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心计》 001赌气 隋末洛阳 洛阳大户苏家在当地赫赫有名,苏老爷的生意遍布整个洛阳,当地官员跟其称兄道弟,朝野中也有他的势力,苏老爷有个女儿名唤苏锦娘年芳十八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上门提亲的人更是踏破了苏家的门槛,可是苏锦娘却一个也瞧不上,心心念着季沐阳。 苏锦娘从小跟季沐阳一块长大,俩人更是发了毒誓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苏老爷也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季家在朝廷里深受皇帝重视,季沐阳的父亲更季天罡更是多年镇守边关的大将。 苏老爷觉得能结上这样的亲家,对于自己以后会有很大的帮助,一想到这苏老爷恨不得做梦都会被笑醒。 苏老爷平日对季沐阳很凶,但在暗地里,他极力撮合着两个人。 就像去年的元宵灯会上,苏老爷将两个人的名字藏在灯谜中让两个人互猜。 苏锦娘当然知道苏老爷玩的什么花样,可是季沐阳却一直当做灯谜在认真猜测。 “谜题已经给出请大家认真猜测,如果猜出有奖,猜不出就要亲一下这个人”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看着季沐阳,季沐阳反而感到奇怪还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 苏锦娘不想让季沐阳猜不出来谜底在众人面前出丑,她小声的对季沐阳念着自己的名字。 “苏—锦—娘——” 或许是因为距离远,季沐阳没有听清,经过苏锦娘几次的提示他像是猜出来这个人是谁了。 “苏辰良?” 苏辰良是苏老爷的名字。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季沐阳以为自己猜对了,于是走过去重重的在苏老爷的脸上亲了一口。 苏老爷尴尬不已却也只能跟着众人赔笑,对于自己的弄巧成拙,他也只能跟着众人贻笑大方,自那后苏老爷不在找机会撮合两个人让两个人在进一步,只是任由两个人自由发展。 对于季沐阳,他出入出苏家下人们都不会阻拦,因为在下人的眼里这季家公子才是自己日后的主子更何况季沐阳每次来也不会亏待他们,给一些细碎银两也够他们好好喝上一顿的。 这一日季沐阳来到苏家,苏家看门的下人大老远就看到了财神爷,远远的就出来迎接了。 “季大爷,您来了” 季沐阳冲下人笑了笑拿出细碎银两“今日出来匆忙没带的那些钱,这些银两几位小哥先拿去花,改日在单独宴请几位小哥” 对于季沐阳的慷慨大方几位下人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赔笑道“季大爷说的哪里话,季大爷您能对小人们说上几句话便是对小人们莫大的福分” 对于下人们的奉承,季沐阳感到很受用,他笑道“会说话,你家小姐在哪,我去找她” 一个贼眉鼠眼的下人凑过来对季沐阳小声说“老爷不在,小姐知道你要来,特地在花园等着呢。你快着去别让小姐等急了” 对于自己心心想念的良人,苏锦娘对于季沐阳的每次到来都是很盼望的,也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最近苏锦娘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意思是当朝皇帝很器重季家,打算将自己的三公主如意嫁给季沐阳从而达到亲上加亲的目的。 本来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苏锦娘的耳朵里。 苏锦娘看着自己养的花闷闷不乐,指桑骂槐道:“你个负心汉,念你盼你,你却长在了别人的花盆里,看我不一剪一剪剪掉你的花枝,看你还怎么招惹女孩子” 002发誓 季沐阳见到苏锦娘还是开心,想要给他准备一个惊喜,可是看到苏锦娘生气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向奴婢们打听怎么回事,奴婢们也支支吾吾说不清,这时奴婢喜鸢远远的看到季沐阳来了赶忙去迎接。 “季大爷你怎么才来阿,小姐……”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在想我?”季沐阳打趣道 以往季沐阳开玩笑下人们包括喜鸢都会奉承的乐一下,可是今日苏锦娘是真不高兴了,下人们也就多加了些小心。 看到喜鸢一脸严肃,季沐阳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轻瞧瞧的走到苏锦娘身后蒙住她的眼睛。 “你猜我是谁”为了不让苏锦娘听出来,季沐阳特意压低了嗓子 苏锦娘知道蒙住自己眼睛的是季沐阳,本来心中窃喜但一想到皇上指婚的事她便又来了脾气。 “我猜阿,是一个心被蒙了猪油,沁了毒的负心汉” “不对,接着猜”季沐阳调皮道。 生气的苏锦娘强硬的扒开季沐阳的双手,看着他轻声哼了一下,便又转过身去。 “怎么了,见到你的沐阳哥哥不开心吗?”季沐阳道 “我开心什么,你做了些什么坏事,干了些什么好事都与我无干,哪怕你明日坐上那金銮殿开心的恐怕也未必是我” 季沐阳笑了笑没在搭话只是在苏锦娘的身边嗅了嗅鼻子。 “你闻到了什么”季沐阳说道 “闻到什么,什么都没闻到”苏锦娘生气的道 “这你都没闻到,醋味,好大的醋味啊,也不知是谁的大家闺秀把醋坛子打翻了” 听到季沐阳调侃,苏锦娘噗嗤一小,本来紧张的氛围就这些在季沐阳的调侃下烟消云散。 “就你会哄人,你会哄人怎么不去哄如意,偏来在这跟我打哈哈”苏锦娘对着季沐阳大倒一番苦水。 “原来你是为这个啊”季沐阳说“皇上指婚没错,但是我跟皇上说我早已心中所属让皇上收回了成旨意” “你对皇上说收回旨意他就能听你的?”苏锦娘疑惑道。 “当然了”季沐阳一本正经道“我季家战功赫赫,季家上下都是功臣,我反驳一桩小小的婚事,想必皇上他老人家也不会反对” 听了季沐阳的解释苏锦娘愁眉不展的脸上突然拨开云雾见青天,她假装质问道“真的?” 季沐阳摊开手掌做发誓状“当然是真的,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出家当和尚” 话音刚落,苏锦娘就堵住了他的嘴“不许瞎说,你出家当和尚,我怎么办” 季沐阳打趣道“那你就嫁给和尚呗” 苏锦娘笑魇如花“瞎说,哪有和尚娶媳妇的道理” 季沐阳抱着苏锦娘“别的和尚娶不得,我季沐阳做了和尚就能娶到” 看到苏锦娘和季沐阳和好如初,真是羡煞了旁人,两个人的甜言蜜语让本该让萧瑟落寞的秋季显得有了些生机,掉落的花瓣飘飘洒洒不在是离别,而是迎接新生与轮回。 隋末,天下英雄并起,像苏锦娘亲手种植的花与花瓣飘洒在中原大地上,花瓣飘洒在哪哪里便形成了气候,于是天下有了四十六路烟尘,十八路反王。 003伤口 苏锦娘和季沐阳在苏家兜兜转转,忽然来到后院的的鸽子棚。 当他们看到这时几百只鸽子飞上天空,在嗡嗡的声响中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盘旋,蓝蓝的天空吧鸽子衬托的洁白灵动,把两个人的心情渲染的特别美好。 苏锦娘兴奋的跪在地上注视着鸽子的一举一动,其中一只落到了她的手上。 “你看,你看它们多可爱”苏锦娘喜不自禁 “没错,是可爱,和你一样”季沐阳看着开心的苏锦娘淡淡的说 苏锦娘轻轻的吻那只鸽子的羽毛,鸽子转动眼珠好像在观察她的表情,季沐阳便冲它笑了笑,鸽子扑腾一下翅膀一下子挣脱苏锦娘的手掌飞走了。 “你把我的鸽子都吓跑了,你陪我的鸽子”苏锦娘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我?没有吧!”季沐阳一脸委屈的说 “我都看见了,你对他做鬼脸,你还不承认”苏锦娘一口咬定是季沐阳搞的鬼放掉了鸽子。 “我跟它做鬼脸?快别闹了,它是一不小心被你亲了,觉得丢死人了,想飞去找棵树吊死” “你瞎说” “我绝对不是瞎说,因为你的香吻只有我能拥有,它不去吊死我也得让人把它吊死” “你……” 苏锦娘和季沐阳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谁也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自己笑自己的,季沐阳还是第一次看见苏锦娘这么肆无忌惮的大笑。 两个人的笑声惊动了身边的鸽子,他们呼啦啦一拥而上飞走了,像是石破天惊捡起的朵朵涟漪,在两个人的头顶轻盈的飞舞,在他们的眼前画出圈圈点点。 季沐阳看着旁边这个爱笑的女孩,他真的多么希望能操纵鸽子的活动,这样,他会让它们在天上排出一颗心,在排出两个名字,然后把它们紧紧的连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苏锦娘转过头对季沐阳说。 “我在想,如果我要是刚才那只鸽子该多好” 苏苏锦娘听到季沐阳的调侃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左手刚要捶打季沐阳的胸口,一只鸽子扑腾飞了过来受到惊吓叨了季沐阳想要抓住苏锦娘的手臂一口然后若无其事的飞走了。 季沐阳的的手臂伤的不深只是殷殷地流出了一点血。 苏锦娘傻了眼忙拉起季沐阳的胳膊,心疼与不安的表情让季沐阳觉得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苏锦娘从袖口里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伤口。 季沐阳觉得等自己伤口好了就将手帕收藏然后有一天非常深情的对苏锦娘说,姑娘你还记得当年在这里与鸽子一战,小僧身负重伤,得姑娘舍身相救才免于一死,此手帕乃是姑娘当年遗留之物,小僧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见它如见姑娘一般,小僧对姑娘一见倾心,为报姑娘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 “你还在生我的气?”苏锦娘看见季沐阳一句话也不说以为自己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哪有这么小心眼”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只鸽子是不是你亲的那只,如果是,它可就真是小心眼了” 004逼亲 季沐阳还想继续对苏锦娘说点什么,毕竟热恋中的人每一刻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他却被一个下人模样的人叫走,耳语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苏锦娘疑惑的问 “我父亲出事了,我得赶紧回去” 苏锦娘刚想说几句嘱咐季沐阳的话。他就跑没影了,苏锦娘愣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温馨中拔出来,也难怪,恋爱中的女人都比较慢热。 季府 季沐阳连轿子都没坐,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后面的下人都没追上他的脚步。 一会到家,季沐阳就看见季天罡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跟个没事人似的,他的担心便消了大半。 “爹,你让我回来就回来呗,还骗我干嘛”季沐阳一边喝着水一边道 季天罡冷笑道“要是寻常的事你还不一定会回来,人家都说你是苏老爷的儿子,一天去个百八十回,如果不是说我出事恐怕连家在哪都忘了吧” “爹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有事您就说”季沐阳一脸不在乎的说 “说?说什么,皇上说的话你都不敢不听,我这个当爹的你就听” 季沐阳傻乐着“听,当然听,你是我爹嘛,怎么会不听呢” “你还知道你有个爹,我还以为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季天罡冷嘲热讽的说“给着你指婚你当儿媳,你以为你红口白牙的拒绝了,皇上就那么听你的?那是我的面子” 很明显季天罡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是是,是爹的面子,爹的面子大,连皇上都让你三分”季沐阳哄着季天罡说道 季天罡语重心长的说“我季家乃是前朝旧将,承蒙皇上不弃才坐的这样的职位” “是,我们得记得皇上的好,这样的恩宠能用一次就少一次”季沐阳装作季天罡的样子抢过话道 “你……道理你都明白,可是你就是不会做呢”说着,季天罡叹了口气 “爹,您别生气,你说什么儿子就做什么”季沐阳像个犯错了的小孩子,乞求的说 “爹要你跟苏家大闺女断了,马上娶公主”季天罡斩钉截铁的说 “爹,指婚的事都让我退了,您还说什么呀”季沐阳调皮的说 “虽说皇上说的话是圣旨,到就算我违抗升职也要你娶到公主”季天罡肯定的道 “爹,我真的不明白,公主有什么好的,我不要娶她” “那苏家的女儿有什么好,你就娶得?” 季天罡的咄咄逼人本该让有所缓和的父子谈话突然变得冷却。 “对,我不今要娶她,而且我还要给皇上看,她的女儿不比苏锦娘差” 说着,季沐阳转身出了门,留下季天罡一个人忿忿的坐在那里生气,他的手颤抖不止,仿佛有可以捏碎世间万物的力量,突然他站起身指着季沐阳的身影骂道。 “你这个逆子!—” 隋末,天下十八路反王并起,王世充自称洛阳王,起兵攻打洛阳,一月之内攻克洛阳许多城池,洛阳城危在旦夕。 王世充收买洛阳镇守副使给朝廷上书诬陷洛阳将军季天罡通敌卖国,季天罡为逃脱罪责听了军师的话打算让季沐阳迎娶公主,如果自己成为皇上的亲家,皇上一定会卖自己个面子,对于自己守城不利的事肯定会既往不咎。 005婚礼 苏锦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像是在结婚,很荣幸,苏锦娘便是便是那对新人中的新娘。 苏锦娘莫名其妙的被拥上了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虽然路程非常颠簸,但是苏锦娘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她曾经无数次幻想嫁给季沐阳的情景,却没想到这一天却来的那么快,那么的猝不及防。 去季家的路没有多远,可是轿子却像颠簸了一个世纪,让苏锦娘的好心情全都没了,她想拉开轿帘去看个究竟,可是喜鸢曾经说新娘子不许再新郎官掀开之前把它掀开,否则的话不吉利。 苏锦娘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丫头告诉了自己否则自己会惹出什么坏事她也不知道。 又不知过了多久季家始终没有到,而轿子却一直颠簸不停,都快把苏锦娘颠吐了,此刻她的胃正在翻江倒海呢。 苏锦娘过不了那么多了,她掀开轿帘走出轿厢,想要训斥轿夫是怎么抬的轿子,把她的屁股都颠疼了。 可是当她气冲冲的走出轿厢时,她傻眼了,什么都没有,准确的说,只有她自己,和不停摇晃的轿厢,而新郎正在自己的注视下越走越远。 苏锦娘想要叫住他,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季沐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啊!—” 苏锦娘大叫了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寻思了半天,笑了笑。原来这是个梦,她这样想。 喜鸢听到苏锦娘的叫声连忙推开房门,一副着急的样子“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锦娘擦了擦汗说道。 从梦中醒来的苏锦娘身体的一切功能都在恢复当中就连耳朵也变得异常灵敏。 “什么声音?” 喜鸢好像知道什么一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瞒着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不让我知道瞒着我” 说着,苏锦娘起身去穿衣服,喜鸢小心翼翼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小姐,你还是别去了” “放心,我带你去,这洛阳城有什么热闹是我不能去的,再说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呆在家里都要发霉了” 喜鸢还是没能拦住苏锦娘,一不留神就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外面已然是张灯结彩,就连敲锣打鼓的节奏都跟苏锦娘梦中的一模一样,这让她产生幻想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季沐阳安排的,安排阎王给自己一个惊喜,恩,对一定是这样。 带着这样的幻想,苏锦娘慢慢走进花轿,走进她梦中的婚礼,婚礼上所有的嘉宾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苏锦娘,可她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反倒是很享受这样的目光。 季天罡没有想到苏锦娘会出现在季沐阳的婚礼上,他想阻止婚礼的进行可是已经来宾以及了。 “一拜天地”礼官的声音洪亮且铿锵有力 苏锦娘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轻飘飘的,飘到台上装扮成新娘的样子与季沐阳拜天地,那种幸福感她真的能够体会。 “二拜高堂” 礼官的声音穿透苏锦娘的耳膜,让她听的真真切切,她的灵魂在二拜天地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新郎官季沐阳,准确的说这个男人的脸让她感到陌生她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季沐阳。 “夫妻对拜”礼官的声音很刺耳,可以让每一位来宾都能听到 苏锦娘的灵魂不认识这个叫做季沐阳的人,她从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和这个人结婚,坚决不能,她也必须阻止。 苏锦娘的灵魂回到自己的身体,她冲上前对这对新人哄到“不!——” 006质问 众人听着声音寻去,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女子在企图阻止一对新人的好事,在场来宾不知道谁冲她喊了一句“要饭的,去别处看看吧!” 有认识苏锦娘的来宾马上去找季天罡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季天罡一时难以启齿,羞愧难当。 “来人呐,将这个要饭花子给我赶出去”季天罡严厉的说道 下人们将苏锦娘团团围住正要赶她走,季沐阳从台上走到苏锦娘面前,像是准备了一堆的话,但现在却怎么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是我忘了通知你!” 苏锦娘怀疑此刻与自己对话,并说着对不起的这个人是不是季沐阳,否则,当他对自己说对不起的时候自己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这个人的话语,这个人的语气,苏锦娘搜遍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找不到有关于这个人的线索,此刻,她眼中湿润。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否则自己一定会看不起自己。 “真对不起,参加你的婚礼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 “没关系!”季沐阳企图说服激动的苏锦娘 “不能没关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喝酒吧!” 苏锦娘走到一桌喜宴,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酒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一壶已经喝下去了,可是苏锦娘依然意犹未尽的样子,喃喃自语道“这酒怎么喝不醉啊!” “够了,你已经醉了!” 季沐阳使了个眼色让下人给他带下去,没想到苏锦娘又喝了好几壶之后识趣的说“你快去结婚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让新娘子等太久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锦娘大舌头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好,对了,上次给你包扎伤口的手帕我打算拿回来,现在它已经不属于你了!” 苏锦娘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可能是酒精麻痹了她的表情,也可能这一切本来就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季沐阳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拿出手帕,整理好递给苏锦娘,这时候,季沐阳感到鼻子一阵酸酸的。 “阳儿,叫花子打发了就好,新娘子还等着呢!”季天罡催促季沐阳说道 对于自己爱或者不爱的人,从目视程度上就能分辨出来,季沐阳看着苏锦娘被下人搀出季沐家,直至再也看不到苏锦娘的影子,对自己爱的人有多喜欢就对自己不爱的人多痛恨。 对于如意公主季沐阳一眼也不愿多看,他怕在多看一眼就会增加一份对如意的厌恶,对于这种政治婚姻。他深恶痛绝,但是又没办法。 苏锦娘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那天街上行人很多,按些人都对自己有敌意,否则自己回家的路不会那么崎岖,崎岖的让她感觉到很累。 苏锦娘累了,哈气连天,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也可能是……正想着,苏锦娘一个跟头摔到地上紧跟着就睡了过去,这下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吧,苏锦娘这样想。 不知睡了多久,苏锦娘被一阵哭声吵醒,她疑惑的看着眼前为自己哭泣的人,一个夫人打扮的女人正在为自己伤心的哭泣,她看到苏锦娘醒了一把抱住她嘴上念叨着各路菩萨的名字,苏锦娘吓坏了一把推开她质问道“你是谁啊” 007认错 陌生的女人停止了哭泣,转身看向下人身后的苏老爷,苏老爷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温柔的对苏锦娘说“女儿,那是你娘,你不认识了?” “我娘”苏锦娘痴痴道“那她是我娘,你是谁啊!” 苏老爷和苏夫人都吓坏了,以为苏锦娘的了什么他们没见过的病,赶忙让下人去找洛阳城最好的大夫来给苏锦娘治病。 三天后来了一个郎中,他拿过苏锦娘的手臂为她诊脉,苏锦娘不闹也不哭,静静的看着他。 半个时辰后,郎中放下苏锦娘的手臂站起身叹了口气,苏夫人以为女儿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吓的痛哭,苏老爷赶忙问大夫苏锦娘的病是什么情况,郎中连忙说道“大小姐的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哀伤过度,伤及了心脉,导致思绪混乱!” 苏老爷听大夫说自己的心爱女儿没什么事立马高兴了起来,但是苏夫人担心的问“怎么才能将锦娘治愈呢!” 郎中说“据我所知,全天下除了在下没有人会治这个病” 苏老爷听郎中这么说连忙给他安排住处,好酒好菜招待这位医术高超的郎中。 安排好了郎中,全家人坐在一起,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又是欣喜,又是难过,欣喜的事苏锦娘没事,只是别再让她想起伤心往事就可以了,难过的事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苏家大小姐竟然连人都不认识了,苏老爷和苏夫人每每想起这件事都忍不住暗自落泪。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苏家人都刻意回避让苏锦娘想起以前的不愉快,本以为选择逃避就会让苏锦娘痊愈,却没想到让苏家一直躲避不仅的事竟让自己找上门来了。 当时正是秋末初冬,大雪迟迟不来,季沐阳站在苏家门前被十几个下人拦在门外,那些平日受了季沐阳恩惠的下人如今也对季沐阳另眼看待了,因为他们知道,季沐阳再也不会成为他们新的主人了。 季沐阳朝苏家大喊,恳求苏家能原谅他,要不然就一直站在这不走了,季沐阳的大喊大叫,苏老爷忍了,可是当他知道季沐阳站在门前不走了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拿着刀气冲冲的跑出来质问季沐阳。 “你这一跪算怎么回事,明明是你季沐阳对不起我女儿,现在好像我女儿对不起你一样” “苏老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季沐阳一直在乞求苏老爷的原谅,可是大错已铸并不是一句原谅就能轻易改变的。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女儿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苏夫人也跟着冲了出来,她越说越伤心,竟然当着季沐阳的面哭了起来。 苏夫人的哭泣让季沐阳更加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当苏老爷的剑刺向他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或许这一剑能救赎他的罪孽吧! “住手”熟悉的声音适时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舒了一口气,也让苏老爷手中剑停在了半空中。 顺着声音望去,苏老爷起初脸上疑惑一下见变成了鄙夷。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季天罡季大人啊!” 季天罡傲慢的看着苏老爷“我季天罡的日子也是你说伤就伤的?” 苏老爷冷笑道“难道你想代子受罚” 季天罡将季沐阳搀到一边“真是笑话,我季家世受皇恩。要惩罚也轮不到你!” 苏老爷将剑交给下人“没想到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跑到我苏家门前舔着脸说世受皇恩,如果你记得世受皇恩就不会把洛阳诸城给丢了,如果你记得世受皇恩就不会让你的公子去娶公主来企图逃脱你的罪责,你季家什么样我不管,但是请你管教好你的公子不要到别人家里,你看看我女儿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苏老爷一脸委屈的说着,季沐阳同情的拍着苏老爷的肩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提他干什么!” 苏老爷将季天罡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呵斥道“少在这跟我假惺惺的!” “好好好”季天罡意味深长的道“真是不识抬举,季沐阳认错也认了,我也非常礼贤下士,你还想我怎么样!” 苏老爷看到季天罡这么轻描淡写的诉说一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要让你家破人亡!” 008排挤 季天罡被“家破人亡”四个字激怒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眼看就要和苏老爷厮打在一起却被下人们各自拉开,两家人也没趣的回了家。 苏老爷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案前,气头上他将下人端过来的茶杯打翻在地,下人吓坏了,这时苏夫人走进来使了个颜色让下人出去了。 “你跟季天罡那头倔驴较劲干嘛啊,都三十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啊。软硬不吃,点火就着” 苏老爷对于苏夫人的劝解并不放在心上,他气愤的说“当年我俩同朝为官,他武我文,就因为我体谅百姓的艰苦,不赞成他说的增加军费他就污蔑我,让皇上把我贬到了洛阳”话音刚落,苏老爷叹着气摇着头像是有血多的苦楚还没有倒出来。 “算了,不要再想了”苏夫人劝道 “你去给我磨墨“ “你要写什么?” “我要给皇上写奏折,皇上肯定不知道他丢城池的个中原委,我要写给皇上看” 苏夫人劝阻道“这事跟咱没关系,更何况人家是皇上的皇亲国戚,你别再惹火上身” “惹火上身?”苏老爷冷笑道“我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惹火上身四个字怎么写,不要啰嗦了,快去给我磨墨” 在书房不远处的苏锦娘听到书房有人在争吵于是走进去看个究竟。苏老爷和苏夫人看到她后停止了争执,苏夫人走到苏锦娘面前“你怎么来了锦娘“ 苏锦娘眨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冒失了不该推门就进来,可是一股劲上来就是控制不住,她又想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可是又无从下口。 “娘,我没事,我去玩了“苏锦娘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苏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叹着气“锦娘以前不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她转头去看苏老爷,这时他已经老泪纵痕。 此刻,苏家父女所在的房屋顶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书房内所发生的一切。 季天罡回到家中立马让季沐阳跪在自己前面,季沐阳虽然不情愿但是迫于他的威严还是跪了下去。 季天罡看着跪着的季沐阳更加生气了,指着季沐阳的鼻子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站在人家门前赖着不走!真是丢尽了我们季家的脸” 季天罡越说越激动,早年间胸口在战场上留下的箭伤好像复发了,季沐阳看着季天罡捂着胸口,脸上的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本想顶撞几句的刹那间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这时禁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妙龄女子领着三岁大的孩子走了进来,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与季沐阳一般大的年纪却已经是季天罡的夫人,季沐阳的小妈了。 原来,季天罡的原配夫人也就是季天罡的母亲去世的早,在季天罡七岁那年,月娥从丫鬟上位成了夫人,成了夫人的月娥百般的不待见季沐阳,她一直想生个儿子来取代季沐阳在季天罡心中的位置,直至三年前季沐春出生,这个孩子身上的每一处,以及脾气秉性都像极了季天罡,这让季天罡视季沐春为珍宝,对月娥也就越发看重了却也渐渐冷落了季沐阳。 季沐春看到哥哥季沐阳跪在地上便爬上去装作骑马的样子,在他的背上吆喝着架,快跑。 月娥看到季沐春这么淘气不禁乐了出来叫季沐春小心点别掉下来,给了季沐阳一个白眼转过头对季天罡关心道“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当年冲锋陷阵的将军呢,有些东西能不看就不看,能少管就少管” 听到月娥这么说,季天罡像是要发作的箭伤慢慢平息了许多,他再次指着季沐阳骂道“你这个不孝子” 月娥笑道“沐阳不孝,不是还有沐春吗。刚才我也听见了,我劝一句眼不见心不烦”话音刚落,月娥凑到季天罡耳边小声道“季家出资重修的伽蓝寺就要完工了,咱们这边得出个人看着别出什么事,这也是伽蓝寺长老的意思。沐阳是季家长子能代表季家,也有能力替季家分担一些事,况且现在又出来这样的事,对季家名声不好,你看要不要让他先去伽蓝寺避一避” 季天罡听了月娥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他起身走到季沐阳面前说道“别在这跪着了,我不原谅你,但是你可以去佛祖面前,看他原不原谅你” 季沐阳看着季天罡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季天罡对于季沐阳的不理解视作为挑衅,眼看父子之间就要爆发新一轮的战争,月娥将季沐春从季沐阳悲伤抱起来说道“老爷在给你台阶下,快答应一声,别让老爷子在生气了!” 季沐阳明白懂了月娥的意思,跟父亲拜别后便回到自己房间整理行李。 季沐阳走后,月娥领着季沐春哄着季天罡,在月娥的调动下,季天罡明显高兴了许多。 月娥看着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季天罡与被自己排挤走的季沐阳,想想晚上都睡不着觉,如果季沐阳哪天突然死在了伽蓝寺,那季家的财产还不都是自己和季沐春的,想到这她便不再想了,因为她怕自己把自己乐死,可是贪婪的月娥不会想到,季家正在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009喜欢(上) 季沐阳收拾好包袱,顺便拿了那条手帕一起带走,因为他觉得这手帕就像是他的记忆,既然记忆割舍不掉,那这带不走的也只能带走了。 跟着季沐阳一起长大的下人,三儿看着季沐阳要走心里酸酸的很是舍不得,从家门口一直苦到官道,季沐阳问他你哭啥,他也不说话,一直就哭个不停。 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在离别的时候,三儿哭的愈加伤心,季沐阳怕他哭坏了自己骗他一起做个游戏,从一数到一百然后来找自己,三儿一本正经的数了起来,丝毫察觉不到季沐阳已经走的很远了,远到他在想去找已经什么都找不到了。 季沐阳从小没出过家门,也不熟悉官道,走着走着便迷了路,不知怎的又走回到了洛阳。 季沐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像苏锦娘做告别,他想去做这件事,可是他又害怕做了之后自己一心软就走不了了,也只能偷偷的跑到苏家后门站在墙头上远远的望着苏锦娘,哪怕只是看一眼他都觉得很满足。 苏锦娘今天喝了药精神也渐渐好多了,喜鸳带她出来赏一下这几天下的落雪,刚一出门苏锦娘就打了一个寒颤,喜鸳怕他受风寒跟她说:站着别动,自己转身回去取衣服准备给苏锦娘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锦娘感觉越来越冷,也不见喜鸳回来,她只好自顾自的蹲在地上,捡一把雪向上一扬,雪花四溅,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面,这画面季沐阳也看在眼里,又喜又悲。 当时正值正午,阳光照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晒得刺眼,苏锦娘也感觉到眼睛有些不舒服,揉了揉感觉好了些,可是这好些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睛除了黑色外,什么颜色都看不清了。 苏锦娘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然后慢悠悠的爬起来,努力的寻找的支撑,他怕自己又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季沐阳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想跳到墙内去把心爱的苏锦娘扶起来,可是他又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正当季沐阳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男人从苏锦娘的身后出现,轻轻的将苏锦娘扶起来,然后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花,那关心,格外细致。 季沐阳知道苏家上上下下的一切,包括下人长什么样子他都心知肚明,可是再看这个人的穿着并不像一个下人,可是他也没听说苏家最近来了什么人,想到这,季沐阳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怎么,你喜欢下雪吗,非要来个亲密接触”男子道“喜鸳呢” 男子说话慢条细理,但苏锦娘一字一句听的真真切切,声音温暖如春像是融化了她被冻的心,他揉了揉眼睛道笑道:“这死丫头,说是给我取衣服去了到现在也不见回来,说不定是跟哪个下人鬼混去了,看来怪我平时管教不严” 说着,苏锦娘下意识的抓住男子的手,企图找到一个支撑,而男子也没拒绝。 “对了,你在我家住的这些日子为我治病我还没谢谢你呢!” “谈什么谢啊,治病救人是我们这些大夫的职业”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梁如言,我先祖是夏朝皇帝身边的御医,给皇上治过病!” “梁如言!”苏锦娘念叨着这个名字,却又一个不小心险些栽倒,梁如言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眼睛看不到了吗?” 苏锦娘叹了口气:“我坦言什么都知道的人!” 梁如言笑了笑道:“我是大夫,没办法,我能看穿一切”他见苏锦娘脸上仍然保持着习惯性的微笑他接着对苏锦娘说道:“外面凉,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喜鸳从屋子里出来拿了件衣服披在苏锦娘身上,苏锦娘数落道:“死丫头你怎么才回来!” 梁如言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上拿开,喜鸳也习惯的挽起苏锦娘的手一边走一边道:“我就是故意不出来,看看你和梁先生都说了些什么,都做了些什么!” 苏锦娘无奈的笑了笑,那手指在喜鸢的头上点了两下表示惩罚。 010喜欢(下) 季沐阳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切发生了什么,唯利是图的苏老爷一定给苏锦娘找了一个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还让苏老爷着实满意,想到这复杂的关系,季沐阳的心随着冬天的凉气也冰冻了半截,他含在眼里的泪也随着死心两个字蒸发了,他知道她过的很好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他可以安心的去他的珈蓝寺了。 三个人回到屋子里,喜鸳扶着苏锦娘做到椅子上。 “眼睛看不清了吗?”梁如言看着苏锦娘轻声问道 梁如言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试探着在她眼前摇晃了一下,好像没有一点反应不然苏锦娘也不会直摇头表示看不到。 苏锦娘以为自己瞎了,吓得自顾自的哭了起来,梁如言最受不了女人哭泣,她这一哭将梁如言弄的手足无措,又是唱戏,又是讲故事,插科打诨使劲浑身解数终于把她哄好了。 惊慌失措的梁如言恢复淡定,他腾出双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叹气道:“太不容易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苏锦娘扑哧一笑:你要是治不好我的眼睛,我还哭,我让我爹爹把你赶出去,你被我爹赶了出去看以后在洛阳谁还敢你治病” 苏锦娘的玩笑让梁如言很受用,他像哄孩子一样对苏锦娘说道:“好好好,奴才遵命,奴才这就给主子治病” 梁如言搬了把椅子坐在苏锦娘对面,手指轻轻拨开苏锦娘的眼皮,严肃的看着苏锦娘眼中的病变。 喜鸳本打算给苏锦娘端杯茶暖暖身子,可是刚把茶杯端到苏锦娘面前就看到梁如言把苏锦娘的眼白翻开顿时吓了一跳,将茶杯掉在地上。妈呀一声。 茶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吓了梁如言一身冷汗:“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喜鸳指着梁如言没好气的说:“你欺负我们家小姐” 梁如言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这么大顶帽子当然是不爽,可是没等他反驳,苏锦娘解释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他在看我看病呢!” 听到苏锦娘的解释,喜鸳半信半疑,她一边收拾茶杯的碎片一遍喃喃自语道:明明……明明是我看到了,小姐还不承认……” 听到喜鸳的抱怨,梁如言和苏锦娘不禁相视一笑。 梁如言拉过喜鸳让她坐在自己旁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喜鸳开始有些不习惯,但转念一想可以坐在这么帅的人身边也没什么,只是心忍不住的跳而已,喜鸢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把身子尽量坐直。 梁如言拨开她的眼皮道:“诺,我刚才就这样” 喜鸳羞红了脸:“我只是一个小丫鬟,你你爱亲谁亲谁,爱扒开谁的眼皮看就扒开谁的眼皮看,我也管不了” 喜鸳起身准备走,他冷不丁一起身,梁如言正准备向苏锦娘‘告状’他的脸刚转回来,本来就挨着很近两个人,两个人的四片唇不经意的对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着对方,要不是苏锦娘打破了僵局两个人说不定早已经挖个地缝溜走了。 喜鸳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两个人说:“老爷叫我了,我该去忙了” 011三娘 季沐阳在路上走了一个月,以天为盖地为炉的日子他也觉得还算不错,平时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他吃上一些粗茶淡饭,有时候没得吃饿着肚子的感觉也算不错。 在距离珈蓝寺还有半天时间的时候,季沐阳不打算走了,他决定找一个地方洗一洗,换一身干净衣服,以便虔诚的去见佛祖。 翻过一座山,季沐阳看到一家驿站,看样子还不错,可是他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驿站,只是累成狗的季沐阳来不起多想就匆匆的跑了进去。 这家驿站是一个叫宋三娘的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开的,宋三娘有个丈夫叫孙新,平时老实巴交,对宋三娘也还不错。 可是荒山野岭平时也没多少人经过,就算经过喝杯茶也没多少钱,于是两个人商量凡是路过的人在他们的茶水里都放上蒙汗药,将进店的客人药倒,有钱的拿钱,没钱的将这人做成人肉包子。 不知道情况的来往路人,没吃过这样美味的包子便不自觉的多要几屉,一来二去宋三娘的生意赚的是盆满钵满。 此刻,宋三娘打量着这个浑身布满污垢,衣衫不整的年轻人,长得还算标致,肌肉也很发达,要不是将这个人做成包子,宋三娘很乐意与季沐阳做一些爱做的事。 宋三娘轻佻的动作与妩媚的眼神让季沐阳很不适应,他坐立不安很想起身就走,只是肩膀被三娘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 “官人急个什么,奴家还能吃了你不成”三娘眼神上下扫着季沐阳言语轻佻的说 季沐阳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穷乡僻壤好像没什么好吃的,委屈了我的肚子可不是好玩的” 三娘轻声细语道:“官人说的哪里话,你进的我的店来便就是我的客人,我便有义务好酒好菜的招待官人,官人稍作,先喝着茶,奴才去去就来” 给季沐阳倒了一杯茶后,三娘轻飘飘的走进厨房,不过她不是准备吃的去了,而是看看她到的这杯茶能不能药倒季沐阳。 三娘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两位差人,穿着官家的衣服,身上背着包袱好像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季沐阳自打见到三娘后就觉得这个驿站不太正常,正好两位差人来了,索性就让这两位差人抓了三娘,正想着,三娘端着饭菜出来了。 “官人久等了,我们这有的是好酒好菜只管吃便是……哎呦两位当差的来到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季沐阳暗暗的叹着气,心里佩服着三娘的圆滑。 两个差人一胖一瘦,胖差人看着三娘直流口水,瘦差人很精明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他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放心的对三娘说道:“我二人从洛阳来,往京城去,一路上风尘仆仆不曾耽搁,只是赶了几日的路难免有些人困马乏,我们也不知吃些什么,只是你有什么,我便吃一些,吃完了我俩便早早上路” 瘦差人的话让三娘听了很舒服,她眉开眼笑扭着屁股去了厨房,看着三娘远去的背影,瘦差人转过身训斥胖差人:你精明点,看什么人说什么话,别只顾傻笑,好事也让你办砸了。 胖差人撇着大嘴一脸不高兴的对瘦差人说:苏老爷太小气了,给我的银子也太少了,还不够我…… 没等胖差人说完,瘦差人捂住了他的嘴像是胖差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季沐阳坐在一旁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两位差人从洛阳到京城送东西是受了苏家的差遣,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于是他装作喝酒的样子,不一会便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三娘很高兴,没想到这少量的蒙汗药也会有效果,她准备把季沐阳抬到厨房,却看到两位差人拿着刀走到了季沐阳的面前,三娘觉得事情不妙,他故意装作惊恐的样子躲在了厨房里想看看这两个人想干什么。 瘦差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在季沐阳的面前比划着:好你个季沐阳,真是让我们好找,苏老爷给皇上的奏折举报你季家十大罪状,你季家在劫难逃,苏老爷知道你小子鬼心眼多特地让我们来这找你灭口,省的留下祸患。 说着瘦差人举刀就要杀了季沐阳,三娘从厨房里跑出来施展珈蓝寺僧人交给她的功夫,打的两位差人屁滚尿流,在两位差人落荒而逃的时候,胖差人身上的包袱也掉落到了地上。 三娘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份盖了玉玺的奏折和一份诏书,三娘看着诏书,当她看到最后一段时大惊失色。 盖季家连失诸城,欺君罔上,现诛杀季家满门,灭其三族,钦此 三娘看完诏书连忙招来一盆水企图浇醒被自己药翻的季沐阳,可能是一连几日的奔波让季沐阳太累了,他居然躺在地上睡着了,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三娘不在对季沐阳有任何加害的想法,反倒觉得这个人挺可怜,他招呼厨房里的孙新一起将季沐阳抬到了床上,看着熟睡的季沐阳三娘不免有些春心荡漾,她鼓足了勇气在孙新面前吻了季沐阳的嘴唇,这一吻就让三娘神魂颠倒。 这么多年了我得到了你的人,可是我还是没得到你的心。孙新看着三娘默默的对自己说。 012阴谋 不知不觉,季沐阳昏睡已经有两天了,季沐阳慢慢从两个人的争吵中醒了过来,他朝门外望去,是三娘和孙鑫在吵架,大概意思是孙新不让季沐阳留在这,三娘非要季沐阳留在这了,为了到底要不要季沐阳留在这,于是两个人吵起来了。 季沐阳跌跌撞撞走下床,推开房门,两个人似乎没发现他仍在继续争吵,季沐阳清了清嗓子,这时三娘和孙新才发现一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已经很久了,孙新看着季沐阳对三娘说:现在人也醒了,你也该走了吧! 三娘挎着季沐阳的胳膊反驳道:“就不走,就不走,这个驿站是我出钱盖的,我不让走谁也不能让他走” 孙新气急败坏的道:那你还是属于我的呢! 三娘调皮的道:“我是你的,他是我的,我们谁都不能走” 季沐阳愣愣的站在原地被人指来指去有些尴尬,他支支吾吾的说:我想我还是走吧,我也不想你俩因为我吵成这样! “不能走,走什么呀!”三娘拉住企图离开的季沐阳 “你不能不让他走,他身上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你还要留他到什么时候” 季沐阳听到孙新这么说立即紧张了起来,他质问孙新:你刚才什么?什么血海深仇,你说明白点。 三娘一个劲地朝孙兴使眼色,怪他说漏了嘴,孙新也是好心,只是让他解释他也解释不明白,他默默从一旁拿出胖瘦差人遗落的包裹。 季沐阳迫不及待的将包裹打开,一目十行,看的季沐阳不禁心痛了起来,他对两个人怒吼并质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两天吧!”三娘花容失色道 “为什么不叫醒我!” 巨大的打击让季沐阳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勉强的从身体里迸发出的这几个字让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季沐阳转身离开驿站,准备回洛阳。心中恨恨的道,苏老狗,我要你的命。 孙新和三娘拼命按住冲动的季沐阳,这不仅没让季沐阳静下来反而一脚将三娘踹到一边,三娘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季沐阳赶忙将三娘抬到屋子里,孙新拿出治吐血的药给季沐阳,一句话没说自顾自的出去了。 半柱香之后三娘慢慢苏醒,季沐阳轻声问道:还痛吗? 三娘摇摇头:“我疼只是身体,而有些人疼的却是心” 季沐阳坐在三娘身旁看着家的方向咬着牙道:我要报仇 三娘有气无力道:“报仇是要报的但是千万要珍惜身体,别伤了自己,就算为了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千万别冲动,别做傻逼” 季沐阳冷笑道:爱我的人? 三娘羞红了脸假装整理凌乱的头发:“没……没什么!” 季沐阳哄着三娘睡着了,刚出门就看到一旁像是在生气的孙新,他走到孙新面前轻轻的拍着他的肩道:“对他好点” 孙新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季沐阳走后,孙新走进房间看着三娘看着季沐阳走的方向默默流着泪,孙新轻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三娘突然吼道:“老娘要你管” 洛阳城外,胖瘦差人来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面前,将军看着两个人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瘦差人拱手道:“启禀将军,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如果不出意外,季家已经被满门抄斩,诛杀三族了” 胖差人紧接着道:“将军的离间计果然高明,谁也不会想到是您要了季家的命,杨坚也不会想到是他自毁了长城” 将军听着胖瘦差人的马屁什么也没说,炯炯有神的看着洛阳城的方向,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 013冤家 带着仇恨,带着家人都被杀光的仇恨,季沐阳向着家的方向跑去,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他就像逐日的夸父不知疲惫的跑下去,他知道就算跑回去也无法拯救这个事实,但他不会回避,或许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吧! 就像小草知道自己会枯萎甚至会被烈火焚身它也一定会茁壮生长,就像飞蛾明知道火的伤痛可以毁掉它的一切,它也会奋不顾身,就像季沐阳回到洛阳会看到家中的他不愿看到的一切,他仍然要面对,因为他是男人,因为他是丈夫,因为他的儿子。 说到父亲,季天罡三个字对季沐阳来说始终是坐大山,难以逾越,记忆中的父亲总是不苟言笑,记忆中的父亲肩膀总是最高点,就算看不到前方的路也没有关系,因为有父亲,他就像个巨人像个无所不知的人。 奔跑中的季沐阳像极了传说中的巨人,每一滴眼泪都是一个他对父亲的思念。求你不要走,我还有话未说完,求你再责骂我,我很年轻,我还会犯错,求你在借给我你的肩膀,哪怕是靠一靠,因为没有你,我会疲惫。 记忆中的父亲越走越远,季沐阳来不及跑上前抓着他的手做一个道别,越走越远的父亲还是走了,没留下只言片语,没留下一丝微笑甚至痛苦。 一个山坡,季沐阳一个没留神从上面滚了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面朝下的他始终没能站起来,或许让他倒下的不是这个斜坡而是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没错,他是男人,但他也是个孩子,他是脆弱的。 他哭了。泪一并汇到一起孤注一掷,他哭的很大声,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没错,一定是这样。 哭够了,嗓子哭哑了,他默默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擦了擦眼中的泪,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哭够了就爬起来再摔倒在爬起来继续朝前走。 这是父亲在的时候跟季沐阳说的话,他到现在都记得,不曾忘却。 季沐阳站起身看着家的方向,很近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不能让敌人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他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曾经被击倒过,他要敌人看到自己是以怎样的姿态战胜他们的。 回到洛阳,洛阳的百姓看到季沐阳都纷纷让开一条路,一个小孩平时跟季沐阳关系不错,他看到季沐阳回来了,主动把自己手里的吃的给季沐阳,季沐阳刚要接过来,就被这这孩子的母亲一把抱走,边走变道:“以后离他们家远点,在招来杀身之祸” 他们都对季沐阳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着,他们都对这个人嗤之以鼻。 季沐阳看着洛阳城的百姓大声道:“各位街坊邻居,我季沐阳得季家祖宗保佑,没死逃过一劫,今天回来是要报仇的,是苏辰良上奏朝廷杀了我全家,此仇不报不共戴天,大家都承蒙我季家恩惠多年,希望大家替我爹,替我季家满门讨个公道” 季沐阳慷慨激昂的对洛阳城的百姓演讲打动了学多还有良知的人,他们群情激愤跟季沐阳去了苏家,苏家的下人们得到消息,早早的准备好东西抵抗着季沐阳的到来。 “你们让苏老狗出来,让他以死谢罪,否则我踏平苏家那一刻,连你们一块杀了,否则别怪我心狠!” 平日和季沐阳关系都不错的下人大着胆子对季沐阳说道:“季大爷,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您节哀,可是这事也别往我们老爷身上赖啊,他不是这样的人!” “住口!”季沐阳厉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敢袒护那条老狗” 下人小心翼翼的道:“您说证据,证据在哪,您拿出来,如果真是这样,报仇是应该的,我们不拦着你,如果不是这样,您冤枉了苏老爷我们可不答应” “对,我们可不答应”下人们附和着 季沐阳信心满满的从背后拿出包袱,打开包袱,诏书和奏折在下人们的叫嚣下被季沐阳缓缓道来,念罢,众人哗然,并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先稳住季沐阳,剩下的人拿着奏折和诏书去跟苏老爷说。 苏老爷在屋里吓得不行,下人们将苏老爷从桌子里抬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抖动已经连东西都拿不稳了,下人们只好给他一字一句的给他念。 念完后苏老爷脸都吓白了,苏夫人也吓哭了,她一边哭一边道:“这是哪个冤家,这么冤枉我们,可不得了了” 苏老爷慌张之余也开始反思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那天晚上他明明叫下人把那份奏折扔了,难道下人没扔? “你去,把王二叫来!” “王二?哪个王二?”下人疑惑的问 “就是那天我在集市上抱住我和夫人跟我说自己有多惨多惨的那个要饭的王二!” “那个王二啊!”下人若有所思:“昨天就走了,说是帮老爷置办东西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老爷要不要报官啊!” “报官?我看官老爷也不见得能把他找回来吧!”苏老爷叹气道 “老爷,这可怎么办那!”苏夫人哭泣道 “怎么办?事到如今这个劫是躲不过去了,我苏某人不能对不起苏家上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苏某一人面对那个季沐阳!” 苏老爷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苏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躲在一旁的苏锦娘被喜鸳紧紧的按在原地,不让她掺和这件事,但她还是没弄过苏锦娘,一个不留神苏锦娘跑到了苏老爷面前,瞪着眼睛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爹爹,所为何事烦恼!” 苏老爷看着苏锦娘叹气道:“你眼睛没事了!” 苏锦娘笑道:“梁大夫手段高明,几副药下去女人已经没事了!” 苏老爷愁眉不展道:“爹多希望你还是一个瞎子,这样就看不到世间烦恼事了!都是爹的错,是爹不好” 苏锦娘笑道:“怎么能是爹爹不好呢,爹爹有难处,当女儿的怎么能不理会呢,怎么可能看着爹爹被坏人诬陷!” 话音刚落,苏锦娘转身跑出大厅向苏府外跑去,苏家顿时乱作了一团,苏老爷对下人们吼道:“快!拦着她,别出事!” 可是哪里能拦得住呢,该面对的依然还是要面对,一直让苏老爷避之不及的事最终还是在一个万万没想到的时辰发生了。 恋人与恋人之间的重逢每天都会有无数种可能,当秋叶飘落,心中那个人会出现第一次约会的树下,拿着第一次相遇你送我的树叶等着你的出现,在潺潺的小河旁,他会看着一汪清澈的河水想起第一次相遇的面孔。 哪怕高山峻岭之间,我想也不会阻止两个相爱的人相遇吧! 今天是苏锦娘和季沐阳的重逢,两个人都不会想到对方会这样出现,此刻,季沐阳多想抱着苏锦娘说一声你还好吗? 可是,他不会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他的道德不允许自己爱上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 季沐阳看到苏锦娘有些尴尬,反倒苏锦娘不以为然,他看着季沐阳大吼:“你是谁,领着这些人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我不想和你对话,让苏老狗出来” “住口,我父亲岂是你这样的人能侮辱的”说完,苏锦娘从下人手里拿出佩刀对着季沐阳做出威胁的样子:“还不走吗,信不信我杀死你!” 季沐阳就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从未有过生命,就像他从未爱过一样。 既不爱,心不动,自然也就不会痛。 季沐阳从未感觉到胸口是那样的温热,带着颜色的温热从黑洞中慢慢流淌,带着些许味道,季沐阳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季沐阳知道也不知道那个曾经自己深爱的女孩正是将自己送进地狱的人。 季沐阳后退两步,左手拿着刀身,他怕苏锦娘在冲动之下在做出什么傻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谁教你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差异,仿佛看到了降生后的第一缕阳光,他看到的是那块疤。 在苏锦娘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神情,季沐阳从胸口拿出手帕,拿给苏锦娘看,希望能让她想起点什么。 “此手帕乃是姑娘当年遗留之物,小僧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苏锦娘捂着耳朵,努力不去听这个与她无关的世界,可是这个世界依然源源不断的输送她不想听的一切。 一刹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如同过河的白马,从眼中飘走的云烟。 苏锦娘无措的看着季沐阳朝他大喊:“沐阳你怎么了,我的剑是怎么插进你的胸口的!” 季沐阳忍痛将剑从体内拔出,看着带血的剑,季沐阳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他有许多话不会说,他轻声对苏锦娘说道。 有时候比胸口痛的不是裸露在外轻易划伤的皮肤,而是被我们小心翼翼保护起来却脆弱无比的那颗心,就算保护的在完美,轻轻一碰也会痛不欲生。 014秋心 季沐阳转过身对身后的洛阳百姓说道:“跟我冲进去杀了苏老狗” 这句话仿佛像魔法一般,洛阳城的百姓跟随者季沐阳冲进苏家。苏锦娘在人群中被冲掉了自我,她在拥挤的人群中好像迷离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 天气似乎有些转冷,呼啸而过的秋风像是在和苏锦娘叫嚣着什么,今天本该下雪的却迟迟没有下,也许该下点雪这样或者才能掩盖住谁不安的心情,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你想留也留不住,当苏锦娘感觉到自己身处地狱的时候,白色的雪花像是跟谁约好了一样,不期而至,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苏锦娘蹲下来,看着因为降临雪花而变成白色的大地,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掉到雪上用它的力量化解了寒冷。 此刻有谁能听懂自己的声音,没有人,也许自己都无法拯救自己,就这样吧,呵呵,就这样吧。 哭泣,咆哮,喊天喊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累了,静静的躺在地上,任由大雪将自己覆盖,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觉得自己一点点被带进深渊,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沉。 慢慢的她睡着了。 苏锦娘被埋在雪里,要不是喜鸳找到自己或许自己早已经被冻死了,当喜鸳把她从雪里救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苏锦娘的衣服是白的,皮肤是白的,眉毛是白的,甚至头发也变成了白色。 “小姐,小姐!——” 黑暗中,有人再叫苏锦娘,可是苏锦娘不愿起来,刚才在地府中她跟小鬼玩的挺好,但是那个小鬼把她带到奈何桥边一下给她推了下去,苏锦娘猛地醒了坐起来的时候吓了苏夫人一跳。 “孩子,你醒了!”苏夫人亲切的问道 “嗯!”苏锦娘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她觉得自己身心疲惫,但还是勉强下床走到梳妆台梳理自己心爱的头发。 可是喜鸳却抢先一步夺走了镜子,苏锦娘生气的骂道:“小妮子敢动我的东西了吧,拿来,给我!” 喜鸳看了苏夫人一眼,苏夫人点点头,喜鸳领会了她的意思,不情愿的将镜子递给苏锦娘,当她第一次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时候,她傻眼了,自己的头发竟然从黑色变成了白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有些崩溃,可是苏夫人和喜鸳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们都知道对不对”苏锦娘质问道 “我将小姐抬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您的头发白了,苏夫人吓坏了,把梁大夫找来,梁大夫说您是急火攻心,一时愁白了头发,没什么大碍,以后会好的” 不知道是幸与不幸,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自己虽然活着回来了,但是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这一定是老天爷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吧,或许是,或许不是。 老天爷给了你生命你不爱惜,当他心慈给你第二次生命时他就会从你身上拿走些什么,列如你能看到美好事物的眼睛,列如你曾经引以为傲的头发,没了这些,或许你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从黯然神伤中走出来,苏锦娘似乎想起一件事,他问喜鸳。 “我爹爹呢!” 喜鸳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赶忙安抚道:“小姐放心吧,季沐阳带人冲进来后,幸亏洛阳新任太守带人阻止了这场闹剧才没酿成什么大祸” “是呀,我们应该挑个日子当面好好谢谢太守大人!”苏夫人叹气道 也不知道季沐阳怎么样,苏锦娘心想。 两个时辰前。 季沐阳带着人冲进了苏府,苏老爷被下人带走躲进了一间密室,季沐阳怎么都不知道,情急之下他点了一把火企图烧了苏府,当他准备呼吁百姓扔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住手,苏家能是你说烧就烧的!” 顺着声音寻去,一个身穿官衣的大人站在自己面前训斥自己。 “他苏老狗杀了我季家满门,他人我找不到,他的家也就别想要了!” 洛阳太守听到季沐阳幼稚的话笑道:“季大人的死我也很难过,现在局势紧张,反贼王世充随时都可能攻进来,皇上怎么会听苏辰良一面之词而杀了自己的爱将” 季沐阳若有所思道:“大人的意思是?” “多余的话我不方便说,你快回家吧!” “回家?” 季沐阳叹气道:“家里人都死光了,无家可回” “我刚从你家过来,公主还活着,她在给你全家收尸” 洛阳太守的话季沐阳似乎没太听清,当洛阳太守朝他大吼,快走的时候,季沐阳这才缓过神来向家的方向跑去。 015面对 七岁那年,季沐阳跟着季天罡去视察军营。 当时正是今天这样的天气冷风刺骨,季沐阳一只小手拿着糖葫芦吃的满嘴的糖,另一只握在季天罡的手里。 季沐阳的母亲去世的早,在他的记忆中他也是这么拉着母亲的手吃着糖葫芦。 去往军营的路上,集市上闹哄哄的,季天罡在与附近百姓说话的功夫,季沐阳被人来人往的洪流撞了几下,惊魂未定的他在想找父亲就一定找不到了。 季沐阳当时吓坏了,心里一直叫着父亲,走三步退两步,以为这样就会找到父亲。 但是他绝望了,走了好久也没见到父亲的影子。 虽然这个季节是冬天,但季沐阳明显感觉到闷热,汗珠一个劲的往下掉,手里的糖葫芦已经吃不出甜味。 时间或许已经过去很久,他以为再也找不到父亲,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将是一个流浪的孩子正在慢慢死去。 他绝望的吃掉了整个不甜的糖葫芦,哭也哭了,吃了吃了,眼睛紧紧的闭着等死,因为睁开眼睛也看不到父亲。 “小少爷,你不回家在这干什么!” 一个卖炊饼的女人走到季沐阳面前,拿出一张饼递给季沐阳:“给,你是不是饿了!” 可能真的饿了,季沐阳狼吞虎咽的吃掉了整张炊饼,他擦去嘴角的油告诉卖炊饼的女人:“我找不到我爹了!” “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 “走,我带你去找!” 没等季沐阳反应过来,女人拉着他的手穿过人群,走在热闹的大街,季沐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相信这个女人,可能……可能她身上有自己母亲以前的影子吧! 就在距离季天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季沐阳听见父亲以及百姓正在焦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寻找着自己,季沐阳的心仿佛飞起来了,拉着女人的手奔向季天罡。 冷风阵阵吹在脸上,心跳加快,响个不停。 就在同样奔跑的路上,带着焦急和复杂的心绪回家,可是家那头却再也没有父亲的牵挂。 此刻,家的门就在自己眼前,用手轻轻推推就能看到父亲,可是一门之隔却已是两个世界。 季沐阳始终没有勇气去打开它,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门栓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季沐阳刚走进去门那头的世界让他大吃一惊。如意穿着孝服正在将季家人一个一个往棺椁里抬,虽然很吃力,虽然白色的孝服被染成鲜红,但他依然不知疲惫的样子。 季沐阳走过去告诉她别再干了,可是如意却像一个耄耋老者一样似乎耳朵根本听不见季沐阳的劝告,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尽可能的让季家人走的风光些。 季沐阳冲上去抱住她,此刻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辛苦你了!” 这句话好像治疗耳朵听不见的良药,刹那间,如意这些天的辛苦再也绷不住了,躲在季沐阳身体里痛哭起来。 “要哭就哭吧!别让难过陪伴你整个冬天!” 如意的哭泣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喷涌而出,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吧,也可能是心中有愧,总之她哭的真的很伤心,但是贵族的血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不能有失风范,但克制不住,悲伤以来,她只能将季沐阳的胳膊咬在嘴里,季沐阳虽然很痛,但没有写在脸上。 如意松开了季沐阳的胳膊,季沐阳擦了擦她嘴角的血:“咬够了吗!” 如意点点头:“这个印记是让你记住,我杨家欠你们季家的,如果你要报仇随时可以凭着这个印记杀了我!” 季沐阳安慰如意说:“苏老狗做的事与皇上无关,如果不是苏老狗无中生有我季家也不可能遭此大难,说起来,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累坏了吧!” 如意摇摇头:“我毕竟是季家的媳妇,这么做也是应该的,相比我的累,你的痛才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如果能代替我更愿意将你的痛变成我的痛” 季沐阳听了如意的话心头一暖将她抱得更紧了:“我怎敢将我的痛变成你的痛,如果你不幸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话说回来,我季沐阳何德何能娶了你这样的好媳妇” 如意安慰道:“还好,还有我们互相依靠” 季沐阳道:“是呀,余生我希望我们彼此不再有艰难,也不会有磨难,这些磨难已经够多了,我希望我们都好好地!” 如意笑着说:“将来我们还有生很多很多孩子,女孩就让她当公主,男孩就像你一样当个大将军!” “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们也该老了,死了……” “不许胡说”如意愤愤的打断他的话并加装生气的说:“谁在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谁是小狗!” 季沐阳一个劲的点头表示以后不再说这样的话,两个人有耳鬓厮磨了一阵,如意突然话锋一转对季沐阳道:“我在嫁进季家之前听人说过你心中早已有了那个她,名字我还记得,叫苏锦娘对吗!” 听到如意这么说,季沐阳脸色一变:“别再提她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小时候玩的过家家,跟长大娶妻生子是两码事,反正……反正我从未爱过她,你以后别再说了” 如意听着季沐阳的解释,笑了笑,然后满意的看着身后大门的方向。 大门的方向站着苏锦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她听到季沐阳回来了就马不停蹄的去看季沐阳,苏锦娘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从如意对季沐阳说生孩子之类的时候,她就一定站在那里了,两个人所说的话苏锦娘听得清清楚楚,本来想和解的苏锦娘却意外听到‘真相’接受不了现实的她,哭着跑回了家。 016葬礼 一天后,季家门口搭起了丧事棚。季家上下一切都被白色覆盖,季沐阳一身重孝在如意的簇拥下走出大门,负责送葬的把头大声高寒:“起灵喽!——” 季家门前的街道上,送葬的队伍两列排开,从远处望去似乎也望不到头,送葬的人拿着伞,扇,纸活。挽匾吹吹打打使洛阳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季沐阳执幡前面引路,爱乐高奏,纸钱飞扬,驻足观看的洛阳百姓无不为季天罡的忠,季天罡的孝,季家的惜而落泪。在惋惜的同时,一些百姓也自发加入到送葬的队伍中,送季家最后一程。 季沐阳执幡前行,没走多远下人跑过来:“少爷,前面是洛阳太守李楠的路祭棚” 太守府的路祭棚高燃白烛,季沐阳三叩九拜行大礼祭奠季家亡灵,完毕,季沐阳谢过李楠继续前行,没走出多远,下人到季沐阳面前说:“前面是朝廷的路祭棚” “朝廷的?” 季沐阳一脸诧异的看向跟再自己身后的李楠,李楠也是一脸疑惑没明白怎么回事。 季沐阳忙不迭的走到朝廷的路祭棚,未等跪拜就看到一个少年将军摸样的人拦在他面前骄傲的说。 “季沐阳,别看你家人都死光了,皇上依然设立一个路祭棚在这,不是因为皇上觉得对不起季家,而是因为皇上觉得季家忠心耿耿,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留了一条小命给你,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季沐阳跪在季家牌位面前三叩九拜,可是这叩拜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屈辱。但是为了如意他忍了。 少年将军无意间看到季沐阳身后的如意,先是一脸茫然,然后变成欣喜,这感觉就像儿时被丢弃的玩具无意间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 季沐阳起身拜谢少年将军,可是少年将军的目光却始终看着如意,季沐阳说了三遍‘多谢将军’少年将军才缓过神来。 送葬队伍离开了朝廷的路祭棚而少年将军却一脸不舍的望着如意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 路上,季沐阳问如意:“刚才那位将军看你的眼神。我感觉是你的旧相识” 如意道尴尬的对季沐阳解释道:“那个人是当朝丞相宇文化及的儿子天宝将军宇文成都” “原来是这样”季沐阳如有所思:“那我怎么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你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如意说:“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父皇从小将我俩指腹为婚,长大了他对我也是百般恩爱,我也知道早晚自己将是他的女人,可是造物弄人,宇文家的势力一天天做大,父皇为了制衡宇文家于是将我……” 如意不愿意往下说了,季沐阳知道她说的这些包括她没说的都是她不愿回想起来的就没在继续问下去。 送葬队伍吹吹打打,下人跑过来小声的对季沐阳说这话,季沐阳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连忙催促送葬队伍加紧前行,如意看出端倪问他:“前面好像有个路祭棚,咱们不去拜一拜吗,好歹也是人家一片心意” 季沐阳冷笑道:“那也得看是谁家的,要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就没必要了” 如意听出季沐阳话里的意思笑道:“那就更得拜了!”如意拉着季沐阳的手走进路祭棚。 苏家的下人给了季沐阳一个盛满酒的酒碗,季沐阳接过酒碗一饮而尽,下人将酒碗斟满,季沐阳将酒碗里的酒洒在路祭棚前,正当要按规矩摔酒碗的时候季沐阳突然看到了苏老爷,他顿时血脉喷张欲将酒碗扔向苏老爷。 苏老爷紧张的躲到下人身后,颤颤巍巍的说:“你别胡来,今天可是你家人出殡,洛阳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 季沐阳用酒碗指着苏老爷骂道:“看着更好,我今天就用你的命来祭奠我季家老少的亡魂” 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苏锦娘人群中走出来,虔诚的跪在季家的牌位前,她包着头发,季沐阳没认出来她,在如意的提醒下,季沐阳走到苏锦娘身后,望着熟悉的背影,他心中又欣喜又害怕。 “轮不到你在这里装假慈悲,要拜也轮不到你” 苏锦娘没理会季沐阳的谩骂,自顾自的将双手合十背诵经文,诵读完毕,苏锦娘双手合十依旧虔诚的跪着。 “我说话你没听到吗,这里轮不到你!” 苏锦娘的耳朵像是被外界隔绝了,她三叩九拜的完成了身为人子的季沐阳该完成的一切,她站起来看着季沐阳,季沐阳被苏锦娘改变了的外貌吓坏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听苏锦娘对自己说 “记得七岁那年,季大人有一颗爱如珍宝的参天大树,因为我的淘气把这棵树烧死了,本以为季大人会生我的气,没想到他不但不责怪我还亲切的问我有没有受伤,我过意不去问他为什么不提古树的事,季大人笑着对我说,死了就已经死了,责怪你它也不会复活,何况这棵树挡住了室内的阳光,现在它死了室内现在不是暖和多了吗!” 苏锦娘的故事对季沐阳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耐烦的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烧了季大人的古树给他换来了阳光,季大人用全家人的性命换来了你的安康,塞翁失马的道理你真的不懂吗” “少跟我说大道理,我全家人的命岂可同日而语”季沐阳怒气冲天道“我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跪,这里谁跪也轮不到你!” 苏锦娘紧锁眉头道:“我已经站起来了,而你却始终倒在家里人死去的阴影下没站起来,季大认身上的有点你怎么就学不到呢!” 季沐阳被苏锦娘呛得哑口无言只好放弃争辩继续执幡送葬。 看着季沐阳远走的背影,苏锦娘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是爱季沐阳的,若不知道她何以强撑着听他的无理取闹,但她的心终究是凉的,并且莫名的沉到寒渊,她终于明白,那样的爱情,终究是回不去了。 梁如言从人群中走到苏锦娘身边扶着强做镇定的她回到苏家,两个人在花园中坐了一回,梁如言努力的抚平着苏锦娘的情绪。 “努力调整呼吸,否则你的血气将会倒流,影响性命” 苏锦娘听着梁如言的指令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闭着眼睛看不到梁如言脸上花痴的表情,此刻的他比苏锦娘的呼吸还急促。 梁如言大着胆子凑到苏锦娘面前,苏锦娘虽然闭着眼睛感觉不到所发生的一切,但她能感觉到自己面前热乎乎的。 她好奇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梁如言噘着的嘴离自己还有一公分。 苏锦娘疑惑的看着梁如言,梁如言现在尴尬极了,脸色通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真的想要亲我的眼睛吗!” “对不起,我……” 苏锦娘没等梁如言说完重新闭上眼睛,身体绷直,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阳光调皮的射了进来照在苏锦娘的脸上,一副暖洋洋的样子,她像是受了神的指派来到人间,人间的一切不美好都好像与她无关,所有的阴霾都会被她打回原形,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梁如言在吻下苏锦娘的眼睛后温柔的说道。 017离别 送葬的队伍一直走出很远,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树林,季沐阳吩咐下人准备下葬,这时下人走到季沐阳面前说后面有一队人马一直跟着他们不知道要干什么。 季沐阳生怕这些人是盗墓的,于是领着几个下人去必经之路堵那群人,当那一队人马走离的很近的时候季沐阳才发现其中一个人他认识,还是刚刚认识的宇文成都。 “宇文将军亲自护送我家人灵柩真是感激不尽!” 宇文成都一脸不屑的看着季沐阳对他说:“你真是高估我了,我就是皇上派来看看的,谁家死人了,死了多少人,跟我可没有关系” 季沐阳知道宇文成都来者不善也不好把话说的太僵,他委婉的说道:“看也看了,送也送了,将军的好意我也心领了,请回吧!” 宇文成都冷笑道:“回?去哪啊,你东西还没给我,就让我回去?” “东西?”季沐阳明知故问的说道“不知道将军的什么东西丢了这么着急,将军尽管说,我去给你找” 宇文成都不耐烦的说:“还算你识相,如意在哪!” “你是说如意拿了你的宝贝?好,我马上找她要回来归还将军” 季沐阳找个借口开溜却被宇文成都手里的凤翅鎏金镗打倒在地上:“少跟我装傻,你就在这不许动,我让她自己出来” 寒冷的银枪对准季沐阳,季沐阳绝望的趴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 如意许久见不到季沐阳回来担心的很,于是跟下人交代了两句走出树林寻找季沐阳,她忽然看到季沐阳倒在地上被一个宇文成都模样的人用枪指着,如意慌忙的跑过去质问宇文成都:“你用枪指着我夫君干嘛”如意愤愤的说 宇文成都冷笑道:“你说放就放?哪那么容易!” “你要是不放了他我回去告诉父皇给你劈成两半!”如意放狠话道 “让我放了他也好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了他” “什么条件,我答应你”如意着急的说 “跟我回京城,让皇上把你娶给我!”宇文成都洋洋得意的道 “你休想让我嫁给你这种伪君子”如意骂道 宇文成都温和的说道:“如果你不回去我就将他们都杀了,如果你回去我可以给他一条狗命,我也不为难你,一炷香的时间给你们做决断,到了时间还没想出来怎么回答我,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宇文成都牵着马走到了一旁,如意扶起趴在地上的季沐阳:“有没有受伤” “你走吧,我以前都是骗你的”季沐阳冷不丁的说道 这句话足足让如意愣住有一回,季沐阳看到如意无动于衷的表情再次狠狠的说道:“你快滚那,我是个骗子,我以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你继续呆在我身边只会是我的累赘” 季沐阳的话如意泪流满面,每个字都像针扎在自己心里一样,心中的悲伤想让如意抱一抱季沐阳,季沐阳冷冷的推开如意,如意被季沐阳推倒,她没有站起来越发哭的伤心。 季沐阳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公主生活的她跟着自己肯定会吃苦,季沐阳不想让如意吃苦,季沐阳想让如意幸福,可是季沐阳现在给不了。 或许,在对的时间放手才是对爱的人真正的关怀。 季沐阳坐到如意身边将她搂入怀中:“别哭了,回去好好孝顺你父皇,别等什么都没了在去孝顺就什么都晚了,别哭了,答应我,没有我的日子也要坚强,好吗!” 如意停止了哭泣不情愿的点着头,她带着哭腔说道:“我的看得出来宇文成都恨你入骨,我走之后他一定会杀你的,我向父皇要一块免死金牌,金牌拿在手里谁都杀不了你了”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对方。就算有前言无语也都融化在这依偎下,不多说也不多做,只要依偎着就已十分美好。 此刻,爱在经历过后变得越发坚强。 018奸臣 都说隋朝的第二任皇帝叫杨广。为人残暴,骄奢淫逸,昏庸无道,其罪行累累堪比商朝最后一任帝王帝辛纣王,杨广为了他满足后宫,真正做到后宫佳丽三千的*,他派丞相宇文化及广选天下美女,十六岁以上通通进宫。 虽然杨广为人很残暴,但是他有一样雅兴,那就是画画尤其是画美女,不知道画的好不好,但是如果自己画的美女跟自己画上所画的人不像,杨广会生气责备这美女欺君,没长成自己画的模样,哪怕这个美女再漂亮,杨广都不会再看一眼,而是立刻杀掉,从新找一个供自己画像的人。 这天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将白天上朝递上来的奏折念给杨广听,杨广正在专心作画根本没有时间听,宇文父子便专拣一些无关紧要歌功颂德的事念给杨广。 当杨广的画像画到最后一笔时,因为他的不耐烦而画错了一个细节,杨广扔下画笔一副懊恼的样子:“天呐,朕的画被画成这样,看来又得重新画了!” 跪在地上的宇文化及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的宇文成都然后站起身拿起杨广扔下的画笔,在这幅杨广画坏了的落款处写了‘宇文化及’四个字,然后将画笔还给杨广。 “陛下从来没画过这样的画,这幅画只是老臣拿来给陛下点阅的,老臣的画像跟陛下的画一个画风真是老臣的福分啊!” 说完,宇文化及叩拜杨广口中山呼万岁。 杨广被宇文化及逗得哈哈大笑,心中的恼怒全无,就在这时,宇文成都的启奏打破了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 “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宇文化及直起身紧张的看着宇文成都,杨广收起笑容正襟危坐一副帝王之相的看着宇文成都:“天宝将军有事就说吧!” 宇文成都缓缓说道“陛下可否想见如意公主” 听到如意的名字杨广突然有些紧张:“如意!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宇文成都答道:“公主很好,已经被臣带回来了!” 杨广听到如意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他让太监去公主府把如意找来,很长时间没见了他打算和自己的女儿叙叙旧。 正在杨广沉浸在父女相会的喜悦当中时,宇文成都打断杨广继续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今天是季家被满门抄斩的头七!” 听到季家两个字,杨广眉头紧锁道:“季天罡英勇善战,智勇无敌,是朕一直以来信任的人,如果不是通敌卖国,朕也不会杀了他全家”说到这,杨广情不自禁的悲伤起来。 宇文成都道:“陛下不用伤心,像这种不忠之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杨广擦拭着眼角的眼泪道:“他家还有什么人吗?” “回避下!”宇文成都说“季天罡还有一个儿子在,只是顾念他是公主的丈夫所以留了他一命!” “你说的是季沐阳!”杨广疑惑道 “正是”宇文化及抢过话语道“当初季天罡手握兵权,刚愎自用视皇上如无物,强行将公主许配给季沐阳,让公主受了委屈,让皇家蒙羞,如今兵权回到陛下手里,陛下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宇文化及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奸臣,一番话下来就像一把利刃直插杨广的咽喉,让他喘不过气来有一种危机感,如果杨广中计,不仅季沐阳性命不保,就连季天罡在朝中的余党,天天为其请命平凡的大臣都会被清理掉,到时候宇文家一家独大,就可以控制整个朝廷了。 杨广听到宇文化及的话顿时暴跳如雷,他掀翻朝案下令道:“将季沐阳以及朝中所有季天罡一党统统给朕杀了,一个都不留!” “是!” 父子二人领命准备起身下殿,眼看一场腥风血雨就不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宇文父子心中的算计。 “慢着!”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如意慌忙的走了过来。 杨广看到如意后一副欣喜如狂的样子,他起身迎接,爱女情深溢于言表。 “如意不在府里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父皇还有事呢!” 如意撒娇道:“父皇,你真的要处死如意的丈夫吗!” 一句话把杨广问呆了,他喘了口粗气道:“朕没有,朕跟他们闹着玩呢!” 宇文化及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如果如意劝说成功,那么自己刚才那番话就前功尽弃了,他不能让如意得逞,于是他打断两人的谈话。 “陛下,三日前,洛阳城的百姓见到季沐阳为全家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场面之大隋朝开朝以来亘古未有,所到之处洛阳百姓无不哀嚎痛哭,他季沐阳举行这么大的葬礼是否对陛下的惩罚有所不难,是否包藏祸心还未曾而知!” 如意不满宇文化及的说辞,上前争辩道:“那场葬礼我也在,你是不是也要说我有嫌疑!” “老臣不敢!”宇文化及诚惶诚恐的道 “好了好了!”杨广赶紧打圆场“不就是一场葬礼吗,当儿子表表孝心有什么不对的,爱卿多虑了!” “是是!”宇文化及附和着 话音刚落,宇文成都向前一步说道:“陛下可曾想过那么多人为季沐阳送行,说明季家在洛阳百姓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可是人心那侧谁都说不准季沐阳哪天在洛阳反了,会有多少人呼应,陛下的一时心软酿成的可是大祸啊!” 如意愤怒的看着宇文成都冷嘲道:“没想到大将军手上功夫了得,嘴上的功夫也不错,血口喷人这么快就学会了!” “公主谬赞了”宇文成都说 “你们别说了”杨广打断两个人的争辩做出决断:“朕意已决,此人不能留,天宝将军,给朕杀了他,以绝后患” 宇文成都准备向外走,如意再次叫住他并跪在杨广面前。 “父皇,一日夫妻百日恩,您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就不能饶了他吗?” 杨广严厉的说道:“如果不是看在季天罡的面子上,他早就死了,多活了这么久也算是朕的恩赐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否则……” 杨广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他话锋一转说了些有的没的,如意打断他无关痛痒的说辞继续说道:“否则什么,否则连我也一起杀?既然父皇认为可以一命换一命如意可以去死”如意恶狠狠的看着宇文成都厉声道“我死以后,如果老天爷开眼就让宇文成都不得好死,就像纸一样被撕开!” 如意义无反顾的撞上了大殿的柱子上,血流不止,当场死亡。 杨广抱着如意痛哭,痛不欲生,老泪纵横。 有些打击使人越挫越勇,有些打击让人失去方向,有两个人至今还记得,一年深冬的所发生的意外,一个人叫杨广,一个叫宇文成都。 如意的死给杨广的打击是致命的,亲眼看到心爱的女儿死在自己怀里而无能为力,他无法原谅自己,越无法释怀就痛的越深,这恐怕就是杨广后来变的越来越暴戾的原因吧! 宇文成都因为逼死了自己的挚爱而痛苦不堪,他发誓自己终身不娶,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吃素。 他希望自己有一天死在战场上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他就能见到如意了,在那边继续陪伴着如意。 可是无奈反贼们一个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宇文成都也寂寞了很久。 相传江湖上流传着一部兵器谱,兵器谱上一共十六个人,使凤翅鎏金镗的人排在兵器谱的第二名,所以宇文成都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二,他前前后后打败了兵器谱上的十四个人,却始没能等到排名第一使擂鼓瓮金锤的人出现,终于有一天这个人出现了,可是这个人却是个傻子,宇文成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是这个他没放在眼里的人最终将他打死并撕成两半,这也正应了如意临死前的那句话。 好了,我如你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现在你该接受我了吧,要知道不管在哪个世界上最爱你的还是我。 019乞讨 因为如意的死,杨广最红决定还是放过了季沐阳,并赐给季沐阳一张免死金牌。 宇文成都拿着杨广赐给季沐阳的免死金牌坐在江边喝酒,他看着江水冷笑着:“免死有什么用,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都是糊弄鬼的,再见吧!” 宇文成都将免死金牌扔到了江里并吩咐下人做一块乞讨牌送给季沐阳,并在后面刻上了一行字。永世为乞,众生贫饥。 一辈子为乞丐,就算这样也不让你吃饱饭。 拿着这个牌子季沐阳看着它哭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意,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她能想到这块牌子是如意用生命换来的,看到了它就是看到了如意。 巨大的打击让这个七尺男儿倒下了,他无力面对这个世界,他感到了比七岁那年还要恐惧的无力,他躲在街角向七岁那年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知睡了多久,季沐阳被一阵剧痛疼醒,四五个大汉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虽然疼痛难忍,但他没有反抗,他或许在想这一定就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人认出来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是曾经的季节大少爷,在惋惜的同时却始终没人去阻止。 人群中,季沐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宇文成都。 也许宇文成都和他一样痛苦,毕竟他也深爱着如意,但是最后赢得这场比赛的还是季沐阳。 季沐阳朝宇文成都笑着,笑的很讽刺,毕竟这是如意在世上留给他最后的尊严。 踢打他的壮汉见到季沐阳不但不求饶还笑了起来,气从中来,纷纷捡起路边的石块木棍打在他的身上,季沐阳蜷缩在一旁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季沐阳觉得自己身上不疼了,壮汉也不再打了,围观的人也散了,四周安静极了他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好奇的起身想要看看这个新世界,却意外看到自己眼前无比熟悉的地方,他绝望了,又重新躺下寻找新世界却被救了他的宋三娘扶了起来。 三娘从葬礼上就一直跟着季沐阳到现在,他见到季沐阳挨打于是挺身而出打退了这个几个壮汉,他扶起季沐阳关心的问候着他的伤势,却遭到季沐阳冷言相向。 “我的事不用你管”季沐阳站起身道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三娘说 “那你刀也拔了,助也助了,你也该走了!” “好,我走了!” 季沐阳以为三娘离开了,自己便自顾自的向家的方向走,没走出多远就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他知道这个人是三娘,他没理会又继续向前走了一条街,三娘还在跟着他,他生气的转过身对三娘吼道:“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三娘一脸不在乎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着你了,大路这么宽我只是跟你一个方向,你就说我跟着你啊!” “我警告你,别再跟我了,否则别说我不客气”季沐阳一本正经地说 回家的路经过一个饭馆,当时已经是中午了,季沐阳正好路过,从里面飘出来的香味让他一天没吃饭的肚子饿的再也走不动了,三娘走到饭馆门前对季沐阳笑着说:“是不是饿了,饿了就跟我进去” 季沐阳白了她一眼:“我猜不去呢!” 当一桌子菜摆在季沐阳面前时,季沐阳再也控制不住了,狼吞虎咽的将眼前的饭菜一扫而光,当他吃完后看了看三娘:“你还没吃吧?” “你吃吧,我吃过了!” “谢谢你的好意,你快回家吧,要不你家孙新又该吃醋了” “他再也不会吃醋了” “为什么!” 三娘说孙新因为生气自己喜欢季沐阳,但他又不会表达,半个月没吃饭,最后活活给自己饿死了。 “我们家男人窝囊了一辈子,临死前办了把爷们了一把”三娘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下,仿佛这杯酒可以化解她全部的伤痛一样。 季沐阳很同情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要靠她接济,在说什么恐怕只会徒增尴尬,他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你这就走啊!”三娘企图挽留道 “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后在报答你吧!”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季沐阳冷笑道:“谁会喜欢一个叫花子啊,你别逗我了!” 他再次想走却被三娘从后面抱住“你是什么不重要,但是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你别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我对我多重要!”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三娘用威胁的口吻对季沐阳说,季沐阳也没回答她什么,企图挣开三娘。 三娘走到季沐阳面前深情的吻着季沐阳,季沐阳本想反抗却被这一吻融化了他所有的坚强。 “你记住,今天这一吻我迟早让你甘心情愿的还回来!” 三娘走后,季沐阳嘲笑着她,心想,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呢,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了,我宁愿骗自己到底也不远将多一秒的心跳留给你。 季沐阳回到家,家门已经被朝廷用封条封住了,他成了真正的乞丐,他蹲在家门口无所事事的看着来往的行人,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苏锦娘。 季沐阳可以让三娘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却不肯让苏锦娘看到自己这么狼狈,因为他的倔强从不肯在她面前出现任何瑕疵,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季沐阳躲在一个角落,用箩筐盖住自己不让苏锦娘看到自己,有个词叫欲盖拟彰,此刻他现在这正在做这件事。 季沐阳的欲盖拟彰没有将自己完美的隐藏起来,却被眼尖的喜鸢看在眼里。 020治病 “小姐,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啊!” “洛阳城里有乞丐有什么好奇怪的”苏锦娘责备喜鸢大惊小怪 喜鸢固执的走过去掀开盖在季沐阳头上的箩筐,慌乱之中季沐阳用头发和泥巴遮住自己的脸。 喜鸢问道:“你家在哪里,来这做什么,说实话,不然拉你去见官” 季沐阳憋着嗓子说道:“小的家住城西,家里没什么人,因为赌钱输了家底只好来这要饭,小姐行行好给个方便” “你……” 喜鸢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苏锦娘打断:“好了,别为难人家了,出来乞讨都不容易给他两纹钱我们走吧!” 喜鸢不情愿的拿出两纹钱扔在地上,季沐阳快速的捡起来装进怀里,因为他怕再慢一点苏锦娘会发现破绽。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们大小姐好心好意给你钱,你怎么不说一声谢谢” 季沐阳的不礼貌让喜鸢极为恼火想找他理论一番却被苏锦娘拉开。 “我们走吧,你现在的脾气怎么这么大,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 看到苏锦娘和喜鸢走远了,季沐阳站起身看着苏锦娘远走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久久得不到平静。 走远了的喜鸢还在为季沐阳没说谢谢的事生气,苏锦娘却一脸疑惑的对喜鸢说:“你没觉得吗!” “早就觉得了” “你也觉得了?”苏锦娘差异的问 “对啊,早就觉得那个臭要饭的不是好东西,你还给他钱”喜鸢埋怨道 “我没说这”苏锦娘说“我觉得他像一个人” “谁啊!” “季沐阳啊,你没觉得吗?” “不可能吧,季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出来要饭呢!”喜鸢一口否决道 “你刚才扔钱的时候他用左手去捡的,季沐阳左手手臂有一道被鸽子咬伤的伤口,他不仅也有而且还在同一个位置上,我敢肯定他就是季沐阳” 苏锦娘分析的很有道理容不得喜鸢不信,当两个人返回到刚才的地方季沐阳早就已经走了。 在刚才的箩筐里喜鸢看到了自己刚才扔给季沐阳的钱还有一张纸条,喜鸢打开念给苏锦娘听 “对不起,打扰了,本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却又一次光临用另外一种形式出现,这本不是我的本意,过去的种种请你忘记,一切的不开心也请你释怀,我俩之间本来就是一场误会,现在的我就是老天对我最好的惩罚,我忍了,也受了,现在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再见了,好好保重,你会找到你爱的那个他,我看给你治病的那个郎中就不错,你长得那么丑除了他没人敢要你,将就吧! 如果你笑了那正是我要的,忘了季沐阳这三个字,你的世界里不再有我” 信还未念完,苏锦娘已经成了泪人,天黑了,路上的行人少了,冷风呼呼的吹,她站在季沐阳呆过的地方始终不肯走。 同是天涯沦落人,人生的幸福总是相似的,痛苦却各有各的不同。 终于明白这一场离合悲欢,是我们人生必须走过的旅程,万爱千情一直等到梦醒,想起最初你的真心才知道要珍惜,爱怨如何说拥有却是短暂,谁的春天可以永远的停留,人生际遇各有起落不同,也许平淡平凡的心才不容易伤痛,我们早已一无所求,只是深深记忆著,美丽的感觉依恋在我门的心头,我们其实一无所求,却也忍不住的想,当春天再来会不会与你相逢。 长安-汾阳宫 杨广一直以来都有头痛的毛病,每当激动的时候他就会头痛难忍,平静的时候就会好转,可如意死在他怀里的事实使他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平静再也掩盖不住他暴戾的本性。 十一月二十七日是如意走的头七,昨晚,是如意的母亲萧妃侍寝。早晨起来的时候她打算给如意上香,当她准备起来的隐约觉得身下有些扎,她翻开被子看到一个草扎的娃娃,娃娃身上布满鲜血,恐怖异常,萧妃吓坏了扔掉娃娃尖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叫声把杨广吵醒,杨广不耐烦的坐起来想要训斥萧妃,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死去的如意。 杨广吓坏了,拿起床边的御剑走向萧妃。 “如意,父皇对你不薄,你的死也不是父皇的本意,既然你去了那边就不要来找父皇了” 话音刚落,杨广手提御剑刺死了还在惊慌中的萧妃,当萧妃倒在血泊之中后,杨广像是被萧妃的血腥味从幻觉中带到现实,从幻觉中醒来发觉自己杀错了人懊悔不已。 杨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抱着越发痛的头蹲在地上敲打,直到昏厥。 躲在一旁的宇文成都和杨妃悄悄走你出来。宇文成都吹灭了香炉上的迷香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西域来的东西还挺好用” 杨妃走到萧妃面前一脸怜惜的说:“妹妹,跟我斗了这么些年,到了还不是被你心爱的男人杀了” 宇文成都将杨妃拽到自己面前言语轻佻的说:“娘娘,小的帮了你的大忙,那你能不能帮帮小的” 杨妃暧昧的回答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宇文成都将杨妃抱上龙床,杨妃欲拒还迎最终还是倒在了宇文成都怀里。 第二天早朝,杨广依旧疼痛,他问臣子有没有可以医治头痛的方子,群臣纷纷建言献策始终不叫杨广满意,这时宇文化及从两班走出小心翼翼的对杨广说:“臣闻昨天京城来了一命天师,天师本领高强,治人所不能治治病,皇上若能……” “陛下”话未说完靠山王杨林抢话道:“我堂堂大隋也不是没有良医非要一个江湖骗子医治陛下,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授人以柄” 杨广冷笑道:“授人以柄?能要挟朕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你说那个天师不行,那靠山王你给朕把这个病治了把” “臣无能”杨广诚惶诚恐道 “既然无能就不要插嘴,老老实实的听着,听那些有能之人怎么说” 杨广早就不满意这个靠山王叔叔杨林了,杨林虽然为人忠义,但心直口快有时因为一件小事而当众让杨广下不来台,杨广也几次表示让杨林回家养老,杨林却无动于衷,但没办法,杨林的兵马都在隋朝重镇其势力太大,他对杨林又敬又怕,宇文化及也看出杨广心思,每逢有机会就会和杨广联合打压杨林为自己排除政治对头。 “陛下,臣这就派人把天师找来好让他治好陛下的病”宇文化及说 一炷香后,天师来到朝堂外左脚刚迈进去又退了出来,不管宇文化及怎么说都不肯进去,杨广好奇的问:“天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是怕朕吗?” 天师跪下叩拜道:“陛下天颜龙威,小民自然敬畏,只是这朝堂之上有股气,小民怕遇上这股气失了法术,遭陛下责罚” “气?什么气?”杨广疑惑的问天师 天师说:“此乃杀气,此气极为不祥,有亡国之兆” “一派胡言”杨林怒不可遏的举起佩剑欲杀天师,天师赶忙从包里取出一个疑似装满水的瓶子喝了几口然后吐在杨林的剑伤,不一会,杨林的佩剑顿时血红一片。 佩剑出血,满朝文武无不震惊,杨广惊讶的问天师这是怎么回事,天师高兴的说道:“恭喜陛下,杀气已除,小民可以进来了” 天师进入朝堂留下杨林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所措,他看了看不知从哪来来的血的宝剑,纷纷的扔在地上还未请示杨广便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朝堂上,杨广问天师怎么能治得了自己的头痛,天师自信的道:“需请一个人手指的血,点上两滴倒在碗里喝下去” “真的有这么奇怪的方子?”杨广半信半疑道 “那就请陛下试一试吧!”天师道 杨广看着群臣道:“众位爱卿有谁愿意只好朕的病啊!” 忠臣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割破自己的手指,杨广失望的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宇文成都拿出随身携带的佩刀将自己的手指割破:“陛下,臣斗胆献上方子” 杨广一脸喜悦的夸赞着宇文成都:“宇文一家都是忠臣,你宇文成都更是朕的良将,朕改赏赐你点什么好呢!” 宇文成都道:“陛下的病牵动着臣的心,陛下之病就是臣之病,陛下痊愈,这跟臣健健康康的有什么区别呢” 杨广连连赞叹宇文成都的忠诚,他喝下一碗带血的水问天师:“朕的病就这么好了?” 天师道:“陛下还感觉头痛吗?” 杨广揉了揉脑袋,又想了想头痛是什么感觉,在确定没痛之后便笑逐颜开的夸赞着天师并要给他赏赐,可是天师却统统不要:“陛下别着急赏赐臣,这只是一剂药可只能缓解头痛,如果连服七七四十九天,陛下的头痛就会消失” 杨广仔细听着天师的话一副信徒的样子:“那朕要好好谢谢天师了” “不急”天师说“陛下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通则陛下无痛,王土堵则陛下疾病缠身” 杨广有些没听明白,天师继续道:“京杭一带春秋齐国时有云鹤,开凿运河使齐国成为春秋五霸,陛下拥有天下而运河不通,淤泥堵塞致使陛下头痛难忍,这是上天给陛下的惩罚,如果陛下不完成上天的使命,小民无论给陛下多么好的药都无济于事。 说到激动的地方,天师跪在地上念着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在向上天诉说着什么,杨广也跪在地上学着天师的样子虔诚的参拜着上天。 “封天师为国师,封宇文化及为运河都督,宇文成都为副都督你二人全权负责运河开凿一事不得有误” 退了朝,宇文化及看着宇文成都因为割破而被包扎的手指心疼不已,责怪道:“你为什么出头,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吗?” 宇文成都冷笑道:“父亲想做一辈子臣子吗,儿子这么做就是想让父亲看看,如果您以后取代杨广请记住这个昏君现在的样子以及现在所做的事,以他为界父亲才能做一个好皇帝。 宇文化及一脸疑惑:“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他” 宇文成都小声的宇文化及道:“你暗地里做的龙袍我都看到了” 宇文化及无言以对,宇文成都继续道:“过些日子就是父亲的六十大寿了,父亲作为运河都督,沿岸那些当官的为了往上爬必定是要给父亲好处的,这些好处就当儿子给父亲的寿礼吧!” 宇文成都走后,宇文化及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后背凉风阵阵,他没想到自己的阴险狡诈都被宇文成都学会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他了,但同时宇文化及也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这样的青出于蓝,自己的衣钵也有了继承,但奸臣之路并不是这么好走,宇文化及走了将近一辈子,也没悟出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八个字的真正含义,如今宇文成都给自己上了一课他才真正明白这八个字的含义就是不择手段。 021自立 开凿运河的消息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帝国,帝国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人们都要扛起锄头上前线,苏家没有男丁只好派下人全体上阵,以往喧嚣的苏家也显得寂静了许多。 入了深冬,苏老爷总吵着腿疼,梁如言也看过几次他的腿也吃了几服药也有些好转,过后依然疼的直冒汗。 这天又下起了大雪,苏老爷望着窗外叹气道:“杨广真是昏君,大冬天凿运河冻得那么结实谁能凿的动,就算他亲自来了也未必能行” 一旁的梁如言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听说这些民夫不允许逃跑,如果跑了就要连坐” 听了梁如言说的,苏老爷没说话他缓缓回到椅子上坐下瞧着那条让他痛不欲生的腿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梁如言笑着说,孔子的论语说过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孔子说:用政令来治理百姓,用刑法来整顿他们,老百姓只求能免于犯罪受惩罚,却没有廉耻之心;用道德引导百姓,用礼制去同化他们,百姓不仅会有羞耻之心,而且有归服之心。 苏老爷争辩道:“老子也说过“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章,盗贼多有” 老子说,天下越多禁令,人民越是贫穷.人们的利器越多,国家越是混乱,人的技巧发达了,千奇百怪的事就出现了,法令越是多,罪犯就越多。 苏老爷没在跟梁如言继续说而是疑惑的问他:“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洛阳太守李楠拍着手从外面走进来:“刚才两位那番言论真是治世名言,真的听得我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只恨我少读了几年书,要不一定跟两位探讨一番” 苏老爷知道李楠来者不善索性开门见山的对李楠说道:“李大人此来何意?我们家以无壮丁” 李楠笑着说:“你不就是壮丁吗?” 苏老爷赔笑道:“只可惜老夫今年六十一了,朝廷不是说六十岁以下吗,老夫真是帮不上忙了” “苏老爷真会开玩笑”李楠笑着说:“李狗蛋,张阿三是你们家的家丁吧!” “是啊,怎么了”苏老爷扔沉浸在刚刚戏耍李楠的话语中 李楠突然脸色一变严肃的道:“他俩跑了,按大隋律,你们全家人都要连坐被杀头” 说着李楠下令抓获苏家的人,梁如言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对李楠吼道:“你凭什么抓他们” 李楠没想到梁如言会站出来,吓了他一跳:“我不抓你做民夫也就算了,你一个外姓人捣什么乱” 梁如言愤愤的道:“那你也把我抓走好了” 李楠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是个郎中,在战场上郎中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不为难郎中,如果你在无理取闹就别怪我连你一起抓走了”说着李楠拔出了佩刀 就在这些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苏锦娘从门外进来疑惑的问苏老爷。 “爹,出什么事了” 苏老爷一个劲的给苏锦娘使眼色小声喊道:“你快走,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事啊”苏锦娘话锋一转看着李楠道:“李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要升官了,认不得我们这些乡亲了?” 李楠尴尬的答道:“苏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当太守最支持我的就是苏家,我怎么能忘了你们的好呢!” 苏锦娘听着李楠的辩解觉得很好笑,心想你平时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民夫跑了堵不上缺口又来这耍无赖,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锦娘道:“难怪,既然升官了,也就用不上我们苏家了,既然你翻脸不认人那我们就好好算算账,你从我们苏家拿走了多少,难道你心里没数吗,你的那些俸禄真的够养活那么多房夫人吗?” 李楠的脸被苏锦娘羞臊的红一阵白一阵,他也不好意思再抓苏家的人走了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被苏锦娘叫住:“李大人,每次你从我们家都是体体面面地走,今天也别伤了和气,我这有一万两银子孝敬大人的,大人啊,我们家以后再有什么事还请多帮这点,我们苏家也不会少了你的,刚才那些话说轻说重别往心里去,那我就不送大人了!” 苏锦娘从喜鸢手里接过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李楠,李楠揣到怀里忙不迭的离开了苏家,刚要出大门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家,愤愤的道:我迟早办了这个骚娘们。 苏锦娘和梁如言扶着苏老爷坐到了椅子上,苏老爷瞧着腿欲哭无泪道:“真是作孽呀!” “爹你别怕,李楠的口味就是被您喂大了,他这次来闹不就是想要钱吗咱给他!“ “那还不把咱们家给败光了呀!”苏老爷心疼的说 “爹,咱别怕,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要是咱们一家人出了什么事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呀!” 苏老爷欣慰的笑道:“女儿啊,自从你得了那场大病好像一下什么都明白了,看开了” 苏锦娘傻傻的笑着,一旁的梁如言把她的笑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脸上显得很失落,曾经想保护她的那颗心已不像以前那么波澜,以前越发波涛汹涌现在却越发变得如小河般涓涓细流。 她还需要我吗,梁如言在心里无数遍否定自己。 从幼稚到成长不就是从波涛汹涌到涓涓细流之间的变化吗,可是没有个性没人会喜欢。 就像那些最终没有干涸的涓涓细流,都是因为汇入了河流,跟着流淌,没有再显得突兀。 可是每一滴从涓涓细流里流淌过的水滴,也许都会怀念那些平静自在的日子。那时,安静不被打扰,不在乎自己会去哪里,不会被推着拉着向前跑。仅仅是沿着自己的小小河道,静静流淌。 也许有一天梁如言还会变成他想要的意思,不会是多久,总有人为他陪伴他成长就像你我一样。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苏锦娘的房门被梁如言敲得山山作响,苏锦娘强忍着睡意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给梁如言开门,一见是他就生气的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苏锦娘本想逗逗梁如言,没想到梁如言一脸严肃的对苏锦娘说,苏老爷不见了 苏锦娘立刻穿好衣服和梁如言出去找,刚出大门就看到苏老爷在家门口睡着了,苏锦娘连忙把他叫起来。 “爹,你怎么不进去睡啊,外面多冷啊!” 苏老爷无奈的说:“晚上正睡觉呢就被一群人带走了,我以为是绑架呢,没想到是训练” “训练?”梁如言差异的说 “李楠规定,城内六十一岁以上的男丁都要道兵营训练,说的要抵御外敌” “气死我了,我要找李楠评理”苏锦娘愤怒的说 “你别去了”梁如言说:“昨天李楠能听你说话不是给你面子而是给钱面子,你以为你现在这么去你说什么他就能听你的?他这么做还不是想要钱” 其实苏锦娘的坚强都是装的,梁如言曾经告诉她有钱能使鬼推磨,遇到什么事她只要拿出钱就能解决,而如今贪婪成性的李楠已经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了,可是所有人却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苏锦娘带着哭腔道:“我们搬家吧!” 苏老爷起初不同意,可是经不住苏锦娘和梁如言的软磨硬泡只好同意收拾细软,收拾出来值钱的东西就装了两辆马车。 装车完毕,一行人恋恋不舍的离开苏家,刚走出一条街就看到李楠站在街口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李楠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吗?” “我们家远房亲戚在京城,我们去走亲戚”苏锦娘解释道 “走亲戚……走亲戚用得着把家都搬走了吗,我看你们想跑吧!”李楠愤愤的道 苏老爷小心翼翼的笑着解释道:“我躲你干什么,真的是走亲戚” 李楠听到苏老爷的即使不耐烦的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昨晚跑了一宿怎么没把你累死” 苏老爷转过身对苏锦娘说:“李楠是冲我来的,你赶紧上后面那辆马车和梁如言带着你娘快走” 苏锦娘舍不得苏老爷但还是没拧过他,两个人上了后面那辆马车,准备驾车离开却被李楠发觉,李楠一个健步追上去将驾车的梁如言打落在马车下,紧接着他拽住苏锦娘的胳膊色眯眯的说:“好你个伶牙俐齿,眉清目秀的苏大小姐跟着季沐阳可惜了,不如跟我吧!” 李楠想在马车上轻薄苏锦娘,却被马车上的苏夫人咬住了肩膀动弹不得,李楠吃痛一把拽过苏夫人将她扔下马车,在掉落马车之际,苏夫人紧紧扣住马车底盘,马车急速前行苏夫人也被拖了一路。 李楠看到苏夫人还在不舍的阻止自己恶从中来,不顾苏锦娘的乞求,拔出佩剑刺穿了苏夫人的后心,苏夫人松开马车当场身亡。 苏锦娘跳下马车抱着苏夫人一边哭一边骂道:“李楠,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李楠漏出了邪恶的本性,欲当街轻薄苏锦娘,就在苏老爷感到绝望的时候,李楠突然倒在地上,眉心不偏不倚中了一箭当场死亡。 公园619年,王世充攻破洛阳,杀太守,自立称王 022索命 王世充原名王小二,在苏家成为洛阳大户之前王家在洛阳就已经显赫一时富甲一方了,王世充的父亲王老爷生财有道其名下产业更是多如牛毛。 钱多了巴结他的人也就多了,但是暗中想要害得他的惦记他家产的人也不少。 王家破产之后,王老爷,王夫人双双上吊自杀。王世充被迫到苏家做工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不过还好,苏锦娘总是很照顾他,在他被打的时候偷偷给他送来药膏涂抹伤口,在他没干好活被在晚上忍饥挨饿的时候,又是她送来饭菜以至于他不会饿死,他感激苏锦娘但是又痛恨她以及苏家所有人,这一切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在王家诸多生意当中王家有个古玩店最赚钱,从各个地方收集来的古玩珍宝也是世间少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人为了一睹珍宝风采,也是踏破了古玩店的大门。 一天店里来了一位书生,很年轻也就十*岁吧,掌柜的以为他是来买东西的刚要说些什么书生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柜台上,然后打开盒子,取出一件玉如意,对掌柜的说道:“这是家传的宝贝,在下赴京赶考盘缠已经花完。急需一笔银子,请你给开个价,如果合理的话就把钱给我,也别为难我” 掌柜的一听他是赴京赶考的举子连忙接过玉如意,仔细观看,凭多年的经验,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如意,值不了多少钱,就还给书生推辞道:“你把它拿走吧,我不收这东西” 书生尴尬的笑着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我们家这传家之宝跟别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件如意有个特别的地方,在不见光的情况下,它会发出绿色与蓝色两种光芒,不信,你可以试一下!” 听到书生这么说,掌柜的赶紧找来一块黑布遮住如意,试验果然如此。 但是掌柜的只是一个看店的拿不住主意,他拖住书生赶紧去找东家王老爷。 王老爷见多识广,与古玩打交道多年,自然识货,他知道如意的真正价值在于玉的质量,这块如意虽然特殊,但经过人为手法让它发出特殊光线并不复杂,其玉的质量实属一般,价值并无几何,也懒得管就让掌柜的全权负责。 掌柜的回到古玩店文书生:“你要价多少?” 书生伸出一个手指,说道:“一万两银子,不还价。” 掌柜的大笑,说道:“这块如意顶多值一千两银子罢了,你赶快拿走” 书生见状,叹息一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这块如意暂且放在你这里两天,两天内,如果一万两银子卖得出去,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作为报酬,如果卖不出去,就算了,两天后我再取走,如何?” 掌柜的心想,这是对自己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于是欣然同意,双方约定以两天为期限,来者辞别。 掌柜的把这块如意摆放在柜台里的明显处,想想觉得好笑,哪有买主会出一万两银子来买这块如意?! 到了第二天,店里来了一位衣着华丽显得很富有的人,四十多岁的年龄,像个财主。一进店,目光就盯在那块玉如意上,他让掌柜的拿来玉如意,放在手上,仔细观看,然后要来一块黑布遮住,顷刻,财主双目大放异彩问道:“这个东西卖多少银子?” 掌柜的见来人对这块如意很感兴趣,信口说道:“一万两千两银子,不还价。” 谁知,财主一把抓住掌柜的,连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再给你加一千两银子,一万三千两银子我买了,请你看管好。”一边说,一边掏口袋,拿出二千两银子,放在柜台上“我一时凑不齐这么多银子,暂且放下二千两银子作为定金,余下的一万一千两银子,明天我来付齐。在这期间,请你务必看好这块如意,不要让任何其他人买走”说完,告辞而去。 掌柜的手里握着二千两定金,心中窃喜,心想这个财主并不识货,。 到了第二天,这块如意的先前主人也就是书生来到了店里,见如意没有卖掉,提出要带走它。掌柜的惦记着那个出一万三千两银子的买主,心里虽然着急,但表面不漏声色,对来者提出,想把这块如意再留在店里待上几天。 但是,书生语气坚定地说一定要拿走它,并解释因为赴京赶考已经耽误了许多时日,在耽误就要错过考试了,必须带走如意。 掌柜的想让转手可得到的三千两银子成为一场空,无奈之下,让店里的伙计取来一万两银子交给对方,说:“如意我买了。” 书生接过银子,急急地扬长而去。 到了第三天,却不见那个财主来,又等了多日,那个约好的财主始终没有出现。 掌柜的突然醒悟,捶胸顿足,叫苦不迭道:“我被骗了” 原来,先后进店来的书生和后进来的财主两个人是一伙的,利用了掌柜的贪图便宜的心里,诈骗了掌柜的八千两银子。也就是说,掌柜的拿出了一万两银子,换来了两千两定金和这块价值不大的玉如意。 掌柜的心疼损失的八千两银子,又不好意思像王老爷说,几天吃不下饭,人瘦了一圈。看到他这个样子,他的妻子提醒道:“听说山上有个道长算得挺灵的,你赶紧跟王老爷说清楚然后带他上山算算,能减少点损失就减少点损失” 一句话让掌柜的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他跟王老爷说明情况,王老爷大发雷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走了补救的办法,他只好跟着掌柜的上了山。 掌柜的把被诈骗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恳请他给予帮助。 道长禁闭双眼,口中振振有词。 “无量天尊,王老爷是被小鬼缠身了,命中该有此劫,您想一想最近是不是有人命在身” 王老爷仔细想了想喃喃自语道:“有两个下人要偷我古玩店里的宝贝被我打死了,难道……” “没错,一定是这样”道长肯定的说 王老爷笑了肯定的告诉道长不可能,但是道长的坚持让不信神鬼之说带着掌柜的愤愤不平的回了家。 王老爷吃过了饭早早的睡了也没多想白天的事,睡到半夜,大风吹开了窗户,王老爷起身去关窗户,无意间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说:“今晚就把王老爷吃了” 另一个说:“王老爷满身铜臭味肯定不好吃,他儿子细皮嫩肉的肯定好吃” 吃人的小鬼决定好了就奔王老爷的屋子里来,王老爷以为是谁在跟自己开玩笑,当他看到这两个人走路没有腿之后吓坏了,赶紧藏到床底下。 吃人的小鬼进屋找了一圈没找到就走了,王老爷吓坏了从床下出来后一夜没睡。 第二天王老爷带着掌柜的去山上找道长。 道长叫王老爷来了笑道:“你还是来了” 王老爷惊魂未定道:“道长救我一命阿!” 道长笑道:“救人一命那是应该的,只是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不信” 王老爷现在完全是一个信徒了,他连连点头表示虔诚。 道长在他的左手手心上比划了一下,然后道:“今晚小鬼还会来找你的,我在你手心上写了一个字,小鬼一进你的身就会被打一个跟头,可是这并不能镇住小鬼,用两次之后你赶紧向南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三天以后再回来这样小鬼就不敢在来了” 王老爷信了道长的话和掌柜的下了山,被写字的左手他谁都不让碰生怕道长给的护身符被擦掉。 王老爷上半夜没合眼一直等着小鬼来,到了下半夜他实在顶不住了以为小鬼不回来了准备睡一觉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掌柜的敲门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小鬼来了” 王老爷赶紧起床,就在这功夫,两个小鬼已经走到了王老爷面前,王老爷赶紧深处左手对准小鬼,小鬼一见王老爷伸出左手立马倒在地上。 另一个小鬼看到同伙倒在地上立刻冲了上来,王老爷再次伸出左手,小鬼再一次倒在地上。 王老爷知道道长给自己写的字只能用两次,第三次就不管用了,他踹开门赶紧向南跑。 从晚上一直跑到早上。感觉小鬼没追上来就在原地歇了一回,不知不觉困劲上来了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在这个地方找了点野果子充饥,对付了三天,他起身回家。 到了家门口觉察到点不对,以前自己回来下人们都老早的来接自己,可是门口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他好奇的往里走,看到院子破败不堪,屋子里的东西也都被搬空了,王老爷赶紧问王夫人怎么回事,王夫人哭着说:“你还知道回来阿,你走的这三天掌柜的说你要用钱把家里和你店铺里所有的钱全都带走了” 王老爷这才明白了过来,掌柜的,道长,两个小鬼,一个书生一个财主六个人合伙骗走了他所有的钱。 023信念 王老爷后来去报官,可是当官的早已被苏老爷收买了,对王老爷的事情置之不理,王老爷受不了打击自杀了,王夫人也因为悲伤过度,没过多久也跟王老爷去了。 去世之前王夫人告诉了王世充全部的真相,年幼的王世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仇恨,当王夫人离开人世之后,王世充也离开了洛阳,苏老爷四处派人寻找欲斩草除根,可是把洛阳城挖地三尺也没找到王世充的影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苏家老了一个勤快的下人,任劳任怨,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做,苏老爷很器重他,这个人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世充,这个名字或许想告诉自己,他在这个世界上充当孤儿的原因就是有一天可以亲手杀掉自己的仇人。 王世充一直带着这样的信仰在苏家呆了很多年,他无数次有机会杀掉苏老爷但他犹豫了,可是机会稍纵即逝,他始终认为这是自己过错,是自己没静下心来。 因为王世充的任劳任怨,他成为了苏老爷眼前的红人,也遭到了同为下人的嫉妒。本来有机会成为苏家总管的张阿三视王世充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有机会就找王世充的麻烦,企图撵他走。 每个月下人们都会到苏家的柴房轮流做工,这个月到了王世充这一组,可是迟迟不见自己组的成员他只好自己全部分担了,劈柴,挑水足足干了一天,好不容易快要做完的时候,张阿三带着几个下人适时地出现了,站在一旁看着王世充冷嘲热讽。 “你们快看看,把他能的这么累死累活的干图个什么,苏老爷能把他的家产分给你啊?还是能把大小姐许给你给你啊!”张阿三朝着王世充白了一眼 一个下人赶忙附和道:“不就是会干点活,有膀子力气吗,显摆什么!” 看到自己的冷嘲热讽王世充依然无动于衷,张阿三气坏了走到王世充面前盛气凌人的说道:“大家都是穷苦人你也不容易,给大爷捶捶腿,你这些活就不用干了!” 面对张阿三的挑衅,王世充始终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这可把张阿三气坏了他掐着腰喘着粗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兄弟们给我上,狠狠的揍他!” 一声令下,几个下人对着王世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王世充将身体蜷缩起来抱着脑袋,虽然很疼,但他一声也不吭。 打了半天也没见王世充求饶,张阿三疑惑的问他:“你真是不怕死啊!” 王世充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缓缓的说道:“只要你别打死我,给我留一口气,等我缓过来我就一个一个咬死你们” 张阿三彻底愤怒了,从厨房抄起菜刀准备砍向王世充的时候,喜鸢从柴房外走进来小声的告诉张阿三一回老爷要来了,要他们快走。 临走前张阿三警告王世充:“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 张阿三等人走后,喜鸢拿出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扔到王世充面前,冷语道:“抹上你就死不了了” 说完,喜鸢头也没回的走了,王世充勉强的坐起来呆呆的看着让人发昏的蓝天,虽然心中有无限的酸楚,但是没有一人可以让他诉说,他心中的憋闷全都发泄在了柴火上,他发誓如果自己可以有报仇的那一天他一定会让苏老爷比柴火死的还难看。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低头不见总要抬头见,王世充在苏家和张阿三的每次相遇都会换来一顿毒打,打的王世充站立不稳,脑袋昏昏沉沉,拿东西的手也是抖得厉害,再一次被打过之后他去伺候苏老爷喝茶,手抖得厉害将茶水洒在了苏老爷的衣服上,苏老爷很生气但又不忍心将他撵出苏家,只好给他派到乡下老家看着那几万亩薄田。 乡下的生活虽然很苦,但不至于天天挨打,他心中一直以来想要报仇的火种从未熄灭,这或许也是他坚持下来的原因吧! 这天干完了活,王世充早早的睡了,子夜时分他被一阵女人的哭声吵醒,哭声把王世充吓坏了,但他还是大着胆子拿着灯去女人哭声传出来的地方一看究竟。 夜很深,灯线昏暗,能看到的东西有限,但王世充从有限的光亮中看到一个男人正在轻薄一个女人,王世充偷偷地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男人狠狠的砸过去,男人吓坏了落荒而逃。 王世充看到那个男人跑没影了也没再去追,他蹲下身关心的问女人有没有受伤,女人惊恐的看着王世充,王世充以为女人是因为刚才的事让她心有余悸,谁知道女人一把搂住他朝外大喊:“来人呐……非礼啦……救命啊……” 王世充吓坏了,手忙脚乱的他想要挣开女人,可是女人的喊叫引来了附近的村民,一个领头的村民问女人怎么回事,女人哭哭啼啼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指着王世充道:“他……非礼我” 王世充连忙摆手:“我没有,我也是听到他的哭声来救他的,谁知道他搂着我不松开还大喊大叫的,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领头的村民听了王世充的解释显然很不满意:“黑更半夜哪个女人不睡觉出来闲逛还让你听到哭声,分明就是你做贼心虚” 不等王世充解释,村民将王世充压到一个小黑屋,第二天带他去见了官,没等走出小黑屋,王世充跪在村民面前乞求道:“各位乡亲父老,我真的是冤枉的,求你了放过我吧!” 按大隋律,轻薄诽谤非礼女性是要被开刀问斩的,对于一心想要报仇的王世充来说,除了死他什么都敢承认。 王世充向坚持要抓他见官的村民磕头求饶,如捣蒜一般,最后因为磕破额头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当王世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县令的牢房里了,县令在没有人证物证以及当事人的情况下判了王世充死刑,明日问斩。 张阿三用钱收买了男人和女人,村民,县令以及和王世充同一囚牢的犯人,他们拿了钱一定会听张阿三的话‘好好照顾’王世充。 犯人们面目狰狞的看着王世充,一副想要把吃掉的架势,王世充不知从哪捡起一根木根在他们面前比划着,让他们别胡来,而他却手抖的厉害。 眼看一顿‘照顾’在所难免,没想到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救了他一命。 这个人就是苏锦娘,苏锦娘早就知道王世充在苏家被欺负,就一直暗中看着他,包括她让喜鸢告诉张阿三老爷来了以及那瓶让王世充视如珍宝的药瓶都是苏锦娘做的。 苏锦娘这么做不是可怜王世充,而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诸多下人中只有他干的最多的活,拿着最少的钱,每天还要饱受毒打却没有一丝怨言。 因为苏锦娘听人说过,当你的付出跟钱没有关系的时候,那他的付出一定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你从进苏家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简单,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对不对”苏锦娘小心翼翼的问王世充。 王世充一脸不在意的回答道:“既然你选择信任我还问我干什么” 苏锦娘一反常态板着脸严肃的对王世充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王世充听着苏锦娘的话觉得很好笑,他冷语道:“我现在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你威胁我有什么用啊!” 苏锦娘瞪着他脸上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她从带来的食盒中拿出一碗饭菜放到王世充面前:“死到临头了嘴还那么硬,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断头饭,省的让人说我们苏家的下人淋死了都没吃上一顿饱饭!” 王世充真的是饿坏了,端起苏锦娘给的饭菜狼吞虎咽一扫而光,苏锦娘蹲在一旁看着王世充的样子傻笑道:“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我爹娘都不愿意吃我做的饭!”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王世充的泪点,他放下碗筷哭着岁苏锦娘说:“谢谢你大小姐,这是我这辈子吃的第二位最好吃的东西!” “第一是谁啊?”苏锦娘有些不高兴但又止不住好奇的问 “第一是我娘做的饭菜,只是……”王世充触景生情想哭但是止住了 “那你娘在什么地方,我让她来见你好不好” 王世充目光炯炯的看着苏锦娘说:“你别套我的话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苏锦娘见王世充不肯说只好旁敲侧击道:“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跟县令说让他放了你” 话音刚落,王世充跪在地上给苏锦娘磕起了头,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锦娘吓了一跳,三个响头磕完王世充充满感激的对苏锦娘说:“大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临死前还能吃上一顿饱饭我谢谢你,你是我王世充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恩人,不是我王世充怕死,只是我想留着这条贱命做我还没做的事,请大小姐成全” 王世充的诚意感动了极易敏感的苏锦娘,他乞求苏老爷让县令放了王世充,当王世充出了监狱的时候苏锦娘正在外面迎接他。 “欢迎你回家” 看着苏锦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王世充实在不愿意泼她一盆冷水,但又不得不说:“大小姐你的好意我再次心领了,洛阳我是不会在继续呆在这里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但是您的一饭之恩,我王世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锦娘知道王世充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了,他安慰着王世充:“照顾好自己,在外面有什么难处写信给我” 王世充在他爹娘去世的时候流过泪,那些挨打冤枉的日子他从没哭过,可是苏锦娘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自己这个七尺男儿在她面前一而二再而三的哭了无数回,在苏锦娘这里,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吧,王世充对苏家的恨,却从未对苏锦娘有过。 “这么大个男子汉还哭天抹泪的,羞不羞!” 苏锦娘拿出手帕擦去了王世充眼角的泪,王世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抓着她的手衣服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会回来娶你的” 苏锦娘听到王世充这么说脸色一下就变了,抡圆了打了他一个耳光,王世充惊讶的看着苏锦娘不可思议的道:“你打我干什么” 苏锦娘恶狠狠的说:“狗奴才,当初是谁命悬一线让我救你出来,现在出来了又说这种话,是觉得监牢没做够还是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好欺负!” 王世充诚惶诚恐的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王世充说娶你就一定会娶你,我会打一个天下给你,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请你一定要等着我” 苏锦娘没在理会王世充的混话转过身连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毫不留情让王世充深受打击,当他纵身上马的时候更加坚定一定要打一个天下回来娶苏锦娘。 听着马蹄远去的声音,苏锦娘强忍着不要让自己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忍不住会叫他回来,可是他回来依旧是那个整天让人欺负的王世充,他离开了或许会真的如他所说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吧,对于这种把秘密隐藏的比性命还深的人,苏锦娘不去猜透也不愿去猜透,不管怎样她都会祝福他。希望他平安无事。 024算账 离开了洛阳的王世充果然不负众望,投身朝廷屡立战功,因为屡立战功做了兵部员外郎,大业年间又做了江都官监,深得杨广信任,后来被杨广钦点平定杨玄感之乱,不就又镇压了河南,山东一带的暴乱,有了一定声望,之后拥兵自重,又自觉羽翼已丰在公元619年起兵反隋,入住洛阳自立洛阳王。 不知道在王世充的战功累累下陪着他的是怎样坚强能让他走到今天,但唯一肯定的是苏锦娘这个名字和这个人他始终没能忘记。 王世充一箭射死李楠的时候,苏老爷和苏锦娘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时,王世充觉得他这些年来等的就是这样的目光他这些年来的辛苦和努力并没有白费。 王世充得意的收回弓弩下马将苏老爷和苏锦娘从地上扶起来,王世充向苏老爷作揖道:“在下王世充,敢问老爷没有受伤吧!” “没有……没有”苏老爷自言自语道 对于‘王世充’这个名字,可能苏老爷有些有些老了,记忆力大不如从前,有些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反复的咀嚼着。 王世充欣喜的走到苏锦娘面前刚要开口介绍自己,却看到苏锦娘冷冷的对自己道:“你还是回来了” 没等王世充回答,苏锦娘扶着苏老爷将苏夫人的遗体费力的抬上了马车回了苏家,留下王世充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有点意思。 回家的路上,苏老爷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到底在哪挺过了,他小心翼翼的问苏锦娘:“刚刚救了咱们的将军是谁啊,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就是想不起来呢” 苏锦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对苏老爷说,在苏老爷再三追问下苏锦娘有些不耐烦,谨慎的警告道:“从现在开始,有关他的一切,你不要问,也不要管,我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两个人回到家没多久就有一群士兵送来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让苏老爷看的眼睛发蓝,也顾不上什么人送的统统让下人送到后院去。 面对苏老爷的贪婪,苏锦娘出面制止道:“爹,你怎么什么都要啊!我都说了这些你不能要,咱家也不是没有” 苏锦娘让下人把这些珍宝送回去:“在给我带一句话,就说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你还记得一饭之恩就别来打扰我们家的生活” 下人要将珍宝抬走,视珍宝如命的苏老爷拼死护住这些宝贝不让下人抬走,看到苏老爷的固执,苏锦娘无奈的感叹道:“爹,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关于那个王世充的一切不要看也不要管,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到苏锦娘的再三劝告,苏老爷还是忍痛割爱放下手上的金子,一副舍不得的样子问苏锦娘:“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只是一些珍宝而已” 苏锦娘看到固执的苏老爷终于被自己说通,她换了种语气对苏老爷哄着说:“爹,你还能不相信女儿么,女儿能骗你吗!” 听到苏锦娘这么苦口婆心,苏老爷只好忍痛将这些宝贝让下人送了回去,为此他还生了一场大病。 梁如言在床边照顾着苏老爷,看到苏锦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要问问她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是一想到她的坚强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只要自己站在他身后默默鼓励着她就是帮了她最大的忙。 在苏锦娘心中她觉得王世充送东西这件事只是个开头,后面发生的什么她不知道,但就是觉得恐惧,只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群士兵又送来一桌山珍海味,并留下一句话。 “将军说珍宝古玩你们可以不要,这些山珍海味在洛阳吃不到,特意从外地弄过来的,就是一点心意一点要收下” 士兵走后,苏老爷望着一桌子山珍海味馋的垂涎欲滴,但转念一想女儿说过的话又不敢动,但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苏老爷肚子里的馋虫终于被勾了出来,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转眼就快要被他吃光了。 一旁的苏锦娘心中开始盘算着,昨天,今天一连两天王世充不出现,始终叫人送东西就没安什么好心,今天也想把一桌子山珍海味送回去,可是无奈自己有一个馋嘴的爹她也无可奈何,在加上苏老爷的诱惑,她也加入了吃饭大军。 第三天一早,苏家人还在沉睡,却被一阵哀乐吵醒,梁如言披着衣服走出苏府看到一些披麻戴孝的人,有的执幡,有的奏乐有的拿伞,他好奇的问一个戴孝的人是给谁送葬,那人答道:“这你都不知道,是给你家苏老夫人那!” 梁如言赶忙去苏老爷房间把他叫醒,苏老爷朦胧的睁开双眼从眼缝里看到是梁如言他不情愿的问道:“你什么事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梁如言听着苏老爷的埋怨故意责怪道:“您把葬礼队伍找来为苏老夫人做丧事也得跟我说一声啊,这下好,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苏老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坐起来训斥着梁如言:“睡糊涂了吧,送葬的下午才过来,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听着苏老爷的解释,梁如言疑惑的道:“那外面怎么回事啊!” 哀乐再次响起,苏老爷听到哀乐好奇的穿好衣服和梁如言走出苏家,外面的场景将两个人吓了一跳。 送葬的队伍齐齐的站在道路两边早早的准备就绪等待着本主的到来,此情此景让苏老爷想起了一个月前的洛阳,那时季沐阳给季家也办了一场这样的葬礼,现在轮到自己了,他感到有意思害怕。 一个士兵走过来对苏老爷说:“老爷不必惊慌,我家将军知道苏老夫人过世,悲痛万分,特意举办了一场葬礼风风光光的将老夫人送走,一回还准备了酒席大宴宾客,还请老爷赏光过去” 士兵走后,苏老爷依然一脸疑惑,梁如言好奇的问:“老爷,这位将军是您什么人?” 苏老爷寻思着,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这个人不是送金银珠宝就说送山珍海味,今天又送了自己这么大一场葬礼,是不是有求于我? 见苏老爷心思沉重,梁如言提醒道:“老爷,您小心点,就像大小姐说的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锦娘提醒苏老爷的时候,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当梁如言再一次提醒他的时候,苏老爷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胸闷的厉害。 忙了一天葬礼的事,好不容易忙完了也送走了宾客,王世聪单独为苏老爷和苏锦娘摆了一桌饭菜,虽然王世聪频繁给苏老爷敬酒,忧心忡忡的苏老爷一口也喝不下,担惊受怕了好几天,他终于鼓足勇气对王世充道:“将军厚意,苏某心领了,只是这无功不受禄将军的盛情款待苏某实在是受不起” 王世充听着苏老爷的话心想,好你个苏老狗,死到临头了还在装腔作势看我怎么慢慢收拾你,他笑道:“苏老爷富甲一方,生财有道,颇得民心,我就是敬佩苏老爷,闻听苏家遭此大难,聊表心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苏锦娘始终没说话认真审视着王世充,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一来二去她始终没看出来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反倒觉得他的卖力表演有点像个小丑。 “别再妆模作样了,你此次回来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苏锦娘终于绷不住了质问着王世充。 王世充本来要跟苏老爷喝交杯酒的的,听到苏锦娘的质疑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酒自己喝了下去。 喝多了的苏老爷责怪王世充没喝他一起喝,看着苏老爷的丑态,王世充对苏老爷嘲笑道:“看,这就是我的对手,多么的不堪一击” 苏锦娘镇定的回应道:“这里没人是你的对手,我们也跟你无冤无仇” 王世充也有些醉意,但他是思路还是很清醒,他缓缓的对苏锦娘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以前洛阳有个有钱的人家姓王,人称王老爷,有次王老爷做生意让人骗的倾家荡产,夫妻双双自尽,他们的孩子委曲求全的进入仇家做下人,受尽屈辱想要杀掉自己的仇人,可是没成功,走了很多年学艺归来准备报仇,对了苏老爷,你知道骗的王家倾家荡产的人是谁吗!” 王老爷似乎很感兴趣王世充的故事,听到王世充提问自己,他一副醉态道:“不知道,是谁啊,这么不是人!” 王世充笑着指着苏老爷的鼻子道:“那个人是你啊,你说你调皮不调皮!” 话音刚落,苏老爷拿在手里准备夹菜的筷子由于受到了惊吓掉到了桌子上,他惊讶的看着王世充:“你怎么知道!——” 王世充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看着苏老爷:“因为我就是那个委曲求全的孩子!” 苏老爷惊恐的看着他:“你……你就是王小二?” 正说着,王世充掀翻了桌子,踢倒了凳子抽出佩刀咬着牙看着苏老爷 “拿命来吧!” 025救父 洛阳城内的百姓还在为城池被攻破而担心,却没想到他们的担心却被一场隆重婚礼打破,婚礼很热闹,人也很多,人们纷纷都驻足观看祝福这对新人,新郎官在接到祝福之后兴奋异常,新娘子却一脸的不高兴,在有些人眼里两个人在一起是绝配,也有人觉得新郎官娶了新娘子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不管怎样他始终将她娶进了家门。 洛阳百姓都知道新郎官叫王世充,新娘子叫苏锦娘。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王世充因为十年的恩怨耿耿于怀要杀了仇人苏老爷,当明晃晃的剑砍向苏老爷的时候,苏锦娘跪在地上惊恐的乞求王世充饶了自己父亲一命。 苏锦娘的求饶好像有种魔力一般让一向杀人不眨眼的王世充停止了即将疯狂的报复,他一脸疑惑的苏锦娘:“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别阻挡我杀人!” “你真的要杀了我父亲?一点情面都不留吗”苏锦娘颤抖着声音企图让王世充收手。 王世充觉得苏锦娘的话很有道理将佩剑收了回去,捡起地上的酒杯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本来喝醉了酒的苏老爷知道王世充要杀自己,喝下去的酒也醒了大半。 “那好,咱们就讲讲情面,如果他讲情面的话就不会骗的我们王家倾家荡产,如果他讲情面我爹娘就不会逼上绝路含恨而死,当然,话说回来也要谢谢他的不讲情分,不然我王世充不会混到今天这地步,今天我能坐在这跟他一个桌子上喝酒也算便宜他了”王世充的讲述像是带着苏家父女回到了过往。 过往有喜有悲,有欢笑也有泪水,人总是想要得到想要的,忽略让自己痛苦的,也许苏老爷骗王家倾家荡产也有什么难以言表的苦衷,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解释多了只会让人感到厌恶,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苏锦娘平和的听完了王世充要说的话,她并不想第一时间去反驳,也许化解这场危机她已经胸有成竹了吧。 “我知道失去双亲的滋味让你痛苦了很多年,就算你今天报了仇他们也不会活过来了呀” “那就任由着我的仇人在这个世上逍遥快活吗!” 苏锦娘的话点燃了王世充愤怒的沸点,可能两个人性别不同,角度不同所在乎的东西也可能是不尽相同的吧,苏锦娘可能更多的出于对家人的保护才让王世充放下恩怨的,也许放下才是忘记伤痛的最好的办法,可是王世充也是出于对家人的保护让家人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息,也许报仇才是他这个儿子应该做的。 两个人似乎都没错,又似乎都错了,都在执着于对方的不宽恕,殊不知佛经上有这样一句话,懂得舍得才能得到更多。 苏老爷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老泪纵横悔不该当初,满怀愧疚的对王世充表示着悔意:“年轻的时候想让家人过点好日子,就想着什么来钱干什么,因此也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本以为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关系,都说这个世上有报应我还不信,没想到这两个字这么快就来了,算了老了,也没几年回头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来。想要就拿去,只要别伤害我的家人就好!” 王世充愤怒的扯着苏老爷的衣襟怒吼道:“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一死就想一了百了,没那么容易,我要狠狠的折磨你,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想不想我用在军队折磨敌人的方法来折磨你?” 说着王世充吩咐下人将苏老爷带到军营,却被苏锦娘拦住,王世充笑着说:“放心,我会对待他好他的!” 苏锦娘知道王世充的为人,想要做的事就没人能阻拦,为了避免冲突和父亲的安全他对王世充退了一步:“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世充嘲笑苏锦娘的愚蠢:“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 苏锦娘小心翼翼的说道:“有没有别的方法让你放了我爹” 王世充听到苏锦娘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趣他走到苏锦娘面前小声道:“有啊,当然有,只不过现在还没想出来,三天后来我军营,我告诉你” 说着,王世充带着苏老爷回到了军营,苏锦娘担心的看着苏老爷与王世充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三天后如果我爹少了一根汗毛你就什么都别想得到。 梁如言从外面走进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看着苏锦娘难过的样子自己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说服她让她度过这个坎,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苏锦娘看着墙,梁如言看着他,这样的场面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上次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吻了苏锦娘那清眸如水的眼睛。 梁如言慢慢的凑过去,苏锦娘知道梁如言想要干什么,她不逃也不躲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现在没心情,梁如言马上就羞红了脸连忙向苏锦娘说对不起。 过了一会苏锦娘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叫喜鸢跟自己去王世充的军营,苏锦娘匆匆忙忙刚要出门他忽然想到了被自己忽略的梁如言,她转过身笑着问他:“你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梁如言尴尬回道:“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话音刚落,苏锦娘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独留梁如言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为郎中,生离死别的事他见多了,可能今天的离别对于他来说很伤感,像小时候那样伤感。 也许有些话还未说完,有些事还没做到,有些恩情还没来得及报答,离别真是一件不好的东西,它足足可以让两个人从天堂到地狱一百回。 苏锦娘很惦记苏老爷根本无法等到三天那么长,他们两个去了军营,可是王世充故意让守卫阻拦她,不让她进去见自己,喜鸢知道苏锦娘吃了闭门羹于是想出了一个注意,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放火烧了军营,军营的人都出来救火就没人看管苏老爷了,这样两个人就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军营迎接苏老爷了。 苏锦娘听着喜鸢的主意连连点头:“不错嘛,也就是你能想出来这样的馊主意” 两个人在军营外等了一会,等到军营外的守卫减弱的时候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火把偷偷来到军营,没等走进军营就被守卫抓住了。 “你们怎么发现我的呀!”喜鸢对于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失败了感到疑惑。 “这黑更半夜的就你俩这里锃亮,我不抓你抓谁啊!”守卫训斥两个人道 苏锦娘见计划失败了小声的问喜鸢:“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怎么办” 喜鸢小声答道:“我数一二三一起把火把扔到军营,然后一起跑!” 苏锦娘点头表示答应,两个人一起数一二三让守卫摸不着头脑,守卫还以为两个丫头在跟自己闹着玩,却没想到一场大火点燃了军营,为了救火他差点没累死。 火把扔进军营,大火顺势蔓延整个军营,士兵们全体出动救火,苏锦娘和喜鸢则趁乱溜进军营挨个屋子去找苏老爷却始终没找到。 “如果你是王世充你会把我爹藏在哪?”苏锦娘问喜鸢 喜鸢想了想道:“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把他关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才放心” 苏锦娘觉得喜鸢的话有些道理于是两个人改变作战方向寻找王世充的房间。 不一会从救火的地方走出来两个士兵其中一个对另一个到:“将军让咱俩把那老头关到另一个地方干什么,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也跑不了” 另一个道:“你还不了解咱家将军,生性多疑,咱俩就按照将军的意思做吧,惹怒了他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锦娘和喜鸢一路跟着两个士兵走到关押苏老爷的地方,苏锦娘和喜鸢分别打晕了两个士兵进到屋内,点燃蜡烛后苏锦娘看到苏老爷被王世充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苏锦娘眼圈当时就红了,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疼不疼啊爹,他都打你哪了?”苏锦娘哭着问苏老爷 苏老爷有气无力的安慰苏锦娘:“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撑得住就好,女儿这就带你出去” 苏老爷勉强的笑道:“这里面机关重重,看守又那么多怎么出去啊!” 喜鸢开口道:“老爷放心吧,我和小姐在军营放了一把大火,现在他们正在救火呢,哪有时间管咱们呀!” 苏锦娘想要扶苏老爷起来,苏老爷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动弹不得,喜鸢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给苏老爷止血。 苏锦娘看到喜鸢拿奏折止血笑着说:“这个能止住血吗!” 喜鸢忙糊涂了,哦了一声想要将奏折扔到一旁,苏锦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觉有什么不对,他吩咐喜鸢扶着苏老爷,自己自顾自的看起了王世充的奏折。 奏折上只是说让杨广把王世充得到的洛阳封给他,没什么特别,可是上面的字迹苏锦娘觉得她在哪见过,她忽然想到了几个月前季家发生的事,朝廷给季家的诏书上面字迹和这个奏折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难道说苏老爷当时莫名其妙丢失的奏折被王世充截获了?他换了一种语气陈述了季天罡失城的背后有阴谋,导致季家被杀然后栽赃到苏老爷头上?苏锦娘自言自语说道。 026大火 这世间,总有我们看不透的东西,有些事,就像水中之月一样扑朔迷离,到头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空的。 这世间,总有我们不想听的东西,有些答案,就像白马过溪一样日居月诸,到最后才发现一切我们乐意知道的,都头来也变得无所谓了。 这世间,总有不能被人知道的东西,有些秘密,就像掩耳盗铃一样欺骗这自己,到后来才发现,隐藏起来只有自己不会好过,公之于众却不知道乱了谁的流年。 王世充从门外进来,听到了苏锦娘的怀疑,他露出可憎的面目对苏锦娘说:“看来你都知道了” 他很平静的讲述着,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一样:“你猜测的没错,你两家的恩恩怨怨都是我一手创造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能得到这座城池,见到美丽的你呢!”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爱着你的人他亲手为你创造财富,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他让你受万人敬仰,而你只要享受就好,这的确很美好不是吗? 算了吧,这只是公主梦而已,你不会知道这精心编制的梦是有多么残酷,如果你知道这付出了血的代价,如果你知道它让一个人成为了恶魔,如果你知道它使人堕落,如果你知道它一旦被激怒是什么后果,庆幸的是你什么都知道,并且就在恶魔身边。 苏锦娘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下定决心一命换一命:“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那你就杀了我吧,只要放了我爹!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王世充看到苏锦娘父女情深笑着拍起了巴掌:“好感人的画面啊,我真的为你孝心感动,不过我现在不想看到这个,我只想让苏老狗快点死掉” 王世充的坚决让苏锦娘感到绝望,她放下骄傲低三下四的乞求他,甚至丢了尊严,但她却忘了尊严在他那里却一文不值。 如果王世充拥有尊严他早就死在苏家下人之手了,如果,王世充拥有尊严他就不会在战场上出其不意的赢了一场又一场胜仗,这一切都不是用尊严换来的,而是超乎自己毅力的狠心。 绝望的苏锦娘跪在王世充面前学着王世充的样子狠着心拿出了最后一张王牌。 “看在当年的一饭之恩,你就放了我们吧!” 王世充听到‘一饭之恩’这四个字就觉得可乐,他冷笑道:“我王世充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你的恩情我没忘,我已经用三天的时间还完了,我现在不欠你什么” 对于很多人来说,锦衣玉食以及死后风风光光离开是一个人为知奋斗的毕生追求,如果你什么都有了就不会在乎这些,可你什么都有了,所拥有的不也是这些吗。功名利禄,锦衣玉食在死亡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你想我怎么样你才能放了我们!”苏锦娘无用的乞求着 王世充对于苏锦娘交易装作感到头疼的样子,他敲着额头一字一句的说着,清晰的话语像是想让苏锦娘从她的脑子里慢慢回忆起来。 “我记得当年我离开洛阳的时候说过有一天一定会娶你的,我说话算话,你不会不答应吧!” “如果你能放了我爹我答应你”苏锦娘不假思索的说 王世充听到苏锦娘的回答狂妄的笑了起来:“我可没说娶了你就得放了苏老狗!” 喜鸢听到王世充出尔反尔生气的拿起桌子上的蜡烛向王世充扔去,王世充用手拨开,蜡烛落到床上,烧着了被子不一会整个屋子就着起了大火。 王世充知道喜鸢要杀自己他露出邪恶的本性,拿出佩刀走向喜鸢,喜鸢吓的动也不敢动。 说时迟那时快,苏老爷见情况不好冲上去撞开喜鸢,自己正好被被王世充的佩剑插进了胸膛,血流不止。 苏锦娘抱着奄奄一息的苏老爷哭的很伤心:“爹,你别离开我呀,我还没长大,还需要你,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爹老了,不……不中用了,如果爹的死能换来你的幸福平安,爹的死也值了也无憾了,你别哭,你应该高兴才对,咱们大家都应该高兴”苏老爷喘着粗气,鲜血一个劲从胸口和嘴角中流出 苏锦娘的泪如这间屋子里的大火,难以控制,喜鸢拉着苏锦娘向外走,苏锦娘执意抱起苏老爷冲出火海,可是她的力量太小了,苏老爷笑着用尽全身力气将苏锦娘推出门外:“别管我,快走!要笑着活下去” 话音刚落,房梁被大火烧塌架掉下来砸中苏老爷,苏老爷葬身火海, 苏锦娘看着这场大火吞噬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却无能为力,整个世界突然变得灰暗,哪怕这场大火映红了整个天空,她也觉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她猛然发觉,他不在了! 苏锦娘将这一切都归罪于王世充,的确,这都是王世充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王世充,他们一家三口说不定还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张开嘴冲着四周的恐惧嚎叫起来,像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再也不能回到童年。 王世充霸道的将苏锦娘搂在怀里,抗拒万分的苏锦娘哭湿了他的肩头,拧青了他的手臂,咬的王世充眼泪在眼圈中打转,他忍受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只有这个人,这个名字才配拥有自己的忍耐。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做新娘子就不好看了” 王世充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是坏人吗?苏锦娘不知道,她在心里无数次问自己。 结婚前夜,苏锦娘的心里很乱,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喜鸢不在身边,就连为自己义无反顾的梁如言也没出现。 苏锦娘同意嫁给王世充并不是因为王世充的淫威而是父亲死前告诉她要笑着活下去,虽然嫁给王世充并不能让她笑得出来,可毕竟自己还活着也没算让死去的父亲失望。 两个人的婚礼让洛阳百姓看到了久违的喜庆和热闹,梁如言穿着朴素站看在热闹的人群中,他看着结婚的队伍,也看着坐在轿子里接受众人祝福的苏锦娘,突然觉得天快要塌了一样,汗流浃背,手抖得厉害,如果不是还有墙可以扶着,他很可能就接受不了现实晕倒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暗暗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也说不出来,此刻他知道这感觉分明就是爱上她的节奏。 当一切繁复的结婚程序走下来天已经黑了,闹过了洞房,王世充已经不胜酒力,他东倒西歪的走进洞房看着还未掀开盖头的新娘他既兴奋又激动,带着复杂的心情,他慢慢将它掀开。 盖头下的新娘又是另一番模样,这模样是无人见过的苏锦娘,这样的苏锦娘也是天上人间难以寻找,那重重的新娘妆打在脸上显得格外美丽像是她自己本就是这样一幅模样。 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已成白发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让王世充看了怎能不心动。 王世充情不自禁想要亲吻苏锦娘,苏锦娘嫁给他本来就是被强迫的,看见他要亲吻自己又觉得一阵恶心,毕竟他不是梁如言。 苏锦娘无力的反抗着慌乱中他从床边摸到一把匕首,情急之下她将匕首插进了王世充的胸膛,疼痛让王世充酒醒大半,兽性大发的他取出佩刀红了眼要杀了苏锦娘,就在她以为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却被从窗户跳进来的梁如言一闷棍打晕。 “你怎么来了”苏锦娘见到梁如言兴奋的说 “我今天一直跟着你怕你出事!”梁如言关切的看着苏锦娘 “那我们回家吧!”苏锦娘脱下了大红色的喜服换上了梁如言给的衣服轻松的说 “不能回去了,王世充醒来后肯定满城找你,到时候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梁如言的话让苏锦娘开始担心起来:“那怎么办,我们能去哪!” “不如我们浪迹天涯吧!”正说着,喜鸢背着包袱走了进来 听着喜鸢的注意梁如言大加赞赏:“这个主意不错,我们离开洛阳城像王世充一样闯出一片天地” 苏锦娘笑嘻嘻的走到喜鸢面前假装责备道:“我结婚没见你来,怎么现在到来了!找打那吧!” 喜鸢搔着头傻笑着说:“你还说呢,看到你嫁了一个不能让你幸福的人,人家哭了整整一天呢,你还这么说我,有没有良心啊” 苏锦娘摸着她的头暖暖的说:“哎,你这个傻丫头!” 027君臣斗 大业五年,杨广在大殿议事,忽然头痛欲裂,倒地不起,天师位列文臣见到杨广倒地不起赶忙冲上去为杨广祈祷,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杨广转危为安慢慢醒了过来。 “陛下龙体康复,真是群臣之福啊!”宇文化及高声奏道。 杨广揉着法桐的脑袋对天师道:“国师真乃神人啊,朕愿将左丞相一职给与你,不知道意下如何?” 天师听到杨广要把左丞相的职位赏赐给自己连忙跪下谢恩接受了他的赏赐,杨广满意的点着头道了声平身,天师谢过杨广站起身骄傲的看着群臣,仿佛在这大殿之上除了杨广他都不放在眼里。 早朝散去,群臣纷纷退朝,以往都是宇文父子走在群臣前面以彰显群臣对宇文父子的尊崇,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天师仗着杨广的恩宠走在了宇文父子前面。 天师的举动让宇文成都很恼火,他冲到天师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举拳欲打天师,天师没躲也没闪梗起脖子迎接宇文成都的拳头。 “怎么,你不怕吗?”宇文成都愤愤的怒道 天师冷笑道:“我是天师,自由神明护体,你凡人的拳头是伤不到我的” 宇文成都被傲慢的天师彻底激怒了,他再次举起拳头,可是这次却被宇文化及制止住了,他笑脸相迎对天师道:“天师当然有神明护体,这是劳服所不能及的,可是如果哪天大师的神明不见了,那保护大师的还能是谁呢!” 天师听到宇文化及的暗示突然脸色一变:“你们……你们想造反?” 宇文化及突然觉得天师很幼稚先是笑了一阵然后对天师道:“老夫还以为天师是个什么样的聪明人,却没想到和杨广一样是个饭桶” 天师听到宇文化及侮辱自己于是愤怒的警告道:“你竟然侮辱陛下,看我不到陛下那里参你一本” 说着,天师真的转身去找杨广了,可是却又被宇文化及的一席话放弃了这个念头。 “吐过你从这里离开超过五步你将被乱箭穿心” 天师吓坏了,放弃了要去高发宇文化及的事,看到天师放弃了宇文化及语重心长的对天师道:“我们能把你捧到这个位置上来,也能把你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摔下来,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你只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天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屁滚尿流的从宇文父子的视线中离开了。 对于宇文父子,天师只是一只蚂蚁,天师觉得如果继续向上爬单凭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强到足可以跟宇文父子抗衡。 退朝之后,杨广离开了皇宫来到杨林的靠山王府,此时的杨林已经交了兵权,闲赋在家,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杨林见到杨广来了慌忙放下手中的鱼竿去迎接他。 “老臣叩见陛下,愿陛下……” “皇叔起来,不必多礼” 杨林话未说完就被热情杨广扶了起来,杨林面对杨广的到来很是疑惑,他问道:“不知道陛下来此有何贵干,老夫已经闲赋在家,在碍不到陛下什么事了” 杨林这句话似乎再跟杨广赌气,杨广见满脸胡子老气横秋的杨林再说一些小孩子的话不禁笑了出来:“皇叔以为兵权一交闲赋在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杨林疑惑道:“那不知道老臣还能帮陛下做什么呢!” 杨广笑道:“皇叔久经沙场,英勇善战,早年还是先皇开疆拓土的得力助手,如今人老了,心却不老!” 杨林觉得杨广似乎在自己身上洞悉了什么,但又不确定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老臣不太明白” 杨广笑道:“那天在朝堂上,如果朕不是和皇叔假装吵架,皇叔怎么能让宇文父子对你放下戒心呢!皇叔又怎么能全身而退呢,要知道宇文父子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听了杨广的分析,杨林笑了起来,笑的杨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慌张的问杨林:“皇叔,朕说错了什么?” 杨林边笑边摆手道:“老臣只是以为陛下看惯了我的嘴脸,听烦了我的说教,不在需要老臣,原来陛下只是和我演了一出戏” 杨广赔笑道:“朕不光要让这出戏演好,更要让这出戏演的精彩” 听着杨广的雄心壮志,杨林一本正经的问他:“陛下有什么打算” 杨广细细说道:“宇文父子一向在朝中飞扬跋扈,朕观察了很久,这对父子只是被幕后推出来的棋子,真正的高人隐藏的很深,而且不止一个” 听到杨广的分析,杨林疑惑的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杨广语重心长的道:“朕打算顺藤摸瓜一举粉碎隐藏在朝堂上的恶势力,不然朕就成了傀儡,可是凭朕一人之力实在很难完成,不知皇叔愿不愿意出来帮我” 听到杨广的求助,杨林叹了口气吃力的站起身边走边道。 “老臣很想帮陛下,只是老臣已不是当年久经沙场的将军了,老臣现在只是一个每日浇花种田的农夫而已,一个农夫能帮上陛下什么忙呢!” 知道杨林不肯帮自己,杨广也没再说别的,只好告别杨林和太监曹正德出了靠山王府, 没等走出王府,王府的下人跑过来递给杨广一张杨林写给他的纸条,杨广好奇的打开字条看到上面写的字让他突然茅塞顿开。 朝中恶势力由来已久,如果不早日铲除轻则影响江山社稷,重责有可能亡国,陛下所需要者非老臣也,而是普天之下需要机会的寒门子弟,三年一届的科举考试正在进行,陛下可以暗中观察,优胜劣汰为陛下所用。 看完杨林给自己写的话他突然豁然开朗,他与曹正德去了京城的科举考点,观察了很久也未发现可用之人,时值正午,主仆二人腹中饥饿在街边附近要了几晚小菜,杨广刚要吃却听见对面馆驿传来骂声。 “你个穷书生,带着卖进窑子都不要的丫头到老娘这骗吃骗喝,看老娘不打折你的腿,在卖了你女儿还了你这几天欠老娘的店钱” 老板娘吩咐手下狠狠的教训书生父女一顿,却被一旁看不过去的杨广制止住:“一个丑女人带着几个不中用的下人打人家一个文弱书生算什么本事” 老板娘看到有个出头的,听不下去了走到杨广面前恶狠狠的道:“那我不打他,我打你呗?”老板娘上下扫了杨广一眼:“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没那个书生禁打那,我打了你在吃了官司可犯不上” 杨广听到老板娘的讽刺冷笑着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老板娘面前。 “他欠你多少,我替他还了,剩下的住到钱不够为止” 看到真金白银老板娘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她高兴的走到书生面前笑道:“你今天可算遇到大金主了,快回去吧,想住几天住几天,可别辜负了大金主的美意” 话音刚落,书生狠狠的淬了老板娘一口骂道:“你这个捡钱眼看的母狗,我元春秋父女俩就是饿死在大街上也不需要你来冷嘲热讽”说着,元春秋带着女儿离开了馆驿。 眼前的一切杨广都看在眼里他暗暗夸赞道:“如得此人帮助,大事可成也!” 两个人吃完了饭来到对面那家馆驿,老板娘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他:“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你瞎啊,我们刚吃完饭当然是住店了”曹正德骂着老板娘 老板娘始终保持着笑脸怕把大金主吓跑了:“抱歉啊两位客观,眼下正是学子赶考,房间都住满了,刚刚到是腾出来一间只是有些脏还没来得及打扫,需要两位客官等一会” “要我们等?我看你的店是不想开了吧”曹正德听到老板娘要他们等着不耐烦的对她说道。 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听到曹正德三番两次的出言不逊她终于怒了,正要跟曹正德大吵一架,杨广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算了,那个房间也很好,书生嘛,沾沾书生气也挺好” 曹正德还想极力劝杨广在考虑考虑,杨广使了个眼色曹正德就不再说什么了。 老板娘乐乐呵呵的领着两个人去了书生的房间,一推开门,杨广被房间里的干净和错落有致震惊了,他没想到一个文弱的穷书生都到了没钱吃饭的地步竟然把住的地方收拾的这么干净,真应了那句话,人穷但志不穷。 书生的房间不开窗户杨广觉得有些憋闷,他打算开开窗子透透气,却意外发现窗子下面的书桌上有一张草纸,草纸上是元春秋写的文章大概意思是自己的治国理念,看的杨广热血澎湃。 “这种人是我大隋的人才,如果得到这个人的帮助,那朕大事必成“ 曹正德虽然很认真的在听杨广说,但他并不认为杨广的话很正确。 “有什么呀,不就是穷酸书生写的几笔文章吗!我也会” “你说你会什么?”听到曹正德的喃喃自语杨广不耐烦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曹正德见到杨广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 “既然没什么你还不快去!”杨广厉声道 “去……去哪?”曹正德疑惑道 “去找元春秋父女回来,帮助朕啊!” “哦……哎呀……” 没等曹正德反应过来就被杨广一脚踢出了门外。 028巧设计 时值深夜,杨广依旧没见到曹正德回来,心急如焚的他穿上衣服打算出门去找一找,刚走出馆驿就看到元春秋和曹正德推推搡搡吵吵闹闹,杨广无奈上前喝止曹正德。 “你怎么回事,让你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推推搡搡像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元春秋领着女儿元汐跪在地上向杨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大人,我元某人千里迢迢来京城赶考花光了盘缠,又遇到黑心老板,走投无路之时遇到大人慷慨解囊,如果不是大人,我父女早已回了乡下,功名之事又不知何年何月了,今日保全苟且性命,如果他日中了状元,大人的钱一定数倍奉还” 说着,元春秋自顾自的哭了起来,杨广很少见到男人流眼泪,他见到元春秋哭的这么伤心,心中有些后悔,有些不想让无辜的父女俩踏进勾心斗角的官场,但转念一想这种人很难遇到,如果不抓紧就再也找不到了,于是他狠了狠心对元春秋。 “我找你不是为了让你还我钱,而是告诉你,你要的一切我能给你” 不知道元春秋是不是没听懂杨广的话,他自顾自的说道:“大人饶了小的吧,我们虽然是穷苦人但是从小也是读圣贤书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的道理我懂,我烂命一条无所谓,我所做的这些就是让我女儿以后不再吃苦受穷” 杨广白天并没有留意元春秋的女儿元汐,现在透着月光看着她那样子让杨广有一点点东西,元汐虽然没有出众的外貌,但是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抬足,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样子,想必这也是跟元春秋平时的调教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吧。 “老东西,你走运了,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皇上” 曹正德的脱口而出让元春秋不敢相信,他疑惑的看着杨广,虽然这个人跟普通老百姓看起来不太一样,说不定还真是一个人物,但他还是不敢确定,满腹疑惑。 突然,杨广冲元春秋深深的跪了下去,这一跪可把元春秋吓坏了。 “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跪着的元春秋去扶给自己跪下的杨广。 杨广跪在元春秋面前虔诚的说道:“自晋以来,天下分崩,先帝一扫天下,澄清宇内,建立大隋,传到朕,朝廷内外多有奸诈之徒,欲挟天子以令不臣,朕一人之力无法与之抗衡,还请先生帮朕” 元春秋和杨广对着跪在对方面前,他听到杨广说出的一席话便对杨广的身份深信不疑,杨广的真诚让元春秋说不出半个不字,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对杨广道:“请陛下容我想想” 后来元春秋还是没拧过杨广的执着,但是他并不想就这么跟杨广入宫,毕竟杨广这样一个皇帝是他并不了解的,光是市井传说都已经把他吓退好几回了,如果贸然相处在加上不了解彼此的脾气秉性,肯定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于是元春秋给了彼此三天时间来熟悉对方。 元春秋将杨广带回了乡下老家,三天的时间内,元春秋都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每当杨广都急着要去见元春秋的时候都被元汐挡在了外面。 元春秋的乡下老家虽然比不上都城的繁华与喧嚣,但是小地方自然有小地方的好,鸟语花香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加上有美人的陪伴让杨广有足够的理由去重拾难得的平静。 元汐虽然相貌平平,五官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但是透过单眼皮,一双清澈的眸子像是一帘优美的瀑布让认忍不住想要去怜惜,一双巧手更是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比起皇宫里的那些小主们杨广顿时觉得这个乡下姑娘是那么的优秀。 午后,睡足了的杨广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伸懒腰,透过窗子,杨广看到元汐正在忙碌,他好奇的走到元汐面前好奇的问:“不知姑娘在忙些什么,朕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正在忙碌的元汐被杨广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她嫣然一笑镇定的对杨广说:“煮茶呀!” “煮茶?”杨广疑惑的看着元汐所做的一切 “对呀,人们喝的茶都是这么煮出来的,可能皇上平时国事繁忙没机会注意这些,就让元汐斗胆教皇上好不好!” 说着,元汐抓过杨广的双手将他像木偶一样熟练的操控着煮茶的必要工序,虽然过程繁复,但并没有让杨广感到不舒服。 杨广是皇帝,平时在皇宫没人敢指挥自己也没人命令自己做这做那,可是元汐的‘无礼举动’却那么的恰如其分,让杨广甘心顺从。 半柱香后,茶煮好了,元汐将茶包好准备出门,杨广看到元汐穿戴整齐好奇地问:“你去哪呀,这茶不是煮出来自己喝的吗?” 看到杨广误会了,元汐连忙解释道:“皇上误会了,这茶是药茶,离这里不愿有一个叫青龙镇的地方,镇上有一个莫大娘,莫大娘八十多了,无儿无女身子又不太好,我一有空就会给莫大娘煮茶,已经坚持有三年多了” 听着元汐的讲述,杨广打心底赞叹她的善良,想必自己后宫那些小主为了眼前丁点利益就斗的不可开交,这个叫元汐的姑娘简直清纯的像一张白纸,从这一刻起元汐在杨广心中莫名的有了好感。 去往青龙镇的方向虽然路途遥远,但是沿途的风景让杨广赏心悦目,不知名的花朵,异域的飞鸟,这里的一切都让杨广流年忘返。 元汐牵着杨广的手让他有了种幻觉和奢望,如果一辈子可以这样那该多好,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个皇帝,天下还等着自己处理,游山玩水的日子并不多,想到他心里突然酸楚了起来。 两个人在一个山包上小憩了一下,刚要站起身赶路却被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为首的黑衣操着方言对两个人道。 “小姑娘,你可以走,但是这个人必须留在这” 元汐用柔弱的身体挡在杨广前面挡住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有什么事冲我来,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黑衣人笑道:“冲你来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 杨广假装为难道:“你们别为难一个小姑娘,你们要的是我,我可以跟你走” 见到杨广即将要被黑衣人带走,元汐回去现找老乡帮忙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她用手里的药茶砸中了为首的黑衣人,然后趁乱带着杨广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个人在一处没人的空旷地停下休息,看到黑衣人没追上来,两个人终于放松了警惕。 杨广跑累了,躺在地上想睡一觉,元汐以为杨广出了什么意外,连忙推了他一下,没想到杨广顺势将元汐搂在了怀里,惊慌失措的元汐想要挣脱开杨广的怀抱,却发现这个男人的手臂竟然那么的孔武有力且温暖异常,融化了元汐那颗抗拒的心。 “你会带我入宫的对吗?” “会的,我会让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杨广的承诺打动了元汐,元汐不会想到复杂的后宫生活会给她带来什么,当她进宫的心突然如萌芽一般慢慢生长,等着她的却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被元汐砸晕的黑衣人是曹正德,曹正德睡了三天后被手下叫醒,他捂着发痛的脑袋问道。 “我睡了几天了?” 下人颤颤巍巍的回道:“回曹公公已经三天了” 三天前杨广吩咐曹正德让他假扮黑衣人打劫自己,看看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元汐会怎么做,元汐的举动没让杨广失望,可是用力过猛让曹正德昏睡了三天,当手下告诉曹正德今天是第三天的时候,曹正德急忙换了一身衣服去往元春秋的家,因为他知道今天对杨广来说是个重要日子。 迷迷糊糊来到元春秋的家,曹正德喘着粗气问元汐:“皇上呢?” 元汐好奇的看着曹正德头上包扎的伤口好心问道:“在屋里与我父亲谈话呢……大人,你的头怎么了” “这不是么……”曹正德刚要说出实情转念一想杨广吩咐过自己这事不能说,于是他敷衍道:“没事,撞的!” 聪明的元汐已经猜到三天前的黑衣人是曹正德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说透,于是她装傻道:“大人果然是皇上身边的人,就连撞出来的伤口也跟别人不一样” 曹正德气的干瞪眼,杨广交代这事打死也不能说,他也只好默默忍受元汐的嘲笑。 三天未出过屋子的元春秋在第三天的时候把杨广请了进去,杨广一进元春秋的屋子,屋子里的样子再次把杨广吓了一跳,地上满是草纸,草纸上是涂了又改,改了又涂的废弃方案,一根根用废了的毛笔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墙上一副巨幅的治国表,洋洋洒洒上万字,让杨广看的心潮澎湃。 看着元春秋写的治国表,杨广还是满腹狐疑:“不知道先生文中提到的关陇贵族和寒门士子指的是什么人” 元春秋眼神深邃缓缓道:“两派并非指某一个人,而是两个派系” 所谓关陇集团,是隋朝初期位于陕西关中和甘肃陇山(或称为六盘山)周围的门阀军事集团的总称,当时为了保障首都平城的安全,在沿边地区建立了六个军镇,合称六镇,初期六镇将士大部分是鲜卑贵族,还有一部分是汉人豪强,但后期汉人逐步成为主体。这批军事贵族以武川镇军人为班底,定居关中,胡汉杂糅,文武合一,互相通婚,被人习惯性的称作做关陇贵族集团,凡关陇贵族之人出则为将,入则为相。 对于寒门士子是杨广时期开创科举,一些读书人成为佼佼者被杨广提拔入朝为官,这些人没什么大的背景,所以被人习惯性的称作为寒门士子。 “到时陛下从优选拔,必定会成为您的左膀右臂,那时候陛下就会推翻关陇贵族重新拿回权利” 听了元春秋精彩的演说,杨广很激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泪水。 他已经好久没这样了,还记得第一次这样,是小时候的杨广因为哭闹被母亲训斥,自己委屈的站在原地,就算饿了也执拗的动也不动,最后还是乳母过来解围,杨广才吃上了这一天唯一的饱饭,当时他也很激动,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泪水, 元春秋看着杨广激动的样子,想着自己的学识终于可以被当今权力最高者认可了,他默默的留下了眼泪,心中的喜悦更是难以言表。 029舌如簧 元春秋十八岁那年就空有一身报国的理想,可惜却无处施展,他周游天下见过许多人,也同样被许多人拒绝着,可是他不死心,在父母眼里他是一个不务正业的逆子。 元父说咱一个庄稼汉干啥还要治国,村口那几亩盐碱地他给治好就不错了,元母说让元春秋找个女人早点成家立业,可是元春秋统统不听一门心思的捉摸着自己的路,终于有一天,元父把元春秋所有的著论都给烧了,元春秋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再也没回来,直至村里人给元春秋捎信说他父母都死了,元春秋这才回了阔别已久的家,可是家已经没有了。 元父在临死前变卖了全部家产换了些银子并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志在天下’这个四个字他一直记在心里。 此后元春秋把抱负藏在心里,后来娶了气也生了子过着平凡的日子,偶然有一天他听到同村的人告诉自己朝廷开设了科举可以让穷人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元春秋的心再次活泛了起来,此时元春秋已经三十六了,元汐也已经十五岁。 重新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生活这两个字打碎,元春秋毕竟不是一个年轻人,他是拖家带口的顶梁柱,他不忍心抛弃妻儿自己去选择前途渺茫的赶考。 元妻知道元春秋金鲤岂是池中物,为了不拖累元春秋的梦想,她在一个夜晚自杀了,失去了心爱之人的元春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带着元汐开始了去往京城的征途,去实现他未完成的梦。 有一天,元春秋在窗户下的书桌上奋笔疾书,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年轻人吸引,年轻人被负责监考的大官前呼后拥气派的不得了,年轻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监考的大官为什么要巴结这个不出众的年轻人,元春秋在心里打起了鼓。 后来年轻人和一个随从来到元春秋住的这家驿馆底下吃饭,点的都是平常老百姓吃不起的东西,元春秋仔细捉摸着各种原委,忽然他问元汐。 “什么官比官还大” 元汐不假思索的说:“皇上” 听到元汐的回答,元春秋笑着说:“这回咱们俩的好日子要到了” 虽然元汐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但她知道父亲在写下一笔好文章之后买通了驿馆的老板娘,让她大吵大闹赶自己走从而引起年轻人的注意。 事实上,元春秋的计划成功了,这个年轻人就是杨广。 达到了毛遂自荐的目的后,元春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是把元父当年烧毁的著论又重新拾了起来,这一重拾让杨广看的五体投地。 他准备封元春秋为官,可是一想到元汐他就发了愁,因为后宫有规定,未到三年一次的大选,民间的女子不得进入后宫,可是不让元汐进入后宫他和元汐就得分开,这是杨广并不愿看到的。 可是一想到元汐渴望的眼神,杨广还是有些心软,他不愿意这个如白纸一样的女人送进后宫那座大染缸里,到头来迷失了自己,泯然众人矣。 杨广反复纠结了很久,他并不是一个善于纠结的人,可是为了元汐他却这样做了,做选择是一件很头疼的事,为了不让自己头疼,他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对元春秋和元汐说 “朕封元春秋为尚书左仆射,掌管礼部,封元汐为元贵妃,入住凤朝宫,掌有协理六宫之权” 此后,元氏一族顿时风头无两,无人媲美,直至元春秋被逼死。 大业五年,冬 隋帝杨广回到皇宫正式册封元汐为贵妃,当宣布的诏书仔仔细细传到跪在聆听圣旨的文武大臣的耳朵里时,他们才知道一个民间女子就这样平步青云的坐上了贵妃的位置,成为了自己的主子。 当圣旨传到后宫时,后宫的小主们都争相想一睹一下这个新来的长个什么样,凭什么一来就能住在凤朝宫,要知道这座宫殿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当晚,杨广在倚红殿摆下宴席为元汐接风洗尘。 宴席开始,舞女在乐器的吹走洗啊翩翩起舞,风姿错约,琴瑟和鸣下仿佛在为元汐的出现而做的铺垫。 众舞女突然围在一团,众星捧月是的从舞台中心请出元汐,元汐婀娜的身姿灵活的摆动着,看的众人心潮澎湃,她以这种方式出场着实把杨广吓了一跳,因为这样的出场方式是他没想到的。 曲毕,舞女纷纷下台,唯有元汐还留在台上,众人疑惑的看着她,各个都在想她为什么不下去。 杨广走上舞台深情的望着元汐对心存疑虑的众人解释道:“大家没想到吧,这就是朕今日册封的元贵妃” 杨广语出惊人着实让在座的众人吃了一惊,大家在惊叹的同时也都暗暗佩服元汐的舞技与胆量。 台下所有贵妃以下级别的小主眼神中都闪烁着熠熠生辉的亮光,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梦,梦想着‘一朝选在君王侧’年轻的小主还在给自己打劲告诉自己还有机会,一些年老珠黄的小主就只能怨恨自己生不逢时了。 可是杨妃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的年龄不算大,奋斗的时间却很长,凭什么一个来自民间的女子就能轻易抢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 她计上心来,一定要扳回一城,让杨广看看谁才是自己最需要的人。 当杨广对着众人说出元汐的身份之后,所有人都跪下山呼元汐千岁,除了皇后无需跪,只有杨妃不跪,坐在那里安然自得的与丫鬟珠云说着悄悄话。 杨广无意间看到杨妃没有对元汐下跪山呼千岁,心中很不满意面子当即就挂不住了,他干咳了两声,杨妃仍然没有反应,当他干咳第三声的时候,杨妃突然打断他的咳嗽刻薄的说道:“曹公公,皇上龙体欠佳,不宜在外多逗留,快送皇上回去好生歇息,误了龙体你负责的了吗?” 一旁的曹正德的冷嘲热讽心知肚明,她无非不想让元汐出尽风头,曹正德变了一个脸装作为难的样子回道:“娘娘说的是,老奴这就去给皇上拿几件衣服” 曹正德既不得罪杨妃也不得罪杨广,还能全身而退,这让杨广很满意。 杨广眼神别有深意的看着杨妃,仿佛在说你闹够了没有,曹公公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见好就收吧。 杨妃刚刚那番话也是一时冲动,既然曹正德给了自己台阶她也不好在发作,于是对曹正德:“不必了,一定是皇上喜从中来,这嗓子也跟着凑热闹罢!” 听完杨妃的话,本来有些气不过的杨广也好了大半,他吩咐大家平身然后将元汐带到自己身旁落座,席间耳鬓厮磨让杨妃好生嫉妒。 坐在杨妃不远处的是宇文父子,宇文成都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在心里暗暗赞叹杨妃的胆量,居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杨广下不来台,他决定好好当着她的面夸奖她一下。 宇文成都将手里的酒杯在桌子上敲了三下,然后将酒杯放倒在桌子上,跟宇文化及告假出了倚红殿。 在倚红殿外不远处的树下,杨妃已经站在了那里焦急的等着宇文成都的出现,不大一会宇文成都走到她面前用玩笑的口吻道:“多日不见,娘娘竟然这般盛气凌人,实在是让小的对娘娘望而却步,这以后还让我怎么想念娘娘啊” 听着宇文成都混不吝的傻话杨妃掩面笑道:“还是你嘴甜,说出的话就跟抹了蜜一样,听着让人舒服,不像那杨广……真是个负心汉”说着,杨妃不禁叹息起来。 宇文成都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叹息:“我叫你出来不是听你啰嗦的,我想知道宫里来新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新人?你是说元贵妃?”杨妃一本正经的道:“她还不构成对我的威胁” 宇文成都看到杨妃一脸不在乎,于是进一步提醒道:“从一个民间女子做到了贵妃的位置上,平步青云,不过不是暗中有人支持她能做到这个位置上吗!” “堂堂天宝大将军竟然害怕一个民间女子?”杨妃冷嘲道:“我都查过了,她和元春秋都是一介草民,只是因为元春秋的学识被皇上相中才进宫的,跟本就没什么背景,你多虑了” 宇文成都知道自己的关心多余了,他红着脸小声嘟囔道,关心你还不好。 “你们在这嘀咕什么呢!” 天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躲在另一棵树下偷听两个人讲话,虽然距离较远听不太清。但是隐约听到有宝藏两个字,他决定找两个人问清楚。 “没……没什么”杨妃看到天师的样子吓坏了,躲在宇文成都身后 宇文成都不漏痕迹的慢慢抽出刀小心翼翼的问天师:“你都听到什么了” 天师不假思索的道:“宝藏?什么宝藏,你快交给我,我去交给皇上” 宇文成都从天师言语中得出他并未听到自己和杨妃说什么,这才放心的把刀放了回去,敷衍道:“没有宝藏,你走吧!” “胡说”天师知道宇文成都在骗自己生气的道:“如果不交出宝藏我就去告诉皇上,让皇上把你俩斩了” 天师以为自己的恐吓成功了,不然杨妃不会声音颤抖的对自己说:“别告诉皇上,我说实话,宝藏就在元贵妃身上,我们就是权衡怎么把宝藏从她身上抢过来” 杨妃的话并未让天师信服,因为他觉得宝藏应该是又沉又重的东西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呢,杨妃知道天师不信继续补充道:“宝藏那么沉元贵妃肯定不能随身携带了,她身上带着的是藏宝图,你想啊,皇上为什么不远万里把她接到皇宫,为的不就是这张藏宝图吗!” 天师觉得杨妃说的话有道理,赶忙回到倚红殿去找元汐去找藏宝图,两个人看着天师狼狈的背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两个人回到倚红殿,看到众人都散了,不远处的天师涨红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杨妃和宇文成都,不用想宇文成都就知道他一定是被元汐或者杨广打了。 宇文化及的话证明了宇文成都的猜测,宇文化及道:“咱们的天师大人向元贵妃要藏宝图,她说自己没有,天师就要搜她的身,元贵妃吓坏了打了天师一巴掌,还被皇上赏了一百仗刑” 听着宇文化及描述,宇文成都不禁偷乐起来。暗道,天师真是一个活宝。 宇文化及站起身走出倚红殿边走边道:“人那,太傻就没救了” 030仗人势 杨妃回到座位上看到珠云一副着急的样子,她埋怨着杨妃怎么才回来,杨妃只是笑笑并未搭话。 “皇后娘娘,咱们回宫吧” 皇后的丫鬟入画的声音让杨妃好奇的转过头看了看皇后。皇后恰巧这时也在看她,杨妃尴尬的点了点头,又快速的把头转了回去。 皇后虽然名义上是后宫之主,皇上的妻子,但是岁月催人老,在皇后的脸上似乎早已找不到年轻时的美貌痕迹,换来的是朱颜改的容颜衰退。 难道她就不想赢回皇上的心?杨妃心想 杨妃心底突然有了一个计策,联合皇后扳倒元汐,可是仔细一想皇后并非与自己是同一利益中心的人,她处于权力顶峰无人撼动,但是不管皇后会不会帮自己,杨妃都打算靠一靠这颗大树。 宴席散场,元汐哭着回到了凤朝宫,并吩咐下人谁来了都不许开门,不大一会,下人通报有人要见自己,元汐没好气的骂道:“不是说了吗,谁来我都不见” “朕来了,你也不见吗?”杨广从门外悄悄走进来对元汐道。 知道杨广来了,元汐将自己藏在被子里哭的更加伤心了,感受到元汐的伤心,杨广也很自责,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默默坐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哭声与自己的心碎。 过了一会,杨广听到元汐的哭声渐渐没了,因为她原谅了自己,杨广掀开被子想要给她道歉,可是元汐已经哭累了,睡着了。 多么让人心疼啊,杨广默默的道 杨广看着睡着的元汐,情不自禁的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吻过之后他重新将元汐的被子盖好准备回到寝宫,却没想到自己被元汐脆弱的芊芊细手抓住,她娇嗔的对杨广说。 “不是说要永远陪我的吗!” 元汐的温言软语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可以融化并定格住一颗心或一个人,但是前提下,这个人必须爱你,这颗心也必须属于你,两者缺一都徒劳无功。 在元汐假装睡着的时候杨广还在纠结要不要留下陪着元汐,他毕竟是个皇上,他给自己的耐心即将消失殆尽,就在耐心宣布为零的时候,元汐将他彻底沦陷了,并贡献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在床上,杨广抚摸着元汐光润玉颜,吹弹可破的肌肤心疼的道:“对不起,朕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元汐轻轻的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小声道:“作为皇上的女人受一点委屈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这委屈可以帮助你,我手劲千辛万苦也没有关系” “朕发誓,谁再让朕的爱妃在受一点点委屈就立刻把他杀掉”杨广一本正经的对元汐发起了毒誓,可是杨广的毒誓在元汐眼里却异常好笑。 “你笑什么啊,朕难道在讲笑话吗,你难道不知道朕是金口玉言吗” 元汐回想了自己自从进宫以来杨广对自己的宠爱,也看到后宫复杂的争斗,从前吃得苦她不想再来一次,眼前的福她不想让它溜走,宴席上的那一幕她还记忆犹新,一个小小的天师竟然这么对自己肆无忌惮,难道还不是因为自己权力不够大。 “陛下误会了,臣妾只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贵妃,比自己级别大的娘娘还有很多,臣妾知道陛下日理万机也不能受了委屈就跟您说吧,让人知道了还不笑话臣妾矫情?” 元汐的话杨广觉得很有道理,爱之深情之切,杨广再次下令追封元汐为皇贵妃。 听着杨广的赏赐,元汐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她深深的将头埋进杨广的胸膛,两个人的温热再次交织在一起。 元汐毕竟初来乍到,为了给她在后宫设立威信,杨广在倚红殿办了一场赏花会,三天后举行,由元汐全权负责这场大会,后宫的小主和奴婢全都归她调遣。 元汐规定一些等级低的小主要和丫鬟奴婢们一样布置会场,等级低的小主为了免除劳苦自然会给元汐好处,元汐得到好处自然就免除了这些人的劳累,事情很快传遍后宫,没钱的小主纷纷变卖首饰珠宝凑足了交给元汐,元汐收钱收的盘满钵满。 有些小主看不惯元汐的所作所为将她收受钱财的事告诉给了杨广,杨广听到这些事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真要是觉得过分了也会在元汐晚上侍寝的时候告诉她收敛点也就可以了,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反过来元汐通过耳鬓厮磨知道了是谁告的密,第二天一定会狠狠的报复告密的人,弄的后宫人人自危,对元汐又敬又怕。 元汐的丫鬟小乔是宫里的老人,她给元汐罗列了一副名单,上面写着交钱的小主们的名字,通过对比小乔终于通过名单找了一个漏网之鱼。 “娘娘,春月宫的周才人还未上交分子钱” 元汐冷冷的看了一眼小乔不耐烦的道:“区区一个才人,还没本宫的级别高,就把你吓成这样了,这要是传出去后宫里谁还敢听我的!” 小乔看到元汐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连忙提醒道:“娘娘说的是,奴婢的确失了分寸,可是娘娘,这后宫中有些可以碰,有些人不可以碰,碰了就会惹火烧身” 听了小乔的解释元汐依然不在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个才人而已,能把本宫怎样” 小乔小心翼翼的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周才人是杨妃的人,那杨妃是观德王杨雄之弟前朝左光禄大夫杨达的女儿,杨广都惧他三份,背景很深,所以娘娘能避则避,最好不要争锋相对” 听到小乔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元汐越听越生气给了她一个耳光训斥道:“好你个奴才,她周才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处处为她说话” 小乔还未来得及感受疼痛,连忙捂着脸跪在元汐面前道:“娘娘误会了,奴婢只是为娘娘好” 元汐打了小乔一个耳光也是一时冲动,知道小乔也是为自己好,她在心里愧疚万分责怪自己出手重了些。 她将小乔扶起来按到椅子上,语重心长的道。 “好妹妹,姐姐性子急,出手重了些,别怪姐姐” 小乔低着头,眼泪在眼圈打转,她呆呆的看着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元汐看了看她继续道:“这诺大的凤朝宫只有咱姐俩最亲,其他的都是外人,姐姐第一次到后宫人生地不熟,等级高又能怎么样,等级高只能吓唬耗子,到头来还不是让人欺负,其实姐姐这样做不就是怕将来咱姐俩吃亏吗,你能理解我吧” 元汐的解释似乎让小乔听进去了并且觉得有些道理,因为小乔毕竟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气便也消了大半,她坚定的对元汐说:“是我不好,没有体会娘娘的良苦用心,周才人虽然是杨妃的人,但是是人总会有破绽,我知道她和杨妃的矛盾,娘娘可以用他们的矛盾将他们逐一击破,到时候皇后的位置娘娘就指日可待了” 听了小乔近似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元汐有一丝丝感动,她让小乔今后不论人前人后都用姐姐妹妹来称呼彼此,这样显得更亲近,小乔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中午过后吃过了饭,太阳升高在房中觉得有些憋闷,元汐想要去散散心,小乔给她披了件衣服在后面跟着。 路上,元汐遇到一位小主,小主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打招呼就和下人急匆匆的走了,元汐心里还在纳闷她为什么不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小乔偷偷告诉元汐她就是周才人。 听到周才人这三个字元汐立马来了精神,快步撵上了走远的周才人,并在身后喊道。 “才人姐姐为何见到本宫就这么急着走啊!” 距离很近,近到周人才完全可以听到元汐的疑问,可是周才人依然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向前走,脚步明显比刚才更快了。 小乔一个健步冲到周才人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周才人这才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妆容准备对元汐行礼,却没想到挨了小乔一个耳光。 小乔过火的举动着实让周才人惊到了,自己虽然身份不高贵但是后宫也没有几个人不由分说给自己一个耳光,平白无故挨了一个耳光周才人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着了,刚要找小乔理论,周才人的丫鬟春儿紧接着又是一个巴掌打在小乔脸上,小乔刚要还手却被元汐适时的制止住了。 元汐装作很羞愧的样子看着周才人:“我当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见到本宫不打招呼,想来想去一定是欺负我是刚入宫的,就让丫鬟去教训她一下,也怪我这丫鬟是个急脾气,也不看看对方的穿着,让姐姐吃了亏,方才你的丫鬟将耳光还了回来也算扯平了,从此以后姐姐不许在有记恨,妹妹这心里才过意的去” 元汐嘴上不饶人的功夫是出了名的,即便自己的确有错在先也能说出天衣无缝的道理,以往都是后宫传说,现在周才人才算是真正领教了。 周才人知道自己吃了亏,就算继续辩驳下去也无济于事,她只能赔笑,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然后找个理由和元汐告退了。 看着周才人落寞远去的身影,元汐觉得又解气又好笑,她问小乔她的脸有没有被春儿打坏,小乔摇摇头表示没事。 031表忠心 吃了亏的周才人第一时间去了杨妃的寝宫,杨妃看到周才人来了脸上先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后来又变成鄙夷,紧接着她挖苦道。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算算日子妹妹已经好久没来了吧,我只当是妹妹平步青云了忘了我这个姐姐了呢,前几日我还告诉丫鬟一定要想着拜见一下妹妹,没想到妹妹却先来了,真让我的寝宫蓬荜生辉,让我受宠若惊” 杨妃的讽刺让周才人的脸上冷一阵热一阵,她的确在一段时间内投靠过杨妃,那段时间杨妃身边有几个小主组成的小团体,仰仗杨妃以及她父亲杨达的势力在后宫横行霸道。 杨达因为惹怒杨广被他革职,杨妃身边的小团体作鸟兽散,那段时间是杨妃最难捱的,面对利益中心的土崩瓦解,杨妃静下心来除掉了那些曾经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小主。 周才人还算聪明得知杨达被革职,自己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那段时间没人见过周才人,就连翻牌子的太监都找不到周才人的牌子,后来杨达恢复官职,杨妃重新得到宠幸,她放过了周才人,周才人命是保住了,却永远失去了杨广的恩宠。 周才人听到杨妃的讽刺赔笑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只是身体不适,在太医院请了几服药在宫中调养,咸少出门走动,让姐姐误会真是妹妹的错” 杨妃暗暗笑道,好你个周才人,满嘴的油腔滑调,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妃清了清嗓子道:“不怪你,不该你,妹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对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今天妹妹来我这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跟我分享呢” 周才人知道杨妃上钩笑道:“妹妹的确带了一件东西,不过这东西看不到摸不到,只有得到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东西的好处” 周才人的比喻让杨妃很有兴趣,她好奇的问周才人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周才人神秘的道:“让姐姐有无限圣宠的好处” 听着周才人的解释,杨妃觉得有些好笑:“今生得到圣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怎敢贪恋,妹妹真是会开玩笑” 周才人见杨妃不上钩于是继续道:“姐姐身居后宫是否知道元皇贵妃这个人,这个人在后宫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并且公开收受好处,全然无视姐姐和皇后定下的规矩,皇后知道元皇贵妃深得皇上恩宠,有意回避,如果姐姐在不出手除掉元皇贵妃,那这后宫将永无宁日” 杨妃早就有除掉元汐的打算,可是这打算有些风险,如今周才人又来跟自己谈除掉元汐的事,杨妃觉得拉上周才人,把她和元汐一块出掉,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杨妃装傻道:“姐姐平日里真是没有白疼妹妹,妹妹有好事总是想着姐姐,可是姐姐这里没有帮手,要不妹妹助姐姐一臂之力吧!” 周才人知道杨妃想把自己拉过去,可是周才人只想坐山观虎斗,没想渔翁得利,对于这种崩身上血的事情能免则免,她刚想要拒绝杨妃,杨妃却将自己板上钉钉容不得自己拒绝。 “我知道妹妹不善言辞,妹妹不做声我只当妹妹答应了,咱们姐妹同心一定可以其利断金的,对不对!” 杨妃把周才人的嘴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多在说一句话就会惹火烧身,她只好向杨妃告退回到寝宫。 杨妃看着周才人离开,心想当年我落难你不帮我,现在又要来求我帮你,既然你的起我,也不能让白看的起。 杨妃将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她心中恨周才人胜过任何人,对于落井下石的人,杨妃从来都是欲杀之而后快,因为这世上没有比落井下石还要招人记恨的了。 冷静过后,杨妃开始寻思做这件事的后果,就算不让杨广知道,皇后也不会不知道,如果将皇后一起拉下水,那么这件事就会好办多了。 三天后 赏花会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开始了,下人们紧罗密布的做着最后的准备,杨广还没有来,皇后早早的来了,可是她嫌会场太吵,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下人们布置会场,杨妃好不容易找到皇后,走到皇后身边坐了下来,皇后侧身一看原来是杨妃,嘴角一颤,高兴的道:“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妹妹” 杨妃装作吓到皇后的样子连忙解释道:“让姐姐受惊了,妹妹该死” “不碍的”皇后大度的道:“难得你来了,还有个人陪本宫说说话,要不然他们都围着元皇贵妃转……” 皇后欲言又止,似乎话里有话,杨妃看在眼里进一步问道:“皇后也不喜欢花会吗?” 皇后摇摇头小声道:“华而不实,没什么用” 杨妃小心翼翼的道:“负责花会的元皇贵妃好像来头不小啊” 话音刚落,一阵严厉的责骂声从花会现场传出来,众人望去,是元汐因为下人毛手毛脚打碎了一盆花把下人骂的体无完肤,不仅是挨骂的下人感到难为情,就连在场的小主也感到尴尬。 听到元汐肆无忌惮的骂声,皇后幽幽的道:“就算来头不小也不能放肆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像话” 皇后的自言自语让杨妃以为胸有成竹,她问皇后是否可以教训她一下。 皇后听到杨妃的话只是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杨妃心领神会一下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花会开始前半个时辰,杨妃坐在椅子上感觉到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像是少了些什么,她让珠云拿来铜镜仔细看看自己有什么不通,珠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杨妃有什么异样,杨妃疑惑的整理着自己的妆容,嘟囔道,真是奇怪了。 话音刚落,杨妃在整理自己的头发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杨广赐给自己的襄玉凤簪不见了。 一回要是皇上来了,自己在找不见可就糟了,杨妃这样想着心里却是早已心急如焚,吓得她赶紧趁花会开始之前和珠云出去按照来时的路寻找丢失的簪子。 坐在杨妃不远处的周才人看到杨妃慌张的样子,心想着怕是她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吧,身为杨妃的盟友,她也跟着着急起来,不顾春儿的阻拦跟着杨妃出去了,看着杨妃不停地寻找着她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不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妨告诉妹妹,也让妹妹跟着姐姐一起找,也能找的快些” 慌乱之中听到有人在问自己,杨妃转过身去看到是周才人,她尴尬的笑道:“没找什么,妹妹先去忙吧,一会花会就要开始了,少了你,这花会怎么能能称得上是花会呢” 听着杨妃的恭维,周才人更加确定她一定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撵自己走,于是他进一步试探道:“能帮到姐姐也是我的福分,这花会看不看也就是那么回事,也不耽误咱姐妹俩的感情” 在周才人的心里,失去比世间任何字眼都让人心痛,杨妃失去心爱东西的那份焦急周才人能理解,就像她当年被胁迫入宫失去自由一样,此情此景活脱脱的再现,不容周才人不感同身受。 杨妃不想麻烦周才人,可是眼看就要到花会的时间了,焦急的她随口嘟囔了一句,我的簪子呢。 杨妃的随口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能让周才人听得清清楚楚,周才人赶集吩咐春儿跟着自己一块去找杨妃丢失的簪子,如果能在杨妃找到之前找到那么自己在她面前就又有话语权了。 没过多大一会,春儿神神秘秘的走到周才人耳边说了什么,周才人紧张的神情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仿佛一切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姐姐不必找了,簪子已经被春儿找到了”周才人急忙的对杨妃说道,像是在邀功。 听到簪子被周才人找到了,杨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放松,只是这表情背后有丝诡异。 “妹妹找到就好,我还愁没法跟皇上交差呢” 周才人接过春儿手里的簪子准备还给杨妃,杨妃连连后退两步,一脸嫌弃的样子,连连推辞道:“妹妹也知道姐姐的脾气,东西是皇上赏赐的,丢了我只是怕皇上责罚,可是这丢了的东西有如泼出去的水,找回来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再说这簪子我找大师开过光有些灵气,既然这东西跟我没有缘分,反倒跟妹妹缘分不浅,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妹妹了,妹妹不会嫌弃吧!” 周才人知道杨妃向来吝啬容不得别人染指她的东西,如今肯把皇上赏赐给她的东西送给自己,周才人心中一阵窃喜,假装推辞道:“姐姐……这不好吧!” 杨妃假装笑道:“没什么不好,咱们姐妹情深,我的就是你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听了杨妃的话,周才人没在推辞欣然的接受了,并把簪子放在袖口里。 回去的路上,周才人的脸上一直美滋滋的像是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一样,不过她也有可能被杨妃那句‘咱们姐妹情深,我的就是你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给误会了,她以为杨妃是在暗示给自己除去元汐的权利。 032空折枝 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让她在后宫,因为那是一个锁住*的地方,那里是俗世的道场,不会因为衣着不华丽而担心,不会因为食物是否会填饱肚子而烦心,不会因为下人的前呼后拥而忘记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那里的确是一张滋生幸福的温床。 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让她住在后宫,因为她会因为锁住*而变得寂寞,那里虽然是俗世的道场,但佛家六欲皆是虚幻,虽然不用担心,烦心和地位,但时间一长,那张温床你会发现已经无法满足你。 而旁边不属于你的才正合适,而你恰巧忘了不属于你的那张叫做地狱。 花会准时开始,众小主按照分两班落座,杨广和皇后因为高贵华丽的身份而坐在正中间,接受众人的敬仰。 会场内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名花,芳香艳丽,香气扑鼻并四散开来摄人心魄,让身临其境的众人飘飘欲仙。 杨广贪婪的吮吸着花香,如果不是元汐连连叫了三声陛下,说不定此刻的杨广早已经被‘花神’勾走了三魂七魄。 杨广打了个激灵严肃的问道:“好香啊,可是这花会怎么还不开始啊,皇贵妃你可不要辜负朕的心意啊” 元汐听着杨广的责怪,勉强笑道:“陛下不要着急,花会已经开始了,不过开始之前我要出题考考各位姐姐,答得上来也就算了,答不上来可是要上来表演节目的哦” 听着元汐古灵精怪的解释,杨广立马来了兴致,他端正了一下龙体下令道。 “既然皇贵妃有言在先,那谁也不许耍赖,要不然朕可不答应” 众人尊了声‘诺’然后花会才算正式开始。 元汐信心满满的看着各位小主道:“第一题,两叶花开,颜色白又黄,一年开一次,八月芳异香是什么画” 说完谜面,元汐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各位小主,小主们身居后宫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乐享其成哪会在意什么花叫什么,什么谜面对应的是什么花,纷纷败下阵来,可是杨妃却知道,因为她早年跟随父亲杨达南征北战,风土人情也都略知一二,这谜面的谜底分明就是桂花,只是她懒得去说,懒得出这个风头。 正当元汐宣布没人知道谜底要把这道题作废的时候。杨妃的丫鬟珠云说出了谜底, 谜底公之于众,这让大家始料未及,纷纷交头接耳赞叹珠云的聪明。 元汐清了清嗓子,嘈杂的会场一下就安静了:“既然杨妃的丫鬟答了出来,就请你指认下一个接受我谜面的人吧!” 珠云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毫不犹豫的指着周才人道。 “才人娘娘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小家碧玉、秀外慧中一定可以答出所有的题目,所以我选她” 周才人的丫鬟春儿看见珠云在指自己的主人,那华丽画完明显是在给周才人难堪,她站出来涨红着脸威胁道:“我警告你啊,想好再说” 春儿和珠云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周才人觉得不能因为下人的关系而伤了刚刚缓和的情感,为讨好杨妃她呵斥了春儿并接受了珠云的指认。 “没关系,难得杨妃娘娘有这样的雅兴,今天又是花会,陛下也有言在先,猜一猜也无妨” 元汐定了定神给出了这一轮的谜面。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谜面的谜底是牡丹花,牡丹生长在南方,宫中的小主们多生长在北方,不知道也不是很奇怪,只是周才人的确不知道,话又说出去了,可是却被被架在那里,不上不下,听见其他小主们的嘲笑她有些气过不过,但杨广在场自己又不好发作,只好忍了。 会场混乱不堪,元汐出面调停:“姐姐们,不要笑话才人姐姐,姐姐也是北方人,不知道是牡丹花也不是她的错” 小主们再次议论纷纷,骂着元汐不自量力,杨广听到了显得有些难为情又不知该怎么调节个中关系,一旁的皇后知道杨广不便开口,于是她对众人道:“这只是个游戏,没有人有对错之分,本宫有人因此而闹得不愉快,从现在开始不许在议论,否则宫规处置” 小主们听了皇后的话也只好闭上了嘴,纷纷强打精神配合着元汐。 元汐得到皇后的支持心存感激,她对皇后道:“臣妾刚刚为什么要以牡丹为题说出谜底,皇后娘娘知道为什么吗臣妾要这么做吗?” “这个?本宫实在不知,妹妹就不要在为难我了”皇后疑惑的道 元汐看着皇后的疑惑就知道翻身的机会来了,于是她提高嗓门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她奉承道:“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母仪天下,臣妾知道您长于南方喜爱牡丹,所以臣妾特意从娘娘的家乡精心找来,借花献佛,恭祝皇后娘娘千岁,只是这路途遥远,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到” 皇后的确是南方人,也的确喜爱牡丹,只是进宫之后也有许久没回过家乡了,思花心切,也曾叫下人摘来家乡的牡丹种子种植牡丹花,可种出来的却总是不叫人如意,为此皇后每每想起就会不开心,如今元汐却对自己说可以让她看到家乡的牡丹了,虽然还要耐心等待半个时辰,但是总算能见到一面,她也心满意足了。 “妹妹为了这次花会可谓良苦用心,真是难得” 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远道而来的牡丹,皇后站在宫门口苦苦等待着,一些平日里和皇后‘相处’不错的小主也都跟在皇后身后,翘首以盼。 席间,周才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元汐面前,有些难为情的道:“谢谢妹妹刚才为我解围,要不是妹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元汐没想到周才人能过来跟自己说这些,先是一阵错愕,然后面带微笑:“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妹妹做的这些也是应该的,那天妹妹的丫鬟不懂事冲撞了您,还请姐姐您责罚” 元汐的态度急转直下,与几天之前判若两人,折让周才人摸不着头脑,分不清元汐是敌是友,也许完美的伪装总能迷惑敌人,敌人也总能被感动。 “皇贵妃说的哪里话,这的确折煞臣妾了” 元汐打断周才人的奉承小心翼翼道:“姐姐叫我元汐吧,皇贵妃这三个字听着不太习惯” 周才人彻底被感动了像,她墙头草一样倒在了元汐这边,彻底的背叛了杨妃,激动之余她拿出杨妃赏赐给自己的簪子。 “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就是亲姐妹了,这个簪子你一定要收下,否则以后别认我这个姐姐了” 面对周才人的厚礼,经受过巨变的元汐感动万分,她接过簪子为表诚意将它呆在了发髻上,标准着新的联盟诞生。 可是周才人不会明白,一向骄傲的元汐为什么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又是献媚皇后,又是袒护自己帮自己解围,当一个时辰之后,她就彻底明白了。 半个时辰后,牡丹花随着众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众小主兴奋凑到牡丹花前看个新鲜,其他宫殿的丫鬟太监听说牡丹花从皇后的家乡来了也纷纷扔下手里的活前来观看。 顿时,整个会场人声鼎沸,加上观看的人数众多,香味的弥漫开来,加上众人的热情让整个会场的温度骤然升高,让人喘不上气来,热的各位小主纷纷拿出手帕擦汗,怨声载道。 杨广得知牡丹花来了也从偏殿在曹正德的搀扶下走出来,激动之下并没看到牡丹花的影子,便记着问元汐牡丹花在哪。 “陛下请看”元汐双手大幅度从空中划过指向牡丹花指给杨广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元汐用力过猛,牡丹花竟然从根部齐齐的折断躺在花器中,显得毫无生气。 牡丹花是大隋国花,又是皇后最喜爱的话,皇后还未欣赏够就轻易的折在了元汐手里,元汐吓坏了用余光偷瞄了皇后一眼,皇后一脸严肃,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皇后娘娘,元汐知道您喜爱牡丹,可是却在您的面前将它折断,这分明就是戏弄您啊,不把您放在眼里” 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待到元汐闻声寻去,这会场早已是讨伐声一片,多数人都是被元汐欺负过的小主们,元汐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皇后娘娘听我解释,这的确是您家乡的牡丹,臣妾派人到娘娘家乡好不容易寻到此花,怕耽误了行程就快马加鞭送到这里,花死了可能……可能是路途颠簸所致,也可能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请娘娘给我时间,我一定查出各种原委,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人群中的王美人给了元汐一个耳光,并吩咐下人拉出去杖刑八十,元汐吓坏了跪在地上乞求皇后的原谅,皇后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元汐。 元汐又跪在杨广面前,想要让他为自己求个情,这样自己就不会被八十个杖刑打死了,可是杨广却态度暧昧,且别有意味的说道:“何必呢!” 此言一出,元汐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033双雕计 会场很热,天也慢慢黑了下来。 从心底由内而发的恐惧化成寒冷侵透了元汐的衣服,前胸后背湿漉漉的,像是跳进了川流不息的河水。 那湍急的河水将她淹没飘向远方,岸上的人纷纷欢呼雀跃,放佛给了自己审判,只是这审判有些太过无情。 湍急的河水并没有多加照顾自己,它夹杂着石块绞痛着她的身体,她大声呼喊企图大山大地能够听见,可是她的呼喊也随着落井下石的人群而离去,她无助的低着头,默默的数着自己的心跳,此刻,她知道这种感觉叫做绝望。 “大胆元汐,你可知罪” 周才人的质问将元汐从环境中叫回现实,她庆幸自己没有被喝水冲走,只是这绝望和恐惧却丝毫没有少一分。 没有人给元汐说一句好话,她成了众矢之的,从苍穹到深渊,她领略过底的寒与高的不胜寒,杨广那别有意味的态度告诉她,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只是这苟延残喘的命却是自己的,好像与他人无干。 于是她大声嚎叫,疯了似的满殿乱跑,企图告诉大家自己是冤枉的,可是在众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疯子,疯子的一言一行就算再有理,那也是疯的。 元汐疯了,侍卫们粉粉冲进来护驾,不让元汐伤害杨广和皇后,杨妃成了临时指挥官指挥下人抓住这个满口疯话的疯子。 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到亢奋异常的元汐,元汐瞪大眼睛,情绪高昂的张着嘴,不安的双臂随时可能逃脱众人的押解,她就像枯萎的花朵,正在慢慢凋谢。 “将这妖妇押入冷宫等候发落”杨妃命令押着元汐的侍卫道 侍卫们刚准备押着元汐出去,可是狂躁不安的元汐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有个下人推了她一把,元汐竟然制止的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具尸体。 杨妃以为元汐在耍赖倒在地上企图逃避严惩,她走到元汐面前嚷着叫他起来,可是元汐却一动不动,慢慢的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从眼睛,鼻子,嘴,耳朵七处地方慢慢向外渗血,她的眼睛突兀的向外冒着,恐怖异常。 周才人听到元汐死去的噩耗,惋惜不已,她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对她的情感,只能来回踱步,不停的挠手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众人纷纷躲避元汐尸体,怕被不知名的死因传染上疾病,花会因为元汐的死变的安静异常,杨广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元汐还是走了,曾经他多么想保护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却无能为力,无论自己是不是皇帝。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一品御医慕容远匆忙赶来。 “微臣慕容远叩见吾皇万岁” 杨广捂着鼻子抬起手示意慕容远平身,慕容远起身走到宴席遗体面前,先擦去了她七窍流出的血,又将她睁着的像是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让她死的看起来并不那么难看。 经过一番观察,慕容远断定元汐的死因是中毒,而毒源就在她身上。 慕容远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他掀开封住瓶口的红布条将里面的白色粉末从头到尾的倒在元汐的身上,他仔细的盯着元汐身上所发生的每个细微变化。 一声水开了似的声音让元汐头上的簪子冒起了白烟,慕容远看着元汐的尸体下结论道:“这簪子被侵上了剧毒,跟我的药发生了反应,所以我更加断定皇贵妃的死是因为簪子上的剧毒所致” 众人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并小声议论起来,杨广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相比知道元汐的死因,他更想知道元汐没有死。 “不可能”杨妃一口否决并带着众人往她布的局上引“一般剧毒都是有极强的气味,如果她的簪子上有剧毒,我们不会闻不出来” 慕容远听了杨妃的疑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今天是花会,花品繁多,香气也不尽相同,混杂在一起足可以迷惑嗅觉的” 杨妃听了慕容远的解释笑着说:“既然大人知道她的死因,那你知道不到是什么人要处心积虑的害死她?” 杨妃的质疑脱口而出,众小主再次议论纷纷,一旁的周才人吓坏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因为她知道这簪子是自己给元汐的,如果慕容远查出自己,那么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转念一想这簪子是杨妃给自己的,必要时可以把她咬出来,想到自己并不承担什么风险,她评价了许多,只是她的手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痛痒难当。 面对杨妃的疑问,慕容远自信满满的从药箱里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掀开上面的蓝布条让下人接了盆水并把红色瓶子里的粉末倒在那盆水里。 “下官并不知道谁是凶手,但下官知道凶手肯定也接触过这个簪子,这盆水可以化解毒气,那么就有请各位娘娘依次从这盆水面前走过,我会把灯吹灭,不过下官要提醒各位的是,要是没接触过簪子的人把手放进盆里,那么谁的手就会烂掉” 话音刚落,小主们再次议论纷纷,有的怀疑慕容远是不是一派胡言,有的则是咒骂害死元汐的凶手让自己吃这种苦,杨妃则不然,她很清楚碰触过簪子的人此刻一定很痛痒想去洗那盆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她先下手为强,组织众位小主排好队从水盆面前走过,周才人战战兢兢的排在队伍里,杨妃看着她的位置冷笑了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慕容远把灯吹灭了,众小主开始依次从水盆面前走过,此刻周才人的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她想把手趁着夜色偷偷把手放进去,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毒解了,正想着,周才人走到了水盆面前,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放进去,只听‘桄榔’一声水盆掉到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会场一片混乱,周才人趁乱蹲在地上不停的将地上剩余的水往自己的手上泼,就在这时,灯亮了,众人惊讶的看着周才人,周才人看着灯被点燃的方向,杨妃正在满意的看着自己。 “娘娘,这只是普通的一盆水啊” 慕容远的一句话打破了周才人所有的希望,她倒在地上傻傻的看着眼前的水渍。 众人知道凶手是周才人会场一下就炸开了锅,他们都在疑惑一个问题,周才人为什么要杀元汐。 “陛下,皇后娘娘,凶手已经找到,请下旨严惩周才人” 杨妃的布局完就差这一步就完美收官了,她知道皇后对周才人构不成威胁,何况她杀了元汐,为了严肃后宫一定会严惩不贷,可是皇后一直在顾忌杨广的想法迟迟没有表态。 周才人见杨妃把矛头直指自己,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还有那个簪子为什么会大方的送给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于是她跪在皇后面前对她道:“皇后娘娘饶命,这一切都是有人陷害臣妾的” 杨妃听到周才人有意为自己开脱,于是一口咬定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竟然下这么重的毒手来害死皇贵妃,你这样居心叵测用意何在” 听到杨妃在诬陷自己,周才人反驳道:“好你个杨妃,既然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大家都得死” 对于周才人的疯狂,一切都在杨妃的预料之中,可是现在包括皇后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如果不及时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周才人身上,那么自己将真的引火烧身了,可是没等杨妃开口,皇后却抢先道:“周才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才人像是得到了皇后的救命稻草,企图利用这根稻草来达到翻盘的机会。 “皇后娘娘,这簪子杨妃给我的,我又不敢不要,如今皇贵妃死了却赖在我头上请皇后娘娘给我做主” 皇后是后宫之主,这件事理应她来管,可是杨广一直坐在自己身边让她有些不自在,虽然他没干预,杨广也知道皇后碍于情面没太深说,反正死也死了,是谁杀的还有什么意义呢,于是他曹正德离开了倚红殿,留下后宫各怀鬼胎的小主们决断一件心知肚明的官司。 “如果你说的是事情,本宫愿意替你做主”皇后义正言辞的道 皇后严厉的目光转移到杨妃身上,杨妃这才知道原来这场殊死的较量也有皇后一份。 面对皇后犀利的言辞,杨妃不紧不慢道:“才人妹妹讲的笑话还真是有趣。你不想活了为什么要我做个垫背的,你血口喷人就不怕皇贵妃死后找你报仇吗?” 杨妃的反驳让周才人处境危险,她抬头看了一眼杨妃的头发,发髻上果然没有簪子,那丢的那支一定是她头上的,于是她再次咬准这件事对皇后道:“我清楚的记得那簪子是襄玉凤簪,可是她头上没有” 听着周才人无力的反驳,杨妃笑了笑,因为这中了她的下怀,她从发髻里非礼的拿出那支簪子:“妹妹可说的是这个?可能没有不知道,昨夜睡得晚今天起得晚了,怕耽误了花会,丫鬟失手将簪子插的靠里了些,别说丢,刚刚我拿出来还费了半天劲呢” 周才人还想反驳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妃笑笑对皇后说:“娘娘,如果那支簪子是我给才人妹妹的,我的手怎么没事” 一切证据都指向周才人,就连皇后都觉得杨妃的话有道理,她只能呆呆的看着地上那摊水渍,等待着死亡的审判。 杨妃假装好心的说:“皇后娘娘,才人妹妹只是一时糊涂冤枉了我,错杀皇贵妃,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她吧!” 皇后在一旁暗笑,好你个杨妃,是你在她身上泼的脏水,又是给她擦,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既然除不掉你,那就卖你个面子,以后慢慢再说。 皇后严肃的道:“如不严惩,本宫以后还怎么治理后宫,谁在求情就跟周才人同罪,现夺去周才人封号,打入冷宫” 周才人彻底崩溃了,倒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侍卫们还是将这摊泥拖进了后宫。 杨妃满意的看着周才人被拖走,转头看了看皇后,皇后恰巧也在看她,俩人相视,却沉默不语,这其中似乎别有意味。 034知遇恩 世间一切爱与被爱都未必是自己可以主宰的。 最好的爱情必然有遗憾。那遗憾化作余音袅袅,长留心上。最凄美的爱,不必呼天抢地,只是相顾无言。 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才会失望。遗憾,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还有令你遗憾的事情。追寻爱情,然后发现,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 女人对于波谲云诡的政治无疑是最大的牺牲品,朝堂上关陇贵族和寒门人士的斗争燃及后宫,最后以关陇贵族的全胜而收场,致使杨广不得不牺牲以元春秋为首的寒门人士,来达到向关陇贵族低头妥协的目的。 那时元春秋刚入朝堂,宇文父子不知他的底细并没有为难他,时间一长,宇文父子发现,性格耿直的元春秋只是一个来自野路子的强项令,他的幕后除了杨广并没有值得他们害怕的人物,渐渐的,宇文父子对他的警惕也放松了下来,朝堂上的争斗也打得火热。 这一年的冬天发生了一件大事,高句丽侵犯了大隋的边疆连夺五城,元春秋觉得这是一个绊倒关陇贵族的好机会,于是他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对杨广道。 “启禀陛下,边陲高句丽来犯,扰我百姓,袭我乘车,占我土地,我大隋乃是泱泱大国,岂容弹丸之地的蛮夷兴风作浪,请陛下御驾亲征灭了高句丽,还我大隋安宁” 元春秋的话句句在理,杨广听着也没什么不妥,但是如果杨广亲征高句丽,作为三军统帅,他必须执掌兵马,大隋所有兵马归他调动,那到时候杨广也有机会调动宇文父子以及关陇贵族手上的兵马,把关陇贵族的威胁彻底解除。 但是老谋深算的关陇贵族代表,宇文化及也不是吃素的,他听着元春秋给杨广出的主意,心中暗暗发笑,同时也有了破解之策。 “宇文化及走出两班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御驾亲征,高句丽乃边陲小国,阴险狡诈,此次来犯一来是国内空虚,抢粮食占城池只是想满足他们的能活下去的希望,二来高句丽国王刚上位不久,人心不稳,借着这次来犯好让国人臣服,其兵马必定来势汹汹,所以陛下亲征万万不可” 杨广知道元春秋的计划被宇文化及三言两语就给落空了心中很不高兴,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双手攥拳微笑着道:“宇文爱卿的话甚是有理,但是元爱卿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若依你的意思,朕该如何百计避敌?” 宇文化及一脸严肃的道:“高句丽人色厉胆薄,表面欺我大隋,占我土地,实则怕我大隋内心恐惧才会出此道,陛下可派两路兵马,一路给予高句丽钱粮,另一路可派小儿成都领一对人马跟在其后,高句丽得到钱粮又看我兵强马壮,侵犯之心必消,大隋危难自解” 宇文化及三言两语给杨广勾勒出一幅胜利的蓝图,这让杨广因为有了宇文化及这样的足智多谋的大臣而兴奋不已,但是反过来一想,自己长时间以来被宇文化及代表的关陇贵族控制成了傀儡心中又无比失落 但是宇文化及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贸然违背他的意思必定会引起诸多老臣的不满,这些老臣又都是支持自己并且根基很稳的关陇贵族,为避免这些老臣的不满,杨广只好让出寒门人士的利益,主动妥协。 杨广若有所思的道:“宇文爱卿此言甚是有理,朕如果御驾亲征肯定会劳民伤财,朕心不忍,既然爱卿有良策,那就封宇文将军为一等忠勇侯,领十万人马退了高句丽的来犯之敌,扬我国威” 一旁的元春秋看到杨广妥协后连连叹气,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自己看不到关陇贵族被铲除的那一天,心中似乎想要放弃,但转念一想,不能对不起杨广的知遇之恩,也只好强打精神。 下朝的路上,元春秋还在想着朝堂上的事,心中烦闷,不自觉的走的快了些,身后的宇文化及一步并三步追了上去,走到他身边笑着说:“元大人为何形色匆忙,莫非现在依然带经而锄?” 带经而锄比喻读书人生活艰苦却依然坚持读书的意思,宇文化及用这个典故问元春秋的意思是说,在朝堂上你只是一个还在读书的新臣,而我是一个久经官场的老臣,其中深意,溢于言表。 听到宇文化及的讽刺,元春秋礼貌的笑道:“宇文大人勉励我辈,我辈应用心钻研治国之道才不负圣恩” 宇文化及的讽刺并未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以为元春秋会以话反击,却被元春秋巧妙的化解了。 二人有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后拜别而走,元春秋望着宇文化及的背景,感慨颇多,虽然他不知道宇文化及那积弱的后背承载了什么,但是他用被岁月侵蚀过的脊梁登上了位极人臣的宝座,这一点是一辈子忙碌了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元春秋暗暗佩服自己有这样一个对手,心中的反目也消了大半。 进出后宫的必经之路是朝旭门,一辆马车从元春秋身边飞驰而过,如果不是元春秋躲避及时险些被撞,他愤怒的指着车夫的莽撞却意外听到看守朝旭门的两个守卫在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进入后宫还不下马,胆子够大的” 另一个解释道:“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宇文将军,一等忠勇侯的马车啊,他父子二人权力最大,可以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那个道:“那他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啊” 另一个小声道:“去后宫见杨妃啊” 那个侍卫一副惊讶的样子道:“不怕皇上知道杀了他吗?” 另一个道:“满朝都是宇文家的人谁敢告诉皇上啊,就算皇上知道了还能怎么样” 哪个好奇的侍卫还想继续发问,却被另一个侍卫给打断了。 元春秋好奇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忽然心生一计,赶忙去找杨广。 宇文成都接到杨妃的传话让他进宫来见自己,宇文成都下了马车便急匆匆的推开宫门,见到杨妃他激动把她抱起,放在床上。 杨妃挣扎着假装生气的说:“狗奴才,快将本宫放下,本宫让你来是有要紧的事,何况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宇文成都见到杨妃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激动全无,他放下杨妃冷冷的道:“你找我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杨妃看到宇文成都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为了缓和气氛,她假装哭泣道:“女儿家要紧的事,你们男儿家怎么会知道,自从那天相见,一连几天都未见将军,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将军却……真实枉费了我对将军的一片深情” 宇文成都不忍心看到杨妃哭,何况他对杨妃也确实亏欠许多,想到刚刚那么对她,宇文成都一下就心软了。 “多日不曾与你会面只是因为国事繁忙,过几天还要平高句丽的叛乱,又要几个月见不到你……有时候我真想你永远是我的,真想和你远离这座皇宫远走高飞” 宇文成都连连叹气让杨妃没了脾气,她一直敬仰宇文成都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却没想到这个刚柔男人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她哄着像个小孩子似的宇文成都:“别难过了,虽然我们见面少,我们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听到杨妃的一席话,宇文成都非常感动,心中满满的幸福与温暖,这幸福与温暖让他觉得自己死在战场上也值了,因为这世间总有除了父母之外不相干的人肯为自己伤心流泪,默默祈祷。 宇文成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盒子:“你给我的簪子我已经侵了剧毒,闻一下就会头昏脑涨,碰到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剧毒无比” 杨妃根本无心听自己给宇文成都交代过的事,他眼泛泪光抱住宇文成都,觉得那个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的宇文成都就要走了,心中无比酸楚,宇文成都任由杨妃这样放肆的抱着,不闪不躲。 元春秋匆匆来到杨广的寝宫,未经曹正德通报就闯了进去,杨广也没责怪他反而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的事,元春秋穿着粗气对杨广道:“臣下朝的时候碰到杨妃的父亲杨达,杨达告诉臣,他支持陛下除掉宇文父子,现在正在去杨妃寝宫路上,去那汇合商量对策” 听到元春秋给自己带来的好消息,杨广并未证实真假,立马让曹正德备轿去杨妃的寝宫。 杨妃安插在杨广身边的线人告诉杨妃,杨广快要来了,还在和杨妃温存的宇文成都吓坏了,立马穿好衣服躲在暗处,伺机逃走,杨妃叫来丫鬟珠云让她告诉杨广自己并没有在寝宫而是在皇后那里。 快要到杨妃的寝宫时,杨广突然让下人落轿,他突然想到,杨达两年前就在外带兵,并没有回来,可是元春秋为什么要骗自己的,就在他想不通的时候,有人大喊有刺客,杨广探出头去看到一个男子闪闪躲躲,从一个小路溜走了,那人影像极了宇文成都,杨广看着身后的元春秋,元春秋笑着看着杨广,杨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到大殿召集文武群臣。 文武群臣刚下朝就被招了回来,一个个满脸疑惑的看着杨广,杨广严肃的道:“明天忠勇侯出征,朕忘了上次他朕的佩剑,没了佩剑忠勇侯怎么能奋勇杀敌呢,来人,宣忠勇侯上殿” 宇文化及不明白杨广的用意,但是他看到元春秋脸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他知道杨广此次用意很深,于是他暗中吩咐下人做了安排,以防万一。 不一会宇文成都上殿,叩见杨广,杨广看到宇文成都惊魂未定的样子就万分确定那个行色匆匆逃走的人是宇文成都,自己有足够的理由通过整治宇文成都达到削弱关陇贵族的目的。 杨广拿着佩剑走到宇文成都面前,宇文成都神色慌张,并不知道杨广要干什么,只知道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也颤抖起来。 “报,启禀皇上,河北总兵宣布起义” “报,启禀皇上,山东总兵宣布起义” 面对接踵而至的噩耗,杨广置之不理,他首要任务就是要杀掉宇文成都,此刻他如果心软,那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报,启禀皇上,楚国公杨素,请宇文将军去杨府喝茶” 杨素的名字让杨广大感意外,没想到宇文化及把杨素也听出来了,杨素虽然卸任不插手朝廷上的事,但是他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对自己登上皇位有功,又有废立之权,杨广为保住皇位不得不再次做出妥协放弃了杀掉宇文成都的念头,并对他笑道:“朕只是试试宇文将军有没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量,现在朕看到了,楚国公请你喝茶,你快去吧!众位爱卿也都退了吧!” 话以说完,众人仍然直直的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都用余光看着宇文化及,杨广见他们不肯走,于是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众人齐声道:“臣等恐惧!——” 杨广疑惑的问:“恐惧?你们恐惧什么?” 一旁的宇文成都胸有成竹的道:“陛下,他们恐惧的不是各地的起义,而是朝中出了奸人,各地不得不一起出来清君侧” “奸人?你说谁是奸人?”杨广不可思议的问道 “清君侧,奸人在侧,请陛下清之” 元春秋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没必要再让杨广护着自己了,他感谢杨广的知遇之恩,现在正是自己报答的时候了,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元春秋仰天长笑:“没错,我就是奸人,可是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到光明,难道是这个帝国太黑暗吗,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帝国的风和日丽,那就杀了我,换取天下太平” 话音刚落,众人齐声喊道:“请陛下清君侧” 杨广手握佩剑抖得不停,他无法做到杀掉一个忠臣,来换取天下太平的决心,元春秋看到杨广迟迟对杀了自己这件事下不了决心于是对他吼道:“来吧,用我的血迎接大隋的光明吧!”说着,元春秋的身体直挺挺的插进胸膛,倒地而亡。 众人山呼万岁,随着宇文化及走出大殿。 对不起,杨广现在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藻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愧疚,就算词语在华丽,在诱人,都无法挽回元春秋为自己而死这个事实,再见吧。 安息吧,你不会白死的,我要让你看着,这个帝国因为你而走向昌盛,而他们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晚上,曹正德拿出今日要宠幸小主的牌子,杨广恰好抽出了元汐的,曹正德马上去安排元汐来接受杨广的宠幸,可是杨广却对曹正德说:“将这个牌子扔了吧” 曹正德问杨广为什么,杨广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回到宫里,他拿出笔墨纸砚写下了一句话。 开始总是甜蜜的,后来就有了厌倦,曾经渴望与一个人长相厮守,后来,多么庆幸自己离开了,曾几何时,在一段短暂的时光里我们以为自己深深的爱着的一个人,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不是爱,那只是对自己说谎。 一个普通作者的上架感言 亲爱的各位书友: 很抱歉,各位读者们,赢嘉的文写到这里,以后的草节开始进入收费专区,如果你们喜欢这部小说,请支持赢嘉,继续将这部小说阅读下去,以下的精彩章节不容错过,请你们体谅一下赢嘉,支持这部小说,支持订阅。 谢谢大家惨无人道的支持,赢嘉终于在晴空万里,碧空如洗的大周一迎来了上市的日子,哦,不是上架的日子。 赢嘉从事写作十年之久,为什么这长呢,因为我不是好学生,天天在课堂上写小说玩,老师说我以后没什么出息,终于我不辜负老师的众望考上了大学,因为《心理罪》那部小说的关系,我选择了一个很牛叉的专业,心理学,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的人生中一共被两部小说改变过,一部是六道的《坏蛋是怎样炼成的》让我开始了用六小道这个笔名,人生中的第一次写作,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为什么我要写宫斗小说呢,因为一个很高大上的理由,别的我也不会写啊,只有宫斗小说才能显示出我胡说八道的编造能力,要是不信你也不能穿越到那个时候辨别真假。 小说以前名叫宫锁迷途,后来听说影响市容就给改成现在这个名字了,不管改成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写出好文来回报大家对我的支持与喜爱。 我写东西,喜欢把文字落实到本子上,然后在上传到电脑上,习惯比较传统,但是方法很落地,不会因为开小差而玩起电脑让我一心二用,心不在焉,事实上,自从我写作开始,我都是用的这个方法,百试不爽。 听说磨铁支持第三方一键登陆,只要你有新浪微博,腾讯微博或者支付宝账号,无需注册,只需要轻轻点一下,就可以直接登陆了,而且登陆后就能评论,投推荐票等,非常方便,希望大家都登陆一下帮忙投张推荐票,不用注册哦,超级方便。 哈哈,小做了一下广告,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大家方便投票,票票多了也是我本人创作的动力不是。 我的微博名字叫六小道,也时常在那里更新一些免费章节供大家浏览,我也会在那里分享一些好玩有趣的东西。 书友在看我的书时还在纳闷,主人公去哪了,怎么一下挪到皇宫里了,赢嘉是不是跑题了,其实那只是支线剧情,主线剧情vip第二章就会出现,请大家耐心看下去,主线,支线同样精彩不会让人民群众失望的。 文章中难免会出一些纰漏,难免令大家不是很满意,请亲们见谅,但是,不管写的好与否,我一直都在用心,努力带给大家一个精彩的故事,希望你们能读的开心看的过瘾。 有人说一个文章的好坏是评定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的一个标准,我并非心细如尘,我并非壮志凌云,我并非才思敏捷,我只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文,并不要大家从中得到什么,只是希望你看过之后在看别的文的时候,还能想到我,并从心里说一句,那个人写的还行就足够了,今天上架不说别的,谢谢大家。 此致敬礼 035关陇乱 随着一年的结束,帝国送走了大业五年迎来了大业六年,距离春节虽然还比较遥远,一个月的时间人们却早早的置办齐了所有那天要用的东西,整个皇宫也紧张有序的忙碌着,生怕到了那天会出什么叉子,这些也皇宫里历来的规矩。 杨广和关陇贵族恢复了以往的关系,元春秋的时间也并没有给双方带来什么影响,反而杨广提拔了一些关陇贵族内部的后起之士。 自从杨妃在花会上见到慕容远就被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有意拉拢他为自己所用,大有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于是只好装病让珠云去请慕容远。 珠云匆忙赶到杨妃殿中,放下药箱,他下意识的准备将手搭在杨妃的脉搏上,却意外发现自己刚从寒冷的外面走进来手还是冰凉的。 冰凉的手怎么给娘娘的凤体诊脉啊,正想着,慕容远解开了衣服想把双手放在皮肤上焐热,可是这个动作吓了珠云一跳。 “你干什么,娘娘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慕容远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女人的房间里衣衫不整,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只是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看了看杨妃,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妃本来在装病等着慕容远,可是等的时间太久了,她睡了一觉,慕容远刚刚进来,冷风一吹她就真的得病了,珠云却不知道,只是觉得杨妃演得真好。 司徒的手慢慢由冷转热,他将手搭在杨妃的脉搏上,静下心尽可能的从自己的经验中找出应对的办法。 睡梦中的杨妃觉得身边有个人,而这个人却不是自己数熟悉的丫鬟珠云,她下意识的觉得有坑是找自己来索命的元汐和周才人,于是她大喊大叫起来,在给她诊脉的慕容远吓了一跳,但是经验告诉他,发烧时出现的癔症是正常的。 他努力的安抚杨妃的情绪,并暗示她冷静下来,没什么事,渐渐的杨妃在慕容远的安抚下恢复了平静。 慕容远放心的站起身对珠云道:“没什么大碍,吃上两服我开的药就好了” “两服药?有这么严重吗?”珠云不解的问 慕容远看到丫鬟疑惑于是解释道:“这两服药一快一慢,快的吃上后一个时辰就好了,慢的则要几天” 听到慕容远的解释珠云不假思索的道:“那快的吧” “如果选择快的,我怕药力过猛娘娘会有所闪失” 珠云直到刚刚还在以为杨妃在跟自己闹着玩,可是她在慕容远给杨妃诊脉时瞄了一眼杨妃,杨妃面色惨白把珠云吓坏了,要是杨广闻起来,他肯定要受牵连的,为了尽快只要杨妃,她选择了药力过猛但是恢复极佳快的那服药。 药很快煎好,珠云一勺一勺将药喂到杨妃嘴里,慕容远看完了病,药也煎好了职责也就尽到了,可是他非但没走,还在寝宫里看着珠云喂药。 “谢谢慕容大人,大人请回去吧” 珠云无情的对慕容远下了逐客令,可是慕容远却不以为然,他对珠云道:“这服药是我研制的,我也不知道药效会怎么样,所以我不能走” 珠云一听慕容远的解释当时就火了,放下手里的药数落着他:“你胆子真大啊,竟然让杨妃娘娘做你的试验品” 慕容远无奈的解释道:“没办法呀,新药总得有人试,神农氏神农氏还尝百草呢,试一碗药不会出人命的” 慕容远的强词夺理让珠云涨红了脸:“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杨妃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珠云听到杨妃的咳嗽赶忙走过去问杨妃有没有事,杨妃微睁眼睛虚弱的说:“别这么说慕容大人,我不是好好的吗!” 看到杨妃转危为安,珠云眼泛泪光激动的道:“娘娘你都吓死了奴婢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活了” 杨妃使出全身力强忍微笑:“傻丫头,你别胡说了,是慕容大人救了我,你和我都应该感谢慕容大人” 慕容远听到杨妃要感谢自己,正想着拒绝,没想到珠云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慕容远连忙将她扶起来,连连表示自己受之有愧。 “慕容大人,救了我一命,理应让珠云受了她这一跪”杨妃虚弱的从气息中挤出这句话。 慕容听到‘理应’两个字着实吓了一跳,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杨妃的丫鬟朝自己下跪,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在下只是一名太医,救人是我的本分,杨妃娘娘过谦了,是您福大命大,在下并未尽心,实在有愧” 杨妃毕竟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妇人,并不会因为自己生了一场大病被慕容远救了就会对他心存感激或者另眼相待,慕容远的说辞很明确的把自己责任摘开了,也并没有让杨妃记得他的人情。 我没救你,你的病也不是我治好的,我们依然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交际。 听到慕容远的谦让,杨妃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慕容大人是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宫希望通过这件事促成双方的合作” 杨妃明确的告诉慕容远,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是一个阵营的,能从自己这得到什么,慕容远也不会不明白。 可是慕容远就是太明白了才拒绝了杨妃的好意:“在下只是一名太医,如果娘娘凤体有恙,在下随时为娘娘尽心竭力,如果娘娘凤体无恙,我的出现就是多余的,这就像好端端的天气下起了雨,这并不是娘娘愿意看到的吧!” 慕容远把自己比喻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多余的人才不会站到任何一方。 杨妃是个聪明人,早就听出慕容远的言外之意,既然拒绝了,她也不好强人所难,可是杨妃偏偏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打算在努力一次。 “大人还记得赏花会当日,你为本宫除掉了元汐和周才人,与本宫之意不谋而合,你不觉得冥冥中大人和本宫是一条船上的吗?” 慕容远在赏花会现场只是误打误撞帮了杨妃一个忙,在没人的时候他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懊恼不已,以往太医院的同仁对慕容远身上那副书卷气嗤之以鼻,现在他们都知道慕容远是杨妃的人,都上赶着拍他的马屁,对他毕恭毕敬,这让慕容远很不舒服,现在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了,虽然这样很傻,但慕容远觉得很有必要。 “娘娘谬赞了,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是凶手自己罪有应得,在下只是扮演了一个局外人的角色” “你……” 杨妃被慕容远气的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慕容远趁机溜出了寝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他,此后在没来过这里。 转眼到了春节,皇宫被喜庆祥和的气氛包围,早上杨广刚刚起床就被陆续就迎来一拨又一拨的皇子,公主和大臣的请安,杨广喜不胜收的将准备好的几十万两红包都发光了。 杨广本想再让曹正德准备些银两,可是一旁的曹正德无精打采的站在一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杨广联系叫了他几声,曹正德才有了反应。 “奴才该死,奴才刚才分神了请皇上责罚”曹正德战战兢兢的道 杨广看到曹正德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但没生气反倒很好奇的问:“新年了是喜庆的事,你怎么一脸别人欠你钱没还的样子啊,跟朕说说那个人欠你多少” 杨广本事一句玩笑话却惹哭了曹正德,曹正德抹着眼泪道:“皇上说的对,新年了是好事,奴才又跟了皇上一年,奴才谁的钱都不欠,奴才只欠皇上一条命” 以前曹正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语中的杨广爱听的,可是今天曹正德每一句话都让杨广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待到他继续问时,曹正德打死也不愿多说一句,杨广也没再为难他。 忙碌的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皇宫在倚红殿外举行了烟花表演。五颜六色的烟花飞上天空着凉了沉寂的黑夜,黑夜在烟花的照亮下犹如白昼,让一切不光明的黑暗都大白于整个天空。 烟花能照亮天空的黑暗却照不进人心里的邪恶,那邪恶生根发芽慢慢壮大,吞噬着光亮,使人们恐惧。 关陇贵族控制了朝廷四分之三的权利,他们权利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满足,终于他们在新年到来之前商议出一个办法,取代杨广,改朝换代。 关陇贵族中有杨素为代表的杨氏一族,他们只想控制权力并不想弄出什么大动静,这对于一些想改朝换代奸臣来说他们无疑是拦路虎绊脚石。 矛盾激化,双方终于在春节,在烟花表演的晚上,在光亮被黑暗的笼罩下,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争斗。 烟花本是象征美好,可是烟花只是短短一瞬,转眼成空,烟花易冷,比烟花更冷的是人的心,贪恋不该贪恋的,争取不属于自己的,到最后换来的只是比烟花那一瞬间且肮脏的心。 杨广呆呆的抬头看着天空,后宫小主们,王公大臣们乱作一团,四散逃亡,这一切好像与杨广无关,也许他只是一个看烟花的局外人,与世无争。 飞箭似雨,上下乱飞,射死了很多人,怕死的都找了掩体躲藏了起来,只有杨广不躲不闪,任由飞箭从身边划过,飞箭虽多,却未曾伤他一分。 “陛下小心” 一只飞箭直挺挺的冲向杨广,曹正德一把推走杨广,那支箭正好射中他的要害,曹正德血流不止。 “你怎么那么傻啊!”杨广企图责怪曹正德,却发现自己泣不成声。 “皇……皇上,这是老奴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老奴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杨广并不相信曹正德会因为这一箭离自己而去,他大声叫着太医,可是救命声,喊杀声,烟花声统统覆盖了他的求救,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正德离去。 “你知道整件事对不对”杨广突然发觉早上曹正德一反常态的原因,并质问奄奄一息的他。 一些关陇贵族为了杀害杨广,想要曹正德的帮助,曹正德因为拒绝他们的诱惑,而被严刑拷打的好几天,可是关陇贵族们不会因为曹正德的不配合就放弃杀掉杨广的机会。 左右不了局势的曹正德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而是想用自己的命去换杨广。 目的达到了。曹正德死而无憾的走了,杨广在亲信的拼死护卫下逃出了皇宫。 远处,宇文成都看着逃跑的杨广早已准备了好弓箭,瞄准他准备一箭射死,可是宇文化及及时的制止了他,宇文成都的箭偏靶射死了一个逃跑的侍卫,宇文成都责怪宇文化及为什么要阻止他,宇文化及微闭双眼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如果你射了这一箭,那么宇文家之霸道也就不可能实现了,这都是宿命!” “宿命?”宇文成都放下弓箭疑惑的重复道 036情恨劫(上) 突然发现汉字很有意思,特别是迷茫两个字。 迷,一车一米,食无所依,茫,一草一水,亡命天涯。 无论亡命还是浪迹,这一路天涯总有人陪伴,旅途就不会劳累,风景就不会显得那么单一无趣,人就不会时时刻刻想念,爱的人在身边,哪怕刀山火海也会挺过去,所以沿途的风景再美也会边走边忘,因为最美的景色就在身边。 因为她占据了他的全部,犹如这开化的冰川,因为断裂所以分离,因为相爱,所以交融,难道这世间不也如此吗? 未来的路伸手不见五指,多少磨难和挫折,流血和流泪,伤害和背叛,都在等待年轻我们,那些曾经想要保护的人,有一天,也许会狠狠伤害彼此,我们因为爱而快乐,也因为爱而悲伤,我们因为爱而长大,长大后,却觉得这日子越发艰难。 我们都是各自的风景,又都是别人的风景,看着他们的悲欢离合,叹息着自己的匆匆年华,红颜易老,且行,且谈,且念,且爱且珍惜。 苏锦娘,梁如言,喜鸢三个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访遍了帝国的大好河山,因为梁如言的高超医术,苏锦娘的皮肤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再也不用接受世人的冷眼了,她还跟梁如言学会了他的医术。 逃出了洛阳就不在是王世充的势力范围了,即便王世充有心派追兵追杀也会顾忌各地反王会不会派兵反抄自己的老巢,所以三个人逃出洛阳的日子是他们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光,以前不会有,以后也许也不会再有了。 逃亡的日子渐渐变成了旅行,喜鸢说她爱上了旅行,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用旅行的方式逃避,逃避已经发生了自己却制止不了的过往,那过往还未经得起流年的打磨,就已经碎成粉末。 一个月前。 三个人慌张的逃出洛阳,可是世界那么大,他们容身的地方变成了地狱,三个人无处可逃,很快迷失了方向。 树林中漆黑一片,苏锦娘和喜鸢分别牵着梁如言的左右时奔跑着,苏锦娘突然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痛苦的倒在地上,梁如言赶忙跑回去紧张的蹲在地上看看苏锦娘有没有受伤,伤的重不重。 “不能动了吗?”梁如言小心翼翼的问着苏锦娘,生怕她会因为疼痛而哭起来,虽然苏锦娘不会这么做,但梁如言依旧小心翼翼。 苏锦娘摇摇头,没回答梁如言的疑惑,因为她也不敢断定自己的脚摔倒了真的很痛,还是纯粹累了想歇歇,她怕将实情告诉梁如言,梁如言又会为自己做这做那,她受不了梁如言无微不至的照顾。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草药”梁如言不由分说站起身像树林深处走去,因为他觉得凭着自己的专业性,这树林附近一定有治疗苏锦娘腿上的草药。 苏锦娘刚想说不用,梁如言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喜鸢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将自己的衣服披在苏锦娘的腿上,小声道:“天凉,盖住伤口会好得快些” 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还有喜鸢这个陪自己长大的亲人在身边,苏锦娘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不幸反而觉得很幸福,她笑了笑:“谢谢你,我没事的” 喜鸢七岁就跟着苏锦娘屁股后面跑,对于苏锦娘,她没有觉得自己比她低一等,苏锦娘也从来没给过她这种感觉,这让喜鸢从小失去父母的心有了安放。 “小姐对喜鸢说谢谢就是在骂喜鸢了,喜鸢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求小姐的谢字,喜鸢只求小姐开开心心的就好” 听了喜鸢的话,苏锦娘会心一笑:“你的好我都知道,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 喜鸢听到苏锦娘说要报答自己,连忙解释道:“喜鸢不求小姐报答,真的,只要你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喜鸢从来都这么细心的为苏锦娘着想,就算自己的人生发生重大变故,她依然不离不弃,苏锦娘打心里觉得对不起她。 “以后别叫我小姐了,我现在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叫我锦娘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锦娘?”喜鸢重复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听吗”苏锦娘假装生气的道 喜鸢撅着小嘴埋怨道:“可是……可是人家不习惯啊,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小姐呢!” “欺负我?”苏锦娘假装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谁敢欺负我啊?除了喜鸢我谁也不让他欺负” 苏锦娘的玩笑话,化解了两个人深处漆黑的树林无依无靠的恐惧,两个人傻笑着,放佛天的黑,以及追兵的怕都淹没在了这笑声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过往,说着说着,苏锦娘便无意间打开了喜鸢隐藏的心事。 “我不能老这么自私总让你在我身边,你也需要爱的人,也该成个家了” 苏锦娘的话让喜鸢误以为她是在撵自己走,喜鸢涨红着脸反驳道:“小姐,你是不打算要喜鸢了吗?” 听到喜鸢的误会,苏锦娘先是一愣,然后语重心长的道:“我不是怕耽误你吗,你也不能跟我一辈子” 喜鸢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小姐不嫁,喜鸢也不嫁” 看到喜鸢幼稚的样子,苏锦娘连连笑道:“恐怕到那时候咱们都成了老太婆喽,到那个时候你可别后悔” 苏锦娘学着老太婆没牙的样子拍着打喜鸢,喜鸢在苏锦娘的‘过分’举动下心情一下就拨云见日了,玩笑过后,苏锦娘一本正经的道:“说实在的,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可以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你想选择谁” ‘选择谁?’喜鸢陷入冥想,不一会,那个人的样子便映在了她的脑海中,居然是梁如言,她想都不敢想。 当苏锦娘问起她的时候,喜鸢羞涩的不还意思张口,苏锦娘打趣道:“你说说说看,只要是你看上的人,就算天涯海角我都帮你找来” “真的?”喜鸢突然严肃起来问道 喜鸢已经喜欢梁如言很久了,但她从没想奢望自己会得到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想都是徒劳无功的,他的心和人都在另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身上,喜鸢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出现这个念头,因为苏锦娘对自己很好,她不忍心看到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她有一点不开心。 可是爱情是自私的,哪里是你想克制就不想不要的,她精心布局让苏锦娘摔倒,支走梁如言,就是想从她那得到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小姐对不起,喜鸢喜欢……” 苏锦娘期盼的目光看着喜鸢,希望能从她口中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如果极力促成,自己也会很开心的,就像自己得到幸福一样。 喜鸢看着苏锦娘一副渴望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一丝愧疚感,她不忍心将梁如言的名字说出来,生怕说出来会伤了苏锦娘的心,可是机会难得,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她沉了口气下定决心道。 “那个人是……小姐小心!” 喜鸢还是没从口中说出梁如言的名字,并扑在苏锦娘身上挡住了后边要刺杀苏锦娘的刀,索性谁都未受伤。 喜鸢拼命的爬起来想要拉着苏锦娘逃跑,可是苏锦娘的腿受伤了用不上劲,而自己力气弱小根本抱不起来苏锦娘,她只能站在黑衣人面前装作恶狠狠的样子道。 “不要伤害我家小姐,要杀就杀我吧!” 黑夜人听到喜鸢这么愿意牺牲自己,冷冷的笑道:“杀一个能立功,杀两个能得双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喜鸢紧紧的闭着双眼等着死亡的到来,可是黑衣人的刀迟迟没有杀死自己,她好奇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黑衣人被梁如言打晕。 梁如言找到给苏锦娘治疗脚伤的草药,嚼碎了抹在苏锦娘的伤口上面。 “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一个地方休息吧!”说着,梁如言抱起苏锦娘,在漆黑的树林里继续赶路。 喜鸢跟在后面,走得很慢,却依然与背着苏锦娘的梁如言同姓,喜鸢看着梁如言,自己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红得发烫,如果不是天黑的缘故,让苏锦娘看到自己这副摸样,她一定会猜到自己喜鸢的那个人的名字。 “对了,刚才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叫我什么,你还没告诉我” 苏锦娘躺在梁如言的背上,懒懒的问道,可是喜鸢已经不想说了。 当黑衣人想要啥苏锦娘的时候,苏锦娘是背对着喜鸢的,喜鸢完全可以装作看不见让黑衣人杀了她,这样喜鸢就可以梁如言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可是在那个千军一发之际,喜鸢却舍身保护了苏锦娘,喜鸢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 喜欢的人和对自己重要的人,她选择后者。 也许这并不能证明喜鸢的选择是对的,但至少不用眼看着苏锦娘的死而让自己背上见死不救的负担,无论多么好的爱人,她宁可不要。 走走停停,三个人来到一处破庙,破庙很乱,接了很多灰,又有数不清的蜘蛛网,像是荒废了许久,梁如言找了些干草让苏锦娘躺在上面,至少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安顿好苏锦娘,梁如言掀开她受伤的腿仔细看着草药的疗效,见到效果不明显,他连连摇头:“你们在这等着,我看这寺庙附近寺庙附近好像有村庄,我去看看能不能要一些草药回来,等我回来” 梁如言刚想借口离开,却被喜鸢叫住:“你在这陪小姐,我去找” “你不了解药性,拿回来也没用” 梁如言无心的话让喜鸢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爆发了,她对梁如言吼道:“你明知道小姐现在需要你,你还要坚持出去找药,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喜鸢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梁如言加快的脚步突然停止了,他尴尬的站在原地没说话。 苏锦娘知道喜鸢又开始犯浑说胡话了,她责备道:“喜鸢你瞎说什么啊” 喜鸢并不坏,只是性如烈火,急了些,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梁如言,那就让梁如言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一起,那如果自己看着两个人幸福,自己也会乐出声的吧! 喜鸢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覆水难收了,索性她就质问起了梁如言。 “梁大人,难道你敢说你从来就没对我家小姐动过心吗?” 梁如言想要掩饰自己埋藏许久的情感,他想对喜鸢痛痛快快的说不,我从来没喜欢过喜鸢,我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那么漂亮,那么善良,那么纯洁,那么可爱,那么端庄,那么温柔,那么不爱吃饭,那么任性,那么有小孩子脾气,那么有自己的主意,那么爱因为落叶的离别的哭泣,那么爱为别人着想,那么不爱惜自己,那么……她有那么多缺点,自己为什么要喜欢苏锦娘,为什么要对她动心。 梁如言努力的想要说自己不爱,可是面对诸多‘缺点’的苏锦娘,他做不到。 “不说是不是,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喜鸢严厉的对苏锦娘道:“梁大人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梁大人吗?” 苏锦娘努力的回想着梁如言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的确为自己付出许多,为了自己敢和李楠翻脸,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为了自己小个性,他可以用千奇百怪的方法把自己哄高兴,他和季沐阳不同,季沐阳如果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可以和自己吵一架,直到觉得自己的想法被他接受了, 梁如言太保护自己了,给了苏锦娘一个错觉,可是她一直把梁如言当哥哥,所以才放纵他可以亲自己的眼睛。 “我只是把他当哥哥”苏锦娘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无力,却依然坚持的解释着。 “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承认互相喜欢呢”喜鸢明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却依然想要问一个结果。 梁如言尴尬的站在原地,周围像是凝结了古怪的气氛让他喘不上来气,他只能岔开话题化解尴尬:“大家饿了吧,我去找吃的” 梁如言匆匆忙忙的走出了破庙,喜鸢在他身后大声的叫他回来,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可是梁如言却像一个听不见声音的聋子,消失在夜色中。 我们总会在不设防的时候喜欢上一些人,冥冥中该来则来,无处可逃,喜欢或者讨厌,是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们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我们藏不住爱上一个人的喜悦,藏不住分离时的彷徨。我们就是这样坦然,你舍得伤,就伤。 每一次,当我们受到伤害时,会用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来原谅,然而,再美好的回忆也有用完的一天,到了最后只剩下回忆的残骸,一切都变成了折磨。 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一个伤口。生长在心里,偶尔疼痛。 也许我们从不相识,好像也从不认识,正如,我们刚刚相识。 037情恨劫(中) 连雨天终于过去,久别的太阳老头,又开始高高挂起。 下雨后的空气真的很舒爽,而苏锦娘也和想象中的一样发着高烧,她不知道脆弱的身体何时才可以健壮起来不在那么容易得病。 昏沉沉的头,无力的身体,暗叹自己原来已经脆弱成了这个样子。 苏锦娘说她爱上了旅行,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正爱的只是逃避。 喜鸢总说苏锦娘不敢面对现实,对于喜鸢总是一套很有道理的说辞她听了只是嘻嘻一笑,一笑而过对苏锦娘来说就是最好的回答,既不伤害自己,也不伤害对方,这种回答名叫逃避,逃避未尝不是解决一件对于自己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只是这看似不是办法的办法的确显得过于残忍,如果逃避是一处伤口,那么恐惧讲述它永久的疤痕。 既然不能你面对,既然无法面对,这样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小姐真的很痛吗?” 苏锦娘开始咳嗽,咳嗽带给她的后果是致命的,全身酸痛,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以至于自己出现骨头会散架的感觉。 苏锦娘很想梁如言能治愈自己糟糕的身体,可是梁如言每每看到苏锦娘那目光就会像躲避瘟神一样寻找合适的地方躲避起来,苏锦娘确信的知道她并不是在躲避自己,而是尴尬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对自己说第一句话,看着像个孩子似的梁如言,苏锦娘在心底无数遍告诉自己,这个梁如言好傻啊! 三个人从深冬走到初春,感情也越来越因为艰苦的环境而变得更加温暖,可是梁如言和苏锦娘的冷战依旧,这是让苏锦娘感觉到受不了的,她很想对梁如言吐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面对形影不离的喜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口,心中压的事越积越多,再加上疾病,她终于一病不起。 看到疾病缠身的苏锦娘一动不动躺在他们找来草房的床上,梁如言心急如焚,用了很多办法也没法让苏锦娘好起来,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附近村长传来一个传说,千年一开的雪莲在附近盛开了。 雪莲的药效事半功倍,可以治疗苏锦娘的病,梁如言听到这个消息打算去寻找,当喜鸢听到他这个想法的时候,她拒绝了梁如言。 “小姐身边离不开人,梁大人你最精通医术,我什么都不会,就让我去吧,你在这好好照顾小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喜鸢的‘警告’让梁如言很受用,他笑着说:“我答应你,等你回来一定送你个健健康康的大小姐” 两个人拉钩,挥手告别,喜鸢一步三回头,始终放不下苏锦娘。 等待雪莲的时光,是梁如言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苏锦娘,想看多久看多久,不会因为尴尬而逃避对方的目光,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苏锦娘讲述着自己的,不会因为说错了什么而感到不好意思,这样的时光他倍感珍惜,因为他觉得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熬药,敷热毛巾,陪苏锦娘说话,面对安静的,没有一丝迹象证明她还活着,一动不动的她,陪着梁如言等待的只是重复这样的事,还有心中火一般炙热的爱。 梁如言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爱上苏锦娘的,想想好像是许久以前吧,大概十二岁那年,梁如言上山采药,碰到同样十二岁的小苏锦娘正在和家人骑马狩猎,因为自己无意间的出现而让她的马受到惊吓将她摔倒地上,导致苏锦娘手臂脱臼。 看着苏锦娘疼痛的样子,梁如言于心不忍,毕竟是因为自己她才落马的,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把受伤的苏锦娘带回了家求父亲去治疗她的伤。 梁父是个脾气古怪的人,看到衣着华丽的苏锦娘,他冷笑一声嘲讽着梁如言。 “傻儿子你终于知道钱的好处了吧,还带回来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你把她治好了她能嫁给你啊?” 年龄还小的梁如言并不知道梁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以自己的医术根本无法给苏锦娘只好脱臼的手臂,梁如言乞求梁父帮他一下,可是梁父却撒手不管,视而不见。 看到满眼失望的苏锦娘,梁如言细语安慰道:“你别怕,我可是华佗在世,一定能治好你” 梁如言冲苏锦娘傻笑着,梁如言的笑在苏锦娘的心中显得很温暖,仿佛融化了在心底给他设的冰川,那冰川在梁如言温暖的笑容中慢慢融化,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似乎都忘了各自的人生中还有这么无忧无虑的时光。 梁如言医术有限,并不能有效治疗苏锦娘的脱臼,常常接错骨头,让苏锦娘感到吃不消,可是苏锦娘却不哭不闹,像是有默契一样用坚定的目光给梁如言足够的勇气和时间完成这一项艰难的事情。 梁父为什么仇恨富人不从得知,可是看这儿子梁如言那么努力,他有些感动,心软的他想帮他一把可是却怕执拗的梁如言不肯,他只好在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梁如言身旁放上一张治疗手臂脱臼的方子,天赋极高的梁如言马上领悟,在短时间内治好了苏锦娘的手臂脱臼。 “谢谢你” 苏锦娘用接好的手臂报了一下梁如言当做感谢,就这一下让梁如言顿时感到心潮澎湃,他看着苏锦娘美若天仙的样子,他那颗初长成的心似乎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孩子而悸动起来,这感觉是喜欢吗,梁如言在心底默默的问自己。 治好苏锦娘的手臂就意味着要和她分别,尽管不舍,但毕竟还是留不住,因为不属于自己终究也不是自己的,既然相遇是偶然,又何必在意分开时的突然。 苏锦娘失踪了很多天,苏家人心急如焚的在洛阳寻找着,看着家人的寻找,苏锦娘归心似箭,就当她即将扑向家人的怀抱时,她蓦然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躲在一旁同样也依依不舍的苏锦娘,这一眼足以让两个人铭记终生,而苏锦娘那唯一对自己说的那句‘谢谢你’也陪伴了梁如言度过了整个少年的时光。 长大后的梁如言千方百计打听苏锦娘的下落,当他得知她家的位置时,他毅然决然的混了进去一直照顾她到今天。 努力到无能为力,坚持到感动自己,梁如言看守昏迷的苏锦娘已经三天了,她依旧毫无任何苏醒的征兆,梁如言害怕极了,他担心苏锦娘就这样睡过去,自己会愧疚一辈子,怕她醒不过来,自己还未对她说自己的爱意。 他看着熟睡的苏锦娘,决定在为她做最后一件事,亲吻你那明眸如水的眼睛,来做我对你最后的送别。 这一问下去,梁如言湿润了整个眼眶。 昏睡的苏锦娘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季沐阳,季沐阳站在远处向自己挥动着双臂,仿佛热情的想要自己过去,苏锦娘迫不及待的想要跑过去给许久未见的他一个拥抱,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坚持都跑不到他身边,反而季沐阳离自己越来越远。 追不动了,就这样错过,苏锦娘蹲在地上大声痛哭,哭泣的好像连老天爷都感动了,一个长得像季沐阳的人走到自己面前,苏锦娘默默闭上双眼‘季沐阳’深情的吻着自己的薄唇。 当苏锦娘再次睁开眼睛时,季沐阳再次消失,只剩下远走的背影,背影后面苏锦娘努力的叫着,喊着让季沐阳回来,可是季沐阳再也回不来了,她调整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对季沐阳喊道:“别离开我” 因为我不知道离开你,我怎么活,就像鱼儿离开了水,需要的不只是爱情。 苏锦娘猛然从床上做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在努力回想和分辨虚幻和现实的区别,当她发现刚辞如此真实的场景是个梦时,她倒在梁如言的怀里大哭起来,梁如言听到苏锦娘的哭声连连安慰道:“别哭,我在这,我不离开你” 苏锦娘的脸显得很苍白,她肆无忌惮的哭泣像极了婴儿第一次来到人间看到陌生周遭事物恐惧的啼哭,那一刻,她犹如新生。 “这些天辛苦你了,梁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的心被别人占据着,你继续等下去对你不公平” 梁如言擦干了苏锦娘眼角的泪痕细语道:“傻瓜,你对不好也不行吗,梁哥哥什么都不要,只需要你接受我对你的好” 听着梁如言对自己的无微不至,苏锦娘破涕为笑:“你是不是傻” “傻就傻喽,如果能到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宁愿傻一辈子” 苏锦娘虚弱的笑道“谁愿意喜欢一个傻逼啊” 梁如言刚想数落苏锦娘的‘无理取闹’却突然在苏锦娘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他抱着苏锦娘激动的道:“这么说你答应了?我可算等到这一天了” 苏锦娘看着梁如言一脸兴奋的样子突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季沐阳回来那天就是我们分手的日子” 兴奋过头的梁如言早已把苏锦娘话免疫掉了,他手舞足蹈,欢呼雀跃仿佛迎接新年一样,庆贺来之不易的今天,却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早早回来躲在门后的喜鸢听到了,她扔下从很远带回来的食物伤心的向树林深处跑去。 苏锦娘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喜鸢回来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拿起一件衣服去追还没跑远的喜鸢,可是大病初愈的苏锦娘哪里能跑的过喜鸢,没追出去多远,她就累的吐了血,她弓着腰对喜鸢大喊。 “你是想看着我死吗?” 喜鸢听到苏锦娘的声音停止了逃跑,此刻在坚硬的心也变得柔软了,她叹了口气回到苏锦娘身边,担心的问着苏锦娘的伤势,苏锦娘摆摆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喜鸢没说话,转过身去背对着苏锦娘,企图隐藏自己的情绪。 苏锦娘执拗的走到喜鸢面前,严肃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神中读懂某些情绪,可是她什么都没读懂,反而觉得喜鸢有些陌生,有些不认识她了。 “小姐,你好些了吗?”喜鸢从和苏锦娘的眼神交锋败下阵来关心的问 苏锦娘见她败了笑着说:“只要你不气我,我就死不了,你个死丫头,这么久才回来,你真相看到我死啊” 主仆二人以前在洛阳的时候时常打打闹闹,开着玩笑,说着无关身份,不分大小的话,苏锦娘今天依然和喜鸢开着玩笑,可喜鸢却一脸严肃。 “你真的喜欢梁大人吗?” 喜鸢的严肃让苏锦娘很不适应,但她很快调节回来并意识到喜鸢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原因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梁大人” 面对一道可以让两个人的关系从好变坏的问题,喜鸢似乎有意将扯开话题,她转过身再次背对苏锦娘,不去看她。 苏锦娘锲而不舍的走到他面前:“如果你很在乎梁大人,我可以退出,只要别生我的气” 或许正因为这句话激怒了喜鸢,她对苏锦娘吼道:“爱情是可以让来让去的吗,这样对梁大人公平吗?” “可是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一切的现实都摆在喜鸢眼前,可她还是不愿相信,她捂着耳朵不愿去听苏锦娘的解释向树林深处跑去,想用这放逐企图麻痹自己脆弱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投入,喜鸢被不知名的物体绊倒了,她生气的从地上爬起恶狠狠的踢了一脚把自己扳倒的东西,可是那个东西因为挨了喜鸢一脚痛的叫了起来。 喜鸢吓坏了大着胆子走过去,意外发现发出痛苦叫声的是个大活人。 喜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去探这个人的鼻息,还活着,正巧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喜鸢试探的问他:“你是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装鬼啊?” 那个人虚弱的回答道:“救救我。我叫杨二” 038情恨劫(下) 人世间总有我们无法预见到的,或许在一个阳光明媚安静的下午,或在雨后空气清新如尘的林,或是在一场狼狈不堪的逃亡,你永远无法预见,或正在预见,当你预见,一切的不期而至都悄然而至,人生也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险些绊倒喜鸢的人叫杨二,杨二虚弱的身体嘶哑的喉咙向喜鸢求救,喜鸢翻看杨二受伤的地方,发现他后背有三厘米长的刀口正在向外冒血,如果在任由它发展下去,杨二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喜鸢有些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因为自己撒手不管就这样离去,可是乱世有许多像他一样的人,难道哪一个都要让自己救吗,救与不救,喜鸢矛盾着。 可能喜鸢真的无法战胜死亡带给自己的冲击,她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向梁如言要止血的细布和 止血的药。 看到喜鸢回来了,苏锦娘兴奋的冲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道歉着:“对不起,别生我的气,我那时是在气头上才这么说的” 喜鸢不露痕迹的将苏锦娘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拨开,颐指气使的道:“梁大人不是商品,让来让去对他不公平,喜鸢希望小姐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别辜负了梁大人对你的一片痴情” 说着,喜鸢走向梁如言的房间,苏锦娘以为她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拼命的拉住她。 “你别犯傻,如果你推开门,我和他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喜鸢低着头冷冷的道:“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做什么还有分别吗!” 喜鸢推开梁如言房间那扇门,梁如言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景色发呆,看到喜鸢进来了,他连忙坐起来,忙不迭的对她解释道:“你……你干嘛!” 喜鸢在梁如言的房间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的药箱,喜鸢打开药箱翻出一把梁如言永做手术的刀,一卷细布,一瓶止血的药,这让梁如言吓到了,马上制止他的行为。 “你别冲动,我爱的是锦娘,我们做不了……还可以做兄妹呀!” 喜鸢拿着刀妆模作样的在梁如言面前比划着,威胁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快把刀收起来,伤到你可就不好了”梁如言吓得不轻,有些语无伦次。 苏锦娘知道喜鸢在吓唬梁如言,自己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笑道:“好了别吓唬梁大人了,他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喜鸢收起手术刀露出满意的样子:“如果你对我们家小姐不好,我就用这把刀把你大卸八块,我可不是说说,我是认真的” 喜鸢拿着手术刀在梁如言面前横着比划了一下,竖着比划了一下意思跟大卸八块差不多,梁如言看着她对自己比划的赶紧哄好了喜鸢将她送出自己的房间。 苏锦娘看她拿这些东西向外走有些疑惑的问:“拿这些东西你要去哪啊!” 喜鸢应付道:“我去杀个人,一会就回来” 苏锦娘听着喜鸢的话以为她只是在胡闹,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连连摇头。 喜鸢连忙走出屋子,用力将门藏在自己身后,身子慢慢向下滑直到屁股挨到地面,她将身体藏进怀里用力抱住自己,默默的对自己说,喜鸢你真大度,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让出去了,明明很爱,却硬生生的装作不爱,真是辛苦你了。慢慢的她的泪流向脸颊,湿成一片。 喜鸢拿着止血的东西走到杨二手上的地方,杨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难忍已经死了,总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吓坏了喜鸢,她用手指轻探着杨二的鼻息,果然杨二一丝气息都没有了,喜鸢看着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真想救你,没想到你先死了,下辈子投胎在做人吧! 她刚想离开,杨二一把拉住喜鸢的胳膊,用微弱的气息穿着粗气道:“我不留一口气在怎么能等到你来,我还没死,救救我” 杨二的‘复活’着实吓到了喜鸢,她跳起来,捂着狂跳的胸口咒骂道:“我还以为你死了,你想吓死我啊。 杨二听到喜鸢的咒骂声他不仅没生气反倒从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我还没活够,我还没活够,怎么能死呢” 喜鸢鄙夷的看着杨二:“你可真相信我,我要是不来呢,还好算你命大,有我救你一命” 喜鸢一边埋怨一边学着梁如言给别人治疗的样子,用手术刀割去了杨广后背上一连几日因为出血流脓而坏死的部位,从身上硬生生的割下来一块肉是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的疼痛,可是杨二只是咬着牙自己的衣服一声都不吭就从割肉到上药再到缠上细布,这一切繁复的程序上忍了下来,这让喜欢以为杨二是胆小鬼的心态转变过来,并对他啧啧称奇。 “这么痛你都忍过来了,你肯定不是凡人” 听到喜鸢的夸奖,杨二随口答道:“我本来就不是凡人” 喜鸢以为杨二是在说大话就没再理会他,白了他一眼收拾好工具转身要走,杨广用虚弱的口吻对喜鸢说:“明天别忘了给我送吃的,我可不想没被疼死就先饿死了” 喜鸢听到杨二提出古怪的要求冷笑道:“你的要求还不少,行,我怕你,你是大爷行了吧,不就是吃的吗,明晚给你送来,还赖上我了” 喜鸢回来的时候,梁如言已经睡着了,只有苏锦娘还在点着灯等喜鸢回来,看到喜鸢相安无事的回来了,苏锦娘似乎喜出望外,她关心道:“你去哪了,都不告诉我,这黑灯瞎火的,你都担心死我们了” “我们?” 不知从何时起,苏锦娘的每一话都成了喜鸢挑错的字眼,当喜鸢惊讶于从苏锦娘口中说出‘我们’时苏锦娘突然意识到似乎说了不该说的,但又不知怎么化解,她尴尬极了,傻傻的看着喜鸢,不知该如何是好。 “睡觉吧,我困了”喜鸢扯开话题,化解尴尬。 听到她这么说,苏锦娘赶忙吹灭了灯,面朝喜鸢躺着,喜鸢假装睡姿不舒服,故意翻个身背对着苏锦娘,‘拒绝’了苏锦娘的喜鸢背对着她的时候一定觉得苏锦娘在自己背后做鬼脸,这是她忍不了的,很快,喜鸢露出了‘本相’和苏锦娘嬉闹在一起。 白天的时候,喜鸢害怕苏锦娘和梁如言发觉,没敢去树林给也杨二送吃的,到了晚上,喜鸢拿了几个白天吃剩下的包子给杨二送去,此时的杨二已经饿的不行了,闻着包子的香味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馋虫再起被勾了起来,他拿过喜鸢手里的包子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喜鸢看着杨二的吃相笑着说:“你还说你不是凡人,看你的吃相一定知道你上辈子是个饿死鬼投胎,不过说实话,你以前是干嘛的” 杨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吗……皇帝” 听着杨二的满口胡言,又看不到杨二因为几个包子而狼吞虎咽的吃相,喜鸢以为他饿疯了,随口应了一句:“你要是皇上,我还是喜妃呢” 狼吞虎咽的杨二突然停下一本正经的对喜鸢道:“等我回去一定封你为妃” 听着‘疯子’的胡说八道,喜鸢一脸鄙视的应付着:“好好好,你快吃吧,别饿死,等你吃饱了别忘了封我为妃” 说完,喜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还在狼吞虎咽的杨二在拼命咽下剩下的半个包子。 第二天一早,在苏锦娘住的地方来了几个官兵,为首的拿出一张画像问他们三个有没有见过画像上这个人,苏锦娘和梁如言看过画像都直摇头表示没见过,只要喜鸢还在脑海里疑惑的问自己,他们把杨二画在上面干什么,正在她迟疑的时候,为首的官兵看到喜鸢对于画像有些迟疑,他严厉的问道。 “你见过画像上这个人?” “没有,从来没见过”喜鸢连连推辞道 “见过就说见过,这个人可是皇上,找到了他以后你们的荣华富贵就有着落了” 皇上?杨二是当今皇上杨广?喜鸢突然心头一惊,震惊之余,她突然心生一计,和这个计策对自己和梁如言是好的,对苏锦娘来说是不好的,这个计策对她太残忍,喜鸢权衡了许久还是放弃了,因为她实在不忍心伤害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世上有这样一句话,你不在意的,他永远都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有一天你突然在意了,他却突然离你远去了,苏锦娘和梁如言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让突然在意的喜鸢心生妒忌。 喜鸢觉得两个人不需要自己了,也可能他们还是他们,只是自己变了,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不管怎么想,喜鸢都走不出钻牛角尖的迷途。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春风游走,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犹如白昼使迷路的人找到方向,使内心黑暗的人原形毕露,喜鸢的善良终于被恶魔攻破了,心中那份邪恶倾巢出动指引喜鸢一步步从天使变成魔鬼。 喜鸢本来想给杨二,也就是杨广换药的,她走的时候叫了苏锦娘一块陪自己去似乎有话说,走出很远,喜鸢突然捂着肚子对苏锦娘说很疼,她跟苏锦娘说自己要上茅房便捂着肚子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 苏锦娘怎么等也不见喜鸢回来,只是以为喜鸢不知道去哪玩了迷了路,刚要往回走就听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像是受了伤,她大着胆子走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可是那个受伤的人像是认识她一样对她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饿死了” 苏锦娘吓了一跳以为他认错人了,但是看到他那么想要自己帮助他,自己又不好拒绝,苏锦娘假模假样的翻着药箱,觉得随便找找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自己也好借口脱身,可是就是这么一翻,她翻出了三个包子,她递给杨广,杨广在接过包子的那一刻,借着月光他第一次看到这些天自己的救命恩人,此刻他正在想,既然我没饿死,就一定要封你为妃。 杨广饿坏了,大口的吃着苏锦娘给的包子,苏锦娘觉得他没恶意,但一刻也不想多呆,她刚转身走,就听到杨广对自己说:“谢谢你,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苏锦娘回过身,紧锁眉头的看着他,心想这个人真奇怪,才刚刚认识却好像认识了很久,她在心底咒骂杨广是个怪人,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求回报的这么帮自己,杨广打心眼里感动着,心想自己一定要将她带回宫里,呵护一生。 喜鸢并没有走出多远,而是躲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杨广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苏锦娘的那一刻,她眼泛泪光,心却在滴血,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夺走一样。 自己布下的局从苏锦娘接过自己的药箱那一刻后,喜鸢和苏锦娘从小打到的感情就不复存在了,这能怪谁呢,就怪自己吧,反正也不能怪自己一直想要的爱情,不能怪自己一直小心维护的友情。 从没想过人会那么贪婪,想要的得不到,心却慢慢膨胀,把你送进宫去,我就能永远陪着梁大人了。 那天晚上后,喜鸢就再也没见过杨广了,她知道杨广已经痊愈了,等他在回来那天,这个世界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两天后,三个人住的房子被一群官兵包围,梁如言以为是王世充的追兵追上来了,企图带着苏锦娘和喜鸢逃跑,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几个高手按倒在地,其中一个对梁如言吼道:“大胆,惊扰圣驾,该当何罪” 话音刚落,杨广在宇文成都的拥护下从人群中走出来,对侍卫摆摆手,示意他放了梁如言,被侍卫释放的梁如言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当今皇帝杨广,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杨广慢慢走向一旁同样不知所措的苏锦娘,温柔的对她说。 “朕来履行诺言了,跟朕回宫吧,朕要封你为妃” 杨广跟之前因为受伤而奄奄一息的杨二简直判若两人,白皙的皮肤,英武伟岸的身材,炯炯有神如鹰一般的目光,让喜鸢怎么都想不到他就是那个只剩下一口气,希望被自己救的隋帝杨广。 喜鸢看着杨广,听着杨广对苏锦娘所作的承诺,此刻,她心里有一丝后悔。 039疑无路 时间回到帝国春节的时候,皇宫发生那场暴乱后,宇文成都疑惑的问父亲,他所说的宿命是什么,宇文化及没有回应,而是吩咐手下平乱,用行动与叛乱的旧关陇贵族划清界限,以显示宇文家的忠诚。 宇文成都的勇猛杀敌很快使这场内乱平息,旧关陇不得不坐下来和宇文父子所代表的朝廷和谈,对方是旧关陇贵族的代表窦长山,他和宇文父子相识几十年,他很了解宇文父子并且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为了在谈判桌上得到主动权,他调集了精兵强将把谈判的这座宫殿围得水泄不通,就算宇文父子长出了翅膀也难逃出这天罗地网。 谈判前一个时辰,宇文成都小心翼翼的问父亲宇文化及:“窦长山老谋深算,杨家老臣又作壁上观,我们赢得胜算有多大?” 宇文化及缕着下颚的白胡子轻声道:“恐怕没有,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听到宇文化及的解释,宇文成都担心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给杨家卖命,这样做我觉得很不值” 宇文成都的埋怨让宇文化及听了很恼火,他严厉道:“你懂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谈判桌上,窦长山似乎并不急于去谈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而是有一搭无一搭聊着无关痛痒的闲话,这让本来就不满意和谈的宇文成都有些不耐烦,终于在一炷香过后,宇文成都拍着桌子对窦长山吼道:“我们今天是来和谈的,不是听你说废话的,如果不想谈,你带着你的人,我带着我的兵马出去厮杀” 窦长山到底是老谋深算,听到宇文成都带有挑衅意味的言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贤侄性格果然豪爽,既然贤侄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跟宇文大人卖关子了,我们赶走了杨广,皇帝有谁来做一直没有达成共识,以宇文大人的兵力不足以控制整个局面,我倒是有个好人选,不知道宇文大人肯不肯听” 窦长山肯定会选择自己的人出面做皇帝,宇文化及也心知肚明,只是觉得时机还未到不想捅破,他依旧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假装疑惑道:“不知窦大人心中的人选是谁” 窦长山傲慢的道:“我儿窦建德天资聪颖,可担大任” 听到窦长山心中的冉璇,宇文化及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窦长山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顿时火冒三丈,打算摔了自己手里的杯子,结束这场谈判。 宇文成都看出窦长山想摔杯为号,让埋伏好的士兵冲进来杀掉他们父子,所以当窦长山即将要摔的时候,宇文成都一把按住窦长山的手腕,窦长山吃痛,手里的杯子从手中滑落即将掉在地上,宇文成都抬起左脚接住杯子,杯子正好落在他的脚面上。 就在宇文成都和窦长山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宇文化及并没有多加干涉而是自顾自的摆动起了桌子上的水壶。 宇文成都松开窦长山的手臂,将杯子拿起来放在手里把玩自言自语道:这杯子不错,摔了怪可惜的,不如送给我吧!“ 不耐烦的窦长山准备抢过杯子,宇文成都早早发现他的意图各种闪转腾挪戏弄他就是不把杯子换给他,窦长山被刷的团团转,连连拍着桌子表示抗议,其他这是他的暗号,可是早早定下的摔杯为号,他敲桌子也并没有引起门外的士兵注意。 宇文化及收起笑容,眯着眼睛看着窦长山,放佛突然之间有了什么计划,一旁的宇文成都因为惹恼窦长山,连忙向他赔不是。 “都是小侄的错,窦大人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说着,宇文成都将窦长山的杯子倒满了茶水,以茶代酒恭恭敬敬的递给窦长山。 窦长山对于宇文成都的殷勤一开始还是比较怀疑,后来一想杯子是自己带来的,自己也看着他并未下毒,于是就放心的喝了下去。 宇文成都看到他喝下了杯子的的茶水忽然之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站起身向窦长山告辞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窦大人既然有雅兴,那就继续喝吧!” 话音刚落,‘窦长山’将杯子摔倒死伤站起身喊道:“你们谁也不许走” 杯子被摔得粉碎,听到声音的士兵破门而入杀死了‘宇文化及’,当‘宇文化及’躺在地上的时候,窦长山的士兵都傻眼了,被杀死的根本不是宇文化及,而是穿着宇文化及衣服的窦长山。 三分之一香前 宇文成都看到他喝下了杯子的的茶水忽然之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站起身向窦长山告辞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窦大人既然有雅兴,那就继续喝吧!” 宇文父子突然要走,窦长山肯定不乐意,他站起身准备留住宇文父子,刚一站起来就觉得两腿发软,脑袋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宇文父子在水里下了药,下药的时候一定是在宇文成都攥着自己手腕的时候,宇文化及趁他不注意在水壶里下的,然而当他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宇文成都看到窦长山倒在了桌子上,他赶忙让父亲宇文化及换上窦长山的衣服,装作和窦长山争吵故意摔了杯子,让他的士兵借着他们的手杀掉了窦长山。 当士兵们见到窦长山被杀死了,纷纷冲向宇文父子要给他们死去的主人报仇,宇文成都临危不惧,双目炯炯有神从怀中拿出皇后的诏书,呵斥着窦长山的士兵。 “皇后懿旨,叛贼窦长山已死,念尔等被起蛊惑,情有可原,只要放下兵器投诚就可以绕尔等一命” 士兵们面面相觑,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宇文成都见他们拿不定注意于是拿出佩剑,怒目圆睁高声喝道:“还不投降吗!” 在宇文成都的威慑下,窦长山的士兵们纷纷倒戈,宇文化及轻而易举的解除了窦长山对帝国的危害,并抄了窦长山的家,诛其九族,窦长山的长子窦建德在家人的拼死护送下趁乱逃出京城,从此雄踞河北,开土封疆自称夏王。 宇文父子清除了许多跟着窦长山一起叛乱的大臣,拨乱反正,父子二人在朝中一时声名显赫,被众人敬仰,连皇后都给宇文家三分薄面。 扫清叛贼后,宇文化及吩咐宇文成都趁热打铁去找流落在外的杨广,杨广很快被找到,当杨广站在苏锦娘面前时,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惊讶,面对杨广要把自己带回宫的消息,苏锦娘疑惑的道。 “我们才刚刚相识,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杨广面对苏锦娘的拒绝,他始终保持微笑:“如果你跟朕进宫,朕可以让你过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还可以让你和皇后平起平坐” 苏锦娘以为杨广误会了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再跟他谈条件,她刚想回绝,杨广不由分说拽着她向外走,苏锦娘挣开杨广的手,把他推出屋子关上房门,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不仅苏锦娘猝不及防,就连梁如言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杨广身边的宇文成都想要冲进去抓住苏锦娘,杨广马上制止道:“不着急,反正她也跑不出朕的手掌心,朕有耐心陪她等下去” 否决了杨广的无理要求,苏锦娘心神不定想要找梁如言给自己出出主意,可是梁如言好像吃醋了一样,对自己的一顿冷嘲热讽。 “进了皇宫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皇上虽然性格文化,但人无完人也有暴躁的一面,进宫后一定要多交朋友,多个朋友也就多条路,这样才能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个人帮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苏锦娘听着梁如言眉头眉毛的话连忙解释道:“梁哥哥,你别误会,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锦娘无力地解释根本没让梁如言听进去,他只是自顾自的嘱咐着苏锦娘进宫后的事宜:“我知道你是富人家的小姐,跟我我们受苦了,去皇宫吧,我不怪你” 梁如言果然是温暖的,就连吃醋的话都处处为苏锦娘着想,苏锦娘一下就绷不住了倒在梁如言的怀里痛哭:“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如言轻抚着苏锦娘的头发叹气道:“我相信你,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只好认命了,我也不希望你进宫,可是我们都无力反抗” 其实有些事,我们生来就无力反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路不在是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不在属于自己,一切都在被别人指挥,慢慢的成为别人的下属,无力反抗,身不由己。 渐渐的外面下起了雨,那雨滴一定是落在心头的吧,带着冷,含着怨,一点点侵入。 躲不掉的无奈,叹息着对生活的一切感叹,她再次思念涌动,想起以前的事,却发现自己无力改变,无力反抗,已成了自己的木偶。 低垂的眼眸,紧蹙的眉,随一声轻叹散落空中。 苏锦娘记得父亲告诉自己一句话,永远不要活在别人眼光和世界里,当别人以为你一无所有彻底无力反抗的时候,就越要证明让他们看把曾经失去的,一点一滴给夺回来。 人最穷不过要饭,不死终会出头,除非你自认颓废。 “梁哥哥,只要我们坚定信念,我就不信,管他是不是皇帝的,都阻挡不了我们在一起” 苏锦娘朴实无华的鉴定让梁如言感动不已,他紧紧的抱着苏锦娘,悸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旁的喜鸢把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连杨广都被蒙在鼓里仍然未能将苏锦娘带进宫里,也未能使苏锦娘和梁如言分开,不过她并不气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候,偷偷跑到杨广住的地方,面对杨广,她更加胸有成竹的可以让苏锦娘和梁如言分开了。 “你是谁,深更半夜跑到位这想干什么”杨广看着喜鸢疑惑的道 “你背后的伤疤有三厘米,给你治伤的时候用刀先割去了你的腐肉,然后上药包扎,我说的没错吧” 喜鸢滔滔不绝的在杨广讲述着那晚发生的事,企图拉近她和杨广之间的距离,杨广听着喜鸢的讲述,心头一震,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了喜鸢。 “你的意思是……” 喜鸢冷笑道:“我的意思的,如果你想得到苏锦娘就一定要听我的” “听你的?”杨广一下就来了兴致,赶忙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喜鸢慢慢道:“苏锦娘现在疾病缠身,如果你断了她的食物和水,她一定会人受不了答应你的请求” 听着喜鸢这恶毒的计策,杨广不自觉的拍起巴掌。 “虽然这注意很不错,但朕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你别管”喜鸢认真的道:“事成之后,你该怎么谢我” 杨广假装为难道:“朕还没想好,不过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杨广的承诺给喜鸢吃了一颗定心丸,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在算计苏锦娘的同时也被杨广算计进去了,杨广不但断了苏锦娘的食物和水,就连自己和梁如言都好几天没进食了,饿的喜鸢头昏脑涨,那感觉就像肚子内如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让我直不起身子来。那种感觉渐渐的蔓延到了全身,我趴在桌子上,将要睡去。 苏锦娘闭着双眼,似乎连口鼻都关闭了,她不敢去闻这世间的一草一木,她的胃如同大海的苦水,一直翻腾,没有停止的意思,那感觉像是站在广阔无边的田野,空洞的眼神只能望穿秋水,凝视暗淡的天空。 梁如言已经饿的没有思想,呆呆的望着天空,仿佛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苏锦娘渐渐的出现幻觉,冥冥中好像季沐阳来接自己了,他抱着自己表情严肃,怀抱虽然温暖,但是这样的温暖让她感到陌生,渐渐的苏锦娘在这温暖而又陌生的怀抱中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锦娘感觉自己正在试图被一个人叫醒,她勉强的张开眼睛发觉试图叫醒自己的人是喜鸢,她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懒懒的对喜鸢说。 “我在睡一会,等判官宣判我投胎的时候再叫我” 喜鸢听着苏锦娘的胡话连忙大声嚷着:“什么判官啊,小姐你醒醒,看看这是哪” 苏锦娘以为喜鸢在骗自己,流浪了那么久是在何处还有那么重要么,既然不重要那看不看一眼也就所谓了,可当喜鸢强行扒开她睡得发沉的眼睛时,苏锦娘看着周围的一切陌生的事物突然傻眼了。 只见眼前的墙壁全是用名贵石砖雕砌而成,石砖间的兰花正在妖艳的悄然绽放,青色纱帐随风幽幽飘摆 檀香袅袅覆盖了整间宫殿,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苏锦娘突然发现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工细作而成果然舒适。 柜子立在一旁,旁边是木制的梳妆台,还有铜镜在上面,一切都是那么错落有致,通过喜鸢的提醒,苏锦娘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深身处皇宫。 040下马威 初次入宫的苏锦娘看见周围的事物觉得很新鲜,她从软绵绵的床上走下来,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有点不听使唤了,不然不会走路都轻飘飘的。 “喜鸢,你没发现吗?”苏锦娘似乎有疑惑需要喜鸢解开。 “发现什么?宫里本来就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 宫里本来就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苏锦娘的疑惑还没等说完,喜鸢就已经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了。 苏锦娘觉得自己应该出去透透气,宫殿的富丽堂皇是她从未想过传说中的皇宫竟然是这样,随风摇曳的青纱帐她只在梦里见到过,高贵的木质梳妆台她最后一次见到还是在洛阳自己的房间里。 这里有太多家的温暖,又有许多陌生的痕迹,让苏锦娘的回忆骤然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宫殿的外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太阳照的老高,分布在身上似乎很温暖,抬头望去,那大大的太阳好像也没那么刺眼,微风佛面,苏锦娘舒服的张开双臂,不自觉的想要拥抱这一切。 耳边传来清脆的鸟叫声,不用猜,远处一定有一片小树林,顺着声音寻去那些树林郁郁葱葱,像极了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树林旁是缓缓流淌的清泉,又一阵风吹过,清泉的水面波动起来,小鱼成群结队的游到水面,翻个身又落入水中。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很平静,这样的生活也是苏锦娘没想过的,但是一觉醒来她全都拥有,她不禁在心底问自己,那些为证明自己的反抗真的值得吗,她想不通,有懒得去问,时间一长她就开始矛盾起来。 “小姐,这里你还满意吗”喜鸢兴奋的问着苏锦娘。 从喜鸢的兴奋和激动中苏锦娘看出她倒是非常满意这里的生活,她不想去泼喜鸢的冷水,但心里的矛盾使她又没有答案,她矛盾的点头这,把话题扯开了。 “怎么没见梁哥哥啊,他去哪了”苏锦娘疑惑的问喜鸢。 “梁大人啊,梁大人他……在接受皇上的召见” 喜鸢的话说了一半在中间停顿了一回,当她在回答苏锦娘的问题时,她突然意识到,梁如言本应该属于自己,但是现在却硬生生的被你抢走了,还煞有介事,明目张胆的关心。喜鸢觉得让苏锦娘进宫就能分开她和梁如言的计划还是得多走一步。 苏锦娘看出喜鸢有些不开心,刚想去问,就看见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年龄偏大的女官,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随从,女官走到苏锦娘面前先是福了福,紧接着开口道。 “老奴是司礼房掌事若曦,见过小主” 陌生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苏锦娘很不适应,她也不知道什么司礼房什么若曦是干什么的,既然不知道,也就无从开口,这让一向待人接物的苏锦娘显得很尴尬。 若曦看出苏锦娘的尴尬,习惯的笑着:“小主别紧张,司礼房是教新入宫的娘娘学规矩的地方,老奴在司膳房呆了有十年了,他们都叫我姑姑,你也这么叫吧!” “咕咕?哈哈,好像我们家以前养的鸽子” 喜鸢听到若曦姑姑这么介绍自己便不自觉的想起以前住在洛阳苏家的时候,苏家养了很多鸽子,想着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这么一说可不打紧,就好像在人前给了苏锦娘和若曦姑姑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双方都很尴尬。 若曦姑姑到底是个过来人,听着喜鸢没有规矩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倒是苏锦娘紧张的不行。 “姑姑你别介意,我这妹妹打小跟着我一起长大,没规没距的,想不到入了宫也没收了这不闹的本性,她方才一时心急说走了嘴,还请姑姑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若曦姑姑笑道:“不碍的,打老奴手下出来的野丫头多了去了,自我调教一番后,他们也都有了规矩” “你说谁野丫头,你说谁没规矩!”对于若曦姑姑的‘出言不逊’喜鸢有些恼火。 苏锦娘赶忙拉着喜鸢将她藏在自己身后,对一直保持微笑的若曦连忙赔不是:“姑姑莫怪,等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给您赔礼道歉” 苏锦娘本以为对若曦姑姑说点好听的就能让她饶过喜鸢。没想到若曦姑姑马上就给了苏锦娘一个下马威。 “小主有小主的规矩,丫鬟有丫鬟的规矩,小主的规矩老奴亲自调教,丫鬟的规矩由我身后的两位宫女调教” 苏锦娘和喜鸢向若曦姑姑身后望去,相比若曦姑姑的‘和善’她身后的两位宫女只能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喜鸢看着他们有些害怕,藏到苏锦娘身后不敢出来,苏锦娘连忙给她解围。 “姑姑啊,我和她亲如姐妹,打小就不曾分开,你看能不能让她和我一起跟姑姑您学这宫里的闺女,我保证她可以学会,不丢您的脸” 话音刚落,若曦姑姑凑近了对苏锦娘笑道:“这是规矩,老奴说的不算,如果老奴擅自改了规矩,今后又怎么能教后面小主的规矩呢!” 若曦姑姑的绕口令把苏锦娘绕晕了,面对若曦姑姑的一毛不拔,苏锦娘也无可奈何,她只好把喜鸢交给若曦姑姑身后的两位宫女,看着这两个宫女的样子,苏锦娘觉得就算喜鸢不死在他们手里也得掉层皮下来。 而苏锦娘也没有轻松许多,繁复的宫规一天学下来她就有些吃不消了,而若曦姑姑的本性才刚刚暴露出来,她开始不像之前表现的那么轻易进人了,反而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她始终保持微笑,折让苏锦娘始终觉得学不会宫规是自己的错。 后来苏锦娘位高权重的时候回忆道这一天与若曦姑姑的时候,她给若曦姑姑起了个绰号,笑面虎。很全面的形容了若曦姑姑,而后宫众小主也表示同意。 喜鸢因为没有学会皇宫里身为一个丫鬟而要有的走路姿势,被两位宫女罚跪在炙热的太阳底下,喜鸢头一次知道温暖的太阳有时也未必是享受。 苏锦娘很聪明,不管什么复杂的规矩只要若曦姑姑一说,她就全能记住,这让若曦姑姑根本没有理由去惩罚她。这时若曦姑姑给教喜鸢宫规的另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心领神会走到一个小石子旁一脚踢了过去,把正在学走路一心都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的苏锦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就这一下可让若曦姑姑找到机会了,她马上责备苏锦娘为什么不专心,苏锦娘一脸疑惑的解释道。 “我……我只是不小心,我前面表现的都不错” 听着苏锦娘的狡辩,若曦姑姑顿时火冒三丈:“还敢顶嘴了,我刚刚告诉你什么了,难道你忘了吗” 苏锦娘翻着白眼,假装回忆着若曦姑姑刚才教自己的话。 “有错就要承认,挨打就要立正”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别怪我手狠了” 紧接着,若曦姑姑伸手手掌要给苏锦娘一记响亮的耳光,苏锦娘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若曦姑姑对自己‘行凶’的全过程,她以为自己刚刚进宫就完了。 苏锦娘‘满怀期待’的等着若曦姑姑的耳光,却始终没等到那清脆的‘啪’的一声,她以为若曦姑姑心软了,于是她大着胆子睁开眼睛,这一睁眼不要紧,眼前的一切让苏锦娘完全看傻了。 梁如言狠狠的抓着若曦姑姑的手臂,若曦姑姑用力挣扎试图让自己的手从他强壮的手臂上脱离,可是到最后她还是没能战胜梁如,言败下战来。 梁如言看到若曦姑姑放弃了打苏锦娘的念头便送开了她的手,质问道:“你凭什么打她” 若曦姑姑揉着发痛的手臂反驳道:“你是谁啊,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梁如言一本正经的道:“我是皇上刚封的太医院院判,维护皇上的爱妃是我的职责” 听着梁如言介绍着自己的身份,若曦姑姑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梁如言也知道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她根本就不能相信,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腰牌对若曦姑姑道:“这腰牌是皇上赏赐的,凭此腰牌可随意出入皇宫,还不信的话,我可以陪你去见皇上” 梁如言假装拉着若曦姑姑想要去见杨广,若曦姑姑见识过他的手臂力量,她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几步,然后强装淡定对梁如言说:“不必了,梁大人的身份毋庸置疑,可是老奴在教小主规矩,如果小主失了规矩,陛下断然会责罚于老奴,到时……” “到时我自会向皇上禀明实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梁如言抢话道 “那就好”若曦姑姑尴尬的向梁如言告退:“老奴还有别的事要办,就不打扰梁大人,苏小主和喜姑娘了” 说着,若曦姑姑和两位宫女向三个人福了福便知趣的离开了,留下苏锦娘一阵哄笑。 梁如言扶起跪在地上的喜鸢,喜鸢因为跪的时间有点长站起来有点费力,梁如言用力过大,喜鸢一下冲进了梁如言的怀里,喜鸢尴尬的推开梁如言,脸颊泛红,自顾自尴尬的敲着发麻的腿。 苏锦娘还在嘲笑若曦姑姑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当梁如言走过来去时,苏锦娘这才收回笑声关切的问道:“皇上真的封你为院判了吗,他没有为难你吗?” 梁如言连连点头:“没错,不过我觉得他只是想通过拉拢我来达到凑近你的目的,我并没有跟他说咱俩的身份,毕竟君心难测” 梁如言的一言一行总能让苏锦娘一百个满意,虽然梁如言并没有在杨广面前给苏锦娘争取自由,但梁如言毕竟从杨广那里得到一个职位,以后的日子里虽然前路多舛,但有了最亲近的人陪伴也会好走一些吧。 喜鸢看到梁如言全然不照顾自己的感受和苏锦娘有说有笑就气的不行,大大咧咧的苏锦娘并没认为喜鸢的生气是因为自己和梁如言的这种关系,只是觉得喜鸢还是一个长不大的疯丫头,在长大一些就好了。 可是苏锦娘却忘了,长大的过程是一个不断接受失去的过程,自己已经接受,却永远没问过喜鸢未等拥有就已失去的感受。 就这样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失去,一天天渐行渐远,一天天变成路人。 若曦姑姑虽然是司礼房的掌事,但她还是杨妃的人,苏锦娘的不听话让若曦姑姑第一时间告诉了杨妃,听着若曦姑姑对苏锦娘的描述,杨妃若有所思:“看来这个苏锦娘还是个挺厉害的角色”若曦姑姑小心翼翼的道:“她和元汐,周才人都不通,她有脑子,有自己的主见,还深受皇上恩宠,时间一长老奴担心会威胁到娘娘的地位” 杨妃听着若曦姑姑的傻话冷笑道:“威胁我的地位?姑姑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身处后宫那么久怎么还胆小起来了” 若曦姑姑听到杨妃对自己的讽刺,她小心翼翼的反驳道:“老奴只是想让娘娘防患于未然,并没有别的意思” 杨妃看着若曦姑姑语重心长的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是你调教出来的,你就像我的半个家人,只是我杨怜的家人就不能由着别人在头上作威作福” “娘娘的意思……”若曦姑姑试探的问着杨妃话里的意思。 杨妃没说话,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放佛完美的计策早已摆在眼前,实施它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041流言祸 流言有多少种,你在这流言中就有多少种面孔。 对于苏锦娘顶撞若曦姑姑这件事,后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苏锦娘恃宠而骄,有人为苏锦娘鸣不平,还有人说事情不是这样的,那天我在场,苏锦娘先是说了什么什么,若曦姑姑又做了什么什么,然后怎么怎么样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他真在场一样,弄的苏锦娘哭笑不得。 喜鸢觉得苏锦娘应该出面解释一下这件事,毕竟新入宫还是要给一个屋檐下的姐姐一些好印象,可是苏锦娘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虽然人言很可畏,但也别让有心人的胡言乱语而自乱了阵脚,毕竟悠悠众口,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该学会沉默是金,所有的是与非,时间会证明一切,因为公道自在人心. 流言蜚语置于自己乃是过眼云烟。它不会给自己财富,不会给予男人,也不会给予人生启示,更不会给予快乐,带来的只是无尽的忧伤和恼怒罢了,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分心于此呢?流言止于智者,但不是成功者!而苏锦娘,是要向成功方向前进的人! 苏锦娘抱着这样的心态,一直等到三天后正式接受杨广的召见,那是在吉庆殿,后宫嫔妃俱在,杨广和皇宫坐在正中间等着苏锦娘的拜见,苏锦娘虽然只学了一天后宫的礼仪,但平时她把后宫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就算若曦姑姑什么都没教她依然可以依样画葫芦,学的*不离十,反倒是喜鸢,跪的姿势和对杨广的称呼都不是很准确。 嫔妃称呼皇上应称呼陛下,丫鬟应该称呼皇上,可是喜鸢却跟着苏锦娘一起‘叩见陛下’让有信挑刺的人一下就抓住了把柄。 “平身吧” 杨广虽然装作很威严的样子看着苏锦娘,但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说完平身之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新晋的贴身太监袁东,袁东会意,拿出诏书当众宣读。 “现咨苏锦娘,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才气过人,晋封其为锦妃” “谢陛下隆恩”苏锦娘拜谢杨广道 话音刚落,杨妃不远处的若曦姑姑打断了苏锦娘的谢恩,对杨广说道 “陛下,新入宫的小主都是由老奴调教七天,可是锦妃娘娘一天还未到,贸然封号恐怕不和宫规吧!”说完,若曦姑姑看着杨妃,杨妃满意的点着头。 若曦姑姑是过来人,论资格杨广都需要尊一声前辈,她说出的话杨广一定会慎重考虑,可她针对的是苏锦娘这可让杨广犯了难,如果遵照若曦姑姑的意思,调教苏锦娘七天,那七天之后苏锦娘还不被折磨死了,如果不按照若曦姑姑的话去做,苏锦娘以后在后宫的一言一行都会授人以柄,杨广进退两难,纠结着看着苏锦娘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说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凡有个人站出来替苏锦娘说句公道话,杨广都不会追究芝麻大点小事,可是苏锦娘刚入宫,根基不稳,平时结交的朋友也不够多,一时间,苏锦娘成了众矢之的,在别人先发难之前,苏锦娘觉得应该主动向杨广坦白,于是在若曦姑姑告了自己一状后,苏锦娘不紧不慢道。 “臣妾不守宫规,对若曦姑姑不敬,请陛下责罚” 苏锦娘主动承担起了整件事,这更加让杨广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样辩驳这件事,就在杨广感到为难的时候,梁如言适时地出现了,化解了杨广的尴尬。 “启禀陛下,整件事都与锦妃无关的,都是臣微的错,是微臣不忍心看到锦妃劳累,才鲁莽的让若曦姑姑受了委屈,请陛下和若曦姑姑恕罪” 梁如言从太医院匆忙赶来主动出来为苏锦娘顶嘴,让在场的妃嫔一时哗然,一些胆大者纷纷猜测两个人的关系,快言快语的王美人索性当着众人的面质问起了梁如言 “这位大人面生的很,本宫不曾见过,想必是陛下身前的心腹吧,既然大人是陛下的心腹那么就应该替陛下多分担一些国家大事,不让陛下操劳,这后宫琐事,想必不是大人能管的吧,如果真要管上一管,不止本宫,就连在坐的姐妹都不禁要怀疑这其中关系” 此言一出,众妃嫔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自己的小心思。 听到有人怀疑梁如言,苏锦娘身后的喜鸢忍不了了,赶忙站出来护着梁如言:“这件事与锦妃和梁大人无关,我是先顶撞若曦姑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先罚我” 王美人听着喜鸢吧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不仅小声的冷笑着: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自量力。 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传到了喜鸢的耳朵里,她噘着嘴,紧锁着眉,想要质问王美人,眼看一场闹剧在所难免,如果不收拾烂摊子杨广的脸上也不好看。杨广干咳了一声,众妃嫔顿时安静下来看着杨广,等待他圣明的裁决。 “梁如言不敬在先,念其初次入宫不懂规矩,罚俸禄三个月,锦妃……锦妃!” 杨广看着皇后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惩罚苏锦娘的决定不应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说清了说重了都会让后宫嫔妃恐惧,对自己产生隔阂。 皇后知道杨广的心思,她一脸温和对苏锦娘道:“可能这里真的有误会,怪只怪妹妹你的庭院太深,如果平时多跟其他姐妹走动走动,那也是极好的,但事情已经出了,那就降锦妃为锦,以儆效尤嫔” 苏锦娘的目光感激的看着皇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皇后缓了缓借着对喜鸢说道:“你这丫头实在无礼,待你回去后让锦妃多家管教,万不可在惹是非” 苏锦娘和喜鸢一起谢过皇后,皇后看着杨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杨广满意的点着头对苏锦娘道:“你好自为之,如果下次再犯,定然重重责罚,绝不姑息” 苏锦娘虽然对皇后心存感激,但对杨广的决定有些不服气,虽然跪在那里,但没有对杨广谢恩,也没有任何表示,为了避免尴尬,杨广赶忙和皇离开了吉庆殿。 众妃嫔散去,喜鸢和梁如言去扶苏锦娘起来,苏锦娘执拗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她呆呆的望着杨广和皇宫的座位不情愿的道:“这就是我今后的生活啊?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你们不愿意让我在这呆着,我走还不行吗!” 看到苏锦娘不肯起来,梁如言索性就坐到了她身旁语重心长的劝道:“你怎么不想想你今后的生活是怎样的荣华富贵呢,这是别人想求都求之不得的” “这大富大贵也太刺激了,我宁可不要”苏锦娘噘着嘴委屈的道 “不要可以给我啊”梁如言憋着嗓子装作妩媚的样子道。 苏锦娘看着梁如言搞怪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仿佛一切烦恼都在梁如言的玩笑中烟消云散,而一旁的喜鸢却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又在吉庆殿呆了一会,梁如言告别苏锦娘和喜鸢回到了太医院,喜鸢陪着苏锦娘在回寝宫的路上,这一路上,路过许多下人和嫔妃,可是他们都对苏锦娘投来异样的目光,好像苏锦娘犯了什么要紧的错误,这让苏锦娘很不舒服,也让一向都很注重她人看法的喜鸢大为恼火,几次都想冲过去找他们理论,却总是被苏锦娘拦住,几次下来喜鸢有点生气,对苏锦娘道:“小姐,你这是干嘛啊,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后还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苏锦娘虽然也很无奈,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却解决这一切,她只好尴尬的笑着对喜鸢讲道:“咱们初来乍到,能小心点就小心点,表面上能过得去就不要起冲突” 听着苏锦娘的解释,喜鸢连连叹气道:“小姐你真是心太软啊,如果换了我早把这后宫搅得天翻地覆了” 苏锦娘嘲讽喜鸢:“所以皇后娘娘让我来管教你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回到红袖宫,还未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偷偷摸摸从里面出来向背面逃走了。 “站……”‘住’字还未说出来,苏锦娘一把将喜鸢的嘴用手挡住。 喜鸢不理解苏锦娘为什么不让自己喊出来,她拼命的挣扎,苏锦娘赶忙将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做出‘嘘’的样子,等到那个太监走远后,苏锦娘才对喜鸢说道。 “你傻啊,你这么叫他只会越跑越远,捉贼捉赃,擒贼擒王,跟着她,看看他幕后到底是谁” 喜鸢这才意识到苏锦娘为什么不让自己喊那个太监,她小心翼翼的跟在苏锦娘身后,跟踪着太监,苏锦娘本以为自己很聪明,却没想到她又陷入了另一场阴谋中。 两个人一路跟着太监走了很远,远的连风景都不一样了,这里杂草丛生,路面凹凸不平,虽然有几颗大树,但树枝已经枯萎的不像样子,由于无人打扫,很多年前的新老树叶混在一起,有的已经落到了一旁的水沟中,伴随着恶臭,随风摇摆,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荒芜了许久,绝对是皇宫中最另类的一个地方。 喜鸢觉得这里阴森不已,害怕极了躲在苏锦娘身后慢慢前行,苏锦娘的胆子也不是很大,只是觉得这是皇宫,应该不会有什么怪东西出现吧。 “喜鸢你看清了吗,他真的从这里进去了?” 苏锦娘顺着喜鸢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通往里面宫殿的大门,门把手锈迹斑斑,落满了灰尘像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苏锦娘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门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皇宫中显得格外刺耳,忽然一阵凉风吹过,让两个人睁不开眼睛,伴随着阴森的凉风,苏锦娘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啼哭声越来越大,像是婴儿慢慢走了过来,两个人都吓傻了,竟然忘了跑,一动不动的秉着呼吸,攥紧拳头,企图要与那个怪物血战到底。 只听‘呼’的一声,一大群蝙蝠从两个人头顶飞过,翅膀的风力扇的两个人的脸生疼,等成群的蝙蝠飞走之后两个人禁闭的双眼慢慢睁开,这座宫殿里面的景象更加让两个人目瞪口呆。 院子正当中有一个大铁笼,上面布满了血迹,恰巧铁笼的门是开着的,苏锦娘试着钻进去里面正好能站下一个人,这个笼子应该是装人的,苏锦娘这样觉得。 好奇的环视了一阵,苏锦娘打算出去,刚走到铁笼门前就被一个石子咯到了脚,苏锦娘一脚踢走石子,一封带血的信封让苏锦娘蹲下身把它捡了起来,她拿着信封砍刀上面写着几个字‘给看到这封信的你’ 诡异的宫殿,恐怖的蝙蝠,还有离奇出现的信封都让苏锦娘感到毛骨悚然,究竟要不要打开这封带血的信,苏锦娘犹豫了很久,就在这时一阵厚重的咳嗽声从远处传来,苏锦娘赶忙收起这封信,向咳嗽声寻去。 一个岁数看样子很大的婆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背着手慢慢向两个人走了过来,走到苏锦娘面前时,苏锦娘这才发现,这个婆婆脸上虽然皱皱巴巴的,但是肤色却白的像一张纸一样,这让显得很老的婆婆看起来更加诡异。 “你……请问婆婆你是谁啊!”苏锦娘颤抖着声音大着胆子问道 苏锦娘的声音像是传了很久才传到婆婆耳边,婆婆不紧不慢道:“我正想问你是谁呢,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婆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叹着气自言自语道:“这么年轻就进了冷宫,真是可惜了” “冷宫?您说这里是冷宫?”苏锦娘听到婆婆口中冷宫二字大惊失色。 婆婆闭着眼睛,面容安详,像是看破了一切:“都说富贵享安乐,谁又知道后宫苦” 苏锦娘大概明白婆婆说的意思,她刚想问婆婆的身份,婆婆的脸却一点点变作狰狞,她望着苏锦娘阴险的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吧!” 本来就害怕的喜鸢听到奇怪的婆婆这么说,连忙拽着苏锦娘跑出了冷宫,苏锦娘边跑边回头望着冷宫里的婆婆,可是婆婆却消失不见了,冷宫的门一点点关上,像是再次与世隔绝。 两个人跑出很远才停下休息,苏锦娘喘着粗气始终想不通这个婆婆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还有她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出现在冷宫里,当她向其他丫鬟太监打听婆婆时,那些人听到苏锦娘的描述大惊失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纷纷表示没见过这个人,然后慌张的逃跑了,像躲避瘟神一样。 虽然没人见过这个婆婆,但有人见过苏锦娘和喜鸢出入冷宫,要知道冷宫是皇家禁地,未经许可是不能擅自进入的,苏锦娘只是被降了封号不是被打入冷宫,那么她进冷宫这一点就让人告到了杨广那里,杨广看着苏锦娘似乎非常生气,擅闯冷宫这件事好像在杨广那里似乎真的不可饶恕。 042离间计 再了不起的男人都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女人的温柔往往可以融化男人的坚硬。 杨广在自己的宫殿已经训了苏锦娘很长一段时间,苏锦娘却始终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不曾说一句话,这让杨广感到非常无奈,说深了她也不表达自己,说浅了自己心里还有气,面对这样一个苏锦娘,杨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有很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学着苏锦娘的样子望着她。 “你能长点记性吗,就不能让朕省心?” 苏锦娘抿了一下嘴唇,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杨广费了半天的口舌好像没再说她一样:“我这么不好,你还是把我送出宫吧,我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呆着” 杨广一听苏锦娘想要离开皇宫,离开自己浑身一激灵,吓的不行,他连忙冲到一直跪在下面的苏锦娘面前,打算扶她起来,可是执拗的苏锦娘始终不肯起来,杨广没办法,松开了手,苏锦娘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屁股摔的生疼。 苏锦娘的执拗让平时很威严,说一不二的杨广没了办法,只好低三下四的乞求着。 “朕承认刚才说你说重了,可是朕好歹也是皇帝啊,给朕点面子好不好” 苏锦娘似乎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榆木脑袋,挺过了责骂的刀剑,却挺不过温柔的细语甜言,听着杨广的乞求,她还是心软了,渐渐的,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真不知道皇宫有什么好,人人都打破了脑袋想往里钻,我就不稀罕,白给我我都不要” 杨广被苏锦娘似乎天真的话给逗乐了,他跟苏锦娘席地而坐,并顺势把苏锦娘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这就是宿命!” “宿命?”苏锦娘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杨广 杨广‘嗯’了一声继续道:“每个人来到人世都有要扮演的角色,朕就特别羡慕那些草原放羊,塞外放歌的生活,成为朕生在帝王家,父皇把这么大的家业留给了我,我得替他守住,不然以后这史书上不得把朕骂死啊!” 进皇宫之前,苏锦娘从没想过,成为皇帝的男人也会有无奈,就像自己小时候,经常贪玩被父亲责骂,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一辈子啊在外面玩逼回来,不让父亲管自己,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可是父亲却不在了。 “你也有无奈吗?”苏锦娘看着杨广好奇的问 杨广有些触景生情,眨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对苏锦娘道:“是呀,有好多,就像……算了,不提了,跟你说有什么用啊”杨广苦笑着。 杨广欲言又止像是这件事真的难以诉说,当苏锦娘再次试探的询问时,杨广打死也不再继续提这件事了。 苏锦娘突然想起冷宫里的那位神秘婆婆,她想,既然小太监和小丫鬟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杨广肯定知道,于是她大着胆子问杨广:“我在冷宫的时候看到一个奇怪的婆婆,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陛下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住到那种鬼地方啊” 杨广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当苏锦娘询问冷宫里的奇怪婆婆时杨广足足愣了有好一会,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问着这个婆婆的样子,苏锦娘靠着回忆一五一十的描述了那个婆婆的样子后,杨广的脸突然变色,五官拧巴的纠结在一起,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陛下你怎么了”苏锦娘看着杨广大惊失色的样子推了推他 这一推像是把他从鬼门关上推了回来,杨广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严肃的对苏锦娘道:“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去那里,听到了没有” 苏锦娘‘哦’了一声懒懒的看着杨广:“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发什么皇帝脾气” 杨广回到座位上,心似沉重,好像在想意见要紧的事,过了一会他问太监袁东过几天有没有什么节日,袁东不假思索的道:“回陛下,过几天是祭祀土神的社日,也是百花盛开的日子” 听着袁东的解释,杨广的心思更沉重了,他在想要不要学着他当初对元汐那样给她举办一个赏花会,好让苏锦娘在众嫔妃间树立一些威信,可是一想到元汐和周才人都是因为这场花会殒命的,他心里又有一些犹豫。 可是看这苏锦娘表面上玩世不恭的样子,城府应该很深吧,此外这次花会有两个目的,一来是给苏锦娘树立威信,二来是想试探一下苏锦娘到底有多少料,能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帮助自己除掉后宫的一些恶势力。 想到这,杨广突然对苏锦娘露出笑容,这让看惯了他板着脸的苏锦娘心中有些毛毛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杨广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表达善意的方式有些夸张,于是他恢复严肃,一本正经的对苏锦娘道。 “三天后,皇宫将举行赏花大会,朕封苏锦娘为花会大将军,后宫人等归你调遣,不得有误” “花会?什么花会,陛下你回来说清楚,喂……” 还没等苏锦娘说完,杨广和袁东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留下苏锦娘一个人在原地发愣,心想,花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自己不知道,那其他人一定知道,她让喜鸢去打听,喜鸢高高兴兴的出去了,却惹了一肚子气回来了,她坐在一个角落,有些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是谁惹我们的喜大小姐了” 苏锦娘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喜鸢的沸点,她突然站起来吓了苏锦娘一跳,可苏锦娘还是聚精会神认真的看着喜鸢,因为她知道往往这时候她就要发牢骚了。 果然喜鸢生气的道:“苏锦娘,以后这种得罪人的活,别让我去干,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遭了多少白眼,我容易么我!” 苏锦娘听着喜鸢的满腹牢骚,一把拽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语重心长的道:“我的好妹妹,怎么还生气了呢,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到那么多人的非议,姐姐都记得,欠你的帐姐姐以后慢慢还你” “真的?”喜鸢信以为真,像苏锦娘索要承诺。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苏锦娘打包票的说 喜鸢破涕为笑对苏锦娘道:“谁都不肯告诉我,不然我们去问梁大人吧!” 此言一出,喜鸢就有些后悔了,她恨自己怎么这么主动把苏锦娘往梁如言那里送的,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苏锦娘拉着她的手便像太医院跑去。 突然喜鸢停下来不跑了,因为她真的后悔了,说什么不不跟苏锦娘一块去了,苏锦娘停下来疑惑的看着苏锦娘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没有不舒服”喜鸢赶忙掩饰自己的不高兴:“走路不行吗,非要用跑的?这么多人,影响多不好啊” 苏锦娘会心一笑,连连给喜鸢道歉,她忘了喜鸢好面子这一点了。 两个人在宫里高调的奔跑引来众人的围观,这其中也包括杨妃,杨妃派丫鬟珠云暗中观察苏锦娘和喜鸢看看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鬼,没准又让杨妃抓住了什么把柄。 苏锦娘和喜鸢来到太医院,引起众多太医的围观,太医院令黑着脸把梁如言叫了出来,梁如言还以为院令有什么事,一看到是苏锦娘来了,赶忙拉着她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喜鸢远远的站在一旁为他们把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胆子真大啊,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让有心的人看到又改到皇上那里告你的黑状了”梁如言有些心急,完美没在意苏锦娘的感受。 苏锦娘本来带着好心情去找梁如言的,没想到却被梁如言劈头盖脸一顿说教,让她的心情一下降落到的冰点,到嘴边的话也不想说了,她转过身准备回去,梁如言看出她的不高兴,赶忙拉着苏锦娘道起歉来。 “对不起,我是错了不该吼你,算了,不提这个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本来也是苏锦娘有错在先,看到梁如言那么真诚的道歉后,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过分了,于是她认真的说道:“皇上给我了一个任务,让我支持花会,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帮我打听一下好不好” “就这么点事?”梁如言故意提醒苏锦娘是不是忘了别的什么事。 苏锦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羞涩的笑了笑,看四下无人迅速的在梁如言的脸上亲了一下,便和他翻开了距离。 两个人的亲密让亿欧昂的喜鸢心生妒忌,她催促道:“有完没有,快点走了好不好” 听着喜鸢的催促,苏锦娘和梁如言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而这一切都让珠云看在眼里,她赶忙回去把所看到的告诉了杨妃。 杨妃听到珠云的描述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心想,如果弄掉苏锦娘必须要弄掉他的帮手梁如言,而那个丫鬟喜鸢,又好像对两个人有隔阂,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正想着,珠云突然对杨妃说:“我看那个叫喜鸢的和他们俩不和,娘娘可以利用她打击苏锦娘和梁如言,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珠云和杨妃想到一块去了,这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骄傲的杨妃不允许有人看出自己的寻思,此刻,珠云不知道她已经犯了杨妃的大忌。 两天后,苏锦娘在布置花会现场,忙碌的她可能没注意到,喜鸢已经被两个黑衣人‘请’走了,喜鸢带着黑色面罩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当面罩被揭下的那一刻,她看到杨妃正在从茶壶向茶碗里倒一杯茶,然后向喜鸢走过来递给了她,喜欢警惕的防范这杨妃,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被这样强行带到这有些生气,她一挥手碰掉了杨妃的茶杯。 喜鸢的个性让杨妃很喜欢,她有意向收下喜鸢,可是无奈她只是自己的一颗棋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喜鸢瞪着杨妃道 “我不干什么啊,就是想跟你玩一场游戏,我想你不会轻易认输的吧?”杨妃这样形容着她和喜鸢的第一次见面。 喜鸢觉得杨妃很无聊,也不想听杨妃说话,打算转身离开,却被杨妃一句话留在了这里。 “你喜欢的人被抢走了对不对” 杨妃只是做了一个假设,没想到这个假设还真戳中了喜鸢敏感的神经,可是喜鸢却没那么容易上当,她反驳道:“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奴婢也听不懂” 杨妃听着喜鸢的拒绝冷笑道:“听不懂没关系,如果我杨怜能够帮你夺回你想要的,你该怎么谢我” 杨妃的诱惑还是没能抵挡住已经被仇恨占据的喜鸢,她成功的钻进了杨妃所设的套子里,如果计划成功她就可以任意摆布喜鸢了,可是杨妃知道倔强的喜鸢没那么容易被摆布,她打算攻破喜鸢有所保留的防线。 “如果你不跟我合作,你余生的日子里只能眼看着你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将永远都得不到幸福,那种得不到幸福的滋味你一定尝试过,你还想在继续尝试吗?” 杨妃像是一个能看透人心灵深处的魔鬼,每个人心中的弱点,她都能了如指掌并一语道破,就算喜鸢是用铁做的,遇到杨妃这场烈火也瞬间化成乌有了。 “你想怎么做?”喜鸢被打破防线对杨妃道 果然不出杨妃所料,人活一世始终躲不过一个情字,喜鸢也一样,杨妃一本正经的道:“治病还需良药医,而良药自己的才最有效,别人的药就算在灵也会毒死你” 杨妃的意思是,怎么做在你,我只是无条件支持你的那个。 “良药?”喜鸢重复着杨妃的话。 喜鸢完全钻进了自己的套子,杨妃得意的拿出准备好的红绸子递给喜鸢。 “花会上,我会配合你,如果你觉得时机成熟就将它别在腰上,到时候你就会梦想成真” 究竟怎样梦想成真,喜鸢既兴奋又迷惑,当她准备去问杨妃时,杨妃和珠云已经走远了,留下喜鸢一个拿着红绸子不知所措,思绪万千。 043局中局 这世界是个阴谋,一个精心编织的巨大阴谋,就看谁先识破。 忙碌于赏花会的苏锦娘很缺人手,她准备要喜鸢多找几个人回来帮自己,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影子,又去贪玩了,苏锦娘无奈的摇摇头。 原本不用动手的苏锦娘只好亲自上阵,正当她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三位娘娘把她叫了出去, 这三位娘娘分别是春菊宫,夏梅宫,秋霜宫的,他们平时养尊处优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听说上一届花会可以买通主事的人,三位娘娘匆匆带着钱找到苏锦娘,希望她可以放自己一马,当苏锦娘知道他们的来意后,断然拒绝了三位娘娘的好意。 “三位娘娘先我一步入宫,理应道一声姐姐,妹妹知道咱们女人天生命苦,到皇宫便是跟着皇上享福的,粗活重活交个下人就好,咱们啊,不用操这份闲心!“ 散文娘娘面面相觑,准备好了一肚子阿谀奉承的话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苏锦娘却在自己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皇后不是说要让自己多交朋友吗,那就通过这件事,来让你们知道,我苏锦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 春菊宫的春嫔打破僵局首先说道:“这怎么能行,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还不得怪罪我们,说我们没有帮好你的忙!” 听着他们真正担心的事,苏锦娘笑道:“陛下那只是说笑而已,各位姐姐不必当真,别人不知道陛下,咱们还能不知道吗,陛下对他的女人啊都是没是没用防御能力的!” 苏锦娘看似荒诞不经的玩笑不仅打开了局面,还迅速和三位娘娘打成一片,聊得火热。 三位娘娘还是坚持要把钱给苏锦娘,苏锦娘坚持没要反而派人吧三个人送回了宫,正当苏锦娘觉得这一步走得不错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兮兮的人引起了苏锦娘的注意,她示意让苏锦娘借一步说话,苏锦娘边走边道:“你是谁啊”她转身对苏锦娘小心翼翼的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送走了神秘人,苏锦娘坐在一旁闷闷不乐,跑来‘监工’的梁如言来到花会看到苏锦娘无精打采的样子,于是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是不是累了” 大大的太阳照得苏锦娘有些刺眼,她用手遮住额头挡住恶毒的阳光才看清梁如言的样子,她一脸不悦的道:“还不是这该死的花会,这么大的太阳,一回这些话还不都被晒死了” 听着苏锦娘的疑虑,梁如言故意逗苏锦娘:“要不然把这些话都弄死,也别开什么鬼花会了,你还能开心点” “那怎么行”苏锦娘担心道:“皇上是要伤心的,我不能让他失望” 苏锦娘依旧是那个苏锦娘,尽管颠沛流离过,尽管遭到岁月的洗礼,她依然保持着初心,幼稚的像个孩子,梁如言心里有些甜甜的,觉得自己能保护这样一个女孩,或许会是他一声的荣耀吧! “别担心了,这个给你”梁如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色药瓶递给苏锦娘。 “这是什么!”苏锦娘好奇的想要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却被梁如言制止住了,生怕她弄坏一样。 “等你需要的时候再打开,这里面的东西滴在花土里,花叶上都能让看着没有光泽的花充满生机,如果你现在打开只是好奇的看看,它就挥发掉了” 苏锦娘看着梁如言,又看着药瓶一脸不屑的道:“真的有这么严重?” 梁如言一把夺过药瓶藏在胸前:“那我能骗你吗?” 太阳月累越热,弄的在太阳下的人们大汗淋漓,苏锦娘觉得自己快要热晕了,便央求梁如言陪自己去会场躲避太阳,可是梁如言却依然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这瓶药的好处。 “我可告诉你,这可是我的传家宝,世上只有一份,你可不能弄丢了呀” 梁如言的喋喋不休让苏锦娘有些烦躁,她抢过那瓶药顺手放到地上,推着梁如言去了会场,要不然自己一定被热死。 半个时候后,苏锦娘匆忙的从会场跑出来,发现梁如言给的那瓶药已经不见了,苏锦娘后悔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一旁的梁如言也一句说不出来,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他只能劝慰苏锦娘,在想别的办法。 此刻,躲在远处的珠云,拿着梁如言的要回去向杨妃交差了。 第二天,皇宫中开始飘起各种各样的花瓣,看样子像是枯萎的,有人说是苏锦娘为花会准备的,为证实真假,杨妃去了花会,亲眼看到所有的话都枯死了,她才放心的离去。 两天后,花会如期举行,会场布置的很漂亮,可是赏花会最重要的就是赏花,可现场连一盆花都没有,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苏锦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要杨妃知道,如果不出意料,苏锦娘将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惩罚。 花会开始之前,苏锦娘一个人穿着白色舞服走出来,众人诧异的看着她,杨广也很纳闷,以为苏锦娘当初听错了自己的意思。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的时候,苏锦娘突然大声道。 “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各位姐姐稍安勿躁,花会开始之前,妹妹先为大家舞上一曲,为大家助兴。 忽如间苏锦娘随着鼓声翩翩起舞,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轻风带起衣袂飘飞。让杨广如醉得无法自抑。 杨妃觉得她只是在拖延时间,作者无用的挣扎而已,她伸出左手摸了下头发,一旁的王美人会意,带着几个嫔妃开始起哄让苏锦娘主持的花会早些开始,苏锦娘只好放弃跳舞,有些羞愧的对众人道。 “舞跳得不好真是对不起陛下和皇后娘娘,各位姐姐,让大家看笑话了” 紧接着,她说了声‘请’下人们抬着花走进会场,只是这些花被蒙上了红布,像是羞于见人一样,苏锦娘开始介绍其这些花的名字以及背后特殊的含义。 杨妃看着开的异常鲜艳的花心中很疑惑,是她亲眼看到苏锦娘的花因为没有那瓶红色的药而死掉的,怎么会在短时间出现这么多,就在杨妃感到疑惑的时候,远处的苏锦娘看着杨妃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样子…… 两天前神秘的人找到苏锦娘告诉她,杨妃可能暗中破坏花会,但究竟怎么破坏她没说,苏锦娘把杨妃能用的手段都想到了,却始终不知道杨妃会从哪里下手,苏锦娘如坐针毡,只好去找梁如言帮自己出出主意。 梁如言告诉苏锦娘既然不知道对手要出什么招数,索性就卖个破绽给她,要敌人钻进你的破绽,被你牵着鼻子走。 梁如言说,她在算计你的时候也会防着你算计她,先恐惧的是对方,人心一旦恐惧,便会露出破绽。 所以梁如言故意显摆那平遥给暗中的敌人安,所以苏锦娘故意把它放到地上让敌人有机可乘。 当两个人借口躲避太阳,藏在会场看到珠云偷走那瓶药后,苏锦娘追出去装作好像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一样,当珠云信以为真放心的离开后,苏锦娘朝着珠云的背影,做出各种各样的鬼脸…… 明明亲眼看到所有的花都死了,可是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杨妃觉得自己的计划落空了,只是她不知道,在偌大的皇宫找到几百盆不在这个时节开的花其实很容易,满地飘落的花瓣随便在哪个没人去的地方就能找到。 杨妃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喜鸢。她离那些花最近,她抬手示意自己附近的手下递给喜鸢一瓶毒药,要让她倒在花里,杨妃心想,既然一计不成,那就再生一计,总之必须在这场花会上除掉苏锦娘。 喜鸢接过毒药,趁着所有人不在意的时候将毒药一次倒在花枝上,当苏锦娘揭开被喜鸢毒死的花发现花死了,苏锦娘错愕的看着喜鸢,心跳的厉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天前,神秘人不顾危险出现在苏锦娘身边对苏锦娘道:“我告你你一个秘密” 苏锦娘觉得这个神神秘秘的人不像个好人,以为她是杨妃派来试探自己的,他借口有事要忙拒绝了神秘人的密码。 神秘人叫住苏锦娘对她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喜鸢投靠了杨妃,她会在花会上对你不利” 面对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诬陷自己有着十多年情感的好姐妹,苏锦娘暴跳如雷,指着神秘人的鼻子骂道:“你血口喷人,喜鸢不是这样的人,麻烦你下次离间我们的时候长点脑子,这种方法真的很幼稚啊!” 听着苏锦娘的不信任,神秘人也很无奈,她偷偷告诉苏锦娘自己身后杨妃的丫鬟珠云在偷偷跟着自己就足以说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苏锦娘偷偷向神秘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长得像珠云的人偷偷的向她这边看。 苏锦娘妆模作样的把神秘人撵走了,没办法神秘人为了自身安全只好离开了,离开前她一再提醒苏锦娘一定要防着喜鸢。 苏锦娘当时并没有相信神秘人的鬼话,因为她觉得苏锦娘不可能出卖自己,而此时此刻,喜鸢所做的一切让苏锦娘对那个神秘人所说的深信不疑,只是现在有点晚了,杨妃的人开始借此打压苏锦娘。 王美人首先发难对杨广道:“陛下,皇后娘娘,锦嫔玩忽职守,目中没有陛下,视花会如儿戏,请陛下降旨严惩”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在指责苏锦娘,一时间苏锦娘成了众矢之的,杨广稳坐泰山一句话也不说,观察着花会上的每个细节。 苏锦娘百口莫辩,事实上她也不想争辩自己为自己证明清白,如果自己要证明清白的话势必会查到喜鸢身上,她不想喜鸢收拾,只好扛起整件事。 就在这时,春夏秋三宫娘娘站出来为苏锦娘向杨广和皇求情,夏美人道:“陛下,皇后娘娘,锦嫔已经尽心了,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负责了整场花会,实属不易,难得百密一疏,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饶了她这一回吧!” 元汐和苏锦娘的相同点在于都先后成为花会的负责人,区别在于元汐的孤傲让她在危难来临的时候成了众矢之的,在她四面楚歌的时候没人出来帮她,而苏锦娘却不同,她的和善,她的平易近人在平日里给她加分不少,害她的都是杨妃的人,那些与她无干的人都选择了在这时候不发声。 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往往是对你最大的支持。 对于杨广的不干涉,皇后有些看不过去了,不得不站出来了断这件事,只是双方意见不同贸然做出判断一定会得罪双方,惹火上身,虽然她贵为皇后,却也不想树敌太多,她让下人去请太医,让太医去决断这件事,把得罪的活都抛了个干净。 不大一会梁如言被下人请来,他一进花会便故意瞄了苏锦娘一眼,就这样一眼给了无助的苏锦娘莫大的力量与坚强。 梁如言经过诊断,认真的分离出了花的土壤,花叶以及呈现出的死亡时间,断定这些花是刚刚被人毒死的,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梁大人,你可要想好再说啊,真的不是锦嫔所为吗?”王美人提高嗓音暗示梁如言。 梁如言不假思索的道:“一定是他人所为,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还锦嫔一个清白” 到底是不是苏锦娘做的杨广不感兴趣,他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拉拢苏锦娘和梁如言,听到梁如言的肯定,杨广借坡下驴,在众人的质疑下他清了清嗓子道:“此案迷雾重重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定不能让主谋逍遥法外,这件事交给梁大人去办,限期内将凶手捉拿归案” 梁如言尊了声是,杨广和皇后便匆匆离开了花会,众人散去,梁如言走到苏锦娘面前心疼的道:“没事吧!”苏锦娘摇摇头,表示她还好。 突然,苏锦娘像是想起了什么满会场寻找着喜鸢,可是她不知道喜鸢先一步躲起来了。 远处,杨妃看着好端端活着的苏锦娘恨得牙根直痒痒,而她旁边的梁如言她却很欣赏,回想到他在花会上的处事不惊,才气过人杨妃打算去拉拢他,为自己所用。 044美人泪 每个人何尝不是利用着别人活着,利用对方来解时间的霜,利用来消遣,利用来摆脱孤独,利用来做一切对自己有益的事。 梁如言在不忙的时候对抽空去看苏锦娘,剩下的时间就躲在太医院里研究一下医术,太医院院令张大人年龄有些大了,他想在告老还乡之前物色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梁如言没来之前张大人心中的人选是慕容远,当梁如言到了太医院后,张大人就难以抉择了。 这天,梁如言在太医院埋头看书,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不由分说拉起梁如言就向外跑,跑了两步,梁如言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便停下质问她。 “你是哪个宫的,这么没规矩?” 那个人处着粗气,神色慌张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听到梁如言的质问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鲁莽,于是连忙赔罪:“刚才多有得罪,我是秀庭宫的雪梅,我家娘娘是连美人,只是病了有些时日了,遍寻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出去初诊了,就是您还在,还请大人为我家娘娘看病” 梁如言‘哦’了一声便转身去拿药箱,他拿过药箱背在身上,依然一脸疑惑的看着雪梅:“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你家娘娘的名字” 雪梅急切的道:“我家娘娘身体不好,所以不受陛下的宠爱,可能大人也是刚进宫不久,不曾知道也不奇怪” “都道君心难测,谁也不会永受恩宠,世事总是无常”说着梁如言心头一阵酸楚,他知道自己这是想苏锦娘了。 “梁大人还是否愿意为我家娘娘医治?”雪梅兴冲冲的来找梁如言,却听到梁如言一阵莫名其妙的话便觉得他与太医院其他太医一样是个势利眼,无权无利就另眼看待。 谁知梁如言二话不说背着药箱走出太医院让雪梅前头引路,这着实吓了雪梅一跳,让雪梅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他:“去……去哪?” “去给连美人看病啊” 雪梅这才反应过来,紧紧的跟在梁如言身后,路上,梁如言又向雪梅打听了一些连美人的病情,雪梅道:“那你家娘娘见了这么多太医,就没一个药到病除的?” “是的”雪梅对梁如言道:“我家娘娘不得宠,太医来了觉得无利可图就随便开一些安神的药敷衍了事,起初只是小病,一拖再拖成了顽疾” 听着雪梅的描述,梁如言突然对连美人心生同情,但又不想同情,因为后宫每一个时辰都会有一个嫔妃因为种种原因再也不会受到皇上的恩宠,说到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你安于现状,那你的现状就不会那么惨,所以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不多时,两个人来到了秀庭宫门前,相比其他宫殿的热闹,这里确实安静许多,门前的花草因为无人打理已经变得荒芜,脚下的石板砖也因为下雨的关系长满了青苔,秀庭宫因为地处偏僻,一年也来不了几个人,比起冷宫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到这里的景象,梁如言不禁感叹,这位娘娘过的还真不是一般凄惨。 出门前,雪梅给连美人吃了一些安神的要,连美人吃了药很快就睡去了,雪梅将梁如言请来后让他在门外稍事等待,她去通报,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门之后,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阵嘶哑无力的声音:“是雪梅回来了吧,你进来吧!” 雪梅将梁如言引入物种,她边走边对连美人道:“娘娘,平日里给你看病的大人都初诊了,这位是新来的梁大人” “拜见梁大人”连美人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向梁如言点了一下头算是施礼了。 “不敢当” 梁如言赶忙还礼,就在他直起身子的时候,他忽然看清了连美人的样子。 连美人身着素衣的女子略显慵懒的靠在床边,眉宇间似有浓的化不开的忧伤与哀愁,但见她脸色苍白,若有病容。窗外虽是阳光明媚,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不知不觉间梁如言看出了神,心想,如此清新脱俗,不甘寂寞,斗于后宫落败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可惜了这美貌。 施礼完毕,梁如言依然看着连美人,这让连美人有些恼怒,她轻声咳了一下,梁如言这才缓过神来,刚想向连美人赔礼,就听见她提高声音职责道:“梁大人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虽然不得圣宠,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你竟这般无礼与我,是不是要脑袋了吗,既如此,本宫这就禀报皇上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连美人虽然病怏怏的,但说活底气十足,梁如言知道她是装的,果然,连美人说话这句话咳的更厉害了,似有东西卡在喉咙,梁如言眼疾手快拿起床边的痰盂放到连美人嘴边,不一会连美人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 呕干净血后,雪梅赶忙为连美人擦去嘴角的血渍,连美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喘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娘娘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看着连美人的样子,梁如言觉得病因应该在病根上。 雪梅不假思索的对梁如言道:“两年前,娘娘怀了三个月的龙种突然滑胎,娘娘身子骨本来就弱,因为没有精心调养,加上受不了打击,从此就这样了” 雪梅的讲述让梁如言心生恻隐,人心都是肉长的,梁如言对连美人的同情突然让他觉得,他想医好她,就算为了她死去的孩子,他也想让她好好活着。 梁如言坐到连美人床边为她诊脉,病怏怏的连美人以为他只是应付一下,搭脉不久便打算将手伸回去,说些客套话送他出去也就完了,没想到她刚想伸回去,梁如言孔武有力的手指牢牢地把她的手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连美人睁开眼睛,看着梁如言一副认真的样子,她心底生出团火一般炙热的希望,这种希望让她有理由足以对抗冷清的生活。 过了一阵,梁如言诊脉之后对连美人道:“娘娘脉象紊乱,时断时续,像是忧思之情伤了心肺,加上误了时期,微臣也回天乏术啊” 此言一出,梁如言算是彻底浇灭了连美人刚点燃起来的希望,其实两年前连美人就应该死了,是她报仇的念头让她一直还未到下,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连美人恐怕再也不会眷恋什么了,她沉默不言,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等待死亡的到来。 雪梅突然向梁如言跪下,泪流满面对梁如言乞求道:“求求大人救救娘娘把吧,她一个人挺了两年不容易,她就是希望有一天皇上为她平反,让她死去的孩子九泉之下得到安息,她有错吗,大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着雪梅撕心裂肺的乞求,梁如言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那么难受,他在想,自己真的要帮满是仇恨的女人恢复健康吗,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怎么选择都无法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梁如言突然陷入两难。 看着啼哭的雪梅和无助的连美人,梁如言突然心一横,管他呢,我是一个太医,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正想着,梁如言走到门前,刚想开门,只听身后的雪梅对梁如言吼道。 “大人真的打算见死不救了吗!” 梁如言转过身信心满满的对雪梅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见死不救可是愧对太医这两个字” 说着,梁如言转身想太医院跑去,连美人在雪梅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向梁如言的背影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对他的感谢。 回到太医院,梁如言一头扎进医书里,没头没脑的找着可以对症的方子,远处的张大人听见响声好奇的走过来,看到梁如言这么心急于是引经据典道:“老子曰,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听到张大人对自己引用道德经的话,虽然他不太明白,但他知道救人要紧,没理张大人,张大人接着道:“真正的太医有三种,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不知道你这么心急想要医什么” 梁如言从角落费力的翻出一本书,他将这本书艰难的从书架上拽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一脸疑惑的对张大人道:“张大人的意思下官不懂,还请大人指教” 张大人一本正经的道:“上等太医不仅会医人医病,还可以医治国家,中等的太医可以让病人懂得防微杜渐的道理,让病人的身体不在生病,下等太医只会医人,殊不知,如果病人爱护自己的身体,就不会让身体发病,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医者就算费再大的心思也都徒劳无功,不知道你听明白了吗” 张大人沉浸在自己的学问中却没看到梁如言已经偷偷跑了,张大人白对空气说了半天的话,却没人在听,他只好叹了口气,背着手摇晃着身体回到座位上继续研究医书了。 梁如言按照医书上的文字找到了相应的药材,他将药材熬成汤药并精心包好,准备给连美人送过去,却没想到路上遇到了杨妃。 杨妃笑着对梁如言道:“这不是梁大人吗,梁大人别来无恙啊,这是要去哪啊!” 梁如言看到是杨妃便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理她,自言自语道:管你什么事 杨妃走到梁如言面前看着他手里的药假装关心道:“大人这是得了什么病,如果大人哪里不舒服可以托人告诉本宫,本宫那里有上好的人参,可以包治百病” 梁如言听着杨妃的好心,冷冷的道:“最好的人参也医不好了最毒的人心” 梁如言的讽刺好像对杨妃根本不起作用,反而遭到杨妃莫名的欣赏:“到底是梁大人,骂人都这么有文采” 听到杨妃的夸奖,梁如言冷淡的回答道:“娘娘特意在这等我不是专门要说好听的给我吧,现在说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当梁如言从杨妃面前走过时,杨妃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侮辱,她恶狠狠的对梁如言警告道“秀庭宫的那个贱女人不值得你去救她” 听到杨妃警告,梁如言突然转过身对杨妃严肃的说道:“你竟然跟踪我” 梁如言突如其来的质疑让经验老道的杨妃失了方寸,她企图回避梁如言犀利的目光:“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她在本宫的监视范围之内” 梁如言皱起眉头愤怒的对杨妃说道:“你别想耍什么花样,虽然你只手遮天,但是我不怕你” 梁如言的警告让杨妃突然没了脾气,她一肚子委屈的看着梁如言远去的背影,对他喊道:“别说本宫没提醒你” 在秀庭宫内,梁如言煎好了药喂给连美人喝下,近距离看着连美人的样子梁如言忽然有些面红耳赤,拿药的手突然一抖,药全洒在了连美人的身上。 梁如言慌忙的找来手巾擦去连美人身上的污渍,突然,连美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含情脉脉的道:“谢谢你梁大人,你待我如此这般好,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梁如言被连美人独特的感谢吓了一跳,没有一点防备的他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没……没事的,能为娘娘看病是下官的福分”说着他连忙站起身,试图躲避连美人火一般炙热的目光。 看着梁如言有意躲避自己,连美人的眼神显得有些幽怨:“大人为何躲着我,难道大人怕我不成” 梁如言努力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缓缓的道:“娘娘天威,下官自然恐惧” “大人不喜欢我吗”连美人步步紧逼,撕破最后一道纱对梁如言道 “微臣恪守人臣之道,万不敢迈雷池一步” “那这样,大人也不会喜欢吗?” 连美人脱掉了衣服,眉间紧蹙,眼神充满期待,梁如言心慌的不行,避免瓜田李下,梁如言借口太医院有事要忙赶忙走出秀庭宫。 走出秀庭宫,梁如言大口的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他庆幸自己什么都没做,要是在里面呆上一阵,他恐怕会栽在连美人的石榴裙下,愧对苏锦娘的感情。 刚走出秀庭宫没多远,梁如言远远的看到珠云带着几个下人早早的在回太医院的路上等自己了,珠云见到梁如言后冷冷的道:“梁大人,奴婢等候多时了,请吧!” 梁如言有些无奈,可是杨妃势大他不得不听从,路上他有些对杨妃的做法不满,自言自语道:真烦你们这些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珠云听到梁如言的牢骚,揪着他的耳朵质问道:“说什么呢你” 梁如言连忙求饶:疼疼疼,我什么都没说还不行吗! 045戏杨妃 智者可以把与他为敌的人拉拢成为一个集体,而愚者总是把关心他的当成仇人一样去打击。 珠云把梁如言领到杨妃的寝宫门外然后推门自己进去了,只告诉他让他等着不要等,不要动,不管不顾,就这样晒了梁如言一正午。 梁如言站那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他很讨厌杨妃,但毕竟她是杨妃娘娘,自己只是太医院小小的太医,有时候适时的尊重比你位高权重的人是你以退为进的一种手段。 天上的太阳挂的老高,晒的梁如言汗流浃背,算算时间他已经在杨妃的寝宫门前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成为了杨妃寝宫门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也不敢动,渐渐的他的衣服被汗水侵透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像是中暑了,此刻他在想,如果杨妃再不出来自己朕的就要被晒死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梁如言的期待下,杨妃总算从屋子里出来了,她像是睡了一觉,懒懒的伸了个腰,打了个哈欠,在珠云的搀扶下不情愿的出现在梁如言面前,对于梁如言的出现,杨妃假装感到很意外的样子,假模假样道:“梁大人?不知梁大人来此有何贵干,看大人的样子像是等了有些时辰了,为何不让下人进来通报,真是失敬” 杨妃明明是在整自己却装作和无辜的样子,把不知情这件事巧妙的推给了下人,梁如言在心里笑了笑,想着,既然你再演,那我也陪你演下去。 梁如言紧盯着杨妃的脸,他装作一副恐惧的样子,像是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杨妃看出梁如言的异样于是问道:“看什么看,在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杨妃的脸此刻突然变得潮红,或许她是害羞了吧。 真是没想到啊,杨妃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也会害羞,梁如言心里想着。 梁如言一本正经的对杨妃解释着:“每个人睡多少时辰的觉都是固定的,睡多了不好,睡少了也不好,下官刚才计算了一下,娘娘午后共睡了一个时辰之久,此刻您已经印堂发黑,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 按理说,像杨妃这种猜疑心很重的人,别人说什么她是不会信的,可是她真的感觉梁如言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的真的觉得近日午睡起床的时候浑身乏力,头昏脑涨,莫非这的像梁如言说的那样,毒素进入五脏六腑了?为了试探梁如言说的是真是假,杨妃死不承认,可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梁如言看出她的破绽,继续添油加醋道。 “娘娘每日午睡起来是不是感觉浑身乏力,头昏脑涨” 杨妃傻了,梁如言把自己的症状全都说对了,她心跳的很厉害,希望梁如言可以救她一命,梁如言也知道像杨妃这种人最惜命,怎么可能不求自己,在说完杨妃的病状后,他就在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等着杨妃自己开口。 杨妃性格倔强,从来都是别人求她,但是这次她真的怕了,矜持了一阵,杨妃再也绷不住了,对梁如言恳求道:“不知此病难不难治,还请大人给予良药” 梁如言眯起眼睛,仿佛在为杨妃琢磨着治他病的药方,其实他是在想,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是梁如言小心翼翼道:“治好娘娘的病也不难,只需用瓜蒂,藜芦这两味药煎而服下,就能让娘娘的病痊愈” 杨妃为了能救自己的命想都没想就让珠云去太医院将这两味药拿了回来了,煎好后珠云一脸嫌弃的将药递给杨妃,珠云为什么嫌弃成这样呢?因为这药腥臭无比,很是难闻,就连杨妃闻了都一阵阵恶心,实在是喝不下去,杨妃看着这碗药,疑惑的问梁如言:“梁大人确定这个东西可以喝吗?” 梁如言问着这股味也皱起眉头,胃里也阵阵反酸水,不过为了给杨妃一个教训,他一本正经的对杨妃解释道:“所为良药苦口,喝下去娘娘就知道了” 杨妃心一横,让珠云捏着自己的鼻息整大碗都喝了进去,她这么虔诚就是希望自己坚强了一辈子,不要被病魔斗倒。 梁如言看着杨妃被药喝下,心里一阵窃喜,明知故问道:“感觉怎么样” 可能由于喝下去的时候有些急,用力过猛让杨妃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像是滚动着博跑巨浪一样,她刚想对梁如言说自己还好,刚一张口,她就忍不出呕吐起来。 珠云看着杨妃呕吐吓坏了,一边给杨妃敲背希望她能好受点,一边质问梁如言。 “大人,你到底给娘娘喝的什么啊,怎么吐成这样” 梁如言一脸不屑的道:“这药不仅能治疗杨妃的病,还有提神,催吐的功效,对娘娘百利而无一害” “催吐?”珠云疑惑道:“只是有些身体乏力,催吐干什么呀!” 梁如言戏谑的道:“洗洗她的黑心肠,别让她在害人了呀!” “你……”珠云听到梁如言的坏主意,想要去教训他,却被杨妃拦住了。 杨妃有气无力的道:“我只是很欣赏大人,想和大人一起合作开创一片天地,没别的意思” 杨妃的雄心壮志梁如言不感兴趣,他只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用这种方法教训她也是给她一个警告。 “娘娘真是抬举下官了,只是您有您的天地,我有我的世界,人鬼本殊途,更何况正义是永远战胜不了邪恶的” “谁是正义,谁是邪恶”杨妃听到梁如言的解释不死心继续道:“前面有两条路,你给我指出来,哪条是邪恶的,哪条是正义的” 其实,在偌大的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正义与邪恶,只有永远的利益。 看到梁如言没理自己,杨妃接着道:“你真的不打算合作吗?” 梁如言双头摊开,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杨妃知道自己在怎么争取也改变不了一个不和自己同一条船上的人,在梁如言临走时,杨妃送了他一句话。 “以后的路好自为之,不要心软,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梁如言打心里排斥杨妃,对于她的忠告,他只当成了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冒出去了。 回到太医院,慕容远神色慌张的把梁如言叫到了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你又惹什么事了,院令不高兴了一下午。你快去看看” 梁如言清楚的记得,自己下午只是没听张大人的话,只是拿了一本太医院的书,张大人也不用跟自己置气吧,正想着,梁如言蹑手蹑脚的走到张大人面前,希望得到张大人的谅解,可是谁知张大人的一句话让梁如言顿时跌落了万丈深渊。 “你医治的芸贵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今天双双殒命” 芸贵人是杨广最疼爱的妃子,一路伴随杨广从王爷到皇上的位置,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杨广一直没有立太子,就是希望等到芸贵人的孩子出生之后把他立为太子。 可是多次努力,芸贵人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很多年都没有为杨广生下一儿半女,就算杨广打算放弃的时候,梁如言主动承担起了这个重担,他向杨广打包票一定可以让他抱伤太子。 经过梁如言的潜心研究和用药调理,芸贵人终于怀上了龙种,可谁知三个月后芸贵人和她没出世的孩子双双殒命。 “这……这不可能,张大人你也知道我,一向用药很准,不可能出这么大错” 虽然事实已经发生,可是梁如言并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真的,张大人知道梁如言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但是说起治病的手段,真的一丝不苟,虽然出了这么大事,张大人也不愿相信是因为梁如言的疏忽才造成这么大的的失误,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不相信。 听着张大人的叹息,梁如言企图寻找证据为自己辩解:“张大人,太医院的用药记录可清清楚楚写着我的方子,那总该不会错吧!” 张大人皱起眉头,严肃的道:“就是你的用药记录,给芸贵人安胎的方子上面多了一味麝香,才成为你害死芸贵人的重要证据,现在用药记录已经交给陛下了,不多时陛下就会派廷尉来抓你,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皇上交代吧!” 这是有人想存心害自己,一定是杨妃,没错,肯定是她,梁如言这样想着便不自觉的想要去找杨妃还自己一个清白,可是太医院的门已经被侍卫把守住了,他出不去了。 死到临头,梁如言现在满脑子都是苏锦娘,不知道她现在过不好不好,有没有睡觉,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想自己,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他责怪自己太冲动,他捶胸顿足不为自己,只为曾经许下的承诺,无法兑现,他热泪纵横不是恐惧死亡,而是牵了她的手却没有和她到白头。 远处的慕容远躲在一旁偷偷看着梁如言,此刻他心中无比愧疚,两个时辰前…… 梁如言给连美人送药的途中碰到杨妃,对杨妃一顿冷嘲热讽后扬长而去,杨妃看着他的背影只有无奈的长叹。 “知道娘娘惜才,可是太医院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太医” 杨妃顺着声音寻去,看到慕容远从一旁走出对自己这样说,杨妃冷笑道:“以慕容大人之才,比起梁如言怎么样” 慕容远扬起高傲的头颅,轻蔑的看着梁如言的背影,好胜之心陡然而起,他不屑的道:“区区乡野郎中,只是一步登天,不足挂齿” 杨妃看着他壮志满满的样子突然心生一计,何不让两个人相争,自己好从中看看两个人的实力做出对比,在向赢得那方抛出橄榄枝。 杨妃试探道:“如果大人帮本宫除去梁如言,我定在陛下面前保举大人在张大人卸甲归田之后让你出任院令一职,不知大人愿意否” 慕容远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也挺划算,自己本来事太医院院令的不二人选,可是自从梁如言来了,一切就全变了,张大人的赞许和杨广的欣赏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失落。 听到杨妃和自己的交易,慕容远满口答应,以来自己可以坐上院令的位置,二来少了梁如言这个劲敌,院令这个位置,自己也能稳坐泰山了。 “下官该如何为娘娘效命” 杨妃拿出一块麝香递给慕容远:“本宫查了梁如言的用药记录,他在给芸贵人安胎,你可以把这位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梁如言调制的药里,让芸贵人滑胎,就可以要了梁如言的命” 慕容远拿过麝香,杨妃又交到了他一些事,向杨妃告退后,他转身回到了太医院,路上不知怎的,心思突然沉重了起来,就在这时迎面撞上来一个宫女,她倒在慕容远面前,慕容远将她扶起,宫女神色慌张的道过谢后就匆忙的离开了,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慕容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摸口袋,杨妃给的麝香不见了,慕容远这才意识到是刚才那个宫女撞了一下自己偷走了麝香,他刚想去追,可是那个宫女已经没了踪影,后来就发生了芸贵人滑胎这件事…… 要知道麝香在宫里是禁物,用多了会让人身体不适,所以麝香皇宫中不常见,当慕容远知道梁如言因为这件事要被问罪的时候,慕容远无比自责,因为说起来他也算是让梁如言蒙上不白之冤的人,可是他又不甘心,他不想两个势均力敌的人就这样倒下了一个,他还没和梁如言斗过瘾。 惺惺相惜,慕容远向梁如言交代了一切,他以为梁如言会在廷尉面前检具自己,还自己一个清白,可是当廷尉宣读诏书并把他带走时,梁如言一句话不说,也闭口不提自己的事,慕容远突然觉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胸襟狭隘了。 当梁如言被廷尉带走的那一刻,慕容远发誓一定要还梁如言一个清白,就算不为他,也要为自己的良心。 046弓与矢 世间一切爱恨贪嗔痴都源于内心的恐惧,源于对事物的不确定,在这个世间我们背负太多,让通往前方的路变得灰暗,当我们蓦然回首却发现来时的路早已面目全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梁如言医术不精,至芸贵人及其肚中龙种命丧黄泉,后宫人心不安,理应斩首,念其君臣之情,故革去官职,打入天牢,待候发落,钦此!” 看着梁如言被宣布有罪的诏书,苏锦娘彻底乱了阵脚,没了主意,她心烦的不行想找个人倾诉,可是喜鸢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苏锦娘知道她是在躲自己,为什么要躲呢,坦诚一点不好吗,苏锦娘想不通喜鸢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你回来,咱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苏锦娘每天这样乞求着上上苍,希望上苍把自己的话给喜鸢带到,希望她可以知道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可是她却不知道,满是负罪感的喜鸢已经改名换姓躲进了司衣局,宁可做一个最低等的苦力,也不愿回到苏锦娘身边,每天过着清苦的日子,就算为自己赎罪吧! 苏锦娘每天都回去杨广的寝宫,企图想杨广求情释放梁如言,可是她总被太监袁东拦在门外,袁东告诉苏锦娘,杨广现在不想见她,杨广觉得自己这么信任他俩,可是他们却利用自己的信任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是自己心太软了。 俗话说慈不掌兵,自己作为一个皇帝,不应该这么心慈手软吧,杨广从此拒绝在见苏锦娘一面,他怕自己一见到苏锦娘就控制不住自己原谅自己的心慈,为了不原谅,他只好放弃一些东西,其实他的内心也无时无刻不在矛盾着,怀疑自己做的对不对。 连美人每日都按时服下梁如言给的药,身体也慢慢开始好转,也不再呕血了,也能下床在雪梅的搀扶下去外面的世界走上几圈,什么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生活里少了什么。 是那次突然的悸动吗?连美人不知道,她只知道雪梅今天跟她说,太医院有个姓梁的太医被转了,连美人没敢继续往下听,她怕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己刚学会包容一个人,现在却要逼着自己忘掉一个人,连美人做不到,她每天的生活除了喝药就是看着被药渍染脏了的衣服,心中默默祈祷那位姓梁的太医平安吉祥。 杨妃得知慕容远亲手将梁如言送进了天牢很是高兴,在宫里大摆筵宴款待慕容远,慕容远是个有心事就藏不住挂在脸上的人,梁如言虽然不是自己亲手送进去的,也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面对杨妃的美味佳肴,他一口也吃不下,杨妃以为慕容远闷闷不乐是因为自己招呼不周,她清了清嗓子对慕容远问道。 “慕容大人为何愁眉不展,是本宫的饭菜不和大人的胃口吗?” 听着杨妃的疑惑,慕容远连忙解释道:“娘娘多虑了,菜品可口美味,服侍细致入微,难得娘娘这么费心,下官诚惶诚恐” 慕容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杨妃知道他肯定有事,听着慕容远的恭维,杨妃笑道:“既如此,大人为何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说给本宫知晓,本宫虽是妇道人家,隐居后宫,但人情冷暖也略知一二” 慕容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杨妃说道;《韩非子》有一篇文章叫《弓与矢》一人曰:吾弓良,无所用矢。一人曰:吾矢善,无所用弓。后羿闻之曰:非弓,何以往矢?非矢,何以中的?令合弓矢,而教之射。 意思是,一个人说:我的弓精良,什么箭都不用。另一个说:我的箭特好,什么弓都用不着。后羿听后说:没有弓,你怎么能把箭射出去?没有箭,你又怎么能射中靶子呢?于是叫他们把弓和箭合在一起,然后教他们射箭。 听了慕容远的引经据典,杨妃只是以为在他的仕途中少了这么一份劲敌而感到惋惜,并没有觉得是他的失误才把梁如言送入天牢的。杨妃倒了一杯酒对慕容远敬道:“世事无常,大人不必忧心,弓无矢也可杀人,矢无弓也能去人性命,大人高才,凭你的学识定可以扬名于世,流芳千古” 杨妃从来不曾这么赞许过一个人,看来她真心想要交下慕容远,可是慕容远听到杨妃对自己的吹捧,苦笑道:“弓无矢何以决胜千里,矢无弓怎能百步穿杨。两者皆无,英雄岂不寂”杨妃刚想在劝慕容远,慕容远却端着酒壶摇摇晃晃走出了宫殿,边走边道:“天下英雄非使君与远而” 慕容远把自己比作英雄,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杨妃心中也满是疑惑,她问珠云看没看出慕容远有什么心事,珠云摇摇头表示没看出来,杨妃望着慕容远离去的背影不禁暗自感叹,有才华的人,内心还真是难懂。 “娘娘,我听说芸贵人吃进带有麝香的药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死了,您在给慕容大人麝香的时候离芸贵人的死也就半个时辰,他就算再快也不能快到直接把麝香送到芸贵人嘴里吧!” “你的意思是!……” 杨妃若有所思,他终于明白慕容远反常的真正原因了,麝香很可能在路上被人调包,他因为没能亲手送梁如言入天牢而感到自责,杨妃又忽然想到原来后宫中不只是自己有加害芸贵人的想法,陷害梁如言的人也对芸贵人心存杀意,只是时间紧迫她只好‘借花献佛’想到这,杨妃不禁冷笑,心想,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游戏就好玩了 慕容远跌跌撞撞不知怎么来到苏锦娘的寝宫,看到苏锦娘坐在地上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可能和自己同样不开心吧,慕容远将自己手里的酒壶递给她让她一醉解千愁,可是实惠的苏锦娘却一口全喝了下去,一滴也没给慕容远留,慕容远心疼的指责苏锦娘。 “你干什么,一个下人这么没规矩” 苏锦娘通红的眼睛瞪着慕容远:“你看我像下人吗!” 慕容远傲慢的问道:“你不是下人你是谁啊” 苏锦娘说自己是锦嫔,慕容远喝下去的酒突然醒了大半,他向苏锦娘跪下一个劲的磕头,苏锦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慌张的想要把他扶起来,可是慕容远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丢失了麝香让梁大人蒙受不白之冤” 慕容远的坦白让苏锦娘万万没想到,当她得知慕容远就是害梁如言的凶手时,她心中的愤怒让她把慕容远打死的心都有,可是转念一想打死他有什么用,梁如言也不能从天牢里出来,心一软,她也湿了眼眶。 “大人不用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大人和我一起查处凶手,过去的事我一定既往不咎” 听着苏锦娘的原谅,慕容远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将苏锦娘迎回屋内,坐在桌前,慕容远给苏锦娘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想从什么地方查起” 苏锦娘身边没了喜鸢,又因为梁如言被抓,杨广的不信任,这一系列的事让她深受打击,可是她的思维依然敏捷,她经过打听,又前前后后的将整件事梳理,分析得出,想要置芸贵人于死地的人除了杨妃就是后宫未曾生育嫔妃。 “未曾生育的嫔妃?”慕容远听着苏锦娘的分析显得一头雾水:“后宫里的娘娘大多未曾生育,这么差未免有些大海捞针吧?” 苏锦娘听着慕容远的疑惑,喝了一口茶,头头是道的分析着:“其实也不难查,后宫里还未生育的嫔妃虽然很多,但能让芸贵人威胁到的人也没几个,大人平日为后宫娘娘请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听着苏锦娘的分析,慕容远的脑海中开始闪现过往,齐妃虽然有孕五月有余,但她出身卑微,即便生出男孩,她的孩子也不会轮到太子的位置上,梅嫔的儿子虽然两岁就会叫杨广父王,可是他长的不像杨广,不受杨广喜欢。像这种情况的嫔妃还有十多个,但都不能让芸贵人威胁到他们,分析来分析去,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皇后。 皇后姓萧,也同芸贵人一样陪着杨广从王爷到皇上一路走下来,双方也彼此恩爱,举案齐眉,很多年也没红过脸吵过架,可是美中不足的是皇后无子。 皇后无子在偌大的后宫中可是件了不得的事,俗话说母凭子贵,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呢,可是皇后却一直凭着杨广对她的感情稳坐皇后的宝座很多年不曾撼动,个中缘由,外人也不得知。 会是皇后吗,苏锦娘和慕容远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准,苏锦娘更不愿意相信,杀害芸贵人的凶手会是皇后,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皇后一直都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对自己有恩,几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她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皇后竟然这样心狠手辣,为了一辨真假,苏锦娘让慕容远借着为皇后诊脉的幌子去探皇后的虚实。 皇后虽然无子,但每天都在服用院令张大人给自己开的药,说是吃上就能见效,可是吃了很多年也没什么效果,下人们都叫皇后放弃,皇后却一直坚信会有奇迹发生的,可是奇迹始终没有发生,她一复一日带着希望去服用早日有一天可以让自己成为人母的良方。 如往常一样,皇后依旧在这个时辰等着张大人来给自己请脉送药,可是张大人没来,慕容远却来了,皇后亲自迎接他,热情的道:“为何只见大人前来,不见院令张大人,要知道以往都是张大人为本宫诊脉,本宫吃了张大人的药已经有许久了”说起此话,皇后不禁有些暗自神伤。 慕容远看着皇后脸上的落寞,从她的落寞中慕容远看到皇后的眼睛已经肿了一圈,眼中有点点血丝,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为避免提到皇后的伤心事,他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张大人被陛下叫去问事,分身乏术,所以叫下官带着现成的药拜见皇后娘娘,让皇宫娘娘担心是下官的错” 听着慕容远的解释,皇后算是放心了,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她躺在床上伸出手臂让慕容远为自己诊脉,慕容远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探听着皇后的脉象。 其实他是装的,行医十几年,慕容远清楚的知道,女人怀孕时的脉象虚弱无力,可是皇后的脉象却平静的出奇,他明知道皇后的脉象什么样却偏要为皇后诊脉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等那个撞了自己一下然后就丢了麝香的人出现,如果那个人出现,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如果那个人不出现,那自己和苏锦娘的分析就出现了失误。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慕容远的等待下,那个人出现了,她是皇后的贴身奴婢叫知花,皇后看到知花回来了急忙问道:“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这是太医院慕容大人,快来拜见” 顺着皇后手指的方向看去,知花一眼认出了慕容远,她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他怎么找到这来了,心中虽然犯着嘀咕,身子便向慕容远请安,请安过后,知花赶忙向皇后告退了躲了起来。 慕容远心中窃喜,终于找到凶手了,可是他心中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皇后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于是问道:“大人所想何事,竟这样喜出望外” 慕容远意识到自己在皇后面前失礼了,于是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脉象有所改变,想必是张大人的药起了作用,皇后娘娘静心调养,多加时日,一定可以心想事成” 听到慕容远的肯定,皇后心里乐开了花,她叫下人准备了写金银准备赏赐给慕容远,可是慕容远却没要,他推辞道:“家师有言在先,为皇后做事乃是作臣子的福分,下官已经收了这莫大的福分,这礼万万收不得” 皇后再三劝让可是慕容远却坚决不收,皇后只好不再勉强让下人拿回去,临走时,慕容远突然转身向皇问打探道:“听说今日宫中芸贵人暴毙,皇后娘娘一向与芸贵人交好可曾知晓此事” 慕容远再一次提到皇后的伤心事,皇后不禁在他面前悲伤起来:“我俩自幼相识,情同手足,万万想不到,他今日离我而去,我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远看着皇后伤心的样子,心里暗自骂道,好你个蛇蝎心肠的妇人,敢做却不敢当,看我不略施小计,揭发你的罪行。 047鬼审案 未知就像那怪物,人们和它一起会感到恐惧,恐惧促使人们去探索,去杀死那恐惧的源头,人因此而进步。 一个时辰前,苏锦娘和慕容远怀疑杀害芸贵人的凶手是皇后,苏锦娘打算让慕容远去试探一下,此言一出可让慕容远犯了难,他觉得,如果不是皇后还好说,找个理由也就全身而退了,如果是皇后,那该怎么让皇后承认呢,毕竟那是皇后,苏锦娘和慕容远的身份加起来都没她的身份高,如果冒失的去问那无疑以卵击石,最傻的选择。 “大人,你有没有听说皇宫中有什么奇闻异事?”苏锦娘突然冒出这句话让慕容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奇闻异事?你指的是什么”慕容远挠挠头显然他没明白什么意思。 看着慕容远的不疑惑,苏锦娘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解释道:“就是宫里哪里最邪乎,闹鬼,或者别人听了都谈之色变,绕着走的地方” 后宫中还真有像苏锦娘说的那种地方,让人闻之色变的地方,那就是烟香殿,那里以前住着杨广的父亲,杨坚的妃子因为身有异香,杨坚迷之,收入后宫被封为香美人,香美人每每去御花园跳舞都能招蜂引蝶在自己身旁为自己伴舞,场面极为壮观让人看后不禁暗自感叹。 香美人身上的异香在招来赞美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杨坚的皇后嫉妒香美人,买通下人在她平时用的香粉中放入特殊的香剂,引来马蜂将香美人的脸毁了容。杨坚从此不喜,香美人也从那以后备受冷落,皇后在一个夜晚将香美人砍去四肢,弄瞎了眼睛,灌了哑药,只有鼻子是完好的,皇后将她推进粪坑,让她每日闻尽恶臭,可怜香美人生前香气宜人,死后臭不可当,最后被活活熏死。 此后香美人的宫殿总会出现腥臭味在夜晚时常有蝙蝠出现,盘旋于烟香殿上空,哀鸣许久不愿离去,有人说香美人是蝙蝠变的,也有人说香美人的失踪是因为她被蝙蝠带走了,但不管说什么,香美人所住的宫殿成了后宫中人人避讳的词语,人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如果非要说到烟或者香都会用手在空中画圈表示烟,用手对着空气往自己鼻子里比划表示烟。 苏锦娘听着这个故事感觉非常有意思,觉得杀人灭口让后宫这帮女人做到了极致,成为了一门艺术,但愚者不会懂,聪明的苏锦娘已经知道烟香殿上整日盘旋蝙蝠同时散发出腥臭味的原因了,他让慕容远放心的去找皇后,自己来想让皇后亲口承认的方法。 此刻,慕容远看着皇后哭泣的样子,自己也装作很难过,他用手假装摸了一下眼角的泪,把手放回到腰间的同时无意间碰掉了桌子上给皇后的药,在给皇后送药之前,慕容远故意把药包的很松,用手一碰刚好从桌子上掉了下去,撒了一地。 慕容远连忙弯腰去拾药,将它归置到一起企图重新装起来,皇后看着慕容远辛苦捡药的样子关心的说道:“大人不必如此,此物已经归于红尘,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勉强拾起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从皇后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充满诗意,可能也是因为她从小饱读诗书的关系吧,母仪天下久了,皇后之位自然无人撼动, 慕容远只好作罢,直起身对皇后表达着歉意:“下官该死,下官这就回太医院,待下官配好药再送回来” “不用了吧”皇后推辞道:“一副药而已,吃与不吃,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就不劳烦大人再跑一趟” 听到皇后的拒绝,慕容远心里一下就慌了,因为她的决绝远远超过了他和苏锦娘的预期,为了让计划走回正轨,慕容远狠下心吓唬起了皇后:“听张大人说,此药应按时服用,如果前功尽弃,那前面的努力也就付之东流了,皇后娘娘也不希望这样吧!” 慕容远的话让皇后听了也不是不无道理,是呀,很多年都挺过来了,在挺一挺吧,应该会好起来吧,就像杨广登基之前,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一次次夺过暗杀,一次次夺过阴谋诡计,现在终于站在高峰,不也是当初咬牙挺过来的吗,算了,一副药而已,也不会比以前的日子难道哪去。 皇后叫来知花,让她陪着慕容远去太医院取药,这样慕容远就不用来回再跑一趟了,知花脸上虽然写着为难两个字,但也不敢说个不字,她只好硬着头皮陪着慕容远去了太医院。路上慕容远有一搭无一搭的跟知花搭讪,知花不是不回答就是只回答一个字,哦,恩,啊。慕容远知道她是在刻意回避自己,于是她趁知花不注意的时候提高声调问知花:“姐姐在宫中许久,可知道香美人招蜂引蝶的故事吗?” 此刻知花心中正在聚精会神的盘算着自己的小心事,突然听到慕容远提高嗓门问自己,她吓了一跳,连忙问慕容远:“什么……大人在说什么,奴婢没听见” 慕容远装神弄鬼吓了知花一跳,慕容远心中高兴坏了,他又重复了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姐姐在宫中许久,可知道香美人招蜂引蝶的故事吗?” 慕容远又问了一遍,知花若有所思的道:“听过一点,听老辈人讲,香美人死的时候被蝙蝠啄其骨,食其肉,样子特别惨” 话音刚落,慕容远学着蝙蝠飞行的样子在知花身边飞来飞去,逗得知花乐不可支,完全忘了她偷了慕容远麝香这回事。 眼看天就要黑了,知花心中有些着急回去交差,便催促慕容远赶紧去太医院,可是慕容远却志不在此,还一脸无赖像的样子道:“别这么着急啊,时辰还早着呢,我给你将一个我们太医院张太医的故事吧,有一次他在给皇后诊脉的时候睡着了,被皇上一顿骂……” 一路上说说笑笑,两个人也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走着,知花听着慕容远的故事也不着急回去交差了,慕容远的故事一个接着一次把知花逗得前仰后合,知花却不知道她已经被领到烟香殿的范围了,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月光星星点点洒在烟香殿上空显得很诡异,知花突然感觉到了害怕,她拉着慕容远企图让他把自己带走,谁知慕容远站在那却一动不动了,知花大着胆子从后面叫了声他的名字,并推了他一下。 这一下好像触动了慕容远身上的机关,慕容远慢慢转回身,透着月光,知花看到此刻的慕容远青面獠牙,七窍流血,无比狰狞的看着自己,知花吓坏了急忙回转身向外跑,慕容远不紧不慢在她身后追,一边追一边对知花喊道:“我是芸贵人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你杀了我,还我命来” 知花也顾不上证实真假,拔腿就跑,心想恶鬼索命来了,自己能跑多远跑多远,可是跑着跑着,她突然停下了,愣愣的看着烟香殿,有数百只蝙蝠正在上烟香殿上空盘旋,哀鸣知花忽然想起她听老辈人说香美人被蝙蝠,啄其骨,食其肉,样子特别惨的故事了,她赶忙向蝙蝠的方向跪下,使劲的磕头,嘴里不听的念叨:“各路神仙,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与其他人,要杀就杀我吧!” 心中有鬼的人但凡遇到让他解释不了又恐惧的事,都会向神灵乞求让它可以绕树自己,可是神灵也很忙,它没工夫搭理你。 “你杀了我,还想求神仙宽恕吗?” 顺着声音看去,知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虽然看不清样子,只觉得长得有点像芸贵人。 知花突然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看到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可是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对不起芸贵人,都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 知花的乞求并没有换来‘芸贵人’的原谅,‘芸贵人’狰狞的脸露着獠牙问知花:“是不是皇后派你来杀我的,你要说实话,否则我就活吃了你” 知花的汗滴如黄豆粒那么大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身体每个角落颤抖的不像样子,像是一碰就会碎,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知花诚恳的向‘芸贵人’坦白着。 “与皇宫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你们要报仇就找我吧,我死不足惜” ‘芸贵人’狰狞面孔下的的尖牙开始向外冒血,饥渴难耐的舌头呼之欲出好像随时要撕掉知花,品尝着杀害自己仇人的肉,她质问知花:“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为何要嫁祸给梁如言,你要老老实实交代,否则我一口一个,活吞了你” 见自己死到临头,知花长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 知花十二岁那年就进宫了,在司衣局做事,每天的工作就是换洗后宫嫔妃们的衣服,和刷又脏又臭的恭桶,每天做着最脏最累的活毫无怨言,因为身体弱小的关系,她经常受到司衣局其他宫女的欺负,又是一天也不不上饭,最严重的一次她三天滴水未进,最后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偷偷跑到司膳房偷拿了一块馒头,被宫女发下打个半死。 就在知花以为自己就这样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皇后无意间来到司膳房看到被打的奄奄一息却不求饶的知花,她喝退了打她的宫女,并让下人端来了司膳房的的饭菜让她吃了一顿饱饭。 知花至今还记得那顿饭吃下去的感觉,那是幸福的味道,仿佛看了远方的家,母亲白发苍苍站在村口向她挥手告别。 皇后给的饭菜知花只吃了一半,另一半她偷偷藏到怀里,皇后问她为什么要藏起来,知花开心的说,等饿的时候再拿出来吃,这样就不会挨打了。 皇后心疼她,就把她留在了身边,知花也非常感恩,对皇后忠心耿耿,当别人问她为什么要对皇后这么好的时候,知花总是红着脸怒斥对方,像是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皇后无子,芸贵人仗着自己怀有龙种经常用言语奚落皇后,让她经常在众人面前难堪,皇后念起旧情一次次不予芸贵人计较,可是芸贵人却变本加厉,甚至觊觎起了皇后的位置,在杨广面前中伤皇后,皇后每每想起都躲在屋子里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哭好了再出来,她依然是一个在外人眼里最坚强的皇后。 只有知花一个人知道皇后心里的苦,皇后对自己那么好,她不想让皇后难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知花心里开始有了除掉芸贵人的想法,只因为因为没有机会一直没有下手。 偶然有一次,知花听到慕容远和杨妃的谈话,她这才知道杨妃也想杀掉芸贵人,并给了慕容远一块麝香,知花下了决心借着这次机会,亲手除掉芸贵人,她偷了慕容远身上的麝香,跑到太医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麝香混入给芸贵人的安胎药中。 因为给芸贵人的安胎药都是梁如言亲自配的,他很清楚里面有什么,当知花塞进麝香后,他并没有再次检查,直接给芸贵人服下,以至于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双双暴毙。 “所以我为了报答皇后,就自作主张杀了你,你要报仇就找我吧,与皇后无关” 知花动情的讲述让‘芸贵人’和慕容远心生恻隐,‘芸贵人’也很乐意相信知花说的都是真的,就如她深信不疑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芸贵人’默然摘下假发和面具,‘芸贵人’的伪装让知花大吃一惊,原来这一切都是苏锦娘设的局,不过知花并不记恨苏锦娘,因为这件事已经憋在她心里好久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也算是救赎了吧。 苏锦娘摘下面具的时候,被面具刺中头皮,头皮上开了一个小口,不知不觉向外渗血。 知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像是心中压抑已久终于得到了放松,她对苏锦娘道:“我知道你和梁大人是相好,我对不起你,你把我交给皇上,就可以证明梁大人的清白了” 苏锦娘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知花的忠诚让她感动,可是她的不忍心并不能让她换回梁如言的清白,苏锦娘无奈的看着慕容远,慕容远撇了撇嘴走到一边,不发表意见。 正当苏锦娘纠结的时候,知花突然推开她,自己躺在地上把手臂磕破了,手臂顷刻间血流不止,正当苏锦娘以为知花要耍什么花样的时候,知花冲她大喊:“快跑,蝙蝠来了” 话音刚落,烟香殿上的蝙蝠吃完了苏锦娘放在上面的腐肉奔着苏锦娘额头上的血腥味就飞了过来,黑压压一片,多亏知花手疾眼快推开苏锦娘把手臂磕破,蝙蝠成群的扑在知花的身上,不一会就将知花吃的只剩下了白骨。 苏锦娘来不及伤心,在慕容远的掩护下逃出了烟香殿,她本以为今天的事除了死去的知花就自己和慕容远知道,却没想到,远处还有是一双眼睛早已把这里看的一清二楚。 048局中局中局 我是个骗子,你也是,我们都罪大恶极。 苏锦娘和喜鸢误入冷宫被里面的蝙蝠袭击,苏锦娘发现,冷宫里长期住着数目众多的蝙蝠,赶也赶不走,因为冷宫里的潮湿的环境加上被打入冷宫死去嫔妃的尸体形成的腐肉形成了他们绝佳的栖息地,烟香殿虽然不潮湿也没有腐肉的形成,但这就不是代表招不来蝙蝠。 苏锦娘找来一些腐肉扔在烟香殿上面,又让慕容远不停的暗示知花,当冷宫里的蝙蝠闻着烟香殿上空的腐肉时盘旋于此,不肯离去,让知花信以为真,才说出实情。 夜巡的侍卫听到烟香殿的惨叫声,连忙冲进来,看到逃走的苏锦娘和慕容远,还有紧追不舍的蝙蝠,侍卫一边护送两个人离开,一边手执武器驱赶蝙蝠。 两个人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杨广的寝宫外,跟袁东说自己已经查明了真相想要见杨广,袁东赶紧折回去禀报,在等回信的时候,苏锦娘头皮上的血正在慢慢的往下滴,让苏锦娘感觉有些晕。 慕容远扶着她小心翼翼的道:“你在坚持一下,一会皇上来了,我就给你包扎” “谢谢你的关心”苏锦娘心事重重的对慕容远道:“真的要说出皇后吗?” 慕容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怎么说是你的事,反正我的相好没关在牢里” 苏锦娘听了慕容远的话在一旁苦笑起来。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还要征求别人的意见是因为她还想听取一下不同的声音,来查找自己的疏漏。 不多时,袁东出来通报,可以让苏锦娘和慕容远进去了,两个人进入寝宫,苏锦娘看到杨广坐在龙椅上,向他道了声万福,等她在抬起头的时候,四目相接,苏锦娘明显感觉到杨广憔悴了不少,杨广一脸威严的对苏锦娘和慕容远道。 “朕的旨意已经下达了多日,怎么现在才来见朕,莫非尔等徒劳无功,无颜见朕?” 从杨广的话中苏锦娘明显听到气话的成分多一些,没关系,苏锦娘想着,我一定会让你求我的,让你当初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苏锦娘不慌不忙的回道。 “陛下圣恩,我与慕容大人以查出凶手,可以证明梁大人的清白” “是么,那就请你快快说来,凶手是谁!”杨广身体前倾,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凶手就是皇……” 苏锦娘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又咽回去了,杨广疑惑的问苏锦娘皇什么,苏锦娘眨眨眼睛,改口道:“凶手是皇宫中的一个侍女,因为和梁大人不和,怀恨在心,杀害芸贵人,嫁祸梁大人” “那犯人何在,快带上来让她见朕”杨广的声音略显低沉,听着苏锦娘的解释,有些失望。 经过苏锦娘的纠结,她还是没能说出跟皇后有关的任何细节,本来这件事也跟皇后没有关系,说不说都不重要,可是杨广向苏锦娘要凶手,苏锦娘实在不愿回想刚刚发生的那么一幕,她瞄了一眼慕容远,慕容远心领神会,对杨广说道。 “凶手已经供认不讳,只是畏罪自杀前引来蝙蝠,弄伤了锦嫔娘娘,让凶手成了白骨,惨不忍睹,实在无法拿到皇上面前,以免惊扰圣驾” 多荒谬的理由啊,但凡有点脑子的成年人都不会信慕容远的鬼话,但是杨广相信,而且非常乐意相信,他的相信并不是因为他的脑子不好用,而是因为我他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况且夫妻清分多年,他也不忍心设局杀皇后…… 三个月前,杨广因为关陇叛乱,而出走皇宫被喜鸢所救,治好了箭上便离开此地前往三十里外的相州,去找相州刺史高谈圣,高谈圣手握相州重兵,又是杨广一手提拔起来的,对杨广忠心不二,当杨广辛苦走到相州,对相州城楼上的士兵高喊自己是皇帝杨广让相州刺史赶紧来迎接,此时高谈圣正在睡觉,听到杨广来了,他顾不上穿鞋子,鞋子随便登在他的脚上,以至于穿反了都全然不知。 高谈圣来到相州城外迎接杨广,杨广看到高谈圣倒履相迎非常感动,并许诺如果他帮自己回到皇宫就封他为王与自己平起平坐,高谈圣听着杨广的承诺虽然没有表态,但是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杨广,杨广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比在皇宫里差。 杨广的箭上也好的差不多了,宇文成都也来到相州迎接自己,虽然这中间没有高谈圣一点功劳,但在杨广心里一直记得他的好,临走时给了他一块牌子,并告诉他,如果高谈圣想要什么,可以随时让人拿着牌子来找自己,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在在所不辞。 回到宫中的杨广因为吃喝享乐忘了这件事,高谈圣送来牌子他也置之不理,半个月后高谈圣起兵攻占了京郊,杨广不得已前去退兵,并让高谈圣说一个退兵的条件,高谈圣说让自己的女儿高慧竹成为杨广的皇后,否则绝不退兵。 这可让杨广为难了,杨广有皇宫,而且皇后的侄子萧铣可不好惹,他也手握重兵,只是实力稍稍逊色高谈圣,为了平衡和拉拢两方势力,杨广答应了高谈圣的请求,高谈圣让杨广给自己一个期限,杨广说就以两个月为期,如果到时高慧竹当不了皇后,在另当别论。 两个月的时间,杨广一直在想除掉皇后的办法,一次次成立,又一次次推到,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废掉皇后,可是多年的夫妻情分让他不忍心,眼看就要到两个月了,杨广没别的办法,一狠心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计策。 一次例行的请安,皇后和芸贵人都碰巧出现在杨广的寝宫,杨广事先让下人锯断了皇后经常坐的椅子的其中一个腿,并用绳子固定住,让它看起来依然完好无损,这个椅子挨着杨广本来是皇后要坐的,因为皇后一坐下去椅子就会往下杨广的方向倒下去,杨广可以再皇后倒下去的时候装作被皇后碰倒,这样杨广就能责怪皇后无礼,就能以此罪废了皇后,可是皇后偏偏没有坐下去,反而让给了怀有身孕的芸贵人。 “妹妹怀有身孕,理应坐的了离皇上更近些,让没出世的小皇子沾上皇上的福气,平平安安的出生”说着,皇后把芸贵人拉到自己坐的椅子上。 芸贵人推辞道:“姐姐,这就不用了吧,妹妹万万不敢僭越” 芸贵人不想坐,奈何推脱不过皇后的一片热心,只好勉强坐下,杨广看到怀有身孕的芸贵人要坐坏掉的椅子立马就慌了神,刚想阻止,就听砰地一声,芸贵人坐碎了椅子种种的摔在地上,芸贵人当时就傻了眼,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经过太医的检查芸贵人没什么事,皇后也松了一口气,她让下人把坏掉的椅子扔出去,谁知下人的一句话彻底让皇后和芸贵人多年的情感万劫不复。 “这椅子虽然怀了,但是它是皇后娘娘的心爱之物,扔了岂不可惜,不然奴才让人修好吧!” 没等皇后开口,芸贵人对着下人冷嘲热讽道:“皇后娘娘都不稀罕坐的破椅子,留着有什么用,难道还要让我摔上一次不成?” 皇宫听着芸贵人的嘲讽先是一愣,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赶忙对芸贵人解释道:“妹妹,你听姐姐解释,姐姐也不知道这椅子会坏,姐姐要知道椅子会坏,一定不会让你坐下去的,更何况……” 没等皇后说完,芸贵人一脸不耐烦的躺在床上,背对着皇后,冷言冷语道:“本宫乏了,皇后娘娘也歇着吧,本宫有孕在身就不远送了” 从姐姐到皇后,从妹妹到本宫,称呼上的改变是一颗心从近到远,从熟悉到陌生的距离,从那天起芸贵人视皇后为仇人,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都是为了报复她想让自己滑胎的目的,可是皇后懒于去解释,因为她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也能让芸贵人知道真相,可是没有。 芸贵人的不留情面让对皇后忠心耿耿的知花心存杀意,杨广又得知杨妃也想除掉芸贵人后,便故意叫下人把知花引到慕容远和杨妃附近,让她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知花下决心偷了慕容远身上的麝香,把麝香放到梁如言准备给芸贵人的药里,借梁如言的手杀了芸贵人。 杨广的局中局中局还是因为苏锦娘的不忍心,没有指出皇后而让杨广有足够的理由杀了皇后,杨广很庆幸自己没有杀掉皇后,因为他真的舍不得,就像两滴不同的水,因为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身份背景结合到一起,时间一长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真的要硬生生分个你我,那到最后伤的一定是你,痛的必然是我,想想还是算了,管他什么江山社稷,这些死后自己都不会带走,只有你,只有爱情,会让彼此铭记一生,贪念着下一世的相见。 杨广听着慕容远的胡说八道,打心里非常感激慕容远和苏锦娘,因为终于可以把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了,至于那个贪婪的高谈圣就让他见鬼去吧,杨广看着苏锦娘,满意的点着头:“不错,朕非常满意这个结果,鉴于你二人出色的表现,朕加封苏锦娘为五品修容,慕容远为三品院判,梁如言虽然不是杀害芸贵人的元凶,但选药不精以至于间接害死芸贵人,朕念起君臣之情,以功抵过,既往不咎,恢复原职罚俸三个月” 苏锦娘和慕容远谢过杨广便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天牢里的梁如言,苏锦娘刚想走就被杨广故意留了下来,苏锦娘对慕容远祝福道:“大人先把好消息告诉梁大人,我等一会就来” 慕容远走后,杨广也让寝宫里的下人退下了,当寝宫里只剩下杨广和苏锦娘时,杨广万般柔情的看着苏锦娘,几天不见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想对苏锦娘讲,他一点点靠近苏锦娘,似乎并不着急享用苏锦娘,而苏锦娘也不躲,站在那看着他,只是这眼神有些陌生,这让杨广感到不舒服:“你干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朕,难道你不想朕吗?” 苏锦娘也不搭话,似闭非闭着狭长的凤眸,眼博流转间似乎就能把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让杨广心痒的不得了,杨广也顾不得什么威仪,一个健步冲上去把苏锦娘搂在怀里,欲一亲芳泽。 苏锦娘咬紧下瓣薄唇,狭长的凤眸突然张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夺魄的看着杨广,杨广欲火中烧,想要抱起苏锦娘飞向自己的床,可是苏锦娘故意推开了杨广,杨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傻傻的看着她,只见苏锦娘朝他妩媚的笑了笑,这一笑便让杨广心花怒放,可是苏锦娘却转身离开了,留下杨广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无奈的问苏锦娘:“你就不能有一次满足朕的吗?” 苏锦娘转身俏皮的看着杨广:“刚才想,现在没兴趣了” 苏锦娘耍的杨广心里很不痛快,但又不想把苏锦娘怎么样,她如此宠爱苏锦娘是因为他觉得时间还长,如果那么快就看透一个人就没意思了,但是一股无名邪火涌上心头,让杨广欲罢不能,他只好叫来其他嫔妃泄了自己这股火。 慕容远带着圣旨来到天牢,看着梁如言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慕容远打算逗逗他,于是他故意将圣旨上的意思念错。 “罪臣梁如言,杀朕爱妃,六宫震怒,为还六宫清静,现将梁如言立即开刀问斩” 听到这个消息,梁如言像是早就知道一样表现的非常平静,这种平静让慕容远满腹疑惑,他好奇的问梁如言:“梁大人你就要死了,怎么这么平静,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梁如言叹了口气对慕容远说道:“哎,我死不足惜,但我临死前希望你看在咱们在太医院一起共过事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 慕容远虽然是在逗梁如言,但他真的被梁如言一脸诚恳的样子感动了,他答应梁如言不管多难的事,自己一定办到。 梁如言缓了缓,深吸一口气然后对慕容远说道:“以后你自己的东西一定看好了,别再让人偷走了,偷走了不要紧,我还得跟着进监狱” 慕容远豁然开朗,原来梁如言是在逗自己,他假装生气指着梁如言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梁如言笑了笑向慕容远身后叫了一声:“别藏了,出来吧” 苏锦娘从慕容远身后走出来,拍了一下慕容远,慕容远激灵了一下转过身看到苏锦娘,他再一次豁然开朗:“原来你早就来了,是你和梁大人合伙把我骗了,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编故事骗梁大人” 梁如言被苏锦娘扶起,他得意的看着慕容远:“你假传圣旨,看我不到皇上那里参你一本” 慕容远一本正经的指着他警告道:“你这么过河拆桥啊,早知道就不费劲巴力的救你了” “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梁如言跑出了天牢,慕容远在他身后追,苏锦娘站在原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两个人心想,真是一对长不大的小孩啊。 苏锦娘刚想走出天牢,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她扶着栅栏企图稳定身子,可是眼前突然又一黑,重心不稳,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049梦中魇 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洪水猛兽,不是暴风骤雨,而是人心。 苏锦娘忽然发现自己身在空旷无人的草原上,微风和煦,天空中有两朵白云,白云后面太阳羞涩的将它的光芒洒向大地,洒在自己身上,苏锦娘觉得这光亮并不耀眼但很温暖。 她张开双臂拥抱这和煦的传峰,在她的脚下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与苏锦娘分享着阳光洒下来的温暖,她俯身将月季花旁的野草摘下,她怕野草长得太疯狂影响月季花的盛开。 苏锦娘刚把摘下的野草拿在手上,直起身时忽然发现远处有个将军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向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越来越近,而这将军不是别人,而是季沐阳。 季沐阳伸出孔武有力的手臂企图拉上苏锦娘一起坐上自己的坐骑一起飞奔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苏锦娘也乐意伸出手臂等待着和季沐阳的驰骋,可是季沐阳像是没看到自己一样,快马加鞭从自己面前一跃而过,什么都没留下。 苏锦娘想叫住季沐阳,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想问一问他在外面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想担心一下他身上被鸽子叨的伤口有没有在发作,当一切担心涌上心头的时候,她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只有朝着他远去的背影,嘶哑的喊道:“回来!——” 回来,因为我需要你,生命中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苏锦娘高烧不退已经三天了,以上都是她发烧做梦时的想象。 这三天梁如言一直在苏锦娘床榻前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一直都未合眼,刚刚打了一个盹就又醒了,摸了摸盖在她头上的手巾,为苏锦娘退热的凉手巾已经被她烧热了,苏锦娘将手巾从她的额头上拿开刚想去换一个,就听到苏锦娘喊回来,梁如言以为苏锦娘醒了立刻坐会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你醒了吗,我还没走,我一直都在这,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可是苏锦娘却像一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除了正常的呼吸,完全看不到一点活着的踪迹,梁如言算了算时辰,又改到了熬药的时候了,他默默走到药炉旁,将自己亲手配的药倒进药炉里,点上火,拿起扇子,不快不慢的在药炉下扇着刚着起来的火苗…… 苏锦娘人还在草原上,一眨眼,她从草原来到了司衣房,她并不认识这里,只是看到下人们在努力的干活,洗衣服,刷恭桶,自己出现在司衣房别人也没觉得奇怪,他们反而轻松穿过了苏锦娘的身体,苏锦娘也并不觉得奇怪,到底为什么,她也说不好。 苏锦娘刚想离开这里,就听到远处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姑姑在训斥一个毛手毛脚,没做对事情的宫女,宫女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任由司衣房姑姑责骂。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品级不同的衣服,不能放在一块洗,这是对娘娘们的不敬,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记吃不记打呀,以前哪个宫的,一看你主子就和你一样,没教养,一个德行” 姑姑刚教训完这个宫女,挨骂的宫女抬起头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姑姑。 这个宫女是喜鸢,苏锦娘忽然心头一颤。 姑姑本想骂两句消消气,可是看到喜鸢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她心里那股火又起来了,她质问喜鸢:“看什么看,说你不服啊?我告诉你,我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现在最好把这两盆衣服给我洗干净了,否则晚上不许吃饭” 喜鸢看了看地上因为其他人嫌弃工作量太大而不洗的衣服,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姑姑,她的固执发作,站在原地,像是听不到姑姑说话一样,一动不动。 要知道以前没人敢这么和喜鸢说话,现在一个不入品的司衣房姑姑竟然这么呵斥自己,她不服气,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用三分之二的眼白瞪着姑姑,这眼神似乎随时能够把姑姑杀死一样。 姑姑看到喜鸢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就气不打一起出来,她拿起戒尺想教训她一下。她让喜鸢伸手,喜鸢把手背在身后,继续和姑姑对抗,姑姑气的将戒尺重重的打在喜鸢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这一声清脆响亮,喜鸢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嘴角顺着牙床开始向外淌血,这人在远处看着的苏锦娘心疼不已。 苏锦娘焦虑不已,她知道喜鸢的脾气一上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想告诉喜鸢别犯傻,姑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不会少了你一块肉,苏锦娘心里这样想着,嘴里想要往出说,可是嗓子像是被人灌了铅,一句话也说不出急的苏锦娘直流泪。 喜鸢一脚踢翻了洗衣服的盆子,盆子里的衣服顺着水流,懒懒的倒在地上,她用这样的方式对姑姑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姑姑被喜鸢这一脚给看呆了,自己在司衣房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敢不听自己,而且这样不敬的,喜鸢是第一个,姑姑气急败坏,扔下戒尺,四处寻找比戒尺更大的东西想要好好教训喜鸢,可是喜鸢却趁这个功夫开溜了,姑姑叫来司衣房的宫女,让他们就算把司衣房挖地三尺也要把喜鸢找出来。 苏锦娘知道此刻的喜鸢一定很委屈,她一路跟着喜鸢来到司衣房放杂物的地方,没人会想到喜鸢会藏在这里,喜鸢蜷缩在角落里,眼泪委屈的在眼角里打转,可是她却不曾哭一声。 回家吧,苏锦娘想要告诉喜鸢,外面的日子太艰难,家里的床已经铺好了等着你去睡,家里的碗筷也不曾少你一双,等着你回家吃饭,家里不会有人为难你,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有的,你都会有,只要你回家。 苏锦娘蹲在喜鸢面前想要告诉她。可是自己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她讲,希望她能听见。 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过后,喜鸢捂着肚子咧起了嘴,为了不让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屈服,她用腰带把肚子勒紧了一圈,这是她今天第无数次这样做了。苏锦娘知道喜鸢饿了,她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找了找,竟然找到了一块馒头,她把馒头放在喜鸢前面一个干净的地方,希望喜鸢可以看到。 喜鸢的饥饿让她想起来自己和苏锦娘,梁如言一起逃难的日子,那样的日子虽然不比司衣房的日子好过到哪去,但是有家人的陪伴,在艰难的日子或许都是快乐的吧。 何必呢,难道非要喝自己最亲的人过不去吗,喜鸢不止一次这样的想,但又给自己否定了无数次,她只是觉得是苏锦娘抢走了自己的一切,所以才让自己变成今天这样,让自己柔软的心变得像今天这样坚硬,不可原谅,喜鸢说。 喜鸢打算睡一觉,或许醒来之后就不会饿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会回到自己身边,这世界又将是另一个样,太傻了,喜鸢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喜鸢刚准备闭上眼睛,忽然看到自己前面有一块馒头,不仅不脏还冒着热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喜鸢谨慎的左右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她才冒着‘生命危险’将馒头拿在手上,她怕这是姑姑设下的诡计。 喜鸢小心翼翼的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就这一口,让喜鸢坚强的肚子彻底沦陷。 她想没吃过馒头一样囫囵的将馒头整个塞在嘴里,贪婪的享受着人间美味,不知道是不是噎到了还是触景生情,喜鸢好不容易塞进嘴里的馒头全喷了出来,随之,她的眼泪也随着喷出来的馒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小姐,你在哪,我想你了” 喜鸢像是一个流浪的小孩,躲在漆黑无人的角落,因为和家人拌了几句嘴固执的离家出走,现在夜漆黑,街道太陌生,她想回家了。 “姑姑,她在这!——”司衣房的宫女听到喜鸢的声音找到了她的藏身之所,喜鸢见势不好,赶紧起身逃跑,苏锦娘一路跟着她,不知不觉,喜鸢来到苏锦娘的寝宫。 看到无比熟悉的家,喜鸢愣住了,脑子虽然在告诉自己不要进去,可双腿却不听使唤迈了进去,梁如言看到喜鸢非常诧异,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样,竟然从嘴里冒出,你好两个字。 喜鸢没理会梁如言先是环视了一下曾经的家,忽然眼睛落到了躺在床上的苏锦娘,她疯了似的跑过去,看着人事不省的苏锦娘,坚强的喜鸢再也绷不住了,倒在苏锦娘怀里痛哭,像是贪玩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梁如言没去打扰喜鸢,就让她在哪哭,他觉得喜鸢一定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苏锦娘说,不打算打扰喜鸢,他想,喜鸢哭好了,就一定会回到从前吧。 梁如言刚要躲出去,喜鸢却忍住哭声,抹了把眼角的泪,装作坚强的样子走到梁如言面前,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他道:“梁大人,我把小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她照顾好,你一定要让她好起来,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去哪?”梁如言听着喜鸢莫名其妙的话心中充满疑惑:“锦娘现在还病着,你就忍心离她而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喜鸢听着梁如言的责备苦笑道:“小姐对我好我知道,可我不想永远活在小姐的呵护下,我也该有我的生活,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梁如言不知道喜鸢经受了怎样的挫折和成长,让她和以前的自己从此一刀两断,但是他很赞同喜鸢说的话,说都不是谁的附属品,谁都有权利寻找自己的生活,长大了的孩子终究是要离开家人,离开家乡,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也许等到老的时候,也会是无悔的吧。 梁如言没在挽留喜鸢,他相信如果此刻苏锦娘是清醒的,她也会和自己一样默默送上祝福,希望她选择的路,平安无事,顺风顺水。 此刻,灵魂出窍的苏锦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很欣慰,曾经依赖自己的喜鸢长大了,也是该到了分别离开自己的时候了,也许自己该送上一个拥抱,也许自己应该送上一句祝福的话,但苏锦娘送给她的是放手,那是对她最后的疼爱。 躺在病床上的苏锦娘像是知道喜鸢要离开一样,眼角默默留下眼泪,放佛在用这种方式送别喜鸢。 灵魂出窍的苏锦娘,闭着眼双眼,她好像还没完全接受喜鸢的离去,周围的声音开始的异常,风吹着树枝呼呼作响,就连空气也变得陌生。 好像不是在皇宫,苏锦娘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树林中,这树林苏锦娘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原来这里是四个月前,苏锦娘,梁如言和喜鸢逃难落脚的地方。 苏锦娘看到自己的真身偷偷跟在喜鸢身后,她去给杨广背上的箭上抹上了药寒暄了几句就走了,苏锦娘的真身从身上拿出悬赏通告,仔细对比这个受伤的男人就是杨广,她立即回去告诉了梁如言这个消息。 看到苏锦娘一脸兴奋的样子,梁如言质疑的看着她:“你真的想好了吗?” 苏锦娘坚定的对梁如言道:“想好了,我无时无刻不想报杀父之仇,手刃了王世充那个狗贼,现在老天助我,隋帝杨广就在眼前,我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让他把咱们带进宫” “真的?” “当然是真的!”苏锦娘认真的点着头 接下来的事就都知道了,苏锦娘利用喜鸢想拆散自己和梁如言的心里,顺水推舟,让杨广对自己产生了好感,苏锦娘欲擒故纵,绝食相逼,让杨广动了恻隐之心,被她带进皇宫成了今天的修容。 灵魂出窍的苏锦娘看到这些,脑中像过电一样想起以前的事,原来自己竟然这样处心积虑,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利用杨广,原来自己一直都没忘杀父之仇,原来自己说个骗子。 苏锦娘突然意识到,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洪水猛兽,不是暴风骤雨,而是人心,承载的太多,到头来陌生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你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欺骗,你可知罪——” 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声音,让苏锦娘觉得毛骨悚然,无处遁地,她怕极了,四处寻找可以躲藏恐惧的地方,企图让自己的心的道片刻安宁,可是没有这种地方,她只能象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直到来到悬崖边。 从这跳下去就解脱了吧!苏锦娘这样想,突然纵身一跃…… “啊!——”苏锦娘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像是梦魇了一样,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大汗淋漓,当她用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个梦的时候,她释然了,原来除了梁如言,依然无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梁如言听到苏锦娘的喊声,连忙跑到她床前,看到苏锦娘醒了,梁如言兴奋的手舞足蹈,摇着她的身体重复的确认:“你真的醒了吗,你可把我吓坏了” 苏锦娘勉强的冲梁如言笑了笑,告诉他自己没事,没事就好,是梁如言今天重复最多的一句话。 “刚才有人来过了吗?” 苏锦娘没头没脑的话让梁如言愣住了,他差异的向苏锦娘解释道:“你昏迷的时候,喜鸢刚刚来过了,她说……” 没等梁如言说完,苏锦娘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冲出寝宫寻找喜鸢,可是她连喜鸢的影子都没找到,像是喜鸢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苏锦娘只好失望的回到寝宫,只留下她一声叹气。 050拢人心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喜鸢逃离了苏锦娘,觉得司衣房是肯定不能回去了,该去哪好呢?喜鸢突然发现,皇宫这么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胡乱跑了一阵,喜鸢竟然又与司衣房的姑姑和宫女们不期而遇了,这回事两面夹击,喜鸢就算生出了翅膀也在劫难逃了。 姑姑傲慢的看着喜鸢,觉得没有任何人能跑得出她的手心一样,那把戒尺来回在喜鸢面前摇晃,喜鸢生怕姑姑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谨慎的向后退。 “跑啊,还跑吗,不是挺能跑的吗,那一身能耐呢!” 喜鸢一边退一边威胁着姑姑:“别过来,别逼我,否则我死给你看” 姑姑对喜鸢的威胁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她还火上浇油,对喜鸢冷嘲热讽:“皇宫里每天死上几个人不算什么,老娘有杀人指标,来人呐,给我上!” 喜鸢刚转身要跑,就被身后的宫女用菜筐给扣住了,宫女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提着棒子刚要打,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住手,宫女们齐齐的向着这个声音寻去,只见远处,杨妃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姑姑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走过去谄媚的道:“奴婢拜见杨妃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奴婢……” 没等姑姑说完,杨妃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阿谀奉承,严肃的道:“我那件绛紫琉璃凌鸾衣,伺候的怎么样了” 司衣房负责处理后宫中大大小小娘娘们的衣裳,宫律规定,皇后的衣服需在两天内打理好,皇后以下至四品需在五天内处理好,四品以下需在七天内处理好,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但是后宫娘娘繁多,衣裳也数不胜数,有时过于匆忙就可能忘了哪个娘娘的衣裳。 为了避免责罚,司衣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品级高的,统统在两天之内处理好,品级低的只能无限期等待,品级低的娘娘也不敢去催,她说没处理好,你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还落了一个埋怨,也许不催,等上半年衣服也就回来了。 为了尽早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有时会给司衣房的宫女一些贿赂,让他们快一点,所以司衣房在有些人眼里看来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差事。 有点扯远了,再说回来。杨妃的衣裳需要在两天内处理好,今天是第二天,杨妃有些心急,因为过几天有个重要的场合要穿,所以有些等不及了,亲自去司衣房询问,可是宫女说姑姑没在司衣房,杨妃遍寻后宫,终于在一处夹道找到了姑姑。 姑姑听着杨妃的文化连忙解释道:“娘娘无需心急,您乃千金之躯,这衣裳也非比寻常,奴婢等人就算在用心伺候,怎得也要……也要过了今夜” 姑姑的溜须拍马让杨妃很受用,杨妃想着她也不容易,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那就再给你一天时间,你可要好生对待” “是是”姑姑面带微笑将杨妃躬身送走,可手心里着实出了一把冷汗。 因为杨妃的衣服已经被喜鸢一脚踢烂了,需要重新处理,一天的期限姑姑只能求大罗金仙下凡了,想到这姑姑就气不打一处来,下令让宫女们打死喜鸢。 姑姑拿着一个很尖的东西,冲着菜筐猛刺喜鸢,一边刺一边恶狠狠的问道:“服不服” 喜鸢咬着牙强忍着痛道:“不服,老母狗,你杀我了吧!” “那我就打死你”说着,姑姑又朝着喜鸢猛刺了几下。 杨妃还没走出多远,听到身后菜筐里传出来的声音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听过,她停下脚步问丫鬟珠云“你听到故人的声音了吗?” 珠云摇摇头,表示没听到。 杨妃原路返回,姑姑看到杨妃回来了,狰狞的脸突然变的一脸慈祥,躬身对杨妃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杨妃疑惑的看着地上的菜筐对姑姑道:“你在干什么,这里面是?” 姑姑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在教训下人,让娘娘受惊了,奴婢死罪” 杨妃‘哦’了一声便吩咐姑姑让她打开菜筐,姑姑有些为难,企图推辞:“这……不好吧!” 珠云见姑姑不听杨妃的吩咐,厉声喝道:“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哪那么多废话” 姑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让下人把菜筐从喜鸢身上拿下来,拿下来的那一刻,喜鸢突然窜出来扑向姑姑,把姑姑推倒和她厮打在一起。 杨妃看到喜鸢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不感到惊讶,她没让珠云阻拦,司衣房的宫女也没有听到杨妃下令阻拦两个人厮打的意思,也没敢拦住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龄比喜鸢大的姑姑吃亏。 不一会姑姑败下阵来,满脸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喜鸢越打越精神,刚想趁着姑姑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再给她一拳,杨妃在一旁适时的插嘴道:“还没出够气。你这一拳还不得要了她的命啊!” 喜鸢放下拳头顺着声音寻去,忽然看到杨妃,她也并不着急给杨妃施礼,而是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起身,直身对杨妃施礼:“拜见杨妃娘娘,刚才失礼了,请娘娘恕罪” 杨妃看着喜鸢狼狈的样子于是笑道:“不碍的,想不到多日不见,喜鸢姑娘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啊!” 喜鸢听到杨妃的恭维冷冷的道:“谢谢娘娘没有插手,让我出了这口恶气,如果娘娘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珠云看着喜鸢这么目中无人叫住离开的喜鸢:“娘娘还没问完话,你说走就走,难道娘娘的品级还没你大吗?” 离去的喜鸢听到珠云让自己站住,她立即站在原地,背对着杨妃,虽然喜鸢没有说什么,可是这个样子像是在等待杨妃的肯定。 杨妃很欣赏喜鸢,可是她又要走,杨妃虽然心里不是很高兴,但是也并没有要强留喜鸢的意思,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喜鸢姑娘,咱们后会有期啊!” 听到杨妃后会有期这四个字,喜鸢冷笑着,告诉自己一定不会的,刚要迈开步离开这里,只听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本来逃跑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厮打姑姑更是让她把吃奶的尽都用上了,此刻,她再也无法用多余的力气走路,骨子里的倔强在这一刻让饥饿给出卖了。 杨妃听到喜鸢肚子的叫声,关心的道:“我那里早已被下酒席,款待喜鸢姑娘,不知喜鸢姑娘可否赏光” 喜鸢虚弱的告诉杨妃:“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话音刚落,喜鸢的肚子再次不争气的叫来起来,杨妃知道倔强的喜鸢没法说服自己,她给珠云使了个眼色,珠云立刻就明白了杨妃的意思,走到喜鸢面前拉着她向杨妃的宫殿走去,杨妃以为喜鸢会拒绝,没想到此刻的喜鸢就像一只木偶,任人摆布。。 杨妃先行让司膳房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喜鸢刚走进杨妃的寝宫时闻见了一股香味,这让喜鸢有些她欲罢不能。 杨妃将喜鸢请到了上座,自己在旁边陪着她,看着喜鸢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杨妃心中一阵窃喜,因为她觉得,这世上如果金银珠宝不能收买一个人,那功名利禄一定可以,如果荣华富贵不能收买一个人,那这世上肯定有这个人最需要的,有人渴望拥有温暖,有人希望的道爱情,而杨妃觉得,不畏强势的喜鸢,只是需要这一顿饭,就足可以让她一辈子记住自己的好。 杨妃一直没说话看着喜鸢风卷残云的把桌子上的饭菜打扫的一干二净,她才对心满意足的喜鸢道:“招呼不周,还请喜鸢姑娘多担待” 要是放在从前,喜鸢肯定理都不会理杨妃,可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在尖酸刻薄的嘴此刻也被杨妃的糖衣炮弹封住了,让喜鸢一句恶毒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客气的对杨妃道:“多谢娘娘厚爱,我实在无以为报” “喜鸢姑娘说这话就见外了”杨妃推心置腹的对喜鸢道:“要是不嫌弃我杨怜以前做事不择手段,你就拿我当你的亲姐姐,以后咱俩就以姐妹相称” 喜鸢听着杨妃的话觉得很感动,管她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至少此刻自己的心是温暖如春的。 杨妃在与喜鸢交谈的时候特意拿捏着分寸,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让喜鸢以为自己可怜她的感觉,如果喜鸢有一点这样的感觉,拿自己的辛苦铺垫就付之东流了。 喜鸢起身拜别杨妃,杨妃看着喜鸢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非常着急,如果就这么放她走了,以后说不定还会不会见到,如果见到两个人会以什么样的面孔出现,敌人还是朋友?还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尴尬? 一肚子坏水的杨妃此刻真的一点主意都没有,一股无名的急火涌上心头,让她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珠云看到晕倒吓的大声呼喊她:“娘娘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娘娘!——” 此时的喜鸢刚走到门口,听到珠云在呼喊杨妃,她立即冲到杨妃面前,看到她人事不省的样子,喜鸢伸出拇指使劲的掐着她的人中,珠云虽然不知道喜鸢在干什么,但也没敢打扰,过了一会,杨妃在喜鸢的努力施救下慢慢苏醒,杨妃看着喜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明明走了,却又回来了,喜鸢尴尬的看着杨妃对珠云道:“好好照顾娘娘,在发生这种情况,就按照我刚才的方法去做” 珠云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喜鸢的话,喜鸢刚要走,杨妃大着胆子叫住她。 “难道我真的留不住你吗?” 听到杨妃颤抖的声音,想留住自己的愿望竟然这么强烈,喜鸢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理由继续这么任性下去了,她的防线彻底被杨妃这顿饭攻破了。 喜鸢的父母是洛阳苏家的下人,因为喜鸢和苏锦娘的年龄相仿,所以苏老爷准许喜鸢一块陪着苏锦娘伴读,两个小孩因为年纪小,所以不分主仆时常在一块打打闹闹,苏老爷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但喜父觉得喜鸢这就是大逆不道。 偶然有一天,苏锦娘和喜鸢因为一桩小事打起来了,起因只是因为苏锦娘没有带书怕被先生责骂而抢了带书的喜鸢,喜鸢被先生一顿责骂,下学的路上,两个人言语不和厮打在一起,可是娇小柔弱的苏锦娘根本不是乡野丫头喜鸢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喜鸢打的鼻青脸肿吃了大亏。 苏锦娘哭着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苏老爷,苏老爷虽然没有责怪喜鸢,但喜父知道,喜鸢不能在这样惯下去了,他将喜鸢一顿毒打,关了禁闭。 当喜父消气之后想打开门给喜鸢道歉,可是门却被喜鸢反锁打不开了,什么吃的都没有,喜鸢一个人饿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喜鸢正在睡觉,就觉得房顶上有土掉了下来迷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赫然发现,房顶被人叩开了一个大窟窿,然后一个食盒从天而降,喜鸢又看到苏锦娘趴在房上慢慢顺着手里的绳子给自己递食盒。 “快吃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抢你东西了,我们做好朋友吧!”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喜鸢就这样不计前嫌与苏锦娘成为了好朋友,成为了苏锦娘贴身丫鬟,在这间关着喜鸢禁闭室的门被砸开之前,苏锦娘一直都是这么给喜鸢送饭的,喜父还纳闷,在禁闭室没吃没喝的喜鸢是怎么熬过这十多天的,而且还胖了。 以后再也不抢你东西了,这句话和父亲的毒打一直伴随了喜鸢的整个童年以及少年时光,到头来她才发现,这句话就是苏锦娘彻头彻尾对自己撒的谎,她还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东西抢走了。 喜鸢这辈子吃过两顿让她终身难忘的饭,一顿是苏锦娘给的,她让喜鸢知道了什么是温暖,一顿饭是杨妃给的,她让喜鸢体会到了什么是尊严。 为了尊严,她终于与曾经的温暖一刀两断,与它同床共枕。 051龙凤斗 我连自己都不信任,怎么可能信任别人,你做的越完美,我就越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这里面有鬼。 密室内,杨广在这里会见了自己的特务机构狼府,狼府的一品带刀侍卫钟闲将手里汇集成册的情报递给杨广,杨广皱着眉认真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些情报并没有什么用。 “你就给朕查到这些?”杨广疑惑的问钟闲 钟闲一脸羞愧的对杨广解释道:“她家是洛阳的,洛阳已经被王世充占领了,我们还打听到他们全家都被王世充杀光了,她和喜鸢是唯一逃出来的” 听着钟闲的解释,杨广还是不满意,皱着眉看着钟闲仿佛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钟闲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反过来问杨广。 “你确定苏锦娘是她的真名吗?” 听着钟闲的疑问,杨广低着头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熟悉苏锦娘,苏锦娘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皇宫里,自己的生活中,她的一切对杨广来说都是陌生的,自己没有哪怕一整天陪在苏锦娘身边的,苏锦娘对杨广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于是他打算让钟闲查查她每天都在干什么,吃的什么,喝的什么,都去过哪,哪怕只了解一点点,杨广也心满意足了…… 苏锦娘在寝宫内换了一身素衣,脸上也并未浓妆艳抹,只是简单的图了个粉,发髻上的发簪也从头上拿了下去,然后她将头发扎成一个圈盘在脑袋上,让人看起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并没有什么更加奇特的地方。 苏锦娘走出了寝宫一直向前走,不多时路过一个影壁,她停下来整理一下头发,可能是停下来的太突兀,让狼府一个化装成宫女的奸细躲闪不及多走了一步,就这一步让她把影子映在了影壁墙上,当她意识到可能要被发现的时候,她又向后退了一步藏身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停下来整理头发的苏锦娘把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声张而是淡定的起身绕过影壁向左边的方向走了进去。 影壁左右分别通往两个不同方向的路,右边少有人走,苏锦娘却选择走了右边,右边的奸细操旧藏好了,看到苏锦娘从自己身边走过,他们赶忙带上太监的帽子,搬起准备好的轿子,装作要去接某个娘娘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跟在苏锦娘身后。 苏锦娘突然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审视着这条路,手上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她挠挠头对对自己道,难道走错了?于是她原路返回。 跟着她的两个小太监也不太好继续跟着苏锦娘,只好硬着头皮边走边回头看,看到苏锦娘走出这条路,其中一个太监放下轿子,向影壁的方向发射除了一个冒着红色烟雾的信号。 影壁墙左边路的奸细扮作小主的样子,看到小太监发射出的信号,她和装作丫鬟的细作慢慢悠悠的走出来,拿出镜子对着它边走边补妆。 没过多一会。苏锦娘的身影出现在镜子中,镜子中的苏锦娘显得很惬意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前面的两个人正在对着镜子偷窥自己。 路过一个夹道,苏锦娘走了进去,丫鬟装扮的人拿住藏在袖口里的信鸽,写上苏锦娘下一个进去的地点,将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了。 藏在夹道里的奸细看到信鸽飞到自己身边,她将信鸽腿上的纸条拿下来,看到上面写的字,她立刻明白乐上面的意思,这时苏锦娘正好走了过来,她装作着急的样子对苏锦娘道:“这位娘娘,你知道春菊宫怎么走吗,我的新来的,有急事去春菊宫,可是找不到路了” 看到她的求助,苏锦娘倒是很愿意帮忙,她肯定的道:“我正好要去,咱们一块走你吧!” 路上,苏锦娘问她:“若曦公公身体最近怎么样,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这个人说她是新来的,新人必定得让若曦姑姑教宫里的规矩,而这个人走路一点也没有宫女应该有的规矩,于是苏锦娘故意将若曦姑姑说成公公看她知道不到自己说错了,可是她竟然不假思索的对苏锦娘说是若曦公公让她来的,此刻,苏锦娘完全明白了,这个人也是跟踪自己的人。 苏锦娘将她领到了春菊宫,可是她却站在门外不肯进去,本来她就是骗苏锦娘的,可是苏锦娘一直盯着她看眼中仿佛有一种送佛送到西的意味。 俗话说演戏要演全套,她只好硬着头皮推开春菊宫的大门,当宫门被推开时,苏锦娘这才满意的走了。 春菊宫有两天路可以通往外界,一条是直走,一条是从春菊宫绕过去,只是有些费力,她看到苏锦娘走了赶忙从春菊宫绕过去,用劲全身的力气奔跑,企图追上苏锦娘。 苏锦娘来到一处陌生的宫殿选了一个房间敲了敲门,然后躲到了一旁,房间里的下人打开门发现门外并没有人,只好生气的把门关上了,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正好追上来,看到一个苏锦娘模样的人进去了,她默默的将这里的位置记住回去向钟闲禀报,而一旁的苏锦娘看到自己成功的把跟踪自己奸细甩掉了,于是她放心的向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走去。 那里有个人在等她,就是告诉苏锦娘,喜鸢有可能要和杨妃合作在花会上治自己于死地的神秘人,她再次告诉了苏锦娘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喜鸢利用杨妃在后宫的势力除掉了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包括司衣房的姑姑。 面对神秘人这样一个消息,苏锦娘心中充满疑惑,一百个不愿相信,她的笑让神秘人感到了自己像是在欺骗苏锦娘一样,她心急的道:“娘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的话呢” 苏锦娘变小变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喜鸢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不可能跟你说的一样投靠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你别骗我了” 神秘人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无法让苏锦娘相信自己,相信从小到大的好姐妹竟然投靠了杨妃这个事实,要知道神秘人最恨的就是杨妃,她没等除掉杨妃,杨妃身边却多了一个喜鸢,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她更加心急了,引经据典的对苏锦娘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的道理您一定懂吧,算算您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了?” 苏锦娘突然收起笑容,严肃起来,仔细想着自己已经有七八天没见过喜鸢了,这七八天如果喜鸢没能躲过司衣房姑姑的追杀就已经被打死了,如果依然没能解决温饱的问题就已经饿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了,现在喜鸢依然好好活着,而且还很风光,不排除她已经投靠别人的想法,可是这并不能证明喜鸢就是投靠了杨妃,她疑惑的看着神秘人质问道:“你想让我相信你,首先你得告诉我你又是谁” 神秘人名叫春儿,春儿是周才人的丫鬟,杨妃因为对周才人起了杀心,在花会上利用元汐除掉了周才人,斩草除根,杨妃在那段时间内到处再找春儿,可是春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皇宫中无影无踪,杨妃以为春儿死了所以就没在继续寻找,可是她却不知道春儿藏在了司膳房做了一名小宫女,算是勉强的活了下来。 春儿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给周才人报仇,虽然她和周才人并没有什么感染至深的故事,但是她是从周才人失势那天起跟在她身边的,从周才人身上她看到了全部的人情冷暖。 失势这几年,周才人的寝宫从热闹到冷清,她身边的下人从一心一意到心怀鬼胎,看到周才人失势就全都落井下石纷纷离开,只有她不离不弃陪伴周才人到死,周才人活着的时候对春儿还不错,身边没人说话,把她当成倾诉的对象,什么都跟她说,周才人说如果自己哪天死了,让春儿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家乡的土地上,她的家乡有一句话叫落叶归根,可是到最后春儿连周才人一根手指都没找到,全被杨妃剁成肉酱喂狗了。 春儿觉得自己良心未泯,还算忠诚,于是她在周才人死的那天暗暗发誓,一定要拼了命给周才人报仇,将杨妃大卸八块。 听了春儿的解释,苏锦娘彻底对她没了戒心,觉得春儿也是一个苦命人,又帮助过自己,自己理应也该帮她完成心愿,可是她实在不想去招惹杨妃,因为杨妃那样的人,身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轻易能够斗倒的,她告诉春儿要从长计议,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自己的疑惑,喜鸢到底是不是真投靠了杨妃。 春儿说的没错,喜鸢的确成了杨妃身边的红人,任何杨妃的事情都先需要喜鸢通过,喜鸢说这件事可以找杨妃,才让来人进去,喜鸢说不可以,来人就算给多少钱也见不到杨妃。 恰巧,今天有人想见喜鸢,通过珠云想要把喜鸢叫出来,珠云收了这个人的钱于是去找喜鸢,喜鸢看到珠云来了,于是一脸不耐烦的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娘娘现在忙着呢,谁都不见” 珠云小心翼翼的对喜鸢道:“那个人说她是若曦姑姑,她想见你一面,给你亲自道歉,说以前都是她的错,让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她当成一个屁放了” 喜鸢听着珠云的解释,心中窃喜,自言自语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什么?您说什么有意思?”珠云没听清喜鸢的自言自语小心问道。 喜鸢敷衍道:“没什么,对了,她在哪,你领我去” 说着,珠云领着喜鸢出门去找亲自上门道歉的若曦姑姑,而躲在杨妃寝宫,红袖宫门外的苏锦娘穿着喜鸢起以前的衣服,准备完毕,打算和春儿试试能不能骗过宫门前的两个太监,企图蒙混过关。 春儿扶着苏锦娘慢慢向红袖宫走去,苏锦娘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心里紧张的不行,砰砰直跳,她和春儿手心都出汗了都对这次伪装没有把握。 在经过门前的时候,守门太监看着苏锦娘以为是喜鸢回来,准备打招呼,苏锦娘以为自己被看穿了,转头打算回去,谁知道守门的太监对苏锦娘道:“是喜鸢姑娘回来了!难道你不进去吗!” 苏锦娘楞了一下,心想,看来守门的太监没认出自己,于是堂而皇之的进入了红袖宫,正巧,喜鸢想要走出红袖宫,两个人正好打了一个照面,但谁都没认出谁。 喜鸢刚走出两步,寻思刚才匆忙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觉得无比的熟悉,加上还穿着自己以前的衣服,喜鸢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人会不会是苏锦娘,当她准备追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若曦姑姑不适时宜的走了过来,对喜鸢道。 “喜鸢姑娘别来无恙,近日可好啊!也不时常回司衣房坐坐,你都想起死老奴了……” 面对出现的不是时候的若曦姑姑,喜鸢彻底没了耍弄她的兴趣,心思沉重的看着苏锦娘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自拔。 苏锦娘穿着喜鸢的衣服轻松的骗过了守门的太监,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胸口一阵阵发闷,像是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抢走了一样,我会在心底默默祝福你的吧,苏锦娘心想,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把它走完吧,以后无论这条路有多么的崎岖,也不要轻易放弃。 苏锦娘失落的和春儿走出了红袖宫,脱掉了喜鸢的衣服,苏锦娘有些难过,一句话也不想说,春儿看出苏锦娘不是很开心,她宽慰的半天,苏锦娘的心情才雨过天晴。 走了一会,苏锦娘忽然看到了杨广,他在袁东的陪同下在后宫漫无目的的闲逛,他好像并未看到苏锦娘,眼尖的苏锦娘立马走过去给杨广欠干,杨广让苏锦娘平身,疑惑的问道。 “朕只是觉得心中烦闷才出来走走,你又何故知道朕在此,莫非你在跟踪朕吗?” 话音刚落,杨广认真的盯着苏锦娘看,看看她听到自己的暗示会有什么反应,试试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派人跟踪她的事,谁知苏锦娘却平静如水,反而笑着对杨广笑着说:“人并不是对所有东西都有好奇心,而鬼才有,陛下说,臣妾说的对吗” 杨广听出苏锦娘话里有话,但他并不确定苏锦娘说的是这件事,于是赔笑道:“是呀,好奇心太重也不好,也不知道这鬼有什么目的” 苏锦娘一本正经的回道:“人鬼本殊途,这鬼不也是你心甘情愿带进宫来的吗!”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让袁东和春儿听着一头雾水,而杨广和苏锦娘像是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又都不明白,苏锦娘话音刚落,两个人尴尬的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