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打湿情长》


 001笼中之鸟（一）

    快过年了，小区里每天晚上都有小孩放烟花。本来我还躺在卧室昏昏欲睡，结果被楼下巨大的声音吵醒了。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上去看。原来楼下有人求婚，真好。
    感觉后面有人走过来了，就回过头去看，四姐拿着一件厚厚的睡衣披在我的肩膀上说：“阳台上有点冷，你的病还没好。”我点点头，把睡衣披在身上说：“四姐，下面有人求婚，真浪漫。”
    四姐看了我一眼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喜欢这些不实用的东西。”
    我听了四姐的话笑笑说：“年轻的时候有这种浪漫的回忆也挺好的，你回去睡觉吧，我也准备睡觉了。”
    四姐看了看挂在客厅的表说：“我...我还是再等等吧...”
    我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心里一紧但是还假装无所谓的说：“今天晚上他应该不会来了。”
    四姐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没个准啊...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虽然我很清楚自己处境，但是被人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心里越发堵了。我转过身子一边朝卧室走一边说：“我睡觉去了。”
    回到卧室以后又睡不着了，伸胳膊从床头柜拿出一颗安眠药吞了下去，希望快点睡着。
    不知道睡到几点钟，突然开始做梦。梦见有人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上半身从床上拽起来，我使劲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梦。
    我害怕的朝后退，可是我的头发紧紧被他拉扯着，整个头皮就像用无数根很细很细的针在来来回回刺着。
    他满嘴酒气的说：“谁让你睡得，谁让你睡得...”他酒量很好，这次应该是喝了不少，说话时就像嘴里含了一口水一样。
    我试着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把我的头发松开一点。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另外一只手一下打开我的手，然后双手抓着我的头发狠狠向墙上撞，嘴里嘟囔着些什么我已经顾不上去听了。
    脑袋被连着撞了好多次以后，那种晕的想吐的感觉比疼痛还要难受几百倍。我低声哀求着说：“我求求你放开我...我真的是好难受...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或许是他也累了，又或许是我的哀求真的起了作用，他松开我的头发，摇摇晃晃的站在床边。
    我披头散发的靠在床头，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是错乱颠倒的。可是一点我看得清，他开始笨拙的脱自己的衣服，在解领带的时候有些气急败坏。
    他用手指着我说：“给我脱。”
    我把遮着眼睛的头发拨在一边，跪在床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给他解领带、脱衣服。整个过程中我的心里是很屈辱的感觉，我对他来说连个牲口都不如，可我还是要对他千依百顺，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给他脱掉衣服以后，他有些站不稳，伸出一只手捏着我的两颊说：“还不脱衣服。”
    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低着头窸窸窣窣的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温顺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002笼中之鸟（二）

    他还没有发泄完就趴在我身上睡着了，过了很久我确定他睡踏实了，才把他慢慢推开，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害怕把他吵醒以后又是一番折磨，穿着浴衣去了另外一个卫生间。走进卫生间把水放到最大，没有用热水，全是冷水。
    现在只有冷水浇在我的头顶，才能减轻晕眩和恶心的感觉。靠在卫生间的角落不知道多长时间才缓过神来，脑子里面也清晰了。
    抬头看看那扇小小的窗户，天还没亮，天什么时候才亮。
    从卫生间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就去了客厅，刚一到客厅，就看见四姐抱着一个毛毯站在沙发边。
    这个时候看见她我确实被吓了一跳，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四姐走过来脸上有些心疼的说：“我听见先生回来了...就一直没睡。”
    我低着头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耳朵说：“我睡不着了，就在沙发上坐一会。”
    四姐让我躺在沙发上，把毯子盖在我身上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四姐刚一转身回房间，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也在问自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直从凌晨四点躺到早上八点，一分钟都没有睡着。我听见卧室的开门声，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李准从卧室出来以后直接进了卫生间去洗澡，四姐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说：“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先生一会看见你这样又要发脾气了。”
    我回头从门口的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头发乱七八糟，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干的都快要起皮了，穿着皱皱巴巴的浴袍。如果我不说，肯定没人相信我今年不过才二十岁。
    听了四姐的话，为了避免又会有麻烦，赶紧小跑着回了卧室去收拾。
    刚从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站起来，李准就穿着浴衣从卫生间走出来了。他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直接打开衣柜开始拿干净的衣服穿。
    李准穿好一身西装，拿着领带面无表情的说：“打领带。”
    我赶紧走过去给李准打领带，用最快的速度打了他喜欢的领结。我至今都记得他第一次让我帮忙打领带我哆哆嗦嗦的说不会打以后，他伸手就是一巴掌，幸好我整个人是跌倒在了床上。
    打好领带以后李准抬手就把我拨开，走出了卧室。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表明了他对我的不屑和无视。我先是在床上呆坐了一会，然后苦笑一下走出了卧室。
    我出去以后李准正在客厅吃早餐，我看着他拿着刀子和叉子斯文的切着煎蛋，根本没法把现在的他和昨晚的他联系在一起。
    我和四姐站在他身后，以防他有什么需要。李准吃了几口就拿着手机和车钥匙走了，四姐赶紧从厨房把我的早餐端出来说：“赶紧吃吧，一直在锅里给你温着。”
    我看着盘子里煎的恰到好处的鸡蛋和抹好果酱的面包，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四姐知道我不想吃，就劝着我说：“多少吃一点吧，不然这一天都没精神。”

 003灭顶之灾（一）

    回到卧室以后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的亮光，听着楼下小孩的嬉笑声，觉得这应该就是我目前最好的处境了吧。
    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李准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他没有死或者厄运降头。我是个灾星，为什么我父母都死了，我哥下落不明，可是李准却可以春风得意，每天都折磨我？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我不到十岁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人，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棍子，我妈在客厅看电视，我爸赶紧抱着我和我哥，把我们塞进衣柜里。
    我和我哥躲在衣柜里，先是听见我妈的惨叫声，然后是我爸的声音。他又像嚎叫又像哭的声音把我和我哥都吓坏了，我没忍住就哭了出来，我哥赶紧用手紧紧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了，我和我哥才从衣柜里出来，我们走到客厅以后，眼前的一切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妈的眼睛还睁的大大的，满脸都是血，我爸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哥一句话都没说，拿起电话就打了120，我站在一边害怕的开始哭。
    医生来了以后都没有把我们父母弄到医院去，直接说他俩都死了。我当时对死亡没什么概念，只记得我哥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然后紧紧握着拳头，全身都在发抖。
    医生走了以后，我哥不知道从哪里叫来的人，把我爸妈的尸体抬走了。我抓着我哥的袖子问他们要把爸爸妈妈弄到哪里去。
    我记得很清楚，我哥虽然只比我大四岁，但是身高却高我很多。他蹲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爸妈死了，就是我们永远也听不到他们给咱俩说话，永远也吃不到妈做的饭，你永远也看不见爸打我了，明白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哥继续看着我说：“山南，你别怕，以后哥来保护你。”这是我哥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家里的钱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哥是哪来的钱，不过我还是像以前爸妈都在一样，看动画片的时候有零食，上学的时候有花裙子。只是我哥偶尔回来脸上会带着伤，他的房间一进去就有药水味儿。我经常看见他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涂药，偶尔皱一下眉头。
    我以为老天爷拿走了这么多应该满足了，没想到那仅仅是个开始。
    高考完那一天急急忙忙回家给我哥说我的英语好像考的不是很理想，进门以后却发现家有很多人，就像十岁那年我父母死去的那一天一样。
    不同的是，今天是我哥跪在地上，低着头，脑袋上不断向下滴着血。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就是李准。
    那些人看见我进来以后，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哥吃力的抬起头说：“你快跑。”说完就被旁边站着的一个人一脚踢在脑袋上，晕了过去。
    我当时就被吓懵了，但是我知道我哥让我快跑肯定是为了我好，我转身就跑。
    结果没跑几步，就被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人狠狠抓住头发拉了回去。

 004灭顶之灾（二）

    我战战兢兢的看着屋子里的人说：“你们...你们出去...这是我家...”
    我刚说完话，屋子里黑压压的人就开始笑了起来。听见他们不阴不阳的笑声，我更害怕了。坐在沙发上的李准说：“把他俩都带走吧。”说完以后李准就走了，我和我哥被分别塞进了两辆车里。
    在车上我不安的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男人，也就是李准。一路上他一句话都不说，偶尔看一眼窗外。我害怕的说：“你们是谁，要把我带到哪去？为什么不让我哥和我在一起？”
    我的话刚说完，李准就皱了一下眉头，前面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立刻转过身子伸手狠狠在我头顶拍了一下，我当时就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他这一下的力度，不亚于拿一根棍子在我头顶打一下。
    我不敢再说话了，只能靠在座椅上等着。车子开着开着周围就开始变得荒凉，最后到了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下车以后打开车门，一把把我拉了下去。
    我被推着来到了我哥坐的那辆车边，我哥还是昏厥状态，被人像拖了一大袋垃圾一样拖了下来。我和我哥都被带到了一个大仓库前面，李准也下车了，走到我面前狠狠扯住我的头发说：“你哥的命我先留着，留多久看你的表现。”说完以后李准就上车了，我也被推着又回到了车上。
    可是这次我哥并没有被带回车上，在上车之前看了一眼我哥，没想到这竟然是到现在为止，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再后来我就被李准带到了现在住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哪，因为从来这以后，我就没有出去过。不是李准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他有十足的把握料定了我不会逃跑，因为我哥哥还在他手里。
    四姐是这里的保姆，她真名叫刘四妹，年纪比我大不少，我干脆叫她四姐了。
    李准当初为什么要带我回来我也不知道，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活到现在的意义。有时候更是会闪过一个念头，我哥究竟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他一定能找到我，可是一年多了，我都没有见过他。
    李准给我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却对我像仇人一样，百般虐待。我从来没见他笑过，他什么时候来这也是毫无规律可言。清醒的时候来会安静的吃饭，然后在我身上发泄。喝醉了来，嘴里会说着胡话，对我动辄就是拳脚相加，最后也避免不了在我身上发泄一番。嘴里说着侮辱的话，我也已经从开始的屈辱，变得习惯。
    四姐看我又在沙发上发呆，担心的坐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你就吃点东西吧，早上就没吃饭，这又到饭点儿了，你多少吃点。”
    可我实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窝在沙发上。四姐最后只能无奈的自己去吃饭了，我实在是觉得熬不过去，就让四姐又给我取了一颗安眠药，过了一会才有了点睡意。

 005虚惊一场

    一觉睡醒来天已经黑了，看看手机，不过才七点过一点天就全黑了。四姐开着客厅的一盏灯在绣着十字绣，我坐起来问她：“绣了这么久还没有绣完吗？”
    四姐抬起头笑笑说：“这幅太大了，要绣完估计还要些日子。”
    我点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想其他事情了。我估摸着李准今天是不会来了，晚上可以消停了。可是我本来就睡不好，再加上今天白天睡过了，晚上就更睡不好了。难道又要吃安眠药？
    我正准备去厨房煮些粥喝，门却突然被打开了。我和四姐相视一看，我的心已经紧张的像是被一只手揉在了一起一样。
    李准推门进来以后看见我还是像没有看见一样，四姐赶紧走过去说：“吃过饭了吗？我现在再去准备些，正好小姐也没有吃饭。”
    李准脑袋稍微侧过来瞥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四姐点了下头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每次看见李准，我都会很紧张，甚至紧张到坐立不安。脑袋也开始发晕，一个人在客厅来来回回的踱步。过了几分钟手心都开始出汗，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逃离这里。可是一想到我哥还下落不明，就只得继续待在这里。
    李准从卧室换好衣服以后又进了卫生间去洗手，他走出来以后看见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皱着眉头说：“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他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我赶紧站在原地唯唯诺诺的说：“没...没有...”
    四姐下午炖好了一锅药膳鸡，这个时候正好端出来。她看见李准又在为难我，赶紧岔开话题说：“先生，这是炖好的药膳鸡，您先尝尝。”
    李准这才作罢，没有再为难我。趁着李准吃饭的时间，我赶紧回卧室梳头发，换了身衣服。
    李准吃完饭以后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就去卫生间洗澡了，看着他放在客厅的手机，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他的手机里会不会有关于我哥的东西，往来短信什么的？如果有，我是不是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我哥？这个想法一旦蹦出来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四姐还在客厅绣十字绣，我故意支走她说：“四姐...我想吃你做的蒸蛋了，你给我做一碗可以吗？”
    四姐一听我自己主动要吃东西，高兴的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了厨房。我一动不动的盯着客厅的手机看，它就像有魔力一样把我吸引着。
    拿起李准的手机，我的手心汗出的更厉害了。我害怕他的手机有声音，或者有密码。拿着手机还没看什么，四姐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看见我手里拿着的手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说：“这次蒸蛋给你放几只虾吧？”
    我赶紧把手背在后面点点头，四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先生应该快洗完了，你把干净衣服给他递进去吧。”
    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可是比起李准的威胁，我更想见到我哥。

 006我怀孕了？

    拿着手机手一直抖个不停，把屏幕按亮以后发现有密码，而且是指纹识别。看来这部手机只能李准解开了。
    李准从卫生间出来以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四姐和我对视着，李准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走过来拿起电话去了阳台接。就算我现在是废人一个，他也时时刻刻防着我。
    四姐走过来说：“我去把卫生间收拾一下。”说完以后就进了卫生间，我一个人不知道干什么，就躲进了书房去练字。这应该是我现在唯一的爱好了。
    过了一会四姐上楼来找我，我以为是李准叫我，四姐却把书房的门关上走过来说：“山南，你最近身上没来？”
    我一下被四姐问蒙了，想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大姨妈。我摇摇头说：“没有啊。”
    四姐看着我把我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边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手上的毛笔一下掉在了纸上，原本干净的纸慢慢被墨汁染开，变成了一个又大又丑的畸形图案。
    我站起来胡乱的用纸擦擦手上的墨汁说：“不可能...我不会怀孕的...每次我都有吃药...”
    四姐看着我的样子心疼的说：“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一边摇头一边朝出走说：“我不可能怀孕不可能...”
    下楼以后看见李准已经走了，四姐就放开声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我就是收拾卫生间的时候想起来你有两个月没来了，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不对？”
    我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我不能总是带着这种恐惧过日子，可是我给李准怎么说呢？
    四姐看出我的顾虑了，说：“明天我给先生打电话说你最近睡眠不好，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他信得过我。”
    四姐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看着四姐说：“除非你答应我检查结果不管是什么你都要替我保密。”
    四姐想都没想就点点头，我抓住她的手说：“我说的保密是不能给李准说。”
    四姐看着我说：“放心吧。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们早些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四姐给我说李准同意我们去医院了，而且已经安排好了医生和车子。我看着司机为难的说：“看失眠和检查怀孕不是一个科室，那医生要怎么应付？”
    “妇产科那边我给你提前挂号，你就说去卫生间然后做完b超再去那个医生那里。”
    在我的印象里现在的医院都是人挤人，没想到这家医院人还挺少的。进到神经科以后故意捂着肚子给医生说：“医生，我肚子有些疼...先出去一下...”
    医生戴着眼镜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赶紧进电梯去妇产科。
    赶到妇产科做完b超以后再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走进来看见医生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他听见我关门的声音以后睁开眼睛把一个小闹钟摆在我面前说：“所以你不知道我这里的心理咨询是按分钟收费的吗？”

 007就诊风波

    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我抿抿嘴唇说：“那就尽快开始吧。”
    他把手里的钢笔递给我说：“在这张纸上填写你的个人信息。”
    拿到他的钢笔以后看到上面的montblanc字样，不由得想起以前我爸妈还在的时候，他们就给我买万宝龙钢笔来练字。
    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问题，但是第一行让我记住的字是“患者所写个人信息，医生必须毫无条件对其进行保密，否则患者可追究其法律责任”。我用钢笔指着这一行字问我对面坐的医生：“这句话你可以做到吗？”
    他拧着眉毛说：“你怀疑我的医德？”
    我看了一眼他淡淡的说：“我不是怀疑你，我是不相信任何人。”
    低着头把纸上的问题写完以后他拿起那张纸皱着眉头看了一会说：“如果你继续这样不配和我的治疗，那你的病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纸上有很多很*的问题，包括童年时期、青春期有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创伤。这个医生是李准给我请的，我怎么写我的所有创伤都是李准给我带来的？
    所以我抬起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随你的便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
    医生看了一眼我突然笑着说：“明明就是二十岁的小女孩，非要把自己伪装的刀枪不入吗？”
    他这句话说完以后我突然有些难受，要不是他提醒，我都要忘记我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
    抢过那张纸看了一眼最下面的署名，说：“樊忻医生，今天的治疗可以结束了吗？”
    樊昕点点头无所谓的说：“我的心里治疗什么时候结束都是患者说了算。不过从我早上收到的信息来看，以后你每周都会来我这看病。”
    每周都要来？难道这也是李准安排的？我看了一眼樊昕，拿起那个表按了停止说：“五十二分钟，以后我会尽量每次都缩短时间的。”
    四姐看我出来以后低声说：“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怀孕，那个b超单子我已经撕碎扔掉了。”
    听了四姐说我没怀孕以后长舒一口气，老天爷这次算是放我一马。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李准居然也在，平时白天他不会在这的啊。四姐看了我一眼就走过去说：“先生您来了...”
    四姐的话还没说完，李准一下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把一张单子摔在我脸上说：“不是去检查失眠吗？做b超干什么？”
    从地上捡起b超单子，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看了一眼四姐，四姐赶紧对我摇摇头。李准一把捏住我的脖子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他捏的喘不过来气，只能看着他。李准看我说不出来话了，就松开手抓住我的头发说：“回答我。”
    “我...我两个月没有来...大姨妈...就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李准瞪着眼睛说：“检查怀孕？沈山南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怀上我的孩子？你以为怀上我的孩子我就会放过你吗？”

 008酒会惊魂（一）

    听了李准的话我突然笑了，看着他原本英气挺拔却总是冷冰冰的脸说：“我想怀你的孩子？如果今天检查出来是怀孕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他在我肚子里吗？”
    李准这才松开我的头发，看着他的指尖掉下来好多头发，然后落在乳白色的地毯上。就在我们还僵持的时候，李准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以后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了”就走了。
    李准刚一走，四姐就着急的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不是四姐说的，安慰她：“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说的，咱们早该猜到李准让去的医院本来就不会让我们藏住什么秘密。”
    天快黑的时候突然接到李准的电话，他说过一会有人会送来衣服和鞋，让我收拾一下跟着司机过去。
    四姐拿着衣服和鞋进来的时候说：“先生这是要带你去哪？”
    我看着那条露背的礼服，难道他有应酬要带我去？他以前从来不会带我出现在公共场合，今天这是怎么了？
    坐上车以后问司机我们要去哪，司机说去一个酒店。到了酒店大门以后，我就自己下车进去了。
    刚一进大门，就看见李准站在里面，我有些胆怯的走过去说：“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想到李准伸出胳膊让我挽着，然后把头靠过来低声说：“不需要你做什么，乖乖站在我身边。”这句话如果换一个人说可能就是甜蜜的情话，可是换成李准说，就成了一种威胁。
    挽着李准出了电梯，走进一个大礼堂，里面全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摇曳生姿的女人。李准一进去，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有一个男人看了看我对李准说：“很少见你带着女伴出来，今天这位很不错。”说完以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他。
    过了一会又过来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人，看着李准和我脸色很差的说：“我女儿还在医院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站起来，你倒好，居然光明正大的带着其他女人出来。”
    李准抿了一口红酒说：“岳父，我们的家事不好拿出来在这说吧。”
    这个男人是李准的岳父？我吓得想要把手臂从李准的胳膊里抽出来，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乱动。
    那个男人继续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岳父？”
    李准还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说：“你也知道你把女儿嫁给了我，可是你做的事可不像岳父该做的啊。”
    我无聊的四处张望，刚一转头，居然看见了那天给我看病的医生，樊忻。很明显他也看见了我，还朝我走了过来。
    樊忻走过来以后才看见我挽着李准的胳膊，脸色变了变说：“你今天的气色比那天好很多。”
    可能是化妆的原因，再加上我刚才喝了几杯红酒，脸有些红吧。李准侧过脸看我一眼说：“你们认识？”
    我有些心虚的说：“这就是那天给我看病的医生...”

 009酒会惊魂（二）

    李准听了以后伸出手说：“只是打过电话，一直没有见过。”樊忻也伸出手和李准握了一下手，有些意味深长的说：“这位是您太太？”
    李准打量了一下樊忻，然后说：“我那边还有个熟人，你们先聊。”李准这次走没有带着我，我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会，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喝了几杯红酒，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有些轻飘飘的。可能一时有些得意忘形，脚踝一拐，差点又摔倒。结果有人一下抓住我的胳膊，扶住了我。我转过头一看，是樊忻。
    樊忻抓着我的胳膊没有松开，我赶紧把胳膊抽回来害怕李准看见。樊忻把我手里的高脚杯拿过去，仰头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我着急的说：“你不会自己去拿酒吗？”
    樊忻晃晃手里的空杯子，顺手递给一个服务生说：“我这是在关心我的病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樊忻的话，我就像赌气一样又端了一杯红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示威一样看着樊忻说：“我就是要喝。”
    樊忻笑笑说：“你和李准什么关系？”
    听了樊忻的话我一下愣住了，我和李准什么关系？李准把我带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吗？我看了一眼樊忻，就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胡乱的走着居然走到了这个酒店的后花园，我的脚后跟疼得厉害，坐在椅子上把鞋脱下来一看，居然已经磨掉了一层皮，还有血渗出来。
    本来是想休息一下，居然听见了李准说话的声音。他声音有些刻意压低的说：“徐青山这个老东西居然以为他是我岳父就可以动我的地了，自不量力。”
    另外一个男人说：“那您今天带来那个女人就是为了给徐青山示威？”
    “徐青山还不知道沈山南是谁，我只想让他知道，虽然他女儿为了救我现在瘫痪在床，但是一颗没用的棋，我李准随时都能换掉他。”
    李准说的话有一半听明白了，还有一半我不太明白。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我吓得转过头去看，居然是樊忻。樊忻看见我在这坐着，就说：“你居然躲到这了？”
    李准和另外一个男人听见声音立马走了过来，李准眼睛就像要吞掉我一样说：“你都听见什么了？”
    樊忻一下就明白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他替我回答说：“听见什么？我们刚从里面出来坐在这。”
    李准看着我说：“回答我。”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我们刚出来...我什么都没听见...”
    李准身边的那个男人说：“李总，里面还有人等着咱们，我们先进去吧。”
    李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樊忻就走了进去。我拿过樊忻手里的酒杯仰头喝完了他的酒，抿了一下嘴巴说：“这下我俩平了。”
    樊忻笑着看着我说：“你喝醉了。”
    我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脸也烧的很。这红酒喝的时候明明没有白酒辣，怎么后劲这么厉害？把头靠在樊忻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说：“就一会...我一会就好...”

 010惺惺作态

    看着今天晚上的天空，难得月亮也圆星星也亮。想着小时候总想把星星数个清，不由得就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
    樊忻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星星哪能数的清。”
    原本还在空着飘着的我好像一下坠地了，有些失落的说：“是啊，星星哪能数的清，有些事也说不清。”
    樊忻的手机响了一下，铃声和李准的一模一样，这个铃声一下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回走。脚后跟被这双新鞋磨得厉害，每走一步就像有一把刀在割一样。
    樊忻从后面拉住我说：“我扶你。”
    我甩开樊忻的手说：“我自己可以。”如果樊忻和我走的太近被李准发现，不仅我要遭殃，恐怕连樊忻都要遭殃了。
    回到那个大的让我找不到边的礼堂，里面还是歌舞升平的样子。坐在一个角落等着李准结束带我回去，看着面前的酒水桌上摆着各种香槟和红酒，实在无聊就挨个喝了起来。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隐隐约约看见李准向我走了过来。看见他来了，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你来啦。”一下没站稳，就扑进了李准的怀里。奇怪的是这个平时让我避之不及的人，现在身上居然有一种好闻的味道。
    李准把我推开冷着一张脸说：“我来这是让你耍酒疯的吗？”
    我被他一晃脑袋更晕了，仰着脸说：“我好晕...”
    李准给身边一个女服员说：“带她去卫生间。”说完以后就一脸厌恶的走了。我被服务员带着去了卫生间，一转身就看见了一直站在我后面的樊忻。
    我们经过樊忻身边的时候，他说：“我带你去吧。”
    我摇着脑袋想说什么嘴巴却不太听使唤，嘟囔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到了洗手间以后，用凉水洗了把脸，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了一直站在我身后的樊忻。
    我转过头说：“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愿意莫名其妙的对另外一个人好，在李准身边见惯了太多尔虞我诈，我并不觉得樊忻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医生。
    樊忻晃晃自己湿了手说：“我也来洗手。”
    我瞥了他一眼就走了出去，脑子虽然是清醒了不少，可是身体还是有些不听使唤。
    和李准坐上车以后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李准冷冷的说：“在下车之前不管多难受你也给我忍着。”
    我使劲捂着自己的嘴巴，车子刚一停就冲下去站在垃圾桶前面吐了个痛快。四姐听见车子的声音就走了出来，跑到我身边拍着后背说：“怎么喝成这样了？医生说你身体太虚，你还喝酒。”我听着四姐略带责备的话眼泪和胃酸一起朝外冒，李准从我身边路过进门的时候说：“吐好了就进来，不要总在外面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原来我所有的不舒服在李准看来都是惺惺作态、无病呻吟。四姐低声说：“吐不出来了咱们就进去吧，今天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吐得出来。”

 011桔梗花语

    我刚要直起腰进去，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树后面闪过去一个人，我摇摇头，肯定是我喝多了眼花了。
    走到里面以后一下就瘫坐在沙发上，四姐给我端过来一杯蜂蜜水让我喝了下去。李准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把杯子放下去洗澡了。
    洗完一个热水澡出来，李准好像已经睡着了，他今天应该喝的比我还多。我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边睡了下来，还好李准是真的睡着了，今天并没有动我。
    又到了去医院的时间，四姐说樊忻现在还有病人，让我们先等一会。我让四姐在门口坐着等，我一个人去转转。
    坐着电梯一直到了最高层，发现如果走楼梯还可以上一层。或许再上一层就是天台了吧，正好去吹吹风。走了一层以后发现这家医院并没有天台，上去以后还是类似病房的地方。隔着玻璃看见里面的病人几乎都是戴着氧气罩，看来都是重症病人。一直走到最里面，看见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好像是在浇花，一盆白色的桔梗花。这种花好眼熟，以前在哪里见过。
    刚要走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转了过来，掀开床上的被子，又躺了进去。她长得很漂亮，但是一脸的苍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在窥探别人的秘密一样，心虚的赶紧跑了下去。
    四姐看我回来了，着急的说：“樊医生已经在等了。”
    我进去以后一眼就看见了樊忻桌子上摆着的那一盆桔梗花，和我刚才看见的花一模一样。樊忻发现我一直在盯着他的花看就说：“怎么，你也喜欢桔梗？”
    我摇摇头说：“桔梗的花语是什么？”
    樊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真诚不变的爱。”
    真诚不变的爱，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看樊忻桌上的小闹钟还没有开始计时，就拿起来按下了计时键。樊忻玩弄着手里的钢笔说：“今天的态度就比第一次来好多了。”
    我看着樊忻的眼睛说：“你有女朋友吗？”
    樊忻想都没想就说没有，那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自从我家里接连出了那么多事以后，我就变得很多疑。
    和四姐从医院出来以后给她说我想出去转转，整天都闷在家里好无聊。四姐乐呵呵的说：“以前总劝你多出来走走你不听，今天难得天气这么好，咱们就在外面走走吧。”
    走到一家花店门口看见里面放着的桔梗花，又想起来刚才病房里的女人。我刚要进去，就看见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就是那天在酒会上和李准一起的人？
    他看见我也有些惊讶，我看着他怀里抱着的百合花说：“好巧。”
    他脸色变了变然后看了四姐一眼，四姐赶紧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四姐拉着我进了花店以后我有些生气的说：“你干嘛不让我和他说话？”
    四姐一边给我挑花一边说：“他可能要去看夫人，关于先生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问的好。”

 012寒夜偶遇（一）

    四姐给我挑了一大堆花，付钱的时候我还是只拿了自己喜欢的那一束白桔梗，坐上车以后四姐说：“怎么突然喜欢这种花了，我觉得百合适合你。”
    我笑笑，并没有回答四姐的话。进门以后李准居然在这里，有时候就算我从他面前经过他都不会抬眼看一下，这次他看见我以后，直冲冲的走过来说：“你去干什么了？”
    我吓得朝后退了几步说：“我们去医院了...”
    李准眼睛通红的看着我怀里抱着的一大束花问：“这是哪来的？”
    四姐走过来说：“这是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准就吼着说：“我在问她没有问你！”
    我低着头说：“我们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在花店买的...”
    没想到李准一下抢过来把花狠狠摔在地上，还有脚狠狠踩在上面说：“以后不许买这种话回来。”
    看着那一束花被李准踩得面目全非，我蹲在地上想挑出一支好的都挑不出来。李准看我蹲在地上还在弄这些花，一脚踢在我的肩膀上说：“你在干什么沈山南。”
    我从地上起来以后还是继续把那些花一支一支的捡起来，李准抓住我的衣服领子几乎是把我提了起来说：“你要干什么沈山南？”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把手里的花狠狠摔在李准脸上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些年你折磨我折磨的还不够吗！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李准看见我的反应也有些惊讶，然后又平静下来眯着眼睛说：“你想死是吗？你想让你哥也死掉是吗？以后给我说话之前最好想清楚了。”李准说完就把狠狠向后推去，我又躺倒在了地毯上。
    李准走了以后四姐赶紧从房间出来把我扶起来，我坐在沙发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四姐眼睛红着说：“你不要和先生对着干，以后他说什么你顺着他就是了。”
    我苦笑着看着四姐说：“这种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四姐把我搂在她怀里说：“快了快了...”
    到了下午我给四姐说我自己出去转转，四姐不放心的说：“我陪着你去吧。”
    我一边梳头发一边说：“你看我穿这件大衣好看吗？”
    四姐点着头忍着眼泪说：“好看好看，现在外面冷，你把围巾戴上。”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外面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我又来到了今天买花的那家花店，老板看见我笑笑说：“又来买花啦。”
    我指着角落的那一束桔梗说：“给我把那束花包起来吧。”
    抱着重新买好的桔梗走在马路上，抬头看了看马路对面，就是我白天看病的医院。
    正在发呆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樊忻。樊忻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说：“刚买来还没喝。”
    我正在迟疑的时候，樊忻已经把咖啡杯端在了我嘴边说：“你的鼻子都冻红了，就像小狗一样。”

 013寒夜偶遇（二）

    我被樊忻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来咖啡边喝边往前走。樊忻在后面走着说：“喝了我的咖啡就不理我了是么？”
    我回过头看着他说：“没有啊。”
    樊忻指指我怀里的花说：“你也喜欢桔梗？”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花，就像是有心事被人看穿了一样胡乱的掩饰说：“没有，随便买的。”
    樊忻和我并排走着说：“要不要去喝一杯，今天好冷。”
    我点点头，就跟着樊忻走进了一家装修很别致的酒吧。樊忻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服务生都认识他。他点了紫薯糯米酒，还有几种鸡尾酒一起摆在桌子上。我看着颜色各异都很好看的酒，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指指紫薯糯米酒说：“这个酒真好看。”
    樊忻给我倒了一杯说：“尝尝看，这种酒适合女孩子喝。”
    我一仰头就把一整杯都喝了下去，这种酒到了嘴里甜甜的，咽下去以后又有些辣。我伸伸舌头想把嘴里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散一散，樊忻笑着说：“你喝酒一直都这么虎么？”
    自己拿起酒瓶子又倒了一杯，几杯酒下肚，身上慢慢热了起来。我把大衣脱下来，围巾也摘下来搭在椅背上。隔着有些昏暗的灯光看着樊忻，发现他的眼睛闪烁不定。
    樊忻拿过我手里的酒杯说：“你喝多了，我们该走了。”
    我刚想把酒杯抢过来，就看见从楼上下来几个人，里面就有李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穿着单薄的衣服。那个女孩紧紧搂着他的一条胳膊，就算是下楼也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
    樊忻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应该也看见李准了。他把我得头掰过来说：“看什么看，你是在陪我喝酒。”
    我随便端起一杯鸡尾酒说：“你以为我会吃醋吗？”
    樊忻先是有些惊讶，然后笑着说：“那是你的私事。”
    看着李准走远了，我把酒杯放在桌上站起来开始穿外套。喝的整个人都暖暖的，刚把大衣穿上，脸上就有点出汗了。樊忻看我站着都摇摇晃晃的，就把围巾拿过来给我系上。他系围巾的时候离我很近，我甚至可以闻到他呼出来的淡淡酒气。我正好看到他的鼻梁，他的鼻梁上也沁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坐在出租车上把窗户放下来一点，吹着寒夜的风觉得真舒服。四姐看见我回来了，着急的说：“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她看见我怀里抱着的花又说：“先生不是不让你买这种花吗，怎么又买回来了。还喝酒了，要是先生知道...”
    四姐话还没说完，我就走进了卧室，把门关住了。只把大衣脱了，戴着围巾抱着那束花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以后一睁眼就看见了怀里的花，有的被我睡觉压坏了，但是大部分还好着。穿上拖鞋走出卧室去找四姐，四姐看着我的样子笑着说：“怎么睡觉都不把围巾摘下来。”

 014各怀心事

    四姐走过来想把围巾给我摘掉，我捂着围巾打结的地方说：“一会我再摘。”
    四姐看我站在阳台上侍弄着这些花说：“要是先生看见你又把这种花拿了回来，肯定要生气...”
    我想起昨天在酒吧看见李准和一个女孩的事笑着说：“不会的，他最近应该不会来我这。”
    四姐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可她也再没说什么。她坐在沙发上绣十字绣，我一个人坐着发呆。最近居然开始期待着去医院看病，甚至是期待看见樊忻。
    终于到了周五，可以去医院找樊忻了。樊忻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低头写着什么，我进去以后他抬起头说：“今天来的很准时。”
    我低着头笑笑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很无聊。”
    樊忻抿了一下嘴巴说：“今天我们聊些什么？”
    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排斥和樊忻聊天了，就说：“随便聊些什么都好。”
    樊忻和我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我以为他终于要开始问我为什么会和李准在一起了，他的问题却戛然而止。他把记录的本子合起来说：“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下次再聊。”
    我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给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说：“医院只有这种速溶的。”
    我抿了一口说：“没有昨天的好喝。”
    樊忻笑了一下说：“那下班以后请你喝昨天的咖啡。”
    他这是在约我吗？我来不及矜持，高兴的点头说：“那我下午来医院门口等你。”
    刚要从樊忻的办公室出去，就看见他桌上摆着的那束桔梗花，这次的是紫色桔梗花，上周是白色的。
    四姐以为我要直接回去，我让她在一楼的休闲区先坐着等我。上了电梯一直到最高层，然后下电梯再走上来一层，又到了上次那个像重症监护区的地方。
    一直走到尽头，想再去看看那个给桔梗浇水的女人，却看见了李准在里面坐着。李准怎么会在这？他和那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害怕李准发现我，只能向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趴在窗户边看。李准嘴里在说些什么我听不见，可是那个女人一直躺着完全没反应，就连眼睛也是闭着的。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星期五上午十一点。李准会不会每次都是这个时间来看这个女人？
    担心李准一会一站起来就会发现我，所以弯着腰走了过去，赶紧下楼梯。刚从楼梯上下来准备进电梯，就看见樊忻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我们俩互相对视的时候明显就是各怀心事，樊忻看见我也很惊讶，我当然也很心虚。于是先发制人说：“樊医生怎么来这了？”
    樊忻指指楼上说：“我去上面领一件白大褂。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樊忻的白大褂，果然染上了墨水。我笑着说：“我以为所有医院顶楼都会有天台，就来看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樊忻站在电梯口一直帮我按着电梯说：“进去吧，不要忘了晚上的咖啡。”

 015幸福来临

    进了电梯以后越想整件事越觉得蹊跷，为什么那个女的正好和樊忻都喜欢桔梗？李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越想脑子就越觉得乱，四姐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四姐看见我来了担心的说：“你又跑哪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我一路上心不在焉的，不过什么都没有和四姐说。回到家以后也是心神不宁，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嘴角就出了水泡。四姐看着我说：“出什么事了，你看看你一中午嘴上就起了一个大水泡。”
    我现在只希望快点到下周五，我迫不及待的要验证那个女人和李准的关系。看着四姐在厨房给我炖汤，我站在厨房门口说：“四姐，你在李准家做保姆挺长时间了吧？”
    四姐点点头说：“我结婚结的早，男人不争气，生了孩子我就出来打工了。”
    “那你知不知道李准老婆的事情？”
    问完这句话我明显感觉到四姐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他们家的事我也说不好，我就知道先生的老婆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怎么个不好法？”
    四姐看着我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说：“你打听这些事干什么？先生要是知道我给你说这些该生气了。”说完以后四姐把炖好的袪火汤给我倒在碗里端了出来。
    四姐坐在我身边一边绣她的十字绣一边说：“先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知道，不该问的事不要问，这样你才能好过点。”
    喝完汤出了一身汗，看看时间，樊忻应该快下班了。换了衣服以后让四姐给我找了一个口罩，四姐停下手里的针说：“你又要出去？”
    我有些心虚的点点头说：“整天待在家里好闷，我想出去转转。”
    四姐看看外面说：“已经下雪了，外面路滑，今天还是不要出去了。”最后四姐拗不过我，还是给我拿了一个新口罩给我戴上。上面还有她自己绣的花，是一只小鹿。
    樊忻看见我以后说：“我以为今天下雪你不会来了。”
    “我的咖啡呢？”
    樊忻笑着把咖啡递给我，我把口罩摘下来以后樊忻说：“嘴巴怎么了？”
    我以为樊忻今天给我买的还是咖啡，结果是热牛奶。我皱着眉头说：“怎么不是咖啡？我不喜欢牛奶。”
    樊忻笑着说：“女孩子经常喝咖啡不好，嘴巴是上火了吗？”
    我点点头，他把自己的咖啡递给我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他就去了药店，我站在路边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樊忻，竟然觉得有些幸福。
    樊忻拿着一盒棉棒和一支药膏出来了，他拿着棉棒沾了一点药轻轻给我嘴上涂，我先是有些抗拒的向后退了一下，樊忻伸手扶着我的后脑勺不容置疑的说：“别动。”
    我可以看见他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可以感受他鼻子里呼出来的气，可以看见他早上剃完又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
    樊忻给我涂完以后弯着腰检查着另一边嘴角，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转过去，结果看见了李准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车窗放下来一点，他在车里面看着我们...

 016受尽侮辱

    看到李准以后我一下推开樊忻，樊忻皱着眉头说：“怎么了？是不是这个药弄疼你了？”
    我低着头摇摇头，看见李准已经走了过来。他甚至不顾现在是红灯，直接穿了过来。
    樊忻看见李准来了并没有尴尬，微笑着打招呼说：“真巧。”
    李准摘下手套和樊忻握了一下手，然后才看了我一眼说：“你们两个这是要去...”
    樊忻举了一下手里的咖啡说：“就是随便喝杯咖啡。”
    我在一边已经快要吓死了，李准却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说：“我记得樊医生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吧。”
    樊忻不动声色的说：“没想到您对我一个医生的私事都这么了解。”
    李准笑笑说：“男人嘛，一个人时间长了肯定需要女人。你喜欢她？”李准居然指着我问樊忻是不是喜欢我，他是不是疯了？
    樊忻的表情也是僵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说：“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我知道樊忻这样说是人之常情，可我听了以后心里还是酸酸的...
    李准声音低沉的说：“樊医生如果真的喜欢，我把她送给你就好，沈山南不过就是我的一个玩物，送给樊医生玩玩也没什么不可以。”
    李准的话刚一说完，我就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回去了。在出租车上我根本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冷，很冷很冷...
    四姐看见我头发上都是雪，拿着毛巾给我擦掉说：“你坐着，我拿出风机给你吹吹。”
    我把脖子上的围巾解开，厌恶的扔进了垃圾桶。这条围巾，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李准回来以后我吓得蜷缩在沙发上，紧紧靠在四姐怀里，害怕李准过来。李准蔑视的瞥了我一眼，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端着热茶喝了一口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李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今天的所有举动都好反常。李准端着茶杯走过来给四姐说：“你回去休息吧。”
    四姐不能不听李准的话，回了自己卧室。李准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我吓得不敢再抬头看他。
    李准冷冷的声音从我头顶传下来说：“你以为我会生气吗？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玩物，你能逃得出我的控制吗？如果你喜欢那个医生，你可以去陪他睡，反正你不过就是一个烂货。”说完以后李准就把他手里那杯茶顺着我的脑袋浇了下来，我只觉得很烫，然后又是彻骨的冷。
    李准伸手提住我的衣领，把我拖进了卧室，我知道今天晚上又会经历怎样的折磨...
    到了凌晨李准已经睡着以后，我慢慢翻身起来去卫生间洗澡。为了不吵醒李准，我去了外面的卫生间。走到外面以后听见四姐房间有人在说话...
    悄悄走到四姐房间门口，耳朵紧紧贴着门听见四姐低声说：“他最近没什么反常的举动，还是和以前一样。”
    四姐在和谁打电话？她到底是什么人？

 017顶楼惊魂

    四姐应该是在和谁打电话，我听到一两句以后她就把电话挂了。去卫生间洗完澡以后更睡不着了，总感觉我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怀揣着秘密。我的遭遇莫名其妙，我周围的人都深不可测，突然好想我哥哥...
    到了周五四姐要陪我去医院，我想起那天晚上和樊忻碰见李准的事情就不想去医院了，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樊忻。但是我不想让四姐知道这些事，那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开始不露声色的妨着四姐。
    这次我没让四姐跟着我来樊忻的办公室，就让她在一楼等着我，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去樊忻那。看看表，周五早上十点钟。进了电梯以后再走一层楼梯，到了真正的顶楼。
    蹲在窗户外面偷偷看着里面，李准居然在给那个女人擦洗。我慢慢把窗户推开一些，听他们的谈话。
    李准的语调温柔，像是在哄孩子一样说：“听护士说你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躺在床上的女人细声细语的说：“没有...我现在动也动不了，肯定吃不了多少东西啊...”
    李准给她擦擦脸说：“我给护士说了，让你适当晒晒太阳，你的脸色太差了。”
    那个女人说她动不了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见她她明明就是站在窗边，她说的动不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来还想听一会，结果后面来了一个护士。她看见我以后惊讶的说：“你是谁？你怎么在这？”
    我赶紧捂着脸弯着腰跑了，下楼梯应该会被抓住，想起来上次樊忻在这附近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领白大褂，我赶紧跑了进去。
    刚一进那个小仓库，嘴巴就被人捂住了。我吓得回头一看，居然是樊忻。
    樊忻把手放下来低声问我：“你怎么在这？”
    我反问他：“你不要告诉我你有是来领白大褂的。”
    樊忻眉头皱着向外看了一眼，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听见外面李准在说：“这里现在为什么没有看护人员？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能让人随便上来吗！”
    那个护士唯唯诺诺的说：“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医生和护士在这看着...在说平时除了医生和护士就没人知道这上面还有一层...”
    听着李准和护士都走了以后樊忻拉着我走了下去，进了电梯以后里面没有人。樊忻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上面的？”
    我看着他并不害怕，说：“你上次就已经在顶楼看见过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问我。”
    “我说的不是顶楼，是顶楼还有病房的事情。”
    我正发愁要怎么回答樊忻这个问题，电梯门就打开了。走出电梯以后外面有几个医生和病人，我料到樊忻不会继续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追问，就先发制人的说：“今天我不看病了，你去忙吧，我也先回去了。”
    四姐看见我下楼了，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快？”
    我一边快速朝出走一边说：“今天有点事耽误了，没看成，我们快回去吧。”
    刚准备拐弯，就从反光的镜子里看见了李准也出来了...

 018劫后余生

    看见李准以后加快了脚步，可还是被他从身后一下就抓住了。现在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毒蛇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四姐看见我们不对劲，也不敢说话，就在一旁站着。
    李准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把我拉近了他的车里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病，这家医院不是你给我联系的吗？”
    李准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想要看出来我有没有撒谎。这次我没有逃避他的眼神，而是一直和他对视着。李准突然打开车门，把我拉下了车。
    我大概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了，如果一会樊忻不配合我的话，那我今天就死定了。
    李准果然带我来了樊忻的办公室，樊忻桌子上还是摆着一束桔梗花。樊忻看见李准和我一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惊讶，然后把手里的钢笔放在桌子上说：“有事吗？”
    李准随手拿起一支桔梗花在手里把玩，然后笑着说：“我就是想看看山南今天的诊断记录，最近她精神比以前好多了。”
    听见李准叫我的名字，我不由得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樊忻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李准说：“不好意思，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诊断记录属于个人*，我不能给你看。”
    李准随手就把那支桔梗揉碎在手里，双手放在桌面上弯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樊忻说：“樊医生可能不知道如果我想看，这家医院任何一个患者的诊断记录我都可以看。”
    樊忻笑了一下说：“我当然相信你有这个实力。”说完以后樊忻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柜子，我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把手心咯的生疼。我今天根本没有来治疗，怎么会有什么诊断记录。樊忻到底要给李准看什么？
    樊忻拿出一个本子说：“这是沈山南从第一次来这看病到今天的诊断记录，如果我因为这件事失业了，李总一定要给我安排一个好工作。”
    李准一边翻着本子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当然，我一直觉得樊医生是个很有前途的医生。”
    李准看到最后一页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本子合起来给李准说：“今天麻烦樊医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以后李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从樊忻手里抢过来那个本子打开看。最后一页居然真的是我今天的诊断记录。
    拿着本子问樊忻：“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没有看病，怎么会有诊断记录？”
    樊忻一边侍弄自己刚才被李准弄乱的花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就是上次你走了以后我就胡乱把这次的也编上了。”
    “你什么意思？”
    樊忻拍拍手说：“就是说我在医院上班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赚钱你懂吗？精神治疗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普通人怎么会懂。你所有的诊断记录我都是瞎编的你相信吗？”
    我越来越不懂樊忻了，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樊忻看我还不打算走，就说：“还有什么事吗？”

 019窥探真相

    我看着樊忻说：“今天你躲在顶楼干什么？”
    樊忻没想到我会再次问起这件事，皱了一下眉头说：“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
    樊忻想了一下说：“误会我们的关系。以为我们是那种我做什么事都需要向你解释的关系。”
    听了樊忻的话我假装无所谓的笑笑说：“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对你产生那种误会。”说完以后就走出了樊忻的办公室，进了电梯以后从反光的地方看着里面的自己有多狼狈。
    回到“家”以后四姐已经把饭做好了，看见我回来了就说：“几天给你炖了黄芪鸡汤，快趁热喝点吧。”
    外面很冷，一下进了热乎乎的房间脸有些烧，看见漂了一层油花的鸡汤也没什么胃口。
    回到卧室以后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真是够离奇的。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李准和医院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待在李准身边的这几年，我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认识他的其他人，找到我哥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如果搞清楚他和女人的关系，我就多了一点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穿好棉衣准备出去，四姐看外面还在下雪，就说：“快过年了，这雪一直下个不停，路上那么滑，就别出去了。”
    “今天几号了？”
    四姐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二十九。我有些失落的说：“没有一个亲人在，过不过年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
    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去还是很冷，走出小区门口才能打车，上了车以后直奔医院。
    害怕被樊忻碰到，这次出来特意戴了帽子和口罩还有墨镜，这样他就算碰到我也认不出我。
    到了顶楼以后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看见里面那个女人居然坐在病床上。我拿出手机从屏幕里面确认自己不会被认出来以后直接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看见我以后明显受到了惊吓，她一下躺在床上看着我说：“你是谁！”
    我站在床边说：“你不能动？”
    那个女人眼睛里面都是怀疑，惊恐的看着我说：“你是谁？”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知道你和李准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稍微平静了一些，我低头看见了床头上挂着的病人姓名和过敏史，原来她叫徐自如。
    “你是徐自如？”多讽刺，名字叫自如，却一点也不自如。
    徐自如看着我说：“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叫护士了。”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
    我料到她不会真叫护士，就说：“你是李准的妻子，你在骗他。”
    徐自如眼睛瞪大说：“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她说：“我不想伤害你，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可以帮助我。这样我也会永远帮你保守你的秘密。”
    徐自如不屑的说：“你在威胁我？”
    我走到窗前看着她的桔梗花说：“你也喜欢桔梗？”
    她从床上站起来说：“你出去，不要动我的花。”

 020意外来客（一）

    再待下去我也害怕会有人上来，就给徐自如说：“希望你记住我刚才给你说的话，我帮你保守你的秘密，也希望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时，你不要拒绝我。”
    回到家以后四姐正在打扫卫生间，我坐在沙发上说：“四姐，你先不要忙了，过来陪陪坐坐。”
    四姐把吸尘器放下说：“一会我们包饺子吧。”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是要准备包饺子了。四姐看我突然不高兴了，就说：“没事，今年我不回老家过年，就在这陪你过年。”
    “四姐，李准的老婆是不是瘫痪了？”
    四姐一听我说的话一下就愣住了，眼神闪烁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是不是。”
    四姐准备站起来走，我拉住她的手说：“那天晚上我听见你打电话了。”
    四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挣脱我的手慌张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姐，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监视李准的，我也不关心那个。既然你是监视李准的，我也这么讨厌他，说明我们之间有共同利益对吗？”
    四姐有些迟疑的看着我，我拉回她让她坐下来说：“你的事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四姐低着头说：“我只知道先生他们家不知道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有一次他和他爸，还有他现在老婆一起开车出去，就出了车祸。他爸当场死亡，他现在的老婆为了救他自己瘫痪了。那场车祸里只有先生什么事都没有。”
    “那个时候他们结婚了吗？”
    四姐点点头说：“结了，但是感情一直很平淡。”
    徐自如是为了救李准瘫痪的？可是她现在明明就可以动，为什么还要假装自己动不了？
    四姐给我讲完以后说：“先生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四姐打扫完卫生以后就进了厨房，过了一会我也进去给她帮忙。四姐说：“咱们给饺子里面包一个金桔，一会谁吃到了谁明年就有好运气。”
    我们刚要煮饺子，就听见门铃响了。四姐和我都以为是李准来了，四姐赶紧擦擦手去开门。
    我从厨房探出脑袋去看，不是李准，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她把整栋房子打量了一下看着我说：“你住在这里？”
    我看着她警觉的说：“你是谁？”
    她坐在沙发上说：“我是李准的妈妈。”
    李准的妈妈？她怎么知道这的？
    我和四姐对视一眼，四姐赶紧沏了一壶英国红茶端了过去。他妈妈摆摆手对四姐说：“你先下去吧。”
    四姐看了我一眼就回了自己卧室，我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不敢过去。他妈妈对我笑了一下说：“你过来，坐在这。”
    坐在他妈妈身边以后她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不少。抿了一口红茶说：“你就是沈山南？”
    她知道我的名字？我点点头，没敢多说什么。

 021意外来客（二）

    李准妈妈一脸慈祥的看着我说：“你不用紧张，叫我阿姨就好。”
    我还是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她拉过我的手说：“你跟李准也有两年了吧。”
    我点点头，她继续说：“怎么没想着要个孩子呢？”
    孩子？我还清楚的记得上次我去做b超被李准发现以后他的反应。我抬起头看着他妈妈说：“阿姨，您可能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妈妈就说：“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她知道我和李准的关系？那她为什么还说这种要孩子的话。
    他妈妈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你给我们李家生下一个孩子，你哥哥就会找到了呢？”
    我激动的说：“你知道我哥哥在哪？”
    “你别着急，我现在是不知道，可是我要是想知道，我就能知道。”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骗我，我着急的说：“我求求您告诉我我哥哥在哪，我就剩他一个亲人了。”
    李准妈妈眼睛中突然泛起一点冷光说：“只要你生个孩子，男孩，我就告诉你你哥哥在哪。”
    听完他妈妈的话我就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一样，浑身都冷得发抖。她提着精致的包站起来说：“你自己考虑吧，过段时间我们还会再见的。”
    李准妈妈走了以后四姐从她的卧室走了出来。她问我李准妈妈都说了什么，我说她要我给李准生一个孩子，就告诉我哥哥在哪。
    四姐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我抓住四姐的手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吧。”
    四姐看着我同情的说：“女人生孩子是件大事，要是你真生了他的孩子，你这辈子可能就和他撇不清关系了。”
    虽然我想我哥，可是我哪忍心用我的孩子来做交易？
    第二天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四姐敲敲门进来以后说：“咱们也出去放鞭炮吧。”
    穿着厚厚的睡衣站在门口看着四姐小心翼翼的点着炮捻子以后就赶紧跑回来，我就想起来以前我爸在的时候都是他放炮，后来就成了我哥哥。
    四姐把饺子煮好以后我突然想起来徐自如，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拿着保温饭盒装了一盒饺子，打车去了医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给她送一盒饺子，或许是想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面很可怜吧。
    到了医院以后她果然在里面躺着，徐自如看见我来了惊讶的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让她小点声说：“今天是大年三十，给你送点饺子吃。”
    她把头转到另一边说：“我不吃。”
    我打开保温盒，虾仁味儿一下就漂了出来，故意引诱着她说：“这么好吃的饺子你确定不吃吗？”
    徐自如冷冷的看着我说：“你就不怕李准来？”
    我点点头说：“当然害怕，所以你看在我冒这么大风险的份上就吃点吧。”
    她冷笑着说：“你以为一盒破饺子就能把我收买了？沈山南，你太小看我了。”
    “你知道我名字？”
    徐自如看着我说：“我想知道你的事情太容易了，你的这些小把戏留着哄李准吧，或许他哪天心情好了就不打你了。”说完以后她脸上还露出不屑的笑，我狠狠把饺子砸在她被子上说：“徐自如，你以为你是谁！如果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了李准，你以为你会比我好过？”

 022煞费苦心

    徐自如倒是镇定自若的看着我说：“你去说吧，我不怕。倒是你，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帮忙了，你别哭着来找我。”
    我看徐自如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短时间之内让她信任我是不可能了，就拿着饭盒走了。
    刚准备出电梯，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徐青山。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明显是刚哭过。他没有认出我来，我装作还要继续上楼，就没有出电梯。
    那个女人带着哭腔给徐青山说：“大过年的，咱们女儿还要继续一个人留在医院吗...”
    原来她是徐自如的妈妈，徐青山听了以后不耐烦的说：“你懂什么，只要咱们家的公司过几天拉到了李家的投资，我们就不需要李家这颗大树了。”
    徐自如妈妈继续说：“李家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给我们那么多钱...”
    “难道我女儿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是白躺的？”电梯停了以后我赶紧走了出去，随便拐进了一个科室，害怕引起徐青山的注意。
    这么一来事情好像就变得明了了，徐自如是听了她爸爸的话装瘫痪躺在床上，为了博取李准的同情，徐家就是为了李家的投资。徐家人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钱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可是这些事情都和我哥哥没有关系，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正坐在医院里发呆，旁边突然坐下来一个人，我吓得转过头一看，居然是樊忻。
    “你...你怎么在这...”
    樊忻笑着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在医院值班，倒是你，大过年的跑医院来干嘛？”
    樊忻是心理医生，我自然搪塞不过去，索性不给他解释了。樊忻看我手里的饭盒说：“你来这看病人？”
    我赶紧摇摇头说：“不是...”
    “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虽然只有速溶的。”
    跟着樊忻来了他的办公室，他用一个一次性杯子给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我看他的桌子上也放了一个保温饭盒，说：“有人给你送饺子了？”
    樊忻听了以后脸色突然变了变，然后随手把饭盒扔进了垃圾桶。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低着头小口小口喝着滚烫的咖啡。
    樊忻把空调打开，办公室里面突然就热了起来，他坐在我对面说：“大年三十的，跑出来干什么？”
    在那个“家”和在外面有什么区别，就算外面大雪纷飞，好像也比那个家暖和一点。看看时间还早，就问樊忻值班到几点，他看了一下表说：“中午十二点就有其他医生来换班。”
    我点点头，樊忻故意逗我说：“怎么，小酒鬼又想喝酒了？”
    我脸红的说：“我才不是酒鬼...”
    樊忻故弄玄虚的说：“那可惜了，上次喝的那个紫薯糯米酒你不想喝就算了，还是好好喝速溶咖啡吧。”
    上次喝过的那个紫薯糯米酒，我一直都惦记着。甜甜的不辣喉咙，颜色更是难得的好看。颜色不像红酒那么红，带着些紫色，喝下去整个人都暖暖的。
    樊忻看我一个人想的出神了，就说：“我桌子上怎么有一滩口水？”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低头看桌子，哪有什么口水，又被樊忻耍了...

 023酒精安眠

    樊忻又带着我去了上次喝酒的酒吧，我好奇这里老板过年居然都在营业。樊忻还是给我点了老板自己酿的紫薯糯米酒，他把之前存在这里的一瓶洋酒拿来继续喝。
    我只要几杯下肚，就开始变得晕晕乎乎。抬眼看出去，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叫四姐过来接我。四姐看我站在马路边的样子很是担心，又碍于樊忻在就没有说我。
    坐上车以后四姐说：“今天先生来了。”
    我知道李准看见我这个样子又要生气了，可是现在酒劲没褪，根本顾不上去想那些。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李准靠在沙发上，他也在喝酒。我特别努力想站好，结果一踉跄就摔倒在地上了。
    四姐回厨房去煮醒酒汤了，我蜷缩在地上突然有些想哭。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过年，我却要在这个鬼地方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干些什么。
    李准看见我摔倒了，居然走过来伸手拉起我让我坐在他身边，然后给我倒了一杯酒。我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这杯酒该不该接过来。
    李准看着我说：“你可以陪别人喝酒，不能陪我喝一杯么？”
    我赶紧把酒杯接过去，一仰头就喝了下去。我害怕再晚接一秒钟，李准生气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我忘了之前喝的是糯米酒，这个是很烈的洋酒，刚一滑到喉咙，就觉得有好多把小刀在割着我。咽下去以后就使劲咳嗽了几下，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口气全喝了。
    李准看我喝完了，又给我倒了一杯。我皱着眉头又喝了一杯，只觉得地板就像小时候玩的七巧板一样开始变得乱七八糟。
    李准拉着我回了卧室，虽然醉的七荤八素，可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奇怪的是今天一挨着他的皮肤，我居然觉得有点暖。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李准好像全身都颤了一下。
    以前做的时候我从来都是把头扭到一边闭着眼睛不看他，这次我大着胆子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难道是因为我俩今天都喝酒了？气氛开始变得好奇怪。李准发泄完以后就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以前不管多累我都要起来去洗澡，这次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也沉得厉害。
    原来酒精才是最好的安眠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李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走的，我没穿衣服直接进了卫生间。
    刚一进卫生间，就被镜子里面的自己吓到了。我的脖子和锁骨上被李准留下了好多红紫的印记，酒醒之后突然觉得好羞耻。昨天我究竟怎么了，竟然会迎合他...
    洗完澡直接去了书房练字，现在大概只有练字可以让我平静下来。在练字的时候想起来上次李准妈妈说的那些话，我到底要不要用一个孩子换回我哥哥的下落？我自以为是的打探了李准那么多事情，却和我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是这几天我才发现，一个人有钱有社会关系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024幕后黑手

    从大年三十那天一直到今天，李准都没有再来过，我也难得清闲。今天是元宵节，总感觉徐自如的爸妈今天也会去医院，我决定再去一趟医院，如果这次还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以后就不冒险了。
    到了病房门口以后徐自如妈妈在，但是她爸不在。徐青山也是个狠角色，比起李准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慢慢蹲在门口，推开旁边的窗户想听清楚里面的谈话。
    隐隐约约听见徐自如带着哭腔说这样的生活她过够了，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还说她把自己最美好的时间都浪费在了不喜欢的男人身上和病床上。后来她们母女就开始一起哭，我听着心里也有些难受。
    然后徐自如的妈妈擦着眼泪说：“我当初也劝你爸爸不要做那件事...可是他不听...你哥哥是那样，他必须要给你哥哥做打算啊...”
    徐自如有些激动的说：“什么意思？我爸他当初做什么了？”
    徐自如妈妈突然停下来，用纸巾擦着眼泪掩饰着说：“没什么...没什么...”
    徐自如应该是个聪明人，一下就看出了破绽。也不忌讳会不会有人进来，直接坐起来说：“妈你告诉我爸他做了什么？那场车祸...”
    徐自如妈妈哭的更伤心了，搂住徐自如说：“使我们对不起你...妈妈当初不知道你爸会做那样的事...”
    徐自如推开她妈说：“意思就是当初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我爸做的了？”
    徐自如妈妈点点头，我听到以后吓得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四姐上次给我说那场车祸里李准的爸爸去世了，他老婆瘫痪了。李准肯定不知道那场车祸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自己的老丈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病房里面发出一声嚎叫，真的是女人那种撕心裂肺的嚎叫，一点都不夸张。徐自如拍打着床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为什么明明知道我也在那辆车里你们还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徐自如妈妈赶紧按住徐自如，安抚着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绝望。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害，这种感觉应该没有几个人体会过。
    徐自如哭了一会声音都已经哑了，她妈妈用湿毛巾给她擦着额头说：“小如啊，过段时间就好了，过段时间你要是不想继续躺在床上了，就可以慢慢恢复了...”
    她妈妈说的过段时间应该就是李准给徐家的投资到位以后，徐家人可真会算计。徐自如不哭了，突然冷笑着说：“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假装身体慢慢恢复，然后再给李家生个孩子，你们又可以得到些好处是吗？”
    徐自如妈妈有些尴尬的说：“不是的...你怎么能这么想...”
    徐自如冷冷的说：“你出去，以后不用来看我了。你们以后有什么计划都不用告诉我，因为我再也不会配合你们了。”

 025彼此仇恨

    看着徐自如妈妈就要出来了，我赶紧躲进上次那个小仓库里面，她走了以后我才出来。
    刚准备进去看看徐自如，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四姐发来的短信：家里有客人，快点回来。我只能坐车回去了，不过来得人肯定不是李准。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坐在沙发上的是李准妈妈，她每次出现都像一个贵妇，仪态很好。
    我走过去说：“您来了。”比起第一次见她，这次我放松了很多。
    她对我点点头说：“坐吧。”
    我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应该还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果不其然，她开口说：“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今天徐自如的事情说：“您应该过段时间再来找我，或许过段时间你就不需要我给你们李家生孩子了。”
    李准妈妈有些疑惑的说：“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说：“我什么意思您以后应该就知道了，李准也不会要我给他生的孩子。”
    李准妈妈笑着放下手里端着的杯子说：“那些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只要知道我们就是在做一个交易就好了。”
    我突然挺同情李准的，他的老婆不爱他，他的岳父甚至要杀了他，而他的妈妈根本不考虑他的感受，让他最讨厌的女人替他生孩子。
    李准妈妈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说：“我说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下次我们见面，我希望你已经改变主意了。”
    夜里不知道几点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我披上衣服去看，四姐开门以后看见是喝的醉醺醺的李准。我害怕的只能站在沙发边，李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四姐担心的看着我，我让她先去睡。李准嘴里嘟囔着说：“太亮了...把灯关了...”
    我赶紧把客厅的灯关掉，周围成了一片黑暗。李准的头歪在一边，我有些局促的站在他身边。他应该是喝了好多白酒，身上的味道好重。李准的肠胃一直不好，吃饭吃的很少很少。他嘴里一直发出很轻的声音，应该是难受吧，我也不知道。
    准备给他冲一杯蜂蜜水，结果他一下搂住我，整张脸都隔着睡衣贴在我的肚子上。我一下就被李准这个举动惊到了，想要推开他，他却搂的更紧了。他的鼻子和嘴巴里呼出热热的气，传到了我的身上，好暖。
    李准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你是不是一直都恨我...我也恨你...我恨你恨得要死...”
    我一直都知道他恨我讨厌我，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原因，也不敢去问他。第一次见李准这样，怎么形容呢，就是有些...无助。
    他把脸埋在我怀里坐在我面前，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看不到我的表情。我知道他不会记得我今晚说的话，但是我还是说了：“我也恨你，我这一辈子都会记住你，恨着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李准，我恨你。”
    我原本以为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结果我说完以后他突然抬起头狠狠推开我，把我推到在地上，踉跄着走进了卧室。

 026背负太多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醒来去楼上的书房练字，突然听见李准在阳台上接电话说：“什么？她能动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听着李准有些激动的声音，我竟然觉得他真可悲。外人看来他可以呼风唤雨，其实他只是一个被“自己人”玩的团团转的人罢了。
    听着李准出门以后，我放下毛笔换了身衣服也出门了。出了小区门口以后打了一辆车跟着去了医院，坐在车上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要是被李准发现我知道了这么多事，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我。
    还是像以前一样悄悄蹲在窗户外面看了一眼里面，李准坐在床边问徐自如：“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能动了？”
    徐自如微笑着说：“其实过年前我的手就可以动了，但是又怕是暂时的，就没给你说。最近小腿和脚也可以动了，过几天我想练习下地走路。”
    李准给徐自如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说：“不着急，慢慢恢复。”
    徐自如娇嗔着说：“我在这床上躺了快两年了，我想出去看看外面，还想去游泳，想骑车，有好多事情都想做。”
    徐自如在这张病床上躺了快两年，我却被李准囚禁了快两年，我们应该都是生不如死吧。
    李准叹了一口气说：“是我不好，害你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
    徐自如慢慢把头靠在李准身上说：“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初救你，要不是你，我们家的公司现在应该破产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活了。”
    听了徐自如的话，我差点都被她感动了。她到底是天生的好演技还是后来跟她父母学的呢？
    李准轻轻拍拍徐自如的后背说：“一切都过去了，该受到惩罚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
    徐自如抬眼看着李准说：“你是说沈家的人？”
    听到“沈家人”，我立刻把脸贴在门缝边仔细的听着。李准点点头说：“恩，全都受到了惩罚。”
    李准和徐自如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是我们沈家人都受到了惩罚？难道我哥失踪，我被李准囚禁是和那场车祸有关系？
    徐自如有些结巴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场车祸只是意外，不是沈家人动的手脚...”
    李准有些激动的说：“怎么可能不是沈家人动的手脚！当时和李家徐家同时结怨的人就只有沈家。沈水北父母死了以后他就和一些黑社会厮混在一起，那场车祸明明就是有人给车动了手脚。”
    听完李准的话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原来我被李准折磨了这么久，就是因为一件根本没有搞清楚缘由的车祸。李准这么恨我们家人，我哥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我到底要怎么办，如果我直接给李准说那天我偷听到的话，他会不会相信我？虽然现在心里难受的要命，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继续在这偷听了。
    看了一下手机，今天正好是周五，可以先躲在樊忻那。
    樊忻看见我进来以后给我冲了一杯咖啡说：“外面是不是很冷。”
    我坐在椅子上点点头说：“很冷很冷...”

 027故意引诱

    樊忻可能看出来我今天有点不对劲了，把原本要记录的本子合起来说：“如果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在我这坐一会，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我一抬眼就看见了摆在樊忻桌上的桔梗，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说：“你真的很喜欢桔梗。”
    樊忻苦笑一下说：“或许以后就不能喜欢了。”
    我抬起头看着樊忻说：“如果你要给一个人解释一件事，那个人不愿意相信，你还愿意解释吗？”
    樊忻站在窗边端着纸杯摇摇头说：“不会。”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四姐说：“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了，外面这么冷，没事就别朝出跑了。”
    我看着李准上次放在这里的外套，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四姐看我不说话只是发呆，以为我生病了，走过来说：“我去煮个姜汤给你驱驱寒。”
    我回卧室以后把床头柜里的避孕药和安全套全部扔了，然后给房间点上了一个熏香。对，我要给李准生个孩子，要在徐自如可以生孩子之前给李准生个孩子。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就可以知道我哥在哪，然后我们走的远远的，再也不管什么李家徐家的事了。
    晚上李准过来了，以前每次都是四姐去拿李准的衣服，这次我走在四姐前面接过李准脱下来的外套大着胆子说：“外面是不是很冷。”
    李准低着头看着我，他应该也很惊讶有一天我居然会对他主动嘘寒问暖。他只是随便点了一下头就去卧室换衣服了，我跟着他进了卧室。
    把提前准备好的居家服给李准拿出来，李准接过去以后沉着声音说：“沈山南，你是有什么事求我么。”
    听了李准的话我的手心一下就出了好多汗，紧紧握成拳头说：“没...没什么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让四姐把我前几天买回来的紫薯糯米酒拿出来给我和李准倒上。李准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紫薯糯米酒，少喝点不伤身。”
    李准半信半疑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又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李准看我喝这个酒也是一杯一杯的不含糊，就说：“你一个人经常喝酒？”
    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如果不吃药不喝酒，我怎么睡得着。
    四姐做的菜他没吃几口，我买回来的那几瓶酒倒是喝完了。
    李准喝到最后脸都有些红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摇晃，我赶紧走过去扶住他，一起进了卧室。卧室里面我提前点好了熏香，味道淡淡的，但是很好闻。
    李准坐在床边，我把他上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李准抓住我的手说：“沈山南，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今天故意披着头发，笑着看他说：“天黑了不是要睡觉了吗？”
    李准松开了他的手任由我解着扣子，到最后关头时他伸手去拿安全套，我拉过他的手说：“我吃药了...”
    估摸着李准彻底睡着以后，我起来去了客厅。头疼的厉害，索性又拿出了李准之前买回来的红酒喝了几杯。

 028生日晚宴（一）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以后李准居然还没起床，可能是他昨天喝酒喝太多了吧。我稍微动了一下，李准就皱了一下眉头。我赶紧继续装睡，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他身边。没想到李准闭着眼睛说：“睡好了就起来，动来动去干什么。”
    我如获大释，一下从床上翻起来，去了卧室外面的卫生间洗漱。
    四姐做好早点以后说：“先生从来不睡懒觉，今天怎么还没有起来？”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第二天李准回来的时候随手扔在沙发上一个袋子，瞥了我一眼说：“拿去用。”
    我打开袋子，发现是一瓶香水。有点橙花味道，又有点水果香，很好闻。以前我哥也送过我一瓶香水，当时我年龄太小，总觉那瓶香水味道太成熟不是很喜欢。李准这次送的味道倒是很好闻，大概他给其他女人也送过吧。
    这段时间我一直费尽心思的想要怀孕，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我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反应。转眼就要立夏了，这是我在李准身边待的第三年了。
    今天我去樊忻那做心里疏导的时候，顺便又去了徐自如那。看见她现在“已经可以走路”了，那她应该很快就会怀孕吧，我要赶在徐自如之前让自己怀孕，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到了樊忻那以后，昨晚记录他说：“晚上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樊忻给我一个请柬说：“晚上有一个舞会，你做我的舞伴吧。”
    我有些尴尬的说：“我不会跳舞...”
    樊忻笑着说：“没事，虽然是舞会，但是大部分人都不会跳舞。就是一个必须要参加但是很无聊的场合。”
    我看着樊忻的眼睛点点头，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永远都有一汪水，亮亮的，看着很干净。
    樊忻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应该说现在没人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了吧。今天这个舞会，我就当樊忻给我过生日了。
    晚上天还没黑透，樊忻的车子就停在了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他看见我上车以后开玩笑的说：“你今天真好看。”
    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再没说话，过了一会我看了一眼他的穿着，也是笔挺的西装，领带颜色和衬衣很配。
    可是我看得出来，樊忻今天心情不好，至少是有心事。到了开舞会的酒店门口以后，樊忻伸出胳膊看了我一眼，我大着胆子挽了上去。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种场合，上次来还是陪着李准来的。站在舞台下面看着突然亮起来的大屏幕，才知道今天这个舞会是李准给徐自如办的生日晚宴，我和徐自如，居然是同一天生日。
    李准绅士的拉着徐自如的手上了台，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他的话一向不多，可是他看着徐自如的眼神，全部都是温柔。
    我问樊忻：“你一开始就知道今天是李准办的舞会吧。”
    樊忻只是拿着杯子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我生气的说：“你明明知道我和李准的关系有多见不得光，所以你是故意的么？”
    樊忻喝的已经有点多了，摇头晃脑的说：“我考虑你们的感受，你们谁考虑我的感受。”

 029生日宴会（二）

    周围人太多我不好意思大吼大叫，只能压低声音说：“你自己在这喝酒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以后我就准备走，结果樊忻使劲我把拉回去，我一下就靠在了他怀里。樊忻低声说着：“不要走...你再陪我一会儿...”樊忻嘴里的热气正好喷在我的脖子上，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其他混合在一起好闻的味道。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好，我不走，你先松开我。”
    我刚从樊忻怀里出来，就看见徐自如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她今天的打扮和以前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今天的她用“光彩照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徐自如看见我有些惊讶，甚至还有些心虚。我主动端着酒杯走过去说：“恭喜你。”
    徐自如冲着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身后的樊忻说：“樊医生已经喝多了吗？”
    樊忻走过来搂住我的腰说：“舞会才刚开始，我怎么会喝多。”
    我看着樊忻说：“你们认识？”
    樊忻还没说话，徐自如就笑着说：“我们岂止是认识，你说呢樊医生。”
    樊忻意味深长的看着徐自如，然后夸张的笑笑说：“我要带着我的舞伴去跳舞了。”说完就拉着我进了舞池，我紧张的说：“我不会跳舞...”
    樊忻的嘴巴离我耳朵很近的说：“没事，我带着你跳。”
    我的脚下就像踩地雷一样蹦来蹦去，还穿着十多厘米的恨天高，樊忻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我一扭头，就看见李准和徐自如在也在跳，原来李准也会跳舞，还跳的这么好。
    李准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小声给樊忻说：“我脚疼，想休息一会。”
    樊忻拉着我坐在下面去休息了，我们两个都是各怀心事，一言不发的看着舞池里面的红男绿女，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昂贵的红酒香槟。
    不知道几杯酒下肚，我看着舞池里的人都开始扭曲了，徐自如穿着精致的礼服走过来给樊忻说：“樊医生，要不要跳支舞？”
    樊忻点了一下头说：“当然。”
    徐自如和樊忻走进舞池以后我喝起来酒来更肆无忌惮了，我看着身后的空杯子，我居然成了一个女酒鬼。
    我转头准备再端一杯酒的时候，被一只手拦了下来。我一抬头，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李准。
    他抓住我的手腕说：“你想死么沈山南？”
    我笑着点点头看着他说：“我就是想死啊，我早都不想活了。”借着酒劲狠狠甩开他的手，还把桌子上好多空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周围有些人听见声音以后看过来，李准压低声音说：“你给我出来。”他看了一下周围，拉着我从应急通道走了出去。
    我和李准站在狭窄的应急通道里，只有绿悠悠的光闪烁着。李准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低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被他掐的喘不过来气，止不住的咳嗽，他这才松开我的脖子发狠的说：“沈山南我在问你话！”

 030黑暗光明

    应急通道的灯光很昏暗，却让我有胆量和李准对视。我看着他说：“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或许以前你有这个资格，但是现在你没有！”
    李准歪着脑袋看着我说：“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有些心事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吼着对他说：“那场车祸和我哥哥根本就没关系！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兄妹相见！只有你失去亲人了吗？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被你藏起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李准听见“车祸”两个字眼睛突然变得很可怕，他一只手捏着我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沈山南，你敢再提一次车祸的事情？”
    我脸颊的骨头要被他捏碎了，嘴巴酸的要命，可是如果我这次不说，以后会不会没有勇气再说了？
    “那场车祸和我哥没关系...不是我哥害的你们出车祸...”
    李准手上的劲又大了一些说：“那是因为什么？”
    难道我要说那场车祸是徐自如的爸爸干的？如果我说了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彻底毁了同样被牵扯进来的徐自如，另外一种就是李准不仅不会相信我，还会因为我知道了太多事情而被牵连。
    李准看我不说话了，嘴角带着怪异的笑说：“沈山南，你怎么不说了？为什么你们沈家人都这么卑劣？”
    我激动的推开李准说：“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的？说的真好听。你父母、你哥哥害死那么多人你居然敢说他们是无辜的？”
    我父母怎么会害死别人？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爸妈的死我一直不知道原因，那个时候我太小，难道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李准低着头看着我的脸说：“沈山南，为什么那么多次我都对你心软了，你自己却不知足？你为什么这么贪心？”
    我冷笑一声说：“你对我心软了？我所有的不幸都是拜你所赐，你居然对我说你心软？”
    李准伸出手摸着我的脸说：“你喜欢那个医生对吗？你认为哪个正常男人会喜欢上你呢？最多是喜欢上你罢了。”
    我最卑微的心事居然被李准一下就看出来了，是啊，有哪个正常男人会喜欢我？
    我和李准站在黑暗里，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外面的光明，可是我却走不出这片黑暗。
    李准松开我的脸要走出去，我对着他的背影说：“是不是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这一辈子命运各有不同。”李准听到我说的话后停住了脚步，站在入口处，一半黑暗里，一半光明里。
    我看着徐自如和樊忻在舞池中央跳舞，自言自语的说到：“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呢...”说完以后我的喉咙和鼻子都算的厉害，心里就像有一个柠檬被人狠狠的揉碎一样。慢慢蹲下来抱住膝盖，不敢再看舞池中央。
    我怕我再看那光明一眼，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再也不回这黑暗里。

 031生日快乐

    等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李准已经走了，我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走出去，樊忻和徐自如坐在一起休息，他看见我出来了，就走过来说：“刚才去哪了？”
    我笑着说：“去了卫生间，你们不跳了吗？”
    徐自如远远的看着我，我看了下四周，都没有看见李准。徐自如拿着包起身去了洗手间，我故意在樊忻面前假装想吐，樊忻拍着我的后背说：“我扶你去洗手间。”
    我直起腰说：“没事，我自己去洗手间就好了。”
    说完以后我就远远跟着徐自如去了洗手间，我透光镜子反光看了一下，徐青山这个老狐狸果然也在洗手间。徐自如假装是碰巧遇见自己爸爸，站在他旁边说：“您还不回去，李准已经走了。”
    徐青山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徐自如说：“你尽快给李家怀个孩子吧。”
    徐自如脸色一变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只是你套李家钱的工具吗？”
    徐青山表情严肃的说：“你别忘了你嫁给李准之前答应我的事，生孩子这件事没的商量，已经推迟很久了。”
    徐青山说完以后就准备走，徐自如看着她爸的背影说：“如果我这次不按照你吩咐的做会有什么下场？”
    徐青山背对着徐自如笑着说：“你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你是李家的儿媳妇。”说完以后徐青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走了，我赶紧走进旁边吸烟区，假装是来抽烟的。徐青山走了以后我回去看徐自如，她趴在洗手池上一直哭，根本没有忌惮会不会有人过来看见。
    我假装是刚进来，站在她身后说：“徐小姐？”
    徐自如抬起脸从镜子中看着我，然后又趴下用手捧着凉水洗了一下脸重新抬头从镜子里面看着我不说话。
    “这么冷的天用凉水洗脸不会很冷吗？”
    徐自如站在我面前说：“不用你管。”说完以后她就准备走，我拉住她的胳膊说：“你不可以怀孕。”
    徐自如冷笑着说：“我怀不怀孕你有资格来管吗？”
    “如果你怀了李准的孩子，那我就会把你门的事情都说出来。”
    徐自如嘴角动了动说：“你喜欢李准？”
    听见徐自如说我喜欢李准，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喜欢他？”
    徐自如纳闷的说：“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怀他的孩子？”
    我看着徐自如说：“总之你不想你瞒着他的那些事情败露的话，最好不要怀上他的孩子。况且我没猜错的话，你也不想给李准生孩子对吧？”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樊忻说：“怎么去了这么久？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说：“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我很开心。”
    樊忻突然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
    我摇摇头假装无所谓的说：“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说完以后我就准备朝出走，樊忻跟上来说：“我送你回去。”
    我们走出酒店的大门以后外面居然下着雨，我跳进雨里说：“我不想坐车回去，我想走着回去。”
    樊忻伸手探了一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和我一起走进了雨里。
    有多久我没有这么开心了，看着雨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的小水坑里，高兴的把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里，跑进了这场雨里。
    樊忻在后面着急的说：“把鞋穿上，不然一会要感冒了。”
    我回过头去看他笑着说：“你来追我！”
    樊忻笑了一下就跑了上来，我赶紧尖叫着加快了速度，最后还是被樊忻一把抓住，捞进了他怀里。
    被樊忻抱住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过了几秒钟以后抬起头看着他。樊忻额头上和鼻尖上还滴着雨水，我的刘海也是湿哒哒的。樊忻伸出手把我遮住额头的头发拨在一边，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身后突然有车灯亮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居然已经到住的地方了。
    我如梦初醒一样推开抱着我的樊忻，低着头说：“我到了。”
    樊忻弯着腰从我手里接过高跟鞋帮我穿上，看着蹲在我面前的樊忻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幸好在下雨，幸好他不知道我脸上的是眼泪。
    樊忻揉揉我的头发说：“快进去吧，不然要感冒了。”我看着他有些哽咽，突然就明白了有些人不是你喜欢就会得到，他虽然就站在我面前，可是却远的像一座永远都爬不上去的山。
    “谢谢你，今天这个生日我很开心。”
    樊忻听了我的话以后眼睛瞪得大大的说：“今天也是你生日？”
    我笑着点点头，他说：“你的基本资料上写的生日不是今天啊？”
    “那些都是我乱编的，樊医生，再见啦。”说完以后我就转身准备回去，眼泪也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
    刚要进门，就听见樊忻在我身后大声说：“沈山南，生日快乐，永远要快乐。”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因为从今天起，樊忻就永远只能是樊医生。
    四姐看我淋得湿湿进来了，赶紧拿了一条浴巾把我的头裹住擦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我就回卧室去换衣服准备洗澡了。
    刚一进卧室，发现李准已经回来了，靠着床头在看书。现在酒劲过去了，想想舞会上说的那些话，看着他有些害怕。
    李准看都没看我，继续看着书说：“桌子上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果然放着一个盒子。走过去打开一看，是一个包。拿着那个包局促了半天说：“谢谢...”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李准应该是随便点了一下头。今天他是怎么了，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居然会送我生日礼物，我说话他一向是不理的，今天还给我点了一下头？
    他看我站在这不动弹，皱着眉头看我说：“还要这样脏兮兮的站多久？”

 032必须怀孕

    听了李准的话我赶紧进了卫生间去洗澡，把头发吹干以后李准还在卧室看书，我看他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就说：“我先去书房练字，你看书吧。”
    李准把书合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直接关掉了卧室的灯。我愣了几秒钟也躺在了床上，我和李准习惯性的背对背睡觉。
    他没睡着之前我不敢乱翻身，就算失眠也只能像个木头一样躺着。
    过了一会李准转过身平躺在床上，卧室里安静的可怕，他突然开口说：“沈山南，你想要孩子么？”
    听到他说孩子，我感觉心跳都要停了。难道他知道我和他妈之间的交易了？
    在没确定自己的猜测之前我不敢乱说话，他突然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会想要我的孩子。”说完以后他又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睡了。
    我算了一下大姨妈的日子，最近这几天刚好是排卵期，过了今天，李准不一定会来这边睡觉。我大着胆子转过身从后面搂住李准，我们俩都穿着睡衣，我却能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温度。
    李准先是抓住我摸着他后背的手，然后低声说：“你想要个孩子？”
    我点点头，心虚的说：“我想要个孩子陪着我。”
    李准一下翻身趴在了我身上...
    第二天早上李准早早就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手里握着我和我哥唯一的一张合照，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了。照片上的他脸上还带着伤，眉头紧紧皱着。他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却要照顾我、保护我。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居然是徐自如打给我的电话，拿着手机回了卧室，关上门以后说：“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可以出来见一面吗？”
    我想了一下就同意了，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我到的时候徐自如已经坐在咖啡厅了，她带着墨镜和大檐帽，穿着一件风衣，走过来真的很有气质。
    徐自如帽子和墨镜都没有摘就四处看了一下，然后才把帽子和墨镜摘下来。我笑着说：“你出趟门都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徐自如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的，开门见山的说：“听说你现在也着急怀孕？”
    我看着她说：“什么叫‘也’？难道你也要给李准生孩子？”
    徐自如皱着眉头说：“我给我老公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你算什么，应该是第三者吧。”
    我无所谓她这么说我，只是更好奇她怎么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要给李准生孩子。
    我看着徐自如笑笑说：“那徐小姐怎么突然就改变心意要给李准生孩子了？”
    徐自如有些心虚的抿了一口我给她点的咖啡说：“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总之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能比我先怀上孩子，你想不想要孩子我不关心，但是要在我怀上之后。”
    “现在应该是你听我的，而不是你在这威胁我。”
    徐自如不屑的笑了一下说：“就凭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些？你有证据吗？你说的话李准会相信吗？”说完以后她就站起来戴上帽子和眼镜准备走。
    我也站起来看着她说：“好，我们就比比看谁先怀上孩子。”走出咖啡厅以后看着街道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原来是要起风了。既然已经出来了，索性把李准妈约出来谈一谈吧。
    我等了李准妈妈大概快一个小时她才过来，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吗？
    她看见我慈祥的笑笑说：“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说：“我想好了，我会给李准生个孩子，然后您告诉我我哥在哪。”
    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神毒辣的看着我说：“那你要答应我孩子生下来以后立马消失，从此以后那个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啼哭的婴儿，伸着手要我抱。我赶紧晃了一下脑袋说：“我可以做到。”
    李准妈妈笑着点点头给我说：“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要是晚了那么一点，可就没什么意义了。”说完以后她就走了，我一个人呆坐在这个休闲会所的vip包间里。
    看来徐自如也有把柄被李准妈妈抓在手里，或者她和我一样，有求于李准妈妈。不然的话我想不到徐自如为什么突然要给李准生孩子，以前她可是宁愿躺在病床上度过两年。
    害怕回去的晚四姐会怀疑，随便在超市里买些吃的回去也有个由头。进了超市以后胡乱转着，突然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很像徐自如，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可是转念一想，她那种阔太太，怎么会自己来超市买东西。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李准居然也在，我发现徐自如身体恢复出院以后，李准来我这的几率反而比以前要高了。
    四姐看见我回来了就从厨房出来说：“今天出去了一天，在外面是不是没吃好饭？”
    我赶紧给四姐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在李准面前说我今天一直都在外面。结果李准转过头看着我说：“今天出去了一整天都干什么了？”
    我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东西说：“出去买了些东西...”
    四姐赶紧打开给李准看，李准皱着眉头说：“就买了些紫薯和玉米？”
    我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李准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没钱就给我说。”听了他的话我可算是松了口气，他以为我是没钱了。
    四姐笑着说：“今天炖汤，正好家里没玉米了。”我尴尬的笑笑，就回了卧室换衣服。

 033画风骤变

    李准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下就拿着电话回了卧室，卧室门关上以后我就光着脚悄悄跑过去，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听见李准刻意压低声音说：“你是说出车祸那天看见徐家有人去了我的地下停车场？调查清楚以后再给我回电话。”
    我还没有走开，李准就把门一下打开了。我尴尬的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李准低头看了一下我的脚说：“你现在长本事了。”说完以后他就回了客厅继续去看书，我讪讪的光着脚走到客厅，把拖鞋穿上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以后还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刚才李准讲的那通电话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下面的人打过来的。说明他已经开始调查车祸的事情了，难道上次我喝醉酒给他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
    四姐饭做好以后叫我去下去吃饭，李准还是板着一张脸坐在我对面。我端起汤碗刚喝了一口，就恶心的跑进了卫生间。
    四姐也跟了进来，到了卫生间以后只是胃里犯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四姐着急的说：“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我摇摇头，除了在这里吃四姐做的饭，我几乎没在外面吃过东西。四姐站起来看着我激动的说：“你不会是怀上了吧？”
    我愣了一下，直起腰就从镜子里看见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李准。我假装没看见李准也来了，给四姐说：“可能是我今天在外面喝了凉的，刚才喝的又是肉汤所以犯恶心了。”
    我和四姐出去的时候李准已经坐回去了，我给四姐说：“我想吃番茄鸡蛋疙瘩汤。”
    四姐乐呵呵的就去做了，李准喝了几口汤就把碗放下来说：“不舒服？”
    我紧张的点点头说：“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李准抬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最近怎么不去医院了。”
    “我...觉得不用去医院了...”
    李准双臂抱在胸前看着我说：“是不喜欢那个医生了么。”我吓得把刚拿起来的杨梅掉在了地上，假装弯腰去捡。却看见李准用脚轻轻松松的就把那个杨梅碾碎在地毯上，猩红一片。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准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就起身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看样子他是要回家了。
    李准走了以后我也回了卧室，刚才想吐到底是不是怀孕了？大姨妈确实推迟了几天，但是我的大姨妈好像经常会推迟，所以这个根本就不准。
    明天我要找个借口出去一趟，去医院做个检查。李准应该是被徐自如叫回去的，不然他不会这么晚了突然走。看来徐自如是牟足了劲要怀个孩子，只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怀孩子呢？
    晚上胃里一直翻江倒海的难受，怎么都睡不着。看了看表才夜里三点钟，索性披上一件外套去客厅的落地窗前坐一会。
    刚出了卧室门，又听见四姐在打电话。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见四姐夜里在打电话了，听见她说我好像怀孕了。
    四姐究竟是李准妈妈的人还是徐家的人？除了这两边，我再想不出其他人了。
    第二天早上趁四姐还没起来我就出门了，直接去了医院。这次我学聪明了一点，没有去樊忻在的那家医院，挑了另外一家私立医院。
    到了医院刚挂上号，就看见一个人从楼上下来。戴着帽子和墨镜，直接冲着我走过来。
    说实话看见徐自如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没想到她把头靠近说：“你不用做检查了，我已经怀孕了。”
    “什么？”听完徐自如的话我手里的挂号单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徐自如帮我捡起来故意吹吹上面的灰说：“妇产科？和我是一个科室一个医生呢。”说完以后就随手一扔，潇洒的走了。
    我追上去说：“你真的怀孕了？”
    徐自如高高抬着头说：“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说完她就上了车，我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发呆。
    过了几秒钟，我赶紧回去捡起地上的挂号单，去见医生。不管徐自如有没有怀孕，我今天都要检查个明白。
    过了大概快一个小时后，护士说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怀孕。
    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说不上是失落失望绝望还是什么。有可能我已经错过了唯一一次可以见我哥的机会，又或许我以后不会被一个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所牵绊。
    现在我想做的事情只有喝酒了，去以前经常去的酒吧买了几瓶糯米紫薯酒拿回去，这几天李准都被徐自如缠着，应该没什么时间回来。
    四姐看见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酒，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怎么，我没有怀孕你也很高兴吗？和你的主子一样高兴？”
    四姐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不是...”
    我没有再理会她，拿了一个杯子进了卧室，坐在飘窗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以前想喝酒还可以找樊忻，现在连樊忻也不能再找了。
    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我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很生气的说：“你又有什么事想打探！出去！”
    没想到推门进来的人不是四姐，而是李准。我害怕的想把杯子和酒瓶子都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李准站在我身边说：“怎么又喝酒？”
    听了他的说话语气，我有些迟疑的抬头看着他，这是以前的李准吗？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他变了？
    我从飘窗上下来，光着脚站在他面前，比他低了足足一个头。李准皱着眉头说：“要么把鞋穿上，要么去床上。”
    我木讷的点了一下头，弯腰去穿鞋。本来就喝的晕乎乎的，再一低头，伸手拿了几次鞋都没有拿到。
    听见李准叹了一口气，然后干脆把我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还给我盖上了被子。
    我双手抓着被子看着他说：“你...你怎么了...”
    李准眼神复杂的站在床边看着我，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我。
    我害怕他又像以前一样给我发火，赶紧说：“我以后不喝酒了...再也不喝酒不耍酒疯了...”
    李准这才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怪你，你也不用给我道歉。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突然鼻子好酸，以前我哥也会用这种语气给我说话，可是我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了。我想到没有怀上孩子就没有资格去和李准妈妈做交易，一冲动就坐起来，伸出手搂住站在床边的李准孤注一掷的说：“今天晚上不要走...”
    李准显然被我的举动也吓到了，过了几秒钟才说：“你不想让我走？”
    我点点头，带着撒娇的语气说：“不想让你走...我不想一个人睡...”
    说完以后就抬起头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李准看我这么主动，这次并没有迟疑，慢慢把我放平在床上，然后压了上来...
    今天李准做完以后没有松开我自己去洗澡，而是抱着我进了卫生间。突然被李准这么抱着进了卫生间，我害羞的捂住脸说：“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李准单手就能抱起我，给洗脸池边铺上一个浴巾让我坐在上面，然后自己弯腰去给浴盆里面放水。
    浴盆注水的时候李准站起来看着我，他腰间围着浴巾，我却赤身*的。两只手想要去遮都不知道先遮哪一块，李准伸手拉过我的手说：“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不知道是卫生间的灯光太柔和还是怎么回事，李准今天给我说话的时候眉目之间竟然都是温柔。
    我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害怕他今天晚上这样只是暂时的。李准伸手摸着我的右边眉骨，如果仔细看，上面还有一道很轻很细的疤痕。是我第一次被李准带过来他要我的时候我在床头柜的拐角碰伤的。那时候的我不过十八岁，哪里见过戾气这么重的男人。
    李准还想说什么，我赶紧转移话题说：“水满了。”说完我就从洗脸池上下来，光着脚走进了浴盆。
    除了脑袋以外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李准还是站在我面前不肯出去。
    我低着头不看他说：“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洗...”
    李准点了一下头说：“好。”
    我从卫生间出来以后他也在外面的卫生间洗好了，看看时间，已经夜里一点多了。我把手放在开关上说：“现在可以关灯吗？”
    他看着我点了一下头，关掉灯以后我果然是自在很多。躺在床上以后居然有了些睡意，李准在我耳边说：“可能...有些事是我错了。”
    听了李准这话，我一下就紧张起来。他指的是什么？我大着胆子问：“你是指什么？”
    李准却一翻身背对着我睡觉去了，再没有说话。原本是有睡意的，却因为李准的一句话彻底失眠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合过眼。
    早上坐在李准对面吃早点，我忍不住一直打呵欠，他皱着眉说：“昨天没睡好吗？”

 034家庭聚会

    我赶紧捂着嘴巴摇摇头，李准叹了一口气说：“吃饭。”吃完早饭以后李准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先去书房练了一会字，写不下去的时候就下楼了，看见他还在客厅坐着。
    他在客厅坐着我就回了卧室，过了一会他也进来了。他看见我大白天还窝在床上玩手机，就说：“平时白天也是这样窝在床上么？”
    我赶紧坐起来说：“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李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说：“有个家庭聚会，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
    我吓得手机差点掉在被子上，李准让我和他一起去参加家庭聚会？是我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李准看我还坐在床上，皱着眉头说：“还不起来去收拾一下？”
    我紧张的说：“我就不去了...那是你们的家庭聚会...而且...”
    “而且什么？”
    我大着胆子说：“而且你家人和你妻子都会在...”
    李准听了我的话以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裙子和一件小毛衫说：“就穿这一身吧。”
    看来这次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李准这次叫我去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坐在李准的车上紧张的手心一直在冒汗，到了李准真正的家以后我不由得感叹，他家是多有钱。
    李准和我走进去以后，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人突然都不说话了，静悄悄的看着我俩。尤其是徐自如，端着一杯果汁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徐自如看了一眼李准，然后不屑的笑了一下走过来看着我对李准说：“老公，你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吧。”
    我站在李准身边，感觉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可以杀死我一百遍。李准倒是神色自如的说：“这是我朋友，沈山南。”
    徐自如爸爸徐青山走过来拧着眉毛说：“你说这是谁？”
    李准笑着说：“您耳朵以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这次听不清了？这是沈山南。”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李准在说我名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我的姓氏，徐自如听见李准这么给她爸爸说话，一下就不淡定了。
    扬着脖子说：“你怎么给我爸爸说话呢？他好歹也是快六十的人了。”
    李准不以为然的看着徐青山父女，他对徐自如的态度比起之前我在医院看见的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徐青山这只老狐狸倒还算淡定，看着我说：“原来是沈家的人啊，我这辈子倒是和沈家人真有缘，你也是对不对？”他若有所指的问李准，李准笑笑说：“好了好了，大家继续喝酒继续聊天，不要被我破坏了兴致。”不知道为什么，徐青山最后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
    音乐声重新响起来以后徐自如端了一杯酒递给我说：“你没怀孕，应该可以喝酒吧？”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说：“我当然没有怀上我不喜欢的人的孩子，倒是你，有了这个孩子觉得幸福吗？”
    徐自如听了我的话很生气却又不好立马发作，慢慢把脸挨过来说：“那也好过你，永远不会有人爱你，永远不会见到你爱的人。”听了徐自如故意挑衅的话，我一下没忍住就把酒杯里的酒一下泼在了徐自如脸上，李准妈妈看见以后走过来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声音严厉的说：“是谁给你这个胆子让你登堂入室，欺负起这里的女主人了？”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我们站在角落里发生的事，我捂着脸看着李准妈妈，知道自己这次没法辩驳。她转过脸去拿纸巾给徐自如擦着脸，然后低声安慰着说：“快去换衣服洗脸。”
    徐自如得意洋洋的走开以后，李准妈妈拉着我走到了她家别墅的后花园，让我和她坐在椅子上。
    我惊讶她对我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她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笑说：“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继续说：“这次是你输了，你就得认输。”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点点头说：“我是输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童话故事，你以为我儿子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接纳你了突然喜欢上你了？不是，这些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着急的一下跪在她面前，李准妈妈也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我跪在地上看着她说：“我知道这次我没有怀上孩子，可是我真的努力了...我求求您，告诉我我哥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求求您了...只要您告诉我，您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李准妈妈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说：“你坐着，有话我们慢慢说。”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她却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我说：“这次你是输了，难保下次你不会赢呢？你就在我儿子身边好好待着，以后我还会有用你的地方。只要你做的事让我满意，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告诉你你哥的下落。”说完以后她用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在这坐了一会也准备回去了，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是徐自如在说话。

 035戴绿帽子？

    我停住脚步没有继续朝前走，听见徐自如说：“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她说完以后并没有人回答她，她继续说：“我想离婚，现在就离婚。”原来她是在打电话，徐自如想离婚我是一点都不意外。
    过了一会徐自如好像在低声哭，声音很压抑。她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原来徐自如怀的孩子不是李准的，是别人的。徐自如到底有几个胆子，敢让李准戴这么大的绿帽子。
    害怕一会有人来会看见我，就从另外一条路穿了回去。回去以后里面的人还是聊天的在聊天，喝酒的在喝酒，感觉不太像一家子人，都是那种很客气生疏的感觉。
    这里面没几个我认识的人，就算是认识，也都是互相利用。李准和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在一起聊天，应该是他的后辈吧。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过来说：“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我大着胆子说：“你带我来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李准挑挑眉毛说：“你很聪明。”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的时候，徐青山突然走了过来。他眼神毒辣的看着我说：“这就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一位。”
    李准看着徐青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从我知道徐青山设计害李准出车祸还把罪名栽赃在我哥头上以后，我对徐青山就很厌恶。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揭穿他的证据，看着他在我面前嚣张。
    李准看了我一眼说：“岳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徐青山听了李准的话以后脸色变了变，我不明白李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变化。
    徐青山很假的干笑几声说：“男人嘛，在外面有一两个女人再正常不过了，只是现在自如怀孕了，你要懂得适可而止。”说完以后徐青山就走了，李准不屑的笑了一声。我看着李准，想象着他要是知道徐自如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看着李准说：“她怀孕了你高兴吗？”
    李准看着我的表情很古怪，过了一会才说：“你该回去了。”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感觉一下就放松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在这会让我觉得很放松。四姐听见我回来了，急急忙忙的从卧室出来说：“今天没喝酒吧？”
    自从我知道她背后有人以后，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四姐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我自顾自的换着衣服说：“没有喝酒，我不想吃饭，你休息去吧。”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让李准把保姆换掉，凭良心说她对我不错，只是没人会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吧。
    晚上我以为李准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居然回来了。他应该喝了挺多酒，只是没有醉。四姐大概已经睡着了，就没有出来。
    李准洗完澡以后进了卧室，看我坐在床上看着他就说：“有事？”
    我想了一会说：“我想...换个保姆...”
    李准笑了一下说：“你也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说：“我不知道四姐是谁的人，但是我不喜欢这样被人监视的感觉。”
    李准坐在床边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的人？”
    我就给李准说了我听到过四姐打电话的事情，李准笑笑说：“以前我果然是低估了你，你很聪明。”
    我看着李准心里想，我知道了太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估计等你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大跌眼镜吧。
    李准躺在床上随手拿了一本书说：“换保姆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有些着急的说：“你喜欢这样被人整天监视着吗？”
    李准把书倒扣在被子上说：“她是妨碍到你了对吗？”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说：“不换就不换吧...”说完以后我就钻进被子转过去睡觉了。
    李准翻了几页书就把灯关掉了，然后慢悠悠的说：“我现在还需要她给那边传递一些错误的信息，等我处理好这些事以后就会给你换一个保姆。”

 036聪明老道

    我在想现在我和李准算是暂时站在一个阵营了吗？从李准最近对我的态度能看出来他已经开始怀疑徐家父女了，甚至开始调查以前的事情。如果徐青山这个老狐狸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那李准岂不是还会以为是我哥害死了他爸爸。不行，我明天要再见一次徐自如，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
    早上睡醒以后李准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了，他看见我醒来了就说：“以后不要再吃安眠药了。”他走了以后我赶紧回卧室去看，床头柜里的安眠药果然都不见了。不过最近好像我睡得都挺好的，不用喝酒也不用吃安眠药。
    徐自如接到我电话有些不耐烦，不过最后还是出来了。我提前到了约好的西餐厅，然后把手机录音打开倒扣在桌子上。
    徐自如进来以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屑的说：“怎么，李准养活你你还要给他省钱？”我心里暗暗想，这个餐厅两个人随便吃顿饭都要一两千，不至于让徐自如这么看不到眼里吧。
    徐自如把手里的包随手扔在桌子上瞥了我一眼说：“说吧，今天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我看着她没有变化的肚子说：“你的孩子还好吗？”
    徐自如听到我说孩子脸上没有一点不自然的表情，反而洋洋得意的说：“怎么，羡慕是我先怀上孩子的吗？怪只怪你的肚子不争气，怪不得别人。听说你和我婆婆之间还有个交易，你挺厉害的啊沈山南，自己的孩子你都舍得。”
    我笑了一下说：“没想到你的身体恢复的这么快，半年前还瘫痪在床上动不了，现在就怀孕了。”
    徐自如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冷笑着看着我说：“沈山南，你不要阴阳怪气的给我说话，今天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要是我再这么和她打太极套她话估计会被她看出来，我索性开门见山的说：“李准知道那场车祸是你爸亲自策划的吗？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残忍的父亲，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顾。”
    徐自如脸色突然变了变，伸手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看着徐自如说：“大年三十那天你父母去医院看你，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徐自如突然笑着说：“沈山南，你变聪明了啊，你到底知道多少事啊，干脆都说出来让我听听啊。”
    徐自如越来越像她爸了，聪明又老道，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且还在套我的话。
    孩子的事我现在还不能说，毕竟那是一条人命。至少我要在确定孩子的爸爸是谁以后我再考虑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看着徐自如的眼睛说：“我知道的事情还很多，等以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看的出来徐自如有些心虚了，但是还强装镇定的冷笑着看着我。她不耐烦的说：“所以说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把菜单递给她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请你吃个饭，看看你的孩子还好不好。”
    徐自如有些恼羞成怒的说站起来指着我说：“沈山南，以后你再耍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毫不示弱的看着她说：“怎么，你也要学你爸爸看谁不顺眼就杀了那个人吗？”
    徐自如顺手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就把水泼在了我脸上，冷冷的看着我说：“这是还给你的。”说完以后她就走了，我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神，淡定的拿起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然后让服务员把我之前就点好的三分熟牛排端上来。
    刀刃一切开牛排，就看见血红色的汁水都流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看见这渗着血水的牛排就想起很久以前我爸妈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让服务员把一口没动的牛排端下去以后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发现手机里面进了水而且还自动关机了。我赶紧拿纸巾擦干手机，试着重新开机，还好可以重新开机，就是手机马上就没电要自动关机了。
    原本信心十足的约徐自如出来以为可以拿到一些证据，没想到她现在这么聪明。
    刚准备打车，就看见路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想要从一排矮矮的马路牙子上上来，轮椅的轮子好像是卡在那里了，上不来。
    我赶紧跑过去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轮椅，发现轮子里面卡了一颗石头，转不动了。我低着头说：“你先不要动，我给你把这个石头拿出来。”
    好不容易把石头拿出来，从后面把轮椅推上去以后准备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开口说：“你的手没事吧。”

 037水落石出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我的手，一个指头刚才被轮椅的轮子卡在里面还转了一下，现在已经成黑紫色了。我摇摇头说：“没事。”就去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去了。
    坐上出租车以后又不想回去了，就让司机开着车随便带我转，反正在打表，司机也乐意带着我这种没有目的地的人乱绕，哪里不堵车他就开去哪里。
    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才从车上下来，这里是哪我也说不上。没过几分钟就看见有好多辆车开了过来，最开始我以为这里是一个停车场，后来一束光突然亮了起来，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汽车电影院。
    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大部分人都是坐在车里。至于演的是什么电影我根本就没有看进去，只要电影里悲怆的音乐响起来，我脑子里想得都是我哥、我爸妈。一点都不矫情的说，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真的是好孤独。
    转身看了一下身后有一家小卖部，走进去买了一箱啤酒坐在地上喝。中途还有几个男人过来搭讪，我都没有理，继续闷头喝我的酒。他们觉得没意思就说了几句难听话走了。
    电影结束以后周围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开走了，我想着把最后两瓶酒喝完再走算了。刚打开一瓶，就看见面前站了一个男人。我以为又是刚才那些搭讪的无聊男人，就没有理。结果他一直在我面前站着，我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李准。
    我赶紧站起来，结果坐在地上的时候太长，刚才又喝了太多酒，一站起来头就晕的不行。一下没站稳就靠在了李准身上，他居然没有推开我，而是轻轻搂住我。我不敢说话，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李准过了几分钟才张口说：“坐在地上冷不冷？”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李准感觉到我哭了，慢慢松开我看着我说：“我都知道了，所有事情都知道了。”
    我的鼻子酸的厉害，酸的有些疼。刚准备伸手把眼泪擦干净，李准就拿出一张纸给我把眼泪擦干净了。
    我和他坐在车里以后就把李准的手机充电器连接上，然后开机给李准听录音。结果我和徐自如的对话一句都没录上，应该是刚点开录音机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我有些懊恼的扯掉手机充电器，李准看着我说：“你不用给我听什么，车祸那件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么件事。”
    听了李准的话，我竟然有些快感。你也有这种时候？你也有这种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时候？我现在当然不会告诉李准孩子不是他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同情那个无辜的孩子，而是想知道李准知道所有真相以后的狼狈样子。
    四姐看见我和李准一起回来的有些意外，中午就没有吃饭，所以现在肚子特别饿。看见四姐做的水煮肉片，我连着吃了两碗饭。
    李准估计也是第一次见我吃这么多饭，看见我吃完饭以后又吃了半个火龙果和一小串提子，更是惊讶。
    我吃完饭以后就不想动弹只想躺在床上，李准看了一会书后就回卧室躺着了。他突然把手伸过来放在我的肚子上，我吓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他只是隔着我的睡衣摸着肚子说：“你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我尴尬的说：“吃的有点多了...”
    李准煞有介事的坐起来说：“要不要把楼上的客房给你改装成健身室，以后你在楼上锻炼锻炼也好。”
    我想了一会说：“你不用突然对我这样子的...”
    李准听了我的话以后也沉默了，我知道现在李准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赎这两年多来他对我所做的一切的罪。
    其实我想问李准我哥到底在哪，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让李准对我越来越内疚，内疚到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李准转过身伸手摸着我的右边眉骨说：“这还疼么？”
    我笑着说：“已经两年多了，怎么还会疼。”两年多，足以让任何一个伤疤愈合，只是皮肉上的伤疤愈合了，心里的伤却永远也好不了。
    他伸手关了卧室的灯，然后还是转过来想要搂着我睡。我顺从的缩在他的怀里，竟然真的有点温暖。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心里在想什么，很确定。

 038交代任务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李准叫醒的，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说：“这么早有事吗？”
    李准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起来去跑步，你身体太差了。”说完以后就给床上放了一身运动衣，虽然不想起，现在外面还有些冷，但是李准说的话我哪敢不听。
    李准平时应该有健身，但是我一直都是不喜欢动的性子，跟在他后面跑了几步就喘的不行。李准停在前面看着我说：“快点跑过来。”
    我不高兴的撇撇嘴只能跟上去，后来跑的累的开始在路边干呕，里准则这才停下来说：“那就慢慢走一走吧。”
    结果我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叫唤了，这段时间不光饭量大，饿的也比以前快。我和李准看了一下这附近，根本没什么吃饭的地方。我揉着肚子不情愿的又走了一会，看见一个地铁站附近有个阿姨摆摊在卖豆浆油条，豆浆就是用那种透明的一次性杯子盛着，隔着老远就闻到豆浆的香味儿。
    李准看我走过去要买那个豆浆油条，板着脸说：“我们打车去其他地方吃，这个很不卫生。”
    我没理会李准说的话，直接要了一份豆浆油条，结果掏钱的时候才发现这身衣服是新的，里面根本没有钱。
    李准看我嘴里塞着豆浆油条窘迫的样子，无奈的给我掏了钱，然后我们俩又慢慢朝回走。
    走回去的路上更尴尬，我们俩一直都是一前一后的走着，他不说话，我更没话和他说。好不容易走到了住的地方，我赶紧小跑着进了门，真是尴尬死了。
    四姐看见我们回来了，就把早点端上来。我看了一眼四姐做的早点，就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准备再吃一顿。李准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说：“刚才没吃饱...”
    李准只吃了几口就没有再动筷子，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出门一气呵成。
    李准走了以后我就回房间睡觉了，刚睡着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号码，是李准妈妈。我接起来说：“您找我什么事？”
    李准妈妈说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现在就出去一趟。我打车到了约好见面的地方，李准妈妈这次倒是比较准时，看见我到了还笑着说：“想喝什么自己点，一会我们一起去楼上做个按摩。”
    我太明白这些商人的套路了，这次对我这么好，无非就是这次真的很需要我罢了。我点了一杯苏打水后说：“阿姨您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李准妈妈精明的眼睛看着我，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单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听着她说了这么多还不切入主题我就有些发慌，看着她说：“阿姨，您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她双臂抱在胸前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说：“听说你和我儿子最近关系好多了？”
    我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难道四姐是她的人？她继续说：“我儿子最近应该会经常去你那里，你留意他哪天会带回来一个文件夹，你把里面的东西用手机拍给我就好了。”
    以前李准回来好像什么都不带，如果他哪天带回来一个文件夹，应该可以直接看出来。只是这次我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要确定在我做成这件事以后可以得到什么。
    “这件事成了以后...我可以见到我哥么？”
    李准妈妈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看见上面的人以后我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两年多了，终于看见这张我日思夜想的脸了。
    我激动的拿着照片说：“他现在在哪？”
    李准妈妈笑笑说：“这么点规矩你不会都不懂吧，事成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试探着问：“那份文件有那么重要？可以和一个孩子等价交换？”
    李准妈妈的眼神突然变得毒辣起来，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子说：“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还有你一定知道如果你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吧。”
    我点点头，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干成以后和我哥见面的场景。
    李准妈妈站起来说：“上面的按摩师很有名，要不要一起去放松放松？”
    我摇摇头说不去了，出门以后好像又要下雨的样子。不过我很喜欢下雨天，想起我生日那天也是在下雨，好久没见樊忻了，不知道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039当场撞破

    反正也闲的无聊，就打车去了樊忻上班的医院。樊忻看见我以后还有些惊讶，我开玩笑说：“怎么，不欢迎我来么？”
    樊忻指了指饮水机说：“还是要一杯速溶？”我点点头，好像来他的办公室喝一杯速溶咖啡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坐在他对面说：“最近忙吗？”
    樊忻指了指旁边的诊断记录说：“一直都是固定的几个病人，倒是你，怎么不来治疗了？”
    我故意笑的大大咧咧的说：“你看我现在这样还需要治疗吗？我比谁都健康。”
    樊忻点点头说：“不过你的起色真的好多了，好像...也吃胖了一点，一点点。”
    说到气色，我仔细一看樊忻，黑眼圈和眼袋都出来了，就这么短的时间，脸颊都有些陷下去了。我说：“你最近不只是在这看病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樊忻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书，我看了看书名，是企业管理之类的书籍。我问他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要看企业管理的书，他只是开玩笑说要继续深造，不过我并不相信他的借口。
    樊忻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我问他具体指什么。他犹豫了一阵说：“李准...他之前有问过我你的情况。”
    “他怎么会在你这问我？”
    “他问我你的病有没有好一点，会不会对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其实...他是真的挺关心你的...”
    我点点头再没说什么，只是好奇李准怎么会突然关心我。如果说李准是真的这么关心我，我肯定不相信。我在樊忻这坐了一会就回去了，看着时间李准该回去了。
    果然到了住的地方以后李准已经回去了，他看见我刚从外面回来就说：“出去有事吗？”
    我看了一眼四姐在厨房关着门炒菜，听不见我们说话，就坐在李准身边说：“你去过医院了？”
    李准皱了一下眉头说：“去医院？什么医院？”
    “就是，我之前做心理疏导的医院...”
    “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李准说的一点都不含糊，不像是在骗我。
    李准和樊忻之间一定有一个人没说实话，不管是谁在说谎，我都想不出来理由。
    我正在发呆的时候李准又说：“你今天去过医院了？”
    我突然意识到李准肯定不喜欢我和樊忻见面，就说：“我今天出去在路上遇到他了。”
    “你出去干什么了？”李准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现在问我更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一下就怯场了，低着头胡乱编理由说：“就是待的有些闷了，出去随便转转...”
    四姐正好把炒好的菜端了出来，我赶紧站起来说：“今天有油焖大虾，我去洗手了...”
    坐回饭桌以后我根本不敢睁眼看李准，低着头就跟个饿死鬼一样一直吃吃吃。
    吃完饭以后李准去洗澡，我突然想起来他妈今天给我说的事情，就进了卧室，去看李准有没有拿回来东西。
    卧室的床上、桌子、床头柜里面都没有。看见他的外套在衣架上挂着，想着几张纸会不会装在里面，把卧室门关上害怕四姐会突然进来，然后才开始翻李准的外套。
    刚把手伸进去，李准突然从卫生间出来了。我的手还保持着在他衣服口袋里的状态，看的出来李准是突然想起来没摘手表，一只手还搭在另外一只手手腕上。
    我赶紧把外套一下甩在床上害怕的说：“我准备...让四姐去洗衣服...就看看里面有没有装钱什么的...”
    李准很冷静的看着我说：“我的衣服从来不在这洗你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吧。”说完他就朝我走了过来，我一直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无处可退。
    李准比我高一头多，我只能低着头不去看他才能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李准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说：“在找什么？”
    我着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越是紧张越是想不出来借口。李准看我不说话，就把我下巴再抬高一点说：“告诉我在找什么？”
    虽然他没有以前那种戾气，但是这样被他逼问着我还是好害怕。不争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李准看见我哭了还有些惊讶。
    他把手放下去说：“哭什么？”
    我推他不想一直被逼站在这个角落里，他一只手放在我后背一只手轻轻抓住我推他的手腕说：“你就这么害怕我？”
    我赶紧认错道歉说：“我错了...我再也不会翻你的衣服口袋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
    李准突然就笑了，语气缓和一点说：“你经常给我认错，可是却很少做到。”
    我抬起头看他的表情，想确认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不是像以前阴阳怪气的说我。
    李准坐在床边，两只手拉住我的手腕抬头看着我说：“我不问你在找什么了，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看。”
    李准居然会说这种话？我不相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
    李准伸手理了一下我额头上的碎头发说：“想想我比你大整整十二岁，你在我面前也算是个小孩了。”

 040说谎无效

    其实我听着李准说这些话是有些动容的，但是也仅仅是稍微触动了而已，没有其他感觉。李准坐在我面前，少了平时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最近他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对我很温和，让我浑身都觉得尴尬。
    李准看我不说话就说：“有没有想过以后准备做什么？上学或者找份工作？”
    我在原本应该上学的时候被李准关在这里，错过了人生中太多美好的时光，现在他却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李准晃了一下我的手腕说：“要不要重新回去上学？”
    我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他大概是猜到我想上学了，就说：“要不要出国？我送你出国去读书？”
    我赶紧说：“我不想出国...我就待在国内好了。”
    李准点点头说：“也是，你年纪还小，以前没出过国，突然出国我也不放心。”
    听了李准的话我简直要给他跪了，他现在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不会狗血到喜欢我了吧，不会的不会的...
    李准拿过自己的外套说：“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在找什么，不过今天给你买了个礼物。”说完以后他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以后是一块手表。
    他没有问我喜不喜欢，直接拉过我的手腕给我戴上。戴好以后他满意的点点头说：“你皮肤白，戴什么颜色都好看，手腕也细。”听完李准夸我的话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我尽量语气正常的说：“你不是要洗澡去吗...还不去吗？”
    李准笑了一下就把自己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进卫生间了。他进去以后我好奇的拿起他的手表看了一下，居然是一个牌子，那应该是很贵了。
    听见里面的流水声以后确定这下李准开始洗澡了，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李准穿回来的衣服，确定没有李准妈妈要的那份文件。
    找不到文件我有些沮丧的坐在床边开始发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一次次在我手里错过，一次次错过见我哥哥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李准睡醒以后上了二楼，他以前很少去二楼，我故意端了一杯牛奶跟了上去。发现李准进了书房，原来书房是有保险柜的，就在一张椅子后面，我以前居然从来都没发现。
    李准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我基本上确定那份文件夹就是李准妈妈要的那份了。估计李准就要出来了，我赶紧假装是刚上楼的样子，直接走进了书房，然后惊讶的说：“你也在这啊...”
    李准没说话，手里拿着那份文件夹警觉的看着我，我赶紧说：“我来练字...要是你用书房我就先下去了...”
    刚走到门口李准就把我叫住了说：“你写字吧，我要出去了。”听了李准的话我还想着他真好骗，没想到他从我身边路过下楼的时候说：“你能一眼识破几岁孩子说谎吗？”
    我懵着点点头说：“可以。”
    说完以后李准居然伸手拍了一下我脑袋就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说他现在看我骗他就像我看几岁孩子骗我一样？
    李准走了以后我索性待在书房了，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下那个保险柜，我连怎么输入密码都搞不懂。估计就算李准没设密码我都打不开吧。
    放在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李准妈妈发来的：不要让我等太久，不要总是让别人捷足先登。
    她说的话我都明白，是在暗示我这次不要又让徐自如抢先完成这个任务。
    比起徐青山，我觉得李准妈妈明显道行更深。徐青山不喜欢一个人会选择除掉那个人，而李准妈妈对待那些人，却会为她所用。

 041突发高烧

    晚上李准没有回来，应该是回了徐自如那里。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徐自如的电话，她约我出去，说是有事。
    徐自如看见我来了以后就把一个文件夹甩在我面前，我问她什么意思，徐自如看着我说：“这就是你要的那个东西。”
    打开文件夹以后一脸是一份标书，李准妈妈要的就是这个？不过徐自如怎么会好心的给我送来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
    徐自如不屑的说：“我婆婆那个老狐狸一直在利用我们两个你不知道吗？她想要这个东西，只能通过我们两个的手，事成了她坐收渔翁之利，事情败露了有我们两个背黑锅，这种万无一失的买卖，那只老狐狸能不做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徐自如笑着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次我帮你只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目标而已。”
    “共同的目标？”
    徐自如有些不耐烦的说：“我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拿走这个交给那个老狐狸就好了。”
    虽然我和徐自如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选择相信她一次。只要我把这份文件交给李准妈妈，我就能见到我哥。
    把李准妈妈约出来以后她满意的说：“这次我没白相信你。”
    我看着她说：“您哪次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就算我没有办成这件事，自然会有人帮您办成。”
    李准妈妈把文件夹装进包里没有理会我的挑衅，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事我们随时联络。”
    我着急的拉住她的包说：“你不能走，我还没见到我哥哥。”
    她有些厌恶的甩开我的手说：“我还不知道你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凭什么相信你？”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哥？”
    “三天以后投标会结束，到时候我就能知道你给我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份标书上，如果徐自如给我的是假的，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李准已经到了，他也发现我最近很频繁的出去。我有些累，没吃饭就回了卧室。李准也跟了进来，问我怎么不吃饭。
    我躺在床上说：“有些累，也不饿，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李准看出来我有事了，坐在床边说：“你有事？”
    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继续看穿我的心事。李准在我身后叹了一下气说：“我最近有些忙，不过忙完这两天就有时间了。下周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我没有看他，有气无力的说：“不用了，你忙你的事情就好。我想睡一会。”李准看我不想说话，在床上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李准出去以后我在床上越躺越难受，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开始疼，感觉里面翻江倒海的疼。索性坐起来从柜子里拿出藏起来的酒，直接对着瓶口喝了几大口晕晕乎乎的才躺下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李准进来了，他轻轻拍拍我说：“你又喝酒了？”
    我的头晕的厉害，不知道自己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就转身继续睡了，正好面对着李准。
    躺在床上忽冷忽热的，感觉我哥就在我身边。我伸出手搂住我哥的腰钻进他怀里说：“哥...我头疼...”
    我哥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说：“你发烧了。”说完以后就把我抱起来了。我被人突然抱起来以后脑子稍微清楚了一点，这才看清楚抱着我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哥，就李准。
    我害怕的推开他，从他怀里直接摔在了床上。李准弯下腰沉着嗓子说：“你怎么了？”
    我可能还没反应过来，紧紧蜷缩在一起说：“你...你要干什么...”
    李准突然愣了一下说：“你发烧了，我准备送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说完以后伸手拉开床头柜，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我拿出来一个橘色包装的药就吞了下去。
    李准准备拉住我的手，没想到我直接就把那颗药吞了下去。他蹲在我面前说：“你吃的什么药？”
    我有气无力的说：“退烧的。”
    李准翻了翻床头柜，看了一下里面各种各样的药说：“怎么这么多止疼药和安眠药？”
    问完以后他可能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就去了客厅，拿来几个冰袋给我敷额头。
    冰袋敷上以后我的意识慢慢清醒了，赶紧给李准说：“我没事了，你快休息吧...”
    李准伸手摸了一下我的手掌说：“沈山南，过去这两年多，你是不是恨我恨得要死。”
    我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可是眼睛刚一闭上，眼泪就流了下来。李准伸手给我把眼泪擦了，然后关了灯说：“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睡醒已经十点半了，一睁眼李准居然还没走。他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看书，看见我醒了就过来说：“今天还难受么？”
    我摇摇头说：“不难受了，你不去工作吗？”
    李准这才走到衣柜那，拿出外套说：“现在就准备走了，你好好休息。要是还不舒服就让四姐送你去医院。”
    这是第一天，还有两天才知道结果。昨天莫名其妙的发了烧，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四姐端进来一碗白粥让我喝下去，喝完了以后随便在小区里面散了一会步。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在小区里面散步。

 042厄运来临

    这三天对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直到第四天李准妈妈打电话叫我出去，我才算是长舒一口气，感觉这事，成了。
    李准妈妈见我以后就把两个文件夹扔在桌子上压低声音说：“沈山南，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耍我？”
    我拿起两份标书对比了一下，上面的竞标价格只差一万，但是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准妈妈一脸的怒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把所有怒气都写在脸上。她恶狠狠的说：“你是故意给了我一份假的标书对不对？”
    “不是...我不知道那一份是假的...”
    “还说不是！如果你不是故意的，竞标价怎么会只差一万？还敢说不是故意的！”
    我真是百口莫辩，是徐自如骗了我。我问李准妈妈：“最后是不是徐家竞标成功了？”
    “你怎么知道徐家人也去参加竞标了？你们串通起来骗我？”
    我知道现在怎么解释李准妈妈都不会相信我了，这件事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对我。李准妈妈看我不解释也不辩驳了，就说：“你哥哥的事情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帮你的。”说完以后她就走了，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
    徐自如，我要杀了你。
    我给徐自如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医院做产检，就是樊忻在的那家医院。徐自如问我有什么事，我压着火气说我过去找她。
    到了医院以后徐自如应该是刚做完检查，手里还拿着单子。我冲过去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徐自如一下就跌坐在地上，我失去理智的大叫着说：“为什么要骗我！”
    徐自如正准备说什么，就从后面冲过来一个跑着的小孩，一下从徐自如身上绊倒，整个人都摔在了徐自如身上。
    徐自如惨叫着说：“救命！”
    我一看情况不对，地上居然慢慢渗出血了，赶紧把那个小孩扶起来，蹲着问：“你怎么了？”
    徐自如紧紧抓着我的衣服袖子说：“叫医生...”我看她额头上立马沁出了汗珠子，赶紧拉过来路过的护士说：“她是孕妇，救救她。”
    护士一看地上的血，赶紧叫了几个医生过来，抬起徐自如就送了急救室。
    我一个人着急的等在急救室门外，突然看见樊忻。樊忻看我在这，就说：“你怎么在这？”
    我指了指里面说：“我打了徐自如...她现在在里面抢救...”
    樊忻也认识徐自如，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好，他当时就激动的抓住我的胳膊说：“你说谁在里面？”
    “徐自如...”
    “她怎么了？”
    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打了她一巴掌...然后有个小孩摔倒在她身上...”我的话还没说完，樊忻就摇晃着我的身体说：“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孕妇！她已经怀孕了你为什么还要打她！”
    我不知道樊忻突然怎么了，看着他说：“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
    樊忻的眼睛珠子通红，还要说什么，急救室的门就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说：“谁是家属？”
    我正准备说话，樊忻一下就冲到我前面说：“我是家属。”
    医生摇摇头说：“大人没事，孩子已经没了。”樊忻不相信的抓住医生胳膊说：“刘医生，您再想想办法，孩子真的没办法保住吗？”
    那个医生拍拍樊忻的肩膀说：“快通知她家里人吧，孩子已经没了。”那个妇产科医生走了以后，徐自如就被推了出来，脸色惨白，嘴巴发青。毫不夸张的说，她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死人。
    樊忻跟着护士进了病房，我一直站在门外没敢进去。更不知道要怎么给李准家里人说。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我听见徐自如开口说话了，麻药应该已经过去了。
    徐自如痛苦的呻吟着说：“好疼...”
    樊忻哄着她说：“没事没事...已经好了...”
    结果徐自如看着樊忻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听见徐自如的话，我惊讶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我叫出来。原来她的孩子是樊忻的？
    我仔细想了一下最开始徐自如还在医院顶楼的时候，樊忻也出现在那里过。好多次他出现在顶楼都是解释不过去的理由，还有徐自如的生日宴会，他们俩就一直怪怪得。只是我一直没朝那方面想。

 043痛不欲生

    徐自如虚弱的说：“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白费心机...”
    樊忻有些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是我不对...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故意接近沈山南...我以为接近她至少可以多知道一些李准的事情...”
    徐自如摇摇头说：“没用的...你接近她没用的...对李准来说，她什么都不算...”
    我向后一退不小心踢到了身后的垃圾桶，樊忻听见外面的声音就走了出来。
    知道徐自如和他的秘密以后我有些心虚，还有些害怕。没想到樊忻走出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一点都不比刚才我打徐自如的轻。
    我捂着脸不敢相信刚才打我的是樊忻，抬起头看着他，樊忻指着我说：“你滚，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看着樊忻说：“我也不想你们的孩子没了，可是她对我做了什么事你又知道多少？你从一开始也只是故意接近我！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樊忻气急败坏的说：“沈山南，你真恶毒。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我看着樊忻觉得有些好笑，睡了别人的老婆还让别人怀孕，现在竟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给我讲大道理。
    我看着樊忻说：“是，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人！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她爸爸陷害别人有苦衷、她装瘫痪也有苦衷、她骗我有苦衷、你故意接近我有苦衷、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孩子没了也只能怪到我头上！知道你们的孩子为什么没了吗？”我推开樊忻走进了病房，对着躺在病床上徐自如说：“就是因为你们徐家作恶多端，你心术不正所以你才保不住的你孩子你知道吗！”
    徐自如听了我的话可能是气极了，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劲。我看着樊忻和徐自如说：“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不会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说完以后就跑出了病房，走出电梯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个轮椅，连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就走了。
    我刚出医院，李准就来电话了。他应该已经知道孩子没了的事了，说话声音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让我哪也不要去，在住的地方等着他回去。
    我冷笑着打了车回去，一会要面对什么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四姐看见我半边脸肿着回来了，就问我怎么了，我没理她，从冰箱里拿了一个冰袋坐在沙发上敷着。一会李准回来，不知道还要怎么动手。
    李准进门以后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一只手松着领带结一边向我走过来。
    他狠狠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说：“沈山南，你到底要干什么？”
    四姐看见以后吓得直接回了房间不敢出来，我看着李准却是意外的很平静。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显得正常一点说：“你不爱徐自如，却爱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吗？”
    李准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说：“那可是我的孩子。沈山南，你为什么这么心狠，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你冲着我来，为什么不放过那个孩子？”
    我冷笑着看着李准现在这幅为了别人的孩子而悲痛欲绝的样子，李准看我还在笑，气急败坏的说：“沈山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听了李准这句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着他说：“我没心，我的心早就被你们一刀一刀剜的干干净净。”
    李准松开我，我一下瘫软在沙发上，他站着对我说：“沈山南，你走吧。”
    李准让我走？是我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你让我走？”
    李准一只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我放你走。我们两个不要互相折磨了。”
    我站起来看着他说：“你告诉我我哥在哪？我在你身边待了两年多，就是想见到我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准低下头看着我说：“我前几天说忙完这几天就带你出去，就是带你去见你哥。刚才那边来电话，说你哥失踪了。”
    “我哥失踪了？什么意思？”
    李准一脸的倦色说：“他一直都在郊区一家精神病院住着，今天早上突然失踪了。可能是他跑了。”
    “这两年多我哥被你们关在精神病院？两年多他都没跑出去，怎么可能今天早上突然出去了？”
    李准有些不耐烦的推开我说：“你认为我现在有必要骗你吗？我要去一趟医院，你愿意去哪就去哪。”
    李准回卧室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准备出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对着他的背影说：“去看徐自如是吗？你不用去了，孩子的爸爸已经在医院看着她了。”说完以后我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你们每个人都让我痛不欲生，那我就把这些通通还给你们。

 044医院对峙

    李准转过身来几步就走到我面前说：“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徐自如不爱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她爱的人也不是。她当初也没有因为救你而瘫痪，瘫痪是装的。你出的那场车祸，也是徐家人策划的。”
    李准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拧着眉毛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看着他破罐子破摔说：“你认为我现在有必要骗你吗？徐自如现在就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你去的及时应该可以见到他们。”
    李准把手里拿的东西都扔在地上，拉过我的手腕说：“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我要你现在就和我去医院说个清楚。”
    我看着他无所谓的说：“好啊，最好是把你家里人和徐家人都叫来一起说个清楚。”
    李准开车就像疯了一样不管红绿灯，一直超速行驶，我们能活着到医院真是万幸。
    病房门推开以后樊忻果然还在病房里，徐自如看见李准来了，脸色都吓变了。倒是樊忻比较淡定，好像已经猜到了李准会来。
    李准走到病床前狠狠抓住徐自如的病号服说：“孩子是谁的？”
    樊忻站起来就给了李准一拳，推开李准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李准指着樊忻毫不示弱的说：“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吗？”紧接着就还给了樊忻一拳，樊忻吐了嘴里的血水不屑的说：“你的手段我当然见识过，不过这一次，我们两个不一定谁赢谁输。”
    看着这些欺骗过我伤害过我的人坐在一起打得热火朝天，我竟然感到了久违的快乐。
    徐自如害怕樊忻再受伤，想要拉架，结果被李准狠狠甩开，她一下就滚在了地上。
    樊忻着急的扶起来徐自如吼着对李准说：“你到底是不是人！你不知道她刚流产吗！”
    李准太阳穴感觉一跳一跳的，面无表情的说：“沈山南说的都是真的。”
    樊忻看了一眼坐在拐角的我，嘲讽的笑了一下说：“所以你的怒火又要从沈山南转移到自如身上了是吗？”
    李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樊忻走到李准面前说：“李准，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比起几年前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拿女人撒气？”
    樊忻几年前就认识李准了？明明上次舞会樊忻还说第一次见李准。
    樊忻这句话明显触怒了李准，不过李准不怒反笑的说：“你是想让我和她离婚？”
    樊忻皱着眉头说：“你还要耽误她几个五年？你们结婚的这五年，你爱过她吗？你认为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五年？从你们结婚的那天起，你李准身边断过其他女人吗？”
    李准撇撇嘴笑着说：“你倒是很关心我们夫妻生活啊，我以前没有好好对她，那就用以后好好弥补。下个五年，下下个五年，她以后的每个五年我都好好对她怎么样？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住最好的。这样你们满意吗？”
    就算是我听了李准这几句话都不寒而栗，更不要说樊忻和徐自如了。
    果然，徐自如听了李准的话以后尖叫着捂着耳朵说：“我不要，我不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我被徐自如的反应吓到了，樊忻也是。樊忻赶紧坐在床边搂着徐自如说：“不要害怕，没事的没事的...”
    李准看见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抱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轻松的站在床边说：“她住院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顾了，等她病好以后我再接她回家。”说完李准就走出了病房，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刚走出病房还能听见徐自如的哭声和樊忻的安慰声，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没有想象中开心。
    我和李准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库以后，他突然转过身看着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很高兴？”
    我看着李准没有说话，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抬起我的下巴说：“沈山南，你是不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我笑着看着李准说：“是，从我被你带回去的第一天就等着看你被所有人背叛的这一天，等着看你失去所有你爱的人这一天。不过我后来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也不配去爱。”
    说完这些话我才觉得胸口堵着的气顺了一点，李准听完我的话就黑着脸上了车，我也跟着上了车。

 045终于释然

    李准把车停在门口我下车自己回去，他一脚油门又飞快的开着车走了。也是，男人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怎么还会平静的好好吃饭睡觉。
    我一进门，就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李准妈。我惊讶她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的坐过去打招呼。
    她挥挥手让四姐回房间去，我坐在她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说：“您怎么来了？”
    她面色铁青的看着我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
    我故意装糊涂说：“你是指哪件事？”
    李准妈妈把身子转过来看着我说：“她怀的不是我们李家的孙子你一开始就知道？”
    我冷笑着说：“是，我是一开始就知道。”
    她气得先是大喘气然后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无辜的说：“你们也没有人问过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被她这句话一下就激怒了，毫不犹豫的回嘴说：“你们把我哥藏起来的时候又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李准妈妈听见我说我哥，有些心虚的说：“那还不是你不争气，每次做交易，你都不能给我应有的筹码。”
    听了她的话我觉得很可笑，站起来说：“筹码？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是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可以拿来做交易的？”
    李准妈妈不怒自威的指着我说：“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好歹我是你的长辈。”
    我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她说：“长辈？你对我什么时候像一个长辈对待一个晚辈？你只是想利用我，甚至不想付出任何代价的利用。”
    她站起来拿着包，好像是要走的样子。我一下走到她面前说：“我哥这次失踪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她脸上带着让我捉摸不透的表情说：“你猜猜和我有没有关系。”说完以后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姐从卧室出来以后说：“要不要吃饭，我给你做了鱼香茄子煲。”
    我抬头看着她说：“你想离开这吗？”
    四姐一下没反应过来我是什么意思，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笑了一下说：“你真的愿意永远待在这里吗？”
    四姐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没念过书，又没有什么本事，也不是男人，再说先生给我的钱多，在这没什么不好的。”
    我点点头说：“也是。”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回卧室，四姐在我身后说：“吃点饭吧，你最近脸色又不好了。”
    我突然有些内疚，背对着她说：“你自己去吃吧，我没什么胃口。”我听见她在我背后叹了一口气，念叨了一句：“作孽啊...”
    我转过身看见四姐已经进厨房了，鼻子酸酸的说：“四姐，对不起。”说完我就进了卧室，趴在床上蒙住被子哭了出来。
    这段时间我几乎是在和四姐“冷战”，看见她就当没看见，她和我说话我也是能回避就回避。可是最近这么多事发生以后，好像对我还不错的人就只有她了，至少她没有直接伤害过我。
    不管是李准妈妈还是徐自如，她们自以为知道了我的弱点，有意无意威胁着我欺骗着我。这几年来，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有一天可以找到我哥。可是现在就连这个愿望都成了奢望，或许我真的不会再见到我哥。
    可是我哥真的希望我这样吗？他一定不会舍得他当初小心翼翼保护的妹妹现在变成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或许我真的是该离开了，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李家和徐家的争斗。
    晚上睡到半夜四姐突然来卧室喊我，说李准回来了。我知道四姐来喊我肯定是李准喝酒了，她一个人抬不动李准。
    把李准抬回卧室以后我就关了灯打算继续睡，李准却压在了我身上，手不停在床上摸索，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就把他手固定住，不想他来来回回动。可是我刚一抓住他的手，李准就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安分了起来。
    我轻轻推开他，说：“你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李准好像还有点意识，从我身上下来以后就把脸埋在我脖子那，来回蹭着。他的胡茬又长出来了，蹭的我脖子有些疼。我又把他向床边推，准备一个人去客厅或者客房睡。结果李准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你这么久...”
    原本在推李准的手慢慢放回了床上，我不知道他明天早上睡醒以后还能不能记得我现在说的话，就像自言自语一样说：“我知道很多人做很多事都是被逼无奈，我也知道你被很多人欺骗，可是我还是没法原谅你。”
    李准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安静听我说话，呼吸变得很平稳，一动不动。
    我继续说：“或许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以后变成陌生人，就像最初你没有闯入我的生活，我也没有打搅过你的生活一样。睡觉吧，晚安。”

 046被人跟踪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李准还没有醒，我掀开被子看，他的胳膊还紧紧搂着我的腰。我轻轻拿开他的胳膊，李准一下就醒了。
    他闭着眼睛带着很重的鼻音说：“这么早醒来干嘛。”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点了，就说：“已经十点了，你不去公司吗？”
    李准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我说：“不想去。”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从床上坐起来说：“我饿了，想去吃饭。”
    刚要走，就被李准一下拉住胳膊拉回了床上。我紧张的看着他说：“你要干什么？”
    李准把被子掀开盖在我身上又把我拉回了他怀里说：“再睡一会。”刚说完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四姐看见我俩一起从卧室出来还有些奇怪，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四姐开饭吧。”
    抬头看看时间，磨磨蹭蹭半天已经十二点多了，不知道是该吃早饭还是午饭。
    李准吃完饭以后就去了公司，我去楼上练了一会字就觉得好无聊，想出去转转，顺便买些东西。
    天气慢慢热了，四姐还穿着冬天穿的那件毛衣，我就想着给她买件薄一点的羊毛衫和裤子。一进商场眼睛都挑花了，给四姐买好衣服以后看见一件男士毛衫很好看，不过李准平时几乎天天都是西装革履的，应该不需要这种衣服吧。站在那件衣服前面好久，柜姐出来问我要不要拿下来看。那件羊毛衫拿在手里质感很好很舒服，我没忍住就刷卡买了下来。这张卡还是李准上次给我的，这是第一次用。
    走出商场以后天已经麻黑了，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就打车回去了。结果出租车开到离小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说前面突然施工，让我自己走下去。
    提着几个手提袋走路还挺费劲的，越走人越少，尤其是天还黑了，我心里有些害怕，就走的更快了。
    走到拐外的地方正好有个路灯，看见后面投射过来一个人影，我回头去看的时候是一个男人。
    不是我势利眼，这附近的小区就只有我们住的那一个，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可是我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穿着完全不像可以住在那个小区里的人，而且还戴着黑色的口罩。一想到这我就更害怕了，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更诡异的是我一跑起来，后面那个男人脚步也加快了。这离到小区还有十来分钟的路程，我还拿着这么多东西，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跟踪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他的。索性突然转过身看着他，他也被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过身。
    我大着胆子问他：“你跟踪我干什么！”
    那个男人直愣愣的站着看着我，也不说话，就只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神我越看就越觉得恐怖，腿都在发抖。
    我一点一点后退，他就一点一点逼近，我几乎是大吼着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那个男人还是不肯说话，只是一直在朝着我走。我赶紧转身就跑，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在跑。
    跑了一段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右脚的鞋掉了。我根本顾不上管那些，还是使劲在跑。
    结果还是被他抓住了，他伸出手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我就用脚狠狠踢他，最后一脚踢到了要害，他疼的弯了一下腰，我又用手里提着的鞋盒子狠狠甩在他脸上，跑了出去。
    跑到后面跑不动的时候我几乎要绝望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身后突然有车开过来，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李准的车。
    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激动，站在车前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李准从车上下来以后看见我的样子就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李准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直到我不哭了才说：“怎么回事？你的鞋呢？”
    我的脚一动，脚底就传来钻心的疼，估计是刚才跑的时候有东西钻进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李准也朝着我回头的方向看了一下说：“在看什么？”
    我的全身还在发抖，看着李准说：“刚才有人跟踪我。”
    李准皱着眉头说：“怎么会有人跟踪你？”
    我摇摇头，李准就说：“先回去再说吧。”说完以后他就弯腰把我抱了起来，我还挺惊讶的对他这个举动。
    李准把我抱上车以后看了看我手里的手提袋说：“自己出去买东西了吗？”
    我还在想着刚才跟踪我的人，根本没有听李准在说什么。

 047短了一截

    四姐看着李准抱着我进来，他手腕上还挎着几个手提袋，惊讶的说：“这是怎么了？”
    李准把我放在床上以后说：“去拿医药箱来。”
    四姐把医药箱给李准拿来以后李准就让她出去了，我想李准大概是不想让四姐知道我被人跟踪的事吧。
    李准蹲在床边给我检查伤口，必须要把袜子脱下来才能看到。他害怕我疼，没有脱袜子，直接用剪刀慢慢剪开袜子。然后抬头看着我说：“一会酒精消毒会很疼，你忍着点。”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酒精直接倒在伤口上的时候还是疼的厉害。消完毒以后李准皱着眉头说：“里面扎进去一块碎玻璃，我们要去趟医院。”
    我随便把头发梳了一下就被李准抱着上车了，到了医院以后我不好意思他还抱着我，就让他把我放下来。结果李准直接抱着走进了换药的地方。值班护士看见以后笑着说：“你先生对你可真好。”
    我和李准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变了，他把我放在一张床上说：“我在这等你。”
    护士看了一下说：“伤口要缝两针，先打一针麻药吧。”
    伤口被处理好以后我一跳一跳的扶着李准走出了病房，到了地下停车库以后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人费劲的扶进了车里，他上车之前看了我一眼，我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四姐还没睡，在客厅等着我们。她看见我的脚被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说：“怎么这么严重？”
    我给她说让她来一趟我的卧室，四姐跟着进来以后我把给她买的衣服和鞋递给她说：“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和鞋，你回去试试合不合适。”
    四姐拿着手提袋不好意思的说：“给我买衣服干什么...”
    这一趟折腾下来我实在太累了，不想和四姐继续客气，就说：“你回去试吧，我想睡觉了。”
    四姐出去以后李准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说不想吃。现在累的只想睡觉，而且小肚子也有些疼。
    李准进了卫生间以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什么时候躺在我身边的我也不知道。
    睡到不知道几点又开始做梦，梦里梦见有个小孩笑着朝着我跑过来。那个小孩长得特别可爱，我伸手让他跑进我怀里，他就蹦蹦跳跳的跑进了我怀里。我抱着他一直转圈，最后累了的时候低着头问他累不累。结果那个小孩满脸都是血的看着我，不哭也不闹。我吓呆了，继续抱着小孩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直到徐自如走过来说：“他已经死了你还抱着他干什么？”
    我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李准已经醒了，坐起来打开灯说：“做恶梦了是不是？”
    我迷茫的看着李准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李准可能是被我问糊涂了，皱着眉头说：“梦见什么了？”
    我看着他说：“我梦见徐自如的孩子了，满脸都是血。”
    李准突然沉下脸说：“那只是个梦，继续睡觉吧。”说完以后他就想伸手去关灯，我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说：“不要关灯。”只要一闭上眼或者周围暗下来，我就会想到刚才梦中的场景。
    本来特别特别累，结果刚才那个梦做的我睡意全无。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再合过眼。
    早上李准很早就醒了，他穿好衣服以后站在床边说：“脚缝针了就不要到处乱跑，好好在家待着。”
    我看了看外面好像又要下雨，这个地方一下雨就会大降温，突然想起来昨天还给李准买了件羊毛衫，可以穿在西装里面，套在衬衣上。
    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袋子说：“你看看那个袋子里的衣服。”
    李准打开袋子以后说：“你给我挑的？”
    我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李准说：“要我今天穿上？”
    我看了看外面说：“一会可能要下雨，你要是不想穿就放着吧。”
    李准什么话都没说，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套上了毛衫。我尴尬的说：“袖子短了点...”
    李准照了一下镜子说：“是有点短。”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穿好外套走了，他走以后我才发现我的脸好烫。
    过了一会四姐也穿着我买给她的衣服进来了，我看着她穿的很合身就很高兴，让她坐在床边。
    四姐坐下来不好意思的说：“这身衣服真好看。”
    “合适就好，我也是看着大概买的，不知道你具体多高多重。”话刚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

 048狭路相逢

    拿起手机一看，有人发过来一张彩信。打开短信一看，我吓得手机立马扔在了地上。四姐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你先出去吧...”
    四姐出去以后我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心情，从地上捡起手机。是徐自发来的照片，一个搪瓷盆子里面有一摊血水，像是早夭还没成型的婴儿。
    下面还有一句话：你的孩子早晚也会这样。她这句话看的我不寒而栗，想必徐自如是恨透我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乎都超出了我的预期，如果我继续在这个是非之地待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事会发生，我不能让自己继续泥足深陷。是时候离开了，彻底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李准，离开所有人。
    现在我的脚不是很方便，只要等脚恢复好了，我就离开。最近这段时间要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的路，一个人的路要怎么走。
    过了一星期以后去医院拆线，拆完线总算是能下地走路了。走到收费处看见有个体重秤，站上去以后发现自己竟然胖了八斤，我居然没有发现。
    四姐看了一下说：“胖点好，你这身高才八十几斤，是太瘦了。”我的腿和胳膊都没怎么变，都胖到肚子上了。
    四姐扶着我朝出走，刚一转身，就看见了樊忻和徐自如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徐自如看见我以后就站着不走了，死死的盯着我看。她一定是恨透我了，樊忻看我的眼神很冷漠，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徐自如看我也不走了，就朝我走过来。四姐觉得有些不太寻常，小声给我说：“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让四姐去外面等我，不用在这陪着我。四姐走了以后徐自如看着我说：“沈山南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继续说：“我不管你以前过得好不好，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发誓，我要让你的后半辈子每一天都受折磨，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徐自如现在的样子和我以前其实没什么区别，虽然我心里有过内疚，但是看到她现在的嘴脸，心里的恨意又上来了。
    我不甘示弱的说：“是吗？那就看看以后谁会痛不欲生，我们走着瞧。”
    樊忻听见我说的话以后走过来看着我说：“你们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么，说完了我们就走吧自如。”看着樊忻这么呵护徐自如，我竟然觉得有点可笑。
    徐自如看着我说：“如果你想让我饶了你，你最好去劝李准和我离婚。”
    听了徐自如的话我就笑了，对她说：“原来你说这么多狠话就是为了让我劝李准和你离婚啊？如果我不答应呢？我就是要让你离不了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没法在一起。”
    樊忻挡在徐自如面前指着我说：“你不要欺人太甚！”看着樊忻现在这幅狗急跳墙的样子，完全和当初那个风度翩翩戴着眼镜的斯文医生是两个人。
    我看着樊忻说：“当初陪我在雪夜喝咖啡喝紫薯糯米酒的那个人是你吗？”
    樊忻眼神有些闪烁，我冷笑一下说：“怪我太笨，你们两个都那么喜欢桔梗花，我却一直没有猜到你们会是这种关系。狗男女，我祝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说完以后我就一瘸一拐的走了，留下徐自如和樊忻在身后。走出医院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每一场我要独自面对的对峙都让我害怕甚至是恐惧，可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内心的恐惧。
    四姐看见我出来了，一低头看见纱布上又渗出来血水了，就说：“哎呀这可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说：“没事，我们回去吧。”四姐拗不过我，只能和我回去。结果我们一抬头，就看见李准站在路边。
    他看见我俩以后就走过来，弯腰把我抱了起来，看见我的脚又出血了，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我害怕他带我回去又会碰到徐自如，着急的说：“没事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四姐给李准开车门的时候我从车窗玻璃反光看见樊忻他们就在我们身后，好像也是在等车。他们一定看见我和李准了，这样也好。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我的手机又响了，李准直接拿起我的电话看了。又是徐自如发来的彩信，同样的照片。李准皱着眉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过手机说：“以后你不要乱动我的手机...”
    李准有些生气的说：“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说：“徐自如发来的，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她为什么要给你发这种照片？”
    “因为她的孩子是因为我才流产的。”
    李准又拿起我的手机把照片删了才把手机还给我。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电话，我害怕吵醒李准就接了电话，刚一接通电话，就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还混着婴儿的啼哭声。

 049再也不见

    之前收到好几次那种恐怖短信，原本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已经够强大了，可是半夜接到这种电话我还是吓得快要奔溃了。叫着李准的名字让他快去开灯，我抱着被子不敢撒手。
    李准打开灯以后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电话说：“你听。”
    李准听了一下皱着眉头就挂断了电话，把我搂在怀里说：“不用害怕了，这件事我明天去处理。”
    “你怎么处理？”
    李准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你不用管了，这种电话和短信以后你不会接到了，好好睡觉吧。”
    躺在床上以后又睡不着了，趁着李准不注意从床头柜拿了一颗安眠药吞了下去，这才慢慢有了睡意。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以后李准已经走了，四姐说大概早上八点李准就出门了，我看看时间，都快中午了现在。
    我的脚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准备离开这里的事情了。回到卧室以后就把门锁了起来，跳出来几件这几天可以穿的衣服和鞋，其他东西一律留在这里不带走。李准给我的银行卡我也放进了床头柜，钱包里还有一万块现金，在我找到工作之前，应该够我租房子吃饭用的。其他东西好像没什么要拿的了，都是李准买给我的，我不想带走。把准备带走的衣服全部装好放进了衣柜，就等着李准不在的时候了。
    晚上李准回来吃饭的时候问我还有没有接到短信电话之类的，我说没有。吃完饭以后他说要去出差，可能会走三天左右。我心想真是老天爷帮我，三天时间，够我逃得远远的了。
    第二天早上李准要赶飞机，他打开衣柜要收拾两间衬衣，我赶紧下床去帮他收拾。李准奇怪的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紧张？”
    “你不是要出差吗...你好好休息...我帮你收拾。”
    李准坐在床上看着我收拾，我故意挡着衣柜不让他看见我放在里面的行李袋。
    把衬衣叠好以后李准还是看着我，我不自在的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准坐在床上搂着我的腰说：“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恨我了？”
    我看了一眼李准点点头说：“应该是吧...你明天还要坐那么早的飞机，快点休息吧。”
    说完我就不着痕迹的推开他，进卫生间去洗澡了。可能是最近心情的缘故，我的大姨妈又不正常了。总是这样反反复复不见好，以后一个人生活恐怕是更麻烦了。
    第二天早上李准走的很早很早，他前脚走，我也拿着东西走了。走之前给李准留了一张纸条：我们因为误会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也彼此折磨了这么久，我想是时候有个了断了。不管是于你、于徐自如、于樊忻，我都想彻底有个了断。我会彻底消失在你们的生活中，再也不见。
    我已经买好了去另外一座城市的火车票，坐上公交车去火车站等着坐火车了。
    这个城市的公交车司机开车就像玩命似的，经常急刹车突然拐弯。刚才有个人横穿马路，司机狠狠一脚刹车，整车人都向前倾去，我的肚子正好碰上一个座位靠背的拐角，立马就疼得不行。
    本来以为疼一会就好了，可是疼着疼着就觉得实在是忍不住了，额头上的汗水都沁出来了。我旁边站着的一个阿姨好心问我没事吧，我摇摇头，在下一站就下车了。
    下车以后又打了车去医院，检查结果居然是我已经怀孕了。拿着化验单子的我呆呆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怀孕了？为什么偏偏是李准的孩子？
    医生说因为我个人身体原因，孩子随时都有胎停的危险，从现在开始一定要静养。我问她坐火车可以吗，医生当时就生气的说我不顾自己身体总要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看来我暂时是不能离开这里了，也好，李准发现我不在以后应该不会猜到我还留在这个城市没有走。
    提着一小袋行李走在大街上，虽然孩子要不要留下来我还没决定，但是找个住的地方是最重要的。
    我直接去了中介公司找房子，虽然会有一笔中介费用，但是起码会很快找到满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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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0找到工作

    可能是太久没有直接和这个社会接触过，很多物价高的吓人，原本以为一万块钱挺多的，可是打车去医院做完检查又拿了些药就花了将近一千。剩下的钱还要在找到工作之前吃饭、租房子。
    到了中介以后租了四环的一室一厅，一个月房租三千，必须要一次性租三个月。我说了半天中介公司才同意我先租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再交三个月的房租。
    手里还剩三千多，到了租好的房子以后才发现里面虽然电器齐全，可是家具这些真的很旧很旧，水管漏水，马桶里面很脏很脏，厨房更是巴掌大。
    看着这个房子心里落差其实挺大的，肚子还有些疼，小腿肚子也疼。随便把床上的灰扫扫就躺在上面了。
    睡醒以后开始大扫除，一直收拾到晚上才把房子大概收拾出来了。小区下面就有菜市场，已经下午了，菜市场的菜应该比早上便宜很多。
    吃完饭以后打开手机一看有很多未接来电，全是李准打来的。我把李准的电话拉黑以后就去楼下的网吧上网找工作了，不尽快找工作不仅没房子住，可能连饭都没法吃了。
    我的孩子有两个月多了，医生又说我要静养，想到这些适合我的工作就更少了。看到最后，下面有一条招聘启示是要找保姆，居然没有写工资是多少。要求更是奇怪：做饭口味清淡、没有废话、爱干净。这是什么要求？而且连工资是多少都没有写，一点都不像正式招聘。
    本来不想再找了，想先回去休息，可是一想到水电费那些还没交，压力又来了。干脆给那个找保姆的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电话打过去以后那边过了好久才接，我说我要应聘保姆，那边接电话的人给我说了时间和地点，让我到时候去面谈。
    第二天穿了一件米色薄毛衫，花生色半身针织裙和平底鞋就去面试了，约好的见面地点是一个茶社，每一间都用竹帘子隔开。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坐在我对面说：“是你要来应聘保姆？”
    我点点头，不自在的说：“是我。”
    那个男人有些怀疑的说：“可是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做保姆？”
    我尴尬的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做很累很重的活儿...”
    那个男人皱着眉头说：“可是保姆也不轻松。”
    我害怕自己刚说错话了，着急的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保姆相对很多室外工作来说很轻松了，至少不用风吹雨淋，而且累了可以随时休息。不过我会尽力做好我的工作，不会偷懒的。”
    那个男人点点头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不好意思的说：“请问工资是...”
    那个男人笑笑说：“这个你放心，工资一定会让你满意。”
    有了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那个男人突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竹帘子说：“常先生，您看这位可以吗？”
    我透过竹帘子的缝隙去看，隔壁那一间果然还有人，那个人才是真正面试我的人吧。
    那个“常先生”说：“可以了，让她明天来上班吧。”
    我高兴的站起来弯着腰说：“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面试我的那个男人给了我一张卡片，上面是一个座机的电话和地址，这个小区居然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坐公交车也不会堵车。
    找到工作以后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回家路过菜市场买了块三文鱼，虽然不是很新鲜了，可是还是想改善一下伙食。
    第二天去工作的时候，进门之前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不管这家主人是好说话还是“奇葩”，我都要好好做下去，先赚到钱再说。
    推开门进去以后看到客厅坐着的男人，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好小好小...

 051不会做饭

    这家男主人我见过，就是那天轮椅被卡了石头的那个男人。本来我想装作不认识直接打招呼，结果他招招手让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有些不自在，他伸出手给我说：“你的手好了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他轻轻把轮椅转到我面前，直接拉过我的右手看起来。他的手好冰，我反应过来以后赶紧把手抽回去。低着头说：“我的手没事了...请问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他抬头看着我说：“你不向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我看着他说：“我...我叫沈山南...”
    他点点头说：“我叫常存。”
    常存，这个名字还真是奇怪。
    “常先生，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常存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我还没吃早饭，十一点我要出门，十一点之前我希望吃完早饭。”
    我想都没想就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以后我就进了厨房去做饭，看着这个陌生的厨房，心里有点犯怵。我几乎没怎么正经做过饭，以前都是四姐做的饭。打开冰箱，里面根本没肉，都是蔬菜和水果。干脆煮个白粥做个蔬菜水果沙拉吧。
    十点半的时候把做好的早饭端出去，他已经坐在饭桌前了。常存看了一眼我端上来的饭就说：“坐在那一起吃吧。”
    虽然早上我也没吃饭，可是保姆和男主人坐在一起吃饭应该不合规矩，我赶紧摇摇头说：“我不吃，您吃吧...”
    常存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就坐在那吧。”他用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我只能惴惴不安的坐下来，等着他拿起勺子，我才敢动碗。
    以前我觉得李准饭量小，可是常存吃的更少。吃到一半突然开始剧烈咳嗽，我确定他不是被食物呛到了，是身体不好那种咳嗽。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坐在他对面紧张的看着。
    他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满脸通红，皱着眉头说：“把这些端下去吧...”
    我赶紧把没吃完的粥和菜端回去，从厨房出来以后他还坐在饭桌前，脸色看起来差极了。
    我小声说：“你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摆摆手说：“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把外套拿过来以后帮他穿上，家里门铃就响了。进来的人就是那天面试我的男人，他走到常存面前说：“常总，咱们该出发了。”
    常存皱着眉头点点头就被推出去了，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四处看了一下整间房子的装修风格，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简洁到让人觉得没有一点生气，甚至有点冷。
    我不知道他是天生残疾坐在轮椅上还是后天出了什么事所以不能走路，或许是身体残疾的原因，常存给人的感觉很是孤傲，甚至有那种天生疏离的感觉。
    把厨房收拾好以后坐在客厅，看见窗台上养了几盆竹子和兰花，就去浇了些水。感觉没做什么事，就累得不行了。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肚子，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这个孩子。如果把孩子生下来，那他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这样真的很不公平，把他扯进我们大人的争斗中。
    坐在沙发上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有声音，赶紧坐起来，发现常存已经回来了，就在我对面，坐在轮椅上。
    睁开眼睛看见他在看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理理衣服说：“您...您回来了...”
    他点点头说：“有一间卧室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要是累了可以去那间卧室休息。”
    他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脸色还是不好。我担心的说：“您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去做些吃的...”
    他摇摇头说：“不吃了，我有些累，你推我回卧室。”
    推着常存进了卧室，到床边的时候我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要怎么办。常存这样子自己肯定是没法到床上去的，可是我又不好意思直接扶他。
    常存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扶我去床上。”
    我只能弯着腰扶着他两条胳膊，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扶到床上去，然后把鞋给他脱了，把腿摆好，盖上被子。
    常存闭着眼睛说：“你出去吧，五点钟叫我。”
    关上门出去以后我突然觉得他挺可怜的，看他家里的装修他应该是个有钱人，可是却连路都走不了，就连上床都要人扶着上去。
    看看时间才两点多，我还要继续在这待着，一直到下午饭做完才能回去。
    我去了他说的那间卧室，里面有床和电脑，很简单的陈设。躺在上面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李准用了其他号码给我打来的电话和短信，看来是得重新换个手机号了。
    闹钟响了的时候我就去叫常存了，他已经醒来了，坐在床上在看书。睡了一觉以后他的气色好了很多，我进去以后说：“您已经醒了。”
    他点点头说：“你推我出去然后开始做饭吧，随便做些就好。”
    我倒是想随便做些，可是我的厨艺真的是差的不忍直视...用不粘锅煎了几块厚切土豆片，撒了黑胡椒和盐，随便放了些绿叶蔬菜就端出去了。
    常存看着我端出来的菜傻眼了，抬头看着我说：“这是我们的晚饭？”
    我心虚的点点头说：“晚上应该吃些清淡的...”
    常存把筷子放下以后说：“你去厨房给我冲一杯燕麦，用牛奶冲，不要放其他东西了。”
    我悻悻的回了厨房给他冲燕麦，端出来以后他用勺子搅了搅没喝几口就放下了。
    我内疚的说：“对不起...我做饭是不太好...明天做完早饭我出去买本菜谱，我保证以后每天做饭都会有一点点进步...”

 052突发高烧

    他点点头说：“你可以下班回家了。”
    我拿着手机就走了，想着这份工作真好，不累，而且好像一天很轻松就过去了。到了小区下面以后正好有个小书店，里面虽然大部分都是小学生的课外辅导书，但是角落里还是有几本家常菜菜谱的。他喜欢吃清淡的菜，我就拿了一本粤菜菜谱付账了，回家躺在床上看了一会菜谱就困了。
    第二天早上刚到常存家里，他就看着我说：“你给我的兰花浇水了？”
    我点点头，放下背来的包一边朝着阳台走去一边说：“对啊，我看花盆里的土都干了，就给你的花浇了点水...”还没说完，我就看见花盆里面的兰花已经蔫儿了，好像快要死了...
    我回过头紧张的看着常存不知道说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你把它扔掉吧。”
    我觉得扔掉有些可惜，光是这个花盆我都觉得很精致。常存看我站着不动，皱着眉头说：“怎么还不去扔了？”
    我低头看着他说：“就这样扔掉是不是有点可惜...或许过两天又能活过来呢？”
    常存看着窗外说：“就算活过来也是病殃殃的，一点生气也没有，还不如扔掉去。”
    他这话好像是在说花又好像是在说他自己，说完以后他就把轮椅转过去回了卧室，我赶紧追上去说：“要不要我扶您到床上去？”
    他背对着我摇摇头说：“今天腿不痛，可以自己上去，早饭就不吃了，你要是没吃就自己随便吃点。”说完以后我就站在他身后，想着万一他要是上不去的话，我还能搭把手。结果他回头看着我说：“怎么还不出去？”
    “我...我是害怕你需要帮忙...”
    他回过头背对着我说：“我需要帮忙会叫你的。”他都这样说了，我只能出去了。
    出去以后想着找找看还有什么活儿需要干，结果他家干净的就像没住人一样，根本不需要打扫。干脆把昨天买的菜谱拿出来看看。
    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常存从卧室出来了，我赶紧走过去推着他到客厅说：“现在要开始做午饭吗？”
    他有些怀疑的看着我说：“你要给我做什么饭？”
    我紧张的说：“我...我刚在菜谱上看了一道菜，今天可以试试...”
    他的表情好像是一副认命的样子，无奈的说：“好吧，那你就去做吧...”
    我刚转身准备回厨房去做饭，想起来这里根本没有肉，就说：“我先去楼下超市买肉，冰箱里没有肉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之前忘记给你说了，我吃素，什么肉都不吃。”
    本来看了一道青椒肉丝，还想着一雪前耻，结果他居然吃素！想想也是，他好像信佛，在家里的居家服大都是中式的短褂子，青灰色，玄青色，纯白色，手上好像也有手串。
    到了厨房我又开始犯难，做不成青椒肉丝，那就做个青椒土豆丝。
    我把这道“青椒土豆丝”端上来的时候估计常存内心是奔溃的...不仅炒糊了，还把土豆丝切成了土豆条...
    常存吃了一口菜就把饭碗放下了，说冰箱里有牛奶，帮他热一杯牛奶就好了。我把牛奶热好以后说：“你平时总是这样不好好吃饭吗？”
    他端着牛奶怔了一下说：“平常也不会有人给我做这种饭。”
    听了他的话我丢人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坐下来继续吃饭，自己做的饭，难吃成什么样都要吃完...
    他今天好像没什么事，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下午的时候一直在卧室没有出来，我估计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书。进去之前也没有让我叫他，到了五点我敲敲门，想问他还要不要我做下午饭了...结果敲了好几声都没听到他说话，我觉得不对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去以后看见他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我走过去试探着问：“常先生？”
    还是不说话，我站在他面前看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窗户开的大大的，风直接可以吹在他的脸上，他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褂子。我看他满脸通红不大对劲，就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是发高烧。
    使劲拍拍他的脸说：“常先生？常先生？”
    叫了好多声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我，眼神涣散一点都没有神。我蹲在他面前说：“您发烧了，我现在送您去医院。”

 053无处躲藏

    他虚弱的点点头，我赶紧打开衣柜给他找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给他穿在身上，外面还起风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条围巾给他围上了。这才推着他出门，到外面去打车。
    到了医院以后护士一边给他打退烧针一边说：“你们也太大意了，这么大的人了发高烧自己都没感觉吗？你也是，自己先生发高烧现在才送过来，不知道发高烧也会烧死人吗？”
    打完针以后我在医院接了一杯热水给他慢慢喝下去，他的神志才慢慢恢复了过来。为了说话方便，我蹲在他面前说：“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他点点头说：“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在医院里...。”他的嗓子已经烧哑了，说话声音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拿着医生开的药我们就回去了，扶着他躺在床上以后就去厨房煮了白粥，他勉强吃了几口就皱着眉头说不吃了。虽然打完针是退烧了，可是他还是忽冷忽热的，一会让我把被子拉开，一会让我给他盖严实了。一直折腾到晚上八点半才慢慢好起来。
    他看看外面黑下来的天说：“你快回去吧，今天就算是加班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放心的说：“我晚点再回去，反正我住的地方离你这里也不远。”
    “你回去吧，我这你不用管了。”
    我看着他这样还在逞强就有些生气的说：“我是你花钱雇来的保姆，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自己回去？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多给我一天工资好了！”
    他听了我的话虚弱的笑笑，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他声音很小的说：“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反正那间卧室也空着。你过去休息吧，要是有事我就叫你。”
    我去厨房喝了两大碗粥，把锅里剩下的全喝完以后又回到了卧室，坐在床边看菜谱...
    他躺在床上瞥了一眼我看的书，哭笑不得的说：“你至于这么刻苦用功吗？”
    我信誓旦旦的说：“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嘛？我说过每天都要有进步就会有进步，不信你就看着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看了一会书我就拿了体温计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还是有些发烧。我不放心一个人回去睡觉，又拿了几个冰袋给他额头上敷上。
    最后实在太累了就趴在床边睡着了，半夜醒来一次感觉卧室太热了，就去把窗户开了一点点透透气。看着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又量了一次体温，还是没有彻底退烧。
    把卧室的小灯关了以后又坐回椅子上，害怕他后半夜又会发高烧。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是常存的青色短褂，我一抬头看见他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我赶紧站起来说：“对不起...我在这给睡着了...”
    他把轮椅转过来说：“昨天晚上累坏了吧，你今天不用在这里了，回去休息吧。”
    我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有些不确定，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才确定他彻底退烧了。把他推到客厅的阳台那里说：“卧室太阴了，你在这晒会太阳。我去给你做早饭，做完我就回去。”
    我刚进程厨房他就说：“可是你会做什么早饭？”
    我转过身底气十足的说：“你现在是病人，就要多喝粥，不是我只会做粥，是你现在只能喝粥。”
    今天想变点花样，就给粥里放了桂圆莲子，还有一点红豆。因为是一直用小火慢慢熬出来的，所以粥很浓稠软糯，尝了一口信心十足的端了出去。
    常存看着碗里的粥是红褐色的有点不放心的说：“这是什么粥？”
    “桂圆莲子红豆粥，你尝尝，绝对好喝。”
    他皱着眉头尝了一口，一副大义凛然要去赴死的表情。我期待的看着他说：“怎么样？”
    他抬起头时已经没有皱着眉头了，点点头说：“今天的粥不错。”
    我高兴的说：“真的吗？说明我今天真的有进步！”说完以后我就埋头喝着自己熬得粥，喝完以后抬起头才发现常存在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擦擦嘴说：“你还要吗？锅里还有...”
    他笑着摇摇头说：“不要了，饱了。”
    我把厨房收拾好以后就装好自己的东西回去了，回去之前已经去超市买好了速冻素饺子，他如果饿了就可以自己煮着吃。
    回去以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睡醒就去楼下菜市场买点肉，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
    走到小区楼下以后看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来来回回走着，相互交头接耳的。或许以前经历过得事让我怕了，这次看见这些人以后警觉的躲进了一家小卖部假装去买东西。我刚走进来，就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也进来了，他们是来买眼的。我赶紧背对着他们，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这么大的小区怎么找，已经看了两天了，都没发现她回来。”
    另外一个男人点了一支烟说：“就是，光拿着照片怎么找啊，现在女人照片和本人相差那么多。”
    他们两个出去以后我买了一个口罩戴上，看见小区门口站着的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应该是没有门禁卡进不了小区。
    低着头混在几个买菜大妈的中间走进去以后，回到房间我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些人到底是李准的还是徐自如的？不管是谁派来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我到底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有钱有权的人要找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看来这里我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要重新找房子了。

 054连连出丑

    站在窗户边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路灯下站的那些人，回到床上根本睡不着。本来就一直都有神经衰弱，这下更睡不好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到几点钟，听见楼下有人敲门的声音，吓得一下从床上翻起来蜷缩在拐角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好在是虚惊一场，楼下敲门的人是喝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看见小区门口那些人还没来，我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了梳洗的东西就去常存家里上班了。看来这几天只能厚着脸皮在他家里先住几天了，不知道常存会不会同意。
    到了常存家门口使劲连着按了好几下门铃，害怕他还在睡觉没有听见。门锁开了以后我以为是常存遥控打开的，结果是他自己打开的，我推开门以后直接扑在了他的轮椅上。
    常存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就扑在了他身上，正好胸压在了他脸上...
    我整个人都懵了的时候常存说：“你打算用你的胸压着我多长时间？”
    我一下从他身上弹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常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常存脸上没有异样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地上说：“一会家里要来客人，还不打算捡起来吗？”
    我拿来的内衣和换洗衣服全部洒在了地上，蹲在地上偷偷看了一眼常存，他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把轮椅转过去回客厅了。
    把衣服捡起来以后再厨房磨蹭了半天不好意思出去，刚才实在是太丢人了...不直到以后常存会怎么看我。
    常存在客厅说：“这么早来是有事吗？”
    我这才墨迹着出去说：“我...我可以和您商量一件事吗？”
    常存坐在轮椅上点点头说：“你说吧。”
    “就是...我租的房子最近这几天可能住不了...我能不能在您这先住几天...”
    没想到他痛快的点头说：“你在我这工作期间可以一直住着。”
    我高兴的说：“谢谢常先生！我去给您做饭。”
    他点点头，我就回了厨房。打开冰箱看看里面还剩什么东西，发现昨天回家之前买的速冻水饺还原封不动的放在冰箱里，就气冲冲的走出去说：“你昨天有没有吃东西？”
    他莫名其妙的皱着眉头看着我，我拿着手里的饺子说：“这是我昨天买回来的速冻水饺，你没有吃吗？”
    他摇摇头，我生气的说：“你知不知道你是个病人？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吃饭总是吃的那么少，你的病怎么好？”
    常存突然笑了，看着我说：“为什么小小年纪要装成一副大人模样？”
    我的气势一下被常存这句话说下去了，瘪瘪嘴说：“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啊...你好好吃饭身体怎么可能恢复嘛...”
    常存抬抬头看着我说：“我的身体没事，一会做完早饭多准备些水果，再去超市买些适合聚餐吃的东西回来，今天我有朋友要过来。”
    给常存煎了鸡蛋打了豆浆端出来，他满意的说：“以后你就做做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饭给我吃就好。”
    我不服气的说：“我又学会了一种饭，已经实践过了。今天中午就做给你们吃！”昨天自己在家做了青红椒土豆牛肉粒焖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关键是味道很好。
    我提着几大袋水果蔬菜果汁回来的时候常存都看傻眼了，指着我手里的东西说：“只来三个朋友，买这么多吃不完的。”
    “只来三个？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清楚？我买之前你怎么不给我说...”
    常存无奈的说：“吃不完就放冰箱吧，没事。”
    把东西放在厨房以后就把刚才买东西的购物卡还给了常存，他在看书，头都没有抬的说：“你拿着吧，以后看着家里缺什么就买吧，钱不够了再给我说。”
    我一个人又是切水果又是蒸米饭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我赶紧跑出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三个男人，赶紧笑着说：“你们是常先生的朋友吧，快进来。”
    他们进来以后笑着对常存说：“这么几天不见，你就给我们找了个弟妹，不地道，不给我们提前说一声。”
    我还戴着围裙着急的说：“你们误会了...我是常先生家里的保姆...”
    他们听了我的话以后上下打量着我，其中一个笑着说：“还是老常眼光毒，找保姆都要找这么漂亮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常存，发现他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管别人说什么。

 055招待不周

    常存皱皱鼻子说：“是不是有东西糊了？”
    我突然想到锅里还在炒牛肉，赶紧跑回厨房去看炒锅。里面的牛肉粒已经糊了，这可怎么办？
    我出去给常存说：“我炒的牛肉糊了...”
    来的客人中有人说：“老常不是吃素么？做肉干什么？”
    常存笑笑说：“我吃素，你们来做客总不能让你们跟着我也吃素。”
    我才反应过来常存吃素，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常存应该是知道我忘记了，故意给我一个台阶下，让我不在客人面前出丑。
    之前开我玩笑的那个男人说：“没事，客随主便，我们也跟着老常吃素就好。”
    回到厨房以后把炒糊的牛肉倒掉，把切好的蔬菜粒在油锅里过油翻炒一下调味后就倒进了电饭煲，和米饭一起闷着。
    拌好两大盆蔬菜水果沙拉，一盆咸口一盆甜口，全部端了出去。包括常存在内的人都看着我，常存咳嗽了一下说：“不用做这么多沙拉...”
    我难为情的说：“只有这个和焖饭...”
    另外一个客人赶紧打圆场说：“哈哈，没事。平时吃的油水太多，今天来清清肠...”
    常存和他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指了指椅子说：“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我坐下来的时候他的朋友都看了我一眼，我自己也知道保姆不该上桌，又站起来说：“厨房还有饭...我去吃厨房那些...”
    刚准备走，常存就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坐下。”
    我只能悻悻的回来坐下，这下又把他们几个给逗笑了。有个看起来和常存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说：“怎么在外面霸道不给别人留余地，在家里也是这样。”
    常存什么都没说，我就低着头随便塞了几口米饭说：“我吃好了，你们继续吃吧。”
    回到厨房以后开始“打扫战场”，每次做完饭厨房就像打了仗一样。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泡好茶给他们端出去，常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说：“你用的哪一罐茶叶？”
    我生怕又出什么错，紧张的说：“就是那个灰色陶罐里装的茶叶...”
    他摆摆手让我下去，我就回了厨房，等着他们喝完了去添水。一个人在厨房待着无聊，就随便翻着那本菜谱，隐约听见他们在客厅说什么拍卖会的事情。好像是过两天常存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但是他的朋友都不建议他去。
    到了下午饭之前常存的那些朋友不约而同的说下午还有事要走，常存无奈的笑笑也没有挽留，我推着他送客到门口的时候常存说：“下次定一个饭店我们再约，今天招待不周。”
    我站在常存身后头恨不得埋进衣服里，常存说这话分明就是在打我脸，我只能吃个哑巴亏。
    那些客人走了以后我闷闷不乐的收拾着客厅茶几上的茶杯，一不留神打碎了一个杯子。常存眼睛瞪大看着我不说话，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恢复了正常说：“收拾了吧。”
    这套茶具是他特意嘱咐我客人来了以后拿出来用的，平时他都是收在柜子里的，一套里面有四个茶杯，现在被我打碎了一个，就剩下三个了。
    我看着常存说：“对不起...把您的杯子打碎了，不然您就从我的工资里扣钱吧...”
    常存摇摇头说：“把剩下的也扔掉吧。”
    我以为他是生我气了，着急的说：“这三个还好好的，为什么要扔掉？”
    他自己把轮椅转过去背对着我说：“一整套茶具，碎了这一个就不完整了。不完整的东西还要他干什么，你去扔了吧。”
    常存这话说的不容置疑，我只能把剩下的茶壶和茶杯都装进一个袋子里，那进了厨房。
    这个杯子打碎以后他心情好像很不好，一直不说话也不看书，就一个人对着阳台上的那些花看着发呆。
    把卫生收拾好以后走过去说：“等我发工资了给你重新买一套好不好，你不要不高兴了。”
    常存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在这没有亲人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就故意转移话题说：“这盆兰花好像缓过来了，以后我不给它乱浇水了。”
    常存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我在故意转移话题。他转过头看着我说：“你今年多大了？”
    我实话告诉他我今年二十一，他点点头说：“年纪真小，上了大学么？”
    我有些窘迫的说：“高考完就没有再上大学了...”
    他以为是我没考上大学，其实后来在李准那里我查过当年的高考分数，上个国内的重点大学还是没问题的。常存看着我说：“我书房里有很多书，没事做的时候可以去看看。”
    我想着在他这空闲时间是挺多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056再动胎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听见常存断断续续在咳嗽，好像到了后半夜还在咳嗽。想去给他端杯水，又觉得这么晚了，进去好像有些不好。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他，干脆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听他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了，就端了一杯热水去敲门。
    常存让我进去以后喝了几口水好多了，我站在门口说：“要是还想喝水你就叫我好了，那个卧室里有电话，你直接打电话。”
    他靠坐在床头一脸疲惫的看着我说：“是我吵到你了。”
    “我经常失眠，还没睡着就听见你在咳嗽...”
    他点点头说：“你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不用做早饭。”
    回到卧室以后再没听见他咳嗽，看来以后得给他的床头放一杯水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起来给他做早饭，常存从卧室出来以后说：“不是说不用做早饭了吗？”
    我一边煎鸡蛋一边说：“吃完早饭也可以继续睡啊...”话还没说完，我就恶心的关了火捂着嘴跑进了厨房。在厨房干呕了一会出来后常存在离卫生间不远的地方说：“你怎么了？”
    我知道已经开始了妊娠反应，可又怕常存辞退我，就撒谎说有些感冒，闻到油腥味儿有些犯恶心。
    常存再没说什么，我推着他去吃了早饭就回卧室睡觉了。躺在床上看着还没有隆起的小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对他不公平，不让他出生又太残忍，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睡醒以后看见常存在客厅看书，我明明穿的很厚还是觉得冷，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一点。常存过了一会就有些出汗，我却冷的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我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妊娠反应，闻不得油腥味儿，害怕冷，胃口时好时坏。
    常存放下书看着我说：“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我紧张的坐起来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要不要吃饭，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说：“现在还早。”
    我气馁的垂着头说：“也是...”
    想回去把那件厚一点的外套和毛衣裙拿回来，可是还不确定到底安不安全。我突然想到一个点子，或许常存可以帮我掩饰一下。
    从沙发上下来坐到常存对面的椅子上说：“外面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出去散步？”
    他想都没想就说不出去，我软磨硬泡的说：“你看咱们两个身体都不好，就应该多出去透透气啊，我们就在附近随便转转，我推着你怎么样？”
    他居然又改变主意说：“那你去添件衣服我们出去。”
    回卧室以后戴了个口罩，推着常存就出门了。就算那些人看见我们，有了常存做掩护，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这样我就可以顺顺利利进出小区拿衣服了。
    一直走到我住的那个小区，我才给常存说：“我推你进去吧，顺便上楼拿件衣服。”
    “你住这里？”
    我点点头说：“临时租的房子，估计马上就要换地方了。”
    常存没有多问，任由我推着进去了。果然还是有穿着黑西装的人守在小区门口，我经过他们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盯着我看，我赶紧急中生智低着头亲昵的对常存说：“老公，回去给你做红烧茄子吃不好？”
    常存明显抖了一下，一脸不相信的扭过脑袋看着我。等走进小区到了一栋楼后面以后我赶紧蹲在常存面前说：“常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请您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你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常存就打断了，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把他放在一颗大树下面就小跑着上去拿衣服了，爬了几层楼又下楼，到了常存面前就觉得肚子有些疼了。感觉不对劲，就赶紧推着常存回去了。
    到了常存家里以后蜷缩在沙发上疼的受不了，估计又是动了胎气。常存看见我不对劲就说：“你怎么了？”
    我害怕他带我去医院，勉强站起来说：“有些累，您是不是饿了？要是饿了我就去做饭。”
    没想到常存拉着脸说：“沈山南你到底怎么了？”我被他说话的语气吓到了，捂着肚子站在他面前不敢说话。
    “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如果你不舒服就去医院，不会扣你工资。可你自己一点都不爱惜身体，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人，怎么去照顾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突然觉得很委屈，明明我现在怀着孕身体还这么差，不仅没人照顾我，我还要照顾别人。
    常存看见我眼泪出来了，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点说：“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不舒服就去医院，不用硬扛着。”说完以后他就回卧室了，我长舒一口气又躺在了沙发上。

 057深藏不露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就强打着精神起来去买红糖了，买回来以后用红糖水煮了一个鸡蛋吃。常存再没说我什么，我们总算是相安无事。
    过了几天常存的一个朋友又来了，是上次来过他家里的其中一个，后来知道他叫霍然。这次我和常存朋友见面就轻松了好多，没有那么拘束了。
    霍然上次来就说过几天有个拍卖会，常存说他要参加。这次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拍卖会从来就是有钱人参与的事情，我坐在旁边椅子上听着，其实是随时端茶递水的作用。
    霍然给常存说这次拍卖会完了以后会有个晚宴，还是找个女伴陪着比较好。
    常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我什么时候出去带过女伴，还是算了吧。”
    霍然弯着腰手肘放在膝盖上说：“我是担心到时候要喝酒，有个人照顾你不是挺好吗？”
    常存只是垂着眼看着茶杯笑笑没有说话，霍然眼睛珠子转了一圈说：“我看小沈就可以陪着你去。”
    我紧张的说：“我不行...我不能喝酒...”
    霍然笑笑说：“又不是叫你喝酒，就是让你照顾老常。”
    常存抬起头看着霍然说：“她不愿意去就不要强迫。”
    听见常存这么说，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霍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天场合比较正式，你有那种晚礼服吗？”
    那种裙子以前李准倒是给我买过，现在肯定是没了。我有些窘迫的摇摇头说：“没有...”
    常存放下手里的茶杯说：“不然让霍然带着你有时间去买吧。”
    霍然听了常存的话乐呵呵的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给小沈买裙子啊。”
    常存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多少小姑娘买过衣服首饰，我信你的眼光。”
    虽然他俩关系很好开玩笑什么的很正常，可我听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霍然还在一边坐着乐呵，常存给霍然倒了一杯茶说：“别顾着傻乐了，喝点水。”
    常存给霍然倒了水后我正好在看他，我们的目光碰在一起后他没什么反应，我赶紧低着头不再看他。
    第二天早饭吃了以后霍然又来了，手里拿着车钥匙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常存看我还在打扫卫生，就说：“先不要忙了，我让霍然带你去买衣服。”
    我看了看自己胳膊上戴着的袖套，就说：“我先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好。”
    和霍然一起到了一家高级礼服定制店，时间紧迫，定做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就在成衣里面挑了一件裙子，霍然让我再买一双高跟鞋，我看了看肚子说：“我不会穿高跟鞋，那天主要是照顾常先生，就不穿高跟鞋了。”
    霍然听了我的话再没说什么，就送我回家了。回去以后霍然还有事，没下车就走了，我拿着裙子直接进去了。
    进去后常存就在窗户边坐着看着外面，我过去说：“窗户变这么冷，你怎么不把毯子盖在腿上。”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盒子说：“裙子买好了？”
    我高兴的说：“霍先生带我去了一家礼服定制店，挑好了我们就回来了。”
    常存点点头再没说什么，我问他饿不饿，他说不饿。以前我和李准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四姐不在我和他单独在一起就会很尴尬。可是现在和常存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很舒服。常存的话很少很少，一般都是他坐着看书，我打扫卫生或者玩手机，就算是窝在沙发上发呆也不会无聊。
    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动笔练字了，想起来上次常存书房里好像有笔墨纸砚，就问常存：“我可以用一下书房的毛笔和纸吗？”
    常存把书放在膝盖上奇怪的说：“你会写毛笔字？”
    我抿抿嘴说：“以前练过一些，写的不好。”
    常存点点头说：“你去书房自己用吧，以后想写就自己进去。”
    我从沙发上下来进了书房，站在书桌前拿起毛笔，一时不知道写什么。发了一会呆想起来小时候背过的《声律启蒙》，干脆写写那个吧。
    写完以后额头上都冒汗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一抬头就看见常存坐在轮椅上进来了，我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淡淡的说：“累了就坐下来休息。”说完以后拿起我写的字看，刚看了一眼就说：“你练了多久的字？”
    我实话实说：“十几年了。”
    他点点头赞许的说：“没想到你倒是写的一手好字，这双手整天干家务浪费了。”

 058再次相遇

    听了常存的话我怔了一下，他放下纸说：“以后每天就来这练字吧，不要总是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就像受训的学生一样低着头点点头说：“哦。”
    第二天下午我和常存一起去拍卖会，司机来接我们。常存被司机扶上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副驾驶上。
    到了拍卖行以后我莫名的有些紧张，低头看了一下肚子，还好不显怀，不过这种紧身礼服也穿不了多久了。
    常存一路上都很低调，让我推着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拍卖会开始以后还是有陆陆续续从后门迟到进来的人，平日里的大忙人都抽身赶过来，想必这个拍卖会应该是有好东西。
    常存好像对这次拍卖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一直把玩着手里的紫檀手串。平时他在家没事干也是一只手拿书一只手把玩这个手串，结合他的衣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现代人。
    我坐着也无聊，又不敢拿出手机玩，害怕他说我。就只好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的动来动去，常存看不过去了说：“要是觉得闷就出去转转，不要乱跑。”
    我高兴的点点头，从后门走了出去。结果刚一开门，就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撞上的人不偏不倚就是李准。
    李准看见是我以后眼睛瞪得很大，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常存求救，又不敢大声喊，只能着急的看着他，可是他背对着我们，根本就看不见。
    李准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拉了出去，狠狠把我推着靠墙说：“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抬头看着李准，深知不能对他来硬的，只能说：“我说过我们最好的关系就是陌生人...”
    “我问你这么久你去了哪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准打断了。
    “我现在住在哪里你不知道吗？”我故意试探着李准，想知道那些守在小区门口的人是不是他派来的。
    李准歪着脑袋看着我说：“你已经不住在那了。”那些人果然是李准派来的。
    我推开他说：“你现在没有理由逼我留在你身边了，你还纠缠我干什么？”
    李准一下被我问住了，愣了几秒钟说：“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呢？”
    我看着他冷笑一下说：“还是做你见不得光的情妇吗？更准确来说是你的床伴吧。”
    可以看出来他是强压着怒火说：“沈山南，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
    “李准，你明明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自欺欺人。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李准拉住我的手腕说：“你要去哪？”
    我斩钉截铁的说：“回家。”
    他看了看我的打扮，又想了一下说：“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对不对？”
    我甩开他的手说：“关你什么事！”
    我一转头，就看见来迟的霍然。霍然也看见我了，奇怪的看着李准说：“小沈，这是你朋友？”
    我赶紧站在霍然身边说：“我不认识他，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觉得里面好无聊，你带我回去吧。”我伸出胳膊搂住霍然的一条胳膊，另外一只手偷偷狠狠捏着他胳膊暗示他配合我。
    好在霍然很聪明，立马配合我说：“哎呀，我就来迟了几分钟你就生气了。好好好，你说不看就不看了，我带你去吃饭。”
    我挽着霍然飞快的走了出去，出去以后霍然停下来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害怕李准还会上来纠缠，催着霍然去开车带我先离开。霍然把车开过来我就钻了进去，他问我去哪，我说就在这附近随便转转，主要是耗时间。
    上了车以后我还惊魂未定，过了几分钟才想起来给霍然道歉，怎么说他都是常存的朋友，他肯帮我，也是看在常存的面子上。
    常存把车开出去好远才想起来我是陪着常存来的，着急的说：“你把老常一个人放在拍卖行了？”
    我这下才慌了，赶紧说：“那我们快回去吧，常先生一个人在哪不方便。”我也顾不上李准还在不在拍卖行了，现在常存重要。
    霍然开车回去以后拍卖会已经结束了，我们刚把车停好，就看见打扫会场的人从里面出来。我提着裙子跑进去，推开门看见常存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最后一排的拐角，整个大厅就他一个人，就连椅子都撤的干干净净了。
    我气喘吁吁的蹲在他面前说：“常先生对不起...”话还没说完，他就收起那串手串气定神闲的说：“推我出去吧，该回家休息了。”

 059被逼离开

    和常存坐在车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以为他在生气，就转过头说：“常先生...”
    “回家再说。”每次都是我一张嘴，他好像就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只好把头转过来再没说什么，还是等着回去再给他解释吧。
    推着常存进去以后说：“要不要再吃些东西？”
    他摇摇头说：“你扶我起来。”
    我惊讶的看着他说：“您能站起来？”
    他苦笑着说：“有时候能有时候不能。”我走到他身边费劲的扶起他，没想到他真的能站起来。我高兴的说：“那以后我可以扶着你慢慢走路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您的腿就能恢复了。”
    可是常存只是站了不到一分钟，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也开始发抖。我只能让他赶紧坐下，拿了纸巾给他擦擦额头。
    我蹲在他面前说：“没事，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练习，哪怕只多站几秒钟也是进步。”
    常存看着我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说：“刚才在拍卖行是有什么事吗？”
    我低着头说：“我去给您热杯牛奶吧。”说完就站起来去了厨房，常存并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厨房以后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李准换了号码给我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串地址，就是常存和我现在住的这个地方。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这么短的时间，已经知道我现在住在哪里。
    可能是有些慌神，直接伸手去拿微波炉里热好的牛奶，指尖被狠狠烫了一下，牛奶杯子也摔在了地上。
    干净蹲下来收拾碎玻璃渣子，就看见常存进来了。他坐在轮椅上说：“手没事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事...”
    他皱着眉头说：“不要用手去捡。”他说的不用质疑，我只能拿来笤帚去扫。
    收拾好以后看见常存还在厨房门口等着，就说：“您稍等一会，我再热一杯牛奶给您。”
    “不用了，你和我出来。”说完以后他就把轮椅转过去，自己去了客厅。我只能跟着他出去了，坐在沙发上看他要说什么。
    常存低着头把玩着手里那串珠子，过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点点头，但是并不打算说具体的难处。
    “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吗？”
    我摇摇头，他皱着眉头说：“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重新给您热一杯牛奶吧。”
    他把轮椅移动到我面前，伸手拉起我刚烫了的手指头看了看说：“我的卧室有药箱，你自己去找烫伤药膏。”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我在常存这里正好一个月了，看来是要离开了。如果继续在这待下去，我不知道又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可是为什么一想起来马上就要走了，我竟然有些难过。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常存坐在窗前看书的背影，还有他把玩着手里那串珠子时淡然的神情。
    第二天早上定着两个黑眼圈和肿眼袋去了厨房，给常存泡好麦片以后坐在他对面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常先生...我...”
    我的话刚说完，他就递给我一个信封说：“不知道你的银行卡，这些是现金，你上个月的工资。”
    我窘迫的低着头说谢谢，拿过信封以后感觉不太对劲，打开一看里面应该是一万块钱。我激动的说：“常先生，您是不是弄错了？”
    他低着头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燕麦说：“那里是整一万块，以后你的工资只会多不会少。”
    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可是我连给他道别的勇气都没有。鼻子酸酸的，只能控制着自己的眼泪说：“谢谢您...”
    中午常存有事要出去，我把他推出去看着他上了车就回了卧室。上网买了一张机票，准备去个离这远远的城市，让李准永远也找不到我。
    我的衣服一部分留在以前的房子，在这的就只有几件。随便找了个手提袋就全部装下了。打开衣柜看着霍然买给我的那件礼服，伸手摸了摸就把衣柜关上了。
    到了机场以后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机相册，里面有常存中的兰花，有他书房里面的古玩摆件，还有...一张他的背影。
    手机屏幕越来越模糊，知道屏幕中央出现一个小水滴，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伸手擦掉眼泪以后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常存打来的。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起来电话说：“常先生...”
    “山南，你回头。”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拿着手机回头去看，常存居然就在我身后，坐在轮椅上。

 060互诉衷肠（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下站起来就朝着常存跑了过去，蹲在他面前把脸贴在他的膝盖上。常存用手慢慢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们之间第一次做这么亲密的动作，竟然没有半点尴尬。
    过了好一会我脚都蹲麻了才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抹掉眼泪说：“您...您怎么知道我在机场？”
    他抬起头笑笑说：“你房间的电脑里网页浏览记录没有清除。”
    常存果然是聪明非凡的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常存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说：“我有点想吃你煮的那个乱七八糟的粥了。”
    我气鼓鼓的说：“什么叫‘乱七八糟’的粥...那明明是八宝粥...”
    常存好脾气的点着头说：“那还不回去给我煮粥。”
    坐在车上一路上我都在想我和常存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刚才在机场明明那么暧昧，现在他又恢复了老样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回到家以后给常存取了一本他常读的书，我系上围裙准备进厨房，他却拉住我的手说：“山南，你先来这坐一下。”
    我有预感会发生些什么事，忐忑不安的坐在离他最近的沙发上。
    常存放下手里的书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我摇摇头，他抿着嘴笑笑说：“你知道我现在身体的具体情况吗？”
    我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看着我认真的说：“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实话实说：“我知道您走路不方便，可是身体还有什么毛病我就不知道了...”
    看得出来他听了我的话还是挺难受的，只是那个表情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正常表情说：“那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吗？”
    这个我真的没有想过，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常存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是想照顾你，可是好像你照顾我比较多一点。”说完以后他苦笑了一下，就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珠子，可我看得出来他今天玩得是心不在焉。
    听了他的话，再结合他之前对我的种种，我大概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了，只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得而知了。
    常存把珠子套在手腕上以后说：“所以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要有负担，怎么想就怎么说。”
    我想依着他的性格，他现在所说的每句话的每个字，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不会是一时兴起说出来的。可是如果他知道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他还会喜欢我吗？
    常存看我不说话，眼神里的光一下暗了不少，把轮椅移开了一点，离我又远了一点说：“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了，你去做饭吧。”说完就背对着我，进了卧室。
    我反应了一两秒说：“你不知道我的想法！”
    常存的轮椅停了下来，我站在他身后说：“我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我现在也很确定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为什么话到了嘴边我又说不出来了？毕竟那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常存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只是什么？是因为我身体残疾吗？”
    我摇摇头，低着头不敢看他说：“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不看会后悔的重要的通知

    《岁月打湿情长》更新到现在有八万字了，上架之前更新的字数是每章1000~2000，上架之后每章最少3000，不够3000你来打我哈哈。想必大家都知道上架就意味着要收费了，看到这里大家别急着点右上角的叉叉，听久久把话说完。磨铁收费很良心，千字五分。对，你没看错，不是五毛也不是五块，是五分！也就是说看完3000字的一大章，只花一毛五。如果我每天更新一章，大家每天只花一毛五，如果哪天我开挂更新了两章，也只花三毛钱啊。如果三毛钱能买来每天片刻的开心，我认为还是很划算的。
    说了这么多废话，大家是继续留下来看文还是要走，久久都欢迎。不管是手机前看文还是电脑看，可能大家也就看个十来分钟就完事了。可是这三千字，对于每个作者来说都来之不易。所以请大家尊重每位作者辛苦码字的成果，如果真的喜欢这篇文，就留下来继续看吧。（剧透一下，常存的身份并不简单哦，徐自如马上就要开启复仇模式了。山南究竟能不能承受徐自如的报复？她知道常存的真实身份后又会何去何从？李准又会如何纠缠？樊忻是否会选择和徐自如联手打击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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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互诉衷肠（二）

    我看着常存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说：“忘了给你说，前几天我让霍然去云南给小孩打了一块玉，还有一对手镯。其他东西都没置办，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惊讶的说：“你知道我怀孕了？”
    常存笑着点点头说：“你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呕吐、尤其是闻到油腥味儿会恶心的厉害。还特别怕冷，嗜睡，经常窝在沙发里就睡着了。我是个成年男人，这点判断力能没有吗？”
    我不好意思的狡辩着说：“万一我是生病了呢？”
    常存胸有成竹的说：“生病的人怎么自从来了这以后肚子就胖了一圈？”
    我赶紧低着头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说：“你怎么什么都猜的出来...”
    常存把轮椅移动到我面前拉过我的手说：“现在还有什么顾虑吗？”
    我认真地看着他说：“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嫌弃我怀着别人的孩子吗？”
    常存抬着头看着我说：“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三十多岁的人了，那天第一次见你，居然就对你有点动心。”
    “是那天你的轮椅下面卡到一块石头上不去台阶吗？”
    常存面带笑意点点头，说了一句肉麻至极的话，“我信佛的人，居然感觉那天蹲在雨里的你像个天使。”
    我不好意思的挣脱他的手说：“没想到你也是油嘴滑舌的人。”
    常存毫不在意的说：“我年龄比你大太多，要是不油嘴滑舌一点，哪天你被别人骗走怎么办？”
    我笑笑说：“那我去给你做饭。”
    他点点头说：“乱七八糟的粥。”
    我心情好，也懒得和他计较说：“就给你煮乱七八糟的粥。”
    吃完饭以后我在厨房收拾碗筷，突然听见外面有很大的动静，跑出去一看，常存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我蹲下来着急的扶起他说：“你要拿什么就给我说，干什么自己这么不小心？要是摔出个好歹怎么办！”他的下巴碰在了轮椅上，已经被蹭掉了一块皮。我赶紧拿了一个创可贴给他贴上。
    常存坐在轮椅上以后有些失落的说：“我就是想快点可以下地走路，不然以后都教不了我们的孩子走路...”
    我蹲在他面前听了他的话就紧紧搂住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你不用着急，我可以陪着你慢慢恢复，你别着急...”
    常存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慢悠悠的说：“以前也经常想重新能站起来走路，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迫切过...这么迫切的想和你出去一起走走，看看日出，看看日落，看看树上的新长出来的树叶，看看花园里新开的花...”
    我听着心里难受极了，抬起头捂着他的嘴说：“你不要说了...不管你能不能走路，我们以后都可以一起去看这些。
    常存用手抹掉我的眼泪说：“不要蹲在地上了，去沙发上坐着。”
    我推着他去了沙发边，刚坐下来又站起来。然后扶起他，让他坐在沙发上。常存看着我说：“我坐在轮椅上不是挺方便吗？”
    我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躺在沙发上，正好可以把头枕在他的腿上。他笑着捏捏我的脸说：“花样可真多。”
    我看着他脸说：“你说你比我大很多，那你今年多大了？”
    常存故意逗我说：“你猜猜看。”
    我干脆将计就计，摸着他的眼角皱着眉头说：“哎呀，看你眼角这皱纹啊，我估摸着怎么也有...”
    我还没说出来，他的手就放在了我的腰上作势要挠我痒痒，我赶紧改口说：“我估摸着怎么也才二十七八岁吧。”
    常存听了我的话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好一会才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贫呢？”
    我坐起来靠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胳膊说：“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多大了吗？”
    “三十五岁，比你大了整整十四岁。”
    我以为他最多三十岁，没想到已经三十五了。我认真地看着他说：“快说说你平时都用什么保养品？敷什么面膜？”
    常存捏捏我的鼻子说：“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我真担心你以后怎么教得了肚子里的小孩子。”
    我不在乎的说：“不是有你吗？你懂得知识多，看的书也多，脾气也这么好，把孩子交给你管我太放心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把我搂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就像哄小孩睡觉一样。
    过了一会我还真的就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常存怀里，只不过身上盖着他的一件外套。
    他看见我醒来了，就把手里的书放下来，笑着看着我。我揉揉眼睛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慢慢抽出左边的胳膊说：“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我知道他胳膊肯定是被我靠麻了，就拉过他的胳膊轻轻按捏着。常存让我给他按着胳膊说：“你整天这样陪我在家无聊吗？”
    其实我想让常存也多出去晒晒太阳，就故意说：“无聊啊，当让无聊了，都快发霉了。”
    常存着急的说：“那我们找个地方出去度假吧，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没有。”
    我一听“度假”两个字眼睛就亮了，高兴的说：“好啊，我去网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咱们出去玩个十天半个月的。”
    话刚说完，我的手机又震动了。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上面发来一个地址，还有时间。又是李准？
    常存看我在看手机，就说：“有事吗？”
    我对着他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就是那种小广告。
    自从我家出事以后，和常存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时间了。可是这短暂的快乐，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下午趁着常存睡觉以后我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出去了，到了李准说的那个会所。看着来来往往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我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等了有半个小时多，房间的门一下被推开，李准踉踉跄跄的进来了。我心下一紧站起来说：“你喝酒了？”
    他动静很大的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说：“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之前不是一直都躲着我吗？”
    “不是你发短信叫我出来的吗？”李准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不是你发短信叫我出来的吗？”
    我知道自己又被人算计了，大概是徐自如没错了。我警觉的站起来说：“既然你没叫我出来，那我就先走了。”
    李准一下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说：“你不要走...”
    他从后面紧紧抱着我，我可以闻到浓浓的酒味。我转过身来推开他说：“你喝酒了，如果有事我们改天再谈，找一个你清醒的时候。”
    李准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含含糊糊的说：“你别走...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我害怕继续和李准纠缠下去会出事，尤其是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被他发现就更说不清了。
    李准的头发有些乱，眼神涣散的看着我说：“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帮你一起找你哥哥好不好？你留在我身边，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而且我感觉李准并不像单纯的喝醉了，他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楚。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了一下还是打给了霍然，现在只能让他帮我了。
    李准看我在打电话，摇摇晃晃向我走过来说：“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给四姐打电话，让她给我送一件衣服，我有些冷。”一方面我是骗李准，另一方面是想试试他究竟是喝醉了还是也被人下药了。
    结果李准真的就点点头，窝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我。
    霍然接到我的电话以后我紧张的说了地址，求求他务必立刻来接我。霍然听出来我声音不对劲了，正好他就在附近，说他马上就到。
    李准看我挂了电话，又朝着我走过来。他的脸越来越红，一下就把我搂在怀里，鼻子使劲窝在我脖颈那闻，手也开始不老实。我不敢硬碰硬，只能捕捉痕迹的推开他说：“你先坐下喝些水。”
    李准根本不吃我这套，直接上嘴就要亲我。一只手摸着我的后腰，还一直向下滑，另外一只手眼看着就摸上了我的胸。
    幸好霍然一下推开门进来了，看见李准抱着我，一拳就把他打的躺在了沙发上了，然后拉着我就出去了。
    我和霍然坐在车上以后他又下去给我买了一杯热牛奶，看着我喝了下去才说：“小沈，你究竟惹了什么不该惹得人？”
    我看了一眼霍然低着头说：“霍先生，谢谢您帮我...”
    霍然是个急性子人，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着急的说：“小沈，老常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拿你也当我朋友。上次在拍卖行就是，这次又是。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玩弄着手里的纸杯子说：“霍大哥，您送我回去吧...”
    霍然叹了一口气就发动了车子，一路上再没说过一句话。
    霍然把我送回去以后常存已经睡醒了，他看见我回来了就招招手说：“山南你过来。”
    我走过去以后他示意我蹲下来，原来是刚才和李准纠缠的时候，会所花盆里的草插在了我的头发里。
    常存轻轻拿出来以后两只手捧着我的脸说：“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做事还和小孩一样？”

 062何以依靠

    在外面经历的事情越是凶险，就越发觉得和常存在一起的时光更加宝贵。我什么都没说，把脸贴在他膝盖上的貂绒毛毯上，任由他有些微凉的手掌一遍遍抚弄着我的头发。
    晚上睡觉之前我把他推进卧室，给他用保温杯装了一杯蜂蜜水，让他半夜咳嗽的时候喝。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常存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我还睡不着，你再陪我坐坐。”
    我听话的坐在床边，给他掖好被角，我们都没说话，却觉得很舒服。他一直笑着看着我，我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说：“你总是看着我干什么，快睡觉吧。”说完我就站起身，准备回自己卧室。常存又抓住我的手腕说：“山南，你和一起睡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常存这句话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有其他意思，睡觉就只是睡觉。我点点头说：“好。”
    关了灯以后我倒是有些紧张，慢慢转过去对着他说：“你睡着了吗？”
    常存也费劲的转过身来对着我说：“还没睡。”说完以后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来回抚摸着说：“他多大了？”
    我算了一下说：“三个月了。”
    常存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睡吧，他也要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常存已经起来了，我穿上拖鞋去找他，发现桌子上居然已经有煮好的小米粥和煎鸡蛋。
    常存看见我来了就说：“坐下吃饭吧。”
    我不好意思的说：“你给我工资还要你来做早饭...”
    他把筷子递给我说说：“放心吧，工资还会给你继续发的，你个小财迷。”
    我喝了一口粥说：“你也会做饭？”
    常存指指厨房说：“里面的橱柜当初就是根据我坐在轮椅上的身高定做的，我当然会做饭了。”
    以前四姐做早饭都是变着花样做，现在天天吃这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早饭，嘴里难免有些没味道。常存看出来我吃的没味道了，放下勺子说：“一会你出去买些肉吧，我们再请一个阿姨回来做饭。”
    “你不是吃素吗？”
    “你现在怀着孕，需要补充营养，怎么能跟着我吃素。一会出去买些肉放进冰箱。”
    一个多月没吃肉，说不想那是假的。我高兴的喝完碗里的粥就去收拾厨房了，洗到一半突然回头去看常存在干什么，没想到他就坐在对着厨房门的地方看着我。我笑着说：“你又看我干什么？”
    常存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说：“就是想看你，你做什么我都喜欢看。”
    “那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有没有这样偷看我？”
    他皱皱眉头斜着脑袋想了一下说：“你上次想拿柜子里的南瓜粉，发现已经放坏了，就扔了；还有一天在窗户前看楼下，不小心把我养的文竹碰倒了；还偷拿我的檀木珠子玩，这些都算是偷看吗？”
    我忍不住捂着嘴笑着说：“你怎么这么能装呢？”
    他无辜的看着我说：“我那怎么能叫‘装’呢，明明是谋定而后动，不打没把握的仗。”
    把厨房收拾好以后又和常存腻歪了好一会才换衣服出门去超市买东西，不光买了些牛肉和三文鱼，还买了很多零食，想着晚上和他看电视的时候一起吃。
    刚出了超市居然看见了徐自如，这边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近，她不会舍近求远来这买东西。
    徐自如身体应该恢复好了，面色红润了很多。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肚子，确定她看不出来以后走过去说：“看来你等我挺久了？”
    徐自如冷笑着说：“沈山南，看来你离开李准以后生活的不错啊？”她故意弯腰伸手拨弄着我购物袋里的东西，我厌恶的把购物袋拿开，不让他碰。
    “说吧，你见我什么事？”
    她撇撇嘴说：“看来你学聪明了不少，上次居然没让李准得逞，苦了我一番经营。”
    我不屑的说：“你是想让李准和我发生点什么，然后你好尽早脱身吗？看来李准现在还是没和你离婚。”
    徐自如一听我提到“离婚”这两个字就拧着眉毛说：“沈山南，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顺顺利利和他离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徐自如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我只有比她更厉害才能让她胆怯。就直了直腰看着她说：“哦？是吗？看来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呢，那你打算怎么报复我呢？”
    “你总算是学聪明了一点，沈山南，上次那件事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可谁让你不识相呢？以后你就知道我要怎么对付你了，我会让你的生活不得安宁、生不如死。”说完以后就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了，我这才发现她是开着跑车过来的。看来徐自如真的是性情大变，我真好奇樊忻那种性格的人还能受得了现在的徐自如吗？
    打车回去以后一开门就看见常存坐在离门很近的地方，我提着大包小包走过去以后他就赶紧过来接，直接放在自己腿上帮着我拿进了厨房，慢慢分类放进冰箱里。
    他看摆在桌子上的东西这么多，带着些责备说：“怎么买这么多？你一个人出门以后不要提这么重的东西。”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受徐自如刚才那番话的影响，努力把最快乐的一面让常存看见。走过去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说：“好久没吃零食了，进了超市就只想买买买，一会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
    常存点点头说：“好好好，你说看什么就看什么。”
    把客厅窗帘拉起来和常存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看到中间有些无聊就拿起一包有各种形状的软糖吃。本来要朝嘴里喂，结果掉在了锁骨上，就拿起来又吃了进去。一转头看见常存一直在看我，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洗过澡了...”
    话刚说完，常存就吻上了我的嘴，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却被他伸手慢慢抚下眼皮，其实我是想说我嘴里还有块软糖...
    不知道常存吻了有多久才停下，他把我放开以后我嘴里的软糖已经不见了...我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说：“橘子味儿，桃心的。”
    我听了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去打他。他抓住我的手腕又把我搂在怀里说：“这块糖真好吃。”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脸埋在他怀里说：“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坏了？”
    常存突然一本正经拿出手机说：“你帮我计时。”
    我好奇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用他的手机开始计时。常存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另外一只胳膊伸出去保持着平衡，慢慢站起来说：“山南，你看看我这次有没有进步。”
    原来他是要我看他能独立站着的时间有没有进步，上次才刚站起来就摔倒在地上，这次居然站了一分多钟。我高兴的站起来搂住他说：“真好...”光是这两个字，说出来鼻子就酸的不行，嗓子眼也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常存气喘吁吁的说：“山南，你让我坐着吧，这样靠着你，你累。”
    我摇摇头说：“不累，不管以后你能站多久，我都会是你的依靠。”
    常存伸手在我的后背轻抚着，就像呵护一个婴儿一样。过了好一会我们才坐下，又靠在一起继续看着没有看完的电影。
    晚上睡到半夜一摸床边发现常存不在，我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去了客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客厅亮着一小盏装饰灯，常存扶着墙上特地安装的扶手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我转过托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昨天他也是这个时间起来开始练习的吗？还是比这更早？
    我没有打扰他，安安静静回了卧室。我知道常存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一辈子都坐在那个轮椅上，既然他做了这样的决定，我就打算全力支持他。
    第二天早上我和常存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看着家里的装修就说：“为什么家里这么简单？好像一件多余的家具都没有。”
    他一边给我在面包上涂着果酱一边说：“搬家方便，不用扔很多东西。”
    “搬家方便？这是什么理由？”
    他揉揉我的脑袋说：“就是搬家方便啊，所以家具很少，没有用的东西就不买。”
    “可是很多人都是一辈子只住一个地方啊，难道你经常搬家？”
    他点点头说：“我在这不过也只住了不到两个月而已。”
    “你为什么要经常搬家？”
    他低着头晃了晃杯子里的牛奶说：“这个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到了中午他有事要外出，走了没多久说巧不巧的李准就打来了电话。说是要约我出去，我想一个徐自如已经够让我头疼了，李准要总是给我添麻烦那还了得。想着解决一个人算一个人，就答应了出去见他。
    李准看见我来了以后高兴的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我合起来他递过来的菜单说：“对着你我根本没有胃口，说吧，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063大失所望

    李准皱着眉头说：“先吃饭吧。”
    我把菜单用力推在地上说：“你听不懂我的话么，和你在一起没胃口。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正好我也有事给你说。”
    李准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说：“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吗？我就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我讥笑一声说：“李准，你还在做梦吗？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能。”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放在我面前说：“打开看看吧。”
    我打开戒指盒，是一枚钻戒，钻石大的出乎意料，不过这才是李准的做事风格。我拿出那枚戒指，李准以为我动心了，我对着他笑了一下就把戒指扔进了他的水杯里说：“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男朋友应该也给我买得起。”
    李准拧着眉毛说：“男朋友？沈山南你有男朋友了？”
    我的双臂抱在胸前说：“对啊，我是有男朋友了，难道这种事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李准愤怒的拍着桌子说不可能，周围吃饭的几桌客人都朝着我们看过来，我压低声音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让他过来让你见见。”
    李准点点头说：“好，你叫他过来。只要他真的是你男朋友，我就死心。”
    虽然常存现在走路不方便，但是我自信其他方面常存都可以把李准比下去。所以拿出了电话给常存打了过去，故意在李准面前表现的很亲昵。
    我告诉常存地址以后就挂了，他也答应了要过来。从我挂断电话开始，李准脸上的表情就一直是阴郁的，而且越来越吓人。
    我喝了一口水掩饰着自己的心慌，可是一想到常存马上就来了，竟然会莫名的心安起来。
    可是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常存还是没有来。这个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或许他是有外面有事所以来晚了吧。
    时间越是过的久，李准好像就越是气定神闲，甚至要了一份牛排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还不时品一口红酒。
    李准半份牛排下肚以后放下刀叉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说：“现在不是堵车高峰期，怎么四十分钟了还没有来？沈山南，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我瞪了他一眼看向窗外说：“他有事耽搁了，马上就来了。”
    说完以后我就去了卫生间，在卫生间又给常存打了一次电话，居然是关机。明明刚才还通着，他也知道我叫他来有急事，为什么现在就关机了？我觉得事有蹊跷，就给霍然打了过去。霍然接到我的电话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说：“小沈啊，又有什么事？”
    “霍大哥，你现在可以联系上常先生吗？”
    霍然明显迟疑了一下才说：“他...应该是有事吧，我现在联系不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失落的挂断了电话，回到了座位上。李准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刚才我去卫生间不过是借口。他故意问我：“怎么，今天是不是见不到你男朋友了？”
    我低着头说：“他今天突然有事，改天吧。”说完我就走出了这家餐厅，气冲冲的去打车，想回去问问常存究竟怎么了。
    回到家以后居然看见常存气定神闲的在浇花，我生气的拿过他手里的水壶，里面的水一下洒在了他腿上。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管那些，努力压制着怒火说：“为什么？”
    常存没有看我，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窗户边，离我又远了些。我使劲把轮椅转过来，让他面对着我说：“为什么答应了我要去，最后手机却关机了？”
    常存看着窗外云淡风轻的说：“突然有些事去不了了，就没去。”
    “这是什么理由？你知道今天你去不去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就算你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为什么要手机关机？”
    常存伸手想要拉我的手，我赌气把手背在了身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锅里给你炖了燕窝，你去吃点吧。”
    听了他这话我更生气了，指着厨房说：“你说的有事就是炖燕窝？”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我气冲冲的进了厨房把燕窝直接倒在了下水道里，然后拿着空碗打碎在常存面前说：“我享受不起！”
    说完以后就回了我自己的卧室，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哭，趴在床上憋着声音一直流眼泪。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一个人来承受？常存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今天他失约又有什么隐情？越想这些越头疼，最后慢慢也就睡着了。
    再醒来以后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最喜欢下雨天。睡醒以后昏昏沉沉的，屋子里可以闻到些土腥味，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味道。穿上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拿着雨伞就出去了。
    出门之前没有注意到常存在干什么，在小区的凉亭了坐了好一会觉得有些冷了才回去。进门以后房间漆黑一片，想来常存是出去了。
    打开客厅的灯看见常存居然就在沙发上坐着，一觉睡醒以后我也知道自己刚回来发的脾气是有些大了，但是又拉不下脸去主动道歉。常存转过头看见我进来了，笑着说：“外面是不是很冷？”
    我低着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半天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很自然的拉过我的手给我暖手，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给常存道歉，刚准备说对不起，常存就先开口说：“山南，今天是我不对。”
    他这句对不起一说出来，我更是觉得抬不起头了。他把我揽进怀里说：“今天我让你失望了。”
    我不想否认这一点，就没说话。他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情现在说出来还有些早，以后你就明白了。”
    难道常存以为我今天是要把他介绍给我的朋友？但是他现在又不能走路，所以不想给我丢脸？想到这我一下就明白了常存的苦心，紧紧搂着他的药说：“是我不对，我想事情没有想全面一点...我不怪你了...”
    常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只手一直在抚摸着我的头发，来来回回。
    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咕”叫了几声，他笑笑捏着我的脸说：“是不是饿了？”
    我点点头，他好脾气的说：“厨房里有做好的吃的，你去热一下吃。”
    进了厨房以后发现他又给我炖好了一碗燕窝，看着这碗燕窝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想起来中午回来那会气冲冲倒掉的燕窝和杂碎的碗，更是内疚了。
    狼吞虎咽的吃下那碗燕窝又吃了一大块起司蛋糕，肚子圆鼓鼓的。窝在常存怀里玩着手机游戏，常存直接拿走手机说：“现在怀着孕，还整天玩手机。”说完就把手机放在他身边，我着急的趴在常存身上去拿手机，害怕他随手一翻就会看见李准以前发给我的短信。
    常存看见我的反应有些惊讶，然后又笑着说：“好好好，还给你。不过以后可不能整天拿着手机玩了，去书房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书。要是没有我们再去买些你喜欢的。”
    第二天常存早早就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我一个人在家打扫卫生，收拾收拾房间。
    刚歇了一会就听见门铃在响，打开门以后居然是徐自如。她直接就走了进来，我想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住这里的？”
    徐自如自顾自的转了一圈以后说：“怎么说李准现在也是我丈夫，我们之间互通一些消息不过分吧。”
    说完以后她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正好是我和常存平时最常坐的地方。我走过狠狠拉起她说：“你不要坐这！”
    徐自如也不甘示弱的推了我一下说：“我就是要坐这怎么了？”
    我被她推倒在了地上，幸好后面没什么家具，地上还有厚厚的地毯。不过肚子还是觉得不舒服，徐自如看我一直在地上没起来，一脸探究的盯着我。
    我害怕被她知道我怀了孩子，忍着疼从地上起来坐在沙发上说：“你又有什么事！”
    徐自如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说：“没什么，就来看看你们生活的好不好。”
    “我们？徐自如，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笑着说：“沈山南，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是吗？我今天特意来看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徐自如，你不要太过分！有什么事你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不关别人的事！”
    徐自如脸色突然一变说：“可你当初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们之间的恩怨和一个无辜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没有想到你的孩子，更准确的说你的孩子是医院里那个摔倒的孩子弄没得，不是我的责任。”
    徐自如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说：“沈山南，你把自己撇的可真够干净的。事到如今，你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没法置身事外。谁也救不了你！”
    如果有人要伤害常存，那简直太容易了。我看着徐自如说：“是不是我让李准和你离婚，你就会放过我？”

 064步步为营（一）

    徐自如现在最想的就是离婚，只要她能离婚和樊忻在一起，或许就会慢慢想通一些事情。她听了我的话有些不相信的抬起眼皮看着我说：“沈山南，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如果你认为现在耍耍嘴皮子功夫我就会放过你，那你可就太小看我了。”
    我把计划在脑海中整个过了一遍胸有成竹的说：“我有办法让你和李准离婚，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和李准离婚以后就离我远远地，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徐自如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很熟练的点了一支。看见她皱着眉头吞云吐雾，我还是挺惊讶的。
    过了大概半支烟的功夫，徐自如弹弹烟灰苦笑一下说：“好，我答应你。”
    我用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最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你就会拿到离婚证。”
    见完徐自如以后就打车回家了，回去以后常存也回来了。他看见我从外面回来就说：“外面冷吗？”
    我摇摇头说：“还好，我出去穿的挺多的。”常存从来不会干涉我的自由，他不是不想知道我干什么去了，只是等着我自己告诉他。
    最近每天晚上我们俩都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要是没有好看的电视就会看电影。平时都是常存安安静静的看，我叽叽喳喳个没完。他偶尔也会给我解释我没有看懂的地方，可是今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怎么让李准同意和徐自如离婚的事情，所以心不在焉，根本就不知道电视里在演什么。
    常存递给我一个金桔，我居然把橘瓣扔在了垃圾桶把橘皮塞进了嘴里。常存伸手把橘皮给我从嘴里拿出来，我才发现自己吃错了。
    我有些心虚的看着他，他只是捏捏我的脸说：“是不是出去了一天有点累了？要是累了我们就回去休息。”
    我点点头，就推着常存进卧室了。本来最近一直都很嗜睡，可是今天晚上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着。
    常存一直都没有动弹，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还是醒着。转过来说：“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我缩进他怀里说：“你会永远都相信我吗？”
    “会。”他根本没有质疑没有停顿，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一个字，总算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是想到自己后面会做的事，还是有些内疚。搂着他的腰说：“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心没有改变，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不掺杂其他东西。”
    “这些话也是我要给你说的，山南。”
    常存声音有些低沉，还伸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慢慢也就睡着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用平板电脑看昨天没看的电视剧，常存把鸡蛋剥好递给我说：“山南，我们搬次家吧。”
    我嘴里塞着鸡蛋，眼睛还盯着屏幕，含糊不清的说：“好啊，这种事你说了算。”
    常存把平板收掉说：“吃饭就要好好吃饭，快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看着他故意板着一张脸我就笑了，放下没吃完的鸡蛋走到他身后圈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说：“怎么总是喜欢教训我？可是你一点都不严肃认真。”
    常存伸手打了一下屁股说：“坐回去好好吃饭，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以后才想起来他刚才说又要搬家，就说：“为什么又要搬家？我觉得这挺好的啊。”
    常存伸手给我把嘴角的鸡蛋黄屑擦掉说：“有些事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我明白他这么说的时候就是还不想告诉我原因，我也不想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常存最近好像有点忙，白天总是会出去。正好我也要出去，和他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李准看见我出现在我们以前一起住过的地方很惊讶，我假装是碰巧遇见，故意看见他以后马上转身，做出准备走的样子。
    李准抓住我的胳膊说：“山南？你怎么会来这？”
    我低着头酝酿了一下眼泪红着眼睛看着他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来这转转...”
    李准看见我眼圈红了着急的说：“你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事...你很忙吧，我先走了...”
    他的反应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内，坚持不让我走，拿出一张纸巾给我擦擦眼泪说：“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进去以后看见里面的东西都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四姐已经不在了。
    李准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说：“喝些水吧，你的手很凉。”我一直都是气血不足，脸色时好时坏，手脚也有不分季节一只冰凉的毛病。
    喝了几口水以后李准看着我说：“说说你的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
    他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我说：“说说你之前为什么凭空消失，后来都发生了什么，最近过的怎么样，今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准心思很细腻，我要是有一句话说的不对，他就会猜出来我今天是在骗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开始慢慢说：“离开这里以后我就租了房子自己住，具体在哪你也已经知道了...交了房租以后就没有多少钱了，为了维持生活就去给别人做保姆。”
    “做保姆？”李准拧着眉毛看着我，虽说之前李准一直对我不好，可是衣食住行这些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生活起居更是有四姐悉心照料，所以我的生活能力很差劲，他不相信我去给别人做保姆很正常。
    “我高考完以后就没有继续上学，所以学历很差。身体又不好，干不了什么重活，最后只能给别人当保姆了。”
    “那后来呢？”
    我故意犹犹豫豫的一直不说话，让他知道有些事我难以启齿。果然李准着急的说：“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了？”
    “我做保姆的那家男主人开始追求我...”
    李准一听这话，一下站起来看着我，又坐下来说：“你说的男朋友就是那个人吗？”
    我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李准疑惑的说：“什么意思？”
    “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后来才知道不过是想和我上床...我没有答应他，他就翻脸了...”
    我估摸着李准马上要发火了，赶紧挤出几滴眼泪看着他说：“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没和他发生什么...”
    李准拿出烟盒开始抽烟，一直不说话，连着抽了好几根烟才把最后一个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我害怕他会有什么过激反应，慢慢朝旁边移动了一点，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沈山南，你现在相信我喜欢你吗？”
    我看着他没说话，害怕点头太快会引起他的怀疑。李准皱着眉说：“你走了之后我帮你找过你哥了，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失踪的。就连那天的监控视频都莫名其妙丢失了。我确确实实很认真的给你找过，可是所有线索都断在医院里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真诚的给我说这件事，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谢谢，一句发自内心的谢谢。
    他拉住我的手说：“你放心，我一直都在帮你找。只是前段时间...不过我还是会找，直到找到的那天。”
    “前段时间怎么了？”
    李准想了一下还是说了，“那家医院在郊区，从市里去医院有段山路，有一次晚上我过去不小心出了车祸，住了半个月院，那件事就耽搁了半个月。”
    李准居然还为了找我哥出了车祸，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们俩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我计划好的台词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能感觉到李准手心有些出汗了，他喉结动了动说：“如果你愿意给我们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很认真很认真的对待你。山南，我现在不要你的回答，我会慢慢做给你看的。”
    我知道李准说出来的事情都会做到，可是我只有一星期的时间，哪里有时间慢慢来。
    犹豫再三还是给李准说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可我不想被别人看不起...”
    李准这么聪明，一定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他低着头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和徐自如离婚，但是这其中牵扯很多事情，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明白李准说的“牵扯好多事情”是指他们两家之间的利益纠葛，这些要理清肯定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解决的。我故意伤感的低声说：“对不起...是我给你出难题了...”
    李准着急的搂住我说：“不要给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做错的事情太多。”
    李准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突然心里好难受，常存最喜欢轻轻拍着我哄我睡觉。常存刚才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提前调好了静音。他一定是回去看见我不在着急了，担心我。
    我从李准怀里挣脱出来说：“我...我该回去了...”
    他皱着眉头说：“你住在这里就好了，你以前所有东西都还在原处，没人动过。”
    我看着四周说：“这里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我想暂时住在我租的房子里。”

 065虚惊连连

    李准虽然不愿意我回去，可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过他执意我开车送我回去，我只好让他把我送到了以前租的房子那里。
    看着李准开车走远以后赶紧跑着去打车，回到家以后常存果然在等我。房间的灯灭着，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上次他在家等我也是这样，灯全部灭着。看见我回来了着急的说：“电话没电了吗？还是没听见，怎么一直没接电话？”
    我内疚的低着头不敢看他，低声说：“手机在包里放着我没听见...后来看见未接以后我已经准备回来了，就没给你回电话...”
    常存点点头说：“快去洗手吃东西吧。”
    把包放上以后就进了卫生间，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走出去，长舒一口气看着常存说：“你怎么不吃？”
    我看着盘子里的清蒸牡蛎，又问常存这些牡蛎是哪来的，他说是霍然送来的。不过这些也是肉，常存一口都没吃。
    吃完晚饭以后我和常存都是各怀心事，他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翻来翻去，深怕一会李准会打来电话或者发短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我吓了一跳。常存转过头看着我说：“怎么不接？”
    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的名字知道不接不行，如果不接一会李准就回去我住的地方找我，找不到就会引起他的怀疑。
    拿着手机回了我以前自己住的那个卧室，接了电话以后李准问我有没有吃饭什么的，我就说吃过饭了，现在有些累，想睡觉。
    李准明白我的意思，就挂了电话。走出卧室以后常存把书放在膝盖上看着我说：“山南，我们要不要谈谈？”
    我心虚的说：“谈什么？”
    他给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走过去以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不说话。
    常存伸手给我把额头前的碎发拨到一边，笑笑说：“这几天是在找工作吗？”
    我摇摇头，他又说：“山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甚至比我自己的事情要重要得多。如果你有处理不好的事情，给我直接说可以吗？”
    我着急的脱口而出：“霍大哥给你说什么了吗？”
    常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说话。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基本上就属于不打自招了。过了一会常存才说：“我有些累了，先睡去了。”
    他一定猜到我有事瞒着他了，所以才会突然对我这么冷淡。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自己在客厅安静了一会就更加坚定了这条路我要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在我答应徐自如让他们一周之内离婚的第三天，李准约我出去了。他说让我陪他去一个饭局，我一向不善应酬，李准说就只是想让我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现而已，不用应酬什么。
    到了李准说的饭店以后我还是被这个阵仗吓到了，这哪是一般的饭局，分明就是政界和商界的一次盛宴。偌大的一个礼堂，整齐的放着几张大圆桌，我和李准进去以后已经坐下了不少人。
    和我们同一桌的人看见李准带着我去以后故意试探着问说：“您这是要换女主人了？”
    李准笑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我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水掩盖自己的尴尬。酒过三巡以后包括李准在内的好多人都喝得有点多，有个看起来年龄稍长李准一点的男人摇摇晃晃端着一杯白酒走过来对着我说：“弟妹，初次见面，这杯酒你无论如何得喝下，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听着面前这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嘴里说着典型的中国式劝酒词，莫名的生出好多厌恶。
    我是个有什么情绪都会表现出来的人，坐在我旁边的李准一下就看出来了。他赶紧站起来说：“张哥，这杯酒我代她喝，她一个女孩子家哪会喝白酒。”说着就准备端过杯子替我喝下那杯酒，可是那个男人分明就是找茬，硬要我喝才算数。最后就连李准都没办法，默许我喝下那杯酒。
    李准不知道我怀着孕，最忌讳喝酒这些。我为难的看着李准，他嘴巴贴在我耳朵上轻声说：“你含在嘴里不要咽下去，一会吐出来。”
    眼前这情况，要是不喝下去恐怕连这门都出不了，就接过酒杯准备喝了。结果刚一伸手，酒杯就被一个人抢了过去说：“老张，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霍然。霍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仰头就把那杯酒喝了下去。那个李准叫“张哥”，霍然叫“老张”的男人一脸胆怯的看着霍然说：“您怎么也来了，早说我给您在这桌留个位置，咱们一起喝喝酒，聊聊最近这生意该怎么做。”
    霍然一脸倨傲的看着老张说：“这桌哪还有我的位置，我霍然的朋友都被人灌酒了，我还哪有脸坐在这。”这话分明就是打老张和李准的脸，果然李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准看着霍然说：“你是山南的朋友？”
    霍然不屑的笑笑说：“你又是谁？”
    “我是山南的男朋友。”听了李准的回答，我浑身一颤，想着糟糕了，要是被霍然当场揭穿，我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紧张的看着霍然，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又转头看着李准说：“原来是山南的男朋友，我以前倒是没听说过她还有你这么个男朋友。”
    李准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看见老张都不敢得罪霍然，自然不会给霍然难看。霍然看我脸通红说：“你刚才已经喝过酒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是这里面太热了。”
    霍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说：“可能是这身裙子太厚了，捂着不舒服。”我这身裙子就是常存上次让霍然带我去买的，现在我又穿着和李准出来，真是讽刺。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我答应常存晚上九点回去，就给李准说：“我该回去了...”
    李准点点头说：“我送你回去。”
    霍然直接说：“不用了，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喝酒了吧。还是我送山南回去，有什么事你们明天再说。”
    我赶紧说：“对啊，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还是让霍大哥送我回去。明天我们再见。”
    李准没多说什么，就点点头让我和霍然走了。
    坐在车上以后霍然并没有发动车子，我着急的说：“霍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事？要是有事我就打车回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老常？”
    霍然这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常存？
    可是现在离成功就差一点点，我不能放弃。看着车窗外说：“霍大哥，我有我的苦衷，您就别问了。”
    霍然就像赌气似的说：“你肚子的孩子就是刚才那个男人的？”
    我有些失控的说：“你不要乱说！”这是我心底最隐秘的秘密，谁也不能拿出来说。
    霍然指着我鼻子说：“沈山南，你回去看看老常每天是怎么在家等你的，你看看老常每次看你的眼神。你要是个铁石心肠，就继续背叛他。”说完霍然就发动车子，好像要把油门踩到底一样疯狂的把车开了出去。
    他一路上看见红灯不停车，看见对面开来的车子不知道躲闪，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好在我们还是平平安安的到家了。
    到了门口以后我害怕他进去会给常存乱说，就说：“霍大哥我就不请您进来坐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霍然瞪了我一眼轻轻推开我就走了进去，我赶紧跟着进去害怕他给常存乱说。
    “老常，你怎么坐在客厅不开灯？”
    霍然把灯打开以后我看见常存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客厅，他看见我跟在霍然后面一下就笑了起来，说：“山南不在家，我开着灯也觉得黑。”
    霍然听了这句话回头看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不想让他们看见我通红的眼睛。
    常存拉着我的手说：“今天朋友过生日玩的开心吗？”
    我看了一眼霍然，霍然正好也在看着我，我心虚的说：“挺开心的...”
    霍然阴阳怪气的说：“当然开心了，尤其是这身裙子太配今天的场合了。”
    常存笑着摸摸我的脸说：“去换衣服吧，家里穿这个不方便。”
    换好衣服以后坐在床上，感觉放松了一些。一想到手机刚才被我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连拖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常存正好拿着我的手机，我一下抢过来说：“干嘛看我的手机。”
    常存对我的反应还挺惊讶的，胳膊还保持着刚才拿手机的状态停在半空中。霍然看着我说：“你这么紧张，难道手机里有秘密？”
    我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常存替我打圆场说：“你不知道山南是个手机控，天天在家都是手机不离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内疚的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霍然一下站起来说：“你们俩好好休息吧，我改天有时间再来看你们。”我和常存送霍然到门口的时候，霍然别有深意的说：“小沈，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家好好养胎，顺便多陪陪老常。”

 066如愿以偿

    霍然走了以后我推着常存进屋去，他拉着我的手说：“怎么是老霍送你回来的？”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说：“我们碰巧遇上...他就送我回来了...”
    霍然摸摸我的脸说：“以后出去要早些回来，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
    我点点头，就去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觉，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徐自如打来的，常存已经醒来了，靠在床头看书。他把书放下说：“这么早就有人打电话么？”
    我看了一眼常存就接起了电话，徐自如声音平静的说：“今天你来一趟公司吧。”
    我故意说：“吃饭？去哪吃？”
    徐自如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我现在说话不方便，直接给我说了地址。我笑着说：“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请吃饭我当然要去了。”
    挂了电话以后常存说：“今天又要出去吃饭吗？”
    我搂着他说：“忙完这段时间我就陪你在家吃饭好不好？”
    常存摸着我的头发说：“我是担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能少吃尽量少吃。”
    我点点头说：“那我先去换衣服了，晚上我回来吃饭，你等我。”
    去了徐自如说的公司以后不知道她有什么事非得在这和我说，正准备拿出电话问个究竟，就看见李准了。李准看见我出现在这有些惊讶的说：“山南？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疑惑的看着李准。李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说：“我有个重要会议，开完会再说。你现在公司休息室等我。”我转过头看见好多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原来徐自如让我来的是李准的公司。
    我点点头准备走，却看见徐自如来了。心里正在想这是什么情况，脸就被徐自如狠狠删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紧接着就是头发被扯着，整个人都跟着转圈。徐自如嘴里嚷嚷着：“我让你做小三！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做小三！”
    李准拉住徐自如的胳膊说：“够了！你在干什么！”
    徐自如指着李准说：“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爸给你的公司帮了多少忙，你居然这样对我？”
    我好像明白徐自如演的这一出是什么原因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那些准备进会议室的股东都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各有不同。有的暗爽，有的替李准担心。看来徐自如的目的是达到了，好聪明的女人。
    李准稳住徐自如以后走过来低着头看着我说：“你的脸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去开会吧。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
    李准看看站在旁边等的不耐烦的同事只好点点头，进了会议室。
    我和徐自如进了休息室以后她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你的脸没事吧，我刚才那巴掌打的挺实在吧。”
    我讥笑着说：“你那一巴掌，可不比一个男人下手轻。”
    她后腰抵在吧台上，风情万种的说：“我那一巴掌对于你做的事来说轻多了吧。”
    害怕回去以后常存看见我脸上的巴掌印，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冰装进塑料袋里敷着脸。“你闹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目的？”
    徐自如吐了一个烟圈说：“最近李准公司有变动，如果我这个时候和他离婚，对我们家不利。可要是别人知道是李准找了小三逼走了我，那风向就不一样了。”
    原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些，徐自如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徐自如看看时间说：“李准的会开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你不要走，就留在这。一会我们三个在一起，才好刺激他尽快和你离婚。”
    徐自如笑着看着我说：“不错，沈山南，你现在也学聪明了。不过还差点火候。”说着她就把一杯冰水浇在我头顶，然后我又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
    “徐自如你疯了吗！”
    她一脸云淡风轻的说：“你脸上的肿都消了一会让李准怎么怜香惜玉？”
    话音刚落，李准就进来了。他看见我拿纸巾擦着脸，几步跨过来站在徐自如面前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自如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说：“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赶紧小鸟依人状靠在李准身边说：“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每天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然你离婚和我结婚，要不然就放过我吧。”说完以后我看了一眼徐自如，她赞赏的点点头。
    李准抽了几张纸给我擦着脸上的水说：“好好好，我答应你和她离婚，然后我们结婚。”
    徐自如高兴的说：“李准，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不然我怕沈山南等不住你啊。”
    李准冷冷的看了一眼徐自如说：“你闭嘴。回去准备东西吧，明天早上民政局见面。”
    徐自如暗自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就走了，李准给我接了一杯热水说：“喝些水。”
    李准让我明天早上也去民政局，说要和我登记结婚。我紧张的说：“我觉得有些快...毕竟阿姨不是很喜欢我...”
    李准不以为然的笑笑说：“没事，是我结婚又不是我妈结婚。”
    我着急的说：“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发展的太快了...”
    李准也不想强迫我，就退了一步说：“那好吧我不为难你。不过明天早上我要见到你，不然我不安心。”
    我不知道李准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只能先答应。
    李准公司还有事，我坐了一会就走了。回去以后常存正在阳台上看花，让我吃惊的是他居然一只手扶着墙站在阳台上。
    看见我回来了，他放下水壶说：“山南，回来了。”
    我一下跑过去扑进他怀里说：“你现在能自己站着了。”话刚说完，常存却轻轻推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说：“你的脸怎么了？”
    徐自如后来打的那一巴掌手印还清晰的在脸上，我赶紧捂着脸说：“没什么...”
    常存突然严厉的说：“什么叫没事？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脸，这么明显的手印你给我说没事！”
    我低着头不说话，常存沉默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说：“你去冰箱里拿冰袋，过来我给你敷敷。”说完他就坐在轮椅上，去了沙发那。
    常存给我敷脸的时候一言不发，他只有和我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我计划着明天李准要是顺顺利利和徐自如离婚了，我也该消失在李准面前了。
    我一下坐起来看着常存说：“你上次说要搬家，地方找好了吗？”
    常存放下冰袋说：“怎么突然想起来搬家了？”
    我靠在他怀里说：“上次不是你说要搬家吗？”
    常存点点头说：“这次搬家以后我就不想轻易再折腾了，那边还在装修，尤其是婴儿房会费些功夫。等彻底装修好以后我们再过去吧。”
    一听常存连婴儿房都计划在内了，我心里突然好难受。常存看我又不说话了，就说：“怎么了？是不是在这住腻了？
    我摇摇头说：“不是...”
    晚上躺在床上隔着窗帘看着窗外，常存发现我没睡着，就说：“怎么还不睡？”
    一直在想着明天早上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情况，心里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可又不能让常存怀疑，明天早上出门的理由还没想好，真是够头疼的。
    常存看我没说话以为我困了，就搂着我睡了，他也没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花了一个淡妆，算是为了预祝今天一切顺利吧。常存这还是第一次见我化妆，就问我今天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说：“是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看出来我不想告诉他了，就没再多问，只是说了早点回来。
    到了民政局以后就看见李准的车停在门口，他从车上下来以后徐自如也开着车来了。也许是心情好，徐自如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她摘下墨镜看着我说：“你们今天要领证吗？”
    我知道她是在故意问我，就没搭理她。李准看看表面无表情的说：“进去吧，里面已经上班了。”
    我看了一眼徐自如说：“我和徐小姐还有些话说，你先等一下。”
    徐自如紧张的看着我低声说：“你想干什么？”
    我和她走到一边说：“你没忘记之前答应我的事吧？”
    她松了一口气说：“没有忘记，虽然孩子没了，可我至少不用和我不爱的人每天在一起了。”
    “樊医生...现在好吗？”
    徐自如听我说到樊忻，脸色突然沉了一下说：“还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樊忻和徐自如过得并不开心，或许徐自如离婚以后他们才会真正的幸福起来。
    看着李准和徐自如走进民政局的大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地了。
    他们从里面走出来以后徐自如的眼睛红着，说起来真是够讽刺的。徐自如含着眼泪笑着对我说：“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067旧情生变

    李准冷着一张脸对徐自如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徐自如笑笑没说什么，开车走了。我想以后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吧。
    李准伸手摸摸我的头发说：“去吃饭吧，今天应该庆祝一下。”
    我表面上表现的很高兴，心里暗想原本你一早就能和徐自如离婚，只是想让损失降到最低而已。
    李准提前订好了一家西餐厅，还要了红酒。他给我倒了一杯红酒说：“记得以前你很爱喝酒，这瓶酒有些年份了，不割嗓子，你尝尝。”
    我勉强笑着接过了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了。看着侍应生端上来的牛排，切开以后还有红血丝。可是李准一直在看着我，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结果刚一入口，就觉得恶心的厉害，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李准着急的递给我一杯水说：“喝点水。”说完以后他就叫来了服务生，给我换了一份全熟的牛排。
    李准皱着眉头说：“以前你可以吃七分熟的牛排啊，怎么现在反而恶心起来了？”
    害怕引起李准的怀疑，我只能说最近感冒，吃肉就会不舒服。李准又叫了一份全素沙拉给我。
    吃完饭以后李准问我还想去哪，我说有些累了想回去。李准点点头，就开车送我回去了。
    到了楼下以后他说想上去坐坐，我故意不好意思的说：“我出来的着急，家里没收拾...改天吧。”
    李准宠溺的笑笑说：“以前都是四姐做家务，你哪会做什么家务活儿。那我就改天再来，你叫保姆收拾吧，不要自己干那些活儿。”
    好不容易把李准弄走，赶紧打车回去看常存。本来就是走十分钟的路程，可是每次到了这都特别着急回去，只能花钱打车了。
    常存看见我回来了特别高兴，他说要带我出去吃饭。我刚才是吃饱回来的，有些为难的看着常存说：“又要出去吃饭啊...”
    他皱着眉说：“怎么了？不想出去吃吗？”
    我不想扫常存的兴，难得他说要出去吃饭，就摇摇头说：“没事，走吧。”
    和常存去了一家环境很好的粤菜馆，常存不喜欢吃西餐。这家餐馆每间都用好几层各色绸缎隔开，看着很有意境。
    坐在里面好奇的大量这四周说：“你是怎么发现这家餐厅的？”
    常存笑笑说：“这是我和老霍开的，不过现在都是老霍在打理。”
    我惊讶的说：“这居然是你和霍大哥开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让你多吃几顿霸王餐吗？”常存故意开我的玩笑说。服务员上菜以后我想起来没洗手，就去了洗手间洗手。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看见樊忻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吃饭，关系看起来很不寻常，不像是普通朋友关系。樊忻不是喜欢徐自如好几年了吗？而且今天徐自如离婚，他们应该庆祝才对，为什么他会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外面吃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站在一盆很大的盆栽后面听着他们讲话。
    那个女人是属于很知性的类型，她轻声细语的说：“最近医院里忙不忙？”
    樊忻一边给那个女人夹菜一边说：“医院里还好，就是要去自学工商管理的东西，还要准备考试有些累。”
    之前我就知道樊忻在自学工商管理的课程，只是他是心理医生，为什么要学工商管理呢？我正才发呆的时候，徐自如居然已经进来了，走到樊忻面前指着那个女人说：“她是谁？”
    樊忻放下筷子看着徐自如没说话，徐自如狠狠杂碎一个杯子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樊忻站起来几乎是吼着说：“你闹够了没！”
    徐自如流下两行眼泪从包里拿出离婚证说：“我今天离婚了你知道吗？我着急的想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可是你却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饭。”
    樊忻对面的那个女人坐不住了，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您搞错了，我和樊医生是培训班的同学而已...”
    那个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自如浇了一勺汤。樊忻一看这个状况，赶紧拿着纸巾给那个女人擦着脸和头发。那个女人虽然很生气，可还是保持着教养忍着怒气说：“樊医生我们改天再约，我先走了。”说完就拿着自己的包走了。
    樊忻也准备拿着手机走人，却被徐自如一下抢过来手机，她看了一下后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中间你还接过别人的电话，为什么偏偏不接我的？”
    樊忻一脸的不耐烦说：“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们结束了你才肯相信？”
    樊忻居然要和徐自如分手？当初樊忻为了徐自如可是不惜和任何人作对，我现在都记得他桌子上每天都会有一束桔梗花。
    徐自如忍着眼泪说：“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和我分手，我不相信。我们从上大学开始就在一起，一直到我被迫嫁给李准，我们都没有分手。整整八年了，这八年我们都捱过来了，为什么偏偏现在要分手？”
    看得出来樊忻提分手也很痛苦，一脸无奈的说：“我也以为你离婚了我们就可以结婚好好在一起，可是自如你没发现自从那个孩子没了，你就变了吗？变得让我害怕，变得偏执的让我不认识...”
    听到樊忻说他们分手最根本的原因是那个孩子以后我吓出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要是徐自如知道我现在怀着孕她会怎么办。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常存打来的就挂断了，赶紧回去了。
    常存给夹着菜说：“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结结巴巴的说：“洗手间...人有点多...我在外面等了一会...”
    常存点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我低着头硬撑着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常存看着我说：“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多吃些。”常存饭量很小很小，基本上也是吃了几口就饱了。他说我们俩都吃好了就走吧，我害怕现在出去会碰到徐自如和樊忻，就说再坐一会吧，喝喝茶也挺好的。
    我想确定一下徐自如和樊忻走了没，就说肚子疼去卫生间。站在刚才的地方看见他们已经坐了下来，说话比刚才也心平气和了不少。
    徐自如看着樊忻说：“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我明天就去医院检查好不好？”
    樊忻手指夹着一根烟说：“自如，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个孩子就可以解决的...”话还没说完樊忻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以后好像是医院有事，挂了电话樊忻就说：“医院有事，我要回去一趟。你也回去吧。”
    徐自如拉住樊忻的手说：“那你下班以后给我打电话好不好？不要不接我的电话。”
    没想到一向强势的徐自如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也有这么软弱的一面，这么卑微的一面。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我才回去给常存说我们也走吧。
    常存说要带我去散散步，他指路，我推着他去。
    外面渐渐起了些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一点都不冷。我们到了一条路两边都种满法国梧桐的街道，路两边的椅子上坐着很多老夫妻，还有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常存看着前面说：“山南，孩子出生以后我们也带着他来这好不好？”
    “好啊，可是现在孩子还不到四个月，他还有半年才会出生呢。”
    常存笑笑说：“也是...是我太着急了。”
    他担心我走的有些累，就停下来让我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我靠在常存身上发呆，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
    可是刚才从我们面前走过去一对情侣，居然是樊忻和刚才那个被徐自如浇汤的女人。樊忻不是说医院有事要回医院吗，怎么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男人要相对女人撒谎，真是有一百种谎言而且不带重样的。
    我转过头发现常存好像也在看他们，就说：“你们认识？”
    常存摇摇头说：“不认识。”
    和常存坐了一会风好像越吹越大，就打了车和常存回去了。
    坐在车上手机一直在震动，是李准打来的。幸好李准一直在看着窗外没有发现，我直接把电话关机了，要是事后他问起来我就说手机没电了，
    回到家以后和常存坐在沙发上休息，我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那个女人以后我还会见到。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有一天徐自如发现我怀孕了，再来对付我，或许那个女人会帮到我。
    常存看我开始发呆就说：“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我靠在他怀里说：“你有没有后悔喜欢我？”
    常存一定是被我这个问题问懵了，楞了一下说：“现在不存在什么后悔不后悔啊，我们还没结婚。”
    我假装生气去打他，嘴里说着：“原来你不想和我结婚。”
    常存突然很认真的抓着我的手说：“不是我不想娶你，我想以后可以用自己的腿走向你的时候再向你求婚。”

 068无巧不成书

    我知道常存没有和我开玩笑，只是他从来没有给我提过他的父母和家人，让我有些好奇。就说：“我还没见过你父母，他们同意不同意我都不知道。”
    常存搂着我温柔的说：“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别人说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说完以后还给我喂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孕妇要多吃苹果，将来生的孩子皮肤好。”
    “我和你都这么白，我们的孩子肯定也会很白。”说完以后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我们一直心照不宣，可是这孩子不是常存的我们都知道。
    不过常存好像并不在乎，还是乐呵呵的接着我的话说：“对啊，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像你都好看。对了，我还没陪你做过产检，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产检吧。”
    想想也是，这么久了，我都没时间和精力去医院做产检，之前医生说我的孩子情况不乐观，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好点。
    第二天早上我和常存早早就起来去了医院，做完产检以后医生说孩子发育状况还不错，我随手把化验单塞进包里坐在医院走廊等常存，他顺便也进去看医生。
    常存出来以后脸色不错，他的腿恢复的应该不错。我刚一站起来准备走，发现我的包居然被人偷走了，连着手机也不见了。
    常存倒是比较淡定的说：“里面除了身份证以外还有没有贵重东西了？”
    身份证丢了倒是件麻烦事，不过手机也一起丢了，想到暂时不会接到李准的电话，我居然有些轻松。
    常存看我高兴的样子不像是刚丢了东西的人，就说：“还没见过把包丢了还这么开心的人。”
    我推着常存走出医院说：“虽然把包丢了，可是我也丢了好多烦恼啊。”
    到医院门口坐车的时候居然看见我的包被扔在垃圾桶旁边，常存看了我一眼说：“身份证应该还在里面，小偷拿身份证没用的。”
    打开包一看，我的身份证果然在里面。钱包、手机都不见了，刚才的b超单子也不在了。这个包还好好的，不过是之前李准送给我的。我想了一下还是扔进了垃圾桶里，常存看见了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从医院回来以后心情突然就不好。常存不知道我在不高兴什么，“刚才医生不是说孩子情况挺好的吗？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去做饭吧。”为了不让常存担心，我只能假装没事。常存一听我要做饭，表情有些痛苦的说：“你先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你要做什么饭？”
    “冰箱里有鳕鱼，我做个酸菜鳕鱼豆腐吧，把东西都放进锅里煮着去就好啦。”
    常存点点头说：“我吃豆腐你吃鱼，做去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迷迷糊糊之际，总感觉手机在响。好几次惊醒，就一直提醒自己手机已经丢了，常存晚上手机会关机，可是刚一睡迷糊，又会醒来。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夜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常存什么时候起床的我都不知道，照了一下镜子，不仅黑眼圈明显，眼袋也是挂在眼睛下面。常存已经出门买好早点回来了，看见我出来就说：“新房子装修我要过去看一下，你记得把早饭吃了。”他的秘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点点头他就走了。
    常存走了没多久，家里电话就响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我吓得跌坐在沙发上，李准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起了电话，李准着急的说：“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的手机被人...偷了...”
    李准这才放心的说：“今天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吧，我妈要见你。”
    “那个...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我问了你的房东，他说这是你后来留下的备用号码。”
    “你是说去你妈那吃饭？”
    李准嗯了一声，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去不行，去也不行，我到底要怎么办？又不能和常存商量，短短几秒钟时间，我想的脑子都要炸了。
    李准听我不说话，就说：“你在听吗？”
    “我想...以后再见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山南，我想尽快结婚，我们生个孩子吧。”听到李准说生个孩子，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李准这么想要孩子，不敢想他要是知道我怀着孩子以后会怎么办。
    “我想还是过几天再去吧，现在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你的家人。”我态度坚定的告诉李准，照现在的情况，我想他不会强迫我的。
    李准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等你，等你想通了告诉我。”
    挂了电话以后在书房练了两个小时字常存就回来了，他身上有些灰，我拿干净毛巾给他擦干净问他怎么回事。常存看起来挺高兴的说：“去看我们的房子了，今天婴儿床到了，我想亲自看着他们搬进去。”
    听到常存说婴儿床，我的心里突然觉得有软软的东西在生根发芽，或许那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常存换了衣服以后给我一个盒子，让我打开看看。刚把外面的包装拆掉，就知道是一个奢侈品牌子的包了。只是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钱包，我高兴的拿在手里问常存：“你看好不好看？”
    常存笑着点头说：“我们山南拿什么样的都好看。这个是我按着自己眼光挑的，改天我陪你一起去，你自己喜欢哪个就买回来。”
    我拿着新包坐在沙发上一直摸来摸去，简直爱不释手。以前李准也送过我奢侈品，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常存看我这么高兴，脸上表情突然没那么高兴了，我问他怎么了。他摸着我的头发说：“你这么容易满足？”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好多女人要房子、要车子、要钱、要很多奢侈品。可是这些你从来都没有给我要过，我就给你买一个包，居然可以让你开心这么久。”
    我靠在他怀里说：“那些东西我不是没有拥有过，可是比起那些，我更需要一个实实在在有温度、有感情的人陪在我身边。”
    我的话刚说完，常存就亲住了我的嘴巴，像上次一样好久才松开我。这次我没有像上次那么害羞了，只是觉得脸有些烧。常存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山南，以前我觉得男人不应该把承诺说出来，可是现在我特别想告诉你，以后你不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难过了有我陪着你，你开心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开心。”
    常存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很动听，可是却听得我鼻子泛酸，脑海中不停的想起以前经历过得种种不幸...
    常存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再哭就成小花猫了，不许哭了。”
    我靠在他怀里说：“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么好的人，我做梦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常存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梦里当然是假的，可是我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常存就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说：“我先去新房子那边，晚点回来给你带吃的。”
    等我彻底醒了以后常存已经出去了，估计又是看新房那边的装修。他说这一两天就可以彻底弄好，然后带我去看新房子。
    一个人在家无聊的不知道干什么，看看冰箱里面都快空了，就拿着购物卡出去买东西了。到了超市以后居然看见四姐了，她现在在谁家做保姆？本来我是想躲开她的，可是她已经看见了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打招呼。
    四姐看见我也挺意外的，脸色不自然的说：“要是没事你就快走吧。”
    我皱着眉头说：“四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四姐不停的催着我快走，我还有些纳闷，以为她现在不想和我有瓜葛，原来是李准妈妈和她一起来的。我这才想起来李准妈妈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这家超市又是最大的一家。
    李准妈妈看见我好像并不意外，走过来说：“我知道咱们会见面，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你看，我还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毛肚，让四姐给你做香辣毛肚。”
    我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确定我就会到你那里吃饭？”
    李准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说：“有了这个我当然确定你会来。”
    四姐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原来她一直都是李准妈妈的人。只是李准和他妈一直关系不错，不至于还要有个人监视自己亲儿子吧？
    我接过那张纸打开看，居然是我上次做完b超的化验单子。我的包不是被偷了吗，这张单子怎么会在李准妈妈那里？
    李准妈妈老谋深算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会拿到这张单子？说来也巧，该是我要抱孙子了。那天我正好也去医院检查，看见你的包被人扔在垃圾桶边。你的那个包是我替李准挑的，正好又是个限量的。你看看，事情就是这么巧。”

 069双重惊喜

    为什么每次我感觉有转机的时候，生活就会给我当头一棒，告诉我所有的开心都是暂时的，而痛苦才是永恒的。我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说：“你想怎样？”
    李准妈妈不知是假装还是真心，一脸慈祥的说：“山南啊，现在既然李准和徐自如离了婚，你也有了孩子，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晚上阿姨做好饭等着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现在李准肯定不知道我已经怀了孕，如果先不稳住李准妈妈，后面的事情恐怕更难办。
    我只能先答应下来，晚上见了面再想具体对策。李准妈妈和四姐走的时候，四姐看我眼神全是同情，现在就连一个保姆，对我都只有同情。
    下午回去的时候常存给我打电话，说新房那边装修有点事情会耽搁，让我晚上自己吃饭不用等他。知道常存有事，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最近几乎每天都给常存撒谎，我真的好累好累。
    出门之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大起来，真的是瞒不住了。
    李准妈妈已经叫保姆坐好了一大桌菜，没有一盘菜是辣的，也没有螃蟹那些寒性食物，全是滋补的。她看我进来了，热情的招呼着我坐下来说：“山南，今天做的菜全是孕妇适合吃的。这道椰子炖鸡听说孕妇吃了孩子皮肤好，我专门请的厨师来家里做的。”
    李准妈妈给我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碗里，她不知道我从来都不吃鸡肉的。
    我勉强了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勺子说：“阿姨，我今天之所以来，是有事要和您商量。”
    李准妈妈也是个聪明人，让家里的保姆全部回房间了，只留下我和她两个人。她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你说有事，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你有什么事？”
    “我怀孕的事李准还不知道，我希望在我自己告诉他之前您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我儿子不能知道？”
    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复杂，根本不能让李准妈妈明白这其中的纠葛，“我现在没法给您解释，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李准妈妈侧目看着我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我笑笑说：“因为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要不要这个孩子只有我能决定。”
    李准妈妈立马就开始示弱说：“好，我答应你。”说完她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说：“我叫了他一起回来吃饭，这个点儿应该也快到了。”
    李准进来看见也在惊讶的说：“山南，你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我尽量保持坐着的姿势看着他说：“我...我是临时决定要来的...”
    “对了，这是我给你新买的手机，昨天就买好了，在家里放着。”李准递给我一个盒子，打开以后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我苦笑了一下只能收下。
    吃完饭以后李准坚持要送我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发呆看着窗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能撑多久。
    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着李准的车子走远以后我又打车回了家。下车的时候故意把那部手机放在了出租车上，没有拿走。
    我到家的时候常存还没有回来，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很少这么晚还不回家的。
    我试着像常存每次等我一样，关掉灯坐在漆黑的客厅里。直到常存打开门，门口的声控灯亮了以后，照的整个客厅都亮了。原来等到自己爱的人回家是这种感觉。
    常存打开灯以后看见我已经回来了，惊讶的说：“山南，你怎么不开灯？”
    我站起来走过去说：“我想直到每次你等我回家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他伸长胳膊捏捏我的脸说：“傻瓜。”
    我看他手里提着吃的，就问：“你还没吃饭吗？”
    常存一脸倦色的摇摇头，从轮椅右侧给我拿出来一个盒子说：“你的手机丢了，这是今天我去给你挑的手机。”
    盒子里装着一部很精致的手机，一看就是女生喜欢的。常存笑着说“你看看手机背面。”
    翻过手机看着背面，上面居然刻着“山之南，水之北”六个字。看见这六个字，我的眼睛一下就模糊了。这里面不光有我的名字，还有我哥的名字。常存当然不会知道我还有个哥哥叫“沈水北”，他看我一直没吭声，就说：“喜欢吗？”
    我高兴的点着头说：“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或许这也是一种纪念我哥哥的方式吧。
    常存右手提着一份饺子说：“那去给我把饺子热了好不好？我快饿死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你的手怎么了？”
    我刚一碰他的左手，他疼的脸色都变了，还强撑着说没事。“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本来想亲自固定婴儿摇篮，没想到把手给劈了。”
    “严重吗？”
    “没事，已经去医院消毒了上药了，现在没事了。”
    给常存用干净毛巾擦脸擦手以后就去了厨房热他带回来的饺子，幸好他是左手受伤了，右手还能吃东西。可我不忍心让他自己拿着筷子吃，执意要亲自喂他。
    常存吃了一个饺子以后说：“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的右手不是好的吗？”
    我故意凶了他一下说：“你好好坐着吃，我给你喂。”
    看着常存老老实实的吃完一份饺子以后才放心推他进去休息，他在床上握着我的手说：“最多再有一周，咱们的新房子就装修好了，到时候带你过去看看。”
    我表面上表现的很高兴，可是心里却一直在发愁其他事情。或许是我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或许是常存太聪明，他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山南，我十分确定你最近有什么事瞒着我，告诉我可以吗？”
    我看着常存认真的眼神，既不忍心骗他，又不能告诉他事情真相，只能关掉灯敷衍的说：“睡觉吧，你忙了一天，我也有些累了。”
    这一周还算风平浪静，周天早晨常存早早就叫醒我说有事，让我和他出去一趟。我迷迷糊糊穿好衣服，坐着常存秘书开的车和他一起出去了。
    车子越开越远，好像到了郊区，不过风景倒是越来越好。常存一路上都握着我的手，以前他手心都不会出汗，今天手心居然沁出了汗水。
    车子越开风景就越好，外面的空气越清新，甚至会有绿色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我兴奋的问常存我们要去哪，他却神神秘秘的说等我到了就知道了。
    我们到了一处别墅区，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看不见边际的高尔夫球场。我推着常存说：“现在我们要向哪走？”
    常存指指其中一栋三层独栋别墅说：“去那，那就是我们家。”
    我兴奋的推着常存小跑着去了他指的那栋楼，进去以后看见里面的装修风格和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不再是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里面铺着毛茸茸的地毯，还有暖色的壁纸，墙角看似无意的堆放着小孩的玩具。阳台上放满了植物，也不再是只有兰草和柱子那种看着十分清冷的植物。有开着白色小花的茉莉，还有淡粉色的茶花，白色的月季，更多的是我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常存指指电梯说：“我们去二楼看看。”想必常存给房间里面装电梯也是方便他上下楼吧，这倒是个好主意。
    二楼整体是卧室，主卧、次卧、客卧一应俱全。三楼主要是健身室和婴儿房，看着充满童趣的婴儿房，里面放着婴儿摇篮、上面堆满玩具的高低床、各种各样的童话书...
    我站在窗台前感受着久违了的阳光，常存就在门口看着我。我闭上眼睛说：“你过来这里，太阳晒在身上好舒服。”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常存居然是站在我面前的。我向他身后看了一眼，轮椅还在门口，他是走着过来的？
    常存看着我惊讶的眼神笑着说：“不相信我是自己走着过来的吗？”
    我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常存可以走路了，在这之前他是有站起来过，可是最多也只有一分钟而已，走路更是不可能的事。
    常存拿下我捂着嘴巴的手说：“先别急着惊讶。”说完以后有些费劲的单膝跪在地上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说：“山南，嫁给我吧。”
    我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他接着说：“我知道求婚和钻戒都是很俗气的事情，可是我想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给你这世界上所有俗气的幸福。现在我可以自己走向你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点着头流着眼泪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常存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费劲，我想伸手去拉他，可是他坚持要自己起来。站起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擦掉眼泪，然后帮我把戒指戴上。
    我靠在他怀里一边流眼泪一边说：“你为什么一天之内要给我这么惊喜？”
    常存有些得意的说：“不一起给怎么能算是惊喜呢？”
    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可以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