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攻略》 chapter1叶老师,别来无恙 俞唯说要晚几天回来的时候,夏秋熠心底还是很高兴的,比较这家伙实在是粘人,她也不想一回去就听别人提“婚约婚约”的,儿时的玩笑,谁还做个数。 三年留学归来,夏泽带着一条长长的劳斯莱斯车队,将她接入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亲自准备一场丰盛的餐宴,夏秋熠一边大吃一边吐槽道:“你满十八了吗?你妈允许你开房了吗?” “忘了告诉你,这是夏家旗下的酒店。” 夏秋熠震惊的环视一圈:“我弟弟居然是个大户人家少爷。” 夏泽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好像你不是似的。”夏秋熠擦了擦手,起身寻找卫生间,途中刚巧撞见一处门未合上的隐秘包厢,里面隐约发出抽泣的声音,她忍不住凑上去观望。 一位坐怀不乱的年轻男人端起红酒杯,面对一个衣服褪的干净的女人,冷冷说道:“欣玥,把衣服穿上,你不用这样。” 那个被称为“欣玥”的女孩子委屈道:“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哪里不好了。” 男人背对着脸,优雅的喝了一口红酒:“如果是蒋先生让你这样,那么没有必要,我的合作是跟夏家谈的。” 蒋欣玥哭嚎道:“我不管生意场上的来往,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人“哦”了一声,没有丝毫情绪,夏秋熠不禁发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无情的男人。里面的人听见动静,蒋欣玥连忙拾起衣服穿上,夏秋熠闪躲不得,只好铁铮铮的面对。大门一开,一张俊俏的脸猝不及防的闯进视线。 只是一眼,却好像恍如隔世。 夏秋熠忘记了用哪种眼神去看他,只觉得呼吸戛然而止,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夏秋熠想过千万种场景,万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相见。那人看清夏秋熠的脸,下意识踉跄一步,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夏秋熠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淡淡的开口:“叶老师……” 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他还是那么高冷淡薄,穿着正经的西装,举手投足没了当年浓浓的书生气息,眉目之间也不再温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叶存钦的神色出现了以肉眼可见的波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各怀鬼胎,各有思绪,蒋欣玥愤怒的指道:“你是哪来的臭丫头,敢偷听我们说话。” 夏秋熠一声冷笑:“这里是餐宴,不是你风花雪月的地方。”说着她便闯了进去,望见一桌丰盛的酒菜,还有叶存钦喝过的红酒杯。 夏秋熠端起那杯残留的酒,轻挑的举在胸前,挑着眼眉道:“叶老师,别来无恙?” 叶存钦垂下眼脸,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她略带讽刺的口气打断:“叶老师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啧啧,太久了,叶老师哪能记得我这种不起眼的学生呢。” “夏秋熠……”他声线沙哑的念出这个名字,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夏秋熠的心底掀起一阵动荡,扬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微微舔舐着嘴唇说:“学生先干为敬了。” 叶存钦浅浅的看着她,目光透露着凉薄的气息,夏秋熠不由觉得心底一空,加上酒劲顿时涌上,没能克制的往后踉跄一步。夏泽刚好找到了她,连忙扶住说:“姐姐,你喝酒做什么。” “呵,刚巧遇上对我教导有恩的老师,姐姐高兴嘛。”夏秋熠暗有所指道:“去告诉前台,免了叶老师和他……女伴的房费,学生哪能收老师的钱呢。” chapter2没心没肺 她微微侧头看叶存钦的脸色,看见的依然是从前那个不为所动的他,多少年过去,他对人依然冷淡。从他的眼睛里,夏秋熠看不出一丝跟自己有关的波澜,如往常一样,站在高高的讲台上,明净的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 往事袭上心头,痛苦与悲愤交杂,她顿时感到呼吸不畅,喃喃低语:“叶存钦,你……”你有心吗?你想过我吗?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等你等了多久,等到海枯石烂也没能等到你回来。 夏秋熠绝望的闭上眼睛,把后面的话咽下肚子,其实她早该知道,叶存钦和普通人一样,只是心里没有她而已。夏秋熠苦笑一声,重重摔下精致的高脚杯,推开夏泽故作镇静的走开,外面是一片露天游泳池,她的酒品很差,没走几步,撞上一处栏杆,然后整个人往另一侧倒去。 泳池一声轰响,顿时激起千层浪,工作人员蜂拥而至,夏泽大喊道:“姐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把你这游泳池填成平地。” 这孩子,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夏秋熠“噗通”一声从水中蹦出来,刚好看见叶存钦纵起身要跳下,神色是无比的慌张,看见夏秋熠从水中嬉笑着跳出来,他像触了电一般,立刻折了回去。 叶存钦撩起袖子,对她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夏秋熠顿时想起了曾经,叶存钦说过那样一句话: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换做另一个学生我都会这么做。 是这样吗?叶存钦,如今我不是你的学生,你还来救我吗? 夏秋熠苦笑中夹杂着玩味,眼睛侧向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命令道:“你拉我。” 那小哥乖乖把手伸了出来,夏秋熠往后一拉,小哥毫无防备的栽进了水中。夏秋熠笑的没心没肺,对着岸上站成一排的人:“还有谁?” 后面的小哥面面相觑,而叶存钦依然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好像随时等着夏秋熠去牵他,可她不会选择他的,夏秋熠就是让这酒店的所有人给她陪葬,都不会选择你叶存钦! “住手!”他终于看不下去,就像以前训斥学生一样:“你要以此寻欢,那么我来陪你。” 说完叶存钦便跳了下来,在水中缓缓向她走来,夏秋熠面色一滞,无赖的摆手道:“不玩了。” 没走两步,叶存钦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被夏秋熠决绝的一掌打开。叶存钦话不多说,直接把她连根拔起,还没反应过来,夏秋熠已经横身躺在他的怀里了。 夏秋熠的双手四处扑腾,怒瞪着他说:“放我下来。” 叶存钦也学她的无赖,扬起下巴道:“有本事自己跳下去。” “你!”夏秋熠气得一拳捶上去,叶存钦吃痛的闷哼一声,用力攥住她不安分的手。 蛮力无效,夏秋熠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鼻子痒,你给我挠挠。” 叶存钦愣了愣,然后大庭广众之下,把手伸到了她的鼻尖上,还没触碰到,就被夏秋熠仰起头狠狠的咬下,不留一丝情面,她早就想这么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chapter3撞枪口上 蒋欣玥像是自己宝贝被偷吃了一般,心疼的大喊:“你这坏丫头,快放开存钦哥哥。” 存钦哥哥?他允许你这么叫的吗。夏秋熠停下自己的暴行,舔舐着嘴唇的血迹,如同平常好喝的果汁,带刺的笑道:“叫你放我下来,不然,还有比这更疼的伤口。” 叶存钦紧蹙着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意,踏过层层涟漪,将夏秋熠平稳的送到岸边。夏泽想要从叶存钦手中接过姐姐,谁知叶存钦居然头也不回的把她抱向酒店,余下的人看傻了眼,有几个不怕死的上前问候,被叶存钦冷冷的呵斥道:“退下!” 这气场比夏泽还要盛,夏秋熠怔怔的看向他,只见尖瘦的下巴如一把锋利的剑,曾经他也这般抱过她,却不像如今这么冰冷。 夏泽空着手很是尴尬,刻意掩饰道:“今日之事不许再提,都散了吧!”然后大步追了上去,叶存钦把夏秋熠抱进房间,夏泽跟着就要进去,被他狠狠的踢上了门。 夏秋熠不安分的骂道:“你想干什么,非礼吗?” 叶存钦把她放在浴缸里,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是又怎样?” 夏秋熠被问傻了,以前的叶老师也从来不会这么直白,叶存钦给她打开热水,转而要脱她的衣服。夏秋熠死死的攥住,瞪大着眼睛:“叶老师就是这么对待学生的吗?” 叶存钦垂了垂眼睛,手停在她的衣领间,突然挽住她的脖子,紧紧拥抱在怀里,夏秋熠湿透的衣服贴在他的胸膛上,被勒的差点喘不过气,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想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后,叶存钦勾起她的下巴,铺天盖地的热吻上去,唇齿之间感受到许久没有的温度,夏秋熠如傻了一般,待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自己已经被按倒在浴缸里,身上的衣服褪去了大半。 叶存钦跟在外面完全不一样,此刻仿佛一个解放的猛兽,疯狂的占领她的各个角落,牙齿碰撞的吱吱作响,夏秋熠侧过脸刚有了一丝回应,就是狠狠的在他嘴唇上咬一口。 叶存钦吃痛一声离开,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眼睛里满是泛红的浴火,夏秋熠望着这禽兽模样的叶存钦,嘲笑道:“三年不见,你就这么饥渴。” 叶存钦再次把她深深的抱在怀里,沙哑着声音道:“我只是想你了。” 夏秋熠发出一声轻笑,下一秒伸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打在男人最看重的脸上,冷冷的说:“可我不想再见你,滚!” 叶存钦忍受着火辣辣的疼,扶着浴缸站起来,恢复以往冷静的模样,说:“再见。” 在门口急的直跺脚的夏泽,还不知姐姐跟一个男人在屋里发生了什么,门突然打开,那个被称为“叶老师”的人,全身湿透,手上血迹未干,嘴唇又渗出血丝。 没走两步,一群看起来位高权重的中年人走上来,恭恭敬敬的问道:“叶总裁,您没事吧。”叶存钦摆了摆手,勒令所有人不许靠近他,然后一个人缓缓走到了楼层的尽头。 夏泽惊恐的推开未关上的门,看见洗浴好的夏秋熠裹着浴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悠闲的品着茶。夏泽愁眉苦脸的说:“姐姐,你好像惹到不得了的人物了。” 她轻声笑道:“怎么,还有我们夏家害怕的人?” “刚刚那位叶老师,恐怕不是简单的身份,我听他们叫他叶总裁,前几日,父亲确实提起这么个合作伙伴,暂且住在这酒店里。”夏泽抽搐着嘴角:“咱们不会撞枪口上了吧。” 夏秋熠轻挑的一笑,无稽之谈,叶存钦充其量只是个受人尊敬大学教授而已,还不至于被她那个商界老狐狸的父亲所待见。 chapter4请自重 但是第二天,夏家董事长就亲自找来了,夏秋熠躺在酒店的长榻上享受着日光浴,懒散的打了声招呼:“夏容谦你好。” 夏董事长本来面色就不好,一听简直刷白了脸,呵斥道:“给我起来!” “父亲有何指教?” 夏董事长恨铁不成钢道:“你出国三年,一回来就惹事,我听老周说,你伤了叶家的总裁,你可知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把他请到这里,好端端的就被你!” “叶家总裁?该不会是……”夏秋熠仿佛听见了惊天秘密,足足愣了许久。可就算叶存钦是那总裁,她还是不懂:“父亲一向说夏家是商业龙头,还会怕那叶家?” 夏董事长解释道:“三年前,那个年轻人挤掉自己的长兄,夺取叶家产业,自此发展迅猛,如今就是我也要让他三分,这次,正是有重要的合作要谈。” 夏秋熠惨淡一笑,有些事情她永远不会忘记,三年前,叶存钦在叶家处境险峻,夏秋熠坚定的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那时候她只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不懂商场中的尔虞我诈,为了叶存钦能稳住脚跟,不惜偷走夏家百分之三十的股权。那时局势混乱,叶存钦说会带她走,说哪怕丢弃一切都不会让她牺牲一毫,可结果呢? 夏容谦一声叹息:“当初我把你送去国外,就是害怕你再惹事端,本以为俞唯能好好管教你,谁知你一回来就……” 夏秋熠宛然一笑:“父亲放心好了,我跟那叶总裁道歉还不行嘛。” 夏容谦本以为要责骂很久她才肯去,谁知这么容易,他嘱咐道:“若是叶总愿意原谅你,就请他参加明晚的晚宴。” 夏秋熠爽快的答应了,然后侧过脸不怀好意的勾起了嘴角。她向服务生要了一盘果盘,然后打听到叶存钦所在的房间,亲自敲上了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是谁?” 为了这个问题夏秋熠纠结了半天,才答道:“服务生。”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叶存钦看见门外站着的夏秋熠,不免大吃一惊,然后伸头望了望外面,可能在找刚刚说话的“服务生”,夏秋熠从他的侧边溜进去,说道:“就是我。” 叶存钦迟疑着把门合上,夏秋熠把果盘放在办公桌上,在房间里四处观望,拉开窗帘,就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视野相当开阔,她“啧啧”赞叹了两声。 叶存钦说:“你怎么来了?” 夏秋熠恍然点醒一般,嬉笑着说:“叶老师不喜欢,把我赶出去便是。” 叶存钦侧着脸没有说什么,夏秋熠俯下身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文件,原来他是真的在工作,伤的是右手,导致文件上的字有些扭曲。她还记得,以前叶存钦的字是在全校公开展览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印在他的脑海中。 叶存钦走过来把翻开的文件合上,夏秋熠嗔笑道:“怎么?怕我偷看你们公司机密。” “不是,”他淡淡的摇头:“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呵,堂堂叶氏总裁被我弄伤了,学生罪该万死,哪能不看望一下。”她捂嘴笑道。 叶存钦脸色稍变,把绑着绷带的手背到身后,口气却没什么动荡:“我没事。” “给我看看。”夏秋熠猛地冲向前抓住叶存钦的手,她用的力气很大,刻意在伤口处加重了力道。 叶存钦眉头紧蹙,夏秋熠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他:“这样都不疼,那么这样呢?”说完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叶存钦忍无可忍,反过来钳住她的手,才令她无法使上力气,但是先前的疼痛已经令他下意识呼出粗重的气息。反手一拉,夏秋熠的鼻尖立刻凑到了眼前,这么近的距离,她恍然一愣,渐渐恢复正常的神色。 夏秋熠义正言辞的强调道:“叶先生,请自重!” 叶存钦淡笑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说:“你来我的房间,还请我自重?” chapter5暗潮汹涌 哼!本来夏秋熠想提起晚宴的事情,现在被搅和的兴致全无,本想来刻意嘲讽他,谁知竟然被反将了一军,她没好气的甩脸就走,刚打开门就被叶存钦从后面抵了上去,紧接着整个人被圈在了怀里。 夏秋熠冷笑着转过身,靠在门上玩味的抬起眼睛:“叶大总裁,不让我走吗?” 叶存钦贴上来,淡淡的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叫我。” “哦,如果您还当我是您的学生,那尊称一句叶老师也不为过。” “夏秋熠,”叶存钦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你是不是……记恨我?” “哪敢?” “有些事情我很想跟你解释。”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秋熠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抱歉,我没兴趣知道。” 夏秋熠转身又要去开门,叶存钦仍是死死的抵在门上,夏秋熠越挣扎越是愤怒,使出的力量越来越重,好像要把这些年没撒完的气都撒掉。叶存钦见不得她这么闹腾,直接攥住她的手禁锢在身后,夏秋熠气冲冲的踮击脚尖,差点撞上叶存钦的脸。 这张小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倔强,叶存钦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本来想要说的话都被涌起的*所压下。既然自己送上来,不要白不要了,叶存钦拦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俯身吻了下去。 夏秋熠整个身体一怔,没想到他又来这一套,以前叶存钦是老师,就算再想做这些事情,也会受到身份的拘束,而表现出一种为人师长的正义感。现在这种正义感恐怕被他吃了吧,他再也不用管别人的眼光。 叶存钦的气息十分野性,与三年前的温润如玉完全不一样,开始只是轻轻的舔舐,逐渐变成了发狂发热的拥吻。夏秋熠被吻的七荤八素,已经忘记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算了,不管了!你这么热情,我不回赠几分,岂不不够意思。夏秋熠双手缠上叶存钦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吻上去,但是她的吻技实在太拙劣,一不小心就咬到叶存钦的舌头,一不小心又磕到牙齿,但这点小小的摩擦好像给他们增添了更多的悸动。 这件套房很大,足足转了几十圈才安全到达卧室,两个人难舍难分,连看路的空闲都不想给,只满心专注的索取着。终于抵到了床边,叶存钦顺水推舟着把他扑倒,两个人分开了那么几秒,四目相望了很久,满是柔情,之前那些针锋相对都不见了。 叶存钦很满意这个状态,想要再凑上去,却被夏秋熠一只手阻隔住,她挑逗道:“叶老师,您还真是如饥似渴。” 叶存钦回敬道:“夏同学,你也不赖。”说着又要亲上来,夏秋熠轻轻抚摸他嘴边的伤口,是她昨天留下的罪证,夏秋熠心里发虚,明明自己是恨他的,昨天还能做到抗拒,今天居然把持不住自己。 叶存钦攥住她的小手,放在唇上亲昵的蹭了蹭,夏秋熠问:“疼吗?” 叶存钦暧昧的看着她:“第一次会有点疼。” “我是问你的伤口还疼吗?” 叶存钦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脸色略显尴尬,掩饰道:“不疼了。”说完俯下身,轻轻咬着她的耳垂,然后渐渐往下推移。 chapter6斯文败类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身体中燃起,夏秋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伸出两手在他的脖颈间来回揉搓,笑脸盈盈的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吗?” 叶存钦顿了顿,摇头说:“什么?” 夏秋熠目光一寒,咬牙切齿说出了两个字:“禽兽。” 叶存钦的动作戛然而止,僵持了许久,才笑着回应道:“你早该看出来,三年前我就想这样对你。” “如果三年前你站在高贵的讲桌上,说出这一席话,该是一番什么风味,斯文禽兽?” 叶存认真道:“我只对你……” 夏秋熠推开他坐起身来,先前的*一扫而空,随意揉了揉肩膀:“我不想听。” 叶存钦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上,若有似无的笑道:“有时候我真的挺怕的,不过还好没有,还好你回来了。” 夏秋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决绝的向后仰着脖子,等叶存钦抱不着她的时候,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叶存钦差点栽了个空,问道:“你怎么了?” 夏秋熠冷着脸看他:“不好意思,我还不想成为禽兽口中的食物,叶总裁实在太无礼。” 叶存钦重复着这个可笑的词:“无礼?”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刚刚是谁热情的凑上来,是谁自己往床上躺的,现在全把罪责怪他头上了。 夏秋熠还一本正经的说:“叶总裁应该为自己的过错道歉,明晚有一场餐宴,如果叶总肯赏脸,就当还圆了这个过错。” 说完,夏秋熠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轻轻打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叶存钦一个人傻了眼,好似被人耍了。叶存钦晃了神,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然后仰起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回来就好。” 第二天,叶存钦果然准时出席了晚宴,跟随的还有蒋欣玥,夏容谦就当原谅了夏秋熠的冒失,招呼她一起进去。晚宴在酒店的顶楼,这是一个生意场的宴席,叶存钦、夏容谦还有一个中年人坐在上席,讨论什么有关商业合作的事项,夏秋熠听不清,就在那里埋头大吃。 蒋欣玥挑刺道:“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夏秋熠立刻顶上嘴:“哪有蒋小姐知书达理,随随便便衣服就脱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夏秋熠说:“管教你是为民除害。” 这句话的声音很大,上席的谈话戛然而止,那个中年人的脸色很难看,夏容谦一看夏秋熠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就出口贬低人家女儿,气的脸都绿了,呵斥道:“不许说话!” 夏秋熠这才意识到那中年人是蒋欣玥的父亲,一下子觉得自己有失礼数,夏泽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咱们夏家虽然面子大,你也不必这样吧。”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蒋欣玥脸色憋屈的像要哭出来,夏秋熠不得不给她赔礼道歉,真是个难缠的臭丫头。饭局中夏家的老伙计老周从中调和,说蒋小姐是个很出色的钢琴艺术家,经常出国表演。夏秋熠想出口嘲讽两句,忍住了没说。 老周看着尴尬,又介绍道:“叶总裁年轻有为,挑下叶氏集团的大梁,是全亚洲行业的领头军,不仅如此,叶总还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学教授呢。” 这下夏秋熠不得不吐槽道:“来往于商业与学术,就不怕误人子弟吗?” chapter7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叶存钦嘴里一口未咽下的酒差点吐出来,没有误别人家的子弟,就偏偏误了你夏秋熠。夏容谦快被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气死了,生意大局上,竟敢这么开生意伙伴的玩笑。 夏秋熠看出父亲又要责骂,抢先端着酒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叶存钦道:“叶总裁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我这心直口快的人计较。” 叶存钦再一次被噎住,她这话,一是表达他确实误人子弟,二是逼着他不得不应了这一点。叶存钦硬着头皮接下这杯酒,饶有深意的打量着夏秋熠,对夏董事长说:“贵千金刚从国外回来,可有安排职务?” “还没。” “我们先前提到两家公司互融合作,不如就派夏小姐到我的公司交流一段时间。” 夏秋熠当场就懵了,这是什么玩法,她怎么从来没听过,还没来得及抗议,夏董事长就兴高采烈敲下了捶:“就这样办,刚好让秋熠跟你学习学习。” 夏秋熠在心中呐喊:喂!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然而并没有人关心她愿不愿意,毕竟在谁看来这都是一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但对于夏秋熠而言,就意味着她要与叶存钦朝夕相处,最要命的是,即便过了三年,叶存钦还是骑在她头上! 三年前的叶存钦,表现的是一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模样,但谁知道他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蛇蝎心肠,哪一个走上高位的人,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更何况叶存钦踩着的是他父亲,他的大哥,还有夏秋熠。 想到这里,夏秋熠咬牙切齿的瞪着叶存钦,夏容谦命令道:“还不快谢谢叶总裁,人家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夏秋熠想:他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只是个清心寡欲的大学教授。 无奈之下,夏秋熠只好端起了第二杯酒,叶存钦心满意足的接了下来,夏秋熠的酒量差是有目共睹,他不敢让她继续喝,就匆匆结束了这场宴席。三方达成了圆满合作,蒋家负责原料,夏家负责加工,叶家负责销售,果然是一环吃一环,叶存钦处于食物链的顶端。 夏秋熠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些醉醺醺的,还没踏出门外,突然发现自己掉了一件东西,连忙说要回去找。夏泽给她留了专车,自己先回了酒店。 夏秋熠跌跌撞撞跑上顶楼,连电梯都忘了坐,到上面已经气喘吁吁,还是片刻没有耽搁冲进了餐宴的地方。叶存钦还没有走,一个人站在偏僻的角落里,静静的眺望窗户外的灯火阑珊,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她回来,然后举起一串小佛珠,说:“你是来这个的吗?” 夏秋熠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拽过来,被叶存钦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夏秋熠急的跺脚:“你干什么,快还给我。”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胡说!”夏秋熠纠正道:“这是冯姨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存钦眯起眼睛,伸出手把她拦在怀里,细声解释道:“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而我把它送给了你。” 夏秋熠向后踉跄一步,虽然迷糊还是坚定的说:“我只知道冯姨,才不管你是谁。” 叶存钦又把她搂的更紧些,认真的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chapter8求你不要放过我了 夏秋熠赌气似的摇头:“不知道。” 叶存钦低头轻轻吻了一吻,再问:“现在还不知道吗?” “你好烦!”夏秋熠被惹急了,直接上手去抢。但她这手脚不利索的,哪能抢过他叶存钦啊,没多会就累得气喘吁吁。 叶存钦把佛珠手链举在头上,无赖的笑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它还给你。” “什么条件?” “你亲我一下。” “哼!无耻!” 叶存钦作出一副“我就是无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笑眯眯的凑近脸,夏秋熠伸手扇了他一掌,这个别人眼里年轻气盛、势力强大的叶家总裁,居然两天之内被他扇了两巴掌,多么有损掩面的事情,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夏秋熠扇完之后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又心疼的把他的脸捧在手里,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一碰,冰凉的悸动袭遍全身。叶存钦克制自己不要去索取,牵住夏秋熠的手,将那串佛珠套在她的手上,就好像三年前,他为她戴上时,曾对他许过的承诺。 夏秋熠终于要回了这个珍贵的信物,对叶存钦不再客客气气的,脸色一变,甩手就要走人。叶存钦从身后拦住她的腰,贴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大晚上的,小姑娘不要乱跑,小心遇到坏人。” 夏秋熠甩开他,指骂道:“你就是我见过最十恶不赦的混蛋!” 叶存钦垂下眼脸:“还不肯原谅我吗?如果你肯听我解释,也许就不那么恨我了。” 夏秋熠顿时觉得很可笑:“现实摆在这里我无需听你的解释,你对我的利用,对我的谎言,我都一笔一划的记在心里。” 叶存钦依然说的坦荡:“我没有骗你,更加不会利用你,错过的三年是我的最大的失误,今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你做梦!”夏秋熠越说越是愤慨:“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依靠你一丝一毫,你记住!上天安排我再遇见你,就注定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三年前我敬你为师,如今你我平起平坐,我绝不会顾及师生情谊!” “三年前你未必敬重我,如今你又要如何对付我?”他面若桃花,眯起一双深邃的眼睛戏谑道。 “哼!我要你……”一阵酒劲上来,夏秋熠的声音溶于唇齿之中,听不清她在呜咽着什么,紧接着脚底开始发飘,好像一碰就会倒。叶存钦慌忙把她抱在怀里,只听她最后一句说的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随后就倒在叶存钦的肩膀上呼呼大睡,果然是善变的女人,前一秒还势不两立,后一秒就把人家当床使。叶存钦无奈的摇了摇头,话语中夹杂着玩笑,又带着些惆怅的呢喃道:“那我求你,以后都不要放过我了。” 叶存钦把他抱出酒楼,看见了夏家的专车,但并没有把夏秋熠撒手丢给夏家人,而是把她扔进了自己的加长宾利中,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叶存钦向来是个有操守的人,但是这种操守三年前被夏秋熠毁了,现在要捡也捡不回来,以前让他承认自己喜欢夏秋熠,要经历多久的思想洗礼,老师爱上学生真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她是夏家的女儿。但当他决定不顾一切爱着她的时候,她却跟着俞唯一走了之。 chapter9嫁给我好不好? 一怒之下,叶存钦辞去了大学教授一职,生生把半吊子的叶氏集团做到巅峰,把夏家和俞家都踩在脚底下。现在她只身一人回来了,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多么恨他,叶存钦静静的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想着:夏秋熠,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恨你吗?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你说走就走,你就从来没想过,被抛下的我有多可怜吗? 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你从来都不知道。 叶家算什么,夏家又算什么,我就是覆了它们,也只是想要你回来。 叶存钦把她从车里抱出来,扔到郊区别墅里的大床上,夏秋熠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龇牙咧嘴的哼哼,叶存钦坐在床边,一遍遍的磨着牙,像是要吃人。 夏秋熠突然觉得身上很冷,想要拉过被子盖上,可被子被叶存钦坐着,她就用那绵薄的力气抽动,叶存钦转头看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好像在渴求着什么。这个神情极大的调动了叶存钦的*,一个纵身伏在她身上,把她压在怀里,问道:“这样还冷吗?” 夏秋熠摇了摇脑袋,闭上眼睛要继续睡,却突然听见叶存钦一声严厉的训斥:“不许睡,你看着我。” 夏秋熠是真的困啊,神智不清,但迫于叶存钦的威严,强撑着睁开眼睛。叶存钦被她这一系列的反应逗得发笑,轻轻低头在她的嘴唇上磨蹭两下,然后微微笑道:“你喜欢我吗?” 夏秋熠傻乎乎的点了头,叶存钦抚摸着她的头,细碎的在她脸色各个角落落下吻,夏秋熠只觉得很痒,蛮不情愿的哼哼,头拼命的摇晃想要避开,可这更加激起了叶存钦的某种想法。 但叶存钦还是不敢,一遍遍的问:“你想要我吗?” 夏秋熠估计是没听清,她就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小孩子,老师说什么她都点头。叶存钦惊喜万分,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顿时手脚变得利索,三两下就褪去了她的外衣。 夏秋熠裹着身子,不乐意的喊道:“好冷啊。” 叶存钦安慰着她:“马上就不冷了。”他只觉得热,从心底往四处蔓延着发热,他把夏秋熠抱在怀里,撬开她的唇齿,深入的索取着,好像要把这些年没吻过的都要回来。没有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在进入之前最后一次问夏秋熠:“你准备好了吗?” 夏秋熠泛红的脸像初春的桃花,娇羞的埋在他的胸前,闷哼了两声,大概就是答应的意思。燃点一触即发,叶存钦也没有经验,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去做,虽然技术上欠缺,但是两个人半斤八两,玩的十分尽兴。整个宅子萦绕在一片旖旎之中,夏秋熠也毫不掩饰,一口一个“叶老师”,叫的叶存钦心都化了。 她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跟谁做的,她心里还是喜欢他的。 叶存钦盯望着她朦胧的眼睛,细腻的问上一句:“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夏秋熠甜甜的回答道,仿佛花儿绽放一般。 两个人奋战到了很晚,夏秋熠一开始说的困,后来兴奋的根本停不下来,大概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人飘到了仙境。夜已深,他们才相拥着入睡,夏秋熠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是初恋时的小甜蜜。 chapter10没你这样的老师 在曾经那段天真快乐的时光,有一个叫叶存钦的老师是她最大的敌人,因为他总爱找她的麻烦,抓她上课睡觉,没收她的零食,还常常以训斥为借口把她叫去办公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叶存钦更讨厌的人了,可她就是喜欢他,打从心底的喜欢。 度过漫长的夜晚,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夏秋熠从梦中笑着醒来,然而一睁开眼睛,眉目清秀的一张脸就浮现在眼前。她呆滞了两秒,心想这一定还是梦,叶存钦怎么会睡在她身边呢,太可怕了! 然而她还没有沉浸在这个梦里,就猛然发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稍微动一下还能感觉到腰部的酸痛,整个人好像经历了彻夜的劳动,累得提不起力气。叶存钦的手臂随意搭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睡得依旧香甜。 夏秋熠却好像天塌下来似的嗷嗷大叫,把一层单薄的被子裹在身上,重重的一脚把叶存钦踢翻,然后躲在床角处瑟瑟发抖。叶存钦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夏秋熠顿时露出清爽的笑容,凑过去就想亲一口。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当头一棒,还好这次叶存钦抓的准,不然以这力道下去,非得毁容不可。他紧攥着夏秋熠的手,嬉皮笑脸道:“一起来就不认人了,这可不好。” “混蛋!禽兽!你不是人!”夏秋熠歇斯底里的骂道。 “老师以前怎么叫你的,要文明说话。”叶存钦把她的手拉到嘴巴轻轻吻了吻。 夏秋熠猛地收回来,愤怒的吼道:“我没你这样的老师,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叶存钦凑近她认真的说:“我早就不想当你的老师了,我要做你的老公。” “滚!”夏秋熠抡起枕头砸在他脸色,叶存钦见她是真的生气,才细声哄到:“昨天不是好好的吗,现在怎么?” 夏秋熠挠着自己的头发,崩溃的喊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乘人之危。” 叶存钦说:“我要是乘人之危,第一次见你就把你办了。” “畜生!”夏秋熠瞪着通红的眼睛,硬撑着没让自己哭出来,床单上那鲜红的血迹,亮晃晃的说明着发生过什么。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记得,记忆中的夜晚是很快乐的,可那是酒后乱性,他不能因为这样就毁了她。 这是耻辱!耻辱!夏秋熠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讨回来!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抱着散落的衣服去卫生间穿上,从房间的格局来看,这是一家高档私人别墅,跟叶存钦以前住的教室公寓完全不一样,一个人究竟有多大的变化,才会令你找不到他的影子,以前的叶存钦虽然高冷严厉,但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夏秋熠躲在卫生间里迟迟不出来,叶存钦在门外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夏秋熠把门突然打开,差点撞上叶存钦的鼻子,她铁铮铮的说:“叶存钦,你给我等着,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我等着。”他答应的倒是干脆,然后从厨房端出了几道早点,淡淡的说:“来吃饭吧。” 夏秋熠掀起瓷质的餐盘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作响,叶存钦抽搐着嘴角,这可是他花了几千万拍下的国际珍藏艺术品,就这么……碎了。 chapter11把你赔给我 叶存钦故意吓唬道:“你可知你砸掉了多少钱,你赔得起吗?” 虽然夏家家大业大,但夏秋熠从不喜欢说自己是夏家人,更不会用夏家一分钱,叶存钦也只是调侃罢了,夏秋熠居然真的找来纸和笔,刚正不阿道:“你打个欠条,我会赔给你。” 叶存钦嬉笑着揽过她的腰,贴着她的鼻尖暧昧的说:“把你赔给我就好了。” 夏秋熠完全不理会他的冷笑话,自己在纸上比划起来,这副瓷器看起来就很昂贵,除掉价格一栏,其他都填写的完整,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递给了叶存钦。叶存钦知道她一向倔强,只好顺从着她签下字。 夏秋熠拿着它重重一拍,然后愤愤的掉头往外走,叶存钦也没有追她,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叫了一声:“站住。” 夏秋熠才不理他,手就快握上门把,叶存钦突然说:“你敢踏出这个门,我明天就让夏家倾家荡产。” 夏秋熠的脚步一滞,停顿了一会又缓慢走了两步,叶存钦挑了挑眉:“你不相信?” 夏秋熠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你敢!” 再一转头,叶存钦已经走到了面前,大方的挥着手:“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做了你们夏家。” 夏秋熠的眼睛就要挤出血,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瞪着叶存钦,叶存钦知道这丫头正在气头上,如果就这么放走,恐怕再找回就难了,现在他只能靠可以利用的东西来牵制她,狠就狠了点,跟三年前她的狠心抛弃比起来,这才只是个开始。 叶存钦悠闲的走回饭桌,打电话请保洁来打扫,然后不厌其烦的又做了一份早餐,这下他可不敢用价值千万的盘子了。端出来的时候,夏秋熠还停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命令道:“过来。” 夏秋熠艰难的走了回去,叶存钦亲手为她拉开椅子,说:“坐下。” 她便乖乖坐下,指甲却深深陷在掌心里,如果叶存钦还是曾经那个叶存钦,她一定会跳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她不敢。夏秋熠从来没有受过这等指使,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等她出去,一定叫他好看! 叶存钦体贴的把早餐端在她面前,就差亲手喂了,夏秋熠在吃的方面不会为难自己,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斗争,才有本钱报复。叶存钦心满意足的说:“过会你和我去公司,以后跟在我身边就好。” 昨天夏董事长答应他的事情,他果然没有忘记,夏秋熠没有做出回应,闷头吃着饭,叶存钦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总不会一直住在酒店,夏先生一定会逼你回去。” 一提这个,夏秋熠更觉得委屈,自己被父亲推给别人不说,家里还有一个她极不喜欢的后娘,从大学开始,夏秋熠就没有回过家,现在更不可能回去,但是不回去又能住哪,夏容谦是不可能纵容她住在酒店,夏秋熠一下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叶存钦说:“我这栋别墅长期空着,你可以留在这里,如果害怕,我可以陪你一起。” “不用。”夏秋熠哽咽着嗓子开口。 “我不是逼你,但这是你最好的住处,你不想见我我就不来,你若是不想白住,给我租金就好。” 夏秋熠有骨气的说:“我就是睡在大桥洞里,都不会要你的东西。” chapter12你看看我是谁? 叶存钦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令她这么记恨,昨天晚上的事情,明明是两个人你情我愿,怎么到头来变成他强取豪夺了。叶存钦闷闷不乐的喝了两口咖啡,有苦说不出啊。 吃完饭,叶存钦一看时间紧迫,顾不得锅碗瓢盆,赶紧开车带着夏秋熠去公司。这一路上夏秋熠都板着脸,跟叶存钦欠她钱似的,到了叶氏集团,连夏秋熠这种从小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小姐都难免大吃一惊。 以前她在这个城市的时候,夏家占据垄断地位,叶家只是排不上名的小罗罗,所以那时叶存钦说自己地位动荡的时候,夏秋熠根本不以为意,认为叶存钦一心从事教育事业,在叶家只要站稳脚跟就没事了,便去偷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谁知三年后的叶氏集团,一改从前低迷的状态,叶氏家族里的人也被叶存钦整的服服帖帖,公司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张,大楼修建的简直就像城市象征。夏秋熠跟在叶存钦身后,时不时受到各种礼拜,叶存钦以前为人师长,受到的是尊敬,而现在,只是对他权利的害怕。 夏秋熠抬头望了望叶存钦的侧脸,真的不知他是不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如果家缠万贯、万众瞩目是他的目标,那当年为何说要与她避开尘世纷争。 骗子,叶存钦除了教书育人的时候说的是真理,其他时候都在说谎,说到误人子弟,好像只误了她一个,对于她,叶存钦到底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总裁办公室通常都在最顶楼,夏秋熠站在电梯上直打瞌睡,昨夜大动干戈,早上又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哪能不困呢。叶存钦体贴道:“不舒服的话可以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一下。” 夏秋熠一本正经的拒绝:“我是来贵公司学习交流的,按照规矩办事。” 叶存钦小声嘀咕一句:“你还知道规矩二字?” 夏秋熠冷冷的瞅他一眼,电梯打开,叶存钦突然想起了什么,卖着关子:“忘记告诉你,过会你看见一个人,一定会很高兴。” 夏秋熠猜不到有什么人能令她高兴,叶存钦抓住她的手快步走,被她决绝的甩开,冷哼一声:“我会跟上总裁的步伐。” 总裁办公室占据了整个顶楼,面积大的无法想象,导致这一层十分冷清,少有人从中经过,叶存钦刚想伸手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清脆的女声急促的响起:“叶总您可算来了,今天美国有外宾前来,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这个声音是万分熟悉,还没见到面,夏秋熠就惊喜的叫出她的名字:“施歌!” 那是她大学同窗四年的舍友啊,两个人从前形影不离,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夏秋熠一扫脸色的阴霾,推开叶存钦抢先走进去,拉着施歌的手一蹦一跳的说:“你看看我是谁?有没有很惊喜呀。” 施歌手里拿着一沓公文,原先还沉浸在公事繁忙中,一见到夏秋熠,瞬间脑袋跳不过来,呆滞的说:“夏秋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有几天,哎呀,施歌,你有没有想我。”夏秋熠摇晃着她的手撒娇。 叶存钦不禁扶住额头长叹,为什么同样是三年未见的故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如果夏秋熠能这般开朗的对他,兴许两个人能坐下来把前尘旧事好好理一理,可是夏秋熠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chapter13好姐妹的妒忌 施歌也想跟这多年未见的老姐妹多叙叙,可这是在公司,上司还在跟前呢,她愣是把情绪压了下去,只是浅浅的笑道:“一直很挂念你。” 叶存钦更加崩溃的意识到,原来他的秘书也嫌他的存在是个麻烦,因为有他的存在,施歌都不敢放得开。叶存钦任劳任怨的接过施歌手里的文件,挥了挥手道:“你们聊吧,我去回见贵宾。” 施歌偷偷看了看叶存钦的脸色,发现这个平日沉默暗淡的上司,好像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好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是因为她回来了吗?所以即便过去了三年,叶存钦都没有忘记她,即便自己陪伴了他三年,也比不上夏秋熠回来的两天。 施歌神情有些落寞,夏秋熠倒没意识到这一点,毫不客气的把门踢上,将这间办公室的正主狠狠的隔绝在外面,可怜的叶存钦只好灰溜溜的去见贵宾。夏秋熠拉着施歌的手到里面坐下,喜笑颜开道:“我把那个讨厌鬼赶走了,你就不要拘束了。” 施歌莞尔一笑:“你对叶老师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我也没想到你还跟着他办事,以前你就是他的学习委员,现在又是秘书,还真是个好搭档。”夏秋熠说话没心没肺,殊不知在施歌听来很不是滋味。 三年前她是品学兼优的学习委员,替夏秋熠担下不少学习上的麻烦,可她偏爱跟叶存钦过不去,叶存钦也偏偏爱找她的麻烦。一开始施歌只以为是单纯的师生不合,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两个人这般暧昧,她居然看不出来。 一直以来,叶存钦对施歌都是正常老师对学生的喜欢,而施歌却会因为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关爱,而感到力量充实,可她知道,那是老师,是她不可亵渎的对象,是她心目中无比崇高的信仰,直到有一天,这个信仰跟她最好的朋友牵扯起爱恋,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不敢说,不敢做,夏秋熠走后,她追随着叶存钦来到叶氏集团,从学习委员到总裁秘书,这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如今,夏秋熠又回来了,是和叶存钦一起出现的,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又在一起了?施歌三年的陪伴又要化为零点。她不甘啊,她怎么能甘心。 夏秋熠在她眼前挥舞着手掌:“你怎么出神了?我在跟你说话呢。” 施歌恍然回过神来,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淡淡的说:“最近有点累,精神不集中。” “累就休息嘛!你可别被那混蛋给折腾坏了,身体最重要。” 施歌听见她这么称呼叶存钦,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在她的想法里,是不允许任何人辱骂叶存钦的,但这毕竟是她曾经的好朋友,叫她狠心断绝,也是做不出来的。施歌站起身刻意岔开话题:“我去贵宾室看一下,有些事项我得去介绍。” 夏秋熠打趣道:“施歌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秘书呢,我陪你去好不好?” 施歌点了点头,带着夏秋熠一同前往贵宾室,这是从国外回来之后,夏秋熠第一次这么开心,就连要去见叶存钦也不避讳了。推开贵宾室的门之前,施歌叮嘱道:“你进去之后不要说话,我会找个地方给你坐。” 夏秋熠欣然接受,但是门真正打开之后,她就无法克制自己不说话了,因为在那群美国前来的贵宾中,居然……居然有俞唯,他怎么也在这里,虽说晚两天回来,但是为什么提前没有告诉她。 叶存钦的谈话声被打断,面色冷峻的看向夏秋熠,搞得她本来想喊俞唯,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俞唯见了她也是出乎意料,这里明明是叶氏集团,她这夏家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俞唯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叶存钦,然后张开怀抱向夏秋熠走来。 chapter14醋坛子翻了 俞唯个子很高,长相颇具英伦风,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此刻居然在美国大佬面前,大大方方的把夏秋熠抱在了怀里,温柔的宠溺道:“我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关机了,两天不见,你憔悴了许多。”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就这样公然秀恩爱,成何体统!叶存钦的眼睛里差点冒出火花,恨不得当场把长桌给掀翻了。 夏秋熠尴尬的推开他的怀抱,理了理头发解释道:“我没事,被父亲派来叶氏集团学习交流。” “这样啊,”俞唯转身对叶存钦客气的笑道:“那麻烦叶总裁照顾我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叶存钦心里更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一个攒动从椅子上跳起来,目光紧蹙的看向夏秋熠,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想:如果夏秋熠敢承认,他现在就拿枪把这姓“俞”的小子给毙了。 夏秋熠拉着俞唯的衣袖,羞红着脸小声道:“你不要瞎说,我还没同意呢。” 叶存钦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拿起公文重重摔在桌子上,严肃的咳嗽一声:“我们继续。” 施歌礼貌的指派道:“先生,请入座。”然后拉着夏秋熠坐到了长桌的末端。 夏秋熠擦了把冷汗,根本听不下去叶存钦跟美国大佬商讨的事情,心里直犯嘀咕:本来遇见叶存钦麻烦就够大了,现在俞唯回来,还不知要惹出什么样的祸端。三年前的种种争夺,她是有目共睹的,当时叶存钦鉴于俞唯是俞家少爷,自己又没权没势,不敢拼家世,现在就是让他买下俞家家产都是小菜一碟。 可是,叶存钦会这么做吗?现在的叶存钦,还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吗? 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现在的她只想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把该报的仇给报了,然后一清二白,拍拍屁股走人。 会议结束后,俞唯走到夏秋熠跟前,如同交往多年的情侣一般,亲昵的问道:“有空吗?与我回家吃个饭?” 回来几日,虽然连自己的家都没回过,但是理应去俞家拜访一下俞家长辈,毕竟当年俞唯确实求着俞家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夏秋熠刚想点头,叶存钦就如一阵冷风从身边擦过,板着脸命令道:“晚上有宴会,不可缺席。” 无奈,夏秋熠只好耸了耸肩,对俞唯说:“下次吧。”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到:“你不管俞家的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巧要回来,顺路了。”俞唯说的随意。 他是一个不受拘束、追逐梦想的自由人,是几大家族企业中,唯一一个不接受父亲事业的少爷,心怀天下、救死扶伤,便成为了当今医学界少有的青年临床医生。俞家跟其他家族的产业链不搭边,所以交往甚少,但是与夏家是世代交好,这也导致夏秋熠从小就与俞唯口头定了娃娃亲。 叶存钦踏着高档的皮鞋,把地板敲得叮咚响,高高在上的走在最前面,转过脸来冷冷的说:“俞少爷没事就请回吧,夏家大小姐还要留下来工作。” 俞唯恋恋不舍的和夏秋熠告别,临走之前十分暧昧的叮嘱道:“记得注意身体,过两天我再找你。” 叶存钦快被肚子里的酸水腐蚀掉了,带不带这么虐狗的,没看见我还在吗,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们就白白忽视了吗! 三年前你俞唯是怎么跟我说的,至今都历历在目,曾经是我不想查,但如果有一天被我知道了,一定叫你们俞家不得好死! chapter15惊人的牌技 叶存钦狠狠的咬下牙齿,然后转回身,背对着夏秋熠冷冷丢下一句:“跟上!” 夏秋熠从温柔乡里瞬间打回现实,蛮不乐意的跟上去,通往下一个会议地点的路上,一个人拿着文件走来说道:“下个月的海南之行,可以定了吗?” 叶存钦一带而过,挥手道:“可以。” 叶存钦寸步未停的走了很远,夏秋熠还停在那个人的面前,怔怔的望着他的脸,好面熟啊,为什么会和叶存钦有几分相似的。夏秋熠顿时醒悟,惊喜的指道:“叶……叶家真,大哥好久不见。” 叶家真开怀笑道:“夏小姐,您回来了。” 夏秋熠频频点头:“是啊是啊。” 叶存钦极不耐烦的呵斥一声:“还不快走。” 夏秋熠猛然明白了什么,以前叶存钦说过,他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关系不好,也不能说不好,是很微妙。特别当后来叶存钦抢了他的位置成为叶家总裁,这个落魄的哥哥日子恐怕不好过。 夏秋熠叹了口气,紧随着叶存钦跟了上去,换一种角度想,叶存钦心思缜密,手法精炼,才把叶氏集团打理的这么好,如果换成那个和善大度的叶家真,恐怕就不会有今天的叶氏集团。 夏秋熠本以为,晚宴什么的只是叶存钦的一面之词,但是到了下班,施歌亲口邀请她,说是公司给她办的迎接晚会。她又不是叶家的人,谈何迎接,但是施歌不好违背叶存钦的命令,夏秋熠就全当卖她一个面子。 叶存钦包下了一家高档的酒吧,公司的年轻人都抗拒不了这样的好事,于是玩的热闹非凡。一群人玩起了牌,当着叶总的面不敢下大赌注,夏秋熠上去凑合两把,没几分钟赢了点小钱,本来大家玩的可嗨了,叶存钦把脸凑过去,所有人瞬间变得一本正经,一本正经的打牌。 叶存钦瞅了瞅夏秋熠,问:“你什么时候学的牌。” “要你管,不玩一边去。”这没大没小的口气,把身边人吓的一愣一愣的。 叶存钦把正在牌桌上的一个人推过去,自己撩起袖子就上来了,夏秋熠见了他就烦:“不会玩别碍事。” 叶存钦冷笑一声,出手下了一个大赌注,夏秋熠眼睛顿时泛起了光,奸笑道:“哼,看我今天就把你那破盘子钱赢回来。” 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叶存钦随意的摊开手:“尽管来。” 第一局下来,夏秋熠发生了首败,怎么会呢,她在国外时把那些美国大佬玩的不要不要的,手法可谓是拔尖,居然会输给叶存钦。 夏秋熠不服气道:“再来。” 第二局不出意外的输,叶存钦得意的笑道:“再玩下去,恐怕你欠我的更多。” 叶存钦玩牌手法十分精炼,以她混迹江湖的经验来看,没个*年,练不出这等手速,他肯定出老千了。夏秋熠泄气的把牌扔在桌子上,愿赌服输,把自己仅剩的积蓄拱手相送。 夏秋熠仰天长叹啊,哪个富家小姐像她这般寒酸的。 chapter16叶存钦的糗事 一个员工提议玩游戏,大伙连起来报数字,报到同样数字的两个人到台上合唱一曲情歌,各说一件至今为止发生最糗的事情。叶存钦也报名参加进来,其实大家跟叶总裁一起玩游戏是很有压力的,平时挺冷酷的一个人,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第一轮游戏,两个小女生不幸落马,歌唱之后各说了一件大糗事,惹得所有人捧腹大笑。一连下去好几轮,叶存钦和夏秋熠都幸免下来,叶存钦开始注意夏秋熠的嘴型,非得逮着她一次不可。 于是下一轮,叶存钦成功的把夏秋熠拉上了表演台,天呐,叶总裁要唱歌了,台下小女孩纷纷掏出手机说要录下来。夏秋熠闷闷不乐的握着话筒,望着一脸坦荡的叶存钦,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故意的。 叶存钦挑了一首经典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两个人歌喉都不错,现场掌声连连,当唱到“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时,叶存钦的目光隔着几米远,深深望进夏秋熠的心里。夏秋熠的歌声戛然而止,再也唱不下去,只好由叶存钦单人完成了这首歌。 唱完最后一声,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人捧场喊道:“叶总裁真是太棒了,长得帅才华高,真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好男人。” 施歌坐在台下浅笑,这首歌听见了耳朵里,也打动在心里,即便,叶存钦的目光从没降落在她身上。 夏秋熠有些被冷落,好歹自己是夏家大小姐,怎么到了叶氏集团就跟阶下囚似的。叶存钦淡然说道:“下一个惩罚是什么?说糗事。” 这才是重点啊,叶总裁这么完美的人也有糗事,大家都竖起耳朵来听。叶存钦缓缓谈到:“三年前我在做大学教授的时候,有个女学生上课总是不听话。” 夏秋熠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施歌心里也有数,其他人一阵唏嘘道:“然后呢?” “有一次我发现她在走神,就故意叫她到讲台上做题目,那个木鱼脑袋,果然什么都不会,我很生气,拿起戒尺狠狠的骂她。” 夏秋熠心里嘀咕道:你确定是在说你的糗事,而不是我? 她记得,那时候她正在和同桌说叶老师的坏话,就被叶存钦拎起来了,无奈只好求救一旁的学霸施歌。施歌二话不说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道道数学公式,夏秋熠眯着眼睛看得正起劲,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又传到她的耳边,叶存钦两手交叉,步伐悠闲的走下讲台,对她指了指黑板:“到上面做,把每一个步骤都写下来。” 夏秋熠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张贱眉星目、帅到吃屎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坐在过道边上的施歌主动站起来为她让道,这让她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带着零星的记忆硬着头皮走上前。 叶存钦把手里的粉笔递给她面前,仰了仰头示意她接下来,夏秋熠故意蛮横的夺过来,再示以微笑聊表谢意。叶存钦脸色一滞,随后对她走开的背影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 夏秋熠咬着牙根,仔细回想施歌写在纸上的步骤,无奈脑袋里只剩一团黑乎乎的小蚂蚁,抖着手写下几段基本步骤,其他的一无所知,只能转着粉笔在黑板上敲点点。 chapter17也许不喜欢吧 这不,见她站在讲台上辗转反侧,叶存钦一个箭步走上来,拿着讲台上的戒尺对着她的脑袋指指点点,嘴里义正言辞的说:“你是鱼吗,这个题型我说过多少遍了,为什么你一点都没记住,说你是鱼算是抬高了你,你的脑子里全是水,七秒钟的记忆都塞不进去。” 夏秋熠憋着嘴仰望着黑板,才不愿意看着他那趾高气昂的气势,叶存钦像她刚刚那般态度从手中夺过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如行云流水般写下题目的解法,口中絮絮叨叨的给她讲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忆到这里,夏秋熠冷不丁一笑,这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让叶存钦亲自来说吧。 叶存钦长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本想好好教训那个学生,可是黑板的容量有限,我讲课太过投入,往边上移动的时候,忘记讲台有高出的台阶,然后一不小心就……就摔了下去。” 全场在鸦雀无声的两秒后,爆发出空前绝后的笑声。叶存钦从讲台上摔下去了,那么高冷的、严厉的大学教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摔了个狗吃屎,这等史诗级的大糗事,真是太劲爆了。 叶存钦随着笑了两声,然后看向死憋着笑的夏秋熠,说:“该你了。” 哎呀,夏秋熠都快忘了自己也要说这回事,仔细回想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很久以前,我爱打网游,有一次在打游戏的过程中认识一个人,他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叫“一叶知秋意,一树一菩提”,一开始我觉得这个人肯定是菜鸟,结果真正进入游戏之后,都是他带着我。” 叶存钦侧眼看了看她,没想到她会拿这件事来说。 夏秋熠低下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后来我经常和他组队打游戏,同时也会聊天,像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不敢表现出来,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喜欢他是很罪过的一件事,我每天都在这种罪恶感中度过,只有跟那个人打游戏时,我才敢放心的诉说出来。” 夏秋熠抬起头,憋足了气才继续说道:“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那个陪我打游戏的人,就是我喜欢的人。” 这恐怕是她一生中最窘迫的事情了,她忘不了当时的心情,好像整个人*裸的站在叶存钦面前,她对他的喜欢,对他毫无保留的诉说,他都一清二楚的知道。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学生喜欢老师,没有比这更伤人的身份。 听完这个故事,台下有个人问道:“那你喜欢的人,他喜欢你吗?” 叶存钦问心无愧的望向她,当年他是怎么做的,夏秋熠知道,所以这并不算一件很窘迫的事情,反而是将两个人心事挑明的桥梁。 夏秋熠深深的埋下头,不知是何意味的冷笑道:“不知道,也许不喜欢吧。” 叶存钦的脸瞬间刷的惨白,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夏秋熠怎么会说自己不喜欢她呢。 台下一片安静,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chapter18而你却说…… 夏秋熠把麦克风拿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叶存钦冲过来想要抓住她,被她轻而易举的躲开,她的目光冷清似水,昭示着她说的都是实话。叶存钦却好像疯了一般抓她的手,他想当面亲口问她: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你。 然而夏秋熠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加快脚步往舞台边缘走,叶存钦不管不顾的去留她,这一次夏秋熠真的怒了,狠狠把他的手砸过去,可惜这个力量太大,反弹到她的身上,硬生生令自己的脚步向后踉跄。 舞台的高度比讲台要高多了,叶存钦眼疾手快,发现夏秋熠的脚步已经脱离了平台,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他惊呼一声,大脑没做任何思考,扑身把她抱在怀里,后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夏秋熠有叶存钦的保护,摔在一个巨大的人肉垫子上,没有一丝受伤。 但是充当人肉垫子的叶存钦,几乎是胸腔内的血都要迸发而出,疼痛从身体的各个角落传来。夏秋熠趴在他的身上,见他绞拧的面目,心头一慌,顾不得别的,焦急问道:“你有没有事?” 叶存钦这下终于能抓住她不再挣脱的手,仍是保持着把她抱在怀里的姿势,死死的咬牙说道:“你怎么可以说我不喜欢你,我每天挤出时间陪你打游戏,批改作业到凌晨两点,你还说我不喜欢你。夏秋熠,那个名字再明显不过了,一叶知秋意,你却还说……我不喜欢你。” 夏秋熠神情一滞,一叶知秋意,原来是这样,可是叶存钦,你确实没有亲口承认你喜欢我。那时候事情败露,我羞愤的只想逃,你只是用尽一切力气把我圈在怀里,说自己是故意的,说你是老师我是学生那又如何,后来叶家家族混乱一触即发,你的心思全部转移到那里。 所以你根本,没有亲口说过你喜欢我。 夏秋熠紧紧闭上眼睛,推离开叶存钦的身体,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外人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夏秋熠远离了,才簇拥着把叶存钦扶起来。 施歌第一个握住叶存钦,心急的询问道:“有没有受伤?” 叶存钦哪里有心思管自己受伤,看见夏秋熠冷淡离去的眼神,觉得整颗心都死了,她还是不相信他。呵呵,叶存钦突然抬起眼问她:“是不是我摔个半身不遂,你就满意了。” 夏秋熠冷静的望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动不动。叶存钦想抬起手,才发现一只胳膊真的脱臼了,他玩味的甩着那条胳膊,挑着眼眉道:“如你所愿。” 夏秋熠脸色一僵,施歌慌张道:“叶总,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叶存钦不急不慢的说:“天色晚了,都回家吧,我没事。” 施歌还想劝说,叶存钦却自顾自的走出了酒吧的门,夏秋熠还在原地傻傻的站着,施歌生气的责怪道:“秋熠,你太鲁莽了,叶总的胳膊受伤是很难处理公事的。” “是啊,”夏秋熠说:“该受伤的是我。” chapter19惹人犯罪 叶存钦把车开出来,对那些面露担心的职员说:“我明早会去看医生。” 施歌指挥道:“小张,你给叶总开车。” 叶存钦摇了摇头:“不用,我又不是两只手都摔坏了。” 把所有人都遣散后,只有夏秋熠还留在那里,叶存钦说:“你怎么还不走。” 夏秋熠打开他驾驶座的门,把他推到了副驾驶,说:“我来开车,去叶家还是哪里?” 叶存钦绝望的心立刻活了过来,心里打着主意,略有所思道:“别墅。” 这段路开了很久,别墅很偏远,估计又得在这睡一夜。夏秋熠跟着他进了屋子,什么话也没说,叶存钦瞬间觉得自己得逞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再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叶存钦耍无赖说:“我要洗澡。” 夏秋熠自知惭愧,口气温和了许多:“我去给你放热水。” 热水放好后,叶存钦得寸进尺道:“一只手不会洗,你来帮我。” 夏秋熠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气愤道:“休想!” 叶存钦奸诈的威胁道:“你不帮我,明天我就告诉夏董事长,看他怎么收拾你。” “你!”夏秋熠愤怒的跺着脚,叶存钦把脖子高高仰起,说:“给我脱衣服。” 我的妈,还有这层服务,夏秋熠踮起脚尖,帮他解开衬衫的扣子,结识的胸膛瞬间展露无遗,夏秋熠觉得自己眼睛跟扎了针似的,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望。叶存钦指了指下面:“裤子。” 夏秋熠愤愤的甩开手:“裤子自己脱。” 叶存钦跟念经似的说:“明天我去告诉夏董事长,他女儿虐待我,这生意没法谈了,撤资吧。” 夏秋熠气的鼻孔冒烟,揪住他的皮带往前一拽,叶存钦被牵着走了两步,好巧贴在夏秋熠身上,盈盈笑道:“你不要这么心急嘛,慢慢来。” 夏秋熠一咬牙,三下五除二把他裤子扒个干净,虽然很努力的在避开眼睛了,但是难免撞上某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叶存钦自己走进浴缸里,夏秋熠扔给他一条毛巾,把某个部位遮上。 叶存钦嘀咕道:“又不是没见过,昨天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夏秋熠愤怒的一拍水:“闭嘴。” 叶存钦悠闲的躺在水中,让夏秋熠给他擦身子,虽然用了毛巾,但是指尖总是时不时的刮过他的皮肤,搞得人心里发痒。浴室里的水气很大,夏秋熠穿着严实的衣服,不一会儿就热的冒汗,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十分诱人,很容易勾起某种想法。 叶存钦勾引道:“脱了一起洗。” “去你大爷!”夏秋熠忍不住爆粗口。 夏秋熠在水中揉搓的手,距离他只有一厘之隔,雪白的胳膊在他眼前晃悠,叶存钦仰着头大口吸气,再看下去,有种冒鼻血的冲动。夏秋熠忍住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就把他当成人形标本,以前大学的时候,她们几个小女生喜欢凑在一起yy叶老师。 就算再冷淡再禁欲的男人,也是需要发泄的,叶老师亲吻时是什么样子,抚摸人是什么样子,跟人**是什么样子。夏秋熠暗恋他的时候,虽然知道这样很罪恶,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会幻想着他。 虽然现在看来,那些她都与他经历过,却和幻想中的美好是两个样子,幻想中的叶存钦是无论如何不会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勾引她。一张禁欲系的脸配上如此香艳的身材,惹得人想犯罪。 chapter20死都不会嫁给你 夏秋熠下意识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这一动作倒是令叶存钦再也按捺不住,握住她上下揉搓的手,一个大翻身,浴缸里的水溅起几丈高,再一转眼,夏秋熠已经四脚朝天的躺在浴缸里,衣服全部湿了,黏在身上凸出傲人的曲线。 夏秋熠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压在她身上的叶存钦大喊道:“你干嘛!” 叶存钦伏在她身上,色眯眯的道了句:“干你。” 夏秋熠噗通着水花往外窜,本来浴缸就小,叶存钦压在她身上,害得她无处可逃。夏秋熠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禽兽!” 叶存钦把她湿透的衣襟拨了拨,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再往下,就是柔软的地方,叶存钦从下面搂起她的腰,贴近说:“我是禽兽,你也喜欢。” “我不喜欢,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夏秋熠扑通着叫道。 叶存钦不相信:“你今天还说你喜欢我了。” “那是以前,是三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叶存钦,不是现在这个衣冠禽兽。”夏秋熠歇斯底里的喊道:“从三年前我离开的那一天,我就不喜欢你了!” 叶存钦的脸瞬间煞白,目光变得十分阴冷,硬生生把她逼在角落里,一字一句道:“夏秋熠,你一定要跟我提起三年前你的离开吗,我原以为你回来,以前的事情就此作罢,可你偏要提起。” “呵,你心虚吗?不对,叶存钦你根本就没有心!” “你再说一遍!”叶存钦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 各有各的恨,各自不肯想让,他恨她的决绝,她恨他的薄情。 叶存钦死死的把她压到喘不过气,狠狠的强吻上去,霸道的唇齿缠绕之后,叶存钦强调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没有退路了!” 夏秋熠一声冷笑:“你以为那样就叫得到我了?我只不过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你!”叶存钦气的青筋直跳,原本满腔的*被搞得只有愤恨,只有强大的占有欲。拎起夏秋熠的脖子,侧头咬了上去,双手在她身上用力的蹂躏着,肌肤传来的疼痛感,令夏秋熠难忍的叫出声来。 叶存钦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他就是个禽兽,就是禽兽也要完完全全的得到她。不止是身体,还有心,还有名分。叶存钦说:“我一定会让你嫁给我。” 夏秋熠奋力抵抗隔绝着他的身体,仰头挑衅的一笑:“你做梦!叶存钦你听好,我和俞家少爷从小定了娃娃亲,我就是嫁给俞唯,都不会嫁给你!死都不会!” 叶存钦的动作戛然而止,好像被什么东西当头一棒,整个人瞬间精神涣散,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血丝,才缓缓闭上眼睛,淡淡的开口:“俞唯?呵。” 这一声笑包含着无数种韵味,有恨意,有不屑,还有一层浓浓的妒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掌拍在水里,尽管空间小的可以,他却控制没有伤到夏秋熠,然后从架子上拽下浴巾,包裹着自己踏了出去。 chapter21一个月的康复期 夏秋熠瘫倒在浴缸里,水已经凉了,如她的心一样冰凉,凌乱的衣服被撕扯开,她也好像没有力气去理顺,一番拉扯之后,迎来的是两个人各自叹息。夏秋熠想:如果三年前的你真的那么爱我,会不会想到三年后会用这种残暴的手段对我? 过了许久,夏秋熠默默起来把水放掉,把浴缸洗刷干净,然后用吹风机把自己的衣服吹干。那时不知是夜里几分,卧室里的叶存钦恐怕已经睡着了,夏秋熠蹑手蹑脚的找自己休息的地方,偌大的一栋别墅,居然只安分了一张床,就连多余的被子都找不到。 她只好合着衣服躺在沙发上,尽管冷的发抖,但困意令她很快就睡着了。叶存钦一直躲在门后,直到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才敢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把她裹得紧紧的,害怕她受一丝寒冷。 他想抱着她入睡,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伸出手,叶存钦想:“我愿意用我整个生命去爱你,你为什么不明白。” 第二天清晨,夏秋熠醒在一片温暖之中,自己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身旁睡着的叶存钦居然一点没有盖上,他一个人抱着自己,冷的时不时发出颤抖。夏秋熠想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但一想觉得不对,昨晚明明睡在沙发上,醒来怎么会在这里。 叶存钦感受到动静,跟着睁开了眼睛,故作高冷道:“你怎么爬来这里了。” “额,我,我也不知道。”夏秋熠觉得害臊。 叶存钦说:“你一定是半夜跑来抢我的被子。” 夏秋熠无言以对,心里泛着嘀咕,该不会真是这样吧,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毛病啊。叶存钦连打了几个喷嚏,表示自己已经活生生的被冻感冒了,这都是你夏秋熠的罪责。 这么栽赃陷害,夏秋熠只好默默认下,虽然想好今天一早就离开这个禽兽,但是现在她把人家搞生病了,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叶存钦故意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少不了干系。” 夏秋熠不想被他说三道四,扔掉被子特有骨气的说:“你放心,你要是落个半身不遂,我把自己的胳膊剁了还你。” 叶存钦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那倒不必,我过会就去看医生,医生说什么时候康复,你就得照顾我到什么时候。” 夏秋熠鼻子一哼:“我就不信一个胳膊能闹出什么毛病,去就去!” 于是两个小时后的医院,医生看着排出的片子,漫不经心道:“轻微脱臼,过两天就好了。” 叶存钦甩出两张购物金卡,说:“给我写一个月的康复期。” 一个月,足够了,叶存钦打了一个完美的响指。 然而这一切夏秋熠并不知情,看到病例单子上骇人的病情,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过是从个一米高的舞台上摔下来,有这么严重吗?叶存钦幽怨的哀嚎:“想我堂堂叶氏总裁,居然毁你这小丫头片子手里。” 夏秋熠愤愤骂了一句:“活该。”然而自己答应过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chapter22白衣天使俞唯 夏秋熠闷闷不乐的往外走,只见一群小护士围成一团,对着一个俊俏的男医生指指点点,夏秋熠能看见那受人瞩目的大白褂子,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叶存钦死皮赖脸的跟在身后,嘱咐着以后照顾自己,要注意一日三餐,夜间冷暖,夏秋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她听见的是自己的名字,声音也是万分的耳熟,夏秋熠正在气头上,没心情想那是谁。 万众瞩目的“大白褂子”穿越人群,从身后拉住夏秋熠的手,甜蜜的问候道:“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啊,是俞唯,夏秋熠差点忘了,他从国外回来,多半是在这城市最好的医院任职。夏秋熠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呵呵,好巧。” 叶存钦嬉笑的脸顿时板的很难看,推开俞唯的手,道:“她是跟我一起来的。” “哦?叶总裁患了什么病?”俞唯刻意调侃。 叶存钦皮笑肉不笑:“不用俞少爷关心,夏家派给我的人,你最好离的远点。” 夏秋熠冷哼一声侧过脸,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却直线上升,俞唯刻意搂住夏秋熠的肩膀,笑道:“夏家大小姐自小与我定亲,我为何不能亲近。” 叶存钦一听见“定亲”二字,想起昨晚夏秋熠说的一席话,气得脸色铁青,冰冷的说道:“那我会让夏老先生尽快解了这婚约。” 俞唯无所谓的摊开手:“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裸的挑衅,两个男人当仁不让,眼里都是势在必得,夏秋熠只觉得有趣,当事人在这里一句话没说,他俩争来争去的有意思吗?夏秋熠冷不丁开了个玩笑:“你们既然看对了眼,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叶存钦和俞唯同时抓住夏秋熠的手,一边一个,小护士们快要羡慕死这幸福的姑娘了,夏秋熠倒不以为意,这三年里俞唯陪她甚多,可从没见过他这么得理不饶人,俞家少爷,她果然还是看的太浅。 俞唯和叶存钦各断了对方的手,然而却被俞唯抢先一步拉着夏秋熠到另一边,如往常一样温润的说:“我在这里,随时可以来。” 夏秋熠点了点头,俞唯把她拉近一步,轻轻在额头留下了吻,然后宠溺的拍着她的头:“我要去忙了,别让那姓叶的禽兽欺负你。” 夏秋熠宛然一笑,推开他道:“我走了。” 叶存一个人在医院外等着,见夏秋熠出来,恨不得把她带到哪个小角落里就地正法,看她还敢不敢跟那小子眉来眼去。夏秋熠抢过他的车钥匙,看着冷冷伫立在车外的叶存钦,说:“我把你的车开走了。” 叶存钦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趁她还没启动车,一掌把她圈到怀里,像命令似的:“跟他解除婚约。” 夏秋熠差点被勒的喘不过气,揉着脖子戏谑道:“凭什么?” “就凭我要你,你只能嫁给我。” “我要是不答应呢?”她说的坦荡。 叶存钦认真道:“你答应过了,那晚我问你,你明明答应了。” 夏秋熠凑近他的鼻子轻呼一口气:“酒后戏言,你也信?” “我信!”叶存钦坚定的说:“夏秋熠,我一定会让你嫁进我叶家。” 夏秋熠就像没听见似的,启动车后随意丢下一句:“看你叶存钦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不是开玩笑,不是违心话,而是她真的不想嫁给叶存钦,如果是三年前身为“叶老师”的他,夏秋熠也许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骗过她,利用她,甚至不择手段的逼迫她,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妥协。 chapter23中医把脉 可是也有些事情,晚了就是晚了,当时间过去了七十二小时,她才猛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情,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她总不能去问:叶总裁,那晚你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这就好像是去问:叶老师,您潜学生带套吗? 吃药打针神马的已经没用了,她好恨自己平时性知识浅薄,真正遇上的时候完全疏忽了。在三天内,叶存钦还友情提醒了好几次,比如:最近吃药了吗?这附近好像没有药店,要不要我去看看? 夏秋熠觉得莫名其妙,你他妈才吃药呢,有病自己看去,然后苦逼的叶存钦终于迎来了上天赐予的第一个春天,他还自以为是的想着:夏秋熠一定是故意的,哪有人真的想不到。 然而夏秋熠是真的没想到,三天后她果断拿着菜刀杀进了叶存钦的房间,杀猪般的吼叫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存钦贱贱的说:“怪我咯。” 夏秋熠发毒誓道:“如果你给我闹出人命,我让你不得好死!” 叶存钦安慰道:“不论如何你都要嫁给我,这是天赐的先机。” 还不一定,没那么准,他叶存钦憋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一次就中,他又不是神,夏秋熠就这么给自己洗脑,坚信这万分之一的概率绝对不会落在她身上。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等。 十五天后,叶存钦的胳膊早就好透了,他还装着行动不便的模样,骗她继续做他的专职保姆。夏秋熠胆战心惊的要去买验孕棒,叶存钦打量了一下,觉得时候未到,刻意激怒她:“你就那么急切的想知道有没有坏了我的孩子?” 夏秋熠激动的说:“不可能!我一点都不用怀疑。” “那你还买什么,相信自己就好。” 这一招激将法恰到好处,夏秋熠就当跟自己赌博似的,没怀就是没怀,检测了反倒搞得她心里有鬼。 就这样又推迟了十天,夏秋熠中午在叶氏集团吃员工餐,一不小心就吐个死去活来,接着有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来说:“多半是有了,去找中医看看。” 中医?这年头看怀孕还要看中医,夏秋熠很是摸不着头脑。然后叶存钦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这件事,公司里的消息传得那么快,夏家大小姐随随便便吐了一口,都能传到这日理万机的总裁耳朵里去。 叶存钦心慌慌的带着施歌来找她,说:“这事必须要查。” 要查?你他妈十天前怎么不这么说,现在搞得跟真的似的,坑老娘那! 夏秋熠仿佛觉得胸腔积攒了一股血液,恨不得喷叶存钦一张老脸,施歌神色淡然,拉着她说:“去看看吧,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没有万一!她就是吃坏了肚子,不小心吐了那么几口,你们都不相信,哼!查就查,谁怕谁! 叶存钦觉得胜利越来越近了,暗暗露出奸诈的笑容。施歌却觉得局势越来越偏离她的想象,为什么会怀孕,他们真的复合了吗?看着不像啊。 叶存钦开车带着夏秋熠来到一家老中医门诊,为了让她安宁一点,施歌也跟来了。夏秋熠疑惑道:“这年头流行看中医?” 叶存钦振振有词道:“看中医健康,做b超会辐射我家宝宝。” “去死吧!你丫才宝宝呢。”夏秋熠一听见宝宝两个字,就跟见了鬼似的。 chapter24我有孩子了 夏秋熠心神不宁的坐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面前,伸出手任他把脉,叶存钦双手交叉站在后面,时不时对老中医抛去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中医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道:“小姑娘恐怕是有喜了!” 夏秋熠扑通站起来,听见这个消息脸色霎时白了,难以置信的说道:“先生确定吗?要不要再看看。” 叶存钦默认着点头,老中医煞有其事的再把了一次脉,点头道:“姑娘确实有喜了,老朽把了这么多年的脉,从来没有误诊过。” 夏秋熠踉跄了两步,撞在叶存钦身上还毫无知觉,眼神涣散好像听见了什么晴天霹雳。叶存钦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安抚道:“这是好事,秋熠,我这就去向夏老先生提亲。” 夏秋熠还没回过神来,手掌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失神念道:“孩子,我有孩子了。” 叶存钦郑重的点头:“是啊,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和我们的孩子。” 施歌脚下一软,无力坐在长椅上,静静的望着他们相拥在一起,心底涌起了无尽的苦水,和喊也喊不出声的妒忌。 叶存钦扶着夏秋熠的肩膀,缓缓走了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转过头,对老中医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夏秋熠还在深情恍惚的念道:“我的孩子,我居然有了孩子。” 叶存钦为她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的邀请道:“未来的老婆大人,请上座。” 夏秋熠一个激灵,开口就说:“我去把它打了。” 叶存钦那笑到开花的脸瞬间变得僵硬,从牙齿中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夏秋熠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回跑,语无伦次的说着:“我不能要他,我要打了他。” 叶存钦的眼里顿时冒出了千丈火焰,抓住夏秋熠的手腕,狠狠按在车门上,咬牙切齿的说:“你再说一遍。” 夏秋熠惊慌失措的摇着脑袋:“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留下他。” “你敢!”叶存钦的脸狰狞的像是要吃人,他倒不是在乎这个莫须有的孩子,他是生气为什么有了孩子,夏秋熠还能说出这种话,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入不了眼的废物吗? 叶存钦逼近他,冷冷的说:“夏秋熠,你再说一句,我就让整个夏家给他陪葬!” 夏秋熠惊恐的瞪大眼睛,抓住他的衣襟像抓住救命的稻草,可怜的哀求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放过我不行吗?” “不可能!”叶存钦霸道的说:“我就要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夏秋熠落寞的垂下头,喃喃唤了一声,叶存钦没有听见,神色严峻的逼问她说了什么,夏秋熠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推开他,咬着苍白的嘴唇,仿佛哭嚎一般叫道:“我说叶老师,我在叫叶老师,我希望他能救我,可惜他死了!他不会回来了!” 叶存钦和远远观望着的施歌都是猛然一震,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叶存钦沉默了,微微合上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夏秋熠的眼睛里噙着泪珠,在叶存钦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情况下,扑身抱住了他。 chapter25我只勾搭你一个 叶存钦浑身一颤,诧异的盯望着靠在胸口的夏秋熠,手掌渐渐抬起,却没有勇气落下。夏秋熠突然变得像小猫似的,微微抽泣着,攥住他后背的衣服,轻声叫唤道:“叶老师,我喜欢的是叶老师,你为什么不在了。” 叶存钦低头在她耳边蹭了蹭,语气不再那么凶狠,拍打着夏秋熠的背,重复念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夏秋熠摇着头:“不一样了。” “一样的,我没有变,我和以前一样喜欢你。”这般温柔的话语,好似真的回到了那年,叶存钦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老师,抱不敢抱太紧,亲吻不敢用力,生怕伤了她。 三年过去,经历了那么多人和事,想保持初衷有多难,叶存钦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他觉得当年那种相处模式已经不适合他们了,没有婚姻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他无法想象有一天,夏秋熠还会离他而去,夏秋熠还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未婚妻,他该怎么办?所以他必须尽快的、不择手段的,把她留在身边。 想是这么想,但此刻叶存钦只能顺着她的意来,责怪自己道:“都是我的错,这破总裁我不当了,你喜欢的话,我再回学校教书好不好?” 夏秋熠情绪平复了下来,依然伏在他的胸口,点了点头,想想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叶存钦笑道:“你到底是喜不喜欢?” 夏秋熠嗔怪道:“你回学校的话,又会勾搭女学生。” 叶存钦挑了挑眼眉:“明明是她们勾搭我,但我只会勾搭你一个。” 施歌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两人从争吵到打情骂俏,心里五谷杂陈,简直不是滋味。可她又能怎么办,走上前拆散他们,告诉叶存钦她也喜欢他很久,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错过的话,她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叶存钦迎娶夏秋熠。 施歌攥紧拳头走了两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一般煎熬,叶存钦的眼里却没有一丝她的身影,施歌走到身边的时候,刚巧叶存钦把夏秋熠扶直了身边,说:“我先带你回夏家。” “回夏家做什么?”夏秋熠不懂他的用意,大概是刚刚一席话,真的让他以为眼前的人还是三年前的叶老师。 叶存钦不能挑破了说,万一她又吵着闹着要去打胎,可就前功尽弃了,这时候只能半推半就的骗着来,卖着关子说:“找夏老先生谈些事情。” 施歌欲言又止,攥紧的拳头仿佛泄了气一般,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所有的情愫和陪伴都付之一炬。夏秋熠哭红了眼睛,好不容易停下来,还是止不住的抽泣,叶存钦再次把车门打开,请她入座。 夏秋熠却没忘了施歌的存在,擦了擦自己花掉的妆容,委屈的说:“施歌,让你看笑话了。” 施歌抿着嘴唇,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心想:明明闹笑话的是我,夏秋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你明明就知道,故意来嘲讽我? chapter26步步哄骗 叶存钦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转脸对着施歌说:“今天公司会议全部取消,我有事情要办。” 施歌强忍着点头,问:“叶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夏秋熠拉着施歌:“你不要去工作了,他都不干你还干什么。” 施歌现在觉得她这副模样特别恶心,恨不得一刻都不要见到,但又不能明着说,只好摇了摇头:“我走了。” 叶存钦心里有些歉疚,把秘书带了出来,又让她一个人回去,实在不妥,便及时拉住已经转身的施歌,说:“要不要我送你。” 施歌突然感到指尖的触碰,心里激动的以为叶存钦还是在意她的,满怀着笑意转过脸,看见的却是叶存钦紧紧的拉着夏秋熠的手,在对她说这句话。只是同情而已,她不需要! 施歌淡淡的丢下一句:“不用。”然后从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秋熠虽然不跟他大吵大闹,但依旧摆不起好脸色,施歌走后,她也走到路边拦车。叶存钦一惊:“你要去哪?” “你去夏家,我可不要去。” “你不想知道我去干什么?” 夏秋熠冷冷看他:“如果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你不必大费周章,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留下他的。” 叶存钦倒吸一口凉气,抓住夏秋熠的手腕问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夏秋熠,你想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情不能妥协。” 夏秋熠脸色一涨,又是要生气,叶存钦害怕她又像刚刚那样闹个没完没了,只好软下嗓音哄骗道:“你先陪我去一趟夏家,这件事情再商量。” 夏秋熠别扭道:“我不去。” 叶存钦走到车子跟前,威胁道:“你不上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夏董事长。” 夏秋熠瞪着眼睛,不禁抽搐一下,然后气哼哼的坐上车,叶存钦给她系好安全带,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能哄骗去夏家就是成功了一大步。这时候他虽然觉得庆幸,却产生一种迷茫,好像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轿车拐过一个路口,夏秋熠诧异道:“公司在那边,你绕哪里去了。” 叶存钦说:“我问过了,今天夏董事长在家里,也许是身体欠佳。” 夏秋熠听见自己父亲身体不好,微微有些担心,但是马上就要去自己的家里,心里难免忐忑不安,有多少年,她没有好好踏入这个家门,她名义上是夏家的大小姐,却从未吃过夏家一口粮食。 夏家大院占据着这座城市最高端的地段,周围高楼耸立,唯独这一片绿荫茂密,像城市的心脏。叶存钦把车停在外面,眯起眼睛饶有深意的打量着偌大的夏家,手掌缓缓攥成了拳头。 夏秋熠确实很多年没有回来,新来的保安询问她是谁,真是有些尴尬,还没开口解释,屁股后面跟着来了一辆车,夏秋熠让开道来,保安们纷纷招呼道:“少爷回来了。” chapter27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泽透过车窗看见夏秋熠,一瞬间以为自己眼睛看差了,以前请她那么多次都不肯回来,现在居然自己跑回来了,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迹,身边站着的居然是叶氏集团的总裁。夏泽连忙吩咐道:“快让他们进去,这是我姐姐。” 保安露出惊讶的神色,夏秋熠尴尬的笑了笑,夏泽问:“你们没开车吗?” 叶存钦说:“停在外面了。” 夏泽把车门打开,招呼道:“上来吧,这儿到里面还有很远呢。” 叶存钦恐怕是第一次来访夏家,不知夏家规模这么大,不小心出了糗,坐上车后,叶存钦扭着夏秋熠的胳膊,小声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夏秋熠说:“我以为叶总裁喜欢散步呢。” 车子足足在夏家大院开了十分钟,才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夏泽热情的把叶存钦请进屋子,然后拉着夏秋熠说:“姐姐,这么多年没回来,已经忘了家里的样子了吧。” 夏秋熠望着富丽堂皇的大厅,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随口调侃道:“父亲爆发富了?” 夏泽不敢当着叶存钦的面夸下海口,谦虚道:“跟叶家比差远了。” 叶存钦轻笑一声,接过递来的茶水细细品尝,不一会儿夏夫人便来了,夏秋熠出于礼貌称呼道:“阿姨,我回来了。” 夏夫人有些喜出望外,这个孩子一向不喜欢她,今天居然主动回来了,难不成有什么好事。夏秋熠询问道:“父亲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 夏夫人脸色有些难过:“老毛病又犯了,最近公司都没能打理。” 夏秋熠指着叶存钦道:“叶氏总裁找父亲有事,现在可以见他吗?” 夏夫人说:“在楼上,我带你们去。” 叶存钦和夏秋熠跟着上去,推开房门,只见夏董事长身体虚弱的坐在一张办公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某些文件,不时咳嗽两声。见夏秋熠来,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直到夏秋熠走上前叫了一声:“父亲。”他才敢相信。 叶存钦跟着称呼道:“夏董事长,您好。” 夏容谦的气色比上一次见面差多了,看来不是小病,如今连公司都处理不了,夏秋熠不问世事,夏泽年龄还小,如果不是在这之前跟叶氏做成一笔生意,夏家最近就真的处境艰难了。叶存钦意识到这一点,暗自得意的一笑,似乎离目的更近了。 佣人为他们搬来座椅,叶存钦优雅的坐上,双手交叉着好像在寻思着什么事情,问道:“夏氏集团最近运转如何?” 夏容谦没有掩饰,直说道:“多亏了叶总的扶持,否则情况不容乐观。” 果然,叶存钦阔气的说:“夏先生不用担心,如果需要,我可以在原计划上再增添一个亿。” 一个亿!夏秋熠喝水差点呛到,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缘无故加这么大的资金,非奸即盗。夏秋熠警惕的看着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冉起。 chapter28夏家的女婿 夏容谦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开门见山的说:“叶总今日特地前来,该不会是看中我夏家大好前景,白白做了铺垫吧。” 叶存钦看了一眼夏秋熠,然后说:“夏家前景固然是好,等夏先生身体康复,自然有机会东山再起,而我这次前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哦?”夏容谦眯起老迈的眼睛:“叶总请说。” 真正到了开口的时候,叶存钦有些害羞,说话也不如之前利索:“我与夏秋熠其实早就相识,叶某一直爱慕着她,好不容易等到她留学归来,这一次,希望夏先生给我一个机会,同意把秋熠嫁给我。” 夏秋熠一跃而起,愤怒的指着他骂道:“骗子,不是说好不提的吗?” 叶存钦尴尬的笑了笑,说是说了,可他的真正目的是这样啊,来都来了,就一定要成功的把她带回去。夏容谦和夏泽都大吃一惊,本以为是公司间的商量,谁知叶总裁一开口,就是要娶夏家大小姐。 夏秋熠看着叶存钦胸有成竹的模样,当场就发飙了:“叶存钦,你言而无信,你没有师德,我真是傻才会把你当成叶老师,你给我出去!” 夏秋熠攥住他的衣襟把他拎起来,直接往门外推去,叶存钦一看局势不对,连忙解释道:“秋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你给我滚。”夏秋熠指着宽敞的走廊,眼里没有一丝留情。 夏夫人走上来拉住情绪失控的夏秋熠,说:“你别急,叶总裁有话要说,你就让他说完。” 夏秋熠愤怒的骂道:“他就是个骗子,没什么好说的,我今后就是永远留在夏家,也不会嫁给这个混蛋。” 这么狠的话她都能说得出来,夏秋熠远离了夏家七八年,今天居然因为叶存钦,说要永远留在这里,对于夏容谦来说,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叶存钦若不是这么多年的磨砺,把他的心硬成了石头,不然听见这句话,早就崩溃了。 夏秋熠清楚这句话的破坏性,如果叶存钦是真心喜欢她的话,那没有什么比这样还要伤人,伤了他,又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叶存钦,你那般虚伪的欺骗我,就别怪我狠心。 夏秋熠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毫不留情的说:“你走。” 叶存钦的脚退去两步,嘴巴却突然勾起诡异的笑容,呼出凉薄的口气:“夏秋熠,你恨我,不就是因为三年前我没有按时回来,你以为我利用你才有今天的成就,是这样吗?今天夏先生刚好在,我就把事情跟你说清楚。” 夏秋熠顿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惊慌的大叫一声:“你不许说。” 叶存钦却丝毫没有理会她,转而问夏容谦:“三年前夏家消失的百分之三十股权,是夏秋熠拿来给我的。” 夏家其余的三个人都为之一振,夏秋熠闭上眼睛,不说话表示默认了,夏容谦问道:“当年问你,为什么不说。” 夏秋熠淡淡的回应:“没什么好说的,父亲早就说了那百分之三十是留给我的,我提前用了又怎么样。” 叶存钦继续说:“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给我提供了很大的经济支撑,我能在叶家站稳脚跟,说起来都是夏家的援助,现在就是让我把拥有的还给夏家,我也愿意。” 夏泽不解道:“你和姐姐三年前是什么关系,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帮你。” 夏秋熠侧过脸解释:“是我大学教授,你知道的。” 这个消息又是令夏容谦很诧异,他知道三年前夏秋熠念大学的时候,的确跟一个男人有些交往,但如果是自己的老师,也太大逆不道了吧。幸好当年没有传出去,否则真是丢尽夏家的脸。 夏秋熠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如今已经说了出来,招就招了:“我和叶老师……我很喜欢他。” 夏容谦立刻来了火:“他是你老师,你怎么可以!” 叶存钦走上前打断:“是我先喜欢的她,跟秋熠无关。” 夏秋熠轻声一笑:“谁先谁后有什么关系,这本来就是错的。” “不,我从不觉得这是错的,我喜欢你跟身份无关,现在更是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叶存钦振振有词。 夏秋熠一挑眼眉:“所以呢,因为你不是老师了,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把我娶回家,可我喜欢的就是叶老师,不是现在这个不可一世的叶总裁。” 叶存钦叹了口气:“如果当年我可以早点回来,也许早就把你娶回家了。” 夏秋熠从心底升起怒火:“既然没有回来,就不要说如果,你向来言而无信,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嫁娶。” “不是这样的。”叶存钦顿了顿,好像要说一件很关键的事情:“当年局势混乱,我自身难保,有一个人安排我到外地出差,说是回来之后他能帮我解决所有的事情。” “是谁?” “俞唯。” 一阵沉寂之后,夏秋熠愤怒的摇着头:“你胡说,俞唯不管商场纷争,他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 “是啊,”叶存钦痛苦的闭上眼睛:“我聪明一世,偏偏在这一点上犯了糊涂,我怎么就相信了他,怎么能安心的把你留在这里,一个人离开,我真的是……太傻了。那段时间,你在这里,我在外地,谁都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等我回来,你已经远在异国他乡,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以为你选择了别人,我连去找你都不敢。” 夏秋熠的嘴巴张张合合,发不出任何声音,摇着头不敢相信是这样,当年俞唯带她走的时候,明明当着她的面给叶存钦打电话,叶存钦都没有回来,俞唯说:“叶老师让你不要等他了,这一次胜负难分,你跟着他也是拖累。” 拖累,夏秋熠真的以为自己对他就是个拖累,她相信那是叶存钦亲口说出来的话,几乎伤心欲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从来没有想到,那个电话是俞唯打的,没有免提,她根本没有听见叶存钦究竟说了什么,她只是一味的相信俞唯所说的。 怎么会这样呢,俞唯跟她青梅竹马,是个一直疼爱她的大哥哥,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幸福,他口口声声说:“我们从小定了娃娃亲,你就是我未来的媳妇。”夏秋熠只当这是个玩笑,将来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从来没有觉得俞唯是真的喜欢她。 叶存钦颤抖的握住她的手,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秋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会忙的不顾一切,我是真的想要照顾你一辈子。” 夏秋熠的眼里渗出一滴泪水,落在叶存钦握住的手腕上,那里刚好有着他送的佛珠,那是他唯一送给她的东西,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夏秋熠抬起脸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被胃里一阵翻滚搞得十分难受,片刻都不能耽搁,甩开叶存钦拔腿冲向卫生间,留着余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叶存钦稍显尴尬,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瞬间毁的一干二净。 夏秋熠趴在水池上狂吐,佣人递来水和毛巾,冲洗干净后,夏泽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夏夫人担忧道:“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 叶存钦没敢说话,心里直打鼓:中午让食堂大妈下的药太猛了吧,可别吐坏身子。 夏秋熠虚弱的摆手:“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 夏夫人警觉道:“不是第一次,难道你……该不会……” 她没敢继续往下说,害怕说错了不好,夏容谦面色严峻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实话实说。” 叶存钦支支吾吾没解释个究竟,夏秋熠鄙夷的瞪了他一眼,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有了他叶存钦的孩子。” 这句话把叶存钦吓得直咳嗽,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着你,不对不对,关键是你没有怀孩子啊。叶存钦扶了扶脑袋,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这下夏秋熠真的以为自己有了孩子,亲口说出来也就代表她接受了。 叶存钦背过脸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跑过去攥住夏秋熠的手,对夏容谦信誓旦旦的说:“夏先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秋熠的,请您同意把秋熠嫁给我吧。” 夏容谦迟疑了许久,本来面色十分凝重,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身份什么的都是过去之事,如今你们情投意合,我当然是成人之美啦。” 夏秋熠皱着眉头喊道:“我什么时候跟他情投意合了,我可没说要嫁给他啊,父亲,啊,父亲。” 夏秋熠的呼唤已经淹没在叶存钦的喜悦之中,夏容谦满意的笑了笑,缓缓走回了房间,夏夫人说:“天色晚了,叶女婿就留在这里住一晚,我去给你准备房间。” 闲杂人等都一一退下,只有夏泽还没缓过劲的愣在一边,苦着一张脸道:“姐姐,你真的要嫁人了吗?” 夏秋熠从叶存钦的怀抱中抽出一只手,大力的否认:“我没有,我才不要嫁给……咳咳,你大爷的叶存钦,你要勒死我吗?” chapter29细思极恐 叶存钦一脸幸福状,一手拍打着她的背,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细声慢语道:“乖,不要说话。”然后抬起头来对夏泽呵斥道:“你还杵着干什么,你姐要喝粥,快去煮。” 夏泽闷闷不乐的“哼”了一声,好像失恋一般落寞的走掉。夏秋熠艰难的脱离叶存钦的怀抱,把他推在一边,一个人垂头生着闷气。 叶存钦把她的头扭过来,她就迅速扭回去,叶存钦揪起嘴要亲上去,夏秋熠回手就是一巴掌。叶存钦哀叹道:“媳妇脾气真大,果然怀孕的女人都不好惹啊。” 夏秋熠都不愿搭理他,起身把他丢在后面,叶存钦跟上去各种唠叨:“你身体不舒服,不要乱走。” 夏秋熠说:“我去喝弟弟煲的粥。” 夏泽第一次当了家庭煮夫,把粥捧到夏秋熠面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细细品尝,叶存钦伸手拿过勺子,说要先帮她试试口味。夏泽冷着脸道:“这是给姐姐的,不是给你的。” 叶存钦和和气气的教育道:“小小年纪,不许这么凶。” 夏泽高傲的仰起头:“不用你管。” 叶存钦恨铁不成钢道:“我当教授的时候,专治你这种不服气的小孩子,你看你姐,照样被我治的服服帖帖。” 夏秋熠一拍桌子:“谁服你了,叶存钦,你别忘了当初谁整天跟你作对,我夏秋熠什么时候怕过你。” 叶存钦斜着眼笑道:“学生整天跟老师作对,你还有理了?” 夏秋熠冷“哼”一声,叶存钦盯望着她的脸,贱贱的说:“我就喜欢你跟我作对。” 夏泽掉了一声鸡皮疙瘩,夏秋熠懒得搭理他,边喝粥边问夏泽:“快要高考了吧,准备出国还是?” 夏泽一副老陈的口气:“父亲身体不好,我恐怕没机会出国。” 叶存钦说:“出国有什么好的,你姐也没学出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不懂的我教你,别忘了我可是拿了教授职称的。” 夏秋熠没好气的说:“你别误人子弟好不好,就你现在这样子,从大学里随随便便拉来一个新上任的,都比你教得好。” 叶存钦不服气了:“你见过谁像我这么年轻就当了教授,我可是有真本事的,你要是不信,夏泽小同学尽管交给我,保证他在国内也能上清华北大。” “吹吧你。”夏秋熠翻了个白眼。 夏泽也是一副不相信的嘴脸:“叶总裁,我知道您管理企业是一流的,可是教书育人,恐怕不适合你了。” “嘿!你们都不相信我是不是。”叶存钦急了,跳起来说:“夏泽同学你把你不会的题目拿来,看我不教的你心服口服。” 夏泽对着随身的管家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把作业本拿来,高三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学年,所有人都经历了这一阶段,高三的学生拿出的练习册、试卷,足以把人吓得饭都吐出来。 夏泽摊开一页,说:“这是家教老师给我的难题特训,十题有七题我做不出来。” 夏秋熠咬着筷子骂道:“叫你平时不好好学习,比我还差。” 叶存钦拿起来看了两眼,说:“这题目给你是一题都做不出来的,夏泽同学已经很聪明了,至少,比你聪明。” 夏秋熠大拍桌子很生气,夏泽挑了挑眉:“怎么样,我的家教老师可是花重金请的高级教师,这些题目他做完,总共花了一个小时,叶大教授,您试试吧。” 叶存钦接过递来的笔,自信的一笑,然后转身进入一个封闭的书房,夏秋熠和夏泽百无聊赖,在外面一边计时一边聊天。夏泽依然接受不了姐姐要嫁人的事实,再一次确认:“你真的要嫁给他吗,这人看起来太过狡猾,我怕……” 夏秋熠摆了摆手:“我不知道,别问我了。” 两个人还没谈出个究竟,叶存钦就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随手把作业本甩在夏泽面前,不屑的吹了口气:“小菜一碟,你的家教特训,是骗你的吧。” 夏泽目瞪口呆的拿起作业本,望着从上到下整齐的公式排列,震惊的合不上嘴,再抬起手腕一看,手表仅仅走过了二十五分钟。平均每题两分半,他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叶存钦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愿意接受我的教导了吗?” 识时务为俊杰,夏泽的态度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立刻恭恭敬敬的改口称:“叶老师,恕学生有眼无珠,怠慢了您。”接着对厨房阿姨喊道:“快给叶老师上些好酒好菜来,学生要好好款待叶老师。” 夏秋熠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龇牙咧嘴道:“我的好弟弟,你刚刚还说……” 夏泽打断道:“我刚刚还说叶老师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姐姐嫁给他,真是太好了!” 夏秋熠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叶存钦慈爱的看向夏泽:“好孩子,别叫老师了,叫姐夫!” 原本只有稀饭喝的叶存钦,靠知识吃上了豪华晚宴,夏家派系太多,因此父母与孩子吃饭不在一起,这也省了许多麻烦。夏夫人安排管家给叶存钦单独整理出一栋别院,夏秋熠依然住小时候的房间。 叶存钦嘟囔道:“我不喜欢一个人住,我会怕,秋熠我要跟你一起。” 夏秋熠汗颜:“敢情你那郊区大别墅以前是给鬼住的。” 叶存钦死皮赖脸拉着她的袖子:“你都是我媳妇了,跟我睡一晚又怎么样。” 确实不怎么样,宝宝在肚子里,量他也不敢动手动脚,夏秋熠就没强烈抵抗。现在的叶存钦那叫个春风得意,抱得美人归,洗完澡后悠闲的躺在床上,等着夏秋熠扑进他的怀抱。然而夏秋熠抱出了两床被子,说各睡各的,不许越界。 叶存钦哪能安安心心的睡下去,眼看媳妇已经到手,他的心底五谷杂陈,虽然高兴,却意味着有些事情不得不继续下去。他举起夏秋熠的手,仔细打量她手腕上的佛珠,那是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他把它送给了夏秋熠。 叶存钦盯望了许久,缓缓说道:“我不是第一次来夏家。” 夏秋熠疑惑道:“你以前来过?” “小时候,母亲得不到名分,被父亲打发去外地,但她舍不得我,就留在你们夏家当下人,我来看过她一次。” 夏秋熠纠正道:“我从没把冯姨当成下人,她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妈妈去世的早,都是冯姨把我带大的。” “所以我挺羡慕你的。”叶存钦不知是哭还是笑:“你可知道许多年前我是怎么过的,叶家的私生子,带不上场面,就连读书的学校都比大哥要差,若不是我争气,现在还不知被打压在哪个角落里。” “叶存钦,我一直都想问你,既然做了大学教授,为什么要去争夺叶氏家产。” 他做出一个很奇怪的神情,眼睛望向夏秋熠,说了这么一句:“你走了,我还能教谁,我连自己都教不下去。” 夏秋熠心里有些动荡,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软下态度:“对不起,我太糊涂了。” 叶存钦说:“其实一开始我选择做老师,只是为了避开叶家的视线,我怕那些想要除掉我的人动手。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不在意我的,但是他去世之前,为我扫清了很多障碍,也许他知道我隐忍了许多年,也许他知道我对企业管理比大哥强,也许……他知道我牺牲了太多。” 夏秋熠迟疑着问:“你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叶存钦的目光瞬间冷了八度,不再看着夏秋熠,对这个房间盯望了许久,按捺着说:“财务危机,损失惨重,引发的脑溢血。” “怎么会这样?”夏秋熠一惊。 叶存钦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以我父亲的性格来看,是不会出那么大的差错。” “难道有人陷害?” 叶存钦抿了抿嘴唇,目光淡薄的看了看夏秋熠,然后把她的手放回被窝里,平躺着淡淡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仅此一句,再无后话,夏秋熠知道提到了他不开心的往事,即使是多么不喜欢的父亲,也终究是自己的亲人,父亲死后他一个人独当一面,在她出国留学的三年里,叶存钦要付出多少努力才得到今天的一切。 有时候她恨他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看淡世事的叶老师,但是夏秋熠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叶存钦绝不会现在现在这个身份。 不管怎么说,今后她会陪着他了,夏秋熠一直埋在心底的一句话,那就是: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你变成了什么身份,我都一如既往的喜欢你,克制不了的喜欢你。 夏秋熠向叶存钦靠近了几分,安静了许久,猜他已经睡着了,默默叫了一声:“叶老师。” 叶存钦不动声色,眼睛闭着像是真的睡着了,而他的心底却细思极恐,目的达到了,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不愿伤害她。 chapter30领证去 第二天,夏秋熠愉快的迎接一个崭新的早晨,刚下楼,就看见叶存钦跟夏容谦交谈着什么,夏秋熠凑上前去,就看见叶存钦接过一张小本本,微笑着说:“谢谢夏先生。” 夏秋熠疑神疑鬼道:“你们在干什么?” 叶存钦挥了挥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搂住她的肩膀:“走,结婚去。” “什么!”夏秋熠下巴都快掉了:“这么仓促,你太敷衍我了。” 叶存钦解释道:“咱们先把证给领了,接下来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夏秋熠一脸崩溃:“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太猴急了。” 叶存钦说:“我当然急,我等这天已经等了三年了,这事不能拖,咱们这就去给办了。” “可我总得换身衣服,补个妆,再吃个早饭吧。”夏秋熠无奈的转回房间,然后到餐厅吃饭。 夏泽十分沮丧:“姐姐嫁了人,就更不会回来了。” 叶存钦说:“放心吧,夏家在这里,哪都跑不了。” 这话说的,真是怪异,叶存钦三两下就吃光了早饭,然后火急火燎的等待着夏秋熠,夏秋熠倒是一点也不急,细斯慢理的吃着早饭,还一边聊着天:“叶存钦,你记得你以前让我请你吃饭吗?那时候你把我叫去办公室做作业,完了非得让我报答你,我身上真的没钱,还被你狠狠宰了一顿。” 叶存钦笑道:“店里老板娘知道我的大名,送了我几道菜呢。” 夏秋熠瞪着他:“你偏说什么不能占人家的小便宜,最后还不是我给付的钱。” “你要知道,那时候办公室的女老师整天约我吃饭,好多女学生送来亲手做的便当,我却偏偏为了跟你吃顿饭,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我容易吗我。” 夏秋熠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真是她的荣幸了。叶存钦说:“我那时候骗自己,说对你只是对普通学生的喜爱,可是我看见你就想找你麻烦,看见你跟别的男生玩,就想给你布置铺天盖地的作业,见你受了伤,就奋不顾身的想要保护你,你可知这种单相思有多焦灼。” 夏秋熠调侃道:“没想到叶老师还有这么少男的一面。” 叶存钦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似的责骂一句:“唉,我真是栽你身上了。” 夏秋熠擦了擦嘴,表示自己吃好了,站起来说:“好了,我这就去解救你的少男情怀。” 叶存钦像是吃了蜜一般笑了起来,二话不说叫人把车开过来,然后带着夏秋熠直奔民政局。曾经以为婚姻有多么神圣,多么妙不可言,说到底也只是两张红本本,就把一生都托付进去。 夏秋熠望着手中的结婚证发呆,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浅浅的笑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叶存钦,这场婚姻来的比我想象中简单多了。” “你看着简单,却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叶存钦从车中一个隐蔽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攥在手里晃荡:“你猜这是什么?” 夏秋熠摇了摇头,叶存钦拍了一下她的头:“笨蛋,我怎么可能仓促到什么都不准备,其实我已经策划好久了,每天想的头发都快白了。” 他把小盒子打开,闪耀着光芒的大钻戒差点把夏秋熠的眼睛给闪瞎了,没有女人不爱珠宝首饰,特别是男人求婚的戒指。夏秋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是给我的吗?” 叶存钦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按照正常的程序,但我还是要补上这一句,夏秋熠,嫁给我吧。” 夏秋熠捂嘴笑:“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我为我之前所有粗暴恶劣的行为道歉,我真的是太急了,太想得到你了,其实戒指准备了很久,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万一你发怒给摔了,那我可就赔大了。现在好了,我名正言顺的把她送给你,喜不喜欢?” 夏秋熠郑重的点头,在国外她见过许多美轮美奂的珠宝,却从没见过这么绚丽高贵的,这东西戴在手上,足以令全天下的女人嫉妒。叶存钦把钻戒从盒子中取出,亲自戴在夏秋熠的无名指上,这是他最终的承诺,独一无二的承诺。 就在两个人沉浸在这幸福之中,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美好,倒不是因为电话吵,而是打电话的人是俞唯。夏秋熠顿时就慌了,这个婚姻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天的时间,除了夏容谦的同意,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这个口口声声说与夏秋熠有着娃娃亲的俞家少爷,还浑然不知。 叶存钦看见这个名字心里就一阵不爽,见夏秋熠迟迟不接,他索性拿过来接通,耳边传来俞唯的声音:“秋熠,我今天请了假,想好好陪陪你,你在哪呢。” 叶存钦冷冷答道:“他在我身边,你不要操心了。” 俞唯的口气瞬间不是那么温柔:“请把手机还给它的主人,我不是跟叶总裁您说话的。” 叶存钦看了一眼夏秋熠,笑道:“不好意思,你要找的人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作为合法老公的我,是不会允许你和她还有来往,请俞大少爷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怎么说俞唯都是她心里最依赖的哥哥,哪能容他这么胡闹,夏秋熠伸手就要抢过手机,叶存钦趁最后对手机里喊了一句:“你有意见的话,我们在叶氏集团等你。”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夏秋熠看着手机的主界面,气得鼻孔冒烟:“你能不能态度好一点,俞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暴脾气。” 叶存钦振振有词道:“他对你别有用心,难道我要对自己的情敌客客气气的说话吗?” 夏秋熠被堵得找不着话:“你!叶存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经常教育我要待人和善,不得言语莽撞,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以前是以前,如果以前我就知道俞唯会把你带走,那我从一开始就会让他死了这条心。”叶存钦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圣人,他把你带走了三年,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夏秋熠急道:“你不许这样,他是对我最好的哥哥。” 叶存钦冷笑一声:“那我更不可以饶过他,去公司吧,他也许回去找你。” 车子开到叶氏集团,俞唯果然比他们到的还快,夏秋熠刚下车,俞唯就急匆匆的赶上来,问道:“秋熠,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秋熠想开口好好解释,叶存钦却直接粗暴的握起她带着钻戒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明晃晃的象征着他们的关系。俞唯无法想象的摇了摇头,扶着夏秋熠的肩膀质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是不是逼你?” 叶存钦把他的手打开,不屑道:“我们是两情相悦,结婚是理所应当,你不用不相信。夏秋熠说她把你当哥哥看,举办婚礼的时候我会给你发请帖。” 夏秋熠一直沉默着就当默认了,俞唯失神的踉跄几步,问:“你是认真的吗?” 夏秋熠点了点头:“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你永远是我最喜爱的哥哥。” 叶存钦听见“喜爱”两个字,就跟吃了枪药似的,揽住夏秋熠往公司里走,把俞唯隔离在外。夏秋熠于心不忍,停下脚步说:“我去跟他道个别。” 叶存钦眼睛一瞪,看着就像不同意的样子,夏秋熠把他推到一边:“我很快回来。” 俞唯还没有走,失魂落魄的站在叶氏集团的门外,这么突然的一个消息,把他打得猝不及防,好像这么多年都白过了。他为她付出了多少,当年他放弃继承俞家家业,陪她一起留学海外,他不是不喜欢管理企业,不是一定要学医,而是为了陪伴夏秋熠而选择的道路。 俞唯长相清秀,品性端正,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子的追捧,却为了夏秋熠付诸了儿时、少年、青年的所有时光,到头来却换得他与别人的白头偕老。 夏秋熠一直没有正对俞唯对她的感情,她心里有叶存钦,自然装不下其他人,同样觉得俞唯对她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娃娃亲什么的只是他的一句戏言,不当真。可当昨天听见叶存钦说的往事,三年前俞唯把她带走,这其中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她不但没有怪他,反而觉得俞唯是真的在她身上用心良苦。 俞唯的余光看见夏秋熠从公司里出来,心里大惊,露出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容:“你回来了。” 她回来了,却是来跟他道别的,夏秋熠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俞唯哥哥,秋熠不懂事,总是给你添麻烦,你看我没心没肺的,真的不值得别人对我用心。” 夏秋熠没有明说,俞唯却可以听出话中的意思,她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有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不想伤害他,不把话挑明,给他留有一份尊严。俞唯苦涩的笑了笑:“如果你认定了,我会祝福你,但是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还是会站在你身边。” chapter31家族恩怨 夏秋熠是不想听见他这么说的,俞唯还牵挂她一分,她的心里就内疚一分,俞唯说:“你不用自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三年前就知道,虽然事到如今,我还是要告诉你,三年前我带你走,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叶存钦对你说的那样。” 夏秋熠又多了一分迷惑,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俞唯像亲人一般抚摸着她的脑袋,带着一丝凄凉的笑容:“你幸福就好。” 俞唯转身离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香味,然而一切已成定局,他一直苦苦想要改变的,最终还是没能逃过。 叶存钦还在那个地方等她,夏秋熠有些哭笑不得:“叶大总裁,您已经一天没有处理公事,在这里杵着真的没问题吗?” 叶存钦紧紧握住她的手,像孩子一般说:“我怕又等不到你。” 夏秋熠缄默不语,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谁都没能对得起。叶存钦拉着她往里面走,说:“我去宣布你的身份,今后你就是叶氏集团的老板娘。” 途中刚好遇到施歌,抱着文件急匆匆的赶向某个地方,看见叶存钦牵着夏秋熠往里走,心顿时漏了半拍。叶存钦把她叫过来:“其他事情都放一放,帮我通知一下开会。” 施歌解释道:“这个客户急需要……” 叶存钦打断她:“照我说的做。” 施歌只好点头照办,叶存钦当着叶家所有股东包括外来股东的面,宣布自己已经结婚,今后叶夏两家加强经济沟通,夏秋熠担任叶氏副总裁,和他一同管理公司。叶总突然结婚虽然是个重磅消息,但是没人管得了他,可是担任副总有关公司管理层,是需要叶家所有股东集体投票才能决定的。 叶存钦严厉道:“我决定的事情,难道不能作数吗?” 有人想要反驳,但是碍于他的威严,不敢开口说话,夏秋熠拉着他的衣袖:“我才不要做什么副总裁,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叶家真站起来说:“夏家小姐虽然与叶家通婚,可是担任职务的确要经过长辈的同意。” 叶存钦拗不过他们,就说:“那我回家找那些老祖宗便是。” 施歌立刻走上前来:“叶总,这两日公事很多,可否先处理一下。” 叶存钦哪有心情顾及这些,对着叶家真说:“大哥,你全权负责。”说完便拉着夏秋熠马不停蹄的赶回叶家。叶家真突然获得这么大的权利,有些大喜过望,这个弟弟压制他不是一天两天,难道娶了媳妇就昏了头脑。 夏秋熠对于叶存钦的决定很是无奈,坚决不要做那什么副总裁,“你知道我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就让我做个财务部小会计,学习些知识。” “堂堂叶家少奶奶哪能当个小会计,何况你还是夏家小姐,叶家总不能亏待了你。以后你们夏家若是出了什么危机,你还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去你的乌鸦嘴,夏家才不会出危机呢。”夏秋熠责怪道。 叶存钦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声“哦”,然后带着一份浅浅的笑意:“多点本领总是好的。”其实他心里真正想的是:我只不过想给你留一条后路。 叶家与夏家大院不同,夏家象征着新时代的豪门家族该有的富丽堂皇,而叶家历史悠久,地处城市较为安静的地方,绿树茂密,没有高楼,甚至连稍微洋气的小别墅都没有。叶家密密麻麻散落的都是较为古老的宅院,富有沉沉的年代感,也给人一种威严不可放肆的感觉。 叶存钦直接开车带到了后院,将夏秋熠邻进了叶家身份厚重的长辈面前,举起两张红色的小本本,说:“我来通知你们一声,我和夏家小姐已结为夫妻,今后她就是叶家少奶奶,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叶家老头不是一般的古板,一个个架起老花镜,像打量犯人似的打量着夏秋熠,说她是夏家小姐,别人真的未必相信,因为她身上没有富家小姐特有的优越感和骄纵感。有几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老头很快就接受了:“门当户对,理所应当。” 叶存钦说:“这本来就没什么异议,我只是出于礼节,通知你们一声,婚礼我会自行安排,不用你们操心。” 就在夏秋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的时候,突然一个白发苍苍、面容严峻的老头站了起来,狠狠的把拐杖敲在地上,指着叶存钦说:“你忘记你父亲去世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你居然……” 叶存钦并没有被他的威严吓到,而是轻挑的看向他:“不用二爷爷提醒,我自有分寸。” 接着瞬间冒出了几个好像知情人示,皱着眉头反对道:“当年你一时糊涂,我们可以理解,你既然已经放弃,现在又何必再把她娶回来。” 夏秋熠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叶家门禁森严她是知道的,对当家人的媳妇挑剔一点无可厚非,可这些老头说的话,不像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针对她的身份。夏秋熠不懂,她的身份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豪门嫁豪门,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叶存钦脸色瞬间变得很差,小心翼翼的转脸看着夏秋熠,见她很是糊涂的样子,心底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把她拦在身后,对着那些作对的人厉声说道:“我已经做了决定,不用你们多加言论。” “叶存钦,你别以为你占有了叶氏集团就可以胡作非为,当年你父亲在的时候都要敬我们三分,你凭什么这么嚣张。”叶家老头是真的发怒了。 夏秋熠真没想到是这个局面,站在叶存钦身后无从开口,叶存钦倒是不动声色的笑道:“你们应该问问自己凭什么管我,父亲说的话我自然记得,可是时过境迁,已经不作数。我要娶谁我自己做主,我说了,只是通知你们,没让你们插手。” 这一席话不仅惹怒了反对的人,连一开始认可的人都开始微微做怒,一个按不住性子的老头愤怒的训斥道:“你叶存钦不过是一个叶家私生子,抢夺了叶家正统的家产,现在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私生子?”叶存钦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侧身攥着夏秋熠的手,如同玩弄一般说道:“如果没有我这个私生子,你们早就躺在叶家祖坟里了吧。” “你!”叶家老头气得竖起拐杖,伸手就要挥在叶存钦身上,却被叶存钦一掌拦下,淡漠的说道:“外太爷,您就不要来凑合了,小心您的身体,我可不想婚事丧事一起办。” 夏秋熠大惊失色,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你对老人实在不敬。” 叶存钦甩开手里的拐杖,面不改色的对夏秋熠说:“我不敬早不是一天两天,算了,多说无益,我们走吧。” 叶存钦挥手叫来管家:“把各位老祖宗送回房间,可千万别让他们动气,我还等着他们给我媳妇包红包呢。” 夏秋熠手心冒着全是冷汗,随着叶存钦缓缓走出大堂,本以为夏家宗系之间矛盾已经很大,没想到叶家更是可怕,特别是他们的当家人性子如此冲撞,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夏秋熠迟迟缓不过劲来,担忧的问道:“你这样,他们真的不会对付你吗?” 叶存钦如往常一般温润的笑道:“他们不过是摆架子,哪能真正做出什么,放心吧。” 夏秋熠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以前也这样对他们吗?” “以前哪敢,我敬奉他们都来不及,只是许多年前他们对我实在过分,我无法原谅。” “可他们毕竟是……” 叶存钦摇了摇头:“不要说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住处。” 穿越大半个叶家,来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宅院里,任谁也想不到,叶家总裁在叶家的住处居然这么寒酸,叶存钦说:“小时候他们就把我安排在这里,几乎隔绝了整个叶家,所有事情都不让我知道。” 夏秋熠顿时有些心疼,他们都是母亲去世早的孩子,可是夏容谦再娶,从没有亏待她一分,叶存钦却在叶家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叶存钦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房间里十分简陋,可以看出他并不经常在这里住。 叶存钦说:“你别嫌弃,婚礼期间还是要在叶家住下的,等过了这个时期,我们再搬出去。” 夏秋熠并不觉得不妥:“这里环境很好,我挺喜欢的。” 叶存钦刚想说:可我不喜欢。但见她心情不错,转而笑道:“你喜欢就好。” 他找来仆人把房间整理一下,一天下来马不停蹄的做了很多事情,用完晚餐后,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访叶家名分上的叶家夫人。那时叶家真也回来了,已经和叶夫人说了这件事情,叶存钦去的时候,叶夫人是敢怒又不敢发作,憋着情绪说:“夏家小姐固然不错,可你也太不把你死去的父亲放在眼里。” chapter32盛世婚礼 夏秋熠又一次碰了钉子,而且总是提到叶家死去的叶老先生,她在小的时候见过叶老先生两面,知道那是一位非常古板严厉的人,虽然父亲与他有些交好,可她怕见到那副严厉的模样,就不曾有过来往。 叶存钦听了又很生气,直接顶嘴道:“父亲去世之前也没说把叶家家业传给我,可现在还不是在我手里。” 叶家真面色很是尴尬,知道这已成定局,反驳只会迎来叶存钦的对付,便阻拦住叶夫人:“母亲,弟弟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不要反对了。” 叶夫人脸色气的涨红,又能拿他怎么办,这人在叶家简直就是个魔鬼,无人不畏惧他。想起叶存钦小时候,只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少爷,在她面前从来不敢有所放肆,因此她常常使唤他做些苦活累活,现在报应来了,叶夫人万万没想到叶家最不起眼的私生子能站在今天这个高位,狠狠的把他们正统血脉踩在脚底。 叶存钦形式上做了道别,然后带着夏秋熠昂首挺胸的走出去。后来夏秋熠思量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叶先生去世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叶存钦漫不经心的说:“不过是让我好好辅佐他的大儿子,不要留恋儿女情长。”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亲思想迂腐,那时候我作为老师,他觉得我与学生谈恋爱有违常理。” 夏秋熠没有多问,虽然听起来很难接受,但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叶存钦给她盖好被子,安抚道:“睡吧,明天去试婚纱。” 接下来,急促有序的婚礼筹备开始了,叶家全靠叶存钦一个人打理,因为没有人看好他和夏家的联姻,所以相对来说夏家要热闹多了。施歌陪着夏秋熠去试婚纱,大多都是收紧腰部为了修身的,夏秋熠跟店长说:“我肚子里有宝宝,不能勒太紧。” 由于婚礼太过仓促,婚纱店不能为她临时定制出一套婚纱,夏秋熠也不在乎那么多,只要好看舒服就行,最后随便挑了一件较为宽松的。带回去之后叶存钦怎么看都不满意,花重金重新找了一家顶级婚纱店,让他们连夜加工出一件独一无二、全世界最美的婚纱。 请帖一一发了出去,夏秋熠的大学同学收到后,纷纷觉得天塌下来了,当年那个玉树临风、高冷稳重的叶老师,怎么就被夏秋熠给拿下了呢,虽然叶存钦退出教育界很久,但大学之间一直流传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叶老师,如今是城市霸主叶氏集团的总裁。 这对新人,说到底还是师生,夏秋熠有些担心外界的流言蜚语,叶存钦却说:“能泡到学生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婚礼之前,夏秋熠提出要去医院做产检,查出来这么久,还没经过科学的精准检测呢,叶存钦心底发虚,说:“等婚礼结束再去吧,宝宝不会有事的。” 夏秋熠一脸慈母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肚子,叶存钦仰天长舒一口气,哪来的宝宝,罢了,等婚礼结束再解释好了。 婚礼如期而至,这恐怕是这座城市空前绝后的一场盛大庆典,想必再将来的几十年,都不会有如此热闹的场面。夏家开出清一色的劳斯莱斯车队,叶家的豪车比较杂,但绝对让人看花了眼,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普通人,就仿佛在看车展。 叶存钦把夏秋熠从夏家接去婚礼现场,整条路上铺满了洁白的百合花,途径之地鞭炮齐鸣,夏秋熠长这么大没见过如此恢弘的场面,虽然满心欢喜,还是觉得可惜:“这些东西用过就没了,不仅浪费资源,还污染环境。” 叶存钦春风得意的笑道:“我堂堂叶氏总裁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不搞盛大一点怎么行。” 夏秋熠一撇嘴:“谁知道呢。” 叶存钦扭她的胳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叶存钦这辈子非你不娶,就算哪天你丢下我跑了,我也会追到天涯海角。” 誓言太美,没有女人不会相信,夏秋熠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却万万没想到,她已经一步步走进了深渊,此生无法自拔。 婚车开到礼堂,叶存钦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神圣的殿堂之上,伴娘无疑是施歌,伴郎是夏泽。俞唯坐在台下静静的看着,虽然心里空落落的,但看见她笑的那么开心,就渐渐劝导自己释怀。 两人宣读了婚礼誓词,交换结婚戒指,然后幸福的拥吻在一起,无数双眼睛见证了这场世纪婚礼,是所有人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震撼。夏秋熠把捧花交给了施歌,希望她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施歌凄惨一笑,面色苍如白纸。 叶存钦还为婚礼准备了其他事项,先是乘坐游艇环游一圈,再做热气球俯瞰整个城市,夏秋熠觉得好像把一辈子没玩过的东西都给玩了,虽然很累,却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叶存钦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溺宠道:“我愿意陪你看遍世间繁华,体会永远的细水长流。” 话语虽美,美不过眼前人,你曾说的细水长流,我记在心底,却不知多年以后,你是否还能应验。 荣华背后,两个作为观望者的人,心里有说不清的惆怅,俞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施歌身边,低头说上一句:“当年接电话的人是你吧。” 施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侧过脸来警惕的看向俞唯,这是一个十分儒雅的男人,在她看来却十分恐怖。俞唯随手端起一杯红酒,饮上一口说:“不用害怕,我和你一样,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施歌低声说:“你既然能把她带走,为什么还要回来。” 俞唯感叹道:“因为她心不在我,我拦不住。” 好一句“心不在我”,施歌眯起眼睛,冷冷说道:“也许你会害了她。” “是她自己选择的。”俞唯把酒杯放回原处,用闲淡的口气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还不死心,也许我会帮你,但是一旦你看出叶存钦有什么不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施歌冷哼一声,转过身扬长而去,叶存钦对夏家图谋不轨,施歌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谁知道他千方百计的迎娶夏秋熠,是真的爱到不离不弃,还是这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棋。 施歌明明知道,现在的叶存钦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淡泊名利的大学教授,可她就是和夏秋熠一样傻,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夜幕降临,这场盛世婚礼宣告结束,叶存钦迫不及待的把夏秋熠抱进房间,雪白的婚纱拖在地上,他不小心踩到一处,刚好栽在柔软的大床上。叶存钦咬着牙哼哼:“敢绊倒我,看我不把它大卸八块。” 说完伸手就去扯她的婚纱,夏秋熠捂住胸口直往后退,骂道:“禽兽,你要做什么。” “新婚之夜,当然是洞房花烛。”叶存钦俯身贴上来。 “不要胡闹,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叶存钦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然后说:“宝宝刚好想见我呢,快让我跟我儿子亲近一下。” 叶存钦伸手在她身上一团乱摸,搞得她痒的发笑,断断续续道:“你就这么,把持不住。”叶存钦胡乱摸索着婚纱后面的绷带,好不容易才把它解开,婚纱脱落一半,夏秋熠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叶存钦被吓得停住手,顺着夏秋熠的视线往下看去,洁白的婚纱上居然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是从她的下身流出来的。美好的新婚之夜瞬间破碎,夏秋熠抱起婚纱,顿时就哭了出来:“我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 叶存钦怔住半天没说话,夏秋熠抓住他的衣领吼道:“快把我送去医院,你儿子出大事了,快点!” 叶存钦连忙帮她穿上休闲的衣服,连夜开车把她送去医院,一路上夏秋熠的哭嚎声源源不断,一直在说:“我的孩子,他会不会有事,都怪我不小心,都怪我。” 叶存钦焦头烂额的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医院大半夜接入了今天盛世婚礼的主人公,新娘大哭大喊,差点把医院给震塌了,叶存钦却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安慰没有过于焦躁。检查报告出来,夏秋熠苦苦哀求着医生:“我的孩子有没有事?你快告诉我。” 医生一头雾水,淡定的说:“小姐,你只是例假来了,哪来的孩子。” 夏秋熠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先是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肚子,然后失神的望向叶存钦。叶存钦一下子无处可躲,眼神闪烁不定,夏秋熠抓住他的手问:“我的孩子呢?那人不是说我有喜了,不就是怀孕的意思吗?” 医生说:“我没有看见小姐的产检记录,请问您是在哪里检测出自己怀孕的。” “是……是中医把脉的。” chapter33假孕败露 医生噗嗤一笑:“这年头当然是科学靠谱,把脉再精准,总有失误的时候。” 夏秋熠严肃的强调:“我还有孕吐,如果这次真的是例假,比上一次整整晚了半个月,我一向很正常的。” “小姐,您是千真万确没有怀孕,孕吐现象可能是您不小心吃了什么东西,至于例假推迟,很多原因可以造成,总之您和您先生都很年轻,孩子以后总会有的。” 夏秋熠沮丧的摇着头:“不一样,不一样的,我真的以为我有宝宝。”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叶存钦:“我们的宝宝没了,怎么会这样。” 叶存钦扶住她,尽力解释道:“以后会有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夏秋熠还是十分难过:“你不懂,你不懂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不,是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却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有了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宝。” 叶存钦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却突然被夏秋熠推到一边,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指着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叶存钦,你实话告诉我。” 叶存钦没有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夏秋熠一下子就崩溃了,坐在地上像被勾去了魂魄。叶存钦跪在地上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我太想让你嫁给我了,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 夏秋熠痴傻的念道:“你骗我,叶存钦,你又骗我。” “秋熠,我是真的想要对你好,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孩子我们可以有很多,今后一切都会好的。” “不可能!”夏秋熠抬起通红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会原谅你,你这个骗子,你居然拿孩子来骗我,你怎么不去死!” 夏秋熠扶着墙壁站起来,自嘲道:“我还真是傻,什么都不懂,就一味的相信你。” 叶存钦想要伸手抱住她,被她一掌狠狠的甩出去,瞪着眼睛说:“你滚,这一切都是假的,婚姻也是假的,我就当没有跟你表演这场闹剧。” 她转身就要走,被叶存钦死死拦了下来,贴着她的后背,如同宣誓一般:“你是我叶存钦的妻子,天地为证,国家承认,你别想赖掉。” 说完他把夏秋熠用力一抬,整个人抗在肩膀上带了出去,夏秋熠拳打脚踢,愤怒的说:“叶存钦你这是骗婚,是犯法的,我去告你!” 叶存钦把她扔进车厢后座,站在外面冷冷说了一句:“等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再考虑要不要告我。” 叶存钦没有把她带回叶家,而是把车开到了郊区别墅,回去估计有一场恶战,他还不想让叶家人看了笑话。夏秋熠依旧是被扛着下车的,叶存钦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包卫生巾,拆开拿出一片递给她:“拿去换上,你衣服又脏了。” 夏秋熠羞愤道:“不用你管。” 叶存钦伸手就来扒她的裤子:“你不换我帮你换。” 夏秋熠一脚把他踹开,夺过卫生巾跑到卫生间里,换上之后迟迟没有出来,许久之后叶存钦才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原本是良辰好景的洞房之夜,如今变成这副厮杀一片的模样。叶存钦抵在卫生间的门上,轻声叫唤道:“秋熠,你好些了吗?” 里面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叶存钦知道怎么解释她都不会听,只能低声下气的道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夏秋熠一语道出他的本质。 叶存钦叹了口气:“这次是我过分了,今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里面又没了声音,叶存钦心头一惊,打开门一看,夏秋熠居然是哭的累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昏昏欲睡。叶存钦想把她抱起来,才碰到胳膊就迎来了剧烈的反抗:“你不要碰我!” “地上凉,你身体虚,不要坐在这里。”叶存钦强行把她横抱在手里,然后轻轻放在床上。 夏秋熠委屈的捶打他:“你怎么骗我的,叶存钦,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叶存钦坐在床边,心虚的说:“我买通了把脉的老中医,并让他开一些催吐的和延迟经期的中药,不过你放心,不会伤害身体。” 夏秋熠一下子不知道怪他还是怪自己,如果她能有点常识,如果她长点心去医院做正轨检查,根本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他骗了,而叶存钦正是看她好骗,所以仅仅耍了些简单的手段,就把她娶回了家。 夏秋熠把被子蒙在脸上,叶存钦俯身抱住被子,贴在她的头边轻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夏秋熠呜咽着说:“你还有什么骗着我吗?” 叶存钦缓缓松开了手臂,迟疑了许久,才从喉咙中发出一句:“没有了。” 那时已经凌晨两点,夏秋熠在抽抽泣渐渐入睡,叶存钦则在床边坐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一丝动静,随后才合身躺下。 新婚第二天,两个人都睡到了很晚,别人都以为他们是洞房之夜玩累了,谁知他们是厮杀了一夜。夏秋熠醒的早,叮叮咚咚的收拾着东西,叶存钦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问道:“你干什么?” 夏秋熠还在赌气中:“我要回夏家。” “这还没到回门的时候。” “我不会再回来了,您还是另找新欢吧。” “什么!”叶存钦一跃而起,攥住她拎着行李的手:“不要胡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说走就走。” “你可以不守信用、编造谎言,我凭什么按照规矩来。”夏秋熠拼命想要甩开他。 叶存钦接过她的行李扔到一边,把她逼到墙角,一字一句道:“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我千辛万苦和你结婚,是为了跟你相守一生、白头偕老,不是给你耍脾气,说走就走。” 夏秋熠撇过脸不说话,叶存钦掰正她的脸,说:“而且你以为夏家还能回得去吗?夏容谦同意把你嫁给我,你知道我给了他多少好处,他怎么可以让你再回去。” 夏秋熠惊恐的抬起脸,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并不是考虑她的幸福,而是为了金钱利益把她卖给了叶存钦,怪不得父亲同意这门亲事那么干脆,原来是为了他自己。夏秋熠难以置信的吼道:“不可能!” 叶存钦说:“你以为现在的夏家还是三年前那个独占鳌头的夏家吗,夏容谦不行了,没人能担起夏家的巨大产业,如果没有我,你们夏家早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风了。” 夏秋熠咬着牙说:“所以我还要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娶我这个落魄家庭的小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存钦降下口气:“我只是想说,你跟我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丝伤害。” 夏秋熠委屈的又想哭,被叶存钦一把抱在怀里,呢喃道:“夏秋熠,你信我一句真话,我是真的爱你,想要跟你过一辈子。” 夏秋熠趴在他的肩头,没有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叶存钦一手制止夏秋熠乱动,一手接通了电话,是施歌打来的:“叶总,您有很多天没处理公事,海南那边的公司问您什么时候去谈合作。” 叶存钦灵机一动,说:“下个星期,这次我亲自出差,帮我订两张飞机票。” “两张?”施歌以为是要带她,毕竟以前都是自己陪着他出差。 叶存钦却说:“刚好带着秋熠去度蜜月,我会去很多天,到时候公司里的事情全靠你打理了,我会给你加薪的。” 加薪?就用这俗气的金钱把她打发了,施歌没有回应一声就挂掉电话,坐在总裁助理的办公桌上,紧紧握起了拳头。 叶存钦细声哄道:“海南风景宜人,我带你去度假。” 夏秋熠一声不吭的坐在餐桌上,拿起之前存好的面包咬在嘴里,叶存钦把面包拿开,让她吐出来:“这面包好些天了,不要吃,我去给你弄新的。” 夏秋熠像指使下人似的:“不要太甜,不要凉。” 叶存钦心领神会:“我知道。” 没一会儿,叶存钦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茶,还有刚出炉的软面包,夏秋熠看到这些就会想到自己莫须有的孩子,心情十分抑郁。 上次提起给夏秋熠安排副总裁的职务,遭到叶家上下的反对,夏秋熠也不在意这些,叶存钦就随便给她一个财务副总监。接下来叶存钦去公司办公,都是时时刻刻把夏秋熠安在身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溜了,但是不管怎么逗她开心,她都像得了抑郁症似的。 突然有一天,一个女孩子大吵大闹着要见叶存钦,保安来报:“那妹子跟疯了似的,非要亲自见您,不然就不走了。” 叶存钦和夏秋熠相视一望,然后挥了挥手:“让她到贵宾室。” 叶存钦头疼似的皱了皱眉头,要拉着她一起去,夏秋熠冷哼一声:“自己的桃花自己处理。” chapter34一片痴情的傻姑娘 叶存钦哀求道:“好媳妇,你是知道那蒋家小姐的难缠,怎么放心我一个人去。” 夏秋熠云淡风轻的说:“人家当你面衣服都脱干净了,还有什么不能的,我去了岂不打扰你们的好兴致。” 叶存钦坚决否认道:“我要是看了,非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好媳妇,我可不想再瞎了,你一定要跟我去。” 他连拖带拽把夏秋熠带去贵宾室,蒋欣玥看见叶存钦就要扑上来,突然看见后面跟着的夏秋熠,动作戛然而止,指着她愤愤的说:“存钦哥哥,你娶的就是这个女人吗?” 叶存钦一本正经的点头,牵着夏秋熠的手带到里面坐下,蒋欣玥委屈的跟天塌下来似的:“我不过是出国演出了一趟,回来就听见你结婚的消息,我不相信,存钦哥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叶存钦故意两手交叉,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说:“我的确结婚了,辜负蒋小姐的一番好意。” “可她叫你叶老师,她不是你的学生吗?”蒋欣玥还是不肯放弃。 叶存钦轻笑道:“是学生又怎么样,我喜欢她,本来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蒋欣玥失魂落魄的说:“可我喜欢你更久啊,小时候我第一次见你,就十分喜欢你,你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他们都会奉承我,只有你不会。我记得,你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形于色,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跟你说话,你总是连笑一下都不肯,我心想,怎么会有这般纯净的男孩子。” 叶存钦抿起嘴唇,淡笑道:“你永远是我最喜爱的妹妹。” 这话真是抄袭,夏秋熠十分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就跟她对俞唯说“你是我最喜爱的哥哥”如出一辙。殊不知听了的人简直心碎如山倒,俞唯可以强忍着笑容祝福,蒋欣玥哪来那么高的造诣,直接眼泪哗哗的淌。 工作人员想送些茶水进来,叶存钦无奈的扶着额头,示意他们退出去,夏秋熠想,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哭着,其实叶存钦骨子里是一个很残忍的人,他若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那人就是哭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夏秋熠轻咳了两声,站起来说:“我饿了。” 叶存钦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跟着说:“我陪你去吃饭。” 夏秋熠走到伤心欲绝的蒋欣玥身边,做出礼节性的示好:“蒋小姐,婚礼没有邀请你,是我们疏忽了,下次一定单独宴请你。” 蒋欣玥大概是哭的糊涂了,大吵大闹道:“我不要什么宴请,我要我的存钦哥哥。” 夏秋熠看着实在心疼,没想到这姑娘居然如此执着,只好冷冷的说:“不好意思,我的先生要陪我去吃饭了,借过。” 说完,她昂首挺胸,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气势走了出去,叶存钦则像个仆人似的,片刻不敢怠慢。摆脱了这个难缠的大小姐,叶存钦长舒了一口气:“媳妇多亏你了,我是真的怕她。” 夏秋熠斜眼看他:“你可真是狠心,对人家的一片情谊不管不顾。” 叶存钦拉住她的手撒娇道:“我心里有了你,自然容不下别人,一丝都没有。” “油嘴滑舌。”夏秋熠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转过身却不禁勾起了嘴角。 被冷落在后的蒋欣玥,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气愤,恨不得跟夏秋熠拼个你死我活。掩住的门再次打开,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第一反应以为是叶存钦回来了,因为第一眼看上去真的很像,但不是,来的人是叶家大哥:叶家真。 他和叶存钦的五官很像,却没有叶存钦眉宇间的严厉,走来恭恭敬敬的问候:“蒋小姐,好久不见。” 蒋欣玥擦干脸上的泪痕,目中无人的略过他的肩膀,没有片刻停顿,高傲的离开。 叶存钦在海南之行之前,做足了公司的安排事项,一走就是半个月,群龙无首,他是怎么放心的下的。叶存钦却说:“有施歌留在这里,我不用担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也许叶存钦对她都没有这样的信任,夏秋熠收拾了很多出差的必备用品,但是海南和内陆气候差别很大,她有些无从下手。俞唯却突然打电话给她,说是有东西要送给她。 那时叶存钦还在公司,她一个人在别墅里,问在哪里见面,俞唯说:“我就在你家院外。” 夏秋熠跑出去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按道理外人都会因为他们住在叶家的,俞唯解释说:“打听到的,我知道你要跟叶存钦去度蜜月,特意为你准备一些旅行用品。” 俞唯拎起一个小袋子,大多是些常用药还有一个防晒系数很高的防晒霜,夏秋熠说:“我会生这么多病吗?” “以防万一,那边蚊虫很多,我还给你准备了清凉油、紫草膏,防晒霜一定要涂,不然回来就变成非洲人了。总之万事小心,那边不像内陆这么安稳,说不定就给你遇上什么黑社会。”俞唯唠唠叨叨说了很多,最后恍然一笑:“算了,叶存钦会保护你的。” 三年前刚去国外的时候,夏秋熠也是什么都不懂,英文不好,连沟通都有问题,是俞唯带她一点一滴学会生活,就像带着自己的孩子,从没抱怨过什么。现在她转脸嫁了人,就像是把他三年来付出的心血挥洒干净。 夏秋熠鼻子一酸,低下头说:“其实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用你再为我操心了。” “恩,”俞唯像大哥哥似的抚摸她的头顶:“我知道,秋熠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是这个意思。”夏秋熠猛地抬起头:“我只是不想再,再……”她迟迟没有接下去。 俞唯停顿了许久,手还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四目相望了许久,直到一个挑衅的声音传来:“俞少爷,私会有妇之夫可是不好的。” 叶存钦把夏秋熠一把拉到怀里,略带占有性质的把手放在她的腰上,脸亲昵的贴着她的头发,说:“明天就出发了,我让你回来休息,可没让你乱跑。” 俞唯浅浅的笑道:“我来给叶夫人送些药品,万一叶先生在外不小心生病了,总比空无一物的好。” 叶存钦听着就来气:“俞少爷多虑了,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就好。”俞唯把装着药的袋子缓缓收了回去,夏秋熠伸出手来:“我需要,给我吧。” 俞唯得到了肯定,脸色瞬间好了许多,夏秋熠接过来道了谢,然后瞪了一眼叶存钦,转身回了房间。她把药装在行李箱的小角落里,叶存钦进来之后口气很差:“你带这么多做什么,拉肚子、晕车、铁打损伤,难道都能碰上吗?” 夏秋熠顶嘴道:“你知道自己能碰上哪一个,别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叶存钦不想跟她争吵,晚上趁她睡着了把装好的药全部扔了,然后问心无愧的睡下。 第二天,两人平稳的坐上飞机,关掉手机后,夏秋熠俯视逐渐变小的城市,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三年前,你去出差的时候,有人跟着吗?” 叶存钦想了想:“说来也巧,我去是一个人去的,到那里缺少一个打下手的人,刚巧碰上了施歌,她是毕业旅行到那里,顺便帮我做了些事情,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她的工作能力很好,不像你,闲云野鹤一般。” 夏秋熠有些迷惑:“我与施歌同窗四年,临近毕业的时候都忙着找工作,没听说有毕业旅行这回事啊。” 叶存钦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回想道:“那时你被夏老先生困在家里,不然,我是会带你走的。” “可我们就那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叶存钦,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去那一趟吗?” 叶存钦合上眼睛,缓缓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让你走了。” 夏秋熠淡笑一声,侧脸靠在椅背上睡去,有时候,叶存钦的说话是一门艺术,他说的是不会让她走,却没有一个字提起,他不会选择那趟远行,因为那个来之不易的远行,赋予了他如今的成就。 当一个人不决定放下某个东西,证明你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而夏秋熠却以为,拥有了叶存钦就拥有了全世界。 飞机降落在三亚,这里的温度比内陆高了很多,一出来就感觉火燎燎的,这趟出差兼旅行,叶存钦没有安排任何人接待,酒店订好了,只能自己打车去。于是那高冷狂傲的叶总裁,来到三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众多游客抢出租车。 夏秋熠躲在屋檐下看他,觉得这人实在是逗,他们又不急这一时半会,非要跟人家去抢。车是没抢到,却找到好几个小姑娘的搭讪,抛着媚眼说:“帅哥,介意搭车吗?想去哪我送你。” 叶存钦严词拒绝道:“我和老婆一起来的。” chapter35三亚赌局 小姑娘们纷纷扫兴走了,留下他继续抢车,夏秋熠看笑话似的走到他身边,调侃道:“叶老师,您在三年前教导学生先来后到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您是这般模样。” “哼,理论要结合实践,本大神已经快热死在这块土地上了,还管什么先来后到。” 夏秋熠鄙视道:“亏你还咄咄说教,看好了。” 夏秋熠一撂袖子,无名指上鸽子蛋大的钻戒瞬间闪瞎了无数人的眼睛,娇弱的扶着脑袋说:“哎呦,头好痛,你那金山银山哪有我的身子贵重。” 路人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多半在心里骂她是个暴发户,然而司机偏偏就爱这种人,立刻就有车开到面前,司机眼里跳动的都是金钱,问道:“二位要去哪里?我这车是新的,坐着舒服。” 夏秋熠投给叶存钦一个搞定的眼神,然后趾高气扬的坐了上去,叶存钦说了酒店地址,司机一听果然是只有富人去的地方,果断多要了几倍价格,叶存钦毫不在意这些,只要能把他送到这清凉之地,给多少钱都行。 这是一所豪华的度假酒店,订好的房间更是风景独具,几百平的大套间,房间里就有小游泳池,清一色的落地窗,拉开窗帘就是一望无际的海,仿佛伸手就能触摸。他们奔波了一天,实在没有心情欣赏房间,草草吃了晚饭,休息一夜再说。 第二天清早,就有人送来早餐,并为他们详细介绍这一带的风光,夏秋熠精神十足,兴高采烈的冲向阳光沙滩。其实与正常人的海边度假没什么差异,两个人在海里泡了个够,再躺在长椅上晒日光浴。 夏秋熠说:“你这算是公差私用吗?什么时候去谈生意?” “不急,这边的老板可精明着呢,我得放他几天鸽子。” 到了傍晚,叶存钦带她吃了些三亚小吃,随后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夏秋熠是万万没想到,一向高深莫测的叶总裁,居然会去赌场,简直大跌眼镜。夏秋熠逼问道:“老实交代,你那玩牌的手艺,是不是在这种地方学的。” 叶存钦坚决否认:“我只是小时候放学,路过一群老年人打牌,我凑上去看了几天,然后就所向披靡了。” “骗人,我见你那手法,非得练了十几年。” 叶存钦一脸无奈:“其实我总共玩牌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天,没办法,天才!” 夏秋熠非常怀疑,叶存钦把她带到一个赌桌,刚好缺了一个人,他自告奋勇站了上去,其他几个都是长相十分凶恶的人,看起来像黑社会的老大。夏秋熠有些害怕的拉着他,小声道:“别玩过了,他们都不好惹。” 叶存钦傲娇的一哼:“还没有我叶存钦惹不起的人。”说完一把洒下赌注,让人一看便知是内陆来的土财主,他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在叶存钦身上狠捞一笔。 谁知几轮下来,叶存钦手里的筹码是越来越多,本来自信满满的几个人都紧蹙着眉头。夏秋熠听见相邻的大哥手下人讨论道:“这小白脸,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好的手法。” 另一个人说:“那他完蛋了,今天场子是大飞哥的,他敢赢大飞哥的钱,那绝对是不想活了。” 夏秋熠慌忙贴近叶存钦的耳边说:“放水,快放一次水。” 叶存钦偏不,接二连三又赢了几局,对面那个个头庞大、长相凶悍的大哥愤怒的把拳头砸在桌子上,怒吼道:“再来!老子今天不信了。” 旁边的小哥害怕道:“你看,大飞哥发飙了,今天这小子跑不了。” 原来那就是大飞哥,看样子真的是火冒三丈,就凭她和叶存钦这细胳膊细腿的,不够人家一脚踢翻。夏秋熠焦急的拉住叶存钦:“放水啊,那人太可怕了。” 叶存钦自信的笑道:“不用怕,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然后一手推翻手里的筹码,高声喊道:“请!” 大飞哥也学着一把推翻筹码,那可不是小数目,两方筹码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叶存钦这边大多都是赢的别人,而大飞哥是完完全全推的自己钱。叶存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跟上。” 其他两个人没多久就弃牌了,最后就只有大飞哥和叶存钦在终极对决,一张赌桌被围个水泄不通,通通观望着桌上的一举一动。夏秋熠手心捏的全是汗啊,心想身边这么多人,该不会出不去了吧。 叶存钦手中的牌越来越少,夏秋熠没什么心思看,全身心的都在害怕,叶存钦在保留最后三张牌的时候,伸手握住了夏秋熠的手,眼睛在黑暗的空间里如同闪耀的星星。叶存钦露出独有的奸诈笑容,一般这个时候,必定是胜券在握。他轻声安慰道:“不用怕,好好迎接我的胜利。” 大飞哥愤愤扔下一张牌,是保留到最后十分关键的一张大牌,通常已经可以宣布游戏结束,大飞哥望着沉着冷静的叶存钦,大声狂笑起来,宣示着自己无人能敌。叶存钦却把牌背在了桌面上,大家都以为他是放弃的意思。 只见叶存钦睿智的脑袋猛然抬起,如行云一般的手将牌在人难以辨别的情况下翻了个身,全场的沸腾戛然而止,残留的只有一声声冰凉的抽吸声。 红桃a! 唯一有可能赢的一张牌,居然真的出现在他手里。 夏秋熠不可思议的望向那张牌,真不知该开心还是焦心,叶存钦把赢得的筹码拿回,嬉笑着说:“走,吃大餐去。” 刚带着夏秋熠转过身,就看见一群彪形大汉站了出来,仿佛一座高墙赌住两个人的去路。叶存钦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请各位让条道路。” 人墙巍然不动,他们的老大大飞哥从身后发出狂傲的指令:“赢了我的钱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叶存钦一脸无辜的转过身,摊开手说:“愿赌服输,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去你大爷的狗屁道理,在这里我就是道理,我说的算。” 夏秋熠悲痛的闭上眼睛,拉着叶存钦的衣袖说:“就让你别逞能,这是人家的地盘,现在该怎么办?” 叶存钦微微侧过脸说:“不用怕。”然后一副说教的模样走上前,面对蛮横的大飞哥振振有词道:“如果你是输不起这些钱,那我可以还你,如果你是不服,我可以奉陪到底。” 这下轮到大飞哥纠结了,承认是为了钱,太没面子,他堂堂一个赌场耀武扬威这么多年的人,哪能为了点钱就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但是如果继续拼下去,他是真的赢不过这内陆来的小白脸。 叶存钦见他开始犹豫,便有了下一个权宜之计:“这样吧,我今天也玩累了,不如让我的夫人陪你玩一把,夫人若是输了,筹码全部归你,夫人赢了的话,你可得敞开大道放我们走。” 夏秋熠一惊:“你别把我卖了呀,我这三脚猫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哄骗不会玩的人还行,在这里,恐怕拿不出手。” “别怕。”叶存钦还是那样一句,然后把她拉到赌桌上,再问大飞哥的意思:“我的夫人牌技尚浅,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 大飞哥目中无人的哼道:“小姑娘,玩一把又如何。” 叶存钦把手中的筹码全部推出去,夏秋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委屈道:“这么多钱。” “没事,要么玉碎要么瓦全,我相信你。”叶存钦缓缓松开她的手,任她一人在赌桌上面对三个彪形大汉。 夏秋熠纤小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叶存钦则在一旁观牌不动,打着打着能明显觉得她的牌很吃力,本身手气不太好,加上运作的不灵,几乎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夏秋熠焦头烂额,面露惊慌的神色,叶存钦在一旁提醒道:“赌的不是牌,是气势,不用怕,尽管上。” 夏秋熠小声说:“留下的只有小牌,要不弃牌吧,大不了再来一局。” “不用,继续。”叶存钦简单的说了四个字,然后身体微微凑近了些。 夏秋熠便按住他说的做,装出一种“我手里全是大牌”的既视感,没过多久,另外两个人就弃牌了,夏秋熠想,如果这样可以把大飞哥骗到弃牌,那她就赢了。可是大飞哥当仁不让,让他主动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还不如一棍子打死他。 最后双方手中都剩下三张牌,夏秋熠牵强的盖上手里的牌,心想是输定了,对面的牌就算再差,也不会比她还差了,这下真把自己逼到了绝路。叶存钦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依旧不肯放弃:“稳住,越到最后越不能松懈。” 这不是稳不住的问题,是输定了啊,夏秋熠心里已经在为他们怎么逃出去而做打算了,大飞哥狂笑道:“小姑娘,害怕了吗?” 夏秋熠咳了两声,故作镇静道:“请亮牌吧。” chapter36三亚大逃亡 大飞哥露出奸诈的笑容,大手一挥甩出三张牌,同花!我的天,这好东西他居然留到了最后,果然是想给他们当头一棒。夏秋熠深深的抽吸一口气,颤抖着手不知要怎么摊开自己烂成渣渣的三张牌。 叶存钦在一旁命令道:“打开吧。” 夏秋熠绝望的闭上眼睛,一咬牙,死就死了,就不信被困这海南回不去,她破罐子破摔似的摊开三张牌,瞬间连自己都怀疑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可能!刚刚手中明明是三张花色全然不同的牌,为什么出现在桌子上的是三张a。 这意味着什么,她赢了?她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打赢了这一场。大飞哥愤怒的挠着头发,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像抽干了精气似的,难以置信的大喊:“怎么会这样!” 叶存钦淡淡的笑道:“这下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大飞哥抬起失神的眼睛,对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叶存钦走了还不忘把筹码带去兑换,这一个精彩纷呈的晚上,真是受益匪浅。夏秋熠一直呆愣着,走出了好远才敢开口问道:“是你搞的鬼吗?” 叶存钦从袖子中抖落几张牌,挤眉弄眼道:“是不是该谢谢我?” 夏秋熠捡起那些牌捧在手心,一下子哭笑不得,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真的没想到叶存钦居然这么厉害,一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震撼。叶存钦不肯放过她,死皮赖脸的说:“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怎么报答我。” “呃,你想要什么?” 叶存钦凑近脸,指着说:“你亲我一下吧。” 夏秋熠虽然有些害羞,但也不想之前那么抗拒,满怀着崇拜之情,在他脸上啵了一口。还没离开,就被叶存钦揽住了腰,暧昧的说:“不是这样亲,是这样。”说完他侧过脸,缠绵的吻上夏秋熠的唇,两个人在璀璨的夜空下,极尽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都甚是平静,叶存钦还是不肯去见那合作伙伴,说是主动的一方会吃亏,于是两个人把陆地水里玩了个遍。叶存钦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还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结婚半个月以来居然没有碰到夏秋熠一根手指头,急的牙痒痒。 他终于忍不了了,趴在床上撒娇犯浑道:“秋熠,我想要……” 夏秋熠手捧一本小说书在看,漫不经心的说:“要什么?” “我要……你。” “恩,然后呢?” “就只要你……” 夏秋熠二话不说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脚把他蹬到床边,警告道:“离我远点。” “秋熠,你是我老婆,应该发挥老婆该做的职责。” “谁规定的,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不要来找我。”夏秋熠一本正经的说。 叶存钦看了看自己的手,扯着嘴角说:“我自己?不行啊,这是我堂堂叶总裁该做的吗?” 夏秋熠工工整整的躺倒睡觉,狠心的丢下一句:“那就憋着。” 叶存钦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以前是夏秋熠觉得他清心寡欲、触碰不得,现在他张开了怀抱,她却不屑一顾,像失宠了一般。 叶存钦觉得海南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见见那神秘的合作伙伴胡总,去之前夏秋熠提议带一点见面礼,总觉得那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带着礼物去会方便许多。于是两个人临时去了趟超市,东西没挑好,居然被人围追堵截了。 夏秋熠觉得自己是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叶存钦一言即中:“是那大飞哥,他居然还不放过我们,真是卑鄙。” 两个人被逼到了超市的禁区,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堆购物车,叶存钦只能靠推购物车来阻拦坏人的道路,最后还是被围在了死角。带头的气喘吁吁的说:“两个小兔崽子,总算被我逮到了。” 夏秋熠宁死不屈道:“你们这群黑社会,别太嚣张了,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敢动我们一根汗毛,夏叶两家非得搅了你的老巢。” “谁,谁说我们是黑社会了?”带头的大哥一脸正气。 “不是黑社会是什么?” “我们家飞飞总,研究了一套新牌局,想邀请二位再战一场。” 叶存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没有搞错,邀请就好好的邀请,你这是追杀。” 带头大哥委屈道:“二位跑的太快,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嘛。” 叶存钦整了整衣服,重重的咳嗽两声,摆出威严的姿态,说:“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还没走出两步,一群人又围了上来,带头大哥曲意逢迎道:“您就从了我吧,不把您带回去,我不好交差啊。” “这样吧。”叶存钦打了一个响指,拽来几辆购物车,说:“你们要是能在30秒之内抽出一个购物车,而不发出一丝声音,我就跟你们去。” 于是一群人的注意力全部转向购物车,从后面拉出一辆小车,就必定会发出声音,尝试了许久都没能做到,叶存钦打了个哈欠,悄悄拉着夏秋熠说:“走吧。” 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叶存钦表示:“见面礼就算了吧,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夏秋熠很赞同,便直接去了合作伙伴的公司,叶存钦报上姓名,搞得对方很是怀疑他是不是骗子,比较他们经历了一场大逃亡,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叶存钦恐怕第一次不受人待见,无奈的抽出名片,人家才半信半疑的把他请进去,然后去通知胡总。 叶存钦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整了整,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大块头走进来,叶存钦和夏秋熠站起身刚想打招呼,对方也是客客气气的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在两方相视的一瞬间,话音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强烈的震惊。 叶存钦缓了许久,才结巴着说:“飞……大飞哥。” 夏秋熠指着大飞哥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不跟你比了,你居然追到这里。” 大飞哥一脸懵懂:“我让手下人请你们来,你们死活不来,现在倒自己送上门了。” “我们是来找飞羽集团的总经理胡总,你是哪位?” 大飞哥指着自己胸前的铭牌:“我就是啊,本人胡飞飞,人称大飞哥。” 两人再次震惊了,现在的大飞哥和在赌场时的彪悍完全不一样,穿的人模狗样还真像总经理这回事,可是他干嘛找那么多人尾追堵截他们,搞得跟黑社会没两样。大飞哥请叶存钦道座位上,称赞道:“真没想到打赢我的居然是堂堂叶氏集团的总裁,这下我心服口服了。” 叶存钦余惊未了,敷衍道:“过奖,叶某也没想到胡总对赌牌那么感兴趣。” “我这人没啥爱好,做生意之余就喜欢赌牌,前几日得罪了叶总,还请见谅啊。” 夏秋熠看这两人谦让来谦让去的,真是想不到前两天还从大飞哥手下死里逃生,胡飞飞大手一挥:“合作好说,价格好谈,能和内陆叶家有所来往,我求之不得呢。”说完他叫来秘书,特意安排了一场独特的沙滩宴会。 叶存钦也只好顺了他的意,与大飞哥再战一牌,为了证明大飞哥的新战略有用,叶存钦故意输给了他,这个时候争这些有的没的,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叶存钦向来是个该放手就放手的人。 大飞哥的盛情款待,让他们真正见识了三亚的美食,吃的正尽兴时,黑暗平静的海平面突然泛起了波澜,夏秋熠心里觉得不对,就算有浪也不是这个样子。她立刻起身走近看了看,远方居然是个人,仔细听一下,能听见微弱的求救声。 夏秋熠连忙跑回去打断他们的饭局:“有人遇难了,快打120。” 叶存钦询问道:“你没看错吗?这个时候谁下海去玩?” “我没有骗你,快点!”夏秋熠拉起叶存钦跑到海边,脱下鞋子就要下海,叶存钦拉住她说:“你不要急,我们贸然下海未必救的了他。” 夏秋熠焦急的喊道:“别拖时间了,大飞哥快打电话,先叫手下的人一起下海,人命关天。” 此时找来专业救险人员恐怕时间不够,大飞哥快速派上手下的人,一个个拉住绳子前往深水区,夏秋熠还是不放心,决定要亲自下海,叶存钦死死拉住她的胳膊:“你不要冲动,大海不是游泳池,没那么温柔。”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一定要去吗?”叶存钦的声音十分严肃。 夏秋熠坚定的点头,叶存钦也脱下了外套和鞋子,说:“走吧,我陪你一起。” 两个人跟随着大部队下了水,一部分人负责在后面稳住绳子,一部分水性好的人前往深水处,可惜他们这群人虽然身在三亚,水性好的人只有两三个,夏秋熠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去。” 叶存钦紧张的拉住她:“你留在这里,我去。” 夏秋熠想了想,点头同意,毕竟自己是个女人,力气指不定到一半就没了。她留在中间,看着余下的人往里面前进,从发现到现在过去了几分钟,遇难的人可能已经溺水,因为她听不见声音了,但是救回来说不定还活着,就不能放弃。 chapter37生死相随 最后的几个人手拉着手,把遇难的人拉了回来,那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体重较轻,运输起来比较快。不一会儿,专业的救援人员也来了,很快就把小男孩救上了岸,他们这些人才开始缓缓向后退出。 夏秋熠有些不放心的向后看了看,本该两只手抓住绳子的叶存钦,居然伸出一只手对她挥舞,示意自己的任务达到了。可就在这时,海面突然吹过一阵浪,叶存钦的一只手没抓牢,整个人突然被海浪带偏到另一个地方。 黑夜里的海面能见度很低,夏秋熠一下子看不见叶存钦的身影,吓得尖叫道:“不要退,他被吹走了,快去救他。” 有救险人员听见呼喊,转身回来探个究竟,夏秋熠急的差点就松手去找他,被别人强行按住:“飘的不远,可以自己游过来。” 其实叶存钦的水性不算差,这点距离确实可以游过去,可是之前在水里泡的太久,冰凉的海水令他的四肢有些麻木,此时居然使不上力气。夏秋熠迟迟见他回不来,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的手臂受过伤,还没好透,他没有力气的。” 旁边的人安慰道:“你不要急,抓紧绳子,自己千万别被吹走。” 夏秋熠沉默着低下头,片刻又抬起头来,坚定的说:“我去找他,要死一起死。” 说完她两手一松,身边的小哥还没来得急拉住她,她就被吹得很远,还好海浪是吹往一个方向,夏秋熠游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了叶存钦。她拽住他漂浮着的手臂,说:“我来救你了。” 叶存钦整个人十分无力,漂浮在海面上,拖着最后一丝说:“傻丫头,你救不了我的,快回去。” “不,我不会回去的。”夏秋熠用力把他的头抱出海面,自己便往下沉了许多。 叶存钦嘴唇苍白的可怕,耷拉着眼皮,就像诉说临终遗言似的:“秋熠,不要恨我,我不是有意骗你那么多,你快回去,不要管我了。” 夏秋熠艰难的抱着他,坚定的摇着头:“我们在神面前发过誓,不论艰难困苦,都会在一起,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叶存钦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救援人员终于赶到,夏秋熠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没有睡着,努力为他们提供救援方向,很快两人都被拖出了海。叶存钦还在昏迷中,夏秋熠抱着他的头一阵哀嚎。 医护人员为叶存钦做了急救,还好没有性命危险,不然她会恨自己一辈子。夏秋熠久久处于悲伤之中,叶存钦活生生是被哭声给吵醒的,抬起手抚摸她哭的稀里哗啦的脸,露出一个惨白而又温暖的微笑:“我没事。” 夏秋熠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抱着心疼的孩子。医护人员还没走远,夏秋熠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声喊道:“大夫,我先生手臂受过伤,你们能帮他看看吗?” 叶存钦一个激灵坐直身板,摆手道:“我没事,我好好的。” 夏秋熠一定要医生给她检查一下,说:“他这胳膊受过很严重的伤,康复还不到半个月,这次游了这么久,就怕旧伤复发呢。” 医生拿着仪器检查了很久,摇头说:“我看不出他的胳膊受过伤啊,别说骨折了,就算是脱臼,可能只是轻微的。” 夏秋熠一愣:“怎么可能,医院都有开证明的。” 医生说:“总之现在没有任何问题,夫人放心吧。” 叶存钦为了尽快避免这个话题,虚弱的站起来靠在夏秋熠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说:“老婆我好困,回去休息吧。” 夏秋熠发愣的走了几步,猛然醒悟过来:“叶存钦,你又骗我是不是!” “呃,夫人我好困。”叶存钦软绵绵的贴上去。 夏秋熠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开,怒骂道:“混蛋!叶存钦,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 叶存钦刚想拉住她的手解释,就被狠狠地甩开,夏秋熠大步走向酒店,嘴里唧唧歪歪的骂了一大串。 一回到酒店,叶存钦就生龙活虎的把夏秋熠抱起来,压在床上不许她乱动,嘴里又是振振有词的说:“那时你见了我就跑,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把你留在身边啊。” “所以你就让我做了一个月的保姆!” “汗,不就洗衣服做饭嘛,那是给你做为人妻的演练。” “你连洗澡都要我帮忙!你自己明明可以脱衣服。” “那也是演练,”叶存钦张开手臂说:“我要洗澡啦,老婆快给我脱衣服。” 夏秋熠拿起枕头砸向他:“做梦吧你!” 叶存钦却把她抱到了浴缸里,亲自给她宽衣解带放热水,夏秋熠本来是很害羞的,但是已经结为夫妻了,坦诚相待没什么不对的。叶存钦见她没反抗,心里一乐,把自己脱的光光,跳在浴缸里洗鸳鸯浴。 叶存钦用手指轻轻揉搓她的胳膊,说是帮她洗澡,可是这样搞得两个人心里都痒痒的,叶存钦气定神闲的问:“今天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说了什么?” “你说永远都不会丢下我,要死一起死。” “可惜没死成。”夏秋熠好像很失望的瘪了瘪嘴。 叶存钦一声嗤笑,把她抱在怀里:“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往后的会向你讨来。” 夏秋熠随意撩起头发:“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叶存钦蹬起眼睛,命令道:“要叫叶老师!” 夏秋熠顺应着说一声:“叶老师。” 可这一句话把叶存钦全身的细胞都调动了,怔怔的看了她两秒,接着抽出浴巾把她裹起来,夏秋熠疑惑道:“不洗了吗?” “不洗了,我要干正事。”她把夏秋熠抱起来,光着脚丫从浴室抱到卧室,自己身上还水漉漉的,就往她身上一压。 夏秋熠说:“你一直喊着困,现在哪来这么大的精神。” “只要老婆一声令下,小的绝对万死不辞。”叶存钦吻了吻她湿哒哒的发鬓,亲昵的说:“下令吧。” 夏秋熠侧着脸对他笑,就像春日里的太阳,手掌缓缓搂住他的脖子,轻轻贴上他的嘴唇,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有了第一次,叶存钦的技术要熟练很多,这次夏秋熠是清醒着的,也是十分愿意享受这个过程,一切美好的好像拨开云雾见青天,殊不知,这只是个开始,是与痛苦反差最大的快乐。 许久以后,夏秋熠每每会想到这一天,最后悔的,就是没让他死在海里。 海南蜜月还有几天,两个人本有漫长的二人世界,第二天却被一个电话给破坏了,公司打电话来说,没有总裁处事,公司出了点小乱子。叶存钦只好千不愿万不愿的提前回去,承诺下一次再有一个美好的旅行。 是的,未来的时间看似很长,他们却匆匆结束了最为快乐的时光,夏秋熠临走之前买了些小礼物,回去带给施歌他们,施歌收到后,倒不像她想的那么开心,随意说了声道歉就去忙别的事情。夏秋熠心里有点失落,以前施歌跟她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现在好像疏远了许多。 叶存钦处理了最近的事情,下班之后,施歌才私底下告诉他:“叶家真还没死心。” “怎么?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据说你和夏秋熠的婚礼不被叶家长辈看好,现在许多叶家人都被他拉拢过去,说不定会成为隐患。” 叶存钦十分不屑:“一群没用的人聚在一起,能有什么本事。” “叶总,”施歌不得不提醒一句:“小心为好,我从内部打探到,叶家真和蒋家有点关系。” 叶存钦点头:“我知道了。”没过两天,与叶家真来往最密切的执行总监,被叶存钦革职,找出一堆徇私舞弊的证据,把他打得不得翻身,接着施歌被提拔,担任这个空缺的位置。这虽然是人人羡慕的好机会,施歌却未必喜欢,因为这意味着她不再做叶存钦的秘书,今后连相见的时间都寥寥无几。 叶存钦未必不知,但他会用最好的手段达到两全其美。 夏泽高考过后,成绩自然是出类拔萃,纠结的是出国还是留在国内,夏秋熠出过国,知道国外的教育确实比国内好很多,叶存钦不服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教学水平吗?”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夏家的接班人应该出国见见世面,学习的东西会更多。”夏秋熠给弟弟保证,会好好照顾父亲、保护夏家,平安无事的等他留学归来。 夏泽最终下定决心要出国,夏容谦支持他这个决定,叶存钦没有任何看法,走了,顶多是在给他铺上一条捷径。夏泽年龄虽小,智商和能力超越了许多人,等他四年留学归来,那就没叶存钦什么事了。 把夏泽送走后,叶存钦算得上是高枕无忧,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居然会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产生畏惧。他在十八岁时,别人都还以为他是个柔弱的毛头小子,直到二十八岁,他才足以证明自己不可撼动的地位。 chapter38叶存钦的阴谋 夏家给了他足够的发展空间,是天赐的奠基,如果夏家没有了,才能看出他的真本事。 叶存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服夏容谦,买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加上原先夏秋熠给的百分之三十,叶存钦已经是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了,夏秋熠表示相当鄙视:“你拿了我的百分之三十,既然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效益,为什么不还回去。” “拿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还,况且我这些年对夏家的扶持,可比百分之三十有用多了。” 夏秋熠姑且信了他,叶存钦说:“是你的东西,你想要,我还你就是了。” 夏秋熠不屑一顾:“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你的我的,我要是跟你离婚了,还得分我一半。” 叶存钦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不许说那两个字。” “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也不许。”叶存钦第一次在一个问题上生了气,夏秋熠认错了好久才把他哄高兴。 叶存钦的新婚生活过的相当滋润,夏秋熠也不跟他吵架了,有时候他发个火,夏秋熠还好脾气的哄他,当真是一人生赢家。现在就差什么了呢,孩子,有了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夏秋熠都不会离开了。 然后就在他计划这个伟大举措的路上,原本没打算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天意所为,他自认为难逃。那天他和夏秋熠在家里有说有笑的吃着饭,突然打来一个电话,是陌生号码,但他认得,这是他安插在夏家的人。 叶存钦没有避开说话,而是直接接通,对方传来声音:“叶总,夏家出事了。” 叶存钦面不改色的问:“怎么了?” “货物加工链断了,恐怕损失不小呢。” “哦。”他仅仅说了一个字,然后挂掉电话,夏秋熠问:“什么事?” 叶存钦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合作方出问题了。” 第二天,他亲自去了夏家的工厂,接待的言厂长十分忧心:“加工步骤出了问题,还不知能不能修好。” 叶存钦倒一点也不着急:“修就是了,修不好我们叶家给撑着呢。” “真是谢谢叶总您了。” 叶存钦摇了摇手指头,眯起尖锐的眼睛说:“有好处必有代价,我先走了,诸位不用送。”他丢给言厂长一个电话,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他,然后一个人往外走,没多久就不见了身影。 狭小房间内,叶存钦的手来回抚摸着电闸,光明在背后,充斥着一切黑暗,他的心里想了很多东西,很久又很难以咽下的事情,然后眼睛一瞪,手毫不留情的拨了下去。整个工厂陷入一阵恐慌的黑暗,尖叫声层层叠起,原本只是步骤故障,修好了还能一切继续,现在已经回不了头,因为夏家所有资金扶住的加工产业,已经在短短的一秒内化为灰烬。 叶存钦轻挑的拍了拍手,一步步摘下附近被遮蔽的摄像头,这里的摄像头本是逐一交错,只要有人出现,都不可能逃开它的视线。然而这其中必有漏洞,叶存钦这样一个具有天才头脑的人,发现这点漏洞,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尘土,嘴边是还未消散的诡异笑容,做下去了,就不可能回头,他决定舍弃某些东西,心中没有一丝动荡。或者说,他克制自己不要心软,夏家欠他的,早该还了。 夏家生死存亡的最后几个钟头,叶存钦带着夏秋熠去看电影,把整个电影院都包了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夏秋熠专心致志的看着电影,叶存钦只把她抱在怀里,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喘着微弱的气息,好像累到了极点。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害怕,害怕手里牵着的人突然消失,他达成了一切目的,却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冷血动物,不再有人陪伴,不值得任何人可怜。 叶存钦把她抱得愈发紧了些,沙哑着声音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夏秋熠笑道:“你这样抱着我真热。” “不啊。”叶存钦摇着头:“我很冷……”觉得整颗心都冻住了,觉得这不再是我了,可惜,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电影结束,观众散场,夏秋熠伸着懒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老周,是夏家的老管家。叶存钦的手缓缓松开,推离了好几步,夏秋熠并没有发现,接通手机亲切的问候道:“周叔叔,您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啦?” 老周的声音十分焦灼:“秋熠啊,你现在在哪?” “和存钦在一起,怎么了,你的口气不太好。” “我……哎……您有空赶紧回家一趟,夏家出大事了,夏董事长犯了心肌梗塞,要送去医院。” 夏秋熠脸色瞬间煞白,手几乎拿不住手机,边跑边说:“我这就去,周叔叔,您一定要照顾好我的父亲。” 叶存钦在后面紧紧跟上,拨通电话对着另一方小声命令道:“赶在我去之前到夏家,把夏容谦带到心海医院。” “是!”对方发出简短的回应。 叶存钦开着车把夏秋熠带到夏家,一路上闯了不少个红绿灯,夏秋熠急的眼泪直打转,夏家能出多大的事,把父亲气得心肌梗塞。她抓住叶存钦的手臂,颤抖着问:“你知道吗?这件事你知道吗?” 叶存钦冷冷的看着她搭在身上的手,然后视线转向前方,淡淡的开口:“不知道。” 夏秋熠赶到夏家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副惨淡的模样,她跌跌撞撞的拉住夏夫人的手,哭喊道:“我父亲呢?我父亲在哪里?” 夏夫人瞬间泣不成声:“容谦被带走了,我不知道那群人是谁,突然闯进来把他带走了,怎么拦都拦不住。” 老周在一旁摸着眼泪:“不知是谁那么狠心,董事长都那副样子了,他们居然还把他带走,真是没人性的畜生。” “带去哪了?”夏秋熠疯狂的喊道。 “不知道,派人去追了,可惜没有多久就跟丢了,对方是专业的组织,我们实在不知道是谁对董事长那么仇恨。” 夏秋熠无力的向后倒去,被叶存钦扶住了肩膀,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被赶走的时候,他也是哭的这般撕心裂肺,夏秋熠占有了她母亲所有的爱,也占有了他全部的爱,不过没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父亲,有什么大不了的。 夏秋熠倒在他怀里哭嚎:“都怪我,怪我没有照看好父亲,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一定不会放过那群人。” 这句话是如此的熟悉,叶家董事长亲临终前,叶存钦眼睁睁的看着他生命消散殆尽,那时候他也这么发狂的大喊道:“是什么人害父亲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然而叶董事长告诉他的答案,是他最不愿接受的,在那昏天黑地的一段时间,叶存钦不知是怎么度过的,又是怎么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更不想伤害夏秋熠,于是他只能逃,许多掩埋在背后的真相,他都不愿诉说。 叶存钦梗咽着嗓子,说:“他们带走夏先生一定是有所利用,所以不会危及生命,他会好好活着的。” 只有活着,才能亲眼看见他的报复。 夏秋熠抬起脸呜咽道:“真的吗?” 叶存钦点了点头:“天色晚了,我先带你回去,明天,我会派人去找的。” 老周走近一步,低声下气的说:“叶总,夏家工厂出了问题,货物恐怕不能送上了。” 叶存钦淡淡的挥手:“我知道,明天再说吧。” 夏秋熠被扶到车上,怔怔的问:“什么工厂?” 叶存钦淡定从容的发动了轿车,敷衍道:“我会处理的,不用担心。” 夏秋熠不是傻子,她能发现叶存钦今天的不对劲,身上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令她不由觉得害怕,叶存钦从来没有给过她这种感觉,偏偏是在夏家出事的这一天。 她不再说话,把头埋在胳膊里,像是睡着了一样。叶存钦把她抱回家里,夏秋熠不吵也不闹了,安静的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叶存钦更是无话可说,两个人同床共枕,却相对无言。 第二天,夏家依然没有消息传来,叶存钦一大早就出门了,是去公司还是别的地方,她不得而知。夏秋熠想了想,还是要去找自己最信任的俞唯,他从事医生,应该能查出父亲的下落。 夏秋熠在手术室外等了两个小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病人家属,焦急的片刻坐不下来。直到手术结束,俞唯穿着大白褂子出来,口罩手套都还没摘,夏秋熠就一眼认出了他,跑上去说:“我有事找你。” 俞唯细斯慢理的把裹在身上的东西摘下,见她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的父亲不见了。” 俞唯一听便知道事情严重性,立刻堵上她的嘴,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才询问道:“我得知夏家工厂的事情,可是夏董事长怎么会不见了?” 夏秋熠手足无措:“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回夏家的时候,父亲被人带走了,他刚刚犯了心肌梗塞,一定被送去医院,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chapter39心海医院 俞唯让他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水安定下,说:“医院的系统都是互通的,只要送去了医院,就一定能查到,你不要急,我这就去查。” 俞唯把她留在办公室,亲自去上级部门调查,私自查询病人的信息是不允许的,俞唯出卖色相才买通看守的女医生,查询之后,发现并没有夏容谦的消息。俞唯问:“病人有没有可能被送去外地?” “如果是心肌梗塞,肯定要迅速接受治疗,送去外地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有跟随的医生,但是救治的仪器很多,就算是临时准备,也需要很久。” 俞唯百思不得其解,整个城市的医院都查过了,连调动的医生都查不出来。女医生突然想起来一点:“有一家私人医院是不与我们相通的,他们的资料我们查不到。” “是什么医院。” “心海,一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住的高档私人诊所,对外界十分隐秘,被请去的医生都会做好保密工作。” 俞唯认为多半就是这个,答应下次请女医生吃饭,然后快速回到办公室告诉夏秋熠这个消息。推开门,发现夏秋熠居然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他想发出的声音瞬间停住,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边,盯望了许久,好像有很久没见她这么睡过了。 俞唯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自己没有坐下也没有动,就站在她身边一直观望着,直到她睡醒。夏秋熠揉着朦胧的睡眼:“你怎么不叫我?” 俞唯心疼的说:“你好像很累。” 夏秋熠摇了摇头:“查出消息了吗?” “正规的医院没有夏先生的消息,但是有一个私人医院,信息不共通,多半是在那里。” “在哪里?我这就去。”夏秋熠连忙站了起来。 俞唯按住她的肩膀:“那所医院十分封闭,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你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给你进去的办法。” 夏秋熠虽然心急,但知道俞唯在这件事情上不会骗她,只好答应再等一天,俞唯见她精神不振,要亲自把她送回家,被夏秋熠拒绝了。俞唯只能说:“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夏秋熠顶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叶家,没想到叶存钦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两手交叉在一起,抬起眼淡淡的问:“你去哪里了?” 夏秋熠一惊,以前他都不会回来这么早,对上叶存钦炯炯有神的眼睛,她捂着肚子说:“有些不舒服,去医院了。” 叶存钦走过来,贴在她的身上闻了闻,说:“的确有消毒水的味道,该不会去找你青梅竹马的俞家少爷了吧。” 叶存钦这话透露着浓浓的酸味,夏秋熠侧身躲过他,牵强的笑着说:“就去了附近的小诊所,然后四处逛了逛。” 叶存钦若有似无的“恩”了一声,把她带到餐桌上,说:“我给你做了些饭菜,还能吃下去吗?” “可以的。”夏秋熠夹起菜就往肚子里咽,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问他夏家怎么样了,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叶存钦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说:“回夏家了吗?” “没有。” 她还是没有问他,如果是以前的夏秋熠,一定会往死里追问他查到了什么,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可是她没有。夏秋熠虽然表面上与往常无异,却不自觉的离叶存钦疏远。 吃完饭后,夏秋熠拿着书卧在床上看,这个习惯一直没有变过,叶存钦搂住她的腰,刚刚亲近一点就被躲了过去。叶存钦显得十分尴尬,夏秋熠无力的扶着额头:“对不起,我没有心情。” 叶存钦轻轻点了点头,一个人侧过身睡去了。第二天,夏秋熠好不容易等到叶存钦走后,立刻去找俞唯,俞唯给了他一张铭牌:“你去心海医院找一位叫做张天健的医生,那是我的老师,也许能帮到你。” 夏秋熠说了声谢谢。 俞唯叹了口气:“心海的制度不同常规,现在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你先去试试,我再找其他渠道。” 能找到一丝线索就是很大的希望,夏秋熠感激不尽,立刻出发前往心海医院。这所医院不同寻常的高档,住院部几乎都是别墅,门口设了许多道坎,夏秋熠有了俞唯的信物,终于到达了门诊室。 这一路的大多数别墅都没什么异样,唯独有一栋被许多人看守着,让人觉得不可靠近。夏秋熠找到了外科医生张天健,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希望他可以帮她查一下这所医院有没有夏容谦这个病人。 张大夫有些为难:“夏小姐,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医院制度十分严谨,每个科室都相对独立,病人的身份十分隐秘,是查不得的。” “我的父亲犯了心肌梗塞,这两天可有送来类似的病人。” 张大夫仔细想了想,看样子是有所发现的,却迟迟没有开口。夏秋熠急道:“张大夫,我求您了,有任何消息都要告诉我。” 张大夫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夏小姐,你嫁给了叶氏集团的总裁叶存钦先生,是吗?” 夏秋熠点了点头,张大夫缓缓说道:“最近确实送来一位心肌梗塞的病人,只是病人住下的地方被许多人看守,我不知那是不是夏老先生。” “您是医生,一定可以进去的,请您带我去看看吧,不管是不是,我都想确认一下。” 张大夫纠结了许久,如果是普通人,他不必以身涉嫌,可这是俞少爷叫来的人,他虽是俞唯的老师,却深受俞家的帮助才能走到今天。张大夫咬了咬牙:“好吧,那我试试看能不能进去。” 张大夫丢给夏秋熠一套护士服,让她跟在他身边混进去,张天健把她带到了那栋守备森严的住院楼,对门外的守卫说:“我去给病人查一下体征。” 那人问道:“是叶总安排您的吗?” 夏秋熠心里一个惊诧,叶总,怎么会这么巧,不可能,天下姓叶的人那么多。张大夫点头,他们就被放了进去。 第一道过的还算轻松,往后还有许多道看守,张大夫说:“不能贸然闯进去,会被发现的,我知道有小路,你跟我来。” 还好是医院的医生,知道住院楼的构造,有很多阴暗的小道,是外人不知道的。很快他们就接近了病房,夏秋熠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到了里面,她居然发现很多熟悉的面孔,但又想不起来那是谁。 她接触的人不多,也就限于夏家和叶家,可是夏家的人都在家里等着,没人知道夏容谦的下落。就快走进病房内部,一个人突然拦了下来:“你们是干嘛的,叶总没有吩咐医生来。” 张大夫支支吾吾的不好解释,没有走到最后就被人抓住了,作为一个老医生挺难为情的。夏秋熠却一眼认出了那个人:“你,你不是厂长吗,夏家工厂的厂长!” 言厂长这才注意到大夫身后的小护士,居然是夏家的大小姐,吓得他顿时说不出话来,指着她眼睛瞪得老大:“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秋熠摘掉护士的帽子,严厉的说:“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整个夏家都不知道父亲的下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其实我……”言厂长的目光左逃右避。 夏秋熠冷冷的注视着他:“你是夏家的卧底,是你把夏家害成这样的,对不对?” 言厂长露出一丝愧疚的神情,没有说话,夏秋熠愤怒的抓住他的衣领:“你怎么可以这样,父亲对你那么好,他提拔你做工厂的厂长,就是信任你,你居然……” “夏小姐,我也是受人所托。” 夏秋熠凄厉的喊道:“是谁?” “是……。”言厂长话还没说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言凯,叶总不许有人在这里吵闹。” 夏秋熠把视线转向一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神经都迸发开了,呼吸变得十分薄弱,夏秋熠指着她差点发不出声音:“施,施歌,怎么会是你。” 施歌看清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夏秋熠,也止不住的震惊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很久,没有做出任何交谈。夏秋熠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行,她难以相信出现在眼前的人,一个是父亲最信任的下属,一个是自己最要好的闺蜜。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她不知觉的情况下,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夏秋熠不敢想,下一个人是谁?但是她明明知道的,不得不哽咽着嗓子问:“叶存钦呢?” 施歌把手里拿着的文件攥紧,丝毫没有搭理夏秋熠,冷漠的别过脸,一声不吭的往外走去。夏秋熠发了疯似的追赶她,一边拉扯一边喊道:“施歌你告诉我,叶存钦呢?” “你是他的夫人,你问我他在哪里?”施歌的回答令她一愣,夏秋熠缓缓停下了撕扯,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chapter40他的真面目 施歌打开一辆轿车,自顾自的坐上去,夏秋熠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冲在车前面拦住她的去路。施歌伸出头喊道:“你不要命了吗?” 夏秋熠哆哆嗦嗦的说:“施歌,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见他。” 施歌见她这副模样,不免觉得有些残忍,放下声调说:“你还见叶存钦做什么,睡在里面的人是谁?谁把他关在这里?你心里已经清楚了。” “不,我不知道,我要亲自问他。” 施歌走下车,扶住她的肩膀:“你清醒一点吧,叶存钦早就不是三年前我们尊敬的叶老师了。” 夏秋熠的眼泪被这一句话生生逼了出来,失心疯似的摇着头:“我不信,他是我的叶老师,他一直都是啊。” “你记住,他现在的身份是叶氏集团的总裁,他的职责不是教书育人,而是谋取最大的利益。” 夏秋熠抱着脑袋:“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 施歌发出一声冷笑,把手里的文件摊开在他面前:“你看清楚了,这是叶存钦准备收购夏氏集团的文件,他对你们夏家,势必要一网打尽。” 夏秋熠痴痴的说:“一网打尽,包括我吗?” 施歌虽然答应了叶存钦要瞒住她,但是事到如今,还不如让她看清真相更直接,这样的话,说不定夏秋熠就会主动离开他了,毕竟谁都不会原谅伤害自己父亲的人。 施歌拉住她的胳膊就往里走:“你不是要见他吗,我带你去,但是对你即将看到的一切,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夏秋熠就这么跌跌撞撞被拖去了病房,比偷偷摸摸溜进去要直接多了,只差两步就到门口的时候,她居然开始延缓了脚步,心里十分抵触,害怕即将会看到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 施歌松开了手,指着前方说:“你的父亲就在里面,现在要不要去看,全凭你自己抉择。” 夏秋熠呆滞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迈出了脚步,夏容谦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脸色十分苍白,手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虚弱的睁开眼睛,对眼前站着的人说:“叶存钦,你是何居心?” 叶存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发出轻挑的笑声:“我不过是觉得夏老先生身边死去的人太多,让您也体验一下垂死挣扎的感觉。” 夏秋熠看见他那副狰狞的模样,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用手堵住自己的嘴,不要发出声音。夏容谦艰难的抬起手:“你!为什么?” 叶存钦的目光时而涣散时而紧蹙,口气却波澜不惊:“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们夏家的一位下人,叫冯华菁。” 夏容谦的眼睛瞬间有了闪烁:“华菁,你怎么会知道?” “呵,”叶存钦发出一声冷笑,紧接着就扼住夏容谦的喉咙:“你不许这么叫我母亲的名字。” “你的母亲?她,她是叶家的?” “没错,她是叶家得不到名分的女人,忍气吞声留在你们夏家做下人,我是叶家的私生子,你们都知道。” “不,她不是下人,华菁她……” 叶存钦加大了音量:“我说了不许你叫她的名字,你不配。” “是,我不配,华菁自始至终都不曾对我有一丝眷恋。” 夏秋熠吃惊的听着这一席话,久久回不过神来,冯姨,对她如亲人一般的冯姨,居然和父亲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关系。 叶存钦的眼里充满着愤怒,难以遏制的骂道:“你明知道她是被驱逐的女人,是有过孩子的女人,你却还要纠缠她!全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不去要,你为什么一定要毁了我的母亲。” “我都知道,可我愿意用一切去包容她,因为华菁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夏容谦沉重的说出这番话,满是皱纹眼角流落出一滴泪。 “你闭嘴!”叶存钦气得浑身发抖:“你根本不是爱她,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占有她。我那时才十四岁,好不容易逃出叶家,身上被高高的围墙刮得全是伤痕,可当我千辛万苦的来到夏家找我的母亲,看见的居然是你如禽兽一般,对我的母亲……” 叶存钦艰难的闭上嘴,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心中一旦回想起那段记忆,他就恨不得把夏容谦千刀万剐。十四岁的他什么都做不了,没有地位没有权利,连大声喊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放弃过对夏容谦的仇恨,如果没有夏容谦,他也许会甘愿做叶家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也许会一辈子从事平静安稳的教育事业,也许从一开始爱上了夏秋熠,就不会考虑她是不是夏家的女儿。 他不是没有放弃过,三年前的叶家在夏容谦的面前不值一提,夏容谦轻轻动一下手指头,都能让叶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有什么能力去和庞大的夏家对抗,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到他以为该放弃的时候,他遇见了夏秋熠。 小的时候,母亲与他唯一留过一张合影,照片了不仅有他们母子二人,还有年幼的夏秋熠,那时冯华菁生了重病,很快不久于人世,生命的最后,叶存钦才得以陪母亲仅有的一段时光。那个小女孩对母亲很好,母亲对她也是十分喜爱,像是把该对他的爱全给了别人。 叶存钦教书的第一天任职,就遇到了夏秋熠,他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时两人一同坐上一辆颠簸的公交车,他没想到养尊处优的夏家小姐也会来坐平凡人的交通工具。叶存钦故意装作自己没带钱,别人都不搭理他,只有夏秋熠从公交车的最后面跑出来,给他投了两块钱的硬币。 叶存钦在很多事情上都犹豫不决,包括对夏秋熠,从一开始的有目的的接近,到后来控制不了的喜欢,他早就迷失在这种感觉里了。 可是怎么办,有些事情他注定不会放弃,叶存钦摇了摇头,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他还存有一丝良知,该知道接下来要这么做。叶存钦深吸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用胁迫的语气说:“我可以让你不死,让你平安无事的安享晚年,但在这之前,把夏家给我。” 夏容谦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这才是你的目的。” “没错,”叶存钦承认的没有一丝婉转:“我只是在做夏董事长以前没做到的事情,如果叶家的当家人不是我,叶氏集团早就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了吧。” “没,没有。”夏容谦艰难的回答。 “你装什么装,夏容谦你这一辈子做出的坏事还少吗,当年你与父亲共同合作一个案子,遇到了事情你说退就退了,父亲顶不住巨大的压力,脑溢血突发去世。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跟你现在的遭遇很像,这就是报应,是我叶存钦还给你的报应!” 叶存钦的话铿锵有力,每个字震得夏秋熠的心剧烈颤抖,叶存钦却丝毫没发现门外有人,勾起邪恶的笑容,说:“夏容谦,也许我不是在害你,你要知道,现在能救夏氏集团的人只有我,如果我不把它收购,夏家就真的会化成一堆废墟,一文不值。” 叶存钦一只手拿着转让书,一只手捧着红泥,送到夏容谦的面前:“你现在恐怕连笔都拿不动吧,按手印好了,简单快捷,我保证让你免去后顾之忧。” 夏容谦颤抖着的手就像在痉挛,叶存钦却一点也不心软,拿起他的手,强行沾上红泥,夏容谦嘴里呜咽着什么,这般可怜的模样,叶存钦看在眼里竟会发出可怕的笑声,再一次握紧那张老迈纵横的手,强行按在了转让书上。 大功告成,叶存钦拿起转让书满意的打量了一番,好像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露出的笑容不再那么奸诈险恶。夏容谦的手还没放下,努力的想要拉住他却怎么也够不着,嘴里绝望的说一句:“你娶我的女儿,是为了什么?” 叶存钦把纸张收起来,面色顿时变得冷峻,看也不看的说:“既然已经嫁到我叶家,就不用你操心了。” 夏容谦沙哑的喊了两声,慢慢吞吞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要伤害她。” 叶存钦也不知是怎么的,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时糊涂就愤愤的丢下一句:“那就由不得你了。” 殊不知此时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夏秋熠,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弦乍然断裂,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她是亲耳听见的,如果这句话由别人告诉她,她是万万不会相信,那个把她捧上天的男人,娶她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就是为了不择手段的伤害她。 叶存钦扬起孤高的脸,一步步向门外迈来,夏秋熠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叶存钦伸手把门拉开,前一秒还是目中无人的狂傲,下一秒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呼吸变得十分稀薄,叶存钦的手停滞在空中,久久没有做出动静。夏秋熠抬起眼对上他冷淡中夹杂着惊讶的眼睛,吓得不由向后退去两步。 chapter41以死相逼 叶存钦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缓缓把病房的门关上,夏秋熠没有动也没有喊,夏容谦并不知道她在这里。叶存钦的脑袋一阵晕眩,攥紧了手中的转让书,强撑着往前走了两步,用和往常一样平静的语气说:“你怎么来了?” 夏秋熠难以相信这是她日夜相伴的枕边人,他恶毒的像个魔鬼,怎么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像以前一样轻声细语,夏秋熠缓缓闭上眼睛,呢喃道:“你一直都在骗我,叶存钦,你……”她连叫出他的名字都觉得难以下咽。 叶存钦的视线向后望去,看见了冷静观戏的施歌,略带严厉的呵斥道:“不是让你看好她吗?” 夏秋熠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叶存钦,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人。” 叶存钦向她迈进一步,声音浑厚的说:“夫人,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不,不回去了。”夏秋熠摇着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回你的叶家。” 叶存钦依然面不改色的说:“夫人,跟我回家。” 夏秋熠想往病房里走,看看自己落魄不堪的父亲,被叶存钦一掌拦下,口气里多了几分冷冽:“跟我回家!” “我不,你放开我。”夏秋熠拼命的挣扎道。 叶存钦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想让你父亲亲眼看见我怎么对你,那你尽管大吵大闹,看他好不容易疏通的心脉,会不会又一次堵塞!” 夏秋熠的动作戛然而止,满含着血色的眼睛瞪向叶存钦,叶存钦却好像视而不见,对施歌吩咐道:“备车,我带夫人回家。” 夏秋熠就这样被他牵着走出去,稍微挣扎一下,叶存钦都会投来十分冰冷的目光,好像一把把尖锐的冷箭,把她的心射成千疮百孔。叶存钦把她扔在车厢的后座,丢下所有的事情,第一时间带着她回了叶家。 夏秋熠蜷缩起来,像一个害怕被宰的小动物,叶存钦把她拎了出去,本来是想展开手臂抱着她,被她坚定的躲开。在他的目光下,夏秋熠亦步亦趋的走进他们的房间。 叶存钦跟着走进来,有人要来服侍被他叫退了,紧接着把门反锁,再转身面对着抱着胳膊蹲在墙角的夏秋熠。叶存钦走近几步,叹了一声:“秋熠,你听我解释。” 夏秋熠的嗓子哽咽得说不出话,发出轻微的嘶喊,却好像用尽了力气。叶存钦蹲下身,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夏秋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叶存钦毫无防备的栽在地上,过了许久才揉了揉屁股站起来。 夏秋熠把头蒙在胳膊里,身体蜷成了一个球,衣服把光着的脚丫都遮住,好像被他看见一点都会体无完肤。叶存钦低着头看她,呼出凉薄的口气:“我……不会伤害你的。” 夏秋熠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把话说进去,她也不哭,自从在病房外见到她,她就没有哭过,夏秋熠这样一个爱哭的女孩子,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因为她早在听见叶存钦说出一句句恶毒的话语时,就哭干了眼泪。 叶存钦缓缓蹲下身,这次没有去碰她,而是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不会再失去你了。” 夏秋熠还是纹丝不动,叶存钦踮着脚凑近一点,只差一毫就能把她抱在怀里,可他却迟迟下不去手。夏秋熠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他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本来就有愧,今天就算夏秋熠不是亲自看见,他也会回来告诉她的,可是有些时候,亲眼看见总比诉说的更加震撼。 叶存钦痴痴的苦笑道:“我做错了什么?夏秋熠,我亲眼看见了母亲在夏家受过的屈辱,就像你今天看见的一样,你可以恨我,可以打我骂我,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等了十几年才能光明正大的承认冯华菁是我的母亲。我这一生,血脉相连的两个亲人都死去了,以前我很讨厌我的父亲,直到他去世时,我才第一次体会到父亲的意义,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明知道把他们逼死的人是谁,这个仇,我怎么可能不报。”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夏秋熠把头抬起了一点,声音发出的更加响亮:“你既然要报仇,何不把我也算进去,我抢了你的母亲,你应该恨我啊。” 夏秋熠停顿了许久,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不对,你已经很恨我了,你娶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叶存钦目光一怔,抓住她的手强调道:“我不是,我是真的想娶你,夏秋熠,你信我。” 夏秋熠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脚步踉跄的往边上转移,一味的摇着头:“我不信了,叶存钦,我信你够多的了,你看我被骗的这么惨,你满意了吗?。” 叶存钦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我……不想伤害你,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会恨我,可是……” “别说了,事到如今你还编这些谎言做什么,我已经是你刀剑上的鱼肉。”夏秋熠停止了躲避,对上他的眼睛铮铮的说:“你怎么不弄死我。” 叶存钦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夏秋熠冲击厨房拿出一把剪刀,交到叶存钦的手上,扬起脖子指道:“你弄死我,一切都结束了。” 叶存钦缓缓垂下拿着剪刀的手,闭上眼睛哀怨的说:“你何苦要逼我,你明知道我不会。” “不,我不知道,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叶存钦下一步要做的是什么,所以不要让我继续被你骗下去了。”夏秋熠拿起叶存钦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以死相逼道:“你要么现在就弄死我,要么,就放我走。” 原来,你想要的是这样,你求的不是死,而是求我放你出去。叶存钦垂下脸叹了一声,低沉而又强硬的说:“不可能。” 夏秋熠的手直接移到刀剑上,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狠狠往下一握,手掌瞬间流出一股鲜血,一滴一滴往下落,雪白的地板上仿佛开满了梅花。叶存钦一惊,连忙把剪刀甩开,夏秋熠忍着手心的疼痛,趁着他去找纱布的时候,扑身就要去开门。 叶存钦什么也顾不得了,把她死死抱在怀里,攥住她流着血的手不许她动弹,夏秋熠喊道:“你留不住我的,放手!” 叶存钦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一遍遍的说:“不会的,不会的。” 夏秋熠使劲掰开他的手,搞得两个人身上全是血迹,她好像不知疼痛一般,一个劲的往外窜。叶存钦看着实在心疼,稍稍松开了手臂,那时夏秋熠刚巧用力冲向前,一个没注意头就撞在了门上,顿时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昏了,也比眼睁睁的看着他要好。 叶存钦仔细检查了她的头部,发现没有伤口,才放心的把她抱到床上,拿出纱布把受伤的手包扎起来。一个人坐在床边冷静了许久,越想脑袋越是疼痛,一切来的太快,他也许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夏秋熠知道了,他该如何面对。 第二天夏秋熠从昏睡中醒来,叶存钦依旧在床边坐着,没有睡也没有动静,眼睛微微眯着看向地面,整个人像一座雕塑。夏秋熠想抬起手,被手心一阵刺痛扎的下意识叫了一声。 叶存钦立刻从浑浑噩噩中惊起,站起身扶着她说:“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不要你管。”夏秋熠挥手把他甩过去。 叶存钦转身去厨房:“你饿了吧,我做些东西给你吃。” 夏秋熠不搭理他,下了床伸手就去开门,叶存钦立刻丢下锅碗瓢盆,拉住她说:“你何苦呢,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把你带回来。” 夏秋熠的手停顿了一下,叶存钦说:“我可以带你出去,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夏秋熠一声不吭,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其实在醒来之前,她就冷静的想了许久,如果靠蛮力逃出,是不可能的。现在夏家还处于生死存亡关头,她不能太莽撞,只能见机行事。叶存钦把她带到饭桌上,连哄带喂的给她吃下去一点,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叶存钦本想就在家里看着她,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好像一出这个家门,夏秋熠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他把她带回叶家看守,正是因为叶家看守森严,她没那么容易逃跑。 紧接着施歌打来电话,说是生意伙伴要见他,叶存钦让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推掉。施歌有些为难:“那是要接手夏家的……” “推掉!”叶存钦简短的命令一声,然后不耐烦的把电话挂掉。 夏秋熠似乎听见了“夏家”两个字,眼里顿时冒出了火花,但是一个字都不敢提,只能维持着平静的口气:“我想出去走走。” “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 叶存钦便亲自开车带她出去,只是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逛逛,连车都没让她下去。一连几天,叶存钦都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公司的事情一概不过问,夏秋熠只觉得可笑,他辛苦了那么久不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现在居然说扔就扔了。 这世上当真有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的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执着于毁掉夏家。 叶存钦,真是个左右矛盾的人。 chapter42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终于有一天,叶存钦肯带她去逛超市,夏秋熠说肚子疼要去厕所,他总不能跟去吧,好在超市人多,她没那么容易逃跑,就放她去了。夏秋熠躲在厕所里,打开了尘封许久的手机,有个别夏夫人打来的电话,其余的全是俞唯。 夏秋熠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还惦记她,没有人还管她的死活,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俞唯了吧。夏秋熠颤抖的攥着手机,简短的给俞唯发了一条短信:“我也许会去找你,如果没有,勿念。” 回去之后,夏秋熠提起说:“你还记得在公司给我安排的职务吗?” 叶存钦应声道:“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你不喜欢,不干就是了。” “月末了,公司要清帐,总监让我去一趟。” 这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叶存钦的动作像是要去打电话询问,夏秋熠侧过眼看他:“你不相信我?” “不是,”叶存钦缓缓坐了回来,微笑道:“明天再去吧,我带你去。” 夏秋熠点了点头,静静的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她无法相信明天会发生什么,只知自己必须背水一战。 叶存钦也有很久没有去公司了,自从夏秋熠出现,他对自家的公司越来越不上心,这让叶家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第二天夏秋熠穿着十分宽松的职业装,坐着叶存钦的轿车直达公司。 叶存钦第一时间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竟要陪她一起去财务部,还好途中碰上了施歌,急匆匆的把他带走了。夏秋熠获得了自由身,见叶存钦走远,警惕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看得出他去的不是办公室,应该是接待贵客去了。 夏秋熠逐步退出了财务部,直接坐电梯通往顶楼,这里一向了无人烟,她出了电梯居然碰见了叶家真。叶家真小小惊讶了一番,有些戏弄的口气:“弟妹,听说你这些天都住在叶家,同进一家门,却好久不见了呢。” 夏秋熠冷淡的看了看他:“大哥在这里做什么?” “弟妹不也是一个人来,存钦怎么没和你一起。” “不用你管。” 叶家真摊开手中的文件,同情的揉了揉鼻子:“叶存钦的合作伙伴让我来拿这个东西,噢,你可能还不知道,叶存钦要把夏家卖给别人了。” “什么!”夏秋熠大惊:“你说他要干什么?” 叶家真把文件竖在她面前:“你看,价格都谈好了,现在就拿去签字盖章了呢。” 夏秋熠伸手就去抢夺,被叶家真轻而易举的躲过去,笑道:“你不要急,既然来了,我会给你的,但在这之前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秋熠毫不犹豫的问道:“什么条件?” “那就算你答应了,有空去我房间,我再告诉你。”叶家真轻挑的对着她的耳边呼出一口气,然后把文件甩给了夏秋熠,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走进电梯。夏家是好是坏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叶存钦鸡犬不宁。 夏秋熠发愣的看着文件许久,恨的牙齿直打颤,拳头恨不得把纸张给撕碎,叶存钦,你居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把文件攥在手心,从楼梯走了下去,她必须留着它,因为这也许是她能够逃离叶氏集团唯一的筹码。楼梯走到一半,突然另一边传来嘈杂的声响,那是叶存钦的声音,对着工作人员焦灼的喊道:“我夫人呢?” 财务部的小姑娘胆怯的回答:“没有看见,夫人没来这里。” 接着叶存钦就是抓狂的一声令下:“找!” 一瞬间,公司上下全部调动起来,停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哪怕停止经济运行,终止客户交流,倾家荡产,都要把夏秋熠给找出来。夏秋熠放慢了步伐,听见电梯戛然而止的声音,每个楼层都开始响起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夏秋熠透过玻璃窗,刚好能看见叶存钦暴跳如雷的神色,好像要把整栋给铲平。夏秋熠边走边看,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天大的东西在她眼里都不算个事了,如果叶存钦真的想要她的命,尽管拿去好了。但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斗争到底。 夏秋熠的踪迹很快被人发现,她仍然走的不急不慢,叶存钦没有亲自来,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目中无人的下着楼梯。直到三楼,叶存钦出现在楼梯口,推开人群,脸色急得涨红,却还伸出手文质彬彬的说:“夫人,跟我走吧。” 夏秋熠气定神闲的走下最后几个台阶,望了望左手边一个敞亮的窗户,对外就是广阔自由的天空。她再望向叶存钦,就那么静默的望着,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温文尔雅的叶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半根粉笔指向她:“夏秋熠,你来做这个题目。” 多么美好的岁月,她的心里怀有那样一副美好的情愫,有着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叶存钦的身影在她心中就是个完美无瑕的神,散发着无比崇高的光芒,她乐此不疲的与他作对,好像她就是上天派来惩罚叶存钦的小恶魔。 那时候的叶存钦,有着清高冷淡的气质,严苛教条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时候的夏秋熠,天真烂漫、放荡不羁,却掩盖不了那颗粉红的少女心。 可惜粉红散尽,只留有无边黑暗。 夏秋熠晃荡着身体,慢慢贴在了墙壁上,失神的说了一句:“叶老师,如果还有……” 如果还有以前,我会不顾一切的追随你,如果还有以后,我会穷尽一生远离你,如果回到最初,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遇见你。 叶存钦伸出手缓缓靠近,嘴里依然是那句:“夫人,跟我走。” 夏秋熠倚在墙上痴傻的笑了两声,再一眨眼,她居然已经跳到了窗台上,张开手臂仰望着蓝天。所有人都傻了,连叶存钦都没注意到这是怎么发生的,如果他可以看清,一定会奋不顾身的阻止她。 而现在,他的手僵持在空中,神经绷成了一根弦,夏秋熠站在弦上,一不小心就会断掉,然后落入无间地狱。 夏秋熠转过身,满脸苍茫的看着心急如焚的叶存钦,他试着靠近一点,夏秋熠就望向了楼下。叶存钦吓得动都不敢动,放下手安抚道:“你不要冲动,下来,下来一切都好说。” 夏秋熠把手中的文件摊开,问:“叶存钦,你要把夏家卖了是不是?” 叶存钦本想说:把它卖了,一切都结束了,今后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看见夏秋熠这副模样,他只能连忙否认:“不卖。” “骗子。”夏秋熠嗔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只要你肯下来,我这就去毁约。” 夏秋熠眯起眼睛看向他:“哦,原来已经约定好了,就差签字盖章了是吗?那我更不能还给你了。” “你可以把它撕了,撕了我什么都干不了。相信我,秋熠,你跟我回去吧。”叶存钦的手放在下面紧张的揉搓,按捺住自己一定要稳住,已经给身边的人施加了命令,只要夏秋熠稍微松懈,就立刻把她抱下来。 夏秋熠却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抬起倔强的脸庞,对着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长长的叹了一声:“回不去了。”就在电闪雷鸣之间,她纵身跃下,没有间隔,没有犹豫,也没有多余的字眼,为了逃离,不惜抛下了所有的生命。 叶存钦的嘶吼声已经成为她记忆中永恒的呼唤,她不想记得,偏偏又是那么真切。夏秋熠用口型诉说了三个字,如果可以看见,会发现她说的是“叶,老,师……” 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是我代你而死…… 她飞舞的身影像破茧成蝶,又像是飞蛾扑火,嘴角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心想: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笑了。 不会再有了,叶存钦,我永永远远的离去了。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窗外是一大片草坪,还有些许小树,夏秋熠坠落到地面上,能听见自己骨节的吱吱作响,脸和胳膊都被树枝划伤了,渗出了丝丝血迹。很疼,生命在崩裂,但也庆幸,还活着。 叶存钦的吼叫声源源不断的传来,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声线,她好似充耳不闻,试着活动一下腿脚,还能动。如果没有这片草地,她就算不断胳膊也得缺条腿,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她机会逃跑。 夏秋熠在地上打了个滚,一咕噜站了起来,膝盖有些疼痛,不管了,能走一步是一步,她迈着一瘸一拐的脚步冲向马路上。叶存钦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远离自己的视线,整个人都愣住了,空洞的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直到身边有人问起:“要追吗?” 叶存钦暗暗攥紧了拳头,身体从窗台上离开,闭上眼睛沙哑的说:“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带回来。” 其实他知道,也许追不回来了,她连命都可以舍弃,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留得住她。 这才是真正的结束了,连同他的命一起带走了。 如果有朝一日还能相见,那已经不是我的夏秋熠了。 可即便如此,还是要见她,生生世世都要见到她。 chapter43红颜祸水 一群男人浩浩荡荡的涌出叶氏集团,夏秋熠已经坐上了出租车,为首的人号令一声:“发车!追!” 夏秋熠卧倒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捂着自己疼痛难忍的膝盖,龇牙咧嘴的发出几声呜咽,司机问:“小姐,去哪里?” “第一医院。” 她能想到的,只有俞唯了。叶存钦就那么发愣着站在窗户边,像一座冰冻的雕塑,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什么也没想,就是空了。 后发出的车一直没有赶上,夏秋熠下了车后,连忙给俞唯打了电话,跌跌撞撞的往医院里面走,俞唯刚好做完手术,接到她的电话,衣服没脱就跑了下来。见到俞唯的一瞬间,夏秋熠一个失足栽进他的怀里,俞唯发现她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连衣服都被勾破了几个洞,恨不得拿着手术刀把叶存钦碎尸万段。 夏秋熠惊慌失措的抓住他的衣服,喊道:“俞唯,救我。” 俞唯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把她横身抱起,连忙送去包扎室,嘴里安慰道:“别怕,我在。” 医生简单的给伤口做了清理,还好都是皮外伤,破损的地方不大,贴几块纱布就好,俞唯这才发现她的手上已经裹着一道纱布,握起来问:“这是怎么搞的?” “不小心划到了。” 俞唯的口气像是要吃人:“是叶存钦干的!” 夏秋熠淡淡的摇头:“不是。” “什么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 夏秋熠抬起眼说:“他给我的伤,每一道我都记着,不是他做的,我也不会栽赃。” 俞唯见她的手一直捂着膝盖,又把她送到了骨科,拍过片子之后,骨科医生说:“肌肉损伤,没有伤到骨头,休息两日就好了。” 俞唯蹲下身亲自给她上药,他们科室的主任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夏秋熠不想麻烦他,就说:“我自己来吧,你去忙。” 俞唯把她手按回去:“我顾不得别的了,夏秋熠,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没事,”夏秋熠的笑容里带有一丝得意:“我逃出来了,俞唯,我解脱了。” 俞唯见了她这模样就心疼不已,把她抱在怀里自责道:“都怪我,怪我没有看好你,今后你留在我身边,不会让你再受一丁点伤害。” 夏秋熠傻傻的笑道:“不会再受伤了。”因为我心已死。 医院突然掀起一阵躁动,听脚步声,好像很多人在走廊里奔跑,俞唯把夏秋熠护在身后,问骨科医生:“发生了什么?” 医生出去探了探,回来说:“好像在找人,看样子势力很大,不然不敢在医院这么胡闹。” 夏秋熠顿时抓住了俞唯的衣袖,紧张的看向门外,俞唯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然后转脸对医生说:“如果他们来这里,就说在做手术。” 俞唯赶紧叫来小护士,让她把衣服跟夏秋熠换一下,让她躺在病榻上,叶存钦手下的人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背对着的医生和护士,在给一个断了胳膊的陌生女人打石膏。 最后叶家的人无功而返,除了几个重要的科室没有查过,几乎翻遍了也没找到夏秋熠的身影,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从医院走出来的路上,听见一群八卦的小护士在讨论:“俞大夫抱着一个女人,也不知谁这么幸运。” 另一个小护士说:“我知道,那就是前段时间盛世婚礼的新娘啊,我见过的。” “叶家少奶奶?” “没错!” “可是她已嫁为人妇,怎么会和俞大夫……” 叶家一席人从旁走过,小护士全都闭上了嘴,回去之后,把俞唯带走少夫人的消息告诉叶存钦,叶存钦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手里价值百万的琉璃茶杯摔在地上,气得浑身颤抖:“俞唯,我就知道,她会去找他。” 手下的人吓得直哆嗦:“叶总,接下来要怎么办?” “翻了俞家,也要给我找出来!” “可……可那是俞家啊。”大家都知道,俞家跟叶家虽然没有直接来往,但是俞家和国外许多企业交往甚密,俞家一旦出手,会少去多少经济来源,所以惹到俞家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存钦怒瞪着他们,咬牙切齿道:“俞家算什么,不把夏秋熠给我叫出来,我叫它一秒钟化为平地。” 手下人都明白了,叶总是决心要输死一搏,为了夏秋熠,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赔的起。出去之后,施歌把他们带到了隐蔽的地方,吩咐道:“叶总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不算数,你们千万别去找俞家的麻烦。” “那我们?” “去医院拦着,人是俞少爷带走的,他总不可能不去上班。” 叶家手下便听从施歌的命令,每日派人去医院找俞唯,然而不能惹出大乱子,只能在门口守株待兔,可惜总能让俞唯给逃了。俞唯暂且把夏秋熠安放在私人别墅里,刚开始是把她带回俞家的,俞老先生虽然没有明说,但就是很不高兴的态度。 两人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夏秋熠已经嫁给了叶存钦,不论小时候有没有过婚约,都不该再有牵扯。夏秋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受待见,礼貌性的拜见一下,说明日就会离开,不会打扰。 夏秋熠休息后,俞唯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这么多年俞唯一向心平气和,任何事情都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思,父子之间向来和睦,却第一次因为夏秋熠吵了起来。俞唯坚持说:“夏秋熠是我要照顾一生的女人,无论父亲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 “她是叶家的夫人,你无权干涉。” “我没必要怕他叶存钦!” “我怕!”俞鸿涨着一张老脸,咬着牙低声下气的承认道:“你当叶存钦那么好惹吗,他能废了一整个夏家,指不定哪天就能废了我。” “他不敢,我不会让他这么做。” 俞鸿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如果叶存钦真的爱他这个夫人,那他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俞唯震惊了良久,才缓缓开口:“他不爱她,没有人比我还爱夏秋熠。” 说完他绝然离开,没有人能撼动他的想法,俞鸿看着儿子倔强的背影,叹息道:“红颜祸水,父亲还能帮你撑住一段时间,将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知你该如何应对。” 第二天,夏秋熠拜别了俞鸿,说自己可以安顿好自己,不用劳烦俞少爷,之后俞唯挽留了好久,才勉强把她留在自己的私人别墅里。夏秋熠想找到夏家的其他人,俞唯出去打听一番,得知夏家老宅都被叶存钦收走了,人估计也被叶存钦安顿在别处。 夏秋熠问:“我弟弟呢?夏泽还在国外念书,他回来了吗?” 俞唯不得不把最坏的猜想说出来:“叶存钦如果控制了夏家所有,一定会包括俞唯的经济来源和在国外的地位,夏泽现在有几种可能,一是封锁了消息,他还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二是被困在了国外,三就是他已经回来了,你不知道而已。” “我,我想见他。”夏秋熠结巴着说出这句话,她是真的想知道夏泽的状况,那是她唯一的弟弟。 俞唯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我已经在找了。” 夏秋熠明知已经麻烦了他很多,还是不得不提出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见我的父亲,他在叶存钦手上,我不放心。” “好,我会多打通几条渠道,等我几日。” 夏秋熠点了点头,就在房子里静静等待着消息,殊不知叶存钦找她已经快把整座城市给掀翻,最后还是施歌给了他提醒:“夏秋熠跑的再远,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父亲。” 叶存钦豁然开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立刻派了许多人潜伏在心海医院,如果夏秋熠去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告诉他。果然没出几日,他就接到了来自心海的消息,说是有人潜入,去的不止一个。 叶存钦下达了一个最简单的命令:“看住他们。” 此时夏秋熠已经到达了夏容谦的病房,夏容谦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看见夏秋熠的面容,顿时激动不已:“你怎么来了,是叶存钦让你来的吗?” 夏秋熠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跪在地上握住父亲的手,努力平静的安慰道:“父亲好好养病,我一切都好,其他人也都很好。” “真的吗?叶存钦有没有为难你?” 夏秋熠停顿了许久,才僵硬点下头:“我没事。” 夏容谦仰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那就好,我最害怕的就是他待你不好,其实叶存钦对夏家的所作所为,是我罪有应得,你不要恨他,过好自己的日子。” “父亲……”夏秋熠垂下脸几乎哽咽。 夏秋熠伸手触摸她的脸,缓缓说道:“因果报应,世道伦常,我欠华菁的,该还给她了。” “您对冯姨真的?” 夏容谦没有否认:“秋熠,我这一生虽然先是娶了你的母亲,后来有了夫人,可我心里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华菁。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还没来得急恕罪,她就去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华菁把我带走就好了。” “父亲,您别这么说。”夏秋熠趴在床头已经泣不成声。 叶存钦匆匆忙忙赶到,还没闯进病房,就被俞唯拦了下来,似乎早有预料:“我就知道你会来。” chapter44夫人,跟我回家 叶存钦满满的怒气瞪向他:“你带走我的夫人,这个仇我会跟你慢慢算。” 俞唯丝毫不在意:“是她亲自来找我的,你似乎已经留不住你的夫人了。” 叶存钦被说的堵不过气,怒斥一声:“不用你这个外人来说道,滚开。” “叶存钦,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事到如今,夏秋熠还会乖乖的跟你回去吗?” 叶存钦一字一句的强调道:“今天我要带她回去,谁都拦不住。” 俞唯仍然轻挑的看着他:“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一次放她走。” 叶存钦怒“哼”了一声,刚想往病房走,夏秋熠就推门而出,她的脸上还挂有泪痕,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但没想到是叶存钦来了。夏秋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身体开始发抖。 俞唯走到她身边,身上握住她的胳膊,把她贴近自己的胸前,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不用怕,有我在呢。” 叶存钦看见俞唯握住她的那只手,气得牙痒痒,厉声喝道:“把手拿开。” 俞唯挑衅的笑道:“秋熠没有拒绝,我为什么要拿开?” 夏秋熠脸色一燥,稍稍往边上退去几分,俞唯顺势就把手松开了,叶存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向夏秋熠,心平气和的说:“夫人,我来接你了。” 夏秋熠一声不吭,胆怯的缩着身体,叶存钦走近一步,加大声音重复了一遍:“夏秋熠,我来接你了!” 夏秋熠在里,叶存钦在外,所以他很容易就能抓到她,俞唯却在一旁冷笑起来:“三年前你已经放手,现在再来捡回,会不会有点晚。” 叶存钦的手停滞在空中,冷冷的看向他:“我没有放手,是你把她带走的。” 俞唯的讽刺更加明显:“是,我把她带走的,叶总裁如果不是刻意放手,我哪能轻易的带走她呢。” “你!”叶存钦居然接不下去。 俞唯便更加理直气壮地走上前一步:“当时你有多想逃,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我俞家给你一个出差的机会,你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吧。” 夏秋熠惊诧的望向俞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存钦的气势瞬间弱下去许多,俞唯趁势继续说:“因为你的父亲死之前,告诉你是夏容谦害了他,他知道你和夏家小姐在一起,让你跟她分手。你犹豫了是不是,你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仇人的女儿,哦不,其实你早就恨夏容谦了,只是你父亲的去世加重了你对夏家的恨,所以你放弃了夏秋熠,你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座城市,自己选择做一个落荒而逃的胆小鬼。” “你闭嘴!不是这样的。”叶存钦有些失态。 “还不承认,就拿当时我给你打的电话来说吧,你的电话为什么会在你助理的手里,因为你不想接,你不想知道夏秋熠的如何状况,你甚至希望她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放你一条生路。” “胡说!”叶存钦大声唾骂一声,走向前拽住夏秋熠的胳膊:“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回去我会跟你好好解释。” 夏秋熠无力的嗤笑道:“还解释什么,你的解释有用吗,我只会发现你骗我的越来越多。” “你为什么相信他都不肯相信我,夏秋熠,我保证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跟你解释清楚,你要如何处置我都随你的便,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叶存钦几乎是用全身的精力说这句话。 夏秋熠仍是淡淡的摇头:“我不会回去的,除非我死!” 叶存钦的的神情瞬间跌落至谷底,夏秋熠迈着坚决的步伐跑出去,他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俞唯轻蔑的瞅了他一眼,好像得逞了似的,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跟上去。叶家手下唯唯诺诺的凑上来问:“叶总,要追吗?” 叶存钦猛地抽泣了一声,吓得旁人汗毛直立,抬起惨淡的目光望着夏秋熠远去的方向。夏秋熠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了刚刚下车的施歌,不一会儿,一群人把她围了起来。夏秋熠哆嗦着说:“施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奉命行事。” 俞唯从后面接上:“你不是奉命行事,你只是做做样子,其实巴不得她赶紧走吧。” 施歌抿着嘴不说话,夏秋熠还试图用多年的情谊请求她:“你不要为难我了。” 施歌冷冷的说:“夏秋熠,你不要任性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夏秋熠仿佛不认识这样的施歌,她站在叶存钦这一边,已经不是那个事事帮着她的施歌了。夏秋熠颤抖着身体往后退,周身寒冷的气息逼的她喘不过气。叶存钦却刚巧撞上她退后的身躯,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似乎是用最后的耐心说:“回去好好谈谈。” 夏秋熠被他控制在手心,周围全是人,即使俞唯在身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无助。俞唯愤怒的骂道:“卑鄙小人,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叶存钦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叶家的事,用不着俞少爷操心。” 俞唯不怕死的伸出手:“人是我带来的,就一定会带回去!” 叶存钦轻笑一声:“休想。”然后对着身边的人漫不经心的吩咐道:“请俞少爷走吧,我的家事,还不希望外人看见。” 俞唯刚冲向前一步,就被一群人拦下,拳打脚踢都没有用,无奈之下,他只能试试另一个办法,对着施歌使了一个颜色。他们都懂,如果夏秋熠回了叶家,他们俩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叶存钦很松懈,抓住夏秋熠的手很轻,施歌稍稍把身后的人拨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道路。夏秋熠的眼睛顿时泛起了光芒,叶存钦还在那里命令别人备车,夏秋熠一个翻身流窜了出去,再一眨眼,人已经跑出了好远。 叶存钦的手再次抓了个空,愤怒的咬着牙齿,扬起手吼道:“快追!” 夏秋熠的腿伤还没好,走起来依然有些一瘸一拐,更别说是跑了,施歌虽然尽力做了拦截,但是没出百米,还是被人给追上了。心海医院旁是一条绵延不绝的长河,夏秋熠被逼到了桥边,三面迅速围上了人,往后就是波涛汹涌的江河。 夏秋熠从怀里抽出一张纸,说:“这是叶氏集团的购买合同,价值上亿,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毁了它。” 人群稍微松动了一些,没有叶存钦的命令,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夏秋熠知道夏家的命运被她攥在手上,此刻起到了作用,便把它夹在两只手中间,胁迫着其他人给她让开道。 叶存钦还停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气,一步步逼近施歌:“你为什么要放她走?” 施歌并不害怕,反而嘲笑道:“你以为能留住吗?” “住口!你做好本分,其他的不用管。”叶存钦第一次这么凶狠的骂施歌,然后奋力的甩袖走向大桥。 俞唯望着神色惨淡的施歌,略有同情之感:“你为他这么多,他却丝毫不顾你的感受,这样真的值得吗?” 施歌垂下眼睛,露出讥讽的浅笑:“你难道不是吗?” 俞唯收回轻挑的语调,冷哼一声跟着上了桥。夏秋熠缓缓向前行走,距离桥的另一岸只有三分之一的距离,只要出了这里,她就可以打车逃跑,想到这个,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叶存钦却从身后十分威严的传来:“拦住她!” 一声令下,手下也不顾夏秋熠手中拿着什么,一窝蜂涌上前把她围的密不透风,叶存钦穿越人群走了进来,目光里满是苍茫。夏秋熠紧握住手里的东西,说:“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撕了它。” 叶存钦的脚步明显有所放慢,但仍是十分冷峻的说:“不要闹了,跟我回家。” 夏秋熠苦涩的冷笑道:“你要的根本就不是我,你要的是它。”夏秋熠转过身,把纸轻轻扬了起来。 叶存钦紧张的抽吸一口,伸出手说:“夏家我不卖了,但是这张合同你不能扔,有了它我才好毁约,如果你给扔了,后果才不堪设想。” 夏秋熠怔了怔,突然仰起头,如失去心智的少女嬉笑道:“你的不堪设想,绝对不止这些。” “什么意思?” 夏秋熠当着所有人的面,居然把合同叠成了纸飞机,脚步缓缓移到桥边,望着它傻傻的笑:“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我难过极了,冯姨给我叠了许多纸飞机,在空中飞来飞去,把我给逗乐了。” 叶存钦张开嘴巴,半响没有发出声音,夏秋熠喃喃低语道:“我对冯姨的感情,超过你,而你有的只是执念,夏家没有了,你的执念消去了大半,如果我没有了,那么,你就彻底解脱了。” 夏秋熠白净的面容下,恍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像在戏弄着世间所有人,也好像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了,只要一个转身,她就可以了断一切烦恼,一切都结束了。 夏秋熠捏住纸飞机的下端,轻轻踮起脚尖,就像是纸飞机带着她飞了起来,然后轻盈的一跃。 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你…… chapter45叶存钦,离婚吧 飞机飞走了,她却被丢在了原地,因为叶存钦已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她抱了下来,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去,这一次,没了就是没了,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夏秋熠瘫倒在叶存钦怀里,失神的望着自由飞翔的纸飞机,它在空中肆意的盘旋,飞到很高很远,突然刮过一阵风,它好似失去了方向,重重跌落在江面上,随着江水的涌动,一寸一寸消失在视野里,仿佛她的心,一点点淹没在无尽的潮水中。 叶存钦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整个人仿佛一道干枯的稻草,他有多害怕失去她,没有人知道,如果慢了一秒,就是生死两相隔。他闭上眼睛不敢想,麻木的手还能摸到怀里的人儿,他的一颗心在激扬中沉淀下来,接着悄无声息,仿佛死了一般。 两个人相拥着瘫倒在江岸上,其他人全部吓傻了,一个个只能傻站着,俞唯终于没人拦着了,出手就要从叶存钦手里抢过夏秋熠,被叶存钦一股惊人的力气推倒,足足在江岸上滚了好几圈,衣服上沾的全是泥。 叶存钦仿佛一头沉睡醒的狮子,怒瞪着俞唯,嘶吼道:“把他赶走!” 叶家的人立刻架起了地上的俞唯,让他没有还手之力,俞唯气得咬牙切齿的大喊:“叶存钦,你想好惹恼我的代价!你不是神,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叶存钦好像没听见似的,把夏秋熠的头贴在下巴边,亲昵的蹭了蹭,痴痴的说:“我不怕天打雷劈,我只怕你不在。” 施歌见了这一幕,心里是何滋味已经说不清了,但她是此刻唯一保留理智的人,对着手下命令道:“发车,送去叶家。” 叶存钦把夏秋熠寸步不离的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就连上车下车,都要连在一起抱着。到了叶家,施歌见叶存钦的神色恢复了一点,就微微叹了口气:“夏家的买卖毁了,购买方应该很生气,我先去顶着,等你休息好了再去处理吧。” 施歌转过身离开,却听见叶存钦沙哑的喊了一声:“谢谢你。” 施歌苦涩的摇了摇脑袋,大步走出了叶家。夏秋熠一直伏在叶存钦的胸口,没有一丝动静,叶存钦时不时检查她一下,看她有没有活的好好的,现在他最害怕的,就是夏秋熠不知什么时候就丢弃了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想去寻死。叶存钦万万没想到,他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叶存钦把她抱进房间,自己身上一样残破不堪,却没有顾忌自己一分,找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再打了一盘热水,给她擦洗身上的灰尘。夏秋熠的眼皮一直耷拉着,对叶存钦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反应,好像灵魂已经随了那纸飞机远去,留下的只是一个空躯壳。 叶存钦把她打理好才收拾一下自己,夜晚把她抱到床上,脸贴着脸,呼吸声格外清晰。叶存钦突然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确认她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叶存钦因为她已经睡了,才敢贴上他的背,轻轻抱住她的身体,靠在她的耳边细语低喃道:“我已经输了,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应该是最成功的人生赢家,可是现在,我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说到这里,他居然不是难过,而是发出莫名的笑声:“我不要了行吗?现在放手可以吗?夏秋熠,我下了一步很错的棋,唯一没有后悔的,就是娶了你。” 他越说越说哽咽:“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夏秋熠,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用我最大的力量将一切恢复原样,只要你喜欢,只要你肯原谅我。” 叶存钦把她的身体抱得紧些,脸贴着她的后背上深深的抽吸一声,好像已经词穷,把唯一能说的都说了,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很可笑,有的时候谎言太多,连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 夏秋熠僵硬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叶存钦感受到了这一点动静,吓得他沉默了许久,夏秋熠却在安静的黑夜中,字字清晰的说出一句话:“叶存钦,离婚吧。” 世界仿佛静止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最害怕的话,就被她那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叶存钦顿时有些崩溃,趴在她的身后发出几声悲怆的呜咽,然后把头缓缓抬起,神情满是苍凉:“不,我不会……” 他没有碰夏秋熠,夏秋熠倒是自己把身体转了过来,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像一个机器人似的:“游戏结束了,我该出局。” “不,这不是游戏!秋熠……”叶存钦的声音几近嘶吼,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嗡嗡的声音,被夏秋熠一个冷漠的眼神打断。 夏秋熠坐起来身子,丢下一句:“希望叶总尽快办理离婚手续。” 叶存钦猛地抓住她,狰狞的说:“不可能!” 夏秋熠轻挑的看着他:“如果你想让我死的话。” 叶存钦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直逼她的脸:“我叶存钦就算拼尽这条命,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夏秋熠侧过脸不看他,发出一声不以为意的冷笑,闭上眼睛继续睡去,他说了不可能说了多少次,可是夏秋熠不相信,她会一辈子困在他手里。 叶存钦望着她苍白决绝的脸,霎时没忍住落下一滴泪,滴在夏秋熠的脸上,她明明感受到了温柔,却好像是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叶存钦绝望的闭上眼睛翻过身去,躺在床上如一个被掏空了心的干尸。 你真当夏秋熠是个失去心智、没心没肺的人,却不知道她的心里痛到骨子里,没有人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但当她看清某些事情,决定放弃某些事情,叶存钦就是她最想逃离的魔鬼。 可是她深深爱着这个魔鬼,从最初的懵懂喜欢到爱的无法自拔,期间的四五年,她从来没有一刻放弃爱她。所以不会有人知道,她放弃这份爱有多艰难,但哪怕剜心噬骨,她也要逃离这份爱。 夏秋熠的手心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她前些天亲自划上去的,新的皮肤还没有长好,她却将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体的痛掩盖心里的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保持一份清醒、一份理智。 两个人一夜无眠,叶存钦从来没有这样害怕清晨的到来,因为他不想面对崭新的一天,面对永无止境的拉扯。如果可以,他宁愿留在当下,至少,还能听见她的呼吸。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叶存钦很困,却照着往常一样起床给她做早饭,夏秋熠也一反常态的起早,拎着小水壶出门给叶家的小花园浇水。叶存钦见她踏出了房门,吓得连忙跟上去,发现她只是气定神闲的走在花园里,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叶家真正要去公司,看见这一景象,也不免摸了摸下巴感到疑惑,从车中伸出头招呼道:“弟妹,兴致不错啊。” 夏秋熠抬起脸看了看他,又把头垂下去继续浇花,叶家真被无视的有点尴尬,临走之前不怀好意的丢下一句:“弟妹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夏秋熠依然面无表情,越是这样叶存钦看着越是着急,凑近了两步,夏秋熠就发现了他,倒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转了个身,去浇另一片小花园了。家里请的园丁赶来,从她手中接过水壶,胆战心惊道:“这些活交给我们就好,少夫人歇着去吧。” 夏秋熠笑脸盈盈的指着一朵独一无二的花:“这是什么?真好看。” “这是小少爷以前从国外带回来的罂粟,国家有规定,不能大面积种植,因为它……” “有毒。”夏秋熠盯望着那多娇艳的红罂粟,笑道:“果然花和人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害人不浅。” 叶存钦顿住了脚步,被她这话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夏秋熠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内心阴险毒辣,他偏爱罂粟,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 叶家夫人刚好经过,匆匆忙忙的赶出去不知道要做什么,看见叶存钦和夏秋熠处在花园中,皮笑肉不笑的招呼道:“有些日子没见少夫人了,听说夏家出了乱子,少夫人还好吗?” 她恐怕不知夏家的乱子是叶存钦搞出来的,当着叶存钦的面说这番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夏秋熠却十分淡然:“我没事,多谢夫人关心。” 叶存钦冷哼一声,对夫人投去严厉的目光,示意她赶快离开,叶夫人看出这两口子间有间隙,暗自奸佞的发笑,坐上车扬长而去。 园丁被这一家人明争暗斗搞得直发冷汗,恭恭敬敬的说:“少夫人回去歇息吧,太阳快出来了,会晒人的。” 夏秋熠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出神的叹了一句:“我将不会有太阳。” 叶存钦走上两步,咽了咽口水,说:“夫人,吃早饭了。” chapter46下药弄死你 夏秋熠很听话的转过身,走了两步突然指着那朵罂粟,对着园丁说:“我不喜欢它,请把她移走。” “可是少爷……”园丁为难的看向叶存钦。 叶存钦摇了摇手:“除就除了。” 夏秋熠一脸淡漠的走回房间,不要人催促,自己拿起了面包吃,叶存钦过了许久才进来,怔怔的坐在她对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心有余悸的盯望着她。夏秋熠舔舐嘴唇边的碎屑,就想聊着吃饭中的小事一般,漫不经心的说:“昨天说的事情,叶总可考虑好了?” “我不用考虑。”叶存钦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没想到提起的这般随意。 “那叶总是答应了?” “不,我不考虑,是因为没有考虑的余地。” 夏秋熠浅浅的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早点,叶存钦担心道:“你吃饱了吗?” 夏秋熠斜着眼睛看他:“我不吃,不正合你的意吗?我死在你手上,你就该满意了。” “秋熠!”叶存钦拍着餐桌站起来:“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你若是怪我,尽管来打我骂我。” 夏秋熠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不想多费口舌,想好了就去民政局,我等你。” 第一个能把“我等你”三个字说出凄惨离别之感的人,只有夏秋熠了,叶存钦无力的坐到椅子上,扶着额头痛苦难言。夏秋熠其实往外走,不等他开口问,她就抢先说明了自己的去意:“我走了,想想也没什么需要带走,因为我早就空无一物。” 叶存钦想拦住她,却发现自己脚下开始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夏秋熠站在门口,轻轻抬起手,指尖握着的是半片药,面不改色的说:“从俞唯那里带来几片安眠药,放心,只加了半片,你一夜没睡,该好好休息了。” 这么一说,困意顿时袭遍全身,叶存钦耷拉着眼皮,无力的抬起手:“你,你就这么恨我,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 夏秋熠听他说出的话,停下远离的脚步,转身盯望着他:“我不仅想要离开你,还想让你生生世世的远离我,如果我多下几片药,你早就死了。” “那你下啊,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死,就不要心软。” “你死了,我的父亲怎么办,夏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叶存钦趴在桌子上苦笑道:“我们不会离婚,我死了,你是第一继承人,别说让夏家东山再起,就连整个叶家都是你的。” 夏秋熠眯起了眼睛,居然往里面走去几步:“这么说来,弄死你好像很划算呢。” 心尖传来的痛,让叶存钦的困意消散几分,他艰难的抬起头:“夏秋熠,你对我,当真没留下半点情分?” “这是你设下的一场骗局,情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情分?”夏秋熠毫不留情的扼住他的喉咙,眼睛里仿佛溅射出杀意。 叶存钦缓缓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夏秋熠的手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那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加大力气,这个可憎可恶的人就一命呜呼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为什么,她克制自己不要颤抖,手却在他的颈间止不住的晃动。 夏秋熠仰着头,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她以前多么信誓旦旦的以为,她会跟他白头偕老,两个人一起环游世界,做一对快活神仙,现在想来,是多么的虚无缥缈。夏秋熠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夏家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只要你肯放过我,从今以后我们一笔勾销,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她最后的退让,她下不去手,如果眼睁睁的看着叶存钦在她面前死去,那么不出一分钟,她也会了结了自己,但是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看似结束了,冤孽还源源不断。夏秋熠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逼迫他,叶存钦没有回应,她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气:“告诉我夏家的人在哪?” 叶存钦淡淡的开口:“还在夏家,我没有驱逐他们,其实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险恶。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要卖掉夏家,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恩怨,可惜我忘了,还有你。” 夏秋熠松开手,叶存钦无力的瘫倒在桌子上,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你放过我,就不怕以后会后悔吗?” 夏秋熠瞪向他:“我和你不一样,不会用下作的手段报复。” “所以呢?” “放我走,今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叶存钦渐渐抵挡不住困意,气若游丝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没有弄死我。” 夏秋熠撇开他不顾,叶家大门敞在那里,没有人可以拦住他的脚步,她甚至都没有发最后的好心,把叶存钦扶到床上,就任他倒在硬邦邦的餐桌上呼呼大睡。她回身望着这间空荡的屋子,心里破了一个填不满的大洞。 夏秋熠把无名指上的钻戒摘下来,放在他沉睡的眼前,叶存钦白净的容颜显得毫无杂质,许多年过去,他一如最初那般恬静祥和的长相,可惜那种初恋的感觉再也不会有了。夏秋熠喃喃低语:“叶老师,再见了。” 一步步踏出叶家,没有人过问她的去向,叶家大门是十分古老的木质宅门,给人一种相当厚重的感觉。夏秋熠以为外面就是自由,殊不知踏了出去,一群特殊训练的组织包围了上来,还是叶存钦手底下的那些人。 为首的老大低头示礼道:“叶总吩咐过,不许夫人踏出去。” 夏秋熠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回头一看,叶存钦居然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扶着墙走过来,无力的招了招手:“把她带去别院。” 震惊侵占了整个脑袋,夏秋熠惊悚的指着他,话都说不完整:“叶存钦,你……” 叶存钦露出一个苍白诡异的笑容,声音低的恐怕只有自己能听见:“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叶存钦斗,必死无疑,夏秋熠深深的验证了这句话。别院在叶家的后面,常年没有人居住,这是几十年前,叶家老一辈开会的议堂,后来当家人为了清净,可以到这里修养。 叶存钦的父亲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但是依然每天有人打扫,所以并不显得脏乱。夏秋熠几乎是被丢进去的,叶存钦跟着就走进来,那半片安眠药的药性很大,他一直靠掐着自己的虎口,才没有进入睡眠。 可这般痛楚和失去夏秋熠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叶存钦选择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原本有过关押犯人的历史,因此留下了一些拷具。叶存钦实在害怕她逃跑,自己也没有力气与她周旋,直接把她拷在了床头,他便真正安下心来,眼睛一闭就昏睡过去。 夏秋熠已经无法用言语动作形容此时的心情,为什么她一次次的相信他,换来的永远是自己沦陷,她狠不下心,下不去手,叶存钦居然能对她施加这种拘禁。究竟是爱还是恨,她已经分不清了,她居然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不知睡去了多久,叶存钦是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那时夏秋熠的眼睛依然瞪得很大,明明昨晚都没有睡觉,他好好休息了一阵,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困。叶存钦顺着铃声的方向摸索着,最后发现那是夏秋熠口袋里的手机,就把它拿了出来。 居然是俞唯,叶存钦闷闷不乐的把它挂掉,夏秋熠蹬着脚说:“你还给我。” 叶存钦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你不许跟俞唯那小子说话,我就还给你。” 夏秋熠知道这副手铐没法挣脱,还是奋力的向外逃,手腕上被勒出了一道红红的印记,叶存钦看着心疼,就拿出钥匙说:“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放开你的。” 夏秋熠抬起脸冲他撮了一口吐沫,一般只有对十分厌恶的人才会做出如此粗俗的行为,夏秋熠真是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叶存钦无奈的擦掉脸上粘稠的唾液,掰起她的下巴亲吻上去,然后色眯眯的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 夏秋熠恶心的一直呸呸呸,叶存钦把手链打开,夏秋熠捂着嘴一阵乱摸,恨不得把他留下的印记全部擦掉。叶存钦扶着头说:“你就这么嫌弃我。” 夏秋熠怒瞪着他:“你怎么不去死!” 叶存钦笑脸盈盈的贴上她,撒娇的口气说:“是你不肯让我死,老婆大恩大德,我会好好报答的。” 夏秋熠一腔苦水咽在心底,能怪谁?怪她自己心太软,叶存钦现在精神十足,一个用力就把刚刚坐起的夏秋熠给压倒,抱着她的脸又温柔的亲吻起来。夏秋熠一个劲的闪躲,嘴里骂道:“禽兽,滚开!” chapter47两个醋坛子 “你舍得让我滚吗?”叶存钦轻笑着,就像看透了她的心:“你心里明明爱我爱的很,嘴上却不饶人,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我们并没一定要闹得你死我活,所有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比原来更好,只要你肯跟我重新开始,我一切都会听你的。” “叶存钦,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说出这些话。你的所作所为,我都记在心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一笔勾销,让我跟你重新开始,别做梦了。”夏秋熠的口气十分鄙夷。 叶存钦迟疑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会让你原谅我的,我有的是时间。” “我没有!叶存钦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你,离婚,马上就离!”夏秋熠喊的几乎失去理智。 叶存钦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叶存钦不耐烦的走下车,推开门问:“怎么了?” “俞少爷来了。” 叶存钦把目光向后转移,果然看见凶神恶煞一般的俞唯站在那里,愤怒的吼道:“你把夏秋熠藏哪去了?” 叶存钦不急不慢的笑道:“俞医生大白天的不去救死扶伤,哪来的闲心来我这寒舍。” “叶存钦,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把夏秋熠还给我。” “何来还你之说,秋熠是我的妻子,是我叶家的人。” 夏秋熠在屋里焦急的拧门把,叶存钦直接抵在门上,让她使再大的力气都出不来,夏秋熠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准备全力一搏。叶存钦浑然不知,以为她那点花拳绣腿不能拿他怎么样,就趾高气昂的看着俞唯:“正值晌午,我和夫人要用餐了,俞少爷请回吧。”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阵巨响,这栋别院本来就年久失修,门用的是十分古老的木头,被夏秋熠一脚飞旋踢开了好远,靠在门上的叶存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被门的一股冲力给顶飞,如果没有手下人给扶着,估计得栽地上吃一口沙。 夏秋熠终于重见了光明,俞唯看见她眼睛一亮,跑过去捧着她的胳膊,心疼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夏秋熠摇了摇头,露出温润的笑容,悲壮牺牲的叶存钦就像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老婆跟情敌互送温暖,恨的牙痒痒。 俞唯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明知叶存钦很难对付,还要当着他的面说:“放心吧,我会尽快带你走的。” 叶存钦深沉的嘲讽道:“你以为自己有这个本事吗?” “当然有。”俞唯回答的相当自信:“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但你不可以。” “我……”叶存钦被堵的气结,蛮横的顶上去:“你无法评判我的选择!” 俞唯轻蔑的一笑而过,好像他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转而问夏秋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夏秋熠摸了摸空空的胃部,叶存钦一觉睡到大中午,她却是眼睁睁的度了过来,早饭只吃了几口,早就饿得没感觉了。叶存钦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现在俞唯在这里,谁知身后有没有跟着俞家人,万一双方干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现在他一点也赔不起,只能先拖着。 叶存钦打破那两人的你侬我侬,故意咳嗽几声说:“俞少爷远道而来,我应当尽待客之道。”说完招呼来管家:“设宴,好好款待俞少爷。” 俞唯眯着眼睛打量他,不知叶存钦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前一秒还巴不得他赶紧走,现在居然要把他留在叶家盛情招待。俞唯自然不好拒绝,低声一哼:“虚伪的男人。” 叶存钦当仁不让,立刻回赠了一句:“无知的废物。” 夏秋熠板着苦瓜脸,一手轻轻推开了俞唯,另一掌把还没站稳的叶存钦重重一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餐宴地点就设在叶家,叶存钦和夏秋熠坐在上席,俞唯坐在客席,叶家礼节隆重,带有浓浓的传统色彩。俞唯倒真是没想到,这么复古死板的家族,居然能养出叶存钦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夏秋熠是真的饿了,菜端上来后,她二话不说就伸出了筷子,这只是叶存钦招待俞唯的餐宴,除了他们三个人就是一群下人,叶存钦和叶家其他长辈向来泾渭分明,所以夏秋熠的礼数不周,叶存钦也就不细细追究了,关切的问上一句:“还想吃什么?” 夏秋熠大概只顾着吃了,没什么脾气的回道:“唔……酸菜鱼。” “来人,找一位酸菜鱼做的好的厨子。”叶存钦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把离开的下人叫了回来:“去把大学东门一家叫做“二子酸菜鱼”的厨子叫过来,夫人爱吃那家的。” 夏秋熠的狼吞虎咽顿时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桌面,叶存钦宠溺的摸着她的头:“那是你第一次请我吃饭的地方,你说那家的酸菜鱼最好吃,我记得的。” 他记得,她又怎么可能忘记,那时候她身上没什么钱,还要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请他吃饭。那时夏秋熠可抠门了,拿着菜单横看数看,心里计算着价钱,店里的老板娘还认出了叶存钦:“您是教高数的叶老师吧。” 叶存钦已然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你好,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哎呦,我经常听我女儿提起你,她呀,特别崇拜您,还偷偷拍下您的照片呢。”老板娘笑的合不拢嘴。 夏秋熠把菜单卡在脸上,小声笑道:“你看,上课不止我一个人不认真,人家还拿手机拍你呢,我可没有。” 叶存钦十分无奈的撇过脸,老板娘发现了她,八卦的问:“这是叶老师的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夏秋熠激烈的反驳道:“你看我像吗?” 老板娘饶有深意的看向她:“看着就不像,你不适合叶老师。”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她配不上叶存钦吗,夏秋熠当场就不乐意了,叶存钦及时制止了她:“菜点好了吗?” 夏秋熠随意点的几个小菜,满不乐意的送给了老板娘,老板娘走后,叶存淡淡的说:“古人云,喜怒不形于色。” 夏秋熠抬杠道:“我没有喜。” 叶存钦转而调侃她:“那老板娘说你不像我女朋友,你倒是生气了。” 夏秋熠一呆,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她为什么要生气,不像才好呢,谁要像他的女朋友。夏秋熠挥着手努力纠正道:“我才没有生气。” 这一幕在脑海中的记忆那么清晰,夏秋熠不由勾起了嘴角,当年的自己很骄纵蛮横,却也活泼天真,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夏秋熠苦涩的摇了摇头,停下这些美好的回忆,冷淡的说:“以前喜欢的,不代表现在还会喜欢。”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通报:“那家酸菜鱼店好像不在了,只好找了别家的厨子。” 叶存钦生气的砸下酒盅:“罢了,鱼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上些海鲜。” 俞唯突然觉得好笑:“秋熠是你的妻子,你居然不知道她吃海鲜会过敏。” “呵,上次我们还去海南……”叶存钦顿下来想了想,好像夏秋熠确实没有吃过海鲜,只是他一个人在吃而已。叶存钦有些尴尬,干脆都给否决了:“我们叶家厨子的手艺很好,夫人一直吃的习惯,如果俞少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俞唯轻笑道:“那道不必,我和秋熠的口味很像,她吃得惯的,我当然也喜欢。”见叶存钦脸色冷了下来,他有变本加厉的说道:“小时候我是不爱吃甜食的,可是秋熠这丫头太喜欢了,有时候上学总会给我送来一些,我不吃多不好意思呀,久而久之也就喜欢了,人家都说我俞唯好福气,有这么个贴心的小女朋友。” 叶存钦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恨不得把桌子都给掀翻了,夏秋熠毫无感知他的怒火,和俞唯一唱一和道:“你要是早说不喜欢,我就不给你了,害得我每次买甜点都要多买一份,可花了不少钱。” 俞唯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吃货,大不了我给你开一家甜品店,让你吃成猪算了。” 叶存钦无力的扶着额头,心里咆哮道:我是一家之主,我才是你夏秋熠的丈夫,你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算什么。 夏秋熠淡淡瞥了一眼叶存钦,继续低头吃饭,她在故意激怒他,也许这样,才会有离婚的余地。叶存钦何尝不知,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革职。 叶存钦暗暗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俞唯得逞,他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让俞唯死了这条心,夏秋熠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任何染指的人都得死! 叶存钦手下的小跟班突然走进来,低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叶存钦感叹来的真是时候,吩咐小跟班赶紧让他进来。 夏秋熠满足了饥饿,接下来便细斯慢理的品尝,她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还时不时跟俞唯笑谈两句,好像他们才是主人,叶存钦是个不受待见的客人。餐宴的门突然打开,叶家手下恭恭敬敬的传声道:“夏少爷来了。” chapter48你该死 夏秋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是她的弟弟吗?是夏泽吗?叶存钦拿起湿巾优雅了擦了擦手,亲自到门口迎接道:“夏泽,好久不见。” 夏秋熠一个惊喜,手里的餐具全部扔掉,撒腿跑出去,只见夏泽削瘦了不少,面相却多了几分英气。夏秋熠激动的把夏泽抱在怀里,尽管她才到夏泽的胸口,却掩盖不了她身为长姐的思念之情,高兴的语无伦次:“夏,夏泽,什么时候回来的?过的还好吗?” “姐姐,我回来不久。”夏泽的口气十分镇静,已有足够的王者之风。 叶存钦招呼道:“既然来了,一起吃饭吧。” “多谢叶总。”他叫的不是姐夫,也不是老师,而是最疏远的称呼。 夏秋熠把他带进里面,亲自给他拉开椅子,急切的关心道:“夏泽,在国外学习怎么样?” 夏泽意味深长的说:“叶总为我安排了最好的导师,令我受益匪浅,但我今后不会再去了。” 言下之意夏秋熠明白,夏泽在国外一定受到了叶存钦的牵制,至于现在回来了,一定也是叶存钦放松了手脚。夏泽饶有深意的看向叶存钦:“我去看望了父亲,他康复了许多,特地让我来感谢您。” 感谢?夏秋熠讥讽的冷笑一声,她不会感谢叶存钦,夏泽也不会,但她学不会夏泽的容忍。叶存钦也知道这话中令有他意,无奈的挥了挥手:“不必,我已经稳定了夏家,等你长大了,我再……” 夏秋熠猛地站起身,话中带刺道:“多谢叶先生的好意,我们姐弟两心领了。” “我想说……” “什么都不用说,”夏秋熠再也吃不下这顿饭,按捺已久的心情瞬间释放,迫不及待的迈出了脚步:“今天我的好弟弟亲自来接我,叶存钦,后会无期了。” 俞唯静静的观望着一切,心中早已有数,只能沉默不言。叶存钦拍案而起:“站住!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夏秋熠冷冷的侧过脸:“不需要,夏家产业你喜欢就拿去,我和弟弟更不需要你的干涉。” 叶存钦足足愣了好几秒,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整个人一改先前的冷静,令人恐惧的声音在偌大的餐厅里回荡:“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夏秋熠顿了顿,咬着牙说:“走不了,也得走。” 叶存钦颤颠着脚步走近,笑的十分变态:“我要是能乖乖让你走,我还是叶存钦吗?”说完,他从身后一把拦住夏秋熠,死死的禁锢在身前。 俞唯一惊,慌忙吼道:“叶存钦,你不要乱来!” 夏秋熠愤怒的直咬牙唾骂:“疯子。” 叶存钦贴近她的脸:“你早该知道,我疯的无可救药。” 站在一旁的夏泽比这三个人冷静多了,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来接姐姐走的。” 夏秋熠的神情一滞:“夏泽,你说什么?” 夏泽淡淡的说:“姐姐,我还带不走你,不是吗?” 夏秋熠呆愣的说不出话来,俞唯也被夏泽的话震惊了许久,叶存钦则笑的十分奸诈:“还是夏泽小同学明事理,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你们夏家几百口子人。” 夏秋熠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在逼夏泽,夏氏集团只是个空洞的物体,而夏家的人才是真真实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叶存钦的手里有数不尽的筹码,现在他肯好好安顿夏家所有人,代价就是胁迫着夏秋熠和夏泽。 俞唯无力的垂下手臂,如果是这样,他能有什么办法,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和叶存钦抗衡,父亲更不会因为他而断了叶家的来往。所有人都只能听天由命,心甘情愿的被叶存钦踩在脚下,不然,死路一条。 夏泽无力的闭上眼睛,低声叹了一句:“姐姐,委屈你了。” 夏秋熠心中稍稍苏醒的希望,突然之间归为灰烬,伏在叶存钦的胸口上,将心底的苦水咽下,绝望的摇了摇头:“夏泽,好好念书,等长大了……” 叶存钦冷哼一声:“我带夫人回去,便不奉陪了。”夏秋熠毫无反抗之力,被他直接一个公主抱抱上了车,送回叶家别院。 夏秋熠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这种无力感让她仿佛失去了感知。叶存钦把她放在床上,目光恢复冷淡:“你一定怪我,可我也是逼不得已。” 他俯下身去亲吻夏秋熠的额头,却被夏秋熠一掌打开,怒吼一声:”滚!“ 叶存钦握住她的手腕,欺身压了上去,口气十分愤恨:“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夏秋熠,你可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 “你付出的都是狼心狗肺,叶存钦,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禽兽不如之人。” “呵呵,我禽兽不如?”叶存钦伸手垫在她的头下,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我禽兽不如,从最开始就该利用你,就该对你狠心到底,就不该违背父亲偏要跟你在一起,就不该千辛万苦留你父亲一条狗命,就不该……不该娶你。” 夏秋熠婆娑着眼睛推他:“骗子,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根本没有心!” “是,我没有心,我把心早就挖空了。”叶存钦抓住她的手抵在胸前,狰狞的笑道:“你说我为了报复,没错!你们夏家欠我的太多了,下辈子都还不清,既然如此,拿你来还好了。” 夏秋熠一声凄惨的哀嚎,胸口的衣襟被他一掌撕开,一阵突如其来的凉意,把她的眼泪逼了下来,扯着嗓子吼骂道:“叶存钦,你不是人!” 叶存钦低头啃咬着她细嫩的脖颈,声音沙哑的笑:“你常说我禽兽不如,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禽兽不如,免得你空口无凭。” 夏秋熠的手脚全部被他禁锢在身下,稍微有些逃脱就会被强行按回去,叶存钦的动作十分暴虐,而且变本加厉,完全不顾夏秋熠悲怆的嘶吼声,没有一丝温柔可言。夏秋熠几近崩溃的边缘,卯足了劲往后退,叶存钦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拉人就被拖了下来,认命吧,你已无处可躲。 夏秋熠两手抱在胸前,脚拼命的踢打着叶存钦,叶存钦好像挠痒痒似的,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夏秋熠闪躲不是,眼前的人仿佛是地狱而来的魔鬼,张开了凶残的獠牙,要将她吃进肚子里。 叶存钦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腰部,一只手拥着她的肩膀,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狂吻着她的唇,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夏秋熠被吻的快要窒息,叶存钦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停下了大喘几口气,然后强行分开她,简单粗暴的闯了进去。 夏秋熠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叫,指甲抓着叶存钦的背,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叶存钦咬着牙把疼痛压住,额头渗出了冷汗,捧着夏秋熠的脸,失去理智的亲吻上去。 白日宣淫,何其疯狂。这是一个最残酷的折磨,不仅折磨着夏秋熠,也折磨着叶存钦,如果注定要痛苦,还不如让我陪你。 夏秋熠的脑袋里一片混沌,手臂无力的挥舞,竟猛然触碰到一个金属物品,叶存钦沉浸在痛苦夹杂着欢愉之中。夏秋熠却一把握住了床头的一把军刀,眼镜乍然睁开,用力往下一扎,顿时世界都安静了。 叶存钦的动作戛然而止,后背的血缓缓流落下来,抵在夏秋熠的身上还是温热的。叶存钦的目光好像恢复了温柔,四目相望了许久,他才艰难的开口道:“你终于……下得去手了。” 夏秋熠怔怔的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说:“你该死!” “可,可我还没,秋熠……你可知道,刀再下去几分,就是心脏,我就死了……” 夏秋熠紧蹙起眉头,握着刀柄的手刚有些松动,又紧紧的握住了,是啊,只要在多一点点,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就死了,世间就少了这个祸害。 可是,他死了,没有人会疼爱她了,没有人会在她醒来的时候做好早餐,没有人会带她周游四海,也没有人,会说着甜言蜜语去欺骗她。夏秋熠还是信了,无论叶存钦说了多少谎言,她还是信了不是吗? 如果叶存钦死了,夏秋熠要怎么办,她想了无数次让他去死,却第一次感到迷茫,她将会失去人生的一切方向,如果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那么她的心也会随之而去。因为她的心,早就一丝不落的装满了他,因为爱他,所以天涯海角都会在一起。 叶存钦抚摸着她那仓皇的脸,居然笑得出来:“恭喜你,如愿以偿。” 如愿?你不知我的愿望是什么,我最初最渺小最渴求的愿望,就是用我整个生命去爱你。 叶存钦艰难的垂下头,每动弹一点,背上插着刀的伤口就剧痛万分,而他还是坚持着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仿佛注入了无尽的思念,声音如回声般空灵悠远:“最后……信我一句,我爱你。” chapter49死了还要爱 说完,他便痛的晕厥过去,直挺挺的倒在夏秋熠的身上,也许这一睡就是永恒,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却早就做好了准备。夏秋熠的手还握在刀柄上,晃晃悠悠没能使上力气,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只要一点点,没有痛苦没有声音,一切恩怨都结束了。 夏秋熠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闭上了眼睛,随着一声剧烈掷地声响,她知道,自己才是最大的疯子。 一而再,再而三,就是给她千百个机会,她都不可能亲手杀了他。 叶存钦背上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血液,如果不抢救,失血过多而亡并非不可能。既然决定了放他一命,就一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夏秋熠给他穿上衣服,自己的衣服却都被撕成了破烂,她裹着被子打了120,接着,只能向施歌求助。 施歌赶到之时,忘记眼前这一幕震惊了许久,如果不是残存一些理智,她些许会掐着夏秋熠的脖子,将她扼于手掌。夏秋熠拿着送来的衣服,到隔壁房间换上,施歌跪在床边,看着雪白的床单被染遍了红色,躺在床上的人睡得十分安静,安静的好像死去了一般。 夏秋熠穿上衣服出来,看见的是施歌捧着脸痛哭,好像比她还要难过,以前夏秋熠最爱哭了,有一点伤心都会趴在叶存钦身上哭个昏天黑地,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她哭给谁看呢。 施歌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发狂的怒吼:“夏秋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哪里对不起你。” “施歌,这是我们的私事。”一句话就可避免诉说缘由。 可施歌哪会不知,甚至知道的比她还多,施歌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愤怒的喊道:“夏秋熠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全天下只有你的命是命,只有你的身份你的家族才有价值吗?叶存钦是对不起夏家,可他哪里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你,他没必要花那么大功夫修复夏家的烂摊子,他没必要千方百计找医生给你的父亲治病,他本可以把夏家卖了一了百了,却因为毁约赔了几千万,整整损失了五个旗下分公司你知不知道。” 夏秋熠有些吃惊:“我……我不知道。” “是啊,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解释所有事情,现在的叶存钦已经不是那么的强大了,为了你他毁了自己积攒起的所有心血,就因为你,整个叶家都要跟着陪葬!” 夏秋熠脑袋里乱成一团,无力的颓坐在地上,失神的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 救护车赶来,施歌顾不得跟她多话,帮助医生把叶存钦抬到担架上,夏秋熠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他们忙活,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她望着自己占着血液的双手,刚刚,差点杀了他啊。 救护车合上之前,夏秋熠站起身跑出去,对着医生强调道:“我是他的夫人,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受了这么重的伤,家属一定要在身边。” 夏秋熠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施歌,胆怯的坐上了车,医生在车内安放了紧急救援,叶存钦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但是身体机能变得很弱,还处于昏迷中。施歌握着叶存钦的手,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他,夏秋熠一脸淡漠的坐在旁边,搞得医生很怀疑她刚刚说的话。 那个夫人能受得了自己男人给别人看守着,自己在一旁干瞪眼,救护车来的医院正是俞唯所在的医院,他中午被叶存钦扫地出门,不知去了哪里,夏秋熠也不会去找他。到了医院后,刚巧赶上好的缝合医生都有了手术,叶存钦总不能交给普通医生手上。 小护士提议道:“俞大夫刚刚回来,让他来吧。” “俞大夫是外科主刀医生,这点小事人家未必会做。” 话刚说完,俞唯就靠近了推车,一开始没看见是夏秋熠他们,只是本着医者良心喊道:“还不快把伤者送去手术室,时间耽误了你们赔得起吗?” 夏秋熠转脸看他,俞唯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再一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居然是那个耀武扬威的叶存钦。 俞唯不但不着急了,反而轻挑的一笑,心想:你也有今天。 小护士问:“俞大夫,您现在没有排班,可以做这个手术吗?” 俞唯加快脚步把叶存钦推进手术室,说:“堂堂叶大总裁,当然要我亲自上了。” 夏秋熠跟着走上去,被俞唯拦在门口,调侃道:“真可惜,死不了了。” 手术室亮起了灯,施歌在门外坐立不安,来回徘徊着,夏秋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心里不知做什么感想。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俞唯摘下口罩说:“你下手真狠,差点就刺穿心脏了。” 施歌的眼睛顿时紧蹙起来,追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俞唯擦了擦额头,故意吓唬她:“坏人的命就是长,怎么都死不了,可惜失血过多,医院血库有限啊。” 施歌立刻伸出了胳膊:“把我的血抽给他,我跟他血型一样。” 俞唯挑着眼眉对夏秋熠说:“你怎么看?” “活着就好。” 俞唯叹了口气,把施歌的胳膊拍下去,眨巴着眼睛:“骗你的,医院血多着呢,现在还在昏迷,估计过会就醒了。” 护士把叶存钦的病床退出来,转去住院部,施歌撒腿跟了上去,夏秋熠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俞唯笑话道:“她看着像叶存钦的夫人,你看着像仇人。” 夏秋熠声音低哑:“本来就是仇人。”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留着他,你照样逃不了。” 夏秋熠缓缓迈开脚步:“我说了,我不是他,眼里不会只有报复。” 俞唯在后面淡淡的叹息道:“还真是个天真正直的丫头,可我最害怕的,是你别想逃了。” 叶存钦被送进医院的高档病房里,夏秋熠站在门外远远的看着他,不敢踏进一步,俞唯拍了拍她的肩膀:“趁他现在留不住你,能走就走吧,我先去忙了。” 夏秋熠点了点头,她的心里想的正是这些,这个机会她等了多久,跳过楼,跳过江,下过药,哪次不被他逮了回去。只有这一次,他叶存钦再也没有这个本事,如果她想走,叶存钦找遍天涯海角都别想找到她。 夏秋熠的心有些晃动,脚步开始缓慢的向后退,很多时候,自由都唾手可得,她却偏偏停留在那个关卡,上不去下不来。施歌感觉到她的犹豫,转过头说:“想走就走吧,他拦不住你。” 夏秋熠启动干涸的嘴唇:“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吧。” “会!” “为什么?”她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一直开不了口。 施歌淡然一笑:“因为我爱他啊,比你爱的单纯,爱的不顾一切。” “是这样啊。”夏秋熠像是放心的闭上眼睛:“对不起,我不该回来的。” “现在你可以走,永远都不要回来!” 夏秋熠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道别,昏迷着的叶存钦突然大喊了两声:“不要,不要!” 夏秋熠一惊,后退的脚步立刻向前了几步,但依然没有迈进门槛,施歌顾不得赶走夏秋熠,慌张的握住他的手:“你醒了吗?存钦,你看看我。” 叶存钦的面色十分挣扎,好像梦中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过了许久才把眼睛睁开,朦胧的望着眼前人,轻声念道:“秋熠,是你吗?” 夏秋熠和施歌同时一怔,都没有开口说话,叶存钦努力盯望了许久,摇了摇头:“你不是,我的秋熠呢?” 夏秋熠站在远远的距离,心里像针扎一般疼痛,却迈不出半个脚步,施歌知道他神智还不清,看不见夏秋熠的位置,便说:“她走了。” “不!”叶存钦突然发疯起来,扯着手上的针头,有要下床的趋势,虽然背上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禁咬牙,嘴里还是大喊道:“她不能走,我……我去把她找回来。” 施歌振聋发聩的喊了一句:“不会回来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叶存钦的动作突然停下,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施歌攥住他的手,放慢语调:“何苦要如此执着?她根本就不爱你。” “我还活着吗?”叶存钦冷不丁问了这个问题。 施歌点头:“还活着,你没有死。” 叶存钦浅浅的舒了口气:“她下不了手,她要是不爱我,一定会杀了我的。” 夏秋熠捂起嘴,转身贴在墙上呜咽起来,眼里止不住的往下掉。叶存钦痴痴的说:“秋熠说过,死要一起死,她不会丢下我的,我信她,她说什么我都信。” 在三亚的海里,叶存钦差点就死了,她奋不顾身的去找他,心里想着如果叶存钦死在这片海里,她就与他一同去了,大不了漂浮在这广阔的海上,做一对天涯鸳鸯。 现在想来,那时还不如都死了,就不会有现在这些恩怨纠葛。 chapter50好……狠的心 夏秋熠支撑不住自己的力量,沿着墙壁滑下,跪在地上掩面哭泣,叶存钦虽然看不见,却好像知晓一般,笑着说:“我的秋熠,一定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偷偷哭泣,我不能去安慰她,还真是可惜。” 施歌静静的听着他说,好像根本插不上话。叶存钦的视线看向未合上的门,说:“秋熠,如果你在外面,就进来让我看看吧,我很想见你,很想……” 夏秋熠擦了擦眼泪,攥紧拳头克制自己不要去,去了就是万劫不复,好不容易让自己下定决心离开,不要功亏一篑。叶存钦期待的看了许久,一直不见夏秋熠的身影出现,失落的说上一句:“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能听出一种无尽的苍凉,好像全世界都离他而去了,夏秋熠尽力的捂住嘴巴,不然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屋内安静了许久,叶存钦突然问施歌:“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一个字都没有?” “恩。” 叶存钦沉默了一会,紧接着爆发出癫狂的笑声,笑得人心肝俱裂,他在笑,她却在外面哭泣,每一声都仿佛在剜她的心肉。笑着笑着,叶存钦好像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大概是幅度有点猛,动到了后背的伤口,断断续续的哀嚎道:“好……狠的心,好疼,好疼。” 施歌惊恐的站起来:“你的伤……我去叫医生。” 夏秋熠一听见伤口,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撒腿就冲了进去,慌慌张张的喊道:“伤口怎么了?流血了吗?” 叶存钦停止了叫喊,面无表情的躺了回去,无奈的叹了一声:“对付你,果然还是要用骗的。” 夏秋熠恍然一愣:“你……” 施歌被他吓得不轻,一时分不清真假:“你没事?” “几厘米的口子,怎么可能没事。”叶存钦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我知道想知道,秋熠,你还在不在。” “我……”夏秋熠擦了擦眼泪,不知该说什么。 叶存钦安然闭上眼睛,似乎很满意的说:“幸好还在,我也不算白白死了一场。” 夏秋熠抽出纸巾把哭成花猫的脸擦干净,叶存钦突然伸出手来,想要触摸又碰不到,细声说:“你哭了,我还以为你血刃大仇,会很高兴。” 夏秋熠苦着一张脸,冷淡的说:“这一刀还了你对夏家的所作所为,今后我们互不相欠。” “是吗?那你欠我的呢?” “我不欠你什么!” 叶存钦斜着眼睛看她:“你欠我一片真心。” 夏秋熠觉得可笑:“你哪来的真心,叶存钦,你说的谎话还少吗?” “呵,姑且是这样吧。”叶存钦索性一逼到底:“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逃到天涯海角,但只要有一天我把你抓回来,你就永无出头之日;二、照顾我到康复,也许我会好好考虑,同意和你离婚。”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缓兵之计,已经无耻了那么久,不在乎多无耻一回。夏秋熠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给伤病在床的叶存钦重重一击,她留他一条命,不是为了继续囚困在他手里,但只要叶存钦活着一日,就不可能放过她。 这是夏秋熠自己做出的选择,怪得了谁? 叶存钦见她面部纠结的表情,心平气和的问道:“考虑好选哪一种了吗?” 夏秋熠咬牙切齿的说:“我等着你,跟我离婚。” 这话虽然听着很不是滋味,但总算稳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叶存钦避免不了的感到一阵失落,沉默了许久没有动静,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选择留下来,只是为了更彻底的离开他。 施歌看了这么久的戏,最终发现她依然介入不了,恐怕只有夏秋熠这个傻瓜不知道,叶存钦的眼里除了她,容不下任何女人。时候未到,强求也于事无补,她能做到的只有等。施歌缓缓推开叶存钦的病床,对夏秋熠说:“叶总交给你了。” 叶存钦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印章,递给施歌:“公司就交给你了。” 施歌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施歌走后,夏秋熠心里一团乱麻,望着叶存钦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你明知道,她喜欢你。” “是吗?我不知道啊。”叶存钦十分无赖的说。 夏秋熠生气的一哼:“你这是利用,她明明比我待你好千百倍,你却不懂珍惜。” “心怀天下的夏秋熠,你还有时间同情别人?” “不,我是同情你,有眼无珠。” 叶存钦拿起枕头捂住自己的脸,好像很不愿意看见她,口气轻挑的说:“也许和你离了婚,我会考虑一下。” 夏秋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早已被他折磨的没了动荡。叶存钦像是睡了,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一丝声响,夏秋熠见吊水没了,就出去叫护士换一瓶,一直到了晚上。 俞唯下班之后,特意来看望一下,夏秋熠还在,虽然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却是意料之中。叶存钦见他兴致勃勃的绕着自己转悠,十分烦躁的说:“俞大夫,你转的我头晕。” 俞唯调侃道:“我以为八成是个死人,居然还活的精神,上天对你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偏偏有好生之德。” “哼,俞大夫救死扶伤,竟咒我去死。” 俞唯做出了一个拿刀的手势:“我要是想让你死,在手术室里就该一刀砍了你。” 叶存钦甩出一个十分鄙视的神情:“是你救的我。” 俞唯一笑:“怎么,想报答我?” 叶存钦深邃的勾起嘴角:“不,只是觉得这条命变得廉价了。” 俞唯没好气的把他翻过身,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疼的叶存钦龇牙咧嘴。俞唯作出一副仔细观望的样子,吓唬道:“哎呀,可别乱动,伤口裂了就不好了。” 叶存钦在他手底下疼的直咬牙,艰难的开口:“多谢俞大夫关心。” 夏秋熠看他的样子实在痛苦,有些于心不忍:“俞唯,你下手轻点。” 俞唯把他的身体抹正,说:“没事的,他会有今天,纯属报应。” 夏秋熠有些暗淡的垂下眼睛,俞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样子很累,我给你找一个房间休息,他让护士照顾就好。” 夏秋熠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答应他最后一件事,会做完的。” 俞唯虽不懂她答应了叶存钦什么,但知道夏秋熠一向倔强,只好笑着说:“我的秋熠,真是个执着正义的人。” 叶存钦破口大骂道:“走开!不许碰我的夫人。” 俞唯回身看了一眼狗急跳墙的叶存钦,冷笑道:“叶总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夏秋熠把他送至门外,俞唯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说:“你做出的决定,我无法改变,但是不要失去理智,不要再被他骗了。” “我明白。” 俞唯不知道她所说的明白,是否真的明白,这个傻姑娘,明明被伤的那么痛,还一直坚强的撑到现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眼中的夏秋熠有些不一样了。 叶存钦的病床很大,足够睡下两个人,夏秋熠坚持找护士要来一个折叠床,搭在旁边睡,叶存钦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夏秋熠无情的打断:“我想睡觉了,很困。” 是啊,他的一天都在睡,夏秋熠却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叶存钦闭上了嘴,安静的看她进入梦乡,自己没有丝毫困意,就那样睁着眼睛看。 到了半夜,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夏秋熠蜷缩在小床上,浑身直哆嗦。叶存钦的身体不能动弹,连起身给她盖被子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用手脚一点一点的踢着被子,试图把被子踢到她的小床上,如果她能感受到,就会自己给自己裹上了。 只是一件十分微小的事情,叶存钦做起来比什么都艰难,他的胳膊可以动,但如果幅度太大,会触及到伤口,所以这是个十分浩大的工程,干到最后自己累得大汗淋漓,被子才安然送到夏秋熠的身上。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多久又睡去了。 第二天护士看到这一幕吓坏了,连忙把夏秋熠叫醒:“你怎么可以让病人冻了一夜,这样会加重他的伤势。” 夏秋熠懵懂的望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昨天明明没有的啊,难道又像那一次,她大半夜不知不觉的把叶存钦的被子抢过来了?夏秋熠有苦说不出,只好挨护士的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存钦嬉笑着说:“我火气旺,不碍事。” 护士给他测量了体温和一些体征,确定了没有问题,才放心离开。叶存钦向来特立独行,随是叶家当家人,却不受叶家人的待见,事发过去了二十四小时,才有人发现他们的叶总裁不见了,问了才知道,叶存钦和夫人在一起受了伤。 chapter51隐瞒真相 叶家有些较为健壮的长辈前来看望,加上叶家真他们,很快把一个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夏秋熠大气不敢出,这些叶家老头实在威严恐怖。终于有人问道:“你是怎么受的伤,太严重了。” 叶存钦看了看故作正经的夏秋熠,随意的笑道:“老宅子里的军刀没有带捎,不小心撞上去了。” “怎么会撞的这么深,差点就……” 叶存钦不想同他们深究,摆了摆手:“命还在,死不了。” 长辈们都长吁一口气:“幸好啊,咱们叶家要是没了你,还真不知要怎么运作。” 叶存钦暗自有些得意,平时都看他不爽,这个时候知道他的重要了。叶存钦把刚刚说话的三叔叫过来:“堂哥在分公司的业绩很好,把他叫回来吧,替我搭理些事物。” 三叔喜出望外:“真的吗?我儿早就想回来了。” 叶存钦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点了几个长辈:“表叔,表姐姐嫁去的那家,公司叫什么,等我康复了去会见会见。姑姑,您开的美容会所好像很不错呢,下次介绍给公司的女孩子。还有三爷爷,您的孙女婿跟在我身边,帮了我不少忙呢。” 这群人纷纷表示受宠若惊,连夏秋熠都觉得很惊讶,叶存钦这是从鬼门关走回来,开始顿悟人生,顾及血脉亲情了。这样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把一圈都数个完,叶存钦最后看向离他最近的叶家真:“大哥,你上次想要跟我说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要结婚了。” 叶存钦一惊,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才知道:“大哥要成家了,是好事啊,哪家的小姐这么幸运?” 叶家真缓缓眯起了眼睛:“蒋家,蒋欣玥。” 空气仿佛停滞了,叶存钦和夏秋熠一样震惊自己听见的这个名字,那个傲慢骄纵、不明事理的蒋欣玥,居然和叶家大哥联姻,成为叶家的大夫人。这……似乎太戏剧化了,叶存钦呆滞了许久,又像听见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淡然的说:“挺好的,希望举办婚礼的时候,我可以亲自到场。” 夏秋熠有点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看着曾经喜欢自己的人和大哥结婚,难道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况且叶家真表面看着儒雅冷静,谁知骨子里卖着什么药,如果和蒋家联姻,将来叶存钦未必像现在这么安稳。 叶存钦就跟交代遗言似的,把到场的人说了个遍,然后揉了揉脑门:“好累,你们回去吧,以后不用再来看我。” “那怎么行,要不要转去心海医院,或者从家里多派些保姆来。” 叶存钦说:“我有夫人就够了。” 夏秋熠僵硬的笑了笑,叶家长辈虽然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么婚事,但是这么久过去,夏家遭遇了那么大的灾难,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纷纷道别离去。夏秋熠挑了他们送来的苹果,拿着苹果刀不间断的削。 叶存钦说:“我不想吃苹果,我想吃香蕉。” “我不是削给你吃的。”夏秋熠无情的堵上了他的嘴。 叶存钦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我渴。” “床头有水,自己拿。” 叶存钦闷闷不乐的不说话了,夏秋熠突然开口:“我低估蒋欣玥了。” “怎么?” 夏秋熠莞尔一笑:“能放弃一个喜欢十几年的人,多么不容易,她却做到了。” “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放弃我,唯独你不行。” 这话真是恶狠狠的把夏秋熠的心道了出来,太直接又太伤人,她生气的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里,拎着大大小小的果篮说:“我拿去给俞唯吃。” 叶存钦气得狗急跳墙:“夏秋熠你太偏心了,那是买给我的,就算拿去喂狗也是我说了算。” 夏秋熠丝毫不理睬他:“狗都知道报恩,你却不懂,当日如果不是俞唯为你缝的线,你早就失血过多而死。” 叶存钦咬牙切齿道:“我不是感谢他救命之恩,是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夏秋熠告诉小护士自己出去一趟,然后来到了俞唯的科室,他是个技术十分精湛的青年医生,每天有做不完的手术,夏秋熠抱着果篮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出来。俞唯没想到她照顾叶存钦那个麻烦精,居然还有闲工夫来看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夏秋熠说:“送你一些水果补充营养。” 俞唯调侃道:“这么关心我,不怕病房里的那位吃醋吗?” “你帮了我这么多,一直没有感谢过你,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俞唯接过她手中的果篮,无奈的笑道:“我帮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过意不去。” 夏秋熠一下不知该接什么话,俞唯拎着果篮一边走一边问:“想好以后怎么办吗?总不会照顾他一辈子。” “他说了,等他康复就和我离婚。” 这种话恐怕只有夏秋熠会相信,俞唯简洁的戳破:“如果到时候他反悔了呢?” “呃……”夏秋熠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以叶存钦的狡诈,不是做不出来。夏秋熠思量了许久,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俞唯见她有这番决心,感到欣慰许多,只是不希望这次再失败,他可以等,却无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次次栽在别人手里。 回去之后,夏秋熠开始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结婚的时候户口本被叶存钦拿去,后来放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夏秋熠抽了个空回家找,闹翻了天也没有找到。叶存钦发现她的不对劲,疑神疑鬼的问:“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事情?” 夏秋熠不想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便找借口说:“我想去见父亲。” 叶存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小铭牌:“你跟我说就是了,心海那边看守严谨,你拿着它去就好。” 夏秋熠没想到无心插柳的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叶存钦补充道:“心海那里有我找来最好的医生,但是你父亲的病有些重,恐怕比我康复的还要晚。” 夏秋熠见他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心里不由的生气,但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他还留有那一点点的慈悲,他的父亲早就久别于世了。 其实叶存钦躺在病床上,除了不能乱动没什么不行的,所以有了空闲,夏秋熠就拿着铭牌出去了,东西既然到她的手上,她就要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夏秋熠找来夏泽,一同看望父亲之后,她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我要把父亲转移出来。” 夏泽的回答十分现实:“我们夏家的经济命脉全在叶存钦的手里,把父亲移出来,谁能养活他。” 夏秋熠暗暗攥紧了拳头,闭口不言,夏泽叹了口气:“姐姐,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办法打倒叶存钦,不知你肯不肯去做。” “什么?” “三年前,叶存钦占取的许多企业份额都是不合法的,包括原先属于你的百分之三十夏家股权,实际上,它还是在你手里,看你能不能好好利用。” “这样啊。”夏秋熠垂下眼脸,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趁叶存钦卧病在床的时间,夏秋熠偷偷潜入他的办公室,查了许多内部的资料,这些东西连夏泽都知道,不可能没有其他人发现,叶存钦一直以为自己的地位无可撼动,殊不知觊觎这个位置的人比比皆是。 夏秋熠想,只要她能证明叶存钦的真实股权并没有那么多,那么自然而然许多人会离他而去,叶存钦是个可怜的私生子,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本来就少之又少,如果富裕的假象被打破,他将一无所有。 夏秋熠忍不住的开始颤抖,她真的要这样做吗?真的要亲手除掉这个恶贯满盈的人,如果有一天叶存钦回到最初的落魄,他的身边,连一个陪伴他的夏秋熠都没有,那该多么的孤独寂寥。 夏秋熠合上电脑,一个人呆在叶氏集团的顶楼,心中一片混乱。黑暗之中,门突然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夏秋熠惊悚的叫了一声:“是谁?” 叶家真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似乎也有些惊讶道:“弟妹,你不去照顾弟弟,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 夏秋熠站起身,表现的丝毫不畏惧:“我是他的夫人,进他的办公室有何不可,倒是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这里。” “呵,如果弟妹觉得我做的不对,大可以去告诉叶存钦。” “你以为我不敢吗?” 叶家真无所谓的摊开手:“尽管去吧,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蒋家现在正向你们夏家追债呢,叶存钦可不打算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 “如果你肯求求我的未婚妻,说不定她会替你说几句好话,让蒋老先生一笔勾销。” chapter52触不到的自由 夏秋熠憋了许久没有发出声音,叶家真肆无忌惮的走到办公室里面,拿起桌上一沓文件:“这是叶存钦和国外厂商的合作方案,可惜,不知是不是俞家在搞鬼,他们撤约了,现在的叶存钦,真是骑虎难下啊,偏偏还要为了你费尽了所有心血。”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的弟弟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死心眼的人,他认准了一件事情,拼个你死我活都要做到,可怜他付出了一切,居然还要被他最心爱的女人算计。” 夏秋熠一惊:“你知道。” 叶家真轻蔑的一笑:“我当然知道,如果你下定了决心,可以找我合作。” 夏秋熠紧蹙起目光,还没来及说“不”,就被叶家真打断:“算了,想你也不会来找我,可是你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还没兑换呢。” 叶家真猖狂的大笑两声,留给她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背影,夏秋熠想,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笑里藏刀的大哥,当初是怎么会输给叶存钦的。 可她却忘了,当一个人足以战胜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他绝对有超越别人千百倍的本领。 夏秋熠决定先不以打到叶存钦为首任,最重要的,是让她的父亲脱离叶存钦的掌控,那样她的离婚才更有把握。叶存钦可以活动身体了之后,经常让夏秋熠把她扶出去散步,其实他自己能走的很好,偏要倚在夏秋熠身上,差点把她压垮了。 这些天,施歌一直会给他汇报公司情况,国外几家公司撤约实在是很头痛,偏偏那时候俞唯借着查看身体来看望他,嘴里说出的是*裸的挑衅。俞家本身也许不足以和叶存钦对抗,但是让他大亏一波还是可以的,加上先前叶存钦为了夏家损失惨重,现在真可谓是元气大伤。 夏秋熠知道,如果她这时候从中掺和一脚,叶存钦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俞唯看着纠结的夏秋熠,说:“坏人我来当,你不用担心。” 叶存钦气不打一处来:“俞唯,你到底想干什么!” 俞唯盛气凌人的气势说:“你既然惹了我,就该考虑代价,如果叶总还执迷不悟,那么我随时奉陪。” “呵,就凭你,俞唯,你还是个襁褓里长不大的奶娃娃,手里根本不具有与我对抗的能力,你的父亲肯为你担当着一次,未必还有下一次。” 俞唯不屑的笑道:“你已自身难保,就别说大话。” 叶存钦目光炯炯的看向他:“你以为身在豪门就有权力?你以为走出家族就有自由?俞唯,轮不到我收拾你,俞家人自会找你的麻烦。” “你凭什么断定我的家事。” “因为你先干涉了我的家事,夏秋熠是我的夫人,请你离她远一点!”叶存钦是真的怒了。 俞唯想要开口争论,被夏秋熠拉住:“都别吵了,俞唯,别跟疯子一般计较。” “夏秋熠,你到底是谁的夫人!”叶存钦怒吼一声,刚刚长好的伤口剧烈一撕,疼的他咬着牙直冒冷汗。 夏秋熠挡住俞唯前面,义正言辞的说:“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夫人了,希望你能信守最初的约定,康复之后与我离婚。” 叶存钦冷笑的指着他们:“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夏秋熠,你真的……”真的好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还傻傻的以为,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 他把后面的话咽下去,沉默了许久,突然抬起邪气的眼睛:“想离婚?先回家吧。” 叶存钦把病服扯下,重重的甩在地上,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出院!” 夏秋熠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俞唯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我会等你。” 夏秋熠却驴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刚刚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说俞家会找你的麻烦。” 俞唯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关心的居然是这个,是不是意味着夏秋熠的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俞唯摇了摇头:“不会的,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俞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做傻事。” 俞唯噗嗤一笑,溺宠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傻丫头,我为你做的事都心甘情愿。” 叶存钦往门外走了两步,突然回身拉住夏秋熠的胳膊,口气十分强硬:“我叫你回家,听见没有?” 夏秋熠只当他现在是个疯子,推开俞唯淡淡的道别:“我走了,再见。” “再见。”希望你回来以后,是自由的。 叶存钦叫来司机,把他们送回叶家,夏秋熠以为这次真的结束了,不但没有压迫感,反倒觉得十分轻松,殊不知迎接她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夏秋熠一回家就问:“我的户口本呢?” “你应该已经找过了,不然不会问我。” 夏秋熠也承认道:“是的,我不知道你藏在哪里。” “也许我并没有藏,只是你没有发现。”叶存钦缓缓转身走到一块书桌旁,指着上面摊开的一堆书说:“我好像,也很久没有发现了。” 夏秋熠跟着他走近,书桌上只是他平常看的一些书而已,叶存钦虽然性格阴晴不定,看似游走于商界,但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放弃读书的习惯,他经常说:一个人离开了书本,就失去了精神。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夏秋熠偶尔会把他和三年前的叶老师联系在一起。 现在他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夏秋熠不解的望着书桌,忍不住伸手把乱糟糟的书本整理好,却突然从中掉出几个小本本,正是他们俩的户口本和结婚证。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放的这么儿戏,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叶存钦突然从书桌的底侧抱出一沓厚厚的书,说:“看着眼熟吗?” 夏秋熠随手翻了翻,居然是她大学时候做过的练习册,叶存钦痴痴的笑道:“你可知道,我给你找了多少习题是别人没有的,我怕你挂科,连考试的题目都泄露给你,从那时候开始,我已经配不上“教授”这个职称了。” 夏秋熠突然有点懵:“可是……我以为你在故意刁难我。”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即便我做了诸多伤害你的事情,可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叶存钦接过夏秋熠手里的小本本,淡笑着盯望了许久,面不改色的拎住结婚证的中间,轻轻一拉,瞬间化成两半。 夏秋熠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结婚证已经被他扬手扔掉,冷着声说:“离婚,做梦吧。” 夏秋熠的心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圆满到破碎,随着结婚证的分离,她的愤怒瞬间被引爆了:“叶存钦,你想干嘛!” “呵,让你死了这条心。” 夏秋熠重重的跺着脚拦在他面前:“你出尔反尔!” “你不是一直说我骗你,那我再骗一次又如何?除非,你再一次杀了我。” “无耻!”夏秋熠气得掀起桌上那堆尘封已久的习题册,狠狠的摔在地上,当着叶存钦的面,一本一本的扯烂摔掉。 叶存钦的眼睛里又冒出的火光,握住她的手腕说:“你就这样践踏我对你的好,夏秋熠,你总说我没有心,难道你有吗?” 夏秋熠瞪着他怒吼道:“我没有!我的心也已经埋葬在这里作业本里,死绝了!” 叶存钦咬着嘴唇,几乎渗出了血丝,眼睛里翻出尖锐的寒光,十分冷傲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只顾行夫妻之事,不必考虑其他了。” 说完他把暴躁的夏秋熠连根拔起,抗在肩上直接扔到床上,夏秋熠蛮力斗不过他,只能被迫着挣扎:“你没有人性!你这般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叶存钦诡异的笑道:“我正是太有人性了,才要解决一下人类的本能,你还是我的夫人,就有这个职责。” 夏秋熠伸出手掌,一拳捶在他还没完全愈合的刀伤上,疼得叶存钦一直哀嚎,攥住她不安分的手,相逼道:“你说了,这一刀还了我欠你的所有,那么现在是你还我的时候了。” 叶存钦长驱直入,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温柔的问她:会不会疼。这一个剧烈的撕扯令夏秋熠几乎晕厥过去,从来没有这么的疼痛难忍,不仅是身体里,还有心尖上。夏秋熠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但仍是不停的捶打他的伤口,叶存钦越是疼,就越用力。 两个人都在用性命互搏,谁也不肯让着谁,相爱相杀的戏码,他们已经演化到了巅峰,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令他清醒,才能令她绝望。 从那之后,叶存钦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只尽夫妻之事,从不念及感情,夏秋熠在他手中变成了真真实实的傀儡,他也从不像以前还会问她一句:“你后悔了吗?如果你肯顺了我,那我还会好好待你。” 他不会说了,类似的话他已经说够了,因为他知道,夏秋熠永远不会服软,他们注定要相互折磨一辈子,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撒开手去走阳光大道。 你看他决绝,却没人懂他的心如死灰。 chapter53叶家大婚 很多人都以为叶存钦牺牲了太多,处境十分艰难,但他却有化险为夷的本领,在生意场上依然混得如鱼得水。很快便到了叶家真和蒋欣玥的婚礼,叶存钦只说了一句:“放开手去办。” 叶家真心领神会,婚礼可以办的很大,但绝不可以超越他的婚礼,叶家和蒋家都算得上城市的富豪家族,办出婚礼又是让市民们开了眼界,却有少数的人知道:“那蒋家小姐原先是十分喜欢叶家小儿子的,不知怎么就嫁了大儿子。” 有人却一语道破:“曾经的夏家比蒋家强不知道多少倍,如果你是叶家总裁,娶谁家的女儿更划算。” 这句话刚好被路过的夏秋熠听见,她也只是浅浅的一笑,原来是这样。 夏秋熠主动为婚礼帮了些小忙,搬搬花篮、招待客人之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叶家的佣人,稍有不满意还会说她两句,夏秋熠也就十分客气的道歉。直到叶存钦出现,她就像看见毒物似的,脸瞬间冷了八度。 叶存钦见了她倒也不吃惊,伸手招呼道:“给我找个好位置。” 其他人都簇拥上去,想亲自把叶总领到位置上,叶存钦却指着夏秋熠说:“夫人带我就好。” 那些新来的帮手都大吃一惊,堂堂叶家总裁的夫人居然给婚礼当帮手,太不可思议了。叶存钦勾起一抹微笑:“我的夫人恐怕太少露面,大家都不记得了呢。” 夏秋熠不说什么,按他的要求给他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叶存钦指着身边的空座说:“你坐这里。” “我不想看。” 叶存钦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语,好像夫人坐在身边只是一个规矩,如果她不愿遵守这个规矩,那也无所谓。 夏秋熠继续回到门外接客,俞唯居然也收到了请帖,故作无奈的说:“父亲让我来参加,不来不行。” 夏秋熠第一次露出开朗的笑容,招着手说:“你想坐哪里?” “我想跟你坐一起。” 夏秋熠歪着头说:“如果我不坐呢?” “那我也陪你。” 夏秋熠发出一声嬉笑,把他带到一个位置按下:“俞少爷不要闹了,我还要做事呢。” 俞唯突然拉住她还未离开的手,轻声问道:“最近没看见你,他还不同意……” 夏秋熠像开玩笑似的摊开手掌:“我没救了。” 俞唯愤愤的唾骂了一句:“畜牲,早知就不该让你回去。” “没事的,我习惯了。”夏秋熠笑的十分淡然,转身要离去,又被俞唯一把拉住,她那向前冲的劲给拉回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极其暧昧。 叶存钦已经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很久,直到这一幕的发生,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猛地站起了身。夏秋熠的脸一阵害臊,这是叶家的主场,她叶家少夫人居然大庭广众的坐到别的男人腿上,俞唯还不以为意的把她抱住,宠溺的说:“你又瘦了。” 叶存钦转了转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寒气逼人的走来,眼睛十分凉薄的看着夏秋熠:“夫人,你太失礼了。” 夏秋熠急忙想要站起来,又被俞唯按了下去,抬起挑衅的目光说:“是我唐突了夫人。” “那你还不放开?” 俞唯贴近夏秋熠的脸,故意轻挑的说:“夫人实在貌美,我不忍心放开呢。” 如果是以前的叶存钦,恐怕早就忍无可忍的操刀干起来了,现在他却十分淡定,面无表情的垂下眼脸:“我不希望夫人影响了叶家的清誉。” 说完他就不睬不顾的走开了,连俞唯都发了愣,夏秋熠尴尬的站起身,责怪道:“俞唯,你太胡闹了。” 俞唯不禁发笑道:“我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漠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你。” 夏秋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俞唯。”她放低了声音:“请你帮我一个忙,看看我的父亲有没有转院的机会。” “果然夏老先生在他手里,你不敢轻举妄动,放心吧,我会尽快帮你的。” 夏秋熠没有什么语言来感激他,只能施以最真诚的笑容,而俞唯想看到的,也就是她打从心底的高兴。 蒋欣玥的婚车接到,一对新人从礼堂外踏了进来,在神的注目下完成了誓言,叶家真不仅邀请了叶夫人上去发言,还叫上了叶存钦。叶存钦毫不推脱,就像准备好了似的,说了一对冠冕堂皇的祝福,然后对着蒋欣玥说:“也许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从头到尾,恐怕只有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只有蒋欣玥明白,他是在嘲讽他自己,如果当初她执迷不悟非要追随他,那样才是最错的决定。还好她没有那么傻,同时,也失去了爱他的机会。 蒋欣玥的爱,向来是不求什么回报,如今连爱都不许,那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叶存钦走下去的时候,蒋欣玥差点没压抑住心中的冲动,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混沌之中,叶家真的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投来严谨的目光,他在警告她。蒋欣玥的心一落千丈,连最后的幻想都没有了。 之后的饭局,蒋欣玥挨个敬酒,轮到夏秋熠的时候,她的目光瞬间变得不怀好意,隐晦的叫道:“弟妹,居然该这么叫你了。” 夏秋熠端起酒杯说:“大嫂,新婚快乐。” 蒋欣玥恨到了心坎里,如果没有夏秋熠,她可能就是叶存钦的妻子。夏秋熠毫不知觉的向前碰撞酒杯,蒋欣玥故意放慢力道,刚巧有人从后面撞了夏秋熠一下,害得她杯子里的酒没能遏制的泼洒出去,洒在蒋欣玥雪白的婚纱上。 夏秋熠慌忙把酒杯放下,连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蒋欣玥冷着脸看她,气愤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叶家真见这边出了状况,走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去换一件。” 蒋欣玥指着夏秋熠说:“你跟我去。” 叶家真厉声训斥道:“不许对弟妹大呼小叫。” 夏秋熠很是尴尬,叶存钦正在和生意伙伴交谈,就是见了也没去管,蒋欣玥闷哼一声走去场后,夏秋熠灰溜溜的跟了上去。试衣间里,蒋欣玥话里带刺的说:“你们结婚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孩子呢?” 一提到孩子,夏秋熠就会想到叶存钦拿孩子骗她结婚的事情,心里苦闷不堪,当初若是长点心,现在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蒋欣玥见她不回答,继而嘲讽道:“其实我知道,存钦哥哥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如果还没有,一定是不想要。” 夏秋熠顺应着点头:“我也不想。” “看来你们夫妻并不和谐啊。”蒋欣玥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对了,听说现在的夏家已经全清覆灭了呢,真是可惜了,我听父亲提起夏家还欠了他一大批货款,也不知谁来担这个责任。” 夏秋熠一点没考虑就说:“我来担,只要蒋董事长能延缓期限,我会还给你的。” “就凭你?”蒋欣玥轻蔑的看着她:“其实咱们蒋家也没那么落井下石,只要我跟父亲通融一下,这事也许就算了。” 夏秋熠艰难的开口:“那你能……” “求我。”简单的两个字,蒋欣玥似乎有种居高临下的意思。 夏秋熠咬了咬牙:“好,那我求你。” 蒋欣玥得意的踮着脚步说:“还不够,跪下!” 夏秋熠猛地抬起头,这怎么可能,她就算不是男儿,膝下也有千金重,不能说跪就跪,可是如果不求她,以她现在的能力,确实无法担得起那一笔重金。 夏秋熠闭上眼睛纠结了许久,蒋欣玥越看越是高兴,更加猖狂的笑话道:“曾经不可一世的夏家,现在居然要靠你来挽救,也许还有另一种办法,你去求叶存钦,他也许会帮你换了这笔债。” “不,不用,”夏秋熠深吸一口气,扶着墙缓缓弯曲着膝盖,只有再加大一点力气,就彻底跪下去了,她却觉得这个过程十分困难,仿佛呼吸都变得紧张。 就差那么一点点,夏秋熠已经把眼睛闭上,准备把尊严全部丢在地上,却在最后一秒,一个有力的手把她搀了起来,大声喝道:“蒋欣玥,你不要得寸进尺,夏家欠的钱我来还清。” 夏秋熠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却知道这个人不是叶存钦,直觉他不会帮她,如果能帮,他早就帮了,不需要到这个时候出来逞英雄。来的人只可能是俞唯,夏秋熠丝毫不惊讶的睁开眼睛,果然不出预料。 夏秋熠推开他搀扶着的手,说:“我们夏家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可是……”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和夏家联姻的是我,不是你俞唯,就算要还,也是我叶存钦来还。” chapter54乱了分寸 夏秋熠连头都没有转,自己的卑微被叶存钦看在眼里,比她下跪求人还要难受,夏秋熠可以对所有人懦弱,唯独对叶存钦不行。叶存钦却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好似很亲昵的说:“我们是一家人,夫人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俞唯气得只能干瞪眼:“你已自顾不暇,我不相信你肯为夏家毁掉自己的家业。” 叶存钦依然气定神闲的说:“我答应过夫人,会拼尽全力自己的过错,还好大嫂说了,只要求她就能免了这一债。”他把眼睛转向蒋欣玥:“大嫂,是这样吗?” 这一声声的“大嫂”,真是让蒋欣玥伤透了心,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与自己保持着千万里的距离。蒋欣玥掐着手掌,支吾道:“我……不是……” 叶存钦轻呼一口气,好像很不当回事:“既然如此,那便让我代替夫人,跪下求你饶了夏家这一回。” 说着他便屈下了膝盖,夏秋熠一惊,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蒋欣玥更是吓坏了,语调几乎带着哭腔:“存钦哥哥,你不要这样。” 叶存钦挑着眼眉道:“不是大嫂要求这样的吗?我与夫人不分彼此。” “算了算了,”蒋欣玥急的手足无措:“我去和父亲求情,存钦哥哥快起来吧。” 叶存钦神色安然的站直了身板,扶着夏秋熠的背,说:“那就谢谢大嫂了,婚礼还在继续,大哥找不到你可要着急了。” 蒋欣玥心头一阵绞痛,死咬着牙说:“那我去了。” 蒋欣玥走后,叶存钦松开放在夏秋熠身上的手,恢复一张冷清的脸,对着俞唯笑道:“俞少爷戏看足了吗?” 显然俞唯也摸不着头脑:“你搞什么鬼!” “我不过是在用最好的办法解决事情,现在既不用求人,也不用破费,多好。” 夏秋熠冷冷的看向他:“利用别人的感情就这么心安理得吗?”她甩下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跟着蒋欣玥的脚步走出去。 叶存钦对着俞唯不屑的一“哼”,回到婚礼继续他的交际,许多生意的谈成都是在酒桌之间,叶存钦仪表堂堂、傲然正气,如果不是已经结婚,不知有多少人想把自己的女儿硬塞过来。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结婚怎么了,这年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直接把女儿给带来,放到叶存钦面前说:“我的女儿仰慕叶总裁很久了,今天就让她陪您喝几杯。” 一旦有了先例,没多久就冒出了几个不明来历的女孩子,围着叶存钦一口一个“叶总裁”,叫的可甜了。叶存钦毫不避讳,把她们直接带到沙发坐下,端起酒杯畅饮了几口。 夏秋熠就像没看见似的忙别的事情,别人都私底下议论:“这叶夫人真是大度,这都能忍。” “不忍怎么办,自己家都破产了,如果失去叶家少奶奶的头衔,她喝西北风去。” 夏秋熠觉得可笑,她倒是巴不得扯了这个头衔,没有人想与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叶夫人突然找到了她:“存钦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夏秋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这个夫人怎么当的,刚刚蒋家老先生说晚上找他有事相谈,你快去告诉他。” 夏秋熠沉默了一会,心想你怎么不去找,但还是点下了头。她找到叶存钦的时候,叶存钦已经喝的有些醉,头差点靠在一个女人的肩膀上,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陪伴的女孩子们能看出叶总裁的心情很失落,但却听不出为什么,只知他一直嘟囔着:为什么要逼我。 夏秋熠直接把他手中的酒杯拿开,漠不关心的口气说:“叶存钦,你不要喝酒误事,晚上蒋董事长找你。” 叶存钦抬起耷拉的眼皮,恍惚看了看夏秋熠,指着空着的杯子说:“给我满上。” 夏秋熠抬高语调:“你不要胡来!” 叶存钦带着玩味的眼光笑道:“我偏要胡闹,你管我?”说完拉着靠得近的女孩子,淫秽的在脸上亲一口。 这是叶存钦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好附近的人少,不然别说她的名声不好,就连他自己也会声誉扫地。夏秋熠重重的把就被拍在桌子上,目光里隐约带着些怒气。 叶存钦把女人搂在怀里,居然感到十分得意:“夫人,你生气了?” 其他几个女孩子都感到十分吃惊,这居然是正牌叶家少夫人,为什么他们是这种疏远的状态,难不成感情不好?再一想,如果哪天他们离婚,也许自己就有机会了。 夏秋熠闷吭了一声,口气里不带任何情绪:“我把话带到了,你要怎么玩乐,随便你。” 叶存钦呆滞了许久,爆发出癫狂的笑声:“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的夫人,多为大局着想啊。” 夏秋熠一点不为所动,淡淡的抬起眼睛,他讥讽她又如何,反正在他眼里,夏秋熠与其他人无异。 夏秋熠转身就要走,被叶存钦一声令下:“站住!给我把酒满上。” 这般呵斥自己的夫人,夏秋熠没被吓到,其他人真是大气不敢出。夏秋熠淡然的端起酒瓶给他满上,顺了他的意,又如何? 叶存钦还嫌不够,指着身边女孩子说:“把她们的也满上。” 有女孩立刻缩回了手,胆怯的说:“不,不用了。” 夏秋熠一点也不动怒,完全没有少夫人的架子,接过她们手里的酒杯,不厌其烦的一杯杯倒满。叶存钦举起酒杯,高喊一声:“今天本少爷高兴,不醉不归!” 叶存钦一口干掉,其他人望着夏秋熠平静的脸色,心有余悸的抿上几口,一局结束,夏秋熠十分贴心的问上一句:“还要吗?” 叶存钦从她手中夺过酒瓶,给自己的酒杯斟上半杯,站起身递给夏秋熠说:“夫人,你也该来一杯,不然别人可说我冷落你。” “我不喝。” 叶存钦脸色微怒:“夫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卖我一个面子。” “你乱了分寸,我可没有。” 叶存钦踉跄两步,意味深长的重复道:“乱了分寸,原来一直是我乱了分寸。” 夏秋熠实在对他的发疯感到没辙,索性接过他的酒杯一干二净,擦了擦嘴唇:“这下你满意了吗?” 叶存钦怔怔的盯望了很久,接着一个腿软趴在了夏秋熠身上,前一秒还精神着,突然就烂醉如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秋熠咬着嘴唇,脑袋里一团乱麻。叶存钦趴在她的肩膀上,口齿不清的呜咽道:“夫人,我累了,想回家。” 夏秋熠用力把他的身体扶正些,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女孩子说:“对不起,我先生失态了,以后再向你们赔礼道歉。” 哪有丈夫拈花惹草,妻子在后面处理后事的,真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夏秋熠懒得看别人的眼光,把叶存钦的胳膊抬在自己肩膀上,好不容易把他扶到了外面,路上刚好碰上一脸喜气洋洋的蒋纪威,见到叶存钦这个样子,惊讶道:“叶总裁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夏秋熠艰难的解释道:“大哥结婚,叶存钦太高兴了,如果蒋先生找他有事,还是明天再联系吧。” 蒋纪威默许点了点头,夏秋熠刚把叶存钦扶上车开走,蒋欣玥就跟着跑出来,面色担忧的问父亲:“存钦哥哥怎么了?” 蒋纪威严厉的呵斥道:“以后不许再这么叫他。” “可是……” “没有可是!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许对叶存钦还有非分之想。” 蒋欣玥苦涩的低下头,小声应允道:“我知道了,父亲。” 另一边的夏秋熠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叶存钦突然向幽灵似的从后面伸出手来,吓得她差点没握住方向盘。叶存钦还讥讽道:“你这开车技术,真是马路杀手。” 夏秋熠把车停到路边,愤愤不平的转过身:“叶存钦,你又装!” 叶存钦一脸闲淡:“我骗的不是你,是蒋欣玥的父亲。” “为什么?” 叶存钦淫荡的一笑:“我想早点回家与你行夫妻之事啊。” 夏秋熠没好气的把脸转过去不理他,叶存钦把她推到副驾驶,从后座走上前说:“我来开吧。” 夏秋熠又把他推过去:“你酒驾!” 叶存钦当仁不让:“我就是喝醉了也比你开的好。” 两个人在车里你推我搡,不一会儿有交警敲了敲窗户,叶存钦把车窗拉下,交警一脸我懂的表情:“有什么事回家做,大街上的,影响社会风气。” 夏秋熠差点背过气去,刚想解释就被叶存钦遮在后面,笑脸盈盈的说:“多谢大哥提醒,不然我还想不到呢。” 交警一愣,叶存钦丢下一句:“放心吧,不会在这里。”说完踩上油门,一溜烟的飞驰而去。 呆呆的交警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刚刚那人好像喝酒了啊,叶存钦没有开多久,就从高架下到小路上,开着开着居然到了郊区。天色有点昏暗,叶存钦难以保持足够的清醒,一个没注意擦到路旁的树,车身剧烈的晃动,轮胎一打滑,车身翻转了九十度,从一侧的悬崖边坠落下去,夏秋熠习惯性的想伸手拽住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chapter55黑夜长眠 还好叶存钦不想那么早死,硬生生把车头的方向扭转回来,也得多谢上天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车子跌跌撞撞冲下去,陡坡上有些石子充当阻力,没有栽的太狠,挺稳下来的时候,车头已经陷在坑里,怎么也爬不出来,安全气囊全都蹦了出来,夏秋熠被保护的很好,双手推开气囊,口气十分烦躁:“就算你要谋杀我,请别和我一起死好吗?” 叶存钦倒在椅背上长长的喘气,话语都被吓得颤抖:“为什么?” “怕你脏了我轮回的路。” “呵,好吧。”叶存钦无力的笑:“我不会让你比我早死。” 夏秋熠没工夫跟他纠结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望了望周围树木丛生的荒郊野外,说:“天黑了,你来这里干嘛?” “天黑了才好办事。”叶存钦平了平剧烈跳动的心脏,解开安全带,扑身把她压住。 夏秋熠被他一身酒气熏得自己都快醉了,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叶存钦把她的脸掰正,口气突然变得僵冷:“夏秋熠,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讨喜的女人,全世界没有人不巴结着我,偏偏你……” 夏秋熠回答的十分随意:“你既然喜欢被人巴结,尽管去找那些对你百般讨好的女人。” 叶存钦用力攥住她的脖颈:“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我在不在乎,你看不出来吗?” 没有比反问更伤人的口气,叶存钦即便冷到了极致,心底还留有一分无法磨灭的希望,她却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把希望扼杀。夏秋熠推开车门,往前走一点,便是一片辽阔的荒地,隐约看着有点眼熟。 叶存钦跟着走下车,腿脚有点不利索的样子,夏秋熠盯望了一会,淡淡的问:“怎么了?” “刚刚栽下去的时候撞到了。” 夏秋熠没有丝毫担心,望了望周围的环境,说:“我去别处叫车。” “等等,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夏秋熠有点不相信,叶存钦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他在前面走的一瘸一拐,夏秋熠连搭把手都不愿意,实在叫人心寒。走了许久,映入眼帘是一片墓地,夏秋熠一下子就明白他带她来看什么。冯华菁去世的时候,夏秋熠就像亲生孩子一样为她披麻戴孝,时不时来这里看望她,这是不合常理的,夏容谦却没有阻止她,现在看来倒是解释通了。 叶存钦远远望着母亲的墓碑,说:“你尽我未尽的孝道,我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 夏秋熠悄然踱步走近,跪在冯华菁的墓碑前,把灰尘擦了干净,十分歉疚的说:“冯姨,我好久没来了,你一定气我了吧。” 叶存钦跟着跪下,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两个人痴痴的望着墓碑,仿佛静止了一般,如果冯姨还在,看见两个最疼爱的孩子如今结成夫妻,应该是高兴的吧。可惜这桩婚姻如同这凄冷的墓碑,寸草不生。 跪了许久,夏秋熠才缓缓站起身,腿脚有些麻木,叶存钦却突然低头,轻声低喃道:“母亲,我真后悔……” 夏秋熠不禁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即使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也看不惯他们这般无力纠缠了吧。夏秋熠淡笑两声,转身离去,叶存钦的心很累,除了跪在母亲的坟前,他已经没有力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漫无天日的时光。 如果相逼有用,叶存钦何苦为难自己。 她已经铁了心,就是囚禁她一辈子,又能怎么样? 造下的孽,就该承担代价,不是吗? 可是我始终不肯相信,你已经不爱我了…… 叶家今夜热闹非凡,叶家少主和少奶奶却流连荒野之间,迟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这里本来就很偏僻,就算跑到大路上,也未必能找到顺路的车。叶存钦说:“在这睡一晚吧,明早我叫人来把车拖出来。” “露天席地的,怎么睡?” “小时候我被父亲送去美国训练了一段时间,每日都是在这种情况下睡的。”说着他把外套脱下垫在身下,就地躺了下去。 夏秋熠有些诧异:“你去训练什么?” 叶存钦苦笑道:“实际上哪是训练,只是父亲家事难缠,暂且把我打发,倒也多亏了他,我才有难得的心智与毅力。” 夏秋熠走到车子后面,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团被单,示意道:“上次想带去别墅的,后来给忘了,你爱钻牛角尖,却总是忽略了更好的办法。” 叶存钦拍拍屁股站起来,帮她一起把被单铺在地上,如果在决裂之前,有这么一次心平气和的相处,几乎是上天恩赐的。可惜美好有多好,离别就有多痛。 叶存钦几乎不想给这次的相处增添一点回忆,所以选择沉默,抬眼望着星空,很久就睡着了。夏秋熠遮住眼睛,轻声说了一句:“好刺眼。” 我与你一起痛着,有时候却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夏秋熠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而叶存钦已经叫来了人,正在动工把车撬出来。夏秋熠走过去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叶存钦鄙视道:“你别管,一边呆着去。” 帮手们“三二一”大喊,一次性把车开了出来,叶存钦从皮夹里拿了点钱:“辛苦了。” 帮手接下钱,坐上来的车回去,叶存钦的车材质非常好,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剧烈的重创,也只是刮了几道痕迹,没有出现变形或是扭曲。叶存钦坐上去把车启动,没有什么异样,就叫夏秋熠上来出发。夏秋熠的神色还是有些萎靡不振,大概是晚上没睡好,加上夜晚温度低,胃里总觉得怪怪的。 叶存钦把车开回了叶家,新婚过后,蒋纪威居然还在叶家带着,美其名曰:“我在叶家等了您一晚上,也不见您回来。” 叶存钦躲不了,就解释道:“夫人喜爱住在偏僻的地方,我便没有回来。” 这是把黑锅扣她头上吗?夏秋熠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叶存钦宽厚的笑道:“蒋老先生,我们去会议厅细细商讨吧。” 辈分相差这么大的两个人你谦我让,走进叶家的老会议室。夏秋熠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心头突然又泛起了恶心的感觉,叶家真神出鬼没般从后面冒出来,永远是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弟妹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夏秋熠冷冷看他一眼:“我回房了。” “慢着,”叶家真若有所思道:“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想好让你怎么还我了。” 夏秋熠蹲下脚步:“什么?” 叶家真砸了砸嘴:“去我房里说话吧。”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蒋欣玥呢?” “她才嫁来一天就说想家,刚刚派人送回去了。” 夏秋熠疑神疑鬼的眯着眼睛,叶家真哈哈大笑道:“弟妹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夏秋熠自认这是在叶家,他不敢乱来,就跟着叶家真的脚步去了,叶家正室儿子的房间果然要霸气很多,叶存钦居然能忍,没把他贬去小黑屋里。房间里一片敞亮,处处打理的一尘不染,夏秋熠找了沙发坐下,开门见山道:“请说吧。” 叶家真把窗帘拉上,屋内顿时黑暗了许多,夏秋熠警觉的站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秋熠,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总说要让我与夏家小姐联姻,开始我还不愿意,后来一见,真是令我一见倾心,可惜最终被叶存钦占去了便宜。” 夏秋熠有些摸不着头脑,冷着脸说:“蒋小姐很好,配得上你这个叶家大少爷。” 叶家真摇了摇手指头:“不,其实我心里还是喜爱夏小姐,叶存钦对你那么不好,不如我……” “大哥!请注意分寸,你已有了家室。” 叶家真轻蔑的一笑,伸手把夏秋熠拉进怀里,低头磨蹭着她的头发:“娶了一个不爱的商业筹码,还不如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亲芳泽。” 夏秋熠惊恐的挣扎,嘴里骂道:“你们叶家尽出禽兽败类。” 叶家真丝毫不顾她的反抗,弯下腰板就要去揩油,夏秋熠吓得一个劲往后窜,跌跌撞撞砸碎了好几样东西,叶家真逼迫道:“我要你的一件事情,仅此而已,没有人看见,有什么关系。” 夏秋熠拎起一个花瓶砸在地上,从中捡起一块碎瓷片,竖到自己的颈间:“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呵,夏家小姐宁死,也不愿屈从我叶某。”叶家真好像只当她的求死是句玩笑,仍是一步步的靠近,直把她逼在墙角。 叶家真一只手撑在墙面上,低声挑逗道:“我就喜欢夏小姐这刚正不阿的性子,叶某欲罢不能。” 夏秋熠低吼了一声:“滚!” 瓷片陷入了一点肌肤,瞬间渗出了几滴血丝,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哥,你在里面吗?” 夏秋熠一惊,本以为他是来救她的,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期待见到叶存钦,松懈下来之后,叶家真把她手中的瓷片夺过去,对着自己的手掌划了一道。叶存钦见屋里没有声响,直接踹门而去。 看见的却是夏秋熠浑身凌乱的靠在墙边,自己的大哥害怕的瑟瑟发抖,场面一片狼藉,叶存钦的眼里瞬间迸出了火光,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chapter56真的有了孩子,你却…… 夏秋熠理了理头发,刚想解释,就被叶家真抢先说去:“弟妹说要来我房间坐坐,我一时没把持住,唉!” 夏秋熠猝然一愣,他怎么会这么说,是故意的,他的目的不在凌辱她,而在于惹怒叶存钦。夏秋熠冷淡已久的神态终于开始慌乱:“不是的,叶存钦,不是这样的。” 叶存钦就像拽一个傀儡一般,把夏秋熠从墙角扯到一边,愤怒的瞪着她:“你给我闭嘴!” 叶家真还在那里惺惺作态:“是我侵犯了弟妹,我罪该万死。” 叶存钦几乎要爆发:“叶家真,叶家如果呆不下你,就给我出去!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叶家真唯唯诺诺道:“是,我走,弟弟若是念及一份求情,就把我分配去叶氏分部吧,我留在叶氏,让弟弟见了心烦。” 叶存钦把夏秋熠拎着出去,高傲的丢下一句:“即刻调动!” 夏秋熠拽住他的胳膊,断断续续的呜咽道:“不要……不要听信……” 叶存钦猛地转身撞上她的眼睛:“夏秋熠,你对我处处冷淡,傍上的居然是叶家真。” “我……没有。” 叶存钦把她往后甩去:“你令我太失望了。” 夏秋熠神色一滞,所有话语都卡在嘴边,她伸手擦掉脖颈流出的血珠,暗淡的说:“你一定要这么认为,那我无话可说。” 叶存钦真是气到了几点,夏秋熠见他和别的女人来往可以无动于衷,他做不到,本来只是大肆发泄,现在见她连解释都懒得说,脑袋几乎气的发胀,甩手大步走掉,连夏秋熠受伤了都没有发现。 背后的叶家真永远望着两人争吵的背影,露出奸佞得逞的笑容,不一会儿,蒋纪威就走过来,说:“叶存钦同意那个项目了。” “刚好,我也成功了,到了分部,那就是我的天下。”叶家真开怀的哈哈大笑。 蒋纪威有些担忧道:“你没对少夫人做什么吧。” “如此刚烈的女人,我也是第一回见,叶存钦碰上她,是命中一大劫难。” “怎么说?” “你看着吧,他们出不了多久会离婚,叶存钦的状态会一落千丈,红颜祸水,果然如此。” 夏秋熠捂着源源不断涌出血液的脖颈,伤口虽小,却划到了血管,胃里接二连三的泛起恶心,恐怕是冻坏了肚子。事不宜迟,先去医院抱住这条命再说。 伤口被处理好,夏秋熠摸了摸脖颈,心想自己下手再狠一点,兴许这条命就没了。可留下了这条命,却白白毁了清誉,叶存钦不相信她,就如同她千百次的不相信叶存钦一样,因果报应,怨不得谁。 只是那叶家真精心谋划了这场戏,不知暗中算计着什么,叶存钦太多自负,总有一天会得到教训。 走出医院的时候,夏秋熠的胃愈发难受,特别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恨不得把胃给掏空了。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夏秋熠再也压抑不住,连忙找到最近的卫生间,趴在洗手池上作呕。 这场景似曾相识,一个大妈见状,贺喜道:“姑娘这是有了?” 夏秋熠脑袋发蒙,然后摆了摆手说:“不是,冻坏肚子了。” “还是检查一下吧,可别搞错了。” 夏秋熠把嘴擦干净,坚定道:“我没事,谢谢大妈关心。” 她扶着墙走出去,心里被说的十分慌张,可是这样的事情被欺骗一次,哪能傻到再被骗第二次,夏秋熠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令自己清醒一点,告诉自己只是冻坏了肚子,很快就好了。 人在医院,难免会碰到俞唯,何况他们向来很有默契,俞唯就像心有灵犀似的,出了手术室直奔厕所,刚好看见爬在墙上神态萎靡的夏秋熠。俞唯连厕所都没顾得上,连忙扶住她:“你又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我没事。” “还说没事,我带你去检查。” 夏秋熠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不检查,我怕……” “怕什么,又不会害了你。”俞唯见她脸色苍白,直接横身抱起,连忙送去检查科。 医生拿起仪器没测两下,就说:“还是把这位小姐送去妇产科吧。” “妇产科?”俞唯一惊,该不会是…… 夏秋熠按住他的手:“不是,不可能的。” 俞唯迟缓了许久,虽然很难接受,但还是说:“查一下吧。” 最后b超检查结果出来,子宫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点,扑通扑通的还带着心跳,那意味着新生命的降临。俞唯和夏秋熠都是一脸凝重,看见宝宝的医生倒是十分开心:“这是俞大夫的妻子吗?” 俞唯淡淡的垂下眼脸:“不是。” 医生显得有些尴尬,只好岔开话题:“宝宝有一个多月了,很健康。” 一个多月,原来是在叶存钦强迫她的时候,这个生命就已经出现了,可惜他们的父母还在你死我活的纠缠,宝宝在肚子里会难过的吧。 第一次她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打掉他,可是现在她却下不去这个狠心,那是一个生命啊,怎么可以说没救没了。他也有思想,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别人凭什么决定他的生死。 俞唯把夏秋熠扶出去,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俞唯干脆说出最大的隐患:“如果叶存钦知道,是不会放过这个孩子的,那么你更加走不了。” “我该告诉他吗?” 俞唯垂下头:“我无法为你做出决定,对了,你的父亲病情好转许多,我已经派人把他转移了,现在在夏家,由夏夫人照顾。” “谢谢你。”夏秋熠脱离他的搀扶,一个人缓缓向前走。 俞唯的心跌落到了低谷,原本一切都还有机会,可是现在他们有了孩子,那自己更加没了希望,还需要苦苦执着吗?不会再有结果了。 看着夏秋熠单薄的身体,被叶存钦折磨的几乎不像个人,还要死死的坚持着,他怎么能放心。俞唯一咬牙,现在最害怕的不是她遍体鳞伤,而是受了伤不会告诉他,便大喊道:“秋熠,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记得来找我。” 夏秋熠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没走两步又扶在墙边一阵喘息,俞唯的电话源源不断的响起,一定是其他大夫找他做手术,他现在哪里能顾及其他人的性命,干脆把手机关掉。上前抱住站都站不住的夏秋熠,塞进车里带回自己的小公寓。 她的身体太虚了,需要休息和调养,俞唯去网上查了查,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红糖和姜,亲自给她熬汤,再一勺一勺的喂下去。望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俞唯叹息道:“你若嫁的是我,绝不会让你受这种苦。” 夏秋熠偏过脸,闭上眼睛沉默着,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俞唯说:“我帮你去拿。” 叶存钦的火气刚降下去,意识到自己实在气糊涂了,话说的有些过分,纠结了许久才拨通了电话。俞唯把屏幕给她看:“要接吗?” 夏秋熠摇了摇头:“我不想说话。” 俞唯就给挂了,叶存钦不放弃的打了好几个,俞唯就不厌其烦的跟他犟。夏秋熠堵上耳朵,不耐烦道:“吵死了。” 声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俞唯把手机关掉,笑呵呵的说:“我去开门。” 谁知叶存钦突然就杀了个猝不及防,望着躺在床上的夏秋熠,和开门的俞唯,胸腔里几乎崩裂。俞唯也是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这里?” 叶存钦把门一踹闯进来,对着惊慌失措的夏秋熠,竖起手里握着的手机:“给你装了定位。” 夏秋熠艰难的支起身体,缓慢的说:“找我有事吗?” 叶存钦一步步的靠近:“怎么,打扰了你和俞少爷的好事?” 夏秋熠脸色一涨:“你不要胡说。” “呵,我胡说,刚从大哥的房间出来,就到了俞唯的床上,你的速度还真是快。”叶存钦捏着她的下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下家,认定我会跟你离婚吗?” 夏秋熠打掉他的手,面对这种恶俗的污蔑,憋得喘不过气:“叶存钦,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诋毁我!” 俞唯走上前把叶存钦推开:“你搞清楚事情再说话,你知不知道她……” “别说了。”夏秋熠急声打断,掀开被子走下床,把胸腔里泛起的苦水咽下去。 俞唯疑惑的望着他:“不用说吗?” 夏秋熠苦涩的发笑:“现在好像不用了。” 叶存钦见他们有瞒着他的事情,更是气得不能自已,大声吼道:“是什么事情!” 夏秋熠抬起一双淡薄的眼睛看他:“不关你的事。” “秋熠……”连俞唯都于心不忍。 叶存钦的胸膛上下起伏,癫狂的指着她说道:“好,你已经决心要与我划清界限了是吗?我成全你!” 夏秋熠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面目依然波澜不惊:“什么意思?” 叶存钦绝然的从无名指上把结婚戒指取下,摆在她面前:“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很好,你成功了。” 夏秋熠怔怔的望着她,沙哑着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听叶存钦一声令下:“择日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