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锦衣卫》 第一章 验尸 午夜子时,月如银勾。 梦景轩提着油灯战战兢兢的走进尸房,空气中夹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直扑而来,他捏住鼻尖,将油灯举在自己眼前,见离自己不足十步处的甲板上停放着一具尸体,并用白布裹着。 验尸房向来昏暗无比,即便大白天进来也会让人汗毛直竖,更何况现在已过了子时,又与这具尸体相得益彰,更让整个验尸房再次陷入阴森恐怖的氛围。 梦景轩此时已吓的脸如纸白,心已提到嗓子眼,额头低落下来的冷汗,都让他顾不得去擦。便双手合一半睁半闭的朝那具尸体看去。 “大……大哥,您莫生气,我只是镇抚司里面的一个小小差役,今夜多……多有打扰,我们镇抚司只是为您尽快找出凶手,才能让您安息,您……莫怪罪”。 验尸一向是仵作的差事,若不是他得罪了锦衣卫统领陆辰逸,想来这个差事怎么也轮不到他,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整他,来镇抚司不到一日,就如此待他,他自知今后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梦景轩越想越气恼,便大骂道: “哼……还锦衣卫统领呢,我呸,心胸如此狭窄,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偏不,不就验个尸嘛,谁不会啊,陆辰逸今后咱们走着瞧”。 梦景轩犹豫再三下,便一鼓作气的走到尸体身旁,揭开白布,提起油灯照在死者脸部,已经是吓的三魂丢了七魄,而眼前的这一幕足以让他将剩下的三魂也吓飞…… 死者脸上爬满了尸虫,它们蠕动着自己的身躯,向死者耳朵、鼻息、嘴中漫步爬去,有的还从腐烂的皮肤中破皮而出,而死者双眼生前被人活生生挖出,又放入眼眶,两颗醒目的眼球也让这些虫子啃食的所剩无几。 梦景轩一把扶住身旁的墙,还未来得及弯下腰,便直着身子大吐了起来,不过还好晚上也没吃多少,吐了一会,便用袖口擦拭着嘴角,再次向尸体看去,也许是怕到神经都麻木了,便不再害怕了。 他定了定神,便拿起身旁的钳子,走到死者面前,撬开他的嘴,发现舌头也被人拔了,顺着头部继续向下探去,死者的胸部敞开,上边还刺了大大的一个“道”字,双臂完好无损,但右手的的十指被人砍去,更让人触目惊心的便是双膝也被剜去,血液早已干涸,里面的骨头分外明显。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下手如此残忍,作孽啊,一看生前定是活活折磨而死”。梦景轩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慨道,便随手拿起纸笔详细记录今夜的验尸结果,已便明日好交差。 梦景轩一边低下头写,余光又忍不住的看向死者,他脑海中想起小时候哥哥曾给他讲的鬼怪之事,说若生前被人残忍杀害,死者的魂魄定不会离去,而是要借尸还魂来索命,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吹来的一阵阴风,将那白布吹落在地,紧接着油灯也被吹灭,一瞬间验尸房漆黑无比。 “我的天哪……鬼呐……”梦景轩急忙丢下纸笔转头向外跑出,因为太黑没成想一头碰在墙壁上,他哪有功夫喊疼,连滚带爬的冲出验尸房。 “梦景轩,你跑什么跑?”秦风站在验尸房门口,见梦景轩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估计是没有瞧见他,便大声喊道。 秦风是镇抚司锦衣卫,也是陆辰逸的心腹,对他十分忠心,为人诚恳可靠,唯一缺点便是一根筋,认定的事谁劝也没用。 梦景轩正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被秦风的一声大叫,更是吓的魂不附体,瘫坐在地上,捂着耳朵哭喊道: “你要找便找害你的人,你莫找我,我只是秉公办事,我并非要惊扰你啊”。 “哈哈……梦景轩你也有今日,你昨日嚣张跋扈的劲去哪了?”秦风见他额头红肿,浑身狼狈不堪,便蹲下身嘲讽的看着他的囧样,瞬间倒让他解了不少气。 梦景轩抡起拳头向秦风眼中挥去,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好借此将自己一肚子的气撒在他身上。 “怎样?爽不爽,小爷我昨日的意气还是有的,你若再敢挑衅我,今后我的日子不好过,你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梦景轩说完便气冲冲的向镇抚司大门口走去。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明日我再好好与你算账,你明早若敢迟到,你就完了”秦风捂着左眼,气急败坏的骂道。 上官府 青鸢在大门口左右顾盼的等梦景轩回来,手中的绣帕都快被她揉捏的不成样子,正当她焦急不安的时候,远处定睛一看,立马跑了过去,一脸担心的问道。 “公子,你怎么这么迟回来?你这额头怎么肿了?”。 “你怎么还未睡?”梦景轩脸色暗沉的垂着头,看上去有气无力。 “公子不回来,青鸢怎敢歇息呢?我们快回房,我给你擦点药水”。青鸢便拉着梦景轩向房间走去。 房间内 青鸢小心翼翼的擦洗着梦景轩的身子,触目惊心的看着他背后的伤痕,顿时眼眶湿润。 “老爷,下手就是狠,再如何你也是他的女儿,所谓打在儿身,疼在爹娘心,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梦景轩转过脸,对着青鸢谨慎的说道。 青鸢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小姐,不对,公子,今日在镇抚司当差如何?那官爷可有刁难你?这额头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青鸢小心翼翼的为梦景轩擦拭着药。 不问还好,一问便立马让他回想起那个情景,浑身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别问了,你去睡,我自己来便是”。 青鸢乖巧的应了一声,将新换的衣服放在凳子上,随手轻轻的关上门离去。 梦景轩望着自己手臂上一缕缕伤痕,这些伤痕代表着他内心深处不愿回想的阴霾,十六年来,也许唯一让他看到一丝阳光的便是哥哥在世。 她原本叫梦颜汐,出生在江南一地。与哥哥是龙凤胎,梦贺夫妇大喜,便给犬子取名“景轩”二字,寓意是景星麟凤,气宇轩昂。犬女取名“颜汐”寓意笑逐颜开,汐水如嫣。 梦贺十分宠爱犬子,对他抱有厚望,希望今后能将梦家的产业扩大,成为江南一代屈指可数的富商。可惜天不遂人愿,梦景轩自幼多病,梦贺夫妇寻遍各地名贵药材,都未能将犬子留住,最终犬子在十岁那年病故,梦贺痛苦不堪,一方面是无法接受犬子的离世,又一方面怕家族人得知,他膝下无子,争了大半辈子的家产,不能临了时,就拱手他人,他不甘心,便让犬女顶替犬子,并对众人所称,病逝的是犬女而非是犬子。 终于在几日前她离开了那个家,随表哥来到京城,本以为可以在京城过一段舒服的日子,却被表哥安排到镇抚司当差,殊不知自己的莽撞又得罪了镇抚司的陆大人,梦颜汐想到这里便仰天长叹。 “我上辈子估摸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老天这辈子才会如此惩罚我,注定一生波澜起伏,最后便顶着哥哥的身份孤老一生呐,唉……”。 翌日清晨 青鸢端着早饭推开房门,见床上没有小姐的身影,便立马放下饭菜,向房内四周看去,又见地面上的水渍,不由的朝身后屏风探去。 “天哪,公子,你这是在木桶里睡了一宿?”。青鸢迅速拿起一旁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梦颜汐睡眼惺忪的看着青鸢,发觉自己浑身乏力,低头一看便立马从木桶中站了起来 “我怎么在这儿睡了一宿,阿嚏……”。 “公子啊,你是受凉了,快将衣服穿好,我去给你抓几副伤寒的药”。 “不用,我……阿嚏,阿嚏,阿嚏”。梦颜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穿着衣服,突然眼睛一定,急忙问道 “青鸢,什么时辰了?” “公子,现在是巳时了”。 梦颜汐脸色大变,顾不得洗漱,一边穿着鞋,一边向门外跑。 “完了完了完了,又被秦风逮到机会了,不行,不能让他发现,阿嚏……”。 梦颜汐健步如飞的向镇抚司跑去。镇抚司离上官府足足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她不敢停下脚步歇息,今日是她来镇抚司当差第二日,若让他们发现自己迟到,正中他们下怀,借此机会将她赶走,那怎么和表哥交代,想到这里她跑的更是越急,撞到街上的行人都顾不得去扶。 “他奶奶的,你没眼睛啊,跑的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被她撞倒的路人连声破口大骂。 镇抚司-书房 “大人,属下已查出,这次还是花间道所为”。秦风躬着身躯上前作揖,对陆辰逸更是毕恭毕敬。 陆辰逸身着蓝色衣袍,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坐在书案前,低头整理手中的画像,没有理会秦风。 “大人,您放心,这次属下已经在花间道常去的青楼、赌坊以及他常待的地方都安插了我们的眼线,这次定会抓住他”。秦风说完便向陆辰逸脸上望去,见他依旧未出声,继续说道 “都怪那个臭小子,若不是他放走花间道,我们便不会再如此大费周章的抓他,哼……。” 陆辰逸像是没听见似的,起身将手里的画像递给秦风,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 秦风捂着左眼,羞愧的低下头: “没……没事,昨夜让猫挠了”。 陆辰逸一眼便识破他的假话,便没有继续再问,而是一脸的严肃。 “你看看这些人物画像有什么不同?” 秦风仔细翻看手中画像:“大人,这是?” “这是花间道这些年易容过的样貌,据我了解他每易容一次功力便会减去一成,则需要十日的恢复,而易容的样貌时常不超一月左右,那么他每月只有半月的作案时长。那日与他交手时,他的功力有所下降,想来是刚易容不久”。 “大人,从画像中看出,他老弱病残统统都易容了过来,唯独没有易容年轻男子的样貌”。 陆辰逸邪魅一笑,慢条斯理的又从书案上拿起一幅画像,递给他。 “这是他原有的模样,二十出头,喜欢争强好胜、结交朋友,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楼、赌坊还是酒楼都有他的熟人,但为人放荡不羁,是个十足的小混混。” “好哇,有了他真实的模样,这次抓他可算轻而易举了,对了大人,他本来样貌大人是从何得知?”秦风又高兴又诧异的问道。 “也算是因祸得福,若没有梦景轩放走花间道,我又从何得知他的本来样貌”。陆辰逸说完便随手端起桌上茶水,浮了浮茶碗的水渍,脑海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蹙着眉一脸厌恶的说道: “对了,以后莫让他在我面前晃动”。 “大人,放心,我定不会让他脏了您的眼”。 “嗯,下去。” “属下告退”。秦风向后退了三步,便转身离去。 陆辰逸乃镇抚司统领,是在先皇驾崩前所封的正三品官职,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职责。为人干练,洞察能力极强,说一不二,心思细腻为官多年,已破了不少积案,但性格孤僻、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不寒而栗,他的一个眼神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虽然他年龄二十有二,可比一些年长的朝廷官员做起事来要老练许多,因此新皇登基不到一年,也对他甚是赏识。 至于他为何如此厌烦梦景轩,除了他们抓了半年的花间道,让梦景轩放走,而是他生平最讨厌“关系户“,在镇抚司当差的都是经过各个关卡,层层筛选出来的武将,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却依仗自己的表哥,通过皇上那举荐,不费吹灰之力之便进了镇抚司,实属让他反感至极,可在他手里当差,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章 再惹事端 梦颜汐一股劲的终于跑到镇抚司后门,满脸胀红的她蹲坐在墙角大口喘气,便又时不时的抬眼望着身后的白墙青瓦,这堵墙足足有三、四米之高。她休息了片刻后,朝四处观望,镇抚司后门较偏,很少有人敢在这里逗留,梦颜汐见无人影,便蹑手蹑脚起身一跳。 “哎呦……邪了门了,今儿怎么连墙也翻不了?”。 梦颜汐重重的摔在地上,起身摸着屁股,困惑的望着这堵墙。兴许是昨夜在木桶里睡了一宿,着了凉,浑身没劲的缘故。若再这样耽搁下去,秦风肯定发现自己今日迟到,她正打算准备再试试时,瞥眼瞧见角落的里有块较大的石头,二话不说便立马将石头搬了过来,踩在脚下,再次起身一跃,迅速抓住墙檐,使出浑身解数用力的向上爬去。 “我就说嘛,连墙都翻不了,我这几年的武功是白练了”。爬在墙檐上的她像做贼似的俯瞰里面,见后院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梦景轩,你今日又抽什么风?你竟敢翻墙,你好大的胆子”。秦风正经过后院时,见梦景轩此刻站在墙檐,便立马大声呵斥道。 梦颜汐被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吓得差点从墙上摔下去,一看是秦风,便故作镇静的反驳道。 “你何时见我翻墙了?我这是在视察镇抚司可有可疑之人”。 “你别和我耍嘴皮子,梦景轩你快下来,一会若让陆大人看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我好怕哟,你少拿你们陆大人说事,他算个屁,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白长那么好看的脸了”。 此时陆辰逸正听着张县令诉说最近的新案件,束手无策只好登门拜托镇抚司找出凶手。后院较为清净,说起事来更自在一点,二人便刚从后院走进,不料却听见梦颜汐正破口大骂自己。 梦颜汐一脸惊愕的望着陆辰逸,迅速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到陆辰逸面前,尴尬的挤出一丝笑。 “梦景轩参见陆大人”。 陆辰逸瞟了一眼他,便对着秦风冷冷说道。 “秦风,现在交代你的事是越发不尽心了,到底是我没交代清楚,还是你压根没往心里去?”。 “大……大人,属下立马让他消失”。 陆辰逸说完便与张县令进了身旁的屋子。 “消失?什么意思?”。梦颜汐瞪着眼问道。 秦风一把揪住梦颜汐的衣领,二话不说的拽着他从后院走出。 “你放开我,你带我去哪啊,我告诉你,我可打死不会离开这里”。梦颜汐边说边掰着秦风的手,见他无动于衷又抬起脚使劲的揣向他。 马棚 秦风一路拽着她来到马棚,便松开手,将她一把推在地上,没好气的说道 “今后这儿就是你常待的地方,梦景轩你给我最好老实点,再敢如此,我让你有命来,无命回”。 “哼……我若不老实怎样?你动我试试看,我是来这里当差的,又不是给你们打扫马棚的”梦颜汐拍着身上的土,怒视的说道。 秦风再次揪住梦景轩的衣领。 “若不是皇上的旨意,陆大人才不会要你这样的废物”。秦风说完便推开梦颜汐转身离去。 梦颜汐立马跑到秦风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质问道 “等等,你昨夜让我验尸,验尸结果我大概知道了,接下来不应该带我去找陆大人禀告吗?”。 秦风轻笑了一声,便双手抱臂,看了一眼身旁的马棚,嘲笑道。 “就你?哈哈……梦景轩呐梦景轩,你真拿自己当回事,那尸体我们早已验过,还等你?你配吗,那是我故意的,怎么样,够不够刺激?”。 梦颜汐早已猜到他是在故意整自己,纯属伺机报复,但以她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服软呢,梦颜汐不怒反笑道。 “这就叫刺激了?区区一具腐烂的尸体而已,只不过全身生了许多蛆虫,以及被那些虫子啃食完的眼珠,剩下的不是砍了手指便是剜了双膝,可这些对我来说不足为奇啊,但足以让我兴奋的便是那些可爱至极的虫子,白白的,软软的,它们呐一会爬入尸体嘴里,一会又从鼻息中调皮的爬了出来,甚是可爱啊”。 秦风脑海中已浮想起那具尸体的画面,忽然胃里一阵作呕,便朝梦颜汐狠狠的瞪了一眼,抬起右手将她推入一旁,大步离去。 “就这点胆量?哼……”。 梦颜汐便向身后的台阶上一坐,两腿往前一伸,互相一搭,双手支撑着地面,朝身后的马棚望去。 “喂……我叫梦景轩,今后我便是这里的老大,你们最好乖点,别乱拉屎,小心我抽你们”。 马棚里共有十几匹马,放眼望去最好看的是便其中一匹白色的马,躯干壮实,四肢修长,而马鬃居然是赤色,格外显眼,一看便是平日里喂最好的干草。 “这样其实也好,只要不回江南,让我怎样都行,在这里混日子也蛮好。” 梦颜汐眯着眼一脸惬意的享受着阳光洒落在她的脸颊上。对她来说那个家若是地狱,这里便是天堂,起码不会每日提心吊胆的留意爹爹的脸色来判定今日是否挨打受罚,或者陪爹爹出门做生意,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别人看出端倪。 后院-厅堂 “陆大人,这次案子不同往日,卑职实在无从下手,派去的衙役也无一幸免,同样也是挖了心肝,是活生生掏出来的,您不知道,他们死的时候面目狰狞,太惨了。 张县令一脸的哀愁,想必是这起案子难住了他,近些天寝食难安,嘴角竟生出了几颗豆大般的水泡,眼孔布满了血丝,花白的发丝比往日更白了些,本来已到告老还乡之时,却在临走前遇到了如此棘手的案子,让他苦不堪言,现如今又闹的百姓人人惶恐。 张县令突然脸色骤变,惊恐的看着陆辰逸继续说道 “陆大人,这个凶手会不会不是人?民间传言,每百年便会有狐仙为了修道,便开始下山四处觅食,吃人的心肝,等吃到一定数,便即可修成,难道这次凶手真是狐仙所谓?” 陆辰逸板着脸将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摔落在桌上,茶盖顺着碗沿滑落在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此时紧张的氛围,吓得张县令立马站了起来。 “荒谬……抓不到凶手,居然会赖在一个无稽之谈的民间传闻,你一个堂堂县令,为官也有数十载,倘若这种话是出自百姓之口,本官则会认为他们是处在一种极度恐慌中而编排出来的谣言,可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居然出自一个朝廷官员口中,一旦抓不到凶手,便拿鬼怪之事来搪塞,那么朝廷要你何用?”。 “现在是想办法尽快捉拿凶手,你倒好,自个却乱了方寸,打退堂鼓,我看你是一世英名,今日要毁于一旦”。 陆辰逸对张县令一顿怒斥,对待鬼怪之说,他从来不信,更别说这莫须有的传闻,真是让他又气又恼,看着身旁的张县令,已被他吓的脸色铁青,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想到他已年事已高,又着急辞官,偶尔犯糊涂也在所难免,莫不要为了最后一起案子,被皇上责罚,无法告老还乡,想到这里陆辰逸有点于心不忍,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且回去,这个案子便交予本官”。 张县令对自己刚才说出的话,深感羞愧,低着头不敢朝陆辰逸看去。 “卑职,谢过陆大人,那……卑职告退”。张县令偻佝着背朝门口缓慢离去。 “秦风……”。 秦风立马从门口走了进来。 “大人何事?” “去备骄子,送张县令回去”。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备骄……”。 陆辰逸便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张县令交给他的文卷,里面详细记载了死者的性别、年龄、相貌、家境等基本资料。 夜晚月明星稀 正是初夏时节,天气还未开始燥热,一到傍晚时分还是有一些凉意,若要在院中闲坐,必要搭一件单薄的披风。 而此时的梦颜汐蹲坐在马棚前方生了一堆火,正悠闲自在的烤着番薯,嘴里还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极佳。 “哎呀……真香呐……”。 “我前面应该再到厨房拿点酒,暖暖身子,那便最好不过了……”。 看着火不太旺盛,她便起身又向马棚里抱了一些草出来,殊不知刚才的一阵微风将火苗吹散到四处,因为四处都是干草,火势迅速大了起来,等梦颜汐出来后,望着周围的熊熊烈火,大惊失色。 “我的天哪,这……这怎么回事?”。 见火势迅速窜到马棚,梦颜汐慌乱的解开所有马绳,将它们催赶出马棚,所有马像受到惊吓似的,慌乱的朝四处跑去,梦颜汐情急之下冲出马棚,奔着水井跑去。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其中一个锦衣卫大声喊道。 顷刻间镇抚司人仰马翻,其中一些人拿着水盆在扑火,其余的的人便追着马跑,一向威严的镇抚司今夜可算是有史以来的热闹,平日里温顺的马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听他们使唤,无论是马追人,还是人追马,总之闹的镇抚司是“兵荒马乱”。 站在一旁的梦颜汐傻了眼,慌了神,她也不知道是该先灭火还是先追马,但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次真的闯祸了。 书房 “秦风,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陆辰逸坐在书案前整理手中的案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去看看……”。 秦风打开门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院内烟雾弥漫,他看不清到底是马在跑,还是人在跑,一片浪迹,陆辰逸也起身走到门口,还未发问,却见自己的马正疯狂的追着他人跑,陆辰逸急忙起身一跃,在空中连翻了几下,骑在马背上,迅速拉住缰绳,将马口往上一提,马儿立刻停了下来。 “大人,你没事?”。秦风跑了过来。 陆辰逸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望着院中的所有人,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反而很是平淡。 “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马棚着火了,马也跑了出来,所有的马已被制服,唯独大人您的马我们不敢碰,生怕伤了它,才……”。 “马棚着火?好端端的为何着火?”。 所有人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便纷纷低下头不敢出声,此时的院中又恢复到往日的安静,安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旁的秦风已经联想道到是梦景轩所为,眼睛向四处扫去,定睛一看见,见他正站在角落里,可他却未指出是梦景轩所为。至于是为什么?估计是想试试梦景轩到底是个懦弱胆小之人还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 “是我……”。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打破了这异常安静的氛围,她的声音倒显得格外悦耳,陆辰逸抬眼向远处望去,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角落中走到自己面前,头发凌乱不堪,巴掌大的脸上被火熏的也看不清模样,只有那清澈般的眼睛盯着他看,这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和自以为是。 陆辰逸记得这个眼神,回想起他与梦景轩在街上初遇时的场景,一想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时他们正押着易容成年迈老人的花间道往刑部大牢赶,而这个花间道真是狡猾至极,自以为乔装成老人的摸样,在街上大声哭闹,故意制造官府在欺压百姓的假象,引起所有人围观,可趁机逃走。而百姓们对锦衣卫在街上抓人早已习以为常,即便看不惯,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视为同伙一并抓去。 可单单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愣头青,挡住他们的去向,义愤填膺的要为花间道伸张正义,此人正是梦颜汐,陆辰逸不想与他浪费口舌,派人便将梦颜汐推赶到一旁,可梦颜不罢休,便与锦衣卫打成一团,这三脚猫的功夫不到几个回合后,便爬在了地上,而此时的花间道见此情景,立马解开绳子,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溜之大吉,陆辰逸等人顾不得与梦颜汐纠缠,立马掉头去抓花间道,就此二人也便种下了恩怨。 “陆大人,今夜马棚着火是我引起的,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陆辰逸倪了一眼她,不屑的说道。 “打、罚,自然不必,你离开这里便是”。 梦颜汐一听要让她走,便立马服了软,上前抓住陆辰逸的衣角,她将内心的不满和怒气强行咽了下去,恳求的说道 “陆大人,今夜的确是我不对,你怎么惩治我都行,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就是不要让我走”。 陆辰逸甩开她的手,拍了拍衣袖。 “既然如此想留在这里,本官自然不会强行让你走,但要看你是否能完成本官派给你的三个任务,这三个任务算是对你的考验,若能顺利通过,你便留下,若通不过,你该知道如何做”。 “没问题,我们击掌为证”。梦颜汐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便伸出右手等待陆辰逸与他击掌。 陆辰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背对着说道 “今夜不许睡觉,将这里给本官打扫干净为止,明日来书房”。陆辰逸说完继续向屋内走去。 梦颜汐朝陆辰逸狠狠的瞪了一眼,骂骂咧咧的转过头,一看秦风正幸灾乐祸的朝自己笑。 “梦景轩,你是不是不给自己找点事,都对不起白吃这么多年饭了?今夜你差点把镇抚司都烧了,陆大人都没有责罚你,你却还要死乞白赖的待在这儿,你说你这个脸得有多厚?”。 梦颜汐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可曾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总好过某些人总是跟在人家身边添马屁,也不怕哪日娶了媳妇,一亲他的嘴,满是粪臭味,咦……想想都恶心”。 梦颜汐说完便拿起身旁的扫帚故意将灰尘扬在秦风脸上。 “梦景轩你就好好作……”。秦风气的向前走去。 “都想欺负我,没门……”。 书房 “大人,今夜明明可以将梦景轩赶走,您为何又要留下他?”。秦风一脸的疑惑。 “若让他这么轻易走,那上官云霄的良苦用心岂不白费了?再者你也刚看到我让梦景轩走,他是作何反应,倘若我说出一千条任务,他都能答应,可想而知这上官云霄交待给他的事,他还未办,却被赶了出来,他该如何交差?” “不过也真是为难上官云霄了,为了将我如何铲除,也算是煞费苦心,不惜拿自己的表弟当眼线,他无非就是就想知道我是否结党营私、收取贿赂”。 陆辰逸说到这儿不由的邪魅一笑,这个笑是在嘲讽上官云霄的幼稚和愚蠢。 “那就让他拭目以待”。秦风一脸自信说道。 第三章 第一个任务 翌日 今日的清晨不见朝阳,漫天的阴霾笼罩在整个天空,灰蒙蒙,毫无生气,但是分外闷热,隐约中像是在暗示着将会有一场滂沱大雨袭来。 “连老天都看不下他们如此折磨我……”。 梦颜夕轻叹了一声。将手里的扫把仍在水井一旁,已经是累的疲惫不堪的她连伸手舀口水的劲都没有,便直接将头伸入水桶里。 “啊……真舒服,可算是解了我的一丝乏气”。 梦颜夕摇晃着脸上的水珠,一咋眼看上去可算是出水芙蓉,虽然没有胭脂水粉的作衬,但也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姿色。五官精致,清雅绝俗,五官中最好看的便是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即使女扮男装,也是一位俊俏的男子。她用袖子随意的在脸上擦拭一番,便朝书房走去。 书房 一进房门,淡淡的书香飘散在房内,让人顿时神清气爽,书房的摆设简单而不失大气,两侧放着红木雕的桌椅,正中间则是书案,一张檀香木桌子上井然有序的放着平日里陆辰逸经常翻阅的书籍以及卷宗,看了看纸张,上面那苍劲有力的字可谓是好看,书案的身后是一层层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整个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桌椅凳上擦的甚是明亮,都不好意思去坐,最为奇怪的便是房间内足足放了六盏灯,分别是四角各一盏,案上两盏。 “书房又不是很大,放两盏灯便可,干嘛放这么多,唉……真是够浪费”。 梦颜汐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让你进来的?”。 这声音如冬日里的寒风一样冷,让人脊背发颤,梦颜汐立马转过头,见陆辰逸正言厉色的盯着她。 “你昨夜说让我今日来书房找你啊?,你忘啦?”。 身旁的秦风将她拉入一旁,嫌弃的看着梦颜汐。 “陆大人的意思是,进他书房必须要身着整洁,你瞧瞧你,蓬头垢面,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是脏兮兮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谁又告诉我了?既然这么臭讲究,今后就别让人进来,省的脏了你家陆大人的眼”。 梦颜汐此时的内心既委屈又恼火,从昨日到今日连一口饭也没吃,又打扫了一夜的镇抚司,还未缓过神,大清早又是一顿莫名其妙的训斥。她强忍着泪水,不服气的瞪着陆辰逸。 陆辰逸转身向文案前坐了下来,拿起案上一叠卷宗递给梦颜汐。 “这是最近的新案子,你看后告诉本官,你在这起案件中发现了什么异常,凶手的作案目的是什么,若是你该如何去找凶手?”。 梦颜汐不情不愿走到书案前,忿怒的一手接过卷宗,便随意的翻看,本来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突然蹙着眉,脸色大变。 “我的天,居然有人吃人心?这人的口味得有多重,放着那么多美食不享用,竟吃这个?”。 陆辰逸与秦风同时一脸咋舌的看向她,对她的说辞甚是匪夷所思。 梦颜汐眼睛一转,立刻放下手里的卷宗,直勾勾的盯着陆辰逸说道 “陆大人,您吃人吗?”。 陆辰逸微微倾斜着头朝梦颜汐看去,二人四目对视,深邃的眼神下压制着一股怒火,若眼神能将人杀死,估计她现在已死多次。梦颜汐巧妙的躲过了他的眼神,便继续说道 “你看,连陆大人都知道不吃人心,更何况旁人呢?”。 “所以要我说啊,你们还是赶快请几个道士来除妖降魔,别大费周章的抓人了,因为根本不是人为”。 秦风站在一旁真是替梦颜汐捏了一把汗,便急忙呵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景轩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在大人面前岂是你能胡言乱语”。 陆辰逸突然邪魅一笑,他已明确镇抚司不需要这样无脑的废物。 “好,那么这个案子便交给你,本官不管你是要降魔还是要捉妖,一律交由你,给你三日期限,三日内若给本官没有任何交代,那么你便不用来镇抚司”。 梦颜汐一听陆辰逸将这个差事交给自己,立马定在原地膛目结舌望着他 “陆……陆大人,您是说这个案子叫给我?我没听错?”。 “这便是本官交给你的一个任务,若完不成你知道后果,不用本官继续和你费口舌。” “好了,出去,今日便开始”。 “是……”。 秦风见陆颜汐愁云惨雾的离去,便正打算问道,却被陆辰逸打断。 “还愣着干什么,走”。 陆辰逸便大步走出书房…… 街上 梦颜汐一筹莫展的不知该如何调查这起案子,不管她认为的是鬼怪还是山中妖精也罢,凭她也没有通天的本事将它们捉拿住,这等于就是送死,她开始想退缩,可若真这样,那么她今后的日子也好不到那去,最后落得贪生怕死之名,别说在爹娘那里,以后见到表哥都羞耻难耐,既然左右都是深渊,还不如争一口气,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她开始向百姓询问最近吃人心肝的事情,有的百姓一听这事,吓得立马回避,有的便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二。就这样经过一上午的打探,她也大概了解整个事件的原由。一共死了六人,都是年轻男子,年龄都不超过二十,而且都是家中独子,他们共同的喜好便是到傍晚十分去城外山中打猎,同样也是死在后山上。 “难不成是个女鬼?专挑男子?”。 梦颜汐说完便向自个身上瞅了瞅…… “那我现在这一副男子模样,岂不是直接羊入虎口?不对啊……我是女子,她不吃同性”。 “也好,我今夜就去山上守,我先得去弄点家伙和几道符”。 梦颜汐便向身旁的铁匠铺走了进去…… 城外后山 陆辰逸与秦风正往城外的后山走去。山前和后山大致相同,山中林木茂盛,周围雾气氤氲,能见度很低,唯一不同便是前山有溪流,而后山没有,头顶着一片乌云更显得后山阴森可怖,时不时的听到草丛中发出的动静。 秦风环绕四周,看到树枝上飞过的大片乌鸦,便将手里的剑紧了紧,时刻保持警惕。 “大人,您说这个凶手今夜会出来吗?” 陆辰逸镇定自若的直视前方。 “若不出来,他杀的那些人岂不白杀了”。 “属下愚钝,还请大人赐教”。秦风一脸茫然的说道 “凶手一共杀了六名男子,而这六名男子又是家中独子,最初我以为挖心肝是凶手的癖好,到我昨夜再次翻看卷宗时,发现他们居然都是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 “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怎么会如此巧?”。秦风不可置信的问道。 “每个凶手在作案前都有自己的意图和动机,常见的便是仇杀、情杀、或是为权为私,可这次案件我发觉背后的真相也许会令人唏嘘”。 “大人,属下知道您对任何案子都要亲力亲为,可您今日不是让梦景轩去查,若让我们先抓到凶手,那梦景轩……”。 陆辰逸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镇抚司不是任何人想待便能待的,他如此想留在这里,那便看他自身的本事。”。 陆辰逸放慢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紧接着又向树林中最茂盛的树看去。 “我看天色也快黑了,今夜我们便藏在树中,等待凶手的出现”。 “是,大人”。 陆辰逸与秦风同时在身旁的老树上起身一跃,便藏在最繁茂的树枝中,俯瞰四周的动静。 傍晚后山 梦颜汐身后背着一箩筐家伙,分别有斧头、榔头、锯子、麻绳,又将符纸放在胸前,以便壮胆。原本身材娇小的她被一筐重甸甸家伙压的连腰杆都伸不直,便佝着背吃力的向后山爬去。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亮起,却不见半点雨滴,梦颜汐便加快了步伐,越是往后山里面走去,夜色更为浓重,寂静阴森,时不时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梦颜汐打了一个激灵,全身冒着阵阵凉气,头皮发麻,看着漆黑的远处,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副青面獠牙,披着长发,满脸血迹的女鬼,正在前方啃食着人心。她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双腿便不由的发软,连一步都走不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梦颜汐嘴里不停的默念道。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她身后掠过,梦颜汐察觉身后的动静,本已双腿发软,眼下更是动弹不得,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直直的杵在那,而又心跳加速,全身发颤,右手哆嗦的从怀里掏出符纸,握在手中,而符纸被她手心的汗已侵湿,她屏住气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恐惧、害怕、胆怯充斥着此刻的内心。她斜着眼睛向身后看去,见那个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看那个黑影快到身后时,她双目紧闭眼,将符纸举起,迅速向身后转去的同时大叫道 “啊……啊……啊……”。 陆辰逸听到远处的声音,立马踩着树枝飞步而行,树叶上传出飒然的响声,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从空中落了下来,急忙跑到蜷缩在地上的男子。 “小兄弟,刚发生什么事了?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梦颜汐捂着眼睛,发觉这个声音很似熟悉,便张开一点指缝看去。 “陆大人?”。 便立马放下手,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中泛出喜悦的目光,一把抓住陆辰逸的衣袖。 “陆大人,真是你啊……”。 陆辰逸怒睁着眼,立马甩开梦颜汐。 “刚才是你在叫?你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梦颜汐刚要说时,身后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陆辰逸微微斜过头看去,眉头紧锁问道。 “你背这些做什么?你这是打算要在这里锄草?还是锯树?”。 梦颜汐不敢直视陆辰逸那锋利的眼神,低下头挠了挠头,嘟囔着嘴说道: “一方为了降妖除魔,一方为了防身嘛”。 陆辰逸一脸轻视的望着她,已懒得再说,待他刚要转身时,见一黑影从他头上一飞闪而过,又发出阵阵笑声,那笑声又尖又脆,回荡在整个后山,让人毛骨悚然,陆辰逸拔开刀销,起身一跃向那人迅速追去…… 梦颜汐半张着嘴,连眼睛都不敢眨,而陆辰逸与那黑影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这速度也忒快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大眼睛看向黑乎乎的四周,顿时又恢复到那般死寂,一点痕迹和踪影都未留下,留下的只有那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后山中。 “看来陆大人凶多吉少啊,我得想办法去救他,若能救出,那么他定会记下我的恩情,今后便不再为难我,若就这样死了,那只能怪他命薄,那我也没辙啊,总不能让我去阎王那夺生死簿”。梦颜汐蹲下身一边往筐里装着刚掉落在地的家伙,嘴里又不停的喃喃自语。 这时秦风闻声赶到梦颜汐的面前,定睛一看是这小子,便一把提住她的衣领,将她拽起,慌张的问道 “梦景轩陆大人呢?”。 梦颜汐被秦风冷不丁提溜起来,以为是女鬼出现了,慌忙的掏出胸前的符咒,贴向秦风脑门上,情急之下又抡起拳头捶打在他的脸上。 秦风一把将梦颜汐甩向身后的树干上,梦颜汐重重的落在地上,呻吟的喊道: “我的腰啊……”。 秦风恼羞成怒的撕下符咒,捂着脸,大骂道: “梦景轩你他奶奶的是犯了失心疯啊,你能不能看清楚再打人?”。 梦颜汐从地上爬起,顺势靠在身后的树桩上,龇牙咧嘴的摸着腰,这一摔可算是让她清醒了几分,便眯着眼仔细一看,竟是秦风。而秦风被她刚才的几拳打的已是鼻青脸肿,看着他的摸样,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倒添了一丝滑稽。 “哈哈哈……哎呀,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呐,哈哈哈……”。梦颜汐幸灾乐祸的大笑了起来,可这一笑抽动着腰,又让她咧着嘴,疼痛感直入。 “你就好好笑,我今夜暂且饶了你,我问你,陆大人呢”。 梦颜汐神情又凝重了起来,指了指前方。 秦风顺着梦颜汐指的方向,便匆忙的离去。 “喂……你等等我啊,你不能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梦颜汐扶住身旁的树,缓慢的站起,这时,一场倾盆大雨猝不及防的袭来,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瞬间灌溉了整个后山,地上的雨水已快要淹过脚面。 她步履艰难的行走在雨中,本想跑,奈何刚才伤了腰,无法加快步伐,哪怕稍微走快点,都让她疼痛难忍。雨水太大,模糊了前方的视线,地面又泥泞难行,没注意脚下的石头,一打滑便从身旁的小坡滚了下去。 这个山坡不算太高,梦颜汐没翻滚几下,便到了底,虽然不高,但浑身也刮破了皮,她撕咬着嘴唇,抓住身旁的枝干站了起来,像个从泥潭中出来的小泥鳅,她蹙眉看向自己流血的双腿,毫不犹豫的将裤腿撕开,抬起左腿,微微朝前伸去,雨水打落在伤口上,疼的梦颜汐脸如纸白,嘴唇已被咬破,渗出血迹。 即使如此未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泪光,待血迹被雨水冲洗干净时,她便将腰带解了下来,撕成两半,分别包扎在两边的伤口上。梦颜汐看雨下的甚大,没有半点要停下的预兆,她朝前方看去,映入眼帘的都是垒起的一座座小坟,可不见墓碑,再这漆黑的夜里,唯独右前方有一间屋子亮着,甚是夺眼,她捡起地上的木棍,一瘸一拐的向那间屋子走去。 “咳……咳……咳……” 梦颜汐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这声音听起来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让她一惊。她抬起右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后,便轻轻推开房门。 “爹……你回来了?”。那名男子虚弱的说道。 梦颜汐扶着木棍走进屋内,这间屋子简陋不堪,地上满是水渍,屋顶上不停的滴落着雨水,里面只有一张四角桌,桌上茶碗都是破了口,而角落里齐刷刷的摆放着六个黑色坛子,用封条严严实实的封住,屋内弥漫着一股浓列的药味,而这药味中还掺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梦颜色继续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看向右侧,简易的床上躺着一位病怏怏的男子,那男子面部清秀,但印堂发黑,两眼乌青,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 “你……你是谁?咳……咳……咳”。 那名男子一只手撑住床,缓慢的坐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恐惧和担忧。 第四章 凶手出现 梦颜汐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将手里的木棍捏的更紧,冲那男子微微俯了俯身,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不是有意打扰公子,只是外面雨下的太大,而我又迷了路,实属无地可躲,可否能在您这借宿一晚?”。 “你……你快走,咳咳咳……”。那名男子越发咳的厉害,便摆动着手,示意让她离开, 梦颜汐立即从桌上提起水壶,准备给他倒碗水喝,却发觉水壶轻晃晃,连一口水都没有,她打量房内四周,除了一张破旧的桌、椅、床,再无任何家当,什么叫穷的叮当响,如今是百闻不如一见,她一瘸一拐的拿起碗走向屋外,待雨水盛满碗中时,急忙走到他身边,递给他,并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你润润喉,别喝下去,你告诉我打水的地方在哪?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那名男子抿了一口水后,向身旁的罐子吐去,一把抓住梦颜汐的手腕,语气极为低沉。 “你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难道这里有野兽出没不成?”。梦颜汐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名男子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一脸哀怨的摇了摇头,从他的神情看出,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梦颜汐顺势坐在床边,关心的问道。 “你可有苦衷?与我但说无妨,我会尽我之力帮你”。 “你帮不了我,咳咳咳……我要你现在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这名男子眼中泛起泪光,祈求的说道。 梦颜汐见他三番五次赶自己走,脸上倒有点挂不住,虽不知他情绪为何如此激动,可若再强行留下,只怕会让他咳的越急,没准会害死他。梦颜汐看向窗外,见雨势非但没有减弱,下的比之前更大,纵使她心中百般不愿出去,但也扭不过这个虚弱的男子的催赶,只好向他点了好头。 “那我走了,改日我会带一名大夫来看望你,今夜还是多谢你”。 那虚弱的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向身后的床上躺下。 “你快走……”。 梦颜汐看了一眼他,便拿起木棍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门。 “允南,爹回来了,李捕头已经为我们寻到最后一名男子,太好了,药引子总算凑齐了,你的病不出几日就好了,哈哈哈……”。 梦颜汐刚打开房门,被身穿蓑衣的中年男人挡在门口。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家?”。 中年男人将蓑帽摘了下来,三角眼,目露凶光,满脸胡渣,嘴角下方有一颗豆子般大的痣,痔上还有一嘬长毛,此为凶相,乃非奸即恶之人。 梦颜汐看到这位中年男子的样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故作镇定的微微一笑。 “大叔,我……”。 “爹,他是朋友,是专程看望我的,刚与我寒暄几句,正要走,你别为难他”。年轻男子扯着虚弱的声音连忙说道。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他儿子,上下打量着梦颜汐,脑海中思索着什么,露出邪恶的笑容。 “哼……你少放屁,你有几个朋友老子我还不知道?” 梦颜汐见他不是什么好惹之人,便拄着木棍准备从他身旁绕过,谁知中年男子随手将门紧闭,插上门栓,冲着梦颜汐诡异一笑。 “你要干什么?你让开,我要走……”。梦颜汐将手里的木棍指向中年男子,蹙眉说道。 “爹,你就放他走,我们不要再杀人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年轻男子在床上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 “你给老子闭嘴,送上门的肉,岂有放走之理”。 “杀……杀人?”。梦颜汐顿时神经一紧,咽了咽口水,举着木棍向身后一步一步退去,一不留神踢翻了身后的一口坛子。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散布整个屋子,坛中一块拳头大的红色肉球直入梦颜汐眼中,血液流向地面四处,渗在她脚底,吓得梦颜汐跳了起来,跑到门背后,便瘫坐在地上。 “啊……啊……” 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般的冲到坛子面前,双手捧起那块肉球,像疯了一样嘶吼道: “允南,快啊,快找坛子,不然就不新鲜了啊,快啊……”。 “爹啊,你快扔了,这个东西不治病”。 中年男子心疼不已的望着手里肉球,转眼间又凶神恶煞的看向门口的梦颜汐。 “你这个杂种,竟敢坏了我的好事,你可知道我是废了多大功夫啊,明日再凑一个人心,便可齐活,你现在居然浪费我一个人心,我要杀了你”。 梦颜汐迅速转过身,慌忙的推开门栓,眼看门就要打开,身后却被一只粗厚的大手将她一把提起,甩向茶桌上,桌子与茶碗同时与她摔落在地上, “噗……噗……”。 梦颜汐连吐了几口血,便重重的倒在地上,在地上挣扎了几次,始终都没有起来,经过今夜的几次折腾后,这次已消耗了她所有力气,她抬起头愤怒的望着中年男子, “原来……原来你就是专门挖人心肝的凶手,真是天助我也,让我抓到你了”。 而另一边,年轻男子滚落在地上,哭喊道: “爹,我求求你,你不要再杀人了,他们都是无辜的啊,我求求你放了他”。 “住嘴,你再敢多说一句话,老子现在就送他归西”。 中年男子上前走了两步,抬起右脚重重的踩在梦颜汐的手指上,便蹲下身将手里的肉球搁在一旁的碗中,立马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问道。 “小杂种,你刚说你要抓老子,你难道是官府之人?”。 梦颜汐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滚,但就是不让它掉落下来,咬牙切齿的冲他脸上碎了一口,大骂道: “哼……我就是官府之人,是来抓你这个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你简直丧心病狂,我要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来祭奠死去的六条人命”。 中年男子不怒反笑道: “哈哈哈……官府又如何?老子怕你们不成,我告诉你,衙门当差的就是我兄弟,谁敢抓我?”。 “说,你是在哪当差?等你死了,我还能好好埋葬你,哈哈哈”。 梦颜汐知道她今夜凶多吉少,没有人会来救她,此时她脑海中依旧回想起爹爹对她说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现在真的要死了,可是她却不甘心,她才十六岁,大好的年华还在后面,还要为自己争气,那么眼下只有靠自己,必须要垂死挣扎。 “你愣什么?你说话啊,听见了没有”。中年男子再次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不耐烦的说道。 “我乃镇抚司锦衣卫统领陆辰逸。” “什么?你……你是陆……陆辰逸?”。中年男子一惊,掐住梦颜汐脖子的手抖动了一下,面如土色。 陆辰逸这个名字已在京城家喻户晓,同样让人闻风丧胆,在百姓眼中,他是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锦衣卫,落在他手里的犯人,多半是被他活活折磨而死,牢房的酷刑一般人只用忍受到一到二个,便总以终身落残,听说他常用的刑法便是将人的手指一根根活活拔下,然后当着犯人面喂狗,还有便是挑手脚筋。 第七章 水落石出 梦颜汐站在镇抚司院内,无助的望着院内锦衣卫,他们各个冷漠,装作视而不见,竟无一人上前搭手将架车上的两个人拖下,她轻叹了一声,嘟囔着嘴说道: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你嘴里嘀咕什么呢?还不将他们带进刑房,杵在这当门神啊”。秦风站在身后催喊道。 梦颜汐强忍着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可撒,却被秦风冷不丁的一句话瞬间引爆,她紧握拳头,迅速转过身,赫然而怒的瞪着他,像是要将秦风活剥了似的。 “你们都是睁眼瞎啊?就不能帮忙抬进去,这可是陆大人要抓的犯人,现如今已经被我抓到,难道连送进刑房都没人帮忙,你们这一群冷血的家伙”。 “昨夜你和陆大人纷纷去追凶手,都不管我的死活,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差点摔死,又紧接着遇到凶手险些丧命,我以为你们会来救我,可是呢?一见面又是嘲讽又是数落我,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梦颜汐说完侧过身,红着双眼,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立即用袖口拭去,摆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明明有一肚子委屈,却还要在爹爹面前故作坚强,始终不低头。 “哟……哭鼻子了?梦景轩这是陆大人交代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是要你自个完成,可没吩咐让我们协助你,你还在这委屈了起来,哼……”。秦风幸灾乐祸的说道。 “咳咳咳……这是哪儿?”。江允南肉眼松弛的从架车上缓缓坐起,看到身旁的江寿禄面白唇裂,气若游丝的躺在他身边,急忙摇晃着江寿禄的身子,哭喊道: “爹……爹,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你若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梦颜汐走到架车前,伸手向江寿禄的气息探去,被江允南立马推开。 “你滚,我昨夜不应心软,就让我爹杀了你这个杂种啊”。 梦颜汐不可置信的望着江允南,她本想带他来这里,为他寻个大夫给他治病,没曾想到一醒来便还是喊着要杀她,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秦风二话不说上前将他从架车上一把拽在地上。 “既然醒了便最好,一会审问起来也不费力”。 “我们带他们进去……”。秦风对着身旁的锦衣卫说道。 梦颜汐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向刑房走去。 刑房是牢房酷刑审讯地,一进大门,两边则是牢房,专门关押重刑犯,再往里面走去,便是陆辰逸常常审讯犯人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张太师椅和桌子,周围摆满了刑具,脚下放着熊熊燃烧的火盆,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烙铁,烧的甚是通红,这要是烙在肌肤上,瞬间烫烂,毋庸置疑。 刚进一去,便听见里面传来的凄惨之声,梦颜汐的心立即提到嗓子眼,脊背不由发寒,这比验尸房还要恐怖万分,那里只看到死者被折磨后的惨状,而这里却能看到犯人是如何折磨致死,这二者相比后者最为惊骇。 陆辰逸坐靠在太师椅上,两手搭在扶手两边,他冷瞧着对面被两手捆绑在木桩的犯人,双脚带着重重的脚链,身旁的锦衣卫正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着犯人,全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陆辰逸淡漠而无情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还是不说?”。陆辰逸冷冷的说道。 “陆大人,小的何错之有啊?”。犯人龇牙咧嘴的哭喊道。 陆辰逸微微起身,走到犯人面前,盯着他邪魅一笑,动作敏捷的拔出身旁锦衣卫手中的剑,快、准、狠的刺透犯人脚面,他连眼睛都带眨。 “啊……啊……”。 刑房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牢房,牢房中的重刑犯吓得栗栗危惧,蜷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大人,凶手已带到”。秦风拽着病怏怏的江允南走到陆辰逸面前,以及身后两名锦衣卫架着不省人事的江寿禄。 梦颜汐躲在他们身后,不敢朝里面望去。 “舅舅?”。江允南朝身旁的犯人望去,立马大惊失色。 “允南,你……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陆辰逸瞟了一眼梦颜汐,便向身后的椅子坐去,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二人上演苦情戏。 “舅舅,都是我不好,害了你和我爹,我罪该万死啊”。江允南泣不成声的一脸自责。 “陆大人,人都是我杀的,与他们二人无一点关系,求求您放过他们啊”。犯人立即求饶道。 “哼……李捕头,你终于招了,可是本官的忍耐是有限的,现在求饶为时已晚”。陆辰逸不屑的说道。 陆辰逸唤这个人为李捕头,名叫李宗,则是张县令手下的一名捕头,在衙门当差数十载,为人奸诈,趋炎附势,平时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欺压百姓,陆辰逸对他的作风早已耳闻,但他从来不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可如今落在他手里,那么新账旧账一并算。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陆辰逸的属下立马将二人架在木桩后,便恭敬的退在他左右。 “陆大人,这个江允南不是凶手,凶手是他爹”。 梦颜汐虽然对江允南很是气恼,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将事实隐瞒,起码那也是一条人命,他是无辜的,该死的是他爹。 “你从何得知他不是凶手?既然他不是凶手,又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陆辰逸厌烦的问道。 “陆大人,小的现在立马就招,只要您放过他们,您怎么处置我都行啊”。李宗急的连声说道。 “本官一向最讨厌威胁,即使你不说,本官也自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说”。陆辰逸冷笑一声,轻视的说道。 这是梦颜汐头一次见陆辰逸审问犯人的场景,着实让她胆怯,想想她之前如何谩骂过他,真是懊悔不堪,今后更要在他面前言行谨慎,若惹的他不开心,这里的任一刑具足足能让她落残,此时她倒庆幸陆辰逸对她的宽宏大量。 “陆大人,小的现在就说……”。 片刻后 经过李宗的一番交代,事件的来龙去脉也统统掌握。原来这个江寿禄的妻子是李宗的妹妹,当年妹妹失足坠崖让他万分痛苦,可他不知妹妹真正坠崖的真相,却被江寿禄糊弄了过去,此后自己的外甥因受打击,便卧床不起。 他们二人寻了众多名医,也无人瞧出任何病状,眼看江允南日渐消瘦,再后来日日咳出血迹,见此情况,李宗认为江允南撞了邪,便请了江湖术士,说得了阴病,据说是死去的亲人久久不愿离去,日日吸取阳气,解决办法则是挖七位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男子的心,做成药引喂其灌下,便可大好。 李宗是一名捕头,对挨家挨户的情况了如指掌,只要随意一打听,找这七人不在话下,得知后,这几人都是富家子弟,整日游手好闲,又常常去后山打猎,李宗便也装作喜欢打猎的理由,将他们一一带入后山,与江寿禄联手同他们残忍杀害。 第八章 再生厌恶 这起案子已了结,李宗与江寿禄则在第二日的午时三刻斩首示众,另一边江允南听闻二人将要斩首,身子骨一向薄弱的他,当场吐血而亡。梦颜汐深感自责,便向陆辰逸再次请求下,让她好生埋葬江允南,毕竟若不带他前来,或许他不会死。 晌午 烈日当照,骄阳似火,从昏暗的刑房走出后,强烈的阳光洒在脸上格外刺眼。而此时的梦颜汐晕晕乎乎的站在刑房门口,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突然两腿一软瘫坐地上,陆辰逸慢条斯理的微微转过身,见梦颜汐垂着眼,双手支撑着地面,映入眼帘的便是她双腿露出大片的伤口,而伤口上已开始发炎化脓,对于他来说这些小伤不足为奇,朝秦风说道: “秦风,送他回去”。 “是,大人”。 秦风上前单手扶起梦颜汐,嘲笑道: “梦景轩,你说说你,就让你抓个凶手,倒把自己弄的一身是伤,我看你还是早点收拾回家去,别给镇抚司丢人现眼”。 梦颜汐推开秦风,踉踉跄跄的走到陆辰逸面前,声音沙哑的说道: “陆大人,您交代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现已完成,还有两个任务,若能再顺利完成,您说的话可作数?便不会再敢我走?”。 陆辰逸刻意的向后退了几步,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一脸嫌弃的将手放在鼻息间。 “本官向来说一不二,这次任务算你侥幸通过,那么接下来两个任务便没那么容易”。 陆辰逸说完,立马从她身旁绕了过去,像是在躲瘟疫一样,头也不会的大步离去。 梦颜汐抬起两侧,低头嗅起自个身上味道,闻了半天也察觉不出有异味,又挠挠了脖子,指甲里满是污垢,一本正经的冲秦风说道: “我身上也没什么味道啊”。 “好比在猪圈里呆久了,自然闻不出臭味,你现在和乞丐没什么两样,脏死了”。 梦颜汐朝秦风翻了一个白眼,便听见肚子传出来的声音, “咕噜,咕噜……”。 梦颜汐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肚子,抿了抿嘴。 “秦风,有没有吃的,我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我现在浑身没力”。 “肚子饿,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你现在又好了,那你自己回去,我还有差事”。秦风说完便向前院走去。 “喂……你们还是人吗?连口饭都不给,简直畜生不如”。梦颜汐忿怒的骂道。 远处 见几个丫鬟手里正端着飘香四溢的饭菜,从走廊经过,时不时小声说道: “动作快点儿……”。前面的丫鬟催促道。 “陆大人,近几日口味不佳,也不知今日饭菜可合他胃口?”。 “听说过几日,陆大人的未婚妻就要来,或许咱们陆大人一见自己的未婚妻,胃口就好了”。身后的丫鬟说笑道。 梦颜汐依稀的听到她们说话,来不及去多想,两眼直勾勾的朝她们手中的菜肴望去,连咽了几下口水,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 前院饭厅 陆辰逸已换了一袭蓝色常服,端坐在餐桌前,若卸下他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脸,这样看上去倒是一位儒雅公子,他皮肤白净,剑眉星目,鼻梁挺而直,像刀刻般一样,给人一种坚毅的视觉,嘴唇棱角 分明,最好看的便是那双桃花眼,尤为好看。他没吃几口,便放下手中筷子,心中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眉头微蹙。 他正要起身,抬眼见梦颜汐杵在门口,像是饿死鬼一样盯着桌上的饭菜,询问道: “不是让你回去?怎么出现在这里?”。 梦颜汐指了指桌上的菜,咧着嘴笑道: “陆大人,我实在太饿了,可否让我进来吃点,再者你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菜,若倒了,实属浪费”。 陆辰逸厌恶的瞧了她一眼,沉默不语。梦颜汐以为他同意了,便急忙走到桌前,顾不得坐下,拿起陆辰逸使用过的碗筷,夹起菜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嘴里的菜还未咽下,紧接着又加菜往嘴里塞,吃的两边腮帮鼓鼓。 “咳……咳……”。梦颜汐又端起陆辰逸的茶碗,往嘴里灌。 陆辰逸起身离梦颜汐较远,疑惑的望着她,想想这上官云霄也是名门望族出生,又是朝廷命官,家族亲戚也是非富既贵,怎么会有这样的表弟?难道是上官云霄故意安插的假亲戚?他就这样高看自己的实力,随意派一人,便可将自己铲除?愚蠢至极。 “终于吃饱了……”。梦颜汐用衣袖擦了擦嘴,一脸满足的说道。 “嗯?陆大人,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吃了你”。 “你现在立马消失在本官眼前”。陆辰逸已经对梦颜汐的行为及其反感,声音低沉的说道。 梦颜汐能看出陆辰逸非常讨厌她,他尽量压制着怒火,若再停留,谁知道他的接下来会如何处罚自己,便识趣的说道: “属下告退,陆大人继续慢用”。梦颜汐托着受伤的腿向门口缓慢走去。 “慢着,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拿去涂抹在伤口上,两日内便好,本官不想浪费功夫在你身上,所以你最好尽快恢复,本官则会继续交代你剩下的两个任务,若完不成,立马走”。陆辰逸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桌上。 梦颜汐停下脚步,冷笑了一声,背对着陆辰逸说道: “多谢陆大人的好意,还是留给您自个用,待我回去梳洗一番,明日继续会全力以赴完成剩下的两个任务”。 “不过陆大人,您也别急着赶我走,既然第一个任务我能完成,那么第二个、第三个任务我照样能完成,咱们就走着瞧”。 梦颜汐内心说道: “你越想赶我走,我越不走,我就留在这里,气死你,我让你吃不好,睡不好,我呸……”。 “那便最好不过,本官拭目以待,明日若再迟到,连完成任务的机会都没有”。 陆辰逸走到梦颜汐身旁,余光扫了一眼她,便大步离去。 “陆辰逸,我诅咒你这辈子孤老一生”。 梦颜汐愤怒的小声骂道。 第九章 以示警告 上官府邸 梦颜汐住在上官府的侧院,侧院只有两间房屋,分别住着她们主仆二人,虽不大,但院内的环境让人十分惬意,院中有一座青石假山,绿草环绕,矗立在池沼上方,池沼的边沿很少砌成齐整的石岸,总是高低屈曲任其自然。 还在那儿布置几块玲珑的石头,种满了花草,池沼里养着金鱼或各色鲤鱼,夏秋季节荷花垂莲开放时,如同“鱼戏莲叶间”,犹如一副赏心悦目的的画,身旁则是两颗桃树,一到每年三、四月桃花盛开时,院内桃香扑鼻,花瓣洒落四处,这时若闲坐庭院,喝着酝酿好的桃花酒,欣赏着院内景色,甚是怡然自得。 傍晚,皓月当空,星罗云布,梦颜汐梳洗了一番后,着一身淡绿青衣,发丝高高挽起,躺在雕花细目的睡塌上,露出白皙的双腿微微蜷缩,眉头微蹙,紧咬着嘴唇,额头渗出淡淡汗珠,不忍看自己的伤口,便朝窗外望去。 “小姐,你忍着点,你瞧这伤口都化脓了,若再不管,耽搁下去,今后怕是要落病”。 青鸾拿着药酒,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伤口,看着她腿上的伤口,有气又心疼的说道: “真不知道陆大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心硬到这个分上,还好小姐你这次有惊无险,若有什么闪失,上官大人定不会饶了他”。 “桃花真好看……”。 梦颜汐似乎忘了刚才的疼痛,而是沉浸在院内的景色中,莞尔一笑。 “小姐,你还有心情赏花,我要是你现在早都满腹委屈”。青鸾边说边将梦颜汐的双腿用棉布包扎好,起身又端了一碗汤药,双手递给她。 “小姐,药还未凉,快趁热喝了”。 梦颜汐转过身,端起药碗一饮而下,冲青鸾宽慰的说道。 “你呀,就别埋怨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放心我没事”。 “小姐,你真心大,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呢?”。青鸾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又尖又脆。 “咚、咚、咚……景轩,你睡了吗?”。 梦颜汐立即从睡塌上端坐了起来,拿起身旁的衣服塔在腿上,便对青鸾说道: “快去,开门”。 青鸾走到门口,瞧了瞧梦颜汐的仪态,便推开门,向后退了几步,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 “夫人,您里面请。” 这位穿着华贵的妇人,名叫刘熙芝,嫁入夫家后,便唤上官刘氏,为上官云霄的母亲,也是梦颜汐的舅妈,她长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姿风韵,性格嚣张跋扈,贪慕虚荣,人前人后两张嘴脸,家中下人极为怕她,即便年迈的外祖母她都被她时常顶撞,多次与她闹的不可开交,平时沉默寡言的舅舅也对她无可奈可,只好带外祖母游山玩水,以便在家闹心。 上官氏扭动着身姿走到梦颜汐面前,一脸心疼的摸着她的脸。 “哎呦,瞧瞧这俊俏的小脸,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幸好没有毁容,不然今后娶媳妇都难了”。 梦颜汐挠了挠头,露出不自然的表情,青鸾立即搬起凳子放到上官氏的身后。 “夫人,您快坐,我去给您沏茶”。青鸾说完便向门口跑去。 上官氏坐下后,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景轩,你表哥伴驾去了济南,而你舅舅和外祖母也不在家中,上官府的重担便落在我一个人身上,若对你照顾不佳,你也要体谅舅妈的不易”。 梦颜汐点了点头,上官氏继续说道: “你现在在镇抚司当差,偶尔受点伤也在所难免,舅妈也甚是心疼,不过还要保护好自己,若经常如此,哪日你表哥他们回来,以为是我这个当舅妈的对你疏松照顾,所以呢,以后受了伤,就自个在外面处理好,别让他们看见,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莫让别人为你操心,毕竟也不知你要在这住多久,还是不要让大家为你担心”。 上官氏的这一席话,明白人都能听出她的用意,是提前给梦颜汐打一个警告,既然借住于此,就要谨言慎行,勿添乱。 “舅妈说的在理,景轩记住了,不会给大家添乱”。梦颜汐挤出一抹笑说道。 “嗯,那你早点歇息,舅妈走了……”。 上官氏对梦颜汐的答复甚是满意,毕竟这也是她此前来的目的,便起身朝房间四处望了望,见房间如初,则安心离去。 青鸾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见坐在睡塌上的梦颜汐脸色难看,急忙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夫人对你说什么了?”。 “没事,青鸾,我这个腿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呢?”。梦颜汐摇了摇头,望着自己的腿。 “这起码得好几日才能恢复,小姐你现在要安心养病,不易多走”。青鸾嘱咐道。 “我没那么娇贵,你再给我多上点药,估计明日就好了”。 梦颜汐说完倒头就睡,紧闭双眼,此时她的内心百般不是滋味,虽然上官氏说话直白,但也是事实。上官云霄又接她来京城,又是给她安排差事,还给她腾出这么好的一座小院,她应该心存感激,不该嫌上官氏说话苛刻。 青鸾见梦颜汐已睡下,便拿起从家中带来的金疮药,解开她腿上的棉布,将药粉轻轻撒在伤口,又用针小心翼翼的挑去脚底磨出的水泡,就这样细心照顾了她一整夜。 清晨 梦颜汐被院内的鸟叫声所吵醒,揉了揉眼睛,从塌上坐了起来,伸着懒腰。 “小姐,你醒了?”。青鸾端着木盆从门口走了进来。 “昨夜睡的真香,解乏了好几日的乏气”。 “嗯?我发觉我的腿真好了?不是那么疼了”。梦颜汐活动着双腿,确实好了许多,惊讶的说道。 “那可不,若没有我,估计你今日还是走不了路”。 “是是是,多亏有你”。 青鸾笑而不语,将帕子地给她。 “小姐,快洗洗,我给你熬了粥,吃完再去镇抚司”。 “好……”。 梦颜汐漱洗后,随意扒拉了几口粥,便朝门口神采奕奕的离去。 街上 “梦景轩……” 梦颜汐疑惑的张望四周,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在喊她。 “梦景轩,看上边……”。 梦颜汐抬眼看去,见一男子正嬉皮笑脸的站在二楼窗边,怀里依偎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妩媚的贴在他胸前,极为不雅。 “花子墨?”。 第十章 第二个任务 花子墨从二楼纵身一跃,挡在梦颜汐的面前,梦颜汐见他衣冠不整,胸襟大敞,几乎可以一览无遗,脸上满是女子亲吻过的唇印,回想起初见他的场景时,倒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可与今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实属的一个登徒浪子。 梦颜汐差点被他身上的酒味醺晕,便抬起手在面前挥了挥,侧过脸不愿看他。 “好巧啊,又见到了你了梦景轩”。花子墨咧着嘴笑道。 梦颜汐一惊,转过脸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梦景轩?”。 花子墨双手抱拳,下巴微微扬起,趾高气扬的说道: “没有你花爷我不知道的事,难道你打算还要继续骗我,你是陆辰逸?”。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认识陆大人,如果认识,那你为何那晚不拆穿我?还要继续陪我演?”。 梦颜汐疑惑的盯着花子墨,觉得他很是怪,那晚还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想倒有几点可疑之处,凭空出现,对凶手的情况又了如指掌,而且对陆辰逸似乎认识,这一系列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徘徊。 花子墨轻视的说道: “我才懒得认识他,冷酷无情,嚣张跋扈,想抓谁便抓谁,试问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从花子墨眼神中能看出他对陆辰逸充满了愤怒和不服,还参杂着几分敌意。 梦颜汐认同花子墨的说法,起码这一点说中了她的心声,脑海中对他产生的质疑当下也顾不得问,待改日再细细问,便从怀中拿去一块手帕递给他。 “你还是整理一下你的衣服,并把脸也擦擦,大庭广众实属难看”。 花子墨不以为然的接过手帕,拿到鼻尖闻了闻,戏谑道: “真好闻,梦景轩这手帕是不是你心上人送给你的?”。 梦颜汐从花子墨手里夺过手帕,蹬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爱用不用,懒得和你废话,我要走了,我还有事”。梦颜汐一把推开花子墨,朝镇抚司方向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你不是要好好谢谢我吗?这就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啊?”。 花子墨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朝梦颜汐大喊,见她没有任何回应,便立即追向。 镇抚司书房 陆辰逸端坐在文案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历来的案卷,里面多数记载贪官污吏的案件,这些官员在私下干着苟且之事,胡作非为,在先皇面前又是如何瞒天过海,则最后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等案例。 但目前只有一人还在逍遥法外,便是当朝丞相司马溯,司马溯是当今太后的亲戚,女儿又是皇上的贵妃,在朝中位高权重,为人阴险毒辣,野心极大,曾为先皇立下多次功劳。 文武百官依仗着他强大背景,对他更是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尚不可得罪,若得罪,后果不堪设想,听说他常在家宴中称自己为皇帝,而且公然在皇上面前调戏有姿色的宫女,皇上对他早已心生芥蒂,可又顾着太后的面子,再者他登基不久,皇位不稳,只好私下交由陆辰逸暗自搜寻司马溯的罪证,便可有理由铲除他。 “大人,您喝点茶,这是张县令专门给您送来的贡茶,特意感谢您给他了结了这起案子”。秦风端着茶水从门口走了进来,小心谨慎的放在陆辰逸右侧。 陆辰逸将手中卷宗朝桌上一扔,他的眼光异样地冷峻,吓得秦风不知所措。 “秦风,你是第一天跟我?”。 “大人息怒,我立马将茶水换成你平日里的清茶”。 秦风瞬间明白陆辰逸的意思,赶忙拿起茶水,急忙往外走,向来谨言慎行的他,今日竟犯了最基本的错,他知道陆辰逸为人正直,从不接受别人对他的小恩小惠,今儿着实犯糊涂了。 “慢着,你将这个一会交给梦景轩,让他不用来见我”。陆辰逸将写好的字条递给秦风。 “是,大人。”秦风立即走到文案前,放下手中茶碗,双手接过字条,放入袖口,向后退了几步,便转身再次离去。 陆辰逸继续拿起卷宗看起。 梦颜汐刚走进镇抚司大门,见秦风黑着脸,便喊道: “秦风,陆大人呢?”。 “给,这是陆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让你别再去烦他”。秦风上前走到梦颜汐面前,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随意的仍给她。 “什么态度?”。梦颜汐嘴里骂骂咧咧的打开纸条一开,瞬间脸色暗淡无光。 秦风不用看便知,这是陆辰逸她交代给的第二个任务,从她脸上能看出此次任务比上次任务更是难上加难,嘲笑道: “哼……第一次算是福大命大,让你侥幸通过,我看你这次任务怎么完成,哈哈……”。 “陆大人,让我去抓花间道,可……可我上哪抓去啊?”。梦颜汐欲哭无泪的说道。 “关我什么事,反正花间道是你放走的,又不是我,茫茫人海我看你怎么找”。 梦颜汐一把抓住秦风的手臂,讨好般的说道: “秦大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当时我也不知他是通缉犯,这也算不知着无罪嘛,可是花间道我只见了他一面,而且是一位花白老人,我总不能把京城所有老人抓起来,挨个审问,陆大人这次什么线索都没有给我提供”。 “秦大哥,要不您给我说说这花间道的基本情况,好让我去找,你放心您的恩情我定会铭记在心,今后一定报答你”。 秦风甩开梦颜汐的手,幸灾乐祸的笑道: “这时候知道叫秦大哥的了?你现在是不是特想知道?”。 梦颜汐恳切的点了点头。 “哼……我要是给你说,我吃饱了撑着,你现在应该立马冲出去,日以继夜的去寻,而不是等我给你说”。秦风说完,便从她身旁离去。 梦颜汐两眼喷火,把拳头握得咯咯响,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你给我等着秦风……”。 梦颜汐便朝大门走去,刚下了几个台阶后,见花子墨朝自己挥手,吊儿郎当的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上去与市井小混混没什么差异。 “你居然跟踪我?”。梦颜汐走到他面前,质问道: “我用的着跟踪啊?我这是正大光明的来要债”。 “什么债?镇抚司谁欠你银子了?”。 “当然是你咯,你可当时说要报答我,那么我就在这等你的报答”。花子墨一脸坏笑。 “等过几日,我现在要去抓人,等抓到人,我再好好报答你”。 花子墨一听抓人,立马生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抓谁?你若说了,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可听说过“花间道”这个人吗?我现在的差事就是抓他”。梦颜汐叹了一口气,苦恼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抓花间道?我没听错?”。 第十一章 近朱者赤 花子墨得知她要抓的人竟是自己,即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他这一年内以“花间道”的身份,易容成不同的模样,多次干涉镇抚司办案,总是捷足先登赶在他们前面,将凶手当场处死,虽然这些凶手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可未经允许,私自做主将其杀害,实属不把镇抚司不放在眼里,在他认为镇抚司里面住着一群酒囊饭袋,包括陆辰逸同样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无任何实力,不配当锦衣卫统领。由此他首当其冲的成为了陆辰逸最想抓捕的人。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陆辰逸为何抓他的差事突然交由一个新手?几日前这个小子还在街上为自己讨公道,几日后便在镇抚司当差,倒让他有点纳闷,难道这是陆辰逸故意设的计谋? 但转念一想也不合乎情理,当时已经将他抓住,难道又设了一个圈套将自己放了,陆辰逸也不会有这闲情雅致和自己玩老鼠捉猫的游戏,看这个傻小子,好像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心中不由的暗喜,倒不妨陪这个傻小子玩玩。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梦颜夕见他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你想什么呢?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花间道?”。 花子墨立即回过神后,随口将嘴中的狗尾巴草吐在地上,煞有介事的说道: “嗯,此人我听说过,对他略有耳闻”。 梦颜汐激动的抓住花子墨两侧,前一刻还在一筹莫展,这一刻又欣喜若狂,实属喜怒无常,急切的问道: “快说,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抓他”。 “哎呀,莫急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若现在冒然前去,估计他又跑了,你得先寻好他在哪,待他没有防备时,再一网打尽”。 “也是,你说的对,那你先告诉我他在哪啊?”。梦颜汐急迫的问道。 “你看你,又着急了,走,花爷带你去一个地方,先与你详细的说说这个花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去哪?”。 “别问那么多,你若信我,就跟我走”。 花子墨说完便哼着小曲,悠然自得的向街上走去。 梦颜汐站在原地一脸狐疑,她到底该不该信任他,若不信眼下连抓花间道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大不了被他戏耍一番,若信了,兴许他真能帮到自己,算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 “你走不走啊,愣在那做什么?”。花子墨转过身喊道。 “来了……”。梦颜汐便朝花子墨追去。 醉香楼 “这是什么地方?”。梦颜汐望着匾额上的几个大字。 “你进去不就知道你了嘛”。花子墨憋着坏笑,朝她背后一把推了进去。 梦颜汐进去后,被里面的一幕当场惊住。歌舞升平,女子衣不蔽体,每位男子身边都伴着不同姿色的娇艳女子,如痴如醉的享受着她们带来的欢乐。 “邱公子,秋月好生想你啊,人家几日不见甚是挂念,你快摸摸人家的心都凉了”。 声音娇滴滴的这女子,身着淡粉薄纱,长及曳地,一络络盘成的发髻,玉钗松松簪起,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香肩半露的依偎在那男子怀里,那男子的手滑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急不可耐的抱起她,向二楼房间走去。 “哎呦,今儿什么风把花爷您吹来了,您都好久没有光顾我们这里了,姑娘们可是夜夜盼你来啊”。 说话这位是这里的老板娘,同里面这些姑娘相比她倒年长她们几岁,穿着到没那么暴露,头顶一朵红色牡丹花,妆容较浓,下巴右侧有一颗痔,手持一把团扇,这里的人都叫她苏妈妈,她掐着嗓子说道。 “瞧我这不是来了嘛,还是老地方”。花子墨笑道。 “好嘞,楼上请花爷”。苏妈妈像是看见财神爷一样,对花子墨格外殷勤。 梦颜汐红着脸,走到花子墨身后,低声问道: “这……这是什么地方,她们都好奇怪”。 “当然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咯,怎么你没来过?”。花子墨一把将梦颜汐从身后拉到身前,好奇的问道: “你脸怎么这么红?别着急,一会我挑几个姑娘陪你”。 花子墨抓住梦颜汐的手腕,向二楼左手边的房间进去。 二楼雅阁 “苏妈妈,去挑几位姑娘好好伺候我这小兄弟,对了我只要妙珠服侍我,再上几坛好酒好菜”。 “是是是,我这就去叫姑娘们”。苏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向外面走出。 梦颜汐见房间只剩她与花子墨,便愤怒的说道: “花子墨,你不是要带我去找花间道嘛,你为何带来这里?”。 花子墨笑了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朝梦颜汐漫不经心的说道: “咱们总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找人嘛”。 “可是,你刚说这明明是找乐子的地方啊,你吃饭喝酒可以去别处,为何来这里?”。 “所谓饱食思婬欲,我得好生休息一番,我才能想起他在哪啊”。 梦颜汐忍着怒火,一拳头砸在桌上,差点将喝茶的花子墨呛住。 “您老人家好好寻您的乐子,我不陪你玩了,我自个天南海北的去寻,不麻烦您”。 梦颜汐气冲冲的准备离去,花子墨飞快的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咧着嘴笑道: “你瞧你,怎么还生气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就不想寻乐子?我这也是为你好,让你放松放松,等你养精蓄锐后,我再好好与你说说这花间道的事,你说对不对?”。 陆辰逸交代的三个人任务着实让她倍感压力,第一个任务就这么轻易通过,哪知第二个任务毫无头绪,那么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呢?还是赌一赌,也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耽误几日,再者这次陆辰逸并无写限期,梦颜汐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与我说花间道的事?”。 “你相信我便是,我不会让你失望,等我吃饱喝足玩好,我就与你说”。 她刚要说时,见四五位姑娘从门口走了进来,拿起手中的绣帕在她脸上轻轻扫过,便扑在她怀中,妩媚的说道: “这位公子生的好俊俏啊,今日就让我们好好伺候您”。 梦颜汐急忙推开她们,双手抱胸,神色慌张的说道: “不不不,我不需要,你们伺候他便是”。 花子墨站在一旁,大笑道: “梦景轩,你害什么羞啊?难不成你还是童子之身啊?哈哈……”。 “花子墨,你要寻你自个寻,别带上我”。梦颜汐生气的冲他吼道。 “行行行,我不勉强你了,那你就陪我坐下来喝酒总可以?”。 “你们来伺候我便是,不用理他……”。花子墨对身旁的姑娘说道。 几位姑娘笑脸相迎的站在他身后,为他捏肩捶腿,那位叫妙珠的女子则坐在琴案前,波动了几下琴弦后,便为二人抚琴一曲。 花子墨拿起一壶酒,分别斟满两个酒杯后,随手端起其中一杯酒朝梦颜汐望去: “过来啊,傻站在那干什么?”。 梦颜汐板着脸,坐在了他对面,拿起桌上酒一饮而下。 “梦景轩,你为什么会在镇抚司当差?”。 “唉……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当差”。梦颜汐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当地人,你家住哪里?”。 “我家住江南,来京城还不到一月”。 “原来如此,你我也算有缘,相识认识一场,来……”。花子墨举起酒杯与梦颜汐相碰后,两人一干而下。 月色如醉,星空万里,今夜吹着微微晚风,甚是凉快,百姓们早早用过晚饭后,便出门散步,街上车水马龙,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还有一些小商贩卖着各式各样的物件,有镯子、簪子、胭脂、水粉等都注满了人群,有驾着马车急忙赶路的,有文人墨客在路边吟诗作对的,有从赌坊中传出吆五喝六的声音,好似热闹。还有许多穿着鲜艳的妙龄少女在河边打闹嬉戏,她们笑靥如花,是那么的美好。 酒过三巡后,梦颜汐微醉,脸泛红晕,坐在椅子上有点摇摆不定,她继续端起酒杯说道: “来……我们继续喝,我今夜好好陪你,明日你便同我去找花间道”。 花子墨见她生了几分醉意,便对身旁的姑娘说道: “去端一壶醒酒茶来”。 “是,花爷”。 花子墨夺过她的酒杯,一饮而下并说道。 “你歇息会,一会再喝”。 “你干嘛抢我酒啊,我还没喝好呢”。梦颜汐抱起桌上酒坛,便大口喝了起来。 “舒服啊,这是我喝酒最过瘾的一次,真是难得,哈哈哈……”。她扬起头大笑。 花子墨若有所思的看着梦颜汐,从她的笑中并未听到一丝开心,而是带着几分伤感,收起了笑容。 “梦景轩,你该不会醉了?”。 梦颜汐晃晃悠悠的走到花子墨身旁,推开身边的姑娘,笑道: “你……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告……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以前也曾在家中偷偷喝酒,不过太笨,时常被爹爹发现,然后……哈哈哈……”。 花子墨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也是个酒鬼啊,正中我下怀,那么今后我们可以时常把酒言欢”。花子墨起身也抱起一坛酒痛饮。 梦颜汐朝琴案上的妙珠望去,感叹道: “她长的真好看,应该是这里最美的姑娘”。 “那当然,你花爷我一向喜欢美女,一般人都很少入我的眼?”。 梦颜汐低头苦笑了一番,再未作声。 第十二章 巧言善变 “好渴,青鸾我想喝水……”。 梦颜汐抿着口干舌燥的嘴,腹中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微闭着眼,在床上翻了翻身,轻声呼喊道。 花子墨悠闲的坐在床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拿起手帕在她脸上轻抚,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心生疑惑,这小子怎么比自己长的还好看呢?别说是女人见了都喜欢,连他一个大男人都心生爱慕,若哪日遇见富家女子,指定会拉去做男宠。 “别闹,让我再睡会……”。梦颜汐挠了挠自己的脸。 “梦景轩,你再不起,花间道就跑了”。花子墨笑道。 梦颜汐正沉浸在睡梦中,一听是男子的声音,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没成想到与花子墨同时额头相撞。 “哎呦……”。梦颜汐摸着头,疼的连连喊道。 “梦景轩,你干嘛啊,你这属于故意杀人呐”。花子墨跌落在地上,捧着头,龇牙咧嘴的说道。 梦颜汐下意识的朝自己身上看去,见衣服完好,顿是松了一口气,板着脸问道: “我怎么睡这儿了?难道我昨夜没回家?”。 “哼……还回家?你昨夜喝的烂醉如泥,还抱着妙珠不放,若不是妙珠只卖艺不卖身,指不定昨夜被你这小子毁了清白,还好有我在,不然你今日就要对人家负责”。 “不可能,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梦颜汐即可反驳道。 花子墨起身拍了拍衣袍,便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坏笑道: “没想到你才是个假正经,一喝酒就暴露本性,真是看不出啊梦景轩”。 梦颜汐穿好鞋,白了他一眼。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懒得解释,走,我们去找花间道”。 “这……这个嘛……”。花子墨垂下眼,故作出一副很难的表情。 “喂……花子墨,你别戏耍我,你昨日可答应我的”。 “哎呀,我怎么可能戏耍你呢,这个花间道十分狡猾,擅长易容,着实有点难找啊”。 “啊?易容?明明我见他是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啊,怎么可能易容呢?”。梦颜汐惊愕的说道。 花子墨起身将梦颜汐拉在椅子上坐下,顺势倒了一杯碗茶放在她面前,忍者笑说道: “所以嘛,你什么都不了解,那么现在就听我娓娓道来……”。 司马府邸 “陆辰逸参见司马大人”。 陆辰逸拱手,略躬着身,向司马溯行礼,虽然对他表面恭敬可内心对他忿恨切齿,恨不得立即寻到证据将他抓获,为那些含冤而死的人命报仇。 司马溯正自在其乐的在院中下棋,左右手分别夹着黑白棋子,深陷其中,没空搭理陆辰逸。 陆辰逸见他眉头紧皱,右手高举着黑棋不知下哪时,邪魅一笑,便从棋盅夹起一枚黑棋落入棋盘中另一角。 “呀呀呀……好棋,好棋,本相怎么没有想到呢?”。司马溯见他下的那一颗棋正破了眼下的死局,顿时眉开眼笑。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陆辰逸你可解了本相一上午的死局啊,哈哈哈……”。 司马溯起身走到陆辰逸面前,摸着胡须,打量了他一番,假意的笑道: “陆辰逸,你可知本相为何今日要见你?”。 “下官不知,请司马大人提示一二”。 司马溯正要转身朝椅子坐去,被身后端着茶水的丫鬟撞上,茶水撒了他一身,丫鬟瞬间脸色煞白,急忙跪在地上,颤抖的说道: “老……老爷,奴婢不……不是有意的,求老爷放过奴婢”。 “混账东西,一点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司马溯狠狠一脚踹在丫鬟腹部,大怒道。 陆辰逸站在一旁未出声,他了解司马溯的为人,在他要责罚一个人时,不可上前阻拦,反而会让他变本加厉。 司马溯余光扫了一眼陆辰逸,便对身旁的仆人说道: “将她卖到醉香楼去……”。 “是,老爷”。仆人拽起丫鬟离去。 “老爷,女婢知错了,求老爷大发慈悲放过我啊……”。丫鬟一边被仆人拖拽在地上走,一边哭喊道。 陆辰逸紧握拳头,眼神犀利的望着司马溯的背影,见他刚坐下,便朝自己挥手,立即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走了过去。 “陆辰逸,你说这个丫鬟该罚吗?”。 “听闻司马大人家规森严,果然名不虚传,下官今日倒在司马大人这儿讨教了,今日不枉此行”。 “本相向来惩罚分明,该罚则罚,该奖则奖,若非要在本相眼皮下另劈他路,那么结果就是自寻死路”。他边说边朝陆辰逸脸上探去,见他依旧镇定自若,便继续说道: “陆辰逸,听说你前几日抓了李宗,你可知李宗是本相的什么人?”。 “下官身为镇抚司统领,抓人乃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即使凶手为皇亲国戚,下官也理应将他绳之以法,为百姓讨公道”。 司马溯一听,气的将桌上茶水一扫而下,但又奈何不了他。他知道皇上对陆辰逸青睐有加,当锦衣卫多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为朝廷又破了不少积案,可见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但在未摸清他的底时,对他还有所忌惮。 “哈哈哈……不错,本相就欣赏你这样的人才,刚才只是试探试探你,你没让本相失望”。司马溯仰头大笑道。 “对了,三日后则是本相的大寿,到时候你可要来啊”。 “下官定会备好厚礼,前来为司马大人贺寿”。 “哈哈哈……那便好,你公事繁忙,便不留你在这儿用午饭了”。 “多谢司马大人体谅,下官告退”。陆辰逸说完便匆匆离去。 司马溯眯着眼朝大门口看去,内心暗自说道: “陆辰逸,你的好日子也快结束了,哼……”。 街上 “大人,司马溯这个老家伙为何突然要见你?”。 “哼……让我识时务者为俊杰”。陆辰逸冷笑道。 “大人,这个老家伙为人阴险,今后我们还是要多多提防”。 “提防?我看他应该多提防自己……”。 秦风察觉去的方向不是镇抚司,而是另一条街,疑惑的问道: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跟我去便知……”。 醉香楼雅阁 梦颜汐听完花子墨的一番阐述后,对花间道这个人也算大致了解,但又反问道: “既然如你所说,此人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杀的那些人也是该杀之人,那么镇抚司为何要抓他?”。 “你刚忘了一句,他长得还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花子墨洋洋自得的说道。 “你将他说的这么好,难不成他是你兄弟啊?”。 “怎么会?我也是道听途说嘛”。 “那我们怎么抓他呢?他善于易容,若每日换一张脸,这得抓到何年何月啊?”。 花子墨差点被梦颜汐气吐血,给她讲了这么多,意思就是放弃抓花间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执着,真是对牛弹琴,无奈的说道: “不用抓他,等他亲自送上门”。 梦颜汐眸子惊讶地大睁,觉得他对这个花间道好像非常了解。 “送上门?”。 “哎呀,他喜欢待在烟花场所,一月中有半月在这里,你就在这儿守株待兔,只要发现哪位男子在这儿呆的时日多,不用问,直接抓他便是”。 梦颜汐迟疑了一会,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十三章 花天酒地 陆辰逸与秦风望着醉香楼的匾额,还未走进,里面的姑娘们便立即上前笑脸相迎的招呼道: “哎呦,两位官爷快里面请儿……”。 陆辰逸急忙将秦风拉到自己身前,厌恶的朝她们瞟了一眼。 秦风也是头一次来这里,看着这些穿着暴露,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不忍直视,举起手中剑对着她们说道。 “官府办案,休得无理”。 “哼……官府办案还办到我们醉香楼了,我看呀分明就是找由头,来这里寻乐子,完事还不给银子,这样的事我们见多了”。 “少废话,我问你们刚才是不是有人送来了一位姑娘过来?”。 “我们哪晓得,我们这里每日都来姑娘,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谁,要不你进去看看便知”。青楼女子一脸扫兴的进了醉香楼。 “大人,那我们是否要进去?”。秦风转身说道。 “跟她们进去”。 “是,大人……”。 二楼雅阁 花子墨与梦颜汐便又开始拿起酒杯畅饮,屋内琴声绕梁,花子墨身边依旧美女相伴,只有梦颜汐独自坐在一旁,满脸忧愁。 “梦景轩,你瞧瞧你,一点都不会自享其乐,你且将花间道的事先放一放,别扫了大家的雅兴”。 “你以为我是你啊,整日无所事事,我若这次抓不到花间道,我就该离开京城了”。梦颜汐嘟囔着嘴说道。 花子墨突然收起了笑容,向前靠了靠,诧异的问道: “离开京城?这作何解释?”。 梦颜汐端起酒杯一仰而下,叹了叹气: “没事,我就随口一说”。 “哎呀……你别着急,所谓世上无难事,是怕有心人,花间道肯定会抓住,但像你这副模样,估计难呐”。 “我怎么了?”。梦颜汐反问道。 “这样我教你抓人三步骤,一旦学会,便会所向披靡,连陆辰逸都会对你刮目相看,如何?”。花子墨自信满满的说道。 “就你?哼……除了花天酒地,还会什么?”。梦颜汐质疑道。 “你别小瞧你花爷我,想想那夜我是如何帮你抓住凶手的?还有这花间道我又从何得知?”。 梦颜汐思索了片刻后,倒也是,这家伙看似玩世不恭,但总感觉他并非如表面如此,假设他真有三两下,或许今后便能在陆辰逸面前扬眉吐气,杀杀他的威风。 “那你说说看,哪三步?”。 花子墨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 “抓人三步骤呢,首先第一步,便是忘我。第二步,便是巧舌如簧。第三步,便是死皮赖脸”。 梦颜汐听的一头雾水,连忙问道: “你说的这三步骤,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啊?”。 花子墨心中偷乐,其实他哪懂得抓人呢,说的这三步骤,分明说的就是他自己的日常作风,只是为了哄她开心而已。 “那你照我做便是……”。 “第一步忘我,便是忘记你正在抓人,而是在这儿纵情享乐,第二步巧舌如簧,要会哄姑娘们开心,第三步死皮赖脸,说直白就是厚脸皮,对于不喜欢你的人,就要厚着脸皮去追”。 “走,我带你出去练练……”。花子墨说完拉起梦颜汐的手朝门外走去,身后的姑娘也跟了过去。 花子墨带她来到二楼临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将两个姑娘推到她怀中。 梦颜汐正要打算推开她们,被花子墨急忙制止。 “你看你又不行了,我刚说的话你忘记了,你现在学我,然后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查找可疑之人”。 梦颜汐点了点头,便开始学他的动作。翘腿、左右搂着姑娘、端起酒坛仰头大喝。 “这就对了嘛,今后就这样,与我在一起不能太拘束,这样倒让我感觉你是个男人”。花子墨大笑道。 此时的梦颜汐像是冲出自己心中牢笼一样,瞬间放飞自我,逐步的学起花子墨身上的那股吊儿郎当的劲。 后院 “哎哟,两位官爷,你们到底要找谁啊?”。苏妈妈急忙问道。 “司马府刚可有送一位姑娘来?”。陆辰逸冷冷问道。 “这……”。苏妈妈一脸难为情的低下头。 “快说,若不说,我便将你带走”。秦风呵斥道。 “我说,我说,那姑娘被送来一会,便在房间撞墙而死了,尸体还在房间”。 这名丫鬟名叫阿勺,是陆辰逸安插在司马府的眼线,派她暗中查看司马溯经常与哪些官员有密切来往,没成想到却害了她,他内心波澜起伏,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秦风,将她带回镇抚司”。陆辰逸说完便大步离去。 “是,大人……”。 二楼 “给爷跳个舞,让爷看看,一会便好好疼惜你们呐”。 陆辰逸一抬眼,见梦颜汐正搂着几个青楼女人,在那嬉笑打闹,顿是赫然大怒,向二楼走去。 “梦景轩……”。陆辰逸站在梦颜汐身后,双手背后,眼神冷峻。 梦颜汐摇晃的转过身,微眯着眼睛,见身后的人怎么那么熟悉,便走上前。 “这小兄弟长的甚是英俊,快来让爷仔细看看”。梦颜汐抬起手顺势的摸着陆辰逸的脸颊。 这时花子墨不知去哪了?只有几个青楼女子陪着梦颜汐。 陆辰逸愤怒的甩开梦颜汐的手。 “梦景轩,你胆子越发大了,身为差役,竟在这儿花天酒地?”。 梦颜汐刚要说时,腹中有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陆辰逸瞅她一副快要吐的动作,不由的向后退去,却被她一把扯住衣袖,向自己怀中倾去。 “噗……”。 陆辰逸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身上的酒臭味直扑鼻中,他低下头见梦颜汐已安然的睡在他怀中,而且双手紧紧环绕在他腰间,他用力的推搡,她抱的越紧,嘴里不停的念道: “乖,别闹,一会让爷好好心疼心疼你啊”。 “梦景轩,你给本官滚开……”。 此时所有的目光洒落在他们二人身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让人无法直视,贻笑大方。 第十四章 酷用杖刑 “少阁主,这是从那姑娘身上搜出来的,您过目”。蓝衣女子将字条双手递给他, 这位女子名叫兰若,身穿一袭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坠着点点紫玉,流苏洒落在青丝上。举止庄重,虽对眼前这位男子谦卑恭顺,但眸中却流露出对他深深的爱意。 “司马溯这个老贼,真够狡猾,平日里看似和这些官员在家中纸醉金迷,实则暗地里将自己贪的钱财悄悄运出城外,哼……估计他贪的足足有一座金山之高”。男子看着手中字条忿恨地说道。 “少阁主,那女子的尸体已被陆辰逸带走,想必也是找司马溯贪污的罪证”。 男子随手将字条扔给她,轻蔑的笑道: “拿去镇抚司交给他,我看这次查司马溯的罪证,是他快还是我快”。 “兰若现在便去”。 “少阁主打算什么时候回剑星阁?”。 “我还有事情未处理完,待我处理完便自然回去”。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去。 兰若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醉香楼 “花爷,您可算回来了,你那位小兄弟被两个官爷带走了,我看凶多吉少呐”。苏妈妈急忙走到前,神色紧张的说道。 “啊?……”。 花子墨转眼又想到刚陆辰逸来过,肯定是他带走的,梦景轩是他的属下,带走自己的人也是理所应当,可他心中却隐隐不安,便询问道: “我那个小兄弟可已大醉?”。 “不光大醉,还大耍酒疯,吐了那官爷一身,您没瞧见刚才那情形,真是替他捏一把冷汗,估摸现在便已责罚他了”。 花子墨心中一紧,知道陆辰逸这次肯定会处罚她,便立即冲出门外。 镇抚司前院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梦颜汐烂醉如泥的躺在院中间,两边分别站满了陆辰逸的手下,他们神情严肃,顶这着烈日陪梦颜汐受罚,对她更是气恼。 陆辰逸已换了一身常服,威严的站在前方,眼神锐利的盯着昏昏入睡的梦颜汐,怒说道: “秦风,拿十桶水将他泼清醒为止”。 “是,大人”。 秦风同几人提起水桶朝梦颜汐走了过去,他们举起水桶无情地泼向她。 “啊……啊……”。 梦颜汐被这猝不及防的冷水浇在她身上,惊的她立马大叫,还没等她彻底反应过来,又一桶水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湿,从脑子混沌到瞬间清醒,她正打算躲开,被身旁的两个人强制摁在地上,继续朝她泼水,待十桶水终于结束后,她已双手抱胸,瑟瑟发抖的躺在地上。 “可有清醒?”。陆辰逸问道。 “清……清醒了”。梦颜汐冷的牙齿打颤,从地上爬起。 “那便好,用杖刑,杖责二十。” “杖责二十?陆……陆大人您什么……什么意思?”。 几人将梦颜汐抬到身旁的长条凳之上,其中两人按住她的双手,秦风在空中举起木板望向陆辰逸,等他发号最后命令。 梦颜汐拼命在凳子上挣扎,他们力气较大,也无法摆脱,慌张的大声问道: “陆大人,我做什么错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陆辰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 “你身为镇抚司小小差役,竟敢在青楼花天酒地,这是犯了镇抚司的大忌,本官若不责罚你,今后你更目无规矩”。 “我没有,我没有……”。梦颜汐愤怒的说道。 “还敢狡辩,打……”。 “啪……”。 只听一声重重的木板声落在梦颜汐臀部,瞬间火辣辣的疼痛感只涌心尖,疼痛刺激的眼泪在她眼中打转,她涨红着脸不服气的朝陆辰逸骂道: “陆辰逸你这个王八蛋,我没有错,你凭什么打我?”。 “愣着做什么?继续打”。陆辰逸朝秦风说道。 秦风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举起木板重重打下。 “陆辰逸,你混蛋,我告诉你,我没有错,即使你将我打死,我还是不认……”。 梦颜汐强忍着眼泪朝陆辰逸连连骂道,终于她的臀部已血肉模糊,她没有力气再去喊,而是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唇,手使劲的把住凳子,眉宇间留了不少汗水,倔强的望着陆辰逸。 秦风看到她身后渗出大片血迹,心中有点不忍,便将最后三下,松了一些力打落下去。 “大人,已打完”。秦风放下手中木板说道。 陆辰逸下了几个台阶后,慢条斯理的走到梦颜汐面前。 “可认错?”。 “我……我没……错”。梦颜汐低沉的声音,那两颗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陆辰逸见她还是嘴硬,冷笑了一声。 “本官希望你今后继续保持这样,记住你的第二个任务,本官定你一月限期,你好自为之”。陆辰逸说完朝后院走去。 “梦景轩,你怎么样?要不我扶你起来?”。 “不……不用,我还死不了,收起你……你那假惺惺的嘴脸”。 梦颜汐撑着双手打算起来,却滚落在地上,身旁的人预示上前要扶,但又忍住了,她眉头紧锁,撕咬着嘴唇没有出声,扶住凳子慢慢起身,朝大门口走去,三步一倒,便继续爬起,直到走出镇抚司大门。 秦风摇了摇头。 “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家伙”。 梦颜汐强撑着身子,走到无人的角落里,立即瘫倒在地上,泪如泉水般涌出,心中满腹委屈,安慰自己说道: “汐儿乖,不哭,这些伤过几日便好,不疼……”。 但是越这样说眼泪更是止不住的留,她不敢回上官府,但是也不知该去哪养伤?京城之大却没有她半点容身之地,孤独、无助充斥着此刻内心。 花子墨一路往镇抚司方向跑去,待快要到镇抚司大门时,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角落,便立即停下脚步,朝里面望去,大惊道: “梦景轩……你……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梦颜汐急忙转过头将眼泪拭去,便朝花子墨硬挤出一抹笑说道。 “我没事……”。 花子墨一看便是陆辰逸刚责罚过她,眼眶红润定时刚哭过一番,她的一句没事,也许是不想让他知道,便露出以往的作风,咧着嘴笑道: “哈哈哈……是不是醉酒在街上耍酒疯,被人揍了?”。 梦颜汐哭苦地点了点头。 “来来来,花爷我背你找个地方养伤,你这屁股都开花了,不能走动”。 花子墨动作小心的将梦颜汐朝身后一背,向前缓缓走去,为了让她能开心点,便给她将乐子听: “我给你讲,我小时候常常到田地里偷瓜,有一次被人家抓住,要抡起棍子打我,最后我冲人家说了一句话,便立即放了我,你猜我说了什么?”。 “什么?”。梦颜汐感觉自己浑身开始不由的发冷,头昏脑胀,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说啊,你若敢打我,我长大后便娶你的女儿,哈哈哈……”。 梦颜汐刚要询问原因时,脑子一空,头靠在他背上昏去。 第十五章 肝胆相照 花子墨一路将梦颜汐背回醉香楼,望着她在床上不停的发抖,脸色煞白,极为痛苦,并急忙说道: “妙珠,快……快去请大夫”。 妙珠是醉香楼的花魁娘子,端庄优雅,妩媚丽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花子墨喜爱,长年以往,便一直对外宣称卖艺不卖身,对他人冷眼相待,却待花子墨体贴入微,心中早已视他为自己的爱人,保留贞洁,只为有朝一日嫁给他。 妙珠走到他面前,拿起手中绣帕,仔细的给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满眼心疼的说道: “背了一路,定是累坏了,你且歇息会,我去让丫鬟请大夫便是”。妙珠便挽起他的手向桌前走去。 “我刚为你在小厨房做了一些点心,其中有你最爱吃的绿豆糕,核桃酥,你尝尝”。 花子墨一脸烦躁的甩开她的手。 “哎呀,我不吃,你去找几件干净的衣服拿来,我要给他换上”。 花子墨立马坐到梦颜汐床边,满眼焦急的看着她,握紧袖口,朝她脸色小心翼翼的擦去汗珠,又向下看去,见她臀部已血肉模糊,他慌了神,不知是先换衣服,还是先处理伤口,不管先做哪那样,都怕会弄疼她。这是他第一次照顾人,竟不知如何照顾,平日都是别人照顾他,受了伤,还是染了风寒,都是由兰若或妙珠在身旁细心照料。 “你听到没有快去啊……”。花子墨焦急的冲妙珠喊道。 “是……”。妙珠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冲自己吼,竟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委屈,气冲冲的甩门而去。 “梦景轩,你忍忍,我现在给你脱衣服,你屁股上的伤已和衣服粘在一起,可能会有点疼,你若疼便喊出来”。花子墨轻声说道。 “嘶……疼……”。梦颜汐紧闭双眼,痛苦的说道。 “我还没给你脱衣服呢,你一会再喊”。 花子墨开始慢慢解开她的衣领,被梦颜汐立马抓住手,虽然她此刻痛苦不堪,但这个意识还是清醒的,便睁开眼,蹙着眉,声音微弱的说道: “你要对我干什么?”。 花子墨停下了手中动作,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能对你干什么?我当然是给你脱衣服啊,你屁股上的伤看似比较严重,必须要立马为你上药”。 “不……不用……我自己能行”。梦颜汐瞬间脸红耳赤的侧过脸。 “哎呀,你怎么这么墨迹,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我还头一次见”。 这时秒珠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叠衣服,对花子墨说道 “大夫来了”。 花子墨立即起身,将大夫拉到床边,着急的说道: “大夫,你快给我这小兄弟看看”。 梦颜汐一见大夫,便惊慌失措的从床上立马站了起来,没成想到,又撞到床顶上,疼的她又是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又抱着头,躲在床角,房间三人被她的迷惑行为弄的一脸不解,但被她的滑稽动作惹的甚是哭笑不得,花子墨又气又可笑的问道: “梦景轩,你这是怎么了?快过来让大夫瞧瞧你”。 “小兄弟,你莫怕,老夫就是给你把把脉,再看看你的伤口如何,给你开几副外敷内服的药,不出几日你便能行动自如了”。张大夫在一旁宽慰的说道。 “不用,没什么好把脉的,伤口更没什么好看的,你给我留几瓶外敷的药便是,还有你们都出去”。 梦颜汐知道这一把脉肯定晓得她是女儿身,那今后再怎么混,来京城之前,爹爹特意交代千万不能让别人识破身份,不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若不是在爹爹面前发过毒誓,岂能这般容易来京城,所以她必须要竭尽全力保护自己,不可让他人发现。 “这……这让老夫束手无策啊”。张大夫对着花子墨为难的说道。 “梦景轩,你过不过来,你若不过来,我立马上去,将你拽下来,你信不信?”。花子墨有急有气的说道。 妙珠拽了拽花子墨的衣角,笑道。 “估计他害羞,不想让我们看见,要不还是让大夫给他留下几瓶金疮药,让他自己敷”。 “对对对……”。梦颜汐连连说道。 花子墨见她那架势,也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的说道: “张大夫你且先回,妙珠给大夫记得给银两,不能让他白来”。 “刚才我已经给过了”。妙珠说道。 “那老夫先走了”。 “妙珠,你去将我的凝露膏拿来,那瓶凝露膏涂抹到伤口上,不出三日便好”。花子墨接过妙珠手中的衣服后,并说道。 “好,我这就去取”。妙珠朝梦颜汐深深了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梦颜汐见他们都走了,便松了一口气,额头到脖子都是汗珠,朝他瞪了一眼。 “你既然有药,干嘛要请大夫?”。 “你刚才感觉快要死了似的,我不得让大夫瞧瞧你啊?”。 “药来了……”。 妙珠将凝露膏递给梦颜汐,便拉着花子墨往门外走。 “走,让他自己涂抹”。 花子墨一脸不放心的问道: “梦景轩,你行不行?若不行还是让我来”。 “不用,你们快出去”。 花子墨与妙珠随手关了门后离去,房间只剩梦颜汐一人,她缓缓走下床,行动艰难的将凳子搬到门前,生怕那家伙再闯进来,便趴到床上咬着牙,将衣服一一脱下,转过头望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拿起药瓶,右手抖动的将药洒在伤口上。 “嘶……”。 “陆辰逸这个王八蛋,今日你我算真的接下梁子了”。梦颜汐气恼的说道。 镇抚司后院 “大人,刚醉香楼派人送来一张纸条,说是在清理房间时,估计是在阿勺身上遗落下来的”。秦风匆忙的走到陆辰逸面前,将手中纸条交给他。 陆辰逸打开纸条看后,邪魅一笑。 “看来是有人故意搜身”。 “故意?难不成醉香楼有什么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除了花间道还能有谁?他既然将纸条送来,就是准备要与我较量一番,看谁先查到司马溯的罪证”。 “那大人,您的意思打算如何?”。 “查司马溯罪证本是皇上派给我的任务,岂能疏忽,这个花间道总是以为聪明过人,往日他杀的那些该死之人,本官可以认为他在为民除害,不予计较,可对付这个司马溯他太不自量力了,怕是聪明反比聪明误,司马溯若这么容易抓捕,何须等到现在?”。 “这个花间道对付一般人倒可以,但对付这个老贼他确实太拿自己当回事”。秦风讽刺道。 “既然花间道再次出现,不知梦景轩能否抓到”。秦风继续说道。 陆辰逸轻笑了一声,他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几日前他恨不得就要抓住花间道,可今日他倒没那么急迫。 “不出几日,他自个便会来镇抚司”。 原来就在前几日梦颜汐正押着凶手江允寿赶往镇抚司时,碰见陆辰逸,当时陆辰逸其实早已瞧见身旁的花子墨,他只是装作没看见,他知道花间道这人喜结朋友,更何况梦颜汐又救过他,他岂能不报答呢?他也猜想到梦颜汐这几日与花间道在一起,便想再次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对,待梦颜汐杖刑后,走出镇抚司,他早已躲在暗处等待花间道的出现,不过被他果真才对,这下抓花间道可是真是轻而易举。 秦风一脸疑惑,正打算继续问道,见陆辰逸已出镇抚司大门,便赶忙追了过去。 三日后 正如花子墨所言,这瓶凝露膏确实如灵丹妙药,梦颜汐的伤口愈合极快,三日后便真能行动自如,她在房间来回走动,伤口果真没那么疼,激动的对花子墨说道: “花子墨,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神气,比华佗的药还管用”。 花子墨搂着妙珠,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得意说道: “那当然,你花爷是何等人也……”。 “哎呀,你别走了,屁股上的伤刚愈合,再别又撕裂开,快过来尝尝妙珠做的核桃酥,口味极佳”。 “还是你吃,我不喜欢吃”。 妙珠笑道: “怎么你嫌我手艺差?”。 梦颜汐立马摆手,摇头说道: “没有没有,你让他吃便是”。 “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花子墨扔下手中点心,起身走到梦颜汐身旁,关心的问道。 “我突然想吃汤饺了”。 “哎呀,这简单,有一家汤饺是我们京城最好吃的,我现在带你去吃”。 花子墨抓起梦颜汐手腕朝门口走出。 妙珠失落的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自从这个小子出现,花子墨对她的好,慢慢转移到这小子身上,她承认她在吃醋,不管是男是女谁都不可以从她身边夺走花子墨。 街上 “陈阿婆,我来了……”。 花子墨带她来到街上的小摊,这家汤饺没有门面,只位于街上一角,花子墨称这位陈阿婆的老人,已在这里卖汤饺已有数十年,家中无依无靠,只有一个爱赌博的儿子,常常欠屁一股债后,便来这里向陈阿婆讨要,因此花子墨经常来这里吃,每次给的银子甚多,但一直以为付下次饭钱而说的理由。 “花公子来了,快坐……”。陈阿婆喜笑颜开的说道,她知道花子墨对她格外照顾,这份恩情她记在心中,总是特意给他包的汤饺交大,足足有三人的分量。 花子墨拉梦颜汐坐在一旁,给她倒了一碗茶,嘱咐道: “小心烫……”。 “你常来这里?”。 “那自然,你花爷我广结朋友,京城大大小小的铺子都有我认识的人,怎么样?我厉害”。 这一点梦颜汐越来越相信了,就从这几日她在醉香楼养伤,里面的人对她十分殷勤,想来是花子墨的缘故,经过这次,她放下了对花子墨的戒备,若这次没有他,指不定她还在哪养伤,兴许这是上天赐给她的贵人。 “厉害,非常厉害”。梦颜汐笑道。 “嗯?你这次怎么没有反驳我?”。 “因为,我相信你”。 这一句话说的花子墨心中一震,这是生平第一次听到“相信他”的话,这些年他在别人眼中,还是在自己娘面前,都认为他就是一个放荡不羁,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他欣慰的望着梦颜汐,心中已认定这个朋友。 “你干嘛盯着我?”。梦颜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端起茶水抿了抿。 “梦景轩,今后由我照着你……”。 第十六章 大闹司马府1 暮色渐浓,红日西坠,天际犹如一片赤色的火焰照落在京城的每一处角落,霞光万道,令人陶醉不已。 梦颜汐垂头丧脑的与花子墨游荡在街上。 “花间道到底在哪?我这一日抓不到他,实属坐立不安”。梦颜汐撅着嘴问道。 “你莫急,有我在,我定会帮你抓住他”。花子墨粲然一笑。 远处司马府邸 “你们手脚麻利点,一会里面还要搭戏台,今夜你们不许歇息……”。 “我让你们请鸣鹤楼的厨子请来了没有?是老爷特意嘱咐要请他们来,对了还有穆家戏班子什么时候到?今夜也得让他们好好练,明日千万不可出差错啊”。 “耿管家,他们一会便来,小的已去请了……”。 “老爷新定制的衣服可有拿来?”。 “丫鬟们也去取了……”。 “那便好,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干活?”。 “小的,这就进去……”。 司马府门口停放着几辆马车,丫鬟与家丁纷纷从马车中小心谨慎的抱出上好的古董花瓶以及不同的名贵物件向里面走进,绣坊老板、酒楼老板、点心铺老板进进出出在司马府,家丁站在云梯上挂灯笼,丫鬟们则拿着抹布擦洗门前,这场面不知道的人以为司马老爷又要娶娇妻。 “咦,这是谁家?看这仗势莫非要娶新娘子?”。梦颜汐疑惑的问道。 花子墨抬眼朝匾额上看去,他心知肚明这是为司马溯明日六十大寿而准备。眼睛一转,便露出一脸坏笑,对梦颜汐说道。 “这是司马府,乃当朝丞相之府,明日是他们老爷的寿辰”。 “怪不得,瞧这门外一看,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景轩,我曾对你说这个花间道最喜欢凑热闹,想必他明日便会出现在这里”。花子墨指着司马府说道。 “可是他长什么样,我现在都不知道,即使他出现,我也不认识啊?”。 “我见过他的模样,你只要听我安排,待他出现时,我便给你使眼色,我们一同抓他”。 “嗯,我们现在怎么做?”。 “当然是混进去咯……”。花子墨咧着嘴笑道。 “混进去?你没看见人家门口守卫森严,岂是你我能混进去?”。 “这还能难住你花爷我?”。 “景轩,你在这边等等我,我一会便来”。花子墨说完,便朝身后另一条街穿去。 “这花子墨又搞什么鬼?”。梦颜汐乖巧的站在原地等花子墨。 片刻后 “景轩,我来了……”。 花子墨乔装成一副厨子的模样,头戴一顶小帽,腰前围着白色抹裙,与他样貌十分不搭,一眼看上去倒是像哪家富家子弟在体验人间疾苦的似的,甚是滑稽。 梦颜汐捧腹大笑道: “哈哈哈……花子墨你这是闹哪出啊?”。 “哎呀,即使我穿成这样,也无法掩饰我这英俊的相貌”。花子墨自我迷恋的说道。 “给,你也快换上,不然一会就不好进去了”。花子墨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梦颜汐,催促道。 梦颜汐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朝四处看了看,都是来往的行人,难为情的说道: “我去哪换啊?总不能在这换?”。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你就站我身后换得了,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还害羞”。 梦颜汐将手里的衣服扔给他,撅着嘴说道: “我不换了……”。 “行行行,那你就去前面拐角处有一个死胡同,里面没人,你去那换总可以了”。花子墨笑道。 梦颜汐这才从他手里拿起衣服,朝死胡同走去。 “这小子,比姑娘还害羞,再者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难不成还与我不一样?”。花子墨纳闷的说道。 他们二人换好行头,梦颜汐跟在花子墨身后向司马府大门走去,却被门口管家拦住,质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鸣鹤楼的厨子,是准备明日司马老爷的寿宴而来”。花子墨说道。 “鸣鹤楼的厨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两个?”。 司马府管家狐疑的看着花子墨,又朝身后的梦颜汐望去,他曾多次去过鸣鹤楼,里面的厨子也认识几个,察觉这两人面孔陌生,从未在里面见过。 花子墨早已猜想会如此,便从怀中拿出请柬扔给他。 “这是你们司马府的请柬可认得?我们二人是鸣鹤楼新请来的厨子,可曾在御膳房当过御厨,手艺自然不差”。 司马府管家一听曾在御膳房干过,便毋庸置疑,立马笑容满面的笑道: “能在御膳房干过,手艺定不差,能请到二人,乃为荣幸啊,快里面请……”。 梦颜汐忍着笑,内心说道:“这家伙吹牛的功夫无人能抵啊”。 月如银盘,月朗星希 司马府今夜忙里忙外,无一人可闲,布置的场面极为隆重。 厨房 “哇,人好多,这是请了多少厨子啊?”。梦颜汐惊讶的问道。 “一看你就没见过大世面,这算什么。”。 花子墨清了清嗓子,对里面的人大声说道: “大家也忙碌了一日,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管家让我代为转告,你们现在回去休息,明日一早便来”。 所有人听后,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像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想来定时累坏了,也无人敢质疑,匆匆离去。 “花子墨,你让他们走,这些活谁干啊?”。 花子墨随手拿起桌上一块精致点心喂进梦颜汐嘴里,笑道: “是不是饿了,快吃点,司马府的糕点可与皇宫不相上下啊”。 梦颜汐嚼了几口,连连点头: “真好吃啊……”。 就此,二人将厨房的里面的山珍海味统统尝了一个遍,花子墨对于这些所谓的山珍海味一点都没兴趣,只是想让梦颜汐尝尝鲜,看到她吃的尽兴,心中不由欢喜。 “我吃不下去了”。梦颜汐捂着肚子说道。 “那便好,你去门外帮我盯着,若有什么人可来,立马大喊”。花子墨嘱咐道。 “嗯?你要做什么?”。 “你一会便知,快出去……”。 梦颜汐点了点头,便朝大门走出,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花子墨憋着一肚子的坏水终于在此刻暴露出来,他手脚麻利的从衣袖掏出一瓶药,依次撒在每个菜上,连木桶的里水也没有放过,事后他擦了擦手,得意洋洋的朝门口走去。 “在看什么呢?”。花子墨蹲在她身后,捂着的她的眼睛,贴在耳边小声说道。 梦颜汐立即站了起来,将他随手向后推去,没好气的说道。 “你有病啊,躲在我身后,以后不许这样”。 花子墨顺势的靠在门口,略有兴趣的望着她: “景轩,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像个姑娘,若你真是女儿家,我花子墨第一个娶你”。 “你放屁,我一个七尺男儿,怎是女儿家?”。梦颜汐白了他一眼。 这时花子墨听见原处传来的脚步声,急忙上前挽起梦颜汐的手朝身旁的小院跑去。 小院内 他们二人刚跑进后,左侧树后传来隐隐的声音,花子墨拉着她的手朝里面看去。 “想死老子了,你不知道我这几日得有多难受……”。 “啊……慢点”。女子鼻息传来微弱的声音,让那男子更是欲罢不能。 小院较黑,看不清那男子长什么模样,但能看出一男一女相裸,依偎在一起。 “他们这是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清楚?”。梦颜汐一本正经的问道: 花子墨立即捂住梦颜汐的眼睛,低声说道: “别看,这不是你该看的,我们去别处”。 司马府是京城中最大的宅院,从后院走到大门口,要经过三个花园,这三个花园中间相隔十间房屋,一处小亭,家中婢女足足有五十余人,男丁则有三十余人,司马溯共娶了十六房娇妻,个个都是比他小之十岁,听闻他最疼爱的便是老十四,这女子乃是西域之人,舞姿堪称京城第一,容貌动人,但总已面纱示人,很少有人看到她真实面目。 “我不跑了,我跑不动了……”。梦颜汐甩开他的手,两手叉腰,半弯着腰大口喘气。 “看看你这小身板,就跑了一会,便成这样……”。 “对了,你为何拉我跑,刚才那两人在干什么?”。梦颜汐问道。 “自然是行鱼水之欢咯”。花子墨坏笑道。 “何为行鱼水之欢?”。 花子墨走到她身旁,在她耳朵边小声说道,梦颜汐一听顿是脸色绯红,立马侧过脸。 “哈哈哈……一看你就是没经过此事”。 “流氓……”。梦颜汐踹了他一脚,瞪了他一眼。 “我可不是流氓,我可是正经人,从未干过此事”。 “哼……我才不信”。 花子墨连忙反驳道,继续要说时,被身后的女子声音打断。 “你们是谁?”。 说话这女子,身穿一身戏服,青衣玉立,妆容疏丽,绯色燕支下一双眼睛灼灼闪动。 “我们是请来的厨子”。梦颜汐说道。 “我们也是请来的戏班子,小女子姓段,名婉儿,既然大家在这里相识也算缘分,眼下有事求二位,不知二位可愿帮忙?”。 “姑娘,你说便是”。花子墨一见好看的姑娘,便忍不住冲上前。 “我们穆家班明日要给司马老爷唱戏,共有三场,可第三场的《紫钗记》,这是由司马老爷的老十四点的,可我们的人突然嗓子不适,唱不了,二位可愿代替呢?”。 “啊?唱戏啊?我们两个不会”。梦颜急忙推辞道。 “哎呀,这个我听过,讲诉的是一对男女历经磨难,最终重谐连理的故事,这个简单,没问题”。 梦颜汐朝花子墨身后狠狠踹了一脚。 “看见好看的姑娘,你就走不动了”。 “哎哟……”。花子墨捂着屁股朝段婉儿尴尬的一笑。 段婉儿大喜道: “多谢二位公子,解小女子的燃眉之急,多谢多谢。” “没事,举手之劳,你先带我们去试试戏服,我给我这小兄弟今夜教教,明日便上台唱”。 “好,二位公子这边请”。 花子墨拉起梦颜汐的手跟随去,却被梦颜汐气恼的甩开手,大步走在他前面。 第十七章 大闹司马府2 翌日 司马府门庭若市,前来拜寿的官员不计其数,纷纷拿出请柬交与门口的管家,待看后,方可进入。 “司马溯这个老贼,搞这么大的排场,不减往年太后的寿宴”。秦风对陆辰逸小说道。 “哼……天要令其亡,必要令其狂。”。陆辰逸冷笑道。 “哟,是陆大人,快里面请,你们快带陆大人进去”。门口管家对陆辰逸格外殷勤。 身后的官员小声说道: “陆辰逸怎么来了?他这是要投靠司马大人?” “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小子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在司马大人手里独活,难呐”。 “所言甚是,原来也是外强中干的人啊”。 陆辰逸听到身后的一席话,不屑的笑了笑,懒得计较,便朝里面走去。 不到一会功夫,院内坐满了宾客,陆辰逸则与司马溯坐在一起,他明白这是司马溯故意安排,便是告诉在场所有人陆辰逸已是自己人,实则让他今后骑虎难下。 “诸位前来为老夫贺寿,乃是老夫荣幸呐”。司马溯坐在椅子上,高举酒杯说道。 “司马大人,我们能为您贺寿,应是我们的荣幸,来大家站起来为司马大人举杯贺寿。”其中一官员奉承道。 在场所有人也同起身为司马溯贺寿,唯独陆辰逸坐在位置上闻声不动,但无人敢说,一饮而下后,便继续坐下。 司马溯看在眼里,心里对他可恨至极,但面上依旧不露声色,笑道: “陆大人,今日能来为老夫贺寿,老夫倍感欣慰,所以老夫特意回赠你一份礼”。 “司马大人,不必如此”。 “哈哈哈……老夫是心疼你这小子,今夜回去便知”。 “上菜……”。身旁管家高声喊道。 另一边 花子墨与梦颜汐已穿好戏服,花子墨拗不过她,只好自己演女子,而梦颜汐则扮演男子,段婉儿正为她画眉梢,看她俊俏的脸蛋,心中生起一丝爱意。 “公子,还未问你叫什么?”。 “在下梦景轩……”。梦颜汐察觉她总是盯着自己,便低下了头。 “你为何不问我?我叫花子墨”。 “小女子记住二位公子的名字,今后你们可来穆家戏园听戏,不收银两”。段婉儿对着梦颜汐说道。 “花子墨,我口渴了”。 “哎呀,你忍忍,一会完事你出去再喝”。花子墨说道。 段婉儿立即拿起手中的茶水,吹了吹,递给她。 “来梦公子,你喝……”。 花子墨一把夺过段婉儿的茶碗,将碗中的水破撒在地上,咧着嘴笑道: “别让他喝了,一会若上了台,尿在裤子上,那不得贻笑大方啊”。 “花子墨,你给我闭嘴,你才尿裤子”。 “那你就别喝……”。 一旁的丫鬟匆忙走来。 “司马老爷的老十四现在就要听《紫钗记》,你们现在就上场,快点……”。 “啊?现在啊?可我还没背会呢?”。梦颜汐紧张的说道。 “梦公子,你莫紧张,昨夜你唱的很好,就拿出昨夜的状态便可”。 “有我在,你莫怕,一会记不住,你就在台上多绕两圈,剩下的我替你说便是”。花子墨拉起梦颜汐说道。 “嗯,好”。梦颜汐点了点头。 院中 “老爷,怎么还不出来呢?我现在就要听《紫钗记》”。 “好好好,你看他们上来了,这就给你唱……”。司马溯宠溺的说道。 坐一旁的陆辰逸嫌弃的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便朝戏台看去。 梦颜汐刚一走上台,一眼便瞧见陆辰逸,她慌了神,迅速的躲开了他的视线,心里说道:我脸上是戏妆,他肯定认不出”。 花子墨朝梦颜汐使了眼色,暗示让她开始唱。 梦颜汐定了定神,舒了一口气便唱道:“小玉妻,请你饮过呢杯,就算十郎陪过不是”。 花子墨一挥戏袍,用京调唱道“君虞,君虞,妾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韶颜稚齿,饮恨而终。慈母在堂,不能供养。绮罗弦管,从此永休。徵痛黄泉,皆君所赐。李君,李君,今当永诀矣”。 花子墨继续唱道:“当今奸臣当道,百姓受难,却无人一人敢言,尔等忠奸不分,枉害忠良……”。 站在一旁的梦颜汐顿时傻了眼,抓住花子墨衣角。 “我记得没有这句啊?花子墨你疯了啊?” 他无所畏惧的朝下面的司马溯看去,满眼挑衅。 唱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司马溯脸色大变,怒吼道: “你们刚唱的什么?”。 “敢在老夫寿宴闹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立马将他们二人拿下”。 “是,老爷”。 花子墨将梦颜汐护在身后。 “别怕,没事”。 花子墨对着所有人高声骂道: “你们这群狗官,拿着朝廷俸禄,却干着猪狗不如的勾当”。 “老子,今日好好请你们吃一顿泻宴,没下毒药,你得好好感谢老子的不杀之恩” 陆辰逸眉头紧皱,朝梦颜汐看去,他仔细一看,她的那双眼睛,已在他心中烙下深深印象,怎么可忘记,而她身旁站的便是花间道,陆辰逸被花间道的一袭话说的大为解气,倒让他开始对此人有了兴趣,也只有他敢,花间道这三个字并非空穴来风,寓意“人间正道”, 内心说道:梦景轩这个傻小子,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身旁就是花间道,看这第二个任务怎么完成。 就在此时所有人捂着肚子,顾不得眼下形势朝茅房跑去,包括府内的家丁,丫鬟同样疼痛难忍。 原来花子墨昨夜偷偷在井中下了泻药,分量足足有三成,保定他们半月要在茅房度过。 “快去抓啊……”。司马溯捂着肚子继续喊道。 花子墨揽起梦颜汐的腰,起身一跃,他的轻功如飞鹤凌空而上,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陆辰逸刚要起身,肚子也不由的开始疼,还好他没有吃,只是喝了几口茶水,但比那些人略轻。 “大人,你怎么了?”。秦风扶着陆辰逸焦急的问道。 陆辰逸额头冷汗直冒,低声说道: “茅房……”。 “大人,我现在就带你去……”。 第十八章 殃及池鱼 自花子墨与梦颜汐大闹司马府后,司马溯大发雷霆,扬言势必将二人抓住,可当日他们化了戏妆,无法将他们二人的模样记住,便将当日请来的穆家戏班子等人统统抓起,并处罚了家中所有丫鬟、家丁,尤其是管家,吊在树上暴打了三日。 “老……老爷,饶命呐”。耿管家吊在树上,已被打的遍体鳞伤,撑着最后一口气苦苦哀求道。 “混账东西,若不是你识人不清,怎能让两个小毛孩当着众人的面骂老夫”。 “老夫的六十大寿,竟毁在你手里。司马溯怒骂道。 “求老爷大发慈悲放过我,我定将他们抓到,将功赎罪啊”。 “来人,将他活埋了,然后喂狗”。 “是,老爷”。 “老爷,饶命呐,小的家中还有老母亲要照顾啊,求求您放过小的啊……”。耿管家连连求饶道。 随后几名家丁将他拖进一旁的偏院,将其活埋。 司马溯面对跟随他数十年的管家竟毫无情面,更是对他的求饶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便轻靠在椅背上,随手端起桌上茶碗,浮了浮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后,对身旁的随从问道。 “展离,穆家戏班子怎么处理了?”。 “回老爷,估计这时已在阎王那报道去了”。展离阴笑道。 “不错,手脚利落,宁可错杀一百,万不可放过一个,就当他们为那两小子赔罪,但是人必须还是要立马抓住,老夫定将他们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司马溯说完便将手里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 “老爷您且放心,属下一定将他们抓住,交与老爷处置”。 “对了老爷,属下特意为您留下了一位女子,那女子略有姿色,名叫段婉儿,您可否要见见”。展离小心的问道。 “哈哈哈……甚好,快带上来让老夫瞅瞅”。 司马溯此生最大的兴趣便是玩弄女子,只要稍有姿色的女子便立即纳为妾侍,但一般都不超过半年,都是被他虐待致死。 展离迅速将段婉儿带到他面前,段婉儿两眼肿胀,眼神呆滞的跪在地上,回想起自己的家人一一惨死在她面前,心如死灰,早已没有过下去念想。 司马溯走到她面前,俯下身,轻轻抬起她的脸,怜惜的说道: “哎哟,瞧这可人儿,真是我见犹怜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既然我的家人都被你所杀,而我也不愿苟活在这世上”。段婉儿垂下眼,毫无生气的说道。 “美人,怎是老夫要杀你全家,明明是那两小子害的你啊,怎能赖我呢?你要报仇应去找他们,而不是我啊”。 段婉儿思索后,神色恍惚的说道: “是他们,对是他们害的我全家……”。 她突然仰头大哭了起来,捶着自己的胸口满脸自责,痛苦不堪的哭喊道。 “是我,都是我的错,爹,娘,大哥,二哥,三弟,都是我害了你们啊”。 “看来你是认识他们?”。司马溯问道。 段婉儿跪在地上对司马溯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梨花带雨般的说道。 “司马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我要去找他们报仇啊”。 “哈哈哈……好,老夫就欣赏你这个有胆识的美人,那你先告诉老夫他们叫什么?”。 “他们分别叫梦景轩,花子墨”。 “嗯,好,老夫这就放你去寻仇”。司马溯说道。 “谢司马大人……”。段婉儿说完便疯狂的朝门口跑去。 “展离,还不快跟上,若她真找到,先将她灭口,再将二人给老夫带来”。司马溯立马露出阴险的嘴脸。 “是老爷,属下这就去”。 湖边 正当午时,微风吹拂着河面,泛起层层波纹,柳树在湖边摇曳着身姿,花子墨与梦颜汐并列的躺在湖边,嘴里同时刁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微闭,双手搭在头后,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好生惬意,梦颜汐不知不觉的已被花子墨所影响,举止谈吐与他略有神似。 “花子墨,你到底是谁?”。梦颜汐随口问道。 “你想让我是谁,我便是谁?”。 “你他奶奶的,又给老子打哑谜”。梦颜汐抓起身边的小石子扔向他。 花子墨立马跳了起来,指着她大笑道: “梦景轩,你这真是有样学样啊,现在连说话的口气都与我一样了,哈哈哈……”。 “我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梦颜汐笑道。 “不错,孺子可教也”。 “花子墨,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日花间道到底有没有出现?”。梦颜汐质问道。 “哎呀,早都出现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人家早已溜走了”。 “啊?那怎么办啊?还有三日就一月期限到了,我该怎么向陆大人交代”。 花子墨笑呵呵的拉起她,拍了拍她身后的土说道: “这不是还有三日嘛,你且放心三日后我一定帮你抓住他”。 梦颜汐半信半疑的盯着他看,便揪起他的耳朵严肃的说道: “你若再敢骗我,我就把你耳朵拧下来”。 “疼疼疼……快松手”。 花子墨掰开她的手,捂着耳朵,便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笑道: “你是第一个敢揪我耳朵的人,若是旁人,我定捏断他的手”。 梦颜汐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便转身离去。 “你干什么去啊?等等我”。 “老子饿了,我要去吃汤饺”。 花子墨赶忙追了过去…… 此刻,段婉儿满眼仇恨的走在街上,寻找他们二人,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正当她抬眼时,便看到原处的梦景轩与花子墨正坐在小摊前说笑吃饭。即使仇恨冲昏了她的头脑,但看到梦景轩那一瞬间起,心不由的软了下来,她承认对梦景轩是一见倾心。 “段姑娘……”。 花子墨随意的朝前方一瞥,看到段婉儿站在原处望着他们,便起身拉着梦颜汐朝她走去。 “段姑娘,好巧啊”。梦颜汐笑道。 “梦公子,居然还记得我?”。段婉儿收起了刚才的神色,便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哭啊?”。花子墨疑惑的问道。 “段姑娘,你可受了什么委屈?”。 “我……”。段婉儿还未说完,两眼一黑,倒在梦颜汐怀里。 “段姑娘,你醒醒啊……”。梦颜汐抱着她,焦急的喊道。 “花子墨,你愣着做什么,快将她背起,找大夫啊”。 “我从来不背女子,除非是我娘子才背”。花子墨站在一旁说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你快点啊”。 “前面就是醉香楼,你扶着她走,一会便到”。花子墨说完便立即朝最香楼走去。 “花子墨你大爷,你平日的风度去哪了?”。 此时,司马溯的随从展离躲在角落中,将刚才的一切收入眼底,开始找机会先铲除段婉儿,再抓他们二人。 镇抚司书房 “大人,不好了,穆家戏班子昨夜被人灭门了”。秦风一路急匆匆的跑进书房。 陆辰逸将手里的书籍朝书案一扔,迅速走出书房。 秦风紧跟其后的问道: “大人,我们要去哪?”。 “自然是穆家戏班子?”。 穆家戏园 陆辰逸与秦风刚一走进,血腥味直面扑来,地上的血渍竟无处落脚,陆辰逸将手搭在鼻息间,两眼观望四周。戏园正中间是一个戏台,下面则摆放着十几张桌椅,二楼共有六间房间,戏园陈设较为简单。 “大人,为何不见尸体?”。秦风诧异的问道。 “去二楼看看”。陆辰逸惦着脚朝二楼上去。 二楼的地面上没有太多的血迹,只有少量的血渍,但在里面的第三间房间门口便消失了,陆辰逸跟随这些血迹走到第三个房间,房门紧闭,秦风便一脚踹开,六具尸体依次吊挂在房梁上,他们面目狰狞,瞳孔睁的极大。 “大人,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来掩人耳目”。 陆辰逸没有出声,仔细的看着每具尸体,共四男两女,其中两名女子身上没有多少血迹,应是一刀致喉而死,而四名男子腹部染满了血迹,以及额头红肿,生前定时与凶手打斗了一番。 “秦风,去将他们放下来,再将他们带会镇抚司验尸,看有什么线索”。 “是,大人”。 第十九章 可怜之人 陆辰逸派秦风将穆家戏班子六具尸体带回镇抚司,而他独自留在戏园中继续寻找可疑线索,挨个查看六个房间,当到二楼尽头的第一间房间时,他停顿了一会,朝脚下看去,见门口有少许的白色粉末,便蹲下身,伸手将地上的粉末沾了一点,放到鼻息间嗅了溴,并无异味,起身推开房门朝里走入。 这间房间一看便是女子的闺房,整洁、干净,房内有淡淡的清香味,桌上摆放着一盆兰花,他走到梳妆台前,停下了脚步,胭脂水粉井然有序的摆放在上面,抬眼时发现铜镜右下方,用红色胭脂写着四个字“时候已到”,这四个字虽小,但每个字看上去非常有力,陆辰逸眉头微蹙,思索这几个字的含义后,继续朝床前看去,床上倒无任何异常,只是床檐前挂着五个不同颜色的香囊,这五个香囊上绣的花纹较为奇怪,而不是日常中所绣的鸳鸯、花草等其他图案,却是五个小人,这个五个小人胸前分别绣着一个字,“堂、耀、业、杰、秀”。 陆辰逸抬手将其中一个香囊取了下来,打开朝里面一看,竟不是香料而是白色粉末,同样与刚进门时发现的白色粉末一样无味,凭他历来的经验,这起案子绝非灭门如此简单,他将剩余的四个香囊取下,行色匆匆的离开这里。 镇抚司验尸房 “大人,您来了”。 秦风刚验完尸,正要走出房门,见陆辰逸急忙朝里面进来。 “验尸如何?”。陆辰逸问道。 “回大人,其中五具尸体死的略有蹊跷,只有一具尸体属于一刀致喉”。 “继续说”。 “大人,他们被人杀害之前,就已经中了剧毒,即使凶手没有出现,他们也活不过一宿,属下猜测,定是先有人下毒,才有凶手灭口”。 “进去再看看”。 陆辰逸朝六具尸体方向走去,一一揭开他们的白布,脸上、身体逐渐发黑,他走到一具女尸身边,这女子的毒速略比其他几人更重,他仔细的探去,这女子的右手中五个指甲缝中有淡淡的血迹。 “大人,是有什么可疑之处?”。秦风看向那女尸问道。 “走,出去说”。 “是,大人”。 院中 “秦风,他们的卷宗给我看看”。 秦风立即从袖口掏出卷宗,递给陆辰逸。 陆辰逸接过卷宗,仔细的翻看里面内容。 穆原堂祖籍洛阳,是穆家戏园的班主,携妻儿于半年前来到京城,并开了戏园,早年间行走各地依附其他戏园唱戏,挣了不少银两便来到京城,这半年戏园生意不错,经常都是客座满堂,但此人吝啬,将钱财看极重,戏院请的伙计每到付工钱时,总是以各种理由克扣不少,因此伙计们对他生了不少埋怨。他共有三个儿子,一个义女。三个儿子名叫穆少耀、穆少业、穆少杰,年龄均在十七八左右,义女名段婉儿,年龄则在十六,妻子名朱莲秀, 陆辰逸拿出五个香囊,对照上面的名字一看,这上面绣的字与穆原堂连同妻儿的最后一个名字一致。 “大人,这香囊绣的字为何都是穆家戏班子的人?那另一具女尸是谁?看相貌也在五十左右,也不是段婉儿的尸体”。秦风疑惑的问道。 陆辰逸沉思片刻后,将香囊递给秦风。 “去药铺问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秦风接过香囊后,好奇的朝里面看了看后,便立即收好,朝大门急忙走去。 陆辰逸握紧手里的卷宗走向书房。 醉香楼 “大夫,这姑娘怎么样了?”。梦颜汐焦急的问道。 花子墨坐靠在椅上,悠闲的磕着瓜子,身边的妙珠为他沏茶倒水体贴入微。 “景轩,你别站在那了,快过来喝口茶”。花子墨笑道。 张大夫两指搭在段婉儿的脉搏上,神色凝重,突然摇了摇头。 “这姑娘体内有剧毒,恐怕时日不多了”。 “什么?怎么会中毒呢?”。梦颜汐大惊道。 “中毒?明明今日见她都好好的,何时中的毒?”。花子墨立即上前问道。 “这毒在体内已有一月左右,现已侵入五脏六腑,老夫也无能为力了,你们便好好照顾她,若她有心愿就替她完成”。大夫背起药箱,轻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梦颜汐与花子墨面面相觑后,同时看向昏睡的段婉儿。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梦颜汐满眼可惜的说道。 “为何会中毒?而且有一月左右,她难道没有发现?”。花子墨疑惑的望着段婉儿。 “不管她是如何中的毒,眼下就听大夫的,等她一会醒来,带她去找家人,有什么心愿未了解,就代替完成便是”。妙珠说道。 段婉儿微微睁开眼,她其实早已醒来,他们刚说的话都已听到,泪珠莹然下,抓住梦颜汐的手说道: “梦公子,我没有家人,我若死了,便将我的遗体烧了”。 梦颜汐紧坐到床边,伸手将她脸色的泪珠轻轻擦拭,段婉儿被她的这一举动,所动容,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泪水还是不由的滑落下,上天真是捉弄她,临死前却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子早已脏了,已经配不上她,便扑向她怀中大哭了起来。 “梦公子,为什么你才出现,若早日遇见你,我的命运便不会如此”。 梦颜汐被她弄的措手不及,看她在自己怀中哭的甚是伤心,也不忍推开,只好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言未发。 站在一旁的花子墨,看出了端倪,不可置信的问道: “段姑娘,你莫不是喜欢我这小兄弟?”。 “什么?”。梦颜汐一听,急忙推开段婉儿,迅速站了起来。 “对,我是喜欢他,从我见他第一眼就已经喜欢的不得了,可我不配”。段婉儿哭诉的朝梦颜汐说道。 梦颜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段……段姑娘你千万不可喜欢我,是……是我配不上你啊”。 花子墨大笑: “景轩你还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看你才不懂,段姑娘时日不多了,你还是了解她的心愿”。 “对啊,段姑娘刚已说她没有家人,也是个可怜之人,你莫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妙珠走到梦颜汐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梦颜汐此时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气恼的甩门而去,被花子墨立即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就随了她的心愿,让她安心走”。花子墨说道。 “梦公子,你不必为难,此生没有缘分嫁给你,来生我一定要找到你,成为你的娘子”。段婉儿一脸凄凉的望着她。 “不……不是,段姑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梦颜汐哭笑不得说道。 “景轩,段姑娘已经表明心意,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嫁给你,要不你就答应她便是”。妙珠捂着绣帕笑道。 “噗……”。段婉儿吐了一滩黑血后,便再次晕厥。 梦颜汐赶忙跑了过去,摇晃着她的身子。 “段姑娘,段姑娘,你醒醒啊……”。 花子墨上前将手搭在她的鼻息间。 “她鼻息微弱,估计快不行了……”。 梦颜汐看着奄奄一息的段婉儿,五味杂陈,虽认识时日不长,可毕竟与她同大,这样的妙龄少女就这样死了,试问谁也于心不忍,可她毕竟是女儿身,怎能娶女子呢?这不是成心在欺骗她,但想到她也快死了,能了解她的心愿,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便不假思索的说道: “段姑娘,若你的心愿真是嫁给我,我……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你不要恨我”。 “景轩,你真要娶她啊?我前面是在和你开玩笑啊”。花子墨一脸吃惊。 “咳咳咳……你刚说什么?”。段婉儿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的说道。 “我……我娶你”。梦颜汐握紧她的手。 “能在死前嫁给心爱之人,我也算死的瞑目,我这一生总算能让我开心一回了”。 “那我去给你们两个准备婚服……”。 傍晚,夜色朦胧,薄纱缭绕的云雾中,竟瞧不见一缕月色,乌云满布整个夜空,让人十分压抑。 镇抚司书房 “大人,这些香囊中装的是断魂散,每日服用一点,不出一月即可毙命”。秦风将香囊递给陆辰逸。 “今日我已经猜想到杀穆家戏园的人,是司马溯派的手下,到现在看来真正要了他们命的便是这毒药”。 “大人,想必下毒者定是他们自己人,莫非是……”。秦风说道。 “不错是段婉儿,我今日已派人打听,司马溯确实抓了段婉儿,可最后放了,不像他以往的作风,估计这个段婉儿是在他面前招了他们二人,借此要报仇,这样一来司马溯必定派人跟踪她,寻找他们”。 “那岂不是梦景轩有危险?”。秦风说道。 “带上人,去醉香楼,这是花间道常去的青楼,兴许段婉儿也在,再迟一点,恐怕来不及了……”。 陆辰逸与秦风等人赶往醉香楼。 醉香楼后院 苏妈妈将后院所有人请了出去,只留花子墨、梦颜汐、妙珠、段婉儿四人,妙珠在院中简单的布置了一番,为段婉儿换上了嫁衣,只有梦颜汐迟迟不肯换。 “梦公子,你若不换我自不会强迫,只要能成为你的妻子,婉儿已经很满足了”。段婉儿被妙珠扶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脸色煞白,含情脉脉的对梦颜汐说道。 “景轩,你可要想好,你今日娶了,明日就该丧妻”。花子墨站在梦颜汐身边小声说道。 “我……我只是为了了解她的心愿,她也实属可怜,连家人都没有”。 “梦景轩,本官交代给你的任务你不去执行,倒在这里与其她女子拜堂?”。 陆辰逸等人纷纷冲进醉香楼后院,突然进来的一大批人吓得在场的人惊慌失措,唯独花子墨像个没事人一样,将陆辰逸不放在眼里。 “陆……陆大人,您怎么来了?”。梦颜汐一脸惊讶的问道。 陆辰逸瞟了她一眼,眼神犀利看向段婉儿。 “你就是段婉儿?”。 段婉儿被陆辰逸的威严吓得不禁向后退去,小声说道: “是……民女就是段婉儿”。 “哼……本官问你,穆原堂、朱莲绣以及你那三个兄弟可是你所杀?”。 陆辰逸话音刚落,花子墨与梦颜汐同时一怔,难以置信的朝她看去。 “陆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梦颜汐为段婉儿反驳道。 陆辰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便继续问道: “本官在问你话,是不是?”。 段婉儿两腿发软,瘫倒在地上,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大声哭喊道: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啊……”。 梦颜汐上前扶住段婉儿,不解的问道: “段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段婉儿垂下眼,泣不成声的说道: “在我五岁那年我被爹娘狠心抛弃,被一家戏园所收留,我便开始跟着他们学唱戏,直到我十三岁时,我遇见了穆原堂这个畜生,当时他与他的妻儿在济南唱戏,一眼相中了我,便要收我为义女,向戏园给了二十两银子,将我带走,起初他待我极好,可……”。 段婉儿说到这里,像是有什么痛苦的事让她不愿面对,双腿蜷起,捂着脸歇斯底里的痛哭。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花子墨问道。 段婉儿连连点头,缓缓放下手,对梦颜汐说道: “梦公子,我知道我很脏,可是我的心不脏啊,但我没办法逃出他们的魔掌,我才十六岁啊,就被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玷污了,我求他们放过我,可是他们打我,骂我,尤其朱莲秀,她眼睁睁的看着穆原堂强暴我,而她装作视而不见,还有他那三个儿子更不是东西,我实在受不了,便起了杀心,我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梦颜汐听到她的遭遇后,眼眶红润,心疼不已的握紧她的手: “婉儿,那些畜生该死,但你不能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你才十六岁啊,你好傻啊”。 花子墨走到段婉儿身边,蹲下身,露出同情的目光。 “没想到世间竟然有这样的混蛋,怪我没有发现”。 陆辰逸冷冷说道: “即使如此,你也不该杀他们”。 “不光是我要了他们的命,还有司马溯啊……”。 段婉儿说完,便倒在了梦颜汐怀里,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眼神暗淡,无力的抬起手抚摸着梦颜汐的脸颊,满眼不舍的说道: “梦公子,我……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是真的”。 “我好……好恨……没有早点遇……遇见你”。 段婉儿两眼一闭,抚摸着梦颜汐脸颊的手重重落在地上,含恨的泪水朝眼角两边缓缓流下…… 第二十章 牵涉其中 “来人,将他们二人抓起,带回司马府”。 展离带着一群人闯进醉香楼后院,将梦颜汐与花子墨团团围住。 花子墨和梦颜汐正替段婉儿之死难过,突然进来的一袭人围住他们,花子墨立即将她护在身后,嘲讽道: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群疯狗?”。 展离愤怒的拔起手中剑,架在花子墨脖子上。 “臭小子,你的嘴最好放干净点,不然一会到司马府让你死无全尸”。 梦颜汐窜到前面,朝展离腹部狠狠踹了一脚,大骂道: “他奶奶的,老子还从未见过你们这群嚣张跋扈的疯狗,我呸……你们今日敢动老子试试?”。 花子墨附在梦颜汐耳边乐道: “不错嘛,现在越来越像我了”。 陆辰逸与秦风等人站在一旁,他望着梦颜汐不由的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你们还等着做什么,将他们带走……”。展离怒吼道。 “慢着,本官在此,竟将本官不放在眼里?”。 陆辰逸脸色一变,又恢复到睥睨一切的姿态。 “原来陆大人也在啊,望小的眼拙未看到您”。展离立即对陆辰逸上前作揖,从刚才的狂妄瞬间谦卑有加。 “司马大人何时起,抓人到我镇抚司门上来了?”。 “陆大人,您……您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是您的属下?”。展离吃惊道。 “还需要陆大人再说一遍?”。秦风不好气的说道。 “陆大人,他们就是当日大闹我们老爷寿宴上的两个小畜生,怎么会是您的属下?”。 “你放屁,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两个,你有何证据?当日他们可化了戏妆,你凭什么认定是我们”。梦颜汐狡辩道。 “闭嘴……”。陆辰逸说道。 梦颜汐立即垂下头,不敢朝陆辰逸看去。 按照花子墨的性格绝对会当即承认,可他这时犹豫了,一怕她会受连累,二怕自己的真实身份揭晓后,她会与他决裂,所以他眼下只好沉默不语。 “陆大人,不管他们是不是,请您莫要插手,若您执意如此,司马大人会误认为当日是您指使他们大闹寿宴,恐怕对您不好”。 陆辰逸冷笑道: “本官清者自清,从不在意他人如何说自己,再者抓人定要有证据,当日本官也在场,都无法认出那两人的相貌,你又从何断定当日辱骂司马大人的就是他们?”。 展离抬起手向地上死去的段婉儿。 “是她亲口所说,今日她在司马大人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报仇,并说出他们二人的名字,花子墨、梦景轩,若不是我跟踪,岂能这么容易找到他们?”。 花子墨走到展离面前,嘲笑道: “一个将死之人的话你们也信,看来你家大人年事已高,不中用了,你若再不依不饶,那你将她起死回生,若醒来,能当着你的面指出我们,我便无话可说,随你们处置”。 “你……”。展离气的无言以对,便转头对陆辰逸说道: “陆大人,既然您如此袒护他们,我回去定会一五一十禀告司马大人,我们走……”。 展离带着一袭人气冲冲的离开。 梦颜汐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段婉儿身边,惋惜的望着她。 “婉儿说要将她的遗体烧了,我们就完成她的心愿”。 “也好……虽然她出卖了我们,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之人,”。花子墨说道。 “你们两个跟本官回镇抚司”。陆辰逸说完便拂袖而去。 “我又不是你的属下,我凭什么去”。花子墨撇着嘴朝陆辰逸的背影大声说道。 “完了,准没好事”。梦颜汐看向花子墨。 “他奶奶的,老子就是不去,他算什么东西”。 “那你若不去,那我先走了”。 梦颜汐垂头丧气的朝陆辰逸跟去,花子墨立即抓住她。 “去去去,我去,我可不是怕他,主要怕他再欺负你怎么办”。 秦风紧跟在陆辰逸身后,急忙说道 “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花间道啊”。 “嗯,你先稳住,没有我的指示,当作不认识即可”。 “是,大人”。 镇抚司中堂 陆辰逸威严的坐在高堂之上,他们二人也随后走了进来,花子墨无所畏惧的朝身旁的椅子而坐,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喝起。 “呸呸呸……这什么茶水啊,你们镇抚司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 梦颜汐则站在陆辰逸面前,朝花子墨使了一个眼色,但他装作视而不见。 “贵客?你真拿自己当回事,见到陆大人为何不行礼?”。秦风对着花子墨斥责道。 “老子凭什么要行礼,我又不是他的属下”。 秦风准备上前要修理花子墨一番,被陆辰逸制止,他邪魅一笑,懒得和他计较,便看向梦颜汐,见她乖巧的站在那,低下头不敢朝他看。 “梦景轩,本官交与你的第二个任务明日便到期限,你打算如何要与本官交代?”。 “我……我明日会抓到他”。梦颜汐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毫无一点底气。 “刚才的气势去哪了,怎么在本官面前突然变的这么胆怯,与你那日大骂本官时的情景,倒判若两人了”。 明日便是抓花间道的最后期限,若真抓不到,这次她真的要离开京城回到江南,好不容易出来,岂能就这么回去,所以眼下只好收起锐气,想办法该如何讨好陆辰逸,让他多宽限几日。可是这个陆辰逸油盐不进呐,正当她苦恼时,突然想起花子墨教她的三步骤,花子墨说的对,为了达到目的,必须不要脸,梦颜汐心中忐忑不安,便安了安神,内心说道: “只要不回江南,不要脸就不要脸”。 梦颜汐猛然抬起头,拿出花子墨那副嬉皮笑脸的嘴脸,走到陆辰逸面前立马跪下,两手环绕在他腰间,趴在他怀里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委屈的说道: “我的好大人呐,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过的得有多苦啊,为了找花间道我寝食不安,我太难了,我的好大人,要不您再多宽限我几日可好啊”。 花子墨将嘴里的茶水大口的喷了出来,一脸惊诧的看向她,摇着头小声说道: “着实没有白跟我混”。 秦风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还是梦景轩吗?” 陆辰逸猛然起身,被他这一举动弄的措手不及,一脸嫌弃的掰开她的手,可被她在腰部死死扣住,怒忍火气,低沉的说道: “放开你的爪子……”。 梦颜汐跪在地上双手抱的更紧,将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衣袍上,贴着他的身子说道: “我的好大人呐,我实在找不到花见道,您就行行好,再给我多宽限几日啊,您的恩情我永世不忘,即使到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您”。 “本官再说一遍,放开……”。陆辰逸已忍到极致,恐怕她若这样下去,估计后果不敢想象。 梦颜汐可怜兮兮的扬起头,冲他眨了眨眼,撅着嘴。 “好大人,您就心疼心疼我”。 陆辰逸看着她那双清澈且带着灵气般的眼神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便迅速躲过她的眼,朝花子墨看去: “他会帮你找到花间道”。 梦颜汐侧过脸朝花子墨看向。 “花子墨?陆大人你怎么知道他能抓住花间道呢?”。 花子墨疑惑的问道: “陆辰逸你初次相识我,凭什么断定我能抓到他”。 陆辰逸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本官说你可以,你就可以,你是梦景轩的朋友,想必你不会让他完不成任务”。 “还不起来,本官已经给你指明方向,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但是说好的一月期限,绝不可超过一日,所以明晚亥时前,本官必须见到花间道”。陆辰逸低下头对梦颜汐严肃的说道。 梦颜汐缓缓的松开手,从地上站了起,自言自语道: “他奶奶的,刚才白演了”。 “景轩,你且放心,明日我一定帮你抓住他”。花子墨得意道。 陆辰逸继续说道: “当日你们在司马府大闹,本官可以暂且不追究,但是穆家戏班子这起命案,虽然最后的凶手是段婉儿,可你们两个也有责任,若没有胡闹,司马溯也不会派人杀他们,今后最好小心点”。 “我还害怕那个老贼不成”。花子墨不以为然的说道。 “景轩我们走”。 花子墨上前抓住梦颜汐的手腕朝门口走去,梦颜汐回头看了一眼陆辰逸后,便随他离开。 “大人,你为何不当着梦景轩的面拆穿他就是花间道?”。秦风问道。 陆辰逸笑而不答,同样朝房门口走去。 “大人,过几日慕清就要来了,估计……沈师父要让你们尽快成亲”。秦风急忙走到他身边,垂下眼,伤心的说道。 陆辰逸停下脚步: “何时要来?”。 “估计是端午节那日”。 “嗯,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我早已收拾好了”。 陆辰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秦风口中的慕清,是陆辰逸青梅竹马的师妹,在陆辰逸八岁那年,父母造奸人所杀,便一直由沈修染带大,沈修染乃是陆辰逸父亲的结拜大哥,此人医术过人,常年在山中隐居,不问世事,曾兄弟二人在孩子未出生时,便定了娃娃亲。但陆辰逸从八岁那年发誓,找不到仇人,宁可终身不娶。自秦风跟随他多年,见过沈慕清,她知书达理,温婉可人,总是留在山中照顾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因此秦风对她的善良慢慢产生了爱慕,由于知道她是陆辰逸的未婚妻,便将自己的爱深深埋藏心中。 司马府邸庭院 “混账,他陆辰逸分明就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司马溯将手里的茶碗扔向展离,他跪在地上栗栗危惧,不敢躲闪,茶碗正中额头,瞬间一股血滑落脸颊两侧。 “老……老爷,陆辰逸确实太过嚣张,小的都……都已经说了是奉您的命令,可是他依旧不肯交人,差点还要了小的命”。 司马溯眯着眼,一脸阴狠的说道: “陆辰逸是老夫太给你脸了,哼……那就别怪老夫开始与你为敌”。 “三日后皇上与上官云霄就要回来,待上官云霄回来后立即让他来见老夫”。 “是,老爷”。 司马溯随手拿起桌子上一捆绳,朝老十六的房间走去,不一会,房间便传出阵阵的凄惨声,展离望着远处房间的身影,老十六双手吊在房梁上,衣服被司马溯撕去,他兴致勃勃的拿着鞭子,抽打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越是叫声凄惨,他越是欢喜。 “啊……啊……老爷饶命呐”。 “哈哈哈……我让你笑,不许哭……”。 二十一章 以假代真 月色如醉,湖面清风荡漾,荷叶田田,杨柳依依,见身穿一袭白衣少年,在湖面上划动着小舟,悠然的漂在水面上,嘴角上扬,看似笑,亦不是在笑,手中拿着一壶酒,时不时的小抿几口,顽劣的眼神中暗藏着几许忧郁,蓦然间,无数只鸥鹭被惊起,平静的画面添了几分生动。 “景轩,你要不要喝点”。花子墨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她,笑道。 梦颜汐坐在小舟上,两手托着下巴,看着湖面上的景色,虽是醉人,却无心欣赏,段婉儿的案子让她始终萦绕心中,脑海中浮现起段婉儿死在她怀中的情景,便抬眼问花子墨。 “花子墨,何为爱?”。 花子墨愣了一下,便放下船桨,坐到梦颜汐身旁,朝她笑了笑。 “大概就是“入目无别人,满眼皆是你”,她难过时,你会心痛不已,她开心时,你便和她一起开心,若她有什么危险,你会恨不得替她去遭受一切,反之就是不容她受到任何伤害”。 梦颜汐听的一脸茫然,对这男女之情她一概不知,脑海中除了想尽办法如何留在镇抚司,再无其他,便好奇的望着他。 “哎哟,看不出你还是过来人啊,你是不是对妙珠也是如此?”。 花子墨极力反驳。 “我经常出入青楼,这些男女之事自然知晓的多,至于妙珠她顶多算是我的红颜知己”。 花子墨向后一仰,轻叹了一声,摇着头继续道: “我这辈子才不要碰这鬼玩意,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干嘛要碰儿女之情,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对了景轩,那你会喜欢怎样的一个人?”。 梦颜汐身子倾斜,撩动了几下湖水,深思了一会说道: “若有朝一日能让我动心的,定是一个懂我之人,他会懂我的如鲠在喉,不言而喻”。 “哈哈哈,你这小子心思好细腻啊,和姑娘家一样”。花子墨立即起身笑道。 梦颜汐白了他一眼,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 “你再拿我和姑娘相比,我就将你的耳朵拧下来”。 “哎呀,疼疼疼……你快放开我”。花子墨倾斜着头,叫唤道。 “我和你不在这儿闲扯了。 梦颜汐松开手,着急的问道。 你不是要带我去抓花间道嘛?到底什么时候啊,你一会让我在青楼等,一会又大闹司马府,你是不是在戏耍我啊”。 “哎呀,明日我定会将他送到你面前”。花子墨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总是这样,都一个月了,你能不能正经点啊”。 梦颜汐气恼的站了起来,小舟一下子摇晃厉害,失去了平衡,花子墨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不了二人一同掉入湖里。 “救命呐……”。 梦颜汐在水里使劲扑腾,见一只手在她腰间环绕住,立即抱起她从水里一冲而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功踩在荷叶上,很快落入地面。 两人浑身湿了个透,花子墨依旧紧紧将她揽在怀里,咧着嘴笑道: “是不是吓坏了?”。 梦颜汐急忙推开他,转过身双手抱胸,因湖上较凉,冷的她不停打颤。 花子墨上下打量着她,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近乎透明,甚至隐隐能看到她妙曼的身姿和胸脯轮廓,疑惑的说道: “咦……景轩,这么一咋眼看你较小的身躯,倒与女子很是相似啊?”。 梦颜汐侧过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迅速的向前跑去并大声喊道: “我要回家了,别跟着我”。 花子墨正要赶忙上前去追她,却被她的一句话制止住,停下了脚步,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你住哪啊?我明日该如何找你?。 “上官府……”。 梦颜汐说完,朝另一条街跑去,已不见她的身影。 花子墨停在原地,脑海中有一个奇怪的猜测生出,但又不好断定,便朝城外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 梦颜汐一门心思的赶往上官府,未注意来往的行人、马车…… “哎哟……这谁啊,没长眼啊?”。 她骂骂咧咧抬起眼,见一副冷峻的面孔正盯着她看,原本浑身发颤的身子,又生了一股寒意,她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抱胸,不由的垂下头,小声说道: “陆大人啊,好巧……”。 陆辰逸见她从头到脚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地,像是刚从水盆里钻出来似的,嫌弃道。 “你又跑哪胡闹去了?”。 “这……这不是不小心掉进湖里了”。梦颜汐哆嗦的说道。 “梦景轩,为何每次见你,你都给本官带来不同的惊诧?你除了瞎混,闯祸,还会什么?”。 “给陆大人添了不少麻烦,实属抱歉”。 自挨了二十大板后,她现在对陆辰逸充满了畏惧和胆怯,不敢再正面和他顶撞,毕竟在他的屋檐下生存,不得不低头。 陆辰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直径从她身边掠过。 梦颜汐朝她背影做了一个鬼脸,骂道: “他奶奶的,你以为我愿意碰见你啊,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也要当上锦衣卫统领,到那时候起,你就滚蛋了,哼……”。 梦颜汐说完,继续朝上官府方向跑去。 翌日清晨 上官府大门前 花子墨依靠在墙上,时不时朝里面张望,转眼看着眼前的尸体,乐道: “这下总算帮你完成第二个任务了”。 “少阁主,我们还要等到何时,这具尸体若一直放在这里,恐怕一会这里面的人出来,会报案啊”。 花子墨上前将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并指着他们二人嘱咐道: “一会我小兄弟出来,不许叫我少阁主,听见没?”。 “是,少阁主”。 原来花子墨命他的手下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具尸体,并且易容成他与梦颜汐初次见面时的样貌。 另一边 梦颜汐辗转反侧一宿,未合眼,一看天亮,便随意收拾了一番出门。 “花子墨,你怎么在这里?”。她刚一出大门口,见花子墨站在原处,吃惊的问道。 “哎呀,你再不出来,我就自个送去领赏了”。花子墨望着面前的尸体说道。 梦颜汐这才看到原处有一具尸体,正被两个人抬着,便立马跑了过去,朝尸体仔细看去; “他是谁?”。 “花间道啊,你不是之前放走过他嘛,你忘记了?”。 “不对啊,你不是说他擅于易容,而且说他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怎么又是白发老人呢?”。 “哎呀,你干嘛如此较真,不管他是以哪副面貌示人,总之都是他”。 “他为何死了?”。梦颜汐满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尸体,问道。 “自然是被他仇家追杀而死,我昨夜去了他的住处,本想抓个活得,谁知一进门他就死了”。 梦颜汐点了点头,便不再做怀疑,脸色立马大变,欢喜的说道: “太好了,花子墨真有你的,那我们赶快将他带回镇抚司”。 花子墨见她这几日一直垂头苦脑,今日终于见她眉头舒展,心中也莫名的开心起来。 “一会若陆辰逸问起,你便说是你抓的,我只是协助你而已”。 “那不行,我怎么能抢你的功劳呢”。 花子墨拍了拍她的头。 “笨蛋,你是镇抚司的差役,而我又不是,况且这是你的任务,你若说是我抓的,那么陆辰逸交于你的这个任务定不会作数”。 梦颜汐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镇抚司书房 “大人,两日后皇上就要回来了,这次得罪了司马溯,他肯定会在皇上面前告您的状”。秦风担忧的说道。 陆辰逸坐在书案前,看着手里的书籍,冷笑了一声。 “皇上对他早已动了杀心,岂能拿他的话当真”。 “毕竟他是朝中元老,位高权重,即便皇上倾向您,起码要给他三分薄面,来日他的女儿当了皇后,恐怕我们树敌众多,也……”。 陆辰逸刚要说时,便听见梦颜汐在院中大声嚷嚷。 “陆大人,陆大人,花间道我已经抓住了,您快出来看看呐”。 “大人,梦景轩抓到花间道了?”。秦风惊讶的说道。 “走,出去看看”。 陆辰逸刚一出房门,被梦颜汐上前急忙挽住手朝院中尸体看去。 “陆大人,您且看……”。她揭开白布,一脸得意道。 陆辰逸扫了一眼身旁的花子墨,邪魅一笑,煞有介事的说道。 “哟,真让你抓住了,那他为何而死呢?”。 “估计仇人太多,遭了暗杀”。梦颜汐一脸心虚。 “嗯,那就这将尸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陆辰逸转身走向书房,梦颜汐在来的路上想到陆辰逸会向自己问很多问题,都想好如何回答的,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完事了?她立即跑到他面前。 “陆大人,这就完了?”。 “那你以为呢?既然死了,本官怎么审问?”。 “也是,那我这第二个任务可否过关?”。梦颜汐紧张的盯着他说道。 陆辰逸低头一笑。 “勉强过关……”。 梦颜汐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激动的抓住陆辰逸的手。 “大人,你真是大好人呐,我以为你这次会故意刁难我,我还担心了一路,竟想不到你这么爽快”。 陆辰逸嫌弃的甩开她的手,向后背去,冷道: “别急着开心,还有第三个任务”。 “对对对,陆大人说的是,那第三个任务是什么?”。 第二十二章 自求多福 仲夏端午,烹鹜角黍,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今日正是端午佳节。街上便开始有卖香囊的、卖粽子的、卖艾草的。而另一边所有人围到岸边,早早观看龙舟赛,一群年轻的少年则在鼓声节拍中向前奋划,四周一片吆喝助威,好似热闹非凡。 上官府邸 上官府也不例外,屋里院外到处插满了艾草,今日厨房可算忙的不亦乐乎,正在准备丰盛的家宴,听闻是上官云霄就要回来了,上官氏一早便为自己的儿子开始张罗,在较为安静的侧院都能听见她的大嗓门,梦颜汐躲在房间不愿出去,正忧心忡忡的思索陆辰逸还未交代的第三个任务,这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青鸾坐在卧榻前,手中挥动着扇子为她解热,轻声说道。 “小姐,今日是端午节,要不青鸾陪你出去转转”。 梦颜汐双手搭在头后,翘着二郎腿,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不去,难得陆辰逸给老子放了一日的假,且让我好生休息一日”。 “小姐,你现在越发不像个女儿家了,这一月不见倒与街上的小混混没什么区别”。青鸾无奈的说道。 “小混混怎么了,我倒觉得这样甚好”。 “是是是,小姐说的是”。 “对了,小姐,一会你表哥就要回来了,你不出去迎接迎接?”。 “景轩,这么热的天,你躲在屋子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门口等你表哥”。上官是站在院中大声喊道。 “你瞧,自然有人来喊了,真是不让我清闲一日”。梦颜汐立即起身,对青鸾小声说道。 她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便对上官氏微微一笑,走上前。 “舅妈,我这就去”。 “景轩,不是舅妈说你,你这一月不在家,好不容易空闲一日,还不去帮帮忙,你外祖母和舅舅也刚回来不久,你才露了一次面,你让舅妈说你什么好呢?况且今日还是端午节”。 “舅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帮忙”。 “夫人,公子回来了”。见一丫鬟小跑进侧院喊道。 “哎呦,我儿回来了,快走”。 上官氏抬起衣裙急切的朝前院跑去。梦颜汐也紧跟其后。 房内 “奶奶,霄儿回来了,这一月不见,奶奶身子可安康”。 上官云霄,乃当前官职为右都御史,性格温文儒雅,品貌非凡,有玉面郎君之称,擅于揣测皇上心意,为此皇上常常让他伴驾两侧。 “霄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奶奶了,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可有消瘦”。 这位白氏,则是上官云霄的奶奶,满头银发,额头带着用彩绣绣制的黄色抹额中间镶着珍珠宝石,手腕佩戴翡翠手镯,珊瑚银戒指,身着一袭黄色绣服,她鹤发童颜,看上去不像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她右手拄着拐杖,起身蹒跚的走上前,满眼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哎呦,我的儿回来了”。上官氏在院中就连连喊道,大步走到上官云霄面前,上下仔细打量,见他毫发无损,便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梦颜汐站在门口,看着所有人对上官云霄嘘寒问暖,自己倒是个多余之人,便垂下眼内心苦笑道:“只不过陪皇上微服,又不是上战场,竟这么多人担忧、心疼他,可真幸福”。 “景轩,想什么呢?怎么不进来?”。上官云霄一脸笑意的走到她面前,柔声问道。 梦颜汐挤出一抹笑摇了摇头。 “怎么清瘦了许多,在镇抚司当差是不是很累?陆辰逸可有为难你?”。上官云霄问道。 “一切都好,陆大人对我照顾有加,怎么会为难我”。 “那是自然,都一月不回家,能对他不好嘛”。上官氏冷嘲热讽道。 上官云霄正要询问时,家中丫鬟急忙上前说道。 “公子,刚司马府前来派人传话,说司马大人现在要见您”。 梦颜汐一惊,心道:“表哥难道和司马溯有交情?”。 上官云霄望了望梦颜汐,说道。 “景轩,你陪我走,正好让你认识认识司马大人,或许今后对你有帮助”。 梦颜汐顿时脸色大变,推辞道: “不不不……表哥,我就不去了”。 “你是我的表弟,带你见见也无妨,走”。 梦颜汐见上官云霄朝大门走去,心中惶惶不安,完了,上次没抓成,这下却自个送上门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景轩,还不快走”。 “来了……”。梦颜汐低声应道。 司马府邸 司马溯在家中设了家宴,歌舞升平,琴声悦悦,所有妾侍在他面前大展才艺,是为讨他欢心,已被老十四灌的大醉,便借着酒劲,兴致大发,用绣帕捂起自己的双眼,醉声道。 “我的小美人啊,老夫可要抓你们来了”。 “老爷,快来呀……”。 十几位妾侍将他纷纷围住,拿着手中绣帕在他脸上撩动,笑声妩媚动人,这场景与青楼没什么两样。 上官云霄与梦颜汐被家丁带进司马府后花园,见司马溯妻妾成群的正和他打闹嬉戏,各个穿的花枝招展,衣不蔽体,十分不雅。 梦颜汐一脸厌恶,小声说道: “他奶奶的,真够恶心至极,都这么老了,还不害臊”。 上官云霄上前作揖道: “上官云霄,拜见司马大人”。 司马溯一听是上官云霄的声音,赶忙摘下绣帕,大笑道: “哈哈哈……云霄回来了,来人快沏上好的茶水招待贵客啊。” “是,老爷”。 一旁的展离向上官云霄望去,又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梦颜汐,目光顿时凶狠无比,指着梦颜汐怒骂道: “好哇,你竟敢自个送上门来……”。 上官云霄一脸疑惑。 “你们认识?” 梦颜汐恨不得将头钻进地上,便立即半侧着身子,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脸,躲到上官云霄身后,心道: “完了,羊入虎口了”。 “展离,他是谁啊?”。司马溯问道。 “大人,他就是梦景轩,大闹您寿宴的就是他”。 “大闹寿宴?司马大人这从何说起?”。上官云霄一脸茫然。 司马溯眯着眼,笑容慢慢渐失,将身边的妾侍一把推倒在地,直径走到上官云霄面前,从他身后狠狠的拽出梦颜汐。 “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碎,让老夫好找啊”。 “司马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可是我的表弟,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上官云霄急忙问道。 梦颜汐站在一旁,抬起头朝司马溯忿恨的瞪了一眼,看来眼下已没办法躲了,只好自求多福。 二十四章 栽赃陷害 梦颜汐不知昏睡了多久,被街上的嘈杂声所吵醒,缓缓睁开眼,竟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便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英峻的面孔,她像是做梦似的,不敢想象会被陆辰逸抱在怀中,轻声说道。 “陆大人,您……您真的来了?”。 陆辰逸没有低头朝她看,目光注视着前方,冷道。 “别说话……”。 这是她第一次离陆辰逸这么近,而且还在他怀里,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味令人迷恋,梦颜汐偷偷的看着他,这么仔细一瞧,陆大人竟长的这般好看,俊美绝伦,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眉心剑目下的那一双桃花眼,甚为好看,他的脖间修长,喉结突然,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在他怀中却有着莫名的踏实。 镇抚司大门 秦风焦急的守在门口等陆辰逸回来,眼看天就要黑了,心中更是不安,便做好打算若他再不回来,就要带人冲进司马府,正当他朝远处看时,见陆辰逸正往镇抚司走来,立即跑了过去。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我以为司马溯会为难你”。 秦风朝陆辰逸怀中看去,惊讶的说道: “梦景轩?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让大人抱你?”。 梦颜汐一脸尴尬的从陆辰逸怀中跳了下来,因背部极痛,连站都站不稳,一不小心再次扑向他怀里,二人的面孔近在咫尺,若在近点,估计就会亲在他的唇上,霎那间脸上烧烫,她的手环绕在陆辰逸的腰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陆辰逸同样与她对视,那种莫名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便不自然躲过她的眼神,正要推开她时,却被秦风一把将她拽入一旁。 “梦景轩,你这是干什么,陆大人最讨厌别人靠近他”。 “嘶……疼……”。梦颜汐疼的直叫唤。 “秦风,扶她进去……”。陆辰逸说完便朝大门走进。 “梦景轩,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看你这一脸的伤”。秦风扶住她,幸灾乐祸道。 “秦风有句话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可听过”。梦颜汐双手捂在后背,强忍着疼,轻声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要和我斗嘴,疼死你活该”。 秦风扶着梦颜汐走进镇抚司。 书房 陆辰逸拿出两个小药瓶递给梦颜汐。 “一瓶专治止疼,可直接服用,另一瓶是金疮药你自己涂抹在脸上和手腕上”。 “谢陆大人”。 梦颜汐双手接过药瓶,打开其中一瓶,便将药丸倒在手心,立即咽了下去。 陆辰逸转身坐到书案前,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梦景轩,你为何今日会出现在司马府?”。 “是我表哥想带我认识认识司马溯,谁知就……”。 “本官嘱咐过你,让你当心司马溯,既然知道后果,你为何偏要去?”。陆辰逸斥责道。 梦颜汐定定的站在书案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下头,不敢出声,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手背上,她急忙测过脸将眼泪擦拭掉。 陆辰逸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想起那日杖责她二十大板后,躲在角落里哭的场景,知道这小子要面子,自尊心强,不愿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梦景轩,我就纳闷,上官云霄可是你的表哥啊,他就这么袖手旁观的看司马溯打你?还非要陆大人去救你,你说你是不是与他们串通好,来害陆大人?”。秦风气恼道。 梦颜汐立即抬起头,对秦风大声吼道: “我没有,我没有串通他们害陆大人”。 “我才不信,梦景轩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司马溯杀你就如同杀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像杀穆家戏班子一样神不知鬼不觉,为何还特意来告诉大人?你分明就是上演了一场苦肉计,给大人设圈套”。 梦颜汐气的全身发抖,这种莫须有的诬陷她定是宁死不认,握紧拳头朝秦风脸上狠狠挥去。 秦风动作敏捷的夺过她的拳头,怒道: “梦景轩,你说不过就打人,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你们两个闭嘴”。陆辰逸呵斥道。 “陆大人,我没有害你,今日的事是我欠考虑,没想到会连累到你,对不起”。梦颜汐一脸自责。 “梦景轩,本官希望你今后做事带上脑子,本官不想再为你收拾烂摊子,行了,你走”。 “我不走,陆大人今日救我出来,我要报这个恩情”。梦颜汐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必,这件事其实与你无多大的关系,这是本官和他的事”。 “大人,难道司马溯真的有为难你?”。秦风紧张道。 陆辰逸脸色骤变,微蹙着眉。 “不是为难,而是让本官替他办一件事”。 “陆大人,是什么事?我愿全力以赴帮您”。梦颜汐急切的说道。 “明晚子时,他有几箱货物要运出城外,让本官护送出去”。 “就这事啊,陆大人您交由我便是,区区几车货物这简单嘛”。梦颜汐拍着自己的胸膛,自信道。 “真是大言不惭”。秦风嘲笑道。 其实陆辰逸对梦颜汐还是有戒备之心,她毕竟是上官云霄的表弟,今日之事谁也说不上到底是设的苦肉计,还是她真的无辜,他无法断定,那么倒不如明夜带上她,由此试探一番,看看这个上官云霄和司马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好,明夜本官便带上你”。 “是,陆大人,明夜我定不会给您添乱”。 “秦风,你明夜留下”。 这是陆辰逸第一次办事不带他,心中有点隐隐不安,若要他留下,定是陆辰逸还有重要任务要交代于他。 “是,大人”。 第二日子时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瞧不见一缕月色,微风轻抚而过,这个时辰街上寂静无人,只有司马府大门上有一袭人搬着几箱承重的货物往马车里装,足足装了三车。 陆辰逸带着了十几个手下站在他身后,梦颜汐走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 “陆大人,你说他们装的是什么?”。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一会只要安全送出城外便是”。 梦颜汐点了点头。 陆辰逸朝她脸上看了看,邪魅一笑,从怀中掏出帕子扔向她。 “你还是将脸蒙上,本官怕你一会吓到人”。 梦颜汐伸手朝自己脸上一碰,疼的她龇牙咧嘴,便又朝他笑了笑。 “从昨日到现在还未照过镜子,估计确实很吓人”。 陆辰逸觉得她有时很傻,有时又伶牙俐齿,十分倔强,到底那一面才是真的她。嫌弃的说道: “快蒙上……”。 “知道了,我这就蒙上”。 “陆大人,都已经装好了,我们走”。司马府家丁说道。 陆辰逸点了点头,便带着身后的人,走在马车前方,朝城门口方向缓缓而去,他小心谨慎的观察四周的动静,将手里的剑握的极紧。 “陆大人,我觉得今夜的街上格外安静,甚是异常啊”。梦颜汐跑到陆辰逸一侧,仔细的望着周围。 “不是让你跟在后面,怎么跑到前面来了?”。陆辰逸严肃的说道。 “我不是不放心您嘛,若一会真有什么事,我还能帮您挡挡”。 陆辰逸不屑的瞟了她一眼,未作声。 城门口 城门守将将他们拦了下来,高声喊道: “城门已关,不可擅自出入”。 陆辰逸走上前,将要牌扔向守将。 守将低头一看,恭敬的说道。 “原来是陆大人啊,这么晚陆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去?”。 “陆大人办案,还需要向你交代,还不快让开?”。梦颜汐催促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陆大人开城门”。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带刀侍卫,将所有人围住,大声喊道。 “慢着,不许开城门”。 见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到陆辰逸面前,作揖道: “陆大人,近日国库被盗,我们特意守在城门口,但凡出城外的我们都要进行搜查。 “国库被盗?那可有线索?”。陆辰逸说道。 “回大人,我们还在寻找,还望陆大人配合,让我搜查一番,若没事,便可放您出行”。 “我看瞧你这架势,分明就是特意在等我们”。梦颜汐质疑道。 “若本官不让呢?”。 “陆大人,这是皇上的命令,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陆辰逸朝一旁走去,身后的所有人也退向两侧。 “谢陆大人,开始搜……”。 他们走进马车,将里面的箱子一一撬开,便听到里面急忙喊道: “国库找到了……”。 “陆大人,这不可能啊,我们怎么会压的是国库呢?”。梦颜大惊道。 陆辰逸眼神犀利的盯着梦颜汐。 “你不知道?”。 “陆大人,我从何得知啊”。梦颜汐不知此话是何意,茫然的说道。 “陆大人,多有得罪,皇上说了,只要抓到盗国库的贼人,不管是谁一并押入刑部大牢”。黑衣男子说道。 “你弄错了,不是陆大人,这明明是司马府的货物啊,不信你问问后面的家丁”。梦颜汐将陆辰逸护在身后,极力反驳道。 司马府的家丁纷纷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们不是司马府的人,是陆大人让我们今夜将这些货物送出城外,我们一概不知里面装的竟是国库啊”。 “陆大人还说了,若敢泄露半分,并将我们都杀了,求皇上明察啊,都是陆辰逸指示我们干的啊”。 梦颜汐气的破口大骂道: “他奶奶的,你们胡说,你们明明是司马府的人,怎么能冤枉陆大人呢?”。 陆辰逸被梦颜汐护在身后,看着她替自己解围,低头一笑,便镇定自若的从她身后走到前面。 “既然人赃并获,陆大人,请”。 梦颜汐双手挡在他面前。 “不可以带走陆大人,他是冤枉的”。 “小子,你最好让开,别连累你们陆大人”。 “本官这就跟你回去……”。 陆辰逸朝梦颜汐看了一眼,便被他们带走。 第二十五章 栽赃陷害2 陆辰逸当场被他们带回刑部大牢,他得知这一切是由上官云霄和司马溯所栽赃陷害,已在预料之中,当时去救梦颜汐的路上,让他心中存有疑虑,上官云霄与司马溯交情颇深,不可能将自己的表弟不管不顾,反之让自己出面,其实他可以不去,但想看看二人到底有何诡计,果真被他猜中,看来梦颜汐确实与他们串通,上演一场苦肉计。 刑部大牢 牢房所有衙役见陆辰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以为他又来审犯人,牢头赶忙上前作揖道: “陆大人您来了,今夜是要审哪位犯人?”。 黑衣人走上前高声说道: “他已经不是什么陆大人,今后便同这里的犯人一样,去给陆辰逸准备一间牢房”。 所有人满脸惊讶不已,牢头说道: “您别逗我们了,堂堂陆大人怎么会是犯人呢?”。 陆辰逸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没有理会他们,便向身旁的一间牢房走进,盘腿而坐,双眼而闭。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牢头说道。 “将他看好,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我们走……”。 黑衣人转身扬长而去。 牢头弄的一头雾水,望着里面的陆辰逸讨好般的说道。 “陆大人,这里脏,要不小的给您换间干净的牢房?”。 陆辰逸依旧一言不发,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牢头见他没有作声,轻叹了一声,便识趣的离开。 “头儿,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吗?谁敢得罪这个祖宗啊”。身边的衙役小声说道。 “唉……等事情还没弄明白时,我们还是莫让陆大人受委屈,不然今后我们都没好果子吃”。牢头苦叹了一声。 “是是是……”。衙役附和道。 镇抚司 梦颜汐一路急忙跑回镇抚司,抓住秦风气喘吁吁的大声问道: “秦……秦风陆……陆大人被抓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陆大人怎么了?”。秦风慌张的说道。 梦颜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秦风诉说了一遍,秦风大惊失色,反而没有立即去大牢,而是神色慌张的跑进陆辰逸书房。 梦颜汐以为他会同自己想办法去救陆大人,却不知为何会跑进书房,便赶忙跟了进去。 书房 秦风跑到文案前,这是陆辰逸临走前交代他,若今夜发生什么事变,已在文案前给他留有字条,秦风见砚台底确实压着一张字条,便急忙打开。 “静观其变,少安毋躁”。 这八个字,让秦风思忖了半响。 “秦风你看的什么?”。梦颜汐走到他身旁看到他手中的字条,不解的说道: “静观其变,少安毋躁,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的意思是不要我们贸然行事,而是将计就计”。秦风沉思的说道。 秦风跟随陆辰逸数年,最懂他的心思,想来他定是知道会有事发生,一切在意料之中,也许陆辰逸有他的计划,眼下万不可冲动。 “你且回去,这里有我”。秦风说道。 “啊?你的意思是不管陆大人了?”。梦颜汐一脸着急的说道。 “我说了,你莫管,陆大人自有他的道理”。 梦颜汐又气又恼的在地上跺脚,冲他蹬了一眼,便匆忙朝门外跑去。 街上 “你们都不管陆大人,我不能坐视不理,若不是我,陆大人也不会被人陷害入狱”。梦颜汐喃喃自语道。 “我得先去大牢看看陆大人可安好”。 梦颜汐便向刑部大牢跑去。 刑部大牢 “你是谁?这里岂是你来的?”。衙役将梦颜汐挡住,呵斥道。 “我是陆大人的属下,我有事要向陆大人禀告”。 “现在陆大人可是重要犯人,谁也不许探望,快回去”。 梦颜汐见他们执意不让自己进,便打算硬闯并高声向里面大声喊道。 “陆大人,陆大人……”。 “谁在闹事?”。牢头朝里面缓缓而来。 “头儿,这小子嚷嚷着要见陆辰逸”。衙役说道。 牢头走到梦颜汐面前,斜眼上下打量着她,催促道。 “即使是陆大人的属下也不行,快走”。 梦颜汐眼睛一转,便从怀中掏银子,搜了半天却发现身无分文,正一筹莫展时,她将脖间带的玉佩取了下来,这玉佩是她出生时爹爹替他们兄妹两专门打造的,正中间刻着“汐”字,此玉为月牙状,晶莹透亮,颜色较为罕见为彩色,很是吸引人。 “给,这个先放你这里,明日我拿银子来交换总可以吗?”。梦颜汐将玉佩递给牢头。 牢头接过玉佩后满眼放光,他从未见过彩色玉佩,一看是上等的玉,便笑道: “不可超过半炷香”。 梦颜汐望了一眼自己的玉佩,便朝里面跑了进去。这里面牢房众多,她只好一间一间去看,待她走到右手拐角第一间时,见陆辰逸席地而坐,双眼紧闭,便急忙跑了过去,抓住栅栏小声喊道。 “陆大人,我来了……”。 陆辰逸缓缓睁开眼,抬眼望去,表情十分冷淡。 “你来做什么?”。 “陆大人,我知道您是被冤枉的,我会找到陷害您的证据,你放心”。梦颜汐恳切的说道。 陆辰逸不屑的笑了笑,就凭她?不自量力,便继续闭上眼,不予理会。 “陆大人,您别难过,我知道您心里肯定不好受,您暂且忍耐一下,一切有我”。 梦颜汐见他还是不理自己,便低下头,嘟囔着嘴说道。 “那我走了……”。 陆辰逸听她脚步声离去,便睁开眼,内心道: “这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本官看看你这场戏再怎么演”。 司马府邸 司马溯正与上官云霄畅饮,二人好似得意,司马溯捋着自己的胡须,大笑道: “哈哈哈……云霄呐,你终于帮老夫解决陆辰逸了,哈哈哈……”。 上官云霄喝了一杯酒后,阴笑道: “还是司马大人的计策过人,我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哈哈哈……老夫就是让他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这次以盗国库的罪名栽赃他,那么皇上定不会轻饶了他,老夫的心头大患终于除掉,今后在无人敢与老夫作对”。 上官云霄举起酒杯说道: “云霄恭祝司马大人的筹谋更近一步”。 “好……来……”。 二人一饮而尽后,上官云霄问道。 “对了司马大人,您接下来打算如何说服皇上杀陆辰逸?”。 “老夫思来想去,觉得这个陆辰逸确实是个可用之人,所以老夫还是收为己用,不过先让他在牢中吃点苦头,最后向皇上求情,饶他一命,到那时候他定会记老夫的恩情”。 上官云霄一听司马溯并不想杀陆辰逸,而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这让上官云霄顿时不爽,但又不能表露的太明显想杀陆辰逸的迫切,便只好听从司马溯的安排。 “云霄,你那个表弟虽惹怒了老夫,可若没有他当诱饵,估计陆辰逸也不会上当,明日便带他来府上,想栽培栽培他,成为老夫的人,那么今后你们兄弟就是老夫的左膀右臂了,甚好啊”。 上官云霄神色一变,便故作镇定的说道。 “司马大人,我还未给您说,其实他早已是我们的人,送他去镇抚司就是当我们的眼线,他并不知道您才是他的主”。 “其实我的意思,还是让他继续留在镇抚司,若陆辰逸真的今后为您所用,可我们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倒不如安插自己人,时刻察看他的举动,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司马溯对上官云霄的一番话极为认可,便连连点头。 “不错,老夫没有看错你,那就让他继续留在镇抚司”。 第二十六章 暗中调查 醉香楼 “怎么这几日闷闷不乐?可有什么心事?”。妙珠依偎在花子墨怀中柔声问道。 花子墨心烦意乱的将妙珠推开,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脸色暗沉。 “我走了……”。 妙珠立马跑了出去,见花子墨头也不回的朝大门走去,泪水潸然而下,心中更是伤心不已,曾经对她百般柔情的花子墨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对她渐渐冷淡,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蹲在地上,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爱他如此之深。 “哎呦,我的好女儿,谁欺负你了,怎么哭的这般难过”。苏妈妈立即上前扶起她,心疼的说道。 妙珠摇了摇头,抱住苏妈妈哭的更是厉害。 苏妈妈拍着她的背,轻叹了一声,已猜想到她是在为谁哭,便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世间男儿本是薄情郎,我早都与你说过,万不可将真心付出,谁若认真,就已经输了”。 “我为他守身如玉多年,无怨无悔的留在他身边,可是他怎么就是看不见啊?”。秒珠哭诉道。 “你呀就是太单纯,他若真喜欢你,早已将你赎身,为何还让你待在这里,时不时还被人调戏,按我说他就是拿你寻开心而已”。 “苏妈妈,我的心好痛,我该怎么办?”。 “现在放下还来得及,我们身为女子还是要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什么情呀爱呀,都是放屁,照我说还是找个有权有势的才是我们的依靠,你还年轻,一定要为自己着想”。 妙珠使劲摇着头,哭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他……”。 苏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握着她的手说道: “妙珠,众多姐妹中,我最疼爱的就是你,我不能再让你任性妄为,司马大人早已瞧上你,昨日已派人送了聘礼过来,让你三日后嫁过去”。 妙珠吓得面容失色,一下瘫坐在地上,抱着苏妈妈的腿祈求道: “不……不能这样啊苏妈妈,司马溯他不是人啊,他是个禽兽,你不能这么狠心呐”。 苏妈妈弯下腰将她扶起,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难为情的说道: “傻女儿,只要他能看上的姑娘,谁能逃得出去呢,我就求求你,乖乖的嫁过去,不然我们都会遭殃,我待你也不薄,就算报恩了”。 妙珠万念俱灰的望着她,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人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将她人的安危置之不顾,翻脸竟如此快,是啊,她一个烟花女子,即使守身如玉,在所有人看来她本就低贱,更何况在花子墨心目中呢,她眼神呆滞的朝房间走去,只淡淡的留下了一个字。 “好……”。 傍晚时分月如银盘,星空斑斓 梦颜汐乔装打扮成家丁的摸样混入司马府,怕他们认出,便在鼻子下粘了两撇小胡子,脸上花满了麻子,是为陆辰逸寻找证据,而那晚司马府的家丁也无辜消失,本想抓住一两个逼他们招出实情,竟然像人间蒸发似的,因此司马府内也出现了新的面孔,所以混入进去不会起疑。 她自个拿着扫帚装腔作势的一边打扫院内,两眼时不时的观察周围环境,心道: “他奶奶的这么多房间,到底哪间才是他的书房呢?”。 “喂……你是新来的啊,谁让你这里打扫,快滚”。展离走上前,呵斥道。 梦颜汐一听是展离的声音,便立即低下头,结巴的说道: “是……是,小……小的……这……这就……去别……别处打扫”。 展离听的浑身不自在,不耐烦的说道: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将你招了进来,竟是个结巴,快滚,别在这碍眼”。 梦颜汐转身出了这个小院,待她走到拐角处时,停下了脚步,暗藏在一处,朝里面探去。 展离左顾右盼后,见无人,大步的跨过台阶,小声的敲着房门,见一女子打开房门,双手环绕在他脖间,娇滴滴的说道: “讨厌,怎么才来,人家等的好着急”。 展离立即将她抱了起来,向房内走入,将门紧闭。 “那女子的声音好似在哪听过”。梦颜汐思索道。 好奇心促使着她,想一探究竟,这个家伙胆子真大,敢在司马溯眼皮底下偷腥,定有猫腻,她朝附近看了看,便鬼鬼祟祟向院内进入,蹲在房间门口,将耳朵贴在门口,向里面仔细听。 “哎呀,你慢点,弄疼人家了”。女子柔声细语的说道。 “我不是怕老爷突然来此,若被他抓住,那我还能活命啊”。展离急促道。 “你放心,他今晚要去老十四那里过夜,不会来我这里”。 “那也不行,我今夜还要将那些尸体找个没人的树林埋了”。 “你是说那些家丁?老爷下手真狠,活活十几条人命就这样死了”。 “哼,他的狠毒你又不是没见过,为了能将陆辰逸铲除,这些人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展离,你带我离开这儿,我们远走高飞,我真怕有一天我会被他折磨致死,我真的好怕”。女子哭诉道。 “芸娘,你暂且再忍耐一月,我已在老家置了一处房院,但眼下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办”。 “什么事?非要你现在去办,我真的等不急了”。 “自然是他的金库,我已找到金库所藏之地,待我将这些金银珠宝统统偷走,那么芸娘我们后半生就吃喝不愁了”。展离激动的说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只想我们两个过个平凡的日子,我不想大富大贵”。 梦颜汐听到里面的一番话后,让她一脸咋舌,小声说道: “这家伙真是找死,竟敢睡司马溯的女人,看来他什么都知道,那么倒不如就从他下手”。 她正蹲在房门口自言自语时,却未发觉身后已有人朝她悄悄走来,蹲在她的身后,抬起右手捂住她的嘴,梦颜汐被这猝不及防动作,吓得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喊道: “啊……”。 屋里的人一听院外的声音,慌张的穿好衣服朝门口走来。 梦颜汐被他急忙拉出院外,朝前面的草丛躲了进去,见周围的家丁都跑了出来,寻找刚才谁在大声喊叫,她躲在里面不敢出声,转眼向自己身旁的那人望去,吃惊道: “花子墨?怎么是你?”。 第二十七章 找到线索 花子墨咧着嘴冲她笑了笑,并伸出食指,放在嘴边。 “嘘……”。 待所有人以为是哪个丫鬟不小心摔倒而叫唤,便纷纷离去。 梦颜汐起身朝他又打有踹,气恼的说道: “花子墨,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花子墨一把抓住她的手,上前走了两步,离她更近,伸手便将她鼻间的小胡子重新粘了粘,又望她满脸的麻子,忍不住的笑道: “景轩,你真像个小老头,不过这样也好看”。 梦颜汐下意识的伸手朝他向后推了几步,见他同样乔装成家丁扮相,没好气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要你在哪,我的心就能感应到”。 梦颜汐听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便朝前方走去。 “哎呀,别生气了,我刚和你闹着玩呢,下次不会了”。花子墨跟着身后说道。 梦颜汐点了点头,眼下她没工夫生气,而是再想如何威胁展离供出实情。 花子墨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他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全然知晓,对于陆辰逸入狱倒让他很是意外,虽然很瞧不上他的一贯作风,但未有落井下石或者暗自窃喜之说,可也不想去插手,这毕竟是他们官官之间的尔虞我诈,与他毫无关系,只是担心梦颜汐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在司马溯查证据不成,反而害了自己,所以特来帮她。 “景轩,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会来找你?”。花子墨笑道。 “难道又是来捣乱?还是看上司马溯的哪个小妾了?”。 花子墨大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仔细的盯着她的眼,意味深长的道。 “对,我就是看上一个女子了,她长了极美,但脑子不好使,脾气也不好,可是已如我心,你说我该怎么收她的芳心呢?”。 梦颜汐立即侧过身,紧张的说道: “你问我干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懂女子家的心思呢?”。 “那有机会,我带你认识认识她,正好替我问问她对我可有意?”。 梦颜汐真诚的点了点头。 “那好,待我见到那姑娘后,会问她对你是否对有意,但眼下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傻瓜,既然我出现在你面前,这么这一切就交由我”。花子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额头。 梦颜汐总感觉他哪里不对,不管是说话的口气,还是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便躲过他的眼,说道: “司马溯陷害陆大人,又将他的家丁灭了口,目前唯一帮我们的便是展离,得想办法让他成为我们的人,来揭穿司马溯的罪证”。 花子墨脸上露出小事一桩的表情。 “这还不简单啊”。 “你打算如何做?”。梦颜汐严肃的问道。 “哎呀,人嘛总有弱点,找到他的弱点自然一攻而破”。 梦颜汐沉思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了,将自己的眼睛睁的极大,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朝他一闪一闪,激动的说道: “我知道他的弱点,就是那个老十六,我听见他要带她远走高飞,那就从这个女人身上打主意”。 花子墨满眼爱意的静静望着她,他承认和她在一起是轻松愉悦的,不含任何杂质,就像白纸一样干净,时而傻时而聪明,但就是让他喜欢。 梦颜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你在想什么?”。 花子墨缓过神后,花子墨感慨道。 “我在想今后我才不要娶那么多妻妾,一个就好,不然像司马溯一样,竟被自己的女人背叛,可真是男人的耻辱呐”。 梦颜汐被他气的差点吐血,朝他身后踢了一脚,蹙眉说道: “花子墨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在和你说正事,现在想办法如何说服这个老十六”。 “哎呀,你看你又着急了,说服这个老十六不是轻而易举嘛,来个当场捉奸,自然就是我们的人了”。 见身穿粉色衣裙的丫鬟路过他们身后,手中正端着茶水大声喊道。 “喂,你们两个站在那嘀咕什么呢?去将这个茶水端去前院凉亭,老爷正与府上贵客谈事,莫怠慢了。 花子墨与梦颜汐同时朝彼此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转过身,走到丫鬟面前,花子墨接过茶水,笑道: “我们这就去……”。 “咦,府上何时有这么俊俏的家丁啊”。丫鬟望着花子墨欢喜的说道。 “我们是新来的,这位姐姐我们先给老爷送茶水了”。梦颜汐拽着花子墨急促的朝前院走去。 “哎呀,长的好看就是这么麻烦,躲都躲不过啊”。花子墨洋洋自得的说道。 梦颜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前院凉亭 “云霄快坐,这么晚找老夫何时啊”。司马溯问道。 “司马大人,今日皇上审问了陆辰逸,并革去他锦衣卫统领一职,看来皇上对他很是失望”。 上官云霄的这句话正好被躲在一处的梦颜汐和花子墨听见。 “陆大人被革职了?”。梦颜汐一脸担忧的小声说道。 “景轩,这不是你表哥嘛,怎么和司马溯混在一起?”。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说了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嘛”。 梦颜汐没有理他,则是继续听。 司马溯嘲笑道。 “哈哈哈……皇上当初有多器重他,今日就有多痛心呐”。 “老夫已向里面的人特意嘱咐,要好好招待陆辰逸,万不可掉以轻心”。 上官云霄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司马大人,听闻您又要纳妾了,敢问是哪家女人这么有福气?”。 司马溯一脸回味无穷的说道: “这女子啊同我这些妾侍比,虽没有什么家境,可长的让人稀罕,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就是她啊,老夫看见她这心头就直痒痒,哈哈哈……”。 “头一回见司马大人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呐,那到底是哪家姑娘呢?”。 “醉香楼的花魁娘子,妙珠,哈哈哈……”。 花子墨一听是妙珠,脸色大变。 “他奶奶的敢娶妙珠,他不想活了,老子杀了他”。 梦颜汐立即拽住他,从一旁的走廊急忙进去,拉着他跑了一段小路,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便停了下来。 花子墨不敢相信妙珠会情愿嫁给这个老畜生,大骂道: “他奶奶的,竟敢打妙珠的主意,老子恨不得阉了他”。 “你快带妙珠离开醉香楼,若真嫁过来,她这一生就完了”。梦颜汐着急的说道。 花子墨拉起梦颜汐的手。 “我不能将你留在这儿,我们一起先去找妙珠,替她找个地方落脚后,待天亮时我们再回来”。 梦颜汐抽回手,安慰的说道: “我没事,不用管我,先想办法救妙珠最重要”。 花子墨将她抱了起来,梦颜汐在他怀中拼命反抗。 “你放我下来,花子墨”。 他朝四周望了望,朝面前的这堵墙一跃而过。 司马府后门 梦颜汐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生气的说道。 “花子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别人当你是男人,我可没有当,反正今后我依旧这样”。花子墨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罢了罢了,既然出来了,就快点去醉向楼”。梦颜汐一脸无奈。 “好,我们快走”。 第二十八章 多年情爱 付之东流 醉香楼 “花爷您来了”。苏妈妈上前招呼道。 “妙珠呢?”。花子墨问道。 “这……这……花爷您今后还是别来打扰妙珠了”。 “哎呀,别和她废话了,我们直接上楼去找”。 梦颜汐拉着花子墨朝二楼跑去,跑到妙珠房门时,花子墨立即抬手推门,可房门在里面紧锁,便敲打着门喊道。 “妙珠,妙珠,你快开门啊”。 “妙珠,你听见没有,我让你开门”。 他敲了半天门后,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梦颜汐怕她想不开,向后退了两步,抬起脚准备破门而进时,屋内传来冷淡的声音。 “花爷,您走,今后不要来找我了”。 “妙珠,你先开门,我带你离开这里”。花子墨急忙说道。 “花爷不必了,妙珠要嫁人了,你走”。 花子墨不想再废话,便一脚将门踹开,大步走了进去。 妙珠坐在菱花镜前,身穿红色嫁衣,头戴凤冠,起身缓缓走到花子墨面前,便朝身旁的梦颜汐望了一眼,强颜欢笑道: “花爷,我美吗?”。 花子墨看了一眼梦颜汐,便点了点头。 妙珠张开双臂,含泪的望着自己身上的嫁衣,哽咽的说道: “这个嫁衣是我一针一线缝制而成,足足有半年,这些布料是我跑遍了整个京城才精心挑选而成,还有你瞧这鸳鸯,也是我改了好多次,才终于绣好,我做的这一切就是有朝一日能嫁给你”。 梦颜汐内心说道: “唉……又是一个痴情女”。 “嫁……嫁给我?妙珠我竟不知你会对我有这般心思?”。花子墨不敢置信的说道。 妙珠低头苦笑了一番,摇了摇头。 “你何时懂过我的心思?在你眼中我只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可你真正了解过吗?我也有我情绪啊,你的一句话随时牵动着我的心,我每天都是盼着你来,每日都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可你有问过我爱吃什么吗?我为你守身如玉多年,有一次差点别人玷污,被苏妈妈打骂时,我都无怨无悔,就是就把最好的留给你,你呢?今日去这个青楼,明日又搂着其他女子,只有我的心在滴血,可照样对你百般体贴,我以为我会打动你,走进你的心,到头来竟是自己感动了自己”。 花子墨听的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他与妙珠就是彼此的知己,从未对她有过任何想法,却不知他这么深爱自己。 梦颜汐从怀中掏出帕子,走上前递给她: “也许你早点说出来,他会明白你的心思”。 妙珠将她狠狠推开,怒视着她: “梦景轩,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认识他不到几月,他对我多年的好,突然会转移到你身上?为什么啊?”。 花子墨将梦颜汐拉到身后,一脸歉意的说道: “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要牵连到她,我只拿你当知己,仅此而已”。 “没想到你也会有在意的人,终究是我错付了”。妙珠心痛的说道。 “妙珠,我先带你走,今后我会为你找个好夫婿,但你不能意气用事,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花子墨说道。 “你真的想带我走?那好……”。 妙珠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对着花子墨脱下,直到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 花子墨与梦颜汐同时转过身,他气恼的说道: “妙珠,你这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今日你若要了我,我便跟你走,你若不愿,现在就立马走,今后我嫁给司马溯便再和你无任何瓜葛”。 “花子墨,妙珠是真心喜欢你,她是个好姑娘,你还是要了她”。梦颜汐小声说道。 花子墨顿时心中不悦,便拉着她的手朝门口离去,留下一句话给妙珠。 “你若执意如此,我不再勉强,你好自为之”。 妙珠瘫倒在地上,嘶喊道: “花子墨,你好无情呐……”。 街上 花子墨心中莫名的一股火涌在心头,质问道: “梦景轩,我花子墨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一个随意的人嘛?你为何让我要了她,你什么意思?”。 梦颜汐这是见他第一次板着脸冲自己发火,一脸茫然。 “我说错什么了?我只是同情妙珠这些年无怨无悔的爱着你,而且她也不差,长的好看,不是你所要的嘛?” “梦景轩,你同情心泛滥啊,同情她却将我推入别的女人怀中,你问过我的感受吗?”。 “花子墨你脑袋让门挤了啊,如若我刚才说错了,那我向你道歉,但你也不用情绪如此激动啊”。 花子墨又气又恼的朝梦颜汐走近,梦颜汐不由的向后退去,平日里见惯他不正经的一面,这突然发火来倒让人受不了,她已退在墙角处,见他还是不依不饶的朝自己走近,越来越近,两人已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能听的见,梦颜汐侧过脸。 “花子墨,你有病啊,你快闪开,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我看天快亮了,快走”。 花子墨突然满眼爱意的低声说道。 “你今后不许再将我推入别的女人怀中,听见没?”。 梦颜汐立即将他推开。 “花子墨你今后不许离我这么近,不然我就真不理你了”。 她说完气呼呼的朝前走去,花子墨又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朝她跟了上去,笑道: “哎呀,看把你吓得,我刚才就是故意生气,不成想自己没憋住,哈哈哈……”。 梦颜汐没有搭理他,花子墨一路上对她是各种讨好,道歉…… 刑部大牢 陆辰逸被他们双手绑在木桩上,身上已被打的血肉模糊,牢头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 “陆大人,你别怪我们呐,这是司马大人的嘱咐”。 陆辰逸嘴角挂着血,脸色苍白,眼神如往日一样坚毅,他邪魅一笑。 “无碍,该如何就如何,我绝不会皱一丝眉头”。 “陆大人,我们相信您的为人,绝不会盗国库,我们等着有人替你击鼓鸣冤”。 “清者自清,继续打”。 “陆大人还有二十鞭就好了,您再忍忍”。 牢头正举起鞭子朝他身上挥打时,袖口的玉佩掉落在地,牢头赶忙蹲下身捡了起来,望着玉佩完好无损,说道: “幸好没事,不然这么好的玉就浪费了”。 “这是什么?”。陆辰逸看着他手里玉问道。 “这是那晚您的属下来看您时,给……给我留下的”。牢头紧张的说道。 陆辰逸知道定时他们在为难梦颜汐。 “给我……”。 牢头将玉佩放在他手里,他仔细的望着那块玉,中间刻着一个“汐”字。 第二十九章 当场捉奸 司马溯在皇上面前为陆辰逸百般求情,念他多年以来恪尽职守,又为朝中结了不少积案,乃为可用之人,而这次盗国库事件,他定是当了替罪羊,盗国库也许另有其人,司马溯擅自做主撤了守国库一干等人的职,换了自己的人,并允许皇上将这件案子交由他来处理,则让陆辰逸戴罪立功,皇上答应了他的请求,等陆辰逸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便官复原职。 刑部大牢 司马溯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大牢,为亲自接陆辰逸出狱,牢房所有人立即下跪,张县令赶忙走上作揖,紧张道: “下官参见司马大人,不知司马大人突然来此地所谓何事?”。 司马溯斜眼望着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哟,张县令听闻你要告老还乡了,老夫还特意给你准备了大礼,打算明日派人给你送过去,也不枉我们数十年的情谊呐”。 “司马大人这是在折煞下官呐,还请司马大人收回,下官倒为您准备了离别之礼,已派人送入府上,望司马大人笑纳”。 “哈哈哈……既然如此,老夫就盛情难却,便领了你的这番心意”。司马溯大笑道。 “只要司马大人您不嫌弃,下官的心意就没有白费”。张县令胆怯的说道。 “那就待老夫回去一看,便知你的这番心意可否有价,走,带老夫去看陆辰逸”。 “是是是,司马大人您里面请,小心脚下”。 张县令带着他朝陆辰逸的牢房走去。 陆辰逸依靠在墙角,白色的囚服上被鲜血侵染,伤口触目惊心,脸色极其惨白,不见一丝血迹,两侧的青丝垂落在他眼前,他的眼神依旧如往日一样坚毅,冷峻、高傲。他望着面前的残羹剩饭,上面还有几只老鼠在啃食,他将手边的食盒打开,里面都是几碟小菜小酒,他伸手取出一盘肉放在老鼠面前,它们立马跳到肉盘中,鼓动着嘴巴吃了起来,他勾起薄唇淡笑,这是刚才张县令怕他吃不惯这里的饭菜,而特意给他送来。 “快给陆大人开门呐”。司马溯高声催喊道。 “是,司马大人”。牢头掏出腰间钥匙急忙打开房门。 陆辰逸抬眼朝牢房门口看去,冷笑了一声,便继续垂下眼望着盘中的肉已啃的所剩无几。 司马溯进入牢房,打量了四周,朝陆辰逸看了一眼,便大步走上前,一副惺惺作态的摸样说道: “是谁将咱们陆大人打成这样的,这是给老夫难看不是?”。 身后的人都知道是他安排,却无一人敢出声,司马溯弯下身将陆辰逸扶起。 “陆大人呐,让你受委屈了,老夫今日可在皇上面前为你苦苦请求呐,若再迟点皇上定会将你判死罪,你说你真死了,那可是朝廷的一大损失啊,所以老夫即使不要这张老脸,也要想办法救出你”。 陆辰逸听着他虚情假意的说辞,更让他心生憎恶,既然要演戏,那就奉陪到底,他低头咳了几声。 “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撑船,今日可算见到了,陆辰逸真是自愧不如”。 司马溯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陆大人,从今日起老夫与你之间的过往就既往不咎,你且好好跟着我便是,别说锦衣卫首领,老夫让你当左都御史更不在话下”。 陆辰逸轻笑了一声,便沉默不语。 “来人,去给陆大人准备轿子,老夫要带他回府”。司马溯喊道。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张县令说道。 几人将陆辰逸小心搀扶的走出牢房,他微微斜过头朝地上的那些老鼠望去,见已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便邪笑一闪。 司马府邸 梦颜汐与花子墨一路尾随展离走到老十六的院中,见他进入房门后,花子墨坏笑道: “景轩,一会我们两个就来个当场捉奸”。 梦颜汐伸手摸了摸自己鼻间的小胡子是否粘的牢固,便点了点头。 “哎呀,你这打扮只有我能认出,一般人肯定认不出的”。花子墨笑道。 “那你怎么办呢?总不能这样进去?”。梦颜汐说道。 花子墨从怀中掏出白色帕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自然有这个……”。 “嗯,那便好,你快系上,我们进去”。梦颜汐催促道。 花子墨用帕子将脸蒙住,对她点了点头,二人一同鬼鬼祟祟的朝房间走去。 房间内 “芸娘,我们的好日子快来了”。展离激动的抱住她说道。 “展离,我只想过个平平凡凡的日子,有时候荣华富贵并非是件好事,它只会蒙蔽我们的双眼,最后便会让我们失了心智,难道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不好吗?”。 “芸娘,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让你今后跟着我不受任何苦任何累,不为柴米油盐所烦,安心当我展离的妻子便可”。 “看似是在为她着想,我看实则就是来满足你的贪婪”。 花子墨破门而入,吓得床上的展离从床上跳了下来,立马将被子裹在芸娘身上,便从桌上抽出剑指着他们,慌张的说道: “你……你们是何人?”。 梦颜汐见他赤裸着上身,不由的侧过身,花子墨捡地上的衣服扔给他。 “你先穿上衣服,我再与你说”。 展离接过衣服后,迅速穿好,继续指着剑怒视道: “快说,你们是谁,不然就杀了你们”。 花子墨拉着梦颜汐朝身后的椅子而坐,翘着二郎腿,笑道。 “你最好声音放小点,不然被别人听见,不小心闯了进来,那就不好咯”。 “你……你们是府内家丁?”。芸娘躲在被子里望着他们,声音颤抖的问道。 “那是,不然怎么能发现你们两个背着司马大人偷情呢?”。梦颜汐嫌弃的朝她一瞪。 “好,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了,那就有命进来,无命出去”。 展离说完便举着剑朝他们刺了过来,花子墨将桌上茶杯朝他腿上一仍,茶杯正中他的膝盖,他腿子一软,便单跪在地,此时彻底激怒了的杀心,目光凶狠的起身,再次挥动着手里的剑朝花子墨刺了过去,花子墨嘴角含笑,从袖口掏两枚飞镖,甩手而出,飞镖如箭似的插入他两侧腿上,展离一下趴在他脚下,龇牙咧嘴的喊道: “你……你竟敢用暗器”。 梦颜汐一脸咋舌,原来花子墨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这么轻而易举便制服了他。 “你真厉害啊,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他这个三脚猫的功夫能难道我啊”。花子墨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要为难我们”。芸娘惊道。 “我们不会为难你,只是需要借助你们两个的力,来扳倒司马溯”。梦颜汐说道。 “笑……笑话,让我背叛老爷,你们妄想”。展离嘲讽道。 花子墨弯下身,望着展离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忠心呐,那我要是将你们二人的苟且之事告诉他,你说他会如何待你呢?不用我猜,我想你是最了解你家老爷的为人”。 展离一脸恐惧的模样,祈求道: “千万不要说,不然他定会将我碎尸万段呐”。 第三十章 弄巧成拙 梦颜汐走到展离面前,蹲下身说道。 “只要你帮我们一同扳倒司马溯,你们二人的事我们定不说,而且会让你们双宿双飞”。 “你……你们打算如何扳倒他?”。展离低声说道。 花子墨拿出一张纸笔,放在桌上,轻描淡写的说道。 “简单,将司马溯暗地里干的所有勾当一一写上面即可”。 展离望着桌上的纸笔,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便扶住凳子站了起来。 “好,我写,只要你们放过我们就行”。 他疼痛的拖着受伤的腿子慢步移动桌前,右手抖动着拿起笔,看了看梦颜汐和花子墨一眼,低下头正要写时,立即将桌子掀翻,迅速的捡起地上剑,跑到芸娘床前,将剑架在她脖间,转过头对梦颜汐和花子墨冷道。 “哼……想让我背叛老爷你们休想,我现在命你们立马放了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展离,你……你要杀我?”。芸娘难以置信的说道。 “喂……你是不是男人,拿自己的女人来威胁我们?”。梦颜汐恼道。 花子墨双手抱胸,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感慨道: “哎呀,这世间的负心汉真是比比皆是啊,刚才二人还在你侬我侬,如鱼似水,这时便要杀她,薄情呐薄情”。 “你给我住嘴,快将你脸上的蒙面摘了,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展离举着手里的剑微微颤抖,急道。 “啊……”。 芸娘一把抓住展离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他慌张中将剑一挥,锋利的剑朝芸娘脖间一扫而过,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花子墨和梦颜汐瞠目结舌的望着床上死去的芸娘,花子墨垂下手握紧她的手,小声说道: “别怕……”。 展离仍下剑,将芸娘抱在怀中,哭喊道: “芸娘,芸娘,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展……展郎,我……我不恨你”。芸娘说完便倒在他的怀中。 “芸娘,芸娘,你醒醒啊,我还要带你远走高飞的啊”。 哭声惊动了周围的人,所有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个丫鬟惊吼道: “啊……啊……来人呐,死人了,死人了……”。 花子墨拉着梦颜汐的手打算跑出房内,被几个家丁拦住,质问道: “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们快抓住他们两个,是他们杀了芸娘”。展离捡起剑向他们冲了过来。 梦颜汐朝门口家丁向后踹了几脚,推开他们急忙抓住花子墨向外跑去,展里举着剑追了过去,所有丫鬟家丁也跟在身后抓其二人,就这样他们拼命的朝前跑,身后追赶的人越来越多,闹的司马府声势浩大。 司马溯带着陆辰逸刚进府内,见所有家仆手中握着家伙不知在追谁,还以为是府内闹了贼,大声呵斥道: “你们在干什么?”。 见一丫鬟急忙跪在他面前,低头哭道: “老爷十六姨娘在屋内被人杀了”。 陆辰逸被人扶在一旁,听司马溯的妾室被人杀害,挑了挑眉,便站在一旁静观默察。 “竟敢在老夫府内杀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何人所为?”。司马溯怒目圆睁的大吼道。 “老爷,那两人还在府内,展护卫正在抓二人”。 “立马给老夫抓住,一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 “是,老爷”。 司马溯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还不赶快扶陆大人回房,再去请宫中御医来,为陆大人疗伤”。 “是老爷,属下这就去请御医”。 “司马大人,不必兴师动众,这点皮外伤过几日便好,眼下还是抓人要紧”。陆辰逸说道。 “抓人虽紧,但也不能怠慢了陆大人你呐,你且回房好生休息”。 陆辰逸便不再推辞,被他们扶着朝房间走去。 后院 正当梦颜汐和花子墨拐过一处院中时,被一带面纱的女人急忙将二人带入自己房间,随后将房门紧锁。 “你是谁?为何救我们?”。花子墨问道。 梦颜汐仔细盯着眼前带红色面纱的女子,她从头到脚一袭红衣,额头的花钿以及银铃圈住腰身,格外夺目,她的打扮不像中原女子的打扮,倒是像异国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别有一番风味,被她所深深吸引。 “我叫花影,是司马溯的第十四位妾室,是西域人”。 “真好听,如你人一样花容月貌啊”。梦颜汐说道。 花子墨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我觉得还是你好看”。 梦颜汐瞪了一眼,继续问道: “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甘愿当别人的妾呢?真是可惜啊”。 “我是当礼物送来的,并非心甘情愿”。花影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梦颜汐摇了摇头,对她心生怜悯,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 “你放心,司马溯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到那时候你就自由了”。 “这该死的同情心又开始了”。花子墨喃喃自语道。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好人,我在暗中观察了你们几日,你们并非是府内的家丁,而是寻找司马溯的罪证对不对?”。花影说道。 花子墨眉头一皱,将梦颜汐一把拽了过来。 “你误会了,我们就是府内新来的家丁”。 花影走到床边,抱起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将其打开,拿出厚厚的一叠纸递给他们。 “我和你们一样都恨不得将司马溯置于死地,我来这里已有半年,暗中也偷偷搜集了他许多证据,这里有详细的记载”。 梦颜汐又惊有喜,立即双手接住她手里的纸,与花子墨各分了一半,便低头看起。 确实如花影所说里面的确详细记载了他多年所犯的罪证,如何陷害忠良于不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视人命为草菅,死在他手里的无辜人命数不胜数。 梦颜汐看后不禁大骂道: “他奶奶的,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竟没有人敢出来揭发,那当今皇上也岂不是昏晕无道?”。 花子墨急忙捂住她的嘴。 “你小声点,不管皇上如何,与我们也没有丝毫关系,眼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老贼绳之以法,为民除害”。 “你们莫着急,我还知道他的金库藏在何地,只要将他的金库盗走,必定让他大伤元气,那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花影说道。 第三十三章 运出佛像 月色盈盈圆月银钩 梦颜汐躲在寺庙远处的树林中正焦急等待花子墨,左右顾盼,四周一片寂静,便自言自语道: “怎么还不来呢” “哎呦……”。 这时头顶的树上掉下一颗小石头砸在她头上,她摸着头顺势朝上看去,高出的树梢上有一团黑影正蹲在上面,夜太黑,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便即刻站了起来,慌张的问道: “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那团黑影从树梢上纵身一跃,落到她面前,遮下面布。 “是我,秦风”。 梦颜汐顿是松了一口气,蹙眉说道: “你要吓死人啊,怎么躲树上去了?”。 “就你这破胆量还敢出来办案,哼……”。 “我懒得和你废话,我问你为何躲在树上?”。梦颜汐说道。 秦风朝周围的树上指了指。 “不是我一个人,是所有人”。 梦颜汐顺着他的手,抬头向周围的树上看去,的确每颗树上都蹲着一个人,惊道: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呐,是要准备运佛像?”。 “你怎么知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为何会来这里?”。秦风疑惑道。 “自然是陆大人派我来与你回合,想办法运出佛像”。 “陆大人在司马府,你是如何见到他的?”。 “这说来话长,等完事后在与你说”。 秦风一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陆大人是怎么想的,竟派你这个无用的家伙,除了添乱一点忙都帮不上”。 梦颜汐同样朝他一番鄙视。 “也是,陆大人以为你们都将佛像运出来了,谁曾想到竟跟个贼似的只知道蹲在树上,连寺庙的门都不敢进,真是让他好生着急呀”。 “梦景轩,你再说一句废话,小心我割断你舌头”。 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我现在没功夫和你瞎扯,还是想办法如何进去才是最重要的”。 “好大的胆子,敢闯老夫地盘”。 身后传的声音让梦颜汐和秦风大惊,急忙转过身,树上的人也纷纷跳了下来,将他包围,仔细一看竟是司马溯,秦风立即作揖道: “司马大人,请恕罪,我们只是在这里办案,并非要闯您的地盘”。 “在老夫面前为何不下跪呐,还不赶快下跪”。 秦风等人同时像他下跪。 “司马大人,请您恕罪……”。 站在一旁的梦颜汐倒没有下跪,突然眼睛一转,便笑了起来。 “梦景轩,你愣着做什么,快给司马大人行礼”。秦风连忙喊道。 梦颜汐走到花子墨面前,伸手摸着他的脸。 “花子墨,你真会易容啊?和司马溯简直一模一样啊”。 “哈哈哈……还是你聪明,瞧把他们吓得”。花子墨笑道。 秦风一听竟是花子墨,气愤的站了起来,一把拽着他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 “花子墨,你竟敢戏弄我们,你找死啊”。 “老子戏弄的就是你们”。 梦颜汐上前将秦风拉入一旁,急道。 “都这时候了,大家就别闹了,既然他易容辰司马溯的模样,这样我们进寺庙不就易如反掌了嘛,都别耽误时辰了,快走”。 “慢着,我得走在前面,你们要走在我后面,景轩你站在我身旁便可”。花子墨说道。 “嗯,好……”。 秦风知道这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眼下这个办法是最可行,不可再起分歧,便忍着怒火带着所有人站在花子墨身后。 花子墨则大摇大摆的朝寺庙方向走去,对她小声说道: “一会看我眼色行事”。 梦眼汐点了点头。 寺庙门口 “属下参加司马大人”。门口两名守卫上前单膝下跪,恭敬道: 花子墨捋着下巴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 “嗯,起来”。 “是,司马大人”。 “近日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呐?”。 “回司马大人,我们守卫森严,别说什么可疑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花子墨连连点了点头,一脸满意的说道: “不错,带老夫进去”。 “是,司马大人,您里面请”。 进入寺庙后,院内四面的佛堂上都供养着一尊佛像,每间佛堂都守着一个人和尚,跪在佛前,一边敲打着木鱼,一边手里转动佛珠,嘴里不停的默念经文,这些和尚见到司马溯竟没有上前行礼,而是视若无人,梦颜汐察觉有点不对劲,继续向一侧的小院走去,路过右边佛堂时,她朝里面看去,跪在佛像前的小和尚一脸虔诚的默念经文,可脸上却青一块紫一块,这更让她觉得奇怪。他们来到一间殿堂,刚进进去,被一尊庞大的佛像映入眼帘,佛像整个身体发出刺目的金光,所有人淬不及防下,眼睛都刺得快瞎了。 “天哪,好大佛像啊”。梦颜汐惊讶道。 花子墨看后,对守卫说道: “老夫觉得这里已不安全,准备要运走,去准备架车”。 “是,司马大人”。两名守卫匆忙离去。 “这个老贼,看来贪的真不少啊,足足有一半的国库啊”。秦风望着佛像忿恨的说道。 “花子墨,我觉得刚才的那几个和尚有问题,要不也一并带走,回去盘问一番,或许司马溯还有其他什么秘密”。梦颜汐说道。 “嗯,我也发现了,那便一会都带走”。 就这样他们将佛像顺利的从寺庙运了出来,连同几个和尚也一并带走,眼看天就要亮了,便加快的步伐,朝城门口走去。 “这一会进城门,若被城门的守将拦下来怎么办?”。梦颜汐担忧的说道。 “你也不想想,既然陆大人让我们将佛像运出来,他肯定安排好一切,蠢货”。秦风道。 “若没有我易容成司马溯,我看你连蠢货都不如,估计这时还在树上呢”。花子墨讥讽道。 秦风大步走到花子墨面前,举起手中剑,怒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你们两个又要干嘛啊,能不能别斗嘴了,我们快进城,再晚点天就亮了”。梦颜汐急忙制止住。 花子墨满眼挑衅的朝秦风笑了笑,便同梦颜汐绕过他身边,朝城门走去。 “花间道,等司马溯的案子了结后,我定会好好收拾你”。秦风心道。 街上 展离已将芸娘的尸体好生埋葬好后,则打算逃出城门,盗取司马溯的金库,其实他只知道司马溯将金库藏在城南寺庙,但从未进去过,以为只是大量的金银珠宝、和黄金数万两,却不知道司马溯将所有的钱财藏于佛像金身。他便雇了一辆马车,朝城门口前行,此时的原处早已有人在秘密监视着他,只要他一出城,便即可捉拿。 第三十四章 有惊无险 一袭人浩浩荡荡的走在无人的街上,架车上的佛像用红布包裹住,花子墨领头走前,时不时捋捋小胡子,冲梦颜汐笑道: “当丞相的感觉甚好啊,怪不得这个老贼可以为所欲为呐”。 “怎么?你也要同他一样?”。 “哎呀,对我来说权、财都乃身为之物,我才不要当朝廷狗呢”。 梦颜汐笑了笑,便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车声,同花子墨朝前方看去,是展离驾的马车正向这边赶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梦颜汐紧张道。 秦风同时也看见远处的展离,便跑上前。 “难道被司马溯发现了?”。 “若真发现,为何会是他一人呢?,一会大家便静观其变”。 展离驾着马车竟看到前方是司马溯的身影,他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马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定睛一看确实是司马溯带着一群人站在他眼前,挡了他的去向,顿是吓的他大惊失色,一不留神,从马车上滚了下来,正好倒在花子墨脚下,他胆战心惊的抬起头。 “老……老爷,您怎么在这里?”。 “展离呀,你这是要去哪啊?”。花子墨说道。 “老爷,属……属下要为您去抓凶手啊”。 展里跪在司马溯面前,抬头一看他两侧站的却是梦颜汐和秦风,以及身后都是身着锦衣卫的人,架车上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很沉很大,他跟随司马溯多年,他晚上从来不会出门,身边的属下他都认识,怎么会有秦风伴左右,想到这里他开始心生怀疑。 “老夫不用你抓凶手了,随老夫回府”。 “是,老爷,属下这就跟您回去”。 “对了老爷,您今日命属下,要为有孕的贵妃娘娘进宫送点补品,要不属这就去?”。 “补品明日再说,你先随老夫回府”。花子墨有点按耐不住,眼看天就要快亮了,不能这时候出差错。 展离迅速起身朝后退了几步,拔开手中剑指向花子墨。 “贵妃娘娘就没有怀孕,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我家老爷”。 “展离,你这是要刺杀司马大人不成?”。梦颜汐怒斥道: “你们想糊弄我,门都没有,说你们打扮成我家老爷的模样干什么去了?”。 “别再和他废话,眼下最好立即将他捉拿,不然就来不及了”。 秦风说完带着身后的数名锦衣卫打算已最快的速度将他擒住,展离身为司马府的护院,武功自然不差,花子墨一把将梦颜汐护在身后,看着他们打斗,心头直痒痒,可刚易容完,身子较虚,内力无法运出来,只要站在原地。 “你哪都别去,就站在我身后,想必不到一会功夫他们便会抓住他”。花子墨说道。 梦颜汐抬头看了看夜色,心急如焚的说道: “我也好想去帮忙,可是我武功又太差,这样下去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花子墨瞧她一脸担忧的样子。 “你看好佛像和身后的和尚,我去帮他们……”。 “花子墨你小心呐”。梦颜汐喊道。 他强制使出内力,起身一跃,同秦风等人一起捉拿展离,不到几个回合下,展离被花子墨踩在脚下所制服。 “就你这武功,真不惜的我动手”。 秦风等人速速将他抓了起来,并捂住他的嘴。 “再不能耽误了,我们快走……”。 花子墨感觉嘴中有一股血腥味要涌出来,但又怕梦颜汐担心,便压了下去,冲她笑道: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今后我来教你武功可好?”。 “真的吗?那太好了,等我有一身好武功时,我便自己可以单打独斗了”。梦颜汐激动的说道。 “傻瓜,有我在,怎么能让你动武呢”。花子墨宠溺的看着她。 梦颜汐白了他一眼。 “你又不正经了,快走……”。 跟踪展离的几个人,才跑了过来,见街上只有马车,却不见他的身影,其中一人说道: “人呢?明明刚听到有打斗声,怎么突然不见了?”。 “走,先去城门口问问”。 “好,快走……”。 镇抚司 秦风等人将佛像朝镇抚司搬运,而梦颜汐带着和尚也向里面走进,只有花子墨跑到一处拐角,扶住墙,额头虚汗直冒,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再也压制不下去,便从嘴里大口的吐了出来。, “噗……”。 他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满脸痛苦的蹲在地上,他知道这次定是伤了内力,且要好好静养一月左右,不然会对自己不利。 梦颜汐站在门口张望,不见花子墨的踪影,朝一旁的拐角走去,见花子墨蹲在地上,以为他受了伤,喊道: “花子墨,你怎么了?”。 他立即起身,向前走去,生怕她会看见地上的一滩血,便忍者浑身不适,笑道: “哎呀,怎么一时不见我,就如此想我啊?”。 “你是不是受伤了?”。梦颜汐担心的问道。 “能打伤我的人还没出现呢,你太小瞧我了”。 “是是是,能打伤我们花爷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那当然……”。 “今夜也算有惊无险,不过这下总算完成任务了,你现在快换回你本来的样貌”。 “不急,一会再换,我们进去……”。 此刻的花子墨已经快撑不住,他眼下需要的就是休息,疗伤。 “嗯,正好我们去问问那些小和尚到底在寺院遭受了什么?”。 “这样陆大人知道他的罪证也会更多点,对付起来更是十拿九稳,我现在倒开始希望这个案子快快结束”。 花子墨无力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五章 绳之以法1 司马府房内 “陆大人,您该喝药了”。 陆辰逸挑了挑眉,前面已有人送过药,而且还在桌上未动,为何又来送药,正当他思虑时,丫鬟急忙走到他面前掏出衣袖中的纸条递给他。 “陆大人,这是有人要我交给您的”。 他打开纸条上面写道“万事俱备,静侯佳音”。由此说明佛像已安全运出,接下来便是如何让司马溯认罪。 “陆大人,奴婢告退”。 这时司马溯从门外笑着走了进来,他立即将纸条塞入袖口,从容自如的上前作揖。 “司马大人……”。 “哈哈哈……陆大人你的伤可有好点呐”。司马溯拍着他的肩笑道。 “陆辰逸乃习武之人,这些伤不足挂齿,多谢司马大人费心了”。 司马溯扶着他朝一旁的椅子而坐,今日看起来他的心情甚佳,喜上眉梢,像有什么好事似的。 “今日瞧司马大人神采飞扬,是有什么高兴的事?”。陆辰逸问道。 “哈哈哈,被你这小子看出来了,老夫明日要纳妾了,自然是件大喜事”。 “哦?的确是件高兴的事,陆辰逸在这里恭贺司马大人喜得娇妻”。 “哈哈哈……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家中死了一个妾室,便给老夫新添佳人,也算对老夫的补偿呐”。 陆辰逸蹙眉道: “凶手可有找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等明日喜事过后,老夫再好好处置他”。司马溯一脸阴毒的说道。 “想来司马大人已知道是身边人所为?”。 “若连这点本事没有,老夫这个丞相岂不是徒有虚名,哼……”。 陆辰逸微微一笑,便端起茶碗一副若有所思样子,却被门外的急促脚步声所打断,见一位丫鬟怀中紧紧抱着红色婚服跪在司马溯面前,惶恐的说道。 “老爷,老爷您明日的婚服不知被谁给弄破了”。 司马溯顿时脸色暗沉,起身朝丫鬟胸前狠狠一脚。 “老夫明日大喜,竟这时出乱,你这是在找死啊”。 “老爷饶命呐……” 陆辰逸走上前弯腰拿起丫鬟怀中的婚服,仔细瞧了瞧,婚服已成两半,一看便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司马大人,婚服已破损,眼下再赶制定是来不及,您明日娶的应是第十七位妾室,之前的婚服尚在?”。 “那不行,老夫虽然家中妾侍颇多,但迎娶她们可非常体面,怎能穿之前的啊,岂不是造人笑话?”。 陆辰逸嘴角上扬,将婚服放在桌上,故弄玄虚道: “依我看来,婚服破损,近日府中又无辜死了一位妾侍,而即将进门的这十七位娇妻,又带“七“,民间视为煞,这些种种迹象对司马大人您极为不妙,不可掉以轻心”。 司马溯眉头一紧,沉思后便问道: “若不是这贱人的鬼魂作祟?哼……老夫血气方盛难不成怕她不成?”。 “司马大人所言极是,可这毕竟是晦气之事,还是要当心”。 司马溯捋着自己胡须,眯着眼说道: “明日老夫便穿一件能压住这晦气的衣袍”。 这句话正中陆辰逸下怀,他知道司马溯有一件赤色衣袍,上面绣着一条龙,只要明日一旦穿上,便可定他一个谋逆之罪。 翌日清晨 街上锣鼓喧天的迎亲队伍朝司马府赶来,朝中官员便也硬着头皮前来祝贺,对司马溯每几月便纳一位新妾感到甚为不满,但又不敢得罪,为他送的礼不计其数,而且礼必须要贵重,对有家事的官员每月发的俸禄还不够给他买礼,因此常常被家中妻子闹的鸡犬不宁,但无可奈可。 梦颜汐和花子墨继续乔装成家丁混入司马府,便站在门口招呼贵客。 “花子墨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这里有我”。梦颜汐说道。 “你这是在担心我?”。花子墨笑道。 “那当然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自然要担心你”。 “难道只有朋友?在没有其他?”。花子墨突然认真的问道。 梦颜汐心不在焉的左右张望找陆辰逸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咦,怎么不见陆大人呢?”。 “梦景轩,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花子墨略带生气的口吻说道。 “别闹,我们先去找陆大人”。 “我不去,你自己去”。 她一脸不解的望着他,正要询问时花轿已落在门口,妙珠身披一袭大红嫁衣,身旁的喜娘将她搀扶着走进府门,众人纷纷向她看去,交头接耳的说道: “司马大人的娇妻一个比一个漂亮啊”。 “这位可是醉香楼的花魁娘子,听闻不是卖艺不卖身嘛,怎么突然嫁给司马大人?” “这种话你也信,青楼的女子一向都是拜高踩低,不是什么好货色,谁知道她背地里是如何巴结司马大人的”。 花子墨和梦颜汐听到身后的一番话后,他握紧拳头,恨不得要将他们的嘴撕烂,虽然他不爱妙珠,但毕竟有几分情意,妙珠路过二人身边是,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望着他,眼中带着恨意和不甘,便又向梦颜汐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她还是放不下你”。梦颜汐小声的说道。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花子墨气冲冲的跟了进去。 “这家伙这是哪不合适了?”。 厅堂 司马溯坐在高堂之上,身穿赤色衣袍,衣服上的确绣着一条龙,众人看后惊恐万分,面如土色,各个吓得不敢出声,上官云霄也是其中之一,心道: “他这是糊涂了?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中穿这身衣服?这不是自寻死路”。 喜娘搀扶着妙珠走到厅堂之中,司马溯靠在椅子上对自己眼前的妾侍甚为满意,连连点头。 “哈哈哈……老夫即使年事已高,可照样能娶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呐”。 在场的所有人对他是阿谀奉承,曲意逢迎。 “司马大人,陆辰逸有礼相送”。陆辰逸朝门口款款走来,身后带着数名锦衣卫站在他身后,神色沉着而严肃。 梦颜汐高兴的对花子墨小声说道: “陆大人来了……”。 花子墨朝陆辰逸随意的瞟了一眼,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疯狗对奸狗,我倒想看看谁能赢?”。 司马溯笑道: “陆大人,要有什么贺礼给老夫啊”。 陆辰逸冷笑了一声,便举起左手,身后的锦衣卫立马退后两侧,只见院中不知矗立着什么,并用红布遮挡,看上去像什么雕像,众人好奇的围上前去看,司马溯拍手大笑,起身便搂住妙珠。 “美人,走陪老上前看看”。 上官云霄并未上前,直觉告诉他今日要有大事发生。 司马溯走到院中,催促道: “陆大人,还不赶快掀开让老夫瞧瞧你送的何等大礼”。 陆辰逸朝秦风点了点头,秦风一把将红布掀了下来,一尊庞大的佛像出现在所有人眼中,司马溯的脸瞬间黑了一下来,一眼认出是自己寺庙中的那尊大佛,他将怀中的妙珠一把甩到身后的台阶上。 梦颜汐急忙跑到妙珠身边,扶起她。 “呀,你额头上流血了”。 妙珠推开她,双眼注视着花子墨,他于心不忍便也上前扶起她,站在一旁,等待看司马溯的反应。 司马溯怒目圆睁,眉毛直竖,咬着牙,恨不得要将他现在碎尸万段。 “陆辰逸,你……你……”。 陆辰逸没有理会他,便走到佛像身旁,秦风递给他一个榔头,朝佛像身前狠狠一砸,里面大量的金条、金银珠宝纷纷掉落了在地,不到一会功夫,在院中堆成了一座小山,众人膛目结舌。 “我的天,这得花几辈子也花不完呐”。梦颜汐诧异道。 “这下这个老贼彻底完了”。花子墨说道。 “司马大人,这些您可喜欢?”。 司马溯心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眼下既不敢承认也不敢收下,镇定的说道。 “陆大人,老夫一生清廉,你送如此厚重的礼,是辱没老夫不成?”。 “哦?是吗?既然司马大人不要,那本官便以您的名义上缴国库可好?”。 “陆、辰、逸……”。司马溯怒目切齿的吼道。 陆辰逸笑了笑,便继续从袖口拿出一叠纸,交给秦风,对在场的所有官员说道: “这是司马大人数年来为朝廷干的忠义之事,各位大人可要仔细看看”。 秦风将手中的一叠纸一一分发给各个官员手中,他们看后极为愤怒,连连摇头,其中一些他的党羽站在一旁吓得冷汗直冒,颤抖的握着纸。 司马溯立即夺过一旁官员的纸,一看里面全是他的罪证,便装作一脸无辜的说道 “陆辰逸,老夫是哪得罪你了,你为何要害老夫啊?将这些莫须有的罪证为何强加老夫头上啊”。 第三十六章 绳之以法2 “本官知道你会狡辩,秦风带人上来”。 “是,大人……”。 “陆大人果然聪明,知道他老奸巨猾,肯定死不认罪,想必他还有招数等着他”。梦颜汐说道。 花子墨听的一肚子气,便从她身后悄悄的离去,妙珠便也紧跟了上去。 秦风带着展离和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走上前,司马溯一愣。 “司马大人,这两位您可认识?”。陆辰逸说道。 司马溯大骂道: “你们两个竟敢背叛老夫,老夫真不应该心软,就该早早杀了你们”。 “老爷,你我数十年的夫妻情分,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杀了那么多人,贪了那么多不义之财是该收手了,你即使建寺庙,供佛像,也弥补不了你犯的滔天大罪啊”。妇人哭诉道。 “司马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视人命为草菅,望苍天有眼,杀了你这个狗官”。展离疯狂的吼叫道。 此刻从门外冲进一群带刀侍卫,将所有人围住,见四个侍卫抬着轿子走了进来,落在院中,轿旁侍卫高声喊道: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下跪,同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梦颜汐也立即跪了下来,正打算与花子墨说时,见他早已没有身影,而妙珠也不在了,一脸纳闷,心道: “花子墨和妙珠去哪了?怎么不和我说声?” “会不会带着她私奔了?不过也好,眼下带她走最好不过,看来这家伙是想通了”。 轿中传出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司马丞相,朕听闻你有谋逆之心?可有此事?”。 司马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 “皇……皇上,定是有人冤枉老臣啊?”。 “那你身上所绣的龙作何解释?”。 “皇上,这……这是蟒呐并非是龙啊,” “这时候还敢狡辩,你真以为朕连蟒和龙不分?”。 “还有,朕没想到你竟贪了这么多钱财,朕平日念你是朝中元老,背地里干的事,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越发张狂,将国库占为己有,已触犯到江山社稷,此罪不可饶恕”。 “皇上,这些是陆辰逸嫁祸给老臣的啊,与臣毫无关系”。 “司马溯这时候了你还敢狡辩”。陆辰逸恼道。 梦颜汐看司马溯依旧不认,心中万分着急,突然脑海中想起那几个和尚还在镇抚司,若将他们带来,定会揭穿他的罪行,便急忙大声说道: “我有人证,可以当面指认他”。 她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同时看向跪在远处的她,陆辰逸呵斥道: “在皇上面前不得无礼,更不得信口雌黄”。 司马溯跪地上,朝她看去,一眼便认了出来,极力反驳道: “皇上他可是陆辰逸的属下,同样在污蔑老臣呐,他的话不能信”。 梦颜汐被气的破口大骂: “你放屁,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都这时候了还敢嘴硬”。 陆辰逸再此怒斥道: “住嘴……”。 “既然这位小兄弟说有人证,那便带上来……”。 “是,皇上……”。 “梦景轩,你所说的人证在哪?”。 “在镇抚司,秦风知道,就是寺庙的和尚”。梦颜汐说道。 “大人,我现在便带回来……”。秦风说完便带着几个人朝大门口迅速跑去。 司马溯一听寺庙和尚,顿时已再无话可说,他知道今日大限将至,在劫难逃,便两眼呆滞的直接坐在地上。 梦颜汐冲陆辰逸眨了眨眼,他不自然的夺过了她的眼。 片刻后 秦风带着四名和尚跪在皇上轿前。 “皇上,人带来了”。秦风说道。 “嗯,小兄弟你所说的人证就是他们?”。 “皇上,正是他们”。 梦颜汐起身走到和尚面前,说道: “现在皇上在此,司马溯如何对待的你们,现在可大胆说出来,有皇上做主别怕”。 四名和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水,便向轿子连连磕头,其中一个和尚哭诉道: “皇上请为我们做主,我们并非是出家人,是他杀了我们的家人逼我们出家,日日夜夜守在他的寺庙,我们多次想逃出,都被打的遍体鳞伤,我的姐姐就是被她活生生虐待致死啊”。 另一位和尚又说道: “他虽为建寺庙,可都是将他的钱财藏于金身之中,除了这尊佛像,寺庙里的佛像也是如此,他让我们修建寺庙时,我们四人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秘密,便借此杀了我们的家人,让我们成为和尚,守在寺庙,白天将寺庙开放,让百姓进来烧香,一到晚上便抓来不同女子,让他发泄”。 梦颜汐气的为他们愤愤不平,骂道: “他奶奶的,目无王法,这还是人嘛?”。 “皇上在此,你不可再无理……”。陆辰逸压制着火,低声喊道。 “司马丞相,朕问你,你现在可认?”。 司马溯万念俱灰的点了点头,双眼一闭,朝身后倒去。 “陆辰逸,带他下诏狱,剩下的事便交由你”。 “是,皇上……”。 皇上轻轻掀开轿帘一角,特意看一眼梦颜汐,便说道: “回宫……”。 “是皇上……”。 第三十七章 论功行赏 第三十六章论功行赏 司马溯数年来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纵犯谋逆之罪,皇上念及他年事已高,毕竟是一朝丞相,则法外开恩,在狱中赐尽,令其自缢,保留全尸,以丞相身份厚葬,并将他的党羽一一革去官职,贬为庶民,将所贪之财一则上缴国库,另则拨款抚慰那些被他所伤害的无辜百姓加以补偿。 皇上这一做法引得百姓连连称赞,拍手叫好,更是对朝中一些心怀不轨的官员借此机会来打压他们势力,以儆效尤。 镇抚司门口 一顶四人轿落在镇抚司门口,身旁的小随从上前微微弯腰,揭开轿帘,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位体型较胖,身穿一袭红衣官服,头戴巧士冠,面带微笑,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兰花指,手中握着黄步卷轴,朝里面而进。 “所有人出来接圣旨”。他的声音很是尖细,刺耳,便站在院中喊道。 陆辰逸等人纷纷跪在地上,静听圣言,梦颜汐正巧从门口走了进来,见所有人下跪,还未反应过来,被秦风拽在地上,低声道: “秦风,他是谁啊?” “嘘,别说话,你听便是”。 传旨公公打开手中卷轴,清了清嗓子,高声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此次歼灭朝中奸臣司马溯,北镇抚司首领陆辰逸功不可没,不负朕望,朕特此嘉赏,赐房院一宅,黄金万两,并御赐蟒袍。钦此!” “陆辰逸谢主隆恩”。陆辰逸双手接过圣旨。 传旨公公上前扶起他,讨好的口吻说道: “陆大人,皇上特意让奴才转告,您的伤势还未痊愈,先好生休息几日便可,不可劳神费力呐”。 “多谢皇上厚爱”。 “陆大人,皇上赐蟒袍可是莫大的荣誉,朝中百官还从未有过如此待遇,这足以说明皇上对您十分器重呐”。 陆辰逸屈躬,恭敬道: “陆辰逸今后必不辱使命,不负皇上重望”。 “那陆大人好生休养,奴才告退”。 梦颜汐失落的撅着嘴,喃喃自语道: “我也有功啊,为何只奖励陆大人?” 秦风起身,眼中透漏着嘲讽的目光看向她。 “你想的美,你现在连锦衣卫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小差役,还想邀功,真是做梦”。 梦颜汐一脸不服,嘴里骂骂咧咧的蹬了他一眼。 陆辰逸走上前,便转过身对所有锦衣卫严肃道: “这些时日辛苦大家了,一会去秦风那里领赏银并且今日休沐一日”。 在场所有锦衣卫同声说道: “属下谢大人赏赐……”。 陆辰逸便朝书房走去。 “所有人来我这里领赏银”。秦风喊道。 梦颜汐立马凑上前,嬉皮笑脸的说道: “没想到陆大人如此大方啊,黄金万两,也不知道能给我们分多少呢?”。 “去去去,这里没你分,陆大人是给我们锦衣卫的,有你什么事?”。一旁的锦衣卫说道。 “对啊梦景轩,你瞎凑什么热闹,一边呆着去”。秦风故意羞辱道。 梦颜汐顷刻间脸色涨红,鼓着两腮,两手握拳,所有人像是看笑话似的站在一旁嬉笑,她忿恨的咬着牙,气冲冲的转身离去,所有人以为她就这样认怂了,便排着队等赏银。 谁知梦颜汐跑到水井旁,打了一桶水上来,便提着水桶走到他们身后并喊道: “今日我请大家沐浴一番……”。 一桶水泼狠狠的泼向他们…… 见一位锦衣卫双手捧着皇上御赐的蟒袍,正要向陆辰逸书房送去,谁知被水溅到。 秦风抹去一脸的水,惊慌道: “梦景轩,你完了,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蟒袍啊,竟让你弄湿,陆大人这次定不会放过你”。 梦颜汐目瞪口呆的举着手中木桶,双手一松,木桶一下掉落在地,正好砸中她的右脚,疼的她抱起右脚,在原地打转。 “哎哟,疼死我了……”。 秦风上前提起她的后领,朝陆辰逸书房走去。 “梦景轩,看陆大人怎么收拾你”。 “你放开我,若不是你们欺负我,我能拿水泼你们吗?”。 书房 陆辰逸正光着上身子坐在椅子上,为自己擦药,被秦风直接闯了进,见他满脸水渍,双眼喷火,一只手提着梦颜汐。 她看到陆辰逸浑身是伤痕,急忙掰开秦风的手,一瘸一拐的上前问道: “呀,陆大人,你伤的这么重啊”。 陆辰逸起身将衣服穿好,瞥了他俩一眼,冷声说道: “你们又怎么了?”。 “大人,梦景轩将您的蟒袍弄湿了”。 “陆大人,你听我解释,是他们欺负我,我一气之下才用水泼他们,然后……” “然后……就……就不小心……”。 梦颜汐说着说着便低下头,从理直气壮到越说越没底气,她知道这下又犯了错,心中忐忑不安,脑海中浮想到陆辰逸此时正怒视着她。 陆辰逸听后,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缓缓问道: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梦颜汐低头指向秦风,撅着嘴说道。 “他不给我赏银,说只赏镇抚司锦衣卫,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差役”。 “秦风可有此事?”。陆辰逸问道。 秦风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本来就不是镇抚司锦衣卫,凭什么给他?”。 “我何时说他不是镇抚司锦衣卫?即便曾经不是,那么他现在也是一名锦衣卫小旗,此次抓捕司马溯,他也功劳,今后便一视同仁”。 梦颜汐猛的抬起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陆辰逸第一次为她说话,而且承认她已是镇抚司一员,说明已得到他的认可了,她洋洋自得的冲秦风吐了吐舌头,内心说不出有多高兴。 陆辰逸又瞧她来了精神,严肃道: “现在再来说说蟒袍之事,秦风你先寻滋挑事,再者梦景轩故意闹事,你们二人便在院中跪到傍晚再起”。 “现在便顶着烈日去跪”。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梦颜汐笑呵呵的走出门外。 秦风站在原地未动,一脸的疑惑。 “大人,您为何突然将他留下?”。 陆辰逸走到书案前而坐,拿起案上书籍便看了起来。 “出去跪着……”。 “是,大人”。 第三十八章 无辜被打 湖边 自花子墨从司马府出来后,妙珠对他形影不离,走哪便跟到哪,花子墨也不曾理会,由她便是。 他拿着一壶酒,斜靠在身后的台阶上,望着湖面的风景,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微风拂过水面,掀起层层涟漪,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上扬,满眼爱意。 妙珠走到他身边,像以前一样依偎在他怀中,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慢慢朝他嘴边吻去,花子墨立即将他推到一旁。 “妙珠,你这是干什么?”。 妙珠倒在地上,珍珠般大的泪水从她眼眶滴落而下,他的这一举动犹如对她的羞辱,带着哭腔,轻声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曾经也不是这样的吗?” 花子墨喝了一口酒后,起身说道: “你都说是曾经了,那说明现在不一样了,你我只是知己,再无其他,你现在已自由,不用再回醉香楼,可以去追寻你想要的生活”。 花子墨转身朝台阶上走去,妙珠急忙在身后抱住他,哭道: “我所向往的生活便是余生有你,与你相守共白头,是我一生的夙愿”。 花子墨掰开她绕在腰间的手,背对着她说道: “若是以前,兴许我会收了你,可眼下我已做不到”。 “是梦景轩对不对?他可是男子啊,你是鬼迷心窍了啊?”。 花子墨笑了笑,便朝前大步走去。 妙珠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紧攥着手,指甲刺破了手掌心,血液从指缝沁出,沾染了她两侧的衣裙,突然她的眼神变的凶狠,便朝另一条街疯狂跑去。 街上 花子墨左顾右盼的望着两侧的摊位,本想挑个好看的玩意去找梦颜汐,却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便猛然回过头。 “兰若?你为何跟踪我?”。 “少阁主,您该回去了,阁主对你出逃,十分生气,还是随我立即回剑星阁”。 花子墨眼睛一转,便捂住肚子,痛苦的叫唤道: “哎呀,哎呀,我肚子疼,你且在这里等等我,我先上个茅房”。 兰若知道他又在使诡计,轻声一笑,没有多说。花子墨捂着肚子转过身时,竟看到身后已站满了人,将他围住,气恼的训斥道: “滚开,敢挡我的路……”。 兰若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拔开木塞趁他不注意时,往他鼻间一放。 “少阁主,得罪了”。 “你……”。 花子墨两眼一黑,便倒在她怀中。 “快将少阁主小心放入马车内,我们快走”。 “是,兰姐姐”。 傍晚镇抚司 梦颜汐整整跪了一日,此时她口干舌燥,全身腰酸痛疼,双腿已经麻木,像是失去了直觉,两手撑着地,垂头朝一旁的秦风看去,他依旧上身挺拔的跪在地上,双目紧闭,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秦风,你是木头人啊,跪了一整日,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碰我,再有半炷香就完事了,别捣乱”。 “啊?还有半炷香啊,我实在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这双腿得费了”。 梦颜汐直接瘫坐在地上,握着拳头朝自己腿面上轻轻的锤,便轻叹了一口气,嘟囔着嘴,内心说道: “不知这花子墨带妙珠去哪了?该不会离开京城了?那这也太不仗义了,好得请我喝一杯喜酒,哎……这家伙真是见色忘义”。 “半炷香的时辰还未到,谁让你歇息了?”。陆辰逸站在她身后,呵斥道。 梦颜汐正思想花子墨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连忙重新跪好,仰起头,嬉笑道: “陆大人呐,你这是出来消食啊?”。 陆辰逸双手背手,慢条斯理的走到前面的石凳上而坐,冷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道: “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你让本官今后如何重用你?”。 梦颜汐最害怕他这双杀人的眼睛,下意识的低下头,撇着嘴说道: “我知错了,下次不会再偷懒了”。 “罢了,你们起来,给你们两个留了晚饭,去吃点”。 “谢大人开恩”。 梦颜汐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惊讶的看到秦风像没事人一样轻松的立马站起,难道他的腿真是木头做得?果真镇抚司的人不是人呐。 这时听到门外有女子的声音嘶喊道: “梦景轩,你给我出来……”。 “秦风,去看看是何人在门口吵闹”。陆辰逸说道。 “是,大人”。 “陆大人,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喊我?”。 “你又在外面招惹哪家姑娘了?”。 她指着自己,欲哭无泪的说道: “陆大人,我是哪样的人嘛,即便你会如此,我也不会啊”。 “梦景轩,你现在越发的油腔滑调了,真是好的不学”。 “哪有……”。 秦风带着妙珠走到他们面前。 “陆大人,这位姑娘就是当日司马溯娶的第十七位妾室,她说要找梦景轩”。 “咦,是妙珠啊,你怎么突然来这里?花子墨不是带你双宿双飞了嘛?他人呢”。梦颜汐疑惑的问道。 妙珠愤怒的大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她顿是懵了,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妙珠再次抬起手继续打时,陆辰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甩在地上,眼神犀利的望着她,冷声说道: “镇抚司岂是你闹事的地方?” “是啊,你竟敢打我们镇抚司的人”。秦风说道。 “妙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打我?”。 “梦景轩你少给我装蒜,若没有你花子墨不会这样无情的待我,都是你,抢走了他,我本来对他彻底死心了,想着起码嫁给司马溯我这辈子吃喝不愁,可是成婚当日你们又抓了司马溯,这足以说明我和花子墨缘分未尽,可是……可是他还是不要我啊……”。妙珠跪在地上痛哭道。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柔似水的妙珠嘛?现在看上去与市井泼妇倒没什么两样,她摇了摇头。 “妙珠,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你们所谓的儿女私情,可唯一一点我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再者花子墨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他喜欢无拘无束,又爱沾花惹草,若你真心爱他,就想办法改变他,而不是在儿与我吵闹”。 陆辰逸挑了挑眉,略有兴趣的看向她。 “梦景轩,等有朝一日你真心爱一人时,你会明白纵使万丈深渊,都愿陪他共生死,纵使有千山万水相阻隔,你也会拼劲所有去找他,为其倾尽一切”。 秒妙说完,便朝大门口跑去。 “梦景轩你有断袖之癖啊?”。秦风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才是断袖呢……”。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花子墨?”。陆辰逸瞟了一眼她。 “陆大人,我和他花子墨就是好朋友,与他相处也有一段时日,多多少少也有了解”。 “辰逸,你们再聊什么呢?”。 见一身浅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浅紫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浅绿色宫涤,斜斜插着一支简单却不俗的步摇,她长相甜美,声音如黄莺般清脆,朝他款步姗姗的走来,一旁的秦风愣住了神,压不住眼角的喜悦,小声喊道。 “慕清……”。 “她是谁?”。梦颜汐问道。 “陆大人的未婚妻……”。 第四十章 尸体在哪? 陆辰逸沉思中,到底是谁杀了他们,为何偏偏挂在城门,凶手的目的是什么?而尸体又去哪了?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徘徊…… “大人,已取下”。秦风跑到他身边说道。 “先带回去再说”。 他朝后一看,见梦颜汐像是受到惊吓似的,浑身瑟瑟发抖,两眼呆滞,便邪魅一笑,转身朝镇抚司方向走去。 “你说说你,就几个人头,瞧把你吓的”。秦风说道。 “我真怀疑你不是人”。 “我这叫习以为常,你这才哪跟哪,放心,你会慢慢习惯”。 镇抚司 沈慕清见他脸色暗沉的走进院中,便上前问道: “大清早出什么事了?”。 陆辰逸没有理会她,直冲书房,秦风连忙说道: “慕清,今日有五个官员莫名被杀,大人正查此案,心情难免受影响,你别往心里去”。 沈慕清点了点头。 “那你们两个快随他进去,我去沏一壶茶,送到他书房”。 “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你们快进去”。 梦颜汐看他对沈慕清格外殷勤,边走边说。 “秦风,她可是陆大人的未婚妻,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管你什么事……”。 书房 陆辰逸已换好一身紫色飞鱼服,手持利剑,见二人刚进来,冷道: “你们随我出去”。 “大人这是去哪?”。梦颜汐问道。 他不屑的撇了她一眼,神色匆匆的离去。 “你废话真多,快跟上大人”。 “嗯……”。 上官府邸 上官云霄站在庭院中,朝池塘中撒了一把鱼食,便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几口,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嘴角上扬。 “事已办妥了?”。 “回恩公,都已解决”。 他放下手中茶碗,转过身,冲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花影,这半年让你呆在司马溯身边,着实委屈了”。 花影立即跪在地上,眼神恳切的说道。 “不委屈,没有恩公,便没有花影”。 上官云霄微微弯下腰朝她伸出手,花影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便抬起手,搭在他手中,缓缓起身,他温和的说道: “花影,以后不用叫我恩公,直接唤我云霄便可”。 “不,花影不敢”。 “那便随你,今后待在我身边,穿着要换换,还有将你脸上的面纱也取了”。 花影捂着脸,使劲了摇了摇头。 “花影面容丑陋,不敢污了恩公的眼”。 上官云霄抬起手将她脸上的面纱轻轻摘下,她的右脸一侧是深深的刀疤。他记得当初救她时这个刀疤便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却被人毁了面容,着实可惜,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而是宽慰道: “以貌取人,不是君子所为,在我这里你不用掩饰”。 花影被他的一句话而深深打动,眼泪夺眶而出。 “谢恩公,今后花影便对你誓死效命,一辈子跟着你”。 上官云霄欣慰的点了点头,朝身后凳子而坐,阴笑道: “我倒想看陆辰逸如何破这起案子,哼……估计这时正到处找尸体也说不上,被贬官员之死,已轰动京城,想必连皇上都已坐立不安了,接下来我们静观其变”。 已过傍晚,夜幕笼罩,夜色弥漫,街上的百姓寥寥无几,经过今日人头事件,已引起百姓的恐慌,便早早回了家, 陆辰逸、梦颜汐、秦风三人已走访了其中四人官员的家中,让他们疑惑的是官员的妻儿也莫名消失,不知去向,便带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张县令府中,可大门已上了锁。 “莫不会连张县令的家人也失踪了?”。梦颜汐说道。 陆辰逸走到大门外一旁的墙围,起身一跃,朝院中而进,秦风同他一样也飞了进去,只有梦颜汐在原地傻站。 “他奶奶的,也不知道等等我”。 她挽已袖角,搓了搓手,向后退了几步,望着这堵围墙,铆了铆劲儿,一鼓作气的朝前跑去,起身一飞,一下卡在房檐上,前半身已在里面,而两腿还外面,她急忙抓住房檐,若这样直接掉下去,指定摔个狗吃屎,她吃力的抬起头,见陆辰逸和秦风正站在远中看她。 “大人,帮个忙,我快撑不住了”。 “梦景轩,你到底能不能行,你这样会耽搁大人破案”。秦风恼道。 陆辰逸又气又好笑,便一跃而起将她从房檐上一把提了下来。 “看来我又高估了你,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如”。 “这不是太黑,没瞅稳嘛”。梦颜汐尴尬的笑了笑。 陆辰逸转身朝里面走去,院中奇黑无比,各个房间的门也是紧锁,他继续向里面走进,同时观察周围的动静,梦颜汐紧紧跟在他身后,她朝远处一间房间瞧去,只有那间房间未上锁,便说道: “大人,你瞧那间房屋子没有上锁,我们快过去看看”。 他们来到未上锁的房间门口,一股风突然吹来,门“吱”的一声开了,吓得她立马躲在他身后,秦风朝她身后踢了一脚。 “胆小鬼……”。 陆辰逸小心谨慎的走进,屋子黑的渗人,待他们进入后,门又狠狠关上,梦颜汐立即扑在陆辰逸怀中大叫道: “我的妈呀,鬼啊……”。 陆辰逸将她推开,对秦风说道: “火折子可有带?” “大人,带了”。 秦风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头上,察觉不对劲,向后退了几步,拿出火折子一吹,瞧到身后有一盏灯,连忙点燃,房间瞬间亮了。 房梁上吊着四个人,分别是一个妇女,三个小孩。 “大人,这是张县令的妻儿啊”。秦风惊道。 陆辰逸拨开剑,起身一跳,将手里的剑朝房梁上的绳子一挥,四具尸体同时倒落在地,他蹲下身神情严肃,伸出两指,,一一放在她们鼻间。 “大概死时不到一个时辰”。 梦颜汐望着三个小孩,他们年龄也不到十岁,两儿一女,痛恨的说道: “这个该死的凶手,连小孩也不放过,一定要抓住他,将他五马分尸”。 “张县令为官数载,好像也没有与谁结下仇啊”。秦风说道。 陆辰逸摇了摇头。 “他的妻儿并非是他杀……”。 第四十七章 身无分文 “公子,你我之间并无恩怨,你说话为何如此难听?”花影一副无辜的眼神看向他。 上官云霄将花影揽在怀中,朗声道: “不管她现在是谁的人,也轮不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她”。 花影朝上官云霄深深的看了一眼,便羞怯的低下头。 花子墨无奈的摇了摇头,讥笑道: “本就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罢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说的过去”。 梦颜汐极力向上官云霄解释道: “表哥,我朋友一向快言快语,并无其他意思”。 “景轩,以后不要交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会带坏你”。 花子墨听后不怒反笑道: “景轩,你快进去,我忽然想去河边抓几条王八玩玩,便明日吨个汤让你补补身子”。 他扫了一眼上官云霄和花影,便扬长而去。 梦颜汐正要转身朝门口走去时,被花影叫住,走到她身边,嫣然一笑。 “景轩,原来你是云霄的表弟,好巧,那今后我们可以一起相处了”。 她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继续朝里面走去。 院内 刚进院内见青鸢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脸上红肿,她立马跑了过去将她扶起,气道: “谁欺负你了?”。 青鸢抱住梦颜汐大哭道: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青鸢了”。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你告诉我谁欺负的你?”。 青鸢泪如雨下的使劲摇头。 “你要急死我啊,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氏挥着团扇从房内缓缓走出,朝院内的摇椅一躺,瞥了一眼梦颜汐,没好气的说道: “是我罚的她,整日在侧院无所事事,这是拿自己当上官府的主子了?什么东西”。 “公子,我没有,我没有”。青鸢委屈的说道。 此时上官云霄和花影刚进院内,便没有上前制止,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梦颜汐将青鸢拉到身后,忍着怒火说道: “舅妈,若景轩做错什么事,大可以罚我,为何连累我的丫鬟,冲她使什么气?”。 “哟,你现在可是镇扶司的锦衣卫,前一阵又立了大功,我哪敢呐”。 “舅妈,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景轩定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上官氏立马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用团扇指着她说道: “既然你都说是一家人了,那我便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景轩,你自打来京城已有数月,你拿这里当自己家了?你目无长辈,你舅舅和外祖母一共连你三面都没见到,你一回来便往侧院进,姐姐姐夫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还有你表哥,之前因为你得罪了司马溯也差点被连累,这就是报答你表哥的方式?”。 “景轩,做人要有良心呐,你妹妹梦颜汐自幼体弱多病,我们上官府也为其帮了不少忙,既送名贵药材又请最好的大夫专门去江南为她看病,原以为你来京城是报恩,哼……简直是白眼狼,在镇抚司拿了数月的俸禄,我们也未瞧见你的心意啊”。 “上官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要养,你以为我们上官府有金山银山呐,又添了你们两个人,虽是多添两副碗筷的事,但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 梦颜汐听后又气又恼,紧紧握着拳头,蹙眉道: “舅妈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我上交银子”。 “你若这么想,那便是……”。 “青鸾去将我们带来的盘缠全部拿出来”。 “是,公子”。 青鸾转身朝侧院跑去。 上官云霄走到前,对她说道: “景轩,你若这么做,莫不是太见外了”。 “舅妈所言极是,是我思虑不周,惹她不悦,今后我会多多注意”。 “公子,这是一百两”。青鸾将银子双手递给她。 梦颜汐拿起银子,气冲冲的将银子扔在石桌上,转身拉起青鸾朝侧院大步走去。 “梦景轩,你什么态度啊?”。 “娘,你这么做,分明就是在赶景轩走,这又何必呢?”。上官云霄说道。 “霄儿,像这种白眼狼,我看你还是莫对他太好,幸好梦颜汐早早病逝,娘才不愿让你娶她,作为上官府的少夫人不是名门望族也要门当户对才可”。 上官氏便拿起石桌上的银子朝屋内走进。 花影自愧不如的低下头,摸着脸上的刀疤,心道: “以我的容貌,又曾经是司马溯的妾室,她是不可能接纳于我”。 上官云霄见花影神情失落,淡淡的问道。 “你怎么了?”。 “你有婚约?”。 他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是我爹给我定的婚约,不过她在十岁那年已病逝,自然没有婚约而言”。 “再者即便她在世,我也不会娶她,我的婚姻大事自当由我做主”。 花影会心一笑,在她眼中上官云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既温柔又体贴,况且他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这样的男子,在这世间便不会再寻出第二之人,所以她相信,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还不到时候罢了,那么她愿意等。 侧院房内 梦颜汐决定搬出去住,便开始在房内收拾行李,青鸾连忙制止。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扔下手中衣服,双手叉腰,满眼愤怒的说道: “我已经在镇抚司够委屈了,还要在这儿受气,若这样下去,我迟早会逼疯”。 “小姐,我们现在已身无分文,能去哪啊?”。 梦颜汐猛然转过头,瞪着眼问道: “你不会全部交给她了?”。 “小姐,你不是说拿出全部盘缠吗?”。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这下真的是身无分文了,往日我们怎么过呢?”。梦颜汐欲哭无泪道。 “小姐,那你的俸禄呢?”。 “俸禄?我连一个子儿都没有见到呐,唉……想我一个江南富商的堂堂梦家二小姐,今日也会为银两而发愁啊”。 青鸾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叹了叹气。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两眼发亮的说道: “青鸾我有一个人好主意,我曾和爹爹经常出门做生意,也会算账,我白天在镇抚司当差,晚上就去找个酒楼当账房先生,可以挣点银两,我记得你最拿手的便是做梅花糕,可以去街上卖,待我们存够银子,再离开也不迟啊”。 “小姐,你不怕陆大人发现,责罚你啊?”。 “哎呀,大不了我小心点不要让他发现便是嘛,我们眼下是想办法离开这里最重要”。 “等陆大人回来后,我再向他讨要这几月的俸禄”。 “对了,你做梅花糕的时候要当心,莫让她发现,若真发现了,你便说是我想吃”。 青鸾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八章 自食其力 陆辰逸的双目经过阿福多日医治,已渐渐复明,再调养半月便会彻底恢复,但他打算继续装失明,由此引蛇出洞。 阿福将每日服用的药交于秦风并嘱咐道: “一定要让陆大人按时服用,还有这瓶药是外敷,在水中滴入少许,将脸巾放入水中浸泡一会,便敷在陆大人双目,切记水温不可太凉亦不可烫,适中方可”。 “嗯,我记住了”。 “陆大人,您且好好养伤,我该回宫了,得向皇上禀告您的双目已逐渐恢复”。 陆辰逸点了点头。 秦风送阿福出去后,陆辰逸慢步走出屋外,望着周围景色时,双眼还是有些模糊,便回想起与梦颜汐在这儿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喂他吃饭、喝药、每日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想尽办法让他开心,想到这儿他嘴角微微上扬。 “大人,您怎么出来了,阿福说了还不能让您的双眼受刺激,外面日头这么烈,我还是扶您快进去”。秦风扶着他急忙朝屋内走去。 “秦风,回镇抚司”。陆辰逸眼神坚定的说道。 秦风满脸担忧的望向他,但又不敢制止。 “是,大人”。 街上 梦颜汐在京城找了不少酒楼去当账房先生,都以她太年轻无经验为由拒绝,因对于他们来说账房先生必是自己的亲信,是不会招外人。 她一脸沮丧的走在街上,身旁的青鸾挎着一篮梅花糕安慰道: “小姐,你莫气馁,他们不要你,那是他们眼拙,没福气,况且还有我做的梅花糕嘛,说不定吃的人会很多,照样可以挣很多银子”。 “那就只能看看你这边如何了”。 “小姐,那我们打算开始在哪卖这些梅花糕呢?总不能挎着篮子卖,这样不太好”。 她突然停下脚步,朝两侧的小摊瞧了瞧,这下难住了她,正当一筹莫展时,她向远处的汤饺摊看去,眼睛一转,满脸笑容的拉着青鸾向饺子摊方向跑去。 “阿婆,你可认得我?”。 陈阿婆疑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便露出慈祥的笑容。 “你是花公子的朋友,上次和花公子一起来我这边吃汤饺,我自然记得”。 “阿婆记起来就好”。 梦颜汐一脸难为情的继续说道: “阿婆,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在这里卖汤饺,怕你忙不过来,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可好?”。 “这……这万万不行呐,你是花公子的朋友,他待我有恩,能可使唤他的朋友呢,而我又是小本买卖,也雇不起人呐”。 “阿婆,是他特意让我过来帮你,见你毕竟年事已高,腿脚又不利索,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所以让我为你分担一二,至于月钱……你看着给便是”。 陈阿婆听后顿时热泪盈眶,她卖汤饺已有半辈子,除了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便无依无靠,难得有人心疼她这老婆子。 “花公子他真是大好人呐,他的恩情是我无法报答”。 “若你不嫌弃,便来这里帮忙,月钱我陈阿婆不会亏待于你”。 梦颜汐激动的握住陈阿婆的手,欣喜若狂的说道: “阿婆,你也是大好人呐,你今后叫我景轩便是,还有阿婆,咱们也可以在这里卖梅花糕,这可是江南的特色,入口甜而不腻,定会有人喜欢吃”。 “好,一切听你的便是”。陈阿婆笑道。 “青鸾,快将梅花糕拿出来,摆在上面”。 梦颜汐取出一块梅花糕放入陈阿婆嘴中,笑盈盈的说道: “阿婆,你尝尝,好不好吃呢?”。 “味道确实不错,软松可口,日后我陈阿婆有你们两个作伴,生活倒有点滋味咯”。 梦颜汐和青鸾相互对视后,便开心的手舞足蹈。 “阿婆,我的汤饺好了没?”。一旁客人喊道。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梦颜汐立即将汤饺放入食案中,笑容满脸的朝男子端去。 镇抚司 秦风抚陆辰逸刚到门口,门口的锦衣卫立马跑上去。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让我们好担心”。 “大人双眼失明,快扶大人进去”。秦风催促道。 “大人,是谁伤了您?我们为您报仇”。 “梦景轩呢?”。陆辰逸问道。 “我们这几日也没有见到他,兴许是看大人您不在,肯定是又跑哪喝酒去了”。 陆辰逸顿时脸色一黑,冷道: “这些时日镇抚司可有什么事发生?”。 “前几日上官大人来找过大人,便再无其他事”。 他冷笑了一声,对秦风说道。 “扶我进去”。 “是,大人”。 院内 沈慕清黯然销魂的从房内走出,抬眼看到陆辰逸站在院中,她顿时潸然泪下的奔向陆辰逸,扑在他怀中,心疼的说道: “辰逸,你去哪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担心你,我好怕你会出事,若真有什么万一,我该怎么办”。 秦风心如刀绞的侧过脸,他不愿看到这一幕,只好默默忍受。 陆辰逸一脸冷漠的推开她。 “我没事”。 沈慕清缓缓抬起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他。 “辰逸,这是我在寺庙为你求的护身符,缝制在香囊里,可挂在腰间,它可以保佑你”。 “这个图案,你可喜欢?若不喜欢,我重新为你绣”。 “待我能看见时再说”。 “慕清,你别难过,大人暂且失明,会慢慢好的”。秦风连忙说道。 沈慕清一惊,手中的香囊滑落在地,颤抖的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大声哭道: “梦景轩告诉我们辰逸一切安好,为何突然会这样,难道他骗我们”。 陆辰逸不耐烦的说道: “够了,秦风扶我回书房”。 秦风冲沈慕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让她别在打扰陆辰逸,便小心搀扶着他朝书房走去。 书房 秦风进入后,随手将门关闭,不解的问道: “大人,你已经能看到了,为何不让他们知道?”。 陆辰逸坐到书案前,眉头紧蹙,盯着秦风说道: “你是怕慕青担心?”。 “我……我……”。 “秦风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莫让儿女私情乱了你的心思,你最为懂我,难道看不出我为何这么做?还要向你解释?”。 秦风双手作揖,鞠着躬,慌张的说道: “大人,秦风知错”。 他轻叹了一声,便眼神犀利的说道。 “看来有人已迫不及待想确定我是否失明,那便将计就计,我今日回镇抚司,若不出我所料,他一会就到”。 “大人,指的是上官云霄?”。 “哼……我倒想看看他怎么演这场戏”。 陆辰逸不屑的一笑。 第五十章 讨要俸禄 翌日清晨 梦颜汐如往常一样先去镇抚司瞧瞧陆辰逸是否回来,若未回,便去陈阿婆饺子摊卖梅花糕,这几日赚的银两,让她十分有动力,盘算好待挣到一定程度,便和青鸾搬出上官府,找一个住处,过一段清净且舒适的日子,她越想越恨不得今日便可挣得盆满钵满,立马离开。 镇抚司 她刚走到大门时,见秦风站在门外,像是特意在等她似的,心头一紧,笑盈盈的说道: “秦风,你们回来了?”。 秦风气呼呼的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像拎只小猫儿似地拎起她,朝里面进入。 “秦风,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别这么野蛮呐”。 他没有理会,直径书房,将她拽到陆辰逸面前,松开手。 “大人,梦景轩来了”。 陆辰逸绷着脸,瞥了一眼她。 梦颜汐冲秦风翻了一个白眼,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陆辰逸时,冷淡了许多,不情不愿的向他作揖。 “梦景轩,参见陆大人”。 “我不在这几日,你在干什么?为何不见你人影?”。 “回陆大人,属下自然是到处找线索”。 陆辰逸蹙了蹙眉头,冷冷说道: “哦?那你说说这几日去哪找线索了?可有找到?”。 梦颜汐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他,心中忐忑不安,这几日除了卖糕点便是和青鸾一起做糕点,将案子早已抛之脑后,这让她慌了神,便使劲在脑海中思索,忽然灵机一动,淡定自若的说道: “回陆大人,这几日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我认为我们起初调查此案的出发点便是错,陆大人你想想,既然这些人是司马溯的党羽,那么凶手可以直接将其杀了,找个荒郊野外埋了便是,为何要将他们的头颅挂在城门示众呢?那么依我推理,此人的官位在朝中有一定分量,而且和司马溯私下的交情颇深,怕有人供出他,便来个杀鸡儆猴”。 “那么我们先从司马溯私下交往过的官员一一排查,首先从他的那些妾室开始查起,陆大人,其中一个妾室叫花影,现如今在我表哥府中,兴许是我表哥见她可怜,无处可去,便收留在家中,我可以从花影身上打探”。 “哟,梦景轩,你今儿是带脑子了?没想到你也有聪明的一面,不过呀还是蠢”。秦风讽刺道。 梦颜汐瞪了他一眼,微微抬起头看陆辰逸的脸色。 他邪魅一笑,摇了摇头,从她刚开始的眼神中便知晓她刚所述的这些,是临时突起,不过倒让他有些意外,能分析出来,可见的确所有长进,煞有介事地说道: “看来你这几日不在镇抚司,确实下了工夫,这个名叫花影的妾室,就交给你了,莫让我失望”。 梦颜汐一惊,猛然抬头望着陆辰逸,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心道: “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找事呐”。 “可有什么不妥?”。陆辰逸问道。 “没……没有”。 “梦景轩,你记住第三个任务还未交给你,在此期间若再敢自由散漫,目无规矩,后果你知道”。 “是,陆大人,属下以后会循规蹈矩”。 “出去……”。 梦颜汐站在原地不动,想好等他回来便讨要俸禄,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张口,总不能每次见他们发俸禄,没有自己的份,若这样下去她才不愿意白干活。 “梦景轩,你愣着做什么,出去啊”。秦风催喊道。 陆辰逸见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角,紧咬朱唇,一言不发,貌似有什么难为情的话要说,他不由的笑了笑。 “秦风,你先出去”。 “是,大人”。 梦颜汐一听关门的声,书房内便只剩她和陆辰逸,气氛瞬间变得怪异,陆辰逸拿起书案上的卷宗看了起来,便等她开口。 她慢慢抬起头,见陆辰逸认真的看着卷宗,看来他的双眼已复明,眼中却闪过一丝失落,这种失落来源是什么,她也说不出。 “你打算站多久?”。 梦颜汐定了定神,便鼓起勇气说道: “大人,我来镇抚司也有三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不给我发俸禄?”。 陆辰逸抬眼看她撅着嘴,一脸不满,便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卷宗,让他又气又好笑。 “原来是为了俸禄,我曾对你说过,三个任务完成后,你才有资格成为镇抚司的锦衣卫,这期间是对你的考验,没有俸禄可言”。 “陆大人,您前阵子升我为锦衣卫小旗,已经是镇抚司的锦衣卫了,怎么今日又变了?”。梦颜汐愤怒的说道。 “赏罚分明,司马溯绳之以法你也有功劳,这是你的嘉赏,但不说明你得到我的认可,第三个任务未完成,你照样要走”。 她指着陆辰逸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辰逸,真有你的啊……”。 “好,你现在便交给我第三个任务,我立马去完成”。 陆辰逸见她手腕中响起的铃铛声,眼神变得严峻。 “待我想好再说,眼下你先去完成你目前的任务”。 “陆辰逸,你够狠……”。 她怒火冲冲的转身离开书房。 陆辰逸见她离去后,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若有所思的望着上面所刻的“汐”字,一瞧便是女子家携带的玉佩,此玉不凡,便冲外面喊道: “秦风……”。 秦风急忙走了进来。 “大人,可有何事?”。 他突然转眼一想,兴许这枚玉佩是哪家女子送的定情信物,不知为何刚才会有想查她家境的想法,连他都可笑了。 “罢了,没事了……”。 “大人,刚才梦景轩惹您生气了?”。 他将玉佩继续放进怀中,转移话题道: “派人跟踪上官云霄,目前什么进展?”。 “大人,昨夜他没有任何动静,从镇抚司离开后,便直接回了上官府,我们的人在暗处守了一宿,未见他出府”。 陆辰逸起身走到窗边,双手背后,沉思了片刻后。 “今夜,随我去一个地方”。 “是,大人……”。 第五十一章 小本买卖,被上司发现 上官府邸庭院 月色皎洁醉朦胧,庭院细风过耳畔,杨柳依依,见身穿一袭绛红色衣裙女子,眉目含情,舞动着身姿在院内跳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上官云霄坐在一旁石凳上,面含笑容的望着眼前妙曼身姿的花影,放下手中茶碗,走到她面前,摘下面纱。 “我曾说过,在我面前不用带面纱”。 花影下意识的将脸上的刀疤捂住,微微侧过脸,他一脸温柔的说道。 “跳了这么久,也累了,过来歇息会”。 他走到石桌前,端起茶碗递给她,花影红着脸接过茶水。 “恩公,待花影如此好,是花影的荣幸,更是贵人”。 “莫要这样说,我们之间不可再如此见外”。 “是,恩公……”。 上官云霄转身慢步走到池塘边,仰起头望着今夜皎洁的月色,倒映在水面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花影,那些家属留着也无用,若放走怕生出事端,便找个无人的地方解决了,但不能发觉是被人所杀”。 “恩公且放心,我自有办法”。花影胸有成竹的说道。 “二十六口人命,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亡,这下我看陆辰逸如何向皇上交待”。 “恩公,这起案子是皇上交由您和他一起调查,我怕也会连累到您”。 他慢条斯理的转过身,对花影笑道: “我已想好计策,你不必担心”。 花影点了点头。 街上 陆辰逸和秦风刚从刑部大牢出来,对关押在此的展离再次审问了一番,除了得知上官云霄和司马溯一起干的苟且之事以外,竟发现惊人的秘密,他曾多次想让司马溯投靠倭寇牟巨利,让陆辰逸十分震惊,没想到上官云霄狼子野心之大,由此看来他在皇上面前揭发司马溯,想必是司马溯是多次拒绝他,才让他有了杀心。 “大人,上官云霄通寇,这个罪名足以让他满门抄斩啊,这罪名可不小”。秦风说道。 “眼下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凭展离的空口无凭,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 “大人,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您今后还是当心,若他真有通寇,对您十分不利,我怕会加害于您”。 陆辰逸脸色凝重,双目直视前方,回忆起他和上官云霄的恩怨,便是当年抓了柳世杰,柳世杰是朝中太傅,正一品官级,涉嫌贪污罪,皇上下令将其斩首,家眷发配边疆,其中柳世杰的女儿柳昭月,是上官云霄的未婚妻,在去边疆的途中,染病而死,他痛心疾首将所有恨加于陆辰逸身上,只要他当时网开一面,找一女子顶替柳昭月,便和上官云霄远走高飞,事情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饺子摊 花子墨悠闲的坐在饺子摊前,时不时拿一块梅花糕喂入嘴中,梦颜汐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怒说道。 “花子墨,今夜的梅花糕多一半让你吃完了,你是不是存心给捣乱啊”。 他咧着嘴笑了笑,掰开她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她手中。这几日他早已看出并非向陈阿婆所说是让她帮忙。便背着她不在,想尽办法从青鸾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怎么忍心让她为了生计而发愁,倘若有他在,是绝不会让她受任何苦。 “你这是干什么?”。梦颜汐一脸吃惊的望着手里的银票。 “这是其中一个客人让我交给你,说你的梅花糕好吃,便定了一年”。 梦颜汐握着手里的银票,两眼发光,这些银票足足可以在京城租一处很大的宅院,顿时心花怒放,可忽然一想,定了一年的梅花糕也用不着给这么多,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花子墨,见他躲开自己的眼神,而青鸾也立即转过头,不敢看她,一脸狐疑的说道: “花子墨你老实交待,这些银票到是谁的?”。 “你拿上便是,不用问这么多”。 她将银票塞进花子墨手里,严肃道: “你若不老实交代,我是不会收”。 “我说便是,这是醉香楼的苏妈妈给的,她甚是喜欢吃梅花糕,便说每日往醉香楼送一份,直到这些银票用完便可,你若还不信,大可自己去问”。 正当她还是心存怀疑时,朝远处街上随意一瞥,吓得她惊慌失措,立马躲在饺子摊下,原来是看到陆辰逸朝这边走来,但为时已晚,他早已瞧见她。 “景轩,你干嘛躲在下面?”。花子墨疑惑的问道。 她朝他挤眉弄眼,示意莫说话,而陆辰逸和秦风已走到饺子摊,他扫一眼饺子摊下方。 “陆辰逸,你眼睛不瞎了?”。花子墨冷嘲道。 他没有理会花子墨,冷声道: “还不出来?”。 青鸾连忙说道: “陆大人,是找我家公子啊,她不在这儿”。 “梦景轩……”。 梦颜汐从下面缓缓的站起,脸上勉强装出喜笑的样子。 “大人,这么晚也是同我一样来吃宵夜啊”。 “青鸾,快给大人上一碗汤饺”。 “梦景轩,我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大人,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吃宵夜的,这家的汤饺可好吃了,不信你尝尝”。 “你骗谁呢,这个汤饺摊我就看见你们三人,那卖汤饺的人去哪了?梦景轩,你身为镇抚司锦衣卫,不去办案,竟在这里开始卖起汤饺?”。秦风愤怒的说道。 “秦风,这儿还轮不到你指责她,你算什么东西”。 “花子墨,你斗胆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立马抓你回去”。 “有本事你现在就抓啊”。 陆辰逸黑着脸,瞥了她一眼,便拂袖离去。 “梦景轩,你等着瞧”。 秦风立即向陆辰逸跟去。 “公子,陆大人好像生气了”。青鸾说道。 梦颜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隐隐不安,便准备追去,被花子墨拽住。 “你干什么去?”。 “陆大人很是反常,以往他定会骂我,可他这次却没有,不行我得向他解释”。 “梦景轩,你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让他走就是了,大不了不在镇抚司当差嘛”。 梦颜汐甩开他的手,急忙朝陆辰逸追去。 花子墨满眼失落的站在原地,停在空中的手,便缓缓了放了下来。 “花公子,我家公子有她的苦衷,你莫生气”。 “青鸾,你家公子为何执意要留在镇抚司?”。 青鸾轻叹了一口气。 “今夜陈阿婆不在,我还是早早收拾,去看看她”。 第五十七章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情之所钟 城外山下 他们三人来到此地,见那些家眷已在这里开始生活,房屋前炊烟淼淼,原本静谧的世外桃源增添了浓厚的人烟气息,孩童在花丛中打闹嬉戏,妇人们围在竹桌子前做刺绣,可每个人眼神中埋藏着无尽悲伤。 宝儿看见梦颜汐便小跑了过来。 “哥哥,哥哥来了……”。 梦颜汐满眼温柔地低蹲下身摸着她的头,妇人们放下手中针线,赶忙走了过去,刘氏问道: “梦公子,这二位是?”。 “这位是北镇抚司陆大人,而这位同我一样是陆大人的属下”。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他属下了?”。花子墨冲她小声说道。 她们立即跪在陆辰逸面前,眼泪婆娑的齐声说道: “求陆大人为我们老爷做主啊,尽快抓住凶手,让我们老爷安息啊……”。 陆辰逸不苟言笑的扫了她们一眼,淡淡而道: “你们不必如此,办案乃是本官职责所在”。 花子墨瞥了一眼陆辰逸,最看不惯他居高临下的姿态。 梦颜汐走上前,将她们一一扶起,并安慰道: “你们放心,陆大人明察秋毫,定会尽快抓住凶手,还你们一个公道”。 “谢谢陆大人,谢陆大人……”。 “你们老爷在出事的前一日,可有什么异常?”。陆辰逸问道。 刘氏擦拭着眼泪,哭诉道: “陆大人,我们老爷出事前一日都收到一封信”。 “那份信呢?”。 “被我家老爷随手烧毁了,里面的内容我们也不知,更不敢问”。 花子墨轻笑道: “肯定要销毁,里面的内容不用想便知是凶手有她们老爷的把柄,不然怎么会去见面”。 “我看呐,是罪有应得,生前也不是什么好官,这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花子墨话音刚落,梦颜汐朝她们脸上观察,发现同时默默低下头,竟无一人狡辩,心道: “想来她们是知道自家老爷生前作恶多端,才不敢还嘴”。 “你们被绑架后,可有见到凶手的面貌”。 “回陆大人的话,凶手当时是蒙面,但从声音中能听出她是一个女子”。 陆辰逸点了点头,便冲梦颜汐说道: “先将她一人带回镇抚司,其余的人暂且住在这儿”。 梦颜汐抚摸着宝儿的头说道。 “大人,刘氏还有一个小女儿,若将她一人带走,恐怕她会哭闹”。 “陆大人,您要带我去镇抚司做什么?”。刘氏恐慌的问道。 “你且放心,只是让你去认凶手,不会拿你如何”。花子墨笑道。 宝儿跑到陆辰逸面前,小手拽着他的裤脚,仰起头说道: “陆大人,宝儿不要和娘亲分开,带宝儿走”。 梦颜汐一把将宝儿抱起,怕陆辰逸会拒绝,低声道: “大人,带她一起走,她很乖很听话的”。 陆辰逸瞥了一眼宝儿,便转身离去,未理会她。 她一脸茫然的问花子墨: “大人,这是何意?”。 花子墨轻轻捏了捏宝儿的脸,坏笑道: “看不出你这么喜欢孩子,要不以后我们生一个便是?”。 “花子墨,你真是病的不轻”。 梦颜汐朝他瞪了一眼,便转身抱着宝儿朝陆辰逸追去,刘氏也紧跟其后。 花子墨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傻汐儿,你迟早会嫁给我”。 镇抚司 沈慕清满眼焦急的在院内来回走动,见陆辰逸他们刚进大门,便立即跑了上去。 “辰逸,你可算回来了,皇上刚派人传话,要你进宫”。 陆辰逸听后,眉头紧蹙,沉思半响后,转身见梦颜汐抱着宝儿,像是有什么话要交待,但犹豫后,未开口,便朝大门匆忙走去。 “景轩,这个孩子是谁家的?”。沈慕青走上前问道。 刘氏一把夺过宝儿,紧紧的抱在怀中。 她尴尬的冲沈慕清笑了笑。 “沈姐姐,这是陆大人带回来的人,眼下陆大人进宫有事,先找一个房间安排她们住下”。 沈慕清点了点头,朝花子墨上下打量,便想起他当日在镇抚司门口大声喧哗时的情景。 “景轩,他是你朋友?”。 花子墨将手搭在梦颜汐肩上,随意瞟了一眼沈慕清。 “那日见姑娘哭得泪花带泪,还未认真看清姑娘的面容,今日一瞧,没想到陆辰逸身边竟有美人相伴,真是艳福不浅呐”。 梦颜汐甩开他的手。 “花子墨你莫在沈姐姐身上打什么坏主意,他是陆大人的未婚妻”。 沈慕清一脸羞涩的说道: “你们先聊,我去带她们下去休息……”。 “你随我来。” 刘氏抱着宝儿朝她跟去。 花子墨冷嘲热讽的说道: “唉……这姑娘真是眼瞎,居然喜欢冷血之人,这不是成心找虐嘛”。 梦颜汐未搭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他急忙追了过去。 街上 “景轩,你要去哪?”。 她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我自然回上官府,还能去哪……”。 他抓起梦颜汐的手,准备带她去一处地方,但被再次甩开。 “你以后不要再对我拉拉扯扯了,两个大男人让人瞧见笑话”。 花子墨从怀中取出铃铛,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曾对你说过我已有中意的人,要带你去见她,你可记得?”。 “难道你现在要带我去见她?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向她传达你的心意,等这起案子结束后,我定会好好帮你这个忙,你先别急”。 她说罢,便朝前方走去,花子墨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不用见,因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说的那个女子就是你,梦颜汐……”。 她一听,慌张的推开他。 “你说什么?”。 “汐儿,从你在湖中落水的那一刻起,我便识出你是女儿身”。 他慢步走上前,握起她的双手,满眼爱意的望着她。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情之所钟”。 “汐儿,我愿意守候你一辈子”。 此时的这一幕,恰巧被赶往镇抚司的秦风撞见,一脸嫌弃的指着他们二人说道: “你们两个果真是断袖,大街上一点都不避嫌,天呐……”。 梦颜汐立马抽回手,这猝不及防的表白以及身份被他知晓,惊慌、担忧、充斥着她内心,明明掩饰的很好,为什么会让他发现? 花子墨视秦风为空气,猛的低下头朝她嘴边轻轻一吻。 第五十八章 下旨铲除剑星阁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花子墨脸上,梦颜汐涨红的脸上带有愤怒的目光投向他,便头也不回的朝街上跑去。 花子墨面含笑容地摸着自己嘴唇,低下头傻笑。 秦风抬起手推了推他,便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的说道: “花子墨你让我大开眼界,你的口味一般人无福消受!”。 “既然你知道我有这个癖好,今后不许再欺负她,不然……”。 他突然一脸坏笑的盯着秦风看,秦风下意识的双手抱胸。 “我可是正常人……”。 秦风立即朝镇抚司走去,不敢和他再多说半句。 皇宫御书房 “皇上,陆大人来了”。阿福说道。 顾若卿坐在书案前,身穿墨色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深邃的眼眸中多情又冷漠,鼻若悬梁,唇若涂淡,带着帝王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嘴唇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朝书案前站得上官云霄望了一眼。 “让他进来”。 “是,皇上……”。 陆辰逸走进御书房,见上官云霄在此,便同他并肩,举手加额,朝顾若卿鞠躬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 顾若卿放下手中朱笔,缓缓抬起手,示意免礼。 “陆辰逸案子可有进展?” “回皇上,臣已找到此案的嫌疑人,若不出几日,便会水落石出”。 站在身旁的上官云霄斜眼瞟了一眼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顾若卿将书案上的信纸递给阿福,阿福走上前将信纸双手递给陆辰逸,并说道: “上官云霄已查出眉目,是剑星阁的少阁主花间道所为,听闻这个剑星阁常年与朝廷为敌,插手朝廷的案子,陆辰逸你可知?”。 陆辰逸打开信纸,上面只有草草的六个字“剑星阁花间道”。 他朝上官云霄冷笑了一声,双手作揖的说道: “回皇上,臣对剑星阁确实略有耳闻,已派人暗中调查这个组织”。 “在朕的脚下敢如此嚣张,明目张胆杀人,这个剑星阁必须要铲除,尤其要捉拿这个花间道”。 “回皇上,防止这个剑星阁今后有叛乱意图,我们必须尽快铲除他们,臣愿意继续协助陆大人将他们一网打尽”。上官云霄说道。 顾若卿从书案前站起,慢步走到他们二人面前,拍着陆辰逸的肩,语气低沉的说道: “陆辰逸,朕还是相信你的能力,铲除这个剑星阁的事还是交由你”。 陆辰逸脸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恭敬的说道: “是,皇上……”。 “上官云霄,眼下这个案子已浮出水面,你莫插手,朕还有其他的事安排于你”。 “是,皇上”。 “好了,你们退下……”。 陆辰逸与上官云霄同时作揖说道: “臣告退……”。 顾若卿望着他们二人走出御书房后,阿福疑惑的问道: “皇上,恕阿福多嘴,既然您想借此这个案子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为何突然不让上官大人插手了?”。 他嘴角上扬,深邃的眼神中另藏深意,淡淡说道: “那五个被贬官员,其实朕可以手下留情,最多降他们的官职,但朕是故意而为之,你想想贬为庶民和降职是两种用意,在朝中他们对那人有所帮助,若一旦贬职,那便是狡兔死,走狗烹”。 “至于上官云霄将这个案子的矛头指向一个小门小派的剑星阁,这个剑星阁表面上是与朝廷势不两立,实则是在对抗镇抚司,陆辰逸的性格、脾气这么多年已暗中结了不少仇家,上官云霄是想坐山观虎斗,他想插手这件事,是另外有他意”。 “朕知道他和陆辰逸向来不和,但朕怎能让他利用这桩案子徇私舞弊”。 “皇上您的意思是已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了?”。 顾若卿没有做声,便朝书案前而作,继续批阅奏折。 宫门口 “陆大人,案子已快了结,就差您这股东风了”。上官云霄微微笑道。 陆辰逸目光犀利的瞥了他一眼,便朝前走去。 上官云霄立即追过去。 “陆大人,本官可否去昭狱带走花影?”。 “上官大人,你如此心急带走花影,是怕本官审问出对你不利的证据?还是怕坏了你下一个计划?”。 上官云霄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陆大人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是本官的人,既然这起案子与她无关,为何不能带走,陆大人的残忍手段可是总所周知,难道你要屈打成招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 “上官大人,你我心知肚明,小心玩火自焚”。 陆辰逸说罢,便朝镇抚司走去。 “陆辰逸,那我们看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上官府邸侧院 梦颜汐气冲冲的走进房门,见青鸾将包袱都收拾好,像是特意等她回来,青鸾急忙走到她面前笑道: “小姐,你回来了,我们快收拾收拾,去新的住处”。 “新的住处?什么意思?”。 “小姐,花公子未告诉你吗?他为您安排了一处宅院,等你回来后,我便带你过去,花子公子真是贴心入微”。 青鸾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的说道: “小姐,你在家中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青鸾一切看在眼里,虽然我很想保护小姐一辈子,但是不足一个真正疼爱你的人,小姐,青鸾是真心希望你幸福,摆脱大公子的身份,和相爱的人白首到老,即使被老爷知道后,一切由我替小姐责罚,哪怕是死……”。 她紧紧蹙着眉,直勾勾的盯着青鸾看,她的这一番话听的她是一脸茫然,直觉告诉她,这个丫头有事隐瞒于她,便抽回手,冷声问道: “青鸾,花子墨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什么白首到老,什么你替我死?”。 “小姐,花公子,不不不,应该唤他为姑爷了,你们的事,我绝不会告诉让第四人知道,你且安心和他在一起便是”。 梦颜汐心中的火气顿时爆发了出来,便愤怒的朝屋内张望,见椅子上有一个藤条,上前立即拿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给我跪下……”。 青鸾从未见她如此生气过,吓得脸色大变,急忙跪在地上。 “小姐,青鸾是做错何事了?”。 她用藤条指着青鸾训斥道: “青鸾你太让失望了,我还正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原来是你告诉他的,我何时说要和他在一起了?我一天忙的要死要活,你却给我当起红娘了?”。 “小姐,是花公子告诉我,你与他心意相通,而且你们都有定情之物,我……我便信以为真了,才告诉你的名字”。青鸾委屈的说道。 “你还要狡辩……”。 梦颜汐举着藤条正要朝她身上挥打时,见她号啕大哭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被爹爹用鞭子抽打时的画面,停在空中的手,便缓缓放了下来,扔下藤条,蹲下身,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傻丫头,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没有爹娘的允许,兴许我一辈子都要顶替哥哥的身份度过一生,我也奈何不了”。 青鸾扑在她怀中,哭的更是厉害,抽搐的说道: “小姐,我错了,但是青鸾不愿看见小姐孤老终生呐”。 第五十九章 人心险恶 上官云霄走进侧院,听见屋内传来哭声,便加快了步伐走进屋内,见她们主仆二人坐在地上,青鸾不断的在哭泣,一脸疑惑的问道: “景轩,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立马起身,不自然得说道: “表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上官云霄一眼望去床上的包袱,紧张的问道: “你这是收拾行李,准备去哪?”。 “上官公子,您误会了,包袱里装的都是一些旧衣,是打算要扔的”。青鸾赶忙解释道。 “你先出去,我和景轩聊聊”。 “是,上官公子,我去沏茶”。 梦颜汐见屋内有点乱,便指着小院说道: “表哥,要不我们坐在院内,屋内太热”。 他点了点头,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瞧见桌上放的一瓶药,那是他曾给梦颜汐转交给陆辰逸的,竟然将自己的话没当会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便朝院内走去。 梦颜汐坐在石凳上,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景轩,你在镇抚司当差也有数月,想来也适应了,能看出你和陆辰逸相处的不错,我便不再担心他会刁难于你”。 “表哥,我在镇抚司当差一切安好,你莫担心”。 “景轩,你可知表哥为何会带你来京城?”。 梦颜汐感觉出他今夜来此并非是简单的聊天,兴许是在昭狱当着他的面揭穿花影,没有顾忌到他,想必是兴师问罪来的,便咧着嘴笑道: “当然是表哥疼我,带我来京城长长见识”。 “就这些?” “既然景轩愿意随表哥来京城,实则是报答表哥的恩情,那些年若没有表哥常年送罕见得名贵药材,我妹妹兴许还撑不到十岁,所以景轩是带着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表哥所用”。 上官云霄起身走到她身后,略有力道的拍着她的肩膀,便弯下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就是你报答表哥的方式?”。 梦颜汐预示要起身,被他狠狠的压了下去,继续说道: “景轩,我在昭狱对你说过,虽然你在镇抚司当差,但主次要分清楚,莫站错道”。 他说罢,缓缓走到石桌前而坐,在他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梦颜汐立即起身,双手作揖问道: “表哥是在为花影之事,生景轩的气?”。 “花影之事本来与她无关,景轩你要知道世间任何事不一定眼见为真,因为眼睛也会骗人,待你没有十足把握时,不可妄下结论”。 她回想起在屋顶看到的一切,明明是花影亲手杀了一名男子,这是不可否定的事实,而且扬言要杀剩下的人,若不是陆辰逸,那些人早于死在她手下,可上官云霄到现在还要为她辩护,原因不想而知。 上官云霄见她低头不语,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 “景轩,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我也没必要和你绕弯子,今后起陆辰逸得一举一动我要你如实向我汇报,我交待你的事必须完成”。 梦颜汐猛得抬起头,不解的问道: “表哥你这是何意?”。 “我想我说的够明确了,记住你是来报恩,不是来京城逍遥自在的,莫让我失望”。 “原来表哥将我安排在镇抚司是有你的目的?”。 “在我上官云霄眼中无论人和物都要存在价值可言,眼下我要看到我付出的价值是否有同等的回报”。 她不可置疑的盯着上官云霄,此刻对他的敬意瞬间烟消云散,在她眼中温文尔雅的表哥,实则是一个唯利是图之人,他与陆辰逸之间的恩怨便要附在她身上,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想单纯的离开那个家,后面真正等待她的是一场尔虞我诈之地,将自己深陷沼泽之中,早已骑虎难下,只是自己才发觉。 “景轩,在这个世间生存,本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若没有防人之心,你很快便是他人的肉中食,盘中餐,你不强大,没人会同情你,只会不停的践踏于你,你认识陆辰逸不过才短短三月,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清楚,起码我不会害你,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陆辰逸倒台后,我定会让你成为镇抚司的首领”。 “你好好想想,从明日起,你的任务便开始……”。 他说罢,便转身离去。 梦颜汐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直直的站在原地,忽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青鸾赶忙跑了进来,蹲下声急忙问道: “小姐,他对你说什么了?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青鸾,人心的险恶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我逃离了地狱,却纵身跳入深渊”。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地狱深渊?”。 自上官云霄说的一席话后,犹如晴天霹雳,一块称重的石头已压在她心上,无法喘气,自己竟成了他人的棋子,他是自己的表哥啊,那么敬重他,却在他眼中视自己为棋子,波澜起伏的心情难以平复。 青鸾见她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低下头沉默不语,便摇晃着她的身子。 “小姐,你快说话啊,你要急死我啊?”。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起身朝房间走去,将自己锁在屋内,依靠在门背上。 梦颜汐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上官云霄要对付陆辰逸,她怎么甘愿受他人控制,从进入镇抚司的那一刻起,为何陆辰逸百般刁难于她,总是赶她走,那么一切都明白了。 镇抚司 “大人,您回来了,皇上召您是有何事?”。秦风上前问道。 陆辰逸望着院内,不见梦颜色汐和花子墨的身影,冷声问道: “他们两个人呢?”。 秦风下意识的低头憋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你笑什么?他们人呢?”。 “大人,我前面见梦景轩和花子墨在街上拉拉扯扯,十分不雅,而且花子墨还……”。 他不耐烦的问道: “不要支支吾吾,说清楚”。 “我以为梦景轩是断袖,谁成想到花子墨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 陆辰逸脸色突变,蹙眉朝书房走去。 第六十章 不愿成为棋子 翌日清晨 梦颜汐一夜未眠,便换了一身淡绿青衣,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缓缓打开门,青鸾立即起身,打着哈欠问道: “小姐,你醒了?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青鸾,你怎么没回房睡,是在门口守了一宿?”。 青鸾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一点担忧的样子。 “小姐,昨夜上官公子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她拍了拍青鸾的额头。微笑道: “我没事,你莫担心”。 “景轩,你起来了?”。 上官云霄朝侧院走进,梦颜汐顿时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不再向以往见他那么自然,便走向院内。 “表哥,早……”。 他面含笑容的将手中精致的小药瓶递给她。 “陆辰逸这几日要去抓人,这里面的药丸想办法让他每日服用一粒,既可放茶水也可放饭菜,无色无味一般人不会有所察觉”。 梦颜汐盯着他手中的药瓶,缓慢的抬起手,停在空中的手始终不愿去接药瓶,便垂下手,抬眼问道: “表哥,这是什么药?”。 他将手中的药瓶放在自己的眼前,阴笑道: “这叫赤蝎毒,是用毒性最强的蝎王炼制而成,起初服用不会有任何不适,一旦长期服用,先会伤及五脏六腑,功力尽失,再者便是意志模糊,会被药性控制,最后便是全身腐烂,七窍流血而死,即使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 梦颜汐听后冷汗直冒,头皮发麻,自己的表哥竟如此毒辣,她想不明白到底有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致陆辰逸于死地,用这等卑鄙的手段,不是君子所为。 上官云霄见她犹豫不决,眼神变得恐怖,伸手抓住她的手,将药瓶重重放在她手中。 “景轩,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她看着手中的药瓶,深吸了一口凉气,紧紧握在手中,冲他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快去镇抚司”。 说罢他转身离去,青鸾站在远处听的一清二楚,便慌张的跑到她身边。 “小姐,他是要你去害陆大人啊?”。 “这万万使不得,小姐心地善良,是绝对不会做害他人性命之事,一旦踏入这条路,你这辈子就毁了”。 梦颜汐目光坚定的说道: “他虽对我梦家有恩,但我不会为了报恩做违背良心之事”。 青鸾瞬间松了一口气。 “有小姐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青鸾点了点头,知道她已有主意,便不再多问,笑道: “小姐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出门,你去镇抚司当差,我去陈阿婆汤饺摊卖梅花糕”。 梦颜汐转过头,望着青鸾,温柔的说道: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你我自幼长大,早已视你为我的妹妹,以后人前叫我公子,人后则唤我一声姐姐即可”。 青鸾激动的抱住她,热泪盈眶的说道: “青鸾也视小姐为亲人,早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姐姐”。 “你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哭呢,我们快走”。 “是,阿姐……”。 镇抚司大门 陆辰逸与秦风站在门口,交待秦风护送刘氏母女先回城外山下,并已带她认了花影蒙面后的模样,再次确实花影便是凶手。 “娘,哥哥来了……”。 宝儿摇着刘氏的手,指向远处走来的梦颜汐。 陆辰逸抬眼朝她看去,见她脸色不佳,脑海中想起秦风昨夜说起她和花子墨在街上不雅行为,心中莫名的不爽。 宝儿松开刘氏的手,朝梦颜汐跑去。 “哥哥,哥哥……”。 梦颜汐望了一眼陆辰逸,便蹲下身摸着宝儿的头。 “宝儿,你这是要去哪?”。 “陆大人,让我们回山下”。刘氏说道。 秦风不满得看向她。 “梦景轩,你这是睡醒了才来?”。 “秦风,你去雇一辆马车带她们离开,山下的路不好走”。 “是,大人,我这就去”。 陆辰逸瞥了一眼她,便转身朝门口进入。 她起身正打算有话对陆辰逸说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喊道: “小心箭……”。 她转头看时,突然远处一支箭挺挺飞来,像是冲着陆辰逸而来,她立即朝陆辰逸身后跑去并大声喊道“大人,小心……”。宝儿便也跟向梦颜汐跑,刘氏慌乱中见箭快要射来,怕伤到宝儿,奋力冲到宝儿身后,精准地挡住了那支箭。 镇抚司内锦衣卫闻声听到梦颜汐的喊声,瞬间冲了出来,将门口围住。 “大人,出什么事了?”。锦衣卫甲问道。 陆辰逸和梦颜汐同时转过身时,见刘氏已倒地,箭已射进她胸口,她赶忙蹲下身抱住刘氏。 “梦……梦公子……替……替我照顾好宝儿”。 “刘夫人,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宝儿不能没有娘”。 吓得一旁的宝儿哇哇大哭了起来,爬在刘氏身上,哭闹道: “娘,你怎么了,宝儿给娘吹吹,娘就不疼了,娘还要带宝儿去捉蝴蝶”。 陆辰逸神色严肃的蹲下身,看到她胸口流出的血液是黑色,朝街上四处张望可疑之人时,却被刘氏抓住衣角,含泪道: “陆……陆大人,我家老爷生前……的确干了伤天害理之事,也……也算是应有得报应,可我宝儿是……无辜的,请……请替我……”。 刘氏未说完,便两眼一闭死在他们面前。 “哥哥,娘是不是睡着了?”。 梦颜汐眼眶红润的摸着宝儿的头,喉咙中像是有什么卡住,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陆辰逸抬起头望向她,这是她第二次救自己,刚才若没有刘氏挡在身后,或许现在死的就是她。这让他开始心生疑虑,她到底是不是上官云霄派来的眼线,为何每次发生的事,她的做法总是出乎意料,从审问花影起,她句句都是向着他,没有一丝顾忌上官云霄,难道她真是单纯来镇抚司当差?。 “大人,这是怎么了?”。秦风将马车停放在门口,跑上前惊慌的问道: 陆辰逸起身后,眉头紧皱的说道: “刚有人行刺”。 “行刺?是何人所为?”。 “先将刘氏好生埋了……”。 “是,大人……”。 花子墨嘴里吊着一根草,漫不经心的正从另一条街走到镇抚司门口,嬉笑道: “哟,今日门口好生热闹啊,这是在迎接我?。 他走进一瞧,见刘氏已死,将嘴里的草扔了。 “景轩,她怎么死了?”。 第六十一章 一正一邪 如何选择? “你们两个随我进来……”。 陆辰逸转身朝门口进入,梦颜汐还未缓过神,刚才好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在她眼前,她撕咬着嘴唇,紧紧握拳头,满眼充满了痛恨,此刻她能联想到的人便是上官云霄,可今早交给她毒药,后又用暗箭杀陆辰逸,他到底用意? 花子墨轻轻推了推她。 “景轩,你在想什么?快进去”。 她低头朝宝儿看去,宝儿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冲她笑了笑,顿时让她鼻子一酸,摸着宝儿的头,挤出一抹笑容。 “宝儿,以后你跟着哥哥可好?”。 “哥哥好,宝儿要和哥哥在一起……”。 “景轩,你要将她留在身边?”。花子墨惊道。 梦颜汐眼神坚定得点了点头。 “我不想让她成为孤儿,今后有我的一口饭吃,绝对少不了她”。 花子墨被她得一番话所动容,深情的望着她,心道: “我花子墨果真没有看错人……”。 她挽起宝儿的小手,朝里面走进,花子墨紧跟其后。 厅堂 沈幕清端得茶水小心翼翼的放在陆辰逸身边,转眼见梦颜汐手中领着宝儿和花子墨同时走进,便上前问道: “景轩,刚听说刘氏死了,那她今后怎么办?”。 “我娘亲没有死,我娘亲是睡着了……”。宝儿抱住梦颜汐哭喊道。 “你会不会说话,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什么死不死”。花子墨不满的说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 陆辰逸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冲沈幕清说道: “你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 沈幕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陆辰逸看向她怀中的宝儿,冷声道: “镇抚司不适留小孩,便寄养在一处人家”。 梦颜汐立即将宝儿护在身后。 “大人,宝儿的事不用您费心,我养她便是”。 他邪魅一笑,无奈摇了摇头。 “你确定想好了?”。 “我相信宝儿是愿意跟着我,我定会好好照顾她”。 “想要照顾她,必先使自己强大,试问你可以?”。 “以后有我照顾她们两个,不用你操心”。花子墨朗声道。 陆辰逸蹙眉盯向花子墨,像极了一家三口的情景,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便转身朝椅子而坐。 梦颜汐向前走了两步,双手作揖道: “大人,花影已被抓,这起案子很快也结案了,我是该离开镇抚司了”。 他挑了挑眉,端起身边的茶水,慢条斯理的低眉刮着茶水,嘴角微微上扬。 “第三个任务勉强过关,没有你那些家眷兴许被她所杀,便记你一功”。 她一脸惊讶的注视陆辰逸,原来他并非要赶自己走。 陆辰逸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锦”字,递给她。 “这个你的作为锦衣卫的腰牌,不可丢失”。 梦颜汐愣住了,若放在以前她定会欣喜若狂,但已不同往日,眼前的腰牌令她感到沉重,本想离开镇抚司,就不用被上官云霄所利用,她绝不可能去伤害陆辰逸,更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花子墨一把夺过腰牌,转交给她。 “你不是很想留在镇抚司,这下真的成为一名锦衣卫了,虽然级别有点低,但有朝一日你定会越过他陆辰逸”。 他转过头问陆辰逸: “你不是也让我留在镇抚司,那我的腰牌呢?”。 “让你留在镇抚司,可没说让你成为锦衣卫……”。 “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过我也不稀罕,只要景轩在哪我就在哪,其他都不重要”。 陆辰逸察觉梦颜汐神情凝重,低头沉默不语,对花子墨手中的腰牌视若无睹。 “梦景轩,为何不接腰牌?”。 梦颜汐望着花子墨手中的腰牌,心道: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卷入这场恩怨之中,本已做好离开这里的打算,带青鸾离开京城,但未曾想到陆辰逸这次真的要她留下,的确心中不愿离开,可我不想成为上官云霄的棋子,来加害于他”。 陆辰逸和花子墨同时盯着梦颜汐,觉得她今日十分异常安静。 “景轩,你倒是说话,若不愿留下我们离开便是”。花子墨说道。 她立马摇了摇头,接过他手中的腰牌,转念一想,临阵脱逃不是她梦颜汐的性格,大不了在上官云霄面前敷衍行事,在陆辰逸面前敬而远之,互不得罪便是。 秦风朝厅堂走进,作揖道: “大人,刘氏我们已经好生埋葬了”。 “大人可知是何人所为?”。 花子墨朝身后的椅子而作,翘起二郎腿,不屑的笑道: “这还用问,定是向你家大人寻仇的”。 “花子墨你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 “哥哥,宝儿饿了……”。 宝儿跑到梦颜汐面前,抓着她的手说道。 “大人,我先带宝儿吃点饭”。 陆辰逸若有所思的冲她点了点头。 “秦风,去将花影放了”。 “陆辰逸你疯了,你要放走花影?我没听错?”。花子墨问道。 秦风也是一脸不解,正好问时,被他打断。 “秦风你先出去,我要和花子墨有事说”。 “是,大人……”。 待厅堂只剩他们二人时,陆辰逸思忖了片刻后,冷声道: “这起案子和你们剑星阁是否有关?”。 花子墨一听暴跳如雷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指着他愤怒的说道: “你凭什么认定和我们剑星阁有关?”。 “可有人将矛头指向你们剑星阁,即便你们打着铲奸除恶的噱头,但已引起朝廷不满”。 “他奶奶的,这什么狗屁世道,为百姓伸张正义,到头来还是我们错了,气死老子了……”。 陆辰逸见他十分恼火,便起身走到他面前: “在朝廷眼中只要有违常理,那便就是错,你想想你们虽然干的是好事,若有心之人从中跌倒黑白,你们干的一切都是徒劳”。 “其实我也知道你多次是冲着我而来,我不知到底和你们剑星阁有什么恩怨,但我是非分明,自你在司马溯寿宴上大闹,我便对你另眼相待”。 “既然你是非分明,为何要景轩抓我?”。 他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明明当时知道我是花间道,还要她抓我,我看你就是在戏耍她”。 “你错了,我这是在考验她,一名合格的锦衣卫不光要有一身武功,还要有精明的头脑,时刻保持警惕之心,在抓人的过程中,任何蛛丝马迹不可忽略,因往往忽略的便是本案关键”。 “你这是在慢慢栽培她,并非是故意刁难?”。 陆辰逸避开了他的问题,而是严肃的说道: “今日的暗箭,若不是你们剑星阁的人所为,想来另有他人”。 “肯定不是我们剑星阁,我说啊就是你的仇人来寻仇”。 “对了,你抓了花影,为何又要放了她,她的底细身份你已经全权掌握,况且那五条命也是她杀,足以问斩啊”。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只是一颗别人的棋子,杀她解决不了任何事”。 “陆辰逸你若放走她,你会后悔……”。 花子墨转身朝门口走去,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蹙眉问道: “陆辰逸你如此聪明,竟将自己的对手放在你身边,不怕有朝一日我杀了你?”。 陆辰逸不屑一笑。 “既然能将你放在我身边,我自然不怕,若怕岂是我陆辰逸性格……”。 “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花子墨并非是一个奸诈小人”。 花子墨听后嘴角上扬,留下一句话便离去…… “你陆辰逸也并非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第六十六章 花影自刎 次日街上 只见一袭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走在街上,声势浩大,龙辇前面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点缀,轿帘上印满了龙纹图案,两侧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并齐声高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辰逸身穿紫色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眼神犀利的护在龙辇身旁,目光不断朝人群中望去,而梦颜汐跟在身后,心道: “怎么不见花影人呢?”。 他们走出城外也未见花影身影,通往寺庙会有一条小路经过,此时陆辰逸神色凝重的将手中剑紧紧握住,眼看就要到寺庙,直觉告诉他花影很快便会出现。 “狗皇帝,拿命来……”。 花影身穿红色衣裙,面纱蒙面,目光凶狠,凌空横飞而来,游窜于队伍中,身法灵动如燕,很快便到了龙辇前,陆辰逸立即翻身而上,与花影上前交手,秦风同所有锦衣卫协助陆辰逸捉拿花影,梦颜汐见他们打成一片,站在原地心急如焚,没想到花影的身手如此了得。 陆辰逸和花影数个回合后,见他们人多势众,自己险些环生,急忙之下从袖口掏出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吹时,陆辰逸身体凌空旋转,抬起脚踢去她手中的叶子,花影不甘示弱,诡异的一笑,她的双瞳瞬间变成赤色,朝袖子一挥,数条蛇向陆辰逸飞去,他手中剑在空中一挥,无数条蛇被他砍落在地,扑面对花影狠狠一掌。 花影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顷刻间所有锦衣卫冲到她面前,将她包围。 陆辰逸用剑指向她,冷声道: “刺杀皇上可比杀那五个人的罪名不小,眼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花影一脸不甘心的说道: “今日没杀了狗皇帝,是我技不如人,花影无话可说……”。 “那你是承认那五个人是你所杀?”。梦颜汐怒道。 “哼……那五个人该杀,为官不正,为君不仁”。 花子墨从龙辇缓缓走出,笑道: “像你这身手,还想刺杀皇上,真是笑话”。 花影看到从龙辇走出的竟是花子墨,而非是皇上,顿时让她目瞪口呆,觉得自己中了圈套,大骂道: “你……你们敢耍我,陆辰逸你好卑鄙”。 “若你早点承认,还需我们费如此大的阵仗引你出来?”。梦颜汐说道。 “你就是来中原刺杀朕的西域公主?”。 这时顾若卿身穿一身便衣,身后带着数名护卫,两旁站着是上官云霄和阿福,朝他们走来。 梦颜汐同花子墨向后望去,二人当场惊住,他居然是皇上…… 陆辰逸与身后锦衣卫同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的喊道。 “臣参见皇上……”。 上官云霄见花影在此,心中一怔,怪不得皇上今年祈福和往年不一样,声势没有如此浩大,原来是为了抓花影设下的圈套,可她何时被陆辰逸放出来的,表弟居然没有告诉他,为何花影没有去找他?他隐忍着怒火,但没有朝她脸上往去。 “狗皇帝,你终于出现了……”。花影目光凶狠的说道。 “大胆,敢辱骂当今圣上,来人狠狠教训她一番”。阿福说道。 身后的侍卫架起花影,其中一名侍卫狠狠在她脸上抽打。 顾若卿深邃的眼眸下有着帝王的霸气和威严,他没阻止阿福,反而缓缓抬了抬手,示意陆辰逸等人起身。 “陆辰逸你连夜交于朕的卷宗,朕已看过,没想到这起案子的凶手竟是一个异国之人,由此看来朕灭了她的国,是对的,一个西域小小之国,就想造反,不自量力,留下也是祸乱朝纲”。 陆辰逸听出顾若卿的意思,不屑的朝上官云霄望了一眼。 “皇上,花影虽是西域之人,可杀了我们本朝被贬的官员,臣猜想会不会幕后有人指使”。 花影被打的口吐鲜血,使劲摇头说道: “没有人指使我,那些人本就该杀”。 花子墨上前作揖道: “皇上,恕小民多嘴,听闻这个花影似乎和上官大人走的很近”。 上官云霄脸色大变,指着花子墨恼道: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庶民,敢在皇上面前诬陷朝廷命官”。 “上官云霄,可有此事?”。顾若卿说道。 上官云霄连忙解释道: “回皇上,她曾是司马溯的妾室,暗中多次找过臣,想要扳倒司马溯,因此她在司马府收集了很多证据,交在臣手里,可至此之后,臣再和她无往来,更不知她真实身份,请皇上明鉴”。 “若皇上不信,大可问我的表弟梦景轩,他同臣住在一起,是否与花影有来往,他最清楚不过”。便指向一旁的梦颜汐。 他的话音刚落,顾若卿目光投向梦颜汐。她慌张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心道: “天呐,怎么又和我扯上了,我若欺骗皇上,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若说了,以上官云霄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再以他的手段怎么都会将自己瞥的一干二净,那么今后我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陆辰逸没想到上官云霄会将事甩到她身上,见她神情紧张,正要替她说时,突然花影凭借最后一口气,动作敏捷的拔起身旁侍卫的剑,架在自己脖子间。 “上官云霄,当初我为了收集司马溯的证据,就是想留在你身边,哪怕当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行,可你事后居然翻脸不认人,将我拒之门外,我杀那五个人时,就该连你一块杀了,你和狗皇帝一样没有人性”。 她说完便毅然自刎…… 花影的这一番话毋庸置疑,这是分明在保护上官云霄,宁可自己去死,都不愿将他招出来。 顾若卿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花影,便拍了拍上官云霄的肩。 “若她不是司马溯的妾室,想必你会留在身边,不过她真实的身份差点害了你,不然朕会连你一同责罚”。 “多谢皇上明鉴,幸好臣没有心软,不然今日被人诬陷,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顾若卿点了点头,转过头对梦颜汐说道。 “你起来……”。 “谢皇上……”。 “陆辰逸这起案子已水落石出,让那些家眷也回到自己住处”。 “是,皇上……”。 顾若卿望了一眼梦颜汐,回想起和他喝酒的情景,嘴角微微上扬,便转身离去…… 第六十八章 茶水有毒 上官府大门 “有劳大人送我回来,您快回去陪沈姐姐”。 陆辰逸缓缓松开她的手,一脸严肃道: “以后不许再醉酒,听见没?”。 她摇晃着身子,咧嘴笑道: “大人,你长这么好看,为何总是要拉着脸,理应多笑笑,大人若笑起来定会很迷人”。 他蹙着眉头,又气又无奈,冷声道: “还不快进去?”。 这时上官云霄从门口走出,见他们二人在此,便瞧了一眼梦颜汐,一身酒味,满脸通红,上前扶住。 “景轩,你怎么喝酒了?”。 “就喝了一点而已……”。 陆辰逸低眉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上官云霄急忙喊道: “陆大人,既然到家门口了,不如进去坐坐,不然说我上官云霄有失礼节”。 梦颜汐一听他要请陆辰逸进去,知道没安好心,瞬间清醒了许多,连忙说道: “表哥,陆大人公务繁忙,我们就先不请陆大人进去了,况且天色已晚,还是改日”。 上官云霄紧紧捏了捏她的手臂,冲她了一个使眼色,示意闭嘴。 陆辰逸停下脚步,转过身。 “梦景轩,你就这么不愿请我进去?”。 她立马摆了摆手,一脸难为情的说道: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沈姐姐还在等你,你该回去好好陪陪她”。 “景轩,你这是要将陆大人拒之门外不成?”。 上官云霄走上前,面含笑容的说道: “陆大人,里面请……”。 陆辰逸特意望了一眼她,便随上官云霄朝门口走进。 梦颜汐隐隐不安的紧跟其后。 院内 “陆大人,我们去前面凉亭,那儿较为清凉”。 “梦景色轩住哪?” 上官云霄指着一旁的侧院,笑到: “那我们便去景轩的小院坐坐……”。 二人正要向侧院走去,梦颜夕慌忙的张开双臂,挡在他们面前,生怕被上官云霄发现宝儿。 “大人,我表哥说的对,坐在凉亭喝茶较为舒服,您还是去凉亭”。 “景轩,你为何要再三拦陆大人,一点规矩都没有”。上官云霄呵斥道。 陆辰逸没有机会她,略带好奇的从她身旁掠过。 她立马先跑了进去,见青鸾独自坐在院中,缝制小衣服,冲到她面前,小声道: “宝儿呢?”。 青鸾见院中走进陆辰逸和上官云霄,急忙起身,将小衣服藏在身后,一脸紧张的说道: “睡着了……”。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快去看她,莫让她醒来”。 青鸾点了点头,朝屋里跑去。 “景轩,你和青鸾在嘀咕什么?”。上官云霄问道。 她转过身,笑到: “没有,青鸾说她身子不舒服,我便让她去休息……”。 陆辰逸望着侧院景色,嘴角上浮,未做声。 梦颜汐指着面前的石凳说道: “大人,表哥,你们先坐这里,我去给你们沏茶……”。 “景轩,我房间有上好的贡茶,你去拿过来,给陆大人泡上,还是算了,你也不知在哪放,我跟我去……”。 “大人,那您先小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嗯……”。 青鸾从门缝里看到只剩陆辰逸独在院中,便看到宝儿的鞋子在地上,便小跑了出来,从石凳下捡起鞋子,冲他行了行礼。 “奴婢,见过陆大人……”。 “那个小女孩,住在这儿可好?”。 她大惊道: “陆大人知道宝儿?”。 “梦景轩没有告诉你她的由来?”。 “没有,公子就是告诉我以后宝儿由她来照顾,抚养她长大”。 陆辰逸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 “她可真能说出口,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一个小孩,真不知这个自信从哪来”。 青鸾叹了一口气。 “我家公子一向如此,总是想去保护别人,其实啊,她才是最需要被人保护的”。 青鸾听到脚步声,便急忙跑回房间并说道: “陆大人,我先去看宝儿了,不然她醒过来,若让上官公子发现,那就不得了了”。 陆辰逸从青鸾的话中听出,想来梦颜汐将宝儿带回来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上官府的任何人,这让他心生疑惑。 梦颜汐哆哆嗦嗦的端着茶水,站在侧院外,被上官云霄再三叮嘱道: “这杯茶是他的,一会别放错了”。 “表哥,我今日已在陆大人茶水中放毒药了,为何还要放?”。 上官云霄凶狠的望着她,今日花影临死前定是和陆辰逸交过手,若真每日服用毒药,他是不可能将花影很快捉拿,并没有任何不佳,此毒只要服用,便会开始起到作用,所以他已猜想,梦颜汐没有下毒。 “景轩,不要考验我的底线”。 说罢,他便推她进入小院,立马变了脸,满脸笑容的坐在陆辰逸面前。 “陆大人,这可是上好的贡茶,是皇上所赏赐的,你尝尝”。 “景轩,快给陆大人上茶”。 她脸色紧张的走到石桌前,放下食案,将右手边的茶水,微微颤抖的放在他面前,再将两杯茶水依次放在上官云霄和自己面前。 “酒醒了?”。陆辰逸问道。 “醒……醒了……”。 “听说陆大人快要成亲了,这么大的喜事,陆大人竟只字不提,是怕我们讨要喜酒不成?”。 陆辰逸淡淡而道: “这是本官的私事,为何要说……”。 梦颜汐坐在他身旁,忐忑不安的盯着他面前的茶水,对二人的对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梦景轩,怎么这时如此安静?”。 “大人,我突然想起,你送我回来时,秦风说有事与你说,想必是件重要的事,要不您赶快回去”。 “景轩,我和陆大人正在畅聊,不许再多言”。 陆辰逸察觉此时梦颜汐的言行举止很是反常,便顺着她的眼神,朝自己面前的茶杯瞟了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便邪魅一笑,故意端起茶水,抓起茶盖轻轻刮了刮水渍。 “曼松贡茶,味尤甘甜、茶气醇厚、清香四溢,被誉为茶中极品,如此好茶,上官大人便能舍得拿出来,我若不喝,倒白费了你的一片心意”。 “陆大人若爱喝,我明日让景轩给你带些”。 梦颜汐眼看他即将要喝下去,便顾不得上官云霄,急忙起身将他手中的茶水打落在地。 “大人,你的茶凉了,还是喝我的便是”。 上官云霄被她的举动气的赫然大怒,但为了不让陆辰逸识破,便忍着怒火笑到: “景轩,你看你的酒劲未过,是要耍酒疯不成?”。 陆辰逸起身,扫了一眼地上的茶水,便冲她笑了笑,背对着上官云霄说道: “上官大人,本官该回去了,你的贡茶我无福享受,还是你慢慢品”。 第七十二章 村民一夜消失 韩贤便徐徐道来: “回皇上,老臣三日前便启程前往中州的路上,知道中州百姓受难,臣想尽快抵达中州为百姓解忧,便选择最近的路途,我们夜以继日,马不停蹄,可就在我们队伍经过一处村庄时已到深夜”。 韩贤说道这里脸色变得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惊恐和害怕,顾若卿察觉出他的异常。 “说道这个村庄时,你为何会害怕?”。 韩贤半张着嘴巴,定了定神。 “皇上,到后来臣才知道,这个村庄名叫月牙村,这个村庄一共住着二十户人家,这里的村民行为怪异,从白天到夜晚都是门窗紧锁,只有到落日时才会出来一个时辰,这种现象持续了半年左右”。 “据说月牙村里有邪祟出现,见过的村民说这个邪祟从头到脚长满了脓包和蛆虫,而且没有皮,浑身上下都是血肉之躯,一旦和它对视,必会挖双目,啃食脸部”。 “那晚我们进月牙村时,雾气缭绕,臣当时并没有多想,便继续赶路,可就在我们离开时,忽然听到后身后传来惨叫声,可因雾气太浓实在看不清身后的队伍,便匆忙下马,使劲冲他们喊,却无一人应答,待臣向前探查时,脚下竟然全是血水,流向四处”。 “臣……臣……臣当时傻眼了,他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突然有一双焦黑的手抓住臣的脚,臣急忙甩开,连滚带爬的骑上马,疯狂地跑了出来,才能捡回一条命呐”。 顾若卿听后面无表情,缓缓走到他面前。 “韩贤呐韩贤,你是当朕三岁小孩?还是在这里给朕编造故事听?嗯?”。 韩贤吓得瑟瑟发抖,又是磕头又是急忙解释道: “皇上明察呐,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您呐,臣为了调查真伪,派人第二日去月牙村,可是里面的村民也一夜消失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臣也不知啊”。 “二十万两银子在你眼皮底下不见,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顾若卿指向身旁的两位大臣说道: “还有你们两个,为何当时不在场?” “回皇上,我们走的水路……”。 “来人,将他们三人关进大牢,灾银丢失事关重大,他们玩忽职守,此罪不可轻饶”。 “是,皇上……”。 侍卫将他们三人一并带走。 三位大臣同声哀求道: “皇上恕罪呐……”。 顾若卿扬声长叹。 “朕还是太过心慈手软,总念他们是元老,可他们竟然变本加厉,居然将救灾银也敢贪污”。 阿福端起茶水走到他身边,双手递给他。 “皇上消消气,韩贤贪污并非一朝一夕,皇上您本想借助救灾此事,给他一个立功表现,谁知他太过愚蠢,最后却来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这下谁也救不了他”。 “太让朕寒心了,每个朝代总有抓不完的贪官,他们平日里偷奸耍滑朕可以不计较,怎奈将百姓的生死也全然不顾,是朕的错”。 “皇上乃是一位贤君,本不想赶尽杀绝,是他们自寻死路,不记皇上您的好,各个朝代都有奸臣和忠臣,皇上的之所以还将他们留在身边,定有皇上的用意,这次灾银丢失同样让皇上更加明确是否该留他们”。 顾若卿端起茶碗喝了几口,淡淡说道: “传朕旨意,让陆辰逸尽快找到灾银”。 “是,皇上”。 阿福转身便离去,御书房只剩顾若卿一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向窗外。 客栈 青鸾坐床边为宝儿缝制衣服,宝儿便在房内玩耍。 “青鸾姐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青鸾朝窗外望了一眼,见天色已黑,笑道: “哥哥一会便回来了”。 宝儿跑到她面前,小手摸着青鸾手里的小衣服。 “这是宝儿的新衣?”。 “对啊,宝儿喜不喜欢?”。 “喜欢……”。 突然有两人破门而入,吓得青鸾一把抱住宝儿,一眼便认出是今日是傲啸天的两个随从。 “你……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二话不说便急忙走上前,将她打晕,一人便将她扛起,另一人捂住宝儿的嘴,匆忙离开。 傲府 傲啸天正和上官云霄畅饮,大笑道: “上官大人,好计谋,这么轻而易举便将二十万两银子弄到手,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哈哈哈……”。 上官云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淡定从容道: “若没有傲公子出力,恐怕也没这么容易”。 “哈哈哈……上官大人做事用脑,我用武力解决,我们二人一文一武相结合,谁也不是我们对手”。 上官云霄疑惑道: “你是如何在韩贤面前杀了那么多人,听说是当场化为血水?可有此事?” 傲啸天得意洋洋道: “哈哈哈……这可多亏了孙三娘当年给我的好东西,这个好东西只有剑星阁才有,杀人无需用刀剑,只需它在活人身上随意一个部位一滴,顷刻间便成一滩血水,你说奇妙不奇妙”。 上官云霄听后一怔,好奇道: “哦?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 他摆了摆手。 “哎……就一瓶,被那晚用完了”。 傲啸天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严肃道: “你知不知道月牙村的村民消失了?那晚我记得像是看到一个很恶心的家伙,不知是什么玩意,还吓了我一跳,幸好我胆子大,躲在暗处查看,谁知那东西比兔子跑的还快,你说怪不怪?”。 “你指定是看花眼了,至于村民消失,兴许是得知出了这样事,便搬离了”。 傲啸天思忖了片刻,想起那东西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便喝了一杯酒。 “上官大人,既然二十万两银子到手了,你为何让我放在月牙村?应该立马你我二人分了,免得夜长梦多”。 “你急什么?那可是官银,若你立马去挥霍,不是自投罗网?眼下只能放在那里,先不能轻举妄动”。 他连连点头,赞同上官云霄的说法。 “还是上官大人聪明,不过你放心,我放的非常隐秘,不会有人发现”。 “嗯,那便好,我该走了,傲公子早点休息”。 “来人,送送上官大人”。 “不必了……”。 上官云霄刚走出傲府,随后两名随从带着青鸾和宝儿走进。 第七十三章 前往月牙村 房内 “公子,人抓来了”。 二人将昏迷的青鸾放在地上,宝儿便大声哭喊: “姐姐,姐姐……”。 傲啸天走上前捏了捏宝儿的脸,做出鬼脸吓唬她: “小孩你在哭,我就吃了你”。 宝儿立马憋住小嘴,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他蹲在地上,缓缓抚摸着青鸾的脸颊,坏笑道: “这个小美人也不错,你们两个带这个小家伙出去”。 两名随从便带着宝儿离开房间,傲啸天起身拿起一壶酒,一边仰头大喝一边望着地上的青鸾,他放下酒壶后,抱起青鸾朝床上走去。 这时青鸾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邪恶的嘴脸,她瞬间清醒,使出浑身解数从他怀中挣扎。 “是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傲啸天一把将她扔在床上,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将衣服脱下。 “小美人,别怕让爷今晚快活快活……”。 青鸾蜷缩在床角,慌张的吼道: “你滚开,你若动我,我家公子定会杀了你”。 他仰头狂笑道: “你家公子得罪老子,那么就由你这个当丫鬟的替他偿还,哈哈……”。 青鸾立马跪在床上向他磕头,哭喊道: “我替我家公子向你赔不是,求求你放过我”。 傲啸天见她哭的楚楚可怜,更是激起他的兴奋,便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压在身下,戏谑道: “小美人别哭,来让爷好生疼疼你……”。 “啊……不要啊……”。 从屋内传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以及衣服的撕扯声,守在门口的随从面面相觑,互相坏笑一番后,继续享受着,听里面传来的动静。 陆府 傍晚时分 梦颜汐与陆辰逸、沈慕清、秦风一同用饭,陆辰逸见花子墨不在,便对秦风问道: “花子墨呢?为何不见他人?”。 “今日有人来找他,便不再见他人影”。 陆辰逸又朝梦颜汐望了一眼,见她吃饭时魂不守舍,不知低头在想什么? “梦景轩……”。 梦颜汐似乎没听见,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心道: “我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坐立不安?”。 沈慕清见她没有回应,轻声叫道: “景轩,景轩……”。 秦风在她身旁推了推。 “梦景轩,大人在叫你”。 她立马起身,筷子便从手中滑落在地,紧张道: “大人,你怎么了?”。 陆辰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蹙眉道: “是饭菜不合胃口?为何一口未动”。 “没有没有,饭菜很好吃……”。 他低头邪魅一笑,刚开口时,被进来的阿福打断。 阿福直接了当的说道: “陆大人,去往中州的二十万两赈灾银丢失,皇上命你即可找回”。 他们几人脸色大变,陆辰逸问道: “何时丢的?”。 阿福拿出手中卷宗。 “这是韩大人将银两丢失后,所述的过程,陆大人您看看”。 梦颜汐接过他手里的卷宗,便走到陆辰逸身边双手递给他。 “还望陆大人尽快找到赈灾银,阿福告退”。 秦风便送阿福出去。 陆辰逸仔细翻看手中卷宗,站在一旁的梦颜汐便凑过去看。 卷宗中提到邪祟二字时,陆辰逸嗤之以鼻,摇了摇头。 “我看又有人故弄玄虚,是想独吞这些银两”。 梦颜汐思虑良久后,一本正经道: “大人,你看卷宗中所说村民也一夜消失,即使有人想贪污,为何村民会消失?而且里面说这些村民像是很怕这个东西,已持续半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我知道大人不信这些”。 “我的意思是,为何这么巧?偏偏在赈灾银丢失的第二日村名会消失?若不是巧合,会不会又引发另一起案子?”。 陆辰逸收起卷宗,静静地望着她。 “嗯,我也想到了,赈灾银丢失和村民无辜消失,这两者到底有没有牵连,我们只有先去看看”。 “那我去叫秦风,我们一同去”。 “不必,你先随我去”。 沈慕清看他们二人一言一语,自己却差不上话,平时秦风同陆辰逸议事时,也是如此,也未觉得不妥,但她留意到陆辰逸看她眼神时,不像往日严肃和冰冷,却带着一丝温柔在里面,不由的让她不适。 “你去马棚牵马”。陆辰逸说道。 梦颜汐低头尴尬的说道: “大人,我……我不会骑马”。 他无奈一笑。 “我何时让你骑马?你去牵我的马便是”。 “是,大人,我这就去……”。 梦颜汐朝门口跑去,陆辰逸笑着摇了摇头,便从沈慕清身旁走过。 沈慕清很想陪他去,可惜自己是一个弱女子,去了只会添乱,失落的望着离去他的背影。 门外 梦颜汐牵着骏马停在门口,秦风一把夺过缰绳。 “你去了只会给大人添堵,还是由我去”。 她冲秦风蹬了一眼,不服气地迅速骑在马上,一脸挑衅道: “现在大人身旁不止有你,还有我,况且大人这次特意说让我陪他去,而不是你”。 秦风气的火冒三丈,便奋力的朝马屁股狠狠一打,骏马忽然抬起前蹄,梦颜汐吓得惊慌失措,又未抓住缰绳,眼看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幸好陆辰逸及时赶到,身手敏捷的将她接住,抱在怀中。 她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他的颈部,睁着惊恐的双眼望向他,两人对视,四目含情。 沈慕清手中拿着护身符小跑了出来,正撞见这一幕,他们彼此对望的眼神,像极了一对恋人在眉目传情,而站在一旁的秦风总觉得哪里不对。 “辰逸,你们?”。 梦颜汐瞬间缓过神,从他怀中立马跳下来,微红着脸背过身。 陆辰逸朝沈慕清手中的护身符一瞥,便对秦风说道: “我和梦景轩去月牙村,来回需要两日左右,这两日镇抚司若有事,务必待我回来”。 “是,大人,大人您要多加小心……”。 沈慕清正要将护身符递给他时,他便纵身一跃骑在马背上,朝梦颜汐伸手。 “还不快上来?”。 梦颜汐见沈慕清情绪低落,走到她面前宽慰道: “沈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大人有事,我们很快回来”。 沈慕清将手中的护身符递给她,嘱咐道: “一定让他带上,你们要平安回来”。 她接过手中的护身符,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到马前,抓住陆辰逸的手,顺势骑在马背上,轻轻抓住他身后两侧的衣角。 “驾……”。 陆辰逸挥打着马绳,便朝城门策马奔驰而去。 沈慕清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低声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辰逸每回看梦景轩的眼神变得异常,而且只对他一人”。 秦风一脸纳闷。 “我也发现了,不知这个梦景轩使了什么新招,竟让大人突然对他极好”。 “我觉得梦景轩有问题”。 她说罢,便转身进了大门。 第七十八章 被怪物抓走 梦颜汐见陆辰逸黑着脸,没有理会她,便冲花子墨使了一个眼色后,立即朝他身后跟去。 花子墨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若梦颜汐没有出现,或许会借此机会杀了陆辰逸,可当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时,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全然抛之脑后,即使内心痛苦万分,也在她面前伪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每当她揪着自己耳朵,噘嘴冲他发火的模样,在他看来,梦颜汐是在乎他的,只是心中不愿承认罢了,所以不愿当着她的面,去杀陆辰逸,生怕间接性会伤害到她。只好再另挑机会。 陆辰逸蹲下身,双眼凝视面前的十几具尸体,梦颜汐也同他一样蹲下身,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尸体,小声问道: “大人,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他抬起手,指向其中一具尸体,眉头紧蹙: “这些尸虽面容已毁,但从衣着打扮上看,应全是女子,而这具却是男子”。 “从我们前面判断,凶手是先毁容,再将其杀害,那么既然选择女子下手,肯定只挑长相好看的女子下手,既然出现男子,莫非这男子长相不凡,便遭了凶手极大的嫉妒心,才杀之?”。 陆辰逸神情越发变的凝重,摇了摇头,未出声。 花子墨慢条斯理的走到他们身后,双手抱胸,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看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个变态凶手若真是挑选长相好看的女子下手,那么不光杀这个村的人,连外面的人也不会放过,为何只祸害这里的人”。 “我看呐,八成是仇杀”。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出现了大量的烟雾,瞬间三人看不见彼此,忽然一个红色身影,如同蛇一样,不停的在他们周围环绕,看不清她的脸颊,十分诡异、恐怖。 陆辰逸与花子墨急忙在烟雾中寻找梦颜汐,并不停的喊叫她。 “梦景轩……”。 “景轩……”。 梦颜汐听到他们的声音,近在咫尺,但是烟雾太浓看不清,刚要开口回应时,一个锋利的血爪捂住她的嘴,这个血爪子似手又不像手,又细又长,五个手指如干肉皮包住的骨头,鼻息中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被这血爪吓得瞳孔放大,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站在原地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不敢移动,更不敢转过头,突然这个红色身影掐住她的喉咙,一把将她向后拖到另一个暗门里。 “砰!”。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烟雾便也慢慢消失,花子墨和陆辰逸待烟雾彻底散去后,二人面面相觑后,慌忙的环视周围,,四周偌小的空间中,已不见她的身影。 花子墨满眼紧张的敲打四处的墙壁,大声吼道: “景轩,景轩……”。 而陆辰逸更是心急如焚,但他并没像花子墨表现的如此慌张,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刚才传出关门声的方向。 这个声音似乎是在他所站的位置,由左后方传来,便走到左边的墙角,低头看到这堵墙下方有一点缝隙,而且有少许的浓烟。 他抬起手轻轻敲打墙面,是空荡的声音,便急忙查看周围可有此门机关,可都是光滑的雪墙,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花子墨立即朝他大步走来,望着此墙,狠狠朝墙一脚,但这堵墙丝毫不受他影响,只是掉了少许的冰块,他焦躁不安的骂道: “到底是谁?你有本事你出来啊,冲我来,别伤害她”。 “我告诉你,你若伤害她,我花爷抄了你家祖坟”。 陆辰逸听到他对梦颜汐如此在意,让他十分不爽,便冷声道: “你即便喊破天,也无济于事,还是想办法找出口”。 “陆辰逸,你心真够硬,景轩不见,你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你不怕她出事?”。 陆辰逸此时的心情和他差不到哪去,恨不得用拳头砸开这堵墙,救出梦颜汐,但他知道眼下用蛮力是行不通,只有抓紧时间找突破口,那么梦颜汐的危险便会减少。 他故作镇静,口是心非道: “你需要让我作何反应?她身为一名锦衣卫,遇到危险便想有人救她,那么只能说明她真没有任何能耐,反而真会让我后悔将她再次留在镇抚司”。 “这次便当作对她的考验,若真有不测,大不了给她家人一笔因公殉职的安葬费罢了,对我没有任何损失,”。 花子墨听后火冒三丈,便指着他情急之中喊道: “可是她是一个弱女子啊,不是大男人”。 陆辰逸心头一震,原本心一直为梦颜汐悬着,花子墨的话再次提醒他,便冷声道: “你若真在乎她,现在立马找这堵墙的机关,若在耽搁下去,梦景轩更加危险”。 他说罢,转身四周仔细寻找可疑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花子墨便也慌忙的和他一起找寻。 另一边 梦颜汐被身后的红色身影拖拽到另外一处暗门里,红色身影将她一把甩向远处的墙上,她从墙上狠狠地掉落在地上,便吐了一口血,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低头一看,青色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瞬间让她头皮炸毛,便缓缓移动视角,朝远处一看,地上渗满了血渍,吓得她连滚带爬的站起,躲在角落,眼前的一幕,更让她膛目结舌。 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四角强里,挂满了尸体,而且是用弯钩插在他们的锁骨上,耷拉着脑袋,笔直的悬挂在梁上,同样各个被剥了皮,血淋淋的出现在她眼前,脸上被啃食的所剩无几,惨不忍睹,浓烈的血腥味让她连呼都觉得困难, 这时,从昏暗的一处角落传来微妙的声音,似女子声。 “救命……”。 梦颜汐已吓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一般,大脑的血管像要涨开似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颤抖,手脚冰凉,脑海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差点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 她用一双探索恐惧的目光,朝远处的角落望去,恐慌的说道: “是……是谁……”。 “救……”。 那女子还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她蹑手蹑脚的移动步子,每走一步,脚下的血渍如粘稠一样,让她恶心至极,到尸体面前,她紧闭双眼,从缝隙中小心翼翼的过去。 从悬挂的尸体中走到角落,大约只要十几步便到,但对她来说举步维艰,并捂住嘴,朝角落一看,瞬间让她倒退了几步,发出惊恐万分的喊叫声。 “啊……啊……”。 第八十三章 她疯了 眼下只剩他们三人,秦风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想到沈幕清这几日对陆辰逸牵肠挂肚,便借此机会好让二人单独相处一会,立即起身。 “大人,我也去帮忙”。 沈幕清见他们都离去,暗自欣喜,正好对陆辰逸诉说这几日对他的担忧及思念之情,谁知刚要开口时。 见他盘腿闭目打坐,神色凝重的默不作声,并不想让她打扰自己。 她见此情况,极好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将嘴边的话又咽下,垂下失落的眼神,静静的坐在火堆前。 陆辰逸本是来这里寻找赈灾银,却被这两日发生的事闹的心神不定,一日找不到二十万银两,他便如鲠在喉,一日不能安心。 另一边 梦颜汐跑到一颗栗树下,她的呼吸渐渐变的急促,痛苦的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额头的汗珠不断涌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身后的花子墨和秦风跑了过来。 花子墨慌忙的扶起她,急切道: “景轩,你这是怎么了?”。 秦风同时将她搀扶起。 “梦景轩,你刚才都好好的,这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她撕咬着嘴唇,强行压制着痛苦,挤出一抹笑,摇了摇头,吃力道: “我……我没事,兴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你们别管我,我自己待会便好”。 “景轩,你不要吓我,你确定自己没事?”。 “真……真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一会便好”。 秦风便松开她的手臂,调侃道: “梦景轩你是不是故意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这是想引起谁心疼?”。 花子墨随手将秦风狠狠推开,怒视道: “你若不会说话,就请离我们远点,该干嘛干嘛去”。 “花子墨,我看你的断袖之癖已经无药可救了,以后我真要对你们两个绕道而行”。 梦颜汐体内的毒已经开始逐渐发作,愈来愈强,腹中绞痛难忍,全身抽搐不止,她立即转身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去。 “景!”。 秦风一把抓住花子墨,仔细打量着他,疑惑道: “花子墨,你说你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怎会有断袖之癖,你到底怎么想的?”。 “管你屁事,让开……”。 “你来劲了是”。 花子墨见他依旧不放手,一气之下与秦风大打出手,就此二人便赤手空拳的较量,互不相让。 梦颜汐没跑几步,体内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在地上直打滚,顷刻间汗流浃背,已被她撕咬的嘴唇渗出血迹,这次毒发作比昨夜更加无法忍受,大脑里似乎有一只巨大的蜘蛛在撕咬她,五脏六腑同时被无数只虫子在啃。 她痛不欲生地抱住头,使劲朝身旁的树上撞去,恨不得将脑袋击碎,取出那只可恶的蜘蛛,顷刻间,被撞的头破血流,可依旧没有减轻疼痛,喉咙里有股浓烈的血腥味,直接从她嘴中喷出。 “噗……噗……噗……”。 连吐了三下后,便低头一看是大片的黑血,让她一颤,已顾不得去思考,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发觉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爆发出来,胸口又传来阵阵疼痛,她用力压在胸口上。 突然眼下出现穿一双红色绣花鞋的脚,落在脚踝的衣裙也是红色,这无声无息的出现,竟还带着飕飕阴风,但此时的梦颜汐被体内毒折磨的已顾不上害怕。 这两日从人皮到残忍的尸体再到怪物,该见的还是不该见得统统都让她经历了,面前的一幕倒让她见怪不怪,确切说是麻木了,脸上虽然痛苦不堪,可眼神丝毫没有畏惧。 便从地上使劲爬起时,一双惨白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朝一旁的树上狠狠甩去。 梦颜汐的身子被撞到树上,再重重摔在地上,随即吐了一口血,刚才体内的一股力量已慢慢涌出,身体变得燥热难耐,双眼如赤,她趴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额角流下的血,顿时让她觉得无比兴奋。 而红衣女子慢条斯理的走到她面前,袖口滑下一枚银针,迅速夹在两指,抬起手朝她头部插去时。 她猛然抬起头,赤色的双眼望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一惊,落在空中的手继续向她头部刺入时,力量从梦颜汐体内突然迸发,随即一道红光出现,将红衣女子震飞而出。 红衣女子飞出几米之远,倒在地上,变迅速站起,朝她飞奔而来,梦颜汐诡异一笑,便用力在她胸前一掌,这一掌直接让红衣女子口吐鲜血,溅了她一脸。 梦颜汐脚如飞剑似的冲到她面前,一把掐住红衣女子脖子向身后树上逼去。 红衣女子情急之下一挥袖口,一枚银针再次滑落,立即夹子两指,奋力朝她刺去,梦颜汐余光一扫,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将银针刺在红衣女子胸前,又将头上的发簪取下,直接插在她胸口。 “不,不要杀我……”。 红衣女子被她掐的快要窒息,用力的扯着嗓子哀求道。 梦颜汐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双眼赤红的锁定在她胸前溢出的血,更是兴奋不已,便立马抬起脚朝红衣女子腹部狠狠踹去。 “噗……”。 “不……不要……杀我……”。 红衣女子趴在地上,抓住她的裤角,抬头仰望着她。 梦颜汐披散着头发,缓缓蹲下身,依旧未出声,面无表情地便拔起她胸前簪子,又再次刺向,溅起的血让她十分痛快和亢奋。 “啊……”。 红衣女子的惨叫声引起了陆辰逸注意,他以为是梦颜汐便急忙朝那声音方向跑去。 第八十四章 失忆 花子墨正和秦风打的热火朝天,同样被这叫声一惊,见陆辰逸和沈慕清匆忙赶来。 “梦景轩呢?”。陆辰逸紧张道。 “不好,景轩出事了”。 花子墨立马转身朝前方跑去,陆辰逸等人一同追去。 待他们赶到时,映入眼前的一幕惊吓住所有人,只见梦颜汐披散着头发,举着手中木簪,不停的刺在红衣女子身上。 红衣女子已被梦颜汐刺的千疮百孔,浑身鲜血,发出微弱的声音说道: “救……救……我”。 “天呐……景轩你在干什么?”。沈慕清睁着大眼,惊恐的喊道。 花子墨与陆辰逸连忙走上前,准备要夺开她手中木簪时,梦颜汐猛然抬起头盯向他们二人,她双眼赤红,空洞的眼神中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两个人,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 她将陆辰逸狠狠一掌,又反手将手中木簪连刺花子墨胸前几下后,跌跌撞撞的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举着木簪,对向他们。 “噗……”。 陆辰逸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望着她,这重重一掌分明是出自一个内力深厚之人,而她为何突然功力极强。 花子墨低头见胸前渗出大片血,一袭白衣上瞬间被血侵染,抬起头满眼担忧的说道: “景轩,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认识我们了?”。 “啊……天呐……”。 沈幕清尖叫道,便和秦风急忙朝他们二人身边跑去。 “大人,你怎样?伤的重不重?”。 “我看梦景轩八成着了魔,我们先别过去”。 “辰逸,你让我看看你的伤,景轩他这是疯了,竟敢伤你”。沈慕清吓的直哭。 花子墨听见沈幕清的哭声,心里更是烦躁不安,怒喊道: “你别哭了,烦不烦,要哭便躲一边哭去”。 陆辰逸推开秦风和沈慕清,满眼心痛的朝她走近。 梦颜汐慌乱的向身后退去。 “你……你是谁?”。 花子墨生怕陆辰逸会伤害她,便也冲上前,轻声的说道: “汐儿,我是花子墨,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记得我了?”。 她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花子墨是谁?”。 梦颜汐话音刚落,顿时让陆辰逸与花子墨心头一怔。 “那你可记得他,陆辰逸,陆大人?”。 她转眼望向陆辰逸,这个面孔在她脑海中若隐若现,越往深想,便头痛欲裂,她一把抱住头,仰天嘶吼: “啊……啊……啊……”。 陆辰逸见她失了心智,立即上前点住她的睡穴,梦颜汐双眼一闭倒在他怀中。 “辰逸……”。 沈幕清见梦颜汐已晕厥,便向身后跑来。 花子墨一把推开他,将梦颜汐横抱起。 “还是让我来……”。 秦风跑到花子墨身边,望着怀中的梦颜汐,疑惑道: “梦景轩的头发放下,怎么咋看像女子?”。 花子墨白了一眼他,从他身边掠过,朝前走去。 沈幕清身为女子,最了解女子身上的特征,前面已远远识出她是女子,看到陆辰逸如此在乎梦颜汐,心中五味杂陈,莫名的有了危机感,便双手紧紧搀扶住陆辰逸。 “辰逸,我扶你过去,让我看看你的伤重不重”。 “咳……咳……”。 他轻咳了几声,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对秦风说道: “秦风,将她一同带过来”。 “是,大人……”。 花子墨一路紧紧将她抱到火堆旁,慌忙的脱下衣服,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平。 “汐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陆辰逸神色凝重的抓住沈慕清的手腕,大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身说道: “你医术高超,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沈慕清的手腕被他捏的极疼,疼的快要溢出眼泪,深深的望了一眼他。 她从未见过陆辰逸如此紧张过一个人,心口顿时压了一块石头,难受的说不出话。 便低头看向昏迷的梦颜汐,望着眼前如此倾城的容貌,试问哪个男子不动心。 “你还愣着做什么?”。 花子墨焦急的喊道。 秦风将红衣女子丢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走上前。 “花子墨,你对慕清说话客气点,她刚才也受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神,也是正常,你别吓到她”。 沈慕清看着陆辰逸的眼神始终不离梦颜汐,女子之间的嫉妒之心涌上心,但她毕竟是一位大夫,医者仁心,不能因私心而将他人的生死置之不顾,她的良知不允许这么做。 便抬起右手两指搭在梦颜汐脉搏上,良久后,她眉头拧了起来。 “从她脉息来看,并无任何异常,可体内似乎藏着一股力量,再仔细探,又消失了”。 “不可能,你再仔细瞧瞧,刚才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居然连我们都不认识,肯定有问题”。花子墨说道。 陆辰逸眉头紧皱,低头沉思,似乎想起什么,猛然抬起头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 花子墨望了望天。 “现在大概已过了子时,怎么了,有个问题?”。 “子时……”。 他嘴里小声念叨,便想起昨夜也是在子时前,梦颜汐出现异常行为。 能让人出现幻觉,迷失心智等这些现象,最大的可能便是中毒。 第八十六章 大家闺秀沦落杀人魔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泪水潸然而下,将自己遭遇讲给他们听。 她名叫丁莞宁,是扬州人士,出生于书香门第,身为大家闺秀的她,常年足不出户,但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终于在一次偶然机会,趁爹娘不在家,便自个偷偷跑出门。 那时她芳龄十八,情窦初开,便在街上遇到一男子,对他一见倾心,两人互相爱慕,很快坠入爱河,谁知这便是她噩梦开始,此男子名叫傲啸天。 傲啸天夺了她的贞洁,承诺要娶她,丁莞宁信以为真,不顾家人劝阻,为了他便与家人恩断义绝,死心塌地跟着他,可好景不长,他已厌倦了她,到处寻花问柳,朝三暮四,便开始对她动辄打骂,最终将她扫地出门。 丁莞宁心灰意冷,绝望之极,想要跳河自尽,谁知那时候已有身孕两月,让她有了希望,以为用孩子便能将他留住,谁知傲啸天听后,宁死不认这是他的骨肉,便再次对她动手,用脚狠狠朝她腹部踢去,直到流产,并百般侮辱她,世间美女颇多,是不可能为她收心。 从那后,丁莞宁发誓要杀尽天下相貌出众的女子,可她并不会武功,便到处求师拜艺,练就一身本领,在她苦寻无果时,遇到了一位憨厚可靠的老实人,他名叫苏延,称他师父武功盖世,可带之引荐,她再一次相信了,便随苏延从扬州来到月牙村。 来到月牙村后,并非像苏延所说,根本没有什么武功盖世的师父,一进家门,便直接将她打晕,待她醒来时,已将她关在猪圈,丁莞宁万万想不到,世间竟如此险恶,她苦苦哀求放了自己。 苏延告诉她,这辈子休想出去这里,已认定她是苏家儿媳,便将阿义带到她面前,丁莞宁被他的相貌当场吓的昏厥过去,等醒来时,自己已与他拜堂成亲入了洞房。 丁莞宁悲痛欲绝,本想一死了之,在她悬梁自尽时,阿义冲进房门救了她,他自知相貌丑陋,不敢奢望她能认可自己,便在洞房后,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便日夜在门外守护。 阿义比丁莞宁小两岁,从苏延将她带回来的那一刻,便已喜欢上了她,虽然两人已是夫妻,但阿义叫她姐姐,不敢称娘子,待她极好,不管好吃的,还是好看的衣服,都会放在门口,然后在悄悄离开,还亲手为她打造了一块玉,送给她。 丁莞宁已放弃逃跑,便开始了报仇计划。因被苏延整日锁在院内,怕她再寻死,便让她做点针线活分散精力,望着手里针,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便打算用银针杀人,她开始每日勤加练习,即使手上被银针刺的千疮百孔,依旧没有停下,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她终于可以做到将银针飞入几米之远,定在墙上,如此杀人便可一针致命。 某个夜晚,她利用阿义对自己的感情,便谎称会好好和他过日子,阿义听后喜不自胜,转身告诉爹娘。 苏延夫妇怀着愧疚之心来到丁莞宁面前,告诉她,阿义自生出来便是这般模样,无法娶妻,才骗了她,希望得到她的原谅,今后大家好好相处,定会待她如自己女儿一般。 当初善良的丁莞宁早已不复存在,面前已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她仰天大笑,突然目光狠辣,两指间夹着两枚银针,朝苏延夫妇喉咙飞入,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当场一针致命,她又拿起一把火,烧毁了这里。 站在门口的阿义,静静地望着她,脸上无任何波澜,放下手中的一小袋东西便转身离开。 原来阿义早已知道她会杀了他们,这半年内她所用的银针,都是他准备的,也许他对丁莞宁的爱,胜过自己父母的命。 阿义虽表面离开,其实还是在默默守护着她,她内心的泄恨无法自拔,便一夜之间杀光村里女子,并毁了她们容貌。 而他自幼出生,被村内的人欺负、嘲笑,辱骂,这些恨早在心里扎了根,似乎很支持丁莞宁的做法。 就这样,但凡丁莞宁一针致命的村民,他会将这些尸体拖进洞穴,将他们剥了皮,便成自己的模样。 丁莞宁说到这里时,便哽咽的说不出话。 他们听后,沉默不语,不知是该同情她,还是该骂那负心汉,还是该恨骗她来这里的苏延,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今日却成了这副模样,实属让人惋惜。 陆辰逸冷眼盯着她,似乎并不同情。 “阿义和你所说截然不同,由此看来,是在包庇你”。 “既然你杀了那么多人,为何不离开?”。 “阿义虽相貌吓人,但他对我很好,未伤害我半分,所以他留给我的玉佩,我一直带在身上”。 “我原本是要走的,但前几日有官府人出现这里,紧接着又有黑衣人闯入,杀了那些官府之人”。 “那一群黑衣人中,我似乎见到了那个负心汉,待我追去时,他早已驾马离开,我想着他肯定会再来,我便在这里等他”。 “你为何这么肯定他还会来?”。陆辰逸问道。 “因为我看到他带着人,抬着五个箱子,埋在后山”。 “哎呀,真是歪打正着,陆辰逸赈灾银终于找到了”。花子墨笑道。 “大人,这个负心汉不可小觑,敢劫持赈灾银,里面绝对有问题”。秦风连忙说道。 陆辰逸沉思后,问道: “那个负心汉的名字你再说一遍”。 “傲啸天”。 “你可知他的身份?”。 丁莞宁摇了摇头。 “我只知他经常和扬州的知府走的很近,其余我一概不知”。 “你们这些痴女,真是为爱冲昏了头脑,连心上人的底细都不知,就敢托付终身,愚蠢至极”。花子墨无奈道。 “怪我太相信他,才让他毁了我一生”。 “等天一亮,你带我们去后山”。陆辰逸说道。 丁莞宁点了点头。 沈慕清回想起前不久在街上遇到调戏自己的男子,他身边随从一直管他叫傲公子,但不知是不是丁莞宁口中的那个负心汉,便小心试探的问道: “丁姑娘,他的面貌大概长什么样?”。 秦风一脸疑惑的问道: “慕清,你问这做什么?”。 丁莞宁瞬间双眼变得愤恨,咬着牙说道: “他长得就是一副奸诈小人的嘴脸,怪我眼瞎,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沈慕清见她情绪再次不稳,便未继续再问,便将手的药丸放在她手里,安慰道: “你快服下,不可再动怒”。 这时,梦颜汐缓缓睁看眼,听到耳边传来说话声,便微微侧过头,见他们围着地上的红衣女子,心道: “是她?阿义的姐姐,难道被他们抓住了?”。 她便起身走上前,蹙眉道: “你就是水里的那个红衣女子?”。 梦颜汐话音刚落,所有人立即转过头看向她,陆辰逸和花子墨急忙走到她身边,扶住她。 “景轩,你……你可认得我?”。花子墨说道。 陆辰逸紧紧抓在她一侧的手臂,担忧道: “你现在可有哪不舒服?”。 “大人,你小心,不然她又会伤到你”。秦风说道。 沈慕清起身,走到她面前,朝陆辰逸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今后我们该如何称呼你?是梦姑娘?还是景轩,可景轩是男子的名字,你若拿我们到朋友,就应说出你真实的名字”。 第八十七章 女儿身已彻底识破 梦颜汐膛目结舌的望着沈慕清,又转眼看向陆辰逸、花子墨和秦风,他们的表情极为不正常,心道: “这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我躲在远处被体内毒折磨,可而后面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低头朝自己身上打量,秀发披腰,惊恐的望着衣带及双手沾满了血,瞬间脊背发凉。 “我……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你前面”。 “秦风,住嘴”。 陆辰逸连忙呵斥道。 他见梦颜汐一脸茫然,似乎完全忘了前面发生的事,让他既担心又着急,若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她,恐怕会受到惊吓,眼下只好先找到赈先灾银后,立马回京,找师父(沈修染)为她看病,便故意嫌弃的说道: “你说说你,秦风好不容易抓了一只野兔子想让大家吃好点,你非要逞强,要去杀兔子,肉还没吃着,你自个便吓晕了过去,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花子墨明白陆辰逸的用意,便随即说道: “是啊,你可吓死我们了,景轩你的胆量要好好练练了”。 梦颜汐半信半疑的说道: “是这样吗?我为何不记得?”。 沈慕清抓住她的手,淡淡一笑: “若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快坐下我为你梳梳头”。 “沈姐姐,我……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既然我们都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不用再隐瞒,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干嘛每天非要扮成男子模样呢”。 她尴尬的笑了笑,朝地上的丁莞宁看去,便蹙眉走到她面前: “你为何会出现这里?是谁打伤你?”。 丁莞宁想起她前面可怕的一面,让她不寒而栗,使劲摇了摇头,不敢出声。 “你干嘛这般看我?我长的很吓人?”。 花子墨上前将她扶起。 “她是受到惊吓而已,你别管了”。 “受到惊吓?我怎么感觉她似乎很怕我?你们还未告诉我,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梦景轩,你就别问了,她伤势太重,先让她休息一会后,带我们去找赈灾银”。秦风说道。 梦颜汐一脸惊讶的望向陆辰逸。 “大人,赈灾银找到了?”。 “她居然知道赈灾银?”。 陆辰逸点了点头。 “一会天亮,便让她带我们去找”。 梦颜汐还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她时,被沈慕清拉到一旁,坐了下来。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问,因为我们都知道她的一切,待赈灾银找到后,回京的路上我再对你她的故事”。 “我先为你梳妆一番,让辰逸他们休息一会”。 她无法拒绝沈慕清的好意,便宛然一笑。 经过一夜的折腾,得知赈灾银有了着落后,可未看到陆辰逸心情有所缓解,依旧眉头紧皱,坐在火堆前不知思索什么。 而花子墨朝地上一躺,双手交叉躺放在后脑,翘着二郎腿,望着满天繁星,嘴角牵着一丝笑容,但眼神中流露出阴暗不明。 秦风走到丁莞宁面前,给了她一点食物,便靠在树上,满眼爱意的望着对面的沈慕清。 丁莞宁此刻内心盘算着,若带他们找回那几箱东西,肯定会被他们带走,那便没有机会找傲啸天报仇,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怎能罢休。 沈慕清为梦颜汐简单的梳了女子头式,头顶挑起一缕发丝,用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带随意绾起,随腰间头发披落而下。 沈慕清望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她,不禁说道: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陆辰逸抬眼朝梦颜汐望去,被她的女子模样撩人心头,眼神无法收回,正当她转眼向他看去时,他立即将眼神匆忙躲开,淡淡而道: “你还是扮成男子模样较好”。 梦颜汐噘着嘴,瞪了一眼他。 花子墨连忙走到她面前,眼前一亮,笑道: “景轩,你女子的样子真好看,我就说,你绝对是京城第一美人”。 “油腔滑调,你又不正经了”。 陆辰逸起身,抬头望了望天,严肃道: “好了,我们走……”。 “是,大人……”。 秦风扶起丁莞宁同他们朝后山走去。 第九十一章 虚情假意 梦颜汐本想追出去,却被陆辰逸一把拽住。 “先不要出去,静观其变”。 “可是我怕她会受到伤害”。 “若真到那时候,我们不会坐视不理,先让她出去见见那家伙,毕竟受了这么多年苦,总该有个了结”。花子墨道 “就怕她的心会再软一次”。沈慕清担忧道。 梦颜汐望着远处的丁莞宁,虽然不知她和傲啸天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但从丁莞宁刚才的异常表现看,她曾真正刻骨铭心的爱过他,才会这般,便轻叹了一声,感慨道: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都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所谓由爱生恨,是毕竟他们曾经有一段甜蜜的时光,也许正是这段过往,才会令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若能做到缘在,惜缘,缘去,随缘,她今日的遭遇也不会如此”。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投向她,貌似这些话不应该出自她口,而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如此大彻大悟。 陆辰逸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浅浅一笑。 “一个小丫头,怎么现在说起来话来老气横秋,以后不许这样”。 梦颜汐没想到陆辰逸竟用“小丫头”来唤她,心中有种甜甜的感觉,想蜜饯一样甜,便点了点头。 花子墨似乎看出陆辰逸对她的转变,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流露出疼爱和宠溺,让他有了不安。 沈慕清的眼神中已经开始对梦颜汐产生了恨意和嫉妒。 另一边 当傲啸天见到丁莞宁的那一刻时,令他一脸乍舌,久久说不出话,只见丁莞宁早已不是他当初所见知书达理、天真无邪的闺中女子。 现在的她,一袭红衣落地,长发及腰,脸上沧桑了许多,双眼怒视着他,眼角的两行泪顺着脸颊滑下。 他半张着嘴,良久后,便轻声喊道: “宁儿……你是宁儿?”。 丁莞宁愤恨的指着他,嘶吼道: “我不允许你这样叫我,当初的宁儿早已被你亲手毁了,今日的丁莞宁就是要杀你这个负心汉,替我未出事的孩子报仇”。 “原来你早已埋伏在这里,就是要杀我?”。 “对,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杀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都不解我心中之恨”。 傲啸天此刻心中只惦记这白花花的二十万两银子,认为是丁莞尔藏起,眼下让她即可交出银子,肯定行不通,不可强来,便故作深情的挤出眼泪,一脸懊悔的说道: “宁儿,当初是我太混账,太不是东西,当我发现你彻底离开我身边时,真正让我魂牵梦萦的是你,我傲啸天这辈子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可令我真正朝思暮想的是你”。 他扑腾跪在地上,继续说道: “若你腹中的孩子还在世,也许我就收了心,好好照顾你们母子,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天伦之乐,如今你我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是我一手造成,都是我的错,我伤害了天底下最爱我的女子”。 “宁儿,今日还能再让我见到你,我已没有任何遗憾,你想杀便杀,能死在最爱人的怀中,也是我的最后放福气”。 丁莞宁当听到他还这般爱自己,心中的恨意瞬间散去,其实她还是深爱着傲啸天,曾经与他的朝朝暮暮浮现在眼前,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这样爱你……”。 “为了你,我失去了所有,我只想和心爱人之厮守到老,为何在我身上竟是一种奢望”。 傲啸天一把将她揽在怀中,虚情假意道: “宁儿,现在还来得及,为时不晚,让我带你回去好好弥补你,你可愿意?”。 丁莞宁哭的更是伤心,使劲在他怀中捶打,他紧紧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无视她的哭泣,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将唇凑了上去,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她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看着已闭上双眼、仿佛享受着的他,也闭上了眼,加深了这个吻…… 身后的随处尴尬的转过身,其中一个随从小声道: “傲公子果真是情圣,三言两语便哄的这姑娘团团转”。 其余的人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 梦颜汐望着远处的一幕,顿时让她红了脸,便侧过身,正好看到陆辰逸正盯着她看,下意识的低下头。 沈慕清轻轻挽住陆辰逸手,欣慰道: “若他这次真的能幡然悔悟,好好待丁姑娘,对她而言也算苦尽甘来”。 “辰逸,但我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像他们一样,我只想和你平平安安相守一生即可”。 身后的秦风苦笑一番,他不敢妄想沈慕清有朝一日知道,在她身后其实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爱着她,只愿能守护她一辈子即可。 陆辰逸躲闪开她的手,便双手背后,冷漠道: “凡是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傲啸天的真正目的是银子,他只不过在利用丁莞宁对他的感情,让她心甘情愿说出银子的所藏之处,才出此下策,最后一样还是不要她”。 花子墨唾弃道: “利用女人的感情到达目的,这样的人实属令人恶心”。 梦颜汐抬头望着陆辰逸。 “大人,你用这样吗?”。 陆辰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斩钉截铁道: “身为我陆辰逸的女人,首先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更不允许别人动她分毫,即便全天下人辜负她,我定会守她一一世周全,不离不弃”。 他的这番话彻底打动了梦颜汐,令她久久不能平息,便冲他嫣然一笑。 花子墨将梦颜汐拉入自己身后,朝沈慕青看去。 “陆辰逸你的女子已经受了伤,你还是把心思用到他身上”。 沈慕清靠在陆辰逸肩上,目光挑衅的看向梦颜汐。 “辰逸,有你这些话就足够了……”。 梦颜汐躲开她的眼神,向石缝中看去。 第九十二章 割了你的雄风,喂狗! 丁莞宁被傲啸天的吻彻底征服,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道: “啸天,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你放心,回去后,我便八抬大轿迎娶你入门,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啸天,那我们走……”。丁莞尔迫不急切的说道。 “宁儿,让我们带上银子一块走”。 丁莞宁身子微微向前倾去,转过头对他说道: “什么银子?”。 “当然是箱子里的那些银子,你快告诉,你放哪了?”。 “啸天,我从未见过银子,箱子里本来就是石头”。 傲啸天极力压制着耐心,摸着她的发丝说道: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所以故意拿银子试探我对你的真心,傻瓜,我都告诉我这辈子最爱的是你”。 “可是我们回去还是要生活,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首先要有大把银子支撑着我们,你说对不对?”。 “所以你听话,快说你藏哪了?”。 “啸天,我真的没有见过银子,这里面的确装的是石头”。 傲啸天见她有点不识抬举,心中压制的怒火终于爆发而出,一手薅起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她,怒吼道: “你这个贱人,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老子已经够对你有耐心,陪你演了一场戏,你还要怎样?”。 “说,银子到底藏哪了?不然老子今日就杀了你”。 丁莞宁见他目疵欲裂的盯着自己,手劲十足,只要他再稍微一用力,脖子便会掐断,她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的泪水不断涌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到底还是高估了在他心中的地位。 “听见没,银子到底被你藏哪了?”。 突然两个身影在空中连翻了到傲啸天面前,朝他胸前连踹数下后,最后一脚狠狠踢飞在身后的石墙上。 “噗……噗……”。 傲啸天趴在地上连吐了几口血,所有随从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 “你们两个是谁,敢伤害我们傲公子,是活腻歪了”。 傲啸天擦去嘴角的血迹,吃力的被身边随从扶起,捂着胸口朝二人看去,顿时让他一脸吃惊。 “陆辰逸?你怎么在此?”。 “好哇,你这个贱人竟敢串通他们来害我” 梦颜汐与沈慕清同时从角落中出来,急忙扶起地上的丁莞宁,站在陆辰逸身后,忿恨的望着傲啸天。 陆辰逸倪了一眼他,冷声道: “看来你认识我?”。 傲啸天朝地上碎了一口血,怒目道: “堂堂镇抚司首领陆辰逸谁敢不认识,既然你自个送上门,免得老子再找机会杀你,快说你们把银子藏哪了,不然你们谁也休想活着出去”。 “陆辰逸呐陆辰逸,你这仇家颇多啊”。花子墨说道。 “口气倒不小,杀我?倒看看你是否有这本事”。 “兄弟们,给我上……”。 “是,傲公子……”。 十几名随从手握利剑,向陆辰逸纷纷涌上。 花子墨活动着手腕,笑道: “花爷我好久没有施展筋骨了,今日让我痛快的打一场”。 他说罢和陆辰逸赤手空拳的与他们打斗在一起,数十名随从虽手握长剑,但近不了二人身,陆辰逸凌空横飞,游窜于他们之间,拳法奇妙多变,一引一带,将他们长剑钳制,在瞬息变化中,将所有人打飞在地。 花子墨也毫不逊色,以戏谑的招式将其中两人的头按住,并相撞在一起,两名随从瞬间被撞的头晕眼花,便立即夺去两人长剑,抬腿将二人踹飞在石墙上。 傲啸天一眨眼的功夫,见自己的手下全然倒地,指着陆辰逸破口大骂。 “陆辰逸,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要了你的命”。 梦颜汐愤愤不平的走上前,被陆辰逸一把将她回身边,她怒道: “我们大人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张口闭嘴要杀他?” 傲啸天这才注意到她和身后的沈慕清,见她容貌好似在哪见过,眯着眼说道: “我怎么在哪见过你”。 “哼……我看马蜂还没蛰够你”。 他一回想马蜂顿时觉得脸甚疼,仔细盯着她看,瞬间恍然大悟道: “你就是当日那臭小子,没想到你竟是个女子……”。 “陆辰逸你艳福不浅呐,左右拥抱的都是大美人呐,不过我更喜欢你身边的这个美人,老子早晚一天睡了她”。 陆辰逸用脚勾起地上剑,用力向上一扔,立即握住剑,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邪魅一笑,便朝他腿部狠狠刺去,疼的傲啸天龇牙咧嘴的喊道。 “啊……”。 花子墨同样拿起剑又朝他另一只腿上刺入。 “现在是腿,一会我让你断子绝孙……”。 傲啸天龇着牙望着双腿血流不止,瞬间认了怂,抱拳求饶头: “陆大人,小的知错了,知错了……”。 “你刚说要杀本官?本官与你有何恩怨?”。 “没……没有,是小的刚才乱言乱语,还望陆大人海涵”。 梦颜汐厌恶的瞪着他说道: “像你这种薄情寡义之人,就该现在送你去十八层地狱”。 傲啸天心里将陆辰逸恨的牙痒痒,但为了能留住一条命,眼下只能先委曲求全,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尤其是那二十万两白银,一定得想办法找到。 当他认出梦颜汐时,心中已有计策,她是陆辰逸的属下,定是知道银子所藏之地,正好手里有她丫鬟和一个小孩当筹码,以此要挟,不信她不说。 “我问你,是谁指使你抢劫官银?”。陆辰逸问道。 “陆大人,没有人指使小的……”。 “哦?是吗?那你与上官云霄是什么关系?”。 “上官云霄是谁?小的不认识”。 花子墨见他死不承认,将插在他腿上的剑立即拔起,朝他雄风前对准,坏笑道: “你说将你这玩意割下,怕是你今后难以再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只能望眼欲穿咯”。 “别别别……”。傲啸天吓得连忙摆手。 陆辰逸朝花子墨嫌弃的撇了一眼,谁知梦颜汐附和道: “对,直接割了,看他今后还敢祸害良家妇女”。 “好,那就活生生割了”。 “然后喂狗”。梦颜汐紧接着说道。 陆辰逸眉头紧锁的转头看向她。 “你这是从哪学的阴招?怎么好的不学?”。 “大人,难道不该用这种手段对付他?若轻易杀了,岂不太便宜”。 陆辰逸低眉一笑。 “这样也好”。 “陆辰逸,没想到你居然还同意,你不怕传出去,有辱你名声?”。花子墨调侃道。 “什么样的人,就该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像这种人,哼……这种手段用在他身上最适合不过”。 梦颜汐非常赞同他的说法,极力点了点头。 第九十三章 值得吗? 丁莞尔见他们要杀傲啸天,便急速跑上前,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泪眼婆娑道: “陆大人,我求求你们别杀他,放他走,不然大家谁都别活着出去”。 “丁姑娘,你疯了,他刚才都要杀你,你还为他求情,值得吗?”。梦颜汐又气又恼道。 “你呀,真是该……”。花子墨道。 陆辰逸神情冷漠道: “丁莞宁你这是在威胁本官?你认为本官会怕?”。 “丁姑娘,你千万别犯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这又何苦呢?”。沈慕清说道。 傲啸天忍者剧痛,将另一只腿上的剑拔下,迅速架在她脖间,咆哮道: “放了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以为你杀了她,会活着出去?”。陆辰逸说道。 “陆辰逸,你有何证据抓我?你哪只眼见我劫持官银,我看分明就是你贪了那二十万两银子,想找我当替罪羊,你真够卑鄙,带我出去后,我定会揭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梦颜汐被他这倒打一耙的说辞,听的她愤怒不已。 “你说你没有劫持,那你为何得知里面装的是二十万两?傲啸天我从未像你这般不要脸的人”。 “哼……你早晚有一天会来求我,不信咱们走着瞧”。 他说罢,便挟持丁莞宁朝洞口慢慢退去。 丁莞宁已彻底对他死心,便从袖口滑下三枚银针,夹在两指间,余光见他向后望时,立马从他怀中逃出,正要将银飞向他时,一把锋利的剑已穿进她腹部。 她缓缓抬头朝傲啸天看去,眼泪已模糊了视线,痛彻心扉地久久说不话,便倒在地上。 在傲啸天的眼神中未见半分悲伤,而是立即转身朝外跑去。 陆辰逸与花子墨立马追去,跑到洞外时,见他已驾马飞奔离去。 “这个畜生,怎么让他跑了”。花子墨不甘心道。 “哼……抓他只是早晚的事,起码知道他和上官云霄是一伙”。陆辰逸镇定自若道。 “现在只有你知道箱子里装的是石头,恐怕他们会认为你贪赃了官银,会联合起来对付你,到时候你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陆辰逸定睛看了他一会,似乎已想到计策,淡然一笑,朝洞中走入。 花子墨不知他刚才的笑是何意,满脸疑惑地便向里走进。 梦颜汐和沈慕清急忙跑上前,蹲下身将她抱在怀中。 沈慕清握住她的手,含泪道: “丁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值得吗?”。梦颜汐说道。 “你……你们是……是不是……认为我……好傻?”。 花子墨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真是人间自有痴情人呐……”。 丁莞宁眼神里充满了遗憾和不甘,哽咽道: “其……其实真正爱过一个人,哪怕他……如何伤害你……你终究还是有所不忍”。 “我曾……曾经也被……他爱过,也令……令我感受过,我也……也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可……可是如烟花一样短暂,我好眷恋和他的过去”。 她身子微微向前,附在沈慕清耳边小声道: “沈……沈姑娘,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爱,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丁莞宁说罢,便双眼一闭,向后重重倒去。 “她刚说什么了?”。花子墨问道。 沈慕清摇了摇头,沉思在丁莞宁刚对她说的话,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 看来丁莞宁的话已对她起到作用,便朝梦颜汐望去。 “沈姐姐,你为何这般看我?”。 沈慕清没有理会梦颜汐,而是起身走到陆辰逸身旁,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 “辰逸,这次案子结束后,我们立马成亲”。 梦颜汐心头狠狠一揪,胸口仿佛被人用利刃刺了一刀,少许沉默后,她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假笑道: “对啊,大人,你就快娶沈姐姐过门,这样我们也可以沾沾喜气,好好放松放松一番”。 陆辰逸看出她是在强颜欢笑,眼眶都快要红润,却还在嘴硬,令他心疼不已。 花子墨一脸厌烦道: “沈慕清,我们都知道你是陆辰逸未婚妻,他娶你也是早晚的事,但你也要分场合,不但不为他分忧,还添堵”。 “我看呐,你定是被丁莞宁受了影响”。 沈慕清将头靠在陆辰逸肩上,双眼注视着梦颜汐。 “因为我怕有人会恬不知耻的抢走我未婚夫”。 陆辰逸眼神冷漠的甩开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 “沈慕清以后不准你再出来,你我之间事回去再说”。 梦颜汐这才注意到不见秦风身影,急道: “大人,秦风不在”。 “对啊,这半天确实没见他人”。花子墨道。 陆辰逸立即朝角落里大步走去。 见秦风已昏倒在地。 第九十五章 以后不允许你再逞强 秦风看到沈慕清双眼红肿,其实刚才二人之间的谈话已被他听到,他知道陆辰逸对她无半点意,但也不愿让慕清受到任何伤害,他宁可舍去毕生幸福,去换陆辰逸能好好待她,那么他也是值得。 “大人……”。 “我们现在立刻回京,回去后派人将这些箱子运回城”。 陆辰逸打断他的话,说罢,便与沈慕清将他扶出洞口。 梦颜汐黯然失神地坐在洞外的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一根长木条,在地上乱写乱画,沉默不语。 花子墨见她情绪低落,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坐在她身边,缓缓抬起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将她轻轻揽入自己怀中,没想到她竟没有反抗,而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肩上,双眼微闭。 “花子墨,你真好,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身边”。 “汐儿,你要记得无论你在哪里,我永远在你身边”。 “我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知己,此生足矣”。 花子墨从腰间取出铃铛绳,并系在她手挽上,温情一笑。 “汐儿,不要再取下来,当你看到这个铃铛绳时,便会想到我,而我也是一样”。 梦颜汐轻轻摇晃着手腕中的铃铛绳,便发出脆耳的声音,柔声道: “真好听,你放心我不会再取下来,除非我死了”。 花子墨立即捂住她的嘴,略带生气的口吻说道: “不许说这个字,即使我死,你也不会有事”。 梦颜汐扑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望着他,而花子墨嘴角微微上扬,满眼的爱意与她对视。 陆辰逸扶着秦风朝洞口走出,被梦颜汐和花子墨的暧昧举止收入眼底,瞬间让他赫然大怒。 “看来梦景轩是接受花子墨了”。秦风笑道。 “难道我误会她了?原来她在意的是花子墨?”。沈慕清说道。 陆辰逸隐忍着怒气,双手背后的走到梦颜汐身边,还未出声时,梦颜汐这才回过神,立即推开花子墨,起身说道: “大人,你怎么出来了?”。 花子墨转身朝身后的秦风看去,便向他走去。 “你活过来了?”。 “怎么?让你失望了?”。秦风道。 “失望倒不至于,你现在应该立马跪下来向花爷我磕三个响头,生死关头救了你一命”。 秦风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后,一下跳在他背上,笑道: “你少骗我,你还会救我?打死我也不相信,定是慕清救的我”。 “若你真有这心,你现在救背我下山”。 花子墨恼道: “你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沈慕清见他们二人又开始打闹起来,无奈道: “你们两个别闹了”。 他瞥了一眼她,无意间朝地上一扫,见地上写着“王八蛋,陆冷血,不识好歹”,几个大字,梦颜汐急忙用脚将地上的字擦去。 “原来我在你眼中,是个不识好歹,冷血之人?”。 梦颜汐嘟囔着嘴,小声说道: “你本来就是这样……”。 陆辰逸听到她嘴里的嘀咕的声音,便低眉一笑,朝他们说道: “我看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回京”。 梦颜汐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大人,现在我们都知道这次赈灾银丢失,分明就是皇上故意设计,是想引出背后贪官,除了皇上抓的那些官员,看来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上官云霄。 “但是。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去揭发他,又让那个傲啸天跑了,我们这次总不能空手而归,皇上明知是石头,还非要大人你去查找,想必是另有用意,实则就是替皇上揪出这次谁还参与了劫持灾银”。 陆辰逸眉头微蹙地静静盯着她看,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抬手朝她额头上轻轻拍了拍。 “你到底是蠢的多一点,还是聪明的多一点?”。 “当你得知上官云霄也是其中之一,为何一点也不意外?而且你什么咬定他才是幕后主使?他可是你表哥”。 “他虽是我表哥,若做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心慈手软”。 他从梦颜汐眼神中看到了愤怒,想必上官云霄定时做了令她不满的事,才会如此。 “好了走,待回京后,我自有办法”。 “是,大人”。 秦风死死抓住花子墨的手臂朝陆辰逸这边走来,沈慕清上前握住梦颜汐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前面听花子墨唤你汐儿,原来这是你的闺名,以后我们都叫你汐儿可好?”。 梦颜汐抽回手,对她讪讪一笑。 “沈姐姐,我叫梦颜汐,你叫我颜汐还是汐儿都可以”。 “还是汐儿亲切一点,汐儿,我前面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现在知道了,你原来心仪的是花子墨,倒是我多想了”。 沈慕清边说边望陆辰逸脸上看去。 “沈姐姐,我”。 花子墨立即打算她的话,嬉皮笑脸道: “沈慕清,你总算说了一句令我中听的话”。 梦颜汐懒得再解释,便转身朝山下走去,谁知陆辰逸一把将她横抱起。 “大……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花子墨,秦风和沈慕清交给你”。 他说罢,便抱着怀中的梦颜汐朝山下走去。 “大人,他?”。秦风不可置疑的说道。 沈慕清瞬间泪流而下,撕咬着嘴唇,望着他的背影哽咽道: “他真的彻底爱上她了……”。 花子墨脸色铁青,准备要把梦颜汐夺回,却被沈慕清拽住。 “你若真喜欢她,请待她离开镇抚司,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是迟早的事……”。 梦颜汐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不敢相信陆辰逸会抱她下山,像是在做梦似的,他的身上的淡淡幽香再次令她着迷,抬眼起望着他俊美的轮廓,轻声道: “大人,你还是放我下来,我没有受伤”。 陆辰逸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头朝他温柔一笑。 “若一会毒发作,由我照顾你”。 他的这句话,令梦颜汐一震,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复,没想到他竟然已掌握自己毒发作的时辰,还要照顾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即使再感动,但她突然不想让自己再深陷下去,毕竟沈慕清才是他的未婚妻,不该让自己夹在他们感情之间,从她开始喜欢的路辰逸的那一刻起,便是错。 “大人,你还是放我下来,身后的沈姐姐才是你真正需要照顾我的”。 梦颜汐说罢,准备从他怀中跳下,陆辰逸似乎能感知她的举动,便抱的更紧。 “我说了,以后不允你在我面前逞强,做回你最真实的一面,回去后我会想办法替你解毒”。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这几日定是累坏了,便在我怀中安心的睡会”。 陆辰逸这番话成功地击破了她心中最脆弱的那条线,顿时将所有的委屈化作眼泪,如泉水一样止不住的涌出,在他怀中永远能带给她一种踏实感和归宿感,便双眼紧闭,将头埋在他前胸前,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他低头见梦颜汐在默默流泪,自己的心也不由地陪她伤心、难过,似乎她的喜怒哀乐已时刻牵动着他的心,心道: “汐儿,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从今后起只要有我陆辰逸在,谁也不许伤你一分一毫”。 不知不觉中,梦颜汐已疲惫的睡在他怀中。 第九十七章 宝儿死了 “上官大人,照这么看,你表妹也是自己人,可我怎么看出她可对陆辰逸很忠心呐”。傲啸天说道。 “你前面说你去月牙村?”。 “嗯,这不,腿上的伤就是拜陆辰逸所赐”。 上官云霄拍着桌子怒斥道: “我说过,你先不要动那些银子,为什么不听我的安排”。 傲啸天顿时来了气。 “哼……幸亏我今日去了,若等你,你还不知道谁早已将二十万两银子,换成石头了”。 “什么换成石头”。 “我原以为陆辰逸廉洁奉公,谁成想他实则是一个假公济私之人,将那些银子换成石头,还装在箱子里,他下一步定是在找替罪羊,最后便独享这些钱财”。 上官云霄的计划被陆辰逸打破,气的他咬牙切齿。 “陆辰逸,你这个伪君子,敢坏我的好事”。 傲啸天忍着腿上的伤,缓慢的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坏笑道: “所以,为了让他吐出那些银子,只有从你表妹身上下手”。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 傲啸天冷笑了一声。 “我看你呐,是对你表妹没办法,所以我得用我方法”。 “她的丫鬟我一会带走”。 “丫鬟带走可以,小孩给我留下”。 “你连小孩也要下此毒手?”。 “上官大人,我可是看着你的面,才愿放走那丫鬟,但小孩绝对不可以”。 “最好别闹出人命,若出了事,我无法保你”。 上官云霄说罢,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傲啸天朝地上碎了一口,眼神凶狠的说道: “什么东西,就知道你这个家伙靠不住”。 “你的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哼……还不是想自己悄悄独吞那二十万两银子,休想”。 院中 青鸾抱着宝儿,见上官云霄出来后,便立即上前。 “上官大人,宝儿快不行了,我们快带她去看病”。 “我只能带一个,留你还是留她?你自己选”。 青鸾身子一颤,哭道: “你不是说带我和宝儿,一起走,为什么又改口了?”。 上官云霄其实是在试探青鸾,看她是救生命垂危的宝儿,还是救自己。 “可有想好?若你不舍她,便继续待在这里”。 他说罢,便大步朝门口走去。 青鸾望着怀中宝儿,纠结万分,可自己再待下去,迟早也会被傲啸天折磨死,便哭泣道: “宝儿,你要怪便怪梦颜汐,是她害得你,不是我,对不起……”。 她将宝儿放在冰冷的地上,头也不回的朝上官云霄跟去。 家丁连忙抱起宝儿,趁傲啸天不注意,便为她吃饭喝水。 街上 上官云霄转身望着青鸾,眼神中没有半点怜悯,反而令他失望和厌恶。 “你记住,今日是我救你出来,不是你家小姐,人要学会感恩,只有危难之时,才会看出人性”。 “就像你为了自己,而放弃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这就是人性的丑陋”。 “不过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有这个狠劲,是配今后留在我身边”。 青鸾心怀愧疚之心,知道自己出卖了梦颜汐,供出她的真实身份,今后若一旦让她知晓,定会赶走自己。 但转念一想,若不是梦颜汐执意离开上官府,她和宝儿也不会被傲啸天抓,自己更不会被他玷污,即使宝儿死了,都是她的错,想到这里,她瞬间没有任何自责,更多的是对她的怨恨。 这样也好,留在上官云霄身边,起码不会再受到任何人欺负。 她擦去脸上泪水,目光坚定的说道: “上官大人,从今往后,青鸾便会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定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上官云霄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仍向她怀中。 “你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在前面湖边等你”。 “是,上官大人”。 她便朝门口的衣坊铺走进。 湖边 夜色朦胧,微风吹拂过湖面,湖水微波荡漾,这时突然下起了下雨,雨点打落在上官云霄的脸颊上,他纹丝不动的现在湖边,双眼定定的注视着远处,深邃的眼眸如深潭一样,让人揣摩不透。 “上官大人……”。 青鸾手撑一把油伞,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披肩,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涟,微一晃动就如雨意飘渺,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犹如富家小姐的打扮,一咋眼看上去,倒有几分姿色。 上官云霄缓缓转过身,瞧她这一身打扮,似乎令他很不满,斥责道: “谁许你这样穿?”。 青鸾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朝自个身上打量,急忙说道: “上官大人是不喜欢我这副打扮?”。 “不要忘记自己是何等身份,等颜汐回来,你还是要回到她身边,只不过为我所用”。 她被上官云霄的一句“不要忘记自己是何等身份”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冷冰之极,更是将她的尊严践踏在地,在他眼中自己永远是一个低贱丫鬟,是不配得到尊重。 青鸾强忍着泪水,低头说道: “青鸾知错,不该忘记自己身份”。 雨越下越大,上官云霄已浑身湿透,青鸾将伞递给他,却被无情打落在地,正眼不瞧地从她身旁经过,并说道: “回去该回去的地方,她若回来,你便来找我”。 “是,上官大人……”。 青鸾缓缓抬起头,捡上的油伞,眼眸中充满了怨恨和狠毒,朝另一条街走去。 傲府卧房 见一个家丁神色慌张的跑进房间,颤抖道: “傲……傲公子,那……那小女孩好像没……没有气息了”。 傲啸天怒道: “怎么死了?不是前面都好好的?”。 “傲公子,若前面及时带她去看病,或许还能活下来,可……可是……”。 他本想拿这小女孩要挟梦颜汐,却就这么死了,令他顿时没了主意,那二十万两银子看来是没戏了,正当他心烦意乱时,青鸾缓慢走进。 傲啸天见她这一身打扮,眼前一亮。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这是舍不得我,又来了?”。 青鸾走到他面前,斩钉截铁道: “我可以帮你得到那二十万两银子,不过得有我的一半”。 傲啸天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摸着她的脸颊。 “你这是在和老子谈条件?你什么能耐?”。 青鸾妩媚一笑,便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惹的傲啸天心花怒放。 “哈哈哈……不错,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今后好好跟着我,绝对亏待不了你”。 “可千万别让上官云霄知道,这家伙城府极深,待老子有了一定势力,先解决他,哼……”。 “你放心,既然我跟了你,自然不会对你有二心”。 傲啸天说罢,便与青鸾巫山云雨。 第九十八章 向他证明,你心有所属! 梦颜汐不知睡了多久,被马车摇晃而醒,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朝周围环视。 “你醒了?”。 沈慕清一脸冷漠的望着她。 她立马坐起,讪讪一笑。 “这是哪来的马车?”。 “我不会骑马,秦风便雇了一辆马车同我去的月牙村”。 “秦风对沈姐姐真贴心”。 梦颜汐说罢,便揭起帘子,朝外看去,见已到了城门口,不过外面大雨滂沱,探出头去找陆辰逸他们,却被沈慕清一把将她拽进马车。 “辰逸和花子墨骑的马,估计已到了”。 她点了点头。 “那便好,不然淋了雨可怎么办”。 沈慕清便握紧住她的手,两眼泪汪汪的说道 “汐儿……”。 “沈姐姐,你怎么哭了?”。 “汐儿,我想了一路上,只要你同意,我可以让辰逸纳你为妾,我们两个一同服侍他,可好?”。 梦颜汐膛目结舌,一脸震惊,立马抽回手,沈慕清以为她不愿意,便摇晃她的身子,哭诉道: “我已经退了一万步,终于说服我自己,让你我一同服侍辰逸,你到底要还怎样啊,我真的很爱他,只要能令他开心,我甘愿和你共侍一夫”。 梦颜汐此刻如鲠在喉,久久说不出话,见沈慕清对陆辰逸如此用情至深,若是她,定是不愿自己丈夫纳妾。 她突然觉得自己坏透了,为什么要伤害沈慕清?明明她才是陆辰逸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在这里哀求自己,令她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你说话啊,汐儿,我知道你也爱上辰逸了对不对……”。 梦颜汐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那种疼痛的感觉如针芒般鲠噎在喉,便极力忍住泪水,半张着口,缓缓说道: “沈姐姐,我……我对大人……无半点爱慕之情”。 这句话说出后,她的心有一种被撕扯的感觉,疼的她快要窒息,便捂住胸口,默默低下头。 沈慕清顿时松了一口气,再次握紧她的手,激动道: “汐儿,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辰逸是我这辈子的最爱,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他夺走”。 “你可答应我一件事?”。 “沈姐姐,你说便是”。 “向辰逸证明,你心有所属,从此以后和他保持距离”。 “今后起,你便是我沈慕清的恩人,定会报答你”。 陆府门口 “慕清,汐儿,到了”。 秦风跳下马车朝里面喊道。 梦颜汐正要起身,被沈慕清立即抓住她的手。 “汐儿,我的幸福就全在于你,请你帮我”。 “沈姐姐,我答应你,从此远离大人”。 她说罢,便和沈慕清走出马车。 两名丫鬟撑着伞朝她们跑来。 “沈姑娘,沈师父来了”。 “我爹来了……”。 沈慕清欣喜若狂的提着衣裙向里面跑进。 秦风接过丫鬟手中的伞,便撑在梦颜汐头顶。 “雨下太大,快进去”。 她黯然销魂的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后,便转身打算离去。 秦风连忙说道: “汐儿,请你帮帮慕清,我们都看出大人对你有意,这段感情你不该介入”。 梦颜汐将他的伞打落在地。 “我从来没想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要逼我?”。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慕清”。 这时,花子墨从里面跑出,见梦颜汐和秦风站在雨中,二人浑身湿透。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快进去”。 “好,我做给你们看……”。 梦颜汐挽起花子墨的手朝门口跑进,秦风便也跟去。 厅堂 陆辰逸与沈修染坐在高堂之上,说笑道: “师父,您这次出远门做什么去了?”。 沈修染一头白发,身穿青衣直缀,身材高瘦,风姿隽爽,慈眉善目,捋着胡须,朗声笑道: “悬壶济解烦恼,去病除灾百草求”。 “师父,逸儿正有事,需要您帮助”。 “何事?”。 “爹,清儿好想你……”。 沈慕清一路小跑进厅堂,便扑在沈修染怀中。 沈修染一脸宠溺的拍着她的背说道: “都成大姑娘了,还给爹撒娇……”。 陆辰逸急忙起身,正要询问梦颜汐时,见她浑身湿透的拉着花子墨走进厅堂,蹙眉道。 “怎么淋成这样了,快去换身衣服”。 沈慕清便也立即起身,朝她望去。 “大人,不必了,我……我说完便走”。 “汐儿,你这是怎么了?”。花子墨小声问道。 陆辰逸走上前,从怀中掏出帕子,朝她脸上雨水擦去,却被她立马躲闪开。 “出什么事了?”。 梦颜汐紧紧握着花子墨的手,不敢直视陆辰逸的眼睛,嘴中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沈修染走上前上下打量着梦颜汐,关心道: “听你家大人的话,先换身衣服再说,免得受寒”。 “汐儿,你有什么话快说”。沈慕清催促道。 陆辰逸见她瑟瑟发抖,气不打一处,便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朝卧房走去,沈慕清立马双手挡住。 “汐儿,你前面说的话忘了?”。 “汐儿,你快说”。秦风说道。 花子墨朝秦风问道: “你们让她说什么?”。 陆辰逸眼神冷峻的盯着沈慕清。 “你让她说什么?”。 梦颜汐甩开陆辰逸的手,故作轻松地假笑道: “大人,你打算和沈姐姐何时完婚?我和花子墨也想沾沾你们的喜气”。 “你们也看出我和花子墨早已两情相悦,等你和沈姐姐成亲后,我们也好事将近”。 花子墨一颤,这句话他终于等到,但突然开心不起来,看到她分明是在说假话,眼泪都快要溢出来,还在强颜欢笑,他这才明白,梦颜汐已经爱上陆辰逸,令他心如刀绞。 便心痛的转身离开…… “大人,我先回去了……”。 梦颜汐便匆忙转身朝花子墨追去。 陆辰逸望着她的背影,怒道: “你们对她说什么了?”。 沈慕清和秦风吓得不敢出声。 站在一旁的沈修染已看出端倪,摇了摇头,朝他们二人说道: “清儿,秦风,你们先下去”。 “是,爹……”。 沈修染走到他身边,轻叹一口气。 “逸儿,你动情了……”。 “师父,这是在我意料之外”。 “但你不能辜负慕清,那丫头刚才说的话虽不是真心,但足以说明,是不想让你为难”。 “你若真心爱她,等你娶了慕清,纳她为妾也可以”。 陆辰逸毫不犹豫道: “我陆辰逸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师父,对不起,我不能娶慕清”。 他说罢,便冒着大雨朝门口跑去。 第九十九章 一吻定情 街上 “花子墨……”。 梦颜汐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花子墨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到她时,再大的火却也发不出,便大步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傻瓜,你既然爱上陆辰逸,就不要退出,我能看出他也是爱上了你”。 “不要放弃,去勇敢的向他表明心意”。 “可是我……”。 他看到陆辰逸追上来,便推开她,咧嘴一笑。 “他来了,去……”。 梦颜汐转过头,看到陆辰逸站在她身后,而花子墨便潇洒的转身离开,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大人……”。 陆辰逸满眼心疼地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抹擦她脸上的泪痕,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看着他俊美的脸缓缓靠来,越来越近,她羞涩的缓缓闭上眼睛。 他无限温柔的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允吸、辗转反侧。 梦颜汐脑海一片空白,她忘记了思考,也不想再去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醉香楼 “哎哟,花爷你怎么让雨淋成这样了,快楼上请。”苏妈妈热情招呼道。 花子墨失魂落魄的走上二楼,并说道: “给我拿十坛好酒,不许任何人进来”。 苏妈妈见他如此反常,便识趣道: “好勒……”。 二楼雅间 苏妈妈亲自放下十坛酒,又为他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花爷,你还是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出去……”。 “哎……”。 苏妈妈轻叹一声,便转身离去,随手轻轻关上门。 花子墨直接抱起一坛酒大口喝水,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脑海中回想起与梦颜汐的点点滴滴,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伤心难过,便会想起她在小舟上说过的一句话。 “若有朝一日能让我心动的,定是一个懂我之人,他会懂我的如鲠在喉,不言而喻”。 他不知不觉连喝了好几坛酒,从未醉过酒的他,今夜便彻底醉了,便倒在地上睡去…… “汐儿,我爱你……”。 这时房间走进一个蓝衣女子,蹲下身,满眼心痛的抚摸着他的脸。 “少阁主,让兰若带你回剑星阁,我会替你杀了陆辰逸”。 兰若便搀扶着他离开醉香楼。 街上,雨已停 陆辰逸一路抱着她,梦颜汐将头贴在他胸前。 “大人,你要带我去哪?”。 “回陆府,让师父替你解毒”。 “大人,我已经好几日不见宝儿和青鸾了,你先带我去悦来客栈,解毒不急”。 陆辰逸停下脚步,疑惑道: “客栈?”。 “嗯,我离开上官府了”。 陆辰逸没有继续再问,便依着她朝另外一条街走去。 悦来客栈 陆辰逸依旧抱着她走进客房。 “大人,你放我下来”。 “已经到门口了,还差这几步?”。 他便轻轻用脚推开门。 房间不见青鸾和宝儿的身影,陆辰逸立即将她放下。 “她们人呢?”。 陆辰逸走到床前,床上是青鸾为宝儿缝制的小衣服,便低头一瞧,见地上有一枚耳环,蹲下身捡起,梦颜汐立即跑过来,惊道: “这是青鸾的,莫非她和宝儿出事了”。 梦颜汐心急如焚的朝门口跑去,被他一把拽住。 “你要去哪找她们?”。 “可我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若她们有什么万一,怎么办?”。 陆辰逸眼看她的毒快要发作,便安慰道: “我会派人四处寻找她们,你先换身衣服,我去问问店小二这间房间可有什么人来过”。 梦颜汐抓住他的手,满脸担心道: “大人,我和你一起去”。 “听话,先去换衣服,有我在”。 他说罢,便转身离去,随手关了门。 梦颜汐急忙打开包袱,随意取出衣服,以很快的速度换好,又将头发挽起,依旧男子打扮,迅速朝门口走去。 体内的毒开始发作,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便一下倒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疼的她来回打滚。 陆辰逸刚一进门,见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已知她的毒开始发作,立马抱起她。 “汐儿,我带你去找我师父”。 “啊……啊……啊……”。 梦颜汐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抱着头,朝墙上撞去,他连忙抓住她,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心痛的说道。 “汐儿,到底是谁对你下的毒?”。 “啊……啊……”。 “大人,我好……痛……”。 陆辰逸不忍见她如此痛苦,立马点了她的睡穴,她双眼一闭,倒在他怀中。 他急忙抱起她,大步朝门口离去。 陆府 沈慕清和秦风见陆辰逸心急火燎的抱着梦颜汐进入院内,便连忙跑上前。 “辰逸,她这是怎么了?”。 “师父呢?”。 “在房间……”。 陆辰逸大步流星般朝沈修染房间走去,秦风与同沈慕清紧跟其后。 “师父……”。 房间内 沈修染听到陆辰逸在喊他,便起身打开房门,还未来得及问,他便冲进房间,将梦颜汐小心的放在床上。 “逸儿,这丫头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沈修染走到床边,盯着昏迷的梦颜汐说道。 陆辰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神色慌张地说道: “师父,我知道您医术了得,您快救救她”。 沈修染立即坐在床边,伸出手将两指搭在梦颜汐脉上,一旁陆辰逸紧张盯着他看,想张口又怕打扰他,只好暗自着急。 沈慕清从未见过陆辰逸紧张过一个人,曾经的他是多么冷傲,即使天塌下来,在他脸上照样是波澜不惊,可今夜却是判若两人,她终于恍然大悟,泪如雨下地低声说道: “原来一颗冰冷的石头不是捂不热,而是再等合适的人罢了”。 “他的温柔全部给了梦颜汐,从这点我便已经输了……”。 秦风的眼神一直落在慕清身上,看她这般伤心,自己的心同样也在煎熬,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陪她一起难过。 良久后 沈修染缓缓睁开眼,眉头紧蹙地长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陆辰逸察觉到梦颜汐体内毒令他为难,便焦急道: “师父,她到底中的什么毒?您可有办法替她解毒?”。 “沈师父,您快说啊……”。秦风走上前问道。 沈慕清望着昏迷的梦颜汐,眼神充满了恨意和妒忌之心,心道: “梦颜汐,你该死,我说过谁都不可以将辰逸从我身边抢走,你休想……”。 沈修染神情凝地起身,对陆辰逸说道: “她中的是一种罕见之毒,此毒虽不致死,但每日会被体内毒百般折磨,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日一长,心智会被毒控制,轻者失忆,重者则会乱杀人”。 “我刚才在替她把脉过程中,发觉毒素快要吞噬她的心脉,再不解毒,就怕真的要束手无策”。 陆辰逸心头一颤,惊慌失措地抓住沈修染两侧。 “师父,你快说到底需要什么药材,我去准备”。 “逸儿,此毒由世间五毒制成,这五毒各个都是毒中之王,一般的草药是无法解毒”。 “师父,只要你开口,我必定会为您寻来”。 “同样需要五毒,我所说的五毒是世间五种最毒的花,听闻已有人制成,取名为琼花毒”。 “师父,是谁?”。 “剑星阁阁主,孙三娘,我对此人略有耳闻,她常年一直研制各种毒药,世间无人能抵,便在私下将毒药卖给所需之人,凡是服了她的毒药无一人能存活”。 “孙三娘心狠手辣,听闻她有一儿子,便一直让他儿子以身试毒,最后成了百毒不侵之躯,哎……”。 “是花子墨?”。沈慕清惊道。 “没想到花子墨竟有这样的娘,真是苦了他”。秦风替他愤愤不平道。 陆辰逸便刻不容缓转身朝门口走去,沈慕清急忙上前挡住他。 “辰逸,你不要去,既然我们认识花子墨,找他便可”。 “逸儿,你千万不能去,孙三娘最恨朝廷之人,是不可能将琼花毒给你”。沈修染说道。 “只要能救汐儿,即使上刀山那又如何?”。 陆辰逸说罢,推开沈慕清大步离去,秦风立即跟向他跟去。 “辰逸……”。 沈修染一把拽回沈慕清。 “清儿,让他去,他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 “爹……我好难过”。 沈慕清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 “清儿,爹知道你爱逸儿,可是感情这事,是没办法强求……”。 “爹,我该怎么办?”。 “哎……”。 陆辰逸与秦风一路快马加鞭朝城外赶去。 第一百零二章 这辈子我就先放过你 晨曦微露 他们走出剑星阁,花子墨停下脚步,望着东方升起的一缕曙光,释然一笑,他似乎解脱了,不再背负孙三娘强加在他身上的无尽使命。 他紧紧握着手中药瓶,低头的一刹那,眼圈却红了起来,一想到今生无法再守候梦颜汐,心如刀割。 陆辰逸此刻心情五味杂陈,抬起手在他肩上重重落下,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绝不会让你死!”。 “花子墨,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们定会倾尽全力,为你解断肠毒”。秦风说道。 花子墨收起情绪,一副若无其事低朝他两笑道: “哎呀,瞧把你们吓得,我可是百毒不侵之躯,区区一个断肠毒能要了我命?你们太小看我了”。 “陆辰逸,我可要好好活下去,若有朝一日你辜负了汐儿,我定会带她离开你”。 陆辰逸眼神复杂地望着花子墨,对他的率性洒脱令他颇为欣赏,这样的朋友值得去深交。 “好,那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那是自然,走,我们快去为汐儿解毒”。 秦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陆辰逸。 “大人,你的腿” “无碍,扶我上马”。 “是,大人……”。 正当所有人骑马离去时,兰若朝里面跑了出来,挡在花子墨马前。 “少阁主,让兰若跟你走”。 花子墨紧握缰绳,双目注视着远处,淡淡而道: “回去,我不再是剑星阁的少阁主”。 他说罢,随即仰起马蹄,朝她身边飞狂奔而去。 “少阁主……”。 兰若提着衣裙,追在他身后跑。 其中一个锦衣卫看不下去,便停下马,将她带到马背,快马加鞭而去。 陆府 沈慕清满眼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走动,整整一宿未合眼,又转头愤恨望着床上昏睡地梦颜汐,便大步走到床边,摇晃着她的身子。 “你醒来啊,辰逸一夜未归,你还好意思睡,你给我起来,若他有什么不测,我一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沈修染端着药碗走进,见沈慕清差点将梦颜汐从床上摔下,急忙上前制止。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 “爹,她该死,你为什么要救她?是她破坏了我和辰逸的感情,若没有她,辰逸早已娶我为妻了”。 沈修染将被子盖在梦颜汐身上,轻叹了一声,拉着沈慕清朝一边椅子坐下,摸着胡须语重心长地说道: “清儿,万事不可急于求成,尤其是感情这事,你若真想让辰逸心甘情愿娶你,那么你首先要去打动他”。 “这次待他回来,你不可再表现出任何嫉妒之心,现在他最在意这丫头,你若和他反着来,等于是你将逸儿推向她身边”。 “如何能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爱你,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沈慕清低头思虑片刻后,顿时令她茅塞顿开,激动地抱住沈修染。 “我就知道还是爹最疼爱我,爹你放心我一定要将辰逸夺回来”。 “陆夫人只能是我!”。 这时一个丫鬟神色匆匆走进房间。 “沈师父,沈姑娘,陆大人回来了……”。 沈慕清转身立即朝门外跑去时。 见秦风和几名锦衣卫搀扶着陆辰逸走进房间,站在身旁的花子墨伤痕累累,和他一样脸色苍白。 沈修染大步上前。 “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慕清急忙推开秦风。 “辰逸,你的腿怎么了?”。 “陆辰逸腿上受了伤,你们快带他去房间,为他处理伤口,这里有我”。花子墨说道。 “逸儿,你快坐下,让为师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陆辰逸推开沈慕清,步履维艰地朝梦颜汐床边走去,还未走两步,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辰逸……”。 秦风立即背起陆辰逸朝他房间跑去,沈慕清哭哭啼啼的跟在身后离开。 沈修染望着花子墨说道: “我看你也伤的不轻,逸儿有慕清,我来你为上点药”。 花子墨低头朝自己伤口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去照顾陆辰逸,他腿比我伤的重,琼花毒我已经拿到,让我亲自喂她服下”。 沈修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点了点头,随手关门离去,房间只留他和梦颜汐。 花子墨走到床边而坐,从袖口取出药瓶,将一颗药放入她嘴中。缓缓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她脸颊,在他眼中满是疼惜和不舍,便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他哭了! 站在门外的兰若,透过缝隙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捂着嘴,泪水不停滚落下来,缓缓蹲下身,抽泣不止。 良响后,花子墨扶起梦颜汐,背对着他,盘腿而坐,将浑身内力运于掌中缓缓贴向她后背, 兰若破门而出,冲他吼道: “你要做什么?”。 “我答应过要教她武功,既然快死了,那便将我毕生功力传授于她,以后即使我不在,她也可以保护自己”。 兰若哭的泣不成声,连连摇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武功传入梦颜汐体内。 梦颜汐双眼紧闭,额头发紧,满脸汗珠,嘴角微微抽动着,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进入体内,令她难以承受。 “噗……”。 兰若立即扶住花子墨,心疼的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挣扎着从床上走下,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下,呼吸十分微弱,将梦颜汐放平。 便俯下身,唇落于她的额头,眼角泪水缓缓滑下,心道: “汐儿,这辈子我就先放过你,若有来生,我定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花子墨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兰若的搀扶下离去。 第一百零三章 讲述陆辰逸的身世 良久后 梦颜汐幽幽醒来,微微侧过头,环视四周见房间无一人,便从床上起身,发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她一脸狐疑的走下床,活动着筋骨,总觉得身体和往日不一样,但具体却说不上哪里不适。 正当她思虑时,突然想起青鸾和宝儿,便疾步跑出门外,与秦风差点相撞。 “汐儿,你醒了?”。 “大人呢?”。 秦风倾斜着头朝房间里看去,急道: “花子墨呢?”。 “花子墨?我醒来便未见他人,怎么了?”。 秦风匆忙朝院中跑去。 梦颜汐见秦风不对劲,便随他追去。 “秦风,到底出什么事了?大人呢?”。 他满眼焦急的站在院中,嘀咕道: “这家伙该不会走了?都怪我应该盯紧他才是”。 梦颜汐又急又恼,便一把拽住他。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 秦风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告诉她昨夜发生的事,正当他纠结时,一个声音瞬间打破。 “公子……”。 梦颜汐猛然抬起头,见青鸾泫然泪下奔向自己,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立即扶起青鸾,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住她。 “你吓死我,我以为你出事了”。 “公子,你去哪了?”。 “我随大人去办案,昨日回来后,便去客栈找你和宝儿,不见你们,我以为你们出事了,看来是我虚惊一场”。 “对了,宝儿呢?”。 青鸾推开她,扑腾跪在地上,哭道: “公子,你快去救救宝儿”。 “宝儿出什么事了?”。秦风连忙问道。 梦颜汐心头一紧,蹲下身慌张地抓住青鸾肩膀。 “宝儿,怎么了?”。 “是傲啸天抓了宝儿,让我转告你,拿二十万两银子换宝儿的命,不然便让宝儿活不过明日”。 梦颜汐脑子一嗡,身子向后倾倒,瘫坐在地上,秦风立刻扶起她。 “这个畜生,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何找抓宝儿?”。 她突然脸色一变,满眼愤怒握着拳头。 “他人在哪?”。 “公子,傲啸天说必须要你带上银子才可见他”。 “我问你他在哪?”。 青鸾低下头,眼神躲躲闪闪地说道: “他……他住在北街”。 梦颜汐急切的朝大门跑去,被秦风立即抓住。 “你只身前往不要命了,傲啸天的狠毒你不是没见过,你先冷静冷静”。 她甩开秦风,心急如焚地大声喊道: “你要我怎么冷静,宝儿才五岁啊,即使要我的命,我绝不让他伤害宝儿”。 “你没听青鸾说他要二十万两银子才可换回宝儿,眼下我先等大人醒来,他自有办法救出宝儿”。 梦颜汐一震,转过头紧张地望着他。 “大人怎么了?”。 “你先去看看大人”。 她速即朝陆辰逸房间跑去,秦风便也跟去。 青鸾拭去泪水,望着梦颜汐地露出一副阴笑。 房间 梦颜汐冲进房间,看到陆辰逸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而沈修染坐在床边正在为他的双腿敷药,则沈慕清不断为他替换额头上的帕子。 “大人……”。 她踉踉跄跄地跑到床边,却被沈慕清用力推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她脸上,沈慕清怒火冲天望着她。 “梦颜汐,你还有脸进来,你给我滚……”。 “清儿……”。沈修染低声喊道。 “爹,都这时候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辰逸被她害的还不够惨啊,她就是灾星”。 梦颜汐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但看到陆辰逸双腿的伤时,令她心痛万分,泪水滚落而下。 “沈姐姐,大人他的腿怎么了?”。 “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为你解毒,他怎能甘愿跪木钉板啊,梦颜汐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如此待你”。 沈慕清话音刚落,梦颜汐身子一抖,向后连退了几步,两行泪顺着眼泪滚落而下。 “木……木……木钉板?”。 秦风一脸难过地走到她身边。望着昏迷的陆辰逸,哽咽地将昨夜来龙去脉告诉她,唯独未说花子墨服下断肠毒,只说花子墨为了能拿到琼花毒,最后与孙三娘断绝母子关系。 梦颜汐此刻的心情已无法去形容,她颤抖着身子,移动着脚步向床边走去,慕清继续要拦住住时,被秦风拉住。 泪水源源不断的从她眼泪滚落而下,望着他双腿上敷满了草药,心疼的快要让她窒息。 转眼看向脸色苍白的他,便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 “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沈修染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对梦颜汐意味深长地说道: “逸儿不同其他男子,他身后背负着血海深仇,之所以迟迟不愿娶妻,是因他要为父母报仇,为了报仇吃的苦受的罪无人能及,小时候练武,一日只睡两个时辰”。 “常常总是落的一身伤,但从不抱怨。他多次去衙门报案但无人理会,便开始靠自己,从一个锦衣卫校尉坐到今日首领,全是靠他一路披荆斩棘而打下的一番天地”。 “中间所遭受的委屈和心酸只有他知道,向来不告诉任何人,独自承受着一切”。 “逸儿既然糟了这么多罪,莫不要为儿女私情将他的一切付诸东流……”。 梦颜汐听到沈修染的这一番话后,心情无法平复,她这时才真正懂陆辰逸,表面的冷血无情都是在遮掩心中的脆弱罢了。 她明白沈修染的话中意,望着昏迷的陆辰逸,哽咽道: “沈师父,谢谢你今日将大人的一切告诉我,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你放心我会断了和大人之间的感情,不会成为他寻仇路上绊脚石”。 梦颜汐起身走到沈慕清面前。 “沈姐姐,大人交由你好好照顾,以后除了公事,我不再和大人之间有任何交集,你且放心”。 她说罢便向房外跑去。 秦风立即追出去。 陆府大门 “汐儿,你要去哪?”。 梦颜汐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道: “秦风,不要将宝儿的事告诉大人,等他醒来,你便告诉他,我去找花子墨了”。 “青鸾,我们走”。 秦风跑上前,挡住她。 “你是不是要去救宝儿?”。 梦颜汐没有理会他,便将他推开,向前大步走去。 “好了好了,我陪你去”。 秦风便追了上去。 第一百零四章 只身一人,救宝儿! 青鸾跟在梦颜汐身后,心中忐忑不安,她绝不能让秦风跟去,生怕他会看出端倪,便绞尽脑汁想办法,顿时大步跑到梦颜汐面前,张开双臂,故作担忧道: “公子,我知道你救宝儿心切,若不带二十万两银子,惹恼了傲啸天,怕对宝儿不测,他这人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得出”。 秦风一脸疑惑的望着青鸾。 “你为什么对他如此了解?”。 梦颜汐便也仔细盯着她。 “青鸾,你为什么总是三句不离二十万两银子?”。 青鸾一脸心虚的说道: “是傲啸天说的,必须要见到银子才可放宝儿,我……我是怕”。 “银子的事我已想到办法”。 “公子,你想到什么了?”。青鸾急切道。 “汐儿,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不是二十两,你能有什么办法?”。秦风道。 “一会去了便知,我们快走”。 “公子,我觉得还是不妥,要不让秦千户带些人来,我怕傲啸天会伤害你,毕竟你和他之间有恩怨”。 秦风觉得青鸾说的没错,便转头对梦颜汐说道: “汐儿,我还是去带些人保护你的安危,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罢,立即转身向镇抚司跑去。 青鸾瞬间松了一口气。 “小姐,要不我们先走,一会他便会追上来”。 “嗯!”。 青鸾并肩与梦颜汐同行,时不时侧过脸望着她,便小心试探地问道: “小姐,二十万两银子,你打算去哪找?”。 “你这次陪陆大人去办案,听闻是为了寻官银,那……那可有找到?”。 梦颜汐一路上脸色暗沉的加快步伐,心中只惦记宝儿的安危,似乎没有听进去青鸾的话,而是走到一家当铺门口,便立即朝里面走进,被青鸾连忙拽住。 这时她身后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去?”。 梦颜汐将脖间挂的玉佩取下,握在手心。 “这是块上等的玉,价值连城,随便当二十万两绰绰有余”。 青鸾大惊道: “小姐,你疯了,这可是老爷为你和少爷拿重金专门找人打造而成的,这块美玉是可遇不可求的啊,你这样轻易当了,若让老爷知道,非打死你不可啊”。 “救宝儿要紧,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姐,要不先将寻回的官银交给傲啸天,等陆大人醒来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大不了告诉皇上未寻到官银,皇上也不会治陆大人罪”。 梦颜汐一愣,狠不得抽她一耳光,厉声道: “你想让我害死大人?不管是否有二十万两官银,那也是归朝廷所有,怎可私自动用?”。 “你的这些话若让有心人听见,大人一世清白,要毁在你手里,皇上是何等人,三言两语就能胡弄过去?你太不拿皇上当回事”。 “青鸾,我真没想到这番话会出自你口,以后你若再存这般心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青鸾忍着怒气,做作一脸自责道: “小姐,是青鸾考虑不周,青鸾知错了”。 梦颜汐气的没搭理她,便直径朝当铺走去,青鸾随即跟去。 “停!” 坐在马车内的男子掀开帘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梦颜汐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眼神变的晦暗不明。 马车身旁的随从微微弯下身,小声道: “皇上,您有何事吩咐?”。 “阿福,进去当铺的可是梦景轩”。 “是,皇上”。 “朕刚听见他身旁的丫鬟,唤他小姐,你可听到?”。 阿福挠了挠头,朝当铺看去,一脸困惑。 “回皇上,阿福也听见了”。 顾若清放下帘子,神情自若地坐在马车内,双目微阖,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我们可要走?”。 “不急,再等等……”。 “是,皇上……”。 当铺 当铺掌柜又是低头仔细打量手中玉佩,又是高高举起,满眼激动地说道: “好玉,好玉呐,我竟然从未见过变色的玉”。 他又连忙跑到门口,在阳光的照射下,从刚才的橙色又变成紫色,再到暗中,又呈现出浅蓝,像是如获珍宝一般,赞不绝口道: “敢问公子是从哪得这块价值连城的美玉?”。 梦颜汐没有回答,而是急迫道: “二十万两到底可行不可行?”。 当铺掌柜连连点头。 “可行,可行……”。 “好,拿钱来”。 “好好好,公子我这就取银票来”。 青鸾不由地兴奋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掌柜手中银票走来,两张银票都是十万面额,她按耐不住心中喜悦,便急忙接住。 “公子,这是二十万两银票,若需要兑换银子,便去钱庄便可”。 “小姐,太好了,宝儿有救了”。 “嗯,我们走”。 梦颜汐离开当铺便赶忙朝北街走去。 阿福见她离开当铺,便向马车内顾若卿说道: “皇上,梦景轩离开后,神色匆匆朝北街走去”。 “跟上……”。 “是,皇上……”。 北街 “青鸾,傲啸天到底在哪住?”。 青鸾故意装作不识路的样子。 “好像不是这条街,小姐”。 梦颜汐顿时火冒三丈。 “到底在哪?”。 青鸾被她吓得一激灵,连忙说到: “小……小姐我想起来了,在……在西街”。 梦颜汐狠狠瞪了一眼她,便又转身朝西街跑去。 傍晚,月朗星稀 傲府大门 梦颜汐眼神愤怒地望着匾额,手握拳头,便大步流星朝里面走去,却被门口家丁拦住。 “你是谁?”。 青鸾躲在她身后,不敢出声。 “梦景轩!”。 她的话音刚落,两个家丁面面相觑,立即朝里面跑去。 “小姐,我……我怕”。 “你在门口等我便是”。 “小姐,还是让我陪你进去”。 梦颜汐转过身,安慰道: “一会我进去将银票给他,便会带着宝儿出来,放心我没事”。 “小姐,我想起来秦千户不知道傲啸天住在西街,我立即去找他”。 清鸾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梦颜汐,转身跑去。 她直接将银票塞进袖口,朝里面走进。 还未走到院中,只听见身后大门被重重关上,转身看到数名家丁已将大门围的水泄不通,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还未缓过气神,突然身后传来笑声。 梦颜汐立即转过身,见傲啸天像是刚沐浴完,着一件宽松寝衣穿在身上,胸口敞开,胸肌上还留着水珠。 想起丁莞宁无情被他所杀,临死时依然无怨无悔地爱着她,再次激起她的愤恨,大骂道: “你这个人面兽心地畜生,我真后悔,为何没在山洞杀了你”。 傲啸天仰头大笑,双眼透露着贪婪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她,梦颜汐提高警惕地向后退去。 “我还是喜欢你女儿身的模样,你瞧我特意为你沐浴一番,一会让爷好好疼惜你”。 梦颜汐急忙从袖口掏出银票,狠狠扔向他脸上。 “二十万两银票我带来了,我要见宝儿,宝儿呢?”。 傲啸天望着手中银票,瞬间大怒,一把捏住她的下颌。 “敢拿假银票戏耍我,你当我傲啸天是吃素的?分明就是找死”。 梦颜汐用力推开他,夺过手中银票,银票上面竟没有票号和押印,两张都是一样,她脑子一嗡,不可置信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当铺掌柜从中捣鬼?” 她抬头对傲啸天说道: “定是当铺掌柜作假,这样你先放了宝儿,我带你去找那个当铺掌柜,让他交出真银票”。 傲啸天一把扯下梦颜汐发带,望着秀发披肩的她,嘴角荡起一抹邪笑,慢慢朝她走近。 “不急,不急,先让傲爷好好享受你一番”。 她恐慌的向后退去,但脸上未有丝毫露怯,厉声骂道 “傲啸天,你若敢动我,我定让你断子绝孙”。 “哈哈哈,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说罢,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欲火,直接大步向梦颜汐扑去。 梦颜汐迅速抬起脚朝傲啸天腹部狠狠一脚,没想到这一脚倒让他连退了几步,便疾步跑到离他较远的位置,并在院中大喊道: “宝儿,宝儿,你快出来……”。 傲啸天转身戏谑的盯着她。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般桀骜不驯的女子,让我对你更是欲罢不能”。 “傲啸天,宝儿呢?”。 “宝儿?哈哈哈……想要救出那小女孩,就看你的本事了”。 “来人,给我将她抓住……”。 “是,傲公子……”。 三个壮汉家丁表现出一副不费吹灰之力的模样,笑眯眯地向她大步走去,梦颜汐紧紧攥着拳头,恶狠狠的望着他们,移动着脚步向后退去,见身后已无退路,只能拿出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与他们对抗。 她挥起拳头而出,猛烈轰向三个壮汉,拳头带风,呼呼作响,一拳比一拳厉害,猛攻对方要害之处,一记记沉闷的拳响落在他们身上,三个壮汉渐渐招架不住,踉跄后退,她脚尖在地上一使力,身子飞跃而起,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接连而出,直击他们胸前,一击比一击有力,直到三个壮汉踢到在地。 梦颜汐落地一刹那时,令她十分震惊,没想到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竟突然变得如此厉害,连三个壮汉都可以轻易打倒,让她难以相信,匪夷所思。 第一百零五章 若毁了你的清白,看他会不会要你! 正当疑惑时,只见傲啸天凌空飞起,双脚连踢,梦颜汐不甘示弱拿出刚才架势与他对博,与他拆了三招,梦颜汐掌力强劲,扯掉他一块衣袖,傲啸天招招抢攻,突然连抓梦颜汐手腕,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她。 “放开我……”。 傲啸天嗅着她的发丝,猥袤地笑道: “我傲啸天看上的女人,怎能轻易放她开呢?”。 梦颜汐慌乱之下,低头朝他手臂狠狠咬去。 “啊……”。 傲啸恼羞成怒下抬手将她狠狠一耳光,随即将她踹飞在地。 “噗……”。 梦颜汐一口血直接喷出,重重倒在地上,她挣扎着几次想站起,却几次摔倒,便抬起头忿恨的盯着他。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贱人,非要逼老子动手啊”。 “来人,给老子扒了她的衣服”。 两名家丁立即将她拽起,梦颜汐大吼道: “傲啸天,你今日敢动我一个指头,若我不死,来日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傲啸天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头。 “从那天在山洞里看来,陆辰逸似乎很在乎你,你说若毁了你的清白,他会不会要你”。 “你敢!”。 “哈哈哈,你看我敢不敢”。 傲啸天缓缓的揭开她的腰带,梦颜汐拼命挣反抗,可被两旁的家丁死死架住,无法摆脱,她嘶吼道: “傲啸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笑声回荡在整个院中。 “放开我……” 傲府大门 顾若卿从马车中走出,听到里面传来梦颜汐撕喊声,便对阿福说道: “快进去”。 “是,皇上……”。 阿福正要转身朝门口走去时,见远处匆忙走来的上官云霄和白天所见梦颜汐身边的丫鬟,便急忙说道: “皇上,上官大人怎么来了?”。 顾若卿转过头看去时,见他已到自己面前。 上官云霄一惊,立即弯腰作揖,却被他拦住。 “你表弟有危险,快进去”。 上官云霄眼下顾不得去想,顾若卿为何会出现这里,又怎知梦颜汐有危险,便迅速走到傲府大门,见大门紧闭,情急之下朝大门猛踹。 终于在反复几次下,被他踹开,一冲而进。 傲啸天顿时停下手中动作,朝门口望去,见上官云霄怒气冲天走进院中,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青鸾藏在他们身后。 “上官大人,你……你这是干什么?”。 梦颜汐背对着他们,听到上官云霄来了,更让她愤恨之极,使出最后力道,用力挣脱开身旁两个家丁,慌忙捡起地上衣服,跑进一侧柴房。 这一幕被上官云霄和顾若卿收入眼底,都已知晓她是女儿身。 上官云霄大步上前将他一脚,怒道: “傲啸天,你敢动她?”。 傲啸天差点倒地,被身后家丁连忙扶住,强忍着怒气,解释道: “上官大人,我只是吓唬吓唬她,并未对你表妹做任何越轨之举啊”。 “还想狡辩,若我再迟一点,我表妹就被你毁了”。 “上官大人,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她拿假银票戏弄我”。 顾若卿双手背后地慢步走到他面前。 “你叫傲啸天?”。 傲啸天斜眼打量着顾若卿,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令他不寒而栗,便故作镇定道: “你是谁?”。 阿福朝他双腿狠狠一踢,募地双腿一软跪在顾若卿脚下,他顿时愤怒,正要起身,阿福大声喊道: “皇上在此,岂敢不跪?”。 “皇……皇……皇上?”。 府内家丁一听是皇上,各个神色慌张地扑腾跪在地上。 “皇……皇上万岁”。 这时秦风便也带着一群锦衣卫冲进傲府,进入后让他瞠目结舌,即可单膝下跪道: “秦风,参见皇上”。 顾若卿点了点头,未见陆辰逸的身影,本打算询问,但身后的傲啸天引起他的注意,便缓缓抬手,示意让他平身,继续转身,低沉道: “朕曾听闻司马溯收了一个义子,在外嚣张跋扈,欺凌霸弱,此人可是你”。 上官云霄眼神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站在他身边闭口不言。 傲啸天吓得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不敢直视顾若卿。 “回……回……皇……皇上,正……正……正是小……小的”。 “你在蒋州替司马溯干了不少恶事,搜刮民脂民膏,朕早已有耳闻,没想到你竟跑到京城,敢在朕的脚下胡作非为,简直目无王法”。 “由此看来,你这是打算去陪你义父,那么朕就允了你这份孝心”。 傲啸天连连在地磕头,求饶道: “皇上饶命呐,皇上饶命呐,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顾若卿缓缓侧头看向上官云霄,深邃的眼眸下不见任何情绪,但令人十分畏惧。 “上官云霄你和傲啸天认识?”。 上官云霄连忙作揖道: “皇上,臣本来打算找到证据后,再向您禀明,但他今日差点毁了我表妹清白,看来是臣太低估他了”。 “上官云霄你什么意思?”。傲啸天吼道。 顾若卿眉头微微一蹙。 “何意?”。 “回皇上,这次官银丢失,您虽是交由陆辰逸去查,但臣也想尽微薄之力,替皇上排忧解难,毕竟官银丢失,对朝廷而言事关重大,臣不能坐以待毙,便想和陆辰逸双管齐下一同调查”。 “当官银丢失那一日,他曾找过臣,说要祝他一臂之力,皇上明鉴,臣定是不会和他同流合污,但得知他私下勾结韩贤等人一起合谋劫持官银这事,臣只好表面答应,等他说出二十万两的藏身之地,便抓他一个人赃并获”。 “当他察觉臣并非真心和他交好,便拿臣的表妹以此威胁,才让皇上看到刚才一幕”。 傲啸天顿时气的脸色发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拳紧握,立即起身朝他冲去,被阿福三两下制服,狠狠踩在他的胸口上,他怒目圆睁大骂道: “上官云霄,你这个伪君子,老子杀了你”。 顾若卿见傲啸天情绪失控,便对上官云霄煞有介事地说道: “身边能有你这样替朕分解忧愁的忠臣,真是令朕颇感欣慰”。 上官云霄继续说时,被梦颜汐打断! 第一百零六章 手刃傲啸天,替宝儿报仇! “傲啸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还宝儿命来”。 梦颜汐像疯了一样冲出柴房,凶神恶煞地向傲啸天跑去,瞧见阿福手中剑,立即抽出长剑,朝他身上刺去时,被上官云霄、秦风急忙拽住,青鸾更是躲在远处不敢上前。 原来当她进去柴房时,角落里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走进一看是宝儿,早已了气息。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皇上在此,休要胡闹”。上官云霄呵斥道。 她对上官云霄更是愤恨至极,在挣扎过程中,手中剑朝他手臂狠狠一划。 上官云霄反手将她一耳光。 “你闹够了没有”。 “谁是宝儿?”。顾若卿问道。 梦颜汐突然放声大哭,瘫坐在地上,被秦风紧紧抓住,生怕她会在皇上面前闹出事。 顾若卿走到她面前,转头朝傲啸天看去。 “你还干了什么事?”。 “皇……皇上,那个小女孩,不……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死的啊,与我无关”。 “傲啸天,你连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都没放过,你简直禽兽不如”。上官云霄怒道。 梦颜汐被宝儿的已死冲昏头脑,推开秦风,紧握着手中剑,待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锐利无比的剑刺向傲啸天胸口,瞬间令他身亡。 所有人当场大惊失色,只有在顾若卿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双目注视着她。 上官云霄心中暗喜,这次官银之事他可以轻松抽身,将所有罪名加在他身上,自然皇上不会再生存怀疑。 青鸾见傲啸天已死,终于解了她的怨恨,与他之间的秘密再也无人知晓,二十万两银票可占己有。 秦风自知在皇上面前杀人,触犯天威,乃是大罪,便立马跪在地上。 “请皇上明鉴,梦景轩杀傲啸天情有可原,求皇上饶了她”。 顾若卿未出声,似乎在等她说。 梦颜汐眼睁睁地看着傲啸天死在自己手里,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可她眼中未有任何害怕,便转过身扑腾跪在地上,临危不惧道: “卑职今夜在皇上面前行凶杀人,罪不可恕,请皇上治罪”。 顾若卿挑了挑眉,以为她会说出杀人理由,为自己辩解,但什么都没说,明知自己行为会带来什么样后果,但还是明知故犯,倒让他突然对眼前这个无所畏惧地女子开始产生兴趣。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虽然傲啸天死不足惜,但你未经朕允许,杀了他,朕是该要定你的罪”。 梦颜汐心头一颤,自知这次真的自身难保,但依旧未见丝毫悔意,除了为宝儿报仇以外,也替丁莞宁杀了毁她一生的负心汉,想想也值了。 “求皇上绕过她,她毕竟是为那个小女孩报仇”。上官云霄说道。 “朕给你一个机会,若句句在理,可以免你一死”。 她一愣,但很快缓过神,抬起头义正严辞道: “皇上刚已说傲啸天死不足惜,说明皇上是认可卑职做法,皇上乃是一位心系天下的明君,爱民如子,又受万民景仰,对于做出伤害百姓之事,皇上是绝不轻饶,永远以百姓为重”。 “可傲啸天已做出诸多伤天害理缺德之事,即使今日卑职不杀他,毋庸置疑,皇上定不会放过他”。 “而且,我和陆大人此行去月牙村找寻官银,已知是他劫持官银,并藏在后山的洞穴中”。 “起码劫持朝廷官银,已是死罪,况且身为镇抚司锦衣卫,同皇上一样心系天下,只是先行替皇上除去一个该杀之人,卑职相信皇上是一位赏罚分明的君主”。 梦颜汐话音刚落,秦风真是替她捏一把汗,但令他再次刮目相看。 上官云霄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似乎重新开始认识她,或许从来没不了解她。 顾若卿眼神中渐渐发生了变化,脑海中浮想起曾与她在崖底喝酒的场面,那时她性格豪爽,不同其他女子娇柔做作,今夜见她又是一个颇有胆量的女子,又他生了几分赏识。 “官银之事,朕心里有数,但你刚才一番话中,虽在理,但朕怎么听到一股马屁味,倘若真治罪与你,倒显得朕是一个颠倒黑白的昏君了”。 梦颜汐连忙说道: “皇上心如明镜,岂是卑职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皇上主意,再者皇上是真龙天子,即使要拍马屁,卑职也拍的是龙屁,况且卑职刚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无半有奉承之意”。 顾若卿瞬间朗声大笑,转头对上官云霄说道: “上官云霄你表妹真是能言巧辨,既然她是女子,为何要让他女扮男装?这可是欺君之罪”。 “回皇上,我表妹不同其他闺阁女子,自幼喜欢舞刀弄剑,家里人便将她拿男子养,来到京城后,表妹想和男子一样为家中光耀门楣,但表妹不像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只好女扮男装,臣不是有意隐瞒皇上”。 “罢了,既然能有男子一样志向,不错”。 顾若卿微微抬手,示意梦颜汐起身。 “那就让朕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卑职定不让皇上失望”。 “嗯!”。 “秦风,既然傲啸天已死,去将这样家丁带回去一一审问,看傲啸天私下还与哪些朝中官员勾结”。 “是,皇上”。 阿福抬头望了望天,立即跑到顾若卿身边。 “皇上,不早了,还有一个时辰该上早朝了”。 顾若卿点了点头,在转身时,特意看了一眼梦颜汐,转身对上官云霄说道: “随朕进宫”。 “是,皇上”。 梦颜汐见顾若卿与上官云霄离去后,长舒了一口气,身上早已被汗浸透,秦风拍了拍她的肩膀。 “汐儿,你让我再一次重新认识你”。 梦颜汐立即朝柴房跑去。 秦风便走到院中,望着数十名家丁说道: “将这些家丁带刑部大牢”。 “是,秦千户”。 所有锦衣卫将院中家丁即可押出傲府。 青鸾见梦颜汐抱着宝儿尸体走出柴房,连忙跑上去,跪在她面前,惺惺作态的哭道: “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宝儿,你打死我”。 梦颜汐浑身颤抖的厉害,眼帘上挂满了泪珠,低头望着怀中宝儿,久久说不出话。 秦风大步走到她身边,看到宝儿苍白地小脸,不见任何生还迹象,哽咽地说道: “汐儿,我们将宝儿埋在她娘身边,让她们在泉下团聚”。 她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抱着宝儿,朝门口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 我的陆夫人现在越发爱使小心性子了! 这时,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很快便到了坟前。 秦风立即起身,驾马车的竟是自己人,急忙跑上前,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大人,来了”。其中一个锦衣卫说道。 他朝马车内看去,见沈慕清和沈修染扶着陆辰逸走下马车,跑上前。 “师父,慕清你们也来了?” “拗不过他,只好陪他一起来”。沈修染说道。 “大人,你腿上伤可有好点”。 陆辰逸双目凝视着梦颜汐跪在坟前的背影,知道她现在非常难过,恨不得跑过去抱住她,可双腿的伤令他实在无法多走一步,便心疼得喊道: “汐儿……”。 “小姐,陆大人来了……”。青鸾小声说道。 “汐儿……”。 “汐儿……” 梦颜汐听到陆辰逸不停的唤她,心如刀绞,很想跑过去紧紧抱住他,可是她已经答应沈修然和沈慕清要断了和他之间感情,这次绝不能在心软,抬手擦去脸上泪痕。 缓缓起身,收拾好心情,以一脸冷漠的样子转过身,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时,心痛的说不出话,不争气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心道: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汐儿……”。 梦颜汐走到他面前,朝他腿上看去,裤腿上已渗出了血迹,见他都快要站不稳,还在用力支撑,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哽咽道: “大人……”。 陆辰逸伸出手满眼疼惜地摸着她的头。 “若想哭便哭出来,有我陪着你”。 沈慕清将陆辰逸的手一把拽回,紧紧抱住,对梦颜汐说道; “汐儿,我们对宝儿的死也很痛心,我知道你十分自责,虽然你当初强行要将她就在身边,也是你善意之举,所以刘氏不会怪你,没能照顾好宝儿,害她枉死”。 “想必经过宝儿这事,相信你不再让身边人为你受到伤害”。 陆辰逸听出沈慕清的言外之意,一把将她推开,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刀一般锋利的光,正要大声呵斥时,梦颜汐抢先说道: “大人,沈姐姐说的没错,宝儿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若当初不逞强也不会害死她”。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直视陆辰逸,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却不觉得痛,因为最疼的在心里,故作冷漠地说道: “大人,这次你的双腿因我而起,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但也希望到此为止”。 “梦颜汐不值让大人这样做,莫让私事干扰大人干正事,因为有很多事等着大人去做,我不想成为大人脚下的绊脚石”。 她侧过头望着沈慕清。 “真正令大人值得人,一直在你身边,有些人注定是过客”。 梦颜汐说罢,便转身离去。 “汐儿……”。 陆辰逸推开沈修染向她追去时,可没走两步便重重摔在地上,随即昏迷。 “辰逸” “逸儿” “大人” 梦颜汐急忙转过身,慌张地向他奋力跑去,掠过沈慕清,将他扶起,哭声说道: “大人,大人,大人……”。 “快,扶他进马车”。 所有人将陆辰逸扶进马车,沈慕清立即推开她,催促道: “他有我照顾,你走”。 “慕清,还是让汐儿回去照顾大人”。秦风说道。 “清儿,让她留下,眼下先以逸儿为重”。 沈慕清憎恨的望着她。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走”。 梦颜汐连忙冲进马车内,将陆辰逸身子靠在自己怀中,紧紧抱住。 沈修染望着她摇了摇头。 青鸾停下脚步,没有随他们同行,而是朝另一条走去。 陆府 梦颜汐一直守在陆辰逸身边,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每隔一炷香要在他腿上换新草药,又将汤药一口一口喂他服下,时不时更替他额头上的帕子,一刻也未闲下。 沈修染见她对陆辰逸照顾的如此无微不至,摸着胡须点了好头,而沈慕清却一点插不上手,又气又恨地在地上跺脚。 他便强拉着沈慕清离开房间。 翌日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陆辰逸脸上,他微微动了动眼皮,而后慢慢睁开眼,感觉自己手臂上被什么压住,便侧过头,映入眼帘地是一副疲惫不堪地面孔,趴在他手臂上睡去,手被她紧紧攥着。 陆辰逸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抬起另一只手,满眼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 梦颜汐缓缓睁开眼,抬眼看到陆辰逸醒了,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他额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不烫了,不烫了”。 “大人,你是不是饿了,我去让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饭菜来”。 她连忙转身,却被陆辰逸一把拉进怀中,紧紧抱住她。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汐儿,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梦颜汐心头一颤,眼眶顿时红润,垂在两侧的手,缓缓升起,悬在半空,她多么想抱住陆辰逸,告诉他自己早已爱他如骨。 可是宝儿的事萦绕心头,这次对她打击极大,沈慕清说的对,不能再让身边的人为她受到伤害。 这次中毒,不但让陆辰逸身受重伤,又让花子墨为她与孙三娘断绝关系,她何德何能,让他们这样待自己。 她痛定思痛后,悬在空中的手将他狠狠推开,起身背对着他说道: “大人,恕我无法接受你的厚爱,因为我对大人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我要你转过身,看着我说”。 梦颜汐强忍着泪水,低头转过身,不敢和他对视,怕他一眼识破。 陆辰逸一瞧她红着的眼眶,便自知她刚所说都是违心之言,让他又气又心疼,再次一把将她拽回怀里,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胸膛里。 “大人,你放开我……”。 他满眼宠溺地望着她。 “我的陆夫人,现在越发爱使小性子了,被人三言两语就失了主意,与我闹脾气,看来今后我不得安宁了”。 梦颜汐一脸震惊。 “陆、夫、人?”。 在她还未对“陆夫人”三个字缓过神后,突如其来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瞬间睁大双眼望向陆辰逸,下意识地要推开他,但不给她任何反抗机会。 陆辰逸顺势将她拥上床,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她停止了挣扎,慢慢闭上双眼、仿佛享受着他的吻,便也加深了这个吻,他似在亲昵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大人……”。 秦风未敲门便急忙推门而进,眼前的一幕令他傻了眼,梦颜汐慌忙地推开陆辰逸,正要跳下床,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朝秦风冷声道: “到底何事让你忘了规矩?”。 秦风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立即缓过神,连忙双手作揖道: “大人,皇上宣您进宫,可是您的腿不能走动,这可如何是好?”。 “你先出去”。 “是,大人……”。 梦颜汐见他出去后,担心道: “大人,你的腿还未痊愈,不宜下床,皇上怎么这时宣你进宫”。 “和官银有关”。 “那我陪你一同去”。 陆辰逸抱住她,深情地说道。 “记住,有我护着你,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 梦颜汐被他的这一句话彻底攻破所有顾忌,双手紧紧抱住他,热泪盈眶地用力点了点头。 院中 秦风苦闷地靠在木桩上,这时,沈慕清端着食案经过他身边,疑惑地问道: “秦风,你怎么了?”。 “你刚进去,辰逸可有醒来?” “慕清,有些事已成定局,我不想让你再深陷下去”。 “你什么意思?”。 他满眼心疼的望着沈慕清。 “慕清,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 “辰逸……”。 沈慕清见陆辰逸在梦颜汐的搀扶下走出房间,连忙跑上前,秦风便也转身跟去。 “辰逸,你为何换了官服,你要做什么去?你的腿还未好,不能走动”。 “无碍,已经好多了”。 秦风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大人,我给你备了马车,我们走”。 “嗯!”。 “你们还未告诉我,去哪?”。沈慕清焦急道。 “慕清,皇上召见大人进宫,不可耽误”。 “那你们要照顾好辰逸,莫让他多走”。 梦颜汐和秦风同时点了点头,便搀扶着陆辰逸朝门口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你们两个是朕最器重的臣子! 皇宫,御书房内 顾若卿一下早朝后,顾不得用早膳,便直接来到御书房,身穿明黄色龙袍端坐在文案前,平淡的眼神中蕴含着无尽威严。 身后紧跟着上官云霄和三位朝中大臣,神情慌张地站在文案前。 他随手从桌上抄起一叠奏折朝地上狠狠扔去。 “安玉怀、李敞,刘之源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下面人干的好事”。 三名官员颤颤巍巍捡起地上奏折,翻看后,瞬间脸色大变,扑腾跪在地上。 其中一个大肚便便官员冷汗直冒,颤抖道: “皇……皇上明鉴,捐官这事,臣……臣实在不知啊?”。 “你身为礼部尚书不知?今年科举落榜的考生,为何突然有了一官半职?”。 “若不是捐官还是其他捷径可走?有一个叫梁君卓的考生,落榜三年,此人不学无术,连一大字不识,为何竟成了礼部侍郎?”。 “据说他是文贵人远方堂哥,安玉怀你好大胆子,嫔妃不得干政,为官不可以权谋私,你这是当朕眼聋耳瞎,还是要做第二个司马溯?”。 顾若卿冰凉的语气中含着明显的怒气,站在一旁的上官云霄感觉脊背发凉。 跪在安玉怀身边的官员更是吓得够呛,深深低着头,不断拭去额头汗珠,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明鉴呐,这个梁君卓臣真不知他会是文贵人的堂哥,望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彻查捐官的事”。 “好,若查不出,你就该告老还乡了”。 “臣定会全力以赴,将这个捐官之风除去。” 顾若卿又转头朝李敞,刘之源看去。 “还有你们两个,下去好好闭门思过,若再有下次,估计你们头上乌纱不保”。 三名官员连声说道: “多……多谢皇上饶命”。 “下去”。 “臣告退!”。 御书房门外 一名身穿红色太监服的公公大步走上前,打量着陆辰逸的腿。 “陆大人,您的腿这是怎么了?”。 “李公公,我们大人腿受了一点伤”。秦风说道。 “陆大人,那您快进去”。 李公公朝身边的梦颜汐瞧了一眼。 “陆大人,奴才知道您行走不便,那便让奴才和秦风扶您进去,让这个小兄弟再外等候您”。 陆辰逸转头朝梦颜汐柔声道: “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 梦颜汐乖巧地点了好头。 御书房内 “皇上,陆大人来了”。阿福说道。 顾若卿放下手中茶水,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上官云霄,温和地说道。 “嗯,让他进来”。 上官云霄察觉顾若卿的眼神很似怪异,寻思时,便看到陆辰逸在秦风和李公公的搀扶下走进,垂眼向他双腿看去。 陆辰逸松开秦风的手,躬身作揖道: “微臣,参见皇上”。 “卑职参见皇上”。 顾若卿朝李公公和阿福说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陆大人坐下”。 “是,皇上”。 阿福与李公公立即将椅子抬到陆辰逸身后,并扶他坐下。 “是谁伤的你?”。 “回皇上,是微臣骑马时,不慎从马背上摔落伤了腿,过几日便好”。 上官云霄一脸狐疑地说道: “陆大人,骑马射箭功夫一流,怎能从马背上摔下?让人匪夷所思”。 陆辰逸冷笑一声,便抬眼看向他。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都是在所难免,难道上官大人就从未有过差错?还是上官大人隐藏的好?”。 “你”。 “好了……”。 顾若卿随即打算上官云霄的话,朝陆辰逸问道: “二十万两赈灾银可有寻到?”。 “回皇上,微臣找到后,早已被人掉了包”。 顾若卿听后,脸上未见一丝波澜,淡定自若地说道: “掉包?何意?”。 “二十万两被人换成了石头,并且臣已找到当日劫持灾银之人”。 “你是说傲啸天?”。 “正是此人”。 “照你意思说,是傲啸天藏着了这二十万两银子?但他已死,你打算如何查?”。 陆辰逸朝上官云霄瞥了一眼。 “在他临死前,曾与臣交过手,当时在他嘴中供出一人,说此人才是怂恿他劫持灾银的幕后主使者”。 上官云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立即恢复镇定,抢先说道: “皇上,臣当时与傲啸天表面交好时,无意间也听到他身后的确有人在指使他”。 顾若卿垂眼端起一盏茶,抓起茶盖,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抿了一口后,眼中浸开出一副让人磨琢不透的笑意,他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碗。 “那你们给朕说说这个幕后主使者是谁?”。 “皇上,傲啸天是司马溯的义子,司马溯虽已死,但党羽依然存在,傲啸天此前来京城,定时和他们来回合,这次朝廷拨款赈灾银,他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劫持了,想必是早已做好准备,由此看来是有人提前向他通风报信,拨款首先要经过户部尚书”。 “傲啸天,虽是说有人在身后指使他,但未说出名字,依臣所见,先从户部尚书以下官员查起,毕竟他们是首先得知朝廷拨款”。 上官云霄有条不紊地说道。 陆辰逸对他的这一番说辞嗤之以鼻,摇了摇头。 “三言两语下便让一些无辜官员牵涉其中,上官大人果真杀人与无形之中”。 “陆辰逸,你莫要血口喷人,这次赈灾银丢失,对朝廷乃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我只是为皇上尽快找到幕后贪官而已,以免再祸乱朝纲,若这样下去江山社稷迟早要毁在他们手里,只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对朝廷不忠之人”。上官云霄振振有词道。 顾若卿起身离开文案,慢步走到他们面前,平淡而道: “你们两个是朕最器重的臣子,不管如何说,都是在以社稷为重,朕明白”。 “所以,眼下还是找赈灾银最为关键,朕希望你们两个能同心协力尽快找出,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皇上请放心,臣定会竭尽全力找到”。陆辰逸眼神坚定道。 “臣绝不会令皇上失望”。 上官云霄虽是表面恭敬有佳,但心中怀着极大的野心和权势抱负,在他低头的一刹那时,似乎新的计谋生出。 顾若卿点了点头,侧过头对阿福喊道: “去请御医来,为陆大人瞧瞧腿伤”。 “是,皇上”。 陆辰逸刚要开口婉拒时,被他在肩上拍了拍。 “你们两个留下来,陪朕一起用膳,再好好畅饮一番”。 “李全,去让御膳房准备午膳,再拿来几壶酒来,朕好久未饮酒了,突然有点馋酒了”。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李公公立即转身离去。 陆辰逸想到还在御书房外的梦颜汐,让他如坐针毡,眉头微蹙,但无法拒绝顾若卿一番好意,只好硬着头皮顺应。 第一百一十章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小,脾气倒挺大的! 御书房外 梦颜汐在门外恭敬地站了两个时辰,令她腰酸腿困,便在原活动筋骨,朝门口的两名御前带刀侍卫讪讪一笑,但他们神色严肃,未理会她。 这时阿福朝里面走出,诧异的望着梦颜汐。 “你怎会在这里?”。 “我是陪我们大人一起进宫的”。 “原来如此,今日烈头较毒,你若累了,前面是御花园,你可去稍作休息一会”。 阿福指着御花园方向说道。 “是不是我们大人还要好一会才能出来?”。 “我先走了”。 阿福转身朝太医院方向走去。 梦颜汐轻叹了一声,便走下台阶后,望着四周的红墙碧瓦,到处彰显皇家威严和气派,仔细一看之下,偌大的皇宫看不到尽头,她连连感叹道。 “这里不禁宽阔,还很华丽,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呐”。 突然不知从哪飞来一顶风筝,落在脚下,在她一脸疑惑正当弯身去捡时,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你这个狗奴才,没长眼啊,还不快将风筝捡起来,拿过来”。 梦颜汐微微侧过身,见一身轻粉华衣淡裹柔软细腰,白纱衣轻披在外,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隐约现出,更显俏皮可人,裙幅褶褶如雪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挽起,斜插金步摇,两缕青丝随意地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地红营造出娇嫩可爱。 少女站在十步之远处双手插腰,歪着头睥睨地看向她,既顽皮又刁蛮,年龄约在十六、七岁左右。 “你耳聋了?听见没有”。 梦颜汐对她专横霸道的口吻,瞬间不爽,便捡起风筝,朝她勾了勾手指。 少女气的满脸涨红,撅着小嘴,立即提起衣裙向她跑去。 “你是哪来的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子”。 梦颜汐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掐,略带生气的语气说道。 “小小年纪,竟说话如此难听,你爹娘是怎么管教你的”。 少女愤怒地甩开她的手,随即抬手朝她脸上挥去时,梦颜汐立即抓住她的手腕。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小,脾气倒挺大的,说不过就要打人,谁给你惯的臭毛病”。 “你敢训斥我,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你狗头落地”。 正当此时,少女身后追来数名宫女太监。 少女大惊,慌乱之下拉着梦颜汐向前奔跑而去。 “我的小祖宗啊,你别跑了”。 其中一个年长的太监边追边喊,累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就这样少女在前跑,宫女太监在身后穷追不舍,但在少女看来甚是好玩。 梦颜汐一脸茫然地被少女拉着跑,途中几次要甩开她的手,可她紧抓不放。 不知跑了多久,她们躲到假山身后,终于甩开一群宫女太监,少女便放声大笑起来,一双水汪汪地大眼形成弯弯月牙,粉嫩地小脸上显出两个深深酒窝,甚是可爱。 “你跑什么?为何会被他们追?”。 “关你屁事”。 梦颜汐被她气的火冒三丈,又不想和她计较,便转身离去。 “你不许走……”。 少女连忙张开双臂拦住她。 “你没功夫和你瞎胡闹,我还有事,让开”。 “你前面欺负我,我可以既往不咎,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是留下来陪我玩”。 “我何时欺负你了?” “就是欺负我了,不许狡辩,而且你刚还摸我手了,若让我哥哥知道,立马阉了你,再杀了你”。 梦颜汐用手指向自己。 “阉我?”。 “对啊,你就和他们一样不男不女,成为太监”。 梦颜汐又气又无奈,便双手抱胸,仔细打量着她。 “想让我陪你玩可以,但你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他们为什么抓你”。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即使我不说,你也得陪我玩”。 “不说可以,那我只好跑出去大声喊了,说你在这里”。 “你敢!” 梦颜汐便清了清嗓子,正要喊时,被她急忙捂住嘴。 “不许喊,我说便是”。 “我叫锦恩,至于其他,暂且不告诉你”。 少女实则叫顾锦恩,她不愿说出姓氏,是想隐瞒自己公主身份,不然又没人陪她玩。 梦颜汐掰开她的手,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锦恩?”。 “好了,我已经告诉我的名字了,你叫什么?”。 “我叫梦景轩”。 “你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我也不告诉你,保密”。 “你学我?”。 顾锦恩伸手指向梦颜汐,被她狠狠打了下去。 “不许指我”。 顾锦恩发觉眼前这个“男子”倒和自己性格略有相似之处,心中生了几分兴趣。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她说罢,便硬拉着梦颜汐朝身后假山穿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帝哥哥要不纳她为妃吧!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今夜的月光格外柔和,令人沉醉不已。 顾锦恩带梦颜汐来到一处池塘边,她提起裙摆跑到一颗槐树下,兴奋地蹲下身在树根旁徒手开始挖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你一会就知道了”。 梦颜汐摇了摇头,便靠在树上,抬头望向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微风轻拂,脑海中闪过花子墨的脸庞,心道: “花子墨,你到底去哪了?”。 “你怎么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她便垂下头,望着手腕中的铃铛,轻轻晃了晃。 顾锦恩激动地说道: “挖出来了,挖出来了”。 梦颜汐侧过身,见地上有个黑色的包袱,被顾锦恩连忙打开,好奇道: “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开心”。 “还有几日就到中秋节了,我想给他们准备一份惊喜,所以我就偷偷做了一个烟花”。 “烟花?”。梦颜汐一脸惊讶。 “我是不是很厉害?这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她边说边吹开手中火折子,那双笑起来如月牙儿的眼睛再次冲梦颜汐笑了笑。 “你是第一个看我杰作的人,定会让你永生难忘”。 梦颜汐向地上的烟花看了看,不由向后退了几步,直接告诉她这玩意不靠谱。 顾锦恩弯下腰,举着火折子朝烟花底部引线点燃,便立即跑到梦颜汐身旁,既激动又满眼期待的望着烟花说道: “一会就看到烟花像花儿一样绽放在天空中”。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嘭地巨响后,窜出无数个火苗,朝远处飞去,还未等她们两个反应过来时,只看到前方一处宫殿浓烟四起,太监宫女慌忙喊道: “不好了,走水路,快来人呐”。 梦颜汐和顾锦恩镇定自若地注视着前方。 “好像着火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着火了”。 “那是什么地方”。 “永和宫”。 “永和宫住的谁?”。 “贤贵妃”。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梦颜汐脑子一嗡,顷刻间才缓过神,得知出事了,便迅速拉着顾锦恩跑。 “你们两个是谁?”。 突然,身后出现十名带刀侍卫,厉声道。 顾锦恩紧紧挽着她的手,低声道: “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跑”。 “好!”。 “一、二、三、跑啊……”。 “给我追”。其中一个带刀侍卫高声喊道。 御书房外 顾若卿、陆辰逸、上官云霄被刚传来的一阵巨响急忙冲出门外,同时看到远处浓烟滚滚。 阿福神色匆匆跑到顾若卿面前,单膝跪地。 “皇上,不好了,永和宫走水了”。 “走水?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有人在放烟花,但不知火苗为何会飞到永和宫”。 “是何人所为?”。 “回皇上,巡视的侍卫在池塘边发现两个鬼鬼祟祟身影,正在捉拿他们”。 “敢在皇宫纵火,胆大包天,给朕立马抓来”。 “是,皇上!”。 陆辰逸环顾周围,竟不见梦颜汐身影,朝秦风焦急道: “汐儿呢?”。 秦风便也探出头,寻视一圈无果,低声道: “大人,她会跑哪去?”。 “皇帝哥哥,他们欺负我……”。 这时,听到远处传来少女的声音,身后并有数名侍卫在后紧追不舍。 梦颜汐一脸震惊,连忙甩开她的手,殊不知已到顾若卿面前。 他们三人目光纷纷投向她身上,尤其陆辰逸表现地更为紧张,朝她试了一个眼神。 梦颜汐急忙双膝下跪,双手作揖道: “卑……卑职参见皇上”。 顾锦恩上前立即挽住顾若卿的手臂,撒娇地说道: “皇帝哥哥,他们欺负我”。 身后跑来的侍卫一瞧是公主,便也双膝下跪。 “皇上,卑职不知是公主殿下,求皇上恕罪”。 顾若卿对他这个妹妹很是疼爱有加,知道她爱贪玩成性,便让她随太后出宫礼佛一年,将性子压一压,谁知回来几日后,性子不但未改,反而变本加厉,顿时让他颇为生气。 “锦儿,朕是不是太惯你了,回来这几日不是偷偷爬墙,便是欺负太监宫女,今夜你又将贤贵妃的宫差点烧了,朕真该要责罚你了”。 顾锦恩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帝哥哥,锦儿不是故意的,锦儿只是想为皇帝哥哥在中秋那日准备一份礼物嘛,看在锦儿为皇帝哥哥精心准备礼物的份上,就不要生锦儿的气了嘛”。 上官云霄站在一旁低头笑了笑。 顾若卿朝跪在地上的梦颜汐说道: “梦景轩,你为何会和公主在一起”。 “皇帝哥哥,还有他也欺负我,所以我想好了,罚他留在我身边好好伺候我便是”。 “公主,你又胡说,我到底怎么欺负你了”。梦颜汐反驳道。 “哼,你调戏我了,你可知调戏公主是何罪?”。 顾锦恩朝梦颜汐又是吐舌头,又是做鬼脸,令她有气又好笑。 她的话音刚落,惹得他们三人同时一笑。 陆辰逸躬着身,双手作揖道: “公主,她是微臣的属下,若真对公主无礼,微臣下去定会好好训斥一番,还望公主息怒”。 “我不要,我就要他留下来伺候我”。 “锦儿,休要胡闹,她是陆大人的属下,又是镇抚司锦衣卫,怎能留下来伺候你”。 顾锦恩撅着嘴甩开顾若卿的手臂,走到梦颜汐身边,将她扶起。 “那就让他当我的驸马,这样就可以一直陪我玩了,而且他长的比皇帝哥哥还要好看”。 “咳、咳、咳……”。 梦颜汐被她一句话说的差点呛到。 “公主,万万不可以……”。 陆辰逸和上官云霄一口同声说道。 “为何不可以?”。 顾若卿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 “因为她是女子,怎能当驸马”。 顾锦恩猛然转过头,她一脸不信,随即扯下梦颜汐头上发带。瞬间一个绝美容颜的女子模样映入眼帘。 “你原来和我一样是女子啊”。 梦颜汐赶忙双手作揖道: “卑职,不是有意隐瞒公主,望公主海涵”。 顾锦恩围着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她,便仰头大笑。 “皇帝哥哥,她长的真好看,与宫里的嫔妃相比之下,简直无人能与她媲美,皇帝哥哥要不纳她为妃,这样一来,我还是能和她一起玩”。 梦颜汐吓得双膝下跪。 “公主,这事不可胡说,若公主想找卑职玩,只要召见卑职,卑职随时可以陪你”。 “皇上,万不可将公主话当真”。上官云霄道。 “皇上,公主只想找个陪她玩的人,臣可以在自家府内,找个和公主性格相投之人,陪公主”。陆辰逸道。 顾若卿若有所思的盯着梦颜汐,淡淡而道: “公主从未如此对一个如此上心过,你和公主相识不到一日,能让她对你这般喜爱,除了年纪相仿外,你们性格也有相似之处,那便从今日起,你每两日来宫中陪她,但是不可再任由她瞎胡闹,不然朕拿你是问”。 梦颜汐瞬间松了一口气,立即说道: “是,皇上”。 “好了,你们都回去”。 “是,皇上”。 “等一等,你既然是女子,那你闺名叫什么”。顾锦恩问道。 “卑职,叫梦颜汐”。 “那你记得两日后准时进宫”。 “是,公主”。 顾若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笑。 “皇帝哥哥,你在看什么?”。 他收回眼,一脸严肃道: “回锦祥宫,抄女训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房门”。 “啊?一百遍?”。 “你们带公主回去”。 顾若卿说罢,便转身朝御书房进入。 梦颜汐紧紧搀扶着陆辰逸,见他一直黑着脸,不理自己,她自知又闯了祸,惹他不开心,便也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上官云霄与他们并肩同行,望了望天,朝她看了一眼,心道: “这时候她体内毒该发作了,为何不见任何反应?”。 他便故作关心道: “颜汐,你女子身份都已知晓,在外住到底对你名节不好,还是回府住”。 “不必了,我是不可能再回去”。 陆辰逸冷声道。 “上官大人,汐儿是我的属下,会由我好好照顾,不用你挂心”。 上官云霄隐忍着怒气,似笑非笑道: “陆大人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倒不像你的一贯作风,既然你这般想替我好好照顾笑表妹,那便交给你了”。 梦颜汐侧过头,一脸冷漠地望向他。 “上官大人,在我心中你早已不是我表哥,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应该感谢你,让我早点认清你的本来面貌,不然连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罢,看已到宫门口,便直径从他身边掠过,与秦风扶陆辰逸上了马车,驾马车离去。 上官云霄眼神中露出一副阴笑。 “那便给你们多留几日好好相处的日子,到时候别说我心狠”。 马车内 “大人,你可在生我气?”。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梦颜汐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我只知道以后远离他便是”。 陆辰逸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 “既然不愿说,我便不强迫你,今后安心地住在陆府”。 “进宫陪公主时,注意自己言行,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谨言慎行”。 她一脸幸福地贴在他胸口上。 “嗯,我会的,公主其实蛮可爱的,和她在一起,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公主之所以任性因为身后有皇上和太后宠爱,你也可以,因为你身后有我”。 “原来大人也会说讨女孩子喜欢的话”。 陆辰逸一脸宠溺地摸着她的发丝, “我只对自己的陆夫人说”。 梦颜汐抬起头,与他四目对视,一脸认真地说道。 “大人,你当真?”。 “当真”。 “大人,那你到底是何时喜欢我的?”。 “忘了!”。 “大人……”。她撒娇地喊道。 陆辰逸冁然而笑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若让我背叛大人,我定是做不出! 上官府大门口 青鸾心乱如麻地站在门口等待上官云霄,左右顾盼时,朝远处定睛一看,便立即跑上前。 “上官大人”。 上官云霄斜眼瞟了一眼她,便朝门口进去。 “随我来”。 “是”。 房间 青鸾随即关了门,眼神躲躲闪闪地低头不敢看他。 上官云霄神色平静地端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前襟,便侧过头端起茶碗,拿起碗盖慢条斯理地刮着茶沫,便抬起眼目光冷厉地望着她。 “傲啸天死的那夜,你说颜汐拿了二十万两银票去找他,但为何听傲啸天说是假银票,到底怎么一回事”。 青鸾哆哆嗦嗦地站在他面前,心中慌张不已,手心全是汗,她极力控制着不安的情绪,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小姐当时一心为救……宝……宝儿,所……所以便拿了假银票去骗他”。 上官云霄放下茶碗,起身走到她面前,他大力捏住她的下颚,满眼冷酷。 “敢在我眼皮下耍小心思,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青鸾吓得瑟瑟发抖,下颚被他捏的甚疼,用力挤出几个字。 “上……上官大人,青鸾不知您……您在说什么”。 他越发用力地狠狠捏住她的下颚。 “你以为我不知你想干什么?傲啸天毁了你清白,你怀恨在心,也想让颜汐同你一样,然后再通知我,利用我之手杀了他”。 “青鸾我怎么没看出你这般狠毒,若我再迟点,她的清白就真的不保了,你为何要害她”。 青鸾冷笑一声。 “上官大人,您这话说的不觉得让人荒唐?我可还记得您是怎么让她喝下毒药,以此威胁她,这时候说我狠毒?那您呢?”。 “你是高高在上的上官大人,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地丫鬟,但哪有何妨,也不妨碍你我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凭什么我可以被他毁清白,为何她不行?就因为她是小姐,我是丫鬟?可笑至极,若不是她任性妄为,我和宝儿能落到这般地步?”。 “当我被哪个畜生欺负的不成人样时,她在哪?当我和宝儿几天几夜吃不上饭的时候,她在哪?当宝儿快要死时,嘴里还在念她,试问她又在哪?”。 “为什么她闯的祸要我和宝儿来负责?凭什么啊?我好恨”。 上官云霄松开她的下鄂。 “所以这次事就是你和傲啸天一起联手,加害她?”。 “是!”。 “颜汐绝不可能拿假银票去找傲啸天,也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上官云霄不怒反笑,便转身朝椅子而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敢作敢当,不错,有这个狠劲儿,令我着实对你刮目相看”。 青鸾扑腾跪在地上。 “上官大人,请让青鸾留在您身边,为您所用,青鸾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留在我身边不光要狠,还要学会用脑,做任何事前,首先要三思,所谓三思,便是思危,思退,思变”。 “只有这样,你的胜算更大”。 “智者务其实,蠢者争虚名,遇到再大的事,要学会隐忍,莫不要为眼前仇恨,冲昏头脑,不然你连翻身机会都难”。 “记住,事以急败,思因缓得”。 “青鸾谨记上官大人指点,今后定会为上官大人您竭尽忠心”。 “起来”。 “是,上官大人”。 上官云霄望着手中茶盅,脸色变得阴沉,沉思半响后,将茶盅重重放在桌上,青鸾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惊。 “陆辰逸你坏了我的计划,这次休怪我对你心狠手辣,我不但要让你吐出二十万两银子,也让你身败名裂,想和我玩,那我奉陪到底”。 “青鸾,你依然待在颜汐身边,回去后一定给我查出陆辰逸将赈灾银到底藏在何处,还有他们有任何动静,一定前来向我禀明”。 “每晚必须来见我,我还有其他任务交代你”。 “是,上官大人”。 “回去”。 青鸾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上官云霄随即换了一身黑色衣袍,朝后门急忙走去。 陆府书房 陆辰逸换了一身紫色常服,神色凝重地坐在书案前。 秦风和梦颜汐站在书案前,她正要开口时,见沈慕清端着汤药走进,将汤药放在书案前,担忧道: “怎么一回就来书房,你的腿还未好,还是要好好休息”。 她又转过头朝秦风和梦颜汐指责道: “你们两个也是,怎么不劝劝辰逸,再紧要的事,他的身子才重要”。 “好了,你出去,我有事要说”。陆辰逸冷声道。 “慕清,你放心,一会大人交代完事,我们会让他好生休息”。秦风说道。 “嗯,趁药还未凉,记得让他喝下”。 沈慕清说罢便转身离去。 梦颜汐顺势将汤药放在他手边,嘱咐道: “大人,你趁热喝”。 陆辰逸便端起药碗,一饮而下。 “大人,今日皇上召见你到底何事?”。 “还能什么事,自然是赈灾银,皇上下旨命大人和上官云霄一起找赈灾银”。秦风说道。 “可是这个赈灾银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怎么找回?” “况且还是皇上故意安排将银子换成石头,知道他是想引出幕后贪官,但是傲啸天被我杀了,韩贤等人也已下狱,接下来怎么查?”。 陆辰逸邪魅一笑,从怀中拿出当日在箱子中取出的一枚翡翠扳指。 “二十万两银子并非子虚乌有,皇上只是狸猫换太子罢了”。 “当我今日向皇上禀告箱子中装的是石头时,看他反应,我已确认是皇上一手安排,依我推测当日只是分兵两路,将真正的灾银交由其他人秘密运往中州,石头便交由韩贤等人”。 “皇上登基两年有余,他对朝中百官私下干的勾当了如指掌,行贿贪污,早已超出国库,所以借石头之名,实则是想让他们亲自填补这二十万两,是想探出虚实”。 “大人,既然你和皇上心照不宣,顺皇上意思揪出暗中贪官,但眼下怕有人认为你吞了二十万两,将这个贪污罪名指向你,对你不利,正想抓你一个人赃并获”。秦风说道。 “这不正中我下怀,目前已有人蠢蠢欲动了,看他怎么下这盘棋”。 一旁的梦颜汐思忖半响后,说道。 “从古至今,清官如凤毛麟角,贪官如黄河之沙,皇上只是借此之意,让他们心甘情愿填补国库”。 “大人,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让他们上钩”。 陆辰逸嘴角微微上扬,满眼宠溺地望向她。 “什么办法?”。 “刚秦风说所已经有人认为大人吞了二十万两银子,肯定有所行动,倒不如我们就来个引蛇入洞,合了他们的意,就说大人你贪了赈灾银,我们从中找一个内鬼,向外散播你将灾银藏在何处,具体地点要分散各处,每一处地点我们派人暗守,一旦有人行动,我们抓他个百口莫辩,到那时候他们不认也得认”。 “而且可有很多个二十万两银子上缴国库了”。 “依照你的意思,我们还要多准备几箱石头?”。秦风说道。 “那是自然”。 陆辰逸见她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不禁笑了笑。 “你打算找谁来当这个内鬼?”。 梦颜汐一脸坏笑的朝秦风脸上看去,秦风立即瞪了一眼她,推脱道: “你别想找我,都知道我是大人心腹,若我做了内鬼,谁信”。 她拍了拍秦风的肩。 “正因为你是大人心腹,所以你最合适不过,换成谁他们也不信呐”。 “我不干,若让我背叛大人,我定是做不出”。 “哎呀,这是演戏而已,何必当真”。 “秦风,汐儿说的对,只有你最合适不过”。陆辰逸说道。 秦风虽有百般不乐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是,大人”。 “明日,便开始”。 “是,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秦风刚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梦颜汐蹙了蹙眉头,疑惑道: “怎么了”。 “还是等这件事过了,我再与你说,希望你别怪我便是”。 他说罢,便匆匆离去。 “大人,他怎么了?”。 梦颜汐一头雾水地望着秦风离去的背影。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气之下砸了当铺 镇抚司大门 梦颜汐心急如焚地朝里面走去,不了被门口锦衣卫拦住,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姑娘要找谁?”。 她一脸诧异地指着自己。 “我是梦景轩,怎么不认识我了?”。 门口两名锦衣卫顿时一愣,仔细打量着她,当在她腰间看到腰牌后,两人面面相觑,又转头望向她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 “梦景轩,你怎么一身女子打扮?”。 梦颜汐讪讪一笑。 “我本就是女子”。 “什么?你竟然是女子?”。 “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这样看我了,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她说罢,便立即朝里面大步走进。 门口两名锦衣卫依旧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 院中 院内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她,她便走到其中一个锦衣卫身边问道: “吴大哥,大人呢?”。 “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她不想再解释,便取下腰牌,举在他面前。 “我是梦景轩,大人呢?”。 他瞬间眼睛睁地极大,舌头像是打了结。 “梦景轩?你……你……”。 “你就告诉我,大人呢?”。 “大……大人去诏狱了”。 “那秦风呢?”。 “未……未见”。 梦颜汐便随即转身离开时,被他连忙叫住。 “大人交代,让你别乱跑,说今夜有行动”。 她点了点头,自知今夜行动所指的什么,便继续转身离开。 街上 梦颜汐本打算去诏狱,突然停下脚步,总觉的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便下意识摸向脖间,这才反应过来,拿玉佩当了二十万的假银票,便气势冲冲朝另一条街走去。 另一边 青鸾一直追沈慕清来到湖边,以为她要寻死,便急忙跑上前挡住她的去向。 “沈姑娘,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沈慕清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平静的湖面,双腿一软,随即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攥着拳头锤打在自己胸口。 “为什么啊,她明知道辰逸是我的全部,为什么要夺走他,为什么啊……”。 青鸾紧接着掏出秀帕,蹲下身递给她。 “沈姑娘你长的这般好看,若哭坏眼睛,这可如何是好”。 沈慕清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将她狠狠推到在地。 “你给我滚,你是那个贱人的丫鬟,她是不是派你来,想逼我跳湖自尽,除去我这个绊脚石,她便可以和辰逸顺理成章在一起?”。 “你去告诉她休想,我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青鸾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沈姑娘,她是我的小姐,虽然她有这个意思,但我是非分明,绝不会去做伤害你的事”。 沈慕清愤恨地抓住她的肩膀,质问道。 “她果真有这个意思?”。 青鸾故作一副同情她的样子。 “沈姑娘,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见你这般痛苦,我便实话告诉你”。 “其实你和陆大人都是她从中挑拨离间,她之所以和陆大人在一起,实则就是想害他”。 沈慕清心头一紧。 “什么意思?她要害辰逸?”。 青鸾用力点了点头。 “因为她是上官大人表妹,来镇抚司就是加害于陆大人,我记得上官大人曾告诉她,只要帮他铲除陆大人,便让她取而代之陆大人的位置”。 沈慕清一脸狐疑地盯着她。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你可是她的丫鬟,为了我出卖自家主子,你认为我会相信?”。 青鸾眼泪婆婆地挽起袖子,以及揭开衣襟,白皙的皮肤都是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便是曾被人施暴所留下的痕迹。 沈慕清瞬间目瞪口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青鸾大哭道: “都是被她所害,我虽是一个卑微的丫鬟,但我也知羞耻,让我今后如何嫁人,谁还要我啊”。 “沈姑娘,你和我都一样,都是被她所害,难道你真甘心看着陆大人被她所害?”。 “我若是你,哪怕不牺一切代价,都要抢回陆大人”。 “我不甘心,辰逸是我的一切,我绝允任何人伤害他”。 “沈姑娘,你放心有我帮你,除了为你,更是为我自己”。 沈慕清与青鸾对视了片刻后,对她的戒心便也慢慢放下,伸手为她整理好衣服。 “既然如此,你我的共同目的就是揭穿她的假面具,再各取所需”。 青鸾激动地攥紧她的手。 “沈姑娘,等陆大人知道她真实一面时,定会回到你身边,那么她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兴许会被陆大人而杀”。 沈慕清抽回手,便起身说道: “她最终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只在乎辰逸回到我身边即可”。 “沈姑娘,那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待我回去想想”。 “沈姑娘,我有一计策”。 青鸾便附在她耳边窃窃私语,沈慕清闻之色变,震惊地望着她。 “你的确要这样?”。 “沈姑娘,你心软了?”。 “我说了她怎样与我无关,但是她的毒已解了”。 “毒解了?”。 沈慕清点了点头,便将解毒的过程一一告诉她。 青鸾听后心中又生了一个歹念,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沈慕清,二人不谋而合便一同离开。 当铺 梦颜汐一脸怒气地冲进里面,双手叉腰地喊道。 “掌柜的给我出来”。 当铺掌柜见她气势汹汹,瞧这架势好似要闹事,便急忙离开柜台,笑脸相迎地大步走到她面前。 “这位姑娘,是要当何物啊?”。 她一把揪住掌柜衣襟。 “你敢拿假银票耍我?”。 当铺掌柜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极力反驳道: “姑娘,你有话好好说,何来假银票啊?”。 “还敢装蒜,前几日我在你这当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换了二十万两银票,你可记得?”。 当铺掌柜在脑海中不断回忆,突然眼睛一定,皱眉说道。 “前几日的确有一位公子在我这里当了一块美玉,是当了二十万两银票啊”。 “哼,想起便好,当日便是我,你为何拿假银票骗我?”。 “你……你就是当日那个公子啊”。 “别废话,把玉佩给我交出来”。 “姑娘,你定是误会了,吴某我干当铺生意已有数十载,都是良心买卖,诚信第一,是绝不会干出什么假银票之说啊,这不是砸我自个招牌嘛”。 梦颜汐松开他的衣襟,打量四周,走到货架前,抱起一个古董花瓶,当铺掌柜慌张喊道: “姑娘,你快放下,这可是我刚新当的花瓶,可是有年限的啊”。 “哦?是吗?我看顶多就是一个赝品,比起我的玉佩来说,它最多不超过五十两银子”。 “姑娘,你到底要怎样啊?我吴某说的句句属实,当日我可将银票交给你的丫鬟,若真有假,你们当时理应看出来的啊”。 “当啷”。 古董花瓶瞬间碎了一地,当铺掌柜望着心爱的花瓶,心疼万分,顿时脸色大变,指着梦颜汐骂道: “你这个臭丫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想讹诈我,哼,我吴某也不是好欺负的,快来人,有人要闹事……”。 顷刻间从后门涌出十几个人,手拿木棍,将梦颜汐团团围住。 “还想抵赖,看我今日不砸了你这个招牌,今后再怎么骗人”。 “给我好好教训这个臭丫头”。 一群人拿起手中家伙朝她挥去时,梦颜汐不屑一笑,与他们倒斗在一起,不到几个回合下来,所以人纷纷倒地,又将货架上的物品全部摔碎一地,瞬间当铺里狼藉一片。 当铺掌柜气的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 “你……你敢砸我当铺,我要去衙门告你”。 梦颜汐再次揪住他的衣襟,怒道: “衙门,哼,你去告便是,看他们信谁?”。 “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我的玉佩呢?”。 “你……你的玉佩,在你当日离开时,我……我又当了”。 “什么?你当给谁了?可知何人所当?面貌可记得?”。 “姑娘,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嘛,每日来我当铺的客人甚多,我岂能一一记得他们样貌啊,更别说是何人所当”。 梦颜汐又急又恼,但眼下又不知是何人所当,便松开他的衣襟,警告道: “今日砸了你的当铺就是给你的教训,若今后再敢骗人,我便直接抓了你”。 她说罢,便转身离开。 当铺掌柜气的两颗眼珠都要爆出,望着碎片一地,骂道: “还不给我起来,丢人现眼,连个臭丫头都打不过,真是一群饭桶,给我滚”。 “是,掌柜的……”。 其中一个家丁不经意见看到地上有一块铜色腰牌,便立即弯腰捡起,上面刻着“锦”字,又看向背面,刻着“梦景轩”三个小字,急忙说道。 “掌柜的,那……那姑娘是锦衣卫,叫……叫梦景轩”。 当铺掌柜一把夺过腰牌,仔细看后,更是令他恼羞成怒。 “他们锦衣卫太欺负人了,带上人,我们去镇抚司讨个说法走”。 “掌柜的,我怕我们还未讨说法,就被他们治一个扰乱官府之罪名,抓起来,岂不得不偿失”。 “我就不信,他们敢仗势欺人,天下还没了公理了,多带点人,我们现在就去镇抚司”。 “是,掌柜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不许任何人说陆辰逸! 西街南 “咕咕咕”。 梦颜汐摸着自己肚子,自言自语道: “被气的肚子都饿了,还是吃点东西,再去找大人”。 她便走进一家名叫月满楼的酒楼。 店小二连忙招呼道: “姑娘快里面请”。 “二楼可有位置”。 “有有有,姑娘二楼请”。 店小二带她来到二楼临窗的一个位置。 “姑娘,要吃点什么?”。 “一碗打卤面,两盘小菜,再来盘你们店最好吃的点心”。 “好嘞,姑娘您稍作”。 梦颜汐随手倒了一杯茶,刚要喝时,便听后身后桌上的人谈话。 “你听说没,镇抚司首领陆大人,贪了赈灾银”。其中一个文弱书生说道。 “哼,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将百姓生死不顾,自个过却过的极其奢靡,这些狗官,我呸……”。 说话这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自有一股正气,满脸写满了对贪官的忿恨。 文弱书生朝四周看了看,便低声说道。 “你小点声,若让别人听见我们议论朝廷官员,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壮汉重重拍打着桌子。 “怕什么,做了还不能让人议论,早晚我要铲除这些狗官”。 文弱书生被他的大嗓门吓的惊慌失措。 “你呀,还未铲除,就要先死在自己的这张嘴上了”。 “哈哈哈,就你这破胆,还想和我一样惩奸除恶,还是回家娶媳妇去”。 “你懂什么,所谓真正的智者才不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对了,你刚说陆辰逸贪了赈灾银,难道没有敢揭发?”。 文弱书生坐到壮汉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陆辰逸这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只要落在他手里的人,没一个能生还的,你以为真没人想揭发?就怕你前脚揭发,后脚便能让你灭门,大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个狗娘养的陆辰逸,敢贪污百姓钱,连猪狗不如”。 壮汉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茶杯直接朝他头上砸去,瞬间额头流出血,他立马从椅子站起,大骂道: “谁他娘的打老子”。 “你的嘴太臭,我只是给你送去一杯茶,让你漱漱口”。 壮汉三两步走到梦颜汐面前,文弱书生紧跟其后。 “竟是你这个臭丫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梦颜汐低眉一笑,便将手中的茶水毫不犹豫泼洒到他脸上。 “你以后说话最好注意点,你可听过祸从口出?”。 壮汉一把抹去脸上的茶水,顿时火冒三丈,紧握拳头打算教训她时,被文弱书生急忙拦住。 “罢了,罢了,岂能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你的这个拳头应当留下用在恶人身上”。 就在这时,她看到楼梯间上来一个身影,便迅速躲到壮汉身后。 上官云霄身穿一袭冰蓝色锦衣,脸上阴沉不定,便直接从他们身边掠过,走到尽头时,只见一间房间立即打开,他直径走入。 梦颜汐一直盯着那个房间,嘀咕道: “他这是要见谁?”。 正当她疑惑时,被壮汉一把拽到面前。 “臭丫头,今日”。 “嘘,别说话,我现在没功夫和你玩,我还有事”。 她说罢便鬼鬼祟祟朝尽头房间走去,壮汉依旧不依不饶,朝她跟去。 房间门外 梦颜汐见他们两个跟来,便小声说道: “我和你之间事,一会再说,你若要跟着可以,你们两个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反正一会你得给老子磕头认错”。 “你们两个帮我盯梢,看有人朝这里过来,便告诉我”。 “姑娘,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文弱书生说道。 “嘘,快转过去”。 两人见她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突然生了几分好奇,想看看她搞什么鬼,便转身盯梢。 梦颜汐破开一个小洞,仔细朝里面看去,见里面有身穿五名官服的官员,对上官云霄毕恭毕敬,她又将耳朵贴在门口,细细听去。 房间内 “上官大人,听闻陆辰逸确实贪了二十万赈灾银,而且我们知道他将银子藏身在何处”。 说话这位官员名叫安玉怀,身居吏部尚书,与上官云霄私下密切来往甚多,非常听信于他,若没有他在皇上进言,自己的这个位置早就不保。 其余四名官员,同样受到上官云霄的帮助,所以多年以来为他所用。 上官云霄端坐在椅子上,沉思半晌后,蹙眉道: “你们是从谁的口中所听?”。 “陆辰逸的心腹秦风”。 “哦?难道秦风背叛他了?”。 “兴许是他认为跟错了人,没想到陆辰逸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想和他同流合污,才会背叛他”。 上官云霄不禁一笑。 “你们打算如何做?”。 “上官大人,既然知道二十万两所藏之处,我们就派人今夜动手”。 “可是安大人,银子所藏之处不光在一个地方,陆辰逸分散了好几处”。 “我们就各派出自己的人,分头行动”。 “也许陆辰逸不光只贪了这些,说不上还有更多”。 “对啊,这样一来我们下半生再也不愁了,明日便是中秋佳节,大家可以好好享乐一番了”。 “明日我让醉香楼的女子都来伺候我们,哈哈哈……”。 上官云霄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脸上显露出无尽的贪婪和欲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官大人,您为何不说话?”。 “您且放心,这里面绝对少不了你一份”。 他从椅子上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 “若真如你们所愿,这些银子我不要,你们自个分了便是”。 “可若突然发生其他状况,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们比我清楚,毕竟你们身后还有妻儿”。 “上官大人,您太小心了,不会有任何状况”。 “记住我说的话!”。 他说罢,便朝门口走去。 梦颜汐立马起身,慌乱之下拽着他们二人躲进另一间房间里。 从门缝里看到他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 “上官云霄,我就知道背后的人一直是你,你才是真正的伪君子”。 壮汉一把将她提起,双脚离开地面。 “你的事完了,我们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咳咳咳,你放我下来”。 “你放她下来,人家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所谓好男不和女斗”。文弱书生说道。 “她还是弱女子?放他娘的狗屁”。 梦颜汐抬起脚,朝他胸部狠狠踢去,大汉手一松,将她甩在地上。 “哎哟,我的屁股”。 文弱书生连忙扶起她,见壮汉抡起拳头朝她打时,便挡在她面前。 “好了好了,给你说了你这个拳头是要打恶人,怎能用在女子身上”。 梦颜汐白了他一眼,便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见店小二将饭菜已放在桌上,肚子再次咕咕大叫,便跑上前,坐下后,大口吃了起来,一点不顾女子家的形象。 壮汉和文弱书生顺势坐在她身旁,对她刚才怪异行为很是不解,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满眼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不到一会,桌上的饭菜被她一扫而光,即使打了一个饱嗝,也不放过盘中最后一块点心,又随手用袖口擦了擦嘴,一脸满意的样子。 “真好吃”。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正一脸吃惊地看向她。 “你们干嘛这般看我?”。 “有失大体,女子吃饭岂能是你这般模样”。文弱书生摇头说道。 “你这丫头,体格不大,饭量如此惊人”。壮汉说道。 梦颜汐朝他们两人脸上望去,一个文邹邹,一个又粗俗无比,一个有勇无谋,一个有谋无勇,突然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壮汉怒道。 她摆了摆手,便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 “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慢着,我要你给我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 壮汉指着自己额头说道。 “你说呢?”。 “谁要你骂陆辰逸?我不许任何人说他”。 “难道姑娘和陆……陆大人认识?”。文弱书生胆怯道。 “罢了,刚才你们也帮了我,我就不再计较,饶过你们”。 “告辞” 梦颜汐便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他娘的,今日让一个臭丫头戏耍,这口气我必须要出”。 文弱书生立即拉住他。 “我多次劝诫你,祸从口出,言多必失,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还是要谨小慎微呐”。 “这丫头能为陆辰逸出头,定和他认识,人家都放过你了,你还不依不饶,陆辰逸是何等人,镇抚司首领,杀你像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你我二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当好一个小小衙役,莫让你这张嘴引来杀生之祸”。 壮汉瞬间大笑,在文弱书生肩上重重拍了拍了。 “季儒啊,让你当一个不起眼的小衙役确实有点屈才啊,不过你且放心,等老子在京城混出个名堂,定给你买个一官半职,保你一生富贵”。 季儒摆了摆手。 “不以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你别给我咬文嚼字,我听不懂”。 “走,时辰不早了,今夜你我二人值守”。 “哎,我自幼习武,本想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却落得一个小小衙役,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两人对目前处境既憋屈又无奈,便自顾自怜的离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愿你余生无波澜! 一大早,满城大街小巷,到处洋溢着中秋佳节的气氛,街道两旁的小摊上买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过今日买花灯第颇多,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甚是热闹非凡。 梦颜汐走在街上,心头不由一喜,恨不得立马到傍晚,便可以和陆辰逸一起看赏月,看烟花,放花灯,吃月饼,越想越激动,便低下开始偷乐。 陆辰逸侧过头望着她在傻笑,便也温柔一笑,从怀中取出钱袋,放在她手中。 “想买什么便去买,你不必跟去,一会待我处理完,我再找你”。 梦颜汐望着手中银袋,心中涌出甜蜜的浆汁,抬眼朝他莞尔一笑。 “那我在这里等大人”。 陆辰逸满眼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 “不要乱跑,回来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一旁的秦风望着她和陆辰逸满眼爱意,不由地替沈慕清感到难过。 “秦风,我们走”。 “是,大人”。 梦颜汐一脸幸福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这一刻终于体会到被人宠爱的滋味,是那般的开心和感动。 当她正要打算好好逛逛时,身后传来哀求的声音。 “请你去看看他”。 便立马转过身,眼前这个蓝衣女子,好像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疑惑道: “我们是不是见过?”。 兰若噙着泪水,一脸悲伤地望着她。 “你什么都不要问,快去看看他,他熬不过明日了”。 “你说谁?”。 “我们少阁主,花子墨”。 梦颜汐脑子一翁,慌忙抓住兰若的手,迫切地问道: “他……他怎么了?”。 兰若哭的伤心欲绝,将花子墨中毒的来龙去脉以及将武功传授给她的经过一一告诉了她。 梦颜汐听后犹如五雷轰顶,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顿时傻了眼,回想起自己功力剧增,原来都是他将自己毕生功力传授于她。 瞬间喷涌而出,上前抓住兰若两侧,摇晃着她的身子,哭道: “他在哪?他在哪?”。 “在城外一处山底”。 梦颜汐知道她所说的何地,便立即转身朝城外奋力跑去。 兰若连忙追上。 一路上她泪如雨下地回想起和花子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半年以来,若没有他保护自己,早已死了多次,这是她来京城第一个朋友,更是第一个不计回报真心待她的人,无论身处任何险境,无论在哪,他都会找到自己,可是这次他再也没有回到她身边。 崖底 梦颜汐终于一口气跑到这个世外桃源之地,放眼看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花子墨依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背对这她坐在竹桌前,时不时听见微弱地咳声,她浑身颤抖不止,移动着步子慢慢走到他身后,半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不断滚落而下。 “兰若,你去哪了?”。花子墨无力地说道。 他听到身后传来抽泣声,便缓缓起身,转过身看去。 花子墨身子一颤,这几日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看到她一副女子打扮时,令他既欢喜又难过,便强忍者泪水,那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再次展现在她面前。 “汐儿,我无数次在脑海中想像你换回女子的样貌,果真和我像的一样,绝美动人”。 梦颜汐看到他脸上毫无一点血色,短短几日不见,竟消瘦了许多,能感觉出他在强撑着身子,心被狠狠地揪着,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哭道: “为了我,你连命都不要,值得吗?为什么要将武功传授给我,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下来”。 花子墨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眼角的泪水划过脸颊,哽咽道: “值得,为你做什么都值得,我怕我死后,再也没有人时时保护你,只有将武功传授给你,这样我走的才安心”。 “我不要你死,花子墨,我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躲在远处的兰若看到花子墨见梦颜汐时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自己心如刀割。 花子墨抚摸着她的发丝,满眼的痛心和不舍。 “汐儿,好好活下去,陆辰逸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即便没有我,他也会同我一样守护着你”。 “我绝不让你死,我带你去找沈师父,他一定会救你,哪怕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你好好活下去”。 他轻轻从怀中推开梦颜汐,拭去她脸上地泪痕。 “什么都不要做了,能在我临死时,有你在我身边,已足以”。 “今日是中秋佳节,我想和你一起赏月,看最后的烟花璀璨”。 梦颜汐失声痛哭,她好恨自己没办法去救他,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就要离她而去,令她无法去面对,更无法接受。 花子墨牵起她的手,挤出一抹笑。 “这几日我让兰若教我做月饼,但总是做不好,我想再亲自为你做一次”。 她难过地说不出一句话,便点了点头。 另一边 陆辰逸清算完安玉怀等人所贪之财后,并已上缴了国库,这起案子虽是表面了结,但他知道上官云霄始终是心头之患,曾在狱中审问过展离,说上官云霄有通寇嫌疑,这令他隐隐不安,若真有此事,这可是重罪。 他不解上官云霄通寇地目的到底是什么?沉思良久后,有一个大胆地猜测萦绕心头,让他一震,眼下没有任何证据,只有派人暗中观察他,才能证明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 秦风见陆辰逸神情凝重,小心地问道: “大人,我们都已在门上贴了封条,我们走”。 陆辰逸缓过神后,望着安玉怀门上的封条,点了点头。 “家属押往边疆的途中,告诉他们不可对她们施暴,相安无事从去便好,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满足”。 “大人放心,已交代过了”。 “嗯,走”。 秦风与他并肩同行,时不时朝他脸上看去,心中的话徘徊了许久后,便鼓着勇气说道: “大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大人,您和汐儿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慕清怎么办?”。 陆辰逸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望着他,不禁一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么多年来,我能看出你对慕清是真心,这些时日因灾银的事令我分不开神,本想结束后,打算和她说清楚我和她之间的事,若她能想明白,想将她许配给你”。 秦风又惊又喜,激动地手舞足蹈,便连忙作揖。 “大人,您真愿意将慕清许配给我?”。 他抬手朝秦风肩上重重拍了拍。 “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慕清交给你,我放心”。 “大人您放心,我定会一辈子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陆辰逸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她估计一时还接受不了,给她一点时日,你不要太过心急”。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嗯,走”。 街上 陆辰逸来到和梦颜汐分开的地点,便朝人群中巡视她的身影,一圈下来,始终未看到她人。 秦风见他神色有点紧张,安慰道: “大人,兴许汐儿先回府等您也说不上”。 他将信将疑地提步朝陆府方向走去。 崖底 梦颜汐站在小厨房里,看他用心地做着月饼,明明体力不支,脸上越发苍白,却还是硬撑,含泪地走到他身边,从怀中掏出秀帕,替他擦去脸上面粉。 “不要做了,你想去哪,我陪着你”。 花子墨摇了摇头,咧嘴一笑。 “有你在身边,哪都不想去”。 “你瞧好了”。 他立马从蒸笼里取出月饼,一一放入盘中,并拿出一块月饼,送入梦颜汐嘴边。 “快尝尝”。 她哽咽地望着花子墨,便缓缓张开口,轻轻咬了一口,一边嚼,眼泪一边不停滚落而下。 “好不好吃?”。 “嗯”。 “汐儿,不要哭,让我们开开心心地度过今日”。 她擦去脸上泪水,将盘子接过。 “这都是我的,你不许吃,我要全部吃完”。 花子墨眼眶湿润地笑道: “好,都给你吃”。 “你还想做什么?”。 “我们去那个山坡上,喝酒畅聊,就像曾在醉香楼那般”。 “好,都听你的”。 他便抱起两坛酒,在梦颜汐地搀扶下一同朝山坡上走去。 山坡上,绿草如茵,开满了姹紫嫣红地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如此美的景色,对梦颜汐来说已无心去赏, 她便小心地将花子墨扶坐在地上,与他并肩而坐,望着山巅吞噬了最后一抹余晖,她此刻多么希望时间停留而下,因为不想让他离开。 花子墨注视着远方,嘴角微微上扬。 “汐儿,还记得我和你初见时的情景吗?”。 “记得”。 “当时我被陆辰逸押往大牢时,记得你穿一袭青衣,出来为我伸张正义,我那时再想,这小子还真敢拦锦衣卫,有胆量,明明一身三脚猫功夫,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样子”。 说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 “就是你这个傻乎乎的劲,让我对你产生了莫须有的好感,也彻底令我沦陷”。 梦颜汐侧过脸,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遇见我,是你的劫,也许我不来京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汐儿,遇见你是我的福,这半年和你相处,是我二十年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我们一起喝酒,逛青楼,大闹司马府,陪你一起卖点心,陪你破案,这一切犹如昨日”。 “我还记得,你教我破案三步骤,其实都是在哄我开心”。 两人瞬间同时大笑,却又像是在哭,眼角有泪,嘴角却挂着笑。 随着夜色降临,京城大街小巷灯张灯结彩,街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年轻男女们约着去放河灯,河中漂浮着一朵一朵的莲花灯,寄托着他们美好心愿,平日难得出门的名门小姐也在侍女的陪伴下欣赏这中秋盛景。 梦颜汐和花子墨望着漫天烟花,流光溢彩,各种夺目的烟花争相绽放,像五光十色的天空花朵,绚丽多彩。 他眼中泛着泪光,依然保持笑容,他不再有任何遗憾,对他来说临死前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共赏最美烟花,已足矣。 “汐儿”。 “嗯”。 “照顾好自己,愿你余生无波澜……”。 花子墨终于耗尽完最后一口气,眼帘缓缓合起,一滴泪沿着他眼角滑落而下。随着他向后重重倒去的一刹那时,天空中再次传来砰的巨响,五彩斑斓的烟花再次绽放。 梦颜汐的心也随着狠狠一震,泪流满面望着烟花,颤抖地从盘中拿出一块月饼大口往嘴里塞,还未咽下,又拿起一块往嘴里塞,一块接着一块,直到嘴里塞不下时,再也忍不住地低头失声痛哭。 兰若跌跌撞撞带着一袭人,心痛地将花子墨扶起,打算带走,梦颜汐慌张地转过身。 “你们要带他去哪?”。 兰若满眼伤心的望着离去的花子墨,哽咽道: “少阁主该要回剑星阁了”。 她踉踉跄跄地抱住花子墨,哭喊道: “我不许你们带走他”。 两个黑衣女子用力将她拉入一旁,厉声道: “我们少阁主已死,自然要带他回剑星阁将他好生安葬,这是我们剑星阁的事,与你无关”。 她们说罢,便将花子墨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入马车内,梦颜汐被两个黑衣女子紧紧拽住,她用力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要带他走”。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马车从自己眼前渐行渐远,那两个女子这才松手,急忙骑马追去。 梦颜汐扑腾跪在地上,朝马车方向扯着嗓子大声哭喊道: “花子墨……”。 “对不起,我害死了你,对不起……”。 第118章 你已经进入我的局! 陆府 陆辰逸回到府邸后,未见梦颜汐,心头一紧,顾不得换下官服,又匆忙出门。 正与前来的阿福在门口相撞。 “陆大人,正巧您出来了,皇上特意派奴才请陆大人去崖底”。 他眉头紧蹙,正要心急如焚去找梦颜汐,可被阿福拦住去路,犹豫再三后,便让秦风去寻,自己随阿福去见皇上。 崖底小山坡 梦颜汐心如芒刺地瘫坐在地上,她悲伤到眼泪滑落已没有任何知觉,只觉得像打翻的瓶子,一直不停地向外流,眼神呆滞地望着漫天烟花。 脑海中浮现起宝儿的死,今日又眼睁睁的看着花子墨离她而去,却束手无策。无助、悲痛充斥着她此刻内心。 她不知该如何将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便抱起一坛酒疯狂朝嘴中罐,她多想大醉后,醒来时,一切都是梦境。 良久后,崖底走来两个身影,两人便坐在竹桌前。 “皇上,今日佳节之际,理应在皇宫陪太后和众妃嫔一同赏月,为何独自一人出来?”。 上官云霄恭敬道。 顾若卿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凄凉和孤独。 “朕乃人中之龙,受百姓景仰,虽然站在人生最高点,可心里却这般孤独,中秋佳节,却无一人能与朕共赏这月圆之夜”。 上官云霄懂得顾若卿的言外之意。 “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自然也需佳人相伴左右,想来后宫嫔妃中无一人能取悦皇上您的心”。 顾若卿淡淡一笑,这时才留意到竹桌上的茶杯。 “今日是有人来这里了?”。 上官云霄起身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有人住过的痕迹。 “皇上,是有人待过”。 “罢了,这一处世外桃源,不光朕能寻到,其他人同样也能找到”。 两人听到后身后的脚步声,便同时转过身,见阿福手里提的食盒与陆辰逸正朝这边疾步走来。 陆辰逸大步上前,正要躬身作揖时,顾若卿轻声说道: “不必行礼”。 他说罢,便朝陆辰逸身后望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眼笑了笑。 “今夜朕想和你们二人举杯畅饮,共赏月圆”。 “是,皇上”。 三人便同时而坐,阿福连忙打开食盒,将里面精致的小菜放在桌上,酒杯放在他们面前,依次斟满酒,便站在顾若卿身后。 上官云霄察觉到陆辰逸心不在焉,便笑道: “陆大人似乎有点心神不宁,难不成正等着与佳人相约?”。 “朕听闻你已有未婚妻,准备待你成亲之日,朕送你一份厚礼”。 陆辰逸正要解释,听到阿福指着远处小山坡急忙说道: “皇上,山坡上好像有人”。 三人同时朝小山坡看去,陆辰逸立即站起身,他一眼便认出是梦颜汐,连忙说道: “皇上,臣去看看”。 上官云霄上前连走了两步。 “我怎么看像我表妹,颜汐”。 顾若卿望着山坡身影,顿时心中一喜。 “这丫头倒会一个人享受,走我们去看看”。 陆辰逸不知梦颜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到底出了何事?但令他心中不安,便急步走在前面。 小山坡 梦颜汐坐在地上抱着双腿,脸埋在双腿之间,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身子时不时地在抽搐,哭的还是那般伤心,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陆辰逸看到她时,便急忙跑上前,便蹲下身,不知何事令她如此难过,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叫道: “汐儿……”。 她身子一颤,猛然抬起头,满脸泪痕的望着陆辰逸,立即扑入他怀中,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陆辰逸紧紧抱住她,心疼地问道: “汐儿,到底出了何事了?” “花子墨死了,他死了,都是我害的他,都怪我……”。 他一脸震惊,心中五味杂陈,对花子墨的死令他惋惜和难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梦颜汐,便将她抱的更紧,沉默不语。 顾若卿慢步走到面前,蹙眉道: “所谓何事,能令你这般伤心?”。 “颜汐,皇上在此,还不快行礼”。上官云霄催促道。 梦颜汐一听是上官云霄声音,立即站起身,目光愤恨地注视着他,紧握拳头,陆辰逸连忙紧抓他的手臂,明白她要做什么,便紧张道: “汐儿,快给皇上行礼”。 她顿时慢慢松开手,擦去泪水,双膝跪地。 “卑职梦颜汐,参见皇上”。 顾若卿侧过头朝上官云霄望了一眼,便转头带着笑意看向她。 “起来”。 陆辰逸即可将她扶起。 “可否告诉朕,你为何哭的这般伤心”。 梦颜汐低着头,哽咽道: “今……今日是中秋,卑职难免会想家”。 “上官云霄,你表妹来京城由你照顾,看来你定是让她受了委屈,才会哭的这般伤心”。 “是臣这个当表哥的照顾不周,毕竟女儿家的心思,实在捉摸不透”。 顾若卿笑着点了点头,对陆辰逸说道: “朕突然想出去街上转转,来的路上,街上热闹非凡,甚是有趣,我们也去瞧瞧”。 “梦颜汐,你也随朕一同去”。 她此时的心情犹如阴霾,沉重至极,没有任何心思去热闹的地方,便深深弯下腰,双手作揖道: “请皇上恕罪,卑职身子实属不适,若去了会破坏皇上您的好心情,望皇上海涵”。 “皇上,刚臣发觉她确实略有不适,还请皇上让臣带她回去”。 顾若卿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望着陆辰逸。 “若真身子不适,朕自然不强人所难,但她是上官云霄表妹,那便由上官云霄送她回去,由你来陪朕”。 他说罢便大步向前走去,不给他任何反驳机会。 陆辰逸是如何不能让上官云霄送她回去,中毒的事,已让他心存芥蒂,生怕会再次伤害到她。 上官云霄脸上挂着笑容,看出陆辰逸不情愿,一把抓起梦颜汐的手臂。 “陆大人,还不去追上皇上,我表妹我会亲自送回上官府”。 梦颜汐一脸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对陆辰逸安慰道: “大人,你快去,我没事,我在家中等你回来”。 陆辰逸眼神犀利地说道。 “上官云霄,你若再敢伤她一分一毫,我这次绝不绕了你”。 “汐儿,乖乖回陆府,我会很快回来”。 “嗯”。 陆辰逸便转身朝顾若卿追去。 上官云霄慢步走到她面前,正要开口时,梦颜汐抬手朝他脸上挥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顿时让他恼羞成怒,反手将梦颜汐用力一耳光,又狠狠抓住她的手腕。 “梦颜汐,你真是白眼狼,我可是你表哥,你敢打我,这就是来京城报答我的方式?”。 梦颜汐忿恨地盯着他说道: “上官云霄我真后悔当初是那么信任你来到京城,若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不会再来,我的朋友也不会死”。 “世间没有那么多后悔药吃,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以为你现在和陆辰逸在一起,便有了靠山?哼,愚蠢,记住,我照样可以让你离开他”。 “至于你朋友的死,与我有何关系?”。 她气的浑身发抖,哭喊道: “若你没有对我下毒,他也不会为了得到解药,而死……”。 上官云霄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笑道: “原来你这般难过,是因你朋友的死,梦颜汐,你为何不扪心自问,真正害死他的是谁?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你在京城,若没有我,连街上乞丐都不如,起码他们知道自力更生,你呢?除了家境殷实,你自身有什么?一身三脚猫功夫,若聪明比你聪明的人比比皆是,你的那点小聪明不足挂齿,没有我,想在京城立足,简直痴心妄想”。 “就连镇抚司,不是你想进便能进,如今你却恩将仇报”。 “你联手陆辰逸敌对我,梦颜汐啊梦颜汐,真正该后悔的人是我”。 梦颜汐对他的一番话振振有词,不屑一笑。 “上官云霄,你颠倒黑白,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当初送我进镇抚司本就没安什么好心,说我是你表妹,实则就是你手下的一颗棋子”。 “倘若有一日我失去价值,我便会成为安玉怀等人一样下场,不是吗?”。 “人物类聚,物以群分,我和你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以后你我形同陌路”。 此时的她已精疲力尽,不愿和他再浪费口舌,便提步朝前走去时,被上官云霄一把拽住。 “颜汐,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梦颜汐甩开他的手,一脸冷漠道: “既然你将我送入镇抚司,我会好好干下去,早晚会让你刮目相看,但今后我对你绝不心慈手软,你好自为之”。 “就怕你逃不出我的手掌,你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她没有理会上官云霄,便直径离开。 上官云霄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眼神透露出一副令人猜不透的笑,心道: “你已经进了我的局……”。 第120章 替公主抄写女训! 秋意深浓,凉风渐起,苍穹下的云影消散殆尽,碧空如洗。 梦颜汐一夜未眠,便在房间梳洗一番后,换了一身白色而干练常服,走向门口时,深深呼了一口气,便抬起手缓缓打开房门。 陆辰逸听到身后房门已打开,便立即起身,转过身,他在门口整整守了一宿,她有多难受,自己便同样有多难过。 当她看到陆辰逸一瞬间时,心狠狠揪了一下,便大步向前,扑在他怀中,含泪道: “大人,你是不是在门口守了一宿?”。 陆辰逸紧紧抱住她,满眼疼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我知道你很伤心,不想去打扰你,便在门口陪着你”。 “大人,我无法面对他的死”。 “既然不想去面对,我们就当他从未离开,这样你便不会那么难过”。 梦颜汐贴在他的胸膛,点了点头。 恰巧这一幕被沈慕清、青鸾撞见。 瞬间激出沈慕清的恨意,她紧紧握着拳头,青鸾连忙朝她摇了摇头,她便将心中怒火强制压下去,走到他们身边。 梦颜汐看见她后,便轻轻推开陆辰逸,侧过身将泪水拭去。 “辰逸,我知道你一夜未眠,定是累了,我给你烧了沐浴的水,你去洗洗,可以缓解一些乏”。 陆辰逸望着沈慕清,似乎有话对她要说,刚要开口时,秦风匆忙跑来,作揖道: “大人,公主派人来,要汐儿进宫”。 梦颜汐猛然转过身,这才想起答应皇上每隔两日进宫陪公主,便不情愿地看向陆辰逸。 “既然公主派人来了,莫耽误,我送你到宫门口”。 “公主为何要汐儿进宫?”。沈慕清一脸诧异的望着秦风。 “小姐,你是不是得罪公主了?”。青鸾紧张道。 陆辰逸摸着梦颜汐的头,宠溺的望着她。 “你们不要担心,是公主喜欢汐儿,才让她每隔两日进宫陪她”。 “公主是专门备的马车而来”。秦风说道。 “大人,那我去了”。 他挽起梦颜汐的手,嘱咐道: “进宫,定要谨言慎行”。 “嗯,我会记住”。 陆辰逸便送她到门口,见她上了马车离去,替她担心不已。 “大人,沈师父有事与你说”。秦风说道。 “嗯!”。 他便转身朝里面走进。 庭院 陆辰逸便换了一件常服,见沈修染坐在庭院中品茶,便走上前,顺势坐到他身边,提起桌上茶壶为他添了一些茶水,笑道: “师父,您叫我何事?”。 沈修染端起茶盅抿了几口,便缓缓放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逸儿,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你的婚姻大事为师不再插手,你和清儿的婚约便也作罢,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为师虽一把年纪,但不糊涂,明知你对清儿无意,总不能硬要你娶她,这样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我也不管了,天气渐渐转凉了,为师该要回山中,去照料我的那些花花草草了”。 “清儿定还是会留下,你便替我好好照顾她,莫让她受委屈”。 陆辰逸连忙起身,深深弯下腰,双手作揖。 “多谢师父,逸儿定会待慕清为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悉心照料”。 “逸儿,为师希望你选择是对的,但莫要为儿女私情忘记你含冤而死的父母”。 “师父放心,逸儿自有分寸,一定会亲自手刃凶手”。 沈修染起身,朝他肩上拍了拍,打算这就离开,陆辰逸急忙说道: “师父,让逸儿送你回去”。 “也好,一路上我们还能多聊几句”。 “是,师父”。 陆辰逸便送沈修然离开。 皇宫 梦颜汐被两名宫女带着去锦祥宫的路中,一路上红墙高瓦,没有尽头,绕的她头晕目眩,便左顾右盼,来回张望,心道: “若在皇宫走丢,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还是别瞎跑”。 锦祥宫 “梦姑娘到了,里面请”。 梦颜汐刚走进院中,便听见从房间中传出顾锦恩大呼小叫的声音,令她不由摇了摇头。 便随两名宫女朝正殿走去,一进正殿,梦颜汐被眼前一幕大惊,宫女太监纷纷趴在地上提着笔墨在宣纸上写字,真是龙飞凤舞难以辨认他们写的什么,屋内一片狼藉,到处可见捏成团的纸球,令她无从下脚。 顾锦恩正一筹莫展地趴在桌上时,下意识地抬眼见梦颜汐站在门口,立马大喜,便提起裙摆急忙跑上前,将她拉到书案前,连忙让她坐下,又将桌上的纸张捏成团,朝身后一扔,重新拿了一张纸放在她面前,并将笔放在她手中。 梦颜汐被她弄的一头雾水,疑惑道: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顾锦恩一脸笑眯眯地望着她。 “自然帮抄写女训,他们写的实属太难看,若拿到皇帝哥哥面前,定会被他识破,指不定又会被责罚”。 “我想你肯定比他们写的好”。 “什么?要我帮你写?这……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我可不敢”。 梦颜汐便放下笔,正要起身,立即被她按了回去,便双手抱胸,威胁道: “你若不写,我就告诉皇帝哥哥,你欺负我”。 “好,那你便告诉皇上我是如何欺负的你,我再告诉皇上你让我代你罚写女训”。 顾锦恩见她不受要挟,便气的在地上跺脚,并指着她说道: “你到底写不写”。 “不写”。 她见梦颜汐不顺从自己,转眼一变,突然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拽着她的衣袖。 “梦姐姐,你就帮帮可怜的锦儿,我已经两日未出这个门了,若再这样待下去,锦儿的四肢就要退化了,皇帝哥哥要我罚写女训一百遍,现在就差二十遍就完了,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嘛”。 梦颜汐对她的转变不禁一笑,看着她嘟囔的小嘴,甚是可爱,心不由一软。 “帮你可以,那你以后不许再威胁我,动不动向皇上告状,令我很讨厌”。 顾锦恩一听她要帮自己,从楚楚可怜瞬间变的眉开眼笑,并伸出三根手指。 “梦姐姐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威胁你,什么事都听你的”。 “那若一旦让皇上发现,你打算怎么解释?”。 “哎呀,不会的,皇帝哥哥政务繁忙,他不会细看,只会让人数数是否抄够一百遍”。 梦颜汐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低下头拿起笔开始写起。 顾锦恩便吩咐宫女为她准备了各种精致的小菜和甜心,自己便在一旁为她墨砚,时不时朝她脸上望去,心道: “她换回女儿身的模样真好看,心肠也好,若让皇帝哥哥纳她为妃,便可以每日找她玩,这真是两全其美啊”。 她抬起头,见顾锦恩低下头偷乐,便没有理会,继续写。 顾锦恩灵机一动,便走到一个宫女身旁,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宫女听后,点了点头,急忙离去。 第121章 误当妃嫔,遭太后带走! 三个时辰后 梦颜汐放下手中笔,满意地望着抄完的女训,便长舒了一口气,侧过头见顾锦恩已趴在桌上睡着,她温柔一笑。 整整坐了三个时辰,令她腰酸脖子疼,便起身在地上活动筋骨,见紫檀木餐桌上放满了可口的小菜和她最喜欢吃的点心。 便走上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碗筷夹起一块枣泥酥咬了一口,点了点头。 “皇宫的点心的确很好吃”。 顾锦恩缓缓睁开眼,朝书案一望,不见梦颜汐身影,立马起身,急忙朝房间望去,见她正在用食。 “梦姐姐,我以为你走了”。 “见公主睡的正香,便未打扰”。 她笑盈盈挠了挠头,便拿起桌上的一叠纸,望着她写的字,眼睛瞬间睁的极大,连忙走到她面前。 “哇,梦姐姐你的字真好看,俊美秀丽,令人赏心悦目啊”。 “公主可满意?”。 “简直无人能胜过,梦姐姐,你别叫我公主了,唤我锦儿便可,反正”。 顾锦恩将那句未说完的“反正都是一家人”咽了下去。 这时,几个宫女分别拿着一叠衣裙、胭脂粉黛、首饰走到梦颜汐身边。 “这是干什么?”。 顾锦恩连忙放下手中纸,上前拉起她,笑嘻嘻地说道: “梦姐姐,你这身衣服有点男子气,理应穿女子的衣裙”。 梦颜汐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不必,不必,我是一名锦衣卫,时常出门办案,若穿成你这样,那怎成”。 “哎呀,梦姐姐,你今日是陪我,不必出去办案,可以穿一次女子家衣裙”。 “我穿不习惯,我这身便好”。 顾锦恩朝身边的宫女们使了一个眼色,将她又拽又拉的走进身后里屋。 “公主,我不换”。 梦颜汐在里屋里喊道。 “你们一定将梦姐姐给我打扮好看了”。 她一脸得意的朝里面说道,心道: “皇帝哥哥,锦儿今日给你送个大美人,你绝对喜欢,以后便又多了一个疼我,太好了”。 良久后 里屋宫女走了出来。 “公主,已为梦姑娘换好了”。 她迫不及待地喊道: “梦姐姐,你快出来啊”。 梦颜汐提着衣裙,慢慢朝里面走出。 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色纱露出线条优美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镶玉步摇。 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淡雅脱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 在场的宫女太监被她倾国倾城容颜所深深吸引,顾锦恩大张着口,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 梦颜汐顿时两颊泛晕,低头朝自己身上打量,又抬眼望着头上的发饰,令她及其不适应,便尴尬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我不适合这样打扮,我还是去换了”。 顾锦恩急忙抓住她。 “梦姐姐,这袭白裙简直为你量身打造,太好看了”。 “可是,太不方便了,我刚差点摔倒”。 “梦姐姐,你多穿穿就习惯了,走,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我还是换回我刚才的衣裳”。 “哎呀,走”。 梦颜汐被顾锦恩拉着朝外走去,她又是提着衣裙,又是抓住头上的步摇,令她手忙脚乱。 御花园 “公主,你要带我去哪?”。 “梦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将罚写一百遍的女训让皇帝哥哥过目后,再来找你”。 梦颜汐正要寻问时,已见她带着宫女匆忙离去。 “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她微蹙着眉头,无奈之下便朝四周望了望,到处都是巡视的侍卫,和宫女太监,不敢乱走,便看到前方有一处池塘,随即大步向前走去,不了踩到脚下裙摆,差点摔倒,令她行动十分不便,喃喃自语道: “真麻烦,还是大人给我准备的衣裳最方便”。 梦颜汐只好又提起衣裙向前走去,可身后三尺有余的裙摆又勾在石头上,让她彻底没了耐心,便转身一气之下使劲一拽。 撕的一声,裙摆扯了一个大洞,她立马蹲下身,紧张道: “完了,公主的裙子被我弄坏了”。 正当她发愁时,眼睛一转,便直接将破洞一块彻底撕下,随手塞进袖口,她现在又怕再弄坏裙子,只好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坐了一出长廊上,顺势向后一靠,不由的翘起二郎腿,等顾锦恩。 梦颜汐的这一幕被经过的太后看在眼中,太后着一湘黄色霏段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 身旁被一位嬷嬷所搀扶,注视着梦颜汐,略带不满地口吻说道: “那丫头是皇上新纳的妃?举止投足之间无半点知书达理之样,倒像个街上市井小民一般”。 “不能只因姣美的容颜来吸引皇上,既然是嫔妃,那就该有个嫔妃的样子”。 “容佩,去将她带到哀家面前来”。 “是,太后”。 容佩嬷嬷来到梦颜汐面前,见她不雅的坐姿,摆着脸,厉声道: “还不快起来?” 梦颜汐心头一惊,立马站起,朝她身上打量,看她的穿着打扮,不管头饰还是身上的布料,比一般宫女奢华点。 她脑海中回荡起陆辰逸的话,要谨言慎行,便浅浅一笑,小心翼翼道: “这位嬷嬷,怎么了?”。 “随我来”。 容佩嬷嬷走了两步后,转过身见她无动于衷,催促道: “愣什么?还不快来”。 梦颜汐一头雾水,便提着衣裙疑惑的跟在她身后。 到太后面前后,还未开口,容佩嬷嬷说道: “还不快向太后行礼”。 她顿时吓一跳,慌忙的跪在地上。 “民……民女参……参见太后”。 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处。 “怎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知?成何体统”。 “哀家问你,何时进的宫?”。 “回太后,民女今日才进宫,若有失礼节,还望太后恕罪”。 “今日才进的宫?看来宫中的规矩还未教”。 “你叫什么?你父亲是当朝什么官位”。 梦颜汐被太后问的更是莫名其妙,心道: “难道伴公主左右,连底细都要问清楚?”。 “你在想什么?太后在你问话,还不快回答”。容佩嬷嬷呵斥道。 “回太后,民女叫梦颜汐,父亲并未在朝当官,家住江南,以经商为主”。 太后一听她的家境,瞬间大怒,便对容佩说道: “带回哀家宫中,你随我去见皇上”。 “是,太后”。 容佩转身对太监说道,带她回寿安宫。 两个太监便走到她身边。 梦颜汐吓得不知所措,慌忙地说道: “太后,民女不知何错之有,还请太后太后指点一二”。 太后没有理会她,便朝御书房方向走去。 “姑娘,走”。太监说道。 梦颜汐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后,今日她也算循规蹈矩,谨言慎行,为何倒霉事又找上她,令她又气又恼,但又不敢罪太后,便只好跟太监而去。 第122章 在太后宫中大打出手! 御书房 顾若卿端坐在御案前,慢条斯理地翻看顾锦恩罚写的一百遍女训,上面的字迹真是令他无法直视,一看便是宫女太监代写,深邃的眸中隐忍着怒火。 顾锦恩心急如焚地站在御案前,以为顾若卿只是随意翻看,谁成想他今日看的如此仔细,便急的在地上跺脚。 “皇帝哥哥,你看完了没有啊”。 他正要将手中的一叠纸扔给顾锦恩重新罚写时,看到最后几页上面的字迹后,令他眼前一亮,便抽了出来,抬眼看向她。 “这是谁写的?既不是你的字迹也不是太监宫女的,是何人所写”。 顾锦恩笑嘻嘻的走到他身旁,指着字迹说道: “皇帝哥哥,是不是很好看?其实人比字还美,我带你去见见”。 顾若卿抬起手在她额头轻轻拍了拍,一脸宠爱的望着她。 “你这小脑子里一天装的什么?”。 “哎呀,皇帝哥哥,你快随我走,不然让美人等久了”。 顾若卿对一般的庸脂俗粉早已见惯,毫无兴趣都没有,便严肃说道: “锦儿,不可放肆,朕还有奏折要批”。 “阿福,带公主下去”。 “是,皇上”。 “皇帝哥哥,你就相信锦儿一次,我保证皇帝哥哥你绝对喜欢,而且是非常喜欢”。 这时,李公公匆忙走进。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顾若卿连忙起身,见太后走进,立即鞠躬行礼: “母后,您怎么突然来了?”。 顾锦恩大步上前,挽住太后,撒娇道: “母后……”。 太后一脸疼爱的望着她。 “你呀,越发没规矩,哀家看要早点给你找婆家了”。 “我不要,有母后和皇帝哥哥疼锦儿,就足够了”。 太后摇了摇头,便对顾若卿说道: “皇上,这次哀家找你是有事与你说说”。 “母后,您先坐”。 两人便同时而坐,顾锦恩乖巧地站在太后身后。 “母后,是所谓何事?”。 “皇上,纳妃也要出自名门望族,或官宦之家,若都不是,起码也得贤良淑德”。 “可这次纳的妃,令哀家十分不满,但哀家又不能左右你,毕竟好不容易纳一次妃,总不能让你废了人家”。 “所以这个新妃,让哀家亲自调教一番再说,还有立后的事不可再耽搁下去,皇上要尽快”。 顾若卿被太后说的一脸茫然。 “母后,朕何来有纳妃之说,什么新妃?”。 顾锦恩紧接着说道: “皇帝哥哥,你很快就会纳新妃的”。 “锦儿,你再多嘴,朕明日便给你选驸马”。 “母后,皇帝哥哥欺负我”。 太后一脸疑惑地说道: “没有纳妃?难道哀家弄错了?”。 “母后,您到底所指何人?”。 “哀家前面在御花园,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误以为是皇上纳的新妃,便让人带回寿安宫,正要为皇上调教”。 顾锦恩一脸震惊,急忙说道: “母后,她不是皇帝哥哥的新妃,而是即将成为皇帝哥哥新妃,锦儿是特意将她安排在御花园中”。 顾若卿眉头紧锁,严厉道: “锦儿,你若再胡闹,这次不再是罚抄一百遍女训如此简单”。 顾锦恩嘟囔着嘴,气的满脸通红。 “这姑娘举手投足没有半点女子之样,若皇上不喜,那便正好,哀家这就让她回去”。 “若真像母后之说,这等女子朕是绝不会纳她为妃”。 太后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在容佩嬷嬷的搀扶下离开御书房,但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问道: “对了,既然这姑娘不是皇上的新妃,她为何在宫中?”。 顾锦恩撅着嘴说道: “母后,她是镇抚司锦衣卫,是皇帝哥哥让她每隔两日,进宫陪我”。 顾若卿听后,立即起身,心中不由的欢喜起来,令他十分意外,大步走到太后身边,嘴角不禁上扬。 “既然这女子在母后宫中,朕亲自将她带回”。 太后察觉出他的异常,但未说破,便点了点头。 顾锦恩倾斜着头,扑闪着眼睛,一脸不解的望着顾若卿离去的背影。 “皇帝哥哥为何转变如此厉害?”。 她便提着衣裙跟上前。 寿安宫 梦颜汐跪在院中,令她感到十分困扰,实在想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太后,眼看天就要黑了,对陆辰逸的想念越发强烈,正当她低头反思时。 几个年长的宫女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以为又是勾引皇上的宫女,被太后带到宫中责罚,便朝她厌恶的碎了一口,并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又是仗着自己几分姿色就去勾引皇上,也不掂掂自己几分几量,哼”。 梦颜汐瞬间被她们的话所激怒,双手紧握,猛然抬起头,恼道: “你们又是什么不要脸的东西,以为都像你们一样想去勾引皇上?”。 “怎么,如今见自己都人老珠黄了,还有这份心思,真正该掂量的是你们自己”。 年长的宫女被她说的恼羞成怒,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宫女便狠狠压住她,其中一个宫女抬起手朝她脸上挥去时。 梦颜汐动作敏捷地从地上立即起身,奋力朝她腹部一脚,紧接着将身旁两名宫女打到在地,所有太监便一拥而上。 她冷眸一闪,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之余将所有太监不费吹灰之力踢到在地。 恰巧这一幕被顾若卿、顾锦恩、太后等身后宫女看在眼中。 顾锦恩眼睛睁的极大,大张着嘴,当初愣住了。 顾若卿望着她一袭白衣宛若仙子,在空中缓缓落地,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舍不得离开,令他又惊又喜欢,这一刻他才感受到心动是何滋味。 太后望着太监宫女纷纷倒在地上,顿时赫然大怒。 “放肆,你敢打哀家宫中的人,简直胆大包天”。 梦颜汐这才注意到他们,慌忙地走上前,又一次踩到裙摆,直接摔在地上,顾若卿下意识做了上前扶她的动作,但看到太后正气头上,便忍住了,又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顾锦恩连忙跑上前将她扶起。 “梦姐姐,你太厉害了,居然会武功啊”。 她没有回应,便立即下跪,低着头慌张道: “民……民女参见皇上、太后”。 太后指着梦颜汐厉声怒道: “就一会功夫,你便大闹哀家的寿安宫,若再迟点,是不是要拆了这里?”。 “太后请息怒,民女并非有意,是不得已而为之”。 “母后,你就饶恕她,她肯定不是故意打他们的”。顾锦恩替她求情道。 顾若卿侧过身,恭敬地对太后说道: “母后,她初次进宫,众多礼节不懂也是正常,朕下去定会派人好生调教”。 “皇上的意思,真要打算纳她为妃?要她进入宫,岂不是后宫要被她闹得不得安宁?哀家坚决不同意”。 “母后,朕一定会让你喜欢她”。 梦颜汐一听要纳她为妃,更是吓得面容失色,急忙说道: “太……太后所言甚是,民女一身臭毛病,一辈子都改不了,若让皇上纳为妃,有辱皇家颜面”。 她的这番话顿时令顾若卿不悦,竟第一次敢有女子拒绝他,背在身后的手紧握。 “嗯,这点自知之明倒是有,令哀家颇为欣慰,那你最好安分守己,好生照顾公主,其他的想法就此打消”。 梦颜汐恳切地说道: “太后请放心,民女绝对没有任何想法”。 “梦姐姐,天底下倾慕皇帝哥哥的女子数不胜数,你怎能和她们不一样啊?”。顾锦恩气的直跺脚。 “锦儿,不可再多言”。 太后便转头对梦颜汐说道: “因你刚才所说的话,哀家今日暂且绕了你,你虽是镇抚司锦衣卫,但也毕竟是一个女子,在公主身边要收敛,不然公主若被你带坏,哀家可不会轻饶你”。 “太后请放心,民女定会谨记在心”。 “罢了,你们都回去,哀家乏了”。 “母后,儿臣告退”。 太后便缓缓朝屋内走去。 梦颜汐顿时松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冷汗,抬起眼时,见皇上的眼神一直停在她身上,便立即低下头。 “起来,你们两个随朕来”。 顾锦恩连忙将她扶起,跟在他身后离开寿安宫。 “梦姐姐,皇帝哥哥好像生气了”。 “皇上为何要生气?”。她小声问道。 顾若卿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冷瞧着梦颜汐,那种帝王的威严令她一颤,又不知所措,便低下头不敢出声。 “皇帝哥哥,你就不要生梦姐姐的气了”。 梦颜汐紧紧抓着衣裙,慌张道: “皇上,卑职今日不该在太后宫中动手打人,请皇上处罚”。 顾若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生气并非这个原因,而是另有他意,便只要顺着她的话,大怒道: “朕,是该要好好处罚你,梦颜汐你当皇宫街上?想打人便打人,何况那是太后的住处,岂是你可任意妄为?”。 梦颜汐急忙双膝下跪,作揖道: “请皇上处罚”。 “皇帝哥哥,那些宫女和太监肯定欺负梦姐姐了,她才会出手打伤他们的”。顾锦恩说道。 “你为何又不替自己辩解?”。 “回皇上,不管任何理由,卑职本就不该在太后宫中动手”。 顾若卿从未遇见一个如此倔强的女子,哪怕她找出一个为自己申辩的理由,令他也不会如此恼火,明明受了委屈,才会动手打人,却只字不提,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着实让他捉摸不透。 “倘若有朝一日你被人诬陷,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梦颜汐抬起头朝他摇了摇头。 “因为卑职知道,相信你的人永远都会相信你,即使不说,一个眼神他便懂你的如鲠在喉,不言而喻”。 她口中之人便是陆辰逸,令她感到无比幸福。 她的一番话令顾若卿心头一震,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寻找一个与自己同心同德,携手共进的女子,原来上天早已将她安排到自己身边,令他既兴奋又惊喜。 顾锦恩望着顾若卿,见他对梦颜汐的眼神变了,脸上渐渐发生了改变。 “皇帝哥哥,你笑了,是不是不生梦姐姐的气了?”。 “嗯,起来”。 “谢,皇上”。 “皇帝哥哥,要不去锦儿宫内用晚膳”。 “朕正有此意,阿福去热一壶酒,再让御膳房多做点小菜”。 “是,皇上,阿福这就去准备”。 “梦姐姐,我们一同陪皇帝哥哥用膳”。 “走,陪朕一起去锦祥宫”。 顾若卿对着梦颜汐说道。 第124章 留在宫中讲故事! 梦颜汐恨不得现在就要出宫见陆辰逸,可今日闯了祸,又不敢拒绝,便只好硬着头皮跟在顾若卿身后。 月如银盘,夜凉如水 锦祥宫屋内 梦颜汐、顾若卿、顾锦恩三人坐在一同用膳,宫女太监在身边伺候。 “梦姐姐,我瞧你同我一样爱吃甜心,你多吃点”。 顾锦恩将一块精致甜心夹在她碗中。 “公主,我自己来便是”。 “哎呀,你同皇帝哥哥一样唤我锦儿便是”。 “公主的闺名,卑职不敢直呼”。 “梦姐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我们以后要相处很长时间,就不要如此见外,反正我已认定你了”。 顾若卿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碗筷一直未动。 “是不合胃口?怎么一口不动?”。 梦颜汐连忙起身,作揖道: “回皇上,卑职不饿,而且同皇上与公主一起坐下用晚膳,卑职实在不敢”。 顾锦恩一把将她拉着坐下。 “梦姐姐,你便安心坐下,而且是皇帝哥哥允许的,你放松点”。 顾若卿回想起与她第一次喝酒时的场景,令他不禁一笑。 “记得你曾告诉朕,喝酒要用大碗喝酒才痛快,你可记得?”。 梦颜汐瞬间脸红了起来,尴尬一笑。 “那是,卑职太过鲁莽,不知是皇上您,才会那般放肆”。 “阿福,来两个大碗,朕便和梦颜汐重温当日的情景”。 “是,皇上”。 “皇上,万万不可,那是卑职瞎说的”。 梦颜汐慌忙说道。 “皇帝哥哥,锦儿也要喝酒”。 “那你便用小杯喝”。 阿福将两个碗放在顾若卿和梦颜汐面前,依次斟满了酒。 顾锦恩便先端起一杯酒,小抿了一口,便转身向后吐去。 “皇帝哥哥,这个酒一点都不好喝”。 顾若卿笑了笑,便亲自为她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来,喝点汤”。 梦颜汐望着顾若卿如此疼爱自己的妹妹,不由想起哥哥在世时,同样也总是在他面前撒娇,顿时眼眶一红,便默默低下头。 顾若卿便端起一碗酒一饮而下。 “嗯,果真痛快”。 “梦姐姐,你为何不喝呢?”。 梦颜汐无奈之下便端起一碗酒大口喝下,随即用衣袖擦去。 顾锦恩凑到她身边,笑盈盈地说道: “梦姐姐,你在镇抚司当差,肯定总是出去抓人,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 “有趣之事没有,倒是惊魂之事遇的不少”。 “那肯定很刺激,梦姐姐快讲给我听”。 梦颜汐看她扑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一脸无奈,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哪有什么心思给讲故事听,正当她踌躇时。 顾若卿便抬起头朝她看去,淡然一笑。 “朕也想听听,你但说无妨”。 梦颜汐是极其不愿,但皇上已开口,只好硬着头恭敬道: “皇上,那卑职可要说了”。 “嗯”。 她酝酿了片刻后,将桌上一碗酒再次一饮而下,便起身将衣袖随手往上一捋,神情严肃道: “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前不久发生的事” “当时,我随我家大人去了一个叫月牙村的地方,当时我们进去后,整个村庄笼罩在神秘既恐怖的氛围下,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中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远处盯着我们,令人寒毛直竖”。 “当我们两人提高警惕地朝里走近时,突然,我看到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叫声,正当我们四周探去时”。 “忽然,一个红色影子从天而降,他两手着地,面目全非,吐着一尺之长的舌头,浑身红白相间的筋膜包裹着骨骼,全是没有皮,出现在我们面前”。 此时,顾锦恩以及身后的宫女太监面露惊恐之色,她低头咧嘴一笑,被顾若卿收入眼底,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令他深陷其中。 “梦姐姐,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快说”。 梦颜汐顺势端起一碗酒随即喝下,三碗酒入肚,令她略显醉意,便直接将一只腿踩在椅子上,一拍大腿说时。 见一个太监躬着身,手端银盘子走到顾若卿面前,上面写着各个嫔妃的名字。 “皇上该翻牌子了”。 顿时房间戛然而止,顾若卿特意抬头望向梦颜汐,而身边的太监心领神会地明白他的意思,便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梦颜汐一脸茫然,不知顾若卿看她是何意,以为自己举止不雅,立马放下腿。 “梦姐姐,你快讲啊”。 她见时辰的确不早,便微晃着身子,作揖道: “皇上,公主,卑职见天色已晚,不可耽误皇上和公主就寝,卑职该回去了”。 顾锦恩连忙起身,拉住她: “梦姐姐,你今夜便留下来陪我,我还没听完呢”。 “公主,待卑职两日后进宫,再讲给公主听”。 顾若卿便也起身,眼神发生了改变,缓缓走到她面前。 “的确不晚了,朕也该回寝宫了,与朕一同出去”。 “是,皇上”。 顾锦恩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离去,嘟囔着小嘴,忽然眼神一转,便朝里屋跑去。 顾若卿支开身后宫女太监,只留她一人跟在身后。 梦颜汐提着裙摆谨小慎微地跟在他身后,用力压着醉意,时不时倾斜着头看前方,心道: “今日进来,也没留意宫门在哪个方向,这可怎么办?”。 正在她发愁时,未注意顾若卿已停下脚步,一头撞在背后,吓得像后退了几步,连忙作揖道: “皇上恕罪,卑职是无意撞到皇上”。 顾若卿缓缓转过身,一缕月光撒在她红晕而有姣美的容颜上,令人如此迷恋,他从未对一个女子有占为己有的心思,这一刻炽热的心已无法控制。 “皇……皇上,卑职该回去了”。 她神色慌张地朝他作揖后,便弯着身准备从他掠过时。 顾若卿一把将她揽腰抱起,大步向前走去。吓得她大惊失色,使出浑身解数从他怀中跳下,摔在地上,他顿时不悦。 “梦颜汐,你敢违抗朕?”。 梦颜汐被顾若卿这一举动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在地上。 “皇……皇上,卑职该要回去了”。 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再次抱起她,这次抱的更紧,朝自己寝殿走去。 梦颜汐吓得直哭,在他怀中挣扎道: “皇上放开我,放开我……”。 紫玄殿 宫女太监见顾若卿抱着一个女子,急忙走上前,被他厉声道: “都出去”。 “是,皇上”。 “皇上,放我下来……”。 顾若卿走进里屋,将她放在龙床上,朝直接压在她身上,低下头缓缓朝她嘴边靠去。 梦颜汐慌忙地侧过头,双手使劲推搡着他,哭喊道: “皇上,放开我,放开我……”。 他一气之下将她双手按在两边。 “梦颜汐,天下爱慕朕的女子比比皆是,从未敢有一人反抗朕,都是百依百顺,你该明白朕的对你的心思”。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顾若卿,他虽和花子墨一样相貌出众,但心中无人胜过陆辰逸,没有人能替代他。 “皇上,卑职不同天下女子,因卑职因中早已心有所属,此生非他不嫁”。 顾若卿心头一颤,蹙眉道: “朕想得到女子,谁也不许夺走”。 他立即抓过梦颜汐的肩,一下子吻在她唇上,更像是在惊雷一般闪过地速度,辗转反侧,全身都要焚毁一般熊熊燃烧,随即揭开她的衣带。 “唔……”。 梦颜汐被他疯狂的吻快要窒息,双手使劲朝他胸膛捶打,她慌忙之下用力朝他狠狠咬去。 顾若卿眉头紧锁,即可起身,嘴角溢出血迹,瞬间令他勃然大怒,她趁机推开他,连滚带爬地从龙床跑下,泪流满面地跪在他脚下。 “皇上,卑职无法承蒙皇上厚爱,请皇上放过卑职”。 “皇上乃是万人敬仰的天子,是绝对不做强迫他人之事”。 顾若卿坐在床边,望着她浑身不停哆嗦,这一刻他才缓过神,刚才的行为着实吓到她,若以这种方式要了她,以她的性格指不定作出什么,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眼下急不得。 沉思片刻后,深邃的眼眸中透漏出自责和疼惜,温和道: “朕从未强迫过任何女子,你是唯一个女子令朕失了心智,以后不再勉强你,朕会等你愿意的那一日”。 “皇上,卑职” “你不必再说,回去”。 “阿福……”。 阿福急忙走进,见皇上嘴角有血迹,又见梦颜汐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便知发生了何事。 “皇上,有何吩咐”。 “送她出宫”。 “是,皇上”。 梦颜汐便提着衣裙立即跑了出去,阿福立即追去。 顾若卿摸着嘴角的血,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炽热的感觉依然萦绕心头,她像一匹野马,难以驯服,正是这样,才会令他动心,但又激起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心道: “汐儿,早晚有一日,你绝对会爱上朕。” 宫门口 阿福见她一路在跑,恨不得要远离这里似得,本想拦住她,好言相劝一番,见陆辰逸站在宫门口。 梦颜汐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时,泪水潸然而下,奋力朝他跑去,紧紧抱住他。 “大人,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陆辰逸感觉出她浑身发抖,在怀中抽泣不止,顿时心头一紧,又见她换的衣裙,便将她抱起,什么都未问,便离开。 阿福一脸诧异的望着他们,急忙转身朝皇宫内走去。 街上 陆辰逸紧紧抱着她走来人群中,知道她今日定在皇宫内受了委屈,令他自责又心痛。 梦颜汐贴在他的胸膛,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依然让她十分后怕,环绕在他脖间的手紧了紧,缓缓抬起头,望着他说道: “大人,你何时要我?”。 陆辰逸身子猛然一抖,即可停下脚步,低头朝她看去,她冷不丁的一句话,作为一个男子瞬间觉得羞涩,又气又心疼,便将她从怀中缓缓放下。 “汐儿,今日到底发生何事?”。 梦颜汐沉默不语的低着头,他便挽起她的手,朝陆府方向走去。 第126章 多年的仇人,终于找到! 翌日清晨 房间内 梦颜汐在床上翻着疲惫的身体继续睡去时,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一幕,顷刻间双脸通红,便侧过身只见空无一人。 她下意识揭开被子,自己一丝不挂,身上还留有他的余温,羞涩地立即将被子捂在自己头上。 “他真的要了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便想陆辰逸肌理和线条分明的骨骼吸引着她,还伸手触摸着他的锁骨情景,令她不惊在被子里大叫。 “咚,咚,咚”。 “小姐,你起来没有?”。 梦颜汐正要急忙喊时,只见青鸾轻轻推开门,端着食案走近。 青鸾见她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脸上甚是红烫,立即将食案放在桌上,疾步上前,摸着她的额头。 “小姐,你脸上为何这般烫?是不是染了风寒?你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摇了摇头。 “青鸾,给我拿一身衣服”。 青鸾感觉出她很是怪异,疑惑的起身,将衣柜中拿出一袭青色常服,放到床边。 “小姐,我帮你更衣”。 “不用,你转过身,我自己穿上”。 “是,小姐”。 梦颜汐立即将衣裳穿起,走下床,坐到桌前,望着食案里的饭菜,蹙眉道: “怎么都是肉?”。 青鸾便转过身为她铺床,并说道: “是陆大人安排的,说小姐很清瘦,需要多补补,还有鱼肉,陆大人已为你剔去鱼刺,便直接可以食用”。 她满脸洋溢着幸福,便顾不得洗漱,拿起碗筷开始使用。 当青鸾看到床上有一片血迹时,顿时大惊,急忙转过身问道: “小姐,你的床上为何有血?”。 梦颜汐手中筷子微微一抖,便起身慌张的梳洗,敷衍道: “我昨夜不小心割破了手,才会弄在床上”。 青鸾看她眼神躲闪,心中早已心知肚明,正要询问时,她先声道: “我吃饱了,我要忙去了”。 梦颜汐立即朝院外走去。 青鸾眼神透露出恨意,心道: “梦颜汐,这下我看你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你已不是完碧之身,这下足够让你身败名裂”。 她随即掏出一叠信纸放进柜中,急忙离开。 书房 陆辰逸端坐在书案前,身穿紫色士庶巾服,头发高高束起,这是他第一次束发,将他俊美的五官好不保留的展现而出,既有少年气又有男人味,那种与生俱来的魅力无人可抵。 他依旧面色冷冷,望着手中的信纸,突然,脸上渐渐发生变化,眼神下压制着一股杀气。 秦风站在书案前,神情极为不自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令他无法开口。 “大人,您的仇人已经出现,打……打算如何处置?”。 陆辰逸紧紧攥着拳头,回想起当年爹娘残死的情景,犹如昨日,如今终于找到他,并让他逍遥多年,令他痛心疾首。 “信中说述,他如今在江南?”。 “是大人,他现在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富甲一方”。 “哼,富甲一方,都是拿着我陆家的财产,才有今日的他”。 “大人,尹贺与陆老爷、沈师父是结拜兄弟,三人感情深厚,属下实在想不通他到底为何杀二老?”。 陆辰逸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剑,望着他。 “我也是想要知道的,师父告诉我,尹贺初来京城乍到,身无分文,若不认识我父亲,他早已饿死街头”。 “谁知他却雇人杀我父母,乘机带走陆家财产,从此消失匿迹”。 他说到这里时,心中的仇恨令他差点失去理智,恨不得现在便要杀了他。 “大人,我们这么多年找不到他,是因为他早已改名换姓,这次他不会再消失,我已派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如今他叫什么?”。 秦风抬眼看向他,停顿了一会,便说道。 “回大人,叫梦政南,具我们目前得知,他有一对儿女”。 陆辰逸心头一紧。 “梦?”。 “是大人,和汐儿的姓氏一样”。 陆辰逸不敢朝深处去想,因梦颜汐也是来自江南,他强制说服自己,兴许是撞姓,绝不会有如此巧的事。 “大人,而……而且尹贺带妻子三日前出发来京城,没想到他居然敢来京城”。 “可知他来京城做什么?”。 秦风不敢再往下去说,从陆辰逸今日束发,便说明他已经选择梦颜汐,可接下来的话,恐怕会彻底打击他。 第127章 秦风隐瞒真相! 正当此时,梦颜汐推门而进,看到陆辰逸时,还是面红耳赤。 陆辰逸瞬间变脸,满眼宠溺的看向她,便低眉一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柔声道: “怎么不多睡会,青鸾送去的饭菜合胃口?”。 “大人,是要将我吃成胖子?”。 他疼爱的摸着她的发丝。 “即使喂胖,你也是的陆夫人”。 “大人……”。 梦颜汐羞涩的转过身。 秦风听到“陆夫人”三个字时,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面露震惊,他没想到已无法到掌控的局面。 “秦风,你脸色为何如此差?”。 “大人,我……我……”。 “你先下去”。 “是,大人”。 梦颜汐觉得秦风看他的眼神很怪,当她疑惑时,陆辰逸的吻落在她唇上。 她猛然抬起头,昨夜的缠绵再次浮现在眼前,便依偎他怀中。 “汐儿,余下手头事处理完,我们去江南,我会向伯父伯母提亲”。 梦颜汐激动离开他怀中。 “大人,当真?”。 “你现在已是我陆辰逸的人,该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不名分,对我而言我从不在乎,我在乎的便是一生与你厮守终生”。 “傻瓜,名分是对你的承诺,不能让你受委屈”。 她深情的注视着陆辰逸,缓缓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莞尔一笑。 “大人,我觉得我捡到了宝,你长的如此好看,又对我极好,我现在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已掉进蜜罐中,不想再出来”。 “我会倾尽一切来待你”。 陆辰逸便从怀中取出银色腰牌,微微弯下腰系在她的腰间。 “大人,怎么是银色腰牌?”。 “上次的腰牌丢了,你都不知,怎么如此粗心大意?这是新的腰牌,这次赈灾银的事,你功不可没,皇上便连升你三级,你现如今是正六品百户”。 “以后不可再丢,若让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你百口莫辩”。 梦颜汐踮起脚前,将手环绕在他脖间,撒娇道: “我有大人,我怕什么”。 陆辰逸温柔一笑,便将她手的缓缓取下,转身走到书案身后,拿起一把剑,便走到她面前,放在她手中。 “汐儿,以后出去要随身带剑,以便防身”。 梦颜汐接过剑,望着剑柄上刻着“陆”字,便轻轻拔开刀削,此剑透着淡淡的蓝光,锋利无比,她知道这是陆辰逸随身佩戴的剑,顿时有点难过。 “大人,你又是给我玉佩,又是给我剑,都是你最珍贵的,可是我却什么没给你”。 陆辰逸抓住她的两侧,认真道: “你已将你给了我,比起这些珍贵百倍,千倍”。 “大人,有你一生足矣”。 这时,沈慕清走了进来,看着陆辰逸对梦颜汐举手投足都是疼惜,心如刀绞,但眼下只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迟早会归还在她身上,便强颜欢笑道: “辰逸,你一上午都在书房,早饭也没吃多少,我已经准备午饭,快去吃点”。 “慕清,秦风呢?”。 “我已经让他过去了,在等你们”。 “恩,走”。 陆辰逸牵起梦颜汐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朝外走去。 沈慕清恶狠狠地望着梦颜汐背影,低声道: “梦颜汐,我今日所受之痛,很快你便会感受到,一旦揭穿你的真面目,我看辰逸还会愿意和你在一起”。 她说罢,便提起衣裙跟在他们身后。 前厅 秦风见陆辰逸和梦颜汐走了进来,心中倍感煎熬,他不知该替谁难过,上天真是给他们两个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眼眶顿时湿润。 梦颜汐望着秦风很似反常,疑惑道: “秦风,你怎么了?”。 他侧过身,摇了摇头。 陆辰逸若有所思的看着秦风,知道他有事隐瞒,便朝身后的沈慕清看了一眼,冷声道: “都坐下来吃饭,我正好有事说”。 “是,大人”。秦风说道。 沈慕清立即拉住梦颜汐。 “汐儿,我想起来在厨房还煲了汤,你去端过来”。 “嗯,我这就去”。 陆辰逸立即将她抓住,抬起眼朝沈慕清厉声道: “府上自有丫鬟,便让她们去,除了我,以后谁也不许使唤她”。 梦颜汐心头一怔,在陆辰逸的偏爱下,让她觉得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便是爱上他。 沈慕清紧紧攥着手,强压着委屈和愤恨,刚要开口时,秦风急忙说道: “大人,还是我去”。 “都坐下,要丫鬟去”。 秦风便将沈慕清拉着坐下。 陆辰逸看向沈慕清和秦风,沉思后,便说道: “慕清,你我自幼长大,我视你为妹妹,师父临走之时,让我好生照顾你,我可以以兄长身份照顾你,但你毕竟要嫁人,理应找个疼爱你的夫君,照顾你一辈子”。 “秦风跟我多年,他的为人我知晓,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有所察觉,他会” “你不要再说了”。 他沈慕清立即打断,端起一杯酒喝下,重重放在桌上,满眼怨恨看向梦颜汐。 “梦颜汐,你到底要装到何时?”。 “你已在我手里夺走了辰逸,我承认我没你卑鄙的手段,但是我从未有害你之心,难道你是觉得我碍眼,连让我待在他身边都不可以?”。 梦颜汐一脸茫然,正要说时,陆辰逸先道: “和她无任何关系,是我的意思”。 “慕清,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于你”。秦风心痛的说道。 沈慕清瞬间泪如雨下,起身指着梦颜汐吼道: “她就是个贱人,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来镇抚司,就是害辰逸的,她是上官云霄的眼线”。 秦风急忙起身说道: “慕清,你这是听谁说的?汐儿不是这样的人”。 “秦风,她在骗你们,当初辰逸几次遇害,都是她和上官云霄联手的”。 “梦颜汐你倒是说话啊,你装什么无辜,花子墨的死了,难道你还想害死辰逸”。 梦颜汐不可置疑的看向她,对她的一番话不知该如何解释时,陆辰逸紧紧挽住她的手,对沈慕清冷声道: “若她真想害我,也不会傻到自己宁愿服毒药,也不做任何伤害我的事,再者她从来没有在你手中夺走我,我对你说过多次,我只当你是妹妹,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决定和她在一起,你若想发泄,可以冲我,不要牵连于她”。 他说罢,便起身牵着梦颜汐朝门口走去。 沈慕清急忙在身后抱住他,哭诉道: “辰逸,你是我一切,这几日我尝试着要放下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爱了你整整十年,小时候我一直盼望我早点长大,就可以嫁给你,可是为什么她的出现,什么都变了啊”。 “记得小时候,我摔倒时,你会一路背着我回家,生病喝药时,你会下山给我买蜜饯吃,下雨时,你会和我在雨地中玩耍,我不开心时,你会在我面前练武,哄我开心,难道这一切不是爱吗?” “辰逸,小时候你与我的点点滴滴,我都刻记在心里,一辈子都挥不去,我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我本想去挑拨你和梦颜汐的感情,可是如今我发现,我无论怎样做,你始终相信她”。 “既然无法改变,我愿意让她成为你的正室,我哪怕当你的妾侍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 秦风这一刻终于明白,沈慕清是绝不会选择他,对陆辰逸的爱早已在她心中扎根,无人取代,便默默低下头,拭去眼角的泪水。 梦颜汐见沈慕清哭的如此伤心,心里的确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该安慰她,朝陆辰逸脸上看去,见他眼神坚定冷漠。 “大人”。 陆辰逸依然紧紧挽住她的手,一把甩开沈慕清抱在他腰间的手,转过身望着她。 “慕清,小时候对你好,就是拿你当我的妹妹一样,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教我武功,收留我,对你的好,也是在报答他,但那不是爱”。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这时,只见一个锦衣卫匆忙走到他身边,作揖道: “大人,有一个女子在镇抚司门上嚷嚷找梦颜汐,属下无奈之下,便将她带了过来”。 “梦姐姐,梦姐姐……”。 在场人纷纷朝院子看去。 第128章 这真是上天捉弄人! 陆辰逸连忙走上前作揖: “微臣参见公主”。 在场所有人纷纷下跪,齐声道: “参见公主”。 梦颜汐一脸诧异,正要行礼时,顾锦恩一把抱住她的手臂,靠在她肩上。 “你们都起来”。 “公主,你怎么跑出来了?”。 “梦姐姐我要听你给我讲故事”。 梦颜汐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锦恩看到面前的沈慕清,见她不断擦拭着眼泪,询问道: “你为何要哭?”。 沈慕清摇了摇头,秦风连忙说道: “公主,她身子有点不适,卑职带她下去”。 “嗯,快去”。 “是,公主”。 顾锦恩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陆辰逸,便立即推开梦颜汐,走到他面前,仔细看着他无可挑剔的俊美面孔,瞬间脸颊绯红。 “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微臣叫陆辰逸”。 梦颜汐察觉到顾锦恩看陆辰逸的眼神不对,顿时感觉不安,大步挡在他面前。 “公主,他已名花有主”。 陆辰逸在她身后不禁一笑。 “梦姐姐,你要干什么?皇帝哥哥说了,我该到成婚年龄了,可以选驸马了,我觉得他可行”。 “不行”。 “为什么”。 梦颜汐向后一退,与他十指相扣,一脸自豪道: “因为他是我的”。 顾锦恩一听瞬间瘫坐在地上,哭闹道: “不行不行不行,你要进宫当我皇帝哥哥的妃子,怎可喜欢别人,那你以后就不可以陪我玩了”。 陆辰逸和梦颜汐面面相觑,同时会心一笑,便上前将她扶起。 她便从怀中掏绣帕,轻轻擦拭着顾锦恩的泪水。 “公主,我和大人已私定终身,怎能成为皇上的妃子,再者,你若想让我陪你玩,随时都可以找我”。 顾锦恩的哭声顿时收住,便指着陆辰逸说道: “我不要,我也要让他陪我玩”。 “公主,我们大人公务繁忙,若整日陪你,耽误皇上交代的事未办,一旦让皇上知道,我们大人可要受到责罚”。 她撅着嘴思忖了一会,便转头对梦颜汐说道。 “既然你和他在一起,我不能棒打鸳鸯,但是从每隔两日要改成每隔一日进宫陪我,这样我便绕了你”。 陆辰逸心头一紧,他已不敢让她进宫,便先声道: “公主,汐儿毕竟是镇抚司锦衣卫,经常要与臣一同办案,实在无法时常伴公主左右,若公主愿意,每月三日中,让汐儿带公主出宫游玩,臣会派人护驾公主”。 顾锦恩听后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对她来说在宫中实在乏味无趣,本就想出宫游玩,陆辰逸正说到她的心坎里,便乐道: “太好了,我回宫后便给皇帝哥哥说,只要有梦姐姐陪我,他一定会同意我每月三日出宫游玩”。 “那公主是答应,不再每隔一日进宫陪你?”。梦颜汐问道。 “与其陪我待在宫中,倒不如出宫游玩甚好,不必再进宫”。 梦颜汐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谢公主”。 顾锦恩便拉起她的手,对陆辰逸说道: “但是,今日我是悄悄溜出宫,皇帝哥哥不知,所以既然好不容易出来,那便借梦姐姐一日,陪我出去玩”。 她说罢,还未等他回应,便急忙拉着梦颜汐朝门外跑去。 陆辰逸蹙眉对身旁锦衣卫说道: “派人暗中保护她们”。 “是,大人”。 陆府大门外 秦风急忙跟着她们跑了出来,冲梦颜汐喊道: “汐儿……”。 梦颜汐和顾锦恩顿时停下脚步,两人同时转过身,秦风上前作揖道: “公主,卑职有要事与汐儿说,耽误公主一会,望公主见谅”。 “哎呀,什么事,非要这时候说?”。 梦颜汐望着秦风神色凝重,便松开顾锦恩的手,安抚道: “公主,他定是有重要事,你先等一会,一会便好”。 “那好,你们快点”。 “是,公主”。 秦风立即抓住她的手臂朝前大步走去,离顾锦恩较远的一处。他只是再次想确认,但愿和她没有任何牵扯。 梦颜汐蹙了蹙眉,疑惑的看他。 “秦风,你今日不对劲,到底何时令你如此紧张?”。 秦风小心试探道: “汐儿你和大人昨夜,是……是……是不是,真正在一起了?”。 她一脸羞涩地低下头。 他顿时明白了,便明知故问道: “汐儿,相处这么久,还不知你家是哪里?”。 “江南啊,怎么了?”。 “那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梦颜汐最不愿提这个事,但事已至此,也不想隐瞒,沉思后便说道: “其实梦景轩便是我哥哥,不过在十岁时病故了”。 此时的秦风紧紧握着手中剑,心已跳到嗓子眼,抿了抿嘴。 “敢问令尊叫什么”。 “你干嘛问这个?你与我爹认识?”。 “汐儿,你快说令尊叫什么?”。 “我爹叫梦政南,到底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秦风顿时膛目结舌,手一松,剑重重的摔在地上,踉跄地向后连退了几步。 “秦风,你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何要打听我的家境?”。 “梦姐姐,你好了没有,我们快走” 顾锦恩疾步走上前,挽起她的手,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向街上跑去。 梦颜汐时不时转头朝秦风望去,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起头,令她莫名的心乱如麻。 秦风一脸难过地蹲在地上,他不知该如何告诉陆辰逸,寻了多年的仇人如今竟成和仇人女儿相爱,令他难以启齿。 “秦风,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他猛然抬起头,见陆辰逸站在他面前,便缓缓起身,低着头不敢望向他。 陆辰逸一脸严肃的打量着他。 “你是不是有事隐瞒我?”。 “大……大人,没……没有”。 “你跟了我多年,你从未对我说谎,今日可是头一次,难道你还想逃过我的眼睛?”。 秦风始终不敢抬头,声音发颤道: “大人,我……我……我”。 “捡起剑,随我去镇抚司与我说”。 “是,大人”。 镇抚司 陆辰逸刚一进院内,见两个锦衣卫急忙朝他跑了过来,作揖道: “大人,就在刚才,皇上传话,让您即刻进宫,不可耽误”。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风,直觉告诉他,从今日得知仇人有消息后,秦风便开始有问题,那个不好的猜测渐渐升起,左后徘徊后,便冷声说道: “随我进宫”。 “是,大人”。 第130章 爹娘进京! 街上 顾锦恩穿梭在热闹繁华的人群中,望着左右两侧小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物件充满了好奇心,便东瞅瞅西看看,对小摊上的饰品爱不释手,便让梦颜汐统统买了下来,又雇了五个人替她拿东西。 她又见瞧见远处的糖葫芦,兴奋地拽着梦颜汐跑了过去。 “梦姐姐,我要吃糖葫芦,你给我买”。 梦颜汐满脸的无奈,只好拿出陆辰逸曾给她的钱袋,掏出一枚铜牌递给小贩,便望着即将空的钱袋。 “我身上的银子都快花光了,你还是别再乱买了”。 顾锦恩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便张开小嘴咬了一口,无所谓道: “哎呀,区区小钱,回去我给你便是嘛”。 她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看到身旁小摊上,放满了好看荷包,便随手拿起一个颜色非常淡雅,具有清新的美感,整体的荷包配色都是清爽的浅蓝色。 “这个荷包好漂亮,做工很细”。 小贩笑道: “姑娘独具慧眼,这是我家娘子亲自绣的,姑娘这是要送给心上人?”。 “梦姐姐,你若喜欢便买下来,送给陆辰逸”。 “我觉得自己绣才会有意义,买了送给他,总觉得毕竟是出自人家娘子之手,我还是回去自己绣”。 小贩连忙说道: “姑娘,其实谁绣都一样,主要看送的人,这样姑娘,你若想送的有意义,可在这个荷包上绣上心上人的名字,或是你的名字,这样他无论在哪,看到荷包时便想起你,这叫睹物思人”。 “梦姐姐,那你买回去,绣上自己名字送给他,他一定喜欢”。 梦颜汐顿时羞涩,但又失落道: “可是,我不会绣”。 小贩正抬眼时,见她的娘子走了过来,笑道: “姑娘这个好办,我娘子来了,她现在可以教你,就是几针线的功夫而已,不会耽误姑娘太久”。 只见身穿一袭绿衣女子,提着食盒走到小贩身边,拿出绣帕心疼的为他擦去额上汗水。 “是不是饿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阳春面,快坐下吃”。 “娘子,你走了一路,定也累了,你快坐下,我们一起吃”。 梦颜汐望着他们夫妻恩爱有加,脸色洋溢出羡慕的神情,心道: “若有朝一日,大人不再为官,我便和他归隐山林,琴瑟和鸣,相濡以沫,就这样简简单单度过下半辈子,已足以”。 “姑娘,我娘子带了针线,要不你现在教你绣字?”。 她连连点头。 “那便这个荷包,上面绣上“辰汐相伴”四个字即可”。 女子拿出针线笑容满面的走到她身边,递给她。 “姑娘你来绣,我在一旁教你”。 “嗯,有劳你了”。 梦颜汐认真的在荷包上绣字,但是太笨拙,不小心扎到手,但依然全神贯注地听女子给她教,一针一线,都是对陆辰逸的爱。 站在身旁的顾锦恩大笑道: “梦姐姐,你真笨,简单的四个字都绣不好,哈哈哈”。 她们二人的一言一行,引起了坐在二楼,临窗边的两个男子注意。 “这两个小丫头,倒是有趣”。 “荷包上绣字送给心上人,连针都不会拿,还不如我的针线活” 红衣男子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随意的靠在窗边,另一只手挥动着折扇,显得狂野不拘,眼神妩媚地望着楼下小摊。 “楚岩,上官云霄今日在忙什么?”。 对面身穿玄色衣袍男子,不苟言笑地望着他。 “主上,霄今日家中来了江南的远房亲戚,在家中款待”。 男子便拿起长萧,起身奋然离去,楚岩便慢条斯理的跟上前。 梦颜汐终于将四个字绣好,虽然看上去很难看,但是对她来说都是用心所绣,便欣喜若狂地握着荷包。 “大人,定会喜欢的”。 “哎呀,梦姐姐,陆辰逸看到你绣的这几个字,怕是会嫌弃”。 正当他们二人经过顾锦恩身旁时,听到“陆辰逸”三个字后顿时停下脚步,便转过头朝梦颜汐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后,便离开。 “主上,陆辰逸可是霄最痛恨的人,若我抓了他的心上人,可先替霄教训一番,出出恶气”。 男子冷漠道: “你的那些小玩意又无聊了?” 楚岩一脸坏笑。 “总该找个人陪它们玩玩,若这样下去,怕憋坏它们,我可于心不忍”。 “别闹出人命,陆辰逸虽是上官云霄的敌人,但他毕竟对我们还是有价值,若能归顺我们,上千的锦衣卫为我们所用,岂不是上乘之计”。 “主上,陆辰逸向来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太过轻狂,若让他叛变,归顺我们,似乎有点难度”。 “看人先看长处,莫看短处,他能在先皇到顾若卿面前得到赏识和青睐,自有一番不可小觑的本事,他无论武功还是才能,在朝中屈指可数,年级轻轻已是正三品官位,说明他的确有能力” “我倒和他愿意交这个朋友”。 “主上,所言极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陆辰逸的确是个可选之人”。 男子沉默不语,冷峻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便继续朝前走去。 上官府邸 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大门外,车夫掀开帘子,只见一对夫妇走下马车。 上官云霄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便连忙上前,行礼道: “姑姑,姑父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快里面请”。 “她人呢?”。 说话这位正是梦颜汐的父亲,梦政南,他紧绷着脸,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睛,手里紧紧攥着鞭子。一路上便时刻准备见到梦颜汐要狠狠痛打一番。 身旁的妇人一身素衣,头上只插了简单的发钗,两鬓见霜,面容憔悴不堪,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一脸羞愧的摇着头。 原来上官云霄派人传信与他们,将梦颜汐在京城所发生的一切以书面形式告诉他们,气的二老只好急忙赶来。 “姑姑、姑父,我已派人去了,颜汐一会便来,我们先进去”。 “哎……”。 梦政南长叹一口气,便随他进去。。 第132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另一边 梦颜汐将顾锦恩送回皇宫,如释重负一般,便欢喜的拿着荷包走进陆府。 院内的聘礼令她一脸茫然,便以为是沈慕清想通要嫁给秦风所安排的。 正好她抬眼见秦风向她走了过来,笑道: “秦风,你要娶沈姐姐了?”。 秦风欲言又止的望着她,眼中充满了难过,心道: “若她知道自己便是大人仇人的女儿,她该如何面对?”。 “你想什么呢?问你话呢”。 梦颜汐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算了,你若害羞不说,那我去找大人”。 她便朝书房跑了过去,秦风立即转身追上。 书房,门口 “汐儿,不要进去”。秦风一把抓住她。 梦颜汐望着明亮的书房,便侧过脸疑惑的看向秦风。 “怎么了?”。 秦风摇了摇头,便望着书房,语气低沉道: “汐儿,知不知道大人的卧房还是书房为何总是放很多盏灯?”。 “难道大人怕黑?可是我没有发现他怕黑的迹象”。 他苦笑了一番。 “那是大人不愿说,好多事都是自己独自承受”。 “梦颜汐心疼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和伯父伯母的离开,对大人造成了一辈子伤害和影响,习惯将所有的委屈自己默默咽下”。 秦风红着眼,哽咽地的看向她。 “大人从十岁起,便成了孤儿,这十二年是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若不是仇恨支撑他到现在,早已被人害死无数次,是仇恨的信念不能让他倒下”。 “十五岁来到镇抚司,那时候大人是所有锦衣卫中年龄最小的,是从一个小小校尉做起,经常被人打、被人欺负,所有最苦、最累、最脏的差事都是交由大人做,从来没有任何抱怨,但是大人天资聪颖,洞察力极强,心思又细腻,通过自己能力连破了几起积案,很快便在所有锦衣卫当中脱颖而出,得到指挥使的认可,才能有如今的他”。 梦颜汐瞬间泪水落下,心痛地朝书房看去。 “汐儿,我今夜对你说这么多,便是想告诉你,今后无论大人做任何决定,请你谅解他”。 “秦风,到底想说什么?”。 秦风望着她手中剑,一看便知是陆辰逸的剑。 “汐儿,这把剑跟了大人十年,既然大人赠予你,足以说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希望不要有朝一日拿这把剑去伤害他”。 “得到未必是福,失去未必是祸,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姐,小姐,不好了”。 青鸾突然跑了过来,大惊失色的说道。 “什么不好了?”。 “小姐,老爷夫人来了,你快随我去上官府”。 梦颜汐身子一颤,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我爹娘怎么来了?”。 “小姐,我也不知老爷夫人怎么突然来了,你快走”。 直觉告诉她,爹娘来京城不会有什么好事,便焦急的朝书房走去,却被秦风再次阻拦。 “汐儿,不要去打扰大人”。 “小姐,快走”。青鸾催促道。 梦颜汐十分慌乱,但见秦风执意不让她去见陆辰逸,不知到底是何意,心想是他也许在忙,不便打扰,左右徘徊后,便说道: “秦风,你告诉大人,记得让他来上官府,向我爹娘提亲”。 她说罢,便立即随青鸾离开。 秦风难过的转过身望着她的背影,低声道: “汐儿,你和大人的缘分尽了,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第133章 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上官府邸,厅堂 所有人坐在屋中等梦颜汐回来,梦政南气的青筋怒爆,将手里的鞭子握了又握。 上官氏剥着手中橘子,冷嘲热讽道: “姐姐,姐夫,你们何苦要故意欺瞒大家呢?无论当初病逝的是景轩还是颜汐,我们同样会难过,何必让颜汐来替景轩,如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们真是为了你们梦家的财产,连自己的女儿也敢豁得出去”。 “你们瞧,身为女子的名节都不要,离开上官府,转身跑到别的男人家去住,礼义廉耻都不知,这今后还怎么嫁人,我可说了,她和霄儿的婚约不作数,这岂不是有毁霄儿的名誉,这个婚约我宁死都不应”。 外祖母颤抖地将手中拐杖连连敲打地面,大声斥责道: “汐儿的离开和你有很大的关系,若不是你处处刁难与她,她会离开?你作为舅妈,还张口问她要银子,这是一个长辈能干出的事情?”。 “她和霄儿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作废,你是当我死了?”。 “娘,你这叫什么话?霄儿是我儿子,他的婚约大事,难道我这个当娘的不能做主了?再者,她既然要住在上官府,理应拿点银子出来?哪有白住”。 “熙芝,你还嫌不够乱?闭嘴”。上官廷呵斥道。 “娘,姑姑、姑父为颜汐的事已深感自责,您就再不要火上浇油”。上官云霄解围道。 梦氏微微起身,一看羞愧的看向他们。 “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导无方,颜汐这个孩子在家时,一直循规蹈矩,也不知为何来京城变成这般模样”。 “大姐,你这话说的真是可笑,莫非是我霄儿的错了?不该带她来京城?”。上官氏恼道。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等她回来,我定会让她向你们认错,并好好教训她”。梦政南怒火中烧道。 “姐夫,我就怕你心慈手软”。上官氏幸灾乐祸的看向他。 “老爷,夫人,小姐来了”。 青鸾提前跑了进来。 所有人纷纷朝门外看去。 梦颜汐忐忑不安的低头走进厅堂,紧紧握着手中剑,像是陆辰逸在身边一样,给她勇气。 刚一走进,梦政南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将她怒扇三记耳光,又将她一把拽倒在地上。 “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不会被人识破身份,现如今女儿身的身份不但被人知晓,就连你做的事,简直丢了我梦家的脸面,我就说,当初若死的是你,不应是景轩该有多好”。 梦颜汐趴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眼眶的泪水不停打转,强忍着眼泪不让掉下,手中依然握着剑,对她来说这些委屈早已不是委屈,只要有陆辰逸就足够了,便想到他一会能来找她,心中是那般喜悦和开心,眼下挨打又能算什么。 上官云霄起身连忙抓住梦政南。 “姑父,颜汐毕竟是女儿家,不该下手如此重”。 “梦政南,你这叫什么话?哪有作为父亲让自己女儿死?还这般打她,你要气死我啊”。外祖母恼羞成怒道。 “娘,姐夫这是教育自己的女儿,我们就不要插手了”。上官氏说道。 上官廷摇头叹气,却一声未吭。 上官氏上前将上官云霄拽到自己身边。 “霄儿,你莫管”。 “娘,她毕竟是我表妹,不能就这么看姑父打她”。 “那是她活该”。 梦氏望着地上的梦颜汐。 “汐儿,你还不跪好,给你外祖母、舅舅、舅妈、霄儿磕头认错?”。 梦颜汐倔强道: “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认错?”。 梦政南见她没有任何羞愧,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便将手中的鞭子指向她。 “你身为女子,住到别的男人家,成何体统?你还敢不认错?你要气死我啊”。 梦颜汐依然面不改色的望着他。 “我说了我没错,我就是没错,你打死我,我也没有错”。 “啪、啪、啪”。 瞬间火辣辣的疼痛压得梦颜汐差点喘不上来起气,顿时背部渗出鲜血,她紧咬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眼眶的泪水快要掉下来时,她立即用袖子擦去,像是在做无声的反抗。 她的举动让上官云霄收入眼底,没想到她这般倔强,突然不知心莫名的软了,便打算上前阻止,被梦氏紧紧拽住。 “你这时要干什么?梦政南”。 外祖母急忙起身喊道,又被上官廷拉住。 “娘,汐儿既然做错事,该要受罚,姐夫也是为她好”。 “你们……”。 “娘,这么晚了,你该要休息了,我送你回房”。 上官廷同身旁的丫鬟将外祖母硬拉着离开厅堂。 “汐儿,你就承认错”。梦氏说道。 梦颜汐抬起头,朝上官云霄忿恨地望去。 “若我真有错,便是不该来京城,上官云霄你真龌龊,拿我没办法,就让我爹娘出面惩罚我,真有你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耻又卑鄙的表哥”。 “梦颜汐,你敢骂我儿子,你怎么像个疯狗乱咬人,自己做错事,却赖在我儿子头上,姐姐、姐夫这就是你们养出来的好女儿啊,令我简直大开眼界”。上官氏怒道。 “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你现在越发不懂规矩了”。 梦政南再次挥起鞭子狠狠抽打在她身上,她蹙着眉头,嘴唇已被她咬破,但就是不低头,她坚信陆辰逸会救她。 上官云霄再也看不下去,便甩开上官氏手,冲到梦政南身边,夺下他手中的鞭子,见梦颜汐背部已皮开肉绽,白皙的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鞭痕,便立即脱下外衣披在她身后。 “姑父,你不要再打了,若这样下去会打死颜汐的”。 “打死岂不是更好,这样女儿不要也罢”。 “哼,你们梦家都是爱演戏,罢了,我乏了”。 上官氏便一脸得意的离开厅堂。 梦氏缓缓走上前,蹲在她身边。 “汐儿,你为什么要这般倔强,给你爹认错难道就这么难?”。 梦颜汐浑身不停的颤抖,脸如纸白,但依然没有任何悔意, “你们既然这般讨厌我,恨我,就该在哥哥离世时,顺便掐死我,这样大家也不必如此痛苦”。 梦政南一把将梦氏拽起,怒目圆睁地望着梦颜汐。 “你说对了,当初我真该掐死你,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我宁可不要”。 他说罢,便拽着梦氏朝离开,见守在门口的青鸾,厉声道: “你随我来”。 “是,老爷”。 顿时,厅堂只身她和上官云霄,她撑着身子,缓缓回过头,朝院中看去,她在等陆辰逸,可是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上官云霄打算将梦颜抱起,却被她推开。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 他没有理会,便是强行将她抱起,朝侧院走去。 第134章 他已不可能娶你! 侧院房间 上官云霄抱着梦颜汐走进房间,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见她手里一直握着剑。 “颜汐,我将剑放下,你的背全是伤,我来为你上药”。 梦颜汐眼神空洞地趴在床上,两行泪水滚落而下,无力道: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颜汐,我没想到姑父会对你下手如此狠,更没想到姑父会这般待你,都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她冷笑一声。 “还是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不然会令我感到恶心”。 上官云霄见她冥顽不灵,情急之下,便撕开她背部的衣服,令他骇目惊心,除了新伤,若不仔细看,居然还有旧伤,让他难以相信。 梦颜汐忍着疼,急忙用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在床角,她的身子除了陆辰逸,是绝不可让别的男人碰。 “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他瞬间内心五味杂陈,望着眼前这个浑身如刺猬的女子,令他无可奈何,若她像其他女人乖巧一点,温柔一点,自己也不会如此这般伤害她。 看到她旧伤的那一霎那,便知道她在家时,经常被梦政南打,下手如此狠,看不出半点对她的疼爱,这一刻,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复,沉思后,便缓缓说道。 “汐儿,好多事你不知,我此番派人将姑姑、姑父接来京城,是想与你完婚,你我之间有婚约,只是我没有告诉你”。 梦颜汐一脸震惊,即可反驳道: “不可能,我从未听我爹娘提起过,你胡说”。 “我们都知道,只有你不知而已,本以为病逝的是你,这个婚约便不作数,可竟不知姑父会让你顶替景轩的身份,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今既然真相已得知,你我二人的婚事不可再推”。 “上官云霄,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和大人已私定终身,即使要嫁,我梦颜汐嫁的人也是他,不可能是你”。 上官云霄不禁一笑,便双眼注视着她。 “颜汐,我早都告诉过你,不能太相信人,陆辰逸已经不可能再娶你了”。 “他会不会娶我,我比任何人再清楚不过,你没必要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梦颜汐一脸自信的望着他。 他摇了摇头,嘲笑梦颜汐对陆辰逸盲目的信任。 “他是镇抚司正三品首领,娶妻必要门当户对,方能辅佐他在这个官职走的更远”。 “兵部尚书司徒青,乃是正二品官职,是多少官宦子弟攀不上的亲事,但唯独这个好事却落在陆辰逸头上,你认为他会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来娶你?”。 梦颜汐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怒吼道: “我不信,大人已对我说过,会向我爹娘来提亲,他绝不会娶别的女子”。 “你若还不信,十日后他便会三书六礼,风光迎娶司徒青的女儿,而且皇上会亲自当主婚人,到那时候你不信也便信了”。 “我不信,你给我出去……”。 “颜汐,人心叵测,不是你能左右的,陆辰逸一向野心勃勃,怎能为了你放弃所有,你好好想想”。 上官云霄起身便离开房间。 梦颜汐早已忘记身上的疼痛,脑海中开始想起那些聘礼以及秦风今夜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此时的她开始乱了神,便立即下床朝门口走去,正好与青鸾相撞。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夜深了,你快躺下我为你上药”。 “不,我要去找大人”。 “小姐,你一身的伤,眼下先为自己着想,说不定陆大人明日回来找你”。 青鸾连忙将她扶会床上。 梦颜汐反手将她紧握,含泪道: “青鸾,我要去找大人,上官云霄告诉我大人要娶别的女子,我是绝对不信,可是我心里就是说不上来的不安,我一定要见到他”。 青鸾没有回应,便起身从柜中拿出一袭青衣,放在她手中。 “小姐,你若想去,我现在陪你一同去,我先为你上点药,换身衣服再去找陆大人”。 “不必了,我换身衣服便可”。 她强忍着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被青鸾搀扶下走出房间。 第135章 你并不是梦家的女儿! 刚走出房门,却看到梦氏站在门口,紧紧握着佛珠,身子在微微发抖,像是有怒火在胸中翻腾。 “娘,你怎么在这里?”。 梦氏微闭着双眼,忍着怒火低沉道: “青鸾,你先下去”。 “是,夫人”。 “娘,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梦颜汐心急如焚的朝她身边掠过时,被她一把拽住,狠恨拉回房间,将门紧闭。 “娘,我真的有事,等我回来后,你打也好,骂也好,我悉听尊便”。 梦氏抬起手朝她脸上狠狠甩去。 “啪!”。 梦颜汐捂着烧疼的脸颊,忍着泪说道; “娘,你到底要怎样?”。 梦氏气的脸色煞白,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 “我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怎能轻易将自己的贞洁随意交给他人?你打死你”。 她说罢,便攥着拳头朝梦颜汐身上狠狠打去,刚换的新衣,顷刻间青色的衣服再次被血染红。 “娘……”。 梦颜汐重重的跪在地上,抬起头,满脸泪痕的望着梦氏。 “娘,我爱他,无论你如何骂我打我,我都认了,可是我不后悔,既然女儿身的身份已揭晓,我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爱人,我已是他的人,谁也改变不了我要嫁给他的决心”。 “我当初真的该掐死你,也不会让你毁了我们梦家的颜面”。 她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将这数年的委屈一涌而出,哭喊道: “对,你们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从我一出生就该掐死我,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会生在梦家,若能选择,我即使下地狱,也不愿成为你们的女儿”。 “我和哥哥同样是你们的儿女,可是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无论从衣食住行,还是你们的爱都是在哥哥身上,而我呢?”。 “从我记事起,吃饭从来不让我上桌,永远和下人在一起,我常年只有一件淡薄的衣服,而你却为哥哥亲自缝制新衣,从来没有我的,我生病时,你们将我一个人仍在房间由下人照顾,可是哥哥呢?你永远抱在怀中细心照料,你陪哥哥在院中玩耍,而我总是有抄不完的书籍,我多想你能分些爱给我,哪怕一点也可以,起码我知道有人疼”。 “爹爹常年出门做生意,总是回来给哥哥带好吃的,好玩的,我却什么都没有,我连个下人都不如”。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让你们这般待我,为什么啊?”。 梦氏缓缓坐到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中略带厌恶。 “能让你姓梦,已是你最大的恩赐,你岂能和景轩相提并论?你应该懂得知足”。 梦颜汐满脸震惊,慢慢移到她面前,轻轻拽着她的衣角。 “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梦氏微微俯下身,望着跪在面前的梦颜汐,看着她姣美的容颜,不禁摇了摇头。 “你真是不愧是你娘的女儿,不但有美貌同样也是一个不爱惜贞洁的女子,当年她也是依仗自己的姿色,未成亲便失了贞操,被负心汉抛弃,才有了你”。 梦颜汐听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身子差点向后倒去,便紧紧抓住她的袖角,不可置信的使劲摇头。 “娘,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 梦氏轻叹了一口气。 “你的确不是我梦家的女儿,你娘是我嫁进梦家后的贴身丫鬟,她叫林昭月,在众多丫鬟中她不但样貌出众还很能干,很讨我的欢心,本想给她许个好人家,但是她早已和别的男子私定终身,竟怀了身孕,已有三月,我一气之下将她关入柴房,她到死也不愿供出那个负心汉的名字”。 “你娘生你时是早产,便和我同一日,当时我的确怀的是双生子,可是当稳婆将轩儿接生出来时,我的女儿却遭了难产,活生生死在肚子里,我也差点丢了性命”。 “可又在我得知你娘将你生出来时,也死在柴房,我和老爷也无法面对女儿的离世,思虑之下,便将你替代我们的女儿,就当她从来没有离开我们”。 “谁知天不遂人意,我的轩儿也离开了我们,我们梦家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让我们膝下无子女”。 梦氏心痛地捶打着自己胸口。 梦颜汐此刻觉得天旋地转,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世令她不知所措,便吃力的从地上站起,半张着口,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良久后,她擦去眼泪,苦笑道: “看似你们收留了我,可始终没有拿我当女儿,在心里认为我是不配成为梦家的人,所以才会这般待我,那么一切都说通了,是啊,天下没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爹娘,我总认为哥哥自幼体弱多病,你们才会忽视我,原来都不是”。 她说罢,便朝门口走去,梦氏急忙叫住。 “你要去哪?”。 梦颜汐没有理会,便打开房门时,见青鸾守在门口,见她脸上的神情已发生变化,毋庸置疑,刚才的话都被她所偷听,便依然朝前走去。 骤然间,天空乌云密布,雷声灌耳,猝不及防的倾盆大雨袭来,雨僝风僽,很快将街上洗劫一空,梦颜汐冒着大雨朝陆府奔去,她眼下只想见到陆辰逸,将他紧紧抱住,那是她唯一的曙光,宁可全天下人弃她而去,她都无所谓,因为陆辰逸胜过所有一切。 当她终于看到陆府大门时,嘴角微微上扬,可是浑身的伤令她已坚持不住,眼前突然一黑,重重地倒在雨水中。 此时,身穿一袭红衣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步走到她面前,便邪魅一笑,扔下手中伞,将她竖着抱起,扛在肩上,转身朝另一条街走去。 第136章 带走梦政南! 一场秋雨一场寒,凉意渐浓,未觉醒,京城焕然一新,四处可见的枫叶,瑟瑟秋风中透着丝丝寒意。 晨光熹微,见秦风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身后跟着数名锦衣卫浩浩荡荡地朝街上走来,各个面露严肃,好不威严。 街上百姓见闻立即退让两侧。 “你瞧,锦衣卫这是又出门抓人了?”。妇人甲低语道。 “哼,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走狗,抓去的人,都是被他们屈打成招,这次又不知哪个倒霉鬼惹了他们呐,哎……”。妇人乙愤愤不平道。 “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们抓的人都是该抓之人,并非不分青红皂白”。 妇人乙望着他们朝上官府方向走去,惊道: “你快看,他们这是要去上官府抓人,这上官云霄同样是朝廷官员,怎么自己人抓自己人?”。 “别说了,快去看看”。 上官府邸 秦风带人将上官府大门围的水泄不通,留下几人守在门外,便直接带人闯入。 膳厅 正当所有人用早饭时,秦风便带着人走了进来。 顿时令上官云霄等人一脸诧异,他重重放下手中筷子,起身走上前,蹙眉道: “秦风,谁允许你擅自带人闯进我上官府?”。 秦风作揖道: “上官大人,这是我们大人的命令,并非有意惊扰您,待我们将人带走后,您继续用早饭”。 “好大的威风呐,我上官府岂能是你们随意进入,还敢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上官氏怒斥道。 “你们大人越发嚣张了,抓人抓到我们上官府门上来了,真是荒唐”。上官廷恼道。 “汐儿呢?他不是在镇抚司当差,为何抓人抓到自家人身上了?”。外祖母一脸不解道。 “娘,我说她就是一个白眼狼,合起外人开始对付我们了”。上官氏说道。 秦风未作回应,便环视了一圈未见梦颜汐,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便走到梦政南身旁。 “梦老爷,我们大人有请”。 梦氏缓缓起身,捻着手中佛珠,抬眼看向秦风。 “听闻你家大人和汐儿情投意合,但也太不知礼数,若想提亲,也要他亲自见我们,怎能让我家老爷去见他?如此倨傲无礼之人,这门亲事,我们定不会答应,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趁他早点断了这个念头”。 “哟,原来是陆大人来提亲的啊,这不是好事,姐姐、姐夫你们还是应了,霄儿你快将汐儿叫出来,她的心上人提亲了”。上官氏说道。 “我今早去侧院看她时,发现她不在,她有伤在身,怎么就私自跑出去了?”。 梦政南怒道: “这个臭丫头,简直败坏我梦家脸面,就这般迫不及待想嫁人,真是不知羞耻”。 秦风一听梦颜汐有伤,令他顿时心生疑惑,而且早早便不在上官府,而且在陆府和镇抚司也不见她人,这是跑哪去了? 他眼下也顾不得去想,便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道: “将梦老爷带走”。 “是,秦千户”。 两名锦衣卫即可架起梦政南朝外走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梦政南一脸慌张。 “放开我家老爷,你们大人这也太蛮横了”。梦氏厉声道。 上官云霄急忙上前阻拦。 “秦风,陆辰逸他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大人,卑职说了,我家大人有事找梦老爷,与您无关”。 秦风说罢,便绕开上官云霄大步朝前门口走去。 梦氏连忙追上前,被上官云霄立即拽住。 “姑姑,我去,你在家等我,我相信他们不敢拿姑父怎样,毕竟有颜汐在”。 上官云霄立即追上前。 “我怎么看这个陆大人一点不像是来提亲,你们快去找汐儿来”。外祖母紧张道。 梦氏突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不了手中佛珠被她转动时,当即一断,佛珠瞬间撒了一地,令她大惊失色。 “不行我要去找老爷”。 上官廷再次上前阻拦。 “大姐,你先莫慌,我派下人去将颜汐找回来,兴许是我们多虑了”。 梦氏心中依然忐忑不安,望着地上的佛珠,劝解自己一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