” 最后一句话，顾玉豪说得坚定。 玉莲听了，很是开心顾玉豪有这乐观心态，她又问，“有没有一丝后悔？” 顾玉豪摇头，毫不犹豫道，“害怕，可不后悔。” 突然，玉莲笑得不怀好意，“那你放任三妹下河玩水，这个也不后悔了。” 顾玉豪脸一下子紧绷起来，糟了，刚才急着解释，所以什么都说了出来。 见人紧张了，玉莲笑了，说，“你现在脚伤着，直到来年，你都不要想着出去玩了。” 顾玉豪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大姐，这有点久。” 玉莲皱眉，问，“怎的，这天寒地冻的，你还想出去玩？你不怕，你这双脚怎的走不了？” 闻言，顾玉豪立马摇头，“我知道了，大姐。” 可想到又要过上几个月的闭宅日子，顾玉豪心里就发毛。 昨天说好了，今天要陪顾玉雪去抓竹鼠。所以玉莲提着锄头，就和顾玉雪去竹林。 可玉莲从没挖过竹鼠，所以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几个竹鼠洞。 加上玉连不喜欢竹鼠，不敢碰，甚至还尖叫。挖了一天，都没抓到一只竹鼠，这可把顾玉雪给气哭了。 而玉莲自己，也很是后悔，怎的就说自己要来抓竹鼠。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三天，小南还不能出来，所以玉莲这三天都带着顾玉雪去挖竹鼠。 可惜玉莲和竹鼠真的没缘，这两天找到的洞更少了，更不要说看到竹鼠。 这天回来，顾玉雪更有脾气了，任玉莲怎么好话说，都不理会人，见人就瞪着。 顾玉豪听了玉莲说的话，就给人出主意，“大姐，要不，你今晚给三妹炒三个鸡蛋。” “她很喜欢吃炒鸡蛋，这次要是一次吃三个，肯定会开心的。可能也就忘了，那竹鼠了。” 二月分那会，玉莲买了几只小鸡养，活了两只，这会鸡都下单了。 只不过玉莲每天，只让顾玉雪吃一个。为此，人可是说了好几次，想要多吃一个。 玉莲心道，对啊，她怎的就忘了这个，还是顾玉豪了解顾玉雪。 可今天吃三个鸡蛋，可能不行，她说，“这是个办法。可是鸡蛋就两个，而且要是都给三妹了，你就没了。” 顾玉豪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几个月来，鸡生下来的蛋，都是我和三妹吃的，大姐都没吃过几个。我就少吃几个，这不算什么。” 玉莲站起来，准备去找人，“那行，等会大姐就去找二婆，问人借一个鸡蛋。等明天鸡生了，再还给人。” 顾玉豪想到什么，问玉莲，“大姐，小南的毒怎么样？都没了？” 玉莲又坐回来，说，“没了。那天小南娘担心极了，还特意去找了郭大夫来看。” “郭大夫说处理得很好，毒几乎都没了。最好，还是煮些解毒草药吃好。这三天，小南都在家里躺着，他娘不让他出门。” “我昨天去看人的时候，小南还说，等他好了，就挖竹鼠。说好给三妹的，可不能食言了。” 想到这几天，自己都没挖到蛇洞，玉莲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至于小南，她可不想人再去挖洞，“他就是挖的竹鼠洞给蛇药的，我这会可不敢让人抓竹鼠。” 顾玉豪了解小南，他说，“小南这人，说出来的话，都一定会做的。就算大姐你不让人抓，他也会自己去抓的。” 玉莲想不明白，怎的这些孩子，都吃亏过了，怎的还不怕，“这也不是什么事，怎的就那么信守承诺。” 顾玉豪言之确凿，“那是不想做一个失信之人。” 玉莲看着顾玉豪笑了，和人说，“等会，你把你三妹叫进来，陪人好好玩，好好哄着。我去二婆家借鸡蛋，顺便问一下后天祭龙王的事。” 前两天交了钱，玉莲也问了人，可二房那几个人，叫她自己去了解。这认识的人，她也就只能去找二婆。 顾玉豪和玉莲说，“三妹很好哄的，我会和人好好玩的。” 玉莲进到院子，朝背对院子门洗菜的水华婶喊道，“水华婶。” 走过去，玉莲恭喜道，“听水生婶，婶子你怀了孩子。恭喜你，喜得麟子。” 水华婶开心笑了，“借你吉言。” 玉莲问，“二婆在家吗？” 水华婶说，“在屋里，和孩子他三婶在聊着，你快进去。” 玉莲和水华婶点头后，就进屋里。 一进门，玉莲就朝炕上的两人喊道，“二婆、水生婶。” 水生婶热情的招手，“玉莲，过来坐。” 在炕上坐下，玉莲和二婆她们说了自己来的目的，“玉雪这两天和我闹别扭，不理睬我。我想着，给人炒三个鸡蛋吃，好哄人。” “可家里就只有两个，就来问二婆借一个鸡蛋。明天鸡生了，我再还来。” 二婆二话不说，立马问，“一个够吗？要不多拿两个，你和玉豪也得吃。” 玉莲摇头拒绝，“一个就够了。平时鸡蛋生了，我们就吃了，一个就够了。” 二婆给水生婶一个眼神，“老三家，你去给玉莲拿。” “是，娘。”明白过来的水生婶，下炕出去了。 转头，二婆又对玉莲说，“一个鸡蛋，你拿去就得了，不用还回来了。就这么说好了，你不要那么客气。” 玉莲也不推脱了，“行，多谢二婆。” 她又问，“二婆，明天不是得为祭龙王准备食材。今年，是怎么安排的？” 二婆早就料到玉莲会问，她都准备好了，“这次，轮到二房杀鸡鸭准备酒席食材。我这一房，就做粉果。” “这事，我已经和你贝嫂子说过。明天，你就和人去祠堂厨房那收鸡鸭。” 玉莲不好意思道，“真是太麻烦二婆你了，还得给我安排这些琐事。” 二婆摇头，“就动嘴的功夫，没有什么麻烦的。” 突然，二婆有点语重心长道，“不过玉莲，现在你们家不同往日。以后你们是要在村里的过日子，这人情来往什么的，还是得多多认识人。” 玉莲自然知道，在村里和人结善缘很重要。可不是她不乐于，而是人家不愿意接近她。 玉莲说，“二婆，在世上，要是能和多人交善这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那也得人家愿意接近我。” 这下子，二婆沉默了。是啊，虽然玉莲现在不傻了，磕忌讳她家的还大有人在，谁也不敢轻易和玉莲一家来往。 第二天，玉莲干完家里活，贝嫂子还没过来找她。差不多到了正午，贝嫂子这才来。 对于自己的来吃，贝嫂子和玉莲解释，“早上过去，上山下江的人没回来，就没有食材。” “我们那么早过去，也只是坐在一起聊天而已。这会过去，山上的人差不多回来了，我们也能整理食材。” 走在半路上，看到迎面跑来一个光头，贝嫂子叫住人，“光头贤。” 光头贤停下来，喊道，“堂婶。” 贝嫂子点头，指着身边的玉莲说，“叫姑。” 光头贤乖巧喊道，“姑。” 贝嫂子对一脸疑惑的玉莲解释，“按辈分，我和你同辈，他是该叫你姑。” 紧接着，她又问光头贤，“又去抓蟋蟀了。” 光头贤点头，“嗯。” 贝嫂子提醒道，“今天山上人多，你不要和那些人走太近了。” “嗯。” 贝嫂子也没别的说了，“去。不要玩得太久，记得下山回家吃饭。” “嗯。” 看着不同之前和自己吵架的那个有生气，现在反而呆呆的光头贤，玉莲心里很是疑惑。 这人怎的还给人两种感觉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光头贤来到玉莲面前，把挂在腰间一个小竹筒拿下来，递给玉莲说，“给另一个姑。” 在玉莲错愕的表情下，光头贤把竹筒塞到玉莲手里后，就往山上的方向跑去。 玉莲自然知道光头贤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上次他说要送给顾玉雪的蟋蟀。 一旁的贝嫂子可被光头贤这个动作给吓到了，她对玉莲说，“难得啊！他居然给你蟋蟀。他可宝贝这些蟋蟀了，谁也不让碰，很不要说送人了。” 回头看着跑远的人影，两人接着走，玉莲不解的看着手里的竹筒，她问，“这蟋蟀，有那么重要吗？” 贝嫂子郑重的点头，“对他老说，可重要了。” “自从他娘骗他说，等他抓满一竹筒蟋蟀，就会回来。可惜，都三年了，她走了就没再出现过。” “那之后，他就变得不一样了。天天上山抓蟋蟀，说等他刷满一竹筒，他娘就会回来的。” 玉莲大惊，“抛夫弃子！” 虽然这样的行为是有，可很少有的。玉莲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发生了。 真的是，一个村子里，都能看出人生百态啊！ 贝嫂子问玉莲，“刚才看人，你觉得人怎么样，有那不对？” 这一点也是玉莲最疑惑的，“看起来，有点呆呆的样子，似乎有些不会说话。” 之前在地里，光头贤可是和她们还吵起来了，这是玉莲想不通的地方。 贝嫂子叹息道，“他姑的事，你也知道。其实，他们一家，脑子都有点傻乎乎的。” “他小姑，不是被打傻的，是本来就有点傻。加上后来孩子没了，这可不就疯了。” “听我娘说，他祖父也是这样的。这不，前几年发病了，见人就打。光头贤他娘，就是被打跑的。” 玉莲明了，这应该是基因遗传。可能平时看起来和常人差不多，可一旦受了刺激，这病症就出来了。 在厨房帮忙了两天，玉莲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这厨房的工作，真不是人干。 一去，就开始忙，忙到水喝不上，茅房也没空去。一直被不同人催着快点，快点。 这下子，玉莲明白了那天二婆为什么要和她说，得吃饱，少喝水。真是忙得比蜜蜂还勤奋啊！ 修养了一个半月，顾玉豪的脚好得和之前一样。所以，玉莲这才让人出去玩。 这一天，玉莲在厨房里蒸糯米，准备做酒糟。前几天和大娘和大家说准备要做酒糟，说酒曲子很多，就叫几家人一起做。 昨晚，玉莲也收到了酒曲子。今早过去观看和大娘怎么做，回来后，就照着做。 牛糯米才蒸上没一刻钟，玉莲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马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交谈声。 这声音似乎是在自家院子的，于是玉莲就从厨房走出来，见海华强站在院子里，指挥马车夫搬东西进院子。 玉莲意外又精细，他迎上去，“海叔！” 海华强回头，看着红润的玉莲，露出笑容，感叹，“这么久没见，又长高不少了，人也有肉了。” 玉莲也笑了，说，“海叔，你快请进屋里，我去给你倒茶。” 海华强摆手，说，“不用那么麻烦，热水就行。” “好，你请进屋。”玉莲转身去了厨房烧热水，时候端着茶壶和碗进了堂屋。 见玉莲进来，海华强问人，“玉莲，玉豪去哪了？我刚叫了，没人应。” 玉莲放下水壶，倒水，“和我三妹去了小南家玩。” 海华强又问，“现在玉豪的脚怎么样？好了没？” 玉莲惊讶的看着海华强，“海叔，你知道了？” 海华强端起碗喝口水，说，“前几天，和几位老爷喝酒。碰上你彭叔，是你彭叔和我说的。直到今天，我忙完了事，这才得空来找你。” 想到这些日子里，玉莲两姐弟遇到的事，海华强是既心疼，又气愤。 海华强觉得还是得好好说说玉莲，“你这孩子，怎的就那么胆大，还断绝母女母子关系。” “还有不婚书，你怎的敢写，你真是任意妄为啊！” “不婚书，这写了下去，你就终身不能嫁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这是要断后的啊！” “这哪一件都是大事来的，你怎的就那么鲁莽就决定了，也不和人商量一下。你都不知道怕的，不怕后悔啊！” “幸好，这不婚书还能解除，需要的钱也不多。只要给了钱，那解决了，也不需要坐牢受罚什么的。” “你真是胆大包天，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面对海华强说责骂，玉莲没放在心上。在哪个情况下，她也只能答应了。断绝关系，她觉得非常好。而不婚书这件事，她是有犹豫的，也记得有点对不起原主。 既然海华强都知道了，玉莲也就不装了，“我也是没办法，她都这么威胁我了，我不答应哪能行。” 这话，海华强听得心里难受。想不明，这母女关系怎的就变成现在这样。 想到一件事，玉莲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讽刺，说，“断绝关系也好，我们这边的事，她插不了手。她那边的事，也牵连不到我。” 这话听着，怎的感觉有点刺耳，海华强问玉莲，“是出了什么事吗？” 玉莲有些可惜道，“她小儿子，前不久，病夭了。那么小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海华强意外极了，“什么！” 玉莲说，“只能说，父母做的孽，报应到孩子身上。” 接着，玉莲就把前因后果和人说，“孩子爹带人去城里赌场赌，和庄家串通，设局让人一直输。” “最后，弄得人家卖妻卖女还钱。家里老父亲的救命钱，也给输光了。” 那时候听到顾水牛居然干这种事的时候，玉莲真的很惊讶，也觉得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良心都没了。 “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可不就遭报应了。孩子好好，就从床上掉下来，没几天，就走了。” “我听人说，孩子掉下来前几天，那男子在家里上吊死了。大家都说，这是他的鬼魂来报仇的，所以要人断子绝孙。” 顾水牛这么精的人，海华强没想到人居然干这种害人害己的事。 他问玉莲，“我记得，哪家的老四媳妇怀孕了，生的是男是女？” 玉莲说，“是女孩来的。村里人都说，他们家缺德事干多了，所以这是遭报应了。” 第一百七十章 想到自己这次北上打探到的消息，海华强说，“玉莲，这次去北方，打探到你外祖母一些消息。” 玉莲一听，立马坐直，全神贯注的听。 海华强说，“二年前，你外祖母问一户人家要水。那户人家，几个孩子都病了。” “你外祖母看出不对，就给人做法事驱邪。从他那里，只知道你外祖母这几年一直在赶路。” “那天你外祖母给那户人家做了法事，都没歇着，就急着赶路离去。” “那户主人想要留下你外祖母答谢，可你外祖母急着要走，并没有留下。她说，得去找一个人，晚了，就来不及。没留下别的话，就走了。” 满心期待的玉莲，还是失望了，依然还是没有谢神婆的行踪。 不过，玉莲听到了一个重要消息了，“也就是说，我外祖母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可这是谁啊？” 海华强曾仔细问过那户人家，可据人回忆，谢神婆只说找人，其他什么也没说。 对玉莲摇头，海华强说，“按照那户主人家说的，是这样没错。听他们的意思，你外祖母身体看起来不错，走路很稳。” 既然活得没有危险，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就不没来信啊？ 玉莲想不通，“要是她还在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就没给我们来一封信，告诉我们，她还活着。” “写信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是四年前寄出来的信，到了这会也该到的。” 海华强猜测，“可能，她不方便告诉你们。又或许，她有写信回来，只是你没有收到。” 玉莲瞬间想到一个可能，“你是说，有人拿走我外祖母的信？” 没收到信，这话让玉莲想到胡英丽。按照胡英丽对谢神婆的恨，要是谢神婆寄信回来，很大可能会毁信的。 海华强摇头，他不确定谢神婆有没有写过信，他说，“不确定。可能是你外祖母托人送信，送信人没有把信送过来。或者是送信人出事，又或者信不见了。” 这都有可能。玉莲心里有些火气，这明明可以写信告知的事，或者托人转托也是可以的。怎的这么多年来，就没一个字寄回来啊？ 回想谢神婆之离开前留下的那一封信，玉莲皱眉深思，“可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外祖母只说勿念，就离去了。” 海华强到没有那么多想法，在他心里谢神婆可是很神秘的，做的事也自然不寻常。 他和玉莲说，“你外祖母不是普通人，可能是她洞察天机，不能泄露，这才没说的。” 天机这个，玉莲也知道。可不说，你也能用别的办法，好让家里人知道你是否还活着。 玉莲说，“那这么多年，她总能给我们来信。就是一张白纸，也好。至少，还说明她是活着的。” “可都五年了，她一点消息也没传来。一年寄一份不写字的信，我想也不花多少时间。” 可能，就是花些钱。 这个海华强到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他相信谢神婆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做的。 他和玉莲说，“这事，我已经拜托我北方的朋友在帮忙打听。想来，不用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找不到人，玉莲心里有些烦躁。要是找不到谢神婆，那原主一天也恢复不过来，那她就得继续留在这。 唉！她真不明白，谢神婆到底是要去做什么急事。难不成，她算不到自己外孙女的劫难？ 玉莲院子里择菜，顾玉豪带着顾玉雪回来，“大姐，我们回来了。” 顾玉雪跑到玉莲面，炫耀手里用荷叶包着的两只竹鼠，“烤竹鼠、烤竹鼠，大姐，我的烤竹鼠、我的烤竹鼠、我的……” 感到被讽刺到的玉莲，没好气瞪了顾玉雪一眼，“你们又去挖抓竹鼠了。” 顾玉雪笑着对玉莲做鬼脸，拿着竹鼠就跑进屋里。 一个用力，玉莲气得把菜都给拧出汁了，“我就不明白，你们三天两头抓来吃，怎的就吃不腻。” 想到自己之前抓竹鼠的惨状，玉莲心里羡慕小南他们，“你们怎的运气那么好，每次都能抓到二三只竹鼠回来。” 顾玉豪笑道，“小南属鼠的，有他在，不怕抓不到竹鼠。” 顾玉雪拿着两块桂花糕跑出来，递一块给顾玉豪，“二哥，桂花糕，吃桂花糕。” “桂花糕！”从顾玉雪手里接过桂花糕，顾玉豪没吃，看向玉莲问道，“大姐，家里那来的桂花糕？” 玉莲说，“正午那会，海叔来了，给带了不少东西来，留了一个半时辰就回去了。” 听到是海华强来了，顾玉豪咬了口桂花糕，问玉莲，“海叔什么时候从北边回来的？” 把整理好的菜放一边，玉莲开始剥花生，说，“回来有几天了。忙完城里的活后，就来我们家。你们要是回来早半个时辰，还能和海叔见上一面聊聊。” 这没什么遗憾的，顾玉豪边吃边说，“这就要过年了，海叔应该也不再走了，我们还是能再见的。” 抬头看顾玉豪，玉莲笑得神秘，说，“这可难说。世事难料，你怎的就知道海叔今年还会来我们家。” 顾玉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海叔一直很关心我们几姐弟的生活，他要在城里，肯定时常会来看我们。” 玉莲听着点点头，很认可，“你说得没错。可今年，海叔应该是不会再来我们家的。” 顾玉豪不解问道，“为什么？” 玉莲说，“听海叔说，海大姐三年守孝期就到了。” “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海叔准备下个月去西南接海大姐一家回来。这算着时间，很有可能，海叔要在外地过年。” 顾玉豪吃惊问道，“海大姐要回来城里住吗？” 玉莲点头，说，“海大姐婆家的公婆都走了，家里又穷。海叔可不想海大姐一家受苦，就把一家人都给接过来。” “海叔说了，海大姐人很聪明的，她丈夫又会算账。把他们夫妻接过来，对海叔可是很大帮助的。” 虽然海华强没有明说，可玉莲猜测，海华强这很有可能是要把海大姐接回来当继承人的。 真要是这样，那以后，海家肯定很热闹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水生婶来到玉莲家，进到屋里。上炕坐，她问，“玉莲，你明天是要去城里吗？” 玉莲说，“玉豪的要膏药用完了，我要去城里买回来。” 本来，和大娘是打算叫上玉莲，明天一起去林员外家帮厨的。 可顾玉豪的药膏今天就用完了，玉莲明天得去城里拿药膏才行。 林员外大方，帮厨一天，就是一百文钱。玉莲想要，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玉莲在心里叹息着，要不是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不会算错药膏的剩余。那明天，她就可以去林员外家帮厨，挣上一百文钱了。 而从和大娘那听到消息的水生婶，就赶回来，来找玉莲。 水生婶递给玉莲一张药方，说，“我这有张药方，麻烦你帮我买十帖药回来。” 说完，又把右手的钱给玉莲，“这是钱。要是不够，你回来再问我要。” 这么顺路的事，玉莲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拿好药方和钱，问，“水生婶，家里谁不舒服吗？” 玉莲心里猜测，是年纪大的二婆，还是怀着身孕的水华婶？真希望都不是啊！ 水生婶摇头，“不是我家的，也算是我家的亲人。” “就是我堂叔公，上个月摔了一跤。虽然没伤到骨头，可这一跤也摔得不轻，在炕上躺了一个月。” “家里买回来的药，就要吃完了。这不，听说你要城里，我就给你拿药方来。” 听到不是二婆她们生病了，玉莲松了一口气，她问水生婶，“除了药，还需要别的吗？” 水生婶摇头，“他们家什么也不缺，几个儿子孝顺，又会挣钱。” “这次我堂叔公摔的这一跤，可把我堂叔他们几个给吓坏了。这一个月，我堂叔公没下炕，我堂叔他们都不敢离开家。” “这不，就连去找郭大夫来看的时候，也是我孩子他大伯去找的。反正一天里，就没有一会老人跟前是没有儿子不在的。” 玉莲感叹，“这太孝顺了！估计他们心里，也很害怕。” 一步都不敢离开，估计是怕老人有个万一，见不到其中一个儿子。 水生婶点头，“你这说对了。几个大老爷们，还哭了起来。” “那会我和我娘过去一看，几个大男人坐在炕上哭着，可把我们给吓着了，还以为人走了。” 这都哭，看来是真的担心极了。 玉莲说，“看来，他们父子关系很好，很深。” 水生婶点头，和玉莲说，“我堂叔公是寡夫，三个儿子都是他一手带大的。那会他们过得很艰难，吃都吃不饱，还时常饿肚子。” “虽然我堂叔公前半辈子过得艰苦，可后半辈子，真的是享儿孙福。” “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有福气，在外面经商，挣了满盆金银。这让我堂叔公在村里，也能挺直腰板走路了，周围人也都开始和他们家来了。” 玉莲点头，说，“他们三兄弟，真是太争气了！” 几天后。 玉莲下地，准备去看看地里的芋头长得怎么样。走到村口，她看到六个背影在走，速度都能和乌龟相比了。 其中两个背影，玉莲认识，她走过去，朝两人喊道，“水才叔、水生婶。” 两人闻声回头，水才叔对玉莲点头示意，继续陪着老人走。 而水生婶就顺势停下来，往玉莲身边走几步，说，“玉莲，下地啊。” 玉莲点头，问道，“水生婶，你们这是要去那。” 说到这事，水生婶一脸哀痛，叹气道，“看路。” 玉莲一脸疑惑的看着前面走着的几人背影，她问水生婶，“看路？看什么路啊？” 这走着，可不就是看路了。 见玉莲一脸不解，水生婶就低声和人说，“老人要是突然和家里人说，他要出去走走，看看路。那就是说，他要走了。” 玉莲看着中间哪位两手被人扶着走的老人，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所以，玉莲是一脸怀疑的问，“这谁说的？这靠谱吗？” 水生婶说，“你这孩子小，不懂这些。村里那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这人走之前，自己都是有感觉的。” “当他要是说在出去望路，那他就知道，自己是没多久时间了。” 这算是预知未来死亡时间吗？心里，玉连是觉得不可能的。这么离谱对事，怎么可能有。 当然，玉莲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要不她肯定会被人骂的。她问水生婶，“那为什么要望路啊？” 水生婶解释，“走之前，老人都是怀念家乡的。他就想再走一次村路，记得这路，不要忘了家乡的路。” 玉莲收索脑海里的记忆，并没有找到这相关对知识点。加上她也见过村里几起丧事，可并没有听人说起过要去望路的。 而且，这要是重病在身，又或者是走不了的，说不了话的老人。那他们还怎么望路啊？ 玉莲喝水生婶说出自己的想法，，“依我看，也不是每个人走之前，都会来望路的。这有一例除外，那么老人说要出来望路，那就不是那个意思的。” 水生婶笑了，和玉莲解释这说法，“说要望路的老人，肯定是家里，人丁兴旺，儿孙满堂的人家，可不是谁都可以说来望路的。得福气的老人，才这样。” “望路的老人家，可是会保佑子孙后代，人财两发的。” 玉莲傻了，感情这东西，还得挑的？ 可不管怎么样，玉莲还是不相信有这样的说法。她觉得，这都知识巧合而已。 见玉莲一脸不信，水生婶还想和人唠叨一番的，可看着走远的人，她说，“你这孩子，见过几会这样的事。改天得空再和你唠叨，我过去陪陪老人。” “好。”看着离去对水生婶，玉莲又看向前头那几人身影。 第二天早上起来，玉莲在院子里喂鸡，扫鸡舍。 突然听到哭声在二婆家院子里响起来，玉莲停下手里活，看了过去。 只见二婆家院子里跪着一个穿带麻衣的男人，二婆过去把人扶起来，说着话。 等那个男人转过身要走，玉莲看到人的正面。瞬间想起，这是昨天她碰到水生婶一行人中，老人其中一个儿子。 这穿着麻衣，也就是说家里有人去世，还是至亲长辈。 想到一个可能，玉莲不敢置信，“不会！老人真的走了？真的走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从地里回家，玉莲边走边嘀咕，“这天气，可真的冷啊！” “都三天了，怎的太阳还不出来。晒着太阳，可比坐火炕舒服多了。” 走到一半路，看着前面，一个光头衣着单薄在走着，玉莲喊道，“光头贤。” 前面的光头贤闻声，回头，对玉莲喊道，“姑。” 光头贤的脸被风吹得苍白，嘴唇是黑的，还裂皮了。衣服和秋季见到的是一样的，穿的草鞋，并没有穿袜子。 看了眼光头贤身后的方向，玉莲问，“你怎的不穿暖和点出来。还有你这是要上山吗？” 光头贤似乎感觉不到冷意，他说，“上山抓蟋蟀。” 玉莲没想到还真的是上山，这心里气啊，“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蟋蟀都回地里冬眠了，你是找不到的。” 突然，光头贤激动起来，喊道，“找得到，找得到的。” 玉莲被吓了一大跳，看着人无奈问，“你非要上山不可吗？不去，不行吗？” 光头贤坚定道，“要去。” 无声叹口气，玉莲说，“那你先和我回去，你再上山找蟋蟀。” 不知怎么拒绝的光头贤，跟在玉莲身后走。 进屋的玉莲，发现后面的光头贤没跟着进来。转身，看着站在院子门外的光头贤，“快进来，不要在外面站着。” 屋里顾玉豪闻言，问玉莲，“大姐，是谁来了吗？” “来了个朋友。”回答完顾玉豪，玉莲见还是不为所动的人，干脆出去拉人。 看着走来的玉莲，光头贤平淡道，“脏。” 玉莲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拉着人往屋里走，“只有坏心眼的人，才是脏的。衣服脏，外表脏，这没什么。” “只有内心脏了，这才真的是脏。以后谁要是说你脏，你就说你的心才脏。” 光头贤似懂非懂的点头，随着玉莲往里走。 看到玉莲拉进来的人，顾玉雪开心朝人摇手，“蟋蟀哥、蟋蟀哥。” 之前光头贤给的蟋蟀，玉莲又和顾玉雪说是谁给她的。可玉莲没想到，顾玉雪这会还记得，还叫人哥。 好像，这辈分有点错了。不过也没事了，她也不是很在乎这辈分怎么叫的。 顾玉豪也知道蟋蟀这件事，他无声看向玉莲，想要知道怎么一回事？ 玉莲看懂，对顾玉豪摇头，之后对光头贤说，“你上炕坐，暖和暖和身子，我去给你拿件旧棉衣来。” 这话虽是和光头贤说的，可也是解释给顾玉豪听，为什么把人带来家里。 听完之后，顾玉豪这才注意到光头贤的衣着，视线在他的草鞋上，眉头皱了起来。 顾玉豪说，“你上炕坐。你脚都冷肿了，快上炕坐。” 面对陌生的顾玉豪，光头贤摇头，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 行动不便的顾玉豪，无奈对身后自己玩的顾玉雪说，“三妹，你下去，把人拉上炕。” “嗯。”听话的顾玉雪下了炕，跑到光头贤面前，“蟋蟀哥，我拉你上炕。” 说完，就拉着光头贤一只手，大力的往炕上走去。而没有防备的光头贤，被着一拉，差点往前扑倒，不过他稳住了。 可不好甩开顾玉雪双手，他也只能顺着坐上炕。不过等顾玉雪一松开手，他立马坐得远远的。 人既然都坐上炕了，顾玉豪也不好强迫人家要坐那，也就随光头贤便。 在顾玉豪房间翻找了好一会的玉莲，发现那件旧棉衣不在，“这不可能啊！”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拿衣服出来晒的时候，可是有的，怎的这会找不到了？” “就这么几件衣服，怎的就会找不到？我又没有送人，没理由不在啊？” 出来，玉莲问顾玉豪，“三弟，那件就棉衣，不在你房里。你记不得，大姐放哪了？” 顾玉豪说，“我的衣服，都在我的房间里。” “要是不在的话，那可能就是那次收衣服的时候，大姐把那件旧衣棉衣，给收到你和三妹的衣服里去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玉莲说，“对啊，我怎的把这个给忘了。可能是我叠衣服的时候，给混在我的衣服里了。” 说着，就往自己房间走去找衣服。果然，翻找一圈后，还真的是在自己的衣箱里，找到了那件就棉衣。 玉莲拿着衣服走出来，对光头贤说，“这棉衣是旧了点，可穿起来，还是很暖和的。你给穿上，再去山上。” 光头贤摇头，说，“我不要，不冷。” 玉莲说，“你不冷，我看着你冷。给你，你就穿着。我可是你长辈，你得听我的话。” 光头贤不知道怎么反驳，所以只能沉默接受了玉莲的说法。 而玉莲是个急性子，见人坐着不动，不来拿衣服。叹口气，走过去，帮人穿上。 穿好之后，光头贤站起来看着玉莲，动动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出去。 除了衣服，帮不上其他忙的玉莲，让人走，没去拦着，反正是拦不住的。 看着跑出去的人影，顾玉豪问，“大姐，这个天气，他还要上山抓蟋蟀吗？这又蟋蟀抓吗？” 玉莲上炕，叹气道，“唉！都说父母愿意为孩子付出生命，孩子何尝不是这样！” “这件事，我们外人说什么也没有用，得他自己想开了才行。” 想到什么，顾玉豪眼神晦涩道，“我不喜欢她，也恨她，可她起码不会说谎骗我。这一点，我还是得多谢她的。” 看出顾玉豪眼深处的恨意，玉莲知道她说的是谁。 这恨让玉莲想起，去年入伙酒的时候，顾玉豪曾站在胡英丽身后，想把手里的凳子砸向胡英丽。 玉莲严肃和人说，“你可以不喜欢她，恨她，可你不能伤害她。” “不管她做得多过份，她终是生你，给你生命的人。所以，你不能伤她。” “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把自己推到绝路上去。” 已经知道错的顾玉豪，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大姐，不会的。” 见顾玉豪是真的听进去了，玉莲也放心多了。 真是回想一次，玉莲都吓到冷汗出一身。差一点，顾玉豪就得背上弑母的罪名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来到地里，玉莲开始挖芋头。这都种了几个月，长得这么旺盛，应该是成熟了。 急着想吃芋头的玉莲，开始锄地挖芋头。挖完一颗后，玉莲有点失望，这芋头不大，都是小芋头来的。 虽然小了点，可这一颗出的小芋头很多。这看起来，也有一两斤。 玉莲边掰小芋头，边说，“看来还得再长长，这还没成熟。不过这么小的，吃起来也香。” “幸好挖的时候，挑的是小颗挖。这大颗的，就留着长到明年再挖，那肯定大了。” 掰完小芋头后，玉莲站起来，看着一亩的芋头叶，说，“还是把这长得小颗都给挖了。这天冷，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就是熬过去，怕也是长不大的。” 说着，玉莲就开始动起来，挖小颗的芋头叶。 挖了大半天，玉莲居然挖了一背篓的小芋头。还剩下几颗小的没挖，背篓满了，装不下。 背着芋头回家，玉莲立马就挑出四斤的芋头，拿去小溪洗，准备煮芋头吃。 心急吃的玉莲，在锅里挑着最小颗的芋头看，只要筷子插穿了，就戳起来放碗里。 厨房温度高，这小芋头也烫，玉莲就蹲着一碗小芋头到院子里吃。 隔壁贝嫂子哄睡孩子，出来翻晒菜干，见玉莲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东西吃，她就问，“玉莲，你这吃的什么，看起来灰溜溜的样子。” 玉莲举着芋头说，“贝嫂子。这是我种的芋头，很是好吃。你也来吃一个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家里没人在，贝嫂子也没忌讳，就出了门，去玉莲家。 接过玉莲递过来的芋头，贝嫂子看着稀奇，学着玉莲扒皮，“这个就是你去年去桃夭镇，带回来种的那个芋头啊！” 玉莲开心的吃着芋头，说，“就是这芋头。” “这闻着味道挺香的！”贝嫂子先是问了一下味道，再咬一口吃。 咬了一口后的贝嫂子，被这味道给惊艳了，“呀！这好吃，粉粉的，吃起来有一股香。” 玉莲也是这样想的，她说，“我煮了一锅，这大的还没熟透。我就挑几个小的出来，尝尝这味道怎么样。” 两口就吃完一个小芋头，玉莲说，“贝嫂子，等锅里芋头熟了，你拿几个回去。” 贝嫂子想也没想就说，“我在你这吃完，再回去就得了，我家里人多。” 玉莲明白贝嫂子的意思，她说，“没事，我给你挑小的拿回去，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想到家里难伺候的婆婆和妯娌，贝嫂子还是拒绝玉莲的好意，“还是算了，免得有人说你小气，只挑小的给，吝啬。” 既然都这么说，玉莲也不强求，“那行，等会我的大芋头煮熟了，你吃了再回去。” 这个贝嫂子到是答应了，“家里现在没人在家，她们出去得晚上再回来。我孩子刚睡下，我现在可得空。” 和玉莲吃着聊着，贝嫂子想起一事，问，“玉莲，昨天你娘来了。” 玉莲一惊，看向贝嫂子，“什么！你说胡，我娘昨天来我家了？” 贝嫂子点头，说，“是啊！是我娘看到的，她以为你们要吵起来，还特意在篱笆那边坐着。可没想到一刻钟后，你娘就出来走了。” “我娘说，你娘出来的时候，是一脸笑容的，肯定是遇到好事了。” 前面两句，玉莲听得很想说，你婆婆也八卦了，为了看热闹，还在篱笆旁坐着看。 不过最后胡英丽是笑着离开，这肯定是有什么有利于她的事，才会是笑着离开的。 玉莲心道，可家里并没发生什么事，她也没发现家里有被人翻过的样子。 难不成是和顾玉雪说了什么事，才这么开心的？ 该不会是顾玉雪的婚事？不可能，断绝关系书上，写得很明确，不能干涉他们三姐弟的婚事。 虽然焦急想知道是什么事，可这会外人还在，玉莲也只能先把疑惑放肚子里。 贝嫂子见玉莲脸色变来变去，问，“怎了？” 玉莲摸向肚子，说，“没有。刚才好像肚子痛了一下，这会又没有事了。” 贝嫂子笑道，“是不是你吃得太急，这芋头烫着，你就吞下去了。” 玉莲顺话点头，“应该是我吃得太急。” 贝嫂子说，“也没人和你抢，你慢慢吃。就是再喜欢吃，也不要那么焦急，更不要吃太多了。” 玉莲点头，说，“太久没吃了，就急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吃那么快的。” 两人聊了半个时辰，贝嫂子要回去看孩子。玉莲也捡一半熟的芋头，和三斤生的芋头去二婆家。 吃完晚饭后，玉莲把顾玉雪叫进房里，说，“三妹，你回房，大姐问你一件事。” 等顾玉雪上炕后，玉莲问她，“昨天，家里是不是来了人？你老实告诉大姐，不要听别人的话，你要听大姐对话才对。” 顾玉雪说，“娘来了，叫我不要告诉大姐和二哥。” 玉莲问道，“那娘来，和你说了什么吗？” 顾玉雪说，“她找大姐，我说大姐、二哥不在家。她就进房里开箱子，问我大姐藏钱在哪，我就给她拿了。” 玉莲大惊，心急如焚，“什么！你给她拿钱了。” 想到家里的仅剩的三两银子和首饰，玉莲可是急得要冒火了。她鞋也没穿上，下炕来到木床，爬进床底。 把木盒子拿出来打开，玉莲把里面两个荷包的东西倒出来。看到木盒里，完整的东西，她塌坐在地上。 “老天爷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玉佩和发簪也不见了。” 拿起盒子里的二两银子，玉莲心里充满疑惑，她看向顾玉雪，问道，“三妹，你在哪里拿钱给娘的。” 顾玉雪指着木床床尾说，“我看到大姐在哪放钱了。” 玉莲想起来了，被拿走的一两银子。是她前些日子拿出来，想着要去买多几只鸡鸭的。 可和大娘临时有事，玉莲也就没买成，她就先放在床尾的被子下。那会顾玉雪在房里，可能正好看到了。 把东西放好，放回盒子里，玉莲问顾玉雪，“娘还从家里拿了什么去吗？” 顾玉雪要用，“没有，就拿钱了。” 只拿钱走，那就难怪家里的东西，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不过，这突然的，胡英丽怎么找上门来了？ 玉莲突然想喊起来，“对了，租金！” 过了年，原先租给彭叔的店的租期到了五年。想来胡英丽最近是去找彭叔谈租金的事。 可却被告知店被卖了，这才来找玉莲的，估计是想来要钱的。 这一两银子，玉莲可不会让胡英丽拿得那么舒心的。她笑的奸诈，“以前都是我们被人舆论，这次就该让你们，也被这个流言蜚语伤伤身心才对。” 第一百七十四章 被胡英丽拿走的那一两银子，说什么，玉莲也是咽不下那口气的。 所以，玉莲就想出一个办法，让大家都知道胡英丽来她家偷钱。可这件事，绝对不能是玉莲说出去，得让别人说行。 这不，一早起来，玉莲就时刻注意着隔壁家的动静。看贝嫂子什么时候出门，她也好跟着去，然后和人说说。 可等玉莲吃完早饭，她都没看到贝嫂子出门，都是在院子里忙着。 为了不错过贝嫂子，玉莲只好假装忙碌，在院子里打扫起来。 临近中午，玉莲终于看到贝嫂子端着木盆去了小溪。扔下扫把，玉莲提着水桶，也去了小溪。 可到了院子门口，想着会不会刻意了。又转回厨房，等了好一会，才提着水桶去小溪。 来到小溪，玉莲就像平常一样喊人，“贝嫂子，洗衣服啊。” 贝嫂子笑道，“来提水。一大早，就看到你在院子里忙着，可是比过年大扫除还要干净。以后，谁要是娶到你，就是有福气。” 听到这话，玉莲脑筋一转，叹气道，“没多久就过年了，要不是为了找东西，我也不至于提前打扫。” 找东西，这找什么，居然要打扫得这么仔细？ 起了好奇心的贝嫂子就问，“是不见什么了吗？” 玉莲为难的摇头，没说，反问贝嫂子，“嫂子，你昨天和我说，前天我娘来我家。那除了我娘，还有其他人来吗？” 贝嫂子摇头，“没有。” “那天就是你妹跑回家，接着你娘就来了。一刻钟后，你娘走了，你妹也接着走了。” 玉莲顺着话问，“那我三妹走了之后，家里的门是不是开着的？” 贝嫂子回忆，说，“是关上的，我都看到你妹关门了。” 虽然贝嫂子没看到前面的过程，可是之后顾玉雪走的时候，贝嫂子是看到的。 玉莲表现出焦急的样子，问，“嫂子，你真的看到我三妹关门走的？真的关门了吗？” 这不寻常的样子，贝嫂子感到里面有问题，可她肯定回道，“是关上了，没错的，就连院子门也关了。” 听完后，玉莲低头，嘴里不停说，“这不该啊！这怎么可能啊？怎么就关上了，不可能……” 见玉莲不对劲的样子，可又没听出什么问题来，这可把贝嫂子弄得心痒痒的，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贝嫂子也没心情洗衣服了，连问，“玉莲，你这是怎么了？怎的一直问关没关门，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玉莲犹豫的看着贝嫂子，之后看了四周，往贝嫂子身边挪过去。 她低声道，“嫂子，我和你说，你不要和别人说。我昨天发现，我家一两银子不见了。” 贝嫂子被吓得睁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什么！你家的钱被偷了，谁这么大胆，不怕被流放啊！” 玉莲叹气，沮丧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偷了，可它就是不见了。” 接着，玉莲就按照自己想好剧本，慢慢徐来，“我海叔前些日子来过一趟，嫂子你也是知道的。” “他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两银子，这是要给我二弟买药用的。我就放在房里，之后就没再动过。” “昨天晚上，我去拿钱，想着今天去赶集，买点肉给我二弟吃。没想到，我把房间找了一遍，都没找到钱。” “这屋里屋外，我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我问了我弟和我妹他们，他们都没看到，也没拿过。” “今天，我还到了厨房找了，就连灶灰也翻了，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就连院子，我都仔细翻找，还是没找到。” 听完玉莲说的，贝嫂子肯定道，“一两银子，这么大，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肯定是被人偷了，肯定是偷了。” 玉莲说，“可是这段时间，我家都有人在家里，没有别人来过家里。” “就是前天，我去了地里，我弟他们出去玩，这才没有人在家。” 贝嫂子接着话说，“这么说来，那肯定就是前天钱被偷的。那天，你们家还有什么人来过？” 玉莲摇头，一脸忧愁，“没有。我们家，能有什么人来。就是没人来过，所以我就想不明白，这钱怎的好端端就不见了。” 低头假装难过的玉莲，暗示性的说，“都放在那里好几天了，怎的就那一天不见了，也没见谁来过家。” 这话，一瞬间让贝嫂子想到一个人，她对玉莲说，“怎的没人来了，那天你娘可不是来了。” 玉莲抬头，不可置信道，“嫂子，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娘。这不可能的，我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这可是给我二弟买药的钱，她不肯这么做的。她是我们娘，不会做这种事的。嫂子，你可不要乱猜。” 见玉莲这么为胡英丽说话，贝嫂子心疼着个被娘嫌弃的孩子。 “你啊，就是心善。这都明摆着是她干的，要不怎的就她来了之后，这钱就不见了。” 玉莲心里自然知道是胡英丽拿走的，可是没有证据证明。 因为顾玉雪是个傻子，说的话公堂上做不了保证。而胡英丽不会承认的，那这件事就解决不了。 这也是玉莲敢把这件事说出来，而不担心胡英丽会被抓去流放。 虽然侓法上不能惩治胡英丽，可是言论可以。 玉莲说，“可这也不能说是我娘她做的，这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说的。” 没证据，确实不能乱说，毕竟这可是关乎到流放的。 贝嫂子心知这个不能乱说，可她心里就是认定了是胡英丽偷的钱。 “玉雪那天不是在家里，问玉雪，看你娘进没进你房间。要是进了，肯定是她做的。” 只得到玉莲摇头的答案，贝嫂子又和玉莲分析道。 “你再想想。这都一年了，你娘怎的早不来迟不来，就在你海叔来了之后，没几天就来了。” “这肯定是想到，你海叔给了你钱，这来找你，问你要钱的。” 胡英丽为何而来，玉莲心知肚明，是为了店铺的事。说白了，也就是为了钱。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玉莲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可她依然维持好女儿人设，不能怀疑亲娘。 她对贝嫂子说，“她家比我家有钱多了，还住着打宅子，怎的会贪我这一点小钱。” 贝嫂子切了一声，不屑道，“什么大宅子，那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可和他们没一点关系。” “而且，那一家的，一个比一个吝啬，有钱怎么可能不要。” 说到顾水牛家，贝嫂子就想到上月底听人说的事。 贝嫂子低声和玉莲说，“最近听说他们家倒大霉，欠了赌坊很多钱。” “啊！”玉莲吃了一惊，说，“不是说，他和赌坊的关系很好，这下子怎的就欠了赌坊钱？” 几个月前，顾水牛还挣了很多钱，为人得瑟得很。这会，怎的有变成他欠赌坊的钱了？ 不过，顾水牛他们一家要是过得不好，玉莲心里可是很高兴的。 恶有恶报，换谁知道了，都会说声大快人心。 贝嫂子可是很讨厌赌博的男人，不止把家里的钱输光了，还得卖妻卖女。真是说起来，都恨不得把这男杀了了得。 想到这会顾水牛的情况，贝嫂子就讽刺冷笑起来，“还不是赌惹的祸。” “一开始是很风光，挣了很多钱。可人在赌坊，怎么可能忍住不下手赌几把。这不，赌着赌着，就全输光了，还欠下好多钱。” “这都是他的报应。之前，害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这会该他糟了报应。” “现在啊，他们可是见到钱，都想要抢的。你家的钱，肯定是被偷去的。” 这钱，玉莲是不指望拿得回来的。不过，这个消息她却很是感兴趣，问，“这消息准确吗？” 贝嫂子说，“错不了的。现在下顾村那边，都传开了。” “我就是听我堂婶说的，她就在下顾村住。下顾村的人都知道，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在四处借钱。” 都是做娘的，不管日子过成怎样，贝嫂子可不会那么刻薄自己的孩子。所以对胡英丽，贝嫂子是不屑的。 因此，贝嫂子的语气里，也是讽刺极了，“要我说，你娘的鼻子也是灵。” “隔着那么远，这都能嗅到你家的钱。看来啊，这钱，他们真的是很缺。” 本来，玉莲还以为胡英丽是为了租金的事来找她的。可没想到，是因为顾水牛欠了钱，这是想卖店的。 幸好早一步，玉莲就把店给卖了。要不，也不知道，这店她能不能保得住。 只不过，胡英丽要是已经知道玉莲把店卖了。那就该知道，玉莲把卖店的钱，都拿来给顾玉豪治腿了。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胡英丽应该是还没去找彭叔，也不知道玉莲卖了店。 要不，只是一两银子，胡英丽是不会满意走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之后，胡英丽肯定会再上门来要的。 目的已经达到了，玉莲也不再多说了，打了一桶水，就回家。 从小南家里回来，顾玉豪让顾玉雪进屋里玩，他来到厨房找到玉莲。 一见到玉莲，顾玉豪就愤怒问道，“大姐，家里钱被偷了，你怎的不告诉我。” 玉莲惊讶，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自从发现钱不见之后，玉莲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对付胡英丽，所以都没来得及告诉顾玉豪。 在凳子上坐下，顾玉豪说，“我去小南家，是小南娘问我的。” “说是不是家里不见钱了，还说我的药膏还有没有。要是没钱了，她可以借给我买药膏。” 面对顾玉豪眼神的控诉，玉莲说，“这事大姐给忘了，真不是特意不告诉你的。” 她问，“那你有听说，是谁偷了吗？” 顾玉豪觉得玉莲这话问得奇怪，他说，“这都被偷了，那还能知道谁是小偷。要是知道，那直接抓去见官就好了。” 玉莲又问，“昨天我们都不在家。途中，三妹是不是回来一趟了。” 虽然不懂玉莲为什么这么问，可顾玉豪还是解释一番，“昨天我们抓到几条鱼，三妹想吃烤鱼，就跑回来拿火折子，我们拦不住人，之后就在岸边烤鱼吃了。” 随后想到什么，顾玉豪一脸坚定道，“这又不是去赶集买东西，三妹是不会拿钱的。” 玉莲说，“是三妹拿的钱。” 顾玉豪不相信，“什么！这不可能！” 在顾玉豪出声反驳前，玉莲先出声，“钱是三妹拿的，可却是被人拿走的。” “昨天三妹回来的时候，娘来了。她问三妹家里的钱在哪，三妹就把我当在木床下的一两银子拿出来，给了娘。” 一听不是顾玉雪拿钱的，顾玉豪立马松了一口气。接着听到是胡英丽拿走钱的，他一脸怒意，眼底满是怨恨。 “她！她怎的那么黑心，那可是我们的钱，她还有廉耻之心吗？三妹是她亲闺女，她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骂完胡英丽，想到顾玉雪的听话，顾玉豪都要被气死了，“三妹也是的，怎的那个女人说什么，就去做什么。” 玉莲说，“在三妹心里，那是她娘。再不好，也是娘。而且，三妹单纯，想东西没有那么复杂，这怪不得三妹。” 顾玉豪维护道，“肯定不能怪三妹了。都是那个恶毒女人做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这件事给了顾玉豪一个提醒，他说，“从今天开始，我得教三妹。以后要是见到那个女人，离她远远的，更不能听她的话。” 见顾玉豪这么护着顾玉雪，玉莲羡慕，又高兴。 想到被拿走的钱，顾玉豪这心都在滴血，他不甘道，“大姐，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样，那这钱，可不算是她偷的。” 玉莲也是心不甘，所以她才会设计把这件事给说出去，她笑道，“不管如何，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是她偷的，那就是她偷的。” “就算她说出去，这是三妹拿给她的，那大家也不会相信她的。三妹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算是事实，可人心总是会偏向弱者的。所以，就算是拿给你，那也算是你偷的。” “只要被人按上偷的名声，那么这一辈子都会被人议论。” 突然，顾玉豪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看着玉莲，“大姐，这不会是你说出去的？” 这越想，顾玉豪觉得越可能。家里钱不见这样的私事，外人怎么可能得知，肯定得是当事人说出去的。 玉莲笑着承认，“我可没说是偷的。我只是告诉贝嫂子，家里不见钱。刚好，那天人来了。” “至于贝嫂子是怎么告诉别人，而其他人是怎么想的，那可就和我无关了。” 顾玉豪错愕，他没想到，一向看着温柔的大姐，其实还是有点腹黑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早饭后，顾玉豪就带着顾玉雪出去玩了。虽然天冷，可顾玉豪他们是去小南家的，玉莲也就没阻止了。 干完家务活，玉莲就会屋里，上炕给顾玉雪的刮破的衣服给缝缝。 一刻钟后，和大娘出现在玉莲家外。 和大娘提着篮子走进院子，朝屋里喊道，“玉莲。” 闻声，玉莲知道是和大娘来了，她放下手里的针线，下炕去开门。 玉莲笑着把和大娘迎进屋里，“十一婆，快上炕。” 等人走过门后，玉莲把挂上去的布帘子和草席一齐放下来，挡着屋外吹进来的冷风，门就不关上了。 和大娘脱鞋上炕，她把篮子放在炕上的矮桌上，对玉莲说，“我侄女前不久给我带了好多野花生，今天家里炒了一篮子，给你那些来吃。” “野花生？”玉莲上炕，给和大娘倒水。看着篮子里眼熟的白壳野花生，她总觉得这看起来像是她认识剥节子。 见玉莲一脸疑惑的样子，和大娘以为人和自己一样，误以为是花生来的。 她解释道，“一开始我听这个名字，还以为是野生的花生。我看那三麻袋的，心里高兴道，这下子可以吃一两年了。” “打开一看，就和山上那些青黄色野果一样。这叫什么野花生，直接叫野果就行了。” 和大娘把篮子上的小笸箩拿出来，指着篮子里的野花生说。 “这笸箩里是炒熟给你带来的。篮子里的是晒干的。你要吃，直接烧热锅炒就行了。” 玉莲吃了几颗野花生，确信这是上世自己认识的剥节子。 听到和大娘的话，玉莲下意识道谢，“多谢十一婆。” 和大娘说，“客气什么。也就送东西来你这，才能听到谢谢两个字。” 玉莲笑道，“习惯了。” 村里头，要是送人家东西，几乎是不会有人说谢谢的，这先得生疏。可玉莲这是从前世带过来的一个习性，有些难改。 水喝了，家常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和大娘正准备问玉莲一个问题。门边，就传过来小南娘的声音。 “玉莲。” 看着撩开帘子进来的小南娘，玉莲有些意外，“嫂子！” 看到炕上的和大娘，小南娘心里有点意外，“十一婆，你也在啊！” 和大娘对人点头，看着走来的小南娘身上飘来的香味，问，“你拿了什么来，这闻着老香了。” 小南娘把篮子当在炕上，拿开上面盖着的布，“家里炒了米花，做了米花糖，孩子们都围在灶里吃着。这会忙完了，我给玉莲送来。” “你娘做的米花糖，那可是一绝的。”一听是米花糖，和大娘两眼发亮。 和大娘立马从篮子里拿起两块米花糖，一块给玉莲，一块她自己吃起来。 咬了一口脆脆的米花糖，和大娘看了一眼满篮子的米花糖，看向小南娘问，“知道你家里有米，可这也太多了。你这是做了多少斤？” 小南娘端起玉莲到的热水喝一口，接着回道，“五十斤。我看玉豪他们都很喜欢吃，就拿了七八斤过来。” “孩子喜欢吃，我就多做些，给他们当零嘴吃。” 正吃着的玉莲，闻言，感叹，真是土豪啊！不亏是大方的小南娘，一出手就是豪迈。 只不过，拿八斤来，这会不会拿太多来了？ 和大娘听了，感叹一句，“真是大米多，随你用！” 小南娘笑道歉，“以前孩子没得吃，才省着吃。这会有了，自然是让孩子吃到饱的。” 这话，玉莲和和大娘听得满是心酸。她们都知道，小南娘以前的日子过得多难。也知道，她现在的好日子是怎么得来的。 唉！所嫁非人，所以酸甜苦咸，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 小南娘并没有感到玉莲她们的变化反而被桌上的野花生给吸引了注意力，她问，“这是什么？” 和大娘笑道，“野花生。我侄女两夫妻送来的，吃起来很香的。” 小南娘剥开一个，看着黄色的果仁说，“这看着像银杏仁，就是黄了一些。” 放进嘴里嚼，小南娘说，“吃起来还不错，一股果仁香味。” 和大娘说，“我家里还有两麻袋。等会你和我一起回去，去拿一篮子回去吃。” 小南娘又剥一个吃，回道，“行。” 聊完吃的，那就回到正规上，和大娘看向玉莲。 她问，“玉莲，昨天大家都在说，你家进了贼，还不见了钱。这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玉莲立马想明白了。怎的今天两人都来家里，看来都是为了这件事的。 不过，人人皆知，这可不就是玉莲想要的结果。 玉莲对和大娘苦笑，说，“这事，你也听说了。家里是不见了钱，可并没有看到贼人进屋。” 和大娘可都知道的，她说，“怎的就没看到。不是说你那个娘来了，那可不就是贼进屋了。” “现在谁不知道，她那男人，可是欠了一屁股债，正四处和人借钱。” 想到这些年来，胡英丽对玉莲几姐弟的做法，和大娘急火从心生。 “她真是个没良心的娘，几个孩子好不容易挣到的钱也想要拿去，更何况还是给孩子治脚的钱。” “这恶毒的心肠，怎的就不被雷给劈死！” 玉莲无奈道，“她是来了，可这不代表是她拿去的，更说不上是偷的。” “就是我现在去和她对质，她也不会承认的。而且，可能还会说，是我三妹拿给她的。” 和大娘严声道，“偷钱，这可是要坐牢的，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就是往死里打，她也不会承认的。” “再说，玉雪人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明白。你说玉雪能知道钱是什么，还一见面，就给她拿钱。” “就算是玉雪拿的钱给她，那也是她心黑，骗的玉雪给她拿钱的。” 玉莲惊讶的看想和大娘，我去，这都能猜到那么准的。 越想越怒，和大娘骂道，“都是做娘的，怎的我就没看别的娘，那么害自己的孩子。” “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们的后娘，专门对付你们，不让你们好过的。” 一旁听着的小南娘，也是很替玉莲几姐弟感到不值，她不解道，“都是自己生的，怎的就那么大的怨恨啊？” 玉莲心道，可不是有很大的恨。本来一心想嫁富门之家做妾，享受好的日子，哪想被逼嫁到村里来过着苦日子。 和大娘切了一声，说，“心黑的人，就是做娘了，也是心黑的。这和是不是她生的，没关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人吃着聊着，有和大娘在，玉莲总是能听到很多八卦事。 现在的玉莲算是明白，怎的服你们 和大娘喝口水，润润有点干的喉咙，看向玉莲问，“玉莲，你四叔公家的事，你听说没有？” 剥着剥节子吃的玉莲，闻声摇头，“没有。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南娘嚼着剥节子，惊讶的看着玉莲，“这么大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了。你都没听到一点风声吗？” 玉莲苦笑，“嫂子，你也知道。我平时除了下地，就是上山，就没去别的地方。” “这些事，要没人和我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一直致力于让玉莲融入到大家的圈子来的和大娘去，闻言，忍不住说。 “玉莲，不是我说你。你不能过得这么孤僻，这可是不行的。你得和人多多交流起来，这养大家才有帮有忙。” 这不是第一次被人说自己孤僻，为了避免被说教，玉莲顺着说，“是，你说得对，我知道了。” 玉莲赶紧转移话题问，“十一婆，我四叔公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和大娘说，“什么事，大事，丑事。” 在玉莲好奇的眼神下，和大娘慢慢说道，“你那个堂叔，好的不学，居然学人去青楼。把家里买粮食的钱，全都花光了。” “回来的时候，还说在城里被人偷去了。他去追，没追到，还摔了一跤回来。” “这会那青楼女子怀了孕，就上门来找你堂叔，要你堂叔娶她。这下子，家里人都知道那买粮食的钱，都是你堂叔拿去吃喝嫖的。” “你四叔公气得怒火中烧，拿着棍子，就直追着人打，可是狠狠的把人双腿给打了好几棍。” “听说差点脚都给打断了，要不是你四叔婆拦着，人都差点被打死了。要我说，你四叔公打得好，就该这么做。” “一年幸幸苦苦耕种的粮食，好不容易是个丰收年，可以买些粮食换点钱。结果，你拿去嫖。这换是谁，也受不了。” “这要是我儿子，我把人给打死的。家里日子都不好，居然还拿钱去嫖。” “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反正孙子也有了，这儿子没了，也不怕断了香火。” 看着两眼冒火，还气得拍桌子的和大娘。玉莲心道，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和大娘儿子。 不过和大娘这一番话，玉莲听得出来，和大娘似乎很痛恨这嫖的男人。 玉莲给和大娘倒水，劝道，“十一婆，喝口水，降降火气，不要气。为别人的事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端起碗喝一口水，放下碗，和大娘语重心长和玉莲说，“玉莲，以后你要嫁人，可得把男人给看牢了。” “绝对不能让人出去拈花惹草，就算是被说成泼辣，也不能让男人乱来。” “这男人要是乱来，这个家可就是散了。什么都不怕，就怕青楼从良，做了妻。” 这话，还有和大娘眼里的悲伤。玉莲猜测，和大娘身边，应该是有亲人，被青楼女子找上门害了。 虽然进去青楼，没有那个女子是自愿。她们只不过都是被逼，都是为了活着。 可要是你为了自己的活着，而伤害到了别人，那么，你就不值得被谅解。 被逼，和你逼人，这是两回事。要是你受了伤害，你又去伤害别人，那你和伤害你的人是一样的。那你，就不值得被谅解。 婚姻里，玉莲是不会允许有人插足的，她说，“要是我以后的男人，和人发生关系。不管这是谁，那我只会给他一封和离书。” 和大娘和小南娘被玉莲这话，给吓了一跳。实在是，玉莲说的得太坚决了，这可是说真的。 这件事，和大娘是想搞告诉玉莲，得抓住男人，而不是和男人和离。 “你这孩子，这是和离，和上瘾了。再和离，你就是三嫁了。” 一说完，意识说错，和大娘打嘴巴，“呸呸呸，打嘴，刚才说的不算数。” 看着玉莲，和大娘说，“这男人啊，要是有钱了，保准偷腥。你只要握住了钱，就是握住了男人。” “还有，这和离什么的，你这孩子就不要想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怎的还扯上和离去了。” 小南娘也劝玉莲，“成亲可是大事，和离更是大事，这都是马虎不得的。” “夫妻之间，有小争小吵，这是正常的。哪家过日子，不是一地的鸡皮蒜毛。要是有点争吵，就和离，那这那行，大家的日子都不用过了。” “这吵还吵，可日子还是得过的。两个人过日子，总好过你一个人过日子。还有孩子，难不成还让孩子缺爹，或者缺娘。” “夫妻之间，要的就是包容。要是一点小错，都不能包容，那你和谁，也是合不来的。” “再说，男子在外面怎么乱来也行，只要不波及到家里的，那就一只睁一只眼闭。我们女人，只要过好自己的，管好孩子，那就行了。” 和大娘很是认可小南娘说的，“没错，小南娘说得很对。” “夫妻间，要不是牵扯到什么大是大非，人命关天的事。其他的事，就不是大事来的。” “只要我们做好妻子该做的本份，那么有责任的男人，是不会在外面乱来的。所以，找男人，我们就得找个有担当的。” 虽然对于和大娘她们说的一些观点，玉莲本人不认可。可和大娘最后说的，嫁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一点，她很是赞成。 嫁给一个有当担的男人，要不是自己太作，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那么这个男人，不管是有钱没钱，都会对你始终如一。更会因为一份责任，不会出去鬼混的。 这说着说着，好像有点说离题了。 于是，玉莲问和大娘，“那之后，那个女子怎样去？我四叔公是怎么处理的？” 说到这个，和大娘火气又升起来了，“我呸，我就没见过这个不要脸的。你一个千人睡的青楼女子，还想嫁人，这不是笑话。” “你要是从良了之后，怀了孩子，那这孩子要说是你堂叔的，那才有人信。” “你这隔了三个月才来，谁知道你这怀的是谁的。你这天天接客，怎的就知道是那个。” “那天我是不在村里，要不，我肯定过去吐人两口口水。怎的那么厚脸皮，还上门找人被黑锅。” “你四叔公也不傻，直接不承认，还说人要是再上门来闹，就直接帮绑人去见官。” “那青楼女也知道这次是不成的，所以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玉莲没想到，就这么解决了。她还以为，她四叔公一家会有点犹豫，要孩子不要娘。 也没想到，这青楼女子，就这么走了。也没再做些什么。 看来就像和大娘说的一养，应该是来找人，想要有人替她赎身。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傻，还是装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胡英丽气势冲冲的来到玉莲家，“顾玉莲，你出来。顾玉莲，你给我滚出来。” 躺在炕上吃着米花糖的玉莲，闻声做起来，看想关上的门。 下一秒，合着的门，被胡英丽粗鲁的推开，两扇门，啪的两声撞向墙。 玉莲担心门被撞懒，她有些意外胡英丽对出现，“你怎么来了？” 玉莲还以为在流言蜚语中，胡英丽不敢来找她麻烦。没想到，这才几天，人就找上门来了。 要说她都没去找人麻烦，这人到是找上门来了。 胡英丽黑着脸，指着玉莲责问，“你是不是把店给卖了，你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就把店卖了。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把店卖了。” “卖了的钱，你给我拿出来，那我就不计较你卖了店的事。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听到这番话，玉莲真被气到了，她呵了一声，很是不理解道，“我卖自己的店，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还有，我为什么要把钱给你。”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可是写了断绝关系书，按说，我的财产和你没关系的。” 那会写不婚书的时候，玉莲并不知道胡英丽打的是什么注意。可之后经过彭叔的提醒，她知道了缘由。 虽然她写的不婚书是有侓法上的效果，可因她和胡英丽写了断绝关系书。所以就算她死了，她的财产也是轮不到胡英丽继承的。 胡英丽不傻，她愤怒指责玉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和我写断绝关系书。” 那时候，胡英丽焦急想要店，只希望玉莲快写不婚书。至于玉莲说的断绝关系书，胡英丽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她心里。在她嫁给顾水牛那天起，就不把玉莲他们当是儿女。 只是因为想得到玉莲手里的店，还有海华强那边的好处，才把人养在身边。要不，早就让几人自己过日子。 也是因为心里早就不当这是亲人，所以写断绝关系书的时候，胡英丽就是无所谓的态度，也没多想。 直到胡英丽昨天去城里，想以玉莲亲娘的身份，和彭叔签租约，拿钱的时候。 却被告知，玉莲早在几个月钱，把店给买了，这可是差点气死她。 要不是看到那店契，胡英丽是不相信的。可既然店卖了，那玉莲肯定卖了很多钱。这会缺钱的胡英丽，自然就是想要玉莲这一笔钱。 来的时候，胡英丽是想用自己亲娘的身份，来要挟玉莲给钱的。要不，她就到处去说，说玉莲不孝顺，是个不孝女。 可现在玉莲的提醒，让胡英丽知道，自己这是威胁不了的。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也很后悔，当初怎的就会答应写那个断绝书。 看着胡英丽那一脸懊悔的神情，玉莲笑了，她说，“一开始，我只是想玉豪和玉雪他们的婚事，不被你掌控。” “可没想到，无意间，也阻碍了你想要谋取我财产的路。机关算尽又如何，可老天爷开眼，不如你意。” 胡英丽眼神恶狠的盯着玉莲，“就算断绝关系了，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娘的事实。” “你现在，立马就去把家里的钱拿出来，要不，我就出去说你是个不孝女。我看以后，玉豪还怎么在村里抬起头来。” 玉莲也不是好惹的，立马回呛，“你要是出去说，那我就把断绝书，拿给村长，叫村长帮我澄清。” “到时间，任凭你怎么说，你都改变不了，你威逼亲闺女写不婚书。想要我断子绝孙，孤独终老，想要谋取我财产的事实。” “到时候，你说，大家是说我不孝。还是说你这个做娘绝情，做的都不是人事。” “村里早就有很多人对你有意见，这会加上不婚书，你觉得，你还能在村里待下去。” 胡英丽被气得脸都涨红了，往玉莲身上扑去，“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出生后，就没一件顺心的事，看我不打死你。” 十几年来，这是胡英丽第一次被气得没了理智，想动手打人。 而玉莲被胡英丽这一扑，也是愣了。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再怎么气恼，胡英丽也是不动手大人的。 因一开始，玉莲就失了先机，所以这会只能护着自己的头，不让胡英丽给打到头。 玉莲也想爬起来，可胡英丽的身形是她的两倍。她试了一下，真的推不开人，只能躺着挨打。 唯一庆幸的是，因为多年来的娇养，所以胡英丽大人力气并不大。 手上和身上传来的痛感，让玉莲松一口气。幸亏不是往死里打，要不她肯定是半条命都没了。 虽然身体不能动，可嘴巴还在。所以玉莲一边防御，一边扯开喉咙喊，“救命啊！打人了，救命啊，要死人了，救命、救命……” 胡英丽是大摇大摆的进玉莲家，所以有不少人看到。因此，没一会，附近几家人就说了起来。 和大娘正在外面和人聊八卦，听到胡英丽来找玉莲。心里担心玉莲被欺负，就叫上一旁的小南娘去玉莲家。 还没走到玉莲家，就隐约听到玉莲的救命声。吓得和大娘两人，撒腿就往玉莲家里跑去。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玉莲被胡英丽整个人压在炕上打，顿时大惊，跑过去把胡英丽拉开。 拉着胡英丽一只手，小南娘说，“玉莲，你不要怕，我们这就来救你。” 和大娘狠狠的扯着胡英丽的手，骂道，“你这个臭婆娘，都不要他们几姐弟了，居然还敢来欺负玉莲。”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脸皮的，没良心，没人性的恶毒女人。” 和大娘和小南娘都是常年下地干活之人，手上的力气比胡英丽大多了。所以一下子，两人就把胡英丽给拉下炕。 被控制住的胡英丽，想要挣扎开，可挣不开，只能骂道，“你们放开我。这是我和闺女的事，和你们这些外人没关系。” 和大娘呛回去，“什么外人。玉莲叫我婆的，我是她长辈。她的事，我就能管。你给我安分点，再乱动，我就打你。” 感到被抓住的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威胁，胡英丽只能不忿的闭上嘴，怨恨的瞪着玉莲。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看向炕上，已经坐起来的玉莲，和大娘关心问道，“玉莲，你怎么样，没伤着？” 逃过一劫的玉莲，坐起来喘气。刚才喊人，都喊破喉咙了。幸好有人来了，要不，也不知道还要被打多久。 被胡英丽那两倍的重量压着，玉莲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压扁了。这会，全身骨头都酸痛着。 听到和大娘的话，玉莲感激的看向她，摇头道，“我没事。她打得轻，所以没伤着。” 和大娘被气到了，觉得玉莲真是个孝顺孩子，这都被打了，还护着胡英丽，“你都被她压着打了，怎么可能还打得轻。” “幸好我们来得快，要是再晚些，也不知道你会被她打成什么样子。” 玉莲知道和大娘误会了，她说的轻，是说胡英丽打人的力道，就和绣花拳头一样，没什么痛感的。 不过，这被误会了，她也懒得解释。 见玉莲真的没事，和大娘这才和小南娘松开手。 和大娘站在玉莲前面，对胡英丽说，“你上次来偷玉莲家的钱，这次你来做什么？该不会，又是来偷钱的？” “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都改嫁了，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一个做娘的，也好意思来问子女要钱全帮别的男人。” “我告诉你，今天，不，是以后。要是让我看到你再来找玉莲几姐弟麻烦，我可不会向今天这么客气。” “我不把你扇几巴掌，打到头破血流，我都难消心中之火。今天，就看在玉莲面子上，放过你。下次，再遇到，我不会客气的。” 胡英丽也想撒泼打滚，可她做不了。而且，她也知道，有和大娘她们在，自己也是挣不到好处的。 心不甘的胡英丽，只能不忿的盯着玉莲几人，转身离开。刚好和听到消息回来的顾玉豪，迎面想见。 顾玉豪并没看向胡英丽，他一心扑在玉莲身上，关心问道，“大姐，你没伤着？” 玉莲摇头，笑道，“没事，不用担心。” 这一刻，玉莲很庆幸，她早顾玉豪一步，把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给弄好了。要不被顾玉豪看到了，肯定会和胡英丽起争执的。 胡英丽在经过顾玉豪身边，眼里满是恨意，要不是因为顾玉豪伤到退了，店也就不会被卖掉，那她就可以拿到钱。 眼底恶意满满，胡英丽在顾玉豪耳边轻声道，“你大姐写了不婚书，以后嫁不了人，孤独终老，死都没人给烧纸。” 顾玉豪被震惊到，他双眼睁大，双手紧握成拳，盯着胡英丽问，“什么！你说什么！” 胡英丽笑得狰狞，“都是你害她的，是你。” 看到顾玉豪那愤怒难过的样子，胡英丽笑这离开。她不好过，那玉莲也不要想着好过。 听到顾玉豪的声音，和大娘几人紧张看向人，问，“玉豪，她和你说什么了？不用怕，我们都在，她欺负不了你。” 顾玉豪看向玉莲，很想问玉莲怎么一回事，可现在很多人在，他不知道轻重，并没有问。 对关心的众人摇头，顾玉豪说，“她没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这才问她的。” 闻言，大姐也就安心下来了。 玉莲真诚道谢，“十一婆，水生婶，多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威胁。” 和大娘说，“以后要是有人再来闹事，一定来找我们，我们肯定过来给你撑腰的。” “幸好这次来得及时，要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个胡英丽也真是的，脸皮太厚了。” “居然为了现在的男人，来前夫家偷钱，真是闻所未闻。” 和大娘和小南娘安慰玉莲一番，聊了几句，就走了。 顾玉雪在小南家玩着，屋里就剩下玉莲和顾玉豪两姐弟。 现在没有外人了，顾玉豪迫不及待问玉莲，“大姐，你是不是写了不婚书？” 玉莲吃惊的看着顾玉豪，不知道人是怎么知道的，她瞬间莲想到胡英丽离去的时候。 今天都闹到这了，玉莲也没打算再继续瞒着下去，她说，“写了，不过已经撤销了。” 愤怒难过的顾玉豪，很想要了解真相，他问玉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什么要卖掉店？我治脚的钱，真的是茶庄赔的钱吗？还有，不婚书这件事？” 相对顾玉豪的急，玉莲反而县显得平静，她先说顾玉豪最关心的，“不婚书已经废除了，以后大姐可以随时成亲生子。接下来，大姐会和慢慢和你说。” 见顾玉豪明显松口气的样子，玉莲笑了，接下来去她就把这件事来龙去脉全都告诉顾玉豪了。 听到后，顾玉豪气红眼，“她真的是没人性，心怎么就这么冷，这么硬！” “对我们几个，我是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所以她这么逼大姐，我是真的不意外。” 想到慈祥的谢神婆，顾玉豪真心为她感到不值，“可外祖母不一样啊！” “就算外祖母不是她亲生，可都养她十几年了。好吃好穿供着她，她居然还埋怨外祖母。外祖母不见了，也没找人寻找。” “她就是个没良心，不会感恩的，冷血无情的恶毒女人。” 顾玉豪有些迫切问玉莲，“大姐，现在外祖母在哪，你知道吗？” 玉莲摇头，把知道的都告诉顾玉豪，“自从知道外祖母的消息，我就拜托海叔帮我们打听。” “我也拜托一些认识的南北走商的人，帮忙打听外祖母的消息。” “从海叔这次带回来的消息，我知道外祖母还活着，而且外祖母是一路北上找人的。” 找人？ 顾玉豪疑惑，说，“大姐，外祖母家里的人都死了。你说，她到底找什么人，这一去就是五年，音信全无。” 关于这一点，玉莲更想知道，“不知道。想来是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不过人只要活着，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等到见面那一天，就是你们一家团结的时候。到时候，我就功成身退，也会到我该去的地方。 真希望，谢神婆已经做完自己的事，现在正赶着回来。那么，不用多久，他们一家就能真正的团结。 第一百八十章 早在入冬前，玉莲就准备好了过冬的木柴和引火柴。 昨天玉莲从柴房拿出一麻袋引火柴，拿了一手进厨房，剩下的就放在门口，忘了拿进去。 早上起来，玉莲要煮早饭，发现厨房里的引火柴没多少，就去柴房拿。 结果发现昨天拿出来的引火柴，放在门口，被昨天对雪给淋湿了。 所以，早饭后，玉莲就上山捡些引火柴。 走在山路上，玉莲看着一批又一批越过自己，手里拿着棍子，往山上走去的男人们。 她疑惑的看着男人们的背影，嘀咕着，“这是怎的了，今天这么多人上山？这还要打猎吗？” 冬天，山上的柴特别的多。所以，没走多久，玉莲就找到一处很多引火柴的地方。 放下背篓，玉莲正弯着腰，捡着地上的小树枝。 “玉莲。” 突然，玉莲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她站起来，回身看过去。看到村长的出现，她很是吃惊，“村长！” 村长虽一脸严肃，可语气是迫急的，“这两天，你上山，有没有见到祠堂的石子？” 玉莲想了一会，才想起来，祠堂石子是谁，她摇头，“我是今天来找些树枝，回去做火引的。我来了两刻钟，没看到石子。” 石子是个孤儿，人有点痴痴呆呆，一直吃着百家饭长大。平时，就在祠堂里住，守着祠堂。 看着前面不远处四处寻找，等着村长的几人，玉莲好奇问，“村长，我看今天很多人都上山。他们都是在找石子吗？” 村长点头，心里焦急得很，“石子不见了。都三天了，他没在祠堂，也没在村里。” 玉莲问，“他是上了山吗？会不会跑去别的地方了？” 村长摇头，就是没有，这才让人担忧，“有人看到一个很像他的背影往山上走。今天，大家就上山来找人。” 急着找人，村长也不和玉莲说了，叮嘱人，“收了火引，你就回去。山上冷，不要呆太久了。” 玉莲点头，“知道了，村长。” 看着离去的几人，玉莲在心里祈祷，希望石子平安无事。 引火柴捡满一背篓，玉莲就下山了。途中，她还隐约的听到山上传来喊石子的声音。 玉莲叹气，愁道，“要是在山上，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人会不会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 虽然暂时不知道石子的情况，可这件事，给了玉莲一个警惕。 那就是，顾玉雪要是那一天不见了，那她该怎么活下来，等人来救。 顾玉雪是不敢上山，可除了山，还有别的地方也是能出意外的。 首先，这火，得教顾玉雪学起来，用的是钻木起火这个万能办法。剩下的，她回去再想想。 和大娘在院子里晾晒衣服，余光看到走来的玉莲，她走到院子门口。看了一眼玉莲的背篓，说，“玉莲，上山捡火引。” 玉莲来到院子门口，停下来，“十一婆。” 和大娘打量玉莲，问，“这几天，你娘有没有再来找你麻烦？” 玉莲摇头，说，“没有。经过上次，她应该是不敢来的。” 那天该说的，玉莲都和人说了。而且，她知道胡英丽是一时气不过，才来找她的。 等人冷静下来了，就知道，玉莲手里是没钱的。既然没钱了，那么人自然就不会再来找她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玉莲觉得下一步，胡英丽两夫妻，可能回去找顾大妹要钱。 真要是这样，那就有好戏看了。可惜，她看不好啊！ 和大娘给玉莲撑腰，说，“要是再来，你不要害怕，跑出来找我们。有我们在，她欺负不了你。” 会想那天玉莲被压着打的情形，和大娘还余怒没消。而对玉莲的宽容大度，她更是恨铁不成钢的。 “你就是心太软了。以后，她要是再来你家偷钱，你就去和村长说。不要顾什么母女情分的，不要管这个。” “你家什么情况，她能不知道。居然还好意思来偷你的钱，真的是没人性，冷血。” “上次她偷你的钱，虽然她不承认，你也没承认。可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些年来，玉莲几姐弟的遭遇，和大娘真心疼他们，而胡英丽却没有受到惩罚。 她没好气道，“我告诉你，要不是村长觉得有愧于你娘，早就把你娘给抓来问个清楚了。村里出了小偷，这可是大事来的。” 本来静静听教的玉莲，突然听到这话，立马问和大娘，“村长为什么要对我娘有愧？” 说到这件事情，和大娘就更气了，“唉！还不是因为你娘的婚事。” “当年你娘改嫁，就是村长小婶牵的红钱。村长是不赞成的，觉得顾水牛这一家不好。” “可村长小婶觉得顾水牛为人老实，问你娘也有意，所以就做主了，给两人牵线。” “现在，村长就是觉得。要不是她小婶大力支持，那你娘也掉不进那个火炕，你们三姐弟也不会被欺负。” “反正村长觉得自己当初阻止不了，愧对你爹，害了你们三姐弟，也害了你们娘。” 村长和顾水鹏的关系很要好的，而村长也是有打算培养顾水鹏做下一任村长的。可天不遂人愿啊！ 顾水鹏死后，村长可怜玉莲一家，帮人很多忙。所以当初胡英丽的婚事，他才不赞成。这不，这些年，他都心里有愧。 虽然当初和大娘和玉莲家走得不近，可是也是知道胡英丽的，也见过这人的傲慢让任性。 因此，和大娘一直都认为，胡英丽有今天，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一说起来，和大娘心里的话不说出来不行，“要我说，你娘啊，这都是自己造孽出来的。” “玉莲啊，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娘这人真的不行，当初你爹多好一个人，也不知道怎的就娶了这么一个小姐回来伺候着。” 玉莲心里也是这么认为，顾水鹏多好一个人。怎的这娶媳妇的眼光，就那么的差。 这要是不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就好了。那么顾水鹏也不会因为这，娶了胡英丽。可能，野不会早死。 可如果终归是如果，而事实还是事实。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说到胡英丽的事，和大娘可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她回忆道。 “当年，要是你娘不改嫁，就凭你爹的好人缘，村长和族里的人，肯定会帮衬你们一家的。可你爹走了之后，你娘做的事，可真的不是事。” “人家好心去帮你娘做饭，你娘还嫌弃人家做的和猪食一样难吃。吃了一口，就当着人的面吐了出来，还说人更本不会做饭。” “这衣服，都堆了好几天，你娘都不洗。还叫来家里帮忙的人，叫人洗了。” “有的老人见你娘可怜，没干活，刚死了男人，也就洗了。可结果，你娘说人家弄坏她的衣服。” 玉莲听得咋舌，我去，这有人帮忙干活就该偷笑，你还挑三拣四的。你这不得人厌，那就稀奇了。 “就你爹走的头七天，你娘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得罪人的话。那话可真的是难听，也不知道你爹当初怎的能受得了。” “自头七之后，本来还去你们家帮忙的妇女，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去了。你娘那个嘴，可真的是不会说，把人全都得罪完了。” “得亏后来你们外祖母来了，要不，你娘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可后来你外祖母不见了，你娘又开始抱怨了，还想叫你爹以前帮个的人，来家里做饭洗衣做家务。可大家都不理会她，实在是之前她说的话太气人了。” “这不，慢慢的，以前和你们关系还不错的人家，全都疏远了。加之后来你娘改嫁，大家就更没联系了。” 这些事，玉莲的记忆里，有些印象。就是顾水鹏走的时候，家里是来了很多人，帮忙了很多。 可头七过后，家里就剩他们四母女了。而玉莲他们的苦日子也到了，直到后来谢神婆来了，这才又好了点。 炕上，玉莲和水生婶在坐着女红。而房里，顾玉豪、顾玉雪，还有小南、三秋他们在玩。 水生婶看了眼玉莲手里，针线有些些歪歪曲曲的布鞋，说，“玉莲，你现在这针法好了很多。” 被夸，玉莲心里自然开心。可转眼看到水生婶手里的刺绣她这就是初学者，“我觉得，我的还是太丑了，没有水生婶你做的好看。” 水生婶说，“我自小就做针线，你这才学起来，肯定是不如我的。不过，你这才学了一年多，就有这么好，很不错的了。” 想到当初啥都不会，这会已经熟练针线。玉莲自己也很是吃惊，“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自己缝补衣服，做布鞋。” 想起一件事，水生婶笑道，“可不是。我记得去年，这鞋底你还得我们帮忙做好了模样，给你另一只鞋照着看着做。” “一双鞋，你做了一个多月，结果最后发现，左右脚的上的鞋布给弄错了。” 玉莲也想起这件事了，笑说，“那会我还觉得奇怪，怎的这左右脚，看起来那么的奇怪。” 说笑中，玉莲看到提着针篮子进来的小南娘，她说，“嫂子，你今天来晚了。” 这几天，小南来找顾玉豪玩，小南娘没事，也跟着来找玉莲她们做针线。 小南娘脱鞋上炕，说，“家里来了好几位叔婶，我给他们备好吃喝的，这才来。” 水生婶接着说，“这几天，我家里也是来满了人。” “这不，我就带着孩子过来玉莲这里，图个安静。好绣完这刺绣，换了钱，给孩子买布做新衣服过年。” 小南娘拿出针线，感叹道，“再有十几天就过年了，这日子过得可真的是快啊！” 水生婶觉得好日子过得太快了，“可不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年就过去了。这闲着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开了春，又得忙乎起来了。” 小南娘和玉莲她们说自己听来的事，“我来之前，听几位叔婶在说石子的事。说昨晚，找到人了。” 玉莲和水生婶都是一脸的吃惊，“找到人了！” 水生婶觉得是奇迹，“这都七八天了，山上还这么冷，他一个小孩，怎的能在山上活那么多天。” 小南娘说，“可不是，大家都说奇了。在山上，没吃没喝的，他怎的就活了那么久。” “说人是饿得就剩骨头，那会看到人倒在树下，大家还以为人死了。去碰了一下，动了，那人还吓了一跳。” 人没死，玉莲心里有些开心，“不管如何，人没事，就是最好的。” 小南娘说，“大家都在说，这是老祖宗在保佑他。” 关于石子的事，玉莲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她问，“嫂子，你们知道，石子为什么要去祠堂住吗？” 水生婶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娘死了，之后他就疯了。村长可怜他，就让他在祠堂里住下，让村里人轮流给他送饭吃。” 嫁过来十几年，小南娘算是看着石子长大的，她说，“我比石子娘嫁过来早一年，知道石子家的情况。” 玉莲和水生婶来了兴趣，看着小南娘，等着人说。 在两双期待的眼神下，小南娘回忆道，“石子爹自小聪明伶俐，后来父母走了，就跟着亲戚出去走南闯北。” “到了年纪，就在叔伯的催促下，娶了石子娘。隔年，石子就出生了。” “二年后，石子爹发财了，有钱了，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生了几个，都是女孩来的。” “所以，那一年，石子爹就回来带走石子。五年来，两母子相依为命，这下子石子爹要带走孩子，石子娘哪能接受得了。” “在石子爹走的当晚，石子娘就上吊死了。大晚上的，大家谁也不知道。是石子逃跑回来，见他娘上吊，哭喊着，这才有人醒来，知道石子娘上吊死了。” “在石子娘下葬的那天，石子突然哭喊着，说他娘没死，不让大家下葬，还用头去撞棺材。大家知道石子这是疯了，都拦着他，不让他动。” “本来大家以为石子爹会把石子带走，结果发现，头七过后，石子爹就留下五两银子，就走了。” “大家虽气愤，可也无可奈何。就由村长给石子收好了钱，族里其他人轮流给人饭吃。” “而石子可能也是知道他被他爹抛弃了，当晚，自己拿着家里烧着的白蜡烛，把家都给点着了。” “虽然大家都去救火，可家还是烧没了。这下子，石子没地方住。其他人也怕收留他，家里会被烧，都不敢收留人。” “最后没办法，还是村长决定，让人去守祠堂。说来也是奇怪，去了祠堂，石子也不疯癫了，人看着挺正常的，还和人说话。” “一开始，族里人都不同意村长说的，就怕石子把祖宗牌位都给烧没了。” “可见石子在祠堂里的表现和常人一样，慢慢的大家就放下了心，也就不再反对。十年来，也没见祠堂出过事。” “所以都说，石子这十年来守护这着祖先，这次就是家祖宗仙灵，保护石子的。” 水生婶感叹，“傻人有傻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玉莲心道，这是好人有好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春节过了，元宵也过了，春天也到了，山上的植物也都冒芽了。 趁农耕还没开始，玉莲抓紧时间上山挖野菜。这时候的野菜嫩，不管是做酸菜还是干菜，吃起来都很好吃。 春天植物生长快，所以玉莲上山才一个时辰，你已经挖了一背篓的野菜。 把野菜背回家，让顾玉豪和顾玉雪整理，玉莲又上山去。 正蹲着拿小锄头挖野菜的玉莲，并没注意到身后草丛里有人。 突然，一个石子砸在玉莲后背上。 “啊，好痛啊！”玉莲被砸痛得缩了脖子，她站起来，都还感到后背那顾痛楚。 玉莲怒视四周，手里握紧小锄头，历声喊道，“谁，谁扔我的，给我出来。谁，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草丛里，全伯站起来，把手里的石头扔向玉莲的脑袋，“打死你这个败家女，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本还怒气冲冲的玉莲，一见是个老人拿着石头扔自己，她心里的火气，立马消了一半。 这次，玉莲是看着全伯扔的石头，所以她都能险胜躲开。同时，她也往后退，避开这扔的射程范围。 见全伯扔完手里的石头，还蹲下捡石头继续扔，玉莲心里很是不解。 玉莲好声劝道，“老人家，扔石子很危险的，尤其是脑袋，这是会把人扔死的。” 想到刚才，自己差点被扔到的脑袋，玉莲心里是心有余悸的。 全伯完成听不进耳，他这会气得很，只想打死这个大逆不道，偷钱气母的女儿。 全伯边扔石头，边骂道，“你这个败家女，想我死，我打死你，打死你。” 因注意力都在这石头上，所以玉莲暂时没有发现全伯的不对劲，虽然心里气得牙痒痒的。可看全伯是个老人，她再不满，也忍着气。 见全伯要搬那个大石头，玉莲心里惊慌极了，她急声提醒，“我去。老人家，你一把年纪了，小心点，可不要砸到自己脚了。” 而全伯发现这大石头太难搬起来了，就放弃了。他走回刚才自己待着的草丛里，似乎在翻找什么。 玉莲还以为全伯这是要走了，心里立马松一口气。心道，还是快点走人，免得等会人杀个回马枪，她无还手之力。 和老人家动手，不管如何，都是有点下不了手的。 拿着小锄头，背着背篓，玉莲立马就跑了。在玉莲跑的同时，全伯也在草丛里找了刚才看到的树干。 回头见玉莲跑了，全伯提着树干，就追着玉莲跑去。在快追上人的时候，他就一棍打下来，打到了玉莲的背篓。 被打，玉莲有一瞬间的懵。意识到什么，她当下，撒腿就跑了。还不忘看了一眼身后提着树干，追上来的全伯。 玉莲这会想哭的心都有了，她问，“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追着我不放。你这是杀人啊，你知道吗？” 全伯嘴里喊着，“不孝女，打死你，到死你这个不孝女，打死你……” 跑着的玉莲，这才注意到全伯的不对劲，她奋力的跑着，嘴里还不忘问道，“老人家，你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的？” 很是自然，玉莲得不到回答。不过，全伯嘴里的不孝女，却给了玉莲肯定的回答。 玉莲边跑着，边回头看，看着和自己速度差不多的全伯，她震惊了。 “老天爷，怎的就让我给碰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啊！这都五十几岁的人了，怎的还跑那么快。老天爷，你这是要我亡吗？” 忙着跑，玉莲都没怎么注意方向，所以她就跑到了溪流去。 看着前面的溪流，再回头看身后紧追不放的全伯，玉莲这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可不想无辜挨打啊！ “老天爷，你这真的是灭我啊！” 就在全伯要追上来的时候，玉莲想也没想，就往一颗大树走过去，“幸好，我还会爬树，希望可以逃过一劫的。” 吐槽着的同时，玉莲就扔了背篓，开始往身边的大树，爬上去。 爬到全伯和树干都碰不到的高度，玉莲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莲往下看，对跑到树下的全伯说，“老人家，都跑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你就在下面歇着，我在上面休息会。” 这都跑了几百米，玉莲是真的累了。要不是不想挨打，她可能也是没力气爬树的。 见树下的全伯，想要爬树，可爬不上来，玉莲有些担心。 她劝道，“老人家，你还是不要爬了，小心摔倒了。要是摔伤了，可没人能及时救得了你。”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全伯也累了，也不爬树了，就坐在地上，盯着玉莲。 见人平静下来了，玉莲觉得这是个很好交流的机会。 她尝试和全伯沟通，“老人家，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可能只是和你女儿长得有点像而已，你是认错人了。” “你看仔细点，我真不是你闺女。你也不想想，你都这年纪了，你闺女最少也得二十几岁。” “可我今年才十六岁，我还这么年轻，真的不是你闺女，你认错人了。你要不，就当没看到我，我下去，你不要追着我。” 玉莲说的话，全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瞪着玉莲，嘴里不停骂道，“不孝女、不孝女……” 听着这骂声，玉莲知道沟通无效。她无奈道，“老人家，你这闺女是做了什么事啊？怎的，你就只记得，要打死她啊？” 然而，回答玉莲的，还是那一句，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看着树下骂来骂去就那一句的全伯，玉莲有点感叹，其实老人家也是可怜的！ 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可却因一事心生病，就只记得这一件事。 可见，这件事对老人家的打击非常大，甚至是接受不了。要不，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一件事太执着，容易生心病，不好。看来，做人，还是得糊涂一些的好啊！ 一刻钟过去了，全伯还是在下面守着。半个时辰过去，人还在。 而树上的玉莲，却开始急了。 玉莲皱着一张脸，捂住肚子，“早不来，迟不来，这会来。你这是要逼我练忍功啊！” 人有三急，幸好只是尿意，要是别的，玉莲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下面想全伯走，或者是有人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在树上坐了傍晚多时辰的玉莲，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就在她想要下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两道喊声。 “爹，你在哪，爹，你回我一声，爹……” “祖父，你在哪，快出来，要吃饭了。祖父，你快出来，祖父……” 这声音的出现，可把玉莲给激动坏了，她大喊着，“这里，人这里，你们快点来。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可算是来人了，那她就能被解救了。 前面对廖婶两母女顺着玉莲的喊声跑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树下坐着的全伯，可把她们给高兴怀了。 “爹！” “祖父，你没事！” 树上的玉莲感觉膀胱要爆了，她朝下面，没有看到自己的两人喊道，“你们能把人拉开不，我要下树。” 开心找到人的廖婶两母女，这才顺着树往上看，看到玉莲。她们虽然心里惊讶，可也想到人可能是为了躲避全伯爬树了。 廖婶扶着全伯战旗阿里，“爹，来，我们去那边做坐。” 认出廖婶的全伯，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不去，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女，我要打死她。” 廖婶女儿说，“祖父，你认错人了。这不是小姑，小姑都走了十几年了，是不会回来的。” “你和我们到那边去坐，我们听你骂小姑，不会让小姑跑的。” 全伯被孙女哄着到了前面一棵树，他们背对着玉莲坐下。 廖婶看着爬下来的玉莲，一脸歉意解释，“真是对不起，我爹这会犯病了。忘了很多事，记得的都是以前的事。” “你年龄看起来，和当年我小姑离家出走的时候差不多，我爹这是发病了，认错人了。” “他有时候很清醒，谁也记得。可大多时候，都是犯糊涂的，老是看错人。” “今早，他就是犯了糊涂，趁着我们不注意，走了出来。我们在村里找了，不见人，这才上山来找。” 本来就有猜测的玉莲，听到廖婶的解释，就释怀了。 她说，“在山下的时候，我就看到老人走在我身后。那会我在挖野菜，也没注意身后。老人突然拿石头扔我，我吓了一大跳。” “我和他说理，他不听，一直骂我败家女，不孝女，还拿石头扔我。” “我躲开了石子，他就拿树干追着我打。我走错路，跑到这里来。前面是溪流，我怕老人跟着我一起过去，所以就只能爬树，让老人在下面骂。” 这又扔石头说的，又追着打的，廖婶心里觉得很愧疚。 她对玉莲说，“可能是我爹看到你，觉得你像我小姑，就跟着你来了山上。” “往常，他都是在村里走的，没有上过山。所以这次在村里找不到人，我们可都急坏了。” 廖婶把玉莲打量一番，关心问道，“你没被伤？” 玉莲摇头，说，“没事，没有被砸伤。” 看向还在骂的全伯，玉莲说，“老人家一直在骂，我看他嘴巴都干了，你们还是快点带着人回去。” 廖婶也心急和全伯回家，可对玉莲，她真的感到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玉莲笑着摇头，只希望人快点走。 等人走了，不见影了，玉莲立马跑向，自己早就看中的一出矮丛木，去解决人生大事。 解决完了，玉莲去洗个手，洗个脸，然后背起背篓，拿着小锄头，继续去挖野菜。 虽惊险了一番，可该干的活，还是得干的。 第二天，玉莲在院子里晒野菜，廖婶提着篮子来到玉莲家。 廖婶进到院子里，喊道，“玉莲。” 玉莲闻声回身，看着出现的廖婶真是意外，“婶子，你怎么来了？” 廖婶说，“昨天的事，吓到你了。我今天来，是给你赔不是的。这是家里种的栗子，你不要嫌弃，收下。” 玉莲觉得这就是误会，而且老人是病了，这怪不得他的。自然，这赔礼也是不能收下。 她拒绝道，“婶子，我昨天没事，你不用赔礼。是人都会生病，这病了，能理解的。” 廖婶心里还是觉得有愧，她说，“你都被追到爬树了，怎么可能就没事。” “不管如何，这些你都要收下才行。这不值什么钱，都是家里种的，你不嫌弃就好。” 看到篮子里的栗子，玉莲是有点惊讶的，听到廖婶这么说，她就说，“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嫌弃。” 她问廖婶，“婶子，这栗子，是你家种的？” 玉莲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要是这里能种栗子树，她也想种上一两颗。那以后，每年都有栗子吃了。还可以做烤栗子吃。 廖婶不明所以，以为人是好奇，她说，“我弟租了山地，种了不少栗子树。” “这是我弟他们过年的时候，给送过来的。家里没有拿得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个拿得出手，你不要嫌弃。” 知道栗子什么味道的玉莲，可喜欢了栗子，她说，“不会，这栗子很好。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婶子。” 廖婶以为玉莲没吃过，和人说了两种吃的办法，“这栗子，你可以煮着吃，也可以放进灶里靠着吃。要是烤，你最好就砍一刀，要不会炸开的。” 玉莲笑着接过篮子，“我记住了，多谢婶子。” 和人聊了几句，把篮子里的栗子倒在自家篮子里，玉莲就把篮子还给廖婶，廖婶提着篮子就走了。 在对面屋的水生婶几妯娌，早就注意到玉莲家的情况。见廖婶走了，忍不住好奇的水生婶，就来到玉莲。 来到玉莲跟前，水生婶问，“玉莲，刚才的人，你怎的和人认识的？这还送东西来了？” 玉莲就和做点对是，全都和告诉水生婶，“昨天，我上山……” “原来是这样。”想到什么，水生婶叹气道，“要说，他们家，也是可怜啊！” 听这话的意思，玉莲问水生婶，“婶子，你知道他们家的事？” 水生婶点头，说，“村子里，家家户户的事，我都知道的。不过他们家，也真的是可怜！” “当年，他们家在村里，也是富人家的。不愁吃喝，家里田产几十亩。可却出了一个不孝女，把家里都给弄散了。” 又是不孝女。 玉莲问，“这是做了什么事吗？” 水生婶眼里是鄙视，“就为了一个男人，全伯的女儿，就把家里的钱财，田契全都给拿走了，和那个男人私奔走了。” 她叹气道，“全伯妻子，就是被这个不孝女给气死的，全伯也被气生病了。要不是有儿子一家撑着，这个家早就散了。” “其实前些年，全伯还是挺正常的。” “可这人老了，身子骨差了，加上这个心病一直都在。这不，前两年病了一场，全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时不时的就犯病。” “只要是看到年纪相仿的姑娘，就以为是自己那个不孝女，追了村里不少姑娘打。所以，很多姑娘，都是避开全伯家的，就怕被全伯看到了，追着打骂。” 玉莲明白全伯为什么那么恨了，“钱没了，可以再挣。可娘就一个，还是闺女气死的，也难怪全伯放不下。” 水生婶点头，“可不是。为了一个野男人，居然气死亲娘。这么大逆不道的人，会有报应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家人在吃饭，顾玉雪想起什么，和玉莲说，“大姐，我要钱，你给我。” 两年时间，顾玉雪的性子变得活泼了起来，话也多了。加上玉莲的引导，现在顾玉雪说话流畅很多。 因玉莲主要得空，就带着顾玉雪去赶集。所以这会的顾玉雪，已经记得赶集的日子，总是会问玉莲要钱去买吃的。 玉莲把顾玉雪扔回盘子里的婆婆丁，又给她夹到碗里，还眼神威胁人要吃。 接着，她才说，“你要钱做什么？赶集还没到，而且过两天大姐要下地干活，这个月可没时间陪你去赶集。” 以前要是玉莲不陪顾玉雪去赶集，那就是顾玉豪带着人去。虽然这会顾玉豪说脚已经好了，可玉莲还是不敢让人走半天的路程。 顾玉雪记得赶集的时间，她才不会提前问玉莲要钱。虽然听到这个月不能去赶集，有点不开心。 在玉莲的监督下，顾玉雪瘪着嘴吃着不爱吃的婆婆丁，和玉莲解释，“我不要钱，是娘要钱，娘叫我回来拿钱。” 顾玉雪旁边的顾玉豪瞬间大怒，筷子都被他捏出声来了。 怕吓着顾玉雪，顾玉豪虽生气，可声音确实温柔的，他问，“三妹，你说是那个女人叫你回来拿钱的？” 顾玉雪并不怕顾玉豪的凶脸，因为这不是对自己的，她纠正顾玉豪的话，“不是那个女人要钱，是娘要钱。” 顾玉豪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真是贼心不死，可恶！” 之前的不婚书，顾玉豪就恨不得去找胡英丽。这会，人居然还惦记要家里的钱。真是可耻的女人！ 玉莲也有点意外，胡英丽居然还不死心，还想要钱。这样看来，胡英丽真的很急需要钱。 不过，胡英丽什么时候来家里的人，她怎么不知道。 玉莲问顾玉雪，“三妹，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娘的？” 顾玉雪说，“昨天我在玩，她叫我今天给她拿钱。” 这几天，玉莲都上山挖野菜，捡蘑菇，而顾玉豪就在家里陪着顾玉雪。 “昨天？” 玉莲看向顾玉豪，问，“昨天三妹不是和你一起待在家里吗？” 这会顾玉豪有点后悔，昨天让顾玉雪出去玩。也怪他自己，怎的就贪那一嘴，留在家里烤鱼吃，不跟着顾玉雪一起出去。 要是他跟着一起去的话，那么碰上胡英丽，他肯定是会骂人的，才不会让人得逞。 自从之前玉莲说胡英丽为了钱，要把顾玉豪入赘。顾玉豪这会也很怕，胡英丽为了钱，会把顾玉雪给卖了。虽写了断绝书，可谁知道胡英丽认不认。 幸好的是，胡英丽并没有对顾玉雪做什么事。要不，真的是不敢想后果。而顾玉豪，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顾玉豪说，“昨天小南和小西来家里玩，玩了一会，小西要出去玩，三妹就跟着去了。” “她们出去玩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应该就是这个时间，碰到了那个坏女人。” “想她这样的女人，怎的老天爷就不收拾她。不，老天爷不是让她死了儿子，活该，那都是她自己遭到孽。” 玉莲他们在说着，而顾玉雪接着在吃。她趁着玉莲注意力不在自己的碗里，就偷偷把碗里的剩下的婆婆丁扔桌下，还用脚踩住了。 扔完后，顾玉雪看了玉莲和顾玉豪，见他们没看到，笑了，接着开心的吃菜。 顾玉豪眼底下那压抑不住的恨意，玉莲看得直叹气。胡英丽固然可恨，可为人子女，再不满，也不能说父母的不是。 玉莲劝解顾玉豪，“她是我们娘。她再不对，我们做子女的也没资格评论她。是非功过，那都是留给别人说的。” “做人子女，可以怨，可以恨。可一些话不能说，一些事更不能做。” “世事本不公，就算是父母，也是一样的。所以不管父母如何对我们，我们都得认，因为是他们生育了我们。” 看着不服气的顾玉豪，玉莲也很是头疼。实在是，有些事成了心结，不是说揭开就解开的。 虽然成效低，可玉莲还是想顾玉豪可以放下恨。 很多时候，你的恨。对于你恨的人来说，简直是一文不值。你的恨不能让她有负罪感，反而她觉得你可笑。该吃吃该喝喝，完全不影响到她。 更多时候，你的恨，反而让你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让你活在得不到释放，压抑的悲伤的情绪里得不到解放。 很多道理，很多人都懂，可真的很难做到。更不要说，劝的人，更难劝得动人。 除非，有一件事，有一个人，能让你想通，有更值得的事要做。而不是活在仇恨中，自己伤害自己。 该说的都说了，可玉莲知道顾玉豪应该是听不进去的。不过，有些话，还是得提醒人的。 她说，“以后，记得叫娘。不管她做得多不好，她总归是生育我们的娘。” “你这么叫她，就是不尊重生育你的亲娘。要被外人听到了，他们会觉得，一个连自己生母也不尊的人，这品德自然不好的。” “大姐不希望，你被说成是一个不人母的不孝子。就算我们不在乎，可人言可畏。以后你的妻子，你的孩子，该怎么看你。” 对于刚才玉莲说的话，顾玉豪是不认可的。为什么，生育我，就可以这么刻薄我。要是可以，我宁愿不是她不是我娘。 心里堵着气，顾玉豪说，“叫不出口。” 玉莲叹气，知道这有些难改，可为了顾玉豪的名声好，还是叮嘱一句，“那在人前，你就不要这么说。” 这一点，顾玉豪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因为他不会在人前叫人的。所以他点头，应了。 这边解决完了，玉莲又看向顾玉雪，叮嘱道，“三妹，以后见到娘。除了叫娘之外，她说什么，你就听着，不要去做。” “最重要的，她要是叫你去那里，你绝对不能去。她要是拉着你走，你就喊救命，不去。” 看着只顾着吃的顾玉雪，玉莲也不知道人有没有听进去，她说，“三妹，把大姐刚才说的话，你说一遍。” 顾玉雪边吃，边说，“听娘的话，不做，不要跟娘走。” 玉莲很是满意的点头，笑道，“没错，说对了。来，再吃一些菜，不可以偏食。” 看着碗里那一筷子的婆婆丁，顾玉雪脸立马沉了下去。怎的又要吃？ 第一百八十五章 顾二妹和胡英丽来道上顾村，找到玉莲的天，“顾玉莲。” 在田里锄地的玉莲，闻声回头，见到胡英丽和顾二妹，很意外，问，“你们怎么在这？” 看着田里的玉莲，胡英丽说，“你上来，我们有话要和你说。” 玉莲静静看着两人几眼，开始弯腰锄地，说，“我没话要和你们说。” 本等着玉莲乖乖上来的顾二妹，这一听，就气了，“你是不是想挨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一顿。” 玉莲冷笑，抬头看着顾二妹挑衅道，“那你来打啊。” 被一个曾经被自己看不起的傻子挑衅，这口恶气，顾二妹可受不了。 当下，顾二妹就急撩撩的下地，往玉莲走去，想要打人。 玉莲也没想到，现在的顾二妹这么不经激，还真的是下来。不过，她也不怕。毕竟比起赤手空拳之人，她手里还有一把锄头在。 顾二妹气冲冲向玉莲走过去，撩起两衣袖，想着给玉莲扇几巴掌。 可玉莲不想以前那么傻，怎能可能直愣愣的直站着，等着人过来打她。 在顾二妹距离自己还有半米的距离，玉莲先发制人，提起早就准备好的锄头，往人肚子捅过去，把人捅到地上去。 顾二妹的惨叫，和胡英丽的惊呼声同时响起来。 “啊！” “二妹！” 疼痛使得顾二妹弓着身子，她捂住肚子，吃惊，不敢相信，可更多的确却是愤怒，“你，你居然敢打我！” 看着已经经常打人的顾二妹这痛楚的样子，玉莲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爽啊！ 而对于顾二妹说的话，玉莲只觉得好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那来的自信，我会乖乖站着，等着你过来打我。” “以前我是傻，不懂这些。可这会，怎的傻的人，反而是你。” 本不愿下地的胡英丽，跑到顾二妹身边，蹲下去问，“二妹，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怒火中烧的顾二妹，正愁没人给她出气，胡英丽刚好赶上，她立马就把火气散在胡英丽身上。 “看你生的女儿做的好事，痛死我了。你看看什么啊，不知道扶我起来，傻着在这里做什么。” “要不是你生的好闺女，我才不会倒在地上，这都是你的错。回去，我要和我爹说，你们两母女连手欺负我。” 胡英丽可不惯着顾二妹，她站起来，居高临下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爹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见胡英丽不扶自己起来，还这么气自己，顾二妹被气死了。 她怒骂胡英丽，“你，你和她一样，都是装傻的。我就知道你这个后娘，不会那么好心的。” “说什么，她有钱，有你娘留下来的嫁妆，可能帮我爹。你这分明就是不想把嫁妆拿出来，你根本就不想帮我爹。” “你这黑心的恶毒女人，你是不是像我爹出事，就可以改嫁了。你果然是个……” 看着起内讧的两人，玉莲笑了，这不是来找她麻烦的，怎的这两人反而先找起自己的麻烦了。 不过听到顾二妹说到嫁妆的时候，玉莲脸立马沉下来了。她也明白了，这次胡英丽的到来，就是要那几件谢神婆留下来的嫁妆。 呵！之前，还嫌弃谢神婆这个继娘，不要她的东西。这会，有了困难，到是打起以前不屑的嫁妆注意了。 要不说，这人活得真现实。说什么恨，其实也就是利益不同而已。这不，到了关乎到自己的利益，这恨可不就得往一边抛开。 一边嫌弃厌恶，一边想得到，真是够厚脸皮的。 顾二妹的尖酸刻薄，胡英丽定听得很是不耐烦，她喝道，“不要吵，吵死了，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说完，胡英丽看向一旁看热闹的玉莲，命令道，“我要钱，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我。” 玉莲听了，都忍不住翻白眼，“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要拿给你。” “你要是再来找我们几姐弟麻烦，我说到做到，就把断绝关系书送过去族长那。” “让他在祠堂宣布这件事，那全村人都知道，我们是没关系的。我做的事，也不是不孝。” 断绝关系这件事，毕竟是玉莲自己方便自己做是，所做的决定，而非原主自愿做的。 所以，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愿意公开这一件事。 玉莲做的决定，是代表不了原主的。要原主本不愿，也不想断绝关系。 那玉莲不公开这件事，以后原主要回来了，就当没这个断绝关系书，还是一样可以孝顺胡英丽的。 断绝关系书，只是在侓法上，可以保护玉莲他们几姐弟。在村里，这作用不大，反而还会被一些人说不认父母，视为不孝的。 所以，能不公开，玉莲不想公开。可要胡英丽硬来，那也不要怪她了。 胡英丽狠毒的盯着玉莲，她很是后悔，当初怎的就中了玉莲的圈套。害得现在，几乎都没有可以威胁玉莲的事。 她说，“那是你外祖母的嫁妆，我是她女儿，这嫁妆自然也是我的。” “当初你嫁人，我是给你做嫁妆的，这会不都被休了，这嫁妆自然要还我。” 玉莲笑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啊！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送给人的嫁妆，居然还能问人要回来的。” 冷下脸，玉莲嘲讽反问道，“你以为你是皇后啊？这是你赏赐给我的嫁妆，可以下旨要回去啊？可笑至极！” “还有，你不是说你不外祖母的女儿，怎的这么又认人了？这是见钱认娘的？” 最后，玉莲和胡英丽说清白，“我虽然傻了那么多年，可不代表我没有记忆的。” “那些嫁妆，都是外祖母留给我的。她是直接给我做嫁妆的，只不过当时我年给你保管而已。” “你说，你哪来的脸，说这是外祖母给你的嫁妆。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无耻之人，一面嫌弃养母，一边又想要养母的钱财。真是可耻至极！” 胡英丽被说得脸都起红了，要早知道有今天，当日说什么，她也不会那几样嫁妆给玉莲。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想和玉莲再纠缠，胡英丽恶声道，“废话少说。你就说，钱你给不给我。” 玉莲也很坚决道，“不给。有本事，你就再去偷。那我这一次，一定会报官的。” 缓过那股痛楚，顾二妹站起来的，听到玉莲说的话，她嘲笑道，“报官，你敢报官吗？就你这傻子，怕是衙门都不敢靠近，还说要报官。” 指着玉莲，顾二妹威胁道，“我告诉你，顾玉莲，你好快把你买店的钱全给我交出来。还有，那些手镯玉簪，都给我。” 玉莲的眼睛轮流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这理直气壮的模样，看着可真的是让人不爽啊！ 玉莲再次说明，“卖店的钱，我已经全都用来帮我二弟治脚了，没有剩的。” 她嘲讽道，“至于我外祖母的嫁妆，你们凭什么要问我要？就凭你们的无耻？” 鄙视的眼神，讽刺的话，这气得顾二妹想打人，她威胁玉莲，“你是想死吗？还是想挨打，不打你一顿，你是不会听话的。” 玉莲扬起锄头，对着顾二妹下巴，挑眉冷笑，“来，打我啊，来啊！” 看着眼前的锄头，顾二妹确实没这个胆量。可让玉莲的，很是让人火大，“你……” 胡英丽拉着冲动上前要去打人的顾二妹，她看着玉莲说，“我这里有一封你外祖母，三年前寄来的信。” 玉莲惊愕的看着胡英丽，“什么！” 眼神一瞬间变寒冷起来，玉莲认真打量起胡英丽，说，“你说的话，假假真真的，我可不相信。” “就算是外祖母写了信。这么多年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扔了，又重新写一信给我的。还有，你有什么证据，那是外祖母写的信。” 胡英丽本以为，玉莲会开心听到这个消息，然后爽快答应自己的要求。可没想到，人这么冷静，而且还怀疑信的真假。 看着一脸怀疑不信的玉莲，胡英丽说，“信，我从收到，就没有打开看过。三年了，这信都旧了，你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说完，见玉莲没出声，眼里透出不信，胡英丽这又退一步说，“你要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只不过，你要想拿去，就得给我钱。” 说出这信，果然还是为了钱。而玉莲，还是没消除心里的怀疑。既然是为了要钱，那么欺骗的可能行性也很大。 玉莲直问，“那你怎么证明，这信就是外祖母写的？” 这个问题，胡英丽还真是没有想过。所以，玉莲一问，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一下，胡英丽记起一个人，她对玉莲说，“你可以拿去给你海华强看，他见过你外祖母的字迹。当年，你外祖母还给他写了一幅字。” 这么说来，那这信，可能是真的存在。只不过，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胡英丽没有打开过？ 玉莲质问道，“外祖母的信，你为什么不打开看？” 说到这信，胡英丽只觉得晦气极了，“那会我怀着孕，刚拿信，就摔了一跤。” “这不明摆着就是她克着我。这么多年来，遇到她，总是没好事的。我觉得晦气，就把信给扔一旁不管了。” 想到死去的儿子，胡英丽可恨谢神婆了，她觉得就是谢神婆害的她儿子的。 当年收到信，她怀着孩子摔了一跤。后来儿子病重，她又无意间找出来这封信。这不都说明，是谢神婆害死她儿子。 所以这信，胡英丽一直不看，视作晦气之物。本是想要烧了，可后来儿子病重，她也就忘了。 这个解释，玉莲不相信，觉得有些玄乎感。 玉莲又问，“那你怎的这会想起来这信，还拿给我？” 胡英丽说，“过年的时候，整理屋子，正好看到。我在大妹那听说，你在找你外祖母。这信，你应该很感兴趣的。” 玉莲翻白眼，心道，什么整理屋子。看来是赌坊催钱，这翻找可换钱的东西，才看到那封信 之后又想起从顾大妹听说玉莲在找谢神婆，这想要钱，这不就来找玉莲了。 心知肚明的玉莲，也不拆穿胡英丽的假话，她问，“这信，你真的没有拆开？” 胡英丽冷笑，眼底满是恨意，“她的东西，我沾着，就倒霉。” 玉莲听得很生气，替谢神婆感到不值。她讽刺道，“真是养狗也好养个人。起码狗还知道感恩，对主人忠诚。这人，就是忘恩负义之人。” 胡英丽脸立马沉下来，她知道玉莲这是说自己，可现在是自己要求人，所以她就忍着气。 她问，“钱，你是给还是不给？这信，我可不会留着太久，晦气的东西，就该烧了。” 这话里威胁的意思很明确，不想错过有关谢神婆线索的玉莲，自然只能答应，不过，她也是有条件的。 玉莲说，“我现在留着的钱不多。之前你拿了一两银子去，我现在家里还剩一两银子，多的就没有。” “你要，我就拿这一两银子和你换信。你要嫌少，那这信，你就烧了。” 胡英丽听出玉莲的意思，钱就这么多，你要就拿走。不要，那信她也不要了，钱也不会给的。 现在的玉莲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玉莲手上又有断绝关系书。这个要是说了出来，那以后胡英丽想要借着亲娘的名义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那么轻易得手。 权衡利弊之下，胡英丽答应了，“好，明天……” 胡英丽同意了，可一旁的顾二妹不同意。她也不相信，那么多钱，玉莲就真的花光了。 她朝玉莲喊道，“你骗谁，你怎么就只有二两银子。海华强每次来，肯定给你不少银子的，你绝对不可能只有二两银子。” “还有卖店的钱，那可是一百两。就顾玉豪那双脚，怎么可能就花了一百两去。你肯定还有钱剩的，你就是不舍得拿出来。” “一双泥腿子能值一百两吗？我看，十两也不值。还花一百两，你们这鬼话，鬼才信。” “有这一百两，你们都可以吃到下半辈子了。你怎么可能舍得都花了。家里的钱，你全都给我拿出来。要不这信，你就不要拿了，我给你烧了。” 玉莲听得怒火中烧，都想一锄头往人身上砸去了。 什么叫一双泥腿子不值一百两，我看你才一文不值。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听到顾二妹多顾玉豪的诋毁，还有胡英丽的无动于衷，玉莲气绝了。 她硬气对胡英丽两人说，“那你就烧了。钱，就这么多。你们要，就拿信来换。要不，你们就烧了。” 本来，胡英丽放任顾二妹这么说，是想可以多要玉莲一些钱。可她没想到，玉莲居然不上当，而且还不要信了。 玉莲看着两人，不屑道，“有本事，你们就上我家来偷。一两银子以上，就得流放。加上我外祖母给的嫁妆，足够你们被流放到死了。” 顾二妹知道偷钱要坐牢，可她不知道一两银子就得流放，所以她一点也不信玉莲说的话。 “你骗谁，就一两银子，怎么可能会坐牢。你吓唬谁，我可不是吓大的。我现在就去你家，我就不信，就只有一两银子。” 看着人狠没脑的顾二妹，玉莲挑眉，“哦，你这是要去我家偷钱啊？” 顾二妹理直气壮道，“我是去拿，你的钱，本就是我娘的钱。我们这是去拿回来，不是偷。” 玉莲一脸，这该不会是个傻子的表情，看着顾二妹。 “她虽是我娘，可她已经嫁给你爹，那就是你家的人。我家的东西，你们要拿，那就是偷的。” “就算是我娘，可她已经改嫁了，就是两家人。我不同意给的，那她拿了就是偷的。” “更不要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上我家拿东西，你这不是偷，是什么？” 看着胡英丽，玉莲一字一句道，“这次，我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说话，当没这发生。” “你们要真的敢上我家偷东西，那这断绝关系书，我就送到族长那里去。我还会去村长那告你们偷东西，要把你们报官抓人。” 见顾二妹一脸不解的盯着自己看，眼里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懂这些。 玉莲只觉得好笑，“怎的，以为我不懂这些吗？我是傻了十年，可我不是没有十年的记忆。我记得的东西可多了。” 看向顾二妹，玉莲提醒她道，“就好比，四年前，有人在山上一个满是野花的山坡，在哪里不知道等着什么人。” 顾二妹肉眼可见的惊慌起来，她抖着嘴唇，不可思议看着玉莲，“你！” 玉莲笑得灿烂，“我是傻，什么也不懂。可这记忆在，我现在可懂了。” 心里有鬼的顾二妹，这下子不敢再开口。只能狰狞的盯着玉莲，而玉莲会以微笑。 气不死你，我就让你瑟瑟发抖。 婚前偷欢，就是现在被揭穿，也是要浸猪笼的。 胡英丽眼神在打哑迷说的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可眼下，这都不是事来的，还是钱最重要。 她对玉莲说，“明天我拿信来，你把钱给准备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信。” 玉莲可是很忙的，她说，“你早点来。明天我还要下地干活的，我在家里等你。你最好在早饭后就来，来晚了，我可等不了太久。” 胡英丽表示知道了，就转身走人。 问顾二妹恶狠狠的盯着玉莲威胁，“你要说出去，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放狠话，谁不会啊！ 玉莲说，“你要再来找我麻烦，我就去找族长。” 脸色大变的顾二妹，只能狠狠刮玉莲一眼，就跟在胡英丽身后走了。 找麻烦的人都走了，玉莲接着锄地。而她内心里，久久不能平复，她很是焦急想要看到信。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玉莲心情有些紧张。 一家三人吃着早饭，玉莲对顾玉豪说，“二弟，等会吃完早饭，你带着三妹去后面的竹林里挖竹笋。” “这时候竹笋长得正好，我昨天，看到有人挖了一背篓回来，可大个了。” “这竹笋，晒干炒肉吃，是最好吃的。还可以腌制成酸笋，这酸笋炒辣椒，三妹最爱吃。” 可顾玉豪不想去，他想帮玉莲干农活，“大姐，我现在脚好了，我想下地干活。” 这个要求，玉莲可是坚决拒绝，“不行。虽然你脚好了，可还是得慢慢来的。大姐都想过了，这半年里，你不用下地干活，就在家里带着三妹。” “等秋收的时候，你就可以帮大姐的忙。现在，说什么也是不可以的。” 不放心的玉莲，叮嘱道，“你现在脚不要站太久，挖笋也不要焦急，你可以坐着慢慢挖。要不，你就那一张凳子去，坐着挖也行。” “慢工出细活，不焦急的。” 顾玉豪觉得自己一个男人坐着挖笋，有损男子气概，他嫌弃道，“不用，这干活坐着，多不像话。” 面对顾玉豪倔强，玉莲现在已经找到治他对办法，，“你不听没事，我会叮嘱三妹看着你的。你要不听话，我就让三妹收拾你。” 想到顾玉雪对哭功，顾玉豪不情不愿道，“我会注意的。” 把顾玉豪支开了，玉莲可是松了一口气。要是顾玉豪在的话，肯定会和胡英丽起争执的，也会加深顾玉豪对胡英丽的恨。 得不偿失，所以玉莲还是觉得，不让顾玉豪知道这件事的好。 一接到信，玉莲立马就赶胡英丽走，她要看信。 有些激动的撕开信封，玉莲把信倒出来，结果先是半块玉佩先出来。 玉莲把半块玉佩放一旁，先拿起信来看。 看着纸上几个工整的字，玉莲一一读出来，“平安，玉合，等。” 玉莲一脸怀疑的看着手里的信，“就这几个字？这不会是要火烤，水浸，这才显字？”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这几个字，还是什么也没有。 看着信上的字，玉莲本来激动的心情，已经沉了下来。她开始慢慢琢磨，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平安？是说她本人平安？还是原主平安？” “玉合。这个明白，就是找到另一半的玉佩，合在一起。只不过，这玉佩为什么断开两半？” “等？这个就有点弄不明白了？” “这是要等什么？等人回来，还是等原主回来，还是等玉？” 把信放下，玉莲躺在床上，吐槽道，“我就不明白，你这都写了，怎的就不多写几个字。难不成，这也算是泄露天机吗？” “我看不是泄露天机，而是你只能算到这几个字。” “算了，起码这信说明，人还活着，原主也能活过来。就是得等而已。” “我什么也不多，就是时间多，我就看，要等多久。” 哀叹完之后，玉莲就下床，去拿盒子。 从床底里面的地下，玉莲挖出木盒子，她把半块玉佩放进去，和玉簪子和玉佩放一起。 “这玉佩可重要了，得放好才行，可不能让人找出来。” 所以最后，玉莲选择放进火炕口里。因为现在不用烧炕了，这里面空着。平时，也不会有人想着要去看炕口的。 不过想想，玉莲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出去，勺了一盆草木灰进来，把草木灰倒进去，把盒子给埋起来。 这样，就安全多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顾玉豪挖回来的竹笋，玉莲争分夺秒的给剥壳，水煮，腌制。忙完后，天早就黑了。 太累了，玉莲一趟在炕上，就睡着。往日，玉莲几乎是不做梦的。可今晚，她梦回了前世的初中。 玉莲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学校门口，疑惑不解，“这是？” 这是玉莲读了三年的初中校门口，看着从自己身上穿过去的众人，玉莲震惊，她这是怎么了？又魂穿回来了？ “雯雯说了，他哥给她包了一个包间，还买了蛋糕，我们可以在那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玉莲震惊的看过去。 迎面走来的，是十四岁的玉莲，和三位好朋友。这一晚，她们要搭车去一间酒，替另一个好朋友庆祝生日。 看着曾经的自己从自己身上穿过去，玉莲心情很是复杂。同时，她也想出声叫人不要去，不要去。 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来。已经发生的事，怎么可能改变。而且，她现在是一个灵魂的状态，没人看得到，没人听得到。 包间里，六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唱着生日歌。而玉莲站在门口看着，一脸怀念。以前，开心真的很简单。 歌刚唱完，外面就响起吵闹声。好奇的几人，就想开门出去看。 看着站起来要出去的几人，玉莲眼神悲哀起来，明知她们听不到，可在她们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好嘛！” 几人并没有听到，她们现在好奇得很，想要出去看热闹。 十四岁的玉莲，只有一米五，不及朋友们的一米六，所以她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可她很是好奇，所以就往前挤，想要看是什么事。 身后的玉莲看着，手伸出去想要拉人，可越来越多人穿透她的身体，往前走。而她，也拉不住曾经的自己。 就在十四岁的玉莲挤到前面的时候，一个张凳子就迎面向她扔过来。 在一阵尖叫声中，她被吓傻了，一动不能动，只能看着空中飞来的凳子，她以为自己会被砸中。 旁边一个大肚子女看到了，把她扑倒，凳子从她身旁飞过去，砸在那个扑过来的女人肚子上。 前面打起来的几个男女，依然在打着，扔着酒瓶酒杯，周围人不敢上去，都躲着，围在一旁看着。 不一会，保安来了，接着一些热心肠的人也加入来了，场面被控制。可周围有几个，被波及到的人，都伤了。 而救了十四岁玉莲的那个女人，一直在喊疼，女人下体出了好多血。而她过去扶人，一时间手无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掉着眼泪。 玉莲站在她们身边，只能看着，而无能无力。 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十四岁的玉莲哭着跟上救护车，陪着就她的女人去了医院。 医生说，女人流产了，因为出血太多，大人也很危险，可能救不回来。 在警察的联系下，女人老公很快来了，一个小时后，女人走了。 十四岁的玉莲很害怕，很害怕。听到里面的哭声，她也哭起来了。 玉莲站在病房门口前，流着泪，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外婆来了，她带着十四岁的玉莲，去灵堂送女人最后一程。而女人老公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让人很担忧。 画面一转，玉莲来到一间陌生的房间。满房子的照片，玉莲被震撼到了。 这房间是一间婴儿房，房里放着两张婴儿床，还有很多婴儿用品。 再看床头上，那一幅大相框，正是那位救了玉莲的女人和她老公的婚纱照。 玉莲看到照片那一刻，眼泪直流，她捂嘴痛苦起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好奇会害了你们三母子。对不起，对不起……” 咔一声，房间门被打开，男人进来。他来到婚纱照前，把手放在女人抚摸肚子上的手上，他笑得温柔，“老婆，我很快就来陪你和孩子了。” “你！”玉莲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皮包骨，一股死气的男人。这和她记忆中，那个高大稳重的男人相差甚远。 看着回忆着美好时光的男人，玉莲心慌问道，“你要做什么？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自然，男人是回答不了玉莲的问题。他看着房中，女人各个年龄的照片，回想他们以往的时光。 玉莲跟在男人身后，陪着他看照片中笑得一脸幸福的女人。 当年，玉莲以为男人会恨自己，会找自己麻烦。可男人只说，女人做了她该做的事。她是一名警察，保护人民是她的职责，也是她的天性 由此始终，男人都没有怪过玉莲，还劝玉莲不要内疚，好好过日子。 玉莲以为，男人会想得很开，可她没想到，男人一直没走出来。 照片里，都是两人的幸福的身影，玉莲很内疚。原本，他们一家四口可以过得很幸福的，都是被她害了。 一直到天黑，男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出去。而这一整天，他都没吃过东西。 男人进去浴室，玉莲自然不好跟着，所以，她就在客厅里逛了起来。 客厅一面小孩子的照片，吸引玉莲的目光，她走过去看。 一看，就能看出照片里的小孩子，是男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而女人，小时候太瘦了，和长大的样子，相差很大。 玉莲看得很仔细，从他们夫妻出生的照片，一直看到初中。 看到两夫妻初中的照片，玉莲总觉得瘦小的女人，看起来很是眼熟。 玉莲飘起来，仔仔细细盯着照片看，她惊讶发现，女人和古代的顾玉莲一模一样，“顾玉莲！” 玉莲被震惊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脸，真的是一模一样！” 玉莲伸手，想要把照片拿下来，可手碰不到。没办法，她只能飘起来，再看女人其他的照片。 看了一圈下来，玉莲肯定，照片的人，和顾玉莲是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女人是个活泼乐观常笑的人。而顾玉莲，是个胆怯害羞的人。 两个时空，同一张脸。加上，现在自己这种情况，玉莲总觉得，这件事是有联系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客厅里，玉莲还在想着，两人和自己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在。 突然，门被人敲响，“雨生，开门，开门……” 这熟悉的声音，玉莲惊呼，“外婆！” “外婆，怎么会在这里？”玉莲不解，外婆为何会出现。她也一点不知情，外婆和雨生熟到知道对方家住那。 自从灵堂回来后，玉莲就没听说过有关男人的消息，就是去打听，也没打听到。可她万万没想到，外婆一直都有和人联系的。 玉莲飘过去，想要开门让外婆进来，可她手穿过锁。而当她想要穿墙出去，发现有一股墙在拦着她，她不能穿过门。 这时，门外的外婆又急喊起来，“雨生，快开门，不要做傻事，雨生，开门、开门……” 听到外婆说傻事，玉莲立马联想到，男人早上说的那句话，还有出门后那干脆利落的背影。 “出事了！”瞬间明白过来的玉莲，立马往浴室飘过去。 浴室里，雨生躺在满是水的浴缸里。他手上流出来的鲜血，把满池的水都染红了。而他，带着微笑，安详的闭着眼睛。 飘进浴室的玉莲，看到这一幅血腥的场景，当场就流泪了。 想要救人的玉莲，无从救起，她只能朝雨生哭着哀求着，“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门外，外婆见这么久都没有人来，也没声音。她就知道，今天心神不宁，还有那一卦，她自己算对了。当下，就拿下头上的发簪，开始窍门进去。 外婆先跑去婴儿房，没见到人，接着是跑去房间。她一眼看到禁闭的浴室，就知道人是在里面。她尝试推门，推不开，就拿发簪插锁孔开门。 推开门，看到血水里，安详的雨生，悲从心生，掉泪，“还是迟了嘛！” 玉莲激动的想要拉着外婆，可手穿过外婆身体，她哭喊着，“外婆，你快救救他，他还没死的，他还有救的。” “你看，他还有呼吸的，他还活着的，你快救救他，救他。救你了，快救救他，快救他……” 外婆走过去，把浴缸里的雨生抱起来，往房间走去。她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打救护车。 打完电话，外婆跪在床头，呼喊着雨生，“雨生，你听得到吗？雨生，你醒醒，你醒醒，雨生……” 过了一会，雨生睁开眼，他侧头看外婆，吃力道，“你来了，对不起！” 本还坚强的外婆，一瞬间崩溃了，她哭道，“不，是我们祖孙两人害了你，害了你们一家，该死的，该是我才对，我才该死。” 自从人死后，外婆就开始后悔，她痛哭道，“要不是我改了莲儿的命，不忍心她年纪轻轻死于非命，不舍得她离开我。那之后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们一家，也不会因我们的错，而丧命。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害了你们。” “你撑着，我已经叫了救护车，车很快就会来了。” 这些话，雨生早就听外婆说过了，可他不信这些，也不希望外婆内疚。 他摇头道，“都是命。下辈子，我们会很幸福的。” “我死后，你把我们一家都撒进海里，她最喜欢海的了。” 看着眼睛已经失了神采的，开始散光的雨生，外婆心知肚明，可还是不愿意接受，“不要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自从听到外婆说的那几句话后，玉莲就愣了。她傻站在一旁，看着闭上眼的雨生，哭道，“原来，该死的人是我。” “原来，那天，本该要死的人是我才对。只因外婆的改命，所以有人代替了我死。” 这个事实，玉莲接受不了。谁都想活，可这要是需要别人的命来换，那她宁可不要。 要怪外婆吗？ 可她一个寡妇好不容易带大女儿，结果被女儿嫌弃，不要。又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外孙女相依为命，又得知死于非命，这要她一个人怎么承受。 不管当初外婆知不知改命有这样的后果，磕不能否认的是，这个结果，是她们造成的，那自然就是他们承担。 一眨眼，玉莲来到外婆做法事的房间。看着熟悉的房间，玉莲怀念又有点抵触。 法坛上，外婆正在做法，桌上，放着一块玉佩。 做完法，外婆看着那一来玉佩说，“你们缘起这块玉佩，许了三世姻缘。” “第一世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第二世阴差阳错，一个早亡，一个终身不娶。这一世，你们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携手到老。” “我的本事，只能帮你们把第二世的姻缘改了，希望你们能再续姻缘。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身后的玉莲闻言，立马飘过去看快玉佩，发现，这玉佩的一半，看着很像谢神婆给她对那半块玉佩。 玉莲伸手要去碰，结果还是穿过去了，“这个玉佩，就是昨天我收到的那半块玉佩。” 瞬间，玉莲明白了很多事，“原来，我之所以有这机遇，是要帮他们夫妻续缘。” “还有，救我的人，就是顾玉莲的转世。而我附身，就是不让顾玉莲早死，让她可以续三世姻缘。” 对此，玉莲只能感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房里，顾玉豪忧心忡忡的摇着玉莲肩膀，喊道，“大姐，醒醒，大姐……” 喊了好一会，玉莲终于睁开眼了，顾玉豪大喜，“大姐，你终于醒了。” 玉莲一睁眼，脑海里还没转过来，脱口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看着有些恍惚的玉莲，顾玉豪担心人是不是病了，“大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不舒服，你和我说，我去请大夫。” 坐起来的玉莲，已经会过神来了，听到顾玉豪的话，她说，“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有点分不清情况。” 自从住下来后，顾玉豪几乎都不进玉莲房间的，她问顾玉豪，“你怎么在我房间？” 顾玉豪指着外面说，“大姐，这都响午了。你一直在睡，叫都叫不醒你。你要再晚点起来，我可能就去请大夫了。” 玉莲也很吃惊，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她说，“没事。做了一个很长梦的，所以这才醒不过来。” 她问，“你们吃了早饭没有。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们煮粥。” 之前经过玉莲一番调教，顾玉豪可是会做饭菜的，他说，“早上见你没起来，也叫不醒，我煮了粥，炒的是野菜。我给大姐你留着饭菜，给温在锅里。” 玉莲感到暖心，她问，“都响午了，你们吃午饭没有？” 顾玉豪还没说，一旁兴奋的顾玉雪先说，“不吃，我们要吃烤鱼，吃烤鱼。” 玉莲瞬间明白了，“看来今天小南得空了，你们要去抓鱼，烤鱼吃。” “是的，我们要抓鱼。”对于此行，顾玉豪很是期待。要不是玉莲睡了那么久，他吃了早饭，他们就去抓鱼吃了。 玉莲叮嘱几句，“早去早回，这鱼一定要考熟了吃，不能吃生的。注意点，不要去水深的位置。” 顾玉豪点头，“我知道的了。” 第一百九十章 等顾玉豪他们都走了后，玉莲粥也没吃完，就放下碗，跑回房里。 从火炕口里，玉莲挖出木盒子，拿着盒子，来到院子里。 玉莲盒子上包着的布给打开，之后去勺水洗手，在衣服上擦干手后，这才拿出盒子进屋里。 在炕上坐下，玉莲迫不及待的立马打开盒子，拿出那半块的玉佩。 拿到阳光下，玉莲仔细看了，发现这玉佩的缺口，是圆滑的，不搁手的。 那也就是说，这个玉佩，一开始就是可以分开两半的，也可以合成一块。 盯着玉佩上的祥纹和字看，玉莲愣是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字。” “不过看这模样，和我在梦里，外婆那看到的玉佩，是一样的。” 醒来的时候，玉莲是有些懵的，记忆也是一段段的，似乎有些混乱。 玉莲努力回想梦中看到的一切，分析前因后果，“也就是说，顾玉莲，上一世，就是那个救了我的人。” “不，应该说，顾玉莲的下一世，救了我一命。而这一世，我是来报恩的，是来帮他们夫妻续姻缘的。” 想起外婆说的那番话，玉莲感叹道，“前世今生，三世姻缘。这世上，还真的是有这个的！” 她羡慕道，“三世姻缘，多美好啊！” 玉莲努力回想共情时，看到的所有记忆。这里面，并没有雨生这个人的出现。还有那半半块玉佩，也没听说过，更没见过。 “既然是三世姻缘，那也就是说，三世两人都是夫妻。” “可顾玉莲嫁人的裴少爷，并不叫雨生，也长得和雨生一点也不相似。” “那雨生现在到底在哪里？难不成，外祖母要找的人，就是雨生？” 线索太少了，玉莲也敢肯定，是不是这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之后雨生会出现。 想到这一世，顾玉莲和雨生恩爱到老，玉莲很开心。 当年顾玉莲为了就她而死，他一直心存内疚。这一世，换了她救顾玉莲一命。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很多事，可有一点，玉莲可以知道，她顿时安心多了。 “既然这一世，我是来帮助顾玉莲的。那么也就是说，顾玉莲会没事，我和顾玉莲会换回来。” “而雨生以后，也会出现。到时候，他们会成亲，做夫妻，继续前缘。” 以前，玉莲一直担心顾玉莲回不来，谢神婆回不来。可现在，玉莲完全定心了，也不焦急了。 只不过，顾玉莲是一定会换回来的。至于谢神婆，这就不一定了。 水生婶抓着一只鸡，走进玉莲院子，朝屋里喊道，“玉莲，抓鸡来了。” 玉莲走出来，“水生婶。” 接过水生婶手里的鸡，玉莲给放进鸡舍里。等着过两天，清明给杀了祭祖。 水生婶对玉莲说，“我娘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把小鸡给抓回来养了。” 过年的时候，玉莲把家里的两只鸡都给杀了。所以，年初那会，她就和二婆要一窝小鸡，责备多养几个起来。 玉莲没想到，就到了要接小鸡回来的时候，“这么快！这小鸡难养，我可怕又养死了。” 去年，玉莲就养死了一只。才抓回来养一天，这鸡不知道怎的就死了。 所以今年，玉莲给二婆粮食，希望人帮忙那小鸡养大些，她再抓回来养。 看着像是天塌下来似的玉莲，水生婶笑了，她说，“都二个月了，够大的了，养不死的。” “你只要给它吃，不让它淋雨，那就不会出事的。” 玉莲说，“这几天，陆续开始扫墓，我得扫完墓后才得空。” 水生婶说，“你自己看什么时候得空，你就什么时候来。家里，随时有人在，你来就得了。” “这扫墓，也没有我们女人份。都是男人们去的，我们就待在家里折纸钱。” 关于扫墓，也分男女去扫的。这让玉莲既气愤，又不解。 她问水生婶，“婶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女人不能去扫墓吗？” 水生婶到不觉得这有什么，她说，“不是不能去扫墓，要是扫自家的祖父母，女人是可以去的。” “可要是扫远祖太祖，这些老祖宗，我们女人是不能去的。” “一是我们女人属阴的，会冲撞到祖先。二是女人走不了那么长的路，耽搁路程。再有，男人是是家里的传承人，祖宗的香火，自然得是男人们来。” 玉莲小声嘀咕，“重男轻女。” 一阵阵敲锣声从祠堂传来，村里开始忙碌起来，家家户户的男人们，背着背篓往祠堂走。 屋里的顾玉豪也听到这阵敲锣声，他走出来，看到不少人开始出门，往祠堂走去。 来到厨房，顾玉豪说，“大姐，敲锣了，要去拜太祖山了。” 明天就是清明，家家户户都要去祖宗的扫墓。而对于那些老祖宗的墓，就得提前一天去。要不，这时间不够用。 在厨房忙着祭品的玉莲，指着面前的背篓是哦，“祭品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就放在背篓里。山里难走，你自己小心点。” 又拿来木棍和镰刀，玉莲说，“我给你准备了木棍，好走路，爬山。还有镰刀，可以割草砍树枝的。” 顾玉豪双手接过，他把镰刀放进背篓里，发现背篓被一层层分隔开来。 他不解的问玉莲，“大姐，你在背篓里放竹板做什么？” 玉莲解释道，“去年，你不是说，这祭品放着不稳，爬了山后，祭品要不是散了，就是掉了。” “今年，大姐特意做了竹板。给分一层层放祭品，这样祭品就不会散掉出来。” “每个碗里的祭品，我还给包了荷叶，以防万一掉出来。” 顾玉豪感叹玉莲的心细，同时也很好奇这是谁做的。 他问玉莲，“大姐，这竹板手艺不错，这不可能是出于你的手。这谁做的？” 玉莲也不生气，她说，“是水才叔帮我做的。他听了我的意思，就帮我做了三块大小不一的竹板放进背篓了。” “放了一层粮食祭品，一层水果祭品，还有一层香，纸钱。” 顾玉豪没想到，水才叔还有这手艺，他说，“水才叔手艺真好！到时候，我也和他学学。” 玉莲以为顾玉豪只是说笑，顺口道，“你要是有兴趣，想要学，那你就学。” 第一百九十一章 院子里，顾玉豪在整理等会要去扫墓用的纸钱祭品。 一股蒜香味飘到院子里，顾玉豪吸吸鼻子，看向厨房，“好香啊！” 不同顾玉豪有自控力，顾玉雪扔下手里的泥娃娃，跑向厨房。 顾玉雪往灶前跑去，看着锅里的鱼，留了口水，她拉着玉莲腰间的衣服，急喊道，“大姐，要吃，要吃。” 刚把木盖子放好的玉莲，看了眼顾玉雪，说，“吃不了。我们等会，是要去扫墓的。这是祭品，吃不得。” 把顾玉雪小手拿开，玉莲坐下来，把灶里的柴火，夹几块出来，小火煮干锅里的那一点鱼汁。 抬头，见顾玉雪瘪着嘴，两眼还盯着锅里的鱼，玉莲说，“等扫墓回来，大姐立马就给你煮热吃了。” 顾玉雪不依，她拉着玉莲一只手摇晃着，“要吃，现在就要吃，不扫墓。” 玉莲耐心说道，“这鱼，绝对不能吃。要吃了，就缺一块肉。这不完整的，可不能拿去扫墓，会被骂的。对长辈，我们得尊重。” 不过鱼不能吃，还有别的能吃。 玉莲哄道，“这个鱼虽然不能吃，可等会大姐做个蒜蓉蒸虾，那个虾，你可以尽情吃。” “昨天，我们抓了很多虾回来，大姐做了两盘。一盘是要拿去祭拜祖先的，一盘是我们等会吃早饭吃的。” 随着锅里的鱼汁越来越少，这鱼香味，也越来越浓。 顾玉豪也忍不住这香味，放下手里的活，来厨房看看，看能不能吃上一口。 可才进门，就听到玉莲最后一句话，他问，“大姐，你是要蒸那个什么虾了吗？” 昨天，玉莲带着顾玉豪和顾玉雪去抓鱼，抓虾。说，今年的祭品，做好些。做蒜蓉鱼，还有蒜蓉虾。 刚开始，顾玉豪很是不解的。既然要做好祭品，不该是去买猪肉，杀鸡才对的。怎的，来抓鱼抓河虾了。 猪肉，鸡，这都是要钱的，就剩那几百文钱，玉莲可不舍得再花。所以才想着，不花钱，只花时间去弄一些肉来做祭品。 这不，水里的都是肉。所以昨天一天，玉莲三姐弟就在水里奋斗一天。 抓了很多虾，挖了一篮子的河蚌和田螺。至于鱼，就只抓到一条。 看向顾玉豪，玉莲笑道，“正在洗锅，洗完放水，水开了，就能蒸了。” 对于这道蒜蓉蒸虾，玉莲可是想吃了很久。可因为要很多油炸蒜，最后她都不舍得做。这次时机正好，她就下了决心炸蒜蓉。 顾玉雪还在盯着锅边的鱼看，手也蠢蠢欲动的，想要偷吃。 眼尖的玉莲注意到了顾玉雪的动作，她快一步站起来，端起盘子递给顾玉豪。 她说，“这鱼，你给放好了。可不能让三妹碰到了，要不，这鱼肯定是拿了去扫墓的。” 顾玉豪接过鱼，把鱼放在高处的橱柜上，是顾玉雪够不着的高度。 放下盘子，顾玉豪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炸了一点鱼汁。 鼻里还留残着那蒜香味，顾玉豪沾了鱼汁的手指。心道，很好吃！ 这味道真是比以前吃过的鱼都要好吃，带着一股蒜香味，顾玉豪遗憾道，“要是小南在，我们就不止抓到一条鱼，这会还能吃上鱼了。” 儿顾玉雪一直看着那一盘鱼，自然也就注意到了顾玉豪的情况。她走过去，拉着顾玉豪的衣袖，一脸委屈，想吃的样子。 不忍心的顾玉豪，趁着玉莲不注意，快速的把手指伸到鱼盘里，沾上鱼汁，给顾玉雪尝一口止馋。 玉莲并没注意到顾玉豪，她忙着放水蒸虾。 见没被发现，顾玉豪松一口气，他给顾玉雪不要说的眼神，而顾玉雪也懂，笑着点头。 见顾玉雪还望着那盘鱼，顾玉豪说，“三妹，等你小南哥得空，二哥再和你去抓鱼。到时候，叫大姐给你做这个蒜鱼吃。” 在添柴加大火蒸虾的玉莲，纠正顾玉豪的话，“是蒜蓉红烧鱼。” “还有，我现在蒸的，叫蒜蓉虾。” 闻着空气中的蒜香味，顾玉豪说，“没想到，这蒜还能炒得这么香。” “早上我下地回来的时候，水生婶还特意叫我过去，问我，家里做了什么。我就说，大姐炒了蒜。” 今天一早，玉莲就起来准备祭拜的东西，这蒜也是早上剁来炸的。炸出来的那股蒜香味，四邻都闻到了。 玉莲''再次纠正道，“不是炒蒜，是炸蒜。只要炸出来的蒜，才有这个味。炒，是炒不出来的。” 顾玉豪看了眼灶上那碗蒜蓉，心疼道“这用的猪油太多了，都够我们吃十几天了，太多了。其实，可以放少点的。” 玉莲可不认同这话，她说，“都说炸了，自然是要多油，这才能炸出这个蒜香味，才能好吃。” “而且，这油多了，还能起保护作用。我这炸蒜蓉，可是能放上一两个月，也不怕坏的。” 听到可以放那么久，顾玉豪瞬间就不心疼了，“这样算起来，就是拿一个月的油来炸，这也不亏。” 玉莲无看着顾玉豪言，这抠门的男孩！ 玉莲在院子里吃着早饭，水生婶走了进来，“玉莲，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一早的，就闻到你家飘出来的香味。这都一早上了，可把我们给闻馋出口水了。” 玉莲端着碗站起来，“水生婶。吃了早饭没？” 书水生婶盯着桌上那盘没剩几个的蒜蓉虾看，说，“还没有，正准备吃。” “我出去找几个孩子回来吃早饭，见到你家有一阵香味飘出来，就过来看看你又做了什么新样好吃的。” 玉莲也注意到水生婶的视线，一直盯着那盘虾看，“婶子，你过来尝尝。这是我新做的蒜蓉虾，很好吃。就剩这几个，你可不要介意。” 书水生婶虽想尝试，可不好意思，“就这几个，你们吃就好了。” 其实，叫人吃自己的剩菜，玉莲也觉得不好意思，“他们都吃饱了，就我要做菜，晚了点。” “你看我都要吃饱了，还剩这几个。你要不嫌弃，就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水生婶见玉莲的碗里确实是空的，加上闻了一早上的香味，她真的很馋的。 “那我就吃一个。” 水生婶被惊艳道，“嗯！鲜甜，还有一股蒜香味，很好吃。你这虾，可集上买的炸虾好吃多。你这要是拿去卖，就这香味，肯定很多人想要买的。” “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莲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过，这得好好计划一下。她现在，可是很缺钱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吃完早饭后，玉莲也没来得及洗碗筷，就挑着竹筐，和顾玉豪他们去扫墓。 幸好顾水鹏和外祖父母的坟地，都在山脚处。离地平面不是很高，要不，他们也不敢带着顾玉雪来。 经过一年多的观察，玉莲发现，与其说顾玉雪是害怕上山，不如说，顾玉雪是恐高。 玉莲测试过，十米左右的高度，顾玉雪是不害怕的。之前，她特意让顾玉雪爬了十米高的树。 可要是再高，顾玉雪就不愿意了，说害怕。 幸好村里的族墓，是在西边的山脚处。要不，玉莲也不能来扫墓，得在家里陪顾玉雪。 族墓里，满都是人，大家虽说着话，可都是一脸严肃的。而孩子们，突然全都懂事了，或乖乖站在一旁，或帮忙干活，不嬉笑不嬉闹。 顾玉豪牵着顾玉雪在前面走着，玉莲在后面走，她见顾玉豪突然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顾玉豪指着左边的一处说，“大姐，那是五叔公！” 玉莲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出那个陌生的五叔公。因为五叔公身边的其他几位，都是熟人来的。 两个挨着的坟地上，玉莲几个叔公和堂叔们，在烧纸钱，玉莲猜测道，“三叔公和四叔公都在，看来，这是曾祖父母的墓地？” 去年，玉莲他们也想去给曾祖父母扫墓。去到的时候，被四叔婆说了一通，随后玉莲气得不行，可节日不适合吵架，所以最后玉莲他们就回来了。 虽然来过一次，可玉莲真心认不出这位置。去年，也是顾玉豪带着她找坟的。 顾玉豪点头，确实是曾祖父母的坟地，他问玉莲，“大姐，我们过去吗？” 曾祖父母的坟地，不能不扫。要不，肯定会被人说的。 玉莲摇头，说，“先不过去。等我们给祖父母和爹扫完墓后，再回来给曾祖父母扫墓。” “要是叔公们都在，我们这会过去，他们肯定不让的，还会赶我们走。等他们都回去了，我们再来给曾祖父母扫墓。” 通常，想这种几代前长辈的墓，应该是几个后代一起来扫的。 只不过因为玉莲这一支凋零，加上人穷，家里又有各种问题，所以亲人都不愿意和她们走近。更不要说，这一起扫墓的事了，肯定是不会通知的。 玉莲看看四周，好记住位置，同时，她叮嘱顾玉豪，“你记住这个位置，等会，我们来了，可不能记错位置了。” 以前，顾玉豪偷偷来扫墓好几次，他说，“大姐，我来过几次，早就记得了。” 玉莲以为顾玉豪说的是顾水鹏在的时候，带他来扫墓，她说，“记得就好。趁着他们没看到我们，我们走。” 边走，玉莲边庆幸道，“幸好叔婆们不在，要不，看到我们，那大嘴巴，肯定会劈哩叭啦的说过不停。” 玉莲他们先到祖父母的坟地，两个坟，经过一年的时间，长满了野草。 玉莲和顾玉豪拿出早就最不好的镰刀，一人一个坟割着野草。 顾玉豪看着隔壁的鞭炮纸和玉莲说，“大姐，有好多没有烧掉的鞭炮头！” 玉莲知道顾玉豪想说的是什么，她说，“就是有一条没烧的鞭炮，那也很久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锄草，要添泥。” 虽然很想去捡炮头，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所以顾玉豪只能收信，努力干活。 割完野草，就要给坟舔新泥。要不一年的水土流失，这坟是会被铲平的。 顾玉豪把放纸钱祭品的竹筐收拾出来，他拿着锄头挑起竹筐，准备就去挖泥了，“大姐，我这就去挑泥。” 玉莲虽还担心顾玉豪的脚，可今天这个情况，她也没反对。 她叮嘱顾玉豪，“小心点，我们时间多，不焦急，你慢慢来。” 顾玉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挑着竹筐，去了前面的空地挖泥。 旁边几座墓，都添了新泥，墓上都是燃烧完的了鞭炮。 玉莲仔细看了，发现，还真的是有不少没烧着的炮头。想到刚才顾玉豪那依依不舍的双眼，玉莲叹气，她牵着顾玉雪，开始在附近捡炮头。 当然了，玉莲也怕会引起没必要的争端。所以都是在墓地四周捡的炮头。要是在份上的，不管多少，她一个也没捡。 五叔公扫完父母的墓，就想来看看大哥大嫂，结果一到，就看到玉莲两姐妹在别人家的坟地上捡炮头。 当下，五叔公就有气，也心疼玉莲他们，“玉莲，你们在干什么？” 玉莲闻声回头，见到时间五叔公，很是意外，“五叔公！” 玉莲站起来，牵着顾玉雪走回去， 五叔公看了一眼竹筐旁那一小堆炮头，又看向玉莲两姐妹手里的炮头，他眉头紧皱起来。 他问，“你们捡炮头做什么？” 玉莲把炮头放一堆，说，“这个，捡回去，拿来烧。” 五叔公脸色有点沉，他对身边的儿子说，“你四叔公那还有鞭炮剩。你拿钱，和你四叔婆买一条。” “是，爹。”顾堂叔古怜悯看了一眼玉莲，就往已经回去的四叔公他们追去。 被看得怪怪的玉莲，很是不明白。这去买鞭炮，该不会是要来给祖父母扫墓的？ 玉莲问，“五叔公，你是来给我祖父母扫墓。” 五叔公说，“刚给你曾祖父母扫完墓，就来看看你祖父母。” 毕竟两人不熟，又是长辈小辈关系，实在是没话题聊。 看着那堆炮头，五叔公问玉莲，“家里的钱，是不是都被你娘拿走了。” 虽然是今天回来的村子，五叔公早就听大嘴的四叔婆说了玉莲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没有。”玉莲回答简洁，并没有过多说什么。在外人面前，做女儿的，不管对错，还是不评价的好。 五叔公并没继续再追问，他和玉莲说，“以后，这炮头不要捡了。要没钱，可以问你对面家的二婆借。” 之前，五叔公留在二婆家几两银子，本是要给玉莲的。可怕玉莲不要，所以才放在二婆那，以防万一那天玉莲需要钱。 对于五叔公和自己说，问二婆借钱，玉莲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也就二婆一家和她家来往密。要缺钱，二婆是第一首选。 玉莲听出来了，她说，“五叔公，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捡这个炮头，是给我二弟捡来玩的。我买了鞭炮，有三条。” 三条长鞭炮，可是花了玉莲三十文钱。这也是玉莲不舍得花钱买肉，用鱼肉虾肉来代替的最重要原因。 知道自己闹了乌龙的五叔公，有点尴尬，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人不缺钱，那就是最好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从屋里出来的玉莲，看到顾玉雪站在鸡舍前，手里抓着两只鸡在玩，吓得她大喊，“顾玉雪，放下你手里的鸡！立刻，马上，放下！” 玉莲飞奔过去，从顾玉雪手里抢过两只鸡。查看一遍，没看到有问题，这才把鸡给放回鸡舍。 紧接着，玉莲拉着顾玉雪走，离鸡舍远远的。 两人站在厨房门口，玉莲一脸严肃对顾玉雪说，“不是和你说了，不可以走近鸡舍，更不可以抓鸡出来的玩。昨天，你都答应了，怎的这会又忘了。” 清明过后第二天，玉莲就去二婆那里把鸡给抓回来养。 这鸡可贵了，十文钱一只，所以玉莲很是宝贝这鸡。怕鸡热了冷了，还特意在鸡舍上盖了遮阴的屋顶。 结果，玉莲就下地回来的时间，鸡舍的鸡全都跑到院子里。而顾玉雪手里抓着一只鸡，在追着其它鸡。 鸡飞狗跳啊！不，应该说是鸡飞人追。 就那一瞬间，玉莲的血压压呲呲的往上升。教训顾玉雪一顿后，就不准顾玉雪靠近鸡舍。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夜，顾玉雪就忘了。 顾玉雪嘟着嘴，很是委屈道，“要玩，二哥不带我玩，大姐不陪我玩。小鸡跑，我追，好玩。” 想到有可能会被顾玉雪玩累死的鸡，玉莲就没好气，“你当然觉得好玩。” “一手拿着一只鸡，还追着鸡跑。它不跑，你还踢它，要它跑。鸡都给你追到跑晕了，你还想把它给烤了。” 昨晚，玉莲检查八只鸡，发现有一只鸡的腹毛被烤焦了。 一问，才知，顾玉雪以为鸡死了，就想要烤来吃。结果，鸡扔进火了，活了，自己跑了出来。 这会想起来，玉莲还是余怒未消，“大姐教你生火，是想着，有一天你要自己做饭，不至于什么也不会，会饿着。而不是，你看到什么想吃，都给我拿来烤。” 教训完了，玉莲心里也舒坦多了。低头见早就神游太虚的顾玉雪，瞬间血压上升，想要打人。 最后，玉莲挥手，把人赶走，“你去找你二哥玩，就在哪玩竹子好了。没人陪着，你可不能待在家里。” 玉莲心道，要不，我怕家里的鸡，真的是会被你给玩死的。 听到玉莲要自己去找顾玉豪，顾玉雪嫌弃道，“二哥不陪我，竹子不好玩。” 昨天，顾玉豪突然说，他要学做竹制品。 玉莲虽然疑惑不解，可也没阻止顾玉豪。少年有想法，只要不是危害性的，她都支持。 而且，这会家里的地少，她一个人忙得过来。趁着现在有空闲，顾玉豪才能去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 要再过几年，成家了，一家的担子压身，可就不轻松了。 玉莲问顾玉雪，“你说，你二哥怎的突然间就爱上了竹子，难不成他想做竹匠？” 昨天，玉莲也有问过顾玉豪怎的这么突然想做这事，可顾玉豪什么也没说，就说突然想学。 得不到答案的玉莲，和懵懂的顾玉雪在大眼瞪小眼中。 玉莲先败下来，她问顾玉雪，“三妹，大姐要下地干活。你是跟着我下地，还是去找你二哥？” 昨天一大早，顾玉豪就开始向水才叔讨教怎么做竹篾。 这不，水才叔先带着人去竹林分辨各类各年龄的竹子。所以这两天，顾玉豪吃了早饭，立马往竹林里去看竹。 顾玉雪摇头，远离玉莲，说，“不要下地，热。我找二哥，玩竹子，抓竹虫。” 玉莲早就猜到是这样，她说，“行。那我送你去竹林，顺便给你拿一个鱼篓，好让你放竹虫。” 把顾玉雪送到顾玉豪那里，玉莲挑着竹筐去了芋头地。 这芋头都长了大半年了，这会应该熟了，趁着不忙，正好可以挖回家吃。要是味道不错的话，还可以拿去集上或者是城里卖。 多亏水生婶说那句，这可以挣钱，所以玉莲想着，还可以做些蒜蓉酱拿去卖挣钱。 可这蒜头家里已经用完了，买的话太贵了。种的倒是便宜，就是花的时间了太长了。 所以得抓紧时间种蒜头，做蒜蓉酱。至于以后这蒜蓉酱能不能卖出去，这不好说。 就是蒜蓉酱卖不出去，那她还可以买蒜头的，也是能挣钱的。 其实单卖蒜蓉酱，可能不好卖，因为有猪油，所以肯定贵的。 玉莲想着，等农忙过了，就先去城里试卖。要是卖不出去，那就改成买蒸鱼虾蟹之类的。反正这肉都不要钱的，只不过就是靠时间。 家里现在的钱不多，可用钱的地方可多了。所以，玉莲想抓紧时间挣钱。 最重要的是，那个断亲书。胡英丽是不会想着废除的，更不会舍得花钱。 要是原主醒了过来，想要这个娘，那作为造成这件事的玉莲，自然有责任帮原主废除这断亲书。那么，就得挣钱。 还有，顾玉豪也得成亲，这钱也得早些存着。可不能等到了成亲，没钱拿得出来。 这蒜头是没种子的，都是留种的。在二婆那知道和大娘家里有蒜头种，一早，玉莲煮了芋头，提着篮子去和大娘家。 提着篮子进院子，玉莲朝门口旁，屋檐下坐着的两人喊道，“十一婆，连大娘。” 玉莲把篮子放地上，说，“今天煮的芋头，很粉的，你们尝尝。” “你来就来，怎的还带了东西过来。” 看着篮子里黑溜溜，有手巴掌那么大的芋头，和大娘很是好奇这是什么味道。 她问玉莲，“这就是你一直说的芋头？这长得可真大啊！” 连大娘也好奇盯着看，“这一个，可真的大啊！吃了这一个，都能抵一顿饭了。” 和大娘看向玉莲说，“没想到，你这种的，还真的能长，也不怕水淹。” 玉莲解释道，“这个芋头本来就是长在水边，喜水。只要有水，有肥，那就能长了。” 连大娘惊呼，“这可真的好长啊！” 同时，连大娘心里也有想法，她也想种这个芋头。 和大娘进了屋里，拿了一些瓜果出来招呼玉莲吃，她和连大娘两人，就分一个芋头吃。 玉莲磕着瓜子，问和大娘，“十一婆，我听二婆说，你这里有蒜头种？” 和大娘点头，问，“你要种蒜头？” 玉莲说，“嗯，想种一垄，就在屋后种。” 和大娘，“行，你坐着，我现在就给你拿来。免得等会，我说兴奋了，就忘了。” 说完，和大娘就叫进屋里拿蒜头种。 第一百九十四章 和大娘进屋后，连大娘吃着芋头，问玉莲，“你知道你五叔公要回来村里的事吗？” “我听人说，清明那天，他两父子还去了你家里吃饭。” 玉莲停下嗑瓜子的手，看着连大娘点头，说，“清明那天，我五叔公和堂叔去祭拜我祖父母，我们遇上了。” “回来的时候，我请了五叔公去家里吃饭。他答应了，就在我那吃了晚饭后，回四叔公家里。” “五叔公也和我们说，他要在村里建房子，以后回来也有地方住。” 其实那天，玉莲就是客气问一下，她也很意外，五叔公居然答应来她家吃饭。 那顿晚饭，大家吃得很开心。席上喝酒，顾玉豪陪喝酒，五叔公很是开心，说了很多事，也喝醉了。 连大娘又问，“你五叔公，是不是准备一家都搬回来定居吗？” 她接着和玉莲说，“族长早就把他写上族谱了，还是你曾祖父死前和给族长说的。要是那天你五叔公回来，就叫人留在村里，名字也给写上族谱。” 这个，玉莲就没听说过，她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问了五叔公。他说，堂叔们自小在外，在哪安了家。而他和五叔婆都老了，所以想要落叶归根。” “至于堂叔他们，是不回来的。在那边，他们还有生意。所以，以后要是回来长住，也是我五叔公和五叔婆。” “五叔公说，这几年，他们还能动，就留在那边带孙子。就清明的时候才回来。” 连大娘一脸原来如此，“这么说，就你五叔公两夫妻回来，不是他们一家大小都回来。” 见玉莲点头，连大娘一脸鄙视道，“你四叔婆啊，说话真的只能信这一半。” 玉莲不解的看着连大娘，这事和她四叔婆有什么关系？ 面对玉莲的疑惑，连大娘和人解释，“就是她说你五叔公一家要回来住的。还到处和人说，多亏她这个嫂子的功劳。” “让泉下的公婆了却心愿，可以安息。让他们几兄弟有生之年，可以团圆。” 回想那会玉莲四叔婆那一脸得意的样子，连大娘眼里满是不屑，“她把自己说得是一个多好的嫂子，把离家出走的小叔子给劝回来。” “她还说，你五叔公想要给大儿媳妇抱养一个闺女，看中她家的孙女。” “可她不舍得孙女，就没有答应。还说，等人回来住，就让孙女多去走动，那就是一家人了。” “别的，我不敢断言，可孙女这回事，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抱养这件事，玉莲知道一点。那天喝醉的五叔公也说，想要给大儿媳抱养一个闺女。 说是大儿媳的闺女不幸夭折，大儿媳整天以泪洗脸。虽然之后也生了二个儿子，可还是想着第一个闺女。 这次本是两个儿子陪五叔公回来祭祖的，可因为大儿媳身体不好，大儿子就走不开。 家里人也说，要不抱养一个闺女给大儿媳。所以五叔公就想着，要不就在村里抱养一个。都一族之人，多少有点血缘，好过其他的孩子。 而四叔婆家最小的孙女，玉莲记得，好像也有五六岁了。 据玉莲所知，四叔婆一向不喜欢女娃的，这要是真被抱养，怎么可能拒绝？ 连大娘并没有压低声音说，就平常的声音，所以在屋里的和大娘，也听到连大娘说的话。 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和大娘就问，“你怎的就知道不能是真的。” 连大娘说，“她那个大嘴的，能有几句真话。那会我听她说，就不相信人是她劝回来的，更不要说孙女这件事。” “就是要抱养，也不能抱养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孩子都记事了，要是在村子里同住，那这不等于帮人养孩子。” “你说要抱养这刚出生或者一两岁的孩子，我还相信，就这八岁的，我可一点也不信。” 玉莲疑惑，问，“我记得，四叔婆家，最小的孙女，今年应该是四五岁？” 连大娘说，“这个孙女，不要看人小，可泼辣了，你四叔婆可不喜欢她了。怎么可能让她去，这要去，以后肯定不能往家里拿好处。” “还是听话的孙女好，就是到了别人家。以后要是去哭一下，说得可怜些，这心还不是向着亲的。” 对于玉莲四叔婆贪财的性子，和大娘也是知道的。想到之前听到的一些话，和大娘猜测。 “玉莲三叔公家，就有一个一岁的女娃。我看，原本看中的就是那个孩子，被玉莲四叔婆给搅乱了。” “听说上个月，她们两妯娌在地里差点打起来了。我看，就是因为这件事。” 连大娘有些吃惊，“还有这事！” 随即也明白过来，说，“不过就她那张嘴闭嘴就要钱的人，听到这好消息，肯定是不想错过的。你说的，可能还真的是这样。” “我看，人家不要她孙女，她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和人说。把孙女送过去，就是一家人，不说钱这事。” 和大娘吃惊，不相信这事，“她说她不要钱，把孙女送人？” 那时候，好多妇女在树下聊八卦，连大娘也在，她听得很清楚，“那会，她就是这么说的。好多人在哪听着，错不了的。” 和大娘摇头，绝对不相信这事，“就她那贪财的性子，怎么可能把一个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送人，绝不可能。” “当年她成亲的时候，要的聘礼，可是十两银子。就因为少了一文钱，就在那骂骂咧咧大半年，怎么可能做不要钱的事。” “别人不知道她的事，我们这些老的，可都是清楚她的为人。” 这件事，当年在村子里，可是人尽皆知，连大娘自然也知道。 “我看啊，这几次，玉莲五叔公回来，在她那里住，肯定也要了不少钱。” 和大娘点头附和，“这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玉莲磕着瓜子，静静听着两人在说，不插话。长辈的事，小辈还是不管的好。 不过因为一文钱，就骂那么久，这心可真不宽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早上起来做好早饭，玉莲交代顾玉豪一些事后，就挑着两小竹筐的芋头去城里。 前两天，玉莲把芋头拿到在集上卖，卖了大半出去，挣了十三文钱。虽然少了点，可也是个好的开始。 这不，昨天挖了一天芋头的玉莲。今天就挑选又大又好的芋头，去城里，给安大夫他们送过去，顺便买一些。 来到医馆，玉莲见前堂只有安药童在，没有病人，她就挑着芋头进去，“安药童。” 正在药柜前抓药的安药童，闻声抬头，见到是玉莲，开心的放下手里的药称，跑出来，“顾大姐！” 玉莲放下竹但，问安药童，“最近过得怎么样？” 安药童一脸疲倦道，“好忙！这些天，好多人都咳嗽得了风寒。” “店里每天来抓药的人特别多，又是抓药，晒药，切药，煎药，我都给忙瘦了。” “幸好这几天，终于少了人。真是太好了，我可以歇着。” 玉莲仔细打量安药童有点尖的下巴，有些心疼他，“是瘦了不少。那你可得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坏了。” 安药童笑道，“我吃很多的，可就是不长肉。” 玉莲也笑了，她问，“安大夫和才大夫在吗？” 安药童摇头，说，“一早，安大夫他们就出诊去了。” “这是月初，得给几个府里的夫人小姐探平安脉。照这两天的时间看，他们应该是响午后才回来。” 玉莲算着时间，她说，“响午回来，那我回去前，还能见上他们一面。” 安药童好奇的看着那两筐芋头，问，“顾大姐，这就是你说的芋头？” 玉莲指着两筐芋头说，“这一竹筐大的芋头，是给你们吃的。这小的，等会我拿到外面卖。” 安药童接着说，“那你就在我们医馆门口卖。安大夫说过，要是你来卖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在我们医馆摆摊。” 本来没这打算的玉莲，闻言，也没犹豫就答应取下来了，“行，就在门口摆摊卖。” 安药童笑嘻嘻道，“我这就帮你把芋头搬出去。” 玉莲伸手阻止要动手的安药童，说，“这个我来就行，你还是快去抓药。我看柜上药单放着很多，你还是去忙自己的活。” 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药要抓，安药童瞬间来垮了脸。 玉莲说，“我先把这一筐给你搬到厨房里去，你们平时记得吃，叫才大夫带些回去给才嫂子。” 安药童回到柜台，他回道，“行，我记得了。顾大姐，我先忙了。” “嗯。” 玉莲先把小芋头那一筐放在门口卖，接着再把大芋头那一筐，给抬进后院。 从房里那衣服出来洗的玟娘，见到玉莲，吃惊喊道，“玉莲！” 从厨房出来，没走几步，玉莲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回头一看，吃惊的看着走来的人，“玟娘姐！” 看着走到面前的人，玉莲从吃惊回婶，问道，“玟娘姐，你怎么在这里？” 玟娘先把木盆放下，接着拉人，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她回道，“我大姐病重，我和我爹来看她。” “现在我大姐好了，我爹应安大夫之邀，来给一位病人看病。我们过两天，就回去。” 本还开心见到朋友的玉莲，闻言有点失落，她说，“你们这么快就回去了。我还想着，请你到我家里住几天。” 玟娘摇头拒绝，说，“下次有机会，肯定打扰你的。不过这次真的不行，我都出来一个多月了，聪儿还是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 “前些天我大哥还写信给我，说聪儿想我，晚上做梦哭了。” “自小，聪儿就跟在我身边，没要离开超过两天。这还是第一次，我离开他这么久的时间，我也很想早点见到他。” 想念之情，母子之情，这完全理解。 难得遇上一次，所以玉莲和玟娘聊得很投入。 半个时辰后，莫大夫出去办事回来。他进到后院，见自家女儿和一位年轻陌生小娘子又说有笑，心中诧异。 莫大夫朝玟娘喊道，“玟娘。” 闻声，玟娘立马抬头看人，站起来，“爹，你回来了。” 虽没见过莫大夫，可玉莲听玟娘和桃大夫说过他。当代，玉莲去也随着玟娘站起来，她喊道，“莫大夫。” 莫大夫对玉莲点头，就看一眼，他就看出玉莲的问题来。当下，一脸凝重的盯着玉莲看。 玉莲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她脸上有什么吗？怎的盯着她看那么久？ 不解的玉莲看向玟娘，无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吗？ 知父某若女，玟娘见自家爹一脸凝重的样子，就知道，玉莲身体肯定是有问题的。 当下，玟娘立马和莫大夫说出自己之前为玉莲的看诊，“爹，我之前给玉莲把过脉，并没有多大问题。就是有点宫寒，只要吃些暖宫药调理一年就好。” 莫大夫没说话，在凳子上坐下，等玟娘她们坐下后，这才问玟娘，“现在，你看她怎么样？” 玟娘看向玉莲，仔细打量，摇头道，“面相，我看不出去什么。” 自家爹医术怎么样，玟娘心里清楚得很。所有他都说有问题了，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看不出来到玟娘，先问道，“玉莲，这大半年来，你有吃我开给你的药，调理身体吗？” 看两人脸色不对劲，玉莲知道出事了，她点头，“吃了。就是有几次，我忘了，就没吃。” 去年，玟娘看出玉莲宫寒，就给玉莲开了单子调理身体的。而这大半年里，玉莲也一直坚持吃药。 当然了，为了省钱，要是能自己挖到处理的药，玉莲是不买的，就只和医馆买了几味找不到的药。 当然了，玉莲也是问过安大夫的。说了，她自己挖的采药，只要份量对，是没有问题的。 可这会听玟娘两父女的对话，玉莲觉得，自己身体肯定没好。而且，问题似乎更严重了。 唉！早知道，她就不省钱，乖乖在药店抓药吃得了。 这么看来，该不会是我挖的草药出了问题？会不会死人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玉莲问玟娘，“玟娘姐，我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还有自信玉莲没问题的玟娘，见自家爹脸色不变，就知道，问题大了。 当下，玟娘也严肃起来，她对玉莲说，“我给你把脉。” 以为自己身体出问题的玉莲，对此自然很乐意，她把手放在桌子上，“好。” 玟娘谨慎的给玉莲把脉，这脉象让玟娘很是吃惊，“不对啊！怎么可能没好！吃了这么久的药，就算好不了，也不可能一点变化也没有。” 见玟娘脸色大变，玉莲心里也一沉，心道，没变化？这是什意思，是说她的宫寒没有好，还是说这吃的药没用。 虽然玟娘很惊讶玉莲的病情没有变化，可她爹一眼看出问题来。她知道，还是能治的。 所以，面对玉莲的担忧，玟娘给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面对玉莲的担忧，玟娘摇头，给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向莫大夫，玟娘问，“爹，你是不是看出什么？” 莫大夫和看过来的玉莲对视，点头，“嗯。” 他对玉莲说，“我给你把脉。” 玉莲看出来了，莫大夫一眼就看出她的病，想来，医术很好的，也能治好自己。 心安的玉莲，把手伸到莫大夫面前，“好，麻烦莫大夫了。” 莫大夫把脉好一会，在心里寻思一番，这才问玉莲，“你以前，是不是浸过冰水？” 玉莲下意识的摇头，“冰水？应该没有，我……” 脑海闪过一个画面，玉莲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她说，“是的。我十岁那年，被人推进水里。那是腊月的时候，水上还有冰。” “那会的水很深，几乎到我胸口。我在水里站了一个多时辰，才被人看到救上来。” 这要不说，玉莲就差点忘了这件事。那会胡英丽刚嫁过去不久，顾大妹她们老是暗地里欺负原主。 那年大冬天，顾大妹和原主开玩笑，叫人去河里抓鱼。没想到原主还真的去了，结果在岸边，被人给推进河里。 至于推的人是谁，原主并没看到人，只看到一个身影往树林里跑去。 之前，玉莲还以为是顾大妹她们。可那个背影，是个挽髻的妇女背影。 而那会原主，惊慌挣扎大喊，想要爬上岸，却被水流推往下去。本来是到大腿的水深，一下子到了胸口。 幸好那时候原主抓住一块大石头，这才没有被水流继续往下冲。直到一个时辰后，有路过的人看到，这才叫了人来把原主救起来。 那会胡英丽还有点良心，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了，得好好调理，要不留下病根，以后怀孕很难。 可原主只吃了三副退烧药，就不再吃了。因为顾水鹏嫌弃这药太贵了，所以见原主烧退了，就停了药。 至于调理的药，一副也没吃过，那原主的身体肯定是没调理好的。所以，就留下了病根，这不，都十六了，葵水也都没来。 本还以为只是普通宫寒的玉莲，这会听莫大夫这么问，知道问题很大。 想到上一世，雨生两夫妻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早早准备婴儿房，衣服还有玩具。现在的玉莲，心情有些沉闷。 玉莲问，“莫大夫，我这个问题很严重吗？我这个还能治好吗？” 莫大夫实话道，“你今年都十六了，葵水还没来，这个问题很严重。要是还不调理好，以后孩子难有。” 听到还能好，玉莲激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能治好。” 面对玉莲的期待，莫大夫点头，“能。” 只不过，从玉莲的衣着上来看，莫大夫觉得玉莲可能负担不起这药钱。可他，还是实话说，“可时间很长，而且，药也贵。” 果然，一听到药很贵，玉莲激动的心情，立马平静下来，她连问莫大夫，“很贵吗？这要多久，一年还是二年？” 见玉莲笑容收了起来，莫大夫在心里叹气，她他就知道会这样。 对玉莲的问题，莫大夫回答，“最小需要一年的时间。” 他详细道，“其中有几味药很贵，一副药，就得五十文。一天一副药，不能重复煮，一年下来，得十八九两银子。” 也给玉莲一个预防，“可不是说，一年后，身体就能好了。要是葵水还是没来，那就得继续。” 这意思也就是说，要是一年治好了，那就只需要不到二十两银子。 可要是还不好，接着治，这钱就不值二十两银子。 同时，玉莲也在心里算着，一副药五十文钱，一个月就得一两半的银子。 太贵了！ 那一年下来，差不多得二十两银子。这她怎么可能挣得到啊？ 而且，这还不能担保一定治好，所以这钱只多不少。 玉莲眼里的黯淡，莫大夫自然看到了，可作为大夫，他是希望玉莲能医治的。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莫大夫提醒玉莲，“这药一旦吃了，就不能停，一停就得重新开始吃。” 猜到玉莲可能要放弃，莫大夫先说，“药方我给你写，你自己收好。要是钱够了，你就拿药方来医馆抓药吃。” 这一刻钟里，玉莲觉得自己经历好几次大起大落。 对于莫大夫的好意，玉莲只能苦笑回道，“这钱实在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到。” 想到随着年龄增大，可能这病加重，玉莲有点忧愁，问，“要是几年也挣不到钱，那这药方，还能用吗？” 莫大夫不明玉莲为什么这么问，他回道，“能。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药方，是专门医治这个病的。” 想到这些年来，好些女子放弃医治，在夫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好，莫大夫叹气，“只不过，太贵了，普通百姓很少会接受。” 玉莲惊讶莫大夫这么大方，“那算是秘方，你这给了我，可以吗？” 莫大夫摇头，正直道，“行医就是为了救人，能救人，为什么不可以。” 是啊，大夫可不就是为了救人。既然是救人的法子，为什么不能给人。 这一瞬间，玉莲打心底里，佩服莫大夫，她感谢道，“多谢你，莫大夫。” 莫大夫摇头，说，“医治病人，是大夫的天职。我出去给你药方，你收好了，以后用。” 第一百九十七章 等莫大夫出去后，玉莲看向玟娘，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遇到了玟娘。 要不，可能这一辈子，她都来不了葵水，更不要说生孩子这事了。 生孩子，和你能生孩子，这是两码事来的。你生孩子，这是你的选择。可你不能生孩子，这代表你生不了孩子。 玉莲自己本身是不在乎有没孩子这事的，可原主却不能不在意。 在这时代里，有选择，好过没选择。没选择，那你就得认命。 实在话，玉莲真的很感激玟娘，“玟娘姐，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这一辈也好不了。” 玟娘也没想到玉莲的病这么严重，幸好昨天来了这里，要不遇不上玉莲，也不知道以后玉莲会怎么样。 她安慰玉莲道，“你尽管放心，只要吃了这药，你一定会好的。” “二十两银子，对于我们普通人家来说，确实很困难。可这不还是有一线希望，所以你可不能放弃。” “不能生育的女子，那就不是女人，可是会被人嫌弃的。这日子，也过得很不好。” 这个是时代里，女人不能生育，有什么后果，玉莲很清楚。 虽说这一世是原主的天注姻缘，可没人知道，会不会就因为孩子的事，这姻缘又多出没必要的事来。 不管如何，这病，玉莲是一定会治的。不管多贵，都得治。 可眼前也很现实，那就是她没钱。可能，今年这药是吃不了的，就看明年，她能不能找到一条致富的路。 玉莲点头，“我不会放弃的，这病能治好，我一定尽全力挣钱买药治病的。” 去年和玉莲也就只相处两天的时间，对于玉莲家的情况，玟娘并不了解。 可从玉莲的发饰看，玉莲已经是妇女了，那就是人已经成亲了。 一个已婚女人，得了这病，要是夫家知道，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担心玉莲的处境不好，玟娘说，“这件事，你回去好好和你男人说。这病虽然严重，可不是不能医治。” “只要你们夫妻勤奋努力，这钱是会挣到的，这病到时候也会好，孩子自然也会有的。” 知道玟娘误会了，可玉莲并不打算解释，因为这一解释，就又有得说了。 所以，玉莲点头道，“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想起一件往事，玟娘伤心道，“最重要的，还是得你自己想通了，和自己男人商量好。” “可不能自己想歪了，觉得这病治不好，没有孩子，是自己的错。” 看出玟娘眼中的悲伤，玉莲问道，“玟娘姐，你这是怎么了？” 玟娘叹气，说，“当年我师祖婆，就是因为身子坏了，不能生孩子。终日忧愁，三十不到，就走了。” “自那之后，我师祖专心于不孕症，终于写出了这一秘方。” “临终前，还叮嘱我爹，一定要救那些不幸的女子，帮助她们。” “要是当年，我师祖婆再坚持几年，现在，她的孩子都成亲了。” 妻子死后才把药方研究出来，这得是多大的悲哀啊！ 玉莲叹气，感叹，“这还真的是很遗憾！” 又和玟娘聊了好久，玉莲这才舍得起来，出去买芋头挣钱。 还在药柜前抓药的安药童，见到玉莲走出来，喊住人，“顾大姐。” 玉莲走到柜台，问，“怎么了？” 安药童从自己衣袖里拿出钱，放在柜台上，说，“顾大姐，这是卖芋头的钱。” “半个时辰前，来掌柜来店里抓药。他看到外面没见过的芋头，就把你的芋头全都给买下了。” “一共是三十二斤六两，来掌柜说，算三十三斤，就给了三十三文钱。” “全都买完了！”玉莲没想到，自己才进去出来，这芋头就全买完了，她问道，“他都没讲价吗？” 之前在集上，玉莲也想一文钱一斤，可大家嫌贵，都没人买。最后，一文钱两斤，这才卖了大半出去。 今天来城里，玉莲就想先一文钱一斤，要是嫌贵，那就再加斤数。可她没想到，居然会碰到土豪，一下子全都给买完了。 虽然不会每次都遇到这么爽快之人，可玉莲认为，这城里买东西，确实比集上的贵。 现在她可缺钱了，这以后卖的东西，还是拿到城里来卖。虽然走多了一半的路程，可这钱也是挣多一倍的。 看着柜台上的钱，玉莲在回想这两年来，自己明明有很多次，都是手握财富的。可到头来，这钱总是被各种事给花掉了。 到了现在，就真的是没什么钱。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到二十两银子。要是还没治好病，就和原主换回来了，也不知道，原主能否挣到钱来医治自己。 挣钱不容易，单单想要靠买农产品致富，这很不现实，起码也得花好几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才挣到那么多钱。 见玉莲盯着钱在发呆，安药童以为钱少了，是不是自己粗心给弄不见了，他就数了一遍，发现一文钱也没少。 可玉莲这深思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安药童问玉莲，“顾大姐，你怎么了？” 回神的玉莲摇头，感叹道，“这钱和我真的是无缘！” “每次感觉手里有钱，下一刻，这钱就得全都花进去了。” 安药童听不懂，本还想问的，可有客人来抓药，只能对玉莲说，“顾大姐，来客人，我去忙了。” 看了一眼柜上的钱，安药童提醒玉莲，“顾大姐，柜上的钱，你快收起来。” 玉莲也没数这钱，直接给收了起来，她说，“你忙去。我去肉档，看还有骨头剩不，买些回去吃。” 看着瘦小的安药童，想到这会时辰还早，玉莲对他说，“你这会长个子，顺便给你也炖上一锅骨头汤，吃了好长高子。” 闻言，安药童很是开心，，“顾大姐做的骨头汤，最好吃了。” 玉莲说，“爱喝，就多喝。我给你熬上一锅，你留着慢慢吃。” 想到美味的骨头汤不能独吞，安药童可惜道，“有安大夫和才大夫在，这汤很快就会喝完的。” 玉莲笑了，接着回到后院，提着篮子去买些肉和骨头。 买完回来，玉莲就把骨头给熬上了。见安大夫他们还不回来，就只能先回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雨，从半夜一直下到早上。 早上起来，玉莲穿上蓑衣，先是去地里，看看水有没有淹了田地，需不需要放水。 半路上，遇到了，同样下地查看的小南娘。 小南娘问玉莲，“玉莲，我昨天经过你家地，地里的芋头都挖了起来。之后，这地你还是打算种芋头吗？” 想到刚才去看一眼被淹了的地，玉莲回道，“那块地，一下雨就淹，除了种芋头，我也不知道还能种什么？” 小南娘说，“之前，你送的芋头，家里的孩子吃了，都很喜欢吃。我想着，也种一垄给孩子们吃。”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这芋头，这怎么种，还得问你才知道。” 她问道，“这是要买种子种的吗？” 玉莲摇头，“这芋头没有种子，都是发种的。我已经留了种出来，等苗长了出来，我给嫂子送过去。” 小南娘点头，说，“好。” 她又问玉莲，“最近一个多月，怎的都不见玉豪来找我家小南玩？是不是，有什么事？” 其实，小南娘想问的是，顾玉豪的脚是不是复发了，还是怎么了。可不确定的事，不好问得太直接。 玉莲摇头，说，“没事的。” “就是他喜欢上竹子了，这一个多月来，都在学着怎么做竹篾。” 这个消息，小南娘到没听说过，所以一听很是意外，“玉豪这是要做竹匠？” 这个问题，玉莲也不清楚，她说，“可能是的。我问了他，他就说，先学着。要是学会了，就做一两年，没说以后要做竹匠。” 因为顾玉豪并没有给玉莲准确的答复，所以玉莲也不敢肯定，顾玉豪以后是不是会往竹匠这个方向发展。 可不管如何，要是顾玉豪自己的选择，玉莲都是支持的。毕竟还年轻，时间也多。就算这一条路走不通，还能再换一条路走，能耗得起。 两人说了一路，到了小南娘家里的地，两人就分开走。 玉莲到田里一看，幸好，水不多，不需要放水。路过水沟旁，看到那鲜嫩说野菜，玉莲顺便摘了一些野菜回家吃。 早饭过后，雨还下着，并没有早上那么大，只是毛毛细雨。 忙完家里的活，和顾玉豪交代两句话，玉莲穿上蓑衣，带上蓑笠，背着背篓，走出家门，往山上走去。 经过和大娘家的时候，玉莲被在屋檐下洗衣服的和大娘看到了。 和大娘站起来，隔着院子和玉莲喊道，“玉莲，这下着雨，你这是去那？” “十一婆，”玉莲停下来，隔着篱笆回道，“我上山采蘑菇。” 和大娘抬头看天，还是乌云盖天，没见消散，她说，“看天上的云都没散，这雨估计还得下很久。” “山路难走，容易滑倒摔倒，你还是等雨停了再上山。” 玉莲自然也知道这个，可她机觉得这不是问题，只要小心点就好了。 她说，“要等雨停了再上山，那时间就不够了。我这会上山，蘑菇多，很快就摘满一背篓下来。那我能再上一次山，再采一次蘑菇。” “我也走不远，就在山脚山腰处。这会没人上山采蘑菇，蘑菇多，不用走太远。” 现在的玉莲可是严重缺钱，因此，想要挣钱，就只能勤奋干活。而各种山货拿到城里卖，都是有人要的。 而蘑菇只要一下雨，满山片野都是。这雨，估计还得下大半天。 而玉莲可不想浪费那么多的时间等雨停，自然就得早早上山采蘑菇，那就能多挣一些钱。 一份轻松好挣钱的生意，谁也想，玉莲更想。可她时间有限，物质有限。所以，只能在有限里挣钱。 看着玉莲离去的背影，和大娘坐了下来，接着洗衣服。 她和一旁的儿媳妇说，“这段时间，只要一下雨，这孩子，一定会上山采蘑菇的。有时候，一天还跑好几趟采蘑菇。” “这要是采来自己吃，不至于要那么多，也没必要那么勤奋。这下着雨，还上山。” 儿媳妇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是说顾玉豪伤了脚，治了好多钱。这会人好了，自然是要还钱的。 她说，“娘，这蘑菇除了自家吃，还能拿去卖钱的。” “尤其是香菇，好多人家都爱吃。这价格，也比普通的蘑菇贵二三文钱。” 这一听，和大娘觉得很有可能，可想想，又觉得不对，“你的意思是说，玉莲这么拼命采蘑菇，是要拿去卖的。” “可她家现在也不缺吃的。一天三顿，虽然吃得不算好，可也饿不着。” “而且，玉豪的脚都好了。家里也不缺钱急用，之前也没见她这么拼。怎的这会，就这么拼命。” 关于顾玉豪治脚上的钱，只有玉莲一家和二婆一家知道是真相。 至于其他和玉莲熟悉的人，好比和大娘小南娘等等，玉莲和她们说，是茶庄陪的钱，叫她们保密，不要和人说。 至于其他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玉莲借的钱治病。 儿媳妇猜测，“那可能是这些日子出了什么事，急需要钱了，才这么勤奋的。” 和大娘担忧道，“该不会，是玉豪的脚又出问题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错不了，和大娘回想道，“我前几天，看到玉豪在锄地，还挑水，是不是太劳累了，伤到脚了。” 儿媳妇感觉不是，她说，“锄地，挑水，用的是手和手臂，不是脚。” 和大娘瞪人一眼，说，“不用脚，他怎么走，怎么站啊！” 最后，和大娘得出了结论，“我看，可能是脚站太久了，所以才复发的。既然复发，那就药需要治，那可不就需要钱了。” 想到这些年来，玉莲经历的了种种事，和大觉得玉莲这命太惨了，她叹气，“这孩子，真是命苦啊！这遇到的都是什么惨事啊！” 因和大娘的缘故，儿媳妇也清楚玉莲的经历。不得不说，是真的挺惨的。 先是人傻了，接着爹走了，娘改嫁。被骗婚，被休，被赶出来。这会弟弟又出事，欠了那么多钱。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山上，玉莲正在野草中，仔细翻找着蘑菇。 找到一处连着的蘑菇，玉莲很是开心，放下背篓，开始采摘蘑菇。 把蘑菇扔进贝背篓里，玉莲看着几呼满了的背篓，小道，“下雨采蘑菇，真的是太爽了！这才半个时辰，就已经摘满一背篓了。” “真要等到雨停上山，估计没一二个时辰，都是摘不到这么多的。” 采完最后几个蘑菇，玉莲就不再寻找，开始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这雨天，下山就很难了。 玉莲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可这路毕竟不是平常走出来的小道。 所以泥土松软，石头树根上都是青苔。加上有雨水的润滑，走路起来很难，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滑倒。 经过之前几次上山采蘑菇，不小心摔倒。这次玉莲吸取教训，都是避开树根走的，绝对不踩树根，就是没看到青苔的树根，也不踩。 可没想到，她却被一块埋进土里，被野草盖住的石头给扳倒了。 “啊！”玉莲直往前摔倒在地上，这一跤摔得玉莲手寸直痛。 爬起来，玉莲第一时间看手掌，很幸运，这次手掌没伤到。 要不，接下里好几天，她都得带伤干农活。那疼痛，可真的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回头看看身后，刚走过不远处的山坡，玉莲庆幸道，“幸好不是在坡上，要不就得滚下坡了，也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子。” “没伤是最好的。要是受伤了，还得花钱看大夫吃药，可就真的得不偿失。” 虽然摔了一跤，可玉莲背上的蘑菇，却没有一个蘑菇漏出来。 这都是得亏之前几次，玉莲摔倒蘑菇劝倒出来的经验。 所以这次上山采蘑菇，玉莲特意拿了一个和背篓口大小的笸箩，她给倒扣住了背篓，这蘑菇自然就漏不出来。 玉莲低头看着占满泥土水的衣服，没好气道，“我都这么小心了，怎的还是摔倒了啊！我这衣服，就没一次，是干净回去的。” 之前几次，玉莲也是趁着雨上山采蘑菇的。所以摔倒后，衣服都是脏的，这次也不例外。 回道到家里的玉莲，很是惊讶顾玉豪站在门口屋檐下，“你怎么在这站着，小心被雨淋到。” 看着和之前几次一样，一身泥巴湿衣服的玉莲，顾玉豪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 他和玉莲说，“我在厨房煮了热水，大姐你快去洗个澡，换衣服。” 正把背篓放下的玉莲，闻言很是吃惊，她看向一脸担心对顾玉豪，只觉得暖心。 她笑道，“你这是有预知能力，这都猜到大姐衣服湿了，还这么贴心准备好了热水。” 看着在解蓑衣的玉莲，顾玉豪情绪有些，“这不是第一次。每次下雨，大姐要是上山，最后衣服都会湿着回来的。” 玉莲有点意外顾玉豪这么细心，也怪她自己太粗心了，反而让顾玉豪担心了。 她说，“虽然穿了蓑衣，可不止天上下雨，这泥土树叶野草也是有水的。我蹲下来采蘑菇，碰到了，自然沾上了水，衣服也就湿了。” 这个顾玉豪自然知道，所以也没怀疑过，玉莲是摔倒，所以衣服才湿了，才有泥巴。 可比起衣服这件事，顾玉豪更关心的是心里的猜测，他问，“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家里，是不是缺钱？” 这不是顾玉豪第一次，玉莲依然是同样的回答，“真的没事。家里就我们三个人，要是谁有事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至于钱，家里真的不缺。只不过，今年你都十三了，没两年就该成亲了。大姐这是抓紧时间，给你挣够聘礼钱，将来好娶媳妇。” 她取笑道，“好媳妇不好娶。要想娶到一个好媳妇，这钱，可是不能少的。” 玉莲这么努力挣钱，一部分是为了自身的病，可一部分，也真的是为了顾玉豪的婚事。 过年的时候，有关顾玉豪说亲这件事，玉莲可是被人提起很多次。可最后，都被玉莲给搪塞过去了。 同时，玉莲也听到一些有关聘礼的事。说是现在村里男方家的聘礼，一般都是不少于五两银子的。不少人家，都是十两银子的。 这可是让玉莲很焦虑，十两银子，这实在太贵了！就是五两银子，对于现在的玉莲来说，也贵了。 只能自给自足的家庭，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时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所以说，没钱，媳妇都娶不到。 虽然也有姑娘家里，是不看重这个聘礼的，而是看人品的。可这么明事理的人家，太少了。 而且，他们又何德何能，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所以，钱才是重要啊！ 玉莲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所以她想尽最大的努力，帮这个家，把钱给解决了。 很多事的起因皆是因为钱，钱解决掉，其他事也能办得顺了。 顾玉豪“，大姐，这个不焦急，还有好几年。而且，我是男子，这该是我挣聘礼钱的。” “要是为了聘礼钱，大姐不需要那么担心，我自己会挣到的。大姐，你放心就是了，不要太累了。” 玉莲摇头，说，“大姐不累。这日子，得过充实才行。大姐这是闲不住，才一直找事干的。真要是累了，大姐肯定会歇着的。” 玉莲累不累，只有她自己清楚。而顾玉豪眼里玉莲，是累的。 每天从早忙到晚，去了地里回来，就上山摘各种山货。就连下雨天，也不歇着，一直上山采蘑菇。 这一天天的忙着，怎么可能不累！ 想到现在自己已经开始学编织竹篾，顾玉豪说，“大姐，我，我现在在学着做编织。之后，我会成为一名竹匠。我能靠自己，挣到钱的。” “明年，明年我一定会挣到钱的，你放心就好了。不用每天那么辛苦，上山捡山货去卖。” 这话玉莲理解成，明年可以编织竹制品出去卖，可以挣钱了。 面对顾玉豪的自信，玉莲欣慰点头，说，“大姐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你去练习编织竹篾，大姐先去换衣服。” 看着玉莲离去的背影，顾玉豪想要解释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进屋里，开始编织竹篮子。 第二百章 和大娘来到二婆家，站在院子门口等人。没等到水华婶他们出来，就看到了背着背篓出门的玉莲。 和大娘喊道，“玉莲，又上山啊！” 玉莲朝和大娘点头，“十一婆。” 她说，“昨天地里活忙完了，今天得空，就上山找些山货。” 闻言，和大娘很惊讶，她看了一眼玉莲家厨房冒烟的烟囱。 她问，“你这上山，那厨房怎的好冒着烟？你是不煮了什么，忘了？” 玉莲摇头，说，“厨房里煮着粥。我已经炒好了菜，这粥，我让玉豪看着火，我先上山。” 对于顾玉豪进厨房煮饭这件事，和大娘是知道。早在顾水鹏那，顾玉豪就会了。可因为情况特殊，她也说不得什么。 可心里话，和大娘也是不赞成顾玉豪进厨房的。煮饭家务活，本该是女人的事。 要是在普通人家，男孩要进厨房帮忙，都会被赶出来的。煮饭就是女的事，男的占不得。 而这会，顾玉豪都不再顾水鹏哪了，玉莲有座位长姐，不该再让顾玉豪进厨房的。 所以，和大娘对玉莲，“玉莲，厨房的是，是女人的活，不该让男的来做。以后，你还是煮好了饭菜，再上山。” 这不是第一次被长辈这么说，玉脸已经学会了应对，“我知道了，十一婆。” 刚开始，二婆她们知道顾玉豪进厨房煮饭炒菜，也和玉莲暗示过。可玉莲并不觉这有问题，之后要是她没空做饭，都是顾玉豪自己煮的饭。 观念不同的时候，最好不要和人争辩。因为她们说服不了你们，你又凭可以说服别人。 所以，争论很没意义，因为你们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不会改变。 因此，做好你自己，就好了，不要试图改变其他人的看法。 说完后，玉莲就继续往前走，上山。 水才婶从厨房出来，见和大娘遥望着前方深思，她问，“十一嫂，你看什么？” 和大娘问水才婶，“最近，玉莲总是上山找山货。有时候，一天都跑二三趟。你说，她是不是缺钱？” 水才婶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她说，“没有。她要急钱，应该会来我家借钱的，可我都没听我娘他们说过。” 和大娘觉得这话说得有理，“真要是急钱用，哪能花那么多时间去挣钱。肯定是先借钱，再挣钱还的。” 不再纠结玉莲的事，和大娘没看到水才三兄弟，问道，“水才他们呢？” 水才婶说，“早就走了。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林管家说，今天要早去挑猪回来啥，所以天不亮他们就走了。” 和大娘来找水才婶他们，是要一起去林员外家帮工的。既然水才他们三兄弟走了，和大娘她们起步走。 和大娘羡慕道，“这次林员外孙子中了秀才，可真的是光宗耀祖啊！” 可想到村里的考子，和大娘很遗憾道，“今年我们村，好几个去考，可都没一个考得秀才。” 水才婶想到什么，说，“要说，也算是有一个。” 和大娘疑惑，“谁啊？我们村要是真的出来秀才，族长还不敲锣打打鼓的通知整个村。” 水才婶指着下顾村说，“胡英丽的大姐。她家外甥今年也参考了，中了秀才。” 和大娘还以为说的是当下翻了白眼，“那都是嫁出去的姑娘，她的儿子就是做了官，那也和我们村扯不上关系。” 水才婶摇头，说，“昨天在林员外家，我听她们说……” 和大娘她越走越远，声音渐渐也没了。院子里砍竹的顾玉豪，听到这，也再听不到一个字。 这次上山，玉莲并不是在山里找山货，而是在水里找河蚌。 前几天赶集，玉莲把自己的山货拿去卖，虽然钱都卖完了。可挣的钱，都不到五十文钱。 唉！这挣钱的速度真的太慢了！ 本来，玉莲是准备把所有的山货拿去城里卖的。结果小南娘和她说，其实拿到集上卖给那些收山货的商人，这价格也是一样的。 小南娘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她自己也卖过，所以知道价格。 怕玉莲会被骗，那天，小南娘还特意和玉莲去集上卖山货。把她最熟悉的一位收山货的商人，介绍给玉莲。 对此，玉莲自然很是感激的。而她从那位商人哪里了解到，除非是很稀少的山货，要不想靠这普通的山货挣大钱，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玉莲就死心了。不再幻想山货，短时间内让她可以挣大钱。 所以重新思考的玉莲，终于在昨晚，想到了一个，几乎不用成本，就可以挣钱的生意。 那就是做一道蒜蓉河蚌肉，把河蚌肉和蒜蓉一起熬煮到软。到时候，拿到城里去卖，一文钱一碗，那么多肉，又香，应该很好卖的。 当然了，理想是很美好的。至于现实，就得到时候才知道。 幸好水里的河蚌多的是，所以玉莲只是费力气把它挖出来，到不担心，没有河蚌挖。 连续挖了两天河蚌的玉莲，可是足足挖了五背篓的河蚌回去。 为减少河蚌的泥土腥味，玉莲把河蚌放小溪里养了三天，这才开始挖河蚌肉，准备第二天拿去城里卖。 饭桌上，顾玉豪听着玉莲和他说明天去城里，要注意的事项。心里是很怀疑，这蒜蓉河蚌肉，真的能卖得出去吗？ 之前玉莲也做过猪头肉汤卖，虽然卖了完了，可也只是走运而已。 这一次，他们也能这么幸运吗？ 等玉莲说完后，顾玉豪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大姐，这河蚌肉太有嚼劲了。” “就算一文钱一碗肉，可这买回去，嚼不动，人家也不会再想卖的。” 意思就是说，这次可能人买了回去，可下一次就不一定有人买。 玉莲胸有成竹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就是再有咬劲的东西，只要煮的时间久了，也是会软化的。” “今天，我就把所以河蚌肉给挖出来。接着，就煮一遍水。等到晚上我们睡觉前，就放灶里煮。” “一晚上的时间，我就不信，这肉还不软了。” 这时候，顾玉豪明白了，他看向厨房门口那一根大树干，“难怪大姐你找这么大的木柴回来，原来这是有准备的。” 第二百零一章 水生婶端着木盆子来小溪洗衣服，看到一地堆得老高的河蚌壳，可是吃惊极了。 走过去，水生婶问道，“玉莲，你怎的挖那么多河蚌？” “水生婶。”玉莲先喊人，面对惊讶的水生婶，她解释，“这是吃的。” 因为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卖出去，挣到钱，所以玉莲选择不告诉别人。 要是卖得出去，那自然是开心。可要是挣不到钱，那多少觉得有点丢人。 所以还是不说出的好，自家人知道就行了。 “那你这也太多了！”水生婶并没有多想，毕竟河蚌就是拿来吃的。要不，你花那么多时间去挖它做什么。 水生婶往消小溪里扫了一圈，发现两背篓对河蚌，再看玉莲脚边对背篓，她惊呼道，“这可是三背篓啊！” 玉莲心道，是五背篓河蚌，已经挖完两背篓的河蚌肉，给顾玉豪拿回去绰水了。 玉莲挖的河蚌，大部分都是比脸还大是河蚌。所以看着盆里的河蚌肉，水生婶说，“就是十个，都够你们吃一整天了。” 玉莲笑道，“就当饭吃了。” 水生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找了上游的位置，蹲下来，开始洗衣服。 挖着河蚌肉，玉莲说，“水生婶，你拿几个回去吃，这河蚌很鲜美的。” 浸湿衣服，水生婶捶打衣服起来，她说，“这河蚌太有劲了，我娘和孩子咬不动。得费好多时间才能煮软，家里现在缺人，没那么多时间煮。” 这话，玉莲听出了问题，她问，“水才叔他们都不在家了吗？” 就要夏收了，所以这几天，地里都没活干。照理，大家都在家里准备别的事。可这话说的，怎的感觉家里没人。 水生婶说，“都去林员外家做帮工了，家里就剩我和孩子他二伯娘。” “孩子他二伯娘的孩子才几个月，离不开人。地里就我一个人忙活，可没那么多时间。” 林员外家要办酒席，这事怕是附近几个村都知道。 在地里的时候，玉莲也听说过。只不过，她不知道水才叔他们也去了做了帮工。 水生婶有点兴奋道，“这次林员外家的公子考上了秀才，宴请全村人吃酒席，这帮工请的人也很多。” “都说了，这次除了工钱，到时候还会有一个大红包给。” 这么大喜的日子，玉莲想，这给出的红包，肯定很大的，她笑道，“这个红包，看来钱不少，应该会有一百文钱。” 这话，水生婶爱听，她说，“之前林老太八十大寿，给的是八十文钱。这次，肯定会更多一些。” 大寿很重要，可秀才，这更重要。所以这吉利钱，肯定少不了的。 “八十文钱！这么多！”玉莲很惊讶，给的钱，居然这么多。 果然是富人，出手就是大方！ 水生婶说，“就是上次给的多，所以这次去帮工的人很多。” “幸好我娘早知道消息，给我们抢到不少名额。这不，家里几个男人和我大嫂，全都去了。” 她遗憾道，“我要不是家里孩子正好病了，走不开，我也去。一天一天一百文钱，四天可就四百文钱了！” 玉莲手一顿，惊呼，“这么多钱！” 突然间，玉莲也想去做帮工。 想到之前林家帮工的三四十文钱一天，玉莲说，“这次的工钱，好像特别的多。” 水生婶说，“这次林员外邀请的人多，好多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这活自然也多了，工钱也多。” “要不是我娘认识一个熟人，这次，也不能要到这么多的名额。本来我是要去的，可孩子病，去不了，就让十一嫂去了。” 这意思是说，二婆抢到了五个名额，最后一个给了和大娘。 想起一事，玉莲和水生婶说，“我昨天碰到素年婶，她说她也去林员外家做帮工。” 水生婶说，“本来我娘也是打算叫素年去的。她家的情况，可真的是不乐观。小儿子又病了，这药钱都没有。” “她说有人帮她找到了活，我娘还很吃惊。后来问了，才知道。” “原来是林家村一个男的看中了素年，知道她过得苦，这会家里缺钱，就给她找了林家的活。” 玉莲问道，“这男的人品怎么样？” 水生婶摇头，“没见过人。不过我娘叫孩子他大伯他们去打探一下，估计过两天，就知道了。” “不过，听孩子他大伯娘说，她问了以为林家村的妇女。说是那个男的，是个鳏夫，有一个闺女。” “人是个老实，就是长得有点矮。” 其实外人再怎么说也好，总得当事人点头才行。玉莲问，“那素年婶是什么意思？” 水生婶叹气，“说自己能带着孩子一起过，不想再嫁。” “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专找麻烦的婆婆，这日子怎么可能过得好。” 玉莲到觉得，要是素年能带着孩子活下去，不再嫁，也好。 她说，“素年婆婆要是没有人压得住她，就是素年婶改嫁了，也照样去闹得素年婶家无宁日。” 水生婶惊讶的看向玉莲，说，“你这话，和我娘说的可是一模一样。” 玉莲笑道，“旁观者清，想到的问题，很多时候都是一样。” 水生婶摇头，“我就没想到这。我还以为，素年是担心这继父会对孩子不好，所以才不想着嫁人的。” 说到继父，水生婶想到早上听水才婶说的一个消息，她对玉莲说，“玉莲，你娘怀孕了，二个月。” 开河蚌壳的手停下来，玉莲有些意外，“怀孕了！” 想到胡英丽那圆润的屁股，水生婶很是羡慕，“你娘好生养，这孩子自然来得也快。” 玉莲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不过要是她的话，还真的宁愿不要这身材。 她问，“水生婶，这消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听谁说的？” 水生婶说，“是孩子大伯娘说的，她是听下顾村一个女的说的。” “还说，那家准备认一个长孙，还是秀才的长孙。” 玉莲一脑子疑惑，“认长孙？秀才？” 水生婶说，“就是顾水鹏大姐的儿子。” 瞬间，玉莲想起是谁了，“啊！他居然也考中了秀才。” 对于顾水鹏这个外甥，玉莲唯一的印象，怕儿媳。 玉莲心里怀疑，问，“不过，他们真的要认这长孙吗？” 想到姑顾水鹏一家的德性，水生婶一脸不屑，“之前不想的。可这会人中了秀才，肯定是想认的。” “不过听说，顾大姐和她儿子是不愿意的。就看最后，顾老太他们，能有办法让人认了。” 想到之前听到有关顾大姐的事，玉莲觉得顾大姐性子倔强。这认亲一事，应该不会成功的。 第二百零二章 顾玉豪从厨房出来，见玉莲从屋后走出来，吃力的在搬一个瓦缸。立马的，他跑过去帮忙抬。 他问，“大姐，你拿瓦缸出来做什么？” 屋后面，有几排大小不一而瓦缸。玉莲手里这个比水桶还大些的瓦缸，就是从屋后搬来的。 有人分担重量，玉莲当下轻松多了，她说，“河蚌肉太多了，家里的铁锅一锅放下，就放不了多少水。” “而且大火煮，这水会蒸发，会减少的。一晚上，要不起来看，很容易会烧焦的。而这瓦缸就不会，水减少得少，又很保温。” 玉莲在前头走着，往院子门口走去，对顾玉豪说，“你和我一起搬到小溪那，先把这洗干净了，再放水烧开消毒。” 和玉莲一前一后走着，顾玉豪很意外玉莲是这么想的，“你要用这个瓦缸煮河蚌肉！” 一开始，玉莲也没想到用瓦缸的。是看了那一大盆的河蚌肉，意识到，用铁锅煮一晚上，这行不通。 所以，才到屋后去看看，有没有大小适合的瓦缸可用。 玉莲解释道，“这个瓦缸够大，放了河蚌肉下去，还能放下大半的水。就是煮一晚上，也不怕会烧干水。” “我还找出了两个大坛子。等会洗干净，明天拿来装这河蚌肉。这样，挑到城里，也不怕溢出来。” 会煮饭的顾玉豪，自然知道，煮得越久，水会烧干的道理。 低头看手里的瓦罐，顾玉豪发现一个大问题，“这个瓦缸，灶里放不下。” 抬头看玉莲，顾玉豪问，“大姐，你要在外面煮吗？” 玉莲说，“一开始，我就打算是在外面煮的。在厨房里煮，我怕这火会烧出来，那可就惨了。” “当然了，要是我们能起来看，那也就不怕这个。可我本来不打算半夜起来查看，所以，还是放在外面煮安全多了。” 想起前两天，院子角落屋多出的好些大石头，顾玉豪明白过来，他说，“院子里那些大石头，大姐你是准备拿来彻灶的，不是拿来围鸡舍的。” 他有说，“大姐，光石头，怕会不稳。等会，我去挖些泥回来，给你把石头彻起来，这就稳多了。” 这一点，玉莲到是没想到。要是半夜，这石头要是不稳，这瓦缸掉下来，里面的河蚌肉可就全毁了。 真是想想，玉莲都觉得难受极了。这可是她幸幸苦苦准备那么多天，怎么能被毁了。 当下，玉莲慎重道，“那就拜托你了。说什么，都得给彻稳了，可千万不能给倒了。” 来到小溪边，放下瓦缸，顾玉豪和玉莲说，“大姐，我先回去把煮好的河蚌肉给捞起来。然后给你拿来两个大坛子，我就去挖泥回来彻灶。” 顾玉豪的贴心，让玉莲心暖，她说，“你去忙。慢慢来，不焦急。” 等玉莲消毒完瓦缸坛子后，到了煮晚饭的时间。晚饭后，玉莲就开始准备材料，把河蚌肉和各种去腥的香料给放瓦缸里。 看着满脸疲倦之意的玉莲，顾玉豪说，“大姐，今天你忙了一天，很累了。你快回房里休息，明天还得早去准备。这火，我来烧。” 今天忙碌一整天，玉莲实在很累了，对于顾玉豪的建议，也就顺从了。 她说，“行。所以材料我都准备好，放在瓦缸里了。你睡之前，把火给烧起来了就好了。” 瓦缸早就放在灶上了，玉莲也把材料全都给准备好放进去了，就差点火而已。 瓦缸下，玉莲把柴成井字，这样可以烧很久。 她说，“这柴，我都给叠好了。到时候，火烧起来，就行了。这么多柴，应该能烧到半夜的。” 顾玉豪点头，“我知道了。大姐，你和三妹进房休息。我睡前，再来点火。” “行，交给你了，我们先睡下了。”玉莲站起来，牵着顾玉雪进屋，睡觉去了。 明天，还有得忙。 唉！为了这几文钱，可真的是累死人了啊！ 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天还没亮，玉莲就睡醒起来了。 给踢被子的顾玉雪，盖上被子，玉莲下床出去。 来到院子里，玉莲走到厨房屋檐下的火灶。灶里的柴早就没火了，不过还是能看到一点点的火星。 拿开瓦缸上的木盖子，一股香味迎面扑来，这引起了玉莲的食欲，“好香啊！” 昨天还是一满瓦缸的水，这会，只剩下半瓦缸。玉莲很是满意，“没干，真好！” 进厨房拿来一个勺子，玉莲轻轻的翻搅着，发现低下没粘锅。 勺一个河蚌肉起来，玉莲嘴直接对着勺子吃起来，惊艳道，“入口即化，不往我辛苦一天。” 经过一晚上的炖煮，河蚌肉已经很软了，用手一按，就散了。 玉莲很是非常满意这个结果，对于今天的买卖，也很有信心。 把木盖子盖上瓦缸，勺子放上面，玉莲进厨房那拿篮子，准备去山脚。 得去拔一些水芹菜，摘一些新鲜的辣椒，做配料。 等玉莲从山脚回来，天已经亮起来了。不少妇女和少女，或背着背篓，或拿着篮子，上山割猪草，或者摘野菜。 玉莲刚走出山脚，迎面碰上了上山割猪草的小南两母子。 玉莲先打招呼，“嫂子、小南，上山割猪草。” 小南娘点头，看到玉莲篮子里的水芹菜，“你真的很喜欢这水芹菜。” 之前玉莲种了一亩地的水芹菜，可是被村里人笑话好久了。而小南娘这会，是真的感受到，玉莲真的很爱水芹菜。 闻言，玉莲一愣，知道小南娘误会了。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在玉莲犹豫这一下，小南急着和玉莲说，“玉莲姐，我今天去找小南玩，你回去和他说一声，今天不要砍竹了。” 原本还笑着的小南娘，一听小南的话，立马一巴掌往小南脑袋打去。 她严肃道，“怎么说话的，不尊长辈。玉莲是你姑，你该喊姑，怎的喊姐，辈分都乱了。” 小南乖巧喊道，“玉莲姑。” 其实，要不是亲人的话，这辈分什么的，玉莲是不多讲究的。 玉莲解释道，“嫂子，这不怪小南的。是我要求小南叫我姐的，他叫我姑，我感觉很别扭，听得浑身不对劲。” “这事怪我，是我任性了。” 小南娘摇头，“不管怎样，他喊得不对，就是他的错。他要不知道，还情有可原。这都知道了，还乱喊，就该打。” 这下子，玉莲很是后悔，怎的当初就不纠正小南的喊法，让人一直这么喊。 第二百零三章 既然这会都遇上了，小南娘就和玉莲说，“玉莲，端午节就要到了。” “那天，我们要去陵水村看龙舟，你带上玉豪和玉雪，也和我们一起去。” 三天后就是端午节，而玉莲早就有打算了。她想着，要是今天的生意很好，那么，端午节那天，她就继续去卖河蚌肉。 所以，现在，玉莲给不来了小南娘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好意思的看着小南娘，玉莲说，“嫂子，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给你答复。得等我今天去城里回来，再看那天能不能去。” 说完，看向小南，玉莲抱歉道，“小南，今天玉豪也和我一起去城里，所以不能和你一起玩。改天，你再来找玉豪玩。” 没有拒绝，那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小南娘也不多纠结。 不过，听到玉莲和小南说的话，小南娘就不得不多考虑了，这不就担心顾玉豪是不是出事了。 小南娘急问道，“怎的，你今天要去城里？是玉豪的脚出什么事吗？” 想到这些日子，要是自己说要去城里，每个人下意识就以为是顾玉豪的脚出事了。玉莲既好笑，又暖心。 这说明大家是真的很关心顾玉豪，也是真的很照顾他们三姐弟。 玉莲摇头，强调道，“不是，他的脚几乎都好了，没有问题。是我有事要去城里一趟，不是玉豪。” 事还没成，所以玉莲不想多说，只说，“等我回来，再和你说。” 既然现在玉莲不想说，小南娘也没再追问，她说，“那行。等你回来，你带上玉豪和玉雪我家。” “小南爹寄了很多玩的吃的回来，昨天到的。这不，今天，他就想找玉豪一起玩。” “既然今天你们不得空，那明天，你们来我家。” 虽说小南爹不是个负责的父亲，可不得不说，他对家里人是真的不错，物质上的不错。 原来是小南爹又寄东西回来了，玉莲明白了，她点头，“好，明天，我带玉豪他们过去。” 和小南娘他们分开后，玉莲就家里走。 一进院子，就看到顾玉豪在院子里做竹篾。玉莲边整理水芹菜，边把遇到小南两母子的事，说给顾玉豪听。 听到之后，顾玉豪眼里是掩不住的激动，“大姐，我想去看龙舟。” 回来的路上，玉莲也想过这个问题，她自己不去，可顾玉豪他们可以去。 她说，“去。这么好的日子，当然要去了。一年一度的龙舟，可不能错过。” 一开始，玉莲就和顾玉豪说过她的想法。所以，当下，顾玉豪问道，“大姐，要是今天这河蚌肉好卖，那端午节那天，你还进城吗？” 玉莲毫不犹豫应道，“当然要去了。这么好的日子，肯定能卖得更多的。不过，就大姐一个人去，你带着三妹去看龙舟。” “要是生意不好，那大姐就和你们一起去看龙舟。” 让玉莲一个人忙碌，自己却去玩，这一点，顾玉豪做不到，“大姐，我……” 玉莲出声打断顾玉豪的担忧，说，“其实今天，大姐叫你一起进城，不是要你帮大姐的忙。” “是想叫你去城里，给安大夫看看你的脚恢复怎么样了，有没有其他什么问题。” 其实在很早之前，玉莲就有带顾玉豪去安大夫哪里复查的想法。 可每次和顾玉豪提起，都被害怕会再要花钱的顾玉豪给拒绝。说自己的脚都好了，没有问题。 不管玉莲怎么劝，怎么威胁，顾玉豪就是犟，死都不愿意去城里。 趁着这次做生意的机会，玉莲才相出要顾玉豪帮忙挣钱这个办法，把人叫到城里，给安大夫复查脚。 顾玉豪愣了，他完全没想到，玉莲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 见顾玉豪听了之后，只是一脸意外，并没有生气，玉莲松了一口气。说心里话，她还真的怕顾玉豪会生气她骗了他。 玉莲接着说明，“这活，我一个人就足够干的。柴火，还有铁锅，安大夫哪里都要。” “我只要准备好材料，去到城里，把东西当锅里一煮，就可以了。这些事，我一个人，都能干完的。” 既然都说开了，玉莲正式问顾玉豪，“那现在，你还愿意和大姐一起进城不？” 顾玉豪到没觉得玉莲骗了自己，反而觉得自己太任性了，一直让玉莲担心。 对玉莲点头，顾玉豪说，“我不知道，大姐你这么担心我的脚。那我，肯定是要去的。不过……” 闻言，玉莲笑了，也彻底安心下来了。可顾玉豪最后两个字，又把她的心给提了上来。 看着玉莲手里的水芹菜，顾玉豪说，“等会的我的河蚌肉，不要放水芹菜。” 听到这个，玉莲失笑，这死小孩，差点被他吓死了。 她说，“放心。煮的时候，会先把你的那一碗给盛起来，这水芹菜，是我和三妹吃的。” 听到自己不用吃这个水芹菜，顾玉豪松了一口气。 三人来到城里，就直往安大夫的医馆奔去。 医馆里，安大夫正在给病人看病，其他人也在忙着。玉莲和他们简单打了招呼后，就进后院拿东西，到门口开始支锅烧水。 这河蚌肉已经熟透了，所以，玉莲先煮一锅蒜蓉汁水。等汁水开了之后，再放河蚌肉。 因不是第一次做这生意，所以玉莲一开始，都是在做准备，并没注意周围的情况。 等她切完水芹菜和辣椒，抬头，看到摊位前围着好几个人，吓了一跳。 见几人盯着盖着木盖子的铁锅看，玉莲说，“还没好，得等水煮开了，还得煮一些时间。” 围着的几人，多都是好奇，不过有两人是真的感兴趣。 看了眼玉莲的发髻，钱大爷问道，“小娘子，你这锅里卖的是什么？怎的那么香啊！” 霍大爷接着说，“这味道，我们刚才在老远就闻到了，我们可是顺着这味找来的。” 玉莲说，“我买的是河蚌肉。” 钱大爷个霍大爷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河蚌肉是这个味道的吗？” 玉莲说，“这味道不是河蚌肉，这是蒜蓉味。我要做的是蒜蓉河蚌肉。” 霍大爷又仔细闻闻锅里飘出来的一丝香味，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蒜头吗？我闻着，就觉得是蒜头的味道。可这个味没有蒜头的刺鼻，反而很是香。” 玉莲可不是傻的，她说，“是蒜头来的。只不过，用了我家秘方，做出来的蒜蓉，就是这么香的。” 刚看完脚出来的顾玉豪，听到玉莲这话，心里一万个疑惑。这蒜蓉，什么时候成了家里的秘方？不是说，这是和人学回来的吗？ 第二百零四章 锅里的蒜蓉汤汁煮开了，玉莲抬起坛子，把河蚌肉倒进去，盖上木盖，接着煮开。 钱大爷两人一直在守着，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香味，他急问玉莲，“小娘子，你这还要多久能好？” 看样子，这两人是要做自己的第一批客人。能挣钱了，玉莲很是开心，笑着道，“煮开了，就行了，很快就好。” 霍大爷两眼睛盯着，开始冒烟出来的锅，添添嘴唇道，“这蒜蓉味，可真的是香！” 玉莲心道，能不香嘛！她可是放了好几斤猪油和几斤蒜头一起炸的，可是花了她差不多二十文钱。 要不是这道小吃，靠的就是蒜蓉，玉莲可不舍得放这么多蒜蓉下去。 这次炸的几斤蒜蓉，足够这次用。别的她也不奢求了，就只希望能回本二十文钱。 看着就要煮开的锅，玉莲算着数，这一锅，应该有二十几碗？要是一文钱一碗，那就有二十文钱。 要是两锅都卖出去，那今天就能挣四十文 钱。 唉！还是太少了！ 最主要，还是这成本高了些。可自己种的蒜头得秋季才能收成。所以，要是做这门生意，这成本一时半会还真的是降不下去。 要是成本减了一半，那就能挣多十文钱。 一天三十文钱，一个月差不多一两银子。哇，这生意绝好了！ 可惜的是，她不可能每天都来卖河蚌肉。最多一个月来三四次。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只能挣一两百文钱而且。那什么时候，才能挣到二十两银子啊？ 一天挣三十文钱还是少了。要是能挣到二百文钱，那最好了。那一个月来三四次，差不多能挣到一两银子。 想要挣多钱，那得卖出去的河蚌肉多，那河蚌肉就得准备多，也就是得要挖很多河蚌才行。 这次背来卖的河蚌肉，有二十几斤。二十斤才挣了四十文钱。要想挣二百文钱，那可不是得，得一百斤河蚌肉才行。 一百斤！老天，这也太多了！ 重点是，这一百斤，还得是绰水之后的重量。那要是活的，她得挖多少河蚌才够啊？ 果然理想太美好了！就是现实，有点虚幻。 在玉莲深思这段时间，锅里的肉咋就沸腾了，盖着的木盖子都被滚动起来了。 一直盯着的霍大爷，见木盖子被滚动了，急喊玉莲，“小娘子，开了，开了。” 身旁的顾玉豪见玉莲盯着木盖出神，他伸手拉了一些玉莲衣袖，“大姐，你发什么呆？河蚌肉煮开了。” “啊，喔！”回神的玉莲，把木盖子揭开。看着激动的霍大爷两人，说，“两位爷，还得等一会，我得放些水芹菜碎下去，再煮一会。” 说着，就把旁边早就切好的一碗水芹菜碎倒下去，搅拌起来。 拿着勺子轻搅拌锅里的河蚌肉，玉莲问顾玉豪，“安大夫怎么说？” 顾玉豪说，“恢复得很好。说我平时多走一些路，慢慢就会好了。” 也就是说没大问题，就是复健的事而已，玉莲心头大石总算是能放了下来。 盯着顾玉豪，玉莲严肃起来，“最近一个月，你几乎都在忙着竹子的事。要不是站，就是坐，比起以前，确实少走路了。” “这次回去，记得多走动。至于编织竹篾，这事不焦急。这时间还长着，你慢慢学就好了。” 顾玉豪知道，这次是自己吃亏。可是，编织竹篾这事，绝对不能慢。 不知道想到什么，顾玉豪坚持道，“不能慢。时间不多，我今年就得学会了。” 顾玉豪能坚持，玉莲很欣赏。可这不代表，就能忽视健康了。 玉莲说，“你想学，大姐不拦着你。只不过，我会盯紧你走路的时辰。要是一天走不了那么久，我可不会让你碰竹子的。” 听这意思，玉莲是不阻止自己了，顾玉豪松了一口气，“知道了，我每天都会走上一个时辰的。” 玉莲心里疑惑不已，难不成，顾玉豪真的突然就爱上了编制竹篾了？ 要不，还真的是解释不出，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学有所成。 见玉莲放下勺子，霍大爷说，“小娘子，这是好了，来两碗。” 玉莲开心道，“好嘞，两文钱一碗。” 一旁递碗给玉莲的顾玉豪，吃惊的抬头看向玉莲，无声问道，不是说一文钱一碗吗？ 玉莲对人一笑，无声道，这两位可是有钱的大爷，肯定不能卖便宜了。反正他们有钱，不缺这一文钱。 最重要的是，一文钱一碗肉，还是便宜了，没挣头。这么便宜，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挣到二十两银子。 所以，就那么一瞬间，玉莲就抬升价格了。要不是怕卖不出去，面对这两位大爷，她都想卖三文钱一碗的。 玉莲往碗了勺了一大勺河蚌肉，问，“你们吃葱花和辣椒吗？要，我就放，不要就不放了。” 霍大爷紧盯着玉莲手里的碗，笑道，“放。一碗要辣椒，一碗不要辣椒。” “好嘞。” 玉莲快速的盛满两碗，往一碗上面放葱花和辣椒圈，另一碗只放葱花。 “可最终吃到了。”接过碗，霍大爷迫不及待勺了起来吃，“好烫！嗯，好吃，鲜，又辣，好吃，好吃。” 见两人吃得开心，玉莲心情也很美好。自己辛苦做出来的食物，能得到人的认可，真的是很有成就感。 这蒜蓉味很香，已经吸引不少人来围观。 玉莲看了一圈，见没人出声，想来也是没人卖的。她低头对坐着的顾玉豪说，“二弟，你进去问安大夫他们，吃不吃葱花和辣椒。等会出来，你给他们送几碗进去。” “顺便，你去后院看看三妹，有没有调皮捣蛋。叫药童不要宠着她，什么都让她玩。” 顾玉豪站起来，说，“我的话，药童可不听的。自从之前他吓着三妹之后，可都在哄着三妹玩。” “你看，刚才，三妹把药给撒了，药童也不生气，也没见骂一句。要换是我，早就把我一顿臭骂了。” 这一说，玉莲就来了感觉。这人，不可能对才见面几次的人，就这么好的。 尤其一个是男，另一个是女的。 这一想，玉莲就觉得安药童不安好心了。 第二百零五章 顾玉豪进去没一会，才大夫走了出来。 见到人，玉莲弯腰拿碗，问，“才大夫，吃辣不？” 才大夫摇头，拒绝道，“你这买的，我们……” 玉莲一勺河蚌肉给舀进碗里，打断才大夫没说完的话，她说，“大家都那么熟了，客气什么。” “就当是我感谢安大夫，给我在这里摆摊的摊位费，你和安大夫就不要客气了。” 放上葱花和辣椒，玉莲递给才大夫，“来，给。” 人都这么说了，碗也递到了面前，这还是拒绝，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才大夫接过碗，闻一下，“好香啊！好几个病人都问，这卖的是什么，怎的一股蒜香味。” 见才大夫吃了起来，玉莲有点得瑟道，“这可是我的秘方蒜蓉酱，可是飘香十里的。” 玉莲又问，“才大夫，安大夫吃辣吗？” 这河蚌肉烫着，才大夫吃得慢些，他说，“师傅饮食清淡，不吃辣的。不过，药童到很是喜欢吃辣。” 看向医馆门口，见顾玉豪还没出来，玉莲知道，可能实在后院教训顾玉雪了。 又拿来两个碗，玉莲给舀了满满两碗，说，“行，那一碗不放辣椒，一碗给放多些辣椒。” 看着玉莲放完葱花和辣椒那碗河蚌肉，才大夫吃得更香了，“绿和红，看起来，很有食欲。你怎的就想出来。” 玉莲笑道，“这要是没一点手艺，我也不敢拿来卖。” 往碗里分别放上勺子，玉莲给端起来，和才大夫说，“我给安大夫他们送过去，要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本来才大夫是想自己去的，可手里的河蚌肉太好吃了，他有点舍不得走开，“行，你去，我看着。” 玉莲给安大夫送去一碗，又到后院厨房给安药童送一碗。 出来的时候，见顾玉豪和顾玉雪还在地上捡药材。玉莲把顾玉雪说了一遍，叫顾玉豪看好人，就出去了。 霍大爷吃完碗里最后一口，回味的咂咂嘴，他问玉莲，“小娘子，你这肉怎的做到入口就化，这看起来，还是一整个河蚌肉，都没有散开。” 玉莲一脸神秘道，“这可不能说。要说了出去，大家都会了，那我可不就亏了。” 霍大爷也意识到自己问过了，他笑道，“对，对，秘方，是不能说，不能说。” 把碗递给玉莲，霍大爷说，“小娘子，再来一碗，多放辣椒。” 接过碗，玉莲问道，“你这是要吃饱啊？” 这个碗，玉莲可是特意选大点。这容量，也有一斤半左右。霍大爷带肉连汤汁都喝完了，这可是吃了一斤多的粮食下肚。 霍大爷笑道，“这味道绝了。可惜不能天天吃，那今天，我得吃过饱才行。” 想到有几天吃不到了，和霍大爷觉得有点遗憾，他问玉莲，“过几天，就端午节了。小娘子，端午节那天来不？” 玉莲把碗递给人，说，“别的时间不敢说，端午节那天，肯定来的。” “好。”听到肯定的答复，霍大爷是真的开心。 他说，“那天小娘子要来，就给我留一锅蒜蓉河蚌肉。我拿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尝尝这绝味。” 预订！ 这是玉莲没有想到的，实在是让人惊喜。 不过，玉莲有点不好意思，“就只是普通的一道小吃，并没有那么绝味。” 霍大爷边吃边说，“就单你这个味是唯一的，就是绝味了。” 怕玉莲不来，霍大爷又说一遍，“小娘子，可说好了，给我预留一锅。”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所以玉莲有些担心，到时候霍大爷要有什么事，不来卖这一锅，那她可不是得亏了。 所以，玉莲先声明，“那你得早点来。要是晚来了，我可是留不住的。” 到时候，人早来，那玉莲肯定给人煮一锅的。要是来晚了，要没剩，玉莲也只能说声对不起。 她这小本生意，可是亏不起的。所以，早卖完，那就不用担心了。 霍大爷见的人多了，大概也猜到玉莲的意思，他爽快道，“行，我早早就叫下人过来等着。” 一旁的才大夫说，“看来，这道肉，很合霍大爷口味。” 霍大爷点头，说，“吃了那么多年美食，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个蒜蓉和河蚌，这味道绝了。” 见两人说话的语气娴熟，玉莲感到意外，问，“才大夫，你们认识？” 一旁，默默吃着的钱大爷出声道，“何止认识。每个月，才大夫都进进他府里，给人开消食药。” “消食药？”玉莲疑惑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动。这三人，看起来都是相互认识的熟人。 钱大爷看着霍大爷说，“这位霍大爷，最喜欢吃的。要是遇到喜欢吃，就得一次吃够，吃饱。这不，吃得太多，可不就积食了。” 见钱大爷在取笑霍大爷，才大夫没好气道，“钱大爷，我听钱夫人说，上个月，你一天就吃了五斤卤肉。” 才大夫痛心疾首道，“五斤啊！你知不知道，你……” 本来事不关己的钱大爷，一听才大夫开口，就默不出声，低头吃河蚌肉。 玉莲明白了，她就说，怎的两人就愿意守在她这里这么久。原来两人都是吃货，这见到没吃过的，自然是是要吃上的。 在才大夫教训两个贪吃吃货的同时，玉莲的蒜蓉河蚌肉也引来了，几个受不住这香味而来的客人。 霍大爷两人吃饱，给了钱，就走了。 而才大夫，也吃完，准备放下碗，进医馆。 一个年轻瘦小妇女，扶着一个带着斗笠，满脸缠着布纱的人来到医馆。 见到门口背对他们的才大夫，瘦小妇女开口喊人，“才大夫。” 才大夫闻声回头，见到来人，心底撩了然，说，“来换药。来快进去，我师傅在。” 等两人进去之后，玉莲好奇问才大夫，“这什么病，怎的连脸都给包上？” 才大夫压低声音道，“不是病。是烧伤的，全身都烧伤了。” 玉莲嘶了一声，“天啊！这该多疼啊！” 看了眼里面，随着安大夫进后院的两夫妻，才大夫叹气，“唉！他们俩夫妻也是可怜的。” 医馆这会没人，才大夫也不急着进去，他和玉莲说，“成亲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上个月来找我师傅看病，结果女的身体严重受损，不能生孩子。” “虽然后来莫大夫给人看了，也给开了药方。可这药太贵了，他们就想着，要不要放弃。” “结果，半个月过去，男的又出事了。邻居家起火，烧到了他们家。” “为了抢救家里的粮食，男的被屋梁砸到了，全身起火。” “幸好救得及时，没有烧得很严重。可这脸，还是会留疤的。” “他那邻居家，也是没良心的。说不关他们对事，所以并没有赔钱给他们两夫妻。” “好好一个家，被烧没了，这还伤着。要不是我师傅见人可怜，只收一点草药钱。要不，他们这会，都没钱上医馆拿药。” 玉莲听得难过，怎的苦命，都是她们这些百姓啊！ 第二百零六章 顾玉豪双手接过最后一个客人给的钱，看着人走后，他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看着在收拾锅碗的玉莲，顾玉豪还有点不相信，“大姐，卖完了！” 玉莲开心的收拾碗筷，笑道，“是啊，卖完了。” 卖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卖完了。玉莲自己也有点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兴奋。 这足以说明，下次，可一再多卖一些。下次进城，就不走了，坐车来，还可以多卖一些。 现在才过了正午，时间还早着。想起留在家里的河蚌肉，玉莲觉得有点遗憾。要是全都拿来了，这钱挣得更多些。 她和顾玉豪说，“早知道这么好卖，留在家里的那十几斤河蚌肉，我也拿来一起卖了。” 虽然有些可惜，可玉莲也是知足的，她说，“不过也没事。这次准备不多，下次准备多些就行了。” 玉莲抬着木盆里的碗筷，进医馆来到后院。后面，顾玉豪抬着锅跟着走。 两人来到水井，玉莲放水桶打水，准备清洗碗筷。而顾玉豪继续出去，收拾剩下的东西。 顾玉豪把外面的都收拾干净后，来到水井旁，帮玉莲清洗铁锅坛子。 玉莲和顾玉豪说自己的想法，“从明天起，得多挖一些河蚌才行。也不能拿小背篓去装，得拿大的背篓去河边挖。” 之前上山，玉莲都是拿的只能装十斤重的小背篓。这样背下山，轻松一些。 顾玉豪并没有遇见，不过，他建议道，“大姐，大背篓太大了，得装二三十斤。” “一次装太多，太重了，不好背下山，你还是拿小的背篓好背。” “还要放到小溪吐泥沙，大的背篓虽然放得下，可太高了，有的河蚌浸不到水。还是小背篓的好，刚好够放小溪，不高出水面。” 玉莲觉得很有道理，“你说得对。” 想到自己这次生意之所以会成功，玉莲觉得是蒜蓉的功劳。 “想来，也是这蒜蓉放得足够多，吃起来这才这么香的。要不，香味不够，也吸引不来这么多人。” 今天带了两竹筒的蒜蓉来，用了一竹筒的蒜蓉，还剩半竹筒。 玉莲说，“剩下的这半竹筒蒜蓉，正好拿回去。够煮上一大锅蒜蓉河蚌肉，请二婆、小南娘她们吃一顿。” 今早之所以留下河蚌肉在家里，除了害怕卖不出去的因素。最重要的，还是想要感谢，一直以来帮助自家的大家 玉莲和顾玉豪说，“这些年，她们帮了我们家很多忙。我们也没什么帮得了人的，也就只能尽量做些好吃的给人。” 顾玉豪点头，很是赞成玉莲说的。人情往来，有来就得有往。 顾玉豪说，“大姐，好几个人都说端午节会再来吃的。那天人肯定很多，也会多很多客人，到时候我和大姐一起来城里。” 玉莲觉得自己能应付得来，她并没有立马就拒绝顾玉豪，反而问道，“今天，你也在这里。你觉得，大姐需要你的帮忙吗？” 回想一下，顾玉豪实话道，“不需要。” 见顾玉豪清楚，玉莲就说，“所以，一年一度的龙舟，你和三妹都错过了那么多次。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每年，顾玉豪都很想去看龙舟的。可惜，在顾水鹏那几年，加上去年脚伤，顾玉豪都没去成。 这次，难得机会都有了，玉莲可不想顾玉豪错过了。 生意，随时都可以有。可是龙舟，一年只要一次。 龙舟赛，顾玉豪自然是很想去看的。可明知道那天玉莲会很忙，自己却去玩，他心里过意不去。 想了想，顾玉豪觉得明年再去也是可以的，他说，“可大姐你挑那么重的东西，肯定很累的，我可以帮你。” “而且，那天大姐肯定很忙的，我也能帮上忙的。” 玉莲摇头，说，“我想好了。那天要来，我肯定坐牛车来。早点来，早点卖完。至于这柴火你已经捡回来，早就准备好了，大姐不用花时间去捡。” 这次用了安大夫不少柴火，加上过几天还要来。所以，玉莲就叫顾玉豪出城捡了不少柴火回来。 “到时候，就是花些时间洗碗筷而已。就是来再多的人，也没多大问题，就是慢了一些。这些，大姐都可以自己一个人来做。” 见顾玉豪还想说什么，玉莲先出声道，“这次难得小南他们也去，你就跟着一起一块去，玩得开心些。” “一年一次的龙舟，错过了，第二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所以这次能去，就去，不要等下一次。” “没人知道，下次，会不会是再下一次。” 想到未来几天忙得很，玉脸就有些不开心。虽然现在也没天很忙，可感觉接下来几点更忙碌了。 想到那二十两银子，玉莲知道，接下来一年多，都有得忙。 光靠自己一个人，怕是不可能在两天内挖到那么多河蚌的。所以，顾玉豪得帮忙才行。 玉莲和顾玉豪说，“这几天，你就不要砍竹了，帮着大姐挖河蚌。时间紧些，要不，这河蚌不够用。” 想到端午节祭拜，玉莲头疼，“大姐还得包粽子，端午节那天，早上还要祭祖的。” “那天得早早起来才行。早点祭拜完，早点进城。” 把东西都清洗干净，放好了，玉莲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问顾玉豪，“三妹去那？我在后院，都没看到人，厨房也没有人。” 顾玉豪说，“三妹想吃山楂糕，药童带她出去买了。去了好些时间了，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什么好玩的，给耽搁了。” 买吃的？一男一女的？ 之前玉莲就对安药童有怀疑，这会，怀疑可是越来越严重，她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的感觉，药童对我们三妹，似乎有点不一样。” 顾玉豪倒没觉得有什么，说，“药童和我说，他很喜欢三妹。可能他没有兄弟姐妹，把三妹当妹妹了。” 玉莲大惊，“什么，他说喜欢三妹！” “我就说，我的第六感不会错的。他这是有企图，有计划的。” “以后，可不能让三妹和他单独相处。要不，三妹都给人拐跑了。尤其三妹还这么小，不适合谈婚论嫁。” 顾玉豪一脸懵，这怎的就说到谈婚论嫁了。 第二百零七章 因为顾玉豪那一句喜欢，所以玉莲让顾玉豪收拾自家的东西。她去医馆门口守着，等顾玉雪他们回来。 结果，玉莲看到顾玉雪和安药童两人，有说有笑，还牵着小手一起走回来。 顿时，玉莲就知道，顾玉雪对安药童，是很信任的。要不是信任的人，顾玉雪是不会和那个人有接触的，更不要说牵手。 胡英丽虽然是顾玉雪亲娘，可顾玉雪从来不会让胡英丽碰的。一碰，就会乱喊乱叫，打人，其他人也是一样。 就玉莲的记忆，能让顾玉雪靠近的人，除了他和顾玉豪，就没别人了。当然了，死去的顾水鹏，很失踪的谢神婆也是其中一个。 心里话，安药童人是不错的，挺开朗热心一个男孩。玉莲也不是嫌弃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只是因为顾玉雪的情况有些特殊，玉莲是希望顾玉雪有个更好的归属。也不是说，安药童不好。 就是顾玉雪嫁得有点远了，而且还是城里，这里人员复杂，又多，就怕会多出很多事。 村里比城里简单得很多，都是同宗同族之人。要是一小事，有族里长辈出面，往往都是没什么事。 可城里太复杂了，贵人富人多，要是那天不小心得罪一个人。凭着这关系，那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这就是玉莲一开始想到，安药童可能喜欢顾玉雪的时候，联想到的问题。 对于顾玉雪来说，还是简单一些的地方，比较适合她。 不过，玉莲也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两人最后，真的要是走到一起，她自然会祝福两人的。 只不过，现在顾玉雪还小，玉莲还是希望两人不要过多接触。 当然了，要是自己有意阻止的情况下，两人还能保持初心，能走到一起。 那么，玉莲只能感叹，缘分！ 回到家里，玉莲立马就往炕上做，把钱袋子里的钱全都给倒在炕上。 玉莲很是认真的一枚一枚数着，那认真的态度，仿佛这是什么珍贵东西。 “五十。”放上最后一枚钱，玉莲把这数出来的五十文钱，给推到一边去。 看着还剩下一半没数的钱，玉莲心情美美的，嘴都笑开裂了。 紧接着，玉莲又开始数起来，“五十一、五十二……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九十四。” 看着两堆铜钱，玉莲惊讶的同时，还感觉到一些不可思议，“居然有九十四文钱！九十四文钱！” 玉莲有点可惜道，“九十四啊！差六文钱，就一百文钱了！” 畅享未来，玉莲觉得自己可以成功的，“一百文钱啊！那我一个月，一两银子，应该可以实现了！” 想起一开始，自己要卖一文钱一碗，玉莲现在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幸好，幸好，一开口，就说两文钱一碗，两文钱一碗。要不，这会，钱都少了一半。” 听着玉莲大惊大叫，兴奋说过不停，顾玉豪觉得有些好笑，问玉莲，“大姐，有那么开心吗？” 玉莲点头，笑道，“挣了这多钱，当然开心了。要不是不适合，我还想高喊几声。” 最重要的是，这完全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钱。还是一天挣一百文钱，真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太了不起了！ 一天挣一百文钱，确实很多了。试问，村里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顾玉豪建议道，“大姐，地里的活，我可以做。那你不就可以天天去城里卖河蚌肉，那不是挣更多的钱了。” 这个问题，经过才大夫的点醒，玉莲也明白，盈满则亏的道理。 她说，“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是会吃腻的。可要是一个月吃二三次，那还能保持新鲜感，不至于会吃腻。” “还有，家里还有活要干，不可能天天挖河蚌，卖河蚌肉的，这不实际。” “最重要的是，生意不可能一直好。所以，地里的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地里有收成，那么就不怕这生意会垮的一天。” 手里有粮，什么都不怕。 要是地里的活丢了，只专门做生意。要那一天，生意没了，那就只能吃西北风。 所以得有本在，才能扩展其他事业。有退路，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可以放手一搏。 关上房门，玉莲把钱给藏好了。接着，出去开始煮河蚌肉，给几家人送过去。 先是给二婆家送了过去，接着顾玉豪送过去给小南娘，玉莲就送去和大娘家。 和大娘见到玉莲送来的河蚌肉，可是惊讶极了。听了玉莲的解释后，她就全明白过来了。 和大娘笑道，“原来那几天，你挖那么多河蚌，是为了拿去卖的。” “你这脑瓜子，可够灵活的，这都能给你想出来，做成这么美味的小吃。” 玉莲扯着胡话说，“以前很多见过吃过的东西，我记得不太清楚。可有时候，睡一觉，做了一个梦，第二天起来，就记起来了。” 想想，和大娘都觉得很是意外，“上次你来要蒜头种，我还以为，你是要蒜蓉酱卖的。可没想到，你这是做了一道小吃卖的。” 玉莲说，“一开始，我是想着卖蒜蓉酱。可这不，刚好想起这一道吃的，就先买了这河蚌肉。” 要不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实在话，玉莲还真的是暂时想不出来这一道吃的。 只能说，钱让人创造无限。 聊了好一会，两说到了几天后的端午节。 玉莲问和大娘，“十一婆，过两天，你还是去二婆家包粽子吗？” 一听，和大娘就知道玉莲想说什么了，她笑道，“每年，都是去你二婆家包粽子，今年也一样。” “你不要担心，今年我们一定会把你教会怎么包粽子的。” 玉莲为自己辩解道，“其实，我觉得，包成大柱子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包成三角形的。” 就用一片粽叶饱粽子，还是包的圆锥形，玉莲觉得这个难度非常之高。 所以，包粽子，玉莲真心包不会。只会包用三四块包成一个圆柱形的粽子。 可祭拜只能用圆锥行的粽子，因此，今年，玉莲也只能拜托其他人教她。 今年要是还不会，那就和往年一样，直接拿别人包好的回去得了。 第二百零八章 端午节前一天，二婆家院子很是热闹，几乎坐满了人。 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两张合并，摆了一木盆糯米，和一桌的粽叶粽绳。另一张桌子上，放了两个竹筛，是拿来盛包好的粽子。 女人们，早就围着在桌子，等着最后一道花生，就可以开始包了。 包的粽子，材料很简单，就只要糯米和花生。 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花生到场。 水生婶性子急，把刚炒好的一盆糯米放在桌上，她问侯嫂子，“都这么晚了，十一婶怎的还不来？” 侯嫂子说，“我出来的时候，连大娘到我家来拿花生，还和我娘聊起来了。”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我娘在洗花生。应该是有什么事，要不我娘早该到的。” 二婆家，每年都种半亩糯米。所以每年，两家人都是在一家包的粽子。 而今年和大娘家的花生好，所以就和大娘家要的花生。这不，糯米炒好了，就差花生了。 水生婶说，“这么晚都没来，看来是有什么事要说了。” 可转头一想，侯嫂子都来了半个时辰。和大娘和连大娘都说了这么久，该不会出事了？ 就在个人猜想和大娘为什么迟来，要不要去家里找人的时，和大娘端着一笸箩的花生走来。 水才婶面对院子门口而坐，她第一个看到和大娘的身影，打断众人的猜想，“来了，十一婶来了。” 从坐下来，二婆就一直包着几个月大的孙子，见和大娘来了，就示意水华婶过来，把孩子给抱走。 望着走来的和大娘，二婆说，“可算来了。再不来，就得叫人去找你。” 等和大娘一坐下来，水生婶就急着问，“十一婶，是出事了吗？” 闻言，和大娘一脸吃惊的看着水生婶，“你怎么知道？” 水生婶说，“连婶子找你聊这么久，肯定是有事的。要不，你早就来了，哪能这会才来。” 和大娘并没有回答水生婶的问题，反而是侧头和二婆说，“二婶，出事了。” 虽然刚才大家有所猜测，可二婆知道，出不了大事。要不，和大娘早就过来说了。 不过，现在看和大娘一脸严肃，二婆觉得这事不简单，于是问道，“怎了，出什么事？” 和大娘小声道，“族长病重。” 和大娘拿了花生来，大家手脚麻利的，立马开始包粽子。 可和大娘这突发性消息，吓到了众人。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了和大娘。 二婆大惊，“什么！” 这消息太突然了，而且二婆都没听人说起过一点。当下，二婆就怀疑起来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听谁说的？” 其实到现在，和大娘还是不相信，前几天见到还有说有笑的人，突然就病重了。 她说，“好多人都知道了。一早，族长左邻右舍都看到郭大夫走出来。而且，族长家里，来了好些族里的长辈。” “要只是普通的事，怎么可能族里的长辈都过去了。肯定是族长出事了，才来这么多人。” “而且，每个长辈离开的时候，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 “之后有人去问族长儿媳妇，说了，病得很严重。” 一下子，气氛很沉重，大家都只是麻木的包着粽子。 良久，二婆打破沉默，问和大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好好的，族长怎的就病重了？” 这些事，和大娘都是听连大娘说的，她就把连大娘说的，给说出来。 “昨晚，族长不知什么时辰，怎的就从炕上掉下来。直到四更天才被起夜的孙子听到喊声，过去把人扶起来。” “也幸亏孙子起夜了，要不，族长一直到天亮才被人发现，那可真的是大事了。” 二婆抓到重点，问，“怎么的好顿顿，就从炕上掉了下来。都六十几的人，不至于和小孩一样，睡没睡姿，翻来滚去的。” 这个和大娘也是想不明白的，她说，“怎么掉下来的，真没人知道。” “家里人都说是族长并没有起夜的习惯，所以不可能因此下炕摔倒的。而且，族长是自己一个人睡的，也不存在被人踢下炕。” “现在族长还没有醒，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郭大夫说了，明天要是再不醒来，恐怕是不行的了。” 和大娘说完，又是一阵沉默。一族之长出事了，可不就是大家的定心柱出事了。这情感，自然不同于别人的离去。 二婆叹气，眼神悲哀，说，“族长今年六十三了。难道，真的是垮不过去这个＇生＇吗？” 和大娘摇头，说，“过了五十大寿之人，这日子可是数着过的。能过一天，是一天。” 族长病重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而和大娘现在有些担心明天的祭祀。 她说，“明天就是端午节了，祭祀可是需要族长主持的。现在族长没醒，那明天的祭祀，谁主持？” 二婆说，“要不是村长，要不就是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这一点和大娘也知道，想到一个人，她期待道，“可千万不要是二叔公。要不，今年的端午节，怕是不能安生了。” 说完后，和大娘觉得这么说太不吉利了，打嘴，“呸呸呸，刚才说的不作算，不作算。” 闻言，二婆也想起不美好的事，眉头紧皱。只期盼，族长今天就能好，明天还能支持祭祀。 玉莲虽然在水才婶的帮助才包着粽子，可还是分出一半的心，听二婆和和大娘聊天。 眼见玉莲又包烂一片粽叶，水才婶真心觉得，玉莲不适合包粽子。 这两刻钟都还没到，玉莲就已经因为用力，包烂了八张粽叶。只包成一个粽子，还只是勉强过关那种。 水才婶抬头，想叫玉莲还是不包好了，要不，包一个粽子，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长粽叶。 之前没看人，还没发现问题。这会抬头看人，见玉莲眼睛放在和大娘身上，她就知道，为什么会包烂八片粽叶了。 水才婶没好气道，“你这一心二用的，难怪会包不好。” 知道是自己不对在先，所以玉莲认真道歉，“对不起。” 不过，她好奇问，“婶子，你知道十一婆说的二叔公是谁吗？” “不知道。”其实水才婶也有听，也想知道，可惜她真的不认识。 闻言，玉莲更好奇了。等会找时间，问问消息智灵通的水生婶。 第二百零九章 有五个手艺娴熟的妇女们包粽子，半个时辰，就已经包完了一木盆的糯米。 这速度，玉莲是拍马都赶不上的。而且这半个时辰里，玉莲只贡献六个粽子，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大小差距的粽子 对此，玉莲很是坦诚。觉得这个很不会错，起码一看就看出是自己包的粽子，就是丢在一锅里，也能认得出来。 不想其他人，包的都是一模一样，都分不出那个是谁包的。丢一锅里，只能随便拿回去。 就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的玉莲，最终还是被赶去帮水生婶的忙，煮粽子。这够简单的，准会的！ 这祭祀用的粽子，可不是一个个，得八九个串起来，串成一串才行。 所以来到厨房，玉莲正看到水生婶在绑粽子。 看到还没生火的灶，玉莲走过去，自奋告勇道，“水生婶，我来起火，烧水煮粽子。” 对玉莲的到来，水生婶并不意外，她笑道，“是被十一婆赶来的。” 去年包粽子，玉莲也是损坏了很多粽子，到最后，刚好够用。 事后，大家都说和大娘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把玉莲叫去厨房煮粽子，要不，在坏一片粽子，可就是不够粽叶包粽子了。 这不，这次，玉莲也是被和大娘给赶来厨房的。而和大娘，早就忘了，前几天，信誓旦旦的和玉莲保证，会把她教会包粽子的。 可到最后，和大娘还是看不得玉莲那么糟蹋这么糟蹋粽叶，就把热闹给打发来了厨房干活。 玉莲也知道自己的手艺实在是差极了，尤其是，今年还多包三十斤糯米。这粽叶，可是得省着用。免得到了最后，不够用。 本来，玉莲就以为只是包两木盆的糯米，可没想到，还多了一木盆。 玉莲生着火，问水生婶，“婶子，今年怎的还多包了一盆糯米？” 水生婶说，“我娘明天要回娘家，所以多包三十斤粽子，拿回去。” 想到什么，玉莲问，“那二婆是等祭祀完，再回去吗？” 这一点是无须质疑的，水生婶点头，“肯定得祭祀完了再走。” “那会才午时，还早着。孩子他大伯，已经借了牛车，到时候，赶牛车载我娘过去。” 玉莲感到一些可惜，午时太晚了。要不，明天她去城里，还能蹭牛车，省下二文钱。 明天的祭祀，女人不能进祠堂，所以玉莲只要准备好贡品给顾玉豪就行了。剩下的事，就是顾玉豪的事。 当然了，这么重大的日子。几乎村子里的人，都会去祠堂参加的。 女人虽不能进祠堂。可明天的祭祀，祠堂里摆桌供拜祖先，祠堂外也摆桌供拜龙王。因此，还是可以参加的。 不过，玉莲还有要事要干，所以这祭拜之事，她没空参加。 在这边忙完粽子的事，回去，玉莲还得挖河蚌。 唉！这节日，就是忙碌啊！ 火烧起来了，玉莲把绑好的粽子，一串接一串放进锅里煮。 玉莲看了一眼厨房外的院子，大家都在桌前聊着天包粽子，没人离开。 玉莲小点声问水生婶，“婶子，刚才十一婆说，族长要是主持不了祭祀，可能二叔公是二叔公主持。” “这二叔公是谁啊？我看二婆和十一婆都不想他来主持，这是为什么啊？” 不得不说，水生婶真的是一名合格的八卦妇女。这件事，她还真的是知道。 为了让玉莲好理解事情，水生婶反问玉莲，“你知道，村里那户追凶三十年的人家吗？” 虽然不知道水生婶为什么这么说，可这一家人，给玉莲的印象太深刻了，她自然记得很清楚。 “我知道。是一对夫妻儿子被人杀了，三十年来，他们夫妻两人，一直在寻找。最后杀人凶手被砍头，他们回到村里。” “那时候，族长让他们的孩子进祖坟，可是被大家说了很久。” 玉莲话音刚落，水生婶就接着说，“就是这个。” “啊？”玉莲没反应过来，什么就是这个？ 水生婶说，“那时候，他们夫妻提出这个要求。一开始，族长并没有反对，只说和族里长辈商量。”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两夫妻，就这一个孩子，还死了，自然是想着他能进祖坟的，不要在外面做孤魂野鬼。” “可二叔公一听，二话不说，就不同意。说这是破坏族规，是藐视先祖。反而言辞激烈，说得很是难听。” “还说人小孩就是太坏了，连人家相依为命的狗都敢打死，这是一命抵一命，活该。” “虽然打死狗是不对。可这狗毕竟是畜牲，怎么能和人相比，这人可是活生生一条命啊！” “二叔公那一番话，几乎是对着那夫妻两人说的，可不就把人夫妻给气哭晕过去了。” 玉莲听得眉一皱，拿狗和人比命，这确实是过份了些。尤其是面对死者的父母，不该这么说的。这简直是锥心之痛啊！ 虽然狗的命也是命，可和人比起来。要是舍弃其一，肯定是人命最重要的。 人的生命，高于一切！ 其实水生婶多二叔公也是很不服的，“就因这，村里好些人对二叔公不满意。本来人家唯一的儿子没了，这都断子绝孙了。这够惨的。” “你还说人家儿子的命，比不上一条狗。这将心比心，要换成是自家的事，拿自己孩子和狗相比，谁不气愤啊！” “而且，平日里，二叔公就是欺善怕恶之人。村里早就有人不满意他了，只不过因为辈分高，大家也不敢说什么。” 玉莲明了，为什么二婆她们不想二叔公主持祭祀。祭祀可是大事来的，这可是祭拜祖先和神灵。 自然是要由品德兼备，又让族人尊重的人来才行。而二叔公，不管是品德，还是为人，都不得民心。 这么品德有损之人，要是主持祭拜，要是得罪了祖先或者是神明，那可不是得降祸了。 最重要的，还是，二叔公不得民心，很多人自然不服他来主持。 这重大事，对于玉莲这些普通族人，是不能扭转或者决定什么的，只能听族里长辈的安排。 她只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第二百一十章 五更天的时候，玉莲就起来做准备了。 忙活差不多两个时辰，祭品都做好，给放在挑篮里，河蚌肉也给勺进了坛子里。 把顾玉豪叫醒过来，交代祭拜的一些事，玉莲就准备出发去城里。 出来的顾玉豪，看到竹筐里的坛子，他和玉莲说，“大姐，我给你挑到村口。” 也不给玉莲反驳的机会，顾玉豪拿了竹但，准备挑起来。 见此，玉莲嘴里拒绝的话给咽了下去，她说，“我把三妹带到二婆家，叫二婆她们看着三妹。等会你回来，就拿上祭品去祠堂就行。” “东西都给你准备好，放在挑篮里。等会你自己也看一遍，还有没有缺的。” 说完缺什么，玉莲想到，看向挑篮里的祭品，“对了，我忘了放花上去了。” 端午节的祭祀用的祭品，得放上几颗花上去装饰才行。 玉莲和顾玉豪说，“等会在路边，我看有什么好看的野花，给你摘一些。你拿回来，给当在祭品上。” 顾玉豪点头，“好。” 祠堂外，站了不少妇女和小孩，还有不少人陆续拿着祭品进到祠堂里。 看到这一幕，玉莲是有些吃惊的，“这天还没亮，祠堂里的人可不少啊！” 之前端午节祭祀，玉莲都是跟着二婆她们来的，那会太阳都出来了。所以，她还真的不知道，这么早，祠堂外就有这么多人。 顾玉豪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说，“五更天的时候，大家就开始起来忙碌。祠堂，也很早就开门，开始整理祭祀要做的事。” 想到昨天在二婆哪里听到的事，玉莲有些担心今天的祭祀，“不知道，今天是哪位长辈主持祭祀。” 顾玉豪说，“是太叔公。” “昨天我去小南家，在他家，听到小南娘她们说，是太叔公主持今天的祭祀。” 想到族长，玉莲心里是期待人醒来的，“也不知道，族长醒了没有！” 顾玉豪接着说，“没醒。昨晚我从小南家回来的前，她们还在那说着。有人去了族长家，说是没醒。情况，不好。” 到最后，玉莲只能叹口气，“唉！” 今天，村里都忙着祭祀的事，都没有人要出去，就不要说坐牛车出去了。 所以，玉莲就通过小南娘，预约了隔壁村的牛车。不过，这牛车可不是去城里的，而是去城里外的一村。 这路顺着啊，玉莲自然是没意见，肯定得坐的。要不坐，挑着几十斤的东西得走上二个时辰路。真能累死人的！ 而两人约好了，辰时在村口碰面，出发。 来到村口，天已经大亮了起来。 玉莲对放下竹筐的顾玉豪说，“你回去得了。牛车会过来的，等会，我自己把东西抬上车就行了。” 顾玉豪摇头，坚持等牛车到，“时间还早，我帮大姐抬上车。” 昨天，玉莲又被几个妇女们催着，说要给顾玉豪相亲。 不过都被玉莲挡了回去。说是顾玉豪现在腿还没全好，再等多一年。 这会，看着比两年前，高了，沉稳了不少的顾玉豪。玉莲感叹，时间真的过得太快。 才十四岁的孩子，怎的看起来，就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不过回想起来，这里的男孩子，都成熟得很早。顾玉豪，并不是特例。 都想起这件事，加上时间还早着，于是玉莲就问顾玉豪，“你今年十四了，有什么想法吗？” 一直以来，玉莲都是按照自己的思维，不想让顾玉豪两兄妹那么早成亲。 可玉莲忘了，顾玉豪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有和这个时代人一样的想法的。 她不该那么武断的给他们做决定，也该问问他们对意见才对。 顾玉豪有些意外，玉莲这么真经问自己有关成亲的事。之前，玉莲都是放任态度的，让他自己处理。 现在玉莲这一问，顾玉豪心下不安。可想了一下，他还是老实说。 “大姐，我知道，很多男孩十四五，家里就给他定亲。过一两年，就成亲。可我不想这样。” “我们家的情况，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不止得考虑我自身的问题，还得考虑大姐你和三妹。” “不管最后大姐和三妹是嫁，还是不嫁，这里都是你们的家。我，都会照顾好你们的。” “我这想法，很多人家，肯定都是不赞成的。与其现在和他们谈条件，让他们觉得是我们家理亏。” “我想等日子好了，手里有钱了。这样，就不会被人看不起，也不会被人说是我们沾了他们的好。” 顾玉豪这一番实话，可真的是把玉莲给惊到了。她完全没想到，顾玉豪居然想得这么通透。 “大姐没想到，你想得这么通透。大姐只是单纯的希望，等你长多二岁，人成熟稳重多了再成亲的。其他的，大姐并没有考虑过。” “不过，有一件事，你尽放心。” 面对顾玉豪的疑惑不解，玉莲笑道，“那就是你大姐，不会不嫁人。虽然说不定时间，不过，你大姐是一定会嫁人的，你也一定会有姐夫的。” 顾玉豪喜道，“大姐，你是说真的吗？你不坚持不嫁了！” 玉莲摇头，说，“大姐本就没说不嫁人。只不过，家里的情况，暂时不允许我嫁人。” “我要是早就嫁人了，家里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模样。” “大姐不是说你不好，而是你自己一个人顾着一个家，地里家里，还有三妹，这太辛苦了！” “你还小，不该你来承担的。长姐如母，这家应该是大姐担起来才对的。” “当然了，大姐可不是担一辈子的。等你长大了，担得起这个责任，这担子可就落在你肩上的。” “大姐并没有强迫你成亲的想法，这些顺其自然就好了。” 最后，玉莲取笑顾玉豪一下，“你要是看中那个女孩，一定要和大姐说。大姐会帮你把你看好了，把人给你娶回来的。” 顾玉豪害羞道，“大姐，我没有。这二三年，我都不会说亲的。” 玉莲笑过后，认真和顾玉豪说，“好，大姐知道了。” “这几年，大姐也会帮你留意，有那些好姑娘。你要是不喜欢，大姐也不会强迫你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下了牛车的玉莲，谢过大伯之后，就挑着两竹筐往城里走。 一刻钟后，玉莲走着走着，发现路上渐渐多了人起来，大家都是往城里的方向走的。 见此，玉莲也加快脚步往城里走去。 这是玉莲第一次在节日来城里，以往节日，她要不是在家，就是去赶集。 本来还以为赶集才人山人海，没想到节日里的城里，也是人海。 所以，第一次进城是排队进的玉莲，看着四周的人头，感叹，“好多人啊！” 人多了，路也不空了，走路起来，也慢了很多。 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来到医馆前，玉莲发现安大夫对医馆还没有开门。 都这么晚了，安大夫还不开门，玉莲也是有些蒙的。更多的，是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早在前几天，她都和安大夫他们说好了，她今天会来的。所以，没理由，这会没人在医馆。 该不会出事了？ 玉莲一心放在没开门的医馆门上，并没有注意到，医馆门边站着的两个小厮，正在注视着她。 其中一个小厮走上前，问玉莲，“你是顾娘子吗？卖河蚌肉的那个顾娘子？” 玉莲回神，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厮，疑惑问道，“我没见过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姓什么的？” 既然能叫出玉莲的姓，那就是说，双方应该相识的。可玉莲很确定，她没见过这人。 小厮笑道，“是我家老爷和小的说的。一大早，我们家老爷就叮嘱我们两个，来安大夫的医馆门边，等顾娘子你的河蚌肉。” “为了不耽搁时间，你看，我们把铁锅都给抬了过来。等会，顾娘子你直接在我们家的铁锅上煮好，我们给送到家里。” 说到预订河蚌肉的霍大爷，玉莲明白过来，可还是得问清楚些，“你们家老爷，是霍大爷？” 小厮点头，“是的，就是我们家老爷。” 另一个小厮，提着一个食盒来到玉莲跟前，说，“顾娘子，这是老爷送给顾娘子的节日礼品。” “里面除了粽子外，还有艾草糕，” 玉莲并没有客气，接过食盒，“你替我谢过你家老爷。” 看到手里崭新食盒，玉莲说，“这个食盒，我会留在安大夫这里，到时候，你们来拿回去。” 在村里，一碗一筷都是家里的财产。所以，要是有人被篓篮子拿到你家，事后是要还人的。 小厮笑道，“这食盒，是送给顾娘子的，不需要拿回去的。” 玉莲暗示性极强道，“这食盒看起来，像是新的。” 小厮明白玉莲的意思，他说，“是新的。每次过节，老爷都会准备百个新的食盒。全都是用来装礼品的，送给其他人的。” 玉莲惊呆了，这么大手笔，可真的是有钱人，够豪爽的！ 看着禁闭的大门，玉莲问俩小厮，“你们来了多久？知道安大夫的医馆，怎的这会都还没开门？” 小厮摇头，说，“我们来的时候，医馆门就是开的。半个时辰前，才大夫回来，叫关上门，就没再开过了。” 玉莲沉思起来，“开了又关了？看来，是出什么急事了。” 回神过来的玉莲，指着两竹筐对小厮说，“你们能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得进去拿锅碗筷，还有木柴才行。” 小厮点头，说“行，你快去。” 另一个小好奇问道问，“不过，才大夫他们没人在，你怎么进去啊？” 玉莲说，“我到后门看一下，有没有人在。” 来到医馆后面，看到后门打开着，玉莲心里顿时安下心来了。 她走进去，没看到人，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她先喊道，“有人在吗？” 从房间走出来，“顾大姐，你来了。” 回头，看到绑着竹板的药童，玉莲震惊道，“药童，你手怎么了？” 安药童云淡风轻，并不觉得痛，“前天，我上山草药，不小心摔了下来，就把手给摔骨折了。 玉莲关心问，“很严重吗？” 安药童摇头，说，“修养一个月，就会好的。” 一个月，时间不算长，能好那就是没事了。 放心下来的玉莲问安药童，“今天，医馆怎么关门了？” 安药童回道，“安大夫他们人都不在医馆，我手又伤着，抓不了药。所以，干脆就关门。” 这话，玉莲并没有全信，她说，“我刚才问了人，说是才大夫回来了，才把门给关上的。” 安药童很意外，玉莲知道这件事，他说，“本来门是照常开的，只不过安大夫和才大夫今天都不会在医馆里，我这一只手又不方便，我也才大夫回来，才说要把门给关上的。” 玉莲问，“安大夫和才大夫要去那吗？” 安药童摇头，说，“才大夫要去村里看诊。会来，都得傍晚了。” “而安大夫，被人给砍了一刀，这会在家里养伤，这几天也不来医馆。” 砍了一刀！ 玉莲吃惊极了，完全没想到这么突然，她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的就被人砍了一刀？” 难不成是医患的问题？ 安药童说，“只能说是倒霉。” “安大夫从府里出来后，就走上大街了。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疯子拿着刀砍人，等他听到惊恐声回头一看，手臂就被疯子给砍了一刀。” “才大夫听到消息后，就赶会医馆拿药，叫我把门给关了，他拿药去安大夫家。” 玉莲心道，这可真的是够倒霉的，她问，“那安大夫伤得严重吗？” 安药童摇头，说，“这一刀看得不深，并没有见骨，真的是万幸了！” “知道你今天要来，所以，才大夫叫我回来，等你过来。” 听到安大夫伤得不严重，玉莲松口气，说，“等我卖完着河蚌肉，我得去看一下安大夫才行。” 安药童说，“到时候，我带顾大姐过去。” “好。” 说完的两人，一个进厨房搬柴火出去，一个提着早就洗好的碗筷篮子出去。 把东西都搬完出来，玉莲就开始生火。 安药童眼睛四处转动，在寻找人。可除了顾玉莲，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于是，他忍不住问玉莲，“顾大姐，玉雪今天没来吗？” 玉莲倒酱油的手一顿，说，“她不来，和以村里人去看龙舟比赛。” 闻言，安药童很是失落，“哦！” 他对玉莲说，“顾大姐，我先进去了。你有什么事推门喊我一声就好了。” ”好。 看着开门进去的安药童，玉莲叹气，这模样，看来是真的对顾玉雪动情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五月份了，地里的水稻也到了收割的日子。 自端午节过后，村里开始忙碌起来，家家户户都忙着收割水稻。 而玉莲也在端午节第四天，开始收割家里的水稻。 昨天玉莲三姐弟只收割半亩地，今天，接着来收割剩下的半亩地。 玉莲负责割水稻，顾玉豪和顾玉雪，就负责摔打水稻，脱谷。 正午，玉莲三人在树荫下席地而坐，吃着粽子，当是午饭。 顾玉豪和顾玉雪吃得快，吃完，也不听玉莲的劝，下地里割水稻。 财婶和儿媳妇也来到树荫下吃午饭，见玉莲吃着和昨天一样的粽子。 她问，“玉莲，这次端午节，你家做了多少斤粽子？这都五天，你家里的粽子还没吃完？” 糯米比大米贵多了，起码贵一倍的价格。所以，普通人家包粽子，不会包太多，都是三四斤。 三四斤的糯米，一家人。就算三个口人好了，三天，总能吃完三四斤的粽子。 玉莲回道，“做了三斤糯米。” 去年，玉莲只做两斤糯米，可不够吃。顾玉豪他们都说吃不够，这不，今年玉莲就多做一斤了。 其实她本人，是不怎么喜欢吃粽子的。要不是这次家里粽子太多了，只能当做饭来吃，玉莲还真的是不想吃了。 闻言，财婶有些意外，“才三斤，怎的你都吃了这么多天还没吃完。” 财婶接着说，“去年，我做了五斤糯米，孩子们很喜欢吃，都说不够吃。今年，我就做了八斤糯米，不出三天，就给孩子们全都吃完了。” “他们还说，明年得做十斤，这才够大家吃。” “你要不喜欢吃粽子，下次就做一斤好了。刚好做够十个，够祭祀用了。” 财婶以为是玉莲他们不喜欢吃粽子，所以才这么多天了，还没吃完。所以，劝人少做一些。 玉莲没想到会被误会，她解释道，“不是不爱吃。家里做的粽子都吃完了，现在吃的这粽子，是别人送的。” 一边粽叶包成一个粽子，很小一个而已，就两三口的份量。三斤的粽子，被玉莲三人当做饭吃，两天就吃完了。 加上霍大爷和安大夫送的粽子，也有三四斤，所以他们才吃了这么多天。 这时代没有冰箱，粽子想要在炎热的夏天保存，很难。 所以，这五天里，玉莲一家可是一日三顿，吃的都是粽子。 财婶问，“是你在城里那么叔吗？” 对于玉莲在城里有一位很要好的叔，村里好多人都知道，财婶也听人说起过。所以，玉莲一说有人送粽子，她立马就想到海华强。 玉莲会答得模棱两可，“是城里人送的。” 对于自己去城里卖河蚌肉这件事，玉莲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惹是非。 所以，玉莲并没有诚实的回答财婶的话。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让财婶误会而已。 对于玉莲的回答，财婶并没有起疑。城里人，玉莲可不就只是认识那一个城里人，这么说也不错。 吃着冷饭和盐菜，看向水稻里的两兄妹，财婶问玉莲，“玉豪和玉雪，是不是长高了？” “去年，我看玉雪都没水稻高。现在，她可是比水稻还高出一个头。” “而玉豪，还是高出玉雪一个头，这一看，两人都长高了。” 玉莲也看向田里两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是吗？我看着，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没感他们有长高。” 财婶说，“你这是天天看着，自然是不觉得他们高了。” “肯定是长高了。要不，玉雪和去年相比，怎的还比水稻高一个头。难不成，这水稻还长矮了。” 玉莲失笑摇头，“这不能。” 看着地里开始摔打水稻的顾玉豪，财婶问道，“我听人说，玉豪最近二个月，都在砍竹编制竹篾。玉豪，这是要做竹匠吗？” 玉连摇头，说，“他说，就是突然想学一门手艺。也就这两年，之后，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竹子上面了。” 财婶说，“要是他能学得好，那做竹匠也是不错的。” 这一点，玉莲并不强迫，说，“就看他怎么想得，我都没问题。他要是做竹匠，我自然支持他，家里的活我干就行了。” 财婶还是不理解道，“他要不做竹匠，怎的学这个，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对于这一点，玉莲也是有疑惑的。她记得很清楚，顾玉豪说得斩钉绝铁，他只做两年，之后就不会花时间在竹子上。 其实，玉莲对这个两年，还有顾玉豪非要今年学会编制，是很不解的。磕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顾玉豪就是不说。 和玉莲闲聊几句，财婶想起一事，问，“玉豪今年十四了，明年就十五，能成家了。你有给人想看姑娘没？” 玉莲摇头，说，“不急。他的脚才好，得再养一两年。” 财婶可不赞成玉莲这话，她说，“这时间过的很快的。你可以现在给人定下来，等一两年再成亲，这时间刚好。” “我知道了。”玉莲一边应着，一边叉开问题问，“财婶，一般人家，家里孩子成亲，要花多少钱？” 被转移注意力的财婶，毫不犹豫道，“两三两银子。” 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的玉莲，听到这个答案，很是吃惊，“这么少！” 之前，玉莲可是有和二婆了解过的。成亲，得花四五两银子。这是二婆家办喜事，用的钱。 玉莲万万没想到，两家人的差距，是挺大的。 见玉莲一脸惊讶的表情，财婶笑了笑，说，“这不算少的。有的人家穷，钱拿不出来，只能拿家里的粮食做聘礼。” “一斤粮食五文钱，一百斤粮食，才五百文钱。还有其他一些鸡鸭，或者是猪，这都是可以当聘礼的。” “家里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好过，什么也没有。起码粮食，还能填饱肚子。” 玉莲忍不住疑惑，问，“钱都没有，这会有姑娘愿意嫁吗？” 财婶说，“这钱是重要，可是女孩子选丈夫，不是挑钱的，而是看品德。” “男人品德好，有责任心，就不怕会饿着妻子。生活是苦了些，可夫妻两人齐心协力，那日子就能过得下去。” 玉莲还是有些不理解，“明知道苦，为什么还要嫁？” 财神说，“年纪到了，自然就得嫁人。而且，你家里什么情况，就只能配什么人家。” 玉莲心道，要是她，明知道对方过得那么苦，怕是不会愿意嫁人，和人一起奋斗吃苦。 第二百一十三章 玉莲背着背篓走在村路上，突然，拐弯处，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玉莲走过去，问道，“水生婶，你这是要去那？” 明明刚才玉莲出门的时候，她还看到水生婶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怎的，一转眼，人就走到她跟前来了。 看着拐弯处，玉莲心道，这条路，难不成是近路来的？等会回来，她可以试着从这条路回家，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近。 闻声，水生婶停下来，回头对玉莲兴奋道，“玉莲，走，去看人打架。” “打架！”见水生婶急火火的，玉莲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居然是要去看人打架。 前世，玉莲见过人打架。那拳打到肉上，看着都痛，让人觉得害怕。 本来水生婶是在家里晾晒衣服的，突然好姐妹来家里找她，说是那家打架，我们过去看热闹。 要是别的人家，水生婶虽然好奇，可不会急着要去看热闹。 可今天这一家人，可是和水生婶有仇的，所以水生婶才急着要去看热闹。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被人打了，水生婶笑得开心，“大姑子回家，暴打大哥大嫂。我在家里的时候，有人说有热闹看，所以就走近路来了。” 玉莲心道，原来，真的是有近路走的。 好姐妹被孩子伴着，不能和自己一起去看。刚好碰上了玉莲，水生婶就游说人和她一起去。 她对玉莲说，“你先不去河里，和我一起去看看。错过这一次，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对打架没兴趣的玉莲，拒绝水生婶去观看的邀请，“不了，我时间紧，还是先去挖河蚌的事要紧。” 水生婶也不勉强玉莲，她现在可急着要走，“那行，你去忙。等我看完回来，再和你说。”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 看了一眼水生婶远去的背影，玉莲转过身，继续往河边走去，挖河蚌。 等玉莲挖到一背篓河蚌回家，时间都到了午时了。 把河蚌拿到小溪里泡水净泥土，玉莲回到家里。在屋檐下坐着，开始剥蒜头。 而水生婶自早上出去看人打架，直到这会才回来。看到玉莲在院子里，水生婶脚转过方向，往玉莲走去。 进到院子里，水生婶说，“玉莲，在剥蒜头。” 拿过凳子，玉莲放在走过来的水生婶面前，“水生婶，坐。” 坐下来的水生婶，这才注意到笸箩十几个蒜头，她问，“剥这么多蒜头，你明天炸蒜头？” 玉莲点头，并没有隐瞒道，“嗯。后天我要去城里，明天这蒜头得先炸好了。要不，后天再炸，时间赶不上的。” 水生婶拿起一个蒜头，说，“这么大的蒜头，肯定是十一婶家种的蒜头。村里，就她家的蒜头，大个，粒粒饱满。” 玉莲点头，说，“是啊。我之前买的蒜头个头小，一颗蒜头里，还有好几粒是坏掉的。” 水生婶掰开蒜头，开始剥蒜头皮，她回道，“你这是不会挑蒜头。得挑看起来饱满，按下去不会亏的蒜头，这才叫好蒜头” 聊了几句家常话后，玉莲问水生婶，“婶子，你今天不是去看人打架？这家人，是为什么事起争执的？” 是到八卦新闻，水生婶可是精神抖擞，“说起来，老人这也算是报应。” “年轻那会，老人是个喜欢折磨儿媳妇的恶婆婆，把人给欺负得够惨的。” “现在老人瘫痪了，吃喝拉撒都是在炕上，不能动。这活，自然就是儿媳妇伺候。男人还得下地干活，养活一大家子的。” “今天大姑子回来，看到老娘躺在苍蝇蚊子满屋子飞的屎尿炕上，可不是怒火攻心了。” “当下，就去找大哥大嫂争执。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大嫂埋怨婆婆当年对她的不好，现在也不想管老人，更不让自己的丈夫去管。” “这不，大姑子一听，激动得很，就连大哥也给打了起来。” “这大姑子也是个狠人，打起来，可是三个男人都拉不住她。” “最后，她大哥和大嫂，可是被人打得脸都肿了起来，躺在地上被人扶起来。” 玉莲先是吐槽这两夫妻不是个好的，老人再不对，就她生养儿子这一点，儿子就不该这么对他娘。 也不是说人不能听儿媳妇的话，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你怎么就没有一点主见。儿媳妇叫你不管亲娘，你就真的不管了。 就算老人以前对你多不好，可她终归是生育了你的丈夫。作为妻子，你可以不帮忙，可你不能阻止儿子去伺候他娘。 百善孝为先。一个人，怎么能对生育他的亲娘，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因为父母对你不好，所以你对年老的父母也不好。那说到底，你和父母的做法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人。 做人，应该向善的。而不是别人欺你，你就得去欺负别人。 再说这个大姑子，也是个厉害的，居然能把两个成人给打到无力还手。 水华婶一脸遗憾道，“可惜，我去晚了一点。要不，都能看到大姑子大战大嫂，大嫂被压地上不能动。真是可惜了！” 这么明显的幸灾乐祸语气，让玉莲产生一些疑惑，她问，“水生婶，你是不是和他们家有仇啊？” 水生婶毫不犹豫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都知道她和人是有矛盾的。 “我刚嫁过来的第一年，端午节那天，我跟着我娘一起去祠堂祭拜。” “去到祠堂，我娘才发现少了一碟粽子，于是，我就回去拿。” “半路上，因为人多，我又急着走，不小心碰到她后背了。把人手里的篮子，给撞倒了。” “我都看到了，篮子里掉出来的粽子，就只要八个。可她非要说，是十个。还把我手里的粽子给抢了过去，说是我枪的她。” “那会，周围都是村里人，和她认识，全都帮着她说话，说是我抢的。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就和人吵起来，还打了起来。” “可惜打输了，粽子给她抢走了。这个仇，我可一只记着呢。” 一开始，玉莲本还以为，两人是有多大的仇恨。没想到，就因为两个粽子的事，就成了仇家。 第二百一十四章 玉莲挑着两竹筐坛子，从城里走回村里。还没走到家里，就听到熟悉的笑声。 “哈哈……” 和大娘面对着院子门口坐，和二婆她们在屋檐下聊天。 笑着的和大娘眼尖看到玉莲，她看向院子外，喊道，“玉莲，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以往玉莲要是去城里卖河蚌肉，都得傍晚左右才回来。这会才申时，人就回来了，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玉莲停下来，看向院子几人，对和大娘喊道，“十一婆。” 她解释道，“今天卖得快，回来就早。” 见玉莲还挑着竹筐，和大娘说，“你把东西放一下，过来这里坐坐。” “好。”应了的玉莲，挑着竹筐转身进自家院子。而和大娘她们，接着聊。 回到家里，玉莲并没有看到顾玉豪他们在。想来，要不是在午后的竹林砍竹子，就是去找小南玩了。 坛子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洗好了。所以，玉莲把坛子放在院子里，倒扣着沥水。 玉莲从竹筐里拿出油纸包着的喜饼，拿来一个碟子，放上一个喜饼，就端着去了二婆家。 见玉莲走进院子，和大娘从后面拿出一张凳子，笑道，“来，过来坐。” 玉莲对和大娘点头，“十一婆。” 又看向二婆她们，喊道，“二婆、水华婶，素年婶。” 喊完人，玉莲这才坐下来。而她手里端着的喜饼，就放在双腿上。 在玉莲进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注意到她手里的喜饼。 一个二斤重的喜饼，上面撒了芝麻，还印了一个红色的大喜字。 喜饼，自然是喜事用的饼。一村之人，那家要是有喜，大家几乎都知道的。可最近，没听说村里有人家办喜事。 所以，对于玉莲手上的喜饼，十一婆是感到很意外的，“这是喜饼！” 玉莲点头，解释道，“我一位老顾客，家里有喜事。他卖完了我所有的河蚌肉，还给我送了一些喜饼。” 虽然，玉莲已经卖了二个个月的河蚌肉。可今天，是第一次被人一次性卖完河蚌肉。 一早坐牛车到城里，玉莲到医馆，正准备搬炉子柴火准备开煮。霍大爷家的小厮来了，说要买完这河蚌肉。 本来霍大爷也没指望玉莲今天来的，毕竟，玉莲总是不确定时间来城里。 可是出门做生意，已经一个月没吃过河蚌肉的霍大爷，实在是馋得很。所以这几天，都叫小厮去守着。 加上今天是霍大爷侄子成亲，霍大爷吩咐小厮，要是今天玉莲来，河蚌肉就全买了回来给大家做午饭。 所以，最后玉莲被请了过去煮这道蒜蓉河蚌肉，还留人下来吃午饭。饭后，还送了人几斤喜饼。 一听，众人明白过来了。就说，村里没喜事，怎的突然就有了喜饼，原来是客人送的。 和大娘明了，说，“原来是被一个人卖完的，就说今天，你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这个客人，看来也是个豪爽热情的。一口气就卖完了你的河蚌肉，还给你送喜饼。” 水华婶接着笑道，“虽然这河蚌肉不值钱，可玉莲有一双巧手，把这河蚌肉做得好吃，这都给人买回去做酒席菜了。” 玉莲摇头，这个功她可不敢领，“没有。我也就是和人学的，我可没那个本事，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蒜蓉。” 虽然知道水华婶是说笑，可玉莲还是解释一下，“这买回去的，也不是做酒席菜的，是拿来给大家做午饭吃的。” “酒席的菜，早就准备好了材料齐了，不能多出一道。” 这一点，大家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做酒席可严谨了，马虎不得。所以，这菜也是有讲究的，材料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 要不是出现什么重大问题，是绝对不会换酒席菜，或者是加一道菜，减一道菜。 不过，这一下子卖几十斤的河蚌肉回去做帮工的人做午饭，这足以说明东家好爽。 和大娘有点羡慕道，“这么大手笔！是个好东家，也是个好爽的东家。谁要是去到他们家帮工，真是走运了！” 和大娘也是去过几次林员外家做帮工的，那里管吃饱，米饭很多，菜也多。不过，肉相对来说，少了一些。 不过，米饭管饱了，有两三块肉吃，这也是绝好的了。 几人边聊着，边吃着喜饼。 一刻钟后，水才声扶着水生婶回来了。 和大娘一眼就看到两人，笑道，“回来了。” 打了招呼之后，玉莲发现水生婶有点不同，不说话，头似乎都不动，直愣着。 要是往常，水生婶看到有吃的，肯定第一时间拿吃的，还会问是谁拿来的。 可今天，水生婶就只是看了几眼凳子上的喜饼，并没有下手拿来吃的想法。 这人做得直愣愣的，看着怪怪的，玉莲忍不住问人，“水生婶，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和大娘立马笑了起来，和玉莲说，“哈哈，她啊，就打了一个呵欠，结果这下巴就脱臼了。去文婆那里，叫人给她扳回来。” 玉莲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就一个呵欠，至于脱臼那么严重吗？ 难不成，喝水真的能呛死人？ 其他人也是一脸笑容，实在是这事太罕见了，也实在是逗乐人。 二婆眼里也是笑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 看向水才婶，二婆问道，“文婆怎么说？” 水才婶说，“没有大碍。已经扳回来了，只要休养一天，就全好了。” “就是暂时不要动嘴，也不要动作太大，那就没事了。” 知道人没什么大碍，二婆放心多了，“没事就好。” 今天正午，二婆在院子看着孩子们，突然水生婶张着嘴歪斜走来，可是吓了她一跳，还以为发疯病了。 随后跟着出来的水才婶解释，说是水生婶打了一个呵欠，这下巴就脱臼了。 虽然二婆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更多的是担心水生婶。所以，就叫水才婶带着水生婶，去找村里会点医术的文婆帮忙扳回来。 不过，这人去了差不多二个时辰，这似乎有点久。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二婆有些疑惑的看向水才婶，问，“你们怎的去那么久？这下巴要扳回来，就一刻钟的时间就足够了。” 以前，家里孩子有几次手脚脱臼，都去文婆那里扳回来的。前后话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一刻钟。 而这一次，水生婶她们可是去了一个多时辰。这么久的时间，实在让人疑惑。 水才婶说，“我们去到文婆家，文婆看了之后，就花了一会时间，就把下巴给扳回来了。” 看了玉莲一眼，水才婶接着说，“刚好碰到有人来找文婆，说了一些事，我们就留在那里听着。” 这下子，轮到和大娘好奇了，她问，“你们这是听到什么大事了啊？怎的听了这么久，都不舍得回来。” 水才婶有些为难道，看着玉莲，欲言又止的样子，“我……” 急着听八卦的和大娘，看不出水才婶的为难，她催促道，“什么事，你快点说。” 二婆看出水才婶的犹豫，问道，“这事不能说吗？” 水才婶摇头，看向玉莲说，“不是。这事，和玉莲娘那一家有关的。” 一旁静坐着，等着听八卦的玉莲，闻言一愣，心道吐槽，我去！ 突然间，气氛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大家都不说话。 对胡英丽，在座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也实在不想在人姑娘面前，说人娘的不好。 还是二婆最先反应过来，她叉开问题说，“我看不止这一件事，肯定还有别的。” “要不，就老三媳妇这性子，怕是早就喊着回来了。” 幸好水生婶在刚才，就已经进屋里歇着了。要不这会听到自家婆婆这么说自己，肯定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几句。 水才婶笑着说，“是有一些事要说的，我……” 除了一开始喊道一些意外之外，玉莲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说实在话，她也是很想知道顾水牛的情况。 加上以后，肯定是少不了得说那一家的事，总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害别人不能说出来。 自从那次被胡英丽打了之后，玉莲明显感受到，大家都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胡英丽和顾水牛一家的事。 有了这一次，还是会有下一次的。所以玉莲，就想接着这个机会，一次说清楚。 玉莲说，“水才婶，你不用顾忌我。我早就和那一家没有关系的，最多就是和我娘有关系。” “可我娘的事，和他们家的事，是两回事。既然不是我娘的问题，那说他们家的事，我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而且，就是说我娘，我也没意见。不管什么事，既然你敢做出来，就得接受别人说你的不是。就是身为儿女，也是一样的。” 最后，水才婶明白了玉莲说这话的意义，她说，“这事，其实和你娘并没有什么关系，说的都是顾水牛家的事。” “我这是怕你不喜欢听他们家的事，所以这才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怕你心情不好。” 玉莲摇头，说，“只要不是关于我娘的，我对其他的事都感兴趣。” 玉莲这可都是说开了，大家心里有数了，也就不纠结那一点了。 所以，水才婶也不纠结了，说，“之前，不是都在传，顾水牛外甥要进我们顾氏一族的族谱。现在定了，是要进族谱了。” 众人从震惊回神，有些不相信，“不是说，她大姐性子要强，绝对不会过继到顾氏的？” 水才婶说，“是不同意，到了现在也是不愿意的。可不愿意，也得愿意。” “他们家实在太穷了，要是想继续考科举，那就得进首都。这路途遥远，要花的钱可是不少的。” “他大姐还是想问娘借钱，可这次老太不愿意给了，就是威胁也不给。” “没办法，她就只能答应她娘的要求，把孩子过继到大儿子名字，做长孙。” 和大娘说，“大儿子？我记得，她家大儿子，好像是没有生个一个孩子的？” 水才婶点头，说，“没有生过一个孩子，就是怀孕的也没有。听她们说，这大儿子小时候似乎伤过那，所以这么多年来了，都没有孩子。” 关于没孩子这一点，玉莲是很赞成的。她觉得，很大机会上，是男人的错，而不是女人的错。 二婆心里有个疑惑，她问，“不是说，顾水牛欠了赌坊好多钱，怎的老太还有钱啊？” 说到这一点，水才婶是真心佩服顾老太。 她说，“其实他家还是有钱，是不敢钱都给顾水牛他娘藏起来了。这次还不是顾水牛出事，大家都不知道，她好藏着那么多钱。” “不止炕口里藏了，就连家里的盐菜坛子下，也藏了钱。还有茅房边围着的篱笆下，也埋了钱。” “这些加起来，可是有三四十两银子。” 闻言，大家纷纷感叹，“真是个精明的老太婆啊！” 和大娘说，“这钱藏就是藏在灶里面，我也不惊讶。我公公以前就藏过在灶里，直到他走了之后，我们把灶给砸了重新砌，这才发现那些钱。” “可是茅房这个，绝对是没人想到的。谁能想到，我就一蹲，就能挣到好几两银子。” 二婆笑道，“她这钱是埋了多久的？这钱熏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味道。”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 想到自己也是把钱财藏在火炕里，玉莲心虚问道，“这钱藏在炕口里，不怕会被烧焦吗？” 经验老道的和大娘说，“不会的。火炕里，都是烟，又不烧火，怎的就烧焦了钱。最多就是黑了一些，蒙上了好几层黑灰。” 玉莲听着，感觉好多人都有把钱放进火炕里。突然间，她觉得不安全极了。等会回去，立马就把火炕里的钱，给挖出来，放别处去。 大家笑说几句后，水才婶接着说，“顾水牛欠赌坊的钱，是他大姐出面搞定。也不知道他大姐找的哪里人，居然帮她出面把事情全都搞定好了。” “大家都说，是有一位大老爷看上顾水牛大姐，想要收人做妾。这次顾大姐去找人帮忙，大老爷一出手，这事就解决完了。” 大家都很意外，是这样的结果。又或者说，顾水牛太幸运了，谁遇到他，可真的是倒霉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二更天，村里突然响起，一声一声的焦急喊声，“起火了，快来人救火，快来人……” 外面传来的大喊大叫声音，玉莲被惊醒了，她弹跳坐起来。 瞬间清醒的玉莲，侧耳仔细聆听，听了一会，说的是那家起火。 “起火了！”玉莲大惊，立马下床，穿衣穿鞋，还不忘看睡得滋滋有味的顾玉雪醒没醒。 穿戴好之后，玉莲开门跑出去，在拿开大门门栓时，被吵醒的顾玉豪，走了出来。 顾玉豪跟在开门出去的玉莲身后，说，“大姐，我听到有人喊起火了，应该是那家烧起来了。” 玉莲出了门，就直往厨房走去，准备拿水桶去救火，“我也被吵醒的，我过去看看，你在家里看着三妹。” 这时代可没有消防员，要救火，就只能靠人力一桶水一桶水的浇水灭火。 所以，人越多参与救火，那门火就越快被灭了。 这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人跑没跑出来。能尽自己一份力救人，玉莲是很乐意的。 跑向厨房的时候，玉莲趁着时寻找，是个起火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二婆家屋后面不远处冒着火光和烟。 在厨房门口拿到水桶的玉莲，看起火的方向，说，“那方向，怎么看着那么熟悉？” 顾玉豪也拿了一个水桶，听到玉莲的话，他顺着玉莲的视线看过去，吃了一惊，“大姐，是我们以前的新宅。爹走了之后，卖给外姓那一家。” 玉莲心道，原来是以前的家，难怪这么眼熟。 这火光都照亮了天空，玉莲很担心屋里的人有没有出事，“这火烧得这么大，也不知道人跑出来没有。” 提着水桶，玉莲往院子门口走去，不忘叮嘱顾玉豪，“你在家看着三妹，我拿水桶过去帮忙。” 顾玉豪有这个心想要帮忙，玉莲是很欣赏的。可是，这火烧得那么大，要是屋梁塌了，就是在外面救火，也是很危险的。 加上顾玉雪还在家里，玉莲很是不放心，所以还是希望顾玉豪不要去的好。 曾经见过救火场面的顾玉豪，知道，救火越多人越好。这样，火才能早灭，人也得及时救出来。 熟知顾玉雪的顾玉豪，眼神坚定和玉莲说，“大姐，我和你一起去。三妹睡得稳，雷打也不醒。还是救火重要。” 闻言，玉莲也没犹豫，开了院子门，就准备跑，“行，快走。” 天黑漆漆的，只靠着微弱的月光，更本看不清远处的人。 所以，二婆是看到玉莲出现在院子门的时候，才隐约看到人。 家里儿子儿媳妇早玉莲他们先提着水桶去救火了，见到玉莲手里提着水桶，二婆叮嘱道，“玉莲，你们也去救火，小心点，不要靠太近房子。” 救火要急，玉莲边往小溪跑边喊道，“二婆，我三妹还在家里睡，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 二婆对着两道奔跑的背影回道，“行。你们小心点，不要太往前走了。” “知道了。” 玉莲和顾玉豪提着水桶往小溪跑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不少听到消息，拿着水桶木盆跑来救火的人。 这些人有老人、男人、女人，还有男孩子和女孩子。 大家沿着小溪一起往前跑，看到不远处有人在打水。他们就知道，在那打水，之后往起火的方向跑去就行。 玉莲提着水，跟着前面的人来到起火的地方。房子前，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泼水，还在人朝起火的房子喊人。 玉莲顾不上其他什么的，就水往大家都泼向的门泼过去，接着往回走，去提水。 刚开始三四趟，玉莲还走得没那么累。多了下来，脚都有些跑不动了。 幸好的是，越来越多的人醒了过来，一家大小都参与进来灭火。 后来在村长的叫动下，更多人参加灭火，所以救火的人，几乎都要一百号人了。 花了大半个时辰，这火几乎全灭了。 而玉莲，在一刻钟前，实在走不动了，也就不跑了。站在一旁站着不少走不动的人群中歇着，看着其他人回跑泼水灭火。 早在玉莲来之前，这家人就跑了出来。而玉莲来的那会，这家女主人不知怎的又跑进屋里。 幸好人来得够多，灭火也快些，要不这人还真的是会被烧死的。 苏婶被救出来之后，就待在角落里，抱着她孙子，一动不动的。 至于她其他家人，也都参与到救火中。几个小点的孙女，被家里一个儿媳妇看着。 奇怪的是，不管家里人，还是旁人，都自觉离角落的苏婶远些。 孙女那边，家里的堂婶族婶，还有邻居安慰着。而苏婶这边，其他人连眼神也没给一个。 这么明显的区别，让玉莲很是好奇，为什么大家都避着苏婶。 因为一直盯着苏婶她们看，所以玉莲不自觉的往他们靠近。可退到人群最后，她也不动了，就站在那。 因为这近了，所以玉莲隐约听到苏婶抱着她孙子在说着什么。 可周围的讨论声过大，加上苏婶说得太小声了，所以玉莲听得很费解，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突然，苏婶怀里的孙子哭了起来，苏婶慌张的哄着人。她想要站起来，可因为曲腿坐太久了，脚麻了，人抱着哭泣的孙子，往一边倒去。 这一摔，孩子哭得更大声，更委屈了。 玉莲怕孩子是不是摔伤了，又见周围人只是冷漠看一眼，就转眼过去。心情很是复杂，也是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孩子的哭声越来月凄惨，玉莲实在听不下去，也怕孩子是不是伤到了。 所以，玉莲走上前，关心问道，“孩子是不是伤……” 不等玉莲说完，苏婶发狠的推了一下玉莲，抱紧孙子往后退，朝玉莲喊道，“你不要碰我孙子！你滚，滚！”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回来这里，我们家也不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 “都是你这害人精！你害了我们全家！你害了我们！” 因为并没有防备，所以玉莲被一推，就摔倒在地上。 接着苏婶的骂声传来，玉莲是真的很懵！ 不是，你家起火，这和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你这都能把事按在我身上，也是神奇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在玉莲歇下之后，顾玉豪感觉自己还可以，依然继续打水灭火。 眼下明火全都灭了，就只剩下一些火星。村长就让老人、女人和孩子停下来，回去。剩下的，就让男人们来收拾就好了。 停下来的顾玉豪，自然实在人群中寻找早歇下来的玉莲。可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就只能往里找了。 才走到一半，顾玉豪就听到苏婶的骂声。当下大家都往转身后看去，也是这个闲缝，让顾玉豪看到坐在地上的玉莲。 顾玉豪穿插在人群中，往玉莲走去。因为懵逼，所以玉莲摔倒，并没有立马就站起来。 来到玉莲面前，顾玉豪扶人起来，担心问道，“大姐，你怎么样？没伤着？” 看到顾玉豪，玉莲这才回神过来，她顺着顾玉豪的力道，站了起来，“没事。站不稳，就摔了一跤。” 玉莲话音刚落，苏婶指着玉莲骂的话，紧接着来了。 “扫把星，害人精，快滚，不要害我孙子，不要害我孙子……” 刚才顾玉豪几句推测，是不是苏婶把玉莲推到的。这会亲眼见苏婶指着玉莲骂，就知道是苏婶把玉莲推到的。 再听这骂人的话，顾玉豪火冒三丈，气红双眼，想要上前和人争论，“你……” 玉莲拉住顾玉豪，对人摇头，说，“她家里烧了，她现在很难过，说的都是一时的胡话。当听不到就是了，你也不要说。” 人在极端情绪中，说出难听的话，玉莲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除了一开始的郁闷，也没不开心。 毕竟无关紧要的人的话，不值得放心上，来浪费她的情感。 虽然顾玉豪心里头火气难消，可他很听玉莲的话。 看着苏婶，顾玉豪心里骂道，我两姐弟好心来帮你家灭火，你就是这么骂我大姐的。你这良心是被狗吃了！ 这边顾玉豪是被玉莲压下里心里话，另一边，来找玉莲两姐弟回去的水生婶，可是咽不下这就气。 玉莲大度不计较，可水生婶看不得好人被欺负，更何况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玉莲。 从人群中走出来，水生婶说，“玉莲，玉豪，我们走。” 看向还抱着哭着的孙子骂人的苏婶，水生婶骂回道，“这都什么人，他们好心来她家帮忙，你居然还这么骂他们。真是好心被雷劈了！” “我们走。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我们真的是白救了。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错，这都按在被人身上，这真是厚颜无耻。” 人群中，和苏婶家相熟一位和善的老妇人走出来，对水生婶说，“水生媳妇，这火灭了，你先带他们回去。明天，我再叫她家人去赔罪。” 今天这事，确实是苏婶做得不对。人家好心来帮忙，再怎么，你也不该骂人。这可不是寒人心！ 说完，老妇人又对玉莲说，“她人受不了刺激，要不就得发疯乱骂人。她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 “改天，人好了，一定过去给你赔不是。” 玉莲摇头，说，“没事。我看出她有些不同。既然是病了，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也不能怪她，不需要赔礼道歉。” 老妇女笑道，“是个好孩子！” 水生婶一手拿着自家的木盆，对玉莲两姐弟说，“走，我们先回去。这火也救得差不多了，没我们的事了。”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三人一起往外走。 等走远些了，水生婶这才和玉莲解释，“玉莲，她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身上。” “那明明就是她自己做的孽，她就是不想承认，这才懒在你身上的。” “也怪我，没早点提醒你，不要靠近她那个孙子。她可宝贝那个孙子，谁要是碰了，就和谁急，就咬着睡骂。” “之前，她孙子被一个小孩推到在地。第二天晚上，她孙子得了风寒，她居然说是那个小孩子害的。还跑去人家家里骂，把小孩都给吓哭了，做了好几天噩梦。” 玉莲原本本还以为，苏婶这是对自己有偏见。认为自己是个不详人，没想到，这是得病了。 可是记忆里，玉莲没次见人都是正常的，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这下子，玉莲就很是好奇，这人怎的在一年间，就变成这样。 她问水生婶，“她这会是怎么了吗？怎的一受刺激，尤其是她孙子的事，就变疯起来了？” 水生婶叹气，“这还不是她自己遭的孽！” “去年，你陪玉豪去桃夭镇治脚的时候，她家小儿媳妇生孩子，稳婆说了难产，只能保一个。” “她这个人最重男轻女的，家里生了好几个孙女，就只有一个孙子。而小儿媳妇这一胎，大家都说是男胎，她想要孙子，就保小的。” “最后孩子是出来了，是个男孙，她可高兴坏了。只不过，小儿媳妇大出血，没熬过来，人走了。” “好歹也是你孙子的亲娘，又是因为生产而亡的。你就是没给人一口棺材下葬，也不能觉得留在家里晦气，当天就一张草席抬上山埋了。” “你这一场丧事也不给人办，还说人克着你孙子，让你孙子差点出不来。反正，说得很听。” 看向玉莲，水生婶义愤填膺道，“你说，做人怎么能这样。” “生前，你对人不好也就算了。人走了，你还这么对人，还骂人。你这不是缺心德！” “到了九七那天，一场高烧，小孙子没了。那之后，家里还出了好些事。大家都说，她，小儿媳妇来找她算账的。” “自那之后，只要一受到什么刺激，人就犯疯病。尤其是她孙子，可是谁也不让碰的，谁碰了，都以为是来要她孙子的命。” 这下子，原先还同情人的玉莲，当下觉得，这就是苏婶的报应。 有因就有果啊！ 不过，有一点，是玉莲一直想不通的。 她问水生婶，“只要大人在，孙子什么时候不能有。为什么要执着这一个孩子？” 水生婶理所当然道，“孩子重要，自然得以孩子为先。大人可以再娶再生，可孩子不能说有就有。” 玉莲听得紧皱眉头，都是生命，怎的另一个生命，就那么的不值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嘭！”一声巨响，传进在肃静的房间。 玉莲瞬间被惊醒睁开眼，“嗯！” 坐起来，看四周，没看到顾玉雪，再看窗户，已经大亮了，阳光都照进来了。 昨晚救火回来，差不多四更天，玉莲才睡下。这不，今天都起晚了。太阳出来了，人才醒。 打着呵欠，玉莲慢吞吞的穿衣下床，出去。 走出房门，正好看到顾玉豪也走出来。昨晚顾玉豪比玉莲跑的还多，这会人看起来，是眼见对疲倦。 玉莲对顾玉豪说，“醒了。要是困了，就再睡会。我还得煮早饭，起码得半个时辰。” 这都出太阳了，顾玉豪可睡不着，他说，“不了。都起来了，也睡不着。要是困，再睡过午觉就好了。” 本来顾玉豪也是睡得很熟的，是被打碎声给惊醒的。 这会看到玉莲才从房间出来，而大门又开着，想来是昨晚没有醒过的顾玉雪起来了。 顾玉豪往外走火，和玉莲说，“门开着，是三妹出去了。这声音，应该也是三妹弄出来的？” 玉莲也起步往外走，说，“应该是三妹弄的。也不知道她打碎了什么，好像家里也没有什么好打碎的。” 出到院子，看了一圈，没看到人。反而是鸡舍里的鸡，被放出来了。院子里，还有不少鸡毛。 想来，在他们起来之前，顾玉雪已经和家里的鸡，玩了一圈，还玩得挺高兴的。 玉莲抿着嘴，心疼道，“天天追着鸡玩，还得鸡蛋都少下了。” 没看到人，顾玉豪就往厨房走去，“人没在院子里，厨房门开了。” 还在可惜鸡蛋少了的玉莲，听到顾玉豪的话，吓得脸都沉下来了，“该不会是打碎我的酱油了？” 这酱油可重要了，是玉莲做河蚌肉必不可少的一种调料。 用酱油加好几种香料一起熬煮出复合酱油，这酱油可不能少了，少了，可就缺味了。 更重要的是，海华强给的酱油，就剩这半坛了。这要没了，就得买了。 买的话，这酱油可贵的！那她这河蚌肉的成本，就得提高了，挣的钱就少了！ 这越想，玉莲这心情就越往下跌。 玉莲飞跑到厨房，迎面扑来一阵酸菜味。 而顾玉雪就蹲在打碎的酸菜坛子前，用手直接拿地上的酸菜吃。 玉莲才松了一口气，感谢自己的酱油没事。下一秒，见顾玉雪那地上的酸菜吃，立马跑过制止。 抓住顾玉雪要把酸菜往嘴里吃的手，玉莲把酸菜打掉，拉人起来，远离这一块。 把人上下打量一番，玉莲问顾玉雪，“三妹，你没砸到？” 这一坛芥菜酸菜，玉莲记得是放在叠加几个坛子最上面的。想来顾玉雪是要打开，不小心给撞倒了。 今年腌制的十几坛酸菜，都是放厨房里。为了不那么占地方，玉莲就叠二层存放。 之前，顾玉雪从没有接触过酸菜，所以玉莲想得也没有那么周全。不过，这会她知道了，这坛子不能叠加起来放了。 这有了第一次，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酸菜坏了没事，可不能把人给砸伤了。 自从回来这里后，顾玉雪几乎就没有早上挨饿过。今天不知怎的，一两个都没起来煮早饭。 这到了平时吃早饭的时间，玉莲他们还不起来，而顾玉雪肚子又饿了，所以就进厨房找吃的。 没想到，这酸菜还没吃进嘴里，就被打烂了。这会要吃一口，玉莲还拦着不让她吃。 顿时，顾玉雪委屈极了，眼都含泪了，“大姐，饿，你都不给我吃。” 玉莲自知理亏，安慰道，“这个脏了，不能吃，也不知道有没有碎片在里面。你先去外面坐会，大姐现在就给你煮粥吃，很快的。” “实在要是饿了，大姐再给你拿一些酸菜先吃着。你先出去玩，大姐收拾这里。” 听到有吃的，顾玉雪点头，说，“饿，要吃。” 玉莲好声道，“好。你先出去等，大姐这就从另一坛给你拿酸菜吃。” 才走几步，看到走来的顾玉豪，顾玉雪可怜道，“二哥，饿。” 刚才在外面，顾玉豪已经听到了，他说，“你先出去玩，等会就有吃的了。” “嗯。”听话的顾玉雪走出去，知道自己等会就得吃。毕竟，她大姐二哥不会骗人的。 见顾玉豪进来，玉莲对他说，“你放水，烧火，准备煮粥，我先给三妹拿些酸菜吃着垫肚子。” “好。”本打算收拾地上酸菜的顾玉豪，闻言，脚转过方向，往厨房门口走去，准备勺水放锅里，开始煮粥。 玉莲拿出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来到坛子前，夹了半碗的酸黄瓜，拿出去给顾玉雪吃。 这黄瓜腌制有两个月了，已经有酸味了，空口吃，刚好。 安抚好了顾玉雪，玉莲开始收拾地上的酸菜。这可是一坛子的酸菜，她可舍不得浪费。 先收拾起来，等会得空去小溪清洗几遍，把里面可能存在的碎片和泥沙洗干净，就放辣椒姜一锅炒了。 之后，给二婆几家送一碗过去。这太多了，一两天吃不完。放多几天，口感不好了，也吃腻了。 收拾好家里的活，玉莲抬着盆里早上捡起来的酸菜，去小溪清洗。 水生婶端着一盆衣服来到小溪，走近喊道，“玉莲。” 玉莲闻声，抬头看人，“水生婶。” 蹲下来后，水生婶这才看到那一盆酸菜，她惊讶问道，“怎的洗这么多？一天可吃不完啊！” 玉莲解释道，“不小心打烂了坛子，只能洗了，一锅炒了。” 虽然觉得意外，可这也不是不常见的事，水生婶笑道，“这一大盆的，得吃上大半个月也吃不完。” 说完，水生婶接着说，“玉莲，那家来给你道歉了。” 玉莲一愣，实在没想到人还真的来了，“来了吗？我一直在这里洗酸菜，不知道。” 在自家院子看到过程的水生婶说，“来了。是玉豪接见人的，送了一些赔礼，没呆多久就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赔罪的，玉莲感觉停新奇的，她说，“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的。都是口头的话，也没必要一定要来给我道歉的。” 水生婶说，“太叔婆都开口了。他们想要在村里待下去，肯定是得听太叔婆的。” 想到昨晚哪位老妇人，玉莲吃惊，“太叔婆！她看起来，和二婆年纪差不多。” 水生婶笑了，“年龄大小不算，的算辈分的。太叔婆在村里辈分高，说话也很有威望的。” 也是，幺房出高辈。 第二百一十九章 想到什么，洗着衣服，水生婶突然叹气道，“唉！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倒霉了，还是幸运了！” 仔细洗着酸菜的玉莲，听到这突然的叹息，不解问道，“水生婶，怎么了？” 捶打着衣服，水生婶和玉莲说，“昨晚，我们回来得早，所以不知道后面的事。” “早上下地的时候，我听人说。虽然家里没人有事，可是房子全都烧了光，住不了人了。” “还有他们家的猪，可是二头猪，都养了大半年了，都给烧死了。还有还几个鸡鸭，都死了，就剩几个逃出来。” “早上那会，两肉猪都拉去杀了，给做了腊肉。” 水生婶心道，这猪再养几个月，就能卖了。可惜啊，这会被烧死了。不过，也不浪费，还是能做成食物的。 “还有这衣服碗筷什么的，都给烧了。可真的是全都烧了，什么也没有了。” 水生婶替人感到难过哀叹着，“唉！一个家，什么都烧没了，可真的是惨！” 昨晚天太黑了，玉莲看得不清晰，所以也不知道，整个房子都烧了。 全都烧了，这可真的是很惨！ 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一夜之间全都没了，玉莲感叹道，“是啊，这下子，可得从头再来了。这几年，日子怕是不好过。” 玉莲想，自己要是和原主换位思考，那昨晚去救火的这心情也是有些奇妙的。 这个房子，完本是原主的，是原主自小长大的家。而昨晚，她去救火，救自己曾经的家。 瞬间，玉莲想起昨晚顾玉豪那么坚决要去救火，还那么积极参与救火。 水生婶不知道玉莲在想什么，她接着玉莲的话说，“要不说他们幸运！” “他们家的钱，并没有被烧了。所以，他们的日子，也不算是难熬。” 玉莲感到很意外，问，“这钱他们放在那里，怎的没烧到？” 水生婶笑道，“放哪，你绝对想不到的。” 要说那里没有烧到的话，玉莲只想到一个地方，“不会是茅房？” 水生婶摇头，失笑道，“你这是当谁都和顾水牛他娘一样，口味这么重，居然想到那么有味的地方去。” 说到藏钱的办法，水生婶是真的佩服苏婶两夫妻，她说，“他们两夫妻怕孩子门会偷钱，所以特意在床下挖了一个坑，把钱放盒子里埋在地下。” “他们还怕有人会猜到埋地下，所以两夫妻可聪明，给挖了两层。上面一层就放一些铜钱，下面一层才放银两。” 闻言，玉莲吃惊，又意外，还有些烦恼，“埋在地上！” 上次听到顾老太藏钱的地方后，玉莲就把盒子从火炕里挖出来。直接在床下面，给挖一个坑，给埋了起来。 可这会，她听到什么。又有人，把钱埋地下。 唉！怎的她们藏钱在哪，都给人说出来，就不能避着人做吗？ 难不成今晚回去，我也得换地方？ 感叹完之后，水生婶转问，“玉莲，八月十五，你还进城里吗？” 玉莲毫不犹豫道，“去。节日，城里人最多，我这生意也是做好的。那天，我肯定得去。” 节日买的卖出去的河蚌肉，几乎是平时买的二倍多，玉莲可没有理由不去，而是非去不可。 水生婶说，“那正好。十一婶家里借了牛车，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城里。” 有的牛车坐，玉莲自然也想要，可是情况可能不允许。 她不好意思道，“这个，我们可能走不到一块。那天，我得早早进城里做准备，可能辰时就得走了。” 明白玉莲意思的水生婶，给人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我们都知道，你很早就出发的。我们要是晚去的话，也不会来和你说。” “那天，我们要去寺里上香，求平安佛，所以得早去。晚去，可就没有平安佛了。” 听到水生婶她们也这么早过去，玉莲是很意外的，可接下来的话，让她更疑惑了，“平安佛？” 水生婶和玉莲解释，“每年中秋节，寺里主持都会为来求平安佛的香客，开光念经的。这样的平安佛，可是有佛光的。能保人平安无事，消灾去难。” 这一听，玉莲有点想买，问，“这很贵吗？” 水生婶深处一根手指，说，“一两银子一个。” 玉莲倒吸一口气，太贵了！ 虽然想要，可是玉莲清晰意识到，现在的她，要不起，只能等下一年了再说。 时间很快就过去，一转眼，就来到中秋节这一天。 顾玉豪留在家里去祠堂祭拜祖先，而玉莲带上顾玉雪去城里。 早在一个月前，顾玉雪就和安药童约好，中秋节要去城里找人玩。 而玉莲并没有阻止。过程你干涉了，也没用，最后该怎样还是怎样的。 因为路不同，加上进城的人太多了，所以在城门口，玉莲就和和大娘她们分开了。 都说好了，在城门等，一起回去。 玉莲正在调汤汁，突然顾玉雪兴高采烈的从医馆跑出来，“大姐，我和安哥去玩。” 玉莲把早就准备好的小荷包递给顾玉雪，“给。看到什么想要，就买。记得，不要乱跑，跟紧你安哥。” 拿到荷包，顾玉雪立马打开看，惊道，“好多钱！” 放上最后一勺复合酱油，玉莲盖上木盖子，说，“今天中秋节，团圆的好日子。大姐陪不了你，你就尽情的吃玩。” 怕顾玉雪钱多了，会乱花，玉莲叮嘱人，“钱就这么多，用完了就没有。所以，你要什么东西，可得看着来。” “一定要买自己最想要的，可不要看到想要的，立马就买了。要不，到最后没钱买别的，大姐可不会再给你钱。” 顾玉雪双手划过大圆圈，笑道，“我要买好吃，买好多好吃的。” 知道人是靠不住的，玉莲看向顾玉雪身后站着的安药童说。“药童，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了。” “你看着她，不要让她买太贵的东西。要不，最后没吃几样东西，钱没了，就得闹了。” 安药童说，“今天安大夫给了不少钱，叫我出去玩，买些吃的。我不贪嘴，玉雪要吃，我买给她吃。” 玉莲失笑，这叫你看着，不是叫你给人买，“这是你的钱，你自然是要买自己爱吃的。那能给玉雪买，你可不要什么都听她的。” 见安药童傻笑着不应，玉莲在心里叹气，算，她也不干涉那么多了。该说都说了，其他就顺其自然好了。 看着肩膀挨着肩膀走的人，玉莲有些担忧道，“今天人很多，你们两个走在街上，可得看紧对方了。” “想想，我还是不放心。我进去找才大夫，叫他给我写下医馆的名字。到时候，玉雪真要是走丢了。让人看到一医馆的名字，也知道把人往那里送。” 闻言，安药童赶紧和玉莲保证，“我会看紧玉雪的，不会让人走丢的。” 玉莲说，“对你，我是很放心的。可你看，这人山人海的。你们被冲散的可能很大，以防万一，还是得写。” “你自小在城里长大，丢不了。可越玉雪才来没几次加上她的情况特殊，还是得多做一些准备，这才万事大吉。” “好，我去找才大夫。”觉得玉莲说得对的安药童，急着进去找才大夫。 看着急匆匆走了的人，玉莲笑了。有人这么关心顾玉雪，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很开心的。 第二百二十章 今天人很多，好多都是拖家带口的来城里。这好日子，大家也舍得花钱。 所以，半个时辰不到，玉莲就已经卖完了一锅对河蚌肉，这实在是快啊！ 这里的客人实太好了，就是一家吃一碗，也不问玉莲多要碗和勺子。这可是让玉莲减少洗碗勺子的次数，多出一些时间。 才嫂子端着一碟月饼从医馆里走出来，来到玉莲身边，等玉莲给客人盛了一碗河蚌肉后，这才出声，“玉莲，吃饼。” 看着递到面前的月饼，玉莲拿了一个吃，“多谢才嫂子。” 也是拿月饼低头的时候，玉莲这才看到才嫂子帮了竹板的左手，她问道，“嫂子，你手什么时候摔伤的？” 五天前，玉莲来城里卖河蚌肉，才见过才嫂子带着孩子来给才大夫送午饭。 那时候，才嫂子的左手还是好好的，没有问题。这才几天，怎的还绑上竹板了。 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才嫂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唉，不提，丢人。” 丢人？骨折和这个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事？ 想不通，又想知道真相的玉莲就问了，“手骨折，怎么就丢人了？” 估计自己这会不会说，往后也是会知道的，所以才嫂子就实话了。 “前几天，我在煮晚饭，可孩子一直在哭闹，还把我洗好的菜给扔地上了。我这不气了，就打人屁股。” “我就轻轻打几下，也没下重手。可不知道怎的，我打的第三下，手突然一阵疼，就变成现在这样。” 这就离谱了！ 就打三下，手就骨折了，这手是玻璃做的吗？ 不管怎么想，玉莲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就和上次听到水生婶打个呵欠，下巴就脱臼了一样，很是神奇啊！ 不过，玉莲也明白了才嫂子为什么说很丢人。你手骨折，没人说什么，最多就是叫你下次小心点。 可你说这是打孩子打到手骨折，只打三下，还是轻轻打的。这要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的。 重点是，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要换是自己，也不会和人说的。 吃着月饼，玉莲问才嫂子，“孩子不带回来吗？” 孩子不在身边，才嫂子觉得轻松多了，她笑着说，“我娘来了，早早就带着人出去玩了，估计得玩到晚上才过来。” “每年，安大夫都在来钱客栈定一桌酒菜，请上大家一起去吃，顺便赏月吃月饼。” “你要是在城里就好了，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也不担心，晚上回不去。” 看向玉莲，才嫂子建议道，“一年就这一次，要不，你今晚在城里过夜，和我们大家一起去。医馆和我家都有空房间，你想住哪都可以。” 玉莲摇头，和五天前拒绝安大夫时说一样的话，“村里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放河灯祈愿，这可不能错过的。” 自从知道玉莲无父无母之后，家里的情况也不是那么好，安大夫都是尽可能的帮玉莲。 这次中秋节，安大夫就想邀请玉莲一家来城里过节。可惜，被玉莲拒绝了。 其实，玉莲也想留在城里，观看城里的夜市生活。可今天真的不行，她还得回村里放河灯祈愿，祭拜月神。 这家家户户都得做的事，要是今年玉莲家不做，往后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的，指指点点的。 所以权衡之下，玉莲选着在村里过这个中秋夜。 人都说不去了，才嫂子也不好一再强求，“好，那下次再找机会。” 见玉莲又拿一个月饼吃，才嫂子说，“这月饼，是我娘做的，比我做的好吃。没有那么甜，你应该喜欢吃的。” 玉莲真心赞叹道，“味道很不错。吃起来没什么甜味，我很喜欢。” 心道，就是有点小，一个月饼，二三口就没了，实在是太小了。 才嫂子说，“爱吃，就多吃。里面还有，我特意给你留了两碟，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了。” 玉莲道谢，“多谢嫂子。” 客人陆陆续续来，才嫂子和玉莲的谈话，也中断过好几次。 等玉莲收了钱坐下来，才嫂子这才把自己想起来一件事，问道，“玉莲，我听药童说，有人出钱卖你蒜蓉的秘方。这是真的吗？” 玉莲点头，反正都要卖出去了，也不在乎有没有其他人听到。 她说，“是真的。前几天，他找安大夫给我传口信，说是想要卖我手里的蒜蓉秘方。” 闻着空气中，那一户蒜香味，才嫂子也觉得自己也开始有些馋了，她说，“你这蒜蓉闻起来很香，吃起来也很好吃，这自然是会吸引人来卖的。” 看着玉莲，才嫂子问，“那你是答应了？” 玉莲嗯了一声，说，“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要挣几年才能挣够。想想，还是卖了好，那也不用那么辛苦干了。” 三十两银子卖这个蒜蓉做法，玉莲觉得值多了。 之前，她想得太美好了，一个月挣一两银子。实际上，她一个月最多也就是挣八百文钱。 毕竟一个月才来城里三四次，这钱最多也就挣这么多，再多就没有了。 加上做一次，就得准备那么多材料。几天下来，真的是很累人的。 而且，玉莲也不贪。她只需二十两银子，这会能轻易得到，她可不想错失。 很多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所以，不让错过，就是最好的。 怕玉莲什么也不懂，会被人骗，才嫂子给人支招，“到时候真要买的话，你一定要和人说清楚了。说卖了出去后，能不能再用，又或者需要什么条件。” “可不要秘方给了人，你啥也不清楚，那可真的是亏了。” “你现在这生意不错，一个月能挣几百文钱。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得和他说，秘方卖给你们，可你这蒜蓉河蚌肉还可以继续卖。” “还有，人要是答应你了，你也不要那么快就把秘方说出去了。你先把字据给立好了，这不怕临时变卦。” 玉莲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才嫂子说的这些，玉莲早就想过了，她也会和人当面说清楚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本来才嫂子是打算和玉莲长谈的。可惜，一柱香后，才嫂子儿子回来了。 说是要娘，闹着哭了，怎么也哄不好。没办法，只能来到医馆找才嫂子了。 可医馆里有病人在，孩子又经常哭闹。怕孩子打扰到大家，才嫂子就带着娘和儿子上街玩去了。 看着三道潇洒离去的背影，玉莲很是羡慕。要不是为了这几文钱，她才不会待在这里不动，只能看着别人去玩。 来掌柜来到医馆，最后站在门口旁，等玉莲忙完客人，这才喊道，“顾娘子。” 玉莲闻言抬头，盯着陌生的来掌柜，左右上下都看了，还是没看出这是谁来的。 她问，“你是？” 来掌柜露出温笑容，说，“你叫我来掌柜就好。之间，我拜托安大夫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玉莲反应过来，明白这是谁，“原来是来掌柜。” 就在玉莲想和人快速谈话的时候，又来了客人，“老板，来两碗河蚌肉。” “来嘞。”玉莲应着，手开始干活，不忘侧头对等着的来掌柜说，“你等会，我先给忙。” 来掌柜摆手，说，“行，你忙，不急。” 忙完之后，玉莲先道歉，“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 今天中秋节，客栈可忙了。这会，来掌柜是抽空过来的，所以他也不过多客气了，直接入话题问了。 听完之后，玉莲说，“上次我来，安大夫确实和我说了，你要卖我的蒜蓉秘方。” 她答应道，“秘方可以卖给你。只不过，我还得在这里经营卖蒜蓉河蚌肉。” 几乎没做考虑，来掌柜就答应了，“这个没问题。” 这不是来掌柜第一次买秘方，以前也有个好几次，所以怎么处理，他心里清楚得很。 来掌柜说，“我看中的，是你手里的蒜蓉。只要有了这蒜蓉姜，我可以做出一系列的菜。” 他提醒道，“至于你这一道蒜蓉河蚌肉，我们是不会做的。可你也得保证，今后这秘方不能传给外人，只能给你的儿女。” “而且，你们只能卖这一道蒜蓉河蚌肉，别的不能卖。” 这说得有理有据，玉莲下意识的就点头了，“这是自然的。既然把秘方卖给你了，那么我是不能再做别的菜出来卖的。” 只不过，玉莲也声明道，“不过，平时我要是拿蒜蓉做别的菜，只要不卖，那也是可以的。” 这一点，来掌柜明白，并没有反对，他说，“只要是你做来自己吃，不是拿来买卖的，这个我自然是不会制止的，也是应该的。” 事件进展的很顺利，玉莲很是期待，她说，“那行，等我买完了这最后一锅，再和你签字据。口说无凭，立字为凭。” 看着还有大半锅的河蚌肉，来掌柜知道，卖完，起码还得些才能卖完。 可是客栈要忙起来了，他得赶紧回去安排其他事。 所以，他和玉莲说，“好。我现在就回去写字据，半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我们就在安大夫的见证下，签字。” “行。”人走了，玉莲接着继续忙碌。 半个时辰后，玉莲锅里还剩最后半碗。这卖不出去，玉莲勺起来，自己吃了。 吃完的玉莲，把碗一放，准备开始收拾东西搬回医馆的后院放着。 突然，一道幼稚兴奋的惊讶声，在玉莲身后传来，“顾姐姐，你是顾姐姐！” 蹲下来在弄火的玉莲，闻抬头看人，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脸生，不认识，问道，“你是？” 见玉莲认不出自己，媛媛很是难过，撅着嘴道，“顾姐姐，你不记得了媛媛了吗？你请媛媛吃肉汤，你忘了吗？” “请吃肉汤？”玉莲努力回想，第一次做生意的记忆。 想起来了，终于，在记忆里，玉莲找到和媛媛融合的一个人了。 看着长高不少，更圆润的媛媛，玉莲笑道，“你是那时候和家人走散的小女孩，姓洪的孩子。” 玉莲想起自己是谁了，媛媛很是开心，可是对于玉莲最后说的话，她纠正道，“顾姐姐，我叫媛媛，不叫姓洪的孩子。” 玉莲失笑，顺着人说，“是，你叫媛媛。媛媛。” 在媛媛身后，玉莲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的是麻衣，而媛媛穿的是艳丽的红色棉衣。这一对比，立马看出问题来了。 玉莲心道，这个女孩，想来是和伺候或者说是看着媛媛的人。 可这都是猜测，不过，还是要问一下，这样，玉莲才能安心。 玉莲问媛媛，“这次，你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吗？” 媛媛摇头，说，“我不是一个人，樱桃跟着我来的。奶娘也来了，可她不小心崴了脚，来看大夫。” 指着医馆，媛媛说，“奶娘在里面看大夫，我出来等她。” 皱着笑脸，媛媛和玉莲说，“我不喜欢吃药，这药太苦了，这药闻起来也是苦说来的。我在里面待不住，就和樱桃出来走走。” 看着空着的铁锅，媛媛问，“顾姐姐，肉汤你买完了？” 玉莲忙着收拾，听到问话，简单说，“不卖肉汤了，我现在卖别的吃。已经卖完了，才次你过来，我请你和一碗。” 闻言，媛媛很遗憾道，“顾姐姐，你现在不卖肉汤了吗？我很喜欢吃肉汤，回去我爹叫厨娘煮了，可就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后来还去集上找你了，可都没找到你，我就只吃一碗肉汤。” 玉莲和很意外媛媛这么喜欢肉汤，可是那个不好卖，她对媛媛是说，“你要爱吃，我可以和你说，你记住了，回家叫厨娘做，那这味道也是一样的。” 媛媛摇头，说，“少了白萝卜，做出来的味道不对，也没有你做的好吃。” 确实，要说这也不难做。只不过味道，确实是欠了。因为材料少了一个，这味道肯定是少一些的，吃起来也不一样。 来掌柜趁着客栈没那么忙，拿着写好的字据来找玉莲，结果很意外见到媛媛，他惊呼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媛媛回头看过去，喜道，“来叔叔。” 玉莲有些吃惊，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人是认识的。 而且来掌柜叫媛媛是小姐，而不是洪小姐。这听起来，来掌柜应该是洪家的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注意到媛媛身边只要樱桃一人，来掌柜皱眉问道，“小姐，你身边怎就只要樱桃一人，奶娘和樱画去那了？” 媛媛指着医馆说，“奶娘脚崴了，在里面看大夫，樱画陪着奶娘。” 就是站在门口外，媛媛还是隐隐约约问道草药味，她有些嫌弃的皱皱鼻子，说，“我不喜欢这药味，就和樱桃在门口等着。” 闻言，来掌柜往医馆里面看了，确实看到奶娘，一旁还有樱画在照看着。 虽然事出有因，可来掌柜还是觉得樱桃失职了，他朝樱桃历声发问。 “小姐小不懂，你怎的不找个地位给小姐坐着歇，居然站在门口。” “这里人那么多，要是小姐被人冲散了，你是想被打出府里，发卖到北方吗？”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候着的樱桃，见来掌柜发火了，也意识到自己照顾不周。 她心里还怕极了，求饶道，“奴婢知错了，下次绝不会。” “来掌柜，救你这次不要告诉老爷夫人，要不，我是免不了一顿打的。” 自从几年前，媛媛走丢一次后，老爷大发雷霆。自那之后，必需要有两到三个奴婢跟着媛媛出门才行。 之前伺候媛媛的大婢女，因为嫁人，所以这才卖了两个新的婢女回来伺候源媛媛。 两人才到府里二个月，都是奶娘在教着怎么做事的。这次奶娘不在身边，樱桃就疏忽了。 一旁的玉莲，也被来掌柜这突然的严肃责问，给吓了一跳。 虽然玉莲觉得樱桃可怜，可她一个外人，也帮不了人，她还是收拾锅碗。 媛媛听出来掌柜在骂樱桃，她说，“来叔叔，我遇到了顾姐姐，在和顾姐姐聊天，你不要怪樱桃。” 顾姐姐？ 来掌柜疑惑的眼神看向玉莲，觉得两人应该不认识的。 虽然还想责骂樱桃，可这在外面，训人的事，还是回府里再教训。 所以，来掌柜柔声问媛媛，“小姐，你认识顾娘子？” 媛媛点头，笑着指着在收拾的玉莲说，“这是顾姐姐。” 来掌柜诧异，看向玉莲问道，“顾娘子怎么会认识我家小姐？” 玉莲叹气，放下手里的柴，看来一时半会，是进不了医馆的后院。 她和来掌柜说，“两年前，有幸遇到媛媛喝我卖的肉汤。没想到，这么久了，一面之缘，媛媛居然还记得了。” 来掌柜不只知想到什么，“肉汤？” 想起来什么，来掌柜笑着和玉莲说，“两年前，小姐走丢。说是遇到一个好心给她和肉汤对姐姐，这个人是顾娘子！” 玉莲点头承认，“没想到，我们两会这么有缘，又碰上了。” 来掌柜也感叹，“真的是有缘！” 媛媛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她现在有更急的事要说。错过这次，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媛媛遗憾道，“来叔叔，顾姐姐的肉汤做得好吃，可她现在，不卖肉汤了。” 她两眼放光的盯着来掌柜说，“你和顾姐姐学，以后就做给我吃。” 对媛媛点头，来掌柜笑着应道，“好。” 看着玉莲，来掌柜感叹，一个乡下妇女，没想到手艺会这么的好。要不是客栈厨房不要人，他还''真的是想招玉莲去做厨娘。 来掌柜对玉莲说，“小姐回来之后，就一直念着那一道肉汤。之后好几次赶集，小姐都去了，可都没看到顾娘子。” “老爷不忍见小姐难过，就叫厨娘学着做。可做出来的味道，和顾娘子的没法比，小姐也不爱吃。” 之所说这些，来掌柜是希望玉莲看出他的真诚，愿意告诉他这道肉汤怎么做的。 所以，来掌柜诚恳问道，“不知顾娘子，是否愿意再卖一次秘方？” 玉莲很是意外，就这么一道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肉汤，居然还会有人想买。 可更让玉莲吃惊的是，都这么多年了，媛媛居然还念着这道只吃过一次的肉汤。 或许，真的是应了那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玉莲摇头摆手道，“不用买，不用买。” 就这一点，还要卖，玉莲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她对来掌柜说，“这个很容易做的。我想，你们做出来的味道和我做的不一样。” “应该是煮的时间不够，还有就是，可能少了一样材料，白萝卜。” 来掌柜摇头，说，“白萝卜我们有，也都放下去煮了。可小姐说，还是不对。没有顾娘子做的，那么香。” 要想汤好喝，除了材料之外，时间也很重要的。而熬煮越久的汤，越是香醇好喝。 玉莲说，“要是白萝卜有的话，那可能就是时间的问题。” “我这个汤，是提前一晚就熬煮的，直到第二天早上。” “这骨头汤，煮得越久，就越好喝，味道也越鲜美。” 这下子，来掌柜总算是知道原因了。他没想到，玉莲就这么说了出来。 他说，“要煮这么久的啊！我们以前最多就是熬煮一个时辰，难怪这味道不一样。” 玉莲大概也猜到是这个原因，她建议道，“回去之后，你可以从早上一直熬煮到晚上，那这一锅汤，绝对美味。” “其实铁锅煮，不如瓦煲煮的好喝。文火熬煮最好了。” 和铁锅相比起来，瓦煲更保温，炖煮时，水分蒸发少，能更好保留汤的味道。最主要的是，不会想铁锅一样，会粘锅，坏了汤的味道。 得了办法，来掌柜很是感激玉莲，“回去后，一定按顾娘子说的做。” 虽然这听起来很是简单，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时间是最重要的因素，玉莲要是没说出来，那他可能永远也做不出这个味道。 或许玉莲觉得这没多大事，也不重要，可来掌柜觉得自己不能贪这一点便宜。 他心里想着，等会得回去，再那些银两给玉莲才行。 一是感谢她告知了秘方，二是，感谢她当初帮了小姐。 其实就凭最后一点，玉莲就能得到很好的报酬。只不过现在老爷夫人不在城里，他一个人做不了主。要不，肯定会留下人，请进府里好好感谢人一番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来掌柜对玉莲抱歉说，“顾娘子，你且等一会，我会先回客栈，等会再来。” 玉莲知道，来掌柜应该是要带媛媛走的。反正这会时间还早着，她说，“不急。我还没走，我还得等我妹妹。” 对玉莲点头感谢后，来掌柜对媛媛说，“小姐，你先和我回客栈。响午到了，你肯定饿了，先回客栈吃午饭。之后，再逛街。” 逛了一早上，虽然中途吃了不少东西，可媛媛这会确实是饿了。 看着玉莲，媛媛问道，“顾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城里？” 玉莲不好意思摇头，说，“这个说不定。可能四五天，也可能十几天才。” 这次回去后，没几天，就得秋收了。这之后的事多了起来，可就有的忙了。估计，得下个月初再来。 所以，经过计算后，玉莲认为还是卖蒜蓉秘方最好。很节省时间，也可以避免未知的危险。 而且，玉莲有一种感觉。好像就要发生什么事，所以以防万一，还是早早卖了好。 早卖了，拿到钱，早点调理身体。好为之后的事，做好准备。 一听得半个月，媛媛很是失望，“这么久啊！” 懂人间烟火的来掌柜知道愿意原因，他说，“就要秋收了，想来顾娘子可能得下个月再来成立了。” 玉莲点头，说，“是的，秋收后还有很多事要忙。九月初，也说不定能不能来。” 秋收过后，就是祭拜龙王，这有得忙活好几天。 等玉莲收拾好一切之后，来掌柜也来到了医馆后院找玉莲。 在安大夫的见证下，两人在字据上画了手指印，各收一份。 写好之后，就没安大夫的事，他就出去坐堂了，剩下玉莲和来掌柜在后院里坐着。 看着来掌柜倒出荷包里的银两，玉莲有些迟疑，她又看一眼，问道，“来掌柜，这钱是不是多了？” 给的不是银两，而不是铜钱，所以不用数，直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多少钱来的。 之前可都说了，是三十两银子。可这会，桌子上放着五十两银子。 来掌柜把钱推到玉莲眼前，说，“没错。三十两，是卖的蒜蓉秘方。十五两，是感谢当年，顾娘子找到我们小姐。” “剩下五两，是多谢顾娘子愿意告知肉汤的方法。要没有顾娘子说出来，可能这一辈子，我也是做不来这口味的。” 前面两点，玉莲并没有意见。虽然，她从没有想过要洪家的报报酬。可既然人给了，她就领着。 免得让人误会，她有什么心思。以后会以次来要挟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关于肉汤这个，玉莲真心觉得，这不值得五两银子。 玉莲有些无奈道，“这本就不是个什么难的技巧。只要多加时日，来掌柜肯定会发现的。” 意思也就是说，所以，这钱，你不用给我。 来掌柜觉得玉莲想得太简单了，他说，“不。顾娘子要是没有告知，那我是绝对想不到，需要熬煮一晚上这么久的。” “我做饮食二十几年。从没听说，有那道菜，是需要烹煮那么久的。” 玉莲是知道，她处在的这个县城里，人们要喝汤，最多也就只是煮半个多时辰而已。 她说，“其实算起起来，也没有很长时间，可能就是二三个时辰而已。” 来掌柜说，“你要不说，没人会知道。这汤得熬煮那么久的时间。” “实不相瞒，往后客栈里，我也想卖这一道汤。所以这钱，顾娘子理应收下的。” 人都这么说了，玉莲也不矫情，说，“那我就收下了。” 见玉连收了钱，来掌柜起身准备回去。客栈还忙着，他还得回去帮忙。 等来掌柜走了之后，玉莲也起身出去，去肉档拿骨头，买猪肉。 玉莲在厨房煮着骨头汤，顾玉雪飞跑进厨房，来到玉莲面前，“大姐，我回来了。” “回来了。” 看着跑得脸都红了的顾玉雪，玉莲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顾玉雪开始认真的数起来，“我吃了冰糖葫芦、糖人，看杂技、喷火，吃灌肠、蜜饼、炒小肝、杂碎汤，看灯、风筝……” 往下说着，除了看到玩的，还有好几样吃的。 玉莲很是惊讶，“你这是吃了多少啊！” 担心顾玉雪吃坏肚子，玉莲紧张的伸手摸向顾玉雪的肚子，没发现鼓起来。 她诧异道，“怎的吃了那么多，你这肚子都不见涨的？” 顾玉雪笑眯眯道，“我吃不多，都是安哥吃的。” 安哥吃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两人吃一份？ 玉莲眼神犀利的看向提着灯笼走进来安药童，说，“你们两一起吃的？” 安药童少根筋的直说，“没有。玉雪吃不完，我才吃的。她吃得不多，还剩不少，不能浪费，我就全都吃了。” 玉莲嘀咕，“还真一起吃了。” 见到安药童手里的灯笼，顾玉雪开心喊道，“大姐，我有灯笼，我有一个红色灯笼。” 顾玉雪转身跑向安药童，问要灯笼，“灯笼，我给大姐看。” 拿过灯笼，顾玉雪献宝似的给玉莲看，“大姐，这是我的灯笼，我的灯笼。” 灯笼可不便宜，得几文钱一个。 玉莲问安药童，“你给她买等灯笼？” 安药童摇头，说，“不是。这是猜字谜，赢的，不用买。” 他又补充一句，“这是玉雪赢的，她猜对了谜底。” 闻言，玉莲很是吃惊，不怎么相信，“我妹猜对的？怎么可能，这谜底很好猜吗？” 安药童回忆一下，说，“白皮袍、长耳朵，前腿短，后腿长。谜底是兔子。” 说真的，玉莲一开始听着，还真的是猜不出来。没想到，顾玉雪还是挺聪明的。 犹豫一下，安药童又出声，“其实，玉雪也不算猜出来的。” 玉莲眉毛一挑，看着安药童，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顾玉雪猜不出来吗？ 总于发现玉莲眼神不对劲的安药童，急忙解释，“我们开始猜灯谜的时候，猜了好几个，都没有。玉雪就不想猜了，要去别去玩。” “刚好来了几个姑娘，她们在念谜底。不等她们猜出来，玉雪就说兔子。” “那会，玉雪刚好看到有人提着一竹笼兔子经过，她就喊了一声。没想到，老板以为玉莲猜中了，就给了玉雪灯笼。” 这巧的，玉莲都觉得，是不是特老天意安排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前几天，玉莲家的水稻已经收起来了，所以这会有空的玉莲，就上山，或者去江边河边，挖河蚌。 玉莲想着，后天去一趟城里。虽然这次河蚌挖的不多，可是能挣及几十蚊钱，也是钱来的。 有了五十两银子，可是解决了现在眉头上的事，可这钱还是不够的。 往后，成亲的钱还得存起来，还有买田地的钱也得存起来。所以，还是很缺钱的。 现在家里的粮食还不多，只能每天都是喝稀粥。而玉莲的目标，可是每顿吃干饭。 所以，得努力挣钱，买粮食吃。想要买地，可没地买。所以，想要吃干饭，只能先买粮食吃了。 而大米一斤五文钱，干饭的话，一顿就得煮一斤。顾玉豪和顾玉雪吃得很多，可以吃两碗干米饭。所以一天就是三斤，就得十五文钱。 那一个月下来，差不多得五百文钱。一年，就得六两银子。那三十两，只能吃五年。 这还是不算其他费用的，要是都算起来，可能，就只能吃三年好伙食。 当然，要是省着吃，不想着吃干饭，那么这钱是足够多的。 可问题是，玉莲希望大家吃得好。就和当年顾水鹏在的时候一样，吃得好，吃得饱。 所以，为了这个目标。玉莲得努力挣钱，把这个家，往小康生活发展。 所以这要是算下来，除去二十两银子是医治原主身体的钱，剩下这三十两真的不算多。 加上，玉莲还想着养猪和鸭，这些可都是不便宜的。尤其是小猪，一两以上的价格。 最重要的是，小猪不好养活，要是半途中病死了，那可就是没了一两银子。 还有这鸡鸭，也都是不好养的。过程中，肯定得死几个。 要是添加这些，加上隔三差五卖猪肉吃，这可是一大笔开销。 唉！这么想着三十两银子，可能也用不到三年就没了。 果然，想要过着高水平的好日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背着一背篓河蚌行河边回来，玉莲想着怎么花这钱。哪想，越想，这钱就越不经花。 玉莲叹气，感叹，“这人啊，真的不能有钱！要不，就想着怎么花去。可这真要花了，那这钱就留不住了！” 经过田地，玉莲看着两边忙碌的收割景象，心里羡慕极了。 “人家秋收，一家发小，十几口人，忙活十几天，才把粮食收起来。” “我，三个人，两天就收了粮食起来。而且，还是慢吞吞的，人家这手快脚快的，一个人顶我们三人。” 想到自家的情况，在对比一下，玉莲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玉莲羡慕的看着地里几个人，在隔着两亩地的水稻，心里泛酸道，“有钱有什么用。又买不得地，种不得粮食。最后，还得花钱买粮食吃。” 别人是买粮食挣钱的，而自己，确实花钱买粮食的。 真是想想，都是不忿啊！ 玉莲抬头问天，“唉！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地。可以实行，粮食自给自足啊！” 走过田地，玉莲进到村里的小道。看到不远处，好些人围着一处房子。 急着回去放河蚌，再去河边的玉莲，并没有兴趣去看热闹。 那一家人，隔三差五的就会和人吵起来了。吵来吵去，要不是妯娌问题，就是贪心占便宜的问题。 可玉莲不感兴趣，却被被眼尖看热闹的水生婶喊住，“玉莲，快过来，快过来。要打起来了，这次肯定要打起来了。” 好些时候，水生婶都会拉着玉莲过来这里看人妯娌吵架。几乎每次，玉莲都看得气痒痒的。 因为弱方，实在是太没劲了。都被人欺负成这样子了，还是因为一句长嫂，就歇了。 好几次，玉莲听得都想自己下手去打了，她也和水生婶说过。 这次，肯定真的是要打起来了，所以水生婶才会这么焦急的和玉莲说。 都被叫住了，玉莲肯定不呢一走了之。 她走过去，来到水生婶身边，“水生婶。” 抬头看着被围起来吵成一团的几个女人，玉莲看到一个很意外的人，惊讶问道，“这次是怎么了？怎的，这次连瓶婶的女儿，也参与进来了？” 早就来到的水生婶，已经听到前因后果了，她解释给玉莲听。 “这次，这个老太婆太作了，没良心的。居然把两个孙女的嫁妆钱，都给拿去了小儿子。” “这不，瓶嫂两妯娌不敢找老太婆吵，就只能来找她小婶来吵。” “她小婶还嘲笑说，她一个姑娘家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所以这钱肯定是得留在家里的。” “还说，老大养老太婆，那自然是老太婆做主。所以这钱，就是老太婆。那老太婆给谁，就是谁的。” “臭不要居然敢说这钱，是当年她辛苦照顾两个侄女，要不人也长不到这么。这是两个侄女回报她的，做人得感恩。” 水生婶一个外人说着，心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她忍不住朝被围着，叉着腰，一脸嚣张的女人翻白眼。 不屑道，“她真是够厚脸皮的，就是照顾那五天，这说得自己多好，付出多大似的。” “她也不想想。当年，瓶嫂照顾她生病的儿子，可是大半个月。” “要按她说的那样，他儿子成亲，是不是得回报瓶嫂，这儿媳妇茶，也是瓶嫂喝的。” 一旁也是和水生婶一样，正午回来歇的小南娘笑道，“我敢说。她要是点头，那她儿子会让媳妇肯定会给瓶婶行礼奉茶的。” 水生婶认可的点头，说，“歹竹出好笋。这一家缺德贪钱的，也就这个大儿子是个好的。而且，还是个一心想着大伯娘的好侄子。” “要不，说小孩子的眼灵。他知道，是谁在危险关头救了他，对他好的。” 听着的玉莲，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是，她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水生婶说，“五年前，瓶嫂侄子发高烧，孩子娘听到大夫说，可能救不了，就不管孩子死活了。” “那会孩子都九岁了，可是急事懂事的时候。他自然知道自家亲娘不想救他，最后还是瓶嫂照顾人半个月，这才把人给救了回来。” “所以，这个侄子，自小就和瓶嫂好，可是比对自己的的前娘还要好。” 玉莲感叹，“是个感恩的好孩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当年，瓶大娘几妯娌因为要抢救家里的粮食，所以把两个小孩交给刚怀孕的小婶照顾。 这第一天，人就没看好孩子，让两个孩子玩水，第二天早上，两个孩子就发烧了。 而瓶大娘他们忙着抢收，实在照顾不了两个孩子，只能继续交给小婶照顾。 所以在第四天，两个孩子好了之后。小婶就自以为自己很大功劳，把两个侄女照顾得很好。要不，烧成那样，可能人都活不成。 实际上，两个孩子之所以好了，可是多亏了还没出嫁的小姑在照顾，和小婶没关系的。 这些事，村里人都知道。可小婶不这么认为，每次都和人说，她怀着身孕，还那么辛苦照顾两个孩子。 这睁眼说谎，也亏她说得出来，不觉得害羞。 加上婆婆对小儿子小儿媳妇的无底线好，孩子越来越多，矛盾也多了起来，所以一家人很早就分家了。 而三个大儿子对老人很好，就算知道老人拿着自家的东西给小儿子，也不说。 就因为这无声的纵容，让小儿子一家越来越过分。还认为，这都是做兄长必需的。 所以，慢慢的，老人从拿一些吃食小东西等，到现在的直接拿钱。 拿一两次也就算了，可这足足拿了好几年。小儿子一家，一点愧疚心也没有，很是开心的就接了钱。 几个兄长想着一家人，家和万事兴，又是弟弟，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就让几个女人吵几句，就算了。 可随着孩子长大了，成亲可是要花很多钱的。这不，这两年可是越吵越厉害了。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了。 这一次，老人还真的听小儿媳妇的话，把两个孙女的钱，都给拿出来了。 准确来说，是老人偷出去的。 这不，瓶大娘和亮仔娘，就找上门来，找人要钱。 在小婶说出报恩的时候，周围知情的人，都在笑她，还把当年的事给说出来了。 这不，可是激怒了小婶，黑着脸骂回去，“我是她小婶，是她长辈。当年，她吃过我喂的汤药，要不早就没命了，所以她就得回报我的恩情。” 周围人又是一阵嘲笑，水生婶听得更火大，“这么不要脸的话，也亏得她说得出口。贪谁的，也不该贪侄女那一份嫁妆钱。” “你这贪了去，那说这样的话气人。你说，谁听了，不生气。要换是我，我都上手打了。亏瓶嫂她们能忍着。” 玉莲听得也火气上升，她现在也有些想打人的，听了水生婶的话，她说，“小辈打长辈，不管因何，都会有人抓着这一点说事的。” “尤其这次，瓶婶女儿就要出嫁了。万不能出手的，要不婚事可就黄了。” 小南娘认同玉莲说的，她盯着又吵起来的几人，说，“玉莲说得对。我看瓶婶就是想着这一点，不想被女儿未来婆家抓着错处，将来为难她女儿。所以就是想打人，也不敢打，就怕耽误了女儿。” “我见瓶婶好几次都要动手了，可看到一旁的女儿，都忍了下来。” 想到自己要是换到这种事，小南娘觉得自己也是无奈无力的，“要换是我，我也只能忍。” “不忍不行啊。一动手，就乱。到时候，她小婶肯定到处说瓶婶两母女动手打人的。” “就算瓶婶女儿不动手，我们大家也知道，可你阻止不了其他人说。到时候大家都说了，就算是假的，听多了，也会认为是真的。” “这要是传到瓶嫂女儿未来婆家去，就算解释清楚了。这心里，总归会留下怀疑的。” 同为女人，水生婶当然知道这话传到第三个人口里，可就变样了。 见瓶嫂又被气得脸都红了，可还是不能打人，水生婶觉得憋气得很，“唉！也是难为瓶嫂了，这么多年来，都忍着这小婶。” 小南娘也觉得瓶嫂太好了，居然能忍着十几年，她说，“要我这脾气，气到这，可真的是管不了这些。早就上去抽人几个耳光，给往死里打了。” 小南娘话音刚落，“啪！”一声抽耳光响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 对这一巴掌，玉莲三人，都是一脸懵的。她们虽然在说着，可眼睛可是一直盯着前面的情况，并没有听到什么更刺激的话，怎的就冲上去打了。 被打了，小婶愣了一下，立马怒指着亮子娘，“你这死女人，居然敢打我，你这个克……” 不等小婶说完，亮子娘快速又打起来，“啪啪啪！”三声抽耳光又响起来了。 小婶的脸，被打得红了起来，手指印肉眼可见。 恶狠对瞪着亮仔娘，小婶冲过去，想要掐死人，“啊！我要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贱女人！” 可惜的是，在小婶动作只玩，亮子娘先一步把人给扑倒在地上，坐在小婶肚子上，开始对人连续扇耳光。 本来大家都没指望，瓶大娘她们会打起来。所以，见亮子娘动手的时候，都愣住了。 直到小婶躺在地上，被亮子娘扇耳光，大家这才清醒过来，可大家并没有想要上前阻止的想法。 小南娘有一米七，所以看得更清楚一些，她说，“我只看到人，笑着说一句什么话，亮仔娘就冲过去把人给打了。” 水生婶也很是意外，说，“没想到，居然是亮子娘打的。那么孱弱的身影，打起人来，可真的是响。” 玉莲看的很过瘾，反正扇不死的，“逼急了，兔子也是会跳起来咬人的。” 只不过，玉莲很好奇的是，小婶到底说了什么话，居然把温顺的亮子娘，给逼得下手打人。 老人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偶尔出声骂两个大儿媳妇。这会见小儿媳妇被打，自然是要上前去的。 可是，却被一旁看得还不过瘾的几位大娘拉住人，劝说，“小辈的事，我们大人就不要插手，让她们打去。” “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被你最疼的小儿媳妇给碰伤了。那大家肯定会骂你小儿子不孝的，说人多不好，照顾不好娘，还给照顾出伤来了。” 听不得别人说小儿子的不好，老人怒道，“我小儿不知道多孝顺，他……” 一旁大娘看得滋滋有味，可不耐烦听老人在罗里嗦的，“是，是，是……” 周围人看得过瘾，也没想着要过去拉开。而急红了眼的亮子娘，这会只想着，不能让小婶说出那几个字。要说出来，她女儿可就完了。 所以，亮子娘只能不停的打人嘴巴，不让她说话。 而傻了眼的瓶大娘两母女，也是隔着好一会才回神过来，想要去拉开人。结果，却被赶来的另一个妯娌和亮子姐给拉住，不让人过去。 由此可见，小婶可是做了多么让人神共愤的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玉莲在院子里劈柴，准备好柴火，睡前，煮河蚌肉。 顾玉豪放下手里的竹篾，来到玉莲身边，说，“大姐，明天我和你一起进城。” 这次只有二十几斤的河蚌肉，所以玉莲不舍得花钱坐车，是准备走着去城里的。 玉莲以为顾玉豪是怕自己挑太重走去城里，她解释道，“这次的河蚌很少，不重，我一个人挑着去城里就好了。” 顾玉豪摇头，说，“我想帮大姐，也想去城里一趟。” 想着顾玉豪可能是想中秋节那天没去城里，这会家里秋收好了，他又得空了，想来是想去城里玩一天。 当下，玉莲就点头道，“行。那明天早上，大家早点起来，我们三姐弟一起去城里。” 既然两个做大的都去城里，那顾玉雪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好。”见玉莲并没有再多问什么，顾玉豪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再织竹编了，带着顾玉雪进屋里。 明天得早起，怕顾玉雪起不来，顾玉豪就想着，把人早早哄睡了，明天才有精神起来赶路。 五更天过半，顾玉豪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比玉莲还早醒。 没事干的顾玉豪，来到院子里。他把昨晚熬煮的河蚌肉，给勺进洗干净的坛子里，把其他准备好的材料，也都放进竹筐里。 等顾玉豪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玉莲也醒了，走了出来。 玉莲有些惊讶顾玉豪起这么早，可见人都把工作做完了。她开始煮三碗河蚌肉，让大家吃饱了，再上路。 吃完之后，三姐弟并没有耽搁，开始赶路。 五更天虽然过去了，可天还不亮。路上，除了玉莲三姐弟在走着。地里，稀稀疏疏的，也有人在忙着干活。 中秋节那天，玉莲就说过可能得九月初再来城里。所以安药童见玉莲几姐弟走进来，还真的是有些惊讶。 打了招呼之后，玉莲就准备往后院走去，搬东西。 结果，听到安药童和顾玉豪说的话，就停了下来。 “玉豪，桃大夫给你写回信了。信在安大夫那里，他现在在厨房煎药。” 玉莲疑惑的看向顾玉豪，“桃大夫给你的信？” 安药童说这话的意思，是说之前顾玉豪给桃大夫写了信，所以这会桃大夫就给顾玉豪写回信。 可问题是，玉莲并不会知情。而且，也从没听顾玉豪说起这信的事。 最重要的是，顾玉豪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写信给桃大夫。 写给谁不好，偏偏是医治顾玉豪脚伤的桃大夫。这就让玉莲不得不怀疑，顾玉豪的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顾玉豪才会瞒着她。 顾玉豪没想到，这事就这么让玉莲知道了。本来，他都准备好了，回去再慢慢告诉玉莲的。 没想到，这才来，玉莲就直接知道结果了。 可这事解释起来太长了，这会顾玉豪很是心急，想知道桃大夫的回信写了什么。 所以，顾玉豪给玉莲一个安心的眼神，说，“大姐，我等会再和你说，我先去找安大夫。” “你不用担心，不是我的脚的问题。我是有事拜托桃大夫，这事要成，是好事来的。” 一说完，顾玉豪立马就急着要去厨房找安大夫。 看着跑远的顾玉豪背影，玉莲虽然有一肚子疑惑，可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怀着紧张又不安的心情，玉莲去后院搬东西，只准备开火住河蚌肉，挣钱。 这边玉莲和顾玉豪各忙着自己的事，那边，顾玉雪站在药柜台前的凳子上，边和安药童聊天，边神奇的看着安药童称药，包药。 火已经生了起来，玉莲开始切水芹菜和辣椒，还有韭菜。 这是，玉莲今年种的第一茬韭菜。长得实在太旺盛了。所以吃早饭那会，玉莲就割了一把煮河蚌肉吃。 让玉莲没想到的是，这河蚌肉煮韭菜，吃起来有另一番滋味。 为了丰富口感，玉莲就割了一篮子韭菜来。拿一手做河蚌肉的配料，剩下的韭菜就给安大夫，还有才大夫带回去吃。 汤汁煮开了，到时候放河蚌肉下去。就在玉莲准备拿坛子倒的时候，刚出来的顾玉豪先玉莲一步上前，端起坛子，开始往锅里倒。 在玉莲开始煮汤汁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老顾客在一旁等着。所以，玉莲并没有立马就问顾玉豪。 等客人走了之后，玉莲这才在顾玉豪身边坐下来，“你是现在说，还是回去再说？” 心里正激动的顾玉豪，可是憋不了那么久的时间，恨不得昭告天下。 顾玉豪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他激动双手紧握，说，“大姐，桃大夫帮我报名成功了，我可以去桃夭镇了。” 报名什么的，玉莲不清楚。可是去桃夭镇这几个字，玉莲就明白了。 玉莲连问顾玉豪，“你要去桃夭镇？你去那里做什么？” 要不是见顾玉豪一脸笑容，玉莲都要怀疑，顾玉豪去桃夭镇，这是去看脚的。 顾玉豪回道，“明年二月，桃夭镇有桃花赛。需要很多花篮食盒等一些竹编。官府招募善竹编的人，我想去参加，就写信拜托桃大夫帮我报名参赛。” “到时候只要过了，那我就能留下来。还有工钱，一天六十文钱。” 玉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可有一点她很好奇，“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桃花赛？”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顾玉豪并没有顾忌，把所有的事，全都告诉玉莲。 “去年小蓟哥告诉我的。我整天在房里待着，小蓟哥怕我无聊，一有空就陪我聊天。” “他说，明年桃夭镇要举办五十年的桃花赛。官府招很多竹匠过去，要编织各种花篮，还有食盒等。” “还有，每个人都可以编织一个自己的花篮参加比赛。要是胜出了，能得三十两银子奖银。” 玉莲很意外，顾玉豪这么早就想着要去参加。难怪，当初得知水才叔会编织，会那么积极的要学。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顾玉豪自己突然喜欢上了竹编，所以想要学的。 可万万没想到，顾玉豪是有这么大的目标，居然是要奔着比赛去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看出玉莲的想法，顾玉豪解释道，“我那时候，并没有想着要去参加的。” “虽然一天六十文钱，很是吸引我。可我也清楚，我自己没这个本事，挣不到这个钱。” 这么好的活，要说顾玉豪听到的时候，没有心动，那就是假的。 那会，顾玉豪还真的想着，要不去拜师学竹编。结果小蓟去打听一番之后，回来告诉顾玉豪，这拜师学艺，还得要花钱的。 这一听要花钱，顾玉豪马上就歇了这心。拜师钱，肯定不少的。要不乡下很多大爷大妈 顾玉豪把小蓟和他说的，全都告诉玉莲，“我要是想学，单单就我要去拜师学艺，就得花四五两银子。” “更不要说，拜师之后，很多事，都是由不得我做主的，都得听师傅的，所以我也不一定能去参加比赛。” “所以那会，我只是心动。想过之后，就知道自己是不会去参加这个招募的。” 万万想到，就是这么碰巧，让顾玉豪无意中知道水才叔有这门手艺。那时候，他就扬起了希望。 “直到清明那会，听到大姐你说水才叔会竹编，我就起了心思，想要学一学，拼一拼。” “在去拜山的路上，我就问水才叔，能不能教我学这个竹编。水才叔一口就答应了，可他说，只能得空再教我。” “这不用拜师，也就没有那么多约束，我自然是很乐意的。” 就是这会想起来，顾玉豪觉得自己太幸运。也很感激水才叔，愿意无条件教他。 要不，顾玉豪怕也就只是在脑海里想一下而已，可不敢付诸于行动。 和玉莲对视，顾玉豪说，“可我也担心，就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学不会。所以，从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努力在学。” “就像大姐说的，努力不一定成功。可你要不努力，怎么知道你成不成功。我很幸运，是那个成功的一个。” “所以，我在上次去城里的时候，就拜托安大夫给桃大夫写信。说我要去，希望他先给我报名。” 一开始，顾玉豪自己可是没有信心的。可他知道，不努力，可就真的不行。所以，他只有努力。 顾玉豪本以为短短几个月内，自己是学不会竹编的。可熟能生巧，加上努力，顾玉豪现在早就娴熟各种编织方式。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这次，顾玉豪希望能被招募成功了。 听完之后，玉莲真心佩服顾玉豪的勇气，还有不放弃的可贵精神。 玉莲问顾玉豪，“你有把握，能成功被招进去吗？” 顾玉豪毫不犹豫的摇头，说，“没有。可我都努力这么久了，我不想放弃。没试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 玉莲虽然有些意外顾玉豪的干脆，可也觉得这是好事。 顾玉豪对自己的认知足，有自知之明，就算最后结果不好。那他也能自动调节过来，不会因此沉陷。 看着玉莲，顾玉豪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问，“大姐，我能去参加吗？” 自顾玉豪打算说出来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玉莲。虽然玉莲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可顾玉豪心底里还是一些害怕的。 难得见顾玉豪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玉莲觉得有些好笑，她看起来那么蛮不讲道理吗？ 玉莲笑道，“你都准备那么久了，辛苦了那么久，大姐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你去。” 作为长辈，玉莲先给顾玉豪提过醒，“不管结果如何，大姐很开心，也很欣慰。” “你真的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见。这很好，大姐很开心。” 见玉莲没有反对，顾玉豪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玉莲问道，“有说什么时候过去吗？” 顾玉豪说，“年底就得去。三月分开始比赛，一月份，我们就得编织花篮。” 玉莲没想到，这时间这么的早，“这么说，你今年不能在家里过年了。” 顾玉豪点头，有点犹豫的看着玉莲，“是，我腊月十五就得出发。冬天路不好走，时间消耗也多。” 私心里，玉莲不想顾玉豪那么早离家，“不能从豪山走吗？那里去的话，路程短一半。” 闻言，顾玉豪有些紧张的看着玉莲。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一开始，顾玉豪并没有告诉玉莲。直到报名成功了，他才说的。 见顾玉豪不安的样子，玉莲笑了，“大姐都说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只要不后悔，大姐都是支持你的。” “虽然有些遗憾你今年不能在家里过年，可见你有这样的成就，大姐也很是为你感到开心的。” 回想以前种种，玉莲看着顾玉豪感叹道，“我们玉豪长大了！” “你就放心的去，大姐会支持你的。不过，你不在家里过年，大姐得为你多准备些吃的才行。” 见玉莲是真的不介意自己不在家里过年，顾玉豪很是开心。至于吃的，他都无所谓。 想起一个问题，玉莲问顾玉豪，“这次过去，你有地方住吗？” 顾玉豪点头，说，“有。官府只包吃，不包住的。桃大夫先替我打听了很多消息，他说让我在医馆住下，还是那一间房间。” 玉莲说，“这一次，还是得麻烦桃大夫，我们真的欠桃大夫好多人情。” “看来，我得勤奋点采蘑菇，到时候，给你带过去给桃大夫。” 给钱，桃大夫是不会要的。所以，目前玉莲只能投起所爱。就给桃大夫多采摘些蘑菇，送过去给人吃。 顾玉豪接着说，“大姐，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采会更多一些。” 玉莲摇头，说，“不急。这会才八月底，还有三个月才到年底。这时间还很充足，大姐一个人完全可以的。” “而你算是新手上任，这竹编还是得多练练才行。你要足够努力，这是你成功对根本。” 顾玉豪听明白了，他信心满满道，“我知道了，大姐。我会努力的，一定会报名成功的。” 关于这一点，玉莲看得很开，“你尽力就好。不管成不成功，你都是好样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二婆、和大娘两人在院子门口，站着晒太阳聊天。 远远的，和大娘就看到玉莲背着背篓回来，等玉莲走近，她直接问道。 “玉莲，你今天去集上卖了什么？这煮的什么，好香啊！” 玉莲先叫人，“二婆、十一婆。” 接着，才回答和大娘的问话，“我煮的莲藕骨头汤。” “我放进锅里煮，就去河边。煮了一个半时辰，这味道都熬出来了。” 今天，玉莲带着闹腾好几天，要去集上的顾玉雪去赶集。买肉的时候，顺便捡了好几根棒骨回来。 本来玉莲是想炖个汤底出来，今晚吃瘦肉粥的。可回来，被顾玉豪告知，小南娘给送了几根莲藕过来。 而顾玉雪见到了，就说好吃，所以玉莲就炖了莲藕骨头汤 闻言，和大娘会很是吃惊，“煮这么久！” 玉莲煮的河蚌肉，是煮一晚上的，这个和大娘知道。可河蚌肉不软，肯定得煮上好几个是时辰才软的。 而大家平常煮的汤，都是煮开了，在煮一会就能喝的。最多，也不超半个时辰。 这煮了一个半时辰的汤，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早知道玉莲煮汤好喝，煮的时间长。可没想到，居然需要两个时辰。 那家这么得空，花上两个时辰就煮这一人一碗水喝，这肯定会被骂成是败家婆娘的。 相比和大娘的不知情，二婆煮得近，是了解情况的。 可有个问题，二婆是到了今天才发现的。 她心里担忧着，看向玉莲说，“你也是心大的。烧着火，还敢离开这么久。下次，到我家说一声，我给你看着火。” 不等玉莲说，知道内情的和大娘先嘴快的说，“二婶。玉莲可聪明了，这火绝对烧不起来的。” 不久前，和大娘来找玉莲借酱油，可是看到玉莲家与众不同的灶。 她和二婆说，“我之前在她家厨房看到一堆石头，问她捡这么多石头是要做什么。” “她说，平时要是在煮什么东西。要离开很久，就拿这些石头，围着灶口叠起来。就算柴火烧出灶口，也是烧不到别处的。” “而且，她这脑子可真的是灵。把柴劈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直接在灶里把柴火叠成井。这样火烧得旺，柴也不会长到灶口，更不怕火烧出来。” 和大娘真心赞道，“这孩子，头脑灵，想的都很齐全，可不是胡来的。” 听完后，二婆虽是定了心，她说，“这要换成我们，怕是想不到这么多。” “又是劈柴，叠柴火，还围石头防火。想得可真的是齐全！” 玉莲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实这不是她想出来的。 这些这都是借鉴别人的。上一世以前在山里，村里有些人家为了防柴火烧出灶，会烧了厨房，就在灶口前起一个水泥墙阻挡。 而这叠柴火，是她在电视上，见人做吃的，想要火大，就是这么叠的。 家里的汤多的是，加上两长辈都这么说，玉莲就邀请两人进家里，喝汤。 玉莲诚意道，“二婆、十一婆。这汤好了，我盛给你们喝。你们先进院子里做，我放到背篓，就给你们盛出来。” 之所以问这个汤，只是因为好奇，二婆她们并没有想要喝的意思。 可她们都看得出来，玉莲是诚心请她们喝的。加上闻了那么久，确实是有些馋。所以两人起步，走在玉莲身后，往玉莲家院子走。 进到院子里，这香味越重了，和大娘都有点咽口水，“这味道，我可是闻了半个时辰。要不喝一口，我可不愿意走。” 放下背篓，正往厨房走去的玉莲，闻言说道，“我煮了一大锅，满满的。就算煮久了，汤少了，还是得有半锅的。” 和大娘惊叹，“一锅！” 二婆也很是意外，问，“怎的煮这么多？” 玉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这不是有莲藕，我就想着，一次给煮了。能空口吃，也能当菜吃。” 玉莲盛了三碗汤出来，还有一碗莲藕。 三人围着矮凳上的一碗莲藕，喝着汤，吃着莲藕。 和大娘趁着热，就喝一口下去，惊叹，“好喝！喝的汤，都是连藕味！” 二婆接着评价，“甘甜，香醇！” 这汤还烫得很，玉莲是暂时是下不了口的，就夹着一快莲藕在吃。 可二婆她们俩，在这么烫的情况下，就能喝进嘴里，玉莲是真的佩服她们。 而听到二婆她们的评价，玉莲本人是不觉得有这么好喝的。不过，肯定是比这里的人，煮的汤好喝多了。 其实，这汤之所以得到这么好的称赞。一是二婆她们喝的少，二是材料新鲜，三是煮的时间长。 又喝了几口，和大娘这才满足，开始吃起莲藕。 她说，“这汤好喝。要是大冬天里喝这热乎乎的，肯定暖和多了。得空，我也煮上一锅，一家人喝得热乎。” 二婆点头，想着那天去集上，拿几根骨头回来，煮上一锅一家喝。 看向玉莲，二婆问道，“玉莲，过两天，你水才叔他们要去荷花村挖莲藕。你要去吗？” “牛车已经和人租了过来，村里好些人都去，都想顺路坐牛车去。” “你要去，我叫你水才叔留一个位置给你。” 不字刚到嘴边，就被玉莲给吞了回去，说，“我去。” “今年玉豪不在家里过年，我得给他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带回去。” 所以，玉莲才临时改口，想要做些藕粉，给顾玉豪带过去吃。 藕粉能保存得很久，不会放坏，又能填饱肚子，吃起来又很方便，是个很好的干粮来的。 顾玉豪要去桃夭镇的事，也就和玉莲相熟三家人知道。 和大娘说，“这事，我是听小南娘说过的。玉豪这是有把握能成功吗？” 玉莲自然是希望顾玉豪能成功被录取，可这事不好说。 “就算不成功。这一来一回，也是得花不少时间。有时候，还得夜宿在外。所以多带些吃的在身上，很有必要。” 二婆对顾玉豪，很是有信心，“玉豪这么勤奋努力学着，肯定会成功的。” “当年你水才叔学这个，可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织了第一个篮子。” “听你水才叔，玉豪才二个月，就能自己编织出来。玉豪这么有天赋，又那么努力，这肯定能成功的。” 玉莲感激看向二婆，说，“借你吉言。”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碗汤，一碗莲藕，在三人愉快的聊天，硬是给喝上了半个时辰。 去竹林回来的顾玉豪和顾玉雪，玉莲顺便又给二婆她们添上第二碗汤。 这一次，几人吃的快些一刻钟就喝完。喝完的顾玉豪，带着不愿意待在家里玩对顾玉雪，去小南家。 望着顾玉豪两兄妹的背影，和大娘说，“玉雪这会是越来越多话了，也活泼不少了。” “前些日子，玉雪去山脚玩。经过我家，见到我，居然主动喊我。可真的是让人意外啊！” 和顾玉雪接触的时间多，二婆早就察觉到了，她和玉莲说，“性子开朗不少，说话也清晰很多。往后，可以陪她多说话。” “好。” 得到大家的赞许，玉莲很开心。这说明，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虽然几乎不可能让顾玉雪好起来，可是能让人改变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多话，和大娘就想起亮仔那个话痨大姐。 和大娘问二婆，“二婶，亮仔娘昨天是不是来找你。是你告诉她，我认识我一位摸手骨很厉害大师的。” 二婆点头，说，“昨天，我出去回来，经过她家。她看到我，说是有事要问我，就请我进了屋里。” “说她从她大嫂那里，知道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她想我介绍给她，让大师给她姑娘摸手骨。” “我想着，我就只认识一个摸手骨大师。就实话和她说，我也是请别人介绍的。所以，我就叫她来找你。” 想到亮仔娘的遭遇，和大娘真心替人好感到难过，她说，“昨晚她来我家，可真的是吓了我一跳。” “往常我们都没有什么话说，突然的，这天黑了，她来敲门，我真被吓了一跳。” 二婆问，“那你有答应她没有？” “答应了。” 和大娘说，“一开始我想着我们两没什么交情，要不要拒绝了。” “可她完全没把我当外人，又或者说，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才来找我的。” “一见面，她就把来意说了出来。可能是怕我不答应，就把她姑娘克夫的话告诉我。” 克夫！ 玉莲惊讶，能那这事说给一个不熟的人听，看来是真的很担忧自己的姑娘。 想起那天，亮仔娘突然暴怒掌掴小婶事。玉莲猜测，小婶应该就是说了这个，所以亮子娘才打人的。 这次亮仔娘要找大师，应该是想通过摸手骨，得知姑娘将来的情况。要不，就是希望大师给自家姑娘该了这克夫的命。 明天就是九月九，所以水才决定今天去荷花村挖莲藕。那明天拉倒城里去卖，肯定很好卖的。 二婆家，玉莲、和大娘，还有贝嫂子，早早就过来，等着坐牛车去荷花村。 还有两个村里族婶没到，而水才叔三兄弟下地锄地，也还没回来。 这闲着的时间，玉莲几人就聊了起来。 昨天听到消息的和大娘，和玉莲说，“玉莲，小南都定亲了，玉豪也得抓紧。过了年，就十五了，可以成亲了。” 想着还有些幼稚的脸，明年就成家生子，玉莲只有一个感觉，太小了啊！ 和大娘接着往下说，“我这有几个姑娘，过了年就十四了。” “明年年初的时候，人姑娘一家来拜年，你叫上玉豪去我家。看中那个，我就给他做媒。” “我们玉豪长得俊，这三个姑娘，长得都不错，比常人好看些，家里也有人来提亲。” “只不过，他们爹娘不想姑娘嫁太远，所以都不愿意。” “要我说，还有一个最好生养的，可她不适合玉豪。” 贝嫂子好奇问道，“这是为什么？好生养的姑娘可不多，能看中一个，可真的是捡到宝。” 和大娘摇头，说了这家姑娘的情况，“这个姑娘是老来女，上面有三个哥哥，差了十几岁，所以家里人很宠。” “家里人都说了，嫁妆可得有二十两银子。” 这么豪的嫁妆，大家一听，都很震惊。 在喂孩子吃饭的水华婶惊讶道，“二十两，这么多！” 几乎没有嫁妆嫁过来的贝嫂子，很是羡慕这姑娘，问道，“这人家是做什么的？能挣这么多钱，还是给的闺女？” 和大娘听明白贝嫂子话里的意思，她摇头道，“她爹娘就是在家里干农活的，可她三个哥哥是做一些小买卖的。” “所以这钱有。几个兄长都说了，一人给五两嫁妆，加上她爹娘的，一共二十两银子。” 水华婶说，“长得有福，又好生养，嫁妆又这么多。” “家里，就是上门提亲的人，都能踩烂了门槛。这眼角，自然是高，这普通人怕是入不了眼。” 贝嫂子点头附和，“就是。” 和大娘说，“那会嫁妆的事，还没说出来。就冲着她这好生养，就有不少人上门了。” “后来她兄长喝醉酒，和村里人说了嫁妆的事。这是一传十，十传百，更多人上门提亲。” 一直默默在听的二婆，问道，“她家条件这么好，应该有很多不错的人家，怎的都没看上吗？” 和大娘说，“她爹娘和兄长看对没用，得姑娘看中了。这姑娘要摇头，她爹娘就是看中了，也只能作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怎的轮得到自己做主。 贝嫂子心里羡慕人姑娘有这样的爹娘，她问道，“怎的，这姑娘是要什么如意郎君？” 和大娘摇头，说，“没别的要求，就是家穷四壁，人没那么好也没事，只要长得俊的，谁都行。” 大家很意外，本还以为是要有多好的如意郎君，结果只是在乎不能当饭吃的脸皮。 贝嫂子皱眉，完全理解不了这姑娘怎么想的，“这那行。成亲是大事，得慎重。” “怎的就只看样貌，这男的要是不学无术，人品道德败坏，这可是会出事的。” 和大娘也是觉得这姑娘不行，所以都没打算介绍给顾玉豪见。 她说，“家里人劝不了，也不舍得骂，所以就随着她的性子来。” 二婆说道，“不会分黑白好坏，这样的媳妇可是要不得。” 和大娘也是这个观点，说，“虽然这姑娘好看，有生养。” “可这性子，要不得。我们玉豪可是家里长子，这媳妇，别的不要求，可最起码得是个贤妻。” “这姑娘，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要不得。” 和大娘没说的事，一开始她就是看中这个姑娘的。可之后打听一番，果断不要这人。 这姑娘，听起来，就和胡英丽一样。真要娶回来，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来。 最重要的是，和大娘不想顾玉豪和他亲爹顾水鹏一样。所以，就没把这个姑娘介绍给其他人。 一直没出声的玉莲，心里高兴又感动，能遇到这么为自家人着想的邻居，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第二百三十章 二婆提着一篮子韭菜来到玉莲家，进到院子，她就对背着自己在放屋檐下放莲藕的玉莲说道。 “玉莲，明早你去城里，顺便坐我家牛车一起过去。” 玉莲闻声回头看人，“二婆。” 放下手里的莲藕，玉莲站起来，看着二婆问道，“你这莲藕，是要拉去卖吗？” 二婆把手里的篮子递给玉莲，说，“割的第一札韭菜。一分地的韭菜全都割了，明天给人送过去。” 玉莲接过来，把韭菜拿出来，放自家的笸箩里。 而二婆接着玉莲刚才的问话回答，“明天就是重阳节，一个相熟的老爷，叫了家奴家里，说要莲藕。他想要做蒸藕肉，宴请城里的老人吃。” 把篮子递过去给二婆，玉莲虽然心里也想坐的牛车，可也怕会不会妨碍到别人。 她问二婆，“这老爷要多少的莲藕？我这有两个竹筐，占的地方不少。” “要是，这莲藕太多了，我这竹筐可能就放不下了。” 对于这位老爷，玉莲要是没猜错，是水才叔他们经常去打短工的那位老爷。 这位老爷是城里出了名的善人。去年，见水才叔拉了一车莲藕去卖，很豪爽的就全买下了。 今年，他要请老人吃，这肯定需要很多莲藕。要是车都放满了，那她的竹筐可就是没得放了。 竹筐得放平整才行，可是不能叠起来放的。要是坛子放不稳，里面的河蚌肉就很容易撒出来，或者是在行驶过程，掉下来的。 知道玉莲担心什么，要真放不下这竹筐，二婆也不会过来找人的。 她和玉莲说，“这次老爷只要六十斤莲藕。这做的是席，莲藕肉是其中一道菜，需要不多。” “莲藕堆叠起来，还有很多位置空着。足够放你的竹筐，还能多坐几个人。” 说到要去的人，二婆提前和玉莲说一声，“明早，小南娘和素年也跟着一起去城里。” “小南娘要在城，缘喜饼里定喜饼，素年要去庙里还愿。” 素年婶还愿这事，玉莲知道。几个月前，素年婶去找二婆，说要去庙里祈愿的事。这会素年的心愿打成，就得去庙里还愿。 可喜饼这个，有近的可以定做，怎的还跑去城里了？ 当下，玉莲就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我记得，喜饼在集上就有得定做。” 二婆说，“这店，是百年老店。做的喜饼，大又香甜。还可以做九斤大的喜饼，所以小南娘才选在这店做喜饼。” 玉莲吃惊极了，“九斤重！” 还是第一次听说，喜饼可以做九斤重的。 玉莲不懂，问，“怎的做这么重？这一个，可不得要吃一个月才能吃完了。” 二婆笑了，说，“要的就是吃得久。大，喜庆。吃得久，代表夫妻能长长久久。” 玉莲心里算着，九斤重一个喜饼，这要是发给村里，还有送过去给新娘家，这得要做多少个饼？ 还有，九斤重，这馅料那么多，这价格应该也不便宜。 看出玉莲的想法，二婆和人解释道，“这九斤重的喜饼，只定做两个。” “一个是送过去给新娘子家，一个是祭拜给祖宗，告知家里小辈成亲的消息。” “剩下的喜饼，都是二斤重一个。本来小南娘说要做三斤重，家里老人说不要太惹眼。所以，小南娘才定做两斤重的喜饼。” 玉莲说，“我看村里人发的喜饼，都是一斤重的喜饼。九斤重的喜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二婆说，“普通人家，都是要的一斤重喜饼和五斤重的大喜饼。家里有多些钱的，就做多做几斤。” 这喜饼钱，玉莲知道小南娘绝对付担得起。不过，也从一方面印证一件事。 玉莲笑道，“看来小南娘很是高兴，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很是满意。” 二婆说，“这可是抢来的儿媳妇，小南娘可是等着来年就有孙子，过了年，就抱孙子。” 小南娘看中的未来儿媳妇，是个大屁股的姑娘。所以，有很多人上门提亲的，都想要好生养的姑娘。 而小南娘很会做，知道这家儿子还小，这农活都是几个姑娘做的。所以，自己就过去帮人干活 。 这不，姑娘一家人都觉得小南娘实在，是真心的，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还没成亲，就开始催生了，玉莲是真的接受不了。 她说，“孩子这事讲究顺其自然，越是强求，这孩子越是不来的。而且，都还年轻着，过三四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二婆摇头叹气，说，“迟不得，迟不得！” 玉莲不懂，问，“为什么啊？” 二婆小点声道，“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小南娘也是来问我成亲的一些事，说着说着流眼泪了，才忍不住和我说的。” “这事，小南娘虽没说要我保密。可我知道的人不多，也就没多嘴往外说了。” “你的性子，我是了解的。虽然爱听人唠叨，可是不爱自己唠叨。这事告诉你，也不怕你往外说。” 玉莲没想到，小南成亲的背后，居然还别有隐情。 她保证道，“二婆，你放心。我嘴巴紧得很，该说不该说的，都不会往外说的。” 二婆点头，认同玉莲的话，“小南外祖母，三个月前，在家里吃着饭，突然人就晕过去了。” “大夫来看，说是乳岩（乳腺癌）。” 玉莲听不懂，疑惑道“乳岩？” 这是什么病来的？乳很好理解，可这个岩，就她的理解，很简单，就是石头嘛！ 这是说胸部长了石头？ 早就知道玉莲不懂这个，二婆在自己的胸脯比划，说，“就是这长了一快硬邦邦的石头，发现太晚了，可能日子剩得不多了，就一两年的时间。” 啊！对了，石头，硬邦邦的。这该不会是乳腺癌？ 二婆接着说，“小南外祖母几个儿女都过得很不错，就小南娘，过得不好。早些年，顿顿饿肚子。这会，丈夫几乎等于没了一样。” “小南爹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要说她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就是放不下小南一家。” “所以小南外祖母很是担心这个外孙，想在自己走之前，看到外孙成家生子。” 玉莲感叹，人老了，到最后挂念，还是小孩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水才叔驾着牛车在安大夫医馆前停下，他下车，准备帮玉莲搬东西下车。 正准备下车的玉莲见此，不好意思麻烦人，连忙道，“水才叔，我来就行。这不重，也没多少东西。” 水才叔不语，很快就把竹筐搬下牛车，他和玉莲说，“给老爷送了莲藕后，我就直接去荷花村，再拉一车莲藕进城里卖。” “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就等我卖完莲藕，坐我牛车回去。” 能坐牛车回去，玉莲当然很乐意，“我不急，我等水才叔你的牛车。” 她问，“小南娘和素年婶，也是和我们一起坐牛车回去吗？” 刚才来的路上，小南娘和素年婶一直在聊天，说着村里的八卦。 玉莲根本插不进话进去，只能静静听着，偶尔被问，回答一两句话。 这让她，没来得及问小南娘她们办完事后，是个什么打算的。 昨天水才叔就已经问好回程的事，他说，“都说好，等坐我牛车一起回去。” “素年要是下山早，就来这里找你。小南娘订完喜饼，还要去看布和首饰，她说就在城门口等。” “好，我知道了。”玉莲心道，原来早就说好的了，难怪一路上，都不见有人说起回程的事。 安药童把店门给打开，看到玉莲摊前围着一圈的人，他惊道，“这才开始，就来了这么多人！” 玉莲回头看人一眼，说，“天气开始凉了。大家都喜欢吃些热乎乎的东西，暖身又舒畅。” 见玉莲又是勺，又是收钱的，安药童走过去，帮人收钱，放进一个小笸箩里。 见安药童打呵欠，脸上还有睡痕，玉莲问，“刚起来？” 今天玉莲来得早些，所以医馆还没开门。后门有一个守门大爷在，所以玉莲才能进去搬东西。 安药童不好意思道，“天凉了，爱懒床，就不想起那么早。” 玉莲倒没觉得这有问题，“正常。只要天冷了，人都喜欢懒床，不想起来。” 忙完第一波十几个人的，玉莲这才得空，给自己和安药童来一碗河蚌肉。 她问安药童，“要放辣椒不？” 安药童摇头，“吃不得辣，放多些水芹菜和葱。” 端着碗，安药童在凳子上坐下吃，抬头见玉莲往碗里放了二勺辣椒，惊呆了，“玉莲姐，你好吃得辣啊！” 玉莲也坐下来，说，“我吃不得很辣。这个辣椒不怎么辣，我就放多些，吃起来味道会好很多。” 一开始，玉莲只是把辣椒切碎，添加到碗里。后来有食客吃不得这生的辣椒味，玉莲就把辣椒和蒜蓉一起炸。 现在玉莲吃的，是炸过的蒜蓉辣椒，这个只是微辣而已。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上，两人安静的吃着。 才吃上没几口，又来了一个客人。叫了玉莲，没人应。 安药童轻拍一下，不知看到什么发呆的玉莲，“玉莲姐，你看什么，来客人了。” 回神的玉莲放下碗，和客人道歉，之后给人勺河蚌肉。 等客人端着碗在一旁矮凳上坐下吃，玉莲这才重新坐下来。 看着不远处在乞讨的一对母子，玉莲问安药童，“城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乞丐？” 之前几个月，玉莲也在城里见过乞丐，可不是很多，都是老人居多。 可现在，这乞丐多了很多小孩子，还有不少妇女。就她这会肉眼可见的，就有差不多是个乞丐在街上乞讨。 安药童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了，他边吃边说，“他们是半个月前，从北方乞讨到我们县城的。白天，他们上街乞讨。” “晚上，要不是在城里那个角落或者是丢去没人住的房屋过夜。就是出城，在郊外收留乞丐的房子过夜。” 玉莲问，“城里没有收留的房子吗？” 安药童为人正直，所以直言不讳道，“没有。之前的县城大人，一心想要钱，才不会弄这些花钱的事。” “好多时候，师爷都会把城里的乞丐给赶出城，不让他们进城里来。” 安药童气愤道，“我呸，这些贪官，怎的不贪死他们！” “虽然之前几任县城不作为，还是贪官来的。可这次来的高大人，确实个务实的好官。” “他不止把贪赃枉法的师爷给正法了，还把好些作恶多端的富贾给抓起来了。” “我听安大夫说。高大人准备在城里找个地方，专门收留那些乞丐的。让他们有个遮瓦的安身之处，不至于冻死在街上。” 玉莲也痛恨这些贪官，不过现在这位县城大人还真的是很不错，“这么说来，这位大人，真的是一位为民的好官。” 正逢重阳节，天气又有点凉爽，所以玉莲热乎乎的河蚌肉，不出一个半时辰，就卖完。 收拾好东西的玉莲从后院走出来，安药童见了，问道，“玉莲姐，你要的药，都来齐了。你今天要抓药回去吗？” “都来齐了。” 之前钱够了，玉莲就想着开始吃药。可被告知，有几样药，得从别处运来，城里没有。 玉莲说，“你抓半个月的量给我，半个月后，我再来。要是那太多回去，我怕会潮了。” 这会医院里没病人，安药童就开始拿出玉莲放在这里的药方子，开始抓药。 他说，“这会九月天，天都是干燥，不怕这药放久会潮。” 玉莲可不认同，“放我家，就是那样放着的。要放你们这里，可是有保障的，不怕出任何问题。” “而且，我每个月都要来城里，也不怕麻烦什么的。” 安药童说，“再往下一个月，就到了冬月，天气越来越冷，也会下雪。” 他问，“玉莲姐，你还来城里卖河蚌肉吗？” 玉莲毫不犹豫道，“来。能挣钱，自然要来的。这天冷了，我这热腾腾，又辣的河蚌肉，卖得最好的。” 自然，钱也是最好挣的。 安药童提醒道，“你吃了这药后，可是不能再受寒的。这河蚌，你得下水挖。这冷天的，你肯定得受凉了。” 呀！光想着挣大钱过好日子，怎的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要是没吃药，冬天下水，就是受寒了，也没多大的事。可这吃了药后，可得讲究了，有很多需要忌的。 见玉莲不出声了，安药童知道，人怕是早就忘了这事。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还想靠冬天挣大钱的玉莲，现在很是郁闷，“这么说，这一年内，我都不能下水了。” “也不能挖河蚌了，没河蚌肉，我就卖不了，卖不了，就没钱挣了。” 娘啊！这么好的生意，怎的就没了！ 就只是想想，玉莲就难过得想要哭，“眼看冬天就要到了，我这热乎乎的河蚌肉就能大卖。突然，钱就没了。” 玉莲心里怀着一点期望，问安药童，“你说，我要不晚上一年再吃这个药？” 反正她这钱，要是晚上一年。不，一年太久了，就这个冬季好了。只要过了这个冬季，她再开始吃药，也是不迟的。 安药童看了眼手里正在切的药材，对玉莲摇头，“晚不了。药我都切了，分了。” 盯着柜上的药，玉莲欲哭无泪。早知道，早知道，就叫人不要那么快抓药。等她问完禁忌再说也迟啊！ 怎的，就不先问一下啊！ 要是晚上一会，可能，她还能多挣一些钱啊！ 这药抓了回去，就得喝。那下次，就没东西拿来城里卖了！ 见玉莲垂头丧气的，安药童安慰，“玉莲姐，你不要难过。” “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你身体好了，还是可以继续挖河蚌的，卖河蚌肉的。” 玉莲叹气，提不起一点精神，“是可以。可是，我却没了一年的钱的，一年的钱啊！” 想想，安药童说，“你今天做的莲藕汤很好喝，也很香，不是还有人要买。要不，你就做莲藕卖好了。” 今天玉莲很早就卖完了河蚌肉，所以就去肉汤捡了很多骨头回来熬煮。本来，是要熬一锅给安大夫他们几个喝的。 可街上那么多乞丐的老人小孩，玉莲想着，这骨头不要钱，只是费一些柴火而已。 所以，就把第一锅熬煮出来的莲藕汤，分给了街上乞讨的人。 途中，也有人说要买，磕玉莲不卖。说了，是给乞讨的人的。 分玩之后，玉莲有接着熬煮第二锅。安大夫他们前不久喝了二三碗，这会出门诊去了。 啊！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一想到，这钱又回来了，玉莲立马兴奋起来。她得想想，该做什么汤来卖。 莲藕可是得下水挖的，家里的莲藕是要做藕粉给顾玉豪的。所以，得想想别的汤卖才行。 安药童见玉莲一改之前的丧气，这会不知在深思什么，他也不出声，接着切药，称药，包药。 玉莲在想着山上还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煮汤的。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玉莲！” 玉莲回头，看着走来的才嫂子，“才嫂子。” 才嫂子笑道，“自上次见了你之后，就没再见你了。我这每次来，都碰不上你，今天总算是遇到你了。” 突然，才嫂子觉得今天是个幸运的好日子，她说，“本来今天也是不来的，可孩子和人玩，被撞到碰到石头，额头出血了，我来店里买些要回去给他。” 玉莲关心问一句，“撞到脑袋，伤得严重吗？” 小孩子头盖薄，可不经碰撞的。 才嫂子摇头，要是问题大了，她早就抱着孩子来看大夫了。而不是想现在一样，慢悠悠的来抓药回去。 她有些无奈道，“就是破了点皮，出几滴血。我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孩子祖母担心孩子，说流血太多了，叫我来店里买些去淤补血的药回去给孩子。” 本还以为伤得多重才需要吃药的玉莲，听到才嫂子的话，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几滴血而已，不至于要补血？这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见玉莲一脸理解不了对表情，才嫂子也是无奈苦笑道，“孩子祖母就这一个孙子，可宠着。就是我和孩子他爹也说不得孩子，要不就得被他祖母说。” 教孩子，最怕对就是长辈的插手，也是难为了才嫂子两夫妻。 叫了安药童抓药，才嫂子又看向玉莲，问，“我看外面没有放炉子，你这是卖完了？” 玉莲点头，说，“今天热闹，人很多，没花多久时间，就全都卖完了。” 才嫂子说，“重阳节，家里都会陪着老人出来走走，赏秋。” 盯着玉莲看，才嫂子别有深意道，“今天，我娘家爹娘也来了，还有我表弟也来了。” 见玉莲没有什么反应，才嫂子特意提醒道，“就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未婚表弟。” 才嫂子这一说，玉莲立马就听懂了。 中秋节那会，才嫂子就和玉莲说过这个表弟，说是想要给玉莲做媒。 要说，才嫂子这个表弟也真的是厉害。小小年纪，十二岁就跟着大人走南闯北。这会二十三岁，就已经有了几十间店铺。 可惜的是，忙着做生意，都没时间成家生子。眼看人年纪越来越大了，家里父母也年老了，家里人可一直愁着。 按理说，这么好的条件，想要找什么人家没有。可偏偏，才嫂子这个表弟，就是谁也看不上。而说出来的条件，也让人一度没办法接受。 可见人那么坚持，家里也就松了口，随他的主意。这不，按着表弟这推脱胡说出来的条件，玉莲的条件正好给对上了。 这可把才嫂子两夫妻乐得，立马就写信把玉莲的情况告诉姨娘，还叫人马上来提亲。 其他人不了解，可玉莲知道，才嫂子这位表弟，是不想成亲的。 要不，人就是单纯的不婚主义者。要不，就是事业心太重，觉得成亲和家庭是个麻烦的事。要不，就是心里有人。 其实，玉莲觉得最后一点有很大可能。 一开始家里人给表弟相亲，表弟就说了，要年龄小四五岁的。 给人找到了，表弟又说，最好是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样就不用操心岳父家的麻烦事。 这又给人找到了，表弟又说，不要小姑娘，要成亲过的，这样的女人才成熟有韵味。最好，就是带有孩子的，那成家生子就全了。 这话可是吓到了一家人，说什么都不同意。可别的女，表弟一个看不上，也不愿意成亲，还两年不回家了。 这不，家里老父母同意了。家里各各亲戚朋友都在帮人找符合条件的。 当时玉莲听了之后，感叹，是个奇人，更是一个怪人。 可后来，她慢慢想了想，觉得这不该是胡乱说出来的。 你要是不想成亲，可以直接说不成亲。要不，你可以说更难得到的要求，没必要说了一个条件，又一个条件。 而且，这条件，也不是一次说完的，是分开几次说。 这怎的感觉，就是按照某一个人的情况，随时加了条件似的。 当然，这都是玉莲瞎猜的，也不该问才嫂子。 不过真要是她猜的这样，那才嫂子这个表弟，可真的是一个痴情之人。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难得！难得！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才嫂滋滋不烦的在说着自家表弟的情情况，而玉莲是真心没这个心思的。 所以，她打断还在说的才嫂子，“才嫂子，在我弟弟妹妹成亲的前，我暂不考虑嫁人。” 这一句，玉莲上次说过了。 可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快打发才嫂子，她说，“来年玉豪十五了，也该成亲了。玉雪十三，也能定亲。?” “就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你们可以先定亲，我表弟都等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两年了。” “他这次来看我爹娘，是因为他要出海去。这一去，少说也得一年才回来。” 心里算着时间，才嫂子兴奋和玉莲说，“等他回来，两年时间都要到了，这日子正好给赶上了。” 玉莲彻底无言，你这想得可真的是周到。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早就有预谋的。 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玉莲这次果断的拒绝了，“我不远嫁。只要超过一天路程的，我都不会嫁的。” 这话一出，才嫂子就露出为难对表情。这一点的话，就很难办。 毕竟表弟家在北方，这路程，可不止一天，得十几天。而且，老人家也不会愿意儿子离家在外居住的。 上次玉莲不好意思，只是婉拒。这次玉莲拒绝得狠，才嫂子也看出来，玉莲是真没这个心。 考虑到玉莲的问题，加上表弟家不会答应的。才嫂子也就歇了这个心，和人聊了几句。说下次再给人介绍个继女的，就拿着药回去了。 本以为才嫂子已经死心的玉莲，听到人走后留下的对话，是真的很吃惊。 一直在后面观看两人的安药童，见玉莲被才嫂子最后离去的话，给吓到了。 他和玉莲说，“自从才嫂子给人做媒成功后，她就喜欢给身边的人做媒。” “年初那会，我也被才嫂子给拉去她家相亲。还有隔壁老板的儿子，也被叫过去。” 安药童还说了好几个人，这意思是说，你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随后一个。 玉莲听了，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做过媒人，尝了乐趣，想要继续做下去。 这会时间还早着，玉莲也不浪费时间。去了后院，把柴火给劈好了，放好。下次来了，就能直接用了。 小南娘来到医馆，问了在前台抓药的安药童玉莲在不在。安药童指了后院，叫人进去进去找。 还没到后院，小南娘就听到劈柴的声音。等她一脚踩进后院，看到玉莲正在挥着斧头劈柴。 小南娘快步走过，“玉莲。” 闻声扭头，见到小南娘，玉莲很是惊讶，“嫂子！” 放下斧头，玉莲用衣袖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小南娘，她是感到很意外的，同时不解，还有些紧张。 都说好直接在城门口等，可这会人找上门来，怕是有什么重要对事说。 不等玉莲多问，小南娘就先出声问道，“玉莲，你知道我刚才在街上看到谁不？” 没头没尾的，玉莲可猜不到，于是就直接问，“谁啊？” 小南娘很是激动道，“顾大妹。你娘那个继女，欺负你们几姐弟，抢你丈夫那个顾大妹。” 听完之后，玉莲是有点想笑，心道，很是想说，其实，你说第一个，我就知道是谁了。其他几个，不说也没问题。 小南年娘气愤道，“这么不要脸的人，歹毒的女人。居然过得这么好，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玉莲听得皱眉，好？去年，还是前年，海晴不是说，顾大妹两夫妻过得很惨吗？ 难不成，这会海华强改了心意，开始心疼儿子了？ 玉莲暗自摇头，觉得不会。海华强是个狠人，说到做到。既然说了不管这个儿子，断然是不会再去帮忙的。 这么看来，要不是宠儿子的林怡帮忙，就是心疼大哥的海晴。可她们那来钱那么多钱给人买店？ 海华强要不出钱，那就是林怡的私钱。而且，这会他们店都买了，想来海华强是又出远门了，要不，不可能不阻止的。 又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海华强开始放下心里的愤怒，对这个儿子也没那么抗拒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都和玉莲没有关系。毕竟是别人家父子的关系，她一个外人没资格说什么。 小南娘幸灾乐祸道，“我问了她周边买东西的老板，都说，这开了三个月的店，可生意一点也不好。” “之前，还把坏了凳子卖给人。人回来说坏了，要换一张。他们就是不给换，还说是人坐坏的。” “这凳子是买回去坐的，走回去发现坏了，就拿回来。这前后，半个时辰也不到。” 说着，小南娘眼里脸上都是不屑的，“这人怎么可能坐得坏，你以为是几百斤的猪坐上去，给压坏嘛！” “那个客人的媳妇也是个剽悍的，直接就和顾大妹打起来了，把顾大妹脸都给抓花出血。” 小南娘解气道，“打得好。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就该打。她不知道痛，都不会觉得自己错的。” 玉莲心道，就算是把人打残了，顾大妹也不会反省是自己的错。 不过，看样子，这店虽然开起来了，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好。 小南娘小声和玉莲说，“我还听到一个消息。顾大妹怀不上，可能生不了孩子。” “这几年来了，她婆婆给她吃了很多偏方，可都没听说她肚皮有动静。” 虽然不喜欢顾大妹这个人，可是怀孩子这事，可不能武断说是一个人的错。 玉莲说，“没有孩子，女方或许会有问题，可男方有问题对可能性也很大。这事，不该只怪女人一个人。” 很多时候，玉莲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没有怀孩子，大家都是会潜意识的认为是女人的错，几乎都没有人想到是男人的问题。 小南娘可不认同玉莲的说法，“生孩子，本就是女人的事，这和男人可没关系。” 玉莲反驳道，“难不成人一个人就可以怀孕。要是这样的话，有没有男人都无所谓。反正女人自己可以生，自然也可以自己养，那要男人来做什么？” “孩子是男女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的。那么，缺了哪一方，都是不行的。” “所以，女人要是没有怀孕。除了自身的问题之外，男人也同样是有问题的。这事，怎的只可以只怪女人。” 小南娘很想反驳玉莲的话，可无话可说。玉莲说得很对。孩子，确实是男女在一起后才有的。真有问题，是不能只怪其中一方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和大娘在院子门口，看着自家孙子和孩子玩。见玉莲下山走过，她往人背篓一看。 她问，“玉莲，你这捡的是蘑菇。这两天，怎的都不见你挖河蚌了？” 玉莲停下来，喊人，“十一婆。” 她解释道，“这会天冷了，水也凉。我就不下水了，挖些别的山货。” 这话，和大娘听得认可，说，“我们女人，还是少下水的好。要不，可真的是会弄坏身子的。” “我们这些老的，倒没什么问题。你这会年轻，还没生过孩子，真的多加主意点才行。” “这会水凉了起来，你不下水，是对的。” 玉莲心里道，何止是没生过孩子，就连代表能生孩子的月经，她都没有来。 不过和大娘有一点是说对的，这会年轻，各方面还是得多加主意些的。 和大娘又问，“那往后，你就不卖河蚌肉了？” 玉莲摇头，说，“不卖河蚌肉了。准备卖别的，只不过，还没想出要卖什么的好。” 和大娘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说过不停，“往下，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卖热乎乎的，暖身，是最好买的。” “上次你做的那个莲藕汤，就很好喝。要是拿出去卖，就和卖茶的差不多，一文钱一碗，肯定有人卖。” “尤其是冬天，整个人都冷冰冰，最好就是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都热起来，有劲儿。” 玉莲也是这个想法，“是的。我这正在想着要做什么汤卖，等做出来，请你过去尝味，给点意见。” 想到又有信口味的汤喝，和大娘很开心，“行，我等着。你做出来的汤，绝对好喝，这下子，我又有口服了。” 两人闲聊几句，玉莲就回家去了。 顾玉豪在屋檐下坐着编织花篮，见玉莲晒着蘑菇，突然发呆起来了。 他问，“大姐，还没想到要煮什么样的汤吗？” 玉莲叹气，苦恼道，“山上有不少山货，可是这煮出来的汤，也不知道客人喜不喜喝。” “就说这个山核桃汤，我以前煮过一次，你和三妹可不喜欢吃了。还说那一股味，闻着难受。” “而且，这山核桃煮汤，这汤有点变黑，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有食欲的感觉。” “红枣汤喝起来到是不错，有枣香甜味。可是，男人不喜欢喝这汤。之前我给二婆家送去，水才叔他们就不喝。” “来卖我汤的，大多数都是老爷们，他们相比一些妇女，大方很多。不会计较这一两文钱，吃得值不值。” “所以这汤，得符合大老爷们的口味才行。” “菜干眉豆汤很不错，可是家里的眉豆不多，只能煮一次。吃完了，只能出钱买，这成本就又提高了。” 听完之后，顾玉豪也没有什么好建议，他劝说，“大姐，家里现在也不缺钱。要不，我们就先不卖。等之后，你想到了再做来卖也不迟。” 看着玉莲手里正在晾晒的蘑菇，顾玉豪说，“蘑菇汤也很好喝……” 不等顾玉豪说完，玉莲立马就打断，很是坚决道，“这个不行。这些蘑菇，是要拿去给桃大夫的。说什么，也不用。” 桃大夫帮了他们那么多，玉莲也就这只有这一点可以回报人家。说什么，也不能动。 玉莲说，“这会山上的甜杆挺甜的，我明天上山看些回来，试着煮汤，看这味道喝起来怎么样。” 顾玉豪吃惊，问，“甜杆也能煮汤吗？” 玉莲摇头，“不知道，就尝试一些，看味道怎么样。” 前世，玉莲喝过外婆用甘蔗煮的骨头汤，很是解腻甘甜的。甘蔗和甜杆，甜杆更清甜些，想来汤也会很清甜的。 这次玉莲是想煮的猪头皮骨头汤，猪头皮有些油腻，配上甜杆，口感冲和，应该很不错的。 晒完蘑菇，玉莲来到顾玉豪身边坐下，她说，“这会农闲，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山上找山货。” “就前后两天，山坡那一片甜杆，就被砍了一大半了。我明早，得早些起来，过去砍。要去晚了，就怕没了。” 知道一些内情的顾玉豪，和玉莲说，“山上的甜杆，是被村里一户人家给砍回去熬糖的。” 玉莲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些日子，顾玉豪很勤奋的在做竹编，可都没出去过。那他是怎么知道的，连她也不知道。 顾玉豪说，“小南今天来找我，和我说的。” “说是家里儿子成亲，这蔗糖太贵了，为了省一些钱。他们就想着砍甜杆回来，自己熬煮糖。” 熬过甜杆糖的玉莲，觉得这可是一个大工程来的。 “十几斤甜杆熬出一斤蔗糖。成亲用的，起码也得八斤十斤，难怪会砍那么甜杆。” 说到成亲，玉莲想起前两天听到的消息，“小南娘看了日子，明年六月，小南就成亲。” 顾玉豪点头，有闷声道，“今天小南和我说了。他，不想那么早。” 看出顾玉豪的欲言又止，玉莲问，“小南和你说什么了？” 顾玉豪也没瞒着玉莲，说，“小南说，他不喜欢这姑娘，不想成亲那么早。” 关于这一点，玉莲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意见可以给的。 她问顾玉豪，“你是怎么说的？” 顾玉豪实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轮不到他做主。” 玉莲叹气，“他确实是做不了主。” 不管有没有小南外祖母这件事，小南的婚事，都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最多，也就是时间早晚的区别。到最后，还是家里长辈做主的婚事。 既然都说到这了，玉莲顺便给顾玉豪一个提醒，“往后，你要成亲。要是真的遇到不喜欢的姑娘，觉得自己不能和她过完这一生。 “那你记得，不要管别人说，就是亲大姐，你也要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到最后，就算你反抗不了。那你也不能怪人姑娘，这事错不在她。” 玉莲严肃道，“你要清楚知道，男人可犯错，可以名声受损。可是女人，却不能。要不，等待她们的，就只有死。” “所以，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这媳妇，你也不能伤害人，更不能把事怪在她身上。” “她也只是反抗不了的人，她并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个时代里的观念世俗。” 跟在玉莲这几年，顾玉豪也学到了玉莲那份不畏世俗的勇气。 他和玉莲保证，“大姐，你放心。既然我成亲了，那就代表我是可以和人度过此生的。要不，就是绑着我成亲，我也不会点头的，也不会害了人姑娘一生。” 玉莲听了，很是满意，有责任，有担当，很好。 第二百三十六章 趁着才大夫喝汤这时间，玉莲问道，“才大夫，大爷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才大夫很确定，自己没有和玉莲说起过大爷家的事。而且这是别人家的家事，知道内情的人更不会到处说的。 所以听到玉莲这么问，才大夫是很意外的，“你知道大爷家的事了？” 这话，也就是说，大爷家真的出事了。 玉莲点头，把今早发生的事都说了，“早上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在骂大爷……” 说完后，玉莲心里是怀疑的，她皱眉问道，“那几个，真的是大爷的亲生儿女？” 看那语气态度，该不会是捡来的？ 听完玉莲说的才大夫，心里很是气愤，“他们又来闹了。” 玉莲吃惊，“他们经常来吗？” 才大夫点头，说，“来了几次，都是大早上来的，只有药童在。可他一个小孩，做不了什么。” “上次那些人又来了，被我师父看到了，就把人给赶跑了。” 玉莲有些不解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找大爷？” 才大夫没好气道，“自然是为了钱。” “大爷几个儿女，没一个是好的。几个月前，就因为田地的问题，把亲娘给活活气死了。” “这会，见大爷不回去住了，在医馆住下。怕大爷把钱给藏起来，不分给他们。所以天天来，要把大爷接回家里去。” “他们要是真心待大爷的话，这么多年来，大爷也不会晚上来医馆守夜，白天去打一些零工挣钱。” “大娘的身体一直不好，就因为家里没钱，所以一直都没医治。” “大爷知道那些儿女靠不住，所以自己存了不少钱。准备钱存够了，就带大娘看病。” 想到那天见到大爷背着断气的大娘走来医馆，跪地救安大夫救人，才大夫心里泛酸。 他叹气，“唉！没想到，大娘先一步走了，这钱也没用上。这不，那一个两个白眼狼的，就盯着这钱，想要这钱。” 玉莲听得火冒三丈，“这样的人，真不配为人儿女。就是做人，也不配的。” 也是可怜大爷了，老伴走了，儿女也没一个是孝顺的。 想来大爷不在那里住，也是怕有一天，自己和老伴一样，会被气死，干脆就眼不见为净。 之前，玉莲就很担心大爷。这会听了前因后果，她就更担心大爷了。 想想那几个儿女，应该也不会有后悔回头的那一天。 玉莲和才大夫说，“要我说，大爷一把年纪了，可是折腾不了的。要是自己解决不了，直接报官得了。” 才大夫摇头，不赞成道，“家丑不外扬。始终是自己的孩子，那个做父母的，真的能忍心告自己的儿女。” 打断骨头连着血脉，这个玉莲自然是知道的。她自己或许可以做得绝情些，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这么做。 想来，大爷心里也还是有情的。 玉莲无不为大爷之后的日子感到担忧，“官府有震慑力。要不，这样的事，往后还是会再发生的。” 才大夫心里明白，这事大爷要不狠心解决，那只能没完没了。 他也是很无奈道，“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一步走一步。可报官告儿女这事，怕是没人会做。” 玉莲心道，我就敢，我也告过，还赢了。 当年外婆生病，家里没钱，未成年的玉莲找不到工挣钱。 在医院被一位好心的病人家属提醒，这才知道父母是有义务扶养儿女直到成年的。要是没给抚养费，是可以告父母，要得抚养费的。 所以，玉莲就去警察局报案。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找到亲生父母，问他们要抚养费。而这钱，就被玉莲拿来给外婆治病。 人想要活着，就不会在乎很多东西。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着。想要活着的人，可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所以，大义灭亲，也是正常。 店里忙完了，也到了响午，安药童肚子也饿了。他来到厨房，找玉莲。 进到厨房，满都是骨头汤的味道。灶上的铁锅炖着骨头，还有铁炉上的小锅也炖着。 安药童问，“玉莲姐，你煮了两锅骨头汤？” 玉莲说，“小锅是给你们喝的，大的那一锅，我想分给那些乞丐和灾民。” 北方今年大干旱，所以很多灾民都往南方来。所以这些日子，才会多了那么多上街乞讨的人。 看不得老人和小孩那么惨，玉莲就想着给他们送些吃的。自然，这吃的是不需要钱买的。 在安药童拿碗勺汤的时候，玉莲问他，“才大夫回来了吗？” 安药童说，“看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玉莲站起来，和安药童说，“你喝完就快点出去，我先出去，等才大夫。” 看向铁炉，玉莲说，“大爷，你也喝。还要麻烦您，帮我看着火。” 大爷电头，说，“行，我看着。” 出去对玉莲，在堂里等了一刻钟后，终于见到人回来。 等才大夫坐下来歇着，玉莲这才说道，“才大夫，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才大夫笑着点头，说，“什么事，你说。” 玉莲就直接说了出来“现在城里的灾民不少，可能一天也吃不上一口东西。我想熬些汤，送给他们喝。可我希望是你的医馆出面分发的。” 安大夫不解，说，“这可是好事，积福德的。” 意思就是说，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做？ 玉莲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一个女流之辈，做这样的好事，怕是会惹非议。” “大夫本来就是救死扶伤的。这件事要是由医馆出面做，那就少很多质疑和麻烦。” “这就是我个人的想法。你仔细考虑，看可不可以。” 安大夫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给了答复，“这可是积福德的好事，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这事，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会叫药童在后院门口分发给灾民的。” 见安打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玉莲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喜悦。 玉莲感激道，“多谢你，安大夫！” 第二百三十七章 见顾玉豪没日没夜的编制花篮，玉莲怕人勤劳过头。今天，就叫上人，一起去了城里。 到了医馆，顾玉豪就被才大夫好了过去，说有重要的事说。 而玉莲，就忙着搬东西，准备烧柴开煮栗子汤卖。 倒完汤进锅里，玉莲盖上木盖子，等着汤烧开。 和才大夫说完的顾玉豪走出来，直接和玉莲说，“大姐，我要提前去桃夭镇。” 玉莲知道和才大夫说的是有关，她问道，“怎么了吗？” 顾玉豪说，“桃大夫来信。说是冬月，就得到镇上参加面试，成功了，就能留下来。” 玉莲记得上次顾玉豪说，时间腊月才开始面试的。 她问，“这会怎的提前时间了？而且，还提前那么早？” 顾玉豪说，“听说是有人不满，不能回家过年。本来输了，心情就不好。可回家，又不够时间赶上除夕夜。” “所以很多人，都提了意见。所以官府就提前一个月面试，剩下的时间，足够大家回家过年的。” 玉莲点头赞成这样的安排，“早就该这样。安排那么晚面试，成功的话，那在那里过年都可以。” “这要输了，又赶不上回家过年，大家肯定是有怨声的。” 顾玉豪说，“大姐，再过五天，我就得出发了。” 玉莲点头，说，“我知道了。回去后，我就给你收拾行李。” 汤煮开了，打开木盖子，一股甜栗子味飘在空中，吸引经过对客人，瞩目而视，或者上前买。 忙完第一泼客人，顾玉豪对玉莲说，“大姐，我上山捡柴去。” 每次来城里，顾玉豪几乎都会上山捡柴回来，留着给玉莲下次过来用。 玉莲拦住人，说，“不用你忙，厨房后面还有很多柴。” 经过两次分发骨头汤，有几位好心的灾民，给医馆送来了不少柴火。都是粗柴来的，好几捆，够烧好久的。 玉莲说，“你带三妹到到街上走走，看有什么好吃的。两人就吃饱，玩够了，再回来。” 笸箩里的十几文钱，玉莲全都捞起来，放到顾玉豪手里，“来，钱拿着，去卖吃喝的。” 看着手里那么多钱，顾玉豪就不想要那么多，“大姐，六文钱就够了，不用这么多。” 玉莲阻止顾玉豪想要，把钱放回笸箩的手，说，“拿去。难得到镇上来，你多买些好吃的。” 见玉莲坚持，顾玉豪把钱收了起来，对人说，“大姐。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烤猪肠。我记得，你很爱吃这个。” 这次给的钱多，买一份三文钱的猪大肠足够钱，玉莲也就没拒绝，“好，我等着。” 等顾玉豪待着顾玉雪走后一刻钟，安药童忙完，来到门口，问坐着的玉莲，“玉莲姐，玉雪他们走了吗？” 玉莲看着人说，“走了好一会了。” 安药童失望的低头，“哦！” 没看到人，安药童就准备转身回去。可才要动，看着一个人的玉莲，他突然来了勇气，想要说一件事。 “我，我……” 见安药童支支吾吾的，这急性的玉莲就说，“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说，你就说。” 安药童鼓起勇气，说，“玉莲姐，我有一件很……” 不等安药童说完，一道急切的喊声，打断安药童接下来说的话，“大夫、大夫……” 看着疾跑过来的人，安药童往前走几步，问道，“叔，怎么了？” 男人抱着孩子哭着说，“孩子手指断了，被咬断了。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你们跟我来。”安药童看着已经哭昏迷过去的孩子，往医馆里跑，喊道，“才大夫、才大夫……” 男人也往里跑，哭喊着，“大夫，救命啊，救救我的儿啊！大夫……” 玉莲看着匆忙跑进医馆的几人，心里也很是担心那个孩子。 这时，玉莲旁边的两名食客和摊子老板也说了起来。 摊子老板可怜道，“唉！这手指断了，怕是接不了。可怜这孩子，这么小，就残疾了。” 食客不认同，说，“我看血还流着，说明才咬断的，可能能治好。” 摊子老板肯定道，“治不好的。以前，我也见过好几个端手指脚趾的人来看大夫，都没治好。” 另一个食客说，“我村里，就有人是被咬断脚趾的。他都被治好，没缺那根脚趾。现在在村里，还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在医馆摆摊十几年了，摊子老板几几乎什么病都见过，多多少少也都懂一些。 他说，“你这要是没咬断胫骨，那还是能治好的。我看那孩子的娘，手里捧着断指，这手指是完全咬断的，可是按不上去的。” 食客一惊，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下地，“这个手指都断出来了吗？” 摊子老板点头，说，“断出来了。孩子娘双手捧着，哭得可凄惨了！” 另一个食客，倒不觉得断指下下人，她说，“这要是整个手指都断了，还真的是治不好。” 他叹息道，“唉！可惜这么小的孩子，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摊子老板看得开，说，“就这样活着。断根手指，好过断命。能活着，就好。” 食客不认同坛子老板说的，她他说，“要被人嘲笑一辈子，换了是我，我可受不了。” 摊子老板说，“受不了也得受着。谁的生活，不都是在受着那些” 听周围人的话，玉莲心里很不好受。孩子真要缺一根手指，这以后，肯定会遭人嘲笑的。 希望，孩子能有颗坚强勇敢的心！ 没出结果之前，玉莲还是心怀希望的。可看到孩子服父母一脸天塌的样子抱着孩子回家，她就知道，事情很不乐观。 卖完了汤后，玉莲就去肉档捡骨头，回到后院，准备熬骨头汤，分发给灾民。 玉莲在砍着骨头，安药童来到后院找她，“玉莲姐，我有事要和你说。” 玉莲头也不抬，接着看骨头，“什么事，你说。” 来的时候，安药童鼓起了很大勇气，可到了知道，就慌张起来，“我，我，我……” 这我个不停的，让玉莲觉得奇怪。她抬头看着脸都红起来的安药童。心道，这是憋话，憋红了脸。 玉莲刚想出声叫人慢慢说，不焦急。结果，安药童就给她来了一个大惊喜。 “玉莲姐，我要和你说相亲！” 玉莲震惊，斧头掉在案板上，“什么！” 盯着安药童，玉莲不敢置信道，“你要和我相亲？” 不对啊！安药童不是伺候顾玉雪的吗？怎的突然，就向她提亲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她听错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听玉莲这反问，安药童知道自己紧张到说错了，他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你，不是你。” “我是想和玉雪相亲，你作为长辈，向你提亲。” 听到这话，玉莲呼了一口气，刚才可真的是吓死她了。 她还想着，平常自己是有那一点做出格了，让安药童误会了，居然说想要和自己相亲。 幸好，是虚惊一场！ 要不，往后，她都不敢来医馆了。 误会解除了，玉莲心也定了下来，她问安药童，“你为什么现在和我这件事，之前，我就看出来，你对玉雪有点心思。”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对玉雪起了心思的？” 关于这一点，玉莲可是很好奇的。因为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真的想不明，怎的就动了心。 心里话，顾玉雪这情况，可真的是很难得到真心实意对她的人。更不要说，是对她动心的人。 安药童见玉莲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而且看起来，就和往常一样。似乎，他说的这件事，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已。 当下，安药童的心也没那么不安了。因为玉莲并没有一开口就拒绝，这多少，都让他感到还有一丝希望在的。 安药童说，“我买了房子。” “前两天，我在城里买到了房子。我有了家，我才敢提亲。没家的人，怎么成亲。” 可以说，安药童是在医馆里长大的，可医馆毕竟不是他的家。 当年被安大夫带回来，五岁的安药童以为安大夫的家，就是自己的家。 可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不被别人认为家人的。 虽然安大夫两夫妻对安药童很好，视如己出。可是安大夫的儿女，却不喜欢这个没血缘的弟弟，更不喜欢他吸引自己爹娘的注意力。 因为安药童的家人是死于瘟疫的，所以安药童怕生，怕黑，不敢一个人睡。 安夫人知道后，每天晚上都会陪着安药童入睡。白日里，也很关心安药童。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叫儿女给安药童玩。 还有安大夫，以前回来，都是找儿女。自从有了安药童之后，回来都是找的安药童，嘘寒问暖。 这可是让安大夫几个儿女大为吃醋，对安药童也是越来越不满意了。 还时常，背着大人欺负他，告诉他不能说出去，要被就把人赶出家门，让他做乞丐。 年幼的安药童，不想被赶出去，也就不敢声张，更不敢说一句话。 还是安夫人心细，发现安药童比来的时候，更不爱说话，还一个人待在房里玩不出来，就猜到一些问题。 所以她留心观察了，还真的发现儿女在欺负安药童，就把儿女教训，打了一顿。 这就让儿女更恨安药童，更处处针对安药童。在一处出去玩的时候，几个孩子，特意把安药童甩掉，自己回家。 而安药童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就伤心大哭。被才大夫经过，给带回了医馆，在医馆住了一晚。 而安大夫两夫妻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安药童，可是心急如焚。结果第二天，就在自家医馆看到了安药童，可真的是又惊又喜。 经历这一次的事，安药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安大夫真正的家人。而且，那个家，也不是自己的家。 既然不是家，那他住在那里，也是无所谓的。所以，自那天之后，安药童就在医馆住下，这一住几乎住了十年。 本来，安药童还没想到要买房子的。自从见了顾玉雪之后，他突然就有了想要保护人的欲望。 所以，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安药童就一直想要买房子。 前两天，托安大夫的帮忙，安药童在城里买了一座破旧的房子。 买房子的钱，安药童用的是自己这些年来，自己挣到的钱买的。 因为房子太破旧了，所以价格并不是更贵，安药童手上的钱，祖足够买得起。 安药童回忆，脸上带着微笑，“第一次见玉雪，我就觉得，这姑娘长得很好看。” “之后，随着见面的次数多了，我就发现，我想见她，每天都见到的哪一种。” “你要说，我为什么喜欢她。这个，我说不上了。我只能说，她所有的我都喜欢。” “除了是三四岁的孩子，我从没见过有人向她那么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 “我想，就是这一点吸引我的。” “当我发现，我对玉雪的心思之后，我就想提亲的。可是，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没有家人愿意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我。” “而且，我是住在医馆的。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得先有自己一个家，这才能成亲。” 安药童急着想玉莲表诉自己的心意，“我虽然无父无母，可这样也很好。起码，不会有婆媳关系，不会有人欺负玉雪。” “还有房子，我不会住破房子的，我会盖新房子给玉雪住的，绝对不会委屈她的。这两三年内，我会努力挣钱的。” “我知道，你是希望玉雪十八岁的时候才成亲。我都可以的，我愿意等的。就是等十年，我也愿意等的，我绝对不会催的。” “孩子，还有孩子的事。我都想过了，孩子生下来，就我来带。不管孩子什么情况，我都会努力扶养他成人的。” “要是，要是没有孩子，我也愿意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趟，还是不生的好，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不也不怕会饿着玉雪。我现在和才嫂子学做饭菜，虽然做得不好吃。可等三四年后，我一定会做出一桌美味的饭菜的，绝对不会让玉雪受委屈的。” “我虽然没有学医术，可是我抓得一手药。我不用称，就可以准确的拿到足够量的草药。我……” 听着安药童滔滔不绝的说，玉莲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不得不说，安药童这一段告白，真的很得玉莲心。也让玉莲觉得，把顾玉雪交给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她很放心。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过，玉莲暂时先不告诉安药童，她心里的想法。因为，她还有一件事，需要得到证明。 玉莲问一脸不安，又期待看着自己的安药童，“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要玉雪十八岁再嫁人这件事的？” 这件事，玉莲很是肯定，他就只和顾玉豪一个人说过。至于其他人，她最多也就只是说，得等上面的哥姐成亲，顾玉雪再成亲，可从来没有说过是什么年龄阶段。 所以，安药童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玉莲大概猜到是谁了。 想来除了是顾玉豪说的，没错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顾玉豪早就知道今日这件事。又或者说，他早就知道安药童的心思。 安药童没想到玉莲行突然这么问自己，他还以为，玉莲要问的是有关于他的情况。 可没想到，玉莲居然问了没多大关系的问题。可别的问题，安药童能如实回答，而这一件事，他还真是不能说。 安药童犹豫这回道，“我听人说的，听人说的。” 玉莲接着问，“你听谁说的。这件事，知道的让你可不多。我可没有和你说过，难不成，是玉豪和你说的。” 一听这名字，安药童差点吓得要跳起来了，他连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玉豪，不是玉豪。” 这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玉莲肯定说出去的人，就是顾玉豪。 这么说来，顾玉豪是早就知道今天这事。要是以前就知道的事，安药童完全可以说是玉豪之前说的。 就是因为，是顾玉豪现在说来给他听的，他怕玉莲知道，这是顾玉豪给他支的招。 而且，一开始，顾玉豪就说了，不要告诉玉莲，更不要说出去，而安药童也答应下来了。 既然答应了，那么安药童自然是要遵守的。 玉莲见安药童皱眉，很是矛盾的样子，她加重话道。 “我喜欢诚信的人，可不喜欢骗我的人。骗过我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面对玉莲对哭哭追问，安药童真的是很为难。他想要娶顾玉雪，那必需得到玉莲这个大姐的认可才行。 可另一方面，安药童已经承诺顾玉豪，不会把他给说出去的，他得信守承若才行。 内心里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安药童做出了选着，他选着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法子。 他对玉莲说，“我可能是在你村里听人说起过，这要问谁，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面对俺安药童的回答，玉莲是很满意的。这说明，安药童并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很有担当。 把顾玉雪交给这样一个人，真的让人很放心。 一开始，玉莲就是想考察一下安药童的品性。现实证明，安药童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见安药童肉眼可见的失落，玉莲笑着说，“有你这样的未来妹夫，我个人是很满意的。” 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的安药童，闻言，瞬间激动高兴起来，“真的吗？玉莲姐，你答应了！” 玉莲摇头，解释道，“我暂时还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我还没和玉豪商量。” “最重要的是，玉雪也不知道，得让人知道，看她是什么回答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姐如母，我作为长姐，理应可以替底下弟妹做主婚事。” “而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帮我做决定。所以，我希望我的弟弟妹妹，也能自己做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 听到这，安药童既开心激动，也有些担忧。因为顾玉雪的情况特殊，这很多事，她都不懂的。 可不管如何，现在的他，已经得到了两位长辈的赞许。想来，这件事，成功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响午早就过去了，说是卖烤肠回来给自己当午饭吃的顾玉豪，总算是带着顾玉雪回来了。 两人见到后院，顾玉豪看到在石桌上吃豆腐脑的玉莲，心里突然心虚起来。不知道怎的，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玉莲眼神先是飘向顾玉豪空了了的双手，切了一声，这才看着两人，“回来了。” “回来了。”顾玉豪点头，他总觉得，玉莲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怪。 玉莲问顾玉雪，“三妹，今天玩得怎么样？” 顾玉雪笑着把自己所吃所见，全都和玉莲说，“开心，好开心，我吃了……” 说完后，顾玉雪怀顾四周，说，“我找安哥，给冰糖葫芦吃。” “安哥、安哥……”边喊着，顾玉雪边手拿冰糖葫芦顾玉雪就往前堂跑去，去找安药童去。 见此，玉莲是感到酸溜溜的。因为，她可没吃过顾玉雪特意买回来给她吃的东西。 发现玉莲一直盯着自己看，被看得不自在的顾玉豪，忍不住问，“大姐，是有什么事吗？” 玉莲瞅了人一眼，喝了一口头腐脑，这才开口说，“你说，有什么事。你觉得，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被玉莲盯着看，顾玉豪心里心虚着，他自然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这也是，他回来这么晚的原因。 见人不出声，玉莲被气笑了，“你都有胆子做了，怎的这会，就没有这个勇气承担起来了？” 顾玉豪低着头，就是不说话。他心里清楚，这会完全不需要他出声，玉莲就只是单纯发泄一下。 见顾玉豪这一副认错的样子，玉莲真的是想打人的心也有了。 “这么大的事，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怎的就不早点告诉我。你要早说，今天就不会发生那么尴尬的事。” “你说你，这也不是算什么事，你怎的就不让人说出来，还要人保密。” “我就只和你说过，想要三妹十八岁才出嫁。这事一说出来，我就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的。” “你说，你不该是和我站在一个阵地的嘛！怎的还跑到对面阵地去，给人做军师。” “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安药童对三妹的心思？” 其实，顾玉豪对安药童做自己的妹夫，是很乐意的。 他和玉莲说，“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会，我不小心听到安大夫和药童谈话。药童说要买房成家，这才和安大夫实话说了。” “一开始，我很是震惊药童有这样的心思。慢慢的，我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我就知道，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丈夫。” “三妹的情况特殊，而药童我们知根知底，他又对三妹动心了，他们要成为夫妻，这多好啊！” “可药童无父无母，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一点。我怕大姐也会拒绝，所以就出了一些注意给他。” 玉莲瞪人一眼，说，“我没意见。他是个有责任的人，我很是满意这一点。” “不过，这件事，还是等回去，问问三妹什么，看情况，我们再来商议。” “好。”对玉莲这么快就同意了，顾玉豪是很惊讶的。不过，玉莲说得对，还是得问问当事人什么感想。 第二百四十章 回来的路上，玉莲是很想问顾玉雪，关于安药童的事。 可是因为坐的是牛车回来，还有别人在。玉莲就不好意思问顾玉雪，只能到家再说。 一回到家里，玉莲就把顾玉雪拉进房间，准备和人说清问清。 这件亲事，顾玉豪是完全没意见的。而谈心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擅长。 所以，顾玉豪很有自觉性，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就开始做晚饭。 玉莲把顾玉雪拉进到房间里，两人脱鞋上炕，面对面而坐。 怕顾玉雪注意力不集中，玉莲双手抓着顾玉雪双手，让人看着自己。 在回来的路上，玉莲早就想了要怎么问，一开口，她就问顾玉雪，“三妹，你知道夫妻是什么意思吗？” 问喜欢不喜欢，玉莲觉得顾玉雪应该是答不上的。而且，喜欢不一定要成亲，那还不如直接问成亲是什么意思。 出入玉莲意料的，顾玉雪点头，说，“知道。” “水才婶说，是一男一女成亲，一起生娃娃。” “水才婶和水才叔是夫妻，水华婶和水华叔是夫妻，水生蛇和水生叔是夫妻，贝嫂子……” 玉莲很意外，因为之前，她并不知道这事。不过，她很是感谢水才婶。要不，她还在烦恼，怎么和人解释夫妻。 既然顾玉雪知道了，还说得出来，那之后的谈话，就容易很多了。 听顾玉雪还一直数着自己知道的夫妻人数，滋滋有味的样子，玉莲笑了。 谁说智力低下的人，就一定过得不好。他们有世上最简单的心，最简单的快乐。 他们的日子，或许比你想象的，看到的，还要开心多了。 最起码，他们每天都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而我们，得收起自己的情绪，艰苦的拼搏，努力的活下去。 其实每个人，每天都可以过得很开心的。只要你愿意放下心里的贪欲，那你就一定会得到很多快乐。 可这谈何容易！ 所以，人的不快，大多数，都是自己找来的，怨不得别人。 顾玉雪几乎把自己认识知道的夫妻，都说了出来。玉莲并没有打断顾玉雪，而是让她继续说。 等顾玉雪说完之后，玉莲接着问，“那你以后，想要成亲吗？你想和谁成亲？” 顾玉雪毫不犹豫说道，“安哥，我要和安哥做夫妻，生娃娃。” 玉莲一愣，脸上笑容不见了。虽然有些猜测，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玉莲问顾玉雪，“为什么是他？不可以是别人吗？” 夫妻，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干活。顾玉雪想和安药童一起吃，不想和别人。 她和玉莲说，“我不想和别人成亲。我为什么要和被人成亲？我不可以和安哥成亲吗？” 能说不可以吗？ 当然不能了，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答不出来的玉莲反问顾玉雪，“那你为什么想和安药童成亲？” 顾玉雪笑道，“安哥会陪我玩，给我买吃的，我做错事不会骂我。会给我做木船，给我烤野兔吃……” 前面三项，玉莲是知道的。可木船和野兔，她完全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玉莲不得不打断顾玉雪的话，问，“你说的木船，是之前端午节，你拿回来的木船吗？” 顾玉雪笑嘻嘻道，“是安哥做的，给我的。” 惊讶的玉莲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吃的野兔？” 顾玉雪努力回想，说，“上次去城里，还有上上次城里，还有上次的上次的上次去城里，还有……” 没有耐心听下去的玉莲打断道，“你每次去城里，都有野兔吃？” 顾玉雪开心的点头，她很喜欢吃烤的野味，“上上次，还有野鸡吃。” 这意思也就是说，几乎每次去城里，都是有野味吃的。 玉莲有点生气，责问，“为什么不告诉大姐？” 顾玉雪傻乎乎的，没感觉道玉莲的怒火，她说，“安哥说，告诉大姐，下次就没得吃了。” “那个安哥还说，我要想天天吃烤野鸡，可以到城里住，他天天给我烤野鸡吃。” “我喜欢吃野鸡，野兔没有野鸡好吃，香。” “野兔多，野鸡难抓。我不会抓，都是安哥抓的。” 越听，玉莲越心惊，也有些酸，她问，“你和他去抓过野兔和野鸡？” 顾玉雪点头，笑嘻嘻的，“我们上山抓，不抓，就没得吃。” 想起一件事，玉莲笑道，“难怪了！我就说，怎么每次你们都出去那么久的时间。回来的时候，衣服上都会有一股烟油味。” “还有一次，荣大娘说，看到你们做牛车去山上。我当是就说是认错人了，原来荣大娘说的真的没错。” 说到上次对牛车，顾玉雪皱起一张脸，“牛车好臭，好臭，好臭！” 玉莲一脸懵，问，“臭？为什么臭？” 顾玉雪捏鼻子，说，“拉粪水，好臭，臭死了！” 这一听，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画面，玉莲当场就想吐，“我去！你们坐这车去，居然还有胃口吃得下！” 她真心道，“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们了！” 要换是她，肯定是做不了这车的。那味道，还有那视觉，太有味道了！ 这要看一眼，都永生难忘。要是她，绝对是不能在这之后吃得下东西的。 除非，真的是饿了！ 又回到正题上，玉莲问顾玉雪，“要是大姐不让你嫁给安药童，嫁另一个人，你愿不愿意嫁？” 顾玉雪立马摇头，说，“我嫁安哥，不嫁另一个人。” 玉莲接着劝说，“可能有一天，会出现一个比安药童对你还要好的人。” “他也可以陪你玩，买吃的给你，给你烤烧鸡，烤野兔。” 顾玉雪不解问道，“他是谁？” 玉莲停顿一下，回道，“不知道。就以后出现的一个人，会对你很好的人。” 这下子，顾玉莲就更不解，“安哥对我很好，我不可嫁给他吗？” 顾玉雪心里想的，既然嫁对我好的人，安哥对我好，我为什么不嫁人？ 得，这话是不能再说了。 玉莲已经能想得到了，不管她如何问，如何说。顾玉雪除了嫁安哥，是不会有别的。 既然顾玉雪本人已经知道成亲的意思，又非一人不嫁，玉莲也就不再问了。 不过，顾玉雪还是太年经了。 所以，一方面为安药童着想。免得人将来有反悔之心，这订亲的事，还是等顾玉雪十五及笄的时候，再定。 一方面为了顾玉雪着想。以防万一，将来会出现另一个她更喜欢的人。所以定亲这事，还是晚两三年再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一声声凄惨的呼叫声，在村子里上空响起。 在房里拆被子准备洗被单的玉莲，隐约听到有人呼喊，可却听不清楚喊的是什么。 玉莲拿着被单走出来，见g顾玉豪站在院子门口，伸着脖子往前看。 随手把被单扔进屋檐下的空木盆，玉莲往顾玉豪走过去，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顾玉豪喊一声，“大姐。 接着为玉莲解惑，“听到有人喊救命，杀人了。具体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顾玉豪是想跑过去看热闹的，可是家里还有顾玉雪要看着，所以只能来到门口，往那边看过去。 可惜的是，出事的人家，和玉莲家不是一个方向的。所以顾玉豪只能看到陆续有人走进巷子，其他的却不知道。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肯定是出大事了。还有可能是死人了，这也不适合拉着玉莲过去看。 这一刻，顾玉豪想着，怎的玉莲今天洗被子。要不，玉莲还得空看着顾玉雪，也轮不到他看人。那他，肯定能过去看热闹的。 “死人了！”玉莲心惊，也往前看过去，只见各方向走来不少人，都是往出事那家走去。 那个方向，玉莲知道有几家人。其中一家，男的很暴力，经常打媳妇。 听到死人了，玉莲第一反应，是不是那家其中一个儿媳妇，被打死。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而玉莲也不想过去看热闹。 她对顾玉豪说，“你和三妹留在家里，不要出去，我先去小溪把被子给洗了。” 端起木盆，临走前，玉莲又提醒顾玉豪一遍，“记住了，不要往外跑。尤其是，不能去那里看热闹。” “看好三妹，不要让人到处跑。不知道那家出什么事了，我们就不往往前凑。这样的惨事，我们也不没必要去看。。” 虽然顾玉豪想去看热闹，可听玉莲真说，觉得这惨事和没什么好看的，他点头应道，“知道了，大姐。” 玉莲洗两张被单，自己和顾玉雪盖的被单，很容易就清洗干净了。 可轮到顾玉豪盖的被单，可是足足比之前的被单，花了两倍的时间。 终于洗好了，玉莲呼出一口恶气，“总算是好了。要再不行，我也就不手搓了。直接过水洗干净。” 玉莲边清洗被单，边忍不住嘀咕，“都是盖了三个月的被单，怎的，就玉豪的被单那么难洗。” “还有那被单一股酸臭味，这味道是从哪来的？还有衣服，都是……” 贝嫂子抬着一木盆衣服来到小溪，还没走近，就听到玉莲在嘀嘀咕咕着，不知道说什么。 走过去，贝嫂子蹲下来，问，“玉莲，你这是在说什么？” 玉莲侧头看着贝嫂子，“贝嫂子。” 她回道，“我在说，男人用过的东西都有一股酸臭味。” 贝嫂子还以为说什么，她回道，“男人体热，出汗多。穿的衣服，该的被子，都沾了很多汗，可不就问到一股酸臭味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 被单也不洗了，玉莲看着贝嫂子，直问，“我刚才有人喊砍死人怕。嫂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事，贝嫂子早就跑过去看了，只能说，太惨了！ 她叹气道，“杀人了。老蔡家媳妇，把自己男人给砍死了。” 玉莲震惊，“砍死！” 可下一秒，玉莲不相信道，“''老蔡家那个小儿媳妇，可是除出了名的胆小。” “每次被她男人打，不要说反抗，就是话也不敢说一个子。” 玉莲满是质疑道，“她怎么敢砍人？” 老蔡家就是一个暴力家庭，所以孩子都是在暴力中长大的。 就连娶了媳妇，对媳妇也是拳脚相加的。一有不顺，就拿媳妇出气。 而老蔡家三个儿媳妇，一开始都反抗的。可到最后发现，越是反抗，受罪越多。 所以，三人被打，都是不敢出声的，就怕惹怒男人，会受到更严重的殴打。 第一次，玉莲见了，实在看不下去，就上前去阻止。结果，人连她也想打。 最重要的是，男人媳妇和她说，叫她不要管。因为你的管，是没用的。可她自己，就会受到很严厉的殴打。 也是为了印证男人媳妇说的，那男人当着玉莲面，真的是把自己的媳妇往死里打的。 跑回去拉开人？玉莲有自知之明，清楚知道自己没这个力气，也没这个能力。 可就让玉莲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也不忍心。 最后，玉莲跑去找村长，村长来了，男人才停手，而且还一脸讨好和村长说。 玉莲见此，只觉得心更寒。见男人媳妇被扶进屋里去，她也走来。自此之后，玉莲就没再去那边。 可是偶尔，她还是听到老蔡家的消息。除了大人，就是打媳妇。 不要说玉莲怀疑了，一开始，贝嫂子也是不相信的，还以为人是说笑的。直到自己过去看了情况，这才知道，是真的。 贝嫂子说，“很多人都和你一样，以为她不敢砍人。可她男人，真的是被拿菜刀给砍死的。” “老蔡家小儿媳妇在厨房切菜，准备腌制酸菜。结果，她男人喝酒回来，迎头拿了酸菜坛子就往她身上砸去。” “接着，就想上前去打人，可是被他媳妇给躲开了。原来，她又怀孕了。” “因之前两个孩子，都是被男人打死在腹中。而这一次，说什么，她都想护着孩子。” “所以在人往她肚子上踢了一脚之后，为了护着孩腹中的孩子。她就把手里的刀，砍向了她男人。” “就一刀砍在脖子上，人倒下，就没有了。” 脖子上有大动脉，估计是砍到了大动脉，人流血过多，死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可玉莲内心里，是真的盼着男人走的。 只要男人走了，他媳妇才能过上好些的生活。只不过，总归是杀人了，也不知道人会怎么样？ 玉莲问贝嫂子，“那她怎么样？会按族规那样，因杀丈夫，被浸猪笼。” 当初得知这一条族规，玉莲是真的很生气。有关女人的，永远都是用最严厉的规矩。 而对于男人，却不见杀了媳妇，有什么惩罚。 贝嫂子摇头，“不知道。这事得村长和族长商量。” “不过，大家都不希望她被浸猪笼，本来这事就错不她。” 听到这，玉莲大概猜到，可能人不用死。要不，族长他们一过去，直接把人绑起来，宣布浸猪笼得了，完全不需要商量的。 既然要商量，还就是说事情还不到绝头之路。 第二百四十二章 水生婶从家里，直接跑进玉莲家，“玉莲、玉莲……” 听到声音的玉莲，从房里急忙从房里走出来，在门口，就见水生婶一脸焦急，她问道，“水生婶，怎么了？” 水生婶边说，边四周看有没人，“你家玉雪在家没有？要不在，快点去把人找回来，现在村里都乱了，大家都乱了。” 乱了？怎么就乱了？ 玉莲意识到严重，她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水生婶急道，“老蔡家儿媳妇不是被关在祠堂里。早上有人去送饭，发现祠堂的锁被砍开了，人不在祠堂里，跑了。” “昨天她被人抓起来的时候，可能趁人不注意，藏了一把菜刀。” “她不是砍了人，被抓起来又叫又喊的，像个疯子。这会大家都怕她发疯了，拿着菜刀乱砍人。” “现在大家都很害怕，她躲起来，突然出来砍人。家家户户，都把自家孩子给找回来，不让出门。” “我大嫂他们都出去找孩子们了。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这事，就来告诉你。要是玉豪和玉雪在外面，你快点找人回来。” “尤其是玉豪，他总是去竹林。那里人少，平时也没什么人过去，是最容易藏人了。” “现在村里大家都害怕，也慌。村长已经叫了男人们，准备在村里，山上寻找人。” “你快去把玉豪他们找回来，没找人之前，你也不要往山上去了。” “不和你说了。家里还有孩子，我得回去看着人。等有新消息，我再来和你说。” 水生婶一番话说下来，都没断过气，玉莲很是佩服这肺活量。 不过，多余容嫂子逃跑这件事，玉莲也是很震惊的。毕竟人之前太老实了，实在是想不到，她会选择逃跑。 内心里，玉莲觉得容嫂子轮砍人这件事，是不可发生的。可是，她还是很感激水生婶的告知。 “好，我知道了。水生婶，你也多注意点。” 水生婶挥手，准备回去了，“好，你快去找人。” 在水生婶走后，玉莲关上门，也出去看看。结果发现路上，多了很多人起来，都在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 玉莲去了竹林，和顾玉豪说了这件事。顾玉豪说不怕，要继续砍竹子，叫玉莲就把顾玉雪带回家。 明天，顾玉豪就要去城里，准备出发去桃夭镇。 所以玉莲，今天就上山砍柴，明天坐牛车，一起带过去城里。 下山的时候，玉莲看到披头散发的容嫂子，往她跑来。 玉莲吃惊的看着人，“你！” 虽然在逃，可容嫂子也认出了曾经帮过她的玉莲。一时间，她不知道怎的就停下来了，看着人不说话。 这事，后面传来三人的喊声。 “在哪里，我看到人往那里跑了。” “快追。谁快下山通知村长，找到人了，叫大家上山找人。” “我先在就下山找族长，你们去追。” “这跑得可真快，都饿了一天。” “要我说，村长都不把把人浸猪笼，她跑什么，还……” 在听到身后的声音后，玉莲立马指着后边不远处，一个突出来的山坡，对容嫂子说。 “你从这下去。下边是凸出来的，草也长得高，周围人看不到。” “就是从下面看，也看不到，哪里一会块大石头在。躲那，谁也不看不到。” “你从那颗树边下去，好下，不陡，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玉莲挑着柴火，继续往山下走，也不管人听不听。 而容嫂子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也没犹豫，就听玉莲说的，从那个棵树往下走。 玉莲走后，就没有再回头，一直走。转个弯，她碰到了追着容嫂子的二位村妇。 村妇问玉莲，“你刚才有老蔡家儿媳妇走过吗？” 玉莲摇头，说，“路上，我碰到几个人。都不认识的，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一个？” 村妇说，“她披头散发的，裤子还湿了一半，人很瘦小。” 玉莲指着后面的路说，“披头散发是看到一个，就是顺着路往前跑去了。我们就擦身过，其他的，我也并没有多注意。” 另一个村妇看着身后的方向，皱眉道，“这路往里跑，可就是深山了。她这是要进深山？” 村妇已经往前走了，说，“先过去找找。找到人了，就送下山，劝劝人。” “这大冬天的，吃的穿的什么也没有，还怀着身孕，可熬不过几天。” 另一个村妇跟着走，说，“要说她也是狠心，几年夫妻了，这都能下杀手，这女人也真太狠心了。” 村妇叹气，“可怜老蔡婶，亲眼看到儿子被杀，哭得都晕了过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可怜了！” 狠心？可怜？ 听着身后两人的谈话，玉莲心里涌起一股气。 说容嫂子杀人狠心，不管几年夫妻之情。那男人打几年来不断打妻子，甚至还把两个孩子都打流掉了。 这就不狠心了？这就是顾了夫妻之情？ 玉莲记得很清楚，去年容嫂子是怀了八个月的。结果，就因为容嫂子做菜少放盐，吃起来没滋味。 容嫂子就被拳打脚踢一顿打，孩子被打掉了。生出来的时候，是个成型的男婴。 可笑的是，老蔡家的男人都认为，这是容嫂子自己护不住孩子。 这真的是可笑至极了！ 还有容嫂子的婆婆，玉莲见过人，一个宠儿子上天的女人。 每次她自己的儿子打儿媳妇，她都在边上看着。有时候，还叫往那里打，让人知道痛。 这么一个恶妇，玉莲不觉得她儿子死了，她可怜。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怎么可能可怜了。 暴力不可取，杀人更不可取。可不可否认的事，这件事上，玉莲的心上是偏向容嫂子的。 压迫就有反抗。容嫂子这是被压迫太久了，才不得不反抗。虽然反抗的结果，不是最好的。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却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果。 杀人偿命。 要是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是个讲求人人平等的机会。玉莲就算不忍心，就算再可怜人，也不会帮忙瞒着的。 可这是个对女人不公的社会，法制也是偏向男性的法律。家长族长和村长已经决定，不要人性命。 而容嫂子想要逃离这里，玉莲既然碰到了人，能帮的，她是一定要帮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等人走过之后，玉莲一直在转弯角，看着两村妇越走也远。 直到人影不见了，玉莲挑着柴火来到那颗树下。她没看到人，可她知道人在那里。 这处地方，是玉莲一次上山采蘑菇，不小心掉下去，发现的。她来过几次，知道里面的人能看到她，也能听到声音。 玉莲小声说道，“明天我会坐牛车去城里，卯时过一半，就从村口出发。你要是想走，我可以顺道搭你一程。” “卯时过一半，在村口准时走。”再一次提醒后，玉莲挑着柴火走了。 回答不回答，都无所谓。就看明天，人能不能出现。 走到山脚的时候，玉莲遇到了族长带着村里一堆男的走过来。 前面是族长走，后面跟着一个妇女，说着自己遇到容嫂子的经过。 在他们经过自己的时候，玉莲特意走在野草边，不和人碰到。 回到家里的玉莲，看到二婆家门口，坐着不少熟悉的人。大家一块晒着太阳，一块说着容嫂子的事。 小南娘眼尖看到玉莲，喊道，“玉莲，听说找到老蔡家的儿媳妇了，就在山上。” “嫂子。”玉莲先应了小南娘，走过去，一一叫了众人。 把柴火放在院子门口，玉莲就走过去，听众人在说。 水才婶从家里拿来凳子，递给玉莲，“坐下晒太阳，暖和。” 玉莲点头，结果凳子，就在小南娘旁边坐下来了。 和大娘接着说下去，“老蔡家的，可不同意族长说的。非得要那两母子的命，给她儿子赔命。” “这真是个狠心的婆娘。儿子都没了，就剩现在，肚子里唯一的孩子。这不好好让人生下来，继承儿子香火，反而要两母子都死。这太狠了！” 连大娘叹气，说，“唉！杀子之仇，这不好解啊！” “可能，也是怕孩子生下来，要知道自己亲娘杀了亲爹，这要他怎么面对家里人，尤其是一手长大他的祖父母。” 前面一句，和大娘没意见。可最后几句话，她可是一点也不赞成的。 “我呸！才不是为了这些，她家什么德性，谁不知道。” “没出事之前，就把儿媳妇当畜牲用。这大冬天，穿的还是夏天的单衣。还不当人用热水，得用冷水洗衣服做饭擦澡。” “这那是人干的事。也就她这么恶毒的恶妇，才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她才不会想那么多，更不会顾着别人想法。” “要我说，她都是活该！” 玉莲和水生婶小南娘听得直点头，没错，都是人自找的。 回想当年，和大娘也是很感慨的，“三个小孩，小时候见了，还会笑着喊人。哪像现在这样，见到人，眼里只有钱。” “见到有钱的，弯腰赔笑。见到我们这些穷的，就鼻子不是鼻子的，都翘上天去了。” “之前，水东家和老蔡家借了一担谷粮。说好了，二个月后还。” “这还差十几天，他们见水东家的糯米收成好。直接上人家，就抢走一担糯米，说是还了一担谷粮。” 和大娘激动起来，朝着老蔡家方向吐口水，“我呸！太不要脸了。” “一担谷粮换一担糯米，亏他们想得出来。糯米一斤可是比稻谷贵十文钱，十文钱啊！这一担，得多少钱啊！” “还有好些人，都被他们家贪了不少东西去。” “这根本就是抢，他们就是抢匪来的，就没这个这么土匪的一家人。” 心情难以平复，和大娘说出心里话，“虽说死者为大，可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同情那一家人。反而是可怜跑掉的儿媳妇，她过得太不容易了！” “五年啊！整整五年，都被打。就连新婚之夜，也被人打了一巴掌。嫁到这样的人家，还不如不嫁。” 这些事，老一辈的人，还有水才婶她们早嫁过来的人都知道。 而玉莲和水生婶却不知道，脸上都是怒气，心里更鄙视老蔡家了。 而听得火冒三丈的玉莲，听到这，心里产生疑惑，问道，“十一婆，你怎么知道，容嫂子新婚之夜被打了？” 照理，这可不是好事来的，不该被外人知道的才对。尤其是在新婚之夜，这可是足以被人舆论说一辈子的。 回忆起来，和大娘可惜道，“当年，容子嫁过来的时候，并不想现在这样沉默不言的。她很开朗的，还和自己男人打起来了。” “这事，就是她自己说出来的，也是因为她太敢说了。所以大家这才知道，原来私下里，关上门，老蔡家的男人都喜欢打女人。”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一家子人。打多了，她就知道反抗多了，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殴打。” “慢慢的，她就不还手，默默承受挨打。五年啊！一个活泼的姑娘，就变成今天这个不爱说话的女人。” 玉莲只觉得喉咙发紧得很，问，“她家里人，应该知道她的情况，就没有人来为她撑腰吗？” 和大娘切一声，说，“来了。一见面就骂容子，说人怎么那么笨，伺候不好男人。” “还说她被打活该，谁叫她不够好，自然就只能被男人打。还叫她不要回手回嘴，只要她做得好，就不会被打了。” “这些都是什么话？这是家里人该说的话吗？”玉莲没想到，容嫂子娘家人，这么不靠谱。 要是娘家人靠谱一些，或许，容嫂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其他人，二婆她们不知道。可是就她们坐着的这些人，觉得玉莲说的没错。 自家的姑娘，被欺负成这样。作为父母兄弟姐妹，怎的能一味只怪自家姑娘，还这么贬低自家的姑娘。 但凡有人性的，都会给欺负自家姑娘的人一顿教训。这要是过不下去，就走休妻这一条路。 要是怕人说闲话，就把姑娘送到别处没人认识的地方去。 家人，可不就是护着你的。 前面，听着老蔡家的恶性。后面，听着老蔡家的丧声。 玉莲是越来越觉得，这人死了，是真的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外面北风在吹，大家早早就上炕进到睡梦中。 而一间发出光亮的房间，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引人注目。 睡前喝多了水，顾玉豪被尿意憋醒过来。半憋着眼，穿衣下炕，准备出去上茅房。 走出房门，经过厅的时候，顾玉豪看到玉莲房门透出一线光亮。 疑惑的顾玉豪，心道，怎么有光的？还是橙黄的，这看着像是火。 顾玉豪被自己的想法，彻底惊醒过来。他走过去，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推开门一看，房间大亮，而玉莲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画着什么。 顾玉豪走进房里，问，“大姐，你还没睡？” 玉莲不答反问，“起夜？” 顾玉豪点头，“嗯。” 走过去，顾玉豪这才看清楚，玉莲手里的衣服，他惊讶问道，“大姐，你在缝衣服？” 这衣服，一看就是家女式的衣服，之前顾玉豪并没有见过。 他说，“这衣服我没看到过，大姐，你上那弄来的？” 玉莲抬头看人，说，“之前小南娘给的衣服，有些大，我穿不下，就放起来了，没有穿过一次。” 小南娘在整理衣服的时候，把以前痩时，现在已经穿不下的衣服都拿过来给玉莲。 顾玉豪心里嘈杂，既然穿不了，为什么这大晚上的，在缝制。 怀着疑惑，顾玉豪就问玉莲，“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看着衣服的厚度不一样，顾玉豪伸手一摸，有厚度的软，惊讶，“大姐，你这是缝的棉衣，难怪看起来那么肿大。” “缝的棉衣。” 玉莲的简单回答，却引起顾玉豪的怀疑，“大姐你又不急着穿棉衣，这三更半夜的，你怎的不睡？” 玉莲水，“睡不着。寻思这衣服要穿，就起来做了。” 顾玉豪皱眉，不解道，“那也不急一时啊！你明天再做也不迟。一件棉衣，一天就好了。” 看着桌上的油灯，顾玉豪心疼道，“油灯很贵的。” 他看着玉莲问，“你这油盏都烧了一半去，你是天黑就在缝了吗？” 玉莲毫不掩饰的道，“差不多。” 不想多说，玉莲催促道，“你快上茅房，回去睡了。明早还要起早，你后天一早还要赶路的，得休息够才行。” 顾玉豪也劝道，“大姐，你也早点睡。这衣服不急，你明天回来缝也不迟。” “明天还要早起，你还要做生意，很累的。” 玉莲点头，表示知道了，“我知道。就差这一点就好了，弄好了这个，我就睡。” 见只差一个衣袖没缝，顾玉豪也就不多说，出去上了茅房回来。和玉莲说声早点睡，就进房里继续睡。 而玉莲做完一件衣服之后，又给缝一双已经做好鞋垫，还没缝完的鞋面。 幸好之前不嫌弃这旧衣服，旧布鞋。要不，玉莲还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给人。 打个呵欠，玉莲摇摇头，清醒一下，接着缝。 这才三更天，她就已经感到困了。相当年，玩到天亮，也依然精神。 来这里几年，每天都早睡早起，这都习惯到点就睡。今天晚了一个多时辰，居然眼都睁不开了。 习惯，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二天起来，顾玉豪还以为自己起早。没想到，玉莲早就起来了，在忙厨房。 进到厨房，顾玉豪看着桌上正放着两个篮子。里面，都放上了食物。 顾玉豪走过去，好奇问道，“大姐，你怎的收拾两份吃的？” 玉莲在锅里搅拌着藕粉，闻言，她道，“一份备用的。” 说完，玉莲又打了一个呵欠。她也不多做解释，敢顾玉豪出去。 “你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吃的，大姐给你收拾好。” 顾玉豪从心底里觉得玉莲很奇怪，从昨晚到今早，都很怪。 昨晚挑灯在缝制棉衣，可也没见人今早又穿新的棉衣。 既然不是今早要穿的，为什么连夜缝制棉衣？ 既然不急的，那白天缝制多好。时间充足，也不需要耽搁晚上休息的时间。更不需要花钱，烧油灯。 现在也是，给他准备的食篮，都是适合出远门用的，可玉莲却准备两个一样的食篮。 去城里，玉莲并不需要这食篮。先不说她自己煮的汤，就城里那么多吃的，玉莲也没不要多准备一个食篮。 要是给他的，为什么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却是分开两个篮子。要是放不下，可以一起放在背篓里的。这完全没问题，可为什么，就是要分开两个食篮。 心里疑惑得不到解决，顾玉豪这次不准备就这么算了，他说，“我行李，昨天就准备好了。大姐，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顾玉豪问得也直白，真要是玉莲瞒着他。那就说明，这件事非同小可。 见顾玉豪这次不容易打发走，玉莲也就放开了，“是有事瞒着你。这事事关重大，不适合被别人知道，也不能被人发现。。” 玉莲说得很明白，事关重大，不能说。 顾玉豪不傻，知道这件事，除非玉莲说，否则他真的是一无所知。 顾玉豪也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和玉莲说，“我出去外面，那汤给勺起来。” “好。” 今天玉莲起晚了一些，所以，一起来，她就只奔厨房来，准备好食物。 没想到，忙起来，顾玉豪也起来了。 有了顾玉豪的帮忙，玉莲轻松了不少，也能多出更多时间，做别的事。 东西都准备好了，也到了该出发的是时辰。顾玉豪进房里叫顾玉雪，三姐弟挑着东西往村口走去。 还没村口，远远的，玉莲他们就看到村口处有一辆牛车。等他们走近一看，还真的是他们要坐的牛车。 东西都给当好在牛车上，玉莲这才得空问道，“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往常，大伯都是到点左右才到的。这一次，居然早到一刻多钟，还真的事让人意外。 虽然每次大伯都是这个点到了，可玉莲还是坚持每天早早来等人。 大伯回答玉莲的话，“五更天过一刻钟，家里孙子突然哭了起来，家里人都被吵醒了。起个早，就过来了。” 东西放好了，顾玉豪和顾玉雪都上车了，而玉莲看着村口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