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场情深》 01.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一点! “啊!” 头发被人向后用力的一扯,失去重心的双腿直接就跪在了那石子遍处的荒地上,膝盖上被磕得钻心的疼。 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啊! 她伸手用那参差不齐的指甲划着身后的人,指甲划过皮肉的声音让她有种报复的快慰感。她甚至能够闻到那皮肉绽开,鲜血流出来的味道。 可是尽管这样,身后的人还是不放手,反倒是用力地将她长发往后一扯。 那种几乎要将整个头皮扯起来的疼痛感让眼泪直直逼到眼角,她像个疯子一样挣扎,毛毛细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水冰冷地落在她的身上。 又冷又饿,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放开我!放开我!” “安静点儿!不然待会儿给你好看!” 男人直接就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跟一块石头砸下来一样,甩得她耳朵嗡嗡嗡的作响,双腿一软,就这样被男人拖着走。 闵茜看着只有那么几百米的高速公路,只觉得眼前的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后双眼一闭,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水浇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一抖,黑衣男人拿着水桶看着她不怀好意:“醒了?!” 黑衣旁边还站了一个红衣男人,他的嘴角红肿一片,见她睁开眼睛,直接就抬腿往她小脚肚一踢:“我让你跑!他妈的我让你跑!我让你打我!看来是这几天我们对你太好了,不给点儿教训你还真以为我们好糊弄是吧?!” 小脚肚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将自己蜷缩起来,可是手被绑在身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男人伸着那黑粗的手指向自己袭过来。 上身的小羊毛开衫被粗暴的撕烂,衣帛裂开的声音就跟那凌空响起的雷声一样,闵茜颤着身体拼命的挣扎。 嘴上的脚步粘得她娇嫩的皮肤刺咧咧的痛,手上紧紧绑着的绳索也捆得她手腕发烫的疼。 一天没吃东西的身体在刚才最后的一场孤注一掷之后除了挪着往后退再无更大的动作。 可是后背上顶着冰冷的墙壁告诉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她像个疯子一样摇头,眼泪混着发丝凌乱地淌在脸上。 可是两个男人盯着她眼睛都快发光了,黑衣正在用力地扯着她的裤子,红衣的在用力地扯着她的上身的无袖。 两个男人跟吃了壮阳的药一样,眼睛发光不止还力道巨大,质量那么好的衣服都被他们撕烂了。 白灿灿的身体就这样被暴露出来,就留的两件蔽体之物根本就挡不住她所有的风光。 看到如此美妙的景色之后两个男人更是疯了,眼睛又亮了一层,就好像是深山中许久猎不到食物的恶狼一样。 “他妈的!这女的简直是尤物啊!” “啧啧啧,这皮肤,滑的我都担心我碰一碰会不会破皮!” 粗粝的手指在她的大腿一直滑上,他们一个人掌握一方,一个从大腿摸上去,一个从小腹摸上去。 闵茜从未这样的绝望过,看着他们的手双眸紧突:“不——!” 02.垂死挣扎 “砰!” 她的嘴被胶布紧紧地粘着,根本说不出话,门口的一动惊扰了屋内的三个人。 闵茜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抬着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睛看着他: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两个男人的手缩了回去,推到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小屋子里面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寂。 黑衣男人用手撞了撞红衣男人,红衣男人侧头瞪了对方一眼,半响之后黑衣男人上前走了一小步:“j,刚才她试图逃跑,我们才想给点儿教训,没想——” 刚才是地狱,男人撞门进来的时候她以为回到了人间,可是现在才知道,这是更深的一层地狱。 她认得这个男人,尽管他只在她跟前出现过两次,她也认得,她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拜这个男人所赐。 但是她更加清楚,他身后的两个男人都是听命于他的,在*与被强奸选一项,她宁愿选着后面。 而且这个男人长得好,比起后面两个左脸一个疤右眼一个洞的男人好上了几千万倍。 不要说她犯贱,人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死的好一点儿,她知道自己的逃跑触怒了眼前的几个人,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势必要受到一些“警告”。 但是在利益得失以及心理上,她只能选择一项让自己容易接受一点儿的。 她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一生。 “出去。”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那两个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才走了出去。 “门关上。” “哦哦,好的,好的。”走在后面的红衣男人回头恭敬地把门关上,最后离开之前还狰狞地扯了扯嘴角看了她一眼。 她握着的五指紧了紧,抬头回望着他。 闵茜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可是这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是对她最有利的决定。 男人一步步地走过来,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很高,他看着自己的头顶的光线随着他俯下来而被覆盖,只觉得浑身都发抖。 她惊悚地看着对方,害怕随着他渐渐的靠近越发的明显,闵茜想往后退,结果撞在那墙上,后脑勺疼得她眼泪直掉。 她用脚撑着地板一步一步地往一旁挪,结果没一会儿发现自己挪到了一个死角里面。 男人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垂死挣扎,就好像是古代俯瞰一切的帝王一样,他看着你的负隅顽抗跟看小丑一样,等你筋疲力倦,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掐死。 她瑟瑟地蜷缩在那死角,抬头看着他满眼的哀求。 他脚步一动,没几步就走到她的跟前,高大的身体突然在她身前蹲了下来,一双如鹰般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 闵茜被他看得浑身发冷,那桶冷水和刚才的那一场雨让她现在都还冷。 他的手突然抬起,她看着那只手一点点地伸向自己,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只希望他能够中途停下来。 可是不过咫尺的距离,却不见他又丝毫的停滞,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一切的到来。 只希望一切的痛苦不要太久。 03.难得温暖 “嘶!” 嘴上的胶布被狠狠地撕开,拉扯着皮肉的疼痛让她头皮一麻。 她紧了紧自己蜷缩起来遮挡的双腿,抬头看着她抖着声音哀求:“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跑了,我会乖乖听话的,我真的会乖乖听话的。” 男人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她,刚把胶布扔掉的手又突然伸向了她。 闵茜惊恐的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脑袋磕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疼,很疼。 她只能咬着牙不敢说话,心被人拎着悬空起来,惶惶的什么都着附不了。 温暖的指腹贴上她的脸,她怔怔地看着男人伸手将她糊了一脸的头发抹开。 男人的指腹温暖柔软,和刚才的两个男人不一样,脸上的冰冷更是衬得他指腹的体温温暖无比。 闵茜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又不敢说话,只能死死地看着男人,生怕他等一下一伸手将自己掐死了。 “转身。” 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言,她被惊得很大动作地抖了一下,看了一眼男人,磨着地板转了身。 她身上就只有内衣内裤,整个光洁的背面就这样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她害怕,羞耻,难堪,但是也只能咬着牙。 手腕上的绳索被一点点地松开,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一眼男人,他挑着那绳结解着,见她扭过头,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得就好像那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一样平静。 闵茜不敢再看,乖巧地转了回去,等他完全解开了绳子,她才试探地将身体扭了过去。 “去洗澡。” 小房间里面有一个浴室和厕所,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床了,她被绑来的这四天基本上都是在床上过的。 虽然不是夏天,可是四天没有洗头没有洗澡,她浑身难受,但是看了一眼男人,他大概是嫌弃自己脏,所以才会让她洗澡。 一想到自己洗完澡之后要面对的一切,她突然觉得只要可以,就算是一辈子不洗澡她也愿意。 可是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盯着他脸色有些沉:“去洗澡,不要再让我说多一次!” 闵茜浑身一抖,双手抱在胸前冲进了几步之远的浴室,然后抬手将门反锁了。 尽管她知道在这样荒郊野岭的地方,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就算是一道铁门,也阻止不了外面的人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那有总好过没有好,就当是她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下挣扎了。 开春的天气,尽管没有冬天冷,可是没有任何的衣服蔽体,短短的十多分钟,她却冷得四肢都僵硬了一样。 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会不会有热水,只是试着调了一下,却没想到居然会有热水。 这热水就像是沙漠中迷失的人遇到的雨水一样,闵茜终于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了。 她仰着头,享受这这为数不多的温暖,她知道,等一下踏出这个房间,等待她的,是灭绝,还是重生,谁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 04.没有碰她 她洗澡出来之后男人只是扔给她一套新的衣服,让她换上之后还拿了一些吃的给她。 他没有说话,她也不说话,沉默地将他给她的东西全部都吃掉。 到底是饿得太久了,她饿得狼吞虎咽,喉咙被饭菜堵住,男人居然还递了一杯水给她,热的,是热的! 闵茜几乎要哭出来,她连忙颤颤地伸手接过,生怕自己慢了眼前的这杯水就会消失。 她接过水几口就喝完了,那两个男人四天里面一杯水都没给她喝过,她渴得嘴唇都裂了。 后来她吃饭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了,喝水的时候她才想到男人让她吃喝的原因。 她不愿意想,可是没办法,眼睛一闭上就忍不住想自己等一下的命运。 一天多的时间没有吃东西,本来就很饿,只是这个时候,她嚼着饭,连吞咽都困难。眼泪从眼角掉下来,直接就从嘴角渗进口中,混着那些饭菜,都不知道那咸咸的味道是眼泪的,还是饭菜的。 男人突然看了她一眼,惊得她差点儿将手上的饭盒摔掉,她生怕男人嫌弃她慢,舀着饭菜大口大口地吃,没咀嚼多少次就硬生生地往下咽。 吃完之后她把饭盒往一旁一放,瑟瑟地抬手圈着自己,看着男人。 男人低着头,在那只有四十厘米高宽的铁窗前站着,背影肃杀冰冷,就像他的眼神一样。 闵茜始终是无法接受自己二十六年来的贞洁将要给这样的一个陌生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反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男人动了动,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她被想得一缩,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听得那么清楚,那身影覆下来的时候她脚趾都蜷缩起来,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扳不开来。 下巴被人紧紧地掐住,她被迫抬起头看着他。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冷冽:“记住你说的话。” 闵茜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松开了手,抬腿走向门口。 “哐!” 铁门很大的一声将她惊醒过来,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没有碰她,这是真的,闵茜抬手摸了一把眼泪,站在床边靠近那窗口,外面一片的荒凉。 逃跑的时候她跑了十多分钟才想知道这是一片被荒废的厂房,她被困在那厂房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与世隔绝,无论她晚上怎么呼救都没有人听到。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刚刚回国,才下飞机,她甚至连接她的人都没有看到,就被人绑到这个地方了。 四天的时间她被绑着手脚扔在这儿,两个男人看着她,偶尔给她一两口饭,却远远不够果腹,只是让她不至于饿死。 如果那一天不是那个黑衣男人有事外出,剩下一个比较好糊弄的红衣男人,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呼救根本就没有用! 可是到底是没有能够逃出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那一次逃跑要付出什么惨烈的代价。 05.不知缘由 不知道第几次昏醒过来了,闵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脚的疼痛还是明显的很,身上的被子是她唯一的温暖。 男人从那一天走了之后到几天已经第三天了,他只在中途的时候给她扔了几灌八宝粥和一些面包还有几瓶矿泉水,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房间里面除了有个浴室卫生间和那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她也只能从那窗口判断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再多的,她也看不出来了。 那两个看守她的男人好像不见了,她就这样被扔在这里,没有被绑手也没有被粘住嘴,除了那一道铁门被反锁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是被拘禁的。 可是事实上她就是被人拘禁了,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捉来是干嘛的。 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命还是另有所图,或者是绑架错了人,毕竟她才刚回国,二十六年除了偶尔的假期会回国看看这个自己所谓的故土,她一直都在国外生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够得罪什么人。 时间又过了几天,男人好像消失了一样,他扔给她的东西她一省再省,最后还是逃不掉吃完的命运。 八宝粥根本就不抵肚子,两瓶八宝粥她吃两天还要配上半个面包才能够熬过去。 到了最后只剩下一瓶矿泉水,闵茜抬头看着那只剩下一半的矿泉水,她觉得自己估计等不到那个男人来亲自动手将她弄死,她就要先饿死了。 眼睛闭上前她觉得那大概是自己看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了,昏昏沉沉的,两天没有吃东西身体没有热量,即使是盖着被子也还是冷的。 身体摇晃得厉害,闵茜在想到底是谁,连死都不让她死的舒服一点儿。 “醒醒!” 那不清晰的话语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冷如冰霜的水。 闵茜立刻睁开眼睛,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站在她跟前冷冷地看着她。 她哆嗦了一下,心底却隐隐有些喜悦,如同在黑暗中看到隐隐的光亮一般,眼眸微微一亮。但是她浑身无力,气息薄弱地呼吸着,看着眼前的男人挣扎了许久,才开口:“我饿。” 他眼眸转了转,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就连那湿处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身体挪开,身子一点点地僵冷,她连死,都是饿着肚子的。 闵茜觉得大概是自己前面的二十六年过得太风调雨顺了,所以最后的时刻都是这样的沧桑凄凉。 门再被推开的时候她微微一惊,男人手上提了一袋东西,她不敢抱有奢望,但是他真的扔了给她:“吃的。” 她接过袋子,只觉得眼眶都是热的,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拿过袋子翻出八宝粥。 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已经吃了两天的八宝粥了,现在就算是米水她为了活下去都能够喝下去! 她急迫的想要吃东西,可是那盖子她怎么都掀不开,抬头看了一眼男人,他正坐在那唯一的一张木椅上。 “啊!” 06.不要杀我 手上的八宝粥突然被人抢了过去,她来不及反应地惊叫着,抬头对上男人阴鸷的眼神,微微一缩,挪动着嘴唇,有气无力地道着歉:“对,对不起。” 他没有再看她,手一拉就把盖子打开,然后直接又把那一瓶八宝粥塞回她的手里面。 闵茜怔怔地看着男人的一切,半响才反应过来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她紧紧地握着八宝粥,怯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谢,谢谢。” 他没有看她,只是坐在那儿,手上把玩着一把小匕首,那窄小的窗户透进来的光芒落在那匕首上,刺得她心慌。 男人的身上黑衣黑裤,脚下一双深棕色的马丁靴,半卷起来的衣袖露出肌肉喷发的半个小臂,闵茜一边吃着粥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 如果他不是干这个行当,他绝对可以在娱乐圈占一席之地,仅仅凭着他的外在。 闵茜默默的想着,却不料男人突然之间回眸看了她一眼,惊得她手一抖,勺子直接进了罐子里面,溅起来的手拍打在她的脸上。 她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吃饱喝足之后她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的一角,男人就坐在她床沿边上的椅子,微微闭着眼但是手上转动着匕首的动作让她知道他只是在假寐。 闵茜只觉得奇怪,不是她自虐,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绑架了自己并无半点动作。 而且她作为闵家养在国外十年的小女儿,基本上国内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后第一次回国,就被人绑架了。 “我家还没有交赎金吗?” 她酝酿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她不能坐以待毙,人总是这样的,当初逃跑被捉回来的时候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而当她这几天被搁在这儿却受不到任何的实质性伤害的时候,她就想要逃出这个地方。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只能一步一步地试探。 “啊!” 他一直都没有动,却在抬起头的时候也将匕首往她身上飞了过去。 那锋利的匕首划破她手臂的衣服,看看落在她身后的床板上。 闵茜觉得整个人都是冷的,她果然是太单纯了,以为这个男人给她吃给她喝也不碰她就是个好人,可是想想,连一开始看守她的两个男人都怕的人,怎么会好!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缩在一旁,只剩下一双眼睛颤颤地看着男人。 他冷冷地勾了个笑容,明明是笑,闵茜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更觉得像是那天山上的寒雪,冷到她的心口里面去。 “怕了?” 她咬着唇,哆嗦着点着头,眼泪不争气又落了下来:“你不要杀我,我不问了,我不会再问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收回了视线。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他突然抬头看着她。 闵茜觉得那一眼里面的警告意义太浓了,她连忙保证:“我不会乱跑的,我会乖乖地在这里!” 她除此之外,也别无他选了。 男人似乎很满意,没有再管她,抬头几步就走出了房间。 07.一身血腥 闵茜以为自己又要熬几天的饿才能够见到那个男人,却没想到第二天的晚上她就看到男人一身血腥地冲进来,铁门在他的身后摇曳发响。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黑色的衬衫前被鲜血染得暗沉一片,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男人的脸色有些发白,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眸却像是藏了火一样。 “嘶——” 闵茜还没有从那眼神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看着男人抬手就将身上的衣服撕开,露出鲜血淌淌的伤口,她下意识想尖叫,却被对方一个眼神惊得嘴张着,却半分声音都发不出来。 “过来。” 他看着她,突然之间招了招手。 闵茜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染着鲜血的手,咬着已经破了皮的唇,拼命地摇着头。 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事情,男人的脸上甚至还有鲜血沾着,那撕开了衣服敞开的伤口现在都流着血,可是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她看着他,从未这样的害怕过,而他居然还招手让她过去!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眉头皱了皱:“过来!” 不容置喙的语气,她浑身一抖,眼泪直接就被吓了出来,只能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干,干嘛。” 眼泪的哽咽让她说出来的话又细又轻,不仔细听个根本听不到。 闵茜刚一靠近就闻到恶心的血腥味,男人的眼神像剜刀一样,她只能生生将那恶心感吞了回去。 “装盆水过来。” 她没想到是这样的吩咐,可是一听到不用面对他的伤口,闵茜想都没想就下了床,走进浴室才发现不知道该装冷的还是热的,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那个,水是要冷的还是热的?” “随便。” 他回答得很快,闵茜甚至怀疑他其实是没有受伤的。 现在是十一月说冷不算是很冷,但是她还是会半夜被冷醒,男人虽然说是随便,但是她还是端了一盆热水过去。 这个房间的设备就那么多,除了床头那柜子她实在不知道那盆水该放到哪里去。 闵茜放好水,一抬头发现男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她一愣,男人已经开口:“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听到男人的话,她的瞳孔不断地方放大,看着眼前的男人惊恐不已:“我,我不会!” 好不容易停了的眼泪又被他逼了出来,她看着男人浑身都在发颤。 “帮我处理伤口。”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拿在手里面就好像是昨天一样随意地把玩着。 男人低着头没有看她,可是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再一次开口说不会,估计那把匕首会像昨天一样飞过来。 她咬着下唇,破皮的唇瓣上带来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她的战栗,可是她还是害怕,但是她别无他选,因为她的命就拿捏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上。 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掉,她转身进去浴室拿了自己平时用的毛巾出来,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颤抖的手拿着毛巾放到水盆里面沾水。 08.逃脱机会 她的手一直在抖,抖得想将毛巾拧干都不行。 男人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被吓得手一松,毛巾又掉了回去,溅起来的水打湿了她大半个身体。男人手上转着匕首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连忙捞起盆子里面的毛巾动作迅速地拧干。 可是拧干毛巾之后闵茜就不知所措了,男人在床上,床的另一侧是墙壁,而另一侧的床头放了个床头柜,她身体怎么转都找不到一个方便的位置去处理。 “上来。” 她正不知所措,对方已经把身体往床里面挪了挪。 她只能爬了上去,视线落在他胸口上的伤口,一阵恶心感袭上来,她连忙转开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东西可以吐。 “我,我真的不会!” 她真的不会,尽管在国外学过基本的包扎,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狰狞的伤口。 不是枪伤,是被刀捅的,就在心脏偏离了几厘米的位置,现在都还渗着血,她看着就觉得自己都发软。 可是男人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动手!” 他的话突然破空而出,她悬在他伤口上的手一抖,直接就拿着毛巾按了下去。 反应过来闵茜才发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她慌乱地看着男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继续!” 她见他面无表情,虽然知道不可能不痛,但是也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别人那么计较和矫情,原本担心自己手一不小心下重了会被灭口,现在没了这担心,她下手倒也慢慢地有条理。 一旁的消毒水纱布什么的都十分的齐全,她实在不是很明白男人为什么会让她来处理,但是她不敢问。 她拿着沾着消毒水的棉签,手一直在抖,这消毒水可不像是刚才只是沾了水的毛巾,她手停在半空,怎么都下不去。 “动手。” 男人没有让她犹豫,直接就按着她的手对着胸口沾了下去。 闵茜看着那冒泡的伤口,只觉得四肢都是僵硬的,转动着棉签的手就好像是机械一样,她就那样机械地动着,换着棉签倒着消毒水。 由始至终,男人吭都没有吭一声,她消完毒之后在闵茜浑浑噩噩他就扔了纱布过去。 他坐起身,意思很明显,让她缠。 这比刚才消毒和用剪刀处理伤口简单多了,她拿过纱布顺着男人的手下穿过去,紧了紧就这样缠了几圈之后就可以绑结了。 这些都是上过课的,她都会。 端着一盆血水去浴室她整个人都是软的,扶着洗手盆几乎要瘫在地上。 这半个月的事情几乎要让她奔溃,从被绑架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情是正常轨迹上该有的,可是她都碰上了。 她抬头看着那镜子,正好可以从镜子看到男人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的脸色很不好,小麦色的肤色也能看出来几分惨白,这是她最好的逃脱机会! 她知道那两个看守她的人已经不在这边了,这几天除了这个男人她再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人来这一片区。 男人受了伤,匕首不在他的手上,他好像睡着了—— 09.不能回头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抬腿轻声一步步地走出去。 她回国那一天穿的英伦风靴子,闵茜第一次庆幸自己不是矫情的富二代,不然她踩着一双高跟鞋,估计门口都没有跑出去就已经被人提回去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她站在床前,低头看着男人紧闭的眼眸,即使睡着了也掩盖不了那紧绷的曲线散发出来的冷冽。 她咬着唇挣扎了半响,最后破釜沉舟地低头摸了摸男人的额头。 手掌心的温度几乎将她灼烧,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未有过的急促,肌肤相贴的紧密让她无比的紧张和害怕,心底却在默默地倒数着。 她在赌。 如果男人睁开眼睛说明他睡得并不沉,她也可以解释自己这样动作的原因;如果男人十秒内不醒,起码说明她可以有机会逃出这个门口。 而这样的动作,她必须去做。 如果中途倒数未成功他醒了,她起码可以解释她只是在担心他有没有发烧;但是如果她就这样贸贸然地跑掉,而男人在下一秒中睁开眼睛。 闵茜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只觉得心口一颤。 5-4-3-2-1-0-1-2-3,跑! 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收回手,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一边往后挪着步伐。 手碰到那铁质的门把,那冰冷让她有几分清醒,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拉开门一步步地挪了出去。 她的动作由始至终都不敢太大,她知道自己的短处,一个跑八百米都会喘气的女生和一个绑架犯相比,如果她没跑几步就把对方惊动了,她不认为自己领先了几步就能够跑过。 还有一点是她不确定外面有没有其他的人! 大概是上天眷顾她,如闵茜所愿,除了男人并没有其他的人看守她。 发现只有男人一个人之后她就开始跑了,刚才是怕惊动其他人和床上的男人,可是现在已经跑远了十多米了,她再不跑,就是傻的了。 上一次逃跑的时候她大概了解清楚了方向,虽然到处都是杂草丛生和那些树木林立,看起来没有路,但是上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第一次跑就找到了跑出去高速的方向。 她从未这么卖力地跑过,那些野生的杂草搁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手臂和脚上的红痕一道一道,就好像被人拿刀划了一下一样,她没走一步那些伤口都崩开了一样。 疼,可是她除了咬牙忍着却别无他法。 风从脸上吹过,烈烈的疼,她抬手摸了一把,才发现不知道什么割在了脸上,一抬手就能摸到粘稠的血液。 整条路一点儿灯光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所跑的路到底对不对,漆黑的一片已经那样荒芜的一切让她害怕、恐惧,可是她不能回头。 后面是地狱,前面是悬崖,她宁愿九死一生。 看到有手电筒的灯光照过来的时候,闵茜一激动直接就哭了出来,抬手连忙招手大声喊人:“救——!” 10.手足无措 “命”字就这样被那只大手堵在了嘴里面,闵茜觉得自己的命也被这只手堵在了这里面。 眼泪从眼角流下来落到嘴里面,就在半秒前,她大概还觉得这眼泪是高亢的希望,现在只有苦涩的绝望了。 “什么声音?树子,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喊?” 闵茜听着前面那堆人的声音,就像是溺水的人捉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拼命地挣扎,甚至大口地咬着那捂着她嘴的手。 可是那大手的男人却不为所动,只是低头,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知道我的伤口怎么来的吗?就是他们捅的,如果你想死得快一点儿,你可以大声地喊。”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 闵茜的嘴获得自由,可是她却只能长大嘴,双眸惊恐地放大,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捉着自己的大腿,长长的指甲划破衣服划开她的皮肉,她却浑然不觉。 男人的脸紧紧地贴在她的左脸,原本捂着她嘴的手此刻正按在她的小腹,半搂半抱地拖着她往后无声无形地退着。 她明明可以喊,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人大概是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一点点光明就以为自己捉住了温暖,她刚才就是这样,可是现在她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拖着她的男人囚禁她大半个月了,却从未真正地伤害过她。 人总是这样的,要有对比才会做出选择。 与其落入一些完全不知来路的人的手里面,闵茜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大概也是安全的。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那些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看着那被自己和男人路过压倒又重新起来的杂草,闵茜觉得自己的未来渺渺。 不知道被拖了多久,原本搂着她的男人突然之间抬手将她狠狠一甩,她整个人就被推到一棵大树下面,后背被树干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那树干的突起磕得她后背直发疼。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其然落入对方的眼眸中,突然浑身一抖,手掐着自己的大腿颤着声音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路灯只有月光,她只能看到男人的脸一半在月光的冷然下,一半在黑夜的荒芜下。闵茜从未这样的恐惧过,看着他的头慢慢地扭动,最后整张脸应着月色呈现在她的眼前:“想逃跑?” 答非所问。 她抿着唇,手足无措。 在逃走的时候就预想过下场了,所以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在几分钟前,她还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脱离那样暗无天日的拘禁。 可是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半夜带伤归来的男人,她还是太天真了,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却没有想到这也是一个将自己推入深渊的机会。 还是她自己亲手将自己推进去的。 “说话!” 他突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冰冷肃杀。 闵茜被他吓得浑身一抖,双腿一软,只能紧紧地靠着身后的树干才不让自己摔下来。 周遭静寂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声,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却能看到男人的目光亮如火炬。 她终于忍不住奔溃,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你捉我到底想干什么?!” 11.如坠冰窟 她真的是奔溃了,从事发到现在将将半个月,她就这样被人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荒芜之地半个月,每天惶惶不得终日。 可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却没有一点儿动作,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对他说“干脆直接一刀捅死算了!”可是她还是贪生怕死,如果不是她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自己解决了自己。 男人只是冷冷一笑:“本来我没想干什么的,可是你不乖。”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却让她听出几分莫名的挑逗。 闵茜微微一颤,被人击溃了心理防线的她现在就连反应都是极其的迟钝,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半响才反应过来:“谁让你绑架我的?你想要多少赎金?” 男人却仿佛全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抬手粗暴地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开:“第一次逃跑的时候你说过什么?” 他突然之间提起一个多星期前的事情,闵茜却觉得有一股冷意从骨头里面散发出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一步,可是身后是无法撼动的大树,她不管怎么动,都是被男人困在他和树干之间。 “轰!” 头顶突然传来巨大的雷声,本来就奔溃的闵茜直接就尖叫出声:“啊!” 男人眼疾手快,低咒的同时抬手捂上了她的嘴:“找死?!” 周围那么地黑,灯光照开来一下子就看到了。 所以当手电筒的灯光在远处打来打去的时候闵茜就知道男人的意思了,她摇了摇头,被男人瞪了一眼之后才得到自由的呼吸。 那些人还没有走! 她刚想开口问男人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原本离着她半个身体远的男人突然之间俯身整个人扣在她的身上,她心下一惊:“你想干什么?!” 她的双手被男人下一步扣下,现在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男人拿着刀想怎么切就能怎么切。 他这一次难得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你说过你会乖乖听话的,但是事实上,你在试图逃跑!” 男人一句话就将她这么多天来蛰伏的心思点破,闵茜放大了瞳孔看着男低头咬在她的脖子上。 毫不留情,力气大得她咬着牙只想骂娘。 “我错了,我这一次真的会乖乖的!” 她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男人的眼光让她的后背一趟趟的汗。 雨水打下来的时候闵茜微微一怔,她抬头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下,下雨了。” 男人抬头任由雨水打了一会儿脸,半响他突然低下头,对着她冷冷地勾了勾唇:“你很聪明,但是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闵茜浑身一软,却被男人伸手直接抱住:“我给过你一次机会的,闵小姐。”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挑逗。可是她却感受不到半分的挑逗,而是那来自绝望的冷意。 雨水从小到大,腰上的手突然一松,她整个人被推到树干上紧紧地抵着,闵茜意识到男人想要干什么,如坠冰窟:“不,我求求你,不要,我求求你。” 12.识时务者 隔着雨幕,她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灯光四处照耀,闵茜从未这样的两难过,就连挣扎,她都不能大声地喊出来。 她之压着自己的声音,眼泪混着雨水一起落下来,卑微地祈求着:“不要,我会乖的,接下来我会乖的,求求你!” 大概是这几天作为一个人质,她过得太安逸了,导致会产生这个男人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的错觉。 黑夜中,被雨水和眼泪打乱的视线,闵茜仍旧能够清晰地看到男人眼眸中的灼光:“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裤子被他拉开,她的双手被紧紧地扣着,怎么挣扎,力气在男人身上也不过是蝼蚁撼树。 “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求求你!” 她一字一句地祈求着,可是男人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 那吻生硬而强硬,她扭着头怎么都躲不开,嘴唇因为挣扎而咬破冒出的鲜血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濒危。 这是一种完全被人掌控的境地,雨下得很大,一开始雨水还没有如注地倾盘而下,但是随着时间的长久,再繁盛的树叶也挡不住雨水。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到了最后只剩下细细碎碎的求饶声。 “彪子、树子,这里有个铁棚,过来躲雨先!” 远处男人的声音传来,她睁着眼睛能够清晰地看到,就在不到一公里的地方,那些闪烁着光亮让她将近发疯。 可以压抑的声音,低声的嘶嚎,她的喉咙已经有种紧致的疼痛,身上的衣服被男人卷着就脱了,雨水直接打在她的身上,从胸口一直沿着腰部落下,落到那最私密的地方。 粗粝的手指顺着那雨水探进来,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真的是教训。 那种疼痛让她放弃了挣扎,男人说得很对,她很聪明,她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也一直都奉行这个准则。 她知道男人今天是非要给她些教训了,持续了十多分钟的求饶无果之后她干脆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自动地踮起脚尖去吻男人。 从来都不曾知道这些,一切都是青涩而懵懂的,但是她知道,想要待会儿好过一点儿,她现在只能这样做。 男人看着她突然动作一顿,扣着她的手突然松了开来,改捏着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的眼眸不见有丝毫的*。 闵茜第一次和男人这样对视,她被他看得满身都发烫,那双眼睛好像是x光一样,能透过她的表皮看进她的心里面去。 她不敢再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眸,干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让自己的吻从他的脖子开始。 刚才还不容抗拒,如今男人却蓦然得再无动作。 闵茜心中一喜,刚想松手,男人却突然之间伸手扣在她的后脑勺,让她准备退开的唇又迎了上去。 他的动作太快,她还没有从那样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就已经不留余地地进攻。 有一句话叫做什么? 生活就像是强女干,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而强女干,反抗不了,她就只能享受了。 13.无与伦比 大概是她的态度软化,男人总算没有之前那么粗暴,这个时候的雨水说不清楚到底是阻碍还是辅助。 在国外的时候有不少人追她,可是闵茜总觉得自己一个中国妹纸和外国汉子在一起实在是有点儿有点儿对不起自己纯正的汉人传统,而且她的审美一直都没有被洋化,这么多年,她活在一大堆外国人中间,作为一个单身狗。 至于华人,闵茜觉得太浮夸的富二代她表示自己真的喜欢不起来。 却没想到一下子矜持过头了,就这样过了二十四年,而今晚,现在、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把自己交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绑架她的主要头目。 闵茜的心情除了复杂,更多的是一个纯正的女生面对这样的事情的羞赧,从绝望到坦然需要多久?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很快,因为她从来都知道怎么样对自己最好。 可是尽管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会被人强女干,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若无其事地面对男人的吻在自己的身上,还有那只手。 她开始颤抖,开始害怕,可是容不得她有任何的后退余地。 “抱着我。” 男人的声音总算有几分欺负,带着不同于一贯的喑哑,她怔了怔,却鬼使神差一样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等闵茜回过神来,男人已经抬起她的腿,身体往她身上一靠,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即使是大雨滂沱也浇灌不灭的热火腾腾。 她只觉得心口一颤,想开口,已经来不及了。 她整个人就被他那么一下弄得不敢动弹,和别人形容的不一样,不是很痛,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在跳动,心口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一只手抱着她的大腿,一只手稳在她的腰侧,动作从一开始的徐徐而动到最后的狂傲不可自制。 后背因为他的动作磕到那树干上,明明该痛,她却觉得有种说不出口的刺激,从那磕碰的接触一点点地蔓延开来,最后到全身,那种羞耻的刺激感让她不禁收紧了手。 异物感退却之后她觉得整个人都是软的,随之而来的感觉让她昏昏沉沉,身上的男人却突然贴在她的脸开口:“你可以叫出来。” 闵茜本来就意识不清,被他这么一说,却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僵硬的。 “当然,如果你想让他们发现的话。” “……” 她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但是抛开这个男人和她所对立的身份,她觉得自己的第一次是完美的。 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除了一开始不情愿的挣扎和绝望,到最后坦然的心安理得的迎合和接受。 她不得不承认,没有反抗的时候,其实她还是享受到了。这样月黑风高大雨夜,她估计没多少人会有她这样的经历,头顶上滂沱的大雨,不远处寻找他们的敌人。压抑的宣泄,紧张的刺激,可以说是无与伦比。 如果身上的男人可以节制一点儿的话,那就更棒了! 14.上天眷顾 对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闵茜觉得自己是没有任何的一点话事权的,所以她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力气去开口让身上的男人适可而止。 有些事情就好像是离弦的箭,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在她第三次试图让男人停止却失败之后,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尽力气让自己不掉下去,手扣在他的身后,后背的疼痛她也无力顾及了,冰火两重天也不为过的境地。 闵茜无力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一道闪电劈开黑夜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一紧,却惹来男人低沉的闷哼,在这样的黑夜中,就好像蛰伏许久的狼一样,接下来是让她无法承受的冲击。 不远处那星星点点的星光预示着她不能发出半点声响,可是那压抑不得的剧烈让她几乎奔溃,最后她一张嘴直接就咬在了男人的身上。 然后? 没有然后了,因为她已经晕了过去了。 在没什么体力补充情况下,她还跑了半个小时,被折腾了这么久,闵茜觉得自己如果还不晕的话,也太对不起自己这身体了。 闵茜是被饿醒的,胃疼得难受,她闭着眼睛将眼球转了几圈才睁开眼。 和昨天截然不同的环境,也比她之前所在的小房间好了点儿,之所以说好了点儿,是因为有空调、电视,嗯,起码贴了的墙纸虽然老旧,但是起码没有那么破旧。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生病实在是上天眷顾她。 虽然十年时间没有怎么回国,但是闵茜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旅馆,那种介于不正规和正规之间的旅馆。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 她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再挣扎一下,因为男人好像不在。 现在看来,她还是太低估男人的智商了,就算她再怎么想逃走,也没有勇气什么都不穿就出去裸奔。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被,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很有可能她会被送进警察局。 可是在闵茜看来,被送进警察局总好过在男人的手上提心吊胆,可是天不遂人愿,正当她准备卷着被子冲出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异动,她一抬头,就对上男人冷厉的眼眸,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身体往床的嘴里面挪。 男人看了她一秒,将手上的东西往电视旁的桌面一放,当着她的面就把身上的黑色背心脱了下来。 月黑风高和青天白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她不敢动作,生怕男人会对她再做些什么,在男人旁若无人地继续脱裤子的时候果断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男人的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闵茜自己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她很理智地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不要说跑到大街上,能不能跑下楼都是个问题。 男人好像在洗澡,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软的,饿了三十多个小时,还经历了一场逃跑和不知道多少次的肉搏。 15.感恩戴德 但是对方把东西甩在了那儿,也没有说话,她不敢乱动,只能扒着被子挡着自己缩在床头,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 人在饥饿的时候会觉得时间好像被人放慢了一样,闵茜在饿得胃疼的情况下觉得一秒就跟一年一样。 浴室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咬了咬牙,最后挪着身体到床边正准备伸手摸向那袋子,男人就出来了。 男人只在自己的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刚出来的时候头发和上半身都还是滴着水的,闵茜看着整个人都呆了,见他看向自己,她指了指袋子,弱弱地开口:“我饿。”很饿! 他视线一转,手勾着那袋子直接就甩过去给她了。 闵茜觉得自己有点儿感恩戴德的激动,大概是被虐得太惨了。 里面都是饼干面包八宝粥和水,但是经过了这么半个月的折磨之后,她觉得自己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起码证明她还活着。 她深切地知道饿太久的人不应该吃太急,但是真的是太饿了,这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让她不敢放开自己手中的食物,手里面拿了一个方包几口就咬了。 太过干涩的食物直接就呛得她喘不过气,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可是偏偏手上的水怎么都拧不开,闵茜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要呛死了,男人突然伸手抢过她手上的水,两下就开了,然后又很粗暴地递还给她。 她诧异地接过水,来不及震惊也来不及说什么,直到喝了一大半,感觉到梗在喉咙里面的面包终于下去了,她才抬起头看着男人,弱弱地道了谢:“谢谢。” 他没有看她,只是从袋子里面翻了一瓶水出来,拧开了瓶盖抬起头就喝。 闵茜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男人的喉结随着那吞咽而滚动,短发的水顺着他高昂着头的动作落下来。 虽然很不齿,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特么的帅气! 当然,闵茜不会蠢到帅的绑架犯就不会伤害她,十多个小时前的事情她记得一清二楚,无论是一开始的反抗还是最初的服从,她被强女干了,这个是事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键是十多个小时前两个人还过了线做着情侣才应该有的亲密事情,她现在身上一丝不着,实在不是她自恋,这是男人的共性。 闵茜很自觉地缩到一边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经过刚才的教训之后她不敢再狼吞虎咽了,咬碎了才敢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 男人没有管她,站在那窗边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烟,点燃了放在手里面,默不作声地吸着。 她一口口地将面包吃完,又喝了几口水,然后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去袋子里面,抱着自己安安静静地缩到一旁。 作为一个被绑架的人,闵茜觉得保持自己的存在感的弱化是很重要的。 可是房间就只有这么两个人,无论她怎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即使是可以地放轻呼吸或者闭着眼睛假装睡觉,也还是没有办法逃过男人的关注。 16.后怕不已 “去洗澡。”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困,可是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让一个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的女人诱惑力降到最低,最后她只想到了假睡。 可是在和假睡持续不了多久,因为那人突然回头看着她开口了。 那视线太强烈了,即使她没有睁开眼睛,也仍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是在注视自己。 锐利而冷厉,她就算是想继续装下去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不知道怎么多了一袋东西,她怯怯地看了看男人,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伸手去翻袋子。 里面是一些衣服,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内衣内裤都被男人直接就撕烂了,闵茜觉得指尖都是烫的,将衣服拿出来之后卷着被子想要下床。 可是看了看男人,最后一闭眼,松开手将被子掀开,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跑去了浴室。 出国十年,其实她还是个传统的女人。 昨天晚上淋了雨,虽然身上没有很难闻的味道,但是她也知道男人最多也就是把她抱着往一旁一扔,开了蓬蓬头当洗狗一样帮她随便冲刷了一下就扔上床了。 头发全部都打结,她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自己的头发梳理好,整个澡洗了整整一个小时。 实在不是她磨蹭,而是她头发原本就不是很好,经过昨晚那一场大雨的摧残之后就更加不用说了。 她害怕男人生气,基本上你后面抹了沐浴露就算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水来得慢,她一边着急地等着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穿衣服的时候闵茜不小心把垃圾桶碰倒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手扶着洗手盘脸色都白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时间怎么也有十五个小时候,她只觉得手脚都是冰凉的。 以前学校有一个华人妹纸,家境在国内算好了,可是到了国外之后高昂的生活成本让她开始物色富二代,*的生活让她惊愕不已。她知道这些还是因为那个妹纸最后被退学了,因为一不小心怀上了,结果发现的时候已经四个多月了。 她想到昨晚的事情,只觉得后怕不已,连忙把衣服一套就往外面冲。 原本还急冲冲的,却在冲出浴室看到男人的时候闵茜整个人就懵了。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就连糟糕的一夜情都不是,她和他之间只有绑架和被绑架的关系。 闵茜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处境原来这么的绝望,她就连开口要颗避孕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男人。 她就那样站在浴室出来不到一米的走道上,看着男人的背影只觉得浑身都发冷,身侧的双手一点点地收紧,可是除了不知所措,还是不知所措。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突然之间回头,那黑曜石一样的眼眸盯着她,不寒而栗的冷气让她浑身一颤,跑着爬上了床。 他突然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个小时零七分。” 17.小心翼翼 冷硬的嗓音让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半抬着头看着他的前胸——昨晚她包扎的伤口已然换了纱布。 她有些惊讶,但也十分地清楚什么是自己应该问的,什么是自己不应该问的。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头发不好弄。” 她的手忍不住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这是闵茜的习惯,紧张和害怕的时候说话总是忍不住要碰自己的头发,况且她的头发刚洗完,还滴着水。 手一抬起来就摸了一掌心的水,她原本就紧张,手心里面都是汗,这下—— 男人瞥了她一眼,突然之间在床上坐了下去,侧着身体只留了一个刚毅的侧脸给她:“我劝你打消再逃走的心思,毕竟我还没想让自己再背一条命,但是如果你不识趣的话,我也不介意。” 他说得风淡云轻,她却听得胆战心惊。 反应过来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生命没有任何的威胁之后,闵茜只觉得自己一直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可是没松多久,又提了起来。 这不是一种很好的感受,就好像所乘的飞机遇上了强烈的气流,好不容易避过了气流却又被通知所剩下的机油不多了。 就是这种感觉,劫后重生没多久又被人扼住了咽喉。 闵茜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开口,她挺害怕男人直接灭了她避免更多的麻烦,他说他不想杀她,但是杀了她也无所谓。 这是她第一次听过这么有个性的绑架犯,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又拿了一个香烟,只是这一次他夹在手指之间并没有抽,只是手肘撑在膝盖上视线看着前方,好像是在想事情。 她抿了抿唇,见他没有再说话,伸手拉过旁边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的头发。 但是心里面想着事情,无论干什么都没有办法去集中精力,更何况是事关自己半条命的事情。 这种纠结难受是她从未遇到过的,以前她的生活环境太安逸了,而且她忘性大,什么事情过了一个晚上就可以若无其事了。 可是现在被人压着就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情况,她觉得从未有过的烦躁。 自我纠结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 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听,这样的反应让她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只就像是被人戳破的皮球一样,泄气了。 “什么事?” 她本来是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他的,原本以为对方没有听到,还想着要不要碰一下他,结果对方却突然之间回头开口。 闵茜已经,整个人一抖,手脚一软,直接就往前扑了过去。 男人没有动,只是一双黑眸看着她就那样跌进自己的怀里面。 她只觉得自己头皮都是烫的,这投怀送抱一样的举动让她十分的难堪,但是对方难得没有开口让她难堪,虽然视线还是那么尖锐,但是习惯了,她可以适当地鼓励自己勇往直前。 18.需要强调 她的姿势实在是不是很好,下巴直接就磕到人家的胸口,手掌撑在人家的大腿上,另外一只手好像还在刚才试图自救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低头,视线落在某处,浑身一僵,想后退,却已经迟了。 “我不想杀你,但是我没说我不想上你。”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感情的,那么难堪的一句话说得这么冷漠。 闵茜的贞操观念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对方的手扣在她的腰上,掌心热得她整个人都是烫的。 昨晚的一切就好像被存了档自动播放的影片一样,雨水、灯光、喷发的肌理、凌厉的黑眸…… 她突然觉得有些唇干口燥,男人已经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就提了起来,她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以一个很难以启齿的姿势坐在对方的身上。 一成不变的吻,强硬、凌厉而不容抗拒,就跟它们的主人一样。 这种事情,虽然说第一次都有了,第二次还推三阻四什么的就真的有点儿矫情了,而且还是在你完全没有话语权的情况下。 但是闵茜她真的不是矫情,她只是想要说:搞可以,但是能提供颗紧急避孕药吗?! 事实上她也真的把这话说出口了,原本还攻势迅猛的男人突然之间就停止了动作,扣着她的脖子看了她半响。 那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闵茜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最后她被他看得几乎哭出来了,颤着声音再次开口:“对,对不起,你,你继续吧。” 怀不怀得上这个事情还有几率,可是惹怒了男人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情确实百分百的绝对。 她话音刚落,男人眼珠突然一动,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接下来应该会有动作。求生欲让她几乎什么都不敢想,只是撑着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 颤抖的、紧张的、害怕的、羞涩的,舌尖从试探到最后大胆的深入,最后终于引到男人主动,闵茜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又是很长时间的一场折腾,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她被放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拜托,避孕药!” 大概哪个女人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都会显得很没有情调,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不需要情调,只需要强调。 或许对男人来说只是一个胚胎的事情,可是对于闵茜而言,那不一样,她不知道等自己安然地离开这个男人的时候,她身上带着的是胚胎还是生命。 旅馆的沐浴露味道很是浓烈,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了两个人身上的味道。 闵茜第一次这么倔强地看着他,没有退缩和恐惧,她在赌,赌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恻隐。 两个人对峙了不到一分钟,男人眼眸一低,停止了这场没有任何输赢悬殊的对决。 可是她终归是没有押对,男人转身就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轻爽,她咬着唇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扒着衣服进了浴室。 19.莫名其妙 温润的水从蓬蓬头落下来,她终究是没忍住,靠着墙直接就滑在地上,捂着嘴哭得悲戚无比。 她不敢哭很久,发泄了几分钟之后就开始冲洗自己,穿着衣服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闵茜心中一动,她没想逃走,她只是想去弄颗避孕药。 满怀希望地推开门,却满怀失望地看到男人就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或者是谁在和他说话。 门只拉开了不到三分之一,他大半个身体挡住了一切,门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说话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她还在怔忪,男人就已经关了门,转身看着她,抬手就将手上的小盒子扔给她:“一颗就好了。” 她还没有明白男人这是什么意思,手下意识地就去接住了对方扔过来的盒子,低头一看,当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眼泪直接就出来了。 踩着湿哒哒的拖鞋跟在男人的身后,直接拧开了水就喝了一颗。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莫名其妙的生出几分感激,在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开口了:“谢谢。” 明明造成这种情况的是他,可是她却还说谢谢,这事情真的是说给谁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事实上她是真的觉得感激,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对那个给你一点点光明的人,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仇人。 她是真心实意地道谢,嘴上还难得挂了小心翼翼的笑容,只是视线落到一旁的安全套上时,她就笑不出来了,默默地把水放好,然后拿着毛巾站到窗口上擦头发。 她在窗台站了很久,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吹过来一阵夜风,冷得她直发抖,这时候闵茜才清醒过来,抱着自己的手臂戳了戳,回头一看,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逃跑的心思了,男人说不会杀她,而她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动歪心思了。 可能有点儿破罐子破摔,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运气远远没有这个男人的能力来得好一点儿。 跑了二十多分钟都能够被他追回去,她已经不再抱有自己能够从这个男人身边跑掉的想法了。 她扭头看了看他买回来的干粮,虽然不好吃,但是总比饿死好。 吃饱后发现自己有些犯困,但是男人在床上,她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只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趴在电视桌上睡。 闵茜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已经下床走向门口了,可是没几秒钟他就转身走了回来。 根据这几天她的观察,男人的心情很不好。 尽管还是一样的面瘫脸,但是她还是能从对方眼眸注视的深度看出来几分倪端。 她自然是不会那么笨撞上枪口,男人大概注意到她坐在一旁,看了她一眼之后只吐了两个字:“上来。” 她有些后怕,但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累是累了点儿,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损失。至于那个男人,如果他精尽人亡的话,她觉得自己也算是干了一件替天行道的事情。 20.心理需求 只是她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她颤颤地爬上床之后,男人除了关了灯就没有什么动作了。 轻微却绵长的呼吸就在她身后,一张床就那么大,她闭上眼睛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同在一个被窝里面,闵茜觉得浑身都是僵硬的,这是她二十四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或者说这半个月来是她二十四年来都比不上的惊心动魄。 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她确实是累了,在紧绷了半个小时之后,发现对方真的没什么动作,她渐渐地就放松下来。 回想着这些天来的经历,她渐渐的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又听到有人敲门,这些天来她已经不敢深眠了,尽管只是很轻的敲门声,但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就醒过来了,一转身,就碰到了男人灼热的胸口。 外面传来女人柔情似水的声音:“客房服务。” “…….”大半夜的客房服务,闵茜也是醉了的。 她往后挪了挪身体,让两个人的距离拉开,莫名地想到几个小时前男人开门后突然之间心情不好,她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这个绑架犯看女人的眼光还是挺高的,珉茜实在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忧郁好。 闵茜是属于那种只要十个人她都能够谈话的人,这几天和男人在一起大概是说都话比她以前一个小时内说的还要少。 这种生活很难熬,不但要想男人什么时候会有生理需求,还要兼顾自己的心理需求。 是的,她想倾诉,可是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个能当倾诉对象的人。 听到外面的声音不对的时候她正在洗着脸,一开始她只以为是男人在做些什么,后来越听越不对劲。 闵茜用了三秒的时间去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跑出去,最后在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之后她还是拉开了门。 她直接就被门外的一切吓呆了,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面,电视机被推倒在地上碎了一地的屏幕玻璃片,唯一的一张椅子藤椅被砍得枝条乱岔,她脚下不远处正躺着一个黑衣男人,胸口插了一把尖刀,正在地上“嗷嗷嗷”地叫着。 男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裤正和另外的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舍,那刀光剑影中看得她胆战心惊。 “呵,还以为你不碰女色,没想到是自己金屋藏娇。”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扭头看了一眼她,闵茜被他那眼睛吓得脸色全白。 男人一脚就将说话的男人踹倒在地上,左手往侧用力一拳就打在了另外的一个男人的鼻梁上。 男人的力气那么大,她几乎听到了那个人鼻梁断裂的声音。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趁着那几个人正吃痛,几步就走到她身前,用力拽过她的手:“走!” 闵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拽着往外面走,脚下穿着那旅馆配置的拖鞋,又大又不好穿,没跑几步她就被脚下的拖鞋直接绊了,幸好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低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冲到喉咙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一边跑一边踢掉鞋子跟上男人跑。 21.不敢分神 不要问她为什么那么听话,如果你的手臂被人那么用力地拽着的话,你就算是不想跑你也得跑,更何况身后已经追出来了两个人。 楼梯狭窄难黯淡,她被男人拖着几乎是跳着跑的,好几次差点儿整个人就滚下去了,幸好她一只手极快地扶住了一侧的扶手,不然她估计就只能扑着男人两个人一起滚楼梯了。 没有穿鞋子的脚掌又疼又刺,但是她也只能咬着牙跟着跑。 “倏”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风擦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一把刀直接对着她飞过来。 闵茜傻了一样看着那刀对着自己飞来,想躲,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僵硬的,动都动不了。 “*!” 低沉的咒骂声,她的脖子突然被人用力一拦,强力而极速地被人拉到一边,那飞来的刀子“叮”的一声碰到墙壁上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看着反弹了几下的刀子,只觉得心口直颤,男人已经拉着她继续跑了起来。 闵茜收回思绪,再也不敢分神,努力地让自己跟上男人的步伐。 身后的那个眼球突兀的男人突然发出了类似口哨的声音,她只觉得不妙,一抬头就看到小旅馆不过一米五的门口来了两个人。 她还在诧异,男人已经用力将她拉进怀里面伸脚率先将上前的一个男人踹倒,她看着右侧的男人挥来的刀子,不禁惊呼:“小心!” 男人眼眸一凝,将她直接就推了出去,一只手扣住那人握着刀的手腕,在对方吃痛的时候夺过刀子,然后直接就将刀子刺到那人的手心里面。 鲜血溅起来的同时还有男人尖锐的叫喊声,身后的两个男人已经追过来,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站在那儿,周围都是市民的惊叫不已,她却只觉得茫茫一片,直到男人拉着她跑,她也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被男人塞进一辆计程车,她才晃晃地惊觉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后视镜里面是尾随不及的男人不甘心的咒骂已经砸车的喧嚣,她扭头看着身侧开着车的男人。 他脸上的汗水豆大一样落下来,眉宇间的冷冽如同那冬日的冰柱一样,就连眉头都是冷气。而此刻,*的上身沾着汗水,小麦色的肌肤下血管狰狞。 她这时候才真正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个绑架犯,他身后到底是藏着怎么样的一层身份。 闵茜抬手抹了一把脸,分不清楚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一张手摸上去,整只手的水。 车子的速度渐渐地平稳下来,她看着四周荒芜的只有一条大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颤声开口:“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绑架她?为什么绑架她却不要赎金?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他? 好多个好多个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里面,看不到底,也上不去光亮的地方。 他侧头看着她,突然勾起了唇角,打了个讽刺的笑意:“害怕了?” 她咬着唇,缩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害怕吗? 不,这已经不仅仅是害怕那么简单了,她是在恐惧! 22.兜兜转转 车厢陷入了沉静,谁也没有再开口。 闵茜刚刚从国外回来,她连现在这条路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四月多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她看了看一旁上身没有穿衣服的男人,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管不住的那张嘴已经先一步开口了:“那个,要不把窗关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解释:“现在十多度,还是挺冷的。” 车窗缓缓升起,她松了口气,趴在车窗那儿看着外面。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渐渐地开始看到街道,男人打着方向盘转了进去,最后车子停在了一条步行街。 男人下车前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然后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她坐在那儿心思几度起伏,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绑架她的人那么简单了,她本来是不想逃的,可是现在她不逃,她不知道自己跟在这个男人身边能活到什么时候。 只是如果要逃跑的话,她面临很多的问题,她没有身份证、没有钱,就连——鞋子都没有。 她犹豫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逃,男人却已经回来了,手上提了不少的东西,吃的穿的喝的,难得还帮她买了鞋子。 人已经回来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去选择逃还是不逃了。 闵茜干脆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了,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有些掩不住女人的天性,扒拉到手里面有些高兴:“都买了什么?” 在外人看来,估计这两个人就像是男朋友跟女朋友出来逛街一样的性质。 此时男人已经穿上了黑色的长袖衬衫,没有理会她,踩着油门倒车。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闵茜还在奇怪男人买的一些小吃到底叫什么,那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中国民间小吃,看起来像饼干又不是很像,黏黏的、糯糯的,吃起来口感有点儿像汤圆。 女生都比较喜欢吃甜食,闵茜却是个例外,所以男人买回来咸咸的小吃倒是应了她的胃口。 她正吃得不亦乐乎,男人突然之间下了车,走到一侧站在那儿意思很明显。 这么些天她多多少少摸清楚了男人的脾性,这时候不敢含糊,套上鞋子拿过东西连忙下了车。 她一下车男人就拉着她进了另外一辆计程车,兜兜转转,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最后到了另外一个步行街停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有说,拽着她就走。 开房的时候她明明看到了那前台小姐鄙视的面容,闵茜好不容易安慰自己放宽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了。 这一次住的酒店倒是好了不少,她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开房的,就只要了一张身份证,房间比之前住的都要好,起码还有个小小的观景阳台。 当然,她自然不会觉得这观景阳台对于他们两个人有什么用,只是表达一下这房间还是挺上档次的。 男人一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拿过她手上的东西,在闵茜还怔忪的时候他已经拿出衣服进去浴室了。 闵茜看着那半透明的门,嘴角抽了抽,这还是个有洁癖的绑架犯。 23.多管闲事 面对这样的绑架犯,闵茜在他出来之后很自觉地拿着衣服进去洗澡了。 其实她也有轻微的洁癖,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让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一路逃亡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一直都是赤着脚的,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底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从中间划开过去,血迹已经干了,沐浴露冲过去疼得她一下自己没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后来她就干脆坐在地板上了,头顶上的水花四处,她坐在那儿仰着头,满脸都是水,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泪水还是自来水。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男人正在吃东西,粥香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抽了口气,顾不上脚下疼,连忙走过去,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桌面上的另外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着:“给我的吗?” 他低头撇了她一眼,闵茜生怕他反悔,端起那粥自己缩到一旁的椅子上默默地吃着。 她已经二十天没吃过热烫烫的东西了,每天都是面包八宝粥,煎熬偏偏还不能有任何的反抗声音。 其实不算顶好的粥,从小到大她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吃上还热气腾腾的粥,闵茜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她一边默默地吃着一边偷偷地看了一眼男人,男人已经吃完了,正换着胸口上的纱布。 这几天也够呛的,她觉得男人那伤口被折腾得更呛,果然见他掀开那小正方形的纱布时差点儿没忍住吐了出来。 伤口已经有些发脓了,就算她不是学医的,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她刚撇开头没多久,再回头男人已经拿着小刀烧着,然后若无其事地刮着那化脓的地方。 闵茜低头看了看还剩三分之一的粥,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 男人面无表情,好像刮着的不是他自己的肉,而只是一块猪肉,她看着都有些揪心,结果对方处理好了直接拿过一旁的纱布。 她看着他就那样准备糊上去,不禁有些急了,连忙放下手上的粥,跑过去制止了他动作:“你伤口已经化脓了!就这样不行的,到时候感染了就不好了!” 以前总有人说她太喜欢多管闲事了,她总是说别人铁石心肠,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点儿多管闲事了。 她的手正拦着他的手,这时候完全忘了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扣着他的手腕语气都是急哄哄的。 说完之后闵茜就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根本没什么说话的权利,正想收回手,男人却突然开口:“不然怎么样?” 闵茜只觉得诧异,愣着半响才反应过来:“那个,拿,拿碘酒往纱布里面倒一下,最好吃些消炎药。” 其实她知道这些也是因为以前有个同学受伤了,死活不愿意去医院,他们只能去问医学院的同学,后来才一知半解。 她被看得毛骨悚然,缩了缩手:“我,我以前有同学也受过这样的伤。” 他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打了客房电话。 24.有些无聊 闵茜一开始还不太明白,直到有人敲门他示意她去拿东西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打电话让人帮忙买消炎药和碘酒。 她拿着碘酒回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多管闲事,把纱布拿过来弄好倒碘酒,抬头发现男人已经倚在床头,意思很明显,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顺便包扎一下也没什么。 有时候人总是容易得寸进尺的,就像闵茜这种人,帮人家包扎了一下就忘了几个小时前的惊心动魄,一下子没忍住哧溜就出口了:“你叫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不适合问。 粘好之后她连忙松了手,把东西都收到一旁,却觉得手脚没地方放。 这种感觉比小学的时候没有写完作业让老师提上去讲台上拿着戒尺审问还要拘谨,她自觉地缩在一旁的椅子上,没有再说话。 “joke。” 男人突然之间开口,她诧异不已地看着对方,有些怀疑刚才那话是不是从他的嘴里面冒出来的。 joke。 她其实更想知道对方的中文名,但是她也不是真的笨,自然是知道对方告诉她英文名就不错了。 她点了点头,识趣地没有再问,但却没有很识趣地停止话题,扯着笑又开口:“我叫闵茜,门文闵,草西茜。” joke看了她一眼:“闵家二小姐,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自己智商被藐视的错觉。 joke一看就是那种不想说话的男人,闵茜却是那种一天不说话都觉得难受的女人,她见对方一开始应了她的话,沉默了半响之后又鼓起勇气开口:“你真的是绑架我吗?我想知道我值多少钱?啊!你别误会,其实我也就是好奇。”嗯,还有些无聊。 他动了动,下床走到她身边,在她惴惴不安的注视下手越过她伸到她身后的桌面上端起烧好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低头看着她:“你很无聊?” 她确实是有些无聊。 但是这话闵茜没有说出口,只是低着头扣着自己长长了的指甲。 自从知道男人不会杀她之后,闵茜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作死了,比如刚才,她还试图想从对方的口中试探些什么。 但是joke一眼就把她看穿了,以至于她都不敢再开口了。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除了感到生命的卑微之外,更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智商的低等。 这长夜漫漫,闵茜看了看joke,看了看电视,最后还是闭着眼睛豁出去,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我想看电视。”可以吗? 可以吧可以吧!看在她这么诚挚的眼神的份上。 joke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这么多天以来她自然是知道对方这是默认了。 出国十年,闵茜接触国内电视的机会并没有多少,所以这严肃的来说算是她第一次看中国的影视节目,虽然雷点有点儿多,但是也算是新奇,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比如现在看着的《xx的诱惑》,她其实不是很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么嚣张的女配都能够存活下去,那么没智商的伪装那个所谓的男二都会相信! 25.深谙此道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电视突然之间黑屏了,闵茜连忙跳过去拍电视,结果发现怎么都没画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joke:“它是不是坏了?” joke抬手扔了一个东西给她,还附带了一句:“好吵。” 所以,这电视是被他关掉的?! 她本来想据理力争一下,这么多天以来的唯一娱乐,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人强制地剥夺了,她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可是看到joke的表情之后她还是乖乖地缩回去原来的位置,没有再说话。 她还没忘记,几个小时前他拿着刀捅进别人身体里面的神情,和现在差不多。 她低头一点点地继续扣着自己的指甲,试图熬过这无聊的夜晚。 “过来。” 男人却突然之间开口,她手指一顿,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闵茜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过去,可是对方只是眉头微微一挑,她感觉自己心口一颤,扶着椅子的两边下了地。 走过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脚底的伤口在发痛,joke一动不动的视线看得她心底有些慌。 人刚到床边就被人拉上了床,对方的动作又快又狠,她被人拽上床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吻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懵懂不明,几秒过后她才意识到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想挣扎已经太晚了,他整个人就压在她的身上,闵茜根本就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joke的动作直接而迅速,她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扯掉了,对方本来上半身就什么都没有穿。 明明是透凉的天气,可是肌肤相触间她还是感到了几分灼热。 趁着对方往下的时候她双手死死地抵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开口的声音几乎哭出来了:“你伤口。”很拙劣的借口,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找出什么样的借口去推开对方。 joke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一眼她却看懂了,最后只能认命地咬着唇松了松手,让对方的动作不至于伤到自己。 这种事情,一旦一个人强硬一个人反抗,向来吃亏的都是女的,闵茜深谙此道,放弃挣扎之后好歹能得到些许的礼遇。 关键时刻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情急之下直接下手:“你忘了戴那个!” 她的手直接就抵在对方的小腹上,以前光看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的身材很好,下手的时候才发现何止是很好,简直是非常好。 可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气氛,她觉得手心好像被人放了一块烙铁一样,但是她不敢松手,一松手了她就该吃药了,虽然觉得这个时候打断男人大概是没几个女人敢干的事情。更何况她还作为一个被压在身下的绑票,但是她到底还是存了些许的妄想。 她抬着头,一脸哀求地看着他。 双方对峙了大概五秒钟,最后joke转了身,脚一勾将裤子挑了上来,摸了一下就摸了一扎的套套出来。 闵茜怔怔地看着他赤果果的全身,只觉得眼球都发热。 26.不敢正视 她不是有些的,但是她真的是看到了,那一柱擎天的玩意儿。 她闭着眼睛,却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明明joke没有在她身上,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越来越热,就好像,就好像那一天晚上,混着雨水,粗粝的手掌和那带着火辣的吻。 闵茜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不是她应该有的感受,羞耻心让她整个人都不好,缩了缩抬手想将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可是对方已经解决好问题,抬手就拉开她的双腿,直接而不容抗拒。 她捉着床单忍不住闷哼了一声,joke突然低头一边吻着她耳侧一边开口:“这次你可以叫了。” “……” 他越是这样说,她越是叫不出口,咬着自己的唇瓣愣是不让自己出声。 窗口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微微偏了偏头,看到那透明的窗户已经打上了一层的雨水。 窗外的雨越来越密集,就好像joke的进攻一样,她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送开了捉住床单的手直接扣着他的肩膀喊了出来。 有科学家研究过,这种时候女人的喊声对男人来说形同x哥。 闵茜不是男人,但是身为一个女人,综合joke的反应,她觉得科学家的研究结果大概是准确的。 有时候这些事情,第一次的时候会觉得屈辱和难堪;第二次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犯贱和淫荡;可是第三次、第四次,最后慢慢地就会变得无所谓了。 闵茜的心态最终就成了这样,当她再被送上去的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到底该不该喊停?! 这一晚上joke到底没有让她多无聊,她甚至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无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是捉紧被子,以防自己走光再引火烧身。 事实上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joke并不在房间里面。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想了三秒钟,回过神来连忙抱过衣服来穿,拉开浴室的门仍旧可以看到昨晚惨烈的残留。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去洗漱和整理自己,可是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却纠结了。 没有钱和身份证明,她就这样逃走的下场会不会比跟在joke的身边更惨? 闵茜出国十年,学得最融会贯通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实用思想了。 她不知道joke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她会不会被当成同党….. 她不逃跑只有一个问题,然而逃跑了却有无数个问题。 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她最终还是决定安分守己,就当是约了个比较粗暴的炮友。 joke手上拿了一袋东西,闵茜一呼吸就知道是吃的,她有些庆幸自己没逃走,不然不知道得饿多少天。 她抬头对着他笑了笑,忍了忍才没有上前把袋子抢过来。 对于一个习惯性自来熟的人来说,闵茜这么多天都没敢和joke说话也是对方的本事了。 joke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将手上的东西往一旁一放就抬手把外衣给脱了,黑色背心下的身材让她不敢正视。 房间里面虽然没有开暖气,但是屋内的气温始终跟外面的不一样,走出去的时候闵茜忍不住缩了缩头。 她跟着joke上了计程车,看着一步步倒退的景物,不知道下一站又将是哪儿。 27.密码绝了 闵茜发誓自己真的不是一个路痴,之所以看不懂这车子去哪儿她坚决认为是自己十年没怎么回国,每次回国都是专车接送,呆个三四天又专车送到机场,她不要说国土就连市土都没来得及熟悉。 趴在计程车的窗口那儿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又开始犯困,昨天晚上就好像生死大作战一样,拉拉扯扯的跟打架一样,偏偏人家还体力好,她最后面还是昏过去的。 作为一个人质,她很自觉地尽量不要给绑匪添麻烦,所以看了看一侧的joke,她还是闭着眼睛直接睡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换了个地方了,比起昨天所在你落后得跟七八十年代的小镇,现在所处的地方让她找回了作为现代社会的特征。 joke直接付了钱就下车了,一眼都没有看她。 她自然也不会那么笨,还等着对方叫唤,连忙推开车门就追了上去。 四月多全国大部分的地区还处于冬鞘,春天来势不猛,吹过来的风一旦没有太阳就让人觉得脸都有些疼。 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很多,里面一件长袖小t外面是明显春款的薄衫,人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joke循着她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黑衣黑裤的立在那儿,一点儿都不比她昨天晚上无意中看到的一个xxx组合的小鲜肉差。 他就穿了一件很薄的黑色纯棉t恤,下身一条紧身的黑裤,脚下一双十分爷们的棕色皮靴,一双大长腿笔直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发怔。 又一阵风吹过来,闵茜抬手摸了摸鼻端,连忙绕过计程车走到他身侧,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色没敢说话。 她不是故意走神的,只是撇开这个男人的身份而言,真的让人觉得极品。 闵茜不喜欢那种文质彬彬的男人,白得好像几百年没见阳光的男人她有种天生自带的反感。现在国内的男人越来越娘们了,真正爷们的男人又有颜值的真的少见,她虽然在国外看多了肌肉帅哥,可是面对眼前的joke,她还是觉得黄种人比较入眼。 “你去开房。” 她正走在joke身侧心不在焉,却没想到他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了她一眼就不知道从哪儿晃了两张卡给她。 闵茜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看到自己身份证的时候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原本沉寂下去的心思突然又死灰复燃,可是她知道joke是什么人,抬起头已经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密码?” 除了她的身份证,还有一张银行卡。 “010101。” “…….”闵茜觉得这密码也是有点儿绝了。 joke没说开多少天,她就先开了一天,留了押金拿了房卡往休息走过去。 他正站在那落地窗前,一身黑色让人看了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刚想开口,对方已经转身,低头看了她一眼,闵茜自觉地将身份证、银行卡和房卡都递了过去:“我只开了一晚。” 他没说话,拿过她手上的三张卡,将房卡抽出来,另外的两张直接就往身后的口袋随意一塞,看得闵茜眼睛都直了。 那是她目前为止生命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啊! 28.出乎意料 比起她的满腹心思,joke反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会逃跑,回了房间之后自己站到小阳台打电话,剩她一个人坐在那藤椅上有些发懵。 这电话打得有点儿长,她坐在藤椅上几乎睡着了,才听到落地窗被拉开的声音。 一整个早上什么都没有吃,闵茜觉得自己的五脏庙都在叫嚣,抬起头看了一眼joke,发现他把衣服脱了在检查伤口。 想了想,她慢慢挪着步子走了过去,瞅了一眼他伤口:“该换药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将纱布按了回去,利落地下了床,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走了。 真的是走了,剩她一个人站在那儿还没有从刚才的境况中回过神来。 这一次的酒店倒是有点儿档次,房间大不说,环境也好很多,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最后无奈地躺在床上打算用睡觉麻痹自己。 卡都在joke的身上,就算是现在走,她也不想走,人生路不熟还身无分文,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能安全无恙地回家。 半个小时后闵茜觉得自己做法果然是对的,joke拉开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有些小激动,掀开被子直接跳下床想跑过去。 可是人刚下床没几步就停了步伐了,赤着脚站在原地怯怯地看着他走近才敢开口:“是吃的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就将手上的好几袋东西往一旁一扔,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先帮我处理伤口。” 很饿,那烧鸭的味道引得她唾液开始疯狂地分泌。 最后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才挪开视线走到joke身旁坐下,接过他手上的棉签开始消毒。 闵茜看着那伤口没忍住嘴角抽了抽,虽然化脓情况好了点儿,可是怎么总觉得愈合的程度一直都那样。 有些事情做多了就习惯了,伤口看多了再狰狞她也习惯了,现在闵茜已经做到面不改色了,处理好伤口之后还能够捧着烧鸭饭吃得津津有味。 好久没吃肉了,闵茜觉得手上那盒饭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吃。 “那个,我问一下啊,你这样带着我不觉得麻烦吗?” 她实在没忍住,这么几天了,joke不管去到哪儿都带上她,她很明显就是个拖油瓶,如果再来一拨人,他们就逃不掉了。 现在他这样呆着她到处跑,也没有虐待她,该吃的给吃的该喝的给喝的,闵茜没被绑架过,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被绑架。 joke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抬头看着她黑眸不动,闵茜被他看得心口都发凉,缩了缩脖子:“抱,抱歉,我就是,就是问一下。” 他终于收回了视线,没几下就把饭吃完了,抬手就把上衣给脱了仍在床上,转身就进了浴室。 看着浴室紧紧关上的门,闵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幸好,还是跳着的。 洗澡的时候她发现joke的裤子居然就那样脱在了里面,突然想起下午开放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递过去给他的时候他直接就塞到了身后的口袋里面,闵茜里面把门反扣上,过去把裤子的口袋翻了个遍。 结果事情总是出乎意料,什么都没有。 明明进去的时候joke也没放下什么,出去的时候手上也没有拿什么,可是这口袋里面就偏偏什么都没有。 闵茜有些烦躁,捉了一把头发,想踢门,想了想,最后只能将蓬蓬头打开,冷水洒下来她一个激灵,闪开了身体转了热水。 果然人不能心浮气躁,不然最后虐待的还是自己。 29.没有资格 洗完澡出去的时候joke正在床上闭目养神,她刚走近没几步他突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下,闵茜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禁有些心虚,转开视线不敢对视。 她总觉得joke的眼神有种了然一切的透彻,她这等定力的人根本就不敢去对抗。 算是比较平静无波的一晚,闵茜拉着被子揪着心生怕身侧的人有什么动作,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连日来的疲倦。 这几天看是比之前关在小黑屋里面生活好多了,可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刚得知男人不会杀自己的情绪还没有放松多久,就遇上了一帮二话都不说就抄起刀具乱砍的人,她最近真的是担惊受怕得神经兮兮。 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有着渴望温暖的本性。 如果是以往让她大晚上一个人在大街上她腿都不会抖一下,可是现在你让她一个人呆在酒店里面,她的心都会抖。 那一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就进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发现事情都变了样,这是闵茜二十四年的人生里面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她以前睡觉的时候总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张两米宽的床左转转右转转,腿张开一整张床都给霸占了。 现在和joke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躺着,她看着一旁平躺着的男人,下意识地从床边去靠近,最后感觉他似乎动了动,才停了下来,看着还有半个手臂的距离,微微闭了闭眼,伸出手放在即将碰到对方的地方,才觉得心安了一些。 这是闵茜昨晚睡前的最后动作,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靠在joke的手臂上的,她双手捉着人家的手臂就好像捉着救命的浮木一样,力气大得她醒来的时候惊得一松手就看到那小麦色手臂上紧紧的红痕。 她想都没想就拉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退,被子被她拉走了一大半,joke没穿上衣的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出来。 她一抬头,就对上对方那黑沉的双眸。 里面带着隐隐的寒光,吓得她整个后背都是冷汗。 对峙了几秒钟,她转开了视线,双手紧紧地拉着被子:“对,对不起。” joke抿了抿唇,微薄的唇瓣被他抿成一条线紧紧地拉着,就跟那旧式手榴弹的引线一样,一拉就爆炸。 浴室的门被哐的一下关上,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对方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 尽管两个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她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叫joke的男人,和他纠缠在一起无非就是生理需求,一旦得到了满足,她连当情妇的地位都没有。 情妇起码在激情过后还有那么一点儿撒娇的资格,她却一点儿都没有。 闵茜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惊得她身子往后一昂,没留意自己已经退到了床边,直接掉下了床。 她抬头看了看浴室的门,稀里哗啦的水声传来,她抿了抿唇,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颠一颠地跑去开门。 30.喊不出话 “你是?” “唔!救——!” 闵茜的话根本就来不及出口,对方出手又快又狠,她门就开了一条缝,穿着服务员服装的男人已经捂着她的嘴巴,反剪了她双手放到她身后。 门就那样被推开,她被人就那样挟持着往里面走,原本只看到一个男人,结果她被人推着往里面走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又多了三个人。 闵茜虽然不知道上次的人到底算是什么程度的厉害,但是一看今天的这些人她就知道,简直就是不一样档次的。 有些人很容易让人畏惧,一看眼神就知道是厉害的角色。 她被人捂着鼻子和嘴巴,别说喊不出话,就连呼吸都困难。 浴室里面的水声还是照常,她被人用刀抵着喉咙,嘴唇上的手松了开来,却不见得好受到哪儿去。 “你尽管可以开口,看看是你刀快还是他出来快。” 这根本就没有办法比较的事情,闵茜咬着牙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着其他的三个男人开始将房间翻来覆去。 明明动作很大,可是偏偏声音就没有多少。 闵茜在一旁干看着,只觉得眼睛烫得干涩,死瞪着不敢眨,她怕自己一眨眼泪就流下来了,而这个时候,哭是最没用的做法。 训练有素一样,没一会儿房间就被翻得跟地震了一样。 那刀尖就在她的脖子边上,冰冷的触觉让她感到死亡一点点地爬近。 “闵茜,帮我拿件衣服过来。” 男人突然出声,整屋子的人就好像被按了停止播放键一样,按着她的男人低头似似而非地看了她一眼,推着她走到门口边上,低头在她耳边:“说话!敢耍花样你就死定了!” 闵茜从未像现在这么紧张,即使是当时逃跑被捉了回去她也只是害怕,却不紧张,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被反剪禁锢着的双手都是汗水。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可是四双眼睛都在她的身上,她一点儿反抗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挟持着她的男人已经抬手帮她敲了房门,闵茜深深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声音:“j,衣服我拿来了,开门吧。” 门锁被拧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抖了抖,手腕被人突然用力一捉,疼得她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她视线一直盯着那门,刚拉开一挑缝的时候她立刻就用脚后跟狠狠地踩向男人的脚趾。 她不知道对方疼不疼,但是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感觉到手上一松,她用力挣了挣,joke这时候也伸手一把就将她捞了过去,抬手就泼了好几杯水过去。 joke泼的应该不是清水,被泼中的两个男人眼睛都睁不开。 他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身后,抬腿就将最前面的男人踢了出去。 她整个人没反应过来就被压着往下一低,只觉得拳头带着风从头顶过。 joke脸色不变,或者说他脸色从来都没有变过,一边带着她一边挥拳踢腿。 她心口跳得整个人都懵了,被joke拉着一边躲一边跑。因为她joke吃了好几拳和脚,嘴角的血丝惊得她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一旁,眼眸一动。 31.不用管我 她抬头看了一眼刚好避过一张椅子的joke,“松开我。” joke刚好看了她一眼,闵茜话音刚落,原本在她怀抱里面的手已经松了开来,另外一只手抄过摔断了一只脚的椅子,对着两个上前的人直接就砸了过去。 闵茜顾不上那椅子破裂得到底有多么的惨不忍睹,她被松开了之后直接就冲过去拿刀。 那是之前不知道怎么买的一把小刀,她拿着来帮joke包扎的时候割纱布。 半个月前闵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是现在,她举着刀,对着那个踢了她一脚的男人的脚直接就扎了下去,眼也不眨地看着那鲜血流出来。 房间好像突然之间漫透了鲜血的腥味,她握着小刀看着那人狰狞的表情,怔怔的不知所措。 被人拽起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刚抬眼看到joke,那个被她扎了腿的男人已经起身而来,被joke长腿用力一踢,狠狠地摔在了那电视柜角上。 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握着小刀满身的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 国外高中的课程并不是很繁杂,她一个女生在异乡就算朋友再多,也始终会想念故土,发泄不出来的思乡情绪,最后被一个华人半拉半拖着去了一个散打班,后来就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地方。 四五年的时间练下来,她自然知道自己和joke根本不能相比,但是起码自保不拖累人的基本能耐还是有的。 闵茜抬手抹了一把脸,咬了咬牙,“你不用管我。” 事实上joke没有打算管她,将她拉起来之后就和那三个男人打了起来。 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居然还分了一个人出来对付她。 拳头太快,出脚的力度完全不是她能够承受的,每次她都被对方逼得后退才堪堪躲过攻击。 房间就那么大,joke和另外的两个那人就在那小厅上打得不可开交,她站在床边,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摔在了床上。 眼前的男人抬腿就扫过来,她眨了眨眼,弯腰的同时将手上的小刀划了出去。 “哧溜”的一声,她听到了衣物划破的声响,一抬头就看到对方的腿被划了一道划痕。 不是很深,却给了闵茜无声的鼓励。 男人松了松腿,看着她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眼眸突然一冷,在她心跳惊起的那一刻已经出手。 以前练散打只是想要强身健体,以及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从未真正地打过架,看到对方凌厉的出拳的时候她不禁怔了怔。 就是那么零点一秒的怔忪,手腕一痛,小刀已经随着她的松手摔在了地上,来袭的男人一把就捉过那床头柜上的台灯向她砸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手被人狠狠一捏后尽管身子下意识反应地向后一躬身,还是被人打中了腹部,疼得她眼泪直晃。 那台灯是铁质的,不过外面对了一层金箔,昨晚不小心撞翻拿起来的时候她还暗暗地庆幸那台灯不是砸在了自己的头上,不然估计当场就毙命了。 32.你要干嘛 现在要是被那台灯砸过来她下场跟当场毙命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她根本躲不开,身后就一张床,她倒下和不倒下那台灯最后还是砸她头上。 “啊!” 腰间突然一紧,joke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卷着她的腰抬腿就将男人踹飞了好几米远。 闵茜这一次才凝了神,看看冲上来的另外两个男人,视线落在偌大的床上,在joke上前的时候伸手扯了被单:“joke!” joke回头看了她一眼,在床单甩过去的时候同时伸手接住,两个人一人拉了一边,joke一扭身抬腿就将其中一个冲上来的男人踢到了被单里面去,闵茜看了一眼joke,在他转向另外一边的时候也跑向了另外一边紧紧地拉着床单,紧紧地绑着那个男人。 依法炮制,另外一个男人很快也被束缚到床单里面,闵茜上前挥了一拳砸了其中一个男人一鼻子的血。 但是毕竟是女人,而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的手也疼的厉害,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一抬头joke已经将两个人绑紧,一下子就蹿到她身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提着到了那落地窗边,joke松了手,她才恍惚反应过来:“你要干嘛?!” 他松了手,双手撑着那阳台直接就跳到了一旁的空调器上,回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跳过来!” 闵茜被他突然开声吓到了,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十多米的高度让她双腿发软,抿着发白的嘴唇摇头:“不,我恐高!” “过来还是被砍死?!” 他突然之间伸手要拉她,两个人隔了两米多的距离,他够不着,闵茜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面躺着呻吟的男人,眼见着有一个已经起身了。 她又看了看男人的手,最后还是爬上了阳台,伸手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视线不小心往下一瞧,她只觉得两眼昏花,身体就往前倒去了,死亡的恐惧让她禁不住喊了出声:“啊!救命!joke!” 脚踏在空调器上的声随着她的话音同时落下,闵茜被吓得气都快没了,整个人瘫在joke的怀里面,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了。 joke突然翻了个身,将她整个人背在了身上,拉着她的双手扣在自己的脖子上,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想死就捉紧。” 她还没有从刚才的余惊中回过神来,却突然感觉到joke身子一弓,她睁开眼睛一看,下意识地捉紧了扣在他脖子上的双手。 joke背着她直接就跳到了下面的另外一个空调器,耳边刮过来的风声就好像是死亡之谷的啸声一样,她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心跳好像停了一样,浑身都是冷的,双手死死地捉着不敢放开,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joke落到地面的时候她明显感到对方抬手拨了拨她紧紧扣着的双手,闵茜低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地面,松了手,整个人绵绵地就从他后背滑了下去,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33.山区脚下 闵茜是被那颠簸的起伏弄醒的,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躺在一辆货车的中间那窄窄的车厢里面,两边的车窗都开了一大半,风和雨刮进来,冷得她鼻子都是酸软的。 她撑着身下半硬半软的皮垫起了身,一眼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joke,他正目不转睛地开着车,左手夹了一根香烟,风夹着雨刮在他的脸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闵茜怔怔的看着,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惊险,觉得一颗心现在都还是七上八下的。 她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坐直,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腰痛得厉害,这时候想起来自己好像被人狠狠地挥了一拳在腰上。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摸了摸肚子,只觉得饿得很,没忍住,伸着头往前探了探:“那个,有吃的吗?”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手一抬,就扔了一包东西给她。 闵茜眼疾手快接过,放到手里面一看发现是面包,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撕开袋子一口一口地吃着。 没有水,干得让她有些难以下咽,但是实在是饿,再难吃她也只能忍着,咀嚼久了,让面包都碎了才往下吞。 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 闵茜看了一眼joke,小心翼翼地弯起了身体,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伸腿迈了出去,顿了顿,下意识又看了一眼joke,还是没有反应,另外一条腿也搬了过去,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她不知道joke哪里弄来的一辆货车,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车厢里面有种不太好闻的味道,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关了窗户,撑着窗边看着外面迷糊的景色。 周围都是山,开十多分钟才看到一片房子,路也不是很好走,一看就知道是在走国道不是高速。 她揉了揉发肿的手腕,扭头看了一眼joke:“我们去哪儿?” 其实她更想问今天的那些人到底是想要什么,她虽然不是他们的内行人,可是一眼就知道这一次来的人和上一次的明显不一样。 可是那么狠的一批人却没对他们动杀手,她大概也猜到joke身上有什么事对方所想要的,至于是什么,她不可能不好奇,如果可能的话,她更想把一切都搞清楚。 可是事实总是残酷的,她目前为止能够问的问题也就那么一个,至于答案能不能得到,大概还要看joke愿不愿意回答。 “南边。” 沉寂了半响,她才听到joke的答案。 根本就不算是答案,但是也好过没有,起码她知道自己正要往南边去。 闵茜已经完全放弃了和joke的正常沟通了,她现在浑身都不舒服,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窝着干脆就睡了。 半夜被冷醒的时候她才发现车子停在一山区脚下,四面的山风吹过来,冷得她直发抖。 joke并不在车上,她立马惊醒,驾驶座的门关着,车窗开了三分之一,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下面的设备,已经凉了,看来车子停的时间也不短。 耳边传来一些蝙蝠的叫声,她突然觉得害怕,第一次渴望joke在自己的身边。 34.真是神奇 “啪!” 天色太黑,她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有什么趴在了车头的挡风玻璃,闵茜突然想到了狼,这山看起来还挺原始的。 她看了一眼左边那没有关完的窗,连忙扑了过去摇窗。 荒郊野岭的一个人都看不到,闵茜觉得自己每呼吸一下都是揪着心口的,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到,逛了床却还是关不住那些鸟兽的叫声。 车门传来异动的时候闵茜觉得自己脑袋里面绷紧的一根筋好像断了,捂着嘴双唇颤抖着却又不敢出声,一只手拉着车门生怕被拉开了。 “啪啪啪。” 车门被敲得响,她心跳如鼓,这三更半夜的,山间气温那么低,她额头却汗如雨下,以前窝在宿舍里面看的那些什么悬疑片、恐怖片的场景一个个冒上来。 她是唯物主义者,可是生化危机什么的偏偏就属于这么一个范畴。 “开门!” 听到人话的时候闵茜微微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是joke,连忙开了锁推开了车门,夜色不是很亮,但是她还是依稀地看到joke的轮廓。 明明就是那么一张冷硬的脸,没有表情也没有神情,看她的那一眼除了冷还是冷,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心安,她跪着的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到一旁的窗上,撞得她后背生疼。 二十四年了,没这么惊恐委屈过,低着头眼泪直接就滴在手背上。 她不敢哭出声音,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joke自己会被拧着放出车外,咬着牙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最后干脆整只手都塞到嘴里面才让没有发出声音。 车厢里面没有任何的照明,灯突然亮起来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抬头泪眼朦胧看到joke正看着她:“今晚在这里停一晚,明早再开车,你到后面去睡。” 闵茜抬手摸了一把脸,睁着眼睛看着他半响没有反应过来,joke抬手摸了摸那小格子,然后一打白色直接往她怀里面抛了过去,她低头看了看,刚想说话,joke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你这样子看着我,我以为你想让我上你。” “……” 她满脸一烫,拿着纸巾将眼泪擦干净,连滚带爬的往后面那小车厢过去。 她又急又躁,头直接就撞上了车顶,“咚”的一声,疼的她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身体一下子没稳,整个人就往身后倒去。 闵茜闭上眼,几乎能够想到自己磕着的声音。 joke突然伸手扶了她一下,她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却让她越发的烫,手扳着那座椅把自己拉了回去,抬腿落入了后面的车厢。 胸口像被人放了一把锤子一样,心跳的声音跟砸核桃一样大,她闭着眼睛满耳朵都是自己心跳的回音。 joke关了灯,整个车厢陷入了一场黑暗。 躺在那不怎么宽敞的后方,车厢的灯已经被joke关了,窗外风拍着玻璃窗呼呼作响,那山涧各种各样的回声加起来就跟恐怖片的配乐一样,她却没有了刚才的恐惧,闭着眼睛,就连呼吸都平稳了起来。 还真是神奇。 (不好意思,昨天一整天都是在车上,十二点多才回到家,就连公告都是让小师妹帮我发的。今天一大早收到编辑不太好的消息,签约审核过了,是c签。其实什么签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会这么差。在磨铁写了一年的书了,虽然群里面的读者不多,但是我看我的粉丝榜我就知道有五六十个人一直都是追着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本书单章浏览连二十都不满,这真是个让人难受的消息。) 35.再次询问 闵茜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走在路上了,阳光从车窗透进来,打在她的眼睛上面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撑着身体起来才发现周围的路况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荒芜了。 她揉了揉眼睛,joke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很明显是已经知道她醒了。 闵茜看了看车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吃的,也不开口了,起身动了动肩膀,跨过去坐到了副驾驶,扭头看着身侧的男人。 她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他了,反倒是多了几分好奇,joke到底想做什么,她实在是很想知道。 从一开始被绑架到现在,现在想想,闵茜才发现好像joke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她,但是也没有放她回去。 她想过对方是不是绑错人了,可是显然这是不成立的,如果是绑错人了,他不可能知道她是闵家二小姐。 二十四年来,她基本上没有作为闵家二小姐出席过任何的公开场合,如果不是有心人,joke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她抿了抿唇,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大货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身下的沙发皮:“你是打算一直这样带着我吗?” 她没说很大的声音,但是她知道以joke的听力,他一定能听清楚。 耳边的窗被开了一半,风吹进来刮在脸上,刚刚睡醒的余韵已经烟消云散,看着前面的视线没有一点儿的焦点,心口的心跳又开始急促起来。 她知道joke很讨厌她的问话,可是没有办法,人总是这样,贪得无厌。知道自己性命无虞之后就想要得到自由,得到自由之后又还想得到更多……. 她不可能这样一辈子都被他带着的,她也有自己想要过的人生和自己的梦想,尽管这是一场危险的意外。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化险为夷,他让她走,她离开,两个人各不相干。她还是归国的闵家二小姐,而他还是那个带着很多让人看不透的谜团的joke。 前面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塞住了,joke扭头看着她,视线跟针一样,她低着头,想要装作若无其事,手心却不断地冒着汗。 “你放心,时机到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她微微一怔,抬头看着他没忍住脱口而出:“你到底想对我做些什么?” joke的视线突然一冷,她眼神一闪,只觉得头皮在发麻,一颗心被他看得颤颤颠颠的,手指揪着底下的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皮被她给扣拦了,指甲里面钳满了细碎的棉花。 就在她以为自己把人惹怒的时候,他却突然勾了勾唇:“你觉得我会想对你做什么?” 他想踢皮球一样将问题踢回去给她,这时候前面的车通了通,joke收回了视线,车子往前开了起来。 闵茜松了一口气,扭着头没有敢再说话。 她没有那么笨,那话里面那么明显的警告都听不出来。 有些事情虽然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可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够避免不要再发生。 这一次她识趣地闭了嘴,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话。 36.你等一下 车子开了多久她没什么概念,饿得有些晕了,直接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还在路上,她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闵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正出高速路口,她没看到那路标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joke,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开口:“这是哪儿?” “云南。” “哦。” 她点了点头,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来云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又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 闵茜却忍不住乱想,其实也不算是她乱想,云南这个地方,对于驴友来说是个好去处,对于一些不明势力也是个好去处。 这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温润如春的城市,然而事实上,在一些权力还没有管得很严格的边陲小镇,里面的天地和那些昆明、丽江完全不一样。 毫无疑问,闵茜是不可能到过云南,她就连土生的a市也没怎么回去过,更别提云南了。 只是刚好住在她对面的一个女孩joe去了一次云南,最后却逃难逃到了她家,如果不是joe,她大概还停留在云南是个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城市。 现在joke要去云南,之前两拨人的追夺,她突然觉得心惊。 “下车。” 她还在走神,joke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了车,拍着车门让她下车。 闵茜愣了愣,拉开车门连忙跳了下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车子停在了一个集市,到处都是铺子和摊子,饭香和肉香不断传来,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joke的眼神,脸上一烫,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饿吗?” 他没回答她,只是抬腿往前面走,闵茜在原地怔忪了几秒钟,连忙追了上去。 滚烫烫的过桥米线上来的时候闵茜眼泪都被熏到眼角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怎么吃过滚烫的东西,又饿又晕的捧着那碗云南米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以前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很慢,可是经过这二十多天的艰苦,她现在吃什么都是又快又急的,嘴张到最大,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 joke吃东西向来就快,她放下筷子的时候对方已经吃完了。 四月多的云南还有些冷,吃完一碗滚烫烫的闵茜却觉得温暖无比,扭头看了一眼joke,禁不住满足地笑了起来:“真好。” 对方却转头看都没看她就走了,闵茜尴尬地站在那儿,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没走几步她就发现这一次惨了,停在原地都不敢走了。 眼看着joke就大步流星地就在她跟前越走越远,闵茜几乎急哭了,站在那儿干脆豁出去了:“joke!你等一下!” 她话一出顿时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joke隔着十多米回头看着她,闵茜硬着头皮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去。周围的人在议论纷纷,她脸涨得通红,想跑过去,但是现实让她十分的难堪。 她知道joke现在一定很不耐烦,可是她也不想的,意外总是来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干什么?” 37.那个来了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冷得就跟现在落在脸上的丝丝细雨一样。 傍晚的暗色中,闵茜被他看得又怕又难堪,抿唇咬牙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那个,我,那个来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那么多,她低着头,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满脸涨得通红,就连耳朵都是烫的。 其实早几天就应该来了,她一直害怕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中招了,虽然两个人总共就那么几次,可是这些事情难说,有时候人倒霉起来,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倒是没想到今天就来了,刚才吃东西的时候还没注意到,可是一起身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但是那时候正处在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中,后来看到joke走,她想去追,才意识到自己的大姨妈来了。 其他人大姨妈来了可能没什么,毕竟只是第一天,可是对于闵茜来说就有点儿惨了。她是属于那种,大姨妈第一天就好像血崩一样,偏偏穿着的是浅蓝色的牛仔裤,站在人群里面,她连走快几步都不敢。 joke看着她难得皱了皱眉:“什么来了?” 闵茜被他问得气一卡,脸涨得通红,可是无奈自己身上没有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大,大姨妈来了。” “啊!你干嘛?!” 她没想到自己话刚说完,joke突然就搂过她直接摁在了怀里面,大手用力扣在她的脑勺后面,她鼻子被紧紧地压着贴在他胸口,闷气闷得她难受。 可是对方力气大,她怎么都挣不开,原本围着的人群已经散了开来,joke松了松手,她得空探出头喘气:“我快被闷死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冷如冰霜:“我说过,不要耍花样!” joke向来都是冰冷无情的,但是这一次显然带了几分压抑的怒气,闵茜被他的话惊得半响不知所措。 太阳渐渐下去,远处染红的朝霞印在joke的脸上,却染不出几分暖意。 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闵茜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有些害怕:“我,我只是月经来了。” 他一只手还放在她的后背上,闵茜能感觉到joke动了动,一秒之后才感觉到对方完全放开了自己,可是现在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女人来大姨妈是麻烦了点儿,可是这是她的生理特征,她也阻止不了。 双方对峙了半响,最后她还是被拽着走了。joke的力气本来就大,她被拽着前两步没有注意,差点儿就摔了,最后还是他用力把她给拽稳了,才没有更丢人的摔个狗啃泥。 可是这一次闵茜没敢再说话了,任由他拽着她手臂挤开前面的人往前走,只是身下那种不太好的感觉让她头都不敢抬。 或许她应该庆幸现在是傍晚,大概,也许,可能,没什么人能看到。 被拉到商场门口的时候她才暗暗松了口气,就joke刚才那气势,跟拉着她去赴刑场一样。 joke面无表情拉着她就要进去,闵茜在他踏进商场门口前用力拉住了他:“等一下!” 38.别再拍了 他回头看着她,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她却看出来几分不耐烦,闵茜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小声小气地解释:“要不你帮我买一下吧?我站这儿等你,我保证我绝对不跑!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跑不掉!”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闵茜是看到了joke的嘴角抽了抽,然后还没等她准备好,就被人拉进去了:“要么买要么不买。” “……”看起来又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商场灯光那么亮,闵茜真的怕自己吓到人。 “十秒钟。” 她还在想着吓到人怎么办,joke就已经把推到两排货物架之间。 闵茜反应过来连忙捉着架子,看着正盯着她一动不动的joke,眼睛眨了眨,连忙去找适合自己的卫生巾。 她以前都是用国外的,对国内的牌子没什么研究,而且她比较容易过敏,用棉的不行,只能一个一个的对比一个一个的找。 她正看着材料说明,手腕一紧,joke已经走过来了,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她就走。 闵茜这时候才发现围了不少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joke,顿时了然于心。 一副霸道总裁的长相和表情,虽然穿衣风格朋克了点儿,但那张脸蛋还是招人。 她拿着还没对比完的卫生巾,眼看着就要被拉走了,不禁有些急:“我拿的都是日用,还有夜用没拿!!!” 闵茜是急了,也忘了两个人的处境,说完就听到零零碎碎隐忍的笑声,还有不少人忘记关掉的照相声。 joke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脸色有些铁青,闵茜被吓得一抖,但是也趁机借着这机会往回捞了好几包夜用。 有总比没有好,拿多几包,万一真过敏了,还能换着用。 今天大概是周末,商场的人很多,闵茜被拖着走到收银台就看到了好长的一条队伍。 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joke,如她所料,脸色很不好。 身后还有几个从刚才卫生巾卖处追来的女生,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唧唧歪歪的,闵茜看着拽着自己手腕的手背,青筋四起。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姑娘,笑了笑:“你们别再拍了,待会他发脾气我可拦不住。” 她可以压低声音,两个小姑娘却只当她玩笑话,看着她还取消:“你男朋友你拦不住,怎么可能!不要这么小气嘛,人是你的了,我们拍几张照片而已。对了,麻烦你往旁边站一点儿,他侧脸超级好看的!” 闵茜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女生不耐烦的表情,最后还是没有在说什么,往后退开了自己的身体,让出了位置给她们拍照。 只是还没等她脚步挪动多少,腰上突然一紧,身后的joke已经将她拉到了他的跟前,她诧异地抬起头,嘴还在口边没有说出来,joke已经上前一步,抬手就将那两个女生的手机拿到了手里面。 闵茜突然心头一跳,就听到断裂的声响,以及女生刺耳的尖叫。 “啪。”的一声,两部被joke徒手瓣断的手机就那样被扔在地上,那两个拍照的女生捂着唇看着他们脸色都吓白了。 39.还不识趣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这样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公众场合会有这样的动作,一大群人都愣在了那儿,joke直接就拉着她往前面柜台走去:“结账!” 原本呆住的服务员被他这么一吓,惊惊的连忙打表:“九十六块,谢谢。” 闵茜没说什么,她看着joke直接扔了一张一百块过去:“不用找了。” 说着,拿过装好的袋子就拉着她往外走。 身后两个被吓坏的女生突然之间追了上来,闵茜脚步一顿,看到两个人上前直接一个人拉着joke的一边,她忍不住为她们捏了把汗。 “你把我们手机瓣断了,就想这样走掉?!” joke拉着她没有回头,一个稍稍大胆的女生盛气凌人的开口。 闵茜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joke,无声的用口型说道:“他有狂躁症,你们还是快走吧。” 结果那个女生却全然没有将闵茜的话听着,见joke不回头,还以为对方心里面亏欠,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狂躁症怎么了?狂躁症就能瓣断别人的手机吗?!” 闵茜有些后悔自己同情心泛滥了,虽然joke直接把两个人的手机弄成两截是有点儿不厚道,可是她当初也劝过他们别乱再拍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识趣。 她回头看了一眼joke,他正好也回头,两个人的视线相撞,闵茜突然有些心虚,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如果不想和那手机一样被我瓣断,我劝你们放手。” joke的冷面无情她是见识过的,指望她绅士风度还不如指望自己脑袋灵活一点儿,当初她被强迫的时候如果不是她识趣顺从,估计毕生难忘的难受。 果不其然,原本还很拿理的两个女生被他回头一眼就吓得松手退后了两步,joke拉着她大步就往前走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阻止他们两个。 闵茜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女的站在那儿直接就哭了,她看了看她们手里面的手机,没看错的话,好像是苹果六,现在的价格怎么也得五六千了。就偷拍了几张照片,一下子就不见了一万多,换了她她也该哭了。 joke的步伐很大,她就回头看了一眼,脚步没跟上,一不小心被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就往前扑过去,整个人直接就扑在了joke的后背上。 那后背跟钢铁一样,她鼻子撞得发酸。 joke回头看了她一眼:“最后一次警告你。” 她摸着被撞疼的鼻子,张二摸不着头脑,joke这话没有前因后果,她根本就听不明白。 他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拖着她直接就往前走。 走出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突然反应过来joke刚才是什么意思,脸色一白,整个人也有些别扭起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冷着脸开口:“我自己能走。” 这么多天,她也够忍着的了,今天实在是没法忍下去了。 joke的意思一开始她听不懂,只是稍稍想一想就知道他警告什么了,无非就是他刚才以为她想借那两个女生拍的照片将两个人泄露出去。 40.没有才怪 几天前她或许还有逃跑的心思,可是这几天她是真真没想过在逃了,更何况现在还在这么特殊的时候。 面对joke的质疑,她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委屈。 她也算是千金小姐,脾气一上来,也是犟的很。 joke也松了手,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这是在发脾气?” 他的话没有丝毫的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刻板的复读。 可是商场门口亮起来的灯光直接打在他的眉眼上,夜色下,他的五官在她的面前那么的深刻。向来都是面无表情,这一次却突然挑起了眉,闵茜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跳脱了一下,她硬着脸和他对峙了不过三秒,最后却觉得自己的气好像一下子泄了,垂着头看着地面踢着脚尖:“没有。”才怪! 他没有再动手拉她,只是走在前面留下一句话:“再不走,身后就一片红了。” 闵茜浑身一僵,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身下躺着大姨妈! 两个女生这时候追了出来,站在商场门口哭着,她隔着人群看着,看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是一抬头,joke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 她连忙抬腿追了上去,看着他手上提着的姨妈巾,总算消气了不少,一下子又没忍住拉了拉他衣袖:“joke,那两台手机加起来得一万多,两个小姑娘也不容易,不还钱真的好吗?” 那两个女生的衣着也算不上什么好的,却用这么贵的手机,一看就猜到是省吃俭用了,现在每个人为了部苹果都疯魔了,中国对苹果的推动她在国外也听说过。 男人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她有些不死心:“那边就有台取款机了,要么进去取些钱给她们吧?或者用我卡也行?”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生怕他一不小心自己成了那手机的下场。 “闭嘴。” 某种程度上来说,闵茜就是属于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事情都到这地步了,joke说了不会害她性命,两个人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大半个月,她不禁有些得寸进尺:“你不能这么冷血啊,况且用的是我的钱,又不是你的。人家也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何必为难两个小姑娘呢?!” 这话听着是挺有气势的,但是事实上她说出口的语气却是一副小心翼翼等待商榷的态度。 这被吓多了,再怎么样,气势上还是会被joke压着。 joke还是大步往前走,一点儿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她有些丧气,最后只能默默地跟着他走。 结果没走几步突然头上一疼,她低头一看,上次在酒店见过的卡就这样摔在了她的脚下。 她还在怔忪,joke已经下令:“十分钟。” 闵茜愣了愣,连忙弯下腰捡起卡,往不远处的自动取款机跑过去。 一万多取款有些麻烦,她弄了好几分钟才取出来,然后跑回商场门口,那两个女生还在那儿站着。 看着她们两个茫茫然的样子,把钱直接塞了过去:“还你们的手机钱,下次尊重一下别人,要是——” joke直接就上前拉着她走了,她话还没有说完,那两个女生看着她也是一脸的茫然。 闵茜却觉得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好,抬头joke刚好看过来,她没忍住弯了唇笑:“我觉得你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41.一路崎岖 路很不好,崎岖陡峭的路面,不是越野的车子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能将人从位置上抛起来。 闵茜看了一眼一侧的joke,车子突然一侧,她整个人就往joke那边侧了过去,还没等她起身,joke突然扭着方向盘,车子大幅度地往她的方向转,她整个人又被惯性拉到了车门边上。 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坑坑洼洼的路面,车子的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她已经被颠起好多次了,屁股疼得好像骨头都碎了一样。 “能,能慢一点儿吗?!” 她知道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样的路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她还来着大姨妈,整个人一点儿都不舒服,偏偏还要承受着车子上下的颠簸,浑身都被撞得酸酸软软,难受得很。 joke总算是侧头看了她一眼,车子的速度没有慢下来反而快了起来,闵茜一下子被加速拉回靠背,惊得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这片区入夜很乱。” 他难得开口解释,她也只能咬碎了牙将难受往下咽,紧紧地捉着扶手没有再说话。 下过雨的路面又滑又难行,joke还开得快,每一次好像都要被摔倒路外面的沟里面去,闵茜提心吊胆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在傍晚来临的时候到了一个村庄。 “下车。” 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joke已经用力摔了车门,看都没看她就下了车。 闵茜怔怔地看着车前走向民房的joke,半响才反应过来,弯身到后面拿起自己的东西连忙下了车。 joke这一次真的不用担心她逃跑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听不懂这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这里的房子都不是很好,外表看起来有些破旧,她刚跑过去joke和妇人的身边的时候,那妇人突然抬头看着她,晒得麦黑的脸堆着憨憨的笑意,嘴唇一合一动,她却听不懂妇人在说些什么。 刚想开口用普通话问,joke已经抬腿往前走了,顺着那室外的楼梯几步就转入了二楼的房子。闵茜对妇人笑了笑,连忙追上去。 她没走过那样的楼梯,就是铁棒横出来的楼梯,往下看全都是空的,还没有扶手,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二楼的室内就只有一个空空的大概是客厅的空间,然后正对着门口有一间垂着珠帘的房间。一侧有一个大概是浴室和洗手间的侧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闵茜在进口处站了好几秒,直到听到门被拉开的声响,怔怔地看着joke脱了上衣走出来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了一旁的厕间,她才回过神,连忙跑进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闵茜就闻到了鸡蛋的香味,joke正坐在那简陋的木椅旁吃着滚烫的面条,那木桌上还放着另外一碗。 饿了一整天的闵茜觉得自己脚步都是虚浮的,抱着换下来的衣服直接就走过去坐在joke的对面,捧起碗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好吃吗?” 42.该怎么睡 毫无意外,没有得到任何的恢复,但是这也不能阻止闵茜的好心情。 被这样禁锢着将近一个月了,她已经习惯了自娱自乐以及怎么和joke沟通了。日子长了,她也基本上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开口,能够说什么,不能够说什么。就好像现在,虽然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起码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也算是一种反应了。 她没在意,低头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风餐露宿多了,这样的机会不多,有一次就珍惜一次吧。 刚吃到一半的时候,刚才的妇人突然端着两碗东西上来,闵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笑眯眯地和joke说着话,而joke的面无表情她也猜不到妇人到底说了什么。直到妇人将两碗东西放下,然后joke端起来喝了几口,她才大概猜到是说什么。 闵茜刚把最后一口面条吃完,妇人突然看着她,大概是知道她听不懂当地话,指了指那面,说了几句,然后一脸期待含笑地看着她。 闵茜讪讪地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joke:“她在说什么?” “问你好不好吃。” joke难得开口翻译,她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神来joke已经起身进了房间,闵茜看着妇人连忙道谢:“很好吃,谢谢!” 妇人应该是能听懂普通话的,看着她脸上笑意更深,将那碗汤水往她跟前又推了推。 这一次闵茜能听懂妇人说什么了,她笑了笑,点着头端起碗,在妇人的注视下喝下了汤水。 很独特的汤,她喝不出来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是味觉能够感觉到淡淡的一些草药味,闵茜看了看一旁的妇人,见她还站在那儿,连忙将汤喝完,然后将碗筷收拾好递给她。 之前闵茜还没有注意到房间有多大的问题,上床准备休息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床上的被子并不是很厚,也不是很大,按照她和joke两个人躺在一张床起码要隔着一米的共睡方式,她刚抖开被子就觉得冷。 外面好像正飘着小雨,拉窗的上半截没有关上,风吹进来将刚才吃东西的暖气一下子就吹散了。 她抱了抱自己的手臂,joke正在床边抹着那发亮的小刀,她回头拿着被子看着他有些为难:“那个——” 他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动作,就那样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闵茜抬手捉了捉自己有些乱的头发,讪讪开口:“能拿多一张被子吗?这晚上好像挺低温的。” “不能。” 想都没想他就直接否认了,她愣在那儿,捏着被子的一角尴尬又难堪。 一米五的床对于她和joke来说绝对是有些小,她躺上床的时候就算是侧着身体也能够感觉到男人专属的热气,就在不远处,和她冰冷的手脚形成强力的对比。 她被对着joke,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只是感觉到木质的床板突然一动,原本盖在两个人身上的被子突然全部都被放在了她身上。 闵茜一愣,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背对着她的joke。 43.我很难受 随着夜越来越深,房间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尽管joke将被子都让给她,闵茜还是觉得自己浑身冷不起来。 她向来大姨妈都是不痛的,却没想到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发痛,而且一痛就是极端的痛。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是痛经,卷着身体抱着自己的双腿紧紧地缩成一团想要缓解腹部的疼痛。 汗水从额头上不断地流下来,小腹一抽一抽的难受,她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身一把捉住joke:“我很难受。” 开口的声音绵绵的,闵茜觉得自己的状态就是进气少出气多,脚趾卷着浑身都绷着,可是尽管这样,还是缓解不了半分的疼痛感。 她话一开口灯就亮了,她知道joke向来都警觉,睡觉也不例外,所以刚才她即使是痛也没有乱动,想着自己咬着牙应该能够咬下去。 这样的状态,她要是身体出些什么事情,joke难保不会直接就将她扔在这个方圆几十里就这么一个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里面让她自生自灭。 不管怎么样,她是joke的人质这一点闵茜是怎么都不可能忘记的。 joke撑起半个身子低着头,看着她面容冷峻:“怎么了?” 她咬着牙,有种想哭的冲动,摇着头:“不知道,小腹很痛,好像被人放了搅拌机下去一样。” 她没什么力气,只能微微眯着眼看着他。 眼泪打在眼圈里面,还逆着光,她看得不是很清晰,只能隐隐看到他好像皱了皱眉。 闵茜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对,对不起。” 她不想被他扔在这里。 joke看了她几秒,最后跳下了床拿过一旁的皮衣利落地套在身上:“先忍着。” 依旧是那样冰冷的语调,她却觉得有几分感动。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被感动,他没有嫌弃她将她扔在这里,还出去帮她找人。闵茜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对方造成的,那短暂的温暖就好像一瞬间的烟火一样,灿烂得迷了她的视线。 就在闵茜觉得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门口的声响了,妇人进来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问她:“是不是来月经了?” 闵茜点了点头:“是啊,可是我从来都不痛经的啊!” “你先生说了最近这个月你的饮食很不好,我们这里的天气又阴冷,之前的那碗药汤有些凉,可能不受不住。” “那要怎么办?” 她第一次痛经,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你先生帮你暖暖手脚,我去煮些药给你。” 说完,妇人侧身就走了出去了。 闵茜完全呆住了,看着门口的joke,她抿了抿唇,最后拉着被子将自己盖住。 她根本就不敢开口,谁见过让绑匪给人质暖手脚的?! 以前朋友痛得恨不得自己不是女人的时候她还觉得对方大惊小怪,现在轮到自己了,她真的是想拿一把刀把子宫割下来,那么就不会这么痛了。 她的手脚都是冰的,即使蜷缩在一起也不能有半分的暖和。 闵茜从来没这么痛苦过,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撑不到妇人把要弄好。 44.别扔下我 被子被掀开的时候小腹正一阵抽痛,闵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白光,什么都看不到,整个人就沉沉的就好像不是活着的一样。 身体突然一悬空,她白虚着一张脸,只看到joke的胸口。 她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却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虚弱飘渺。 她的脖子枕在他的手臂上,硬邦邦的,可是那血脉跳动得那么明显,贴着她脖子的大动脉,小腹的阵痛一下一下,她只觉得joke的脉搏混在她的心跳里面,那虚虚幻幻的孱弱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危险而刺激,让人小心翼翼,却又无力反抗,就好像现在被他抱起来,发冷的身体对那温暖渴望又畏惧,她却没有办法去推开。 妇人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了,药水从她的口中灌进去,溢出来的比她喝进去的还要多。 闵茜最后还是没有撑住,最后还是被疼得晕了过去。 只是最后晕过去的时候她忍着哀求了一句:“拜托,别扔下我。” 闵茜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好,隐隐作痛的小腹,还有那忽冷忽热的体温,最后天还没有亮她就忍不住醒了。 房间很暗,她完全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是左手下意识的往床的另外一侧摸了摸,感觉到空荡荡的时候整颗心都提了一下。 她最害怕的一个结果。 顾不上自己还来着大姨妈,拿过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跑,却在门口的时候跟进门的joke撞了个正着。 额头被那硬邦邦的胸口撞得生疼,她却觉得无比的愉悦,抬起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的就笑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joke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醒了正好,出来吃东西,然后开始进山。” 她连忙点头,抬手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一边跟着他走了出去。 闵茜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都是跟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边,从一开始的想方设法的逃走,到后来的心如死灰地等他所谓的时机到达回归自己的生活,到现在突然冲涌出来的依赖感。 她正走神,吃东西慢了半截,突然听到joke放下筷子的声音,她才连忙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吃着。 走出门口的时候妇人突然拉住她,她听不太懂,看着妇人又尴尬又无奈,偏偏joke正大步流星地往车子走去,丝毫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妇人用仅会的几个普通话词让她们注意安全,说什么山路难走,开车要小心。 joke正在车上已经开了车灯倒车,她见对方似乎要走了,连连和妇人说了谢谢,跑过去跳上了车,对joke笑了笑:“好了,可以出发了。” 大概是昨天晚上的怀抱,闵茜发现自己对joke的恐惧就好像那斑驳的墙纸一样,这一路正一点点地剥下来。 而前路是什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好像不那么在乎了,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他没有胡乱地扔下她。 啊,真是越活要求越来越低了啊。 45.疲劳驾驶 六点多的能见度还是很低,车头灯照过的地方都是泥泞的路面,车子上下的颠簸十分的厉害。但是幸好经过了昨天一路上的颠簸之后,闵茜总算有些习惯,虽然屁股还是有些痛。 joke还是一贯的沉默寡言,她在一旁尝试和他沟通,结果大半个小时了,他除了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闵茜有些郁闷,扭头看了看窗外,这时候正好日出,层层山峰后面亮出来微黄的晨曦,清晨山涧的雾水混着晨光,满眼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景致。 她将车窗开到一半,早上的空气虽然冷,却清新得前所未有。 闵茜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景致,有些激动,扭头看了一眼joke,兴奋无比:“好漂亮!joke!好漂亮!” 她喊了两次,脸上的笑意明亮得就像是这清晨的阳光一样,和昨天晚上的惨白全然不同。 得不到身侧的人的回应,激动的闵茜直接伸手拉了拉joke,对方侧头睨了她一眼,闵茜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失控了。 连忙收回手,撇开头,不敢再看joke。 车子突然转入了一片山区,周围高大的山峦将日出的光亮全部挡住,她趴在窗边就只有葱葱郁郁的树木从眼前晃过。 闵茜有些恹恹地趴在那儿,闭着眼睛百无聊赖地数着数。 一个人在国外,就算再多的钱,有时候自己还是很脆弱,所以对于别人所给予的温暖和帮助,她都会感激在心。 joke昨天晚上的动作就像是那拉动地雷的引线,一下子就炸开了她心房,她扭头看着正在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的男人,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昨晚谢谢你。” 和刚才的兴奋不一样,突然之间低沉下来的嗓音让车厢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一路上没什么反应的joke突然之间回头看了她一眼,黑眸动了动,闵茜正猜测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车身突然之间颠了起来。 她心底一慌,发现前面的路惊险无比,joke连忙打着方向盘转了回来。 那外间的峡谷,她实在是不知道摔下去了会不会粉身碎骨。 这么一次之后她再也不敢招惹joke了,生怕对方再分神,两个人直接就被摔下峡谷。 中午的时候吃了一下那个妇人家里面带的干粮,在路上停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开始了。 闵茜看了看一侧的joke,从昨天到现在,对方一路上开车开了十多个小时,她实在是有些担心,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提议到:“那个,我会开车,要不让我开一段路吧?” 他头都没转,直接就否定了:“不用。”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你开了七个多小时了,算是疲劳驾驶了吧?!” joke突然侧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国外考的驾照吧?” 闵茜一时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拦护不好的山路,万一你转错方向盘,呵。” 他难得说话最后带了个情绪的冷哼,闵茜反应过来,臊得不行,这一次再也不敢说话了。 46.问题来了 夜色降临的时候,闵茜终于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了,这一路上走来,她不要说人家,就连人都没有看到。 那么问题来了,这荒郊野岭,入夜就降温的大山里面,两个人今晚的住宿问题到底要怎么解决。 她正想着要不要问问joke,他已经将车子开进了一座山的山脚,然后将车子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今晚现在这儿住一晚。”说完,推开车门就下车了。 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周围静悄悄的光线还不是很亮,闵茜有些害怕,连忙推开车门追了过去拉住joke:“你去哪里?” 他回头看着她,嘴角动了动,“方便!” 闵茜被他的话臊得满脸通红,连忙松了手,讪讪地捉了捉自己的头发:“呵呵,其实我也打算去方便。” 他看了她两三秒,才缓缓开口:“别跑太远,被蛇咬了我救不了你。” 她尴尬得要命,连忙点头,挥着手让他去:“你去吧你去吧,我就在这附近。” “我也打算在这附近。” “……”她觉得自己跳下车追过来是个错误。 她确实是要方便,而且还要换姨妈巾,虽然已经第四天了,可是还是有姨妈,一整天了,她难受得要命。 闵茜在国外接受的道德教育根本不允许她乱扔垃圾,所以换完姨妈巾她有点儿犯愁了,犹豫了半响,只好闭着眼睛随便一扔。 刚松开手却听到那些草林间的异响,她突然想到joke之前说的话,惊得连蹦带跳的往车子跑过去,想都没想就钻到joke的身后:“蛇!!!” “哪里?” 她探了探头,发现什么都没有,有些讪讪:“我不知道,刚才听到簌簌的声音。”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拉开车门不知道摸了些什么出来,走到一旁空旷的地方开始堆树叶:“你去捡些干树枝过了来。” 闵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跑去拾树枝。 她抱着一堆的树枝跑回去的时候joke已经升起火来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开口下令指使:“去车里把黑色的袋子拿来。” 她不知道车子里面什么时候有个黑色的袋子,但是joke吩咐了,她也只能跑去拿。 拉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后座真的放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因为袋口扎得紧,摸起来又柔柔软软的,她猜不到是什么。 她将袋子递给joke,禁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袋子拿过来放到一边,拿着平日不离身的刀削树枝。 闵茜早就习惯了对方爱答不理了,见他不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见他削树枝,更加好奇:“你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搭帐篷吗?可是这树枝太细了啊,完全撑不起来啊——”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joke从黑色的袋子里面拿出肉蹿在树枝上的时候她就不再说话了。 这一次她很识趣,默默地转身继续去捡干树枝回来,再说下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一点点的鄙视了。 47.满天惊喜 入夜之后山林里面的温度就越来越低,闵茜有些庆幸眼前有一堆火,倒不至于让她感到有多冷。 只是晚上的时候山林里面四处传来的诡异声响让她有些害怕,她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小动作地挪动着双腿向joke靠拢过去。 joke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突然之间转过头看着她,闵茜被吓得怔了怔,嘴角咬着还扯着丝的肉,有些尴尬地抬手挡了挡,推进嘴里面快速咀嚼。 她吃得急,再加上又被joke吓到了,肉还没有完全咀嚼烂了就往下咽,卡在喉咙中间呛得她眼泪直飚。 车上没有水,她自然是知道的,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joke自己用力往下咽。 整块肉掉到胃里面的时候她喉咙都已经发痛了,低着头没有再敢看他,默默地吃着手上还剩下一半的烤肉。 头顶的树枝突然“簌簌”的作响,那不知道是什么鸟的叫声吓得她直接坐在了地上面。 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是没什么鬼魂幽灵,野兽也够吓人的。 闵茜刚想说晚上怎么睡,joke已经起身,低头看着她:“今晚就在车里面睡。” 她点了点头,撑着站起了身体。 joke却盯着那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明艳艳的火把照在他的脸上,从闵茜的角度,却只能够看到侧脸。 她站了两三秒,远处又一阵嘶吼,她这一次想都没想就跑向车子去了。 她刚爬上车就看到joke拿了一个烟出来,就着那火就那样点燃。 夜色那么暗,那火光照亮了方圆的几米路,她顺着车子的挡风玻璃看过去,满天空的星星让她有些惊讶。 回国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留意到夜晚有这么多的星星。 可能是地方比较原始,污染并没有很严重的天空透出来的星星都是尤为的亮。 满天空的星星就只能从照片才能看到的情景却让她体会到了,闵茜突然就忘了自己这么一个月来经历的苦难,心情好像突然之间就被放松了一样。 她正撑着下巴抬头看着星星,却突然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回头看到joke已经上了车,那堆原本烧得很旺盛的火现在却只剩下火星在闪烁。 他迎着她的视线直直地看着她,难得开口问她:“看什么?” 闵茜丝毫没有料到他会开口,以前很多次两个人也有这样的对视,但是joke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就转开视线,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好奇她到底在干什么。 今天突然听到他开口,她愣在那儿半响才开口回答:“星星,好多,我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 虽然这几天总是坐着车跑一天的山路大姨妈还在昨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可是比起一个星期前睡觉都要担心会不会有人冒出来砍自己的日子,闵茜觉得这几天也算是轻松了。 而joke今天难得的开口更像是鼓励一样,让她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身处何境,忍不住想要倾吐:“以前去露营的时候也看过很多的星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好像完全没有现在那么高兴。” 她兴致勃勃,只是很可惜,joke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该休息了,明天天一亮就上山。” 48.将就着用 闵茜被他的话吓到了,扭头看着joke有些不可置信:“上山?”是她听错了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椅子放了下来,指了指车后:“你到后面去。” 没有直接否认,也就是形同直接肯定了。 她一边爬到车后座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我们上山干什么?” 他回头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让闵茜不到一秒钟就败下真,自动地躺下转过身子背对着joke,没有再说话。 闵茜心里面却一点儿都平静不下来了,光光在山脚下她都已经觉得怕了,还要上山。 而且联系着这一路过来的事情,她总觉得这一次上山绝对不是仅仅地上个山那么简单。 她拉紧了些许自己的衣服,黑暗中,转身看向前面,原本剩下不多的火星已经完全暗了,她看向前面什么都看不到。 那风呼呼的吹着车窗,树叶的声响很大,闵茜只觉得吓人,屏住呼吸定了定,小声地喊着:“joke?” joke突然起身将车前面的灯给按亮了,一双黑眸亮如火炬地看着她:“又痛?” 她微微一囧,脸上有些发烫,摇了摇头:“没有。” 他看着她,想来面无表情的脸却突然动了动眉毛。 闵茜连忙解释:“我,我只是觉得有些冷。” 车厢突然安静下来,她被这低气压弄得难受,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其实,也没有那么冷。” joke却突然之间将那座椅按了下去,修长的双腿直接跨过就到了她跟前。 他的动作凌厉准确,几乎是一瞬间就完成了。 闵茜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觉得心口跳得厉害,说话也不太利索:“我,我也不是很,很冷,可,可以--唔!” 她看着她越过直接,伸手摸索了一会儿,在她还惊愕的时候抬手一扔就把不知道什么盖在了她脸上。 闵茜愣了愣,伸手把上身的东西拉下来,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块毯子。 “将就着用。” 说话间,joke已经把身体撤了回去,与此同时,车厢里面的灯也瞬间被关了,整个车厢又重新陷入一场黑暗。 她捉着那毯子,半天没有回神。 其实她是想要问问上山到底要干嘛,反抗不了,那起码也要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吧。 她最后还是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将那并不怎么大块的毯子盖在身上,重新躺了回去。 车子的空间有限,她的脚完全张不开来,好不容易固定了一个相对比较舒适的睡姿,却发现气温好像越来越低了。 她上身披着那毯子还算可以,只是下身那脚冷得跟冰块一样。 她突然想到前面的joke,忍不住坐了起来,正想探头过去看看。趴在方向盘的joke突然之间回身,她反应不及时,直接吻在了对方的下巴。 对方的鼻息直直地打在她的鼻梁,男性的体温让她感到一种温暖,她睁着眼睛看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战栗地抖了抖,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拉回身体:“对不起。” “不想睡觉你可以到车外面去走走。” joke看着她,声音有些冷,大概是被她今晚接二连三的动作弄得不耐烦了。 49.开始上山 闵茜被突然之间的冷冽吓到了,躺在后椅上将毯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不敢再开口。 这一觉睡得着实不好,噩梦、冰冷,她总是被惊醒,惊醒之后又生怕惹怒joke,只能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然后侧着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车上还有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 第二天天没有亮她就醒了,车窗外面一层的雾气,她弯腰摸了摸自己的脚,冷得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闵茜动了动,发现joke也醒了,他正撑着脑门按着太阳穴,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也想下车走走,可是刚推开车门就被那冷气逼了回去,再抬头,前面已经烟雾缭绕,joke站在一堆柴火前轻皱着眉烧火。 她咬了咬牙,用力将车门推开,跳下去帮忙捡树枝。 这早上的露水重,树叶和那些枯枝都还是润润的,烧起火来一大阵的烟,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天微微亮的时候周围都是鸟叫声,闵茜捧着烤熟的地瓜一口口地吃着。 又热又软的地瓜,在这么阴冷的山间早晨吃下肚子,简直就是享受。 吃完之后天已经亮了,方便回来的joke对她招了招手:“上山。” 闵茜刚吃饱,整个人都是愉悦的,听到他说上山也没有昨天那么抗拒和害怕了,笑嘻嘻的跑了过去:“这山看起来挺高的,我们一天能到山顶吗?” 他回头看着她,毫不留情:“不能。” “那晚上怎么办?” “山里过。” 她还想问些什么,joke已经迈腿大步地往前走,丝毫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天亮了之后整个山林就没有那么恐怖了,可是闵茜还是生怕自己一个人被落下,连忙跑起来追上去。 这山路一看就知道没有被开发的,一路上两个人走的路虽然是被人工开拓过的,但是并不是很专业,开出来的路难走的很。偏偏这一带的山都是高山,海拔高得很,一路越是往上就越是危险。 她早上吃的两个地瓜一下自己被消耗了,一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前面的joke体力好的惊人,她跟在他身后偶尔放慢一下脚步就被拉开很大的距离。 两边都是不知名的草木,她的手背被划了好几道的口子,之前顾着追前面的joke,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实在走不动了,站在原地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背都是血迹。 她伸手抹了抹,刺痛刺痛的。 不停歇地走了两个多小时,她一停下来就完全不想走了,可是一抬头,joke完全不见了人。 闵茜这下慌了,也顾不上自己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追上去。 跑了十多秒才看到停下来的joke,站在一个小坡头上面高高地俯视着她,她想都没想就想要爬上去。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腿跟joke的腿的长度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抬腿踩在石块上想要抬另外一只腿的时候才发现迈得太大了,抬不起来。 整个人突然之间就失控了,她身体直直地往后仰。 她下意识地伸手大叫:“joke!!!” 手腕被拉住的时候她另外一只手也抬起扣住joke的肩膀整个人顺着他的力气直接就扑倒他的怀里面,双手紧紧地抱着joke,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她实在是不能想象要是对方没有伸手,她就那样摔了下去,那没有被拦住的山坡,她就那样一直滚一直滚。 50.生出怨恨 她双手揪着他两个手臂的衣服,手指用力导致手背的青筋都显现了。 苍白的嘴唇被她咬得都出了血,眼泪流到嘴里面,咸得她心都难受。 这人怎么就能这样呢,等等她会死吗? 她觉得自己这一个月以来所遭遇的委屈和惊险是估计是她这一辈子最多的了,而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始终都会过去的。 她只是觉得害怕,joke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到底是天真了,总以为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总能照顾一下她的感受。 可是就在刚才脚滑下的时候才知道,对joke而言,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不会杀她,但是也不是一定不会杀她。 她的生命在他看来就跟脚下的泥一样,可踩可不踩。 她抬起头看着他,第一次生出无数的怨恨,直直地对着那双黑眸看了几秒,然后松了手,抬手摸干自己的眼泪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从未走过这么多这么崎岖的山路,鞋子里面的脚被磨得起了泡,她看了看前面半臂远的joke,咬着牙一步一步地继续跟着。 又走了大半个小时,脚下磨起来的水泡好像破了,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两点多正是最热的时候,十二点太阳最猛的时候积累下来的热气,即使是走在这么多的树木之间,她还是免不了出了汗。 倒是晚上阴冷的山风,这时候显得十分的清爽。 一直孜孜不倦地走着的人突然之间停了下来,joke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坐了下去:“休息一下。” 言简意赅。 闵茜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直接就在身侧的树下坐了下去,曲起双头抱着自己的双膝,头紧紧地埋在里面。 腰是软的,小腿是酸的,脚底是痛的,她浑身都难受,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没忍住眼泪。 有时候眼泪不是一个人懦弱的表现,那只是一个人被逼到山穷水尽了之后的一种情感表达。 就像闵茜现在这样,她不是懦弱,她只是难受,哪里都难受,难受的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流眼泪。 往常总是她撩起话题,尽管joke她说几十句他才回一句,她也乐此不彼,至少那样没有那么冷清。 可是今天却全然不同,她就那样蹲在那儿,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的林子就只有偶尔的飞鸟叫声。 昨天晚上睡得一点儿都不好,天刚刚亮就开始往山里面走,连续六七个小时的山路让她疲倦不堪。 闵茜坐在那大树底下,原本身上的燥热也被山风一点点吹散了,坐久了之后她还觉得有些凉。 人一旦在疲倦的时候停下来就很容易犯困,闵茜坐了会就觉得眼皮在打架,耳边没有任何的异响,全都是风的声音。 她松了松手,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joke,对方正闭着眼睛在假寐。闵茜微微松了口气,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然后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身体往后一倒,直接就靠在那树干上。 山林幽静深远,她坐在那儿睡得十分的熟,耳旁那林鸟的声音忽大不忽小,她突然有些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51.真的走了 闵茜是惊醒的,她做了一个噩梦,其实也不算是噩梦,只是梦到自己一个人站在一片陌生的丛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不断的喊着joke,但是一直都没有人回应她。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下意识地抬头向着joke之前在的地方看过去。 她突然心下一惊,整个人都懵了。 那棵大树底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底下的落叶都没有混乱过的痕迹,就好像刚才那儿根本就没有坐过一个人。 闵茜只觉得自己满眼都是花白的,脑袋里面的唯一想法就是:他走了。走了,真的走了。 扔下她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凶险未知的丛林里面,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离开了。 绝望?难受?愤怒? 全都有。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被人莫名其妙的绑架,莫名其妙的失去自己的第一次,再莫名其妙地带到那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抛弃在这个她根本就走不出去的山林。 她扶着树干想要站起来,起来才发现自己双腿是软的,一站起来就有摔倒下去,如此反复好几次,最后她干脆自暴自弃地坐在那儿。 闵茜靠在那树干上,一抬头就是猛烈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睛直发疼。 她以为自己会哭,会流泪,结果却发现仰着头,被那么刺眼的阳光照着,也已经是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树叶碎裂的声响惊得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身体,抱着树干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这样的地方,狼出现的可能性比人出现的可能性还要大。 “起来了。” 听到joke的声音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直到抬起头看着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自己的跟前站着。 男人还是那样的表情,只是好像你对她仰着头一脸复杂的神色显然是觉得奇怪和不满地蹙了蹙眉,然后生出手递向她:“起来。” 她怔了怔,试探地伸出手慢慢地顺过去,却被joke直接伸手捉着她手腕就将她拉了起来。 手掌被握住的时候她才觉得此刻是真实的,激动得无以复加的心情让她将近失控。 她顺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直接双手抱着他踮起脚尖就吻上了那凉薄的双唇,然后紧紧地抱着他腰身将脸贴joke的胸口:“‘谢谢你,joke。” 没有人能够明白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一个人被查出了癌症晚期,时日不多,却在一段时间后被告知是误诊。 而对于误诊,有的人会愤怒会发飙,有的人则会感激涕零。 闵茜就是属于后面的那种人,在刚才以为自己要被抛弃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现在却泛滥成灾。 joke伸手拉着她的手弯要把她扒开,她却死死的抱着不放,哽咽的哀求着:“‘就让我抱一会儿,拜托了,就一小会儿。” joke就是她溺水的救命稻草,只有自己死死的捉着,她才会觉得心安。 52.恶心吧啦 两个人就那样站了将近十分钟,闵茜渐渐的平复下来,才讪讪地松开了手,抬头看着joke尴尬不已:“抱歉,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不是她不想说实话,她只是怕自己说了,刚才没有发生的事情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现实。 人总是自私的。 joke愿意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上山没有抛弃她就已经是例外了,如果让他知道她对他的依赖,闵茜敢断定,他一定会嫌麻烦,从而让她自生自灭的。 生活总是这样的,意外和惊喜,谁也不知道哪个在等待你。 见她松了手,joke突然把一袋东西扔给她,然后开口说了两个字“跟上”,便转身往前面继续走了。 闵茜有些好奇,但是不敢打开,之后小心翼翼地拿着跟着joke走。 两个人又走了两三个小时,由于越往上,路越来越陡峭难走,她每走一步都生怕自己胡掉下去。 幸好joke走的没有之前那么快了,两个人走到几个小时,天就开始暗淡了。 没有阳光,底下的路都看不清楚,她正想说话,joke已经停下,拉着她往一旁较为平坦的地方走了过去:“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再继续。” 她点了点头,求之不得。 那黑色的布袋一直在她手上,这时候停下来了,她低头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joke:“这个--” joke突然挑了挑眉:“你没吃?不饿?” 他一连两个问题问得她都有些懵了,手捏着黑色的布袋半响才反应过来:“给,给我吃的?” joke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转身走到一旁去捡树枝。 闵茜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袋子,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跟核桃大小的果子,她没见过,伸手拿了一颗往嘴里面扔,甜甜酸酸脆脆的,李子的味道苹果的口感。 她拿起两只往嘴里面扔,然后连忙吃完跑过去帮忙捡树枝。 等火升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她坐在火堆面前浑身都是软的。 走了一整天都山路,那几个果子只能解渴,她又饿又累,靠在身后的树干拿着一旁的树枝帮忙加火。 joke让她看着别让火灭了,然后一转身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下午的事情心有余悸,但是她又不敢说些什么去阻挠他,只能守着火堆等人回来。 这山林一到晚上就让人毛骨悚然,闵茜坐在那火堆面前有些发抖。 周围鸟兽的叫声让她恐惧,她下意识地往身后的树干靠过去,手一动,却看到不知道什么东西跳了起来。 “啊!” 那软软滑滑的触感让她几近瘫倒,可是joke不在这儿,她只能摸着自己的眼泪僵直地坐在那儿等着。 幸好对方回来快,看到joke的时候她直接就哭出来了:“我不知道碰到什么了,好恐怖。” 他走过去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开口:“没咬你?” 她摇了摇头,强忍着上去抱人的冲动:“没有。” “哦,那大概是青蛙或者是蟾蜍。” “啊!” 闵茜没忍住,整个人就扑了过去,把joke抱得死死的,双腿直接就缠上了人家的腰,看着对方大有打死都不下去的坚定:“会不会还在?!” 她实在是怕那些东西,比老虎狮子害怕,长得恶心巴拉的,她远远看到就忍不住叫。 53.你去哪里 “走了,下来。” joke的话从耳边传来,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耳根一烫,连忙松手 闵茜的视线微微一偏,落在joke身后那树干上,脚刚下地,她突然意识到有点儿不对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儿又瘫软了:“蛇!你身后,蛇!” 因为害怕,她整个人都是在抖的,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抖着的。 那蛇就盘旋在joke身后大树的分枝上,夜幕降临,它吐纳着蛇信子,那头随着那软软的身躯一摇一摆的。 joke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不小心惊扰了那蛇。 她整个人一软,直接尖叫出生声:“啊!!!” “闭嘴!” 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掩着自己的耳朵,闭着眼睛张着嘴失控地尖叫。 joke的声音突然之间从她的头顶响起来,她抽了抽身体,抬头看了一眼joke。对方安然无恙,她下意识地转开视线去看那蛇,却发现平日joke一直带着的小刀正插着那蛇的头钉在了树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她许久反应不过来,直到joke抬腿走过去似乎要将蛇拔下来,她才恍然大悟。 joke的动作熟练而快速,一条蛇从生到熟,闵茜看着他翻转着那蛇身,只觉得神奇无比。 虽然那蛇挺大一条,但是在大也不过是两三厘米的宽度,火烧的那么大,他却能够将蛇烤熟却没有全部烤焦。 一截蛇肉递过来的时候她被吓得往后一倒,整个人直接跌在了地上,那枯枝压得她的屁股发痛。 joke眉头动了动,将蛇肉往她跟前又递了递:“拿着。” 闵茜连忙摇头:“我不饿。” 其实很饿,但是她更加害怕,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吃这样的东西。 见她不接,joke眉头皱了皱,却没有继续把蛇肉递给她,收回手直接把烤好的蛇往一旁的叶子上一放,然后起身。 闵茜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起身拉住他:“你去哪里?” 就刚才那么两件事情,她已经被吓得浑身都发软了。本来就对这山林恐惧,现在更害怕了。而joke要离开,她的下意识行为就是拦着他不让他走。 他难得回头看着她解释道:“捉蛇!” 闵茜被他的话吓得手一抖,joke就趁着她松手的瞬间转身走了。 闵茜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有一堆火以及那瑟瑟的山风陪着她在原地。 她视线微微一低,看到那被烤熟了的蛇,突然觉得心肝都被拧了起来。一种空旷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蔓延上来,就像是血液流动一样,不紧不慢地流动全身。 空荡荡的山林,各种各样的回响,她觉得自己要奔溃了。只能曲着腿将头埋进膝盖里面,双手紧紧地圈着自己。 这样几乎窒息的动作让她有些许的安慰,可是一阵风吹过来,那火被吹得明明暗暗,就这么一下,她仅有的一点点底气都被吹散,无影无踪。 54.嚎啕大哭 joke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沉沉地抱着自己哭得头都痛了,听到脚步踩在树枝上的声音她才惶惶的抬起头。 火光印着joke面无表情的脸庞,她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却看到joke突然伸手一甩,大大小小的,好几条蛇直接被他甩在了火堆面前。 闵茜直接就被吓傻了,站在那儿,眼泪一直流,双手垂在身侧,就好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枝条一样。 joke挑着那几条蛇,像之前一样重重复复又烤了一次,直到蛇都烤熟了,他才抬眼看了闵茜一下,见她还是那个动作,不禁皱了皱眉:“闵茜?” 他很少喊她名字,今天却难得一次,她却还是站在那儿。 大概是注意到不对劲,他把蛇往一旁一放,起身走向她,拉着她手臂往自己跟前一拽:“你怎么--” “哇--” joke话还没有说完,闵茜直接就抱着她朗啕大哭。 “--” 闵茜真的被吓坏了,抱着人打死都不松手,joke威逼利诱她也是不松手。 两个人僵持了大概五分钟,最后joke拉着她直接就在火堆旁坐了下去,然后拿着那蛇肉往她嘴边送:“已经死了,快吃,不然明天没有力气上山。” 她抬着泪水朦胧的双眼看着他,定定地看了半响,然后张了嘴。 她不是不怕蛇了,她只是更加害怕joke明天会将她扔在这个恐怖的地方。 走了一天的山路,刚才还提心吊胆、心惊胆战了一段时间,她靠着那树干眼皮都在打架。 joke已经挣脱她在一旁挑着火把,只是她的手一直死死地拽着对方的衣袖。大概是见她刚才哭得厉害,他倒是没说什么,就在那不远不近的距离坐着,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臂。 闵茜原本还强硬地撑着,可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她眼睛一搭一搭的就睡着了。只是尽管睡着了,她的手还是死死地捉着joke的衣角不放。 手心的衣角被拉扯的时候她立刻就惊醒了,经过这几天都事情,她变得越发的战战兢兢,一点儿都风吹草动她就能立刻惊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joke正挪向自己,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怎,怎么了?” 他却拉着她站了起来,视线抬起落到她身侧的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上:“上去。” 说完,他已经松开了手,双手捉着那树的枝干,几下就爬了上去了。 闵茜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joke已经弯腰拽着她的手腕,又重复命令了一次:“上来。” 她愣了愣,低头看了看那树干,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另外一只手。” 正当她急躁的时候,树上的joke突然开了口。 她按着他的意思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去,joke双手拉着她:“脚踩在树干上,身体往上。” 她知道他是还要拉自己上去,连连点头动作,低头找着脚点,好不容易找到,脚刚踩上去,身体就被人往上拉了上去。 直到身体坐在树上的时候她还是惊魂未定的,而joke已经松了手,坐在一旁微微闭着眼。 这树很大,她们所在的地方刚好是很多枝节交错的位置,盘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平米多宽的空间让他们坐着。 闵茜看了看joke,见他没睁眼,撑着树干挪了过去,然后伸手抱着对方的手臂,在joke睁眼前先开口:“我冷。”更多的却是害怕。 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身侧是熟悉的男人的味道,她明明应该恐惧,却莫名地觉得心安。 55.有人有人 这一觉睡得同样不好,期间她被惊醒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要睁开眼睛确认joke还在自己的旁边她才能够闭上眼睛再次入睡。 如此反复,到了下半夜,joke再次因为她的动作被弄醒时,突然伸手就搂着她的肩膀。 闵茜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要把自己推下树,又慌又忙的开口:“我--” “睡觉!” 他的动作那么快,她才刚开口,他就将她整个人都提起来放在了怀里面。 她的胸口那样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膛,里面平稳有序的心跳就像是那坚固不已的城墙一样,她闭着眼睛,一只手还捉着对方的衣袖,就那样睡着了。 头顶上的鸟叫声吵得头疼,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在joke的怀里面,昨晚的事情一点点地回笼。闵茜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对上同样苏醒的joke,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道歉是属于弱者的,她不够强大,就只能向强者寻求庇护。 joke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将她推向一旁,自己撑着树枝就跳了下去。 闵茜这一次真的是学聪明了,没等joke说些什么,自己闭着眼睛就从树上跳了下去。 只是她始终不是joke,也没有joke的伸手,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歪了一下腿,整个人趴着滑了一下,手臂被擦破了皮,疼得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joke走过来看了她一下,蹲下身体伸手示意:“看看。” 他的声音一贯如常的冰冷,闵茜听着只以为他要加把手拗断她手臂。 可是伸过去的时候,他只是卷起她衣服,看了几秒钟之后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吃了一些野果就继续往前走了,她脚底已经痛到麻木了,手臂那儿也是火辣辣的疼。可是这些她都顾及不了,只能一步步咬着牙跟在joke的身后。 joke突然停下来的时候她有些诧异,见对方在拔草更是惊讶,蹲下身体也拔了一些他拔的草,有些新奇:“这个也能吃吗?” 在这深山里面,闵茜对于吃草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了。 joke没理会她,只是将草放到嘴里面咀嚼,她一看,只觉得自己猜测没错,也放到嘴里面。 结果那苦涩的味道让她直接就吐了出来,抬头看着joke却面不改色地咀嚼着。 她看了看那草,还是没有勇气拿来吃。 正在她走神,手腕却被人突然拉了过去,衣服被卷起来,她回头,正开到joke把刚才的草咀嚼碎了粘在她手上。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收回手,拉了拉她,她才反应过来,一边跟着他走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被敷了草药的手。 她突然觉得心口那些杂乱无章的野草正疯狂的滋长,速度太快,她拔都拔不完。 两个人走了好几个小时,正午的时候闵茜终于看到了些许的希望,那缓缓流动的小溪,以及远处那木屋。 她有些兴奋地扭头看着joke:“‘有人,joke,有人!” 相对她的兴奋,joke却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只是抬手将她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拉了下去,握着手腕拉着她往前面走。 闵茜正处于兴奋状态,得知有人之后就好像被告知自己的绝症被治好了一样。 她眼睛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居民,可是一路上却之后屋子没有居民。 她突然觉得心底毛毛的,扭头看了一眼joke,刚想开口,却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56狼狈不堪 原本一直走进来都没有看到有一个人,闵茜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废弃的寨子,直到刚才听到人声,看到人影才重新激动起来。 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副景象:十多平米的平地里面,七八个男人围成两围在打扑克。 不远处有两张木椅,上面绑了两个光裸着身体的少女,那洁白的皮肤上被蹂躏的痕迹显而易见。 左边的一个少女垂着头正被一个男人(此处为脖子以下不能描写部分,请大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那个女生满脸都是污秽,嘴上被塞着不知道是纸巾还是肮脏的袜子,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愉悦。 右边的女生闭着双眼浑身都在抖动着,两只大腿被子绑在凳脚上岔开,露出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此处为脖子以下不能描写部分,请大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之间摔了手上的扑克,脸上带着几分胜利的愉悦,手一撑就从地上起来,一边解着自己的皮带一边往另外一边的女生走:“嘿嘿,这两个妞可比上次的那一个好多了,现在插着还紧,就是可惜了,两个都不是处的。” 说着,(此处为脖子以下不能描写部分,请大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闵茜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女生脸上绝望的颤抖。 她张着嘴几乎要喊出声音来,幸好身后的人先一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没让她喊出声来。 闵茜回头看着joke,眼睛因为恐惧和害怕已经红了一片,可是对方却还是依旧的面无表情。 她睁着眼睛,许久才抬手扒下joke的手,却没有放开。 她浑身都是颤抖的,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更没有见过这么直接而粗暴的强奸。 前面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最后居然好几个人把两个女的直接拧了起来,然后前面的、后面的、口里面的。 那两个女的在他们眼里面就好像一个充气娃娃一样,闵茜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最后回头直接将自己埋头进了joke的怀里面,咬着牙浑身都发抖。 太变态了,太恐怖了。 她一直活在一个美好而光明的世界里面,可是这一次的绑架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将她世界的那一层伪装撕了下来,她看到的、听到的,全部都不是她原本的世界里面应该有的。 这不是最残酷的,最残酷的是她根本就不能拒绝,不能去阻止,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她不是那些玛丽苏的女生,她自然知道joke带她上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那些兽性的男人,她开口都不敢,只希望身边的男人念着那么一点交情,能够带着她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好奇joke怎么不推开自己的时候,却突然之间听到一阵声响。 闵茜怔了怔,抬起头摸干净了眼泪看着joke,见他正捡着地上的石头往里面扔。 她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拉了拉joke的手:“你干什么?” 他们人那么多,joke还带着她这么一个拖油瓶,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 57.对峙之势 她低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拾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直直地就扔中了其中的一个男人。 里面的人也觉察到不对劲了,还在做事的几个男人也停了下来,低头看向他们:“谁?” 闵茜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下,没等joke动作就自己先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是joke的动作却让她的动作功亏一篑,她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侧缓缓的起身,就那样暴露在了那群人的视线之内。 闵茜被吓了,连忙拉着他的手指压着声音喊到:“你干什么?l快蹲下来!” 她的话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前面的那群人中已经有人开口:“你是谁?” joke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joke。”说着,也将她拉了起来。 闵茜被他这样突然的动作吓坏了,侧头看着她嘴唇都发抖:“你,你,你--!!!!” 开口都男人看着她突然笑了笑:“joke?我倒是没听过,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你旁边那个小妞,我倒是挺有兴趣的。” 说着,突然邪邪地看了她一眼。 她被吓得整个人一抖,下意识地拉着joke的手臂往他的身后躲过去。 几分钟前看到的事情让她现在的手脚都还是凉的,她只怕joke会将自己推开,然后沦落成为那两个女生的地步。 想到这里,闵茜掐着joke的手臂的五指也忍不住用力,她密切地留意着joke的每一个动作,浑身都细胞都展开等候身侧的人都一点点异样。 joke不怒也不笑,他只是冷冷地将刚才的话强调重复了一次:“我是joke。” 那里面的男人突然之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子你真胆大,我管你是谁,留下你旁边的女人,大爷我今天心情好,高抬贵手放过你。” “唰!” “啊!” 男人的叫声,以及突然紧绷的动作,闵茜被吓得缩了缩身体,动都不敢动了。 joke的动作太快了,他直接一伸手就将一旁的小树干飞了过去,直直地在男人的手背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男人恼羞成怒,抬腿直接一脚就踢在了他身侧的男人的小腿上。 其他男人突然之间也聚集了起来,闵茜从joke的身后露出一双眼睛,心都紧了起来。 “钥匙在我身上,给你们半个小时,见不到黑方,你们就别想再要钥匙了。” joke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站在那儿冷冷地斜着那一群人。 闵茜听着他不知前因后果的话,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状况。只是那原本打算上前动手的男人却被那领头开口都男人拦住了。 领头的男人看着他们皱了皱眉,一脸的不可置信:“黑爷的名字是你叫的吗?乖乖把钥匙交出来,我放你们两个人下山。” 听到领头男人的话,闵茜下意识的开口阻止:“不要,不要交给他们!” 58.毛骨悚然 她又不是傻的,现在她和joke能够这样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无非就是因为joke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一旦给了他们,灭口是绝对的。 这些日子她已经清楚地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天真了,想任何事情都只想到表面。 joke低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拨开了她紧紧扣着他的手臂,抬腿直接往前走:“半个小时。” 他站在门口,油盐不进地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闵茜对那些男人十分的害怕,可是joke在前面,她也只能走过去。 领头的男人脸色一青,盯着她们两个人看了半响,最后挥了挥手,招了两个人上来:“把那两个人关到柴房里面,你去通知一些黑爷,就说,就说有一个叫joke的男人想要见他。” 吩咐完之后领头的男人突然看了他们一眼:“进来吧。” 她不想进去,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一样,那样的*裸,看得她毛骨悚然。 可是joke往前面走,她只能跟着往前面走,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拽着他的衣摆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踏进那房子就能够闻到那些还未消散的情爱味道,她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难受,只想吐。 事实上她也真的是吐了,只是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也没多少。 闵茜看了看joke,一边摸着嘴角一边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她躲在joke的身后,所以毫无意外,吐出来的时候全部都往joke的身上吐过去了。joke回头看了她一眼,向来面无表情的脸眉头一皱,惊得闵茜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她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领头的男人看了突然看着她笑了笑:"嘿,美女,他对你这么凶,不如跟了我,保证你说一我绝不说二。" 闵茜始终是闵家千金,容貌上自然是胜了刚才两个女生不止一筹,一群男人听到领头男人的话,脸上全都露出了各种各样邪恶猥琐的笑意看着她。 闵茜下意识地捉紧了joke的手,也不管对方怎么样,反正就是扣得紧紧的。 joke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在那椅子上坐了下去,直接就无视了领头男人的话。 闵茜跟着他跑了过去,默默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闵茜觉得有些饿,还有些冷。 可是这种状态,她就算是再冷再饿,也只能要咬着牙忍着。跟前的joke正曲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那桌面,声音"咯咯"的,有种说不出的嚣张。 她看着joke,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在看到他面容的时候将自己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就joke说了半个小时之内要见到人,她迷迷糊糊地站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人来的声音。 59.性情中人 闵茜一抬头,就看到门口处被簇拥而来的男人,不是很高,穿着真丝缎面的褂子,脸上还带了一副一边的眼睛,手上拿了一把折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视线落在她和joke的身上直接就走过来:“久仰,joke。”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是怎么都不可能想象到一个叫着“黑方”的领头大哥居然长这么一副样子。 黑方明明是笑着的,闵茜却觉得心底都生出几分冷意,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往侧挪了挪,都搬到了joke的身后。 可是黑方最后的视线还是缓缓地移到了她的身上,然后竟然缓缓地向她伸出了手:“你好。” 闵茜被黑方的动作吓到了,抓着joke的手紧了紧,咬着唇不敢说话。 joke突然站起来了身,整个人挡住了黑方的所有视线,将她完全挡到了身后:“钥匙在我身上,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看到车和食物。” 黑方伸手张了张手上的扇子,看着joke笑了起来:“既然来了,怎么不住多几天,这儿山清水秀,适合颐养天年,也适合谈情说爱。” 这明明是个玩下,可是闵茜一点儿都不想笑,她微微探出头看着眼前的黑方,总觉得他的话更像是威胁。 joke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黑方。 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脸融融,这样奇怪的对视让气氛很奇怪。 半响,黑方才再次开口:“joke,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应该懂,想让我的人撤回去,我得确认这钥匙是不是真的。” 许久不开口的joke这时候才微微动了动,抬头看着黑方:“你想怎么样?” 闵茜总觉得,尽管是现在这状态,她还是没能从joke说出来的话中听到半分的示弱。 “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你跟着我们走一趟,如果到时候真的开了,我自然会备上一切让你和——这位美女离开。” 她总觉得黑方看她的眼神很奇怪,那隐隐的笑意地下总好像藏了些什么。 她低着头,拉着joke的手臂看着自己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鞋子。 无论joke做什么决定她都无所谓,只要对方不是将她抛下就是了。 所以当听到joke说好的时候,她也只是紧了紧自己捉着对方衣袖的手,在他转身的时候紧紧地跟着他的步伐。 她跟着joke走了出去,经过那些男人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还有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手心发凉,忍不住喊了一声joke。 他回头看了她一下,闵茜满眼的恐惧,握着他衣袖的手指青筋四起,他突然抬手就将她搂到了怀里面。 这样的动作让闵茜诧异不已,可是joke帮她挡开了所有不好怀好意的视线,她低着头,一只手从他的腰侧搂过去,紧紧地抱着。 这个时候,谁都不要跟她说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的动作惹得黑方脸上的笑意更深:“没想到你到是性情中人。” 客套的话,谁不会说。 之前她看不懂,现在她算是看懂黑方打量她的眼神算是什么了。 就跟是一个养护在打量自己的羊羔能卖多少价格一样。 60.你们继续 闵茜看着眼前的房间,不是很大,是当地的建筑特色,木质的房子里面铺着地毯,另外一边是被垫高了几十厘米的窗,左前方有一扇支架的窗户。 她和joke被领着到这里面之后,黑方让一个女仆人带着她进来,然后就“请”了joke不知道去了哪里。 女仆人跟她说了一些话之后就帮她去准备吃喝的了,现在不到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面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走到那窗边,天色已经完全有些黑了,她看向外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在屋里面,她还是觉得恐惧无比。 joke回来得很快,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才觉得心安。 女仆人没多久也一一地将吃喝的食物都拿进来了,这些日子吃得都不是很好,每天还提心吊胆,所以看到那精致的食物的时候,闵茜眼睛都有些离不开了。 是夜。 闵茜睡得不是很好,就在几个小时前看到的一幕幕让她恐惧和不安,身侧的joke也不知道睡了还是醒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惊醒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房间里面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些惶恐,她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拿着外套冲了出去。 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她按照昨天的记忆跑出去那一个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聚满了人,joke就坐在黑方左手边的椅子上,神色淡淡。 她又慌又乱,想停住脚步不往前走已经来不及了,直直地冲了进去,一堆人看着她神色各异。 闵茜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却也不后悔,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joke的身上,有些讪讪地笑了笑,“你们继续。” 说着,迅速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黑方的调笑的话语,以及那些男人不坏好意的笑声。 她紧了紧自己手上的外套,将自己的前面盖住,逃走一样回到房间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些天,每天一睁眼看到joke已经成为习惯了,哪一天看不到人,就好像今天这样,她只会恐惧和不安,失去理智,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努力地将人找回来。 这种病态的依赖让她惶恐,可是她却无可奈何,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可以镇定一点。她闭着眼睛喘了一会儿的气,然后去开了窗户,再回到床边穿好衣服和鞋子在去洗漱。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段时间她总会这样一惊一乍,情绪到时调和得快。 洗漱完出去的时候发现joke站在窗边,手上拿了一根烟,没有点燃,见她出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她点了点头,没问去哪里,只是将外套穿上,跟在他身后一步步地走出了这个只住了一晚的房间。 joke领着她左转右转了一番之后,终于到了一处相对比较平旷的地方,那里面放了七八辆的越野车。 前面六辆车已经坐了人,joke领着她直接上了一辆空车。 车里面有个对讲机,她听到了黑方的声音,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前面的车子就开始出发了。 61.她脸皮薄 她刚好系好安全带,车子就开了起来了,这山路比较之前的只会更难走,才刚一开车她就被抖了抖。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腿上就被joke扔了一袋东西过来。 闵茜捡起那袋东西有些不解地看了对方几眼,见对方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大概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于是只能自己打开。 打开闵茜才知道里面都是一些糕点,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醒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她扭着头看着正在开车的joke,整辆车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joke到底是怎么跟黑方说的。 她一直都觉得身侧的男人很神奇,好像什么都会一样,明明是个绑架犯,却没有见他索取半分的钱。有时候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杀了自己,可是他却将她护在身后。 闵茜咬着那当地特色的糕点,只觉得心思复杂凌乱。 她们上来的时候用了将近两天的时间,现在有车子就不一样了,而且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看你痕迹也能看出来大概是经常也有车子走的。 这山路虽然崎岖,但是也总比他们走上来要好得多。 中途并没有停留,一路开过去,她只是坐着也有些昏昏欲睡,脑袋有些沉,还想吐。可是反观一旁的joke,对方仍旧是面无异色,对着前方的视线就像是正在等待猎物的猎豹一样。 她只能咬着牙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一批的人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山庄停了下来。 闵茜下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草堆里面吐了起来,正好有几个随行的男人经过她身边,见她俯身在那儿,抬手就在她身上揩油:“哎呦,美女你吐成这样,哥哥我心都快被你吐出来。” 她被后背上摸上来的两双手下了一条,抬手直接用衣服摸掉嘴角的污迹就起身往joke跑过去。 “啧啧啧,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美女你跑这么快还真是伤我们的心啊!” 她跑得快,一头就扎进了joke的怀里面,最后她干脆头都不太,双手直接就抱着对方也不松开。 一旁传来黑方的调笑声:“呵呵,你们感情倒是好。” 闵茜权当没听到,后背上那两个人的手摸过的感觉让她只想吐,她抱着joke忍不住有些发抖。 腰上落下一只手,joke把她往怀里面按了按:“她脸皮薄。” joke突然这样开口帮她说话,闵茜直接就愣住了,直到一群人到了一个民居,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手一直按在她的后背,半搂着她走在一群人之中。远处的霞光打在他的脸上,眉眼模糊不清,她微微抬着头,只看到那那些光落在他的鼻翼上。 闵茜只觉得心口一动,有些慌乱地转开视线。 这个村庄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是他们一行人起码有二十个,最后只能分散来住。 闵茜和joke他们跟着黑方还有另外的五个人被分到一家有两层的人家里面去。 那房子里面就只有一个老妇人和她的女儿,一楼只有一个大厅和一个房间,二楼也只有两个房间。 最后闵茜和joke被分到了一个房间,黑方一个房间,剩下的五个人在一楼睡大厅和另外的一个房间。 62.她受不了 一行人就只有自己一个是女的,闵茜根本就不敢离开joke,她只要一个人落单,那些男人总是盯着她,那眼神让她很难受,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穿一样。 没有任何的娱乐节目,也不敢走出去,洗完澡之后她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被惊醒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捉住身侧joke,可是手摸过去才发现身侧没有人。 她突然一慌,那睡梦中听到的尖叫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闵茜手忙脚乱地去摸电灯的开关,那床头的柜子上原本放了一个水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水壶就那样摔在了地上。传统的玻璃壶胆一下子就碎了,她甚至还能够听到那玻璃破碎地上声音。 可是她还是没有摸到电灯的开关,直到门被打开,joke将灯按开,她才想起来这房子的电灯开关只在进门的门侧那儿。 看到joke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的,这时候突然又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哭泣声。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有些惶惶地看着joke:“外面怎么了?” 他却突然之间抬手关了灯,然后走到床边直接就睡下,抬手将她身上的被子一拉,然后一按,又把她按了回去:“没怎么,睡吧。” 她皱了皱眉,按照以往,joke根本就什么都不会说,现在却开口让她睡觉,还动手将她按了回去。 外面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也知道,joke大概是一点儿都不想她参与进这样的事情里面去。 她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为了自己不被害死,她还是闭上眼睛权当没有听到吧。 可是有时候上天总是那么喜欢地让你事与愿违,她刚躺下,那刺耳的尖叫声再次清晰地响起来。 那不仅仅是一个单音节的呼喊了,而是清晰明了的两个字:“救命!” 她想忽视,想捂上耳朵当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可是那凄厉的呼救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救命,呜呜,救命啊!” 那么凄惨的声音,绝望得就好像她当初被joke发现逃跑时一样,想找个人来救自己,可是非但没有人来救自己,上天还给配了一群亡命之徒。 电闪雷鸣,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放弃挣扎时的绝望。 她不是圣母,可是她此刻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放弃去理会。 那凄厉的呼救声还在继续,一下一下的,仿佛要刺破穹苍。 她平躺在那儿,心跟被人放到锅里面炸了一样样的难受。 “啊——” 突然的高声,闵茜一咬牙,终于忍不住了,有些哀求地拉着joke:“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就看看?!”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睡觉!” joke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哀求一样,直接就按着她的手就将她重新翻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相依为命让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侧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她一点儿都不想听他的,那女生的呼救声还在继续,啊啊啊的直直地刮着她的心口。 她抬起手按着joke的手臂,第一次反抗:“你不去,我去!” 63.想不明白 某种程度上,闵茜多多少少还是有着千金小姐的脾气,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东西,即使是这么多天以来的颠沛流离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戒掉。 就像是现在,决定的事情就算是身边的人拼命的拦着,可是只要她觉得这事情是对的,她应该去做,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做。 话落她直接就甩开了joke的手跳下了床,脚底碰到地板,凉气直上心口。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joke,他也看着她,月光从那窗户里面透进来照到他的脸上,那黑眸像是缀了冰一样。 闵茜和他对视了两秒,最后咬着牙穿上自己的鞋子,将外套往身上一批,就走出去了。 二楼就只有他们和黑方,走廊的灯没有开,一楼的大灯也没有开。 她推开门的时候就听到尖叫的声音,惊得她手抖了抖,拉开门走出去扶着墙壁走了一会才到楼梯口。 那叫声越来越微弱,却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清晰。 闵茜只觉得自己每走的一步都像是绳索上一样,底下是万丈深渊,她要是一不小心踩错了,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扶着楼梯的手满满的都是汗水,等她走到转弯的时候整个人一颤,步子一岔错,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往前扑。 她张着嘴一声都喊不出来,眼睛睁得跟葡萄一样大,直直地看着眼前那一幕。 所有的话语就那样堵在了那儿,她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想不到。 被人拉住胳膊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那初始的状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从眼角滑下来,落到嘴角,那温热的触觉让她有几分清醒。 身后是熟悉的胸膛,joke双手抱着她的腰定在了那儿。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嘴,看着那姑娘绝望空洞的眼神,那些不堪而淫秽的声音,那些*交集的恶心让她直想吐。 她最终终于看不下去了,回头抱着joke,在转身靠上对方肩膀的时候一口咬了上去。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会这么肮脏,怎么会这么的邪恶。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可是joke总是有那样的本事,不知不觉地就将她带了回去。 被抛上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个小姑娘还天真地端着当地特色的茶点敲开了她房间的门让她尝尝。 可是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却被那些男人摁在那老旧的沙发上,一个一个地排队蹂躏。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去招妓,为什么要这样毁掉一个小女生? 她想不明白,也没有办法想明白。 这些日子她看到的是完全颠倒的一个世界,她甚至还没有在几天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今天又要面对这样恶心的事情。 耳边突然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她抬起头隔着那朦胧的眼泪,看着眼前被月色照得清冷的男人的脸庞:“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淡!” 64.反驳不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傲气地质问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愤怒、不甘还有更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将她整个人都席卷了。她忘了自己是一个人质,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要动动手指自己就足以毙命。 她从未像今天这么愤怒过,抬起头冰冷地看着joke一字一句地质问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漠视?!难道在你们看来,一条人命远远比不上你们所谓的需要吗?!” 她发了疯一样喊着,手摸到枕头直接就扔了过去。 而他只是轻轻地撇开了头,捉住枕头又把它扔回了床上。 那花式的枕头在床上弹了一下之后掉在了她的脚下,她低头怔怔地看着那枕头几秒,最后疯了一样扑上去捉着joke的手一番拳打脚踢:“如果你不是有洁癖,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扔给他们,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没人性,你怎么可以想要这样对我!” joke伸手直接就将她的按住在床上,她狠狠地看着他,就好像是要将连日来的委屈发泄出来一样:“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是不是?默认?!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手脚没有对方长,joke只是伸出一只手就将她固定在原地,她怎么踢打,也碰不到对方半分。 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换来的却只是他一直以来的冷眼旁观。 绝望?难堪? 闵茜已经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她一直以为虽然joke绑架了她,毫不留情地拿走了她的第一次。可是他没有想过要杀她,甚至还在她被那些男人围观垂涎的时候伸手将她拉入了他的保护圈。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这么多天来的相依为命,他总归对她有些许的感情。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狠,居然想要在最后的时候摆她一道。 那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她却看到了属于地狱的惨烈。 “够了。” 他大概是忍不下去,抬手拿过一旁的枕头直接就摁住了她的鼻嘴,一只腿屈膝压着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左手直接就将她一样双手扣住,半曲着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是谁?还想去救她?或者说你愿意自己躺在那些男人的身下换那个女的上来?!” 他第一次跟她讲那么多话,一字一句,却让她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其实她也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这一路上她能够活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不得不承认都是仗仰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指责他冷眼旁观,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想要救那个小姑娘,可是也仅仅是想而已,不然她也不会在看到那样的景象自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她还是自私的,怕被人发现,怕自己成为那躺在下面的那一个人。 现在joke这么直接而粗暴地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出来,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的难堪过。 65.女孩死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甩了甩,转到一旁直接就躺下:“你如果想那样,那么我不会再阻止你,你大可以现在下去,或者还可以救一下那个妇人,但是我不会再管你。” joke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她做事情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冲动起来永远都不会去想后果。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刚才joke没有跟在她身后拉她一把,她就那样直堂堂地摔在那些人的面前,结果到底是什么? 闵茜突然觉得浑身都是冷的,她抱了抱自己,抬头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肩膀,突然有种冲动。 而这种冲动迅猛而强烈,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抱住了joke。 对方一下子就抬手按在了她抱上去的手腕,她有些不管不顾,直接把头塞向对方:“让我抱一下,拜托。” 外面那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叫声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幽怨得如同在控诉她的袖手旁观一样。 他到底还是没有动,只是背对着她始终没有开口。 她的良心和道德从未像今天这样被煎熬过,可是就像joke所说的,她也做不到那么伟大,做不到用自己去拯救对方。 外面的异响持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最后终于在深夜里面恢复平静,她却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一闭上眼睛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女孩躺在沙发上面绝望的表情,这种煎熬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最后她终于忍不了,偷偷地下了床,推开门一步一步地沿着记忆的路线走过去。 大厅的大灯关了,可是还剩了一盏吊灯在亮着。 那些施暴之后的人就那样大大咧咧地躺着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到了女孩的身边,她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闵茜直觉得心口一痛,上前想要碰碰她,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一旁有个睡着了的男人,她不敢乱动,最后伸手推了推对方的手臂,却发现女孩一动不动。 闵茜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却发现手指上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死了! 这个认知吓得她整个人都懵了,身后一栽就掉到了地板上面去了。 她惊恐地看着女孩那死瞪圆了的双眸,颤着手捂着自己的嘴唇爬了起来。 一路上她踉踉跄跄,经过桌面的时候不小心把上面的碗筷掀翻了,砸在地上声音无比的嘹亮。 她惊得连滚带爬地往回跑,一个男人突然醒了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笑得恶心:“哟,美女,这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是不是太寂寞了?” 她被吓得浑身都发抖,咬着牙抬头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滚!” 她用力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可是对方拽得死紧,就行牛皮糖一样粘着她的手腕,她怎么甩都甩不开。 闵茜只觉得害怕,这时候其他的两名男人也惊醒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看着她,“大半夜的不睡觉,是不是欠操了啊?!” 那些恶俗的语言让她浑身都发冷,她咬着牙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扣着对方拽着的手想要把自己拉出来。 66.不能妥协 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侧脸,那男人突然靠近,鼻息都打在她的脸上:“啧啧啧,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上起来一定爽死了。” 她浑身一颤,惊恐地睁着眼睛,想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儿,可是开口的话却完全暴露了她的恐惧和惊慌:“你,你们想干什么!” 她拽不开那只手,只能伸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襟,却不想她这个动作更引得那些那些男人好奇,视线纷纷对着她的胸口看过去,有人伸手拉开了她的手,扒着她的衣襟了露出胸口一大片的皮肤:“啧啧啧,这胸起码得有c吧?不知道感觉怎么样。” 说着,那个男人伸手就要摸过去。 闵茜突然之间疯了一样踢了那个男人一脚,低头直接咬住了扣着她手腕的手,趁着对方吃痛的瞬间连忙跑上楼梯。 她跑得急,直接就摔在了阶梯上,才上了五六级的又滚了下去。 那三个男人看着她跌到在地面,突然之间笑了:“哈哈,这是天都不让你走啊!小妖精,居然敢咬我?!” “嘿,这下脚还挺狠的啊,想把小爷我踢得断子绝孙是不是?我现在就让你给小爷我传宗接代!” 说着,男人伸手就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 闵茜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毫无章法地踢打着那些想要靠近自己的人。 “特么的,敢踢老子!” 两巴掌落下来,打得她昏头转向。 她有些绝望地看着头顶,那些手拉扯着她的衣服和裤子。 她挡了一只手却挡不住另外的一只,上衣被人扯开的时候她真的是绝望了。 这不是强j,这是轮j,她做不到闭着眼睛妥协,也做不到假装被一群疯狗咬了。 有人说,咬舌自尽其实是很不靠谱的,因为痛,往往力度还不够,是很难成功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只知道自己没办法让自己这样被人糟蹋。 打斗声传来的时候她浑身一怔,松了口看着joke几下就将那三个男人打到,然后低头将她的衣服按好,低头将她抱了起来。 她从未这么感激过,被他抱起来的那一刻手直接就紧紧拽着对方,生怕对方放手。 那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像绝了堤一样,接连不断地流下来直接就沾湿了衣服。 他抱着她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尽管还是在这个房子里面,可是她却觉得无比的心安。 被扔下床的时候她才晃晃清醒过来,看着joke刚想开口,却看到他突然将上衣一脱,整个人就向着她压过去。 她的衣服很快就被人脱掉,闵茜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愤怒和难过让她疯了一样咬上了对方的脖子。 joke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她,黑眸里面尽是冰冷,她身体往后一缩,拽着被子盖住自己已经没有遮挡的上半身,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才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却一上来就脱她的衣服。 67.我有洁癖 他却突然低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嘴角,真的是狠狠,那力度大得她立刻就尝到了鲜血的腥味。 那双黑眸就像是淬了毒针一样看着她,joke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说得没错,我有洁癖,你这样上赶着被人干,我却忍受不了自己干的人是二手货!” 这大概是两个人一起这么久以来,她听到眼前这儿男人说得最为粗鄙的话语了。 她一直觉得joke跟一般的绑匪不一样,他沉默寡言却气场极其的大。这么多天以来,两个人同吃同住,她看着他越看越不像是普通的绑匪。 他身上有一种绑匪没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不失英气的优雅,有时候就算是他一个很粗暴的动作,她也看不出那些其他绑匪中所带有的匪气和粗俗。 他好像无论做什么,都让人觉得高高在上,混在这一群人当中,他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完全格格不入,比她还要格格不入。 可是现在,他压着她说出这样粗鄙恶俗的话,闵茜从未听他的口中说过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怔怔地看着那张骨骼分明的脸,却突然之间觉得所有的怨气一下子就消掉了。 她抬手抱住了那结实的腰身,抬起自己的身体用下巴扣着他的肩膀,“她死了。” 眼泪顺着侧脸流到她的嘴角,那咸涩的味道让她禁不住紧了紧手。 他大概是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半响没有动作。 她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心底里面的恐慌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那空寥寥的虚无让她迫切地想要寻求安慰。 她似乎忘了刚才joke到底对着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需要一个肩膀,让她靠着,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男人的体温那么的滚烫,和女人的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差异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真实。 闵茜头动了动,张嘴就咬在了joke的肩膀上,那么用力地抱着他,却是整个人都在颤抖。 就那么几秒的时间,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错觉,joke突然一动,抱着她坐了起来,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她咬着自己的肩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闵茜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恐惧却又让她不得不依赖的男人:“能不能,让我安好的离开?” 她从来都不问,是因为不敢,还有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她总以为joke会让自己安好地回去,安好的离开。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很多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抬手就将她粗暴的推开,起身走过去关了灯,什么都没有说,上床拉上了被子结束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峙。 她有些难受地转过了身,闭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泪一直都停不下来。 “只要你不再惹事,我会让你安好地离开。” 沉寂了半响的房间突然响起男人淳厚低沉的嗓音,她咬着手背的牙齿一松,转过头看着joke宽阔的背面:“真的吗?” “睡觉。”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闵茜却真正滴松了一口气。 68.我不知道 天亮的时候闵茜翻了个身,听到门外那些交谈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崩欲裂。 她睡得很不好,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咒语一样在她的脑袋里面不断地回旋,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自动播放。 好不容易疲惫不堪地入眠半分,却被噩梦惊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睡着的,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开来,只是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窗外的天边有些霞红色。 门被敲开的时候她才刚刚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着进来的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心中一抖,下意识地寻找joke的身影。 幸好这时候joke刚好走进来,她顾不上穿鞋子,跳下床直接走到他身边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臂。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时候,只有joke能够保证她安然无恙。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可是她只知道,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joke。 那个警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铁着一张脸问到:“你昨晚几点睡,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知不知道沈琪琪死了?” 铺天盖地而来的问题连连不断,每一个问题都问得她心惊胆战。 joke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到手下,一下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指。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她微微一愣,却在警察的催促中恍然醒悟,抬起头看着那发问的警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沈琪琪是谁,我不知道。” 她不是没有撒过谎,她只是没有撒过这样的慌,每一个字都想是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她反扣起自己的手指,许久没有修理过的指甲直接就掐在joke的手指上。 那个警察就那样一直盯着她看,也不说话,看的她浑身都是汗。 过了大概两三秒,那个警察才皱着眉开口:“你没有说慌?” 闵茜咬着牙摇头,“没有。” 有时候,在生命面前,什么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个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她都说不清楚,只说自己是跟着男朋友来的。 而那个男朋友,自然就是joke了。 盘问结束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软了,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腿都是在发抖的。 警察离开了他们的房间,joke走到窗口旁抽烟,许久她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有种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是不是如果她当初再勇敢一点,她今天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如果这个选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扬手将手上的烟往窗外一扔,回头看着她:“我劝你不要再乱想,下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闵茜浑身一僵,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一股冷气包围着。 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却已经将她所想的一切全部看透了。在joke面前,她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就连思想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69.要爆炸了 警察盘问了将近一个小时,可是最后还是放他们一行人走了。 将近二十个人在一个宅子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能够这样被放走了,一看也知道那些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人。 闵茜走出那房子的时候,沈琪琪的母亲就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他们,她想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样的一个眼神。 她突然之间瞪了她一眼,闵茜被吓得浑身一抖,前面的步伐一乱,前脚绊了一下右脚,人直接就往前摔去了。 幸好身后的joke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来了她的一角,她一手直接就捉着对方的手,看着沈琪琪母亲的眼神死死地扣着joke的手腕。 沈琪琪的母亲昨天晚上听到自己的女儿被人从房间里面拖出去,二话不说就冲出去,结果却被人一把甩到了墙上,脑袋碰在上面直接就晕倒了,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女儿被*致死,连夜偷偷跑了出去报警。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她还抱着警察能够给自己女儿讨回公道的希望,却在看到那些警察不过是质问几句之后就说凶手已经潜逃了,他们这些剩下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消息。 她看着那些人一步步地走下自己的房子,抽了自己两巴掌,如果当初不是她贪图那几百块的住宿费,自己好端端的女儿也不会突然之间就没了。 可是她一个妇人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地看着那些孽人一步步的离开。 她看着那其中的一个女人,恨不得也让她尝尝自己女儿经受过的一切。 妇人看着那些人,只觉得一股火往自己的心口蹿,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跟她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妇人突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离开。 闵茜跟在一众的人上了车,那妇人的眼神就好像尾随着她一样,即使是上了车,她还是浑身的不舒服。 浩浩荡荡的车队又开始出发,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对于沈琪琪的一家人来说,却在昨晚整个家就天翻地覆了。 她抱着自己蜷缩在车后座,一路上车子跌跌荡荡,她好几次被抛起来,头顶直接撞在了那车顶上,那沉闷的碰撞声在这沉寂的车厢显得十分的明显。 joke回头看了她两次,她闭着眼睛抱着自己的,眼睛盯着外面的高山起伏,一句话都不说。 车子突然停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被撞到前面的桌椅上面去,胸口撞在那铁硬的椅背后,疼得她胸被石头砸了一样。 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joke停了车,回头看了她一眼:“撞哪里了?” 她咬着牙没吭声,斗气一样,眼睛也不看他一下。 见她不说话,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下了车,隔着车门她只能隐隐地听到他们说前面有两辆车车胎爆了。 闵茜勾唇冷冷一笑,只觉得报应,她真的觉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汽油!火!” “老大!快跑,是汽油和火!要爆炸了!” 70.活该报应 她还没有将唇角弯下去,外面突然一阵喧闹,等她想要开窗看一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joke突然之间拉开了车门,一把就将她拽了出去,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她飞快地往后跑:“跑!” 这里的山路本来就不是很好跑,一条路被上面的人泼了一桶又一桶的火,火势蔓延得很快,她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刚才到底还在生气什么,只知道跟前前面牵着自己的男人一直往前跑。 这一路上就好像被人埋伏了一样,路上基本上都被浇了汽油,一条泥路回头望过去全都是火海。 前面的人跑不及时,有好几个就那样生生地被烧死在火海里面。 那凄厉的叫声让她觉得有种痛快的报仇感,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突然间就笑出来声音。 一旁的joke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她不甘示弱地回看着他,冷笑道:“活该!” 这事情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有时候人总是这样的,逼急了,什么事情都会给你干出来。 跑了将近一千多米,才算是脱离了那火海的区域。 她回头看来一眼,车子爆炸起来的火光一下子亮得她眼睛发疼,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黑方和七八个跑出来的人在那儿骂骂咧咧,闵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joke的身侧冷眼地看着他们在那儿发了疯一样踢这里摔那儿。 她忍不住冷笑,却被其中一个男人看到,他抬头走过来动手就要动她,joke伸手就拦住,她趁机往后退了一步,完全躲到joke的身后。 那个男人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joke:“你这是什么女人,这个时候居然还笑?老子我操死你!” 那个男人动不了手,却开口用最污秽肮脏的话企图猥亵恐吓她。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事情,闵茜大概会被吓到只会躲在joke的身后连眼睛都不敢露出来。 可是现在,这几天的事情让她想明白,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欺善怕恶的。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对方,男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回瞪,微微一怔,却被joke直接就推倒。 joke拉着她往一旁的树林拐了进去,什么都没有说。黑方抬头看着他们,地下的男人不断地告状,可是他只是沉吟半刻,然后踢了那个人一脚,让对方闭嘴,最后带着一干人跟着joke他们走进了那山林。 雨下起来的时候跟砸冰雹一样大,这五月份的雨却没想到这么大,她被joke拉着左拐右转,地下的那些树根攀枝错节,她好几次差点儿扑倒。 joke也不管她,反正就是拉着她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浑身上下都是湿的,腿累得都是软的,她实在忍不住直接就甩开了他的手在一旁停了下来。 joke回头看着她一秒,回头看着黑方他们:“前面有个山洞,你们过去那边。” 黑方看着他们两个人,张了张嘴,最后挥手带着身后的人往前面跑。 她浑身都已经湿了,也不管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水,看着地面直接就想坐下去。 只是那屁股还没有碰到地面,肩膀就被人扣住,joke拉着她脸色发冷:“你发什么脾气?” 71.混蛋人渣 她是在发脾气,昨天晚上她没有救沈琪琪就已经很难受了,今天一大早却还要违背自己的良心撒谎。 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跟着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走下去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接下来这些事情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她要一次又一次地麻木面对,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奔溃。 她并不是什么大善大好之人,可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让她无法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情。 一次两次,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变成像他们那样麻木无人的匪人。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现在他在质问她发什么脾气。 她突然只想笑,而事实上她也笑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第一次那样无所谓地抬着头,由下而上地看着那一张永远都不会有半分温度的脸:“我厌倦了这种生活,你杀了我吧,或者不要再管我。” 如果活下去,是需要她放弃一个人最基本的良知,她宁愿在自己变成冷血人之前让自己消失好了。 他低头看了她半响,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地往前走了。 雨下得很大,即使有周围的树木挡着,但是那么大的雨势,依旧将joke离去的背影模糊成一片。 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心口一痛,抬腿直接踢到了前面的树干上:“混蛋!你这个人渣!混蛋!” 混蛋!人渣!王八蛋! 她明明想让他走,可是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她却觉得无比的难受。 难受,比刚才面对着那些警察撒谎的时候还要难受。 她闭着眼睛,脸上又冷又热,雨水和眼泪交杂在一起,她又冷又饿。 闵茜第一次这么自暴自弃,她一点儿都不想动,就坐在那儿。 天边突然一道闪电,劈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那闪光却亮得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闪电,动了动,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视线一蒙,整个人微微一晃,伸手想要扶着那树干,可是没等她碰上,她就直堂堂地摔了下去。 死了算了,死不了被人救了,也算是她命大。 这是她摔到地上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想法。 闵茜觉得自己应该死了,因为她看到沈琪琪坐在她的床头死死地瞪着她,那眼神就好像是在控诉她那一天晚上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不救她一样。 她被她瞪得浑身都发冷,她害怕她的眼神,可是沈琪琪就那样一直瞪着她。 “别看我!别再看我了!求求你别再看我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哀求着,可是她还是那样看着她。 闵茜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了,伸手想要捂住她的眼睛。 人不做亏心事,就算是夜半鬼敲门她也不怕,可是她做了亏心事,在沈琪琪这件事情上,她甚至算得上是帮凶。 她受不了她这样看着自己,即使死了也受不了。 “你干什么?!” 她的手刚把沈琪琪的眼睛捂上,却突然听到男人冷冽的声音。 72.别管我了 她怔了怔,才发现一切都是梦境,她睁开眼睛,joke正坐在她的身旁,冷眼的看着她。 闵茜抬手捏了捏他脸皮,真的。又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疼的。 她终于知道自己没死成,没死成,还被joke给捡了回去。 她突然觉得无比委屈,像扇他两巴掌,最后双手抬起来,却是抱在了他的腰上:“你混蛋,混蛋!混蛋!” 她实在是不怎么会骂人,来来去去,话就那么几句。 心口里面就好像是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能握着拳头一下下地敲着男人的后背。 那沉闷的响声传来,眼泪却掉得越发的厉害。 “你怎么能那样,你明明说好了会让我安好的回去的!你怎么就那样把我扔在那儿!” 她心里面难受,早就忘了自己抱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啧啧啧,你们两个人秀恩爱也是秀够了,醒了就给我赶路!” 黑方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头顶传来,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里面,她抬头看了一眼黑方,对方正好也在看着她,那眼神,里面尽是鄙视。 她毫不示弱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推开joke自己下了床,穿上已经被烘干的鞋子站在那儿回头看了一眼joke:“走。” 她的动作是在是太利索了,就连黑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然后大笑着走出了山洞。 走出山洞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早上的太阳并不是很猛烈,只是昨天下午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山林里面的路一点儿都不好走。 车子在昨天完全被烧了,她听着黑方他们在商量着要不要让人调车过来,后来算了算到目的地,绕过这个山头就到了,最后一致决定还是不调车过来,直接就步行。 其实步行也没什么,反正她和joke就是步行上去找的黑方,一路上的路也不见得有多好走。 可是她昨天晚上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就连一滴水都没有喝,硬着头皮走了一个小时就觉得头晕眼花了。 她忍不住拉住了前面的joke,见他回头,开口哀求道:“能歇歇吗?”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苍白得有些吓人。 黑方他们到底是男人,虽然也饿了一个晚上,但是体能怎么都比她一个女人好,见她在那儿磨磨唧唧的,回头没等joke开口就已经开口讽刺了:“走走停停,这得多久才到” joke伸手抱在她腰上,头也不抬地拉着她在一旁坐下:“休息。” “joke,我们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她眼睛正花着,手抓着joke的手臂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对方按着自己的肩膀让她往下坐。 经过昨天晚上这么一闹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变了很多,抬头看着他有些自嘲:“你跟他们走吧,别管我了,扔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好了。死了就算了,没死就当我命大。” 73.真想尝尝 闵茜就靠在那树干上,也不说话,反正她要说的就那么一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松了手,起身看着黑方:“从这儿到仓库那边起码要走一天,昨天没吃的今天也没有,我们坚持不了,这林子里面有吃的,找几个人去找些吃的回来。” 她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刚好joke也在看她,对上她的视线突然蹲下了身体,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有些发烧。” 她突然之间有些想哭,自己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种略带关心的话。 而事实上她也真的是哭了出来,就是咬着牙揪着他的衣袖有些任性:“别去行不行?” 她还是害怕的,虽然她有些自暴自弃,但是也不代表这让她能够接受跟这些陌生的男人呆在一起。 他抬手就拨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呆着。” 说着,起身就跟着黑方挑的四个人一起走了,仿佛刚才那一句话的温暖只是她的错觉。 她实在是很不好,靠在那树干上什么力气都没有,留下来的七个男人就在她的不远处坐着。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衣领,低着头努力将自己抱成一团。 他们隔得并不远,那些男人的交谈声虽然夹杂着乡音,但是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你们说,这个女人跟那个joke到底什么关系?昨天看joke一个人回来,但又突然跑出去把她给抱回来了。” “嘿,谁知道,反正黑爷说了,这个女人我们别招惹就是了。” “也是,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是黑爷说了,这一次交货之后,让我们在城里爽三天再回去。” 渐渐的,他们的话题终于不在她的身上了,闵茜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正太阳好像越来越猛烈了。 “哎,照我说,这深山野林的,他们出去找吃的,没个三十分钟一个小时怎么能回来。这女的又白又嫩,身材还爆好,难道你们就不想爽一爽?” 突然之间,不知道谁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闵茜浑身一僵,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还别说,还真是挺想尝尝那小妞的,你看joke看起来那么禁欲的一个人,还不都是把她带在身边,这女的什么魔力,让一个男的这样,我还真想尝尝。” “怎么?要不试试?” 这是闵茜最害怕见到的局面,不要说她现在虚弱得就算是跑也跑不了五分钟的情况能够挣脱这些男人,就算是她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她也斗不过这些男人。 这时间不过是过了十多分钟,就像那些男人所说的,joke他们起码得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在那些男人过来前起身踉踉跄跄地开始跑。 “哎,她跑了,咱们赶紧追啊!” 头顶上的太阳一晃一晃的,她的视线也是一晃一晃的,整个人脚步都是颠三倒四的,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跑快一点,可是事实总是让人很不堪。 74.破釜沉舟 她的运气着实很不好,本来身体虚弱就跑不快,偏偏还被树枝给绑倒了,还没等她重新爬起来,就有人捉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闵茜本来就发烧,还饿,浑身没力,太阳照着她感觉自己好像眼睛都花的。现在被人这么一拉,她站都站不稳,直接就被摔在了一旁的树干。 “你们想干什么?!” 她原本是想质问得有气势一点儿,结果事与愿违,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开口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的,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皱眉。 两个男人上前看着她笑得猥琐下流,刚才扶她起来的那个男人伸手挑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啧啧啧,看着苍白的脸色,真是看的我心里面都疼!” 闵茜翻了个白眼,抬手用力拨开了男人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无比的嫌弃:“别碰我!” “哟,这脾气还不小啊。你说你现在这样子,我让你跑十分钟,我都能追上你信不信?” 男人的话让她燃起一丝生机,闵茜抿了抿唇,想了半响,双手紧了紧,最后破釜沉舟做了一个决定:“我虽然病了,但是我能跑,你说十分钟能追上我?这话可别说太大!” “嘿嘿,你居然还看不起我?别说你现在病了,就算你没病,我也照样能追得上你,是不是啊,强子?!”说着,抬手撞了撞他身侧的男人。 见他这么说,闵茜心中微微一系,但是不敢显露出来,她抬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几个男人,继续开口:“你们这么多个男人追我一个女的,还好意思说得这么豪言壮语!”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受不得激,这些男人平时出生入死的,什么事情没干过,在他们的心里面自然觉得自己了不起,现在被一个女人这么瞧不起。 这已经不是*不*的问题了这已经牵扯到男人的尊严的问题了,而男人的尊严,大概唯一一样能比得上他们*的东西了。 被闵茜这么一说,那个男人顿时就不满了:“谁说我们都追你了!我知道你耍什么心思,想拖时间是不是?反正我们哥几个今天有空,就陪你玩玩,你那相好,没一两个小时也回不来。我就给你十分钟,你只管跑,十分钟后我去追你,要是追上了,你就乖乖从了我们吧。” 这事情怎么看闵茜都是吃亏的,可是她唯一的出路了,她低着头想了几秒钟,抬头看着那些兴奋的男人,身后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最后咬了咬牙:“可以,但是你们要给够我十分钟!可以多不能少!” “呵,再给多你五分钟你也跑不远!” 他们都是山里面混的人,闵茜就算真的跑了或者藏起来了,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将她找回来,这自信可不仅仅是为了那几分面子。 闵茜自然也知道,可是她无路可退。现在这种情况,她除了拼一把,什么出路都没有了。 “那从现在开始,走开,让我跑!” 75.这种状态 “a,不行,这妞——! “怕什么!她这样子能跑去哪儿?让她跑!“ 有人反对,可是最后还是被a压了下去。 闵茜自然知道a他的想法,他自然是想碰她,可是他也怕东窗事发之后joke追究事情,现在这种双方协议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当然,她也不会放过。 面前抬手推开了眼前的人,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跑去。 她一点儿的野外生存经验都没有,之前跟着joke,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对方包办的,在这样的深山野林,其实她自己也不敢到处跑。 幸好joke出发前她不甘心地看着对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能够向着joke他们出发的方向跑了。 可是她的身体真的很不给力,如同那个a说的那样,跑几步就要扶着那树干喘几口气的速度,她也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逃出去。 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她身体正常,起码在她没有发烧感冒的情况下,努力一下,跑个一千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这种状态—— 闵茜回头看了看,依稀还能够看到那些男人的身影。 “*!” 她咬了咬牙,放了手忍着头晕目眩拼命往前跑。 到处都是树,她也不知道joke到底往那边去,她也只能拼运气了,希望joke中途没有开叉走别的路,而是一直往前走。 跑了几分钟,她回头看了看,发现终于看不到那些男人了。 可是闵茜也知道自己这路真的没跑多少,她低头看了看,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粗口,一路上她绊地上堆积起来的树叶留下的痕迹就跟一条线一样。 她有些烦躁地捉了捉自己的头发,连忙倒回去把那几十米的痕迹给弄乱了。 起身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十分钟的时间,她一直默数着秒数,虽然只快不慢,可是剩下的时间也断然不会超过三分钟。 joke很明显不在这附近,但是如果她没有选错的话,joke回来的时候绝对会经过这一条路。 她拖延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现在距离joke他们离开也有半个小时了,她如果再能拖半个小时,大概今天就能逃过厄运了。 继续往前跑是不可能的,爬上树她也没有那样的力气。 头顶上的太阳猛烈又炽热,她抬头看了一眼,直接就晃下了地面上。 整个人什么力气都没有,跌在地上的时候闵茜忍不住有些绝望。 怪不得那个a答应得这么快,在他们几个男人眼里面看来,她简直就是那被牵着鼻子走的小丑。 “哟,还别说,这小妞还跑得挺快的,就是傻乎乎的,自己留下的痕迹都不知道。”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交谈声,她浑身一僵,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观察了一会儿,视线落在一棵大树身后,她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跑到大树后面的时候闵茜都忍不住感叹自己命不该绝,她原本是想着那将近一米宽的腰杆的大树,好歹能挡一下视线,却没想到那儿有个树洞。 挤进去的时候她有些庆幸自己这一个多月瘦了,不然估计真的钻不进去。 76.拖延时间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笨了,拖着自己的身体也拖着脚下的树叶枯枝留下一堆的痕迹走,她特意弄了一条往前面的脚印,然后再往右边转回来,一边倒退一边拨着树叶乱了自己的痕迹。 “我原本还想着,就她那样子,能跑五百米算佩服她了,这都差不多一里路了,a,你说她那柔弱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她躲在洞里面,听着外面男人的声音,手心额心都是汗。 那树洞里面一点儿都不好受,湿湿的,还有一些大得很的蚂蚁爬到她的身上,她不敢叫,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手一只只地掐死。 “不对啊,joke都说了她发烧了,而且她什么东西都没吃,我看她真的也是走几步就要扶一下,不可能跑那么远。” “不是,你看,那边有人走过的痕迹,可能就在前面不远了。” 声音渐渐地走远,直到消失不见,她才敢爬出洞。 闵茜爬出树洞后头都不敢回,沿着原路返回。 她庆幸自己是沿着直线跑的,现在她也只要沿着直线往回跑就行了。 她当然不会那么笨,在这样的深山野林里面到处跑,不被野兽吃了她迟早也要饿死,她迟早是倒回去的,她现在做那么多,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等joke回来罢了。 可是有时候除了运气,自己也是要争气的,而事实上,她今天真的不争气。本来身体就不好,结果还没看好脚下的路,直接就被绊倒了。 那半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树干比她手臂还粗,被绊了那么一下,她身体直直地往前擦过去,手心习惯性地想要撑在地面,手心直接就被擦破了皮,膝盖跪在地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磕到了,疼得她眼泪当场就飚出了眼角。 身后传来脚步声,这才多少时间,人就追上来了。 她也顾不得自己哪儿疼了,爬起来踉踉跄跄就往前跑。 时间在这样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煎熬,闵茜被人拽着的时候干脆不跑了,双腿一软直接就瘫在了地上。 她低着头,什么都没说,a上前一把就将她拽了起来,看着她笑得嚣张:“不错啊,跟我们玩儿是吧?知道跟我们玩拖延时间,我今儿个算是脑袋进水了信了你了,时间虽然不多了,但是也够我们一前一后干一回了,兄弟们,来,尝尝这让大伙馋了那么久的妞的味道!” “滚!你们敢碰我!信不信joke回来把你们都给毙了?!” 她紧紧地拉着自己的外套,可是男女的力气本来就没什么悬念的,再加上她今天这个样子,手死死抱紧也没一会儿就被人扯开了。 “呵呵,我们今天就碰你了怎么着?我还不信黑爷能为了你一个女人嘣了我们这几个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闵茜视线将眼前的几个男人都看了一圈,然后冷笑道:“呵,黑方会不会我不知道,joke会就行了!” “吓唬我们呢?我们可是吓大的!我就等着joke为了你崩了我们!”说着,一个男人按着她的肩膀用力就将她转了一圈,另外一个男人拽着她的外套顺着她的双手一下子就脱了下来了。 77.箭在弦上 其实这个时候一点儿都不冷,头顶上的太阳还挺猛烈的,外套脱了之后她也还有一件长袖衬衫穿着。可是她看着a的手朝着她衬衫领口伸过来,而自己两只手被按压着怎么都动不了的时候,她却觉得浑身都发冷。 有时候真的不是说太容易放弃,而是真的是无能为力,就好像闵茜现在的这种情况。 心力交瘁的绝望也不过与此,一个人和这么多个狼心狗肺的人对峙,她就连抬腿想踢个人发发泄都不行。 没力的腿刚甩出去就被一侧的一个男人捉住了,那恶心的手顺着她的小腿一直摸上去。明明是隔着一条裤子,可是那手用的力气那么大,就好像她那腿上穿着的裤子没有穿一样。 她用力想要挣扎出来,却被人直接抬了起来,那人伸手就摸到她的裤头。 闵茜几乎快疯了,上半身有好几只手正摸着她,那恶心的触碰感让她有种想将那些手都剁了的冲动。 可是现在不会她剁别人,而是别人剁她,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只有被别人宰割的份。 “住手!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一定让人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红着眼睛看着那些拉扯她衣裤的男人,苍白的脸色冷如冰霜。 可是尽管这样又怎么样,那些男人疯起来,她的话也全当没有听到。 “撕!” 上衣被撕破的时候她脑袋都懵了,低头直接就发了疯用力咬人。 她四肢被人禁锢着,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咬人,被咬中的人吃痛,松了松手,她趁机用指甲抓人。 有时候人疯起来是很恐怖的,闵茜疯起来,那几个男人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就那样被她硬生生地钻了出去逃开了。 她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扯掉,身上就剩下一件胸衣,裤子被褪到一半,她也顾不上,直接拉着就跑。 人的潜能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激发出来,没有被人按着那样扒衣服的时候闵茜满眼都是绝望,可是现在被人脱了一大半的衣服,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就算是眼泪模糊得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只是跑。 但是她到底是弱势一方,没跑几秒钟就被两个男人一人拉着一边直接就按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这一次那些男人也不跟她废话了,一个人抱着她提了起来一个人直接就扒她的裤子。 双腿被暴露出来的时候闵茜觉得自己已经绝望了,身上的唯一一件胸衣也被人直接就扯了下来,那些手就那样摸上去。 她抬着头看着那朗朗乾坤,突然之间就笑了出来了,在内裤被扒下来的时候她闭着眼睛用力地往自己的舌头咬下去。 咬舌自尽很难,真的很难。 鲜血冒出来的时候她也还喘着气,只是有人发现了她的异样:“等等!她是不是咬舌了?!” “咬就咬,这箭都在弦上了,还能不发?!” 听到他们的话,闵茜真的是绝望了,她没有张开眼睛,也能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嘭,嘭,嘭——” 78.你欠我的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动作微微一顿,睁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的joke正跑过来,身边两个人的手都被打中了子弹。 那些围着她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原本还按着她的手顿时就撤了,闵茜摆脱束缚之后捡起地上的衣服直接就跑向了joke。 她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张嘴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浑身一丝不挂,手上拿着的衣服也只是挡了前面。 joke在她扑过去的时候张手抱住了她,在她张嘴咬下肩膀的时候沉沉一哼,大手摸着嘴角,粗粝的掌心就那样沿着她的脸一直晚上,最后摸到她凌乱在额前的头发,双手拨到额头后面,低头用力吻下了她光洁的额头:“别怕。” 她浑身都是颤抖,咬下去的那一口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整个人瘫在他的身上,唯一用力的地方就是她的牙齿了。 所有的情绪就被他那么两个字撩拨得失控,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口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她也不松口。 joke松了松,她以为他要放开她,惊得连忙抱紧,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先把衣服穿上。” 闵茜整个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joke,只是呐呐地点了点头,松了松手,任由对方换了个姿势抱着她到一棵大树后面。 胸口被碰到的时候她才动了动,低头一看发现对方正在帮自己穿衣服,她浑身一僵,颤着手拿过内衣:“我自己来。” joke没有说话,只是松了手,将外套披到她身上先让她挡着。 内衣的扣子已经被弄烂了,她只能在身后打了个死结,刚松手,joke已经拿着扣好扣子的衬衫从她头盖了进去。 衬衫也好不到那儿去,上面的两颗纽扣也被撤掉了,敞开的领口足够露出一大片的春光。她默不作声地将外套拿下来穿上,将那牛仔衣的外套铁扣一颗颗全部扣了起来。 穿裤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joke曲着膝盖抱在身上,她低头看着他低头的侧脸,他正在帮她拉着牛仔长裤往上穿,凌厉的侧脸沉寂得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她却只觉得那些难堪和委屈就像是一张张湿了水的纸巾,盖在她的脸上,呼吸就那样一点点地被夺去。 那粗粝的指腹在拉拉链的时候碰到她的小腹,她微微一怔,他已经帮她穿好裤子,抬头看着她。 那双黑眸想来都是沉寂冷厉,深不可测得让人恐惧,可是对上的那一刻,她第一次生出无边的怨怪。 本来控制好的情绪骤然爆发,她疯了一样又踢又咬:“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他本来就是单腿撑在地面上,一只腿抱着让她坐着,她突然又踢又打的动作,一下子两个人中心不稳直接就摔在了地下。 闵茜后背直接就磕在那枝干错乱的地面,磕得她后背生疼。她闷哼了一声,被joke伸手抱着后背起来的时候她揪着他的衣领就咬上了他的脖子。 那大动脉的跳动在她的嘴唇狠烈的蹦了一下,她抬手用手背抹去自己嘴唇上的鲜血,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毫无畏惧:“这是你欠我的!” 刚才的那一场挣扎和周旋耗去了全身的力气,而刚才那用力的紧揪更是将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她刚说完这句话,人就已经两眼一闭,直接就晕倒了。 盯着她的黑眸微微一动,抬手穿过她的身后和腿弯,打横抱了起来。 两个人出现在黑方那一群人中的时候,那三个被打中手的男人正在包扎,黑方没有说话,joke也没有说话。只是那几个始作俑者都下意识地自己走远,连看都不敢看闵茜她们一眼。 闵茜从来没有这么的难熬过,身体难受,精神也受着折磨,她浑身又酸又痛,脑袋又沉又重,偏偏她闭着眼睛就想起来自己被撕光身上衣服的那一幕。 “起来,把这个喝了。” 耳边有人在说话,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人扶了起来,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牙齿不知道被什么撬开,嘴里面渗进一些难喝的东西,顺着她的喉咙进去,她一阵恶心,无意识地推了推,张嘴只想吐。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眼睛睁了睁,软进了人的怀里面,她抬了抬头,只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便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要!不要!走开!滚!” 这一个多月以来,闵茜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掉到绝望的深渊里面去了,却没有想到,那深渊一个比一个深,每一次她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最绝望的时候,她总会遇到更加绝望的事情。 那些男人恶心的触碰,还有脸上淫秽的笑容,她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想起来。 她想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开来,一个又一个,有人按着她的手,有人按着她的腿,她的衣服一下子就被剥光了,她的呼救就像是那些无用的广播一样。 “不要——!” 是夜,那尖锐刺耳的叫声划破了外面的寂静。 闵茜半坐起身,揪着自己的衣领,眼睛被房间里面白亮的灯光刺得发疼。 她一抬头,就看到那小窗口前正抽着烟的joke,对方正回头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蒙着眼睛看得有些不太清晰。 她缩了缩自己的身体,拉着被子往后靠,直到背后抵上那冰冷的墙壁,她才停了下来,看着男人手上袅袅的香烟,“这是哪里?” “旅馆。” 她呐呐地看了一会:“他们人呢?” “睡觉。” 闵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躺下抱着自己睁着眼睛看着她隔壁的枕头,被子下面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如果现在有一把枪,她很想过去把那些人都毙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如果说她被人刨光的时候是绝望的,她现在也好受不到哪儿去。尽管知道joke完全没有那样的立场去帮她做些什么,可是她在得知那些人还好好的时候,心口还是忍不住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那样,又涨又痛。 她侧着头,眼泪往着一边的方向流,她的左脸完全被沾湿,左边的鼻子塞得完全不能呼吸,从一开始地默默流泪,渐渐低却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细小的抽泣已经完全不能够满足她的情绪发泄。 最后她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 这一夜注定了无眠,身边的床榻陷下去的时候她直接就转了个身,睁着满眼的泪水看着那不过十多寸大小的窗口。 阳光打在眼睛上面的时候她才眨了眨眼,一整晚没有闭眼,现在的眼睛又涨又痛。身旁的人已经起了身,那一件事情之后他们之间就好像回到了最初。她从一开始的恐惧到渐渐的大胆,再到现在的回归当初。 她不是害怕joke,她只是认清楚了一件事情。 走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几个人,黑方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早。” 她没有说话,平淡地错开视线看着joke的后背。 大概是joke那一天的那几颗子弹吓到了那些男人了,他们一路上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跟在他们的身边,视线也不敢乱放。 闵茜什么都没有说,坐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弄来的车子上面,刚扣好安全带,一旁的joke突然之间开口:“等一下看我手势,我做这个手势的时候,你这样往前跑就好了,知不知道?” 她的双手还拿着安全带,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中一紧,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问。 她现在唯一奢想的就是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段时间,安好地回到自己的家人的身边,继续当她的闵家二小姐。 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意她的反应,只是见她扭头看着车窗外,也没有说什么,踩下油门将车子启动跟着前面的两辆车子。 她不知道joke等一下想要做什么,但是她能够猜到,等一下的事情可能很危险,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而黑方他们却有十个人。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从小镇开到了比较郊外的一些厂房区。 她看着周围都是仓库的建筑,眉头皱了皱,前面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joke也跟着踩了油门刹了车。 闵茜的身体往前倾了倾,侧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joke,他刚好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眼,他已经下了车,绕到她身边等她下车。 推开门的时候闵茜有些不解地看着joke动作,直到确认对方的意思是自己所想的意思的时候她才伸手被他牵着。 男人的手心厚实而温暖,她的手心又软又虚,满满的汗水一下子就沾到了对方的身上。 joke牵住她的手的时候突然低头看了她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说,她却惊觉自己居然看出了他在安慰她。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有些惊悚,只是黑方他们并不给时间她来缓和,十多个人走到他们跟前,黑方对着joke微微甩了甩头:“走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好货。” 79.保命而已 闵茜听得眉头直皱,她自然不会相信黑方口中的好货是正经商人口中的正经好货。 她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等joke把门打开,她看到里面一堆堆的枪支弹药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 她被惊得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往后一退,直接撞上了身后的joke。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的手,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道:“现在慢慢往后撤,看我手令。” 闵茜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看着joke的口型,半响她才呆滞地点了点头,看着黑方他们一行人的兴奋,慢慢地挪着步伐往后退。 可是她还没有退了几步,身后突然被冰冷的枪口抵住,闵茜浑身一僵,整个人僵直在那儿不敢动了。 “走!” 身后的人用枪直接推着她往前,没几步她又被推回joke的身边。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屋子里面都是武器,随便一件就足够让她成为马蜂窝,而且对方人那么多,可是joke和她就只有两个人,偏偏她还是一个拖油瓶。 joke见她被逼着退了回去,但是没什么惊诧,只是伸手将低着她背后的枪口挪开,伸手将她抱到了怀里面。 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在怨恨这个男人让她经历那些,可是现在,她却只能依靠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变化,闵茜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被这种非人的经历折磨得自己的心理都快非人了。 她紧紧地拽着joke的手,抿着唇抑制着自己的害怕。 “joke,难道你的老大没有告诉你,凡事不要留活口吗?” 黑方拿着枪正瞄着她们,他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洋洋,手按着扳机,“再见——嘭!” “啊!” 闵茜下意识地闭着眼睛尖叫,却发现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被黑方耍了。 joke低头看了她一眼,大拇指突然在她的手背按了按,她抬头看着他,抿了抿唇,低着头,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心安。 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面,后背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膛,隔着衣物,她能够听到对方沉稳的心跳声。穿透衣物和皮肤,传到她的脉搏,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一声声地急促起来,却莫名地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害怕。 “黑方,你这是出尔反尔?” joke抬头看着前方的黑方,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黑方突然笑了,“joke,难道你的老大没有教你,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留活口吗?” 闵茜自然听出了黑方是什么意思,这种交易,传出去被捉到了,足够黑方牢底坐穿。 joke难得动了动嘴角,有几分讽刺:“我做事情,出了名凡事留一手。” “你什么意思?!” 黑方显然也没有料到joke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有些急了。 “你仔细听听,有什么声音?” joke拉着她往后退开了一步,闵茜有些不解,他已经从口袋里面拿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出来。 黑方那边的人也有些乱了:“黑爷,是遥控炸弹!” 黑方脸色顿时就黑了:“你什么意思,joke?” joke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小巧的遥控器,抬头看着黑方凉凉地说到:“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不喜欢被人掌控局面,我喜欢自己掌控局面。” 黑方脸色一青,看着joke的表情似乎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样:“你想怎么样?!” 闵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有些想笑,她低着头,咬着唇忍着没有笑出声。joke却突然之间掐了掐她的手心,她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对方,他松开了环着她的手,将她往身后一推,错身间,用仅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口:“待会儿出门后右跑,有一辆车子。” 他没有说全,只是点到即止,闵茜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自己的手背完全松开前也按了按对方的手背,表示自己明白。 她刚站到joke的身后,就听到joke沉声开口:“不想怎么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为难她。” 黑方突然间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冷笑:“呵呵,到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知道怜香惜玉。” 闵茜被黑方的话惊了惊心头,她抬头看着跟前的男人的侧脸,只觉得心口有种说不清楚的情愫在蔓延。 他让她跑出去开车走,那么他呢? 她第一次生出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她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想说一起走,却在他回头对上他那双黑眸的时候,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炸弹我可不止放了一个,从这仓库到外面,一路上我都放了。只有你想在哪儿爆,就看你的了。你放她出去,我可以挪到门外,这仓库的东西至少还能保住。” 黑方爆了句粗口,双方对峙了大概一分钟,最后还是挥了挥手,让那个拿着枪站在他们身边的人放闵茜走。 闵茜没有立刻跑,她没有那么笨,怎么知道后面有没有人埋伏,万一没跑几步刚离开joke的身就被人捉了去要挟joke,不管她利用价值多大,那局面对她来说都是不好的。 而显然joke和她想的是一样的,他没有回头,却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地跟他一起往后退。 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每退一步闵茜就觉得自己的脚重几分。 直到两个人完全退到了门口,joke才松了她的手,低声命令道:“跑!” 她听到他的话拔腿就跑,可是刚跑没几步却忍不住停下来看他,他没有回头,闵茜一咬牙,按着他跟自己说的路线跑。 “好了,你的心尖肉跑了,现在说说你想怎么样!” 黑方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好不容易拿到一批货,可是这货能不能真正的用上,还得靠对方。 他原本还想着等自己看到货了,确认没有问题,就把这个一路上他都看不爽的joke给灭口了,顺便玩玩那个碰都不让人碰的女人。 只是没想到,自己反倒是被人阴了! 好几个枪口对着joke,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异色,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下的遥控器:“你们想要这个,而我想要安全的离开。” 黑方想都没想就回了:“这个简单,你把遥控器放下,我自然放你离开。” joke没有说话,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双方坚持了一会儿,最后黑方的耐心耗光了:“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把遥控器给你们,你给我当人质。” 大概被人骑在头上欺负说的就是这样了,黑方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可是抬头看着前方的男人,最后还是咬着牙上前去:“你想保命而已,行!” joke勾了勾唇,没说什么,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在对方抬腿的时候微微一侧身,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就在黑方的腿上划了一刀,然后直接就抵在了黑方的脖子上。 黑方吃了个闷亏,这一次不敢动了,只是低头看着他手上把玩着的遥控器:“joke,你可不不能说话不算数。” joke看了他一眼,抬手就将遥控器抛了过去,拖着黑方往后跑。 闵茜顺着joke的指示跑了没五分钟就看到车子了,只是那是一辆越野车,她的身体矮小,有些难启动,好不容易启动了,开了几下车子横冲直撞得都把自己吓到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joke在她提出她开车时拒绝她的话,闵茜有些庆幸joke拒绝了,不然两个人真的冲入悬崖了。 她的车技真的不是很好,而且没有开过这种车,幸好这里没什么人,场地又宽,试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是能操纵了。 身后的枪声吓得她手抖了抖,方向盘都差点儿乱了,她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倒回去找joke的时候,她已经在后视镜看到joke。 闵茜想都没想就推开车门,自己跳到了一旁的副驾驶。 joke拖着黑方,到车尾的时候将他踹倒在地上,然后就着闵茜推开的车门跳上了车。 车头在joke跳上来的时候晃了晃,她看了看他,“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踩了油门车子直接就开走了。 身后追来的人子弹打在车框,那碰撞激出来的火花吓得她缩了缩脖子,连忙收回视线不再敢往后看,joke却突然之间扔了个小巧的遥控器给她:“我在他们的车子按了炸弹。” 她微微一怔,看着他神色复杂:“这样,会不会惹上大麻烦?”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车子一个急转弯,直接上了大公路:“你忘了前天的事情?” 闵茜浑身一冷,低头看着那小小的按钮,那么的多人的性命掌握在她的手上,她想起了沈琪琪,想起她死的时候还不瞑目的双眼。 她第一次生出了杀人的念头,因为那些没心没肺的亡命之徒。 她紧紧地握着那遥控器,手心满满都是汗,身后突然传来车子的声音,她看了看后视镜,侧头看着joke有些急:“他们追来了?” joke倒是不急不躁,点了点头:“不忍心?” 他话音刚落,后面的人直接开枪打掉了她那一边的车头镜,闵茜被那突然的子弹吓了一跳,她抬头看了看后视镜,一咬牙,闭着眼睛按下了按钮。 80.不一样了 “嘭!” 巨大的爆炸声,她扭过头,隔着那车后的玻璃,她能看到那车子爆炸的火光冲天。 身后的车子没有再追上来,抬手将手上的按钮扔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心口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爽快,浑身就好像舒爽了一样,她甚至还笑了,这么多天她第一次笑了。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候后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她扭头看着joke:“接下来去哪里?” “不知道。”说完,他直接跳下了车。 闵茜愣了愣,也跟着下了车。 两个人在一家旅馆住了下来,这么多天闵茜第一次洗澡,她拿着肥皂不断地搓着自己的身体。 那一天的事情就像是一个烙印,尽管那些人已经被她亲手葬送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些人的手摸上她大腿、胸口、腰侧的恶心感。 头顶上的热水接连不断,她洗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才将肥皂放了回去,关了水,开始穿衣服。 她擦着头发走出去的时候joke已经回来了,视线从桌面上的食物移到了她身上,抬手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进了浴室。 热烫烫的汤水和食物,闵茜从来没有觉得就一碗热汤那么重要,她的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可是现在看到那热烫烫的粥,她端起来直接就喝了一大碗。 人果然都是犯贱的,以往闵茜生病的时候,什么都不吃,就靠吃几颗营养片吊着,一次感冒下来,就短短的一个星期都能瘦五六斤。 这一个多月被饿多了,胃口再不好,她也做不出不吃的决定。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闵茜看着那些男人的手,她怎么都推不开,他们看着摸着她的小腿往上,摸着她的小腿,她的腰,她的胸口,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些人一点点地侵犯。 “joke!” 灯亮起来的时候闵茜才发现自己在做噩梦,她刚一睁开眼就对上那黑色的双眸,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正面对面地睡着,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拽着人家胸口的衣服。 她有些讪讪地松了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汗水。 两个人靠得有些过分的近,对方的气息轻松的就将她包裹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跳的有些快,下意识地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joke却突然之间伸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勺,急促而灼热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睁着眼睛怔怔地对方的双眸。 “闭眼。” 他松了松口,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闭上了眼睛,全身的感官好像突然之间被调动起来了一样,她闭着眼睛,却从未像此刻这么清晰地感觉到那贴在自己胸口上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就好像要跳到她的心里面去一样。 闵茜觉得有什么正不受自己的控制在疯狂的滋长,她抬起手似乎想要反抗,可是落在对方的肩膀上,不小心摸到前天自己咬下的印子,那反抗的双手却突然之间抱在了对方的身上。 被充实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停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着那张骨骼分明的脸,扣在他肩膀上的手禁不住顺着他的脖子摸了上去。 “怎么办?joke,怎么办?” “什么?” 他难得喑哑着声音回问她,她却闭了眼睛,抱紧他,抬起身体去迎合。 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你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joke已经不在床上了,她隐隐地听到洗手间那边传来电话交谈声 闵茜坐了起来,床上凌乱的一切彰显着昨天晚上的疯狂,她低头看了看被子下盖着的自己,那些大大小小,浅浅深深的痕迹都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的放纵。 明明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她却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随着她心境的变化所有的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joke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好了,她一抬头就对上对方投来的视线,闵茜突然觉得有些局促不安,连忙转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穿上就冲进了洗手间。 这是闵茜第一次感受国内火车的拥挤,人还没有上火车,只是在候车大厅里面,就已经被地上坐满的人吓到了。 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joke去了洗手间,她哪里的都不敢跑,就只能站在那儿。 有些人背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从她身边匆匆走过,直接就撞在她的身上,她好几次踉跄了都差点儿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总算看到joke,她一高兴,这时候正好广播,某一辆列车要到了,原本在她身旁的好一些人都突然之间蜂拥起身,她还没有来得及抬腿离开,就被人挤着在原地左晃右晃。 有个女人拖着二十多寸的行李箱,手上还拎着一大袋的东西,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从她的身边过,箱子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闵茜脚踝被撞得吃痛,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就扑着向那个女人身后的一个老人撞去了。 她伸手想要捉着些什么,可是身边的人都跟泥鳅一样,她双手抓了几下,什么都抓不住,她只能大喊:“大伯,快走开!” 可是人太多了,那大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耳背,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卡在那儿慢吞吞地等着前面的队伍。 闵茜觉得自己这回惨了,手却突然转到了一个人的衣襟,还没来得急看清楚是谁,就被人拉了起来。 她抬起头,才发现是joke,脸上一烫,有些讪讪:“谢,谢谢。”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拉着她挤出了人群,在一旁的墙边靠着。 闵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的火车票。大概十分钟之后,广播又响了起来,她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票,确认是他们的列车之后,有些兴奋地拉着joke:“到我们了!” 她二十多岁了,没坐过一次中国的火车,自然是好奇的。 结果发现自己怎么拉身边的人都不动,反倒是自己被人伸手直接拽了回去。 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joke难得看着她开口解释:“人太多了,先等等。” 她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果然看到一大堆的人向着他们的检票口蜂拥而去。 闵茜真的是第一次感受中国火车的拥挤,他们买票的时候已经没有坐票了,就只有站票,上了火车之后闵茜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儿长知识了,到处都是行李,走哪儿哪儿都是人,有些没有买到坐票的人家还自带小板凳。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joke,他难得皱了皱眉,两个人被前面好几袋行李的大爷卡在那儿怎么都动不了。 后面不知道谁在挤,她直接被别人的行李撞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就扑倒joke身上去了。 joke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看着身后的人有些无辜,身后的那人不断地道歉,最后说得闵茜都不好意思了。 幸好他们的站并不是很远,不过四个小时,列车开的时候总算能走动一下,她紧紧地跟着joke到了一截比较空的车厢站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气质实在是和火车这个交通工具一点儿都不搭调,闵茜总觉得他们站在那儿总是有人看他们。偶尔有人经过他们去上厕所,比较年轻的男人还回头看着他们吹口哨。 她站在那儿,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往joke的身边靠了靠。 “哟,哟,疼!疼!疼!大爷,松手,大爷,松手!” 她刚靠过去就听到身边有男人在叫唤了,闵茜有些诧异,转身才发现joke捉着一个男人的手腕,显然是用了力的,不然那个男人也不会脸色都白了。 那男人一喊,整个车厢的目光都放到她们身上了,闵茜拉了拉joke,示意他别冲动,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松了手。 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是个欺善怕恶的,见joke松了手,突然之间握着自己的手腕耍赖:“哎呀,杀人啦!杀人啦!我手都断了,我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至于把我手腕弄成这样吗?!” 闵茜第一次见识这么撒泼赖皮的人,她看着那个男人,又回头看了看joke,对方显然整张脸都冷了不少。 她生怕joke会在这火车上打起来,拉了拉他衣角:“要不我们换个车厢吧?” joke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最后点了点头,谁知道那个男人却得寸进尺:“走了?!把我手凹断了就想走?!” 闵茜自己都有种揍那个男人的冲动,而joke的动作显然比她还要快,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抽了口气,看着joke伸手向那个男人。 “啊,杀人拉,杀人啦!!” joke直接就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直接就伸进了男人的大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了好几个钱包。 这下子情况一下子就扭转了,那个原本还嚣张的男人开始挣扎想逃,甚至低头求饶,joke也不说话但也不放手。 81.好奇罢了 闵茜看着,只觉得解气,车厢里面已经有人开始喊捉小偷了,joke突然拉着她的手,将那个手上的钱包一扔,拉着她走向别的车厢。因为joke的动作太突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扭着头却看到身后那个男人被好几个男人围着摁在了地下。 她张了张嘴,她已经被joke拉着过了第二个车厢,列车上的警务员赶过去,那些议论的声音几乎是一直跟着他们走的。 列车到站的时候她站着靠着joke几乎要睡着了,广播突然响了起来,joke刚好也站直了身体,她脑袋突然往后一撞,酝酿出来的那么一点儿睡意顿时就没有了。 一下列车就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出了站才发现居然也有人在接他们。 她看着joke对着站口站着的一个男人点了点头,闵茜半响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实在不能怪她反应迟钝,而是他们两个人这样一路走来都是只有两个人,这样突然之间就坐了趟火车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却多了一个人,她实在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一直都以为joke是那种独来独往的人,就连一开始绑架她看着她的人也是和他并不相熟的,大概也是随便找来的,不然也不会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撤了,自己一个人守着。 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因为夜色太暗,她看不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只是隐隐约约看到那个男人的右侧脸,大概也是个比joke大不了多少的男人。 “闵小姐,你好,我是roe。” 就在她有些走神,那个男人却突然之间走到她跟前,伸手向着她打招呼。 闵茜抬起头,这时候才看到那男人鸭舌帽下面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微微一惊,但是这些天的经历让她对事情的接受能力强了不少。 roe的左脸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从颧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右脸,尽管脸上留了胡渣,但是还是遮挡不住。 她愣了愣,虽然有些惊讶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还是伸手握了上去:“你好。” roe看着她笑了笑,转头拍了拍joke的肩膀:“来吧,先在这边住几天再说,他们应该暂时还找不到你。” 她总觉得roe的话藏了很多事情,但是闵茜看了看joke那冷厉的侧脸,最后还是将嘴边的疑问咽了下去,什么都没有问,跟着他们上了一辆二手的别克。 roe在前面开车,joke在副驾驶上闭目什么都不说,她一个人坐在后面的位置,总觉得roe好像老回头看她。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来的时候闵茜终于忍不住了,在roe又一次回头看她的时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不是有些什么东西,或者,我跟你哪个熟人很像?” roe看着她突然笑出了声音,视线在她身上似是而非地停了停,然后逆时针的方向移动落在一旁闭目不说话的joke的身上,最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别介啊闵小姐,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 闵茜刚想开口问他这是什么意思,roe已经踩油门往前开去了。 roe没有再看她,她却被他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浑身都不舒服,只好扭开头看向车窗外面。 车厢里面很安静,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外面的那些霓虹灯飞逝而过,她突然觉得有些困意,头点着点着竟然就那样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来了,路灯透过前面的车窗打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闵茜揉了揉眼睛,发现车厢里面就她一个人,她心中一慌,连忙推开门下车,视线落在远处那大树底下的两个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刚想开口叫他们两个人,却在听到roe的话之后硬生生停了下来。 “你这样又何必呢?现在他们都在找你,带上她,危险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等那边解决了,我会放她走的,现在不行,不带着她她走出去就没命。” “呵,我什么时候见你这么仁慈过?!” roe抬手锤了joke的肩膀,因为低着头,闵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joke只是抬起手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上的香烟,然后扔在地上踩灭,没说话,只是回头,不期然对上闵茜的视线。 她突然有些慌乱,讪讪地笑了笑:“我——” 她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她确实不是真的有心要偷听的,但是她刚才明明要开口打断他们的话了,却硬生生停了下来却听他们说什么,这其实和偷听没什么。 roe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吹了个口哨然后越过她超前走去。 她看着joke,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急躁,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joke凉凉地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对着她开口:“走吧。” 闵茜愣了愣,连忙转身追上去。 r市只是一个三线城市,经济不算是很发达,再加上他们下车的区域不是市中心,所以入住的旅馆也是三星级的家庭旅馆。 走进房间之后joke直接就脱了上衣拿着roe准备的衣服就进了浴室,剩下她一个人还拿着门把站在门口那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有些拿捏不准joke有没有因为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不悦,只能翻出roe准备的衣服抱着坐在床边犹豫到底要不要坦白自己其实也没听多少。 虽然说这么多天以来joke也没有可以隐瞒她什么,但是她也知道,他也极少让她知道他的事情,这一次无意听到他和roe的交谈…… 她正想得出神,就连对方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有发现,直到她一滴水滴在她的胸口,她才惊醒过来。 一抬头,正看到joke*的上身正悬在她的上方,他弓着身体越过她去拿她身后床头柜上的香烟和打火机。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夹着一根烟直接就点燃了起来。 闵茜看着他只觉得心跳得极快,重重地咽了口口水,才呐呐开口:“那个,我不是有心听你们说的话的,我也没听多少句。”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她说话,只是吐了口烟雾,拽着她就将她推了起来:“去洗澡。” 她连忙点头,抱着衣服一边应着一边进了浴室。 五月多的r市还残留春天的气息,夜里里面有几分冰凉,热水打在身上,她只觉得自己站了大半天的双腿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她洗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头长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用心地清洗过。 即使是昨天joke同样地带着她住进了旅馆,也顺利地解决了黑方那些人,可是她还是隐隐地觉得不安,没有离开你个鱼目混珠的地方,她洗个澡都不会觉得安心。 小旅馆不好的一定就是设施很不完整,她半腰的长发没有吹风机解决,估计得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够干。 她一向都不太敢用这些地方的毛巾和围巾擦身体,不是洁癖,只是这些规模的小旅馆,消毒问题很成问题,而这种价钱的小旅馆,又恰好是很适合情侣或者什么来开房的。 joke也不用,很多时候对方洗完澡她进浴室看到的那些毛巾围巾都是安好地放在那儿的。但是对方是男人,他就算是浑身都是湿的走出去没一会儿也能自然干,可是她是女人,穿上衣服浑身都湿了。 但是没办法,条件有限。 闵茜只好用那些毛巾和浴袍擦头发,对着那镜子擦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摸到自己的头发没有再滴水。 她把摸了摸头发,决定站在窗口前自然风干。却没想到自己一拉开门就被人拽了过去,抱着转了几下就被joke压在了床上。 凌厉而粗重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发蒙的,手上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她身上的被沾了半湿的衣服直接又被他拽了下来。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一开始她的手还挡着想反抗,可是没几下自己的命门就都被他一一掌握了一次。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却已经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到抬手抱着他开始迎合他的动作了。 joke进入的时候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一次的前戏并不足够,虽然她底下并不是很干涩,可是以他进来还是有些难度。 闵茜被他挤得有些吃痛,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推了推他:“疼——”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直接就用唇封住了她的口,手按着她的腰又重又快的进进出出。 她整个人被撞得带着那廉价的床铺都摇摇晃晃,难受的疼痛被他用吻堵了回去,她只能曲着手指捉着他的后背发泄。 却不知道她的手劲越大,他的力气也越大,闵茜渐渐地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难耐,整个人从开始到结束都不是不怎么清醒的。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不断地开口让他停下来,他却变得越发的狠快,她被刺激得浑身都痉挛,抱着他眼泪都出来了。 “够了!够了!恩——joke!joke!” 她胡乱地抓着他,嘴里不断地求饶,他却突然之间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一双黑眸紧紧地看着她。 82.猝不及防 那里面太多的情绪,可是却没有一种是她能够看得明白的,闵茜一边承受着他给予的激情,一边揣摩着他心里面的想法,却不想,突然之间听到joke开口—— “闵茜,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话落,他突然之间退了出来,将她撩拨到一个瘙痒难耐的境地,然后还没等她张口,就那样从进口重重地撞了进去。 “嗯~!” 那样猝不及防的重击,以及那猝不及防的问题,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那么一瞬间就好像停止了一样。 她被他直直的看着,只觉得那视线仿佛能够没入她的眼球到达她的思想深处。 闵茜浑身一颤,捉着他肩膀的手倏然一紧,闭着眼睛微微仰着身体,四肢都痉挛起来。 她扣着他的肩膀,微微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湿的头发在她*的后背散开,贴在她的身上,有种缓解那燥热的冰凉。 许久,joke放开了她,起身下床走进了浴室。 闵茜坐起身,听着不远处浴室里面的水声,抬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害怕让joke知道。 她觉得自己有病,居然会喜欢上绑架自己的人。 浴室的传来了门锁的声音,她连忙跳下了床,拿着毛巾跑到了窗口。 joke走了出来,她没有回头,却仍然能够感觉到他看了她一眼。 她连忙拿毛巾擦头发,镇定地站在那儿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那毛巾下的手在颤抖,抖得让她的心也跟着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闵茜看着床上另外空荡荡的一侧,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色复杂地盯着joke的位置看了半响,才下床洗漱。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人拿着包子来来往往,突然之间有些饿。 门突然被敲响,闵茜被吓了吓,她走过去开门前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谁?” 这么些天,她已经从一个完全没什么忧患意识的千金大小姐变成走到哪儿都居安思危的逃难者了。 现在房间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joke不在,她更加不敢贸贸然开门让人进来。 “是我,roe。”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开了门让roe进来。 roe一进门就将早餐给她放到桌面上,回头环着双臂看着她若有所思:“倒是没想到你还挺会防人的。” 闵茜被他盯得心里面有些发毛,虽然说这一个多月跟着joke风里来雨里去的,也算是见识过场面,他脸上的疤虽然吓人,但是也不至于吓坏她。可是他现在那样盯着她看,她心里面免不了发毛。 她拿起桌上的早餐,转开了视线,拿出一杯豆浆抿了一口:“他去哪里了?” “有些事情要办。”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到时roe,见她就这样收了口,反倒是有些好奇:“你就不想知道他去干嘛了?” 闵茜咽下口中的包子,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roe一样:“好奇啊。” “那你怎么不问?” “我问了你会说吗?” roe看着她眼眸带着几分诧异,闵茜没有管他,拿着包子站在窗口。 刚才看别人的时候自己饿死了,现在自己有吃的了,她终于不用挨饿了。 roe在房间里面站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他人刚转身出了房间,闵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过去把门的防盗锁锁上。 她总觉得这个roe话里面有话,跟他说话就像是打太极一样,很难受。 joke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哪儿也不能去,房间里面有电视,开了之后才发现只有雪花可以看。 闵茜气得想把电视砸了,可是拳头挥下去发现痛的是自己,最后还是躺在床上熬日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四天,roe每天都会给她送吃的,有时候是包子,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饭。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和她说一两句话搭理她,后来几天他一句话都不说,放下吃喝的东西就走了。 闵茜有些烦躁,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终于拉住了roe:“他去了哪里?” roe一改常态,看着她的视线甚至是有些冷的:“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 她被他的话噎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面,抬手就将他送过来的饭菜翻倒在地上,看着roe浑身都发冷:“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她是这样说,然而她的动作比她说的做得还要快,她话音刚刚落下,人就走了出去,只不过刚出门口就被roe拽了回去,他的力气大得很,她整个人就被摔在床上,那质量并不怎么好的床垫,人被用力摔下去的时候,后背撞得她发痛。 roe似乎也生气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死不要紧,不要连累我们!” 这几天以来天天吃了就睡,没有一点目标和盼头的生活折磨得她的脾气很狂躁,听到roe的话她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什么意思?”她起身拽着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畏惧:“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一点!” 男人脸上的原本恐怖的伤疤现在变得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她此时突然发现,原来由始至终,她最害怕的男人是joke! 女人的力气向来就比不过男人,闵茜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拽着roe的衣领,可是对方不过一只手就将她两只手扒拉下来,用力一推她整个人又摔回床上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眼的睥睨:“真不知道你哪里好了,除了会拖后腿就只会发脾气了!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在黑方那些人手中!”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闵茜怔怔地看着他关上的房门,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莫名其妙地想到几天前的那个晚上,joke第一次那样急促而没有任何预兆就拉过她开始上床,甚至那即将*时所问出来的问题。 她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大胆而不可置信的想法,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左胸腔那猛烈的跳动声。 她抬手按捺着胸口,可是越是按,手心触碰到的心跳就愈发的急促。 一旁是被她怒气扫下的饭菜,摔在一旁菜汁到处都是,她怔怔地看着,许久,才起身拿纸巾去收拾地上的凌乱。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之后,她和roe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关系冷到了冰点,原本他早中晚还些有温度的吃喝给她,现在就只有中午的时候他才敲开她的房门,然后扔下一袋乱七八糟的零食给她。 闵茜有些后悔那一天自己的冲动,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却还要遭受roe这样的虐待。 这让她很不爽,可是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她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面,身无分文,甚至连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都没有。 她想过逃跑,可是最后还是被现实所屈服了,或者说,她在等,等一个跃跃欲试的答案。 这种漫无目的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joke终于出现了,他推开她房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 闵茜刚跳下床就被他迅速钻进浴室的动作吓愣了,人站在那儿有些哭笑不得。 joke出来后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他一边擦着板寸长的头发一边开口:“我送你回去。” 这是他消失了八天零六个小时候回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闵茜整个人僵在了那儿,那预想盼望了很久的一天终于到来,心底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她甚至呆滞地站在那儿许久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房门被敲响,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懵,连忙点了点头,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 roe走进来的时候她刚好穿完外套,鉴于两个人之前的针锋相对,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好,甚至开口的话也带了几分嘲弄:“恭喜你闵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就是苦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joke横过去的一眼打住了,roe收回视线,没有再看她,只是嘴角斜着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讽刺。 闵茜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joke:“我可以了。”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roe:“你可以走了。” 于是roe就走了,三个人一同出去的旅馆,只不过roe向左,她们向右。 这里离a市几乎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距离,所以当joke带着她去火车站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得坐多久的火车才能到a市啊,实在不是她娇气,而是几十个小时的火车不是说坐就坐的。 joke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只是什么都没有说,买了票后就带头坐在候车区里面闭眼候车。 闵茜总觉得消失了几天的joke回来之后好像变了,对她的态度好像比以前越发的冷淡。 她看着他闭着眼眸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那一个夜晚,她现在有些质疑自己当初没有开口回答他问题的决定了。 两个人一直沉默,这种沉默持续到一批人突然之间闯了进来,然后假寐的joke睁开眼看了一下,最后嘴里面低低咒了一声:“*!” 83.针了一下 闵茜抬头刚想看过去,手腕就被joke狠狠地拽住,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视线,头转着看到身后一群穿着统一的夹克衫的男人面目冰冷地一个一个人地盘查。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她还在惊惧和错愕的时候就已经将她从一旁的座位上抱了起来,被他双腿分开坐在他的大腿上。 闵茜刚收回视线,就看到他越来越近的脸庞,然后是不容抗拒的吻。 那双凌厉的黑眸正紧紧闭着,冰凉的唇瓣落在她饱满的双唇上,挣扎着刺激和危险的亲密让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步调一致的脚步声来临的时候她抬起手,紧紧地抱着joke,微微张着唇让他的舌头进来挑弄自己。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吻,沉醉而不自知的暧昧让周围的人的视线都紧紧地凑了过去,那些人瞄了一眼,轻蔑地勾了勾唇,便快速地向前盘查。 渐渐得,闵茜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软,她搂着joke的手也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皮骨支撑的软肉一样贴在他的身上。 耳边是双方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她闭着眼睛,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和眼前这个亲吻着她的男人。 大概过了一分钟,扣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松,她回过神来,在她唇上辗转的唇瓣已经撤离,她抬起头,双眼还带着没有散尽的激情,看着那一双眼眸里面清冷的清醒,闵茜仿佛被人当头一棒。 她浑身一震,松开了搂着他的手,抬腿想从他身上撤下去,却被他紧紧地按着后颈,整张脸迫不得已地贴着他的脖子上扭起的动脉:“还没走。”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却和往常一样的冰冷清楚。 闵茜没有再动,四周的人开始对他们刚才炽热的行为评头论足,她闭着眼,贴着他的脖子有些放肆的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睡着的,被叫醒的时候他还在joke的怀里面,她揉着眼睛思绪不清地问他怎么了。 他紧绷着唇线没有说话,只是没一会儿闵茜就知道怎么了,广播正在提醒她们的列车已经到站,相关乘客要去检票上车了。 她从他的身上站了下来,整个人都还有男人怀抱的气味,她站在原地,被四面八方包裹的空气凉了凉,有些怔忪。 走神间,joke已经抬腿走向检票的队伍。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似乎还有男人脉动的频率在跳动,再抬头,joke已经走出了十多米远。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抬腿连忙追上去。 上车前她突然有种抬不动腿的无力,她不知道自己抬腿走上那一辆火车之后,自己和joke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闵茜第一次生出了逃避现实的念头,她突然觉得也许就这样一直跟在他身边也不错。这样的念头让她有些惶恐,身后不知道谁推了她一把,她终于无法再继续犹豫,直接被人推上了火车。 joke早就已经在座位上了,见她姗姗来迟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侧了侧身体让她坐进去。 她沉默地避着他的双腿坐到了里面去,她不知道joke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一个星期,然后突然之间两个人就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她唯一知道的是,他现在一点儿过多的非正常触碰都不愿意和她发生。 以往她老是走神丢在身后,他总是拽着她的手拉着就往前走,而现在,他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会。 这种落差的变故让她心里面很难受,坐在对面的两个中年男人正侃侃而谈,她扭头看着车窗外面的候车道,不知道怎么的就落泪了。 她只觉得狼狈,抬手的时候正好看到对面的两个男人,对方显然是注意到她现在的情况,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就算被那么多的人刨光了衣服她也只是觉得难受和不耻,却从未这么的难堪。 她扭过头,一抬手尝试擦干眼泪,却发现那些眼泪越擦越多。 这让她有些恼火,最后她干脆趴在那小方桌上,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衣服。 身边的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趴着能够看到他的双腿,她几乎以为对方就这样扔她一个人在火车上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硬座,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只是过了一两个小时之后闵茜就觉得开始难受了,她换了好几个姿势,可是都还是很难受。 十二个小时的路程,她有点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 侧头看向一旁的joke,比起她的难受,他坐在那儿就好像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脸上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来难不难受。 到站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酸的,起身的时候昏昏沉沉,晕下去之前下意识地捉住前面的joke。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眯着眼睛混混沌沌,没有继续向前走,停在原地的位置等后面的人往前,只是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手臂因为重力垂放下来,她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臂,只觉得难受,抬头间,前面的人已经走完,joke迈腿就往前走。 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挤她的人都没有,她一个人晃晃无神地下了车,早上六点多,就连太阳都没有升起来。 她被前面的几个人挤了挤,左脚一歪,整个人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joke在前面依旧大步地向前迈着,她张了张嘴,想喊住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自己起了身。 衣服被好几个人踩了一下,她看着衣角那脏兮兮的脚印,伸手想要拍掉,却因为带了几分湿意,那印子直接就印在了她的衣服上面,怎么都拍不掉。 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最后干脆把衣服扯下来扔在脚下踩了好几脚。 “你干什么?!” 却没想到她刚动作没几下,就突然听到joke的声音。 闵茜抬起头,正对上那双黑眸投过来的视线——冰冷、淡漠,就好像初见的时候,她刚刚刚逃跑失败被人捉了回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针了一下,不是很痛,却有种酸酸涨涨的难受。 垂放在身侧的手渐渐地收紧、放手,最后却只能无力地放在那儿。 她错开视线,收回自己踩在外套上的脚,看着不远处那闪烁着的站牌灯光,摇头:“没什么,走吧。”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短袖的t恤衫,五月份的早上凉得她瑟瑟发抖。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joke,却什么都没有说,抿着唇压着自己的冷意随着他一步步走出了站台。 清晨的阳光渐渐地撕开黑暗,她坐在计程车上面,扭头看着车窗外面陌生的一切,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种没有办法估计的惶恐。 joke在她的右侧,一路上两个人基本上零交流。她不知道他将要带她去哪里,不知道这一座城市距离她的最终归属到底有多远,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或许一天,或许一个星期,她即将要回到a市,然后继续她闵家二小姐的生活。 这种可以预见的情况让她有些莫名的酸涩,她看着身侧的男人。他冷漠无情,却会在她难受的时候任由她发作折腾,在两个人不对等的关系里面她却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面获得了对等的相处,这种对待让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萌发的情感渐渐的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现在,他们却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计程车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直到司机提醒她joke已经下车了,她才连忙推开车门追出去。 他走得很快,好像从来都不会担心她不跟上一样。 闵茜突然想起半个多月前两个人徒步上山时,她拖拖拉拉地走在后头,走两步歇一步,他什么都不说,甚至连神色都是厌恶嫌弃的,却在她停下来喘气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停下来。 其实按照joke一个人的体力和能力,他要爬那座山上山顶,估计一天都不用,可是她却硬生生拖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哔哔哔——” 身后有车子按了喇叭,她才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发呆,抬起头,joke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她突然一谎,白着脸色向前跑去。 看到旅馆的时候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她大概知道joke做事情的习惯。在这样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直接将她送回a市,他喜欢这种兜兜转转打太极式的战斗,将那些人一个个地玩得头晕目眩。 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就一个目标位置,他可以兜兜转转非要走那么多的路才到,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上前问了前台的小姐,拿到房号之后坐电梯上了三楼。 84.又拖后腿 门没有关,或者是特意给她留的,她推门就进去了,joke正在那小阳台外面打电话,他说的话不多,她没有办法从那电话里面听出来他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她的存在,挂电话前他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对着手机如若有若无的闷了一声就挂了。 闵茜有些局促,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眼神正直直地落在她的眼眸里面,她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穿透了一样,呆滞地站在那儿,任由他走到自己的跟前不过半臂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突然抬起手,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紧紧咬着的下唇几乎被咬破,直到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似乎被人轻轻一碰,她才敢睁开眼睛,看着他从她的头发上拿了一小块透明的塑料纸下来。 闵茜不知所以,他却突然开口:“你不想回去?” 她脸色一白,身体晃晃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腿弯碰到那床垫,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就摔了下去。 她仰着头看着他,只觉得脑袋一片空表。这种被人看透的失措不仅仅是因为女性本身存在的羞涩和矜持,更多的是她身份的难堪和尴尬。 作为一个人质,却爱上了绑架自己的绑匪,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就连她自己,这样被人撕开来放在阳光底下对峙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逃避和退缩。 她张了张嘴,唇瓣上的鲜血渗入口腔,那血腥味让她有种恶心的感觉。 joke看了她几秒,起身到一旁披在椅子上的外套拿到手上,熟练地拿出烟夹在手指间。 “叮。” 打火机上那蓝紫色的火焰晃得她眼花,不过几秒,那烟便被点燃。 joke抬手直接就将打火机扔到一旁,转身背对着她看着那落地窗外。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而这个冲动强烈得让她没有任何理智思考的空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起身走到joke的身旁,拿起他的烟盒抽出香烟,学着他样子夹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右手拿着打火机正在点烟。 他回头看着她,隔着那缭绕的烟雾神色莫辩。 闵茜从来都没有吸过烟,她被那香烟呛在口腔和鼻子里面弄得咳嗽连连,没有技巧的吸食让她不过抽了两口,眼泪就被逼了出来了。 由始至终,joke都在她不远处侧身看着,隔山望水一般。 她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是给自己找罪受,她还是生出了几分的执拗,非要将这烟吸完。 抬手将香烟放到嘴里面,又抽了两下,她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自作孽。那烟堵得她心肺都难受起来,眼泪被呛得越来越多,可是她就是不想停下来,视线固执地看着joke,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孩。 “这样强迫自己,不难受吗?” 他突然伸手按着她手上的香烟,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她。 如果是以往,她总是会害怕得缩头缩脑,寻找一切的方法逃开他的直视。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了她这个胆量和勇气,她就那样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连眼泪落下来她也没动一下眼皮,只是凉凉地勾了勾唇角,应着他内有深意的话:“人活着也难受,那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这个反问很有意思,用轻蔑的语气说出来甚至可以说是在嘲笑对方,挑衅意味十分的浓郁。 他突然松了手,脸容冰冷:“随你。” 话落,转身进了浴室。 她站在那儿,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那不知道到底是被呛的还是被伤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流到脖子去,她看着自己手上烧了一半的香烟,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抬手就将香烟往外面扔了。 随你?呵呵,真是够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怎么平静的晚上,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气氛却比一个半月前还要紧张紧绷。 她侧着身体背对着joke,他依旧还是那个姿势,平躺着在床上。 整个房间安静安静得让她难受,对方的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刀子一样,一刀刀地剜着她,力气再小,也还是让她痛不可抑。 她终归还是没忍住,压着声音低低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到a市?” 她知道他没有睡,就算是睡着了,他也会在第一时间醒过来。可是她等了好几分钟,都听不到他的回答,这让她有些怀疑。 她正想转身,他的声音刚好传来:“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二。” “嗯,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了。” 她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这么几个字。喉咙干涩得让她开口的声音嘶哑不清,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她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放空自己的思绪让自己的大脑一点点地空白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而事实上她真的是睡着了。 闵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那平静的眼波却冷得跟腊月的冰雪一样。 她揪着自己的衣领,突然坐起了身,额头突然一痛,才发现自己撞在了joke的额头上。 她揉着自己的额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干什么?” “你做噩梦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她皱了皱眉,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应着:“恩,是做噩梦了,梦里面有个人盯着我,那眼神好像恨不得杀了我。” “不对,你怎么——哎,你——” 她觉得有些奇怪,joke怎么会知道她做恶梦,她有些惊喜地抬头,却对上对方突然之间黑下来的脸色,没等她问出口,他就已经转身走到了门口:“我出去一下。” 闵茜怔怔地看着他关了门就走,坐在那儿有些哭笑不得,嘴角微微扬了扬,闭了闭眼才起身跳下了床。 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让她的心情突然之间好了不少,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有些惨不忍睹。 这些日子以来,吃不好睡不好,她就连最基础的护肤都没有,脸色开始有些暗沉下来,再看看平时一头飘逸的头发,经历了好几次雨水和廉价洗发水的洗礼之后现在不但开叉还枯燥。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之间就有些笑不出口了。 她努力地洗了一脸,搓了几次之后总算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感觉。 人刚走出浴室的门就听到有人敲门,她皱了皱眉,将额头前湿掉的碎发拨到后面,走到门后开口问道:“谁?” 以前她总是会一边开口问谁一边抬手开门,只是这些日子她已经不敢这样做了,连续一个月提心吊胆的生活让她在没有joke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 roe说她拖后腿,她无法反驳,唯一能够做的就只能让自己不要拖后腿拖得那么紧。 “客房服务。” 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她愣了愣,“我没有叫客房服务。” “是这样的小姐,是刚才那位先生下楼的时候让我们帮您带些早餐上来。” “好的,谢,啊,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救——!” 闵茜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听到joke这个名字就连警惕都没有了,却没有想过joke从来都没有让客房服务给她带过任何吃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一连将她关在房间里面那么多天才扔一袋零食给她。 人太天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尽管她在对方动手的时候就采取了动作想要让自己脱身,可是对方显然是练家子,她抬起的腿一下子就被人扣住了,想要抬手反击,却被对方趁机扣住双手。 闵茜张嘴想要呼救,可是一开口,人就被地方披头打晕了。 陷入昏迷前她唯一不甘的是,自己又当了一次拖后腿的了。 闵茜醒来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隐隐听到自己的耳边有男人的交谈声。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她的眼睛被黑布蒙着,口中也被塞了一块布,什么都看不到,也开不了口。 她无法分辨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耳边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而来的脚步声让她不禁握紧了手。 绑在眼睛上的布条被人狠狠地拽下,她的眼角被那布拉扯得生疼,灯光打在她的眼睛上面刺得她生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嘴上塞着的布也在这时候一并给人扯开。 那一天骗她说是客房服务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身后跟着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开口:“知道我为什么绑你来吗?” 她绷着一张脸:“不知道。” 男人倒是对她的态度没什么大的反应,继续说道:“joke你认识吧?” 闵茜心下一蹬,脸上却还是保持没有半分的变化:“你说的是谁?” “啪。” 男人抬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扬起来,直接就对着她的左脸狠狠地刮了一巴掌。 那掌风大得她耳边的几缕细发都被吹了起来,闵茜只觉得头昏昏的,视线一晃一晃,等她清晰过来,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85.算你倒霉 男人的力气大得很,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耳边嗡嗡嗡的作响,男人的话也听得并不怎么清晰。但是看着对方的神情,她大概也能猜出对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冷冷地勾了勾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人我也不认识,我是闵茜,a市的闵家二小姐,你只要放了我,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看着她突然之间也笑了:“死鸭子嘴硬是吧?没关系,反正他会来救你就行了。” 闵茜只觉得心下一颤,却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你想太多了,没有人会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 是的,这是她暂时能够找到的形容她和joke的关系的一个词语,她们就像是不敢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却被人硬生生地挪了位置,相交之后又却也只能各自沿着各自的方向继续。那短短的相交就像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到头来,她和他之间还是不相干的两条线。 “呵呵,不承认没关系,你就只管看着就是了。” 说完,带着人转身就走了。 她的脸被打得肿了起来,她头动动,不小心碰到衣角都会疼得她呲牙咧嘴。门被关上之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这时候才留意到,那不是电视上所演的那种四面都是墙,除了头顶一盏电灯身下一把椅子就什么都没有的暗室。这是一个房间,就像是那种廉价旅馆的房间一样,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面,不远处还有一张床,可是她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是生怕她挣脱绳子逃走,她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着的地方紧得发疼,她就那样动一动,感觉自己的肉要被绳子划开一样难受。身下的椅子冷硬得让她坐得屁股发痛,她看着就在不远处的一张床,有种烦躁的挫败感。 她被困在房间里面好几天,被拉上的窗帘让她无法准确地辨认出时间,只能透过黑暗和白天隐隐约约猜测过了多久。 男人似乎也不怕她饿死,将近三天的时间她什么吃喝的都没有,被绑在那椅子上浑浑噩噩的。很多时候闵茜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事实上她又好好地活着。 她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望向那被紧紧拉上的窗帘,带着一种强烈的期待,却又带着一种战战兢兢的害怕。 闵茜觉得自己很矛盾,是的,她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joke能来救她,一方面她又不希望他会来。 这种挣扎和纠结让她度日如年,甚至连身体上的饥饿都忘记了。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只是看到来人之后任由自己无力地将眼睛闭上。 她现在饿得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被绑着,她就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次男人身后没有跟着人,他进来之后就把门关上了,当着她的面吸了口烟:“joke说了,他不认识你,不会来救你,闵小姐,我特别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虽然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和答案,可是当她亲口地听到别人告知自己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眼睛半开半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又吸了一口烟,突然近身伏在她脸上不到半米的距离:“闵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倒霉了,遇上joke这么一个冷血的情人。” 情人? 闵茜只想发现,可是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连笑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觉得可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和joke是情人?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为什么那些人会那么的笃定。 可笑,真是可笑。 男人没有说话,他就那样吸着烟,看着她。 她莫名地想起了joke,想起他很多时候也是这样,手上夹着一根香烟,静静地站在一个地方看向远方,什么话都不说。 她以为自己懂他,可是事实上她什么都不懂,就像是还他拿着香烟站在那窗边的时候,她就从来都想不明白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下面掩盖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思。 这个男人,她更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当对方盯着她抽完一根烟之后什么都不说就转身离开的时候,闵茜有些急了,使劲开口嚷嚷到:“你什么意思?!” 她听得出来对方话里面有话,可是她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joke不会来救她,可是他却说怪她太倒霉,闵茜有一种危机感,一种生命收到严重威胁的危机感。 男人听到她的话,勾着门把的手突然一顿,回头看着她笑得莫名其妙:“没什么,就是想做个好心人,帮闵小姐赌一把。到底是joke冷血呢还是闵小姐你运气好。当然,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或许你能活着走出去这个鬼地方,如果你倒霉的话,没关系,来年明日,我会记得来给闵小姐多上几柱香的。” 话落,他手一转,拧开门把直接就离开。 闵茜却被他的话说的浑身都发冷,男人的意思很明显,明天joke来她活joke死,joke不来她死。 她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期待,男人必定是下好了圈套,明天joke一来,他就等同插翅难飞,他不来,男人也不亏,不过是少了一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能够威胁到joke的筹码罢了。 窗帘已经没有阳光透进来了,她扭头看着那窗口的位置,大概猜到已经是晚上了。 又这样过了一天,今天晚上过后,她大概就不能再见到日出了,即使是这样被人五花大绑地困在这样的房间里面隔着一层布去感受阳光是否存在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会这么悲观,而这种悲观的情绪,就连当初她被joke好几个人困在一个房间里面的时候都没有过。 那时候她还热切地期待着自己有一天会重新走出去,可是现在,她却连想都不敢想。 太阳的温度落在身上的时候闵茜才悠悠地转醒,她也很想努力地一晚上不睡地去感受自己最后一夜的生命。可是饥饿让她整个人轻易地陷入昏迷,以至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吊起来的都不知道。 是真的被吊起来,她双手被绳子绑着吊在半空中,手腕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有几分清醒。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一个仓库里面,将近两层楼高的仓库空空荡荡,四周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布盖着她什么都看不到。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只能够听到自己弱不可闻的呼吸,偶尔外面有一两声的大雁的鸣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闭着眼睛,没多久又陷入了一场昏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交谈的声音,她才动了动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眼皮重得很,闵茜想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看眼前到底是怎么一个景象,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能靠着那浅弱的意志去听耳边的对话。 “你想怎么样?” 那冷冽无情的语气,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joke的声音,她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开口出来的话却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眼睛就好像被人粘住了一眼,怎么都睁不开来,这种无力感让她有些急躁。 “不想怎么样,把货吐出来,我就放你们离开。” “没有!” “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带她走!” “你--” “老大,不好了!” “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突然打断自己话的手下,有些烦躁的吼了一声,惊得进来的手下缩了缩身体,看了看一旁的joke,才跑过去附在男人的耳边细声说话:“老大,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 “不可能!” “真的,我们的兄弟被他们搞死了七八个了,他们火力很大,我们拼不过!” 男人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joke,突然冷笑:“没想到啊joke,为了救个女人,你居然还带了人来。” joke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上面被吊着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的闵茜,“要么放人,要么--” “行!你狠!只是你记住了,今天这仇,还有那批货,我迟早问你拿回来!” 闵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飞,直到她脚落在地上,她还是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浑身一软直接就被人抱住了。 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闭着眼睛几乎意识全无,眼角却落下一滴眼泪。 joke。 她想喊他,可是她却开不了口。 手腕被人捉过去的时候她才有些反应,努力睁了睁眼,却发现人不是joke而是roe。 roe手上正拿着一注针管,对着她的手臂看样子是要扎下去。 闵茜有些机,想挣脱,却没力气,手用再大的力气,对方只是用了点力,她就动都动不了了。 “你干什么!” roe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营养液!” 86.不要麻醉 roe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营养液!” 她无力地看着roe将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腕里面,后车厢里面阴暗得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但是她还是能够从他的开口中听到的几分讽刺的冷意,闵茜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靠着车窗任由他推动针管。 针头拔出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疼痛,她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车子突然之间一个加速,她整个人被甩在车前座的后背,额头不知道碰到哪里坚硬的地方,疼得她整个脑袋都晕。 衣领突然被人拽着,她回头一看才发现roe伸手拉住了她的衣领。 本来平稳行驶的车速突然之前快了起来,roe递了一瓶水给她,“喝了。” roe的语气让她很不爽,可是对方毕竟是来救自己的,她点了点头,拿过瓶子想拧开,才发现瓶盖早就已经被拧开了。 闵茜抬头看了一眼roe,有些讪讪:“‘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那一管营养液,她现在开口才觉得自己不再是有气进没气出了,说出来的话也清晰了一点,起码能够让人听清楚。 roe没有再管她,而是将前面副驾驶的座位按了下去,然后纵身一跃就跃到了前面,和joke坐在一起。 她抬手将水瓶放入口中,被那奇怪的味道弄得皱了皱眉,她拿下瓶子,借着路灯才看清楚那是葡萄糖。 她刚把葡萄糖喝完,车子突然之间急刹了起来,还没有等她张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子弹打在车身上面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抖,瓶子直接砸在她的脚趾上,疼得她微微皱了皱眉。 “*!” roe开口咒骂了一声,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嫌弃又讨厌。 闵茜抿了抿唇,最后缩在一旁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做。 车子又重新开了起来,只是左拐右拐的车行路迹让她根本坐不稳。她死死地捉着底下椅子的沙发皮,可是还是好几次被车子甩在了车门上面。左臂被撞了好几次,她咬着牙,一声都没有吭。 车速快得让她几乎想吐,开了大概十多分钟,joke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侧头直接推开了roe的车门:“你带她下车,我引开他们。” 闵茜想开口说不,roe已经先她一步说话:“你带她下车,我来引开他们。” joke没有说话,只是和roe对峙了几秒钟。 她不知道那几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被roe直接就拽下了车。 车门关上的时候车子掉了个头就绝迹而去,她下意识的要去追,却被roe一把拉住:“够了闵茜,你还是安分一点儿吧!” roe的力气那么大,一下子直接就将她拽了回去,她回头看着他,有些莫名的慌乱:“他一个人去很危险,他们那么多人!” 他看着她,眼中的嫌弃一点儿都不掩饰:“难道你去就有用吗?如果不是你,他会陷入那样的境地吗?” 他不过是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得没有办法说出口。 roe说得对,如果不是她,joke根本就不用陷入那样的危险当中。 她抬手摸了一把脸,只觉得心里面五味陈杂。 roe拉着她直接就走向一旁的小路,两个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会儿,总算看到大路。 可是这深夜,晚上的车寥寥可数。 “在这儿站着,别动!” 他直接将她拽到一旁的路灯下面放着,然后自己走出了马路的中间拦截车。 惊叫声响起来的时候闵茜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roe直接开着车子过来从敞开的车门一把将她拉上了车,她才知道roe抢了别人的车。 司机冲上来想要重新抢回自己的车,roe直接一脚就将人家踹在了地上。 如果是以前,闵茜一定会有点玛丽苏地责骂roe这样粗暴而残忍,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理会别人的无妄之灾。 因为那些无妄之灾,她经历的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少。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可是那又怎么样,再不公平,你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roe开车很狠,就像他对待她的方式一样,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她甚至车胎车胎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地面飞起来了。 她侧头看着roe脸上的那道伤痕,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着:“joke到底拿了他们什么,为什么他们紧追着不放?” 大概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开口,roe侧头看了她一眼,轻蔑的笑着:“他没告诉你?”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什么:“也是,他怎么会告诉你。” 闵茜很想大声地吼他,跟他说joke不说你可以说啊! 可是roe好像打定主意不在理会她一样,视线一直专注地落在前面的路上,嘴唇抿成一条紧紧的直线,让她根本无从开口。 她咬了咬唇看着roe半响,最后只能扭头看向车窗外面。 其实她很想问问joke会不会有事,能不能见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他去帮忙,可是最后她还是决定闭嘴。 roe不待见她,但是他对joke无可奈何,虽然她不知道两个人在那几秒钟的眼神交流中roe到底是怎么败下阵来的。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她真的说出那样的话,只会让roe更加反感。 车厢一路沉默,她闭着眼睛默默地等着,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roe下车前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显,让她跟上。 她并不想和他闹不痛快,在他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推开车门准备下车了。 眼前的街道寂静得有些恐怖,roe走得很快,两个人落下了将近三米的距离,头顶上的路灯照着她的影子,刚好够到roe的腿根。 他带着她九曲十八弯的转进了一条巷子,最后进了一个小区。 小区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新楼盘,楼层里面并没有电梯,从外面看着也不是很高,就像是以前*十年代的筒子楼。 她跟着roe爬了四楼,才算是到了。 他开了门后直接就将她推了进去,:“在这里待着,别到处乱跑。” 他的动作太突然了,闵茜被他推得直接摔在了地上,手脚的皮被地面磨得火辣辣的,刚抬起头,roe就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关门就走了。 门落下就将外面楼道的灯光都挡住了,房子里面暗得很,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慢慢地站起来,摸着墙壁找到了电灯的开关。 房子并不是很大,就只有两个房间,客厅里面放着的还是十年前很流行的电视。 她坐在沙发里面,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有源源不断的害怕。 房子里面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无法获得任何关于joke和roe他们的笑嘻嘻,她甚至不知道roe赶过去的时候joke还是不是完好的。 这样的疑惑让她焦虑不安,可是她却无从宣泄,最后只好拖着疲软的身体去厨房煮粥。 大半夜的煮粥,这听起来有点儿惊悚和无厘头,可是她不知道做些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只能看着那一锅粥来分散自己的思维,可是后来粥溢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了。 闵茜关了煤气,抱着自己坐在了厨房的地板上,眼泪从眼角出来直接就渗进她的衣服,她咬着牙,脸上还有那一巴掌停留的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听到外面的异响,她才抹了眼泪起身跑出去。 她刚冲出玄关就看到roe和joke,roe看了她一眼,转身在她身侧走了过去。 玄关就剩下她跟joke,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向她:“扶我一下。” 她怔忪地点了点头,有些惊讶他的动作,可是手却很快就顺了过去扶着他。 她敢走到他身边扶上他的手,就突然觉得肩膀一沉,他整个人几乎压在了她的身上。 闵茜不知道他哪里受伤了,只能扶着他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roe出来的时候她很自觉地让开位置,站在一旁按着roe熟练地剪开他的衣襟,露出胸口处那鲜血淌淌的伤口。 她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发抖。 他倚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roe抬头看了joke一眼,有些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真的不用麻醉?” joke这时才低头看了一眼roe,他没说什么,可是闵茜和roe都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用。 她脚一软,差点儿摔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膝盖弯撞在那茶几上面,她却浑然不觉。 他一身黑色的装束,刚才她根本没发现他身上有血,现在仔细看才发现他黑色的上衣几乎沾满了鲜血。 她低头一看,roe正在取子弹,闵茜下意识地看下给你joke,他微微闭着眼,太阳穴上的青筋四起,唇线被抿直,可是他却一声不吭。 她看得心头都发痛,刚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87.此刻脆弱 整个过程她就那样地看着,直到听到那子弹落在垃圾桶里面发出的声音,roe回头看着她开口:“去找找有没有消炎药,准备一盆温水。”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踉踉跄跄地跑去做事。 闵茜找到消炎药走出去的时候joke已经睁开眼了,她看着那沙发的前方,目光如炬,也不知道看着什么。 roe起身见位置让给了他:“清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帮他包扎好。” 她手一抖,手上的那一盆温水差点儿倒了。 roe却没有再看她,直接就转身走去了一个房间里面,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不会做那些事情。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帮他包扎伤口了,可是她的手还是会抖。 第一次的时候是生怕自己弄疼了joke他会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现在她却仅仅只是生怕弄疼了他。 做完一切都时候基本上已经是半个小时候后的事情了,roe就好像是掐准时间一样,刚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处理好了,没说什么,把一套衣服扔到她身上:“‘帮他清理一下身体。” 她脸上一烫,看着roe第一次有些窘迫,对方却丝毫不管她的窘迫,弯腰摸了摸joke的身体,抬头看着她毫不留情地说到:“床都上了,你这个时候害羞腼腆什么?!” 他的质问让她无从反驳,闵茜只能扶着joke起身:“我,我帮你清理一下。” 他没有说话,任由她扶着进了浴室,倚在一旁墙上微弱地呼吸着。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joke,一直以来他好像永远都那么强大,就算是受伤了也还是能够若无其事地继续。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那昏黄的灯光下,即使他在极力地保持着自己的状态,可是那苍白的脸色和唇色一下子就出卖了他此刻的虚弱。 他的上衣已经被roe剪开了,她双手一拉衣服就完全脱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接触这个男人的身体,内心有种激动和压抑着的羞涩,可是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不少伤口,她所有的矜持一下子就被打击得烟消云散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心新的,有旧的,还有一些现在还渗着血。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摸上去,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几乎哽咽:“‘疼么?” 他没有说话,却让她更加难受。 闵茜生怕湿了他身上的枪伤,只能拧着毛巾抹他的上身,那些毛巾抹出来的血水一大盆,她满手都是血腥味。 joke的状态不是很好,她尽快速战速决,用了十多分钟将他清理干净,想帮他穿衣服,却没想到他直接抢下她手上的衣服:“我自己来。” 他突然抢走衣服,她愣在那儿,看着他有些重心不稳地背对着她穿衣服,闵茜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没有把衣服抢回来。 两个人走出浴室的时候roe正抽着烟,看到他们的时候将手上半截的香烟暗灭了,走过去抬手摸了摸joke的额头,才侧头对她说:“扶他去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扶着joke,他却抬腿直接就走向房间。闵茜连忙小心翼翼地追上去,手在他身侧护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直接摔了下来。 他直接就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她坐在一旁,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敢小心翼翼地靠向joke,伸手摸向他的额头,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敢将自己的手心完全贴在他的额头。 有些探,她不禁有些着急,连忙冲出去找roe。 roe这时候正站在阳台上抽烟,见她跑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 闵茜没空管他对自己的态度,直接开口:“joke额头有些发烫,可能发烧了。” 他夹着烟的手突然一顿,抬手就将烟往外面一扔,“过来。” 她点了点头,跟着他转身走进了屋里面。 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些药,递给他:“让他吃了,然后看看物理降温行不行。” 她连忙接过,也不多说,接了温水就进去。 “joke,醒醒!” 她推了推他,却依旧没有醒来。这是闵茜第一次见joke睡得这么沉,以往她睡在他身旁,只是动了动,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她。 她又推了他一下,这一次joke终于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她,眉头皱了皱。 闵茜连忙将药和水递过去:“你有些发烧,这是消炎药,等一下我可能要帮你物理降温。” 他没说什么,只是接过药就吐了下去,却倚在床头没有再躺下。 她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躺下睡吧。”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哀求的。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就着扶过去的手平躺了下去。 闵茜见他躺在那儿,才转身走出去拿冰块。 roe早就给她准备好冰块了,就放在那客厅的茶几上,可是人却不知道去了那儿,闵茜想要说声谢谢都说不了。 她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joke已经闭着眼睛,大概是睡着了,眉头微微蹙起,可见伤口在发痛。 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有些上升,比刚才她探试的时候烫手了一些。 闵茜不敢再拖延,将冰块包裹好在毛巾里面,叠好就往joke的额头上放。 毛巾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隔着那么几十厘米的距离开着她,她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又干又涩。 她微微吸了口气,柔声道:“温度升高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连续换了一个多小时的冰布,joke的体温才算是正常了下来。 因为害怕他半夜突然发高烧,她不敢睡,只能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头,每隔半个小时就抬手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 闵茜身体这几天早被饿的没什么力气了,尽管打了营养液也喝了一些葡萄糖和粥水,可是一个晚上五六个小时折腾下来,她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坚持。 第三次探joke的体温之后她已经是眯着眼睛趴在床头上几乎要撑不住了,最后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她就撑不住睡着了。 她是被joke的呻吟弄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对方的额头上,他半闭着眼睛,闵茜以为他醒了,连忙起身问他怎么了,结果才发现他没醒。 她附身才听清楚joke口中说的是什么,大概是口渴了,他口中一直喊着要喝水。 闵茜连忙出去厨房装水,这个时候roe大概是休息了,整个房子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有些恐怖,可是她却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冲去了厨房开饮水机煮热水。 她端着水回到房间的时候joke还没有醒,那嘶哑的男声一直喊着要喝水,她听得只觉得难受,连忙将他扶起来将温好的水递到他唇边让他喝下去。 整个过程他一直都没有醒,闵茜看着他平日里面意气风发的男人,一夜之间却变成这个样子,而她是罪魁祸首。 这样的认知让她无比的难受,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昏迷的状态,人睡在床上一点儿都防备都没有。 她看着那张发青的面容,灯光下的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紧紧蹙起的眉头宣示着主人的难受。 他一贯都是面无表情的,即使当初她怒火攻心、满心委屈地在他脖子那么用力地咬了一口,他也丝毫不见动色。 视线落在那脖子上的牙印,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指腹抚摸到的凹凸之感让她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她微微往上看,视线落在那泛白的唇上。 闵茜忍不住抬手摸上了那薄薄的唇瓣,以往这唇吻她的时候就好像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样,现在却松松地装饰在它主人的脸上,她抬手抚摸上去,已经感觉不到当初的那些力量和迸发。 她一直都觉得joke这个男人是英俊的,小麦色的肌肤下的五官立体而凌厉,带着十足的男人味,一张紧绷着没有什么表情都脸却多了几分让人忍不住靠近轻抚的禁卫感。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如此的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每次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她总是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而这种冲动几乎是灭顶的。 可是他太冷漠了,往日里面的很多时候他几乎都让人难以靠近,即使是在欢爱的时候,她想要摸摸他的脸,很多时候都会被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冲击撩拨得无法实现。 而现在,他就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眸,偶尔还会有几句脆弱的呻吟,即使她低声触碰他,他也仅仅是蹙起眉头,而不是睁开那双平静得有些冷淡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盯得她每每呗下阵来。 她突然想低头吻他,就像是往日里面他吻她一样,于是她便低头吻着他的唇,他的鼻尖,还有那双睁开后会放出一双让人兢惧的眼眸的眼皮,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男人的脸庞一样,带着情人间最亲密的缠绵。 她早就想这样了,现在终于可以做到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她闭着眼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来,直接就掉在了男人的眼皮上。 半响,她才缓缓开口:“我爱你,对不起。” 88.我不要走 闵茜是被手腕上的触碰弄醒的,睁开眼睛才发现joke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见她抬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可是唇色还是有些难看。 她见他掀开被单似乎想要下床,不禁有些着急,连忙按住他的动作:“你要干什么?你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上抽了出来:“上厕所。” joke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低沉的在她的耳边响起,三个字却让她耳根有些发烫,连忙收回了手,有些讪讪:“哦,哦哦!” 闵茜看着他转身走出房间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 阳光已经大片地从窗外投进来,接近六月份的阳光开始带着灼热,她将窗帘拉了起来,收拾了一下昨晚的东西,才去洗漱。 她整理好自己之后才发现joke没有回房间,她突然有些慌,以为他又带着伤出去了,她连忙冲出去想找roe,走到一半才看到他和roe在阳台上。 joke倚在阳台上背对着她,roe在他的身侧正对着她靠在阳台上,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她只看到joke偶尔的点头。 闵茜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想起来病人应该吃得清淡一些,连忙跑去厨房熬粥。 这屋子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一样,冰箱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她最后也只是熬了一锅粥。 她原本还担心joke不愿意休息,却没想到吃完粥之后他和roe在阳台又站了一会儿,就自主地走回房间去了。 joke去休息后roe还在阳台上倚着,手上拿了一只烟大口大口的抽着,见她走过去,也只是侧眼看了她一下。 她知道人roe并不待见她,特别是joke昨天晚上带伤回来之后,他三言两语中总是夹枪带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友好的相处。 按着她闵茜以前的脾气,必定是反唇相讥,可是现在不行,她知道不行。roe不是她以前遇到的那些普普通通的人,他是joke的朋友,她没有办法和他闹僵。 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roe,那个,厨房的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joke他受伤了,需要吃得好一点儿。” roe没有说话,他只是抬手将手上的最后一口烟抽完,然后直接将烟头扔到楼下。 他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闵茜站在那儿有些难堪,这种沉默让她无所适从。 她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开口:“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连累你你们,真的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要他好的快一点儿。” 很难受,就好像自己的伤疤刚刚好不久又要被人掀开一样。 joke这样,她本来就愧疚不安,而roe的态度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要愧疚不安。 可是没有办法,这是她应得的,怨不得别人,怪只能怪她太笨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侧头看着她,神色复杂的目光中却少了几分针锋相对:“我去买。” 她点了点头,有些惊喜和激动:“谢,谢谢!” 他看着她,那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 roe的行动力很强,他答应她之后就立刻出门,闵茜一个小时后就看到他手上大袋小袋的东西拎进来。 原本空无一物的冰箱顿时就被填满了,她确认joke睡着了之后才去厨房炖汤。 她的手艺是练出来的,一个人在国外那么久,她什么都没有学到,倒是跟照顾她的中国保姆学了不少厨艺。 闵茜很少下厨房,尽管自己会做,她也很少下。 一个人的饭量太少了,没什么兴致,除了偶尔一些华人同乡过来蹭饭,她才会勉为其难地进厨房。 她很享受那种为别人下厨的感觉,看着别人开心满足地吃下自己做的东西,那是一种即使考试拿到a+也无法比拟的成就感。 而她现在在为自己喜欢的人下厨,这个认知让她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出去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在厨房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而joke已经醒了,拿着手机在阳台那儿打电话,roe难得地在一旁翻自己买回来的杂志。 这种情景,竟然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最终在闵茜和joke的争执之中被撕破。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这么固执而无畏地反抗他眼底的强制和冷漠:“我不走!” 她的表情和声音都很冷淡,反倒是一贯面无表情的joke此刻显得有几分气败:“我明天让roe送你回去。” 闵茜此刻的态度也强硬冷冽起来,她看着他同样的带了几分冷意:“我不走,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走的。”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从她身侧走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来的底气和勇气,在joke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力地拽着他的手腕,他甩了甩,没甩动掉。 她转过身红着眼睛看着他:“我不要走!听到没有!你好之前我不会走的!凭什么你说让我走我就必须要走!凭什么!” 她有些歇斯底里,这些天的劳心劳肺让她之前压抑的情绪暂时被忘却,可是现在,他轻易地一句话就将她推到奔溃。 joke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着浑身升起冷意:“闵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一句话,闵茜整个人就呆滞在那儿,她死死地盯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本极力压制的眼泪从充红的眼眶里面溢出来。 她只觉得视线都模糊了,眼前的人也变得虚幻,她张着嘴,有些凄然:“我--” 我爱你。 她终究是没能把话说出口,连日来的浅眠和提心吊胆将她的身体损耗到了极致,她能够撑到今天,也全因为自己爱着的人受了伤,她生怕他随时有危险。 她坚持努力了这么久,却没有想到只是换来对方的两个字--你走。 这么久以来一直支撑着她的精神支柱轰然倒下,她的身体瞬间就随之而倒下。 闵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赌咒一样,她闭着眼睛,却痛苦难耐。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闭着眼睛不想醒过来,但是有人在动她,她闭着眼睛,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往上托。 耳边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可是她不想睁开眼睛,不想醒过来。 她生怕自己一醒过来听到的又是joke面无表情地让她走,如果是这样,她宁愿自己一直这样闭着眼睛不醒过来。 可是她还是太天真了,人中被人紧紧按着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支持住,一睁开眼睛就看到joke冷冽的双眸。 他的手正扶在她的脖子下面,她上半身几乎是被他抱在怀里面。 见她张开眼睛,他手一用力,她整个人被携着带了起来,然后就被放在床头上靠着,身后的手直接收了回去。 她眼眸一暗,没有说什么,一旁的roe看了看她:“总算是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耸着肩,带着几分轻松。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joke也起了身,指了指一旁:“吃了。” 他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转身就走了出去。 整个房间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闵茜自嘲地笑了笑,在床头坐了许久,才将床头那细小的药丸吃了。 她在房间里面又睡了一个晚上,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外洒进来,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思绪清晰,却一点儿都不想动。 门口有些声响,她手微微一动,想要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最后却在一半软了下去,握成拳头放在身侧。 “醒了就起来吧。” 是roe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roe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她的床头,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视线让她无法再在床上躺着。 “给你十分钟。” 见她终于坐了起来,他又开口说着。 闵茜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出门,十分钟后看不到你上车,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roe转身就出了房间,不在理会她在身后的疑惑。 闵茜在床上坐了几秒钟,最后还是连忙起身跑去洗漱。 这些日子以来,她收拾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可是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怔了怔,里面的人就好像是大病之中一样,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有些浮肿,原本她引以为傲的唇色现在却变成了暗紫。 她立在那镜子面前大半分钟,直到听到楼下的喇叭声,她才连忙冲下去。 她几乎是一路跑下去的,roe已经将车门打开了,她本来想坐后面,可是他开的是副驾驶的门,只能上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roe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等她系好了安全带之后直接就发动车子往前面开去。 闵茜不想说话,roe和她向来都是不对盘的,他也不说话,整个车厢安静得就只有那引擎的声音。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不对劲,扭头看向一旁的roe,目光清冷:“他人呢?” 前面刚好是红绿灯,他侧头看着她,耸了耸肩:“办事。” 他不愿意多说,她也不想多问,扭开头又让车厢恢复了沉寂。 89.不会后悔 今天大概是周末,路上的人很多,闵茜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马路形形色色的人,入眼的好像都是情侣,那成双成对的存在就像是暴雨梨花针一样,一阵下来,她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被扎得满身狼狈。 她的视力很好,五六百米的位置她就看到“火车站”三个大字。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看着roe一脸的苍白:“他让你送我回去?!” roe收了敌意,就如同初见一样,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不然呢?!‘ 闵茜只觉得脑袋的一瞬间突然之间就空白起来,她看着眼前的roe,嘴角微微动着,却忘记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就那样几秒钟的失神间,他已经开着车子转入了火车站、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她咬着牙几乎是浑身都颤抖地推开车门,自己一个人下了车。 车子还没有完全停稳,她什么都看不清楚,脚刚碰到地上就被拖着摔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躺在地上,不喊也不叫,脚踝上的疼痛让她的脸色越发的白。 roe丝毫没有想到闵茜这个女人会突然之间有这样的动作,看着她被拖了一下摔在地上,忍不住狠狠地拍了拍方向盘:“*!” 他推开车门连忙冲下去,看到闵茜躺在地上不声不响的样子,他突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倒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这时候开始有人围上来,他连忙过去扶她起来。 闵茜抬头看了一眼roe,甩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伸手:“车票和身份证给我,我自己回去。” 既然那么想她走,那么她走就是了。 roe直接就推开了她的手:“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情还没有食言过,既然答应了送你回去a市,我就要将你送回a市。” 她却仿若未闻,伸着手继续说道:“我说,车票和身份证给我!” 她的声音加大了些许,身边路过的人被她吓得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roe这一次也不管她,直接拽着她就往前面走去。 闵茜却像疯了一样挣扎,开口尖锐地喊着:“你是不是聋了,我让你把票和身份证给我,我自己回去!我自己回去,你听不到吗?!” 她的声音又尖锐又刺耳,就像是个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女生一样,身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roe突然之间暴躁起来,回头冷冷地看着她:“闵茜你够了!再敢乱来你信不信我离开就剁了你!” 他的眼神泛着渗人的冷意,她不禁颤了颤,可是不过几秒钟,她就恢复过来,站在那儿任由roe怎么拽她她都不走。 她用尽了全力胶着地面,roe除非是把她推倒在地上拖着走,不然不可能让她动半步。 roe没遇上这样的事情,偏偏眼前的女人杀不得也动不得,周围还一大堆的人在议论纷纷,而闵茜冷冷地看着他,大有死都不愿意动的决心。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耐着性子开口:“别闹了闵茜,joke作出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她咬着唇和他僵持了半分钟,哑着声音开口问道:“你带我回去,让我见他,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 roe看着她却突然冷笑起来:“你别天真了闵茜,还是三岁小孩吗?这是你任性的时候吗?你难道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我不知道!我不是任性!我想得很清楚,我不天真,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她突然被他的话激怒了,歇斯底里地嚎着。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 roe显然也被她这样三番两次的不听劝激怒了,抬手隔空指着她的脑门,就好像恨不得指进她的脑门里面将她戳清醒一样。 “我爱他。” 她突然收敛了身上的所有毛刺,平静地看着他,然后再平静地说出这么的三个字。 roe微微一怔,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半响,好几秒后才缓缓开口:“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几天的选择?” “不会。” 没有半分的思索,她几乎是在他刚问完这个问题就给出了答案。 他抿了抿唇,难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那伤疤随着他的动作扯动有些狰狞,闵茜看着他却没有半分的恐惧。 两个人对峙了几秒钟,他才松下手,看向她,冷漠得如同昨天晚上joke看她的眼神一样:“即使他不爱你?”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回答,她站在那儿闭着眼睛,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来,roe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清晰地看到那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出来最后没入她的嘴角。 许久,她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她,声音嘶哑沉重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不会后悔。” roe突然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也不催促他,身边围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直到看到他抬腿,她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她点了点头,乖顺地跟在他的身边重新走回车子。 脚踝有些隐隐的发痛,可是她却浑然不顾,一步一步紧紧地跟着roe往车子走去。 车子渐渐地驶离了火车站,她坐在副驾驶上面,沉默了许久,才决定扭过头去看一旁的roe:“谢谢你。”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才歇斯底里的喑哑,淅淅飒飒的就好像风吹过繁密的叶子一样,有些拖泥带水的厚重。 他没有看她,视线一直看着前面的路况。 闵茜见他没有说话,以为roe在生气,也不敢再打扰他,转开视线默默地在一旁坐着。 说她犯贱好,说她天真也好,她只是觉得,这样就离开,不甘心。她不想让自己遗憾后悔一辈子。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她知道是到了地方了,抬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不等roe开口就先一步下了车。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旅馆,心口就好像被什么人扎了一刀一样。 还真是!就连和她在一个屋檐下都已经那么的委屈了吗?! 他领着她到了上了五楼,走了几秒钟之后在第七间房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就在里面。” 她点了点头,真诚地看着他:“谢谢。” 他并不在意,眉头皱着,就连那道伤疤都随着他的眉头而弯曲起来,“他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你尽量心平气和一些。” 闵茜上前越过他贴在门上,手握上门把贴身静静地听着,可是里面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半响,她才回头看着roe:“我会的,谢谢你,roe。”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闵茜收回视线,深深吸了口气,刚想敲门,却听到roe的声音:“闵茜。” 他站在离她两三米的距离,抬头看着她,眼色莫名。 她点了点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祝你好运。” 闵茜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只觉得喉咙哽咽:“谢谢。” 这一次roe真的是走了,她看着他进了电梯,看着那电梯的门缓缓地关上,最后整个走廊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儿。 这大概是roe第一次对她这么友好。 她闭了闭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抬手敲门。 “是谁。” 熟悉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她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没有,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地让自己的平静和若无其事:“是我。” 房间里面的人突然之间不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那儿。 两个人就好像隔着一扇门在拉锯一样,谁耐心就谁赢。 joke却并没有像她做好的心理准备一样,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就将门打开。 他没有说话,甚至一眼都没有看她,开了门就转身走了回去。 闵茜紧了紧握成的拳头,抿着唇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转身将门轻轻地关上。 就像roe说的那样,心平气和。 她不想和他吵架,她只是,只是想要让自己死心得彻底一些而已。 她走进去房间的时候joke已经走到小阳台外面,手上拿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香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闵茜起身走了过去,将他手上的香烟抽开扔到了楼下,头对上他的眼眸淡淡地开口:“你伤口还没有好,先不要抽烟。” 他直直地看着她,眼眸无波,带着微微的冷漠:“过两天我送你回去。” 语气很平静淡漠,就像两个人之前的那一场争执根本就没有过。 她摇了摇头,抬腿走到他的身旁,倚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不用了,你伤好了之后你把身份证和我的银行卡给我,我自己会回去。”说着,她顿了顿,停了话头,侧开自己的身体由下而上地看着他的双眸:“这是我欠你的,我闵茜不喜欢欠别人的任何东西。” 任何。 joke突然之间转开了视线,从她的侧面看过去,落在她的身后不知道哪处:“我已经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转开视线,闵茜却突然之间想要发笑,她上前走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她仰着头看着joke甜甜地笑着:“是吗?” 90.如你所愿感谢“绿希”钻石加更 joke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低声应了一句:“嗯。”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向他的伤口,然后五指撑在他的伤患处,大拇指往下一按,抬头看着他脸上越发紧绷的神色,“你当我傻吗?” 闵茜收回了手,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视线已经没有半分的畏惧,即使有时候他眼眸里面带着的冷意足够让人颤抖害怕,她也依旧可以坦然地看着他,就像是现在一样。 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最后却是闵茜败下阵来,她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回了房间,走到垃圾桶,看着里面的外卖盒微微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roe送外卖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就将饭盒扔到了垃圾桶,不明所以的roe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闵茜觉得,如果不是因为joke在,她估计roe现在就会冲上来揍她几下才消气。 她没有看roe,转过头看向在阳台边上的椅子坐着的joke:“搬回去之前的那个小公寓,我会负责你们的起居饮食,伤好了我立刻离开。” 她的语气坚硬,还想说话的roe动了动唇角,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重新走进那间公寓的时候闵茜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她清楚地知道joke之所以会妥协,只不过是因为她说过他伤好了她就会自动离开。 这种避之若蛇蝎的态度让她连苦笑都苦笑不起来,她收了心绪,没有管身后的两个大男人,转身走进了厨房开始做中午饭。 是夜,深夜。 joke已经睡着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她只要确认他现在人躺在床上就行了。 闵茜没有开灯,摸着墙壁走出了阳台,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joke平时抽的烟。 她从来都不抽烟,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烟,之前的唯一一次大概就是和joke赌气的时候。 现在她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香烟真正的味道,因为听说男人都是靠抽这个来解压的。 她真的不是适合抽烟的人,才刚点燃就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别抽了。” 她想要抽第二口的时候却被身侧突然冒出来的roe直接扯掉,她侧着头满眼都是被烟熏的眼泪看着他:“我想试试。” 说着,从烟盒里面抽出了第二根烟。 roe却直接从她的手中直接就将烟盒抽了出来全部扔到了楼下,她回头看着他微微蹙起了眉,有些恼火:“你干什么?” 他没有再看她,转了视线看着远处小如蝼蚁的灯火:“闵茜,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闵家小女儿该有的样子?” 她凉凉一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远处的灯火:“闵家小女儿该有什么样子?” roe突然扭头看着她,眼眸又是那种她看不懂的神色,她突然有些烦躁,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和joke都喜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难道这样装高深真的很爽吗?! 她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烦躁立刻又升了上来:“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盯着她看,半响,他才低头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烟盒,拿了一根烟,然后仿佛怕她会拿一样,拿完之后就把整盒烟往外扔了。 打火机“叮”的一下亮起火花,闵茜怔怔地看着,有些恍惚。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阳台那儿。 一阵风吹过来,闵茜仿佛惊醒一般,她没有再看roe,径自转身进了屋里面。 那一天之后三个人好像形成了一种约定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过多的交谈,偶尔joke和roe会在阳台上站着说话。闵茜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站在客厅里面看着,她变得越发的沉默,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除了洗漱自己就是进厨房准备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就去洗餐具,然后又在厨房里面准备午餐。 以前都是roe出去买东西的,现在却变了闵茜。 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心心念念着想要逃跑,即使joke早就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在那床头柜面上任由她处置,她却没有再动过。 这样的缄默让闵茜几乎发疯,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坚持些什么,她自己的这种做法在那两个人的眼里就好像笑话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站在阳台里面,看着远处,那是她心里面唯一平静的时候。 偶尔会碰上roe,可是她们之间却不再有交谈,两个人就好像陌不相识的人一样,各自站在各自的地方沉默着自己的沉默。 这种状态持续了四天之后,roe突然之间离开了,整个屋子里面就剩下她和joke。 今天的晚餐就好像以往的四天的每一天的状态一样,并没有因为roe的离开而让两个人打破交流的死局。 闵茜吃东西向来慢,很多时候joke和roe吃完了,她还一个人在餐桌上慢慢地咀嚼着,反正收拾的人也是她,她完全没有紧张的必要。 她吃到一半的时候joke就已经吃完了,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离开,而是将筷子放下之后靠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眸假寐。 闵茜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扒了几口饭之后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开口:“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眸看着她,开口的话也是冷漠得让她心寒:“我伤好了。” 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看着他脸色微微一白,咬着牙却还是浑身都发颤。 joke却像是嫌弃自己还不够狠心一样,他看着她再次一字一句地开口:“你可以检查。” 他向来都是行动派,说着,直接就扯开了衣襟,十多天的时间,她用尽了浑身解数去炖汤给他进补。 就像他所说的,伤口已经好了,虽然那疤还在那里很碍眼,但是他却已经拆下了纱布。 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着她应该离开的事实。 闵茜只觉得喉咙有些发腥,她扣着白瓷碗边的手指都是发白的。 “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等roe回来之后。” 她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可是他却显然觉得这还不足够,看着她的眼眸又冷了一层:“闵茜,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她怒极反笑,看着自己对面的男人直接就将手边的碗摔在了地上。 那瓷碗摔在地上顿时就碎成了好几片,破裂的声音就像是古代拉动战争的号角一样。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凉凉一笑:“挑战你的底线?你当初上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她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到了这样的一步的,但是她知道,如果没有那样的一次放纵,他们大概只会是普通的绑匪和人质的关系。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那些应该发生的,不应该发生的现在全部都发生了。 她爱上了绑架自己的绑架犯! 这么可笑的事实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甚至会有人觉得她有病,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可是有病那又能怎么样?难道吃药她就能不爱眼前这个男人吗?她是有病,可是她不是脑残,她清晰明了地清楚爱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两个人就那样紧绷着僵持了几分钟,最后joke转身离开了饭桌,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站在那儿,胸口一痛,视线落在那地上破碎的瓷碗上,她突然之间笑出了声音。 她发了疯一样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扫下了地面,那些刺耳的声音却没有让她有半分的痛快。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抱着自己蹲下了身体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地坐在地上任由自己抽泣。 整个客厅就还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被抛弃了,这种认知让她渐渐低清醒过来。 闵茜站起了身,抬手抹干净自己的眼泪之后抬腿走向了房间。 她推开门的时候joke不知道在哪里,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紧,那个刚刚下的决定从此不再复返。 一开始被没收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就在床头柜上放着,她走过去直接就拿了起来放在口袋里面。 起身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joke,他站在门口看着她。 闵茜看着她,手微微一顿。 心底有着微微的期盼,可是在长达十多秒钟的等待之后,她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无知和天真。 她闭了闭眼,抬腿从他的身侧走出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语气平静一字一句地开口:“joke,你赢了,如你所愿,再见,再也不见!” 91.你们走吧 话落,她眼睛一闭,直接从他的身侧抬腿离开。 再见,她真的是希望再也不见。 她活了二十四年,除了初中的时候青春期似乎朦朦胧胧的喜欢过那么一个邻家哥哥之外,她一点儿感情的经历都没有。 她从来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所谓的爱情到底是怎么样子的。joke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却没有教会她该怎么去爱一个人,更没有告诉她什么是爱情。 她自己一个人唱了那么久的独角戏也真的是够了,也是到了时候落幕了,观众都没有,她甚至比小丑还要惨。 由始至终,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悲欢快乐。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她已经尽力去爱一个人了。 即使往后的日子回想起来今日的当初,她也能够做到问心无悔,起码她努力过,抛弃了一个女生应该有的矜持,抛开所有人的目光,抛开了现实的一切只是为了追逐自己认为的爱。 尽管下场如此,她也不后悔。 不后悔,坚决不后悔。 眼泪越来越多,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泪腺发达,好像什么时候都能够流那么多的眼泪,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眼泪不值钱。 她跑得急,不小心撞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膝盖的麻痛让她几乎站不稳,她扶着沙发的边沿在那儿深深吸了口好几口气,直到膝盖上的麻痛消失,她抬手将脸上最后的眼泪抹干净,直接跑了出去。 门被她关得很响,她跑出去几乎还能够感觉到那门震动的声音,闵茜还是忍不住犯贱回头地看了看,那空无一人的门口让她几近绝望,一转身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闵茜头都没有抬,直接开口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继续往楼梯口跑去,却不想却被来人拉住了手臂。 roe看着眼前的闵茜不禁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叫她却没想到对方头都不抬,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就往楼梯口跑出去。他只能连忙伸手拽着她,让她停下来,却没想到她转身自己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张脸的,他愣了愣,说出来的话也有几分停滞:“你,怎么了?” 此时的闵茜满脸的狼狈,到处都可以看到泪痕,眼睛红得跟一只兔子一样,roe视线往下,才发现她的手腕被划了几道伤痕,新伤口现在还渗着血。 他眉头一拧,有些不可置信:“他打你了?” 闵茜抬头才发现拽着自己的人是roe,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回来刚好了,他伤已经好了,身份证和银行卡我已经拿回来了,我现在就回a市!” 话音刚落,她直接抬手就想要将他的手拉下来。 roe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加紧了手上的力道,闵茜怎么拉都拉不开来,她抬起头看着roe忍不住又要哭出来,只能强迫自己死死地咬着牙:“放手!” 他皱着眉就是不松手,拉着她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眶越发的湿润,他微微一怔,没什么,直接拽着她就往房子那边走。 闵茜挣扎不过,只觉得难受,自己想走的时候却有个人拽着她不让她走,她不想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地拖着也要把她送走。 够了!真的是够了! 她又不是傀儡,她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志,凭什么他们说什么她就要听什么! “roe!够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和你们有半分的纠缠,你给我放手!” 他仿若未闻,直接拖着她开了门,将她推了进去。 他的力气很大,她的手腕被松开的时候已经整个红了起来,她看着roe忍不住冷笑:“你是有病吗?我想走的时候非要拖着不让我走,我不想走的时候你却拖着要我走!你们都有病是不是?!” roe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她有些烦躁,“已经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了,你现在走很不安全!” 闵茜愣了愣,半响却看着他笑了:“那又怎么样?我和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最后的几个字她可以地加重了语气,roe被她的话噎得脸色都青了。 两个人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僵持着,闵茜一点都不想让自己有回头的余地,说她赌气也好说她冲动也好,她作出的决定,就算是死,也不想去改变。 她收回了眼线,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去够门把。 这一次roe没有再伸手拦她,只是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话:“你忘了joke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她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顿,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好笑,回头看着roe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也劳烦你告诉他,如果我真的被人捉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怕我还不起!” 狠心吗? 哈哈,谁比谁狠心啊! 身后的人再也没有话说,她直接就拉开了门,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阻挡她离开的步伐。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想想,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到a市,告诉她的父亲和姐姐她还活着,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二在乎她的人了。 至于其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面的,她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要回到现实的。 可是现实也还是不忘折磨她,闵茜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就在刚才,roe那样的话也没有阻挡住她离开的步伐。她不是矫情的女生,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很多事情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 然而她已经为那个男人想得太多了,而现在,她终于想要为自己的未来想一想了。 可是现实却不允许她自私,当她跑到下楼想要过去对面马路的柜员机取钱的时候,却看到了三辆车子正在外面一千米左右的大马路,正准备转进来。 那强烈的车头灯照在一起,即使是隔着那么远,她也能看出来。 如果以往她一定不会去留意这些,可是经过这将近两个月提心吊胆的生活,以及半个月前的那一次愚蠢。闵茜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往回跑。 她做不到,做不到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陷入危险之中。 四层楼,她的膝盖还在发痛,却一点儿都没有停过。 闵茜站在门前的时候气都喘不顺,她抬手拼命地敲着门,门内响起了roe的声音:“谁?” 她的气喘不过来,断断续续才说出话来:“是,是我!” 门很快就开了,她直接就撞了进去,人靠在门后面,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口:“你们快走,他们到楼下了很快就上来!” roe看着她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进去,joke这个时候却走了出来,看着他点了点头。 闵茜低着头,她没有看他们,只是靠在门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roe看了看她又看了看joke,立刻做了个决定:“别喘了,快过来,从阳台下去!” 她身体往旁边一缩,躲开了roe伸过来的手,“不用了,你们走吧,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好了。” roe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女人,紧要关头还要这样,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刚想说什么,却听到身后的joke突然开口:“过来。” 淳厚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她抬起头,越过roe看着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他正看着她,脸上面无表情一如往常,就好像几个小时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自我作践。 她转开了视线,抿着唇没有说话。 roe转身去了阳台,没有再管他们。 整个屋子安静得很,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呼吸。 闵茜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头正打算离开这个房子,却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把她扣在怀里面,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来,人已经被抱着到了阳台。 之前的一次是二楼,这一次是四楼,她觉得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可是还没有等她看到那高度,抱着她的手动了动,她被放在了地上,可是没一秒钟又被人换了个姿势抱了起来。 她的头直接就被人摁进了怀里面,遮挡了所有她的视线。 “抱紧我。”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她没忍住,一张嘴咬在了他的胸膛。只是那胸膛都是肌肉,她咬住的不过是衣服。 绳索悉悉索索的声音,半响,她只听到风划过自己脸颊的声音,已经那个让她紧紧地抱着的男人胸口的心跳声。 平稳、有序,就像那千年的古钟一样,一下下地撞到她的胸口里面去,她怎么挡都挡不住。 落地的时候她整个人颤了颤,joke松开了手将她放到了地下,这时候roe已经开着车子过来,敞开车门直接开口:“上车!” 这种情况真的不允许她有任何的犹豫,她抬头看了一眼joke,正巧对上他的视线,两个人对视不过半秒,joke已经上了车,拉着她的手腕顺便也将她拉了上去。 她刚上车,车门都还没有来得及关,roe就已经启动车子了。 91.恼火自己 闵茜连忙伸手去关车门,却被突然射过来的子弹惊得往里缩了缩。 她这时候才发现那房子的阳台站了四五个人,都拿着枪对着他们的车子。 因为要闪避子弹,车子被roe开出了蛇形的走道,她一下子没有扶稳,整个人直接就撞在了车门上。 脑门不知道撞在了哪里,她抬手一摸,立刻就疼了起来。 她刚坐直身体,车子突然又一个大幅度的右拐,她看着自己又要往那车门上撞,脑袋都开始有些晕了。 一双手直接拉住了她,她整个人被拉入了怀抱紧紧地扣着。 男人的力气那么大,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来,只能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过了大概十多秒,车子终于稳定下来,她抬手推了推还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坐了起来,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今天闹了一整天,早就疲倦了,闭着眼睛没半个小时就睡着了。 车子中途好像停了一下,她眉头皱了皱,感觉好像有人在抱自己,她分不清楚梦境还是心事。 闵茜抬手胡乱地挥了一下,却没想到手心会传来厚实的肉感。 “啪”的一声惊得她连忙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joke正抱着她,就她刚才的动作来看,她可能是打了对方一巴掌。 这样的现实让她尴尬难堪,想了想,她干脆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joke,这里离a市还有不少的距离。” 不远处传来roe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凝神听他们讲话。 “半个小时后有到f市的大巴,先到那儿再说。” 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接下来她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谈话。 买票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假装伸了伸手,睁开眼睛看了看joke,神色淡淡:“放我下来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将她放了下去。 roe这时候刚好买了票回来,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笑意,却是不同以往的嘲笑,而是调笑:“没想到啊,那样你都能睡着。” 她看了roe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晚上的车并没有多少人坐,车站的人寥寥可数。 他们等了不到十分钟车子就来了,三个人检票之后先后上了车。 闵茜一上车就往里面走,坐这趟车的人并没有多少,她一直往里面走,几乎走到最后,在倒数三四个位置才自己坐了进去。 她不想和他们两个人再有任何的交集,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到了f市之后各走各的,就像是她之前说的一样:桥归桥,路归路。 身旁的椅子陷下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看到来人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口揪的疼了一下,她看着joke冷着脸开口:“我等一下想睡觉。”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然后还是在她的旁边坐了下去。 闵茜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面,只觉得鼻子都有些干痒。 她扭开头,没有再说话。 一整节的车厢就只有不到十五个人,大晚上的大多数人一上车都是在睡觉。 太过安静了,却显得身侧的男人的呼吸十分的明显。 她微微地呼吸着,努力地让自己忽略,可是她怎么都忽略不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犯贱,明明你只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可以免去很多的难受和悲伤,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做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她第一次这么恼火自己,一点儿都不争气,决定好的事情却总是忍不住动摇。 车子缓缓地开了起来,她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然而比起她的煎熬,joke显然悠然多了,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可是不管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那也比她强多了。 闵茜决定不再去刻意地关注身边的男人,她闭着眼睛,一只只绵羊地数着,强迫自己睡觉。 她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只绵羊,可是最终她还是胜利了,思绪放空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车上的空调开得很猛,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觉得。 睡到一半的时候闵茜就觉得冷了,她抱着自己缩成一团,上身的短袖露出来了大半的手臂,她冷得好几次惊醒睁开眼睛搓着自己的手臂取热,稍稍暖和几分,她又闭着眼睛重新睡过去了。 后半夜的时候她莫名地感到身边有些暖,下意识地往一旁的暖意靠过去。 似乎有什么放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又累又困,最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车子似乎到站了,闵茜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起身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手撑着想让自己半趴着的身体坐起来,手摁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手感有些不对劲。 没想到自己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joke的那一双黑眸,这样的情况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怔怔地愣在了那儿,好像已经忘了十多个小时前两个人闹腾的不愉快。 车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下了车,大概是许久不见他们下车,roe突然朝着车里面喊了一下,她猛然惊醒过来,收回视线和手连忙起身:“下车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闵茜看着roe那探视的眼神,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却莫名其妙地有几分心虚。 这时候不过是凌晨四点多,f市的天色还暗淡得很,三个人出了车站之后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roe坐在前面,整个后车座就只有她和joke。 闵茜只觉得压抑,扭头看车车窗外面却心不在焉。 车子在一家旅馆前停了下来,她看着走在前头的两个男人,咬着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roe正在前台开房,她低着头,却看到自己的脚下不远处出现一双脚,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joke的双眸。 她的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视线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视着:“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自己转车回去。” 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joke不带她坐飞机,非要搞那么麻烦的火车、汽车,这段时间她算是明白了。 飞机的目的地太明确了,坐飞机太容易暴露自己,而汽车没有实名制,火车中途可以下的站点太多,这些都是模糊别人视线的好方法。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身后的roe扬着手上的房卡表示已经办好了,正当闵茜想要转身自己打计程车去火车站的时候,joke却突然拽住她,一把拉着她,直接拿过roe手上的其中一张房卡就进了电梯。 他的动作太快了,进了电梯闵茜才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她有些愤怒,开口的话尾音都是上扬着表示她的不满意的。 他突然低头看着她冷冷一笑:“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一个人离开太危险。我说过我会让你安好地回去a市,我就会让你安好地回去a市。” 闵茜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之间提起这么一点,想起二十多天前自己又气又怒地打他咬他的情景就觉得可笑。 不是可笑吗? 当时她将他当成了自己全部的依靠,与其说是被人扒光的委屈,还不如说是小女儿心态在作祟。哪个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不会无理取闹,不会夸大自己的心情博取同情和怜惜? 却没有想到,当初说过的话,却都成了今天别人打自己脸的利器。 她什么都没有说,盯着那电梯的数字一点点地变化,最后在目标的楼层停了下来。 joke先一步走出了电梯,没有回头再看她,仿佛知道她一点都不会转身离开一样。 而事实上他也是猜对了,她确实是不会这样转身离开了。 虽然脸面已经被丢得差不多了,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维持那么的几分。 房间还挺大的,开门进去有个小偏厅,走两米才到屏风后面的床。 她刚进门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了,大概是知道她不会轻易开门,roe很自觉地自报姓名:“是我,roe。” 闵茜开了门,对着进来的roe点了点头。 roe朝里面看了看,这才扭头看向她:“joke呢?” 她拿了一瓶矿泉水,使劲拧开后才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roe:“不知道大概是洗澡吧。” 她一进来的时候joke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按照以往的每一次经验总结,他去洗澡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roe点了点头,将另外一瓶矿泉水也拿到手上拧开,一仰头就喝了一大半。 两个人有些沉默,事实上闵茜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joke出来的时候她转身就进了浴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闵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似乎听到joke和roe在争执,她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坐到沙发上面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既然都已经决定放弃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roe的声音有些气败,可是由始至终她都听不到joke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92.你别管了 她并不想理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闵茜拿过刚刚喝过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还没把瓶子从嘴边拿开,roe突然之间就走了出来,临走之前突然看了她一眼。 闵茜的手微微一顿,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瓶子追了出去。 roe走得很快,她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开了房间门,正准备进去,她连忙开口喊住他的动作:“roe!” 他进到房间一半的身体突然退了出来,侧过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 她连忙跑过去,没有完全干的头发还滴着水,发梢末端的水随着她跑动的动作直接打在她的脸上,有些疼。 她抬手一把捉住头发,回着:“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进了房间里面,却没有关门,意思很明显。 闵茜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关上门走到了沙发处坐下:“你们发生了什么?在吵什么?” 她一坐下就看着他直接开口,没有丝毫的退缩了停留的余地,连续问了roe两个问题。 他没有看她,只会拿了根烟出来点燃,吐出来的烟雾袅绕,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闵茜被呛了呛,她皱了皱眉,身体往后靠了靠,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香烟烧到一半,roe才抬头看着她:“你回去吧。” 他这样避而不答,闵茜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所想大有可能,她身体向前一倾,看着他带着几分笃定:“是因为我是不是?你一直都觉得他总是带着我让你很不爽是不是?” roe抬头看着她,皱着眉有些不悦:“你什么意——” 闵茜没有让他说完,直接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否认,我看得出来。我自己也知道,这样三番五次地拖你们后腿,我自己心里面也很难受。” 她顿了顿,转着视线看向了一侧的窗外:“不过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大概就能够回到a市了。你也不要和他吵了,他答应过我要把我安好地送回去a市的。” 他看着她,神色复杂:“闵茜,你为什么一点闵家小女儿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出同一个问题了,她像上一次那样,定定地看着他:“闵家小女儿该有什么样子?” 上一次他没有回答,而这一次,她显然是不想他就那样糊弄过去。 她总觉得roe的话里面有话,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听到的意思和事后回想起来的意思却又有几分奇怪。可是到底是哪里奇怪,她却分不清楚,也没有办法分清楚。 roe吸了口烟,靠在沙发上将烟头扔在桌面上的烟灰缸,看着她笑了笑:“骄纵、蛮横、懦弱、自私、霸道、公主病。” 他一个一个词地吐出来,闵茜只觉得好笑,事实上她也真的是看着他笑了出来:“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就不知道这些词语的真实意思。” 她确实是有一些千金大小姐身上的脾气,可是说她骄纵、蛮横、霸道、自私还有公主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见过独自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十年的女生会有机会拥有这些脾气吗? 或许在roe看来,这些脾气都是让人厌烦和嫌弃的,可是在她看来,能够拥有这些脾气的人,起码是幸福的。 如果没有人一直在你的身后保护你、呵护你,谁可能会拥有这些傲娇的脾气?! 她没有变成女汉子也算是她家有钱种下的果,十年的时间,她的父亲见她的次数比她见大姨妈的次数还要少。 可是她姐姐总跟她说,父亲是爱她的。 爱不爱,其实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半响,她才缓缓抬起低下的头,看着对面的男人:“我想知道joke到底欠了他们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roe却突然转开了视线,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着:“没什么,旧时恩怨罢了。” 闵茜冷笑:“那批货是什么意思?” 那一天她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意识听觉都是清醒的,那个男人和joke之间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而且那个男人那一天看样子也不是要置joke于死地,她一猜就知道joke一定是手上拿了什么。 roe看着她,突然有些烦躁:“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顿时也来了脾气:“我就是要知道!” 她的眼神倔强而坚定,死死地盯着他,好像他不给出一个答案她必定不会罢休一样。 roe又伸手抽了一根烟,点头点了香烟之后才重新抬头看着她:“joke被人陷害丢了一批货,现在那些人都以为货在joke的手上。” 闵茜想说告诉他们就行了啊!可是话到嘴边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这个世界,真真假假,人家凭什么相信你。 可是货不见了,这是事实。 她有些烦躁地捉了捉头发,拧着眉抬头看着roe:“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吗?” “有。” “是什么?!” roe吸了口烟,看着她凉凉一笑,带着几分轻蔑:“告诉你也没用。” 闵茜被他一噎,有些不甘心:“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事实上,对于joke的事情,她向来都是没有一件能够解决的。 她低着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 roe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开口告诉了她:“把钱抵上了就好。” 这一次她没有再那么天真的开口,闵茜留意了一下roe的脸色,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变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多,多少钱?” roe看着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坐着,缓缓开口:“五千万。” 五千万! 闵茜虽然生活上从来都不用忧愁吃喝住的问题,自己手上的卡也一直都有源源不断的钱,可是她卡上最多也没超过五十万,不要说是五千万,她五百万都拿不出来。 况且她在外国不同在国内,对名牌没什么追求,虽然消费地高了一点儿,但是也并不是说大手脚到随便一个袋子几万块、一件衣服几万几万地挥霍。 她震惊地看着roe,一时之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真的是有些天真了,就像是roe所说的,就算是告诉她,她也没有办法。 roe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香烟按灭,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回去吧,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你也管不了。你们闵家是有钱,可是这是五千万,不是五十万或者五百万,轻易拿出来是不可能的。” 她仰着头看着他,张了张嘴,他已经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将她推到门口,关门前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闵茜,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是有些心疼joke而已。” 话落,只剩下一扇紧闭的门给她。 闵茜怔忪地看着眼前的门,半响才转身离开。 她有些恍惚地走回joke的房间,敲了好几次门门才开。 一抬头就对上joke微微蹙起的眼眸,她愣了愣,没有说什么,走到沙发将自己之前落下的毛巾重新拿到手里面,走到阳台那儿擦拭着不过半干的头发。 六月的晚风带着几分舒爽,她看着远处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脑海里面却是一直回响着roe的话。 五千万。 她确实是拿不出来,她平时对钱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家庭环境好让她没有储蓄的情况,她的卡每个月会被定期打入五万块,很多时候她都用不完,但是即使是这样,她现在卡里面的钱也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万。 这是闵茜第一次为钱感到烦恼。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手上摸着发丝已经没有湿润的感觉,她才起身走了回去。 roe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身体往后靠着,夹着香烟的手随意地放在一旁的膝盖上。 她将手上的毛巾往浴室里面一扔,还没走过去就被那浴袍敞开后胸口的伤口锁住了所有的视线。 那里面有两个伤口,一个是两个月前的刀伤,两个月过去了,她却还是能够看到那伤口的伤疤。另外一个便是半个月之前的枪伤,那狰狞的伤口一下子就将她带回了那一天的晚上,被剪刀剪开的衣襟满是鲜血,那皮肉翻起的伤口吓得她几乎腿软。 不能想,一想就忍不住心痛。 她收回视线,微微吸了口气,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双眸紧闭的脸庞:“伤口还痛吗?” 一双黑眸倏然睁了开来,幽幽地看着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视线微微一偏,便看到那烧了大半截的香烟,烟灰缀在上面,但她知道,只有他手一动,就全部都被抖落下来你了。干脆的就好像昨天晚上他赶她走一样,没有丝毫停顿。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被他看得忍不住将腿缩了上沙发,伸手抱着,将下巴放在上面,视线不敢再落在他的脸上。 这份沉默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她趴在膝盖上几乎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视线一晃,抬头看到joke已经站了起来,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吐了两个字:“睡觉。”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持续着昨天的那种情绪,可是事实上她却保持不了,一股气莫名其妙好像就消失了一样。而现在剩下的却是尴尬和不知所措,就好像回到了两个多月前,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93.最后一次感谢“小楼坐”钻石打赏 她走到床边的时候joke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大灯被关了只剩下两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凌厉的线条被柔和了几分。 她站在那儿痴痴地看了半响,直到看到joke似乎要睁开眼,才连忙抬手关了灯上床。 突然的黑暗她有些不习惯,拉着被子一不小心就扯过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睡在他身侧却生出了一种再也不会见的悲戚。而这种情绪就像是龙卷风一样,一下子就将她卷了起来,几乎整个人都翻了起来。 她忍不住将自己的身体往对方的一侧挪了挪,手碰到那皮肤的边缘,男人的体温惊得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收回了手。 空调吐着冷气的声音“呼呼呼”的响着,她的脸被吹得有些冷,被单下的手却满手心都是汗水。 她紧了紧身侧的手,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勇敢一点。 闵茜伸着手过去,摸到那柔柔的浴袍,手在腰侧被人生生按住。 她睁开眼睛,侧着身体看着黑暗中的那一双眼眸:“最后一次,好不好?!” 最后一次。 她清楚地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他将她送回去a市之后大概两个人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胸口好像莫名地被塞满了勇气,她动了动,将自己靠了过去,黑暗中摸索到那敞开的胸口,指腹一点点地圈着那伤口。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她很轻易就看到了他的唇。 他的手一直按着她停在他腰侧的左手,对于她的靠近不说话保持着缄默。 没有明确的抗拒让她有种被鼓励到的心情,她抬起身体,看着那微薄的唇瓣闭着眼睛一点点地吻着。 她的吻技一点儿都不高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joke教给她的,她没有吻技,但是她却是用心在吻。 从唇角到唇心,一点点地描着男人的唇形。 说不出口的深情,全部都被她化在了那吻里面。 他终于不再沉默,扣着她的手突然一松,转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种姿势让她没有半分的优势可言,可是闵茜却觉得心口有种甜甜涩涩的感觉在蔓延。 她抬手摸着他的粗狂的眉头,和顺地往下摸着那薄薄的眼皮,指腹上跳动着他的脉搏,顺着她的经脉跳到她的心口里面去。 即使他闭着眼眸,她也能够想象到那眼皮底下藏着的一双怎么样的眼眸。 从一开始被里面的冷漠吓退,到渐渐地被里面的疏远和淡漠吸引,闵茜觉得自己有些欠虐。 joke的吻向来都是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她没几分钟就被对方吻得昏头转向,微微闭着眼眸却什么动作都使不上了,只能无意识地游离着双手去感觉对方的每一寸皮肤和温度。 情人间的爱抚是一种互相了解的方式,她闭着眼睛,指腹上是不是停留下来碰到的伤疤让她微微发痛。 她俯下头,虔诚地吻着他胸口的伤处。 这是因为她,这是她的。 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荣耀感,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个女人能够让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上烙下对方的枪伤。 或许她们的未来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在心甘情愿的自作多情,可是那又怎么样。 毕竟他们的生命曾经,曾经这么地靠近过。 舌尖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伤疤上的凹凸起伏,她只觉得眼角有些湿,一边情动一边吻着。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颤颤巍巍的主动一下子就点燃了joke的热情,她闭着眼睛,五官清晰地感觉着眼前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体里面的跳动和碰撞,还有那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劳作而出的汗水直接滴在她的胸口,沿着那胸线暧昧地滑落到她的小腹、大腿根部…… 抵死缠绵的一个晚上,闵茜咬着牙没有让自己晕过去,最后的一次她几乎整个人都瘫痪,被他扣在怀里面,心跳快得就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过来的时候闵茜翻了翻身体,手臂摸到一旁空空的床边微微一怔,半响才睁开眼睛,看着床上有些凌乱的被单。 joke不在房间里面,她起身裹着被单进了浴室,偌大的一张镜子被水汽迷蒙着,却还是遮挡不住她身上一个个清晰的吻痕。 她抬手一个个地描着,头顶上的温水不断地从蓬蓬头上流下来,又暖又软。 闵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joke还没有回来,她整理好头发之后跑去敲roe的门。 她一开始只是想要碰碰运气,毕竟joke不在房间里面,roe不在的可能性也很大,可是她却没想到才roe会在。 他看到她的时候微微怔了怔,然后没有关门转身进了屋子里面。 闵茜一进门就开门见山:“我有办法帮joke还这笔钱。” 她的语气平静,视线看着roe胸有成竹。 roe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显然是十分的不相信:“闵茜,这是五千万,不是五十万!” 她对他的不相信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有些坚定:“我不是小学生,我知道五千万和五十万的区别,我说了我有办法还我就有办法还!” 他看着她脸色微微一顿,半响走向沙发那儿坐了下来,开口依旧是有些不太相信:“闵茜,虽然你是闵家二小姐,闵家在a市多出名我也不多说了。可是尽管这样,五千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闵家不可能轻易调出这么一笔钱。这件事情,听我说的,你不要管了。” 说到最后,roe眉头都皱了起来了,看着她似乎有些烦躁的无奈。 闵茜在roe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他才缓缓开口:“不用动我们家的钱。” roe忍不住笑了:“不动你闵家的钱,你哪里来的钱?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难道都不是你们家的吗?!” 他的态度实在是很不好,可是闵茜只是低了低头,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才重新抬起头看着他。 她紧紧地握住了自己膝盖的手,深呼了一口气,仿佛作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看着他坚定不移地开口:“我身上有闵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roe脸色直接就变了,倾身向前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已经出口,她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闵茜看着他淡淡地开口解释着:“我爸爸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将闵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到我的手上,闵氏这几年蒸蒸日上,市值几乎达到了百亿,我身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 roe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要将你身上的股份卖出去?!” 她点了点头:“这六年闵氏的分红都在我爸爸的身上,我爸爸说我嫁人之前那分红我一分都不能动。我身上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 她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她想了一整个的晚上,她唯一能够救joke的方法就是将自己身上的股份卖了。 她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因为那笔钱而一次又一次地受伤狼狈,就算他不爱她,她也还是做不到这么狠心! 大概,这就是她的爱情。 roe显然有些不赞成:“你明白你这意味着什么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这样卖出去,你想过闵氏的处境吗?万一被人——” “没有万一!roe,你是joke的朋友,你也不想看着他哪一天因为这笔钱而命丧黄泉吧?!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只能这样做。闵氏的处境和将来我想过,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关系帮我把股份分散卖出去,虽然这样会让得到的钱大打折扣,但是这是唯一能够降低风险又能救joke的办法了!”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挡住了自己满脸眼泪的狼狈,压着声音里面的哽咽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roe,你不要拒绝我。我做不到,做不到!”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roe才开口:“散卖出去的话联系买家需要时间,而且最后的价钱可能是很不好的,我——尽量帮你争取。”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才抬头看着对面的roe,点了点头:“谢谢!” 他点了点头,抽了一根烟出来,“不过这需要些时间。” 闵茜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价钱方面没什么关系,只要不要让同一个买家买走就好了!还有,这件事情,不要让我爸爸知道!” roe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行。” 她笑了笑,“那我回去了,他应该回来了。” 他没有看她,只是低头一口口地抽着烟,那烟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 闵茜没有打扰他的沉思,转身自己走向了门口。 “闵茜。” 94.速战速决 她刚拉开门,却突然之间听到roe叫自己。她回头看着他,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起身走到距离她两三米的距离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她怔了怔,半响低头凉凉一笑:“后悔?我这辈子大概还没有什么事情后悔过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神色莫测。 她被他看得呆不下去了,转身想要离开,却在抬腿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着他:“roe,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他。” 爱情和付出没有关系,她只是,想要一个问心无愧而已。 他看着她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joke正坐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闵茜点了带点头,主动交代道:“我去找roe了。” 他点了点头,却没有问她去干嘛了。 roe的办事速度不得不说很快,她早上找的他,下午她就被roe带来的消息惊住了。 joke似乎并不在意她和roe在说些什么,站在阳台上抽烟并没有进来。 闵茜怕如果去roe的房间只会欲盖弥彰,她干脆就和roe在那小厅子里面压低声音交谈:“那两家人靠谱吗?” 为了不影响到闵氏的以后,她决定将股份分开三份来卖,这样股份就足够分散了,她不用担心自己身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会给未来的闵氏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roe点了点头,视线一边留意着阳台的joke一边回她的话:“恩,这些都是海外归国的华侨,只是想做些投资,他们没有吞并的打算,而且我查过他们手上并没有闵氏的任何股份。” 闵茜点了点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让他们先付一半的定金,你想个办法将他们约在同一天,我过去签合约。” roe看了看不远处的joke,有些为难:“现在你出去,有些困难。” 闵茜自然也知道,不然她怎么会让roe帮忙想办法。 “joke太了解我了,我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穿,我带不了你出去。” 她咬着唇,有些烦躁,半响,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抬头看着roe问道:“最近那些人应该找不过来吧?这里暂时安全吗?如果让joke一个人睡在这个房间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roe震惊不已:“你想给joke下药?!” 她没有否认,直接点了点头:“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不下药,我根本就不可能出去,也不可能去签约!” 他看着她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你有机会吗?” 她咬了咬牙,迟疑地点了点头:“应该有吧。”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joke的习惯,可是这么多天以来,根据她的观察,joke有一个习惯,吃饭之前一定会先喝一口白开水的。 roe见她都已经想好了这么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她要小心,不要让joke知道,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闵茜在等roe约定的日子,joke这时候已经抽完烟了,走进来看着他们,眉头微微动了动。 roe识趣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剩下闵茜一个人在那儿有些讪讪。 他神色不变地走到她跟前的沙发坐了下去:“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她被他问得有些慌,手揪了揪自己的衣领,低头看着那茶几上的瓶子:“也不是很熟,只是跟他打听一下,额,我们为什么总是被人追的事情而已。”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闵茜松了口气,有些心虚地跑到了阳台自己吹风。 roe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通知她已经约好时间了。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闵茜掐着外卖的时间去煮开了一壶水,外卖送过来的时候她端着那杯被她添了料的白开水,双手都是发抖的。 这是她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而对象还是joke,这让她很难让自己平静镇定下来。 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杯子,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闭着眼睛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她浑身一僵,看着桌面上的水杯一咬牙,端着它走了过去:“喏。”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握着水杯的手颤抖起来,视线盯着joke穿着酒店拖鞋的脚,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猜测不到为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水杯很快就被接了过去,她手上一松,闵茜抬起头,joke已经仰头将她递过去的那一杯水喝完。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她跟在他身后到桌子前坐下,静静地吃着盒饭。 她的心跳一直在加速,直到现在她的心跳还是在加速。 药是roe准备的,她相信以roe和joke的关系,那药应该不会伤人,所以她并不担心joke会出什么问题,她只是担心他突然之间问起来为什么要帮他装水。 她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就跑去阳台了。 闵茜觉得自己的心还没有那么的强大,她总觉得joke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她一样,看得她都快忍不住自己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roe说了这药的见效很快,她在阳台吹了一会儿风,走回去的时候joke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对方的呼吸和温度,确定没有任何的大碍之后才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看了一眼joke,想了想,还是回去将床单拿过来盖到他身上,将屋里面的空调调高了两度才出门去找roe。 他们早就约好了,她一出门就看到roe站在门口。 roe原本是倚在他们的房间门口抽烟,看到她出来才掐了烟,视线往房间里面瞄了瞄:“可以了?” 闵茜点了点头:“可以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roe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她下了楼上车,直接就往约好地方走去。 他的车速开得很快,十多分钟就到了目的地点了。 闵茜担心酒店里面的joke会不会有危险,她不敢拖拉,没等对方开口就已经下了车。 roe显然也和她的想法一样,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一下车就直接往目的地点跑去。 推开包厢的门的时候三个购买的人已经在了,闵茜看了看他们,双方简单一阵寒暄之后,闵茜看了看合约,确认股份真的不是出售给同一个人后就签下自己的名字了。 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那三个人还想留他们吃饭,闵茜和roe都果断拒绝了。 joke还在酒店里面睡着,谁也拿不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尾款他们今天晚上会打给你,你的账户现在已经有六千万了,剩下的六千万,晚上会全部到账。” roe开口打破了车厢的平静,闵茜扭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把你账号给我吧,你帮我把这笔钱交给那些人。” 说完,扭头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她会回到闵家当她的闵家二小姐,而他也会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轨迹。 从此以后,他是joke,她是闵茜。 不相往来。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一旁的roe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侧头愣愣地看着对方:“什么事?” roe有些无语地笑了笑:“下车了,大小姐!” 她讪讪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好的。” “闵茜。” 她低头解着安全带,一旁的roe突然开口叫她,没有抬头,只是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问到:“怎么了?” 她刚好解完安全带,抬起头发现roe正看着她,又是那样的眼神,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说,恭喜你,大概很快就能够回去a市了。” 她脸色一暗,随意回了一句“谢谢”,便下了车。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话题,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joke还没有醒过来,她站在门边看了他许久,越看越难受。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是她自己亲手将自己从他的身边拉走的。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她希望自己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却更加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曾经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一直下去吧。闵家二小姐就当是被人撕票了,而闵茜,就那样一直和joke躲躲藏藏吧。即使是风餐露宿,即使是危险四处,她觉得无所谓。 可是当那一天晚上看着他虚弱地被roe扶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任何的一切,都比不上他还好好的。 即使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可能在见面,但是只要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一个人,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和你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抬头的时候和你仰望同一个月亮,这样就足够了。 95.守株待兔 闵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joke已经醒了,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她刚醒来,思绪还不是很清晰,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joke,却不防他突然之间开口:“我睡了六个小时。” 他看着她,目光如炬。说话的语气冷静却带了几分让人没有办法否认的坚硬,闵茜只觉得心下一抖,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点了点头:“恩,大概是吧。” joke抬手将手上的香烟往桌面上的烟灰缸一按,直接按灭,抬头又重新看着她:“我从来没试过在白天睡那么久。” 她坐起身体,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着典型的在质问,然而她却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不说话,joke也不说话,双方直接死寂一般沉默了下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好久没有修剪的指甲,心理有些苦涩,可是她还是紧闭着嘴唇没有说任何话。 昨天和joke算是闹得很不愉快,他笃定了她对他做了什么,可是闵茜却死咬着牙不开口,两个人直到最后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一大早就醒了,洗漱出来的时候发现roe也在。 闵茜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了?” roe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joke开口解释。 她将视线转到joke身上,他抬头看着她,“我送你回a市。” 闵茜微微一怔,咬着唇看着他半响,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哦。” 从f市到a市还隔着两个省的距离,可是在交通工具这么发达的今天,闵茜知道,那两个省的距离算不上什么。 joke和roe都呼吁那种行动力很强的人,他说了送她回去a市,一行人直接就坐上了去车站的车。 roe在前面开车,闵茜和joke坐在车后面,外面马路车水马龙,而这个城市她呆了将近一个星期,却没人任何的印象。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急,车子开在路上车速被roe提到了起码一百码。 到高铁站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两个男人一下车就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闵茜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有些不太自在,可是比起她,他们两个人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她直接就去过了安检。 二十分钟的等待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她站在joke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好几次想要开口,可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被自己咽了下去。 不管说什么,都没有办法解决她必须回去市,回去她原本的生活轨迹的事实。 四周的人都在交谈,他们三个人站在那儿一声不吭,显然成了异类。 三个多小时的高铁,她坐在joke的身边,每一次想说话,都被他脸上的面无表情打击得没有任何的勇气去自取其辱。 是啊,自取其辱。 她在念念不舍,他却在如卸重负。 这种强烈逆差的情感对比让她无比的难受,她闭着眼睛,却还是挡不住眼泪流下来。 三个多小时的煎熬让她无比的难受,她很怕自己不争气地跟他说不走,手放在身侧,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理智才抑制着自己没有去碰他。 到站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joke一眼,他刚好睁开眼睛,对上她的视线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到了。”便起身走到了过道。 她咬着唇,坐在那儿不想起来。他回头看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悦。 闵茜向来都是斗不过joke的,他一个眼神就足够让她败下阵来了。 她没有任何的理由留下,却有无数个理由去离开,可是她却想留下。 这样的现实让她很痛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高铁,怎么上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她才终于有几分清醒,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机票:w市飞往a市。 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脸色一白,扭头看着一旁的joke有些生怨:“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送我回去?” 他松开了挡住双眼的手,看着有些冷漠地开口:“刚好今天的航班和高铁时间对上了。” 她被他的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的是对得太上了! 刚下的高铁,转车到机场没几分钟就过安检上了飞机这何止是对上啊,这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契合。 她歪着头,没有在说话,只是觉得自己无比的凄凉。 一个月前她甚至还痴心妄想过joke对自己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地感情,可是到如今,她不得不让自己去面对这个事实。 所谓的感情,也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臆想。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冷漠静持得让她心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这个男人的。两个月的时间里面,他甚至一点的暧昧都没有给过她。 飞机终于起飞,那离心力让她的心口有些空无,她看着那小小窗口外黑漆漆的天空,觉得自己的世界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甚至连闭上眼睛睡觉都用不着,就那样眼睁睁地看它流失了,无措,却又无可奈何。 就像是现在,她解开了安全带,却怎么都抬不起腿去起身离开。 已经起身站在过道上的joke看着她,双眼凌厉:“下机!” 他的语气如同那高高在上的首领一样,倨傲地低头俯瞰她,冷冽的语气让两个字添满了命令味道。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跟她说这两个字了,可是她真的是挪不开腿,手扶着椅子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软的。 她知道,只要下了这架飞机,她和他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种百箭穿心的痛在全身满眼开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明明知道那已经成为了既定的现实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让那一切停滞下来,即使是在这家飞机上,即使是这个状态。 她不想起身,不想离开他,不想,什么都不想想! 她咬着牙满眼悲戚地看着他,飞机上的人基本上都下去了,就连roe都已经下了飞机了,整架飞机就只有她和joke两个人在对峙。 空姐过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的时候,joke直接就伸手将她拽了起来。 她几乎是被拽着下飞机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到处都疼。 走下飞机的时候满脸的热风刮过来,她被他拽着一路走出了机场,roe在看到她们走出飞机的时候喊了他们一声,可是joke不管不顾,拽着她就往外走,roe只能在他们的身后追着。 闵茜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扒开了joke的手:“够了!我自己会走!” 他回头看着她,松了手,却突然之间从口袋里面拿了根烟出来,直接就点燃,吸了几口,才开口:“今天有些晚了,我们先在市区住一晚,明天你自己回去闵家。” 她没有说话,只是偏开头看向开过来的计程车:“你说过你会将我安好地送回a市的,现在我已经安好地回到a市了,你可以离开了。至于今晚要怎么样,我自己会解决。” 说着,她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却没想到她人刚钻了进去,joke和roe也跟着坐了进去,她看着后面的两个人,推开车门想下车,joke却突然之间推开车门一把就将司机拎了出去,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开了出去,而所有的事情发生不过几秒钟,闵茜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甚至还有那被抢了车的司机大声咒骂嚷嚷的声音。 roe突然之间开口:“三辆车,目测有十二个人。” joke没有说话,只是一踩油门,车子又加速。 闵茜没有来得及系安全带,她整个人突然往前倾,一只手伸到她胸口前挡住了她往车窗上撞的趋势。 她皱着眉,一时之间也忘了刚才的难受:“怎么一回事?!” “有人在机场守株待兔了。” 一旁的joke难得开口解释到,闵茜这时候才留意到,空旷的机场高速上面,他们的车子身后居然追了三辆车子。 她虽然对汽车的了解都只是停在表面上的,可是到底还是知道牌子,那几辆车子一看就知道性能比他们身下坐着的这辆计程车好许多。 joke的油门踩得紧,可是身后的三辆车子显然也追得紧,好几次都差点儿追上来了。 roe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骂骂咧咧地爆了几句粗口,俯身向前看着joke:“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定是能够追上来的,开快点儿,下高速找个地方把那些人解决了。” 闵茜由始至终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明白,明明已经还钱了,为什么还会有人紧追不舍。 她下意识弟转身看向roe:“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追着我们?!” roe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joke,见对方没有意见才开口:“是黑方的人,上次你们摆了他一道,一直都不甘心。” 96.这样不行 她怔了怔,想起自己按下的那个炸弹。 她侧头看着一旁在认真开车的joke,只觉得千思万绪,那是她第一次杀人,那是她第一次被赋予杀人的机会。 而那一切,都是因为身旁的这个男人。 如果当初她没有按下那个按钮,是不是今天他们就不用这样被人紧追着不放。 她没有办法预测这种结局,但是她更加没有办法去按捺现在心头的跳动,就好像被人放了一个加速器进去一样,那砰砰砰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强烈。 她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怔怔地看着紧紧绷着脸的男人。 明明知道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却还是要让她动手报复。 这样的你,其实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地爱我? 她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 车身突然之间左右偏移,她的心思被拉回,紧紧地看着扶手,可是那力道太大了,她还是没有办法避免撞到了车门上。 她的手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磕到了,疼得她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灯光照着的脸都是白莹莹的。 闵茜忍不住喊了一声,joke侧头看了她一眼,那昏黄的路灯下,她看到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捉稳!” 他突然之间开口让她捉稳,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听他的话抬手死死地捉着扶手。 joke的话音刚落,车子突然之间一个漂移,她整个人被甩得紧紧地贴着车窗。 身后的三辆车追了上来他们的车子被其中一辆逼到一旁,joke迫不得已只能转了一圈,将避开那辆逼过来的车子。 “*!” roe看着身后的紧追不舍的三辆车,烦躁地爆着粗口。 闵茜心有余悸地系安全带,刚系好安全带就感觉到车身一阵晃动,她抬起头才发现有两辆车在夹击他们。 以前她看那些动作大片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景总是觉得很激动很热血,可是真正轮到她自己去经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整颗心都被吊起来了。 拼命拉着扶手的手心都是汗,她看着joke,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会打扰到他,,一不小心三个人都要车毁人亡。 “艹,这样不行,我们车子性能不够他们好,他们手上还有枪,我们连把刀都没有!joke,想办法让他们车子翻了!” roe看着那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地逼过来的车子,只觉得满胸口的怒气,可是他们什么硬件设施都比不过别人,这是无卡奈何的现实。 joke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之间放慢了速度,六车道的马路足够让三辆车子并驾齐驱。 有一辆车直接就超了他们的车在前面堵住了他们,闵茜不小心尖叫了一下,见joke侧头看了自己一眼,连忙捂着嘴唇不敢再说话。 joke放慢了车速之后,他们的车子顿时就被那三辆车围了一个三角形包裹着,前面有一辆车堵住了他们,后面有两辆车逼着他们。 但凡他们三辆车配合一些,他们随时都会被夹成肉饼。 她有些担忧,却又不敢说话,只能咬着唇死死地忍着自己心中的颤抖。 她还在怕他们的车会被夹成肉饼,joke却突然之间加了码力,踩着油门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那一辆车子。 剧烈的震动让她的心忍不住也跟着抖了抖,她看着前面的车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撞凹了后尾。 对于joke这种玩命的方式她有些害怕,可是又不敢说出来,手紧紧地揪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还没有等她从刚才的冲撞中回过神来,身后的两辆车齐齐地撞上了他们的车后,她整个人被抛着往前甩,幸好安全带将她紧紧地勒了回去。 她视线落在roe的身上,他刚刚从刚才的撞击中稳过身体,脸色都快青了。 “扶好。” 她刚刚收回视线,joke的声音便又一次响起来。 她现在知道joke大概是又要做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了,为了避免自己等一下又撞上那儿,她下意识就捉好扶手。 车子突然之间往后一退,狠狠地撞在了身后两辆紧紧追着的车头,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子又加速往前面开去,直接撞上了前面的车子。 闵茜还在疑惑joke在做什么,这样激怒对方,对他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突然的一阵无形的力道突然之间拉着她往车门侧过去,车子突然之间从那三辆车的包围之中开出了旁边的车道。 一出旁边的车道joke就踩紧了油门车速飞快地超了原本在他们前面堵着的车。 她抬头看了看那后视镜,才发现因为之前堵在他们前面的车想要后退撞击他们的车子,而joke将车惊险地开向旁边的车道,直接撞上了后面两辆正好也想加速夹击他们的车子。 闵茜从未这么惊险过,捉着扶手的指节都是苍白的。 就在刚才,如果joke的反应稍稍慢一点,如果对方的动作快一点儿,他们现在估计就要抱团死了。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joke,相比她的紧张和害怕,对方却面无异色,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一点点地,最后却泛滥成灾。 这是要怎么样的经历才会有这种生死面前都不动神色的淡定?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而事实也没有什么时间让她去猜测和想象,那撞在一起的三辆车子只会损坏了车身,现在不过几秒钟,他们又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 她看着前面的一个高速路口,这一次,没有等joke开口,她自己就先抬手捉好扶手了。 果不其然,车子直接一个右移就飘入了高速路口,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深夜中十分的刺耳明亮。 凌晨的a市国道并没有什么车子,他们的车子几乎一路上都是急速行驶。她也从一开始的恐惧到现在已经能够镇定地面对joke的每一次漂移或者是突然之间的急刹、急转弯。 身后三辆车子紧追不舍,子弹突然擦破车身的声音惊得她拉着扶手的双手收了回来,她那一侧的镜面已经被打破了,碎得什么都看不到。 她还怔怔地看着那已经碎得不见踪影的镜子,roe突然之间大喊:“趴下!” 闵茜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旁的joke伸手按在她的头上直接把她按了下去。 “啪嚓。” 整块玻璃板破碎自耳边响起,她抬起头,发现眼前的挡风玻璃已经碎了,玻璃碎片在车头散了一大堆。 她回头看了看车后,毫无意外,后面的玻璃同样也碎了。 事情都是在一瞬之间发生的,她甚至不知道子弹到底是什么时候飞过来的,就连roe刚才的提醒她也是后知后觉,如果不是joke反应迅速,她现在估计已经脑壳穿了一个洞了。 “*!”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joke突然之间爆了一句粗口,她侧头看着他,发现他脸色紧绷,双眸泛着冷冽的寒意。 她下意识地双手捉紧自己身下的椅子,预防joke等一下的动作将她甩出去。 车子开的风快,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来,她只觉得脸都被刮得生疼生疼。 joke把车开进了一个闹市区,突然之间回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解安全带,准备下车!” 她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解着安全带。 她刚解完安全带抬起头,车子就已经停了下来了,她连忙推开车门跟着他们下了车。 joke直接拉过她就跑了起来,身后好几辆车子的引擎声,她被joke拉着跑进了一条巷子,风从她的耳侧不断地刮过,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试过跑这么快。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处境,roe在前面,抄起一旁的自行车自己就砸碎了一家商场的橱窗。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她震惊地看着那被砸烂的橱窗,睁大了眼睛愣在了那儿,直到拉着她的joke往前带了几步,她才惊醒过来,跟着他们猫着腰进了商场。 那报警器不断地叫着,roe进去商场就把报警器砸了,那刺耳尖锐的声音终于消失。 joke松开了她的手,和roe直接就走出厨具那边,两个人拿了好几把刀,看得她心惊胆战。 joke走过来直接就塞了一把很长的水果刀到她的手上,低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拿着,防身!”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长长的一把刀,整个人都懵了,她这辈子除了鱼什么都没有活杀过,现在让她拿刀去砍人,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joke直接拉着她上了二楼,一把就把她推进了卖衣服的区域,回头看着她吩咐道:“不要出声,不要出来,听到没有?” 她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听到了。” 楼下传来脚步声,roe回头看了joke一眼,张嘴轻声说道:“他们来了,老规矩。” joke点了点头,转身就和roe分开一人一边走向一楼。 97.走不了了感谢“小楼坐”钻石打赏 闵茜被塞在一堆的衣服里面,手上被joke塞了一把水果刀,张着眼睛周围都是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耳边听着楼下那些人的脚步声,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商场里面黑漆漆一片,joke和roe两个人一人占了一边,joke从左边走向没有开的电梯,从平时放电梯旁放着优惠货物的地方让人挑选的地方跑下去,在电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静静地蛰伏着。 商场里面并不是没有灯光,一些电器偶尔闪起来的灯光足够让他使用。 roe保守估计对方有十二个人,现在听脚步声才发现不止十二个人,起码有十五个人。 闵茜从来都没有觉得一秒钟那么难过,她的每一下心跳都像是警钟一样,耳朵几乎要竖起来,时刻地注意着外面的动态。 可是并没有很大的动静,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有货物倒下的声音,以及男人的闷哼。 张嘴的时候她连忙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发出任何的一点儿声音。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她也没有办法确认外面的joke到底怎么样了,她唯一庆幸的是那些有人到底的痛哼声都不是joke的。 “啊!” 男人突然的叫声吓得她往后一倒,一排的衣服被她拉着刷刷的就掉了下来,衣架和衣服全部砸在她的脸上。 “走!” 她还没有来得及坐起来,就被joke拉起手腕跑了起来。 跑到电梯口的时候她才发现不远处有火光,等她还想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joke已经拉着她三步并两步地跑下电梯。 跑到电梯口的时候突然冒了两个人出来,joke将她拉大身后,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扶着电梯的扶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直接就双腿夹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用力一扭,那个人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 闵茜看着还有一个人举着枪正准备按开关,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惊叫出声:“小心!” 她的话音刚落,joke已经伸手抢过了那个人的枪,反手就将枪口对准了那个人的太阳穴。 被做了消声处理的枪子弹打出来的时候她什么都听到,却能清晰地听到那子弹没入人的皮肉的声音。 joke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抬腿越过那两具尸体的时候,她看着那个太阳穴中了枪的人躺在地上,双眼睁得死大死大。 他们跑出去商场的时候roe已经将车子掉了头,她站在车前却整个人都是呆滞的,那个人的死不瞑目的双眼让她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一旁的joke看了她一眼,直接就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整个人是被joke抱上车的。 闵茜现在才发现,自己之前活得太安逸了,今天她莫名其妙地见证了一场又一场的死亡,可是她知道,不是别人死,就是他们死。 她不是接受不了,她只是,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一松,她有些惊惧地捉着joke的手,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面:“抱抱我,拜托。” 从小到大她一次这样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就算是以前看过再多这样黑帮仇杀的电影或者电视剧。等她自己真正成了里面的主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害怕恐惧得整个人都十分发抖的。 joke塞到她手上的水果刀她还紧紧地握着,她怔怔地看着前面,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 前面的roe突然之间爆了句粗口,她茫然地抬头看着他,车子被他突然加速,她整个人被惯性带着向joke压过去。 后面紧追的车子的引擎声在这样寂静的马路十分的突出,她忍不住抬头往后看了看,才发现后面居然还有两辆车子紧追着不放。 她一开始害怕和恐惧,根本没有注意那么多,现在有几分清醒,动了动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抬起自己的手,忍不住搓了搓手指,那黏黏稠稠的感觉让她意识到不好。 她连忙从joke的怀里面退了出来,坐在一旁抬起自己的手,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那鲜血有些暗,但是她还是看出来是血。 闵茜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抬头问joke:“你受伤了?哪里?”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 闵茜见他不说,也不敢乱动,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死死地盯着他:“严不严重?伤哪里了?要不要现在包扎一下?” 他大概是受不了她的问话,突然抬了抬手,她这是才发现他的手臂被刀子划了一道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伤口也不是很深,见到这样,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有等她的这一口气松完,车子的轮胎突然之间被子弹打泄了气,原本急速开着的车子突然之间就跨了下去。 roe狠狠地拍了拍方向盘,转身看着她们:“走不了了,下车!” 她茫茫地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下了车,一行人直接跑到了街道里面去。 后面的人也跟着他们下了车,紧追着他们不放。 好几次子弹从她的身旁而过,她吓得几乎都傻了,就只会被joke拉着跑。 一行人转入了一片民居里面,roe指了指她身后的那一棵树,和joke对视了一眼,她还没有开口问他们想干什么的时候,joke已经爬上了树,她仰着头,roe突然之间将她抱了起来,joke拉着她的双手就把她放在了树上:“坐着,别出声!” 他就爱回头对她说了那么两句话,然后直接就跳了下去,和roe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就跑开了。 周围一片静寂,她在树上两米多高的位置不远处的路灯打过来的灯光被树叶挡住,她那个区域并不是很光亮。 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闵茜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吊在嗓子眼上面,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一样。 那些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这边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出来!” 男人嘶吼一样的声音,她忍不住抖了抖,手指死死地扣着那树干,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唇,一点儿声音都不敢让自己发出来。 她看着那影子越走越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颤,她不敢出声音,可是她害怕。 这种矛盾交集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奔溃,指甲几乎要嵌进那树干里面,她却浑然不觉。 “下来!” 那人突然抬起头,枪直直地对着她。 闵茜整个人都懵了,那个人又开口说了一次:“下来!不然我立刻毙了你!” 她完全被暴露了出来,对方拿着枪,她手上只有一把刀,而且她在树上,对方在地上,她就算是想要来个鱼死网破都没有机会。 她只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跳了下去,人刚落到地上就被那个男人拽着起了身。 冰冷的枪口抵上她的太阳穴,她却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 “把刀扔了!” 男人推了推枪,那枪口抵得她的太阳穴发痛,她松了手,水果刀掉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她闭了闭眼,任由对方动作。 “走!” 他推着她往前走,闵茜只能够按着他的话去做。 男人推着她拐了好几条巷子,闵茜就看到了正在打斗的joke和roe,她看着那人挥着刀直接看向joke,差点儿喊出了声音,幸好joke灵巧地躲过并且给对方补了一脚。 “不想她死你们就住手!” 挟持着她的男人突然开口,joke和roe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她看着他们两个人看了她一眼之后然后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停止攻势,直到将那三个人全都打在了地上起不来,他们才一致地停了动作。 joke看着挟持着她的男人上前走了一步:“你想怎么样?!” 男人看着joke冷笑:“想怎么样?要你的命!黑爷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玩过,joke,你也太不把黑爷当一回事了!” joke没有说话,却是上前又走了一步:“想杀我?容易,把她放了就行了!” “你当我傻吗?放了她,我不但杀不了你,我连命都没有!” joke突然之间拿出一个烟,不急不躁地点着,隔着那袅绕的烟雾他抬头看着男人:“黑方给你多少钱?” “你不要指望收买我!” 闵茜感觉到挟持着自己的男人在发抖,她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走火,直接开枪让她的脑袋开花。 joke微微眯了眯眼:“你手别抖,要是你手抖不小心开了枪,你急真的杀不了我了。” 男人侧头看了一眼闵茜,又看了看joke,忍不住松了松手,这时候roe连忙上前,抬腿踢开了男人手中的枪,反手就将男人制服按在了地上。 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闵茜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被joke拽着拉到了怀里面。等她回头一看,男人已经被roe踩在了脚下,原本抵在她脑门上的枪口已经抵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她的视线突然被手一挡,只听到一阵闷哼声,她的视线重新恢复,那个男人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她捉了捉joke的手,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夜风中,声音凉凉:“走吧。”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roe已经在前面走出他们很远了,她抬起腿,跟着他一步步地往前走。 才刚走出没几步,闵茜却感觉有些不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没想到原本被joke和roe解决的人有一个站了起来。 拿着枪正颤颤巍巍地瞄准着joke,她甚至是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接就横跨了一步从他身后抱住了他:“小心!” 她看着那子弹直直地没入自己的胸口,那穿透皮肉的疼痛让她整个人直接就软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joke突然从手中发了一把匕首,那人被刺中喉咙之后直直躺在了地上。 闵茜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她努力想要睁着眼睛,却发现眼皮好像被人拉着一样她怎么都睁不开。 “joke,我,我——” 她想说我爱你,可是上天终归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01.重新开始 “后悔吗?” 是夜,六月的晚风撩拨着树叶飒飒作响,男人浑厚的声音在迷乱的夜里面掀起了几分涟漪。 可是他的问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就像是一叶扁舟一样,在汪洋大海里面飘飘荡荡,最后消失不见。 闵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她梦到自己被人绑架了,梦到有一个叫joke的男人那凌厉的双眼,梦到那一把枪—— “不要!” “小茜!” “小茜!” 有人在喊她,可是她却睁不开眼睛,也看不到到底是谁在喊自己,她只知道有一男一女的在喊她。 “小茜,你醒醒,不要吓爸爸,小茜!” 爸爸?是爸爸! 两个多月没有见的爸爸,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爸爸。 亮眼的灯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闵茜微微眯着眼,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渐渐清晰的面容,忍不住开口:“爸爸!” 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了,却没有想到她还有机会抱着他。 “小茜!” 一旁的闵西看着闵茜双眼泛着红意,两姐妹对上视线,闵西忍不住倾身抱着了自己的妹妹:“你吓死我了!” “姐,对不起!” 她现在说话很困难,没说一句话,胸口都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胸口,痛! 闵茜终于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才发现自己换上了蓝白见条的病服,她的胸口被环了整整的一圈白纱布。 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却被闵西抬手拦住了。 对于自己妹妹的这个行为,闵西有些生气:“你干什么?!伤口还在流血!” 闵茜笑了笑,视线扫了扫四周,最后落在闵浩胤的脸上:“爸爸,没有其他人了吗?” 闵浩胤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还有谁?” 她只觉得有些苦涩,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我被谁送回来的。” 闵浩胤抬头看了看她的输液瓶,才开口:“我和小西也没有见到宋你来医院的人,只是大半夜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中了枪,让我们立刻赶到医院。” 闵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爸爸,今天几号了?” “六月二十二,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一旁的闵西却发现了自己的异样,趁着闵浩胤出去喊医生,她才拉了拉闵茜的手:“小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闵茜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亲人了,她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她和依赖她。 可是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最终还是没有告诉闵西,joke这四个字,从今天起,她只想要让它成为心口的朱砂痣,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也不会有人提起。 闵西看了她半响,最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手中切好的苹果递到她的口中:“你失踪了两个多月,爸爸和我都吓死了,到处派人找你,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爸爸因为那一天没有能够去机场接你天天都在愧疚,这两个人他瘦了整整十多斤。小茜,对不起,姐姐没有将你好好地接回家。” 闵茜听着自己姐姐的话,只觉得心里面愧疚。她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第一次发现自己太自私了,她一直只想着自己,却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在这座城市思念她肝肠寸断。 她接过闵西递过来的苹果,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闵西看着她有些慌了:“小茜,你怎么了?是不是姐姐说错话了,你别哭啊!” 闵西手忙脚乱地找着纸巾,一边摸着闵茜的眼泪一边安慰着,可是她的眼泪就跟不断线的珠子一样,一直流一直流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闵浩胤没想到刚出去几分钟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哭得跟个泪人一样,顿时就慌了,连忙上前询问:“小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闵茜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年过五十的闵浩胤已经没有了前些年的意气风发了,她抬头看着那乌黑的头发,仔细就看出来其中的几根白丝。 她只觉得心口堵滞,忍着疼痛张手抱住了闵浩胤:“爸爸,我好想你!” 闵浩胤因为她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闵茜一个人在国外十年那么长,却从未亲口说过一句想她。 现在她却抱着他哭的狼狈不已地告诉他她想他! 闵浩胤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这两个月一定是承受了许多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他痛心爱怜地抱着闵茜,哽咽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这里。” 闵茜在情感表达上其实是很内敛的,很多时候她宁愿去做一件事情去表达自己的爱也不愿意开口对那个人说自己爱他。 就像是对于闵浩胤一样,虽然对他将自己放在国外十年这件事情有些怨恨,可是他到底是自己的父亲,那些小小的怨恨根本就不可能消磨他们之间的亲情。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其实她都会想闵浩胤和闵西,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闵浩胤要送她出国,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闵浩胤亲生的,不然闵西可以留在他身边,而她却不可以。 可是现在,她看着自己已经进入了老年期的父亲,看着那个因为自己消瘦了十多斤的父亲,第一次爆发了那么多年来的感情。 她抱着闵浩胤,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闵浩胤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之间哭成这个样子,心疼得要命,可是怎么问对方也不开口,他只能抚着闵茜的背安抚着:“别哭了小茜,什么都过去了,爸爸在这里,爸爸在呢。” 是啊,爸爸在呢。 将近半个小时,闵茜总算是停了下来,抬头才发现病房里面站了医生和护士,她只觉得老脸都丢光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抱着自己的父亲哭得像个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闵浩胤这时候才想起正事:“赵医生,麻烦你检查一下。” 赵医生笑了笑,点了点头,上前一步站在了闵浩胤退下来的位置进行各项常规的检查。 “闵先生不用担心,闵小姐目前状态良好,只是要注意情绪,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就好了。” 闵茜好不容易才从刚才那尴尬中缓过来,结果这赵医生的一句话,她顿时就恨不得钻到被子里面去。 送走了赵医生之后闵浩胤回到病房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多休息,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闵茜点了点头,乖顺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休息。 她知道闵浩胤想要开口问她那消失的两个月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是怎么中枪然后被人送到医院里面来的。 她从来都没打算将自己那两个月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她只是打算烂在心底里面,忘得掉就忘了,忘不了,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受着。 既然闵浩胤不主动开口,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她宁愿一整天装睡觉也不想开口说那两个月的事情。 那不是伤疤,一揭就痛。那简直就是从未愈合过的伤口,就算是吹过来的风大一点儿,她都会觉得痛。 见她闭了眼,闵浩胤也真开不了口了,他看了看闵西,叹了口气,招着她出去了。 两父女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闵西关了门,才走向自己的父亲。 “爸爸?” 闵浩胤回头看着闵西,有些悲痛:“小茜这两个月,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你,你是她姐姐,你们两姐妹比较好说话,你问问,她这两个月到底怎么了!” 闵西点了点头,看着闵浩胤的神色也带了几分心疼:“我知道了爸爸,只是小西刚回来,我们不能急,爸爸你要保重身体!” 闵浩胤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病房里面一片静寂,许久,闵茜才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被调了灯光的房间。 豪华的单人病房,她一扭头就能够看到外面的夜景。 不过三天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那三个字说出口,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到底爱不爱她,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那一天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伤心,那么多的来不及,却成了了断她所有犹豫不决的理由。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可是她却离开了自己爱的人。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那上面正被好几层的纱布包着,而那个纱布的底下的伤口,却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之前的两个月并不是一场梦的证据。 指腹放在上面,微微一用力,就痛得头皮发麻。 痛啊,痛就对了,久了,多了,大概就麻木了。 许久,她松开了手,缓缓地闭上眼,让自己真正地进入了一场睡眠。 睡醒之后,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02.最初梦想 闵茜睡得并不是很安稳,虽然医生说她各个方面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毕竟胸口硬生生被射了一个洞,她时常睡着的时候都会被那隐隐的疼痛惊醒。 有时候惊醒发现病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却看到闵西趴在她的床头,见到她惊醒她也连忙醒过来,问她是不是伤口痛。 看着自己姐姐脸上担忧的表情,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胡乱编了个借口又重新躺了回去。 闵茜在闵浩胤的坚持下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才搬回家里面,距离上一次见到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闵家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她的房间就在二楼的最里间,闵浩胤为她特意将左右两边连接了起来,房间将近四十平米,等同于一个小小的公寓。 闵西看着站在楼梯下发呆的闵茜,不禁抬手碰了碰她:“怎么了?家里面没有什么变化,爸爸说你每年就回家一次,如果家里面再有什么大变化的话,估计你都不认识这是自己家了。” 她回头看着闵西,只觉得眼眶发热。 闵西带着她上了房间,“房间爸爸每天都让人打扫,被单都是新换的,你今天也累了一上午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一趟公司。” 闵茜坐在柔软的床上,有些怔忪,直到闵茜又喊了她一下,她才抬起头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 闵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 她看着闵西走到房间门口,忍不住开口:“姐!” 闵西拉着门把的手微微一顿,回头看着她有些不解:“怎么了?” 她看着她,半响才缓缓开口:“谢谢你,姐。” 和闵西比起来,她简直不像是一个女儿。 闵西怔了怔,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房间里面就剩下她一个人,阳台的风铃被风吹得嘤咛作响。 她闭了眼,躺在床上,抬手摸着自己左胸口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那凹凹凸凸的起伏让她觉得自己此刻真实的活着,而不是在梦里面。 闵茜的这一觉睡得有些长,醒来的时候窗外大片大片的夕阳,闵西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翻着不知名的书,见她醒来,连忙夹了书签放下就过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抬头看着自己紧张兮兮的姐姐:“姐,我又不是瓷娃娃,这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我没有那么弱。” 闵西笑了笑,对她的话并不在意,“你身体很虚弱,爸爸说了要多看你着你点儿,好了,没有什么不舒服就下楼吃饭吧,爸爸已经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去洗了个脸就跟着闵西下楼吃饭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可是却是第一次让她满喉咙的哽咽,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以前的时候她对闵浩胤多少带了点儿怨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基本上都不怎么开口,偶尔闵浩胤开口问话,她也回答得刻板生硬。后来闵浩胤也不再问话招她嫌了,饭桌经常都是静寂得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感悟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启示,她现在渐渐低开始理解闵浩胤,也渐渐地开始接受他的好意。 晚饭过后,她自己一个人去后花园散步,闵西被叫去了书房。 撩起窗帘,闵浩胤能够清晰地看到楼下小花园下散步的闵茜,他站在那窗口前,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几近痴迷,就连闵西喊他也没有听到。 闵西见自己的父亲在自己连续两次的呼喊都没什么反应,脸色沉醉得显然已经不在现实。 她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自己的妹妹闵茜散步的身影。 闵西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又喊了一声:“爸爸?!” 闵浩胤怔了怔,这时候才惊醒过来,回头看着闵西,点了点头:“最近你总是公司和医院两边跑辛苦你了,小西!” 闵西笑着摇了摇头,“爸爸,这是我应该做的。” 闵浩胤欣慰地点了点头,半响却又叹了口气:“唉,小茜莫名其妙失踪了两个月,也不知道那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居然会中了枪躺在医院里面。” 闵西也有些疑惑:“是的,小茜最近好像总是走神,我问她她也不说,只是晚上的时候似乎总是在做恶梦,偶尔我会听到她说梦话。她好像在叫一个人。叫什么joe,还是joker?我听得并不怎么清楚。” 闵浩胤沉吟了半响,才重新开口:“你多注意一下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找我。” “我知道的,爸爸。” “好了,你今天也很累了,早点睡吧。” “晚安,爸爸。 闵浩胤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又撩开了窗帘,可是楼下的小花园里面已经没有了闵茜的身影,只有长长的照明灯在那儿拖拉着树木的影子。 闵茜又开始做梦,或者说那不是梦,那只是一段她不愿意记起来的回忆。 惊醒的时候她满头大汗,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颗心跳得跟蚱蜢一样。 她下了床,窗外面什么都没有,风吹得树飒飒作响,她记得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风也是这样吹过的树叶的。 她被人用枪抵着脑门,一步步地推到joke的面前。 脸上一阵温热,她抬手一摸,一手心的泪水。 窗突然被打上了水珠,她站在那儿,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下雨了。 雨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那些树被吹得东摇西晃,她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昨夜的一场大雨带来了早上的一整园的清新,闵茜一大早就走下了花园去散步,她坐在那白色的欧式圆椅上,阳光打在脸上。 这才是闵茜该有的生活。 闵茜学的是服装设计,她毕业回国就已经想好了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可是她想到了未来,却没有想到当下。 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会被命运硬生生劈出了那样刻骨铭心的两个人,再次去接触自己的专业知识的时候,心境却变了许多。 以前她是想要在这一行作出成绩,站在时尚的顶端被人膜拜仰视,那是她的梦想;而现在,她仍旧是想在这一行作出成绩,却是成了让她阻止自己乱想的替想。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干涉自己的事业,所以她什么斗殴没有说,每天在房间里面自己投简历,出去的时候她也只是说一半,说去工作,却没有明确交代自己去做什么。 大概是她失踪的那两个月真的是吓到闵浩胤和闵西了,对于她的行踪他们必须全面掌握,所以每天她一出门,身后必定会跟着两个人。 对宇宙这一点,闵茜没有什么看法,她能够理解他们,但是不代表她赞同,但是她也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和自己的父亲吵架,这并不值得。 这几天她已经连续面试了好几家a市比较出名的工作室了,大概都对她海外的那些获奖经历十分的感兴趣,他们给出的条件都很吸引人。 可是闵茜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没有明确地答复,只是说会考虑考虑。 今天面试的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一家工作室,在a市刚站稳脚,她会选择这家公司,很大原因是他们公司这几年推出的好几款衣服都让她很欣赏。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她不在乎公司的大小,只要让她看到前景和实力,她都会报以欣赏和鼓励的眼光。 她根据指示上了十七楼,一出电梯门口就看到一个很有个性的公司标记,闵茜忍不住勾了勾唇,理了理头发后抬腿向前台走去。 前台小姐热情有礼地给她解疑了之后还将她领进了办公室,她一进门就看到让自己有些震惊的空间布置。 她查过这家工作室,它起来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其中有一年还默默无闻整个公司的规模也就三十多个人,撑死了也只能算是中小型。 可是就是这中小型的公司,却做了连大公司都不做的事情。 她刚走进去就看到了两个很明显的空间,有一个都是办公区,不同于其他公司的办公设置,那里面几乎每一个人的办公区都是被独立出来的,位置空间不大,估计也就是两平米的地方,可是关了门之后,那就是你个人的天地了。 而在办公区的对面却是娱乐休闲区,她从门口看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两张乒乓球桌,她有些好奇,忍不住探头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家庭影音。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到那里面居然有试衣间和缝纫机。 闵茜大概猜到那是干什么的,但为了确认,还是忍不住问了问前台美女:“那个,里面的那个试衣间和缝纫机,是干什么用的?” “是这样的闵小姐,我们老板说了,服装设计虽然是个艺术层面的行业,但是最后还是要回归到生活和人的身上。如果设计出来的衣服过分偏离现实,即使再有创意,那一不是一份完美的作品。所以这些都是让设计师们将服装做出来然后看效果,这样方便进行更加细致的修改和矫正。” 闵茜微微一惊,点了点头,心思却完全被这家公司的老板吸引住了。 03.那辆车子 闵茜是万万没想到给自己面试的居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的男人,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斯文儒雅得根本让人不太相信他是个搞服装设计的。 他看了她的简历之后就问了她三个问题,三个闵茜看来,很正常却又很理所当然的问题。 她一一作答之后对方就开口恭喜随时可以来上班,闵茜思考了三秒钟之后伸手和他相握互相道喜。 决定好自己的未来工作之后闵茜微微松了口气,离开公司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再看多几眼那娱乐休闲区,现在里面的人不多,就只有一两个人在那儿坐着。 闵茜实在是好奇这家公司的老总,可惜,今天她没有机会遇上。 她笑了笑,收回视线,正准备离开,却不小心撞上了个人。 “对不起!” “抱歉!” 同时说出口的道歉,她抬头一看微微一愣,然后微笑地点了点头。 “没撞到你哪里吧?” 闵茜看着眼前的男人,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是我不注意。” 男人笑了笑,两个人对视一眼就各自离开。 这样的一场意外相撞闵茜没有记在心上,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礼貌而节制,就像是英国旧时的绅士一样。就连看人的眼神都是带着礼貌和风度。 她抬手将脖子上粘着的细发往后一拨,抬腿走出了公司。 凌若风忍不住在前台停了停,开口询问前台小姐:“小易,刚才的那位小姐是过来应聘的吗?” “是的,是赵部负责面试的。”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半响才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凌部客气了。” 闵茜一出门就看到了跟着自己从家门口到这里的两个人保镖,她抬眼看过去,对方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两个人故意错开了没有站在一起。 她低头笑了笑,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晚饭的时候闵茜难得胃口不错,她将口中的米饭咽了下去,才抬头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爸,我今天去唯衣面试了,过几天去那里上班。” 闵浩胤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半响才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 闵茜决定在第三天周一的时候上班,闵浩胤得知她要上班,多次试探之后帮她买了一辆宝马迷你。 车子小巧迷你很适合女性开,只是她一上手就下意识地往左边开,一旁的闵西开口提醒道:“小茜,这里是国内,你这样开不对!” 她手一抖,突然想到好几个月前,那个人跟自己说过的话。 她怔怔地看着前面,前头的车子直直开过来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耳边响起闵西的尖叫以及车子的震动,她才惊醒。 闵西好不容易刹了车,却还是被前面的车头给撞上了,幸好她们的速度不快,而且对方也在减速刹车,撞击得并不是很强烈。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连忙转过身去询问闵茜:“小茜,你没有撞到哪里吧?” 闵茜摇了摇头,反问:“我没事,你呢姐?” 闵西摇了摇头,有几分余惊:“小茜,你还是练几天再上路吧,毕竟你刚回国,国内的车道和国外不一样,你要适应适应,不然我担心——” 她点了点头,心里面有几分愧疚,对闵西的话十分乖巧地顺从了下来:“好的,我知道了。” “那,现在还是让我开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她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开车。 她和闵西换了位置,系好安全带之后扭头看着车窗外面发怔。 闵茜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轻而易举地就将很多事情都和那两个月经历过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轻而易举地就被那两个月的回忆拉扯着。 闵西看着明显不在状态哎的闵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小茜,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侧头看着自己姐姐试探的眼神,笑了笑,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国内的车道。” “你最近似乎,整个人都很不在状态。” 她微微一怔,耸了耸肩:“可能是有些紧张吧,姐你知道,我在国外生活十年,其实我挺害怕回国发展的。” 这时候刚好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闵西侧头看了她一眼,她自然那是不信,可是闵茜不说,她也无可奈何,只好点了点头,笑着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怕什么,他们又不能吃了你!” 闵茜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她的性格,说得好听一点儿就是没心没肺,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情商太低。 之前没想到,现在想起来,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自己和新同事相处。 最后事实证明,闵茜完全是想太多了,大概是搞设计的人都有点儿“艺术性”,唯衣一共三十四个员工,除去三个部长和一个老板,他们设计部的人就只有七个人。 对于闵茜的加入,整个部门直接翘班给她办了个有点儿高调的欢迎仪式,以至于闵茜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公司了。 这事情在以后闵茜问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之前毕业前设计的好几件作品都很对他们设计部的味儿,于是大家为了让她这个新来的同事感觉到家一般的温暖,决定从最初的入职欢迎开始。 这些都是美美跟她说的,美美比她大两岁,从某著名美院毕业两年,她一进门收到的一个不知道应该称为惊吓还是惊喜的吻就是来自美美的。 “闵茜我跟你说,我们部长真的超级超级超级有范儿的!他最近出差了你没看到,等他回来了你一定要去勾搭一下!” 她已经入职一个星期了,并没有她所想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同事关系,也没有什么国内普遍存在的什么职场潜规则发生在她的身上。 甚至是同事热情得让她有些吃不消,比如现在站在她跟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跟她提及他们部门的部长的美美美眉。 闵茜没好气地笑了笑,接了杯咖啡,回头看着她:“他是你的男神,我可是不敢染指!我还有一堆资料没看完,就不陪你了!” 说着,她拎着杯子轻快地转身离开。 她确实是有一大堆的资料要看,公司这几年的设计产品,以及国内近十年来的流行趋势分析,这些都需要她去一一比较得出自己的结论。 她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亲手来,其实那些分析数据只要去网上百度就能搜出一大堆,每一年的流行元素和流行款式都有人总结归纳出来给看。可是她却不喜欢那样,她总觉得那样会忽略了什么。 所以,桌面上堆着半米高的文件,这真的不是她拒绝和美美聊天的借口,而是残酷的事实!!! 周末的书店有不少的人,闵茜排了将近十分钟的队伍才结好账。 她今天特意过来书店买有关书籍的,一整个书店逛下来发现自己买了整整十五本书,大的小的,专业的不专业的。 她捧着一大叠的书走到停车场有些艰难,一路上的人来来往往,她还要避开行人,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跟售货员说不要袋子。 身侧经过的人撞了她一下,闵茜整个人都斜了斜,看着双手捧着的书“哗啦”的一声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噼里啪啦地散了一地。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撞她的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只能认命地自己一个人弯下腰去捡地下的书。 一双好看的手突然之间闯入了她的视线,闵茜第一反应就是那双手的主人不去弹钢琴真的是浪费了。 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架着细框眼镜的脸带着几分笑意,让人只觉得如沐春风。 她不禁弯了弯嘴角,笑着道谢:“谢谢。” 男人摇了摇头,侧身伸手将最后一本也被摔得最远的书捡起来,合着他之前捡到的几本书一起起身递给了她。 闵茜连忙伸手接过,视线落在男人身后开出的一辆黑色轿车,只觉得浑身一僵,整个人怔怔地站在那儿,手上的书又摔了一地。 凌若风看着眼前的闵茜不禁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闵茜却已经把手上的书往地上一扔,像只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她从未觉得自己能够跑得那么快,风从她的耳侧不断地刮过,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车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开了花一样。 脚下却突然之间一绊她整个人直直地往前扑了过去,那水泥地板摩擦得她整个手心都卷起了皮。可是她管不了,她只知道,她要追上那辆车子。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够追上那一辆车子了! 可是她却在这个地方摔倒了,闵茜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跑得慢。 那凌厉的脸部线条,还有那带了冰一样冷的眼眸,那个她日思夜想了两个多月的男人,他就坐在那辆车里面。 可是她却没有追上,没有追上。 04.来是他 闵茜怔怔地看着那车子消失的方向,突然之间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整个人一软,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凌若风看着她直直地摔倒,刚想跑过去把她拉起来,她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了,他微微松了口气,想着对方应该伤得不重。 他刚想把闵茜把书收拾好,却发现她突然之间坐在了地上。 他也顾不上手上的书,放下后连忙过去跑过去看她:“你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闵茜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着,她想要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可是手掌心的疼痛在她撑在地面的时候仿佛传到了骨肉一样,还有那被崴到的脚踝,她一个不稳又跌了回去。 凌若风低头看了她一眼,视线扫过她的伤口时眉头微微一蹙:“你脚踝肿起来了,还有你手腕擦伤有些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不用了!我去处理一下就好了!” 她一点儿都不想去医院,一点都不想去那个被joke抛弃她的地方。 凌若风皱着眉头的动作紧了紧,低头想了想,只好妥协:“那好吧,你开车来的吗?你现在应该开不了车吧?我送你回去吧?” 闵茜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之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戚袭上来,她只能转开视线,点了点头:“好。” 她真的发现自己很可悲,一个半路遇到的陌生人都可以对她这么关怀,joke却一次都没有过,偏偏她还那么飞蛾扑火。 眼前出现一张纸巾的时候闵茜正在怔怔地看着车窗外,她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纸巾半响,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擦擦吧,你脸刚刚碰到东西了。” 闵茜接过纸巾,从包包里面拿出小镜子,看到镜面上的自己的时候不禁一怔。 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眼泪倒是明显得很。 她禁不住扭头看了看一旁开车的男人,五官清俊的男人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注意到她的视线也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示意。 这个男人温和得让她没有办法生出半分的敌意或者抗拒,他递纸巾过来却没有点破她狼狈,发现她的注视之后也没有锐利地回击让人尴尬。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纸巾,不禁有几分感恩。 “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追着那车子跑的?” 前方正好是红灯,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车厢里面响起来,声线轻柔得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她却还是不济地溃败成军。 凌若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禁有些苦恼,连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我逾越了。” 对方的道歉让她有些愧疚,闵茜抬手捂着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狼狈:“没什么。”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有见面的一天了,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一天,在这样的时候,毫无防备地就重新见到了joke。 看到joke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开了一朵花,那种感觉就好像多日不见阳光,终于迎来一个大晴天。 她根本就来不及想些什么,下意识的就是想要追上去,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要追上他而已。 可是直到刚才,身旁的男人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追上去之后到底该做些什么,或者说是她能够做些什么。 这个可悲的认知让她无地自容,她捂着自己的脸,咬着牙却始终挡不住眼泪落下来。 车厢里面静得很,旁边男人的沉寂让她无所谓的放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自己,只是开口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几分钟之前的懦弱:“谢谢你。” 凌若风笑了笑,将车后座的书抱起来递给她:“凌若风。” 闵茜怔了怔,一边接过书一边介绍自己:“闵茜。” 他又笑了笑,“我知道。” 她有些疑惑:“嗯?” 凌若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很快我们会再见的,不早了,回去吧,再见。” 她怔怔地看着他坐进了车里面,茫茫地点头:“再见。” 今天的事情让她两日来建立起来的假象一下子就被撕破,躺在床上,整个房间静得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微微地呼吸着,她才发现自己的左胸口在微微的发疼。 她抬手摸上已经结疤的伤口,两个多月的时间,只是现在微微用力按下去,还是会隐隐作痛。 昨天晚上她睡得很不好,上班将近十天她第一次踩着点上班的。 周一的办公室里面似乎还停留在周末的气氛,她一边点头打招呼一边走回自己的位置。 “闵茜,我跟你说,我们部长今天回来了,今天周一,刚好开部门会议!” 美美在她耳边说什么,她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她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在a市,却从来都不来找她,两个多月,他一次都没有来找她。 她昨天晚上自欺欺人地找了很多答案,甚至连他很忙,他或许还在危险中的借口都出来了,却发现任何一条都没有办法支撑住。 两个多月,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她之于他,其实就是一个无关要紧的存在。 很难受,却无法逃避这个现实。 “开会了!” 美美突然之间推了她一下,闵茜抬起头看着她,眨了眨眼收回了自己的情绪:“怎么了?” 美美有些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开会了,你还在发什么愣?!” ·她怔了怔,连忙点头,抱起一旁的笔记本:“哦哦,我知道了。” 闵茜刚站起身,美美却突然之间拉住了她,神色怪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哭了?” 她心下一惊,脸上却保持不变:“哪里有,你想多了。” “可是你声音很奇怪,眼睛也有些发红。” “那你看到我眼泪了吗?” “这倒没有。” “那就行了。” “可是——” “好了,要开会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啊啊啊,快快快!” 闵茜看着走在前面的美美,满心的阴霾被治愈了不少,如果她能再没心没肺一点儿。或许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浑浑噩噩,终日不知如何。 看到凌若风的时候闵茜有些惊讶,她忍不住拉了拉一旁的美美,用视线指了指凌若风:“那个男的是谁啊,我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他?” 美美顺着闵茜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问的人正是她多日来夸赞的凌部,不禁有几分自喜:“他啊,他就是我们部长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我告诉你,凌部还是我们——” “原来是他。” 她突然有些明白那一天凌若风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不禁有几分感慨,她真是疏忽了,居然连自己的部长都不曾了解过。 对方似乎注意到她的眼神,突然抬头对她笑了笑,闵茜微微一怔,也回了个笑容。 美美对闵茜打断自己话很不满,只是没想到凌若风突然之间抬头对着他们笑了,她顿时就把刚才小小的不愉快抛到脑后了。 会议很简短,凌若风做事干净利落,说话风格也十分的简洁。总结了一下上一周部门的情况之后说了一下这个星期的部门任务,最后顺便总结了一下他出差十天所得的经验感受,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散会了。 只是散会之后闵茜被留下了,对此她并没有什么想法,一般新人都是要被上司慰问一下的。倒是美美,就因为她给她说的周末的那件小事,她离开前捅了她的腰一下,对着她挤了个奇怪的表情。 人都退了出去,不到十平方左右大小的会议室里面就剩下她和凌若风两个人。 她想到昨天的事情,不禁有些尴尬,却还是笑着上前走了一步,伸手重新打招呼:“凌部长,久仰。” 他点了点头,笑着握上了她的手:“还习惯吗?” 对方很是坦然,她倒也松了口气:“挺好的,谢谢关心。” “没吓到你吧?其实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你没问,我也就没说了。” 闵茜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那天,我有些失态了。” 他笑了笑,“那些书够惨的,被你摔了两次。” 她微微一囧,人却轻松了下来,两个人就着今年设计大赛的事情相谈甚欢。 “怎么样怎么样?凌部怎么突然之间留下你了?!” 闵茜刚出门,美美就捉着她不断地问她凌若风留下她是为了什么事情。 对于一直对于她和凌若风抱着少女心幻想的美美闵茜只觉得好笑,抬手推开了她凑过来的脑袋:“你刚来的时候难道凌部没有慰问一下你习不习惯新工作吗?” 美美撇了撇嘴:“我跟凌部之前又没有交集过。” “那只是普通的伸出援手而已。”就算她看到别人书掉了一地,她也会去帮忙捡起来。 “普通到还送你回家?!”她决定不再解释了,免得越说越乱。 05.晚有宴会 日子就这样渐渐地平静下来,闵西和闵浩胤对她闭口不谈那两个月的事情除了无可奈何之外也渐渐地接受了她的选择。 那一天的惊鸿一眼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就好像那一天看到的也只是她自己的臆想而已。 闵茜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好,渐渐地融入了工作中,偶尔和部门的同事一起出去爬爬山或者看看服装展,她的时间基本上都被充裕了。 设计大赛的事情让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日子经历过的事情,她每天不停地查资料和修改设计稿,末了还要自己动手裁衣。事情一堆堆地压着她,每天回到家里面基本上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胡乱地吃了些东西就洗澡睡觉了。 忙得,就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 “小茜!” 闵茜整备出门,却被下楼的闵西喊住了,她回头看着站在旋转楼梯中间的闵西,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了姐?” “今天晚上有个晚会,爸爸的意思是你在国外十年,没什么人知道你是闵家小女儿,今晚你跟姐一起去?” 大概是怕她不乐意,闵西时刻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黑色的鞋子,沉吟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缓缓地点了点头:“好的,那我今晚早点回来。” 闵西松了口气,走下楼抱了抱她:“不会要早点,是早很多点!闵家的小女儿,出场怎么能不惊人?!” 她被闵西的动作怔住了,身体微微一紧,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对方松手的时候轻轻地回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收到!” 其实她和闵西的关系很奇怪,她们并不像别人家的姐妹的感情那么好,她出国十年里面,其实很多时候心里面有很多话,却一句都没有对自己的姐姐说过。 闵西和她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个人,尽管她只是比她大了三年,可是闵西却是实实在在的女强人,闵浩胤现在也基本上都把闵氏的事情放手让她去做。 而她却比较没有什么志向,她一向都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作出一方天地就好了,不求大小,而不是想闵西,凡事都讲究完美。 可是在外人看来冷艳而不可靠近的闵西对她却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她确实是有些吃惊。她以前一直在国外,对自己的这个姐姐其实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闵西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年年都是年级第一。 她以前甚至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闵西优秀,所以父亲才把她送到国外。 闵西刚才的拥抱吓到了,却也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亲姐妹的感情,她第一次渴望主动去靠近和融入这个自己缺席了十年的家。 为了能够准点下班,闵茜压缩了自己的午休时间和午饭时间,整个人关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着电脑和稿子,严肃认真得前所未有,就连美美偶尔路过都不敢再开口撩拨她。 凌若风有些好奇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他们部门的放风时间,虽然闵茜这些日子忙上忙下还私自加班,但是她在这个时间也会和部门里面的美美聊天,今天却只看到美美一个人坐在咖啡桌上,他不禁有些好奇:“闵茜呢?” 美美本来就有些郁闷,听到有人问自己,头也不想抬,直接就有气无力地开口:“在改稿子啊!” “前几天不是已经改好了吗?” “她不满意,又推翻了重新再来。“ 美美这时候听着声音不对,抬头看到自己的男神,顿时有些激动,“凌,凌部!” 凌若风笑着点了点头:“你自己玩,我去看看闵茜。” 美美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凌若风已经转身出了休息室。 闵茜不习惯关门,所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办公室前面的凌若风,她微微怔了怔,揉了揉手腕,桌面上小巧的闹钟已经显示走到了五点半了。 见她总算抬头,凌若风笑了笑,“改好了吗?” 闵茜怔了怔,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她的设计稿,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改是改好了,不过总觉得有些不满意。” 他微微挑了挑眉,礼貌地开口询问道:“方便让我看看你的设计稿吗?” 他们整个部门的人都是要参赛的,其实为了比赛的公平性,大家都一致默认稿件在上交前是不会公开的,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防止了抄袭的情况的出现。 凌若风的询问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客气,他真的是在问。 闵茜对这些向来都不在意,大概是自己的作品从未被人抄袭剽窃过,所以大大方方地就将稿子给了凌若风:“见笑了。” 他接过稿子,看着她笑了笑:“我很喜欢你的风格。” 虽然知道他这话里面没有任何偏颇的暧昧,但是闵茜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脸,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凌若风看她稿子的时候很很认真,微微低着头视线全部都集中在那纸张上面,眼镜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有微微的脱离,却在完全掉下之前被他修长的手指及时地按住。 整个办公室很安静,差不多下班的时间,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了。 闵茜站在那儿,却随着地方静默的时间越长而越发的紧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看着她:“你的设计很独特,有艺术感却又没有完全脱离实际,主题的表现十分的明显,但是如果作为一个系列的话,个人觉得有部分款式可能会比较凌乱,契合点没有捉住。” 他的点评很到位,一句话让她恍然大悟,困扰了她整整一个星期的问题顿时就被解决了。 闵茜有些激动:“你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的设计都不怎么满意了,原来是我没有契合点去连接!真是谢谢你了!” 凌若风看着她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将设计稿还给她:“你也算是够对我放心了,就不怕我剽窃了你的创意?” 闵茜高兴过了,被他的话说的有些窘,接过稿子夹到文件夹里面,才抬头开口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这稿子也不是最后的定稿,而且,像你说的,那么乱的款式,作为一个系列,也不突出。” 他却加深了笑意:“你的稿子要是让有些人稍稍一改,入围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向来禁不起别人夸,只好连忙转移话题,视线飘过桌上的钟,微微一惊:“已经六点了!下班了,凌部!我今晚有急事,先不跟你聊了,我先走了!” 她的动作很快,把设计稿往怀里一捞,拎起包包就越过他走了。 凌若风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闵茜第一次开这么快的车回家,刚停好车就看到闵西的车子也跟着进来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有迟到。 闵西今天早上的话就已经提醒过她今天晚上是要盛装出席晚会的了,所以被拎着进美容院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任由那些人捣鼓。 闵西给她选的是一条香槟色的刺绣单肩曳地长裙,上紧下松的设计将她的身材全然展现出来,在配上一双银白色的镶钻细跟鞋子,她有种自己走t台的错觉。 闵浩胤是在她换好装的时候进来的,她正在照镜子,闵西在身后提醒她闵浩胤到了。 她不禁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讪讪:“爸爸。” 闵浩胤看着她却直接愣在了那儿,他的目光悠长深远,闵茜觉得他在看自己,又好像不是在叫自己。 她忍不住又开口喊了一声:“爸爸?” 他却仿若未闻,一旁的闵西抬手碰了碰闵浩胤:“爸爸,小茜在叫你。” 闵浩胤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开口的声音却莫名地沉重了起来:“真漂亮,我们家小茜真漂亮。” 闵茜提着着裙摆,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更漂亮。” 闵西穿的是米白色的修身短裙,款式其实和她的差不多,一长一短将两个人的性格完全显露了出来。 一个温婉一个伶俐。 闵浩胤看了看闵西,笑了笑:“都漂亮,都漂亮,我的两个女儿都漂亮!” 她笑了笑,看着闵西眨了眨眼睛,闵西看着她的小动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一出场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闵家在a市的地位让闵茜的名声一下子就递了出去,一时之间上前搭讪的人让闵茜有些招架不住。 偏偏闵浩胤在和同辈的人谈事情,闵西也正在和另外一家合作公司的负责人聊正事,她一个人端着红酒立在一旁,看着身边不断上前搭讪的人,笑得脸都僵硬了。 “闵茜?” 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一道清润如玉的嗓音,她微微一诧,只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06.找不到啊补昨天第三更 她从人群让开的视线看过去,正巧对上凌若风带笑的眼眸,她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几分不自在:“嗨!” 相比起她的不自在,对方显然淡定自然很多了,他对着她点了点头,还顺势找了个借口帮她脱身:“上次的稿子我回去又想了想,觉得有些地方还可以进行修改。” 闵茜连忙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是吗?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说着,她对着身边几个不知名的男人礼貌地笑了笑:“失陪了各位。” 她理由充分,凌若风又在,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两个人从侧门溜去了酒店的花园,夜风吹过来,暖暖的,闵茜总算不觉得冷。 里面的空调太厉害了,她在里面站了半个小时,只觉得手脚都在发冷。 “你今晚真漂亮。” 一旁的凌若风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月光在他的身后,她抬起头,看不清楚对方的神色,只是现在才发现,摘了眼镜下的一双桃花眼有些勾人。 闵茜脸上微微一烫,转开视线讪讪地笑了笑:“谢谢,你今晚也很英俊。” 他收回了视线,落到一旁的游泳池里面:“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晚会吗?” 对方转移了话题,她才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算是第一次,在国外的时候偶尔也会跟着导师去参加,之前领奖的时候也出席过这种大型晚会。只是在国内,有些不习惯。” 她其实有种人群恐惧症,她害怕被人包围,害怕成为别人的视线焦点,而闵家二小姐的身份让她必须接受这些洗礼。 她刚才站在一堆人之中,扣着高根本的手指都是青白的,那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晕倒算了,也好过被人那样看着。 幸好,凌若风的出现解救了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几分感激:“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了。” 他笑了笑,低头拿着手上的高跟杯碰了碰她手上的高跟杯:“我看到你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她有些窘迫,不好接话,只能低头抿着酒杯里面的红酒。 半响,她才听到身侧的人重新开口打破了沉默:“真没想到你会是闵家二小姐。”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是半年前才回国的,十四岁就开始出国了,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闵家还有个小女儿。” “我知道,我知道闵家有个小女儿。” 他看着她,突然之间强调到。 闵茜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怔怔地点着头:“哦。” 凌若风看着她,张了张嘴:“闵茜,你——” “啊,怎么了?” 她正看着眼前的一池水,没听清楚凌若风讲了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设计大赛加油!” 她点了点头,“你也是。” 远处突然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闵茜忍不住好奇看过去,西装革履的一行人,整整齐齐地走进了会场。 他们中间似乎有一个人,只是四个人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 闵茜正想收回视线,却在转角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被四个人簇拥着的侧脸。 握着高跟杯的手指一松,“啪啷”一声,玻璃杯落地而碎。 凌若风不禁皱了皱眉,关怀地问道:“你怎么了?” 她茫然弟抬头看了一眼凌若风,然后抬手推开他提着裙摆就追了过去。 joke! 那是joke,那是她心心念念的joke! 凌若风怔了怔,连忙抬腿追上去。 闵茜脚下穿着十厘米的细跟鞋子,身上的长裙还是曳地,她刚跑到刚才那一行人的位置上却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那是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过道,可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确认一件事情:joke到底是不是在a市! 她顺着楼梯跑上去,才发现那楼梯是通向二楼大厅的,人走进去只看到衣香鬓影间,却唯独没有刚才那扎人眼的黑色,一大群人中,穿着各式衣服的人,却唯独看不到那熟悉的面容。 她不信! 闵茜拨开人群一个个地找过去,好几个人被她推得踉跄了几步,手上端着的红酒直接就洒了出来。 身后的凌若风一边帮她道着歉一边追她,可是闵茜就像是一条鱼一样,在整个会场里面左拐右拐的,脚下的十厘米高跟鞋被她穿的如同平底鞋。 然而事实上,她的脚一点儿都不好受,脚下十厘米的细跟鞋子随着她大幅度的跑动在磨着她的前脚掌,好几次她碰到别人的同时也差点儿将自己撞倒在地上。 可是她一心想要把人找出来,匆匆忙忙地说了句对不起就往前查看。 可是她走了一圈,刚才看到的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茫茫一片的人海中,她却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一张脸。 身边有不少人开始对她的行为进行议论,她站在那漩涡的中心,四处张望,却一张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你怎么了?” 手腕突然被人捉住,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来人,抬手拨开了凌若风的手,摇了摇头,将喉咙所有的苦涩都咽了下去:“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一个熟人而已,不好意思,刚才吓到你了。” 他看着她,虽然有疑惑,却还是很贴心地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开口建议到:“没什么,这边人多,我们到那边去歇一下吧。” 闵茜点了点头,在他的围护下走下了一楼比较少人的地方。 偌大的落地窗前,她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外面的月亮,半弯着挂在天空上面。 “橙汁还是红酒?” 凌若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拿了两杯饮料,放到她面前让她选择。 她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那红酒。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红酒递给她,没有说话,低头抿了一口橙汁和她并肩站在落地窗前。 闵茜低头将半杯红酒喝完,才开口:“我是不是太丢脸了刚才?” 缓缓的纯音乐在流淌着,她抿着唇,咬着杯沿看着前方迷离的夜色。 凌若风听到她的话低头看着她,“丢不丢人,还是在于你自己怎么看的,你自己觉得丢人,那就觉得丢人;如果你觉得不丢人,那就没什么,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她不禁扭头看着他,脸色现在阴影阴影里面有几分阴郁:“我觉得挺丢人的。作为闵家二小姐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亮相,就闹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大概明天头条都是我了。”说到最后,她的话已经带上了几分自嘲。 他伸手从她的手上拿下了被她咬着的高跟杯:“闵家二小姐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失控的时候,你何必要拘谨在自己的身份里面呢?” 她笑了笑,耸了耸肩:“道理我都懂,只是做不到而已。” 她都懂,只是做不到而已,不然她也不会一次两次地在凌若风面前闹出这样的事情。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勉强你自己,以你家的地位,谁敢给你脸色?” 闵茜微微一怔,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这话不太像从你嘴里面说出来的。” 凌若风见她注意力总算被转移,不禁勾唇笑了起来:“那我该说什么话?” 她皱了皱眉,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这个问题:“我总觉得你应该会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凌若风和她见过的其他男人不一样,他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容貌以及良好出众的风度,但也正因为这良好的风度,让人觉得他什么都控制得很好,什么都不会超出一个范围,他就像是荧幕上完美的男人一样。 他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却看到闵茜身后的闵浩胤和闵西,只好示意:“你家人来了。” 闵茜有些怔忪,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自己的爸爸和姐姐正走过来。 闵西这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率先和凌若风打招呼:“凌先生你好。” 他点了点头,伸手握上了闵西的手,“你好,闵小姐。” “闵总,你好。” 几番寒暄之下,闵浩胤就提出带闵茜先回去。 闵茜和凌若风道别之后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和姐姐离开了会场,身后的会场依旧喧嚣热闹,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忍不住回头,却只看到凌若风站在那儿,见她回头,他笑了笑。 她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心思回顾。 上了车之后闵西就忍不住开口问到:“小茜,刚才有人说你在二楼找什么人,你找到了吗?” 她扭头看了一眼闵西,摇了摇头,脸贴着车窗呐呐开口:“没找到呢姐。” 找不到啊,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啊。 闵西听出了几分不对劲,身子往侧倾了倾,却在看到闵茜侧脸上长长的一条泪痕而静止了所有的动作。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退了回去,静静地坐在一旁。 月光下,闵茜的双眼盈着眼泪就像那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不同的是,带着几分刺骨的凄凉,让人不忍直看。 07.差不多了感谢“小楼坐”钻石打赏 闵茜觉得自己应该放弃了,再怎么努力她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无法确定joke是不是真的在a市,然而,无论结果是肯定还是否定,都不是好结果。 闵茜自从在那一天和闵浩胤出席了那个晚会之后,突然之间名声大噪。 美美为了这件事情还发誓要不和她说话三天!结果自己在三个小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问她那一天有没有遇上凌若风,是不是秒杀了全场。 闵茜看着花痴眼的美美,没好气地笑了笑:“真该让豪哥看看你这个样子。” 美美比她还要大一年,和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已经订婚了,正打算明年春节举行婚礼。 听到闵茜这么一说,她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叛徒!” 她笑了笑,没有任何异议,只要她不要再扒她是闵家二小姐的事情就好了。 她之所以选唯衣也是不想自己的身份比自己的实力还要吸引人,她在国外十年,对金钱和名誉的观念并不是很看重,她比较容易满足。 日子就这么打打闹闹地过去了,凌若风在那一天之后又被派去外出学习了,为期一个月,而设计大赛的报名截止日期刚好就是他回来的那一天。 闵茜一个月里面除了修改完善自己的设计稿之外,还要隔三差五地被闵浩胤或者闵西拉着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酒会。 他们的意思她都懂,所以她尽量不去拒绝,只是很多时候进场之后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吃东西或者喝饮料看着别人谈笑风生。 今天晚上是一个慈善拍卖会,闵浩胤没有过来,而是让闵西带着她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就拍下来。 她知道这其实是原因之一而已,更多的大概是想要让她这个闵家二女儿让更多的人知道。 一般这种带了几分作秀性质的拍卖会都是比较随性的,主持人在上面拍卖,一众嘉宾在台下可以一边吃喝聊天一边进行拍卖,只要之后将钱付了就行了。 闵茜对那几十万一样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兴趣,她没有收藏的爱好,也没有什么鉴赏能力,每一次看到哪个朝代多少年多少年的藏品她的兴趣都不是很大,偏偏那报价却高得让她咋舌。 闵西回头看了她一眼,“都不喜欢吗?” 闵茜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到了我手上也是暴殄天物,还是让真正懂行的人去收藏吧。” 闵西笑而不语。 这时候台上呈了一支玉簪,闵茜没有听清楚是多少年什么朝代,甚至连报价都没有听清楚。她还是觉得那发簪和她最近刚设计出来的一套袍子很相衬。 闵西注意到自己妹妹的注意力被吸引,不禁笑了笑:“挺好看的,喜欢吗?” 她点了点头,“挺喜欢的。” 闵茜知道她们被邀请到这样的场合,不花钱是不可能的,指不定明天媒体要怎么说她们闵家。与其花钱买一件自己不喜欢又不懂价值的东西,还不如买一件自己喜欢的。 没等闵西开口,闵茜就主动要求了:“姐,我想拍下了来。” 闵西点了点头,将竞价牌递给她:“行啊!” 这发簪竞价的人倒是不少,闵茜连连举了四次牌才以八十万的价格将它拍下来。 一支小小的发簪,闵茜想想就有些肉疼。 拍卖会结束之后就是自由的交流时间了,闵茜刚回国,对闵氏的合作对象都不清楚,可是闵西不一样,她一毕业就进入了闵氏工作。 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闵西就去打招呼了,闵茜拒绝了陪同,见她意志坚定,闵西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去应对。 “哎,听说了吗?闵西好像谈恋爱了!” “是吗?不是说她出了名高贵冷艳吗?她们闵家又财大气粗,a市能有多少人入她眼?!”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a市没有,不代表b市、c市、d市没有啊!听说她的男朋友是b是的秦昊。” “秦昊是谁,我不认识!” “让你多看财经报,秦昊是谁你都不知道!!秦昊就是去年a省富豪排行榜第一那个啊!” “哇哦,怪不得闵西能看上!” “那当然!” 闵茜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姐姐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现在听到别人的对话她才知道,原来闵西一直以来都没有男朋友! 她没有什么鄙视或者其他意思,她纯粹是惊讶闵西没有男朋友。在她看来,像闵西这样的女人,内能持家外能应酬,再加上他们闵家的地位,估计没一个男的不想娶的。 不过听那两个人说,闵茜也大概了解自己姐姐怎么一直都单身,眼光高这确实是个问题。幸好,她姐姐现在终于找到归属了。 回去的时候闵茜看了好几眼闵西,想开口问,最后还是忍住了,害得闵西摸了自己的脸好几次,一直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东西,却什么都摸不到。 闵西有男朋友的事情没几天就被爆出来了,闵茜一回到办公室就被美美揪着问那个秦昊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网络上一点儿照片都搜索不到。 闵茜除了摊手耸肩也只能摇头说不了,因为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周末的时候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闵浩胤在离席之前突然之间提到了闵西男朋友的事情,并且要求她抽个时间带人回来吃顿饭。 说完就扔下两个不明所以的女儿上了楼,闵茜看着闵西半响,才憋出了一句话:“姐,恭喜恭喜!” 闵西愣了愣,呐呐地回到:“同喜同喜!” “噗!姐姐,你是不是傻了,同喜什么?是你要结婚,又不是我要结婚!” 闵西难得被她噎得没话说,最后剜了闵茜一眼:“差不多了,我嫁人了,你还会远吗?” “……”姐姐说得好有道理,她静无言以对。 闵茜其实对自己的未来姐夫一点儿都好奇,反正怎么样也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长相。可是美美追着她问多了,她也不禁有几分好奇,私下里面向闵西探听未来姐夫什么时候来家里面,,却得到了秦昊最近出国的消息。 她看着美美的表情,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不怪我。” 这真的不怪她! 她真的不是特意忘记今天秦昊来他们家吃饭的事情,闵茜几乎是踩尽了油门开回家,可是今天真的是有些倒霉,车子半路熄火。 好几次地死火打不着之后,她只好下车拦人帮忙看看。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很多,她一向开车都靠边,所以尽管熄火了也还是死死地赖在了路边,而不是马路中央。 来来往往的车子那么多,可是真正愿意下来帮忙的人却没有多少。 闵茜只好走到马路中间去,将近十分钟才拦到一个愿意帮忙的东北汉子。 “谢谢你啊大哥!我真的赶时间,不然我就让人来拖车了!” 她说的是实话,这路上很难截计程车,她是算了算拦人帮忙的时间和让人来拖车自己截计程车的时间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东北人都豪爽热情,见她这么一个漂亮姑娘千恩万谢,顿时就豪气千丈,拍着胸口保证:“没事,这事都包在我的身上,熄火这事我经常干,啊不,我经常修!” 她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时间,只希望这位大哥能靠谱点儿。 闵茜连车子都是几个月才上手的,修车的事情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一个外行。 她也看不懂,干脆就自己站一边,不挡大哥的视线。 将近十一月的a市已经有些凉了,可是白天气温还比较热,她穿的是无袖衬衫,夜色暗下来的时候夜风都是凉的,她只能抬手搓着自己的手臂。 一辆卡宴开入她的视线,这么名贵的车子在车流中十分的突出,就连闵茜这种不怎么关注车子的人都忍不住被吸引住了。 她看着停在红绿灯处的卡宴,忍不住赞叹,果然是豪车,看起来都让人有种很豪的感觉。 绿灯很快就亮了起来,她突然想看看那车子里面的司机是不是个帅哥。 车子从她眼前一子就开过了,她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停了。 “妹纸,你的车我修好了。” 东北大哥浑厚的嗓音响起来,她才怔怔地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啊大哥。” 东北汉子笑了笑,嘱咐她路上小心,就上了自己的车。 闵茜也上了自己的车,可是她手冷脚冷,就连油门都踩不下。 他没有看到卡宴里面的司机长什么样子,却看到了那车后座半开的车窗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joke。 身后不知道谁按了一声喇叭,她猛然惊醒,摇了摇头,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连忙启动车子,往家开去。 08.一件婚纱 今天的交通真的不是很好,在第三次堵住的时候闵茜整个人都有些浮躁了,她坐在车子里面只好先打个电话回家跟闵西道歉。 车子驶入别墅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她几乎是踩尽了油门往自己的家门口开去的。 黑色的卡宴停在她家门口十分显眼,她心下微微一抖,连忙将车子停进了车库。 她甚至顾不上拔车钥匙,直接就冲上了二楼的会客厅,可是等她跑上去的时候发现人都已经不在了。 闵茜愣了愣,下意识地往下跑,她刚跑下楼,还没来得及出门口,就看到回头的闵西和闵浩胤。 她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姐夫呢?” 闵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刚刚走了,你这是什么表情,都快哭出来了?秦昊知道你堵车了,没怪你。” 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匆匆抛下一句“我还有些事,去书房处理一下!”就跑上楼了。 整个过程她的手都是抖的,握着鼠标好几次刚按下了搜索键,她一个个消息地去点开,关于秦昊的文字描写一大堆,可是她却连秦昊的一张背影都找不出来。 闵茜靠在椅子上,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难受。 她只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一张侧脸忘掉,忘掉。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不是巧合……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那渐渐露出来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张网,她被网在里面,却懵懂不知。 “小茜?” 门突然被敲响,她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进来吧姐。” 闵西手上端着一些饭菜进来,放到她一旁的小餐桌上,才走到她身旁:“什么急事,晚饭都不吃了?” 闵茜摇了摇头,看着已经退回桌面界面的电脑松了口气:“没什么,就是有一份设计稿突然有灵感,就马上上来改了改。” 幸好她有个浏览完网页就关掉的习惯,不然让闵西看到,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件事情都说不过去。 闵西翻了翻她放在一旁的设计本,“我们小茜就是有天分,这婚纱设计得真好看。” 她倾身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我帮姐姐设计一款。” 闵西抬头看着她,有些惊喜:“真的吗?我嫌弃什么!我们家小茜这么厉害!这件婚纱真的很漂亮,小茜这么忙,就不用再帮我设计了,要不,就把这件婚纱给我?” 她努力笑了笑,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姐姐喜欢就好。” 她,大概是用不上了,用不上的东西,与其留着,还不如给需要的人。 闵西大概是很喜欢,三番两次向她确认,她渐渐地也觉得无所谓了,最后干脆直接将设计稿从本子上撕了下来,给闵西:“本来是应该我给姐姐亲手做出来的,可是这婚纱有些复杂,以我的手工的话,没有半年是做不出来的。但是姐姐大概等不到了吧?” 闵西听出了她的揶揄,瞪了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快吃晚饭吧!” 她点了点头,移步到小餐桌上去吃晚饭。 闵西拿着她的其他的设计稿看着,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闵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姐,你有姐夫的照片吗?” 闵西头也没有抬:“没有,秦昊不喜欢照相,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们都没什么照片。” 她点了点头,只觉得口中的饭菜索然无味。 闵西见她突然不说话,不禁扭头过去看她:“你怎么了?” 她怔了怔,连忙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可惜啊,没能看到姐夫!况且姐姐和姐夫认识了那么久,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有些伤心呢。” 闵西笑了笑:“你也别再侧面抨击我了,我本来是想在你回国的那一天带你去见他的,没想到——”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闵西抬头看着闵茜有些担心。 闵茜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怪我咯,没想到我突然之间消失了两个多月。” 见她不再避开这个话题,闵西打算问问那两个月的事情,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闵茜的脸色一边开口问道:“小茜,那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之间消失了两个月,最后却突然之间中枪躺在医院里面?” 她低了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筷子的手指,青白色的筋骨十分的明显,“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被人关在一个房间里面,隔三差五有些吃的送过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晕了,再醒来就见到你们了。” 她的话真假掺半,也算是对这件事情给闵浩胤他们一个交代了。 闵西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头:“好了,不要再想了,吃完后洗洗就休息吧,你这几个月总是熬夜。” 她一一应着,看着闵西走出自己的房间,再也忍不住了。 那婚纱是她回来之后所设计的第一件作品,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她自己出发去设计和做的。尽管她不想去承认,可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是她为自己设计的婚纱。 可是现在,她的姐姐,却看上了。 一件婚纱而已,她没有小气到为了一件婚纱和自己的姐姐反目。 可是如果是一个男人呢? 闵茜甚至不敢想下去,她第一次萌生了就这样吧,让所有的事情都这样,她知道自己有个叫秦昊的姐夫,但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她知道自己有个叫joke的爱人,却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 就让所有的事情都停在这里吧,起码,她还拥有着这表面的幸福和快乐。 她不想去查清楚一切的事情了,也不想去确认秦昊到底是不是joke。 除了她不想之外,现实也让她没有办法继续。 凌若风和她以及部门的另外一个同事赵晴的设计杀出了重围,进入了复赛,需要在这个月的二十号到b市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复赛和总决赛选拔。 闵茜不得不将上个月月尾接了两个单子提前完成,稿子改来改去她连续熬了一个星期的夜才算是在出发前的一天将工作上的事情提前完成了。 她昨天晚上几乎是凌晨四点才睡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美美的送机电话催醒了。她挂了电话没多久美美又打了过来,闵茜几乎是闭着眼睛刷牙洗脸的,最后出门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大。 闵浩胤看到她脸上的黑眼圈的时候还说了她两句,让她以后不能再这样熬夜了。 闵茜一边应着一边吃早餐,匆匆解决完早餐之后就让司机送她去机场了。 她一上车就忍不住睡着了,为了防止美美又打电话过来打扰,她直接调了静音,就连震动都没有了。 从她家到机场起码一个半小时,飞机是在十一点,她这个时候过去时间绰绰有余。 睡了一个多小时,闵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精神了不少了,从包包里面拿了遮瑕挡了挡黑眼圈。 她人刚走进机场美美就扑过来了,拉着她叽叽喳喳地讨伐她不接电话。 她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被她拉着往前走,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 凌若风和赵晴早就到了,闵茜看了看时间,确定只是九点半而已,才暗暗松了口气,一一打了招呼之后就排队准备安检。 美美再三叮嘱她记得带特产回来,闵茜对b市的特产一点儿都不了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的航程,她一上飞机就睡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张毯子,她侧头看了看赵晴,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了,我昨晚睡太晚了。” 赵晴笑了笑,摆了摆手:“这毯子可不是我让人加的,你要谢就谢凌部吧。” 她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 赵晴比她大四年,结婚一年的赵晴自然明白看得懂,她见闵茜茫茫然的样子,也不点破,只是笑而不语。 飞机已经开始降落,闵茜看了看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 十二月已经完全进入冬天了,她穿着藏蓝色的毛呢大衣,因为怕冷还忍不住系了一条围巾,可是尽管这样,一出机场她还是被风吹得抖了抖。 一旁的凌若风刚好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禁开口问道:“冷吗?” 她点了点头,便看到对方开始脱大衣了。 闵茜受宠若惊,连忙拒绝:“别脱!我还不至于很冷,待会儿上车了也有暖气。” 她看着他,微微皱着眉,一本正经。 凌若风,点了点头,却是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给披在了她身上。 去完洗手间出来的赵晴看了看他们两,突然笑了笑。闵茜觉得怪挂的,想问笑什么的时候,车子已经来了。 住宿什么的基本上都是主办方安排的,闵茜这一次来其实就是旅游观光而已。 可是大冬天的,她却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再加上昨天晚上睡得少,她一到宾馆就打死不出门,扒着床让来叫她出去吃饭的赵晴哭笑不得。 09.闵茜小姐 赵晴最后没办法了,只好问了她喜欢吃什么,打包回来给她,闵茜已经半睡半醒了,随意说了一样东西就睡了。 赵晴看着她什么都没脱,人就那样扑上床睡着了,只好帮她把鞋子和大衣都脱了,盖好了被子再出门。 凌若风很早就在闵茜的房间门口等了,其实他们的房间很近,因为都是同一个部门的,主办方特意给他们安排了连号的房间。 他看着赵晴一个人出来,不禁皱了皱眉:“闵茜呢?” 赵晴有些无奈:“她直接扑床上睡着了,我怎么拉都拉不动,我们给她打包就好了。” 凌若风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唇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半响抬起头看着赵晴点了点头:“行,那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吃吧。” 赵晴将他的脸色全然收进眼底,冷不丁冒了一句话:“闵茜是我见过最不想千金小姐的千金小姐。” 凌若风愣了愣,半响点了点头,唇边已经禁不住染上笑容了:“是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是个好女孩。” 赵晴的话没头没尾,凌若风半响没反应过来。 突然赵晴拍了拍他肩膀:“凌部,你也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配好女孩。 闵茜是被一阵阵的嘈杂声给弄醒的,她睡得正好,却发现门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嘈得她根本就睡不着。 敲门的声音不断传来,她不得不起来去开门。 她以前起床的脾气很大,但是那两个月的时间将她所有的脾气都磨成了没脾气。 闵茜穿了拖鞋抬手将脱在一旁的大衣披上,踢踢踏踏地跑去开门。 “你是——” “着火了!快跑!” 她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敲门的一个女生拉着跑了。 她住在四楼,她被那个女生拉着直接就冲到了楼道,上面下来的人早就把楼道给挤了。浓烟从上面熏上来,闵茜一张嘴就被呛了一口的烟火味。 闵茜被呛了一下,顿时就清醒过来了,她反手握着女生的手,半响却想到什么,脚步微微一顿:“我同事还在房间里面!” 女生回头看了她一眼:“他们出去吃饭了,我跟你们住同一层楼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出去了!” 她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女生:“谢谢啊!” “先别说话,留着点气跑下去再说吧!” 闵茜觉得她说得很对,没有再开口,被人群推着往下走。 主办单位安排的酒店还是相对比较好的,整个酒店一共十一层,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一层楼着了火,只是上面楼层挤下来的人群一大堆。 前面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人群突然之间就乱起来了,闵茜被挤了几下,差点儿摔在楼梯上面,那女生站都站不稳,她一站稳就立刻捉着那女生往自己的身边拉。 闵茜隐隐约约才听到前面似乎有人在哭,夹杂在逃亡的尖叫中的呼救声让她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踩踏事件,用自己的指甲戳了戳女生的手心,女生隔着一个人回头看着她。 下面熏上来的烟,她一张嘴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微弱的呼救声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做不到忽略。 迎着女生询问的眼神,她直截了当地开口:“跟着我一起喊!” “后退!后退!后退!” 她用尽了力气喊声音还是淹没在人群中,女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半响才跟着她一起喊。 两个人带着节奏的声音在那凌乱的尖叫声中有些突出,有几个人意识到这样的声音的作用,也跟着喊了起来。 闵茜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努力让自己后退。 一大群人,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楼梯上的人开始后退。 他们一直退一直退,最后一群人退到了五楼的位置,酒店的广播终于响了起来。 原来着火的是三楼的储物间,有员工抽烟的时候烟头乱扔,里面存放的全部都是易燃的被单,这几天刚好天干气躁,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三楼的住客很早就撤退到楼下了,火也已经被扑灭了,除了刚才楼道发生的践踏事件导致十多人的受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亡。而酒店也为了对此次事件对顾客做出免除一晚上的住房费用以及明日提供免费早餐的补偿。 而他们酒店的负责人为了表达歉意,也会亲自对部分受惊房客进行慰问。 闵茜被这么一闹,什么睡意都没有了,对把自己拉出房间的女生表达了谢意之后就回房间等同事带午饭回来了。 凌若风和赵晴刚下车就看到酒店门口站了一堆的人,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连忙捉了个工作人员来询问。 得知酒店刚才发生了火灾和践踏事件之后,两个人心下一惊直到后来得知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亡,才松了口气,一致上楼去查看闵茜的情况。 闵茜刚回到房间,甚至连门都没有来得及关上,凌若风和赵晴就拎着盒饭进来了。 两个人见到她的第一句就是:“没事吧?” 她看着两个人摇了摇头:“没什么,火势也不大,践踏的是三楼的人。” 凌若风点了点头,将外卖放到一旁的桌面上:“还热着,先吃了吧。” 本来不提她还不觉得饿,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她立刻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扁了。 闵茜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吃快一点儿,免得让两个客人看着自己吃饭,结果凌若风就已经开口了:“你慢慢吃吧,今天一整天也够呛的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起床比赛。” 她将口中的饭咽了下去,点了点头:“我送你们。” 赵晴忍不住笑了:“行了,你还是赶紧吃了洗个澡然后好好补眠吧,不然我看明天你铁定起不来!” 想到自己刚才不管赵晴怎么拉都不愿意起来的情景闵茜就有些发窘,她讪讪一笑,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起身将她们送出了门口。 她吃完饭之后发现自己有些精神,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做好的ppt再看看,免得明天出什么意外。 门被敲响的时候她刚检查完自己的ppt,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笔记本的右下方才起身去开门。 “小姐你好,是这样的,对于这一次我们酒店所发生的事情我们秦总表示深切的歉意,为此……” 来人到底说了什么闵茜什么都听不清楚,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喉咙都发热。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请问——” 她看着看着却突然之间笑了出来:“joke?秦总?哈哈,你真是厉害!” “哐!” 闵茜反手就将门关上了,巨大的声音震得她脚下的地板都有些抖。 她靠着门板,却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身体不断地往下滑,最后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凌若风刚洗完澡出来,闵茜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突然听到那么大的一阵关门声,他皱了皱眉,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看着闵茜门口站着的一行人,他不禁皱了皱眉:“你们是?” 客房经理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甚至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然为什么她话没有说完,对方直接就关门了。可是也不该啊,他们一层楼挑了一个房间特意过来慰问,这是四楼,前面的三个客人都没什么问题。 看到隔壁突然冒了个男人出来,她下意识就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为了表示我们酒店地今天下午的事情的歉意,我们秦总决定抽取每层楼的尾号为3的房间进行慰问。轮到这位客人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就……额,关门了。” 凌若风皱了皱眉,他的视线看过去,能够清晰地将那四五个人簇拥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很冷的男人,他看不出来对方有半分慰问的意思。 秦昊的视线在凌若风皱眉的时候也落在了他的身上,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谁也没有说话,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 半响,是凌若风率先开口:“抱歉,她是我朋友,她今天大概心情不太好,你们去进行下一个客人的慰问吧,我进去看看她就好了。” 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客房经理无比的赞成,却在碰到秦昊的眼神之后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昊却突然之间上前一步,看着凌若风的眼神有些倨傲:“可能是我们吓到她了,作为酒店的负责人,我有必要对闵小姐道个歉。” 说着,他已经抬手敲门:“闵小姐。” 熟悉的声线传来,闵茜只觉得浑身一僵。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那冰凉的门板,对方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无比的传来。 闵茜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双手,半响,才抬手打开了门,直直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她脸上没有狼狈的泪痕,可是双眼却红得有些吓人。 凌若风站在一旁,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突然被中途横生出来的手拦住了。 “让您受惊了,抱歉,闵茜小姐。” 10.她的主场 他看着她,声音清冷,即使是九十度的鞠躬也让没有让人看出有几分诚意。 闵茜只觉得胸口有一股血在那儿堵着,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的眉眼,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他现在看着她,一开口却是那种从未见过的陌生称呼——闵小姐。 闵小姐啊。 好,真是好极了! 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里面,那皮肉的刺痛让她清醒无比,她看着他,裂开嘴笑了笑:“不用感到抱歉,毕竟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秦总?”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她就那样看着他,他却神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又开口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应该的,不打扰闵小姐休息了。” 他微微低着眉,黑色的眼眸被眼皮挡住,她完全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只是扶着门框看着他领着一堆的人从自己的眼前一点点地走远。 指甲划过那门框外面的瓷砖上,发出来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她紧紧地踩着自己的步伐,用尽全力,不至于那么丢脸地追上去质问他。 凌若风看着转身消失在电梯门的秦昊,只觉得有些奇怪,眉头微微一皱,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闵茜,连忙走到她跟前,“没事吧?” 耳边传来温和关切的声音,有些熟悉,她抬了抬头,看着眼前的凌若风,笑了笑,摇头:“没什么,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着,她笑了笑,就转身想进房间里面,却不知道为什么双腿突然软了下来,摔倒前她扶着门框,回头看了一眼凌若风:“麻烦晚饭帮我打给包。” 话落,只留了一道紧闭的门给他。 凌若风看着自己身侧微微抬起却始终没有伸出去扶着闵茜的手,眉眼微微一低,盖住了眼眸中的暗淡,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却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不过那么几秒的时间,可是她却觉得费尽了自己二十四年来的所有骨气才没有让自己奔溃。 很早之前她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a市三番两次的意外遇见也不是她的幻觉,而是他真的在a市出现过。 而在几天前,在她赶回去见那个传说中的姐夫秦昊的了路上见到的那一张侧脸,以及那一辆一开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的卡宴。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结果——joke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只是从来都出现。 可是她却一直不愿意去相信,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天,她却还是被他亲手将血淋淋的现实送到了跟前。 有多痛?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到底有多痛。即使是当时子弹穿入胸口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的痛过,就像是四肢百骸都被人用那尖锐的针扎着一样,一点点的加剧,一点点地加剧,压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她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她的姐夫,从来都没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偌大的房间里面,她的狼狈和脆弱无所遁形。 她睁着双眼,看着远处的太阳一点点地落下,身后有人在敲门。 声音是熟悉的、不熟悉的,她却只是看着那窗口。 身后敲门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只是没过多久,却传来了剧烈的拍门声。 闵茜动了动,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门把,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话:“我很累,不想吃了。” 很累,很累。 她闭上眼,只希望醒来,一切都不过是个梦。 可是那是事实,不是梦。 阳光打在眼皮上,有种不同于屋内暖气的温暖,她睁开眼,只觉得眼球被光亮照得生疼,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 身后急促的敲门声让她有几分清醒,她撑着地板,扶着头顶的门把让自己站了起来,拉开门,看着门外的赵晴:“早。” 赵晴看着满眼红肿的闵茜,眉头一皱,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早,凌部让我看看你起来没有,起来一起去吃早餐吧?” “好的,我先去洗漱一下,你进来等等我?” 赵晴点了点头:“行。” 闵茜侧了侧身体,想让赵晴进来,却发现视线一白,整个人一晃,直接就往身后摔去。 赵晴在闵茜一开门她就注意到对方不对劲了,一直都留意着她,在她身体晃动的时候就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闵茜站了一会儿才稳过来,转头看着赵晴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赵晴点了点头,看着她转身走进去浴室洗漱的背影只觉得奇怪。 闵茜昨天穿的衣服好像和今天穿的一样,而且她整个人说话都像是在打水漂一样,一看就知道不在状态。 可是她和闵茜不是很熟络,只好暗暗留意。 闵茜一进浴室就发现自己的问题了,她身上还是昨天穿着的衣服,镜子里面的眼睛又肿又黑,整张脸暗淡无光得有些吓人。 赵晴就在外面等着,她也没有多折腾,冲出去翻了新衣服就抱进来开始洗澡,然后上妆,看着镜子里面脸色稍稍好了些的自己,微微吸了口气,才重新走出去。 比赛分两个时段,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三点到六点。 闵茜她们全部都被分在了上午,三个人吃了早餐之后就跟着主办方的人去比赛现场了。 凌若风看着心不在焉地走在身侧的闵茜,不禁皱起了眉。 前方正好有根搭台的柱子,他小声地提醒着,可是闵茜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还是那样踱着步往前走。 一旁的赵晴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了回来,他才微微松了口气看着稍稍回神的闵茜有些担忧:“你是不是不舒服?你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对,需不需要申请延迟出场?” 因为每一个设计者都需要结合模特上身展示效果进行ppt的现场展示,他有些担心闵茜的这个状态,站在台上会不会出状况。 闵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抬手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开口应着:“我没什么,只是可能睡多了,头有些晕,多走走就好了。” 她开口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平日里面一双透亮的眼睛现在却染上了几分茫然。 一旁的赵晴想到今天早上开门时的情景也忍不住开口建议到:“要么挪到下午吧,或者明天也行,你刚才都快撞柱子了!” 闵茜抬头看了看前面,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赵晴突然之间将她拉了回去。 她看着前面的柱子,半响,才回头:“我刚才光顾着看舞台布局了,没留意前面,我真的没什么事。” 凌若风见她坚持,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她的坚持。而赵晴见凌若风都沉默了,更是没什么意见了。 因为这一次的比赛比较大型,所以正个场合的浩大是可想而知的。 闵茜是他们之中的最后一个,整个上午场比赛的中间,比赛一开始她就被带到了后台。 她坐在那儿怔怔地看着t台,凌若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只是见她看得认真,也没有说什么。 十点多的时候就到凌若风了,他起身低头对赵晴和闵茜笑了笑:“我先去打头阵,你们别紧张。” 闵茜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开口鼓励道:“加油!” 他笑了笑,在礼仪小姐的指导下走了出去。 凌若风出场的时候赵晴就去准备了,她看着台上来来往往、花花绿绿的衣服,平时最能激起她兴趣时装表演,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甚至听不清楚凌若风在说什么,只来得及在他退场的时候听到了谢幕词。 礼仪小姐喊了她几次,见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最后不得已碰了碰她,她却像是个惊弓之鸟一样缩起身体,有些防备地看着对方。 礼仪小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却还是礼貌地提醒道:“闵小姐,就快到您了,您要到后台准备了。” 她这时候才有些许的清醒,今天是自己回国的第一次比赛,她微微闭了闭眼,半秒后抬头对礼仪小姐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头有些晕,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主持人的串词结束,灯光打在她前方的台面上,她闭了闭眼,握着麦克风的手紧了紧,再睁开眼时,已经迈开腿从容地走了出去。 台下的观众成千上万,头顶的灯光一直都追着她。 她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状态下面对这样的场合。 闵茜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台下微微鞠了躬,抬起头已经是一脸得体的笑容:“各位评委、各位来宾,大家好!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 稿子已经在心里面打了很多次腹稿,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她就像是站在自己世界的王者一样。 灯光下,她不是那个被人伤得鲜血淋淋的闵茜。她勾着唇,眉眼间已经褪去了刚才的颓败和茫然,每一次微微的斜侧转身都得体而自信,就连举手投足间的ppt转换也是流畅而自信。 就好像,这才是她的世界,她的主场。 11.突发意外 闵茜就是属于那种,一旦投入一件事情,其他事情或者其他人她都会自动忽略的人。 即使她昨天一整个晚上都坐在地板上为那不愿意接受的事实难受痛苦;尽管她今天整个人浑浑噩噩心不在焉;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设计被模特穿着款款走出来的时候,她的整个眼界就只有那衣服。 亲手写下的稿子一个一个字地在脑海里面冒出来,好几次的参赛经验让她此刻站在台上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是从容无比的。 凌若风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台上一改几分钟前那迷茫的神态,取而代之换上生机勃勃的表情的闵茜,不禁勾起了唇,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赵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刚才还担心她会不会晕倒在台上,倒是没有想到,她自我调节挺快的。” 他侧头看了赵晴一样,认同地笑了笑。 她站在台上,看着坐在最前排的评委,就像以往的好几次一样,对每一个视线碰上的评委都轻轻地点着头,再报以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从高中就开始参加类似的比赛,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大大小小的舞台经验已经不下十次。 再华丽的舞台、再强大的观众阵容,她也可以轻易地站在上面从容潇洒地正常发挥。 灯光随着她视线的转移不断地跟随,台下的闪光灯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闵茜的眼睛有些生疼,可是她还是勾着唇若无其事地笑着。 对于这个国内突然之间横空出来的新闻,今天好几家知名媒体的闪光灯都对准了闵茜,谁都不知道闵家会有个这么低调的小女儿,也没有人知道闵家的小女儿会兢兢业业地在服装设计这一行业从头做起。 她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身上优雅却不失庄重的黑白套裙,浅浅流淌的纯音乐中,她的声线清丽透彻。 结束的时候,十二名穿着她设计的衣服的模特站在她的身后,她从舞台的一侧款款地走到中间,弯腰、鞠躬、浅笑,没有丝毫的慌乱紧张,镇定得一点儿都不像是初生牛犊。 闵茜的视线扫过台下一个个的评委,每经过一个她都轻轻地点头感谢。 主持人的话也刚好说完,她匆匆地向右侧还未来得及点头的评委扫过去,视线落在那倒数第二个人的身上时,只觉得浑身一僵。 身后的模特已经开始一个个退场,聚光灯还打在她的身上,她站在台上,整个人被头顶投下来的镁光灯打出了一个靓丽的光圈。 秦昊坐在台下,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不闪不躲。 闵茜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样,一旁的主持人看着模特已经退场,而闵茜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善意地说了个笑话,提醒闵茜的同时缓和了现场莫名其妙怪异起来的气氛。 主持人的声音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她猛然惊醒,收回视线,转身绷紧了自己的背部线条,一步步地往后退场。 身侧拿着麦克风和ppt转换器的手却扣得死紧,偌大的舞台,她的背影挺直倨傲,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个男人的那一眼全部打碎了。 追着她的灯光亮眼得让她有些头晕,脚下那十多厘米的高跟鞋的磨得她后脚跟疼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被人拿着刀子划着她脚后跟的筋骨一样。 她睁着眼睛,躲在两侧幕布后面工作人员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模糊,她努力地睁着眼睛,却越看越不清晰。 脚下的高跟鞋不知道怎么突然拐了一下,她整个人一晃,差点儿没有站稳。 前面还有不到十米的路,她看着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皱着眉,看着她张着嘴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脑袋好像灌了铅一样,又重又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还在舞台上还是已经下了舞台。 闪光灯“卡擦卡擦”的声音和那浅浅的背景音乐混杂一起,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却看到joke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她嘴唇动了动,“joke——” 台下的赵晴不禁皱了皱眉,“闵茜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 凌若风抿着唇,没有说话,脸上却透着隐隐的担忧。 赵晴想到今天早上,看着才退到舞台一半的闵茜,越发的担心:“她今天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她不会晕在舞台上面吧?” 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凌若风侧头看了一眼赵晴,四周却突然之间有些喧闹起来。 他脸色一白,即将退到幕布后面的闵茜却突然之间晃了晃,场内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台上的主持人还没有来得及跑过去,闵茜整个人就那样直直地倒在了舞台上面。 突如其来的一切,现场突然之间有些乱了起来,主持人连忙冲到闵茜身旁查看她的情况,她正想将人扶起来,身后却不知道怎么多了一个人,一把沉着的声线直接制止了她的动作:“我来!” 支持人也不过是个弱质芊芊的女子,她今天穿的又是裙装和高跟鞋,一切动作都有些困难。 听到有人代替自己,她连忙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位置,让身后的凌若风上前扶起了闵茜。 “闵茜?闵茜?你怎么了?还清醒吗?清醒就回我一下?”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直到手上感觉到细微的呼吸,才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开口出去的呼喊去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凌若风扶起闵茜才发现闵茜整个人都是发烫的,随后而来的赵晴看到闵茜也一惊:“凌部!赶紧送医院!她脸色都白了!” 因为今天的比赛是要全程直播的,基本上每一个选手参赛都是要化浓妆的,闵茜虽然打了腮红,可是正张脸由内而外的苍白却是连粉底都挡不住。 她本来就长得白,现在灯光下,一张化着浓妆的脸更是白得有些渗人,那上了口红的嘴唇也干裂得恐怖。 凌若风直接抱起她就往后台跑过去,不少记者冲上了舞台,紧紧地追着两个人,赵晴只能在身后挡着记者。 由始至终,台下的秦昊都只是冷冷地看着台上的一切,半响,直到主持人重新掌控全局,宣布比赛继续,他才收回视线,眼睑微微一低,谁也看不到那双黑眸里面到底是什么情绪。 因为今天这边大赛,路上堵了一大堆的车子,幸好主办方还算是想得比较贴心,现场一直有两辆救护车候着。 凌若风抱着闵茜下了台之后就有工作人员引着他去已经停在门口的救护车了,赵晴完全被记者给堵住了,看到闵茜已经被覆上了氧气罩,她才松了口气,专心致志地对付一大波的记者。 “请问抱着闵茜的那个男人是谁?” “请问闵茜为什么会选择你们公司?” “请问闵茜突然晕倒是为什么?” “请问你和闵茜当同事有没有压力?” 各种各样刁钻的话题,赵晴根本就没有应付过,最后都是统一给了一个答复:“对不起,无可奉告!” 幸好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她被记者困扰着,立刻就有两名工作人员过来帮她挡掉了那些记者。 赵晴抽空,连忙随手拦截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就往闵茜的医院去。 她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凌若风,赵晴连忙小跑过去:“闵茜没事吧?”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高烧,意识混乱,现在在检查。” 赵晴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缓了口气,才重新开口:“我今天开门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对劲了,整张脸白得像面糊一样,我跟她说话她也好像没怎么听到一样。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她转身的时候还晕了一下,我抬手扶她的时候她却说没什么。” 凌若风抿了抿唇,靠在一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下意识觉得是跟昨天出现在闵茜门口的那一个男人有关系,可是,无论有没有关系,他也不能过问半分。 闵茜被推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昏迷,只是手上打着吊瓶,口中插着的氧气管也被拔了。 医生看了一眼凌若风:“你们是她的朋友吗?她没什么大碍,就是没有休息好,昨晚着凉了,在发高烧,打一下点滴就好了,过会儿就会退烧了。” 他点了点头,礼貌地道了谢才转身进去闵茜的病房。 闵茜做了一个梦,不,或者说她好像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四个多月前的那一段日子。 她看着那个人拿着枪对着joke,她奋不顾身地就挡了过去,子弹从她的左胸口穿过去,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缓缓地倒在地上,看着joke上前,却不是要将那个开枪的人解决掉。 她看到他居然对着那个开枪的人笑了笑,然后拿过对方手上的枪,一步步地走近躺在地上的她。 闵茜震惊不已,她死死地睁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 眼泪流下来,她却尝到了血腥味。 他没有说话,只是举着枪,冷冷地看着她。 12.有些私事 那冰冷的枪口就那样对着她的脑门,她浑身都在发冷,鲜血不断地从左胸口流出来,她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依旧没有回答她,只是手指一动,按下了扳机。 “不——!” 她捉着双手,浑身颤抖。 “闵茜?!” 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缓缓地扭着头,看到凌若风正皱着眉看着自己。 她怔了怔,视线看了看四周,才发现那是一个梦。却还是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冷意从心口不断地升上来。 是个梦,却更像不像是一个梦。 凌若风站在那儿,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闵茜,她的双手还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单,针头因为她刚才剧烈的挣扎已经完全甩了出来,他忍不住轻声开口提醒了一下:“闵茜,你针头掉了。”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脸上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双眸没有一点儿的焦距。 他抬了抬手,指了指她的左手:“针头掉了。” 闵茜低了低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扎着针的左手上的针头已经掉出来了,她点了点头,转身想要去按铃,凌若风已经先她一步倾身过去按了铃。 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抬头看着他笑了笑:“谢谢。” 他摇了摇头,敛着眉看着她:“还有没有不舒服?身体还发热吗?”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病房里面,闵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摇头:“没发烧了,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嗓子有些干涩难受,但是她看了看凌若风,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做了个噩梦,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凌若风转身帮她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没什么,只是你突然在舞台上晕倒了,这个吓到我是真的。” 她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矿泉水,抿了抿唇,抬头喝了一口水,半响才咬着唇问道:“我影响到比赛了吗?” 他笑了笑,在她病床旁的椅子坐了下去:“这倒没有,不过可能这几天你的报道大概会比较多。” 毕竟是在b市,闵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及时地控制这里的言论。 她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瓶子的手上长长的指甲,半响才想起赵晴:“晴姐呢?” “哦,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闵茜微微一诧,抬起头才留意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病房里面没有钟表,电视也关着,她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只能开口问凌若风:“凌部,现在几点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戴着手表的手递到她跟前。 闵茜微微一惊,看了几次确认自己没有看反之外,才抬起头,歉意地看着凌若风:“都这么晚了,凌部,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刚才按铃叫的护士敲门走了进来,闵茜连忙抬手让她重新扎针。 凌若风看着她有些发肿的针口,微微皱着眉:“你高烧断断续续,我还是在这里看着吧,而且明天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做。” 对方态度坚决,她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吗?” 他点了点头,“烧退了就可以了。” 闵茜觉得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发的高烧,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舞台上直接就晕了下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发烧,还晕倒,麻烦你了凌部。” 凌若风看着她笑了笑,身体向椅子后面靠了靠:“医生说你没休息好,我在想是不是我最近给你的工作太多了。”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明显是揶揄着帮她解决尴尬。 闵茜忍不住也笑了:“我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这个月我可是拿了三个单子。” 他笑了笑,倒也不否认:“能者多劳嘛。” 她微微一囧,转开话题问了一下比赛的情况。 第二天赵晴一大早就带着早餐过来了,闵茜的烧也彻底退掉了,护士例行检查了之后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嘱咐她好好休息就让她们去办出院手术了。 复赛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会公布总决赛的名单,然后直接进行一天的总决赛选拔,最后选出前十名,而冠军,将会被推送到今年的巴黎时装周上。 闵茜想去看第二天的比赛,赵晴和凌若风却直接将她带回了酒店,不让她去现场。 她开口争取了几句之后,发现两个人态度坚决,最后只能放弃。 昨天她晕倒的事情闹得确实有些大,媒体的夸张报道更是让闵茜成了这一届设计大赛的重点关注人物。 现在不少人质疑闵茜是不是特意撞晕来吸引媒体目光,以达到宣传自己的目的。 虽然这个观点的报道被多方媒体转发报道,但是还是有不少媒体发声支持闵茜,提出她根本没有作秀的必要,凭着闵家的地位和名声,她直接炒作自己是闵家二小姐会比她撞晕红得更加快,也会少更多的负面新闻。毕竟一个富家千金要参加设计比赛,大多数都会作为正面报道,而不会像这一次的晕倒,被大面积负面报道。 闵茜出医院的时候还没有感受到记者的热情,回到酒店的时候她就彻底体会到赵晴刚才在车上给她说的这些情况了。 三个人一下车就被好几家媒体围了上来,凌若风率先挡住了记者,赵晴护着闵茜往酒店里面走。 尽管这样,狗仔还是无孔不入,早就有记者伪装成房客在酒店内部等候了。 闵茜和赵晴还没有走进电梯就被两个记者拦着不断地追问。 她在国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因为她以前还没有今天这么“名声大噪”,关注她的媒体也不过是了了几笔,最抢的也不过是她华人的身份。 “闵茜小姐,请问你对关于你在比赛现场晕倒是假晕博出彩的观点有什么看法?” “闵茜小姐,听说你出国十年,是在今年四月回国,可是你四月到六月这两个月时间却人间蒸发了,能给我们说说你这两个月到底去了哪里吗?” “你们怎么回事!我们不接受任何的采访!” 闵茜却脸色一白,捉着赵晴的手微微一紧。 那两个记者还顽强地不断问着她问题,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却每一个都是让她招架不住的。 幸好没一会儿酒店经理就带人把那两个记者拦了下去,酒店经理看着闵茜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闵茜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有做好防范工作。” 这件事情酒店自然是有责任,但是对方首先认错,态度还十分的友好,赵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拉了拉闵茜:“我们先回房间吧!” 闵茜看着眼前的酒店经理,突然开口:“带我去见秦总。” 她突然之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赵晴和酒店经理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有些茫然。 她只是直直地看着酒店经理,又重复了一次自己刚才的话:“带我去见你们的秦总。” 酒店经理这一次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有些为难地笑了笑:“这个,闵茜小姐,我们秦总今天并不在这里,他——” 她眼皮都不动一下,只是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带我去见秦总。” 一旁的赵晴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劝一下,可是见她态度坚决,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凌若风:“闵茜,我先回去房间了。” 闵茜点了点头,“好的,谢谢晴姐了。” 赵晴笑了笑,转身自己走进了电梯。 凌若风刚摆脱完那些记者,回头却看到闵茜和酒店经理站在那儿,不禁皱了皱眉,上前开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闵茜侧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视线又一次挪到了酒店经理的脸上。 双方僵持了几秒钟之后,酒店经理终于败下阵来:“好吧,闵茜小姐请等等。” 说着,他拿出手机在一旁拨号。 这时候闵茜才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凌若风,脸色有几分苍白:“凌部,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私事想要解决。” 她的脸上就连一贯的笑容都收了起来,开口就说是私事,凌若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立场和理由去过问,虽然有些奇怪和担心,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开口叮嘱道:“那你注意一下,解决完就回去休息,过一会儿午饭我让赵晴送过去。” 她点了点头,笑了笑:“好的,麻烦你们了。” 酒店经理这时候已经挂了电话跑过来了,凌若风张了张嘴,最后只好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电梯。 闵茜对着进入电梯的凌若风点头笑了笑,电梯门缓缓合上,她才收回视线,看着跑过来的酒店经理。 大概是已经询问过了,酒店经理这一次倒是没有说什么,跑过来对闵茜歉意地笑了笑,就带着她去找秦昊了。 13.真是傻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闵家二小姐的身份,酒店经理对她很是恭敬,就连进电梯都是礼貌地让她先进去。 只是闵茜没有一点的心思去计较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知道秦昊到底是不是joke,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当初为什么要绑架她。 电梯的数字一个一个地跳动,她看着最后的数字的红光也消退,电梯的门应声而开,一旁的经理率先走了出去,手挡住了电梯的门让她出去。 她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谢谢。 整个走道又深又长,两旁都是会议室和办公室,整个过道安静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在上面的脚步声。 酒店经理走在前面带路,她穿着五厘米粗跟的长靴,那厚实的鞋跟踩在瓷砖的地板上,“咯咯咯”的,清脆又清晰,整条过道都是她走过的声音。 而随着那高跟鞋声逐渐加快的,还有她的心跳声。 闵茜紧了紧身侧的双手,酒店经理这时候已经在最后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黑色的木门严肃而庄重,她站在那里,听着酒店经理抬手的敲门声,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几乎要被自己的心跳声淹没。 半响,里面才终于传来一声淳厚的男声:“进来。” 酒店经理推开了门,对着她作势:“闵茜小姐,请。” 她怔了怔,看着那门里面空旷的办公室,低头对着酒店经理低声说了句谢谢,抬腿走了进去。 与门同色系的办公桌直直地立在她视线的重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松开了身侧两只握成拳头的手,低头微微吸了口气,抬腿往里面走去。 秦昊站在左边的窗前,她走进去的时候他正立在窗前背对着她。 一身黑色的西装的他立在窗前,阳光透过那玻璃打在他的身上,闵茜却还是有几分冷意。 她抿着唇,只觉得喉咙发紧,站在那儿死死地看着他的背影,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大概是见她许久不说话,秦昊突然转了身,他一只手正插在西裤的口袋里面,另外一只手正夹着一根烧了一半的香烟。 回头一边看着她一边抬手抽了一口烟,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和记忆中的人有些像,却好像又不像。 “你找我?” 他张嘴就吐出了一堆的烟气,熏得他的五官都有些模糊。 开口的话又低又沉,并不怎么清脆的声线带着几分喑哑。 闵茜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长长的指甲被她紧紧握着的力度狠狠地嵌进掌心的皮肉里面。 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又干又涩,所有的话就好像被人用什么拉住了堵在了半途,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抬腿走了几步,弯腰俯身将手上吸了三分之二的香烟往一旁桌面上的烟灰缸按了下去,然后身子往后一退,直直坐在了身后的黑色沙发上。 那黑色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往后拉扯了一番,露出男人精致有力的锁骨。 她抬手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你爱过我吗?” 喑哑不清的女声在房间里传开来,他松着纽扣的手微微一顿,抬头一双黑眸幽幽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被她死死地睁着,又红又大的眼球有些吓人。嘴唇被她紧紧地咬着,破了的皮渗出点点血丝,映得她的脸更加的苍白无色。 她也不说话,就那样死死地看着他,尽管那眼神里面带着渗人的冷意,她还是死死地看着,就像是之前她和他对峙一样,没有恐惧、没有慌乱也没有退缩。有的只是,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 上来的一路上她想过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问题她觉得自己都有必要知道,有必要搞清楚。 她想听他亲口承认他就是joke,她想知道他绑架他到底想干嘛,她更想知道,那两个多月,到底是真的,还只是他一手策划的戏。 太多太多的问题了,可是等她真正站在这里,真正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不用听他亲口承认,她知道他就是那个自己爱上的男人;她也不那么想去追究他绑架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也不想去查证那两个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爱是真实的存在着…… 她什么都不想了知道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却比不过她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所有的话,她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么几个字——你爱过我吗? 爱过吗? 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闵茜从未觉得这样的沉默是一种自己没有办法去承受的煎熬,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疯子,疯了,很早之前就疯了。 她不管不顾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的声音有些尖锐失控:“说啊!你有没有爱过我!回答我!!!” 他动了动,突然转开了视线,冰冷无情的话传来:“没有。” 没有。 哈哈,没有。 好,真是好,好极了! 她抬起头,眼泪倒流了回去,张着嘴突然之间就笑了出来:“真是诚实,哈哈,真是诚实的要紧。” 她往后退了几步,脚步不小心打乱,整个人踉跄了好几步,她直直地撞到了一旁的墙壁上面。 硬实的墙壁撞得她后背疼得发软,可是再疼,也疼不过自己的胸口。 闵茜忍不住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能够呼吸那么一下两下。 隔着几层的衣服,她的手根本摸不到那胸口的伤口,可是她还是想了起来。每日每夜她都是摸着那伤口提醒自己那一段日子,可是现在,那么的讽刺。 她就像是一个被他玩弄在手心的木偶一样,他扯着线条,看着她每一次的手舞足蹈,看着她飞蛾扑火。 多么讽刺啊,她爱他爱到不顾一切,他却一点儿都不爱她。 她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闵茜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而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傻子,傻子! 她抬手抹掉了所有的眼泪,扶着墙壁挺直了后背,直直地看着他:“你爱闵西吗?” 他这时才扭头看着她,声音淡漠:“这不关你的事情。” 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那里,呛得她几乎喘不上来,一张脸呛得通红。 她狼狈地咳嗽了半响,才直起身子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跟前,突然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襟,看着那不同于周围肤色的伤口,抬手指着:“这是你为我受过的。”说着,抬手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胸口,抬手又指了指:“这是我为你受过的。” 说着,她伸手将扯下去的衣服拉了回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静得仿佛和刚才并不是同一个人:“不管那两个月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这你救过我,这是真的,我救过你这也是真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才重新开口:“从今以后,你是秦昊,我是闵茜,老死,不相往来。” 话落,她直接就转身离开。 没有一滴的眼泪,心死到最彻底,就连眼泪都是多余的。 那门又大又重,她捉着门把拉了好几次都拉不开,最后她直接伸腿踢了踢,手用力一扭,将松开了门锁的门用力往后一拉,直接就开门走了出去。 从转身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背一直都挺着。 即使是跳梁小丑,但是下台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告诉他,她闵茜,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门重重的落下,她终于忍不住,直接跪倒在那门口,眼泪不断地掉下来,砸在她的撑在地上的手背上。 灼热而滚烫,就像是她曾经最炽热的感情一样,一并倾泻出去,最后却得到的却是凉透的结果。 她始终还是输了,输给了自己的天真,输给了自己的任性,其实最后,她输给的是他的狠心。 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酒店经理看到她倒在那儿,连忙冲了过去:“闵茜小姐,你怎么了?” 她抬手直接就甩开了对方,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你不要管我!” 酒店经理被她吓得手抖了抖,收了回来不敢在伸出去,看着她踉踉跄跄地越走越远。 闵茜突然之间绊了自己一脚,酒店经理刚想上前,她却已经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最后进了电梯,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 14.我没有醉 厚重的大门落下,偌大的办公室随着那巨大的“哐”的一声也落入了平静之中。 沙发上人一直都没有动,低垂的眼眸盖住了所有的神色,直到敲门声响起,秦昊才从抬起头,一双深黑的眼眸带着无边的冷意:“进来。” 她闵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房间,等她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好看的吊灯亮着黄亮黄亮的光灯光,亮得她视线都模糊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发泄,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耗在了她离开前的那一场质问中。 左肩的衣服因为她刚才急促的动作已经被撕烂,浅粉色的羊毛套裙就那样硬生生被毁了。 她低头看了看,只觉得可惜,真是可惜啊,那可是她第一次动手做的裙子,也是她第一件作品的现实呈现,都已经四五年了,颜色都甚至出现几分洗旧的暗淡,胡那样被她一下子撕毁了。 她起身找了一套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在医院里面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她只觉得自己满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难受得让她想吐。 她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衣服,那套被她换下来还撕烂了的羊毛套裙被她折放整齐地拿出来,然后放在行李箱下面。 那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是烂了、坏了,那也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用不着了她也会稳妥地藏起来。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刚把行李箱拉上,蹲在地上想了想,想起这个时间点午饭时间大概到了,才连忙起身去开门。 果不其然,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凌若风,他手上拿着盒饭,见她开门,将盒饭提起来示意了一下:“午饭时间到了。” 她笑了笑,伸手接过他地过来的盒饭:“谢谢。” 他扬唇笑了笑,表示并没什么,视线在她的脸上微微一顿:“你,没事吧?” 闵茜看着他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凌若风看着闵茜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她的弯下去的唇角自然得让他无话可说,只是她脸上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比赛我让朋友帮忙录个视频,你实在是想看的话,我到时候给你。” 她有些吃惊,反应过来连忙道谢:“行啊,那我先谢谢你了,我刚洗完澡出来,现在好像有些饿了,你这午餐真是来得及时!” 凌若风笑了笑,贴心地结束了话题:“好了,你赶紧趁热吃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才拎着饭盒回去。 大概是昨天跟赵晴说过自己想吃的饭菜,她也还记得,今天送过来的是她喜欢的。 她端了一杯水放在桌子前,喝一口,然后大口大口地吃几口饭,一个盒饭,她吃得一干二净。 正午十分,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闵茜在小阳台前站了一会儿,走回去直接躺在床上,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直到凌若风再次敲门。 是夜。 四楼并不是一个看全景的高度,她站在小阳台,低头看下去,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脚都是软的。 夜色浓郁的晚上,她其实看得不太清楚,可是恐高症让她只要一低头,就会被那楼层的高度所震慑得无所遁行。 她扶着那栏杆,闭着眼睛微微喘着气,直到自己的双腿有了几分实意,她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底下的一切。 这个高度,也不知道跳下去会死还是会残。 风吹过来,她勾唇笑了笑,往回退了几步,软软地倚在那墙壁上,看着远处一大片的灯火。 许久,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她微微怔了怔,才转身进了房间。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站在那阳台上面披着厚重的毛毯,塞着耳机看着那太阳破晓而出,看着它一点点地从地平线上升上来,看着漆黑的夜空一点点地被染亮。 她知道,她新的一天来了。 过去的、过不去的,愿意的、不愿意的,它们最终都会随着时间渐渐的消退,就像是黑夜对黎明的眷顾一样,它最后还是要被白天冲散。 她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被风刮得干冷的脸滑过一滴滚烫,她直直地站着,那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点点地往下滑落,最后淹没在她的毛衣之中,再也看不见。 闵茜转身回了房间,视线落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微微一怔,许久,她才抬腿走过去,开机。 大大小小的文件夹,里面装的却是她这些年来的设计。 而有一个文件夹,它是那么的明显,她只需要一眼,就能够将它从几百个文件夹中找了出来。 她将“myself”的文件名改成了“happiness”,登上了qq邮箱,在邮件上写了一句话:姐姐,祝你幸福快乐。 鼠标点在发送键,看了许久,直到眼眶都开始发热,她才猛然惊醒,点下了鼠标,将它发给了闽西。 那里面是她中枪出院之后被勒令在家里面休息所设计出来的,从订婚宴到结婚宴,大大小小的礼服一共五套。 当初她心心念念地为自己设计,而如今,她却没有了用途。 就像那婚纱一样,就像是秦昊一样,都不是她的,现在,她不过是将它们还给真正从属的人。 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她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了,有时候获奖与否,对于她来说,真的不是很重要。自己设计出来的作品,她并不希望得到所有人都理解,她只是希望能够让人看到,仅此而已。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赵晴的兴奋所感染了。 是的,他们公司入围的就只有她们三个人,但是他们三个人都杀进了决赛,这对于一家起步不过三四年,规模不过三四十个人的小公司来说,简直就是惊人的成绩。 闵茜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酒吧,但是别人怎么嗨,她向来都是属于那个只嗨不乱的人。 她会哭会笑也会闹,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喝醉,一大群男人,喝醉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今天不一样,凌若风是他们的领导,赵晴又是她的前辈,突然之间,她就好像有了放纵的理由。 赵晴刚结婚一年,可是老公管得严,平时根本就不敢去酒吧喝酒,今天难得这么一次机会,还拉了个靠谱的凌若风陪同,她一进酒吧也多了几分放肆,抬手就要了半打的酒。 闵茜觉得半打不太够,又开口加了一打,刚接电话回来的凌若风看着陆续上来的酒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是把酒当牛奶了?” 她笑了笑,一边跟赵晴玩着yesorno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没啊,就是觉得,玩游戏嘛,没酒,怎么能尽兴呢?” 一句话,凌若风张着嘴,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别喝多了就好,我可照顾不了两个酒鬼。” 被罚完酒的赵晴将喝空的酒杯反倒起来示意给闵茜看,听到凌若风的话也跟着笑了:“凌部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我爸从小用白酒喂着长大的。” 凌若风无奈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闵茜身上。 闵茜见关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连忙开口:“凌部,别担心,我会克制住的。” “、、、、、、” 然而事实上,赵晴没喝醉是真的,闵茜克制住是假的。 赵晴看着突然之间拿起酒瓶就喝的闵茜,手上的端着杯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凌若风,终于意识到今天晚上的闵茜好像有点儿过分热情了。 她连忙放下手上的酒杯,尝试上前夺下闵茜手上的酒瓶:“闵茜,你喝醉了,别再喝了,把酒给我吧!” 赵晴小声小气地开口劝慰着,一旁的凌若风将剩下的几瓶酒藏到了桌子底下。 闵茜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喝酒,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总是那么喜欢有事没事就出去聚会喝酒。啤酒的气味让她觉得有些难闻,可是一口一口地喝下去,那酒流过喉咙,她却莫名奇妙的觉得有几分快意。 她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瓶酒了,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喝过三瓶以上的啤酒。 赵晴在她耳边告诉她说她醉了,劝她不要再喝那么多了。 她怔了怔,手上的动作有几分停顿,可是没有多久,她却是抬头就将手上的半瓶啤酒一口气地喝完。 她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喝着,从来都没有这么畅快过,溢出来的酒水沿着她的嘴角流出来,她将手上已经空了的酒瓶往桌上一放,回头看着赵晴笑了笑:“晴姐,我没醉,我可是清醒着呢!” 清醒到她还记得自己是闵茜,记得自己爱上了一个叫joke的男人,记得joke是秦昊,记得秦昊即将成为自己的姐夫。 15.估计醉了 通常醉了的人都是说自己没有醉,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是赵晴真的是还有些分不清楚闵茜她到底有没有醉。 她看着她的眼神那么的清晰明亮,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就连刚才放下酒瓶的动作都是稳当无比的。这确实是不太像一个醉了的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可是不管闵茜现在醉了还是没有醉,反正凌若风觉得,再让她喝下去,她铁定会醉。 闵茜的话音刚落,他直接就将她刚刚放下的空酒瓶往桌子里面扫了扫,防止等一下会砸到她的脚,然后再开口:“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过两天我们还要进行总决赛,今天晚上就不要闹得这么厉害了。” 可是闵茜却突然之间笑了,扭头看着她,那五光十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两边浅浅陷下去的酒窝好像带着什么魔力一样,他看得有些发怔。 “凌部,你不要这么扫兴啦,你看,又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来庆祝,我看到那两桌子的人都是和我们一起过来参赛的。” 她抬起手,指着凌若风右后方的位置,那里真的有两桌人,台上倒下的酒瓶已经那些群魔乱舞的人都显示他们比他们还要疯狂。 她趁着赵晴和凌若风两个人看过去,弯腰将凌若风藏在桌子底下的两瓶酒拿了出来,等他们两个人回头,她已经闷头喝了起来。 赵晴确实没有醉,她看着闵茜眉头微微皱了皱,伸手握了握她酒瓶想拿下来,可是对方握的紧,她根本就拿不下来。 她和同样皱着眉的凌若风对视了一样,用口型说到:“她情绪不对劲。” 凌若风也注意到了,闵茜到唯衣两个多月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主动说过那么多话。很多时候面对同事的邀请她大多数都是拒绝的,除了偶尔的一两次部门聚会她会出席之外。 可是那偶尔的几次部门会议上,他从来都没有见她碰过酒。他甚至还记得当时和她比较要好的一个女生美美还笑她都多大了,居然还想未成年一样喝果汁。 闵茜那时候也只是笑了笑,抬手抢下美美手上的白酒,笑得温和却强硬:“女孩子喝那么多酒,小心豪哥不要你!” 后来美美喝醉了倒在她身上,他明明就看到她眉头皱了皱,显然不是嫌弃美美,而是不喜欢那酒味。 她根本就不喜欢酒,今天却莫名其妙地看着赵晴说玩什么美国的游戏,输了还要罚酒。 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的目的,因为前面好几轮都是赵晴输的,可是渐渐的她和赵晴的输赢就平分秋色了,到了最后,赵晴赢三次她才赢一次。 她根本就是找酒喝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凌若风脸色都严肃起来,抬手直接将她手上抱着的酒瓶抢了下来:“行了闵茜,你身体才刚好没多久,不适合喝这么多酒。” 她怔怔地看着他,空气中似乎有几分紧绷的尴尬,突然她笑出了声音:“我怎么不适合?我才是最适合的那一个人,在场谁都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了!” 说着,她附身过去就要抢回那瓶酒。 赵晴知道闵茜这时真的醉了,她看了一眼凌若风,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她连忙出去拦计程车。 闵茜的目标就是凌若风手上的那瓶酒,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她就只想将那瓶酒抢到,然后喝掉。 他们说她醉了,其实她没醉,她还清醒着呢。相反,她是真的希望自己醉了,醉了,就能忘记一切,尽管只是短暂的,也起码能够让她有喘口气的小憩。 凌若风当然不可能让她抢到酒,他身体往后一闪,她却整个人直接起身扑了过去。 可是对方的反应速度极快,闵茜直接就扑了个空,手撑在卡座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酒,她什么都没说,又扑了过去。 凌若风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微微皱了皱眉:“闵茜--” 可是她仿若未闻,在他开口都同时人就扑了过去。 顿时满怀的馨香,带着酒味的女性体香窜入口鼻,凌若风有些怔忪,怔忪间,她已经抢到了那瓶酒,并且动作迅速地逃离了他的怀抱。 凌若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鼻尖似乎还要有对方的香味,她起身的时候带起身后的长发,划过他的鼻尖,他看着她,只觉得心口好像也被什么划过一样。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闵茜已经开了酒瓶,自己缩在沙发上静静地喝着。 她喝酒的时候很安静,也不闹,视线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等他挪动身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双眼泛泛,根本没有焦点。 他最终还是没有将那瓶酒抢回来,此时的闵茜有一种平时没有的气质。就好像是一个颓败的诗人被困在创作的困境中,拿着酒壶,满身都是阴郁。 几百毫升的一瓶酒她很快就喝完了,呼吸吐气尽是酒味,她摇了摇酒瓶,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抬手叫人上酒。伸出去的手却被凌若风中途拦了回去,这一次他没有跟她废话,直接拉起她:“闵茜,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她摇了摇头,却在起身的时候身体晃了晃,眼前的灯光虚虚幻幻,打出来了好几个人影,她看着眼前的人,许久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我没醉!” 这一次她真的是醉了,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带了几分执拗。 他没有再说话,扶着她去前台结了账。 闵茜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抬手揉了揉,还是看不怎么清晰,人凌若风扶着,她只能被动地跟着他走。 凌若风收回了钱包,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很少见人喝醉了也这么安静的,她没说话,只是手似乎在努力地掰着他捉着她手腕的手指,不想让他拉着。 刚才可能真的没醉,但是他能肯定,闵茜今天是真的醉了,走起路来都是摇晃不定的,一路上撞了不少的人,最后他只能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低声叫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她,有些歉意:“冒犯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的下巴。 闵茜觉得自己在走路,又好像不是,半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抱着。 她抬头看着那男人的下巴,只觉得眼眶发热得很,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指腹沿着他下巴的轮廓一下下地摩挲着,可是不到三秒,她就收回了手。 不是,那不是joke的下巴。 凌若风身体是有些僵硬的,闵茜的动作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女性温软的指腹在他的下巴一下下地摩挲着,轻柔得就像是情人间的抚摸。 赵晴看到凌若风抱着闵茜出来的时候微微惊了一下,直到看到他怀里面眼神都开始打飘的闵茜,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帮忙拉开车门,看着闵茜被放进车后座,她才从副驾驶上去。 闵茜被放在车后座就自己主动坐了起来,头歪着在车窗上,脸贴着那玻璃怔怔地看着外面。 凌若风本来还怕车子等一下会磕到她,视线落在她身上之后最后还是收回了想要将她扶正的手。 “开车吧。” 他声音刚落,车子就缓缓地驶了出去。 从酒吧到酒店将近半个小时的距离,闵茜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赵晴扭头看了她一回,却只看到那路灯打着的侧脸,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一旁的凌若风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压抑,可是看了看闵茜的侧着的身子,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她醉了,他说什么也没什么用处。 他们都以为闵茜喝醉了就睡着,所以一路上才会一声不吭,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了的人,直到下车,直到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眼泪折射起来的耀光闪着他们的双眼,赵晴和凌若风才发现,她没有睡着或者是她也没有醉,她只是单纯的不开口而已。 他们都以为闵茜喝醉了就睡着,所以一路上才会一声不吭,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了的人,直到下车,直到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眼泪折射起来的耀光闪着他们的双眼,赵晴和凌若风才发现,她没有睡着或者是她也没有醉,她只是单纯的不开口而已。 她走路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了的人,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她甚至还能够在进入电梯之后清清楚楚地按下自己的楼层。 凌若风和赵晴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皆是不解和难受。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谁看了也知道不会是好的事情。 电梯门打开了,闵茜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赵晴看着她小声地开口提醒到:“闵茜,到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腿走了出去,却在走出电梯的时候突然之间摔在了地上。 凌若风第一时间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人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闵茜站都站不稳,她整个人直接就瘫在了他的身上。 被吓到了的赵晴连忙上前问他:“她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依旧一声不吭的闵茜:“估计是醉了,站不稳路,我们先把她带回去房间吧。” 赵晴点了点头,拿过闵茜的包包找出房间卡,刷卡开了门,让凌若风抱着她进去 16.有趣事情 “她喝醉了,今晚就麻烦你了。” 凌若风将闵茜放在沙发上就起身告退了,他毕竟是个男人,留在她房间里面并不怎么好。 赵晴点了点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同事,我会照顾好闵茜的,凌部你就放心吧。” 他点了点头,视线越过赵晴看了一会儿躺在沙发上的闵茜:“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凌若风走了之后,赵晴才去帮闵茜脱衣服。 赵晴不是第一次伺候醉酒的人,可是却是第一次伺候这么乖静的醉酒人。 闵茜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了酒,她躺在沙发上,还主动配合着她脱衣服。 赵晴帮她把衣服都脱剩下长衣长裤,她知道外国人都很注重*,并不喜欢比人侵犯自己的*,虽然说闵茜现在喝醉了,但是为了以后不必要的争论,她还是尝试和闵茜沟通:“闵茜,你还能自己洗澡吗?” 其实这大冬天,不洗澡并没有什么都,但是她喝了那么多酒,一身的酒味,现在就躺床上,估计也会不舒服。 闵茜其实意识还是清醒的,她只是很不想说话,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听到赵晴的话她怔了一秒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晴姐,我可以的。” 听到她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赵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顿时就被她说服了,她点了点头,扶着她去浴室,还帮她调好了水温拿好了衣服再出去。 “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喊我。” 她点了点,看赵晴退出浴室之后才关了门。 温热的水从蓬蓬头落下来,她只觉得自己清醒无比。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可是她就是不行,她除了脑袋有些发懵,反应有些迟钝,视线有些模,身体有些发软之外,她的意识却清醒无比,清醒得让她无比的难受。 赵晴一直担心闵茜,隔了十分钟见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她忍不住敲了敲门,“闵茜,你没事吧?” 外面传来赵晴的声音,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热水,她哑着声音应了一声:“晴姐,我没事。” 她关了水和,室内被那雾气熏得看不清楚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拿过毛巾一寸一寸地将自己抹干净,然后穿了衣服走出去,看着赵晴笑了笑:“晴姐,我没事,你回去洗澡休息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不想喝醉,却偏偏一杯就倒;有些人想要喝醉,却千杯不倒。 她不是千杯不倒,或者她醉过,可是那醉过的时间太短暂了,短暂得她都没有时间让自己忘记那些好像扎根在身体里面的痛苦。 赵晴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看着她不太想走:“闵茜,你这样,我有些不太放心,我还是看你睡着了再走吧,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情!” 闵茜看着她脸上的担心,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了,笔记本在那桌面上。晚安,晴姐。” “晚安。” 赵晴在一旁拿着手机看网页,闵茜说困是真的困,她半个小时之后过去看她,她已经在一床浅粉色的被子下睡着了。 她的睡相很好,侧着身子露出一半恬静的侧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眉头一直都是紧紧地皱着,纤细的两条柳眉皱在一起有些破坏此刻那恬静的美感。 赵晴微微低了低身子,才发现她的脸上居然淌了两行眼泪,大概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流出来了,现在已经有些干了,如果她不低下身子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她怔怔的看着,只觉得这个女孩让人心疼,赵晴抬着手,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伸手去抹掉她眼角的眼泪。 最后她还是没有动手,闵茜今天一整天都反常,拿着酒瓶子怎么都不想放,大概就是想喝醉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儿。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她还是不要吵醒她了。 赵晴帮闵茜把被子拉了拉,起身正打算离开,却突然之间听到她嘤咛出声,她的声音太小,她听得不太清晰。 可是没一会儿,闵茜就再次开口了,这一次,赵晴终于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回过头,发现闵茜皱着眉闭着眼,显然是在说梦话。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喝太多酒并不是很好,尽管没有醉。 闵茜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很沉,起身想去洗漱却差点儿摔在了地上。 她皱了皱眉,只能在床上坐了将近十分钟,才起身去洗漱。 初赛结束之后主办方留了两天的时间给选手准备总决赛,空出来的这两天闵茜完全闲了下来。 赵晴和凌若风都是来过好几次b市的人,旅游风景什么都两个人基本上都已经走完了,反倒是她,刚刚回国,连a市都没怎么熟悉。 而赵晴约了个大学同学见面,最后剩了她和凌若风,凌若风尽职地充当了导游,两天之内带她去了不少b市的景点。 旅游的意义不在于你去了哪里,而是你的心到底有没有放松。 两天的时间她走遍了大街小巷,吃了许许多多的小吃名吃,从白天晚上九点多出门到晚上九点多,十二个小时的游荡让她没有任何的时间去想你别的事情。 总决赛到来的那一天她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凌若风和赵晴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自然也是临危不惧的神色,三个人不悲不喜地站在那儿等着。 比起第一天晕倒在舞台上面,这一天的闵简直就是全场的亮点。 她穿着自己设计的礼服,化着无懈可击的妆容,站在台上自信满满地陈述着自己每一件作品的设计理念和设计灵感。 评委中甚至有两个评委对她是持有印象的,结束的时候评委接受采访,那两个国外评委都一致肯定了她这两年的提高,以及对她未来作品的期待。 高颜值的外在和雄厚的家庭背景以及与生俱来的天赋,总决赛的那一天,闵茜几乎拿下了三飞之一的新闻版面。 结果是在当天晚上就公布了,赵晴无缘前十,凌若风获得了第三名,闵茜无缘前十,但是她的设计作品却引来了不少外国设计师的关注。 一夜之间,唯衣的知名度瞬时上涨。 这几天凌若风各种各样的电话,有风投的、有设计的,大家回去a市之后结束了那半个月的赛程。 闵茜也忙,自从那一次比赛之后,她的作品被那两个国外设计师带到外国,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现在唯衣里面的单子十有*都是找她做设计的。 她每天光筛选就选得头疼,今天又有七个客户点名要她设计结婚礼服。 她翻着文件夹都看得头都疼了,最后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听到不知道谁敲她的门。 她向来都不关门,所以一抬头就看到凌若风站在她办公室门口,见她抬头,对她笑了笑:“很忙?” 闵茜也笑了,反问道:“你不忙?” 他们现在是整个公司都忙,就连现在人事部那边招人都忙! 凌若风苦笑了下:“忙,都快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了。要不是抬头看到时间都一点半了,我也没想起都到了饭点了。你也没吃吧?一起出去吃个饭,也当是轻松下。” 她想了不到一秒就点头答应了,拿起大衣就起身:“走着呗!” 这个时候是休息时间,可是那休闲室已经没有了她开始进来时那么多人了,现在公司里面各个部门的人都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她虽然回来已经半年多了,可是对a市一点儿都不熟悉,所以凌若风带她去哪里吃,她真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下车的时候凌若风看着她调侃到:“没来过吧?” 她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哪里来过。” 她现在的生活,两点一线,就连a市最著名的地方都没去过。 “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他一边调笑着一边推开玻璃门让她进去,闵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卖了也好,起码没这么忙。” 凌若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昊哥哥!你等等我啊昊哥哥!” 闵茜的腿还未完全踏入店里面,就听到外面一声清脆的女声。她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不远处一个穿着channel最新款套裙的女生正追着一个男人跑。 她低头笑了笑,只觉得那男人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凌若风见她突然笑了,不禁开口问到:“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看到有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他点了点头:“进来吧,这里的麻辣小龙虾可出名了。” 她被他说得心动,连忙跟着他走了进去。 菜单自然是凌若风下的,上菜前她去了趟洗手间,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刚才门外的女生。 她站在镜子前,正凑着身子描着眉,闵茜看了一眼,便低头洗手没再看了。 女生很快就描好眉,拎着包包转身就走了出去了。 “昊哥哥,就在这里吃嘛,这里的麻小真的很好吃!” 她正打算回包厢,却没想到路过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人没走出来,她倒是听到那女生撒娇的声音。 她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她却觉得自己脑袋好想你被人锤了一下,嗡嗡嗡的作响。 17.没多大力 闵茜怎么都不会想到,那敞开的包厢门口后面露出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张脸。 秦昊似乎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一双黑眸看着她,深潭似的眼波,看得她浑身发冷。 徐薇苒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奇怪,她看了看秦昊,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你认识她吗,昊哥哥?” 昊哥哥? 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可笑,拎着包包的手紧了紧,抬手拨开了额前的碎发,她收回视线,一言不语的继续往前走。 “昊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 后面还有女生撒娇的声音,她忍不住加快了步伐,直到听不到,才慢慢停下来,靠在一旁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闭着眼,身边有人经过看着她,她能够感觉到那些人的视线和目光,可是那又这么样,如果不这样,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行。 凌若风看着菜已经渐渐上来了,闵茜去洗手间也去了不断时间了,他怕她找不到回包厢的路,便起身出去找人。 却没想到才没走几步,就看到闵茜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她闭着眼睛,头微微低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凌若风往前走了一步,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试探地开口叫到:“闵茜?” 闵茜听到凌若风喊自己,才如梦初醒一样睁开眼睛,抬头茫茫地看了他几秒,才开口:“不好意思。” 他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唇色,眉头皱了皱:“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站直身体虚虚一笑:“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些喘不过气,现在好了。好了,菜都上齐了吧?” 凌若风点了点头:“我以为你找不到路了。” 她笑到:“怎么可能,不就是直走的路,好了我们快回去吧,菜要凉了。” 他还想问些什么,可是看着她渐渐走起的身影,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快步走到她身侧和她并肩走回了包厢。 “你应该能吃辣吧?上次我看你吃那个水煮鱼吃得挺香的。” 他一边帮她转着菜盘一边问到,闵茜拿着筷子看了看那一盘红得有些惊人的麻辣小龙虾,点了点头:“能,我还挺喜欢的。” 他笑了笑,将麻辣小龙虾转到她跟前:“国外的可比不上国内味道,尝尝。” 她点了点头:“谢谢,我回国这么久,都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没关系,我带你。”说着,他将手套递给她。 麻辣小龙虾其实吃的也不是小龙虾,就是那整盘辣椒浸出来的辣味。 她戴好手套拿了一只,刚放进嘴里就能够感觉到那整盘辣椒存在的意义了。 她一口一口的吃着,满口都麻得没什么知觉了,一旁的凌若风看了看她:“行啊,一口气吃了这么多,水都没见你喝一口。” 她张着嘴,抬头看着他,断断续续地开口:“其实很,很辣!”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口,那麻辣的气息直接冲到她的喉咙里面,闵茜眼睛一下子就被呛红了。 凌若风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没有人跟你抢啊,你这么急干嘛。” 闵茜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果汁,一口气就喝了一整杯:“连续吃才爽。” 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她用纸巾抹都抹不及时。 一顿饭她吃得淋漓尽致,出门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红的,两个人回去公司又继续投入忙碌之中。 “小茜。” 闵茜刚从车库出来,就看到了站在二楼楼梯中间的闽西,她抬头看着她笑了笑:“姐,回来了?” 年关将近,闵西和闵浩胤也开始忙碌起来,闵西在她回来不久后就去了临市的分公司去了,两个人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 闵西点了点头,“明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闵茜其实很忙,已经连续加班好几个晚上了,可是姐姐开口请吃饭,她再忙也要抽出时间。 她抬腿一步步走上去,立在闵西身后眨了眨眼睛:“姐姐请吃饭,没空也要有空啊!” 闵西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她额头:“那说好了啊,明天晚上七点,圣豪503。” “好好好,那我现在能上去不?” 闵西看着她哭笑不得额:“我又没有拦着你。” 她抱了抱闵西,然后转身上了楼。 闵浩胤不在家,她也没什么心思坐在餐桌上吃饭。 房间门落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一并随之落下。 她抬手将包包往一旁一扔,抱着的文件也被她往那沙发上扔了过去,闵茜倒在绒绒的地毯上,趴着一动不动。 闵茜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每次看到闵西都能够笑得这么欢。 可是,如果她不笑,她还能怎么样? 她们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天意弄人。 或者,错的人是秦昊。 秦昊啊,这个每一次想起来心口都会痛的人。 她动了动,发现眼泪落到脖子上。 会痛,却还是要假装不痛。 下班前凌若风突然过来找她,埋头在设计稿里面的闵茜被吓到了,第一反应就是:“凌部,我不能再接了,再接我真的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有了!” 这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她手上就接了十五份设计,全部都是要过年前完成,她这些天每天不是在画设计稿就是在修改设计稿,整个人几乎一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笔开始画。 凌若风看着她不禁笑了:“你真当我是压榨员工的冷血资本家吗?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带你去吃好吃的,也当是放松一下!” 闵茜不是那种只会埋头工作的人,她这些日子这么拼命除了她工作真的很多之外,其实是她没什么约会,现在整个公司都忙,年关了谁都在冲业绩。就连平时总是拉着她去逛街的美美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再跟她说逛街的事情了。 凌若风约她,还是去吃好吃的,她下意识就想开口答应,可是话刚到嘴边,她就想起自己的今晚有约,有些遗憾地松了双肩,把手上的画笔一扔,趴在桌子上就抬了一双眼睛看着他:“我今晚被我姐约了吃饭啊。” 他看着她只觉得好笑:“没关系,下次再带你去。” 她侧头看了看自己一旁的好几个单子,然后转头有些哀怨地看着他,意思十分明显。 凌若风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那我不打扰你了,差不多也快下班了。” 闵茜瞪着他的背影半响,直到他走出来办公室,才起身重新拿起画笔。 冬天的夜色很快就来了,六点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下来了,她收了画笔,收拾东西下班。 出门的时候一阵风打过来,她围巾来不及系,风直接从衣服都领口钻进里面,冷得她抖了抖。 阴暗的天色,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闵茜看着前面突然堵住的路,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看着导航,从这里过去圣豪,起码要半个小时,而且还是在不塞车的情况下。 她连忙打了个电话给闵西,手机刚放下,前面的车子却启动了,路突然就通畅了。 这情况让她哭笑不得,连忙踩了油门开去圣豪。 她停好车的时候已经七点了,进了门直接就让人带去503。 闵西很早就在五楼等着她了,看到她被人领着过来,笑了笑:“还以为你要八点才来呢,没想到刚跟我打完电话说完,路就通了。” 闵茜耸了耸肩,“我也没想到,大概是老天都不想让姐你等我太久了!” 闵西笑了笑,带着她进了503。 一进门闵茜就觉得不对劲了,放下包包忍不住皱了皱眉:“姐,还有谁吗?” 闵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昨天忘了给你说,还有秦昊,上次你不是没见着他吗,这一次我特意约他出来。” 她坐下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对面的闵西突然有些笑不出来。 闵西见她表情变了变,不禁问到:“怎么了?” 她生怕对方生疑,连忙摇了摇头:“太突然了,呵呵,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秦昊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喝着茶,包厢的门被推开,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视线对上对方的双眸,她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洒在她的手上。 闵西都视线也被她的动作打乱,回头看着她被烫得发红的手背,眉头一皱:“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红了!” 说着连忙拿纸巾帮她抹掉那些茶水,闵茜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从闵西手里拿过纸巾:“我来救行了。” 闵西看了看她,也没说什么,松手将纸巾给她。 一旁的秦昊已经入座,闵西扭头看着他笑了笑:“来了?” 她没有抬头,看不清楚两个人的表情,只听到自己姐姐的声音,拿着纸巾的手不断地收紧。 她死死地咬着牙,用力地戳着自己的手背,那疼痛让她清醒。 一旁的闵西惊叫:“啊,小茜!你这是干什么!皮都要破了!怎么这么用力!” 闵茜抬起头,却不巧对上秦昊的视线,她微微一怔,很快收回,对着闵西笑了笑:“没多大力,没什么事,姐别担心,快点菜吧,姐夫这么忙。” 18.送你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把“‘姐夫”这两个字喊出口的,事实上她真的叫出口了,只是她没有看他,尽管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秦昊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 闵西对她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女孩子,还把自己搓那么大的力气,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吗?” 她咬着牙,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抬起头看着闵西:“没有啦姐,快下单吧,我忙了一整天,都饿了!” 她脸上带着撒娇的笑,闵西最后只能没好气地笑了笑,看着她有些无奈:“你啊你,算了,我们还是先下单吧。”说着,她转头看了看一侧一直没开口的秦昊:“你想吃什么?” 闵茜把玩着自己跟前的汤匙,脸上始终带着笑,仿佛一切都很正常。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放在桌子底下的那一只手捉着围巾的手,即使看不到,她也知道,必定是青筋四起的。 “让闵茜选吧。” 秦昊突然开口,将手上的菜单移到她跟前。 她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我刚回国,不熟悉,还是姐姐来吧。” 说着,抬手就将菜单推给了闵西。 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视线除了最开始接过菜单的时候看了秦昊一眼,她再也没有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闵西看了一眼秦昊,他没有说话,身体往后放着,背靠在椅子上。 一顿饭下来,基本上都是闵西在说话,偶尔闵茜会点点头或者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闵西也没多想,一顿饭下来,说不上违和却也说不上祥和。 散场前闵西起身去了洗手间,她忍不住起身走到门口,离开前背对着他开口:“告诉我姐,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话落,她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拉开包厢的门直接就转身离开。 闵茜走得很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在她的身上,她闪避不及时,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没站稳,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撞她的人是个差不多年纪的女生,看到她摔在地上了连忙跑过去把她拉起来:“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走得太急了,没留意到!” 她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没什么,是我自己没注意到。” 女生将她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笑了笑,摇头:“没什么,冬天的衣服多!” “是你!” 对方惊讶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那陌生的面孔有些不解:“抱歉,我--” “闵茜是不是!!!我看了那几天的比赛,我超级超级喜欢你那里面的两件裙子,做成衣了吗?可不可以给我做一件?” 情况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闵茜站在那儿干笑:“抱歉,那个系列我还没有做成衣,所以并没有--” “没关系没关系,我叫郑茵茵,留个电话可以吗?我挺喜欢你的设计风格,而且我觉得你将来一定会出名的!” 闵茜遇上这么的自来熟,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握上了她的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这种,莫名其妙认识了一个人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 郑茵茵拿了手机和她交换了号码就被人叫走了,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视线落在她脚下十多厘米的细跟高跟上面,真没想到,刚才摔的人居然是自己。 郑茵茵的半路出现让她还没有来得及走,闵西就回来了刚从洗手间回来的闵西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你这么出来了?” 闵茜抬了抬手上拎着的另外一个袋子:“要回家赶设计呢!姐我自己开车来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她没有给闵西开口都机会,转身像只兔子一样溜走了。 闵西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转身走进了包厢,看着秦昊笑了笑:“我妹妹今天大概是怕生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眼波里面带着几分摄人的冷意,闵西不能觉得浑身一冷,她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八点多的a市已经完全陷入了黑夜之中,路灯透过车窗打在她的脸上,随着那车子的移动一横一横的照过去。 车子突然停了了下来,闵茜皱了皱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启动。 自从上一次死火之后她专门去研究了一下,就是怕自己在半路死火,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过来帮忙。 她下车检查了一下,发现不是死火了,是没油了。 这些天忙得跟狗一样,她都忘了自己是上个星期加的油还是昨天加的油。 冬天的风就好像刀子一样,她的车子就这样停在了马路的边上。一旁正好有盏路灯,投下来的灯光将她的影子直接印在那地面上。 她有些烦躁地踢了一脚车头,最后从窗口那里伸手进去包包里面摸出了女士香烟和打火机。 以前她很讨厌吃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从完全不会吸烟到现在已经可以起娴熟地拿着香烟一口一口地抽着。 她倚在车头上,一只手环在胸前,另外一只手夹着香烟举起。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吸了一半,缭绕的烟雾熏得她整张脸有些不太清晰。 路过的车子恶趣味地按着喇叭,她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路过的车主有大胆的还停下车子看着她搭讪:“嘿,美女,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需要帮忙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吐出口中的烟雾,动作性感又妖娆,抬头看着那人一声不响。 大概是被看得有些难堪,车主讪讪地笑了笑,开着车子又走了。 手上的香烟已经抽完,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女表,已经九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 闵茜想了想,最后只能打电话麻烦凌若风,在国内,她唯一认识的又能够在这种时候找出来的男性朋友就只有凌若风了。 凌若风电话接得很快,她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之后,他就让她进车里关好门窗等着,他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到。 挂了电话之后她没有进去车里面,那里面的狭窄让她难受。 她一低头,就看到了被她随意扔在车头上的香烟和打火机。 地上已经好几个烟头了,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将里面的最后一根烟抽了出来。 冷冽的风不断地吹过来,打火机上的火焰好几次她还没来得及将嘴上的香烟凑过去就被风吹灭了。她试了好几次,终于在风停之后点燃了手上最后的一根香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她有种归属感,在这样浩瀚而飘渺的夜里面,只要这样,她才能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是真真实实地活着的。 身边时不时开过的车辆,带过的风吹乱了她散在身后的一头长发,脸上的妆容一整天折磨下来也有几分憔悴。 强烈的车头灯打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眯了眯眼,抬手挡了挡,直到自己的眼睛适应,她才吸了口烟,抬起头,看着停在她跟前的黑色宾利。 闵茜皱了皱眉,心里对车主有份不满。 车灯熄了下去,她只听到“咔嗒”的一声,就看到车门被拉开,男人修长的腿率先进入她的视线,她一抬头,就看到秦昊一步步走过来。 因为逆着光,他想来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有几分阴郁。 闵茜微微一怔,不过半秒却笑了,看着他抬手吸了一口烟,才缓缓开口:“真巧啊,姐夫。” 她的声音有些被压抑的喑哑,那烟雾随着她开口张嘴一簇簇地喷洒出来,两个人之间就这样升起了一阵模糊不清的烟雾。 他站在她跟前不到半臂的距离,大冬天的脸色冷得有些吓人:“我送你回去。”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陈述句,而是命令式的肯定句。 听到他的话,闵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那有些乱的妆容随着她的咧起的嘴角显得有些狰狞,“不用了,怎么敢麻烦日理万机的秦总。” 她看着他,视线却是没有半分的焦点,被风吹得通红的脸庞,在笑容落下之后,显得有几分凄然。 他突然抬手就将她手上的香烟抽走扔在地上,视线落在她脚边的时候微微一怔,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开口又重复了一次:“我送你回去。” “哔哔哔--” 她刚想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两个人同时看过去,正看到从车子里面拎着汽油出来的凌若风。 闵茜收回视线,回头看着秦昊耸了耸肩:“接我的人来了,就不麻烦秦总了。” 说着,她转身走过去迎上了凌若风,“凌部,来得挺快的啊,不是说要四十分钟吗?” 凌若风白了她一眼:“我就猜到你不会呆在车里面,这晚上这么低温,风还这么大,幸好我在车库找到了这桶备用油。” 她感激地笑了笑:“真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也不要让我多接几个单子!” 他被她的话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段时间你够忙了,看在我大半夜给你送汽油的份上,就考虑考虑那天我说的事情!”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秦昊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个人从车子的另外一侧走到车头,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19.就辣一点 黑眸微微动了动,原本平静无澜的眼波突然狂风大作。 凌若风帮她加了油,起身才问起早就注意到的秦昊:“你什么时候认识秦昊了?” 闵茜一边绕到车门处一边开口:“秦总啊,你不知道吗?我家大女婿就是他啊!”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站那儿的秦昊,“姐夫,麻烦你让让,我怕我待会儿撞到你。” 凌若风这时已经走到秦昊身侧,见他侧头看着自己,点头礼貌地笑了笑:“久仰。” 秦昊看了他几秒,突然转身进了车子。 闵茜刚坐进车子里面,还没来得及启动,就已经听到引擎的声音,抬起头,那黑色的宾利已经风一样疾驰而去。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她看着前面疾驰而去的车子,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凌若风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笑了笑,收了回来,抬头看向闵茜:“行不行?该不会是出了其它问题吧?” 他话音刚落,闵茜的车子就突然开了起来,闵茜开了一段路,才打电话给凌若风,道了谢,然后让对方回去好好休息,他的建议她会好好地想一想。 回到家里面的时候闵西已经睡下了,她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开了门之后将自己摔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起都不想起来。 年关越来越近,二月初的时候b市突然说邀请她和凌若风去参加一个交流会。 消息来得太突然,闵茜几乎是被凌若风拎着去的。 下飞机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直到出了机场,b市的一阵冷风见她完全吹醒,她转头看着一旁推着行李的凌若风:“我觉得我应该考虑一下春节之后是不是应该辞职。” 一开始不熟悉的时候她和凌若风的相处总是带着几分可以的疏远和礼貌,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之后闵茜对着凌若风的相处已经越来越随意了。 像这种玩笑,她最近一个星期已经开了不下十次了,偏偏每一次凌若风都很真很严肃地告诉她:“你想太多了,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没满一年你能走?” 她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对方什么都不说,就让她收拾几件衣服,然后在楼下等着。 当时她还没有睡醒,可是凌若风电话挂得快,她连问为什么都来不及,所以挂了电话蒙着眼睛就收拾了。 谁直到凌若风一来就说出差,拖着她行李箱就走了。 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推上了计程车,昨晚四点多睡,一上车她就睡了,到了机场也不例外。 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是很不精神。 虽然不至于生气,却还是有几分哀怨:“一年后我就辞职!” 他笑了笑,对她孩子气的话并不在意,只是抬手对不远处接他们的人招了招手。 主办方早就安排了人来接她们,闵茜一上车就闭着眼睛睡觉,一路上,主办方到底说了什么,她一点儿都不清楚。 最后才知道原来b市打算在今年过年月举办一场服装秀,他们的设计被选上了,所以这一次是集中创作者过来交流以及对服装秀的事情进行商讨。 闵茜总算被治愈了一些,到酒店的时候洗了个澡,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约了凌若风十二点半吃午饭,洗完澡才十一点,她没事上网看了看最新的一些消息,十二点二十分的时候才出门。 “李经理,你是不是又骗我?昊哥哥怎么可能不在,我昨天约他的时候他明明说今天酒店有事情,他一定是过来这里处理酒店的事情了!” 徐薇苒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找不到秦昊了,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想约他今天吃中午饭,却没想到他酒店有事,她只能来酒店逮人。 李经理看着眼前磨人的徐薇苒,只觉得头疼,可是秦昊说了今天谁都不见,他自然不敢违背,只能硬着头皮撒谎:“徐小姐,秦总真的不在酒店里面,他去了a市,a市那边的酒店好像要举办年会,秦总是要过去参加的。” 闵茜刚从电梯出来,就听到不远处的声音,那女生娇腻得在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忍不住去看看主人是谁了。 这一次,她一听就认出来了。 她从包包翻出刚放进去不久的房卡,看着上面的酒店名称,不禁苦笑。 还真是,处处都往她的心口上戳。 这酒店不是她上一次住的那一家,当然,她记得的只适合地理位置不一样,可是房卡上的名字,明明就是同一家,只不过一家在城东一家在城西。 她吸了口气,权当没有听到。 只是有时候,上帝总是那么喜欢跟你开玩笑,她避开了所有可能,却忘了有时候,不是自己避开就好的。 晚饭她吃得有些撑,回来之后在房间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批了围巾跑下来散步。 看到秦昊的时候她正打算回去睡觉,却没想到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他站在里面。 她怔了怔,走了进去,越过他按了自己的楼层,没有说话。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一旁的人却没有出去。 她低着头,却能够感觉到那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叮”的一声,电梯门终于打开,她没来得及等到那门完全打开,她就跑了出去。 她一直跑一直跑,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直到刷卡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才按着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知道这样很没有出息,她不应该这样落荒而逃,她应该高傲地抬头挺胸从他的身侧走出来,走出电梯,然后一步一步,优雅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然而她做不到,尽管无数次告诉自己:你可以的闵茜!她还是不可以,她做不到。 再怎么耀武扬威,她都是会败在他的眼神底下, 闵西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突然之间出差了,她站在那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细小的一切,头有些晕,她只能整个人靠在那玻璃窗上:“你,你是不是很爱秦昊?” 她从来都没有和闵西讨论过任何关于秦昊的问题,可是如今,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她控制了自己,却放任闵西这样被他欺骗,她不知道秦昊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闵西,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冷眼旁着她的姐姐被别人插足却还不自知。 闵茜没有立刻回答她,两个人拿着手机在不同的城市沉默着,许久,她才听到闵西都声音:“小茜,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啊,曾经她以为爱情是这辈子让她唯一一个疯狂和不顾一切的理由,可是现实让她看清楚,那只是个笑话。 人不成熟,终究是会吃亏的。 “姐,你是我的姐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秦昊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就像是毒药,每个人碰了,都会被毁灭。 闵西突然笑了:“小茜,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的。” 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沉默了半响,最后各自道了晚安。 闵西和秦昊订婚的消息登上媒体头条的时候闵茜和凌若风在b市的一个广场外面吃着麻辣烫,偌大的液晶电子屏幕不断地播放着昨天闵氏大小姐和秦昊订婚的消息。 他们刚刚结束交流会久,正打算明天的飞机回去a市,今天特意来这边吃别人介绍的麻辣烫。 其实也不是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好吃,就是很辣很辣,辣到她仰着头,看着那屏幕,眼泪不停地掉到碗里面,鼻子眼睛嘴巴全部都是辣辣的。 凌若风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忙要了一瓶热奶茶给她,她接过连谢都没道就喝了,结果太烫,她舌头立刻就疼了。最后她干脆不喝了,又舀了三勺的辣椒往里面放,搅拌了几下之后一口一口地吃着面筋。 凌若风看着她眉头皱了皱:“这么辣了,你怎么还放辣椒,也不怕闹肚子?!” 她抬起头,一脸的眼泪,现在还不停地流着,对着他笑了笑:“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辣得更猛一些!” 他看着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最后离开的时候闵茜的嘴唇已经被辣的肿了起来,眼睛被辣椒熏得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她拿着纸巾抹,一不小心却把辣椒抹了上去。 一路上,引来了不少人的奇怪目光。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脸,却被凌若风拉下了双手:“干嘛呢!看路!” 她侧头看着他嘿嘿笑了笑,一脸眼泪的表情真是要多难看就多难看:“丢死人了,我把脸捂起来!” 凌若风有些无语,抬手将她脖子上的围巾扯了起来,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这麻辣烫真的不是盖的,闵茜从未吃过这么辣的,回到酒店她还满口都麻辣,都已经漱了好几次口了,却还是觉得辣。 就连身上,都是一大股辣椒的味道,她洗了半个多小时的澡,一出来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侧着脸,眼泪直接就顺着她的脖子流到她的胸口上面去,凉了之后湿湿的冷。 20.又见面了 她翻了个身,平躺着,让眼泪流到枕头上面去,却流到了耳朵里面去,难受得她不得不去找棉签来清理。 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之后她总算睡着了,房间里面开着暖气,她窝在被窝里面,却还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冷。 肚子疼起来的时候她觉得凌若风真是乌鸦嘴,就那么一句话,她就给中招了。 额头冒着大滴大滴的冷汗,她十多分钟跑了四趟厕所,虚脱得穿衣服都没什么力气。 这一次参加交流会的人并不如上次比赛的人多,她和凌若风的房间隔了一层楼。 闵茜几乎是爬着出房间的,幸好时间不算晚,酒店经理巡楼的时候看到了她,连忙帮她叫了救护车和凌若风。 凌若风冲上楼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被酒店经理扶着,整个人瘫在墙壁上紧紧地靠着。 凌若风刚刚睡下,就接到酒店经理用闵茜手机打过来的电话,接到消息他立刻穿了衣服就冲了上楼,却没想到看到的现象比他从酒店经理的描述中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连忙跑过去,扶着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一边往电梯跑去一边问到:“闵茜,还听得到我说话吗?意识还清醒吗?”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他紧绷着的一颗心总算松了松。 酒店经理按着电梯让他们进去,三个人刚到门口,救护车就来了。 闵茜却突然觉得肚子一阵阵被什么拧着肠子转一样的疼痛绞得脸色都白了,她原本无力垂放在凌若风身侧的手突然之间扯着他的衣摆。 凌若风微微一怔,回头看到她整张脸白得血色都没有了,一旁的护士让他将她放到病床上,闵茜却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手,闭着眼睛零零碎碎地开口:“我难受,凌若风,我难受。” 她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角,就像是揪着他的心一样。 他抬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却被眼角落下来的眼泪惊了惊,凌若风看着她苍白的脸,眼睛死死地闭着嘴唇因为牙齿用力过度已经渗出了血丝。 他忍不住抬手想要让她松口,却猝不及防被她要了一口,结结实实的一口,手背上传来丝丝的疼痛,真实得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闵茜身体一直很好,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肚子疼也能疼成这个样子,好多次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鼻子插着氧气管,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到了医院诊断出来时急性肠胃炎,打点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蜷缩在病床。 不过一米五宽的单人病床,她缩在上面成了一团,白色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不仔细注意,他甚至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难受,好难受。” 安静的病房里面,偶尔传来她压抑而痛苦的呻吟,他坐在一旁,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糟糕。 凌晨两点多,闵茜已经睡着了。两瓶大大的吊水已经没了一瓶,凌若风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露出来的脸泪迹斑斑,头发站在她的脸上,全然没有白日里面见到的光彩靓丽。 嘴唇被她咬得破了好几处,嘴角有几丝血迹,整个人狼狈的很,他却觉得真实的很。 凌若风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每次看到闵茜的时候她好像都是笑着的,能跟你插科打诨,却在转眼间整个人突然之前就阴郁了起来,就好像是那一天去喝酒,她不声不响的,谁都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之间变成那么样子。 他至今都记得那一天,她推下车门走下来满脸的眼泪,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泛着的光映得她整张脸都是白的,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总觉得她经历过什么,却无从得知。 凌晨的病房里面只有一盏台灯,闵茜醒过来的时候肚子已经不疼了,只是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 她转了砖头,发现凌若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的闭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点滴已经打完了,左手却因为疼痛时的挣扎而起了一个大泡,她抬手按了下去,不痛,却看着有些吓人。 她睁着眼睛睡在病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走道外面传来脚步的声音,她动了动身体,凌若风已经醒了,揉着眼睛看着她,开口都声音还带着刚刚醒过来的喑哑:“醒了?还疼不疼?”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虚:“不疼,我们几点的飞机?” 他起身看着她:“我改了明天的飞机。” 闵茜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凌部,要不是我贪嘴,也不会这样子。” 凌若风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算了,就当是给你放假好了。” 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领了一大堆的药回去a市。 刚下飞机闵西都电话就来了,她只能看着凌若风帮自己拉行李箱却不能上去拉回来。 将怀里面的电脑包和几分文件放到了左手,她才空出右手接电话:“喂,姐,我刚下飞机。” “我已经在机场外面了,你出来就看到我了。” 昨天晚上酒店经理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闵浩胤的手机上面去了,闵浩胤当时正在订婚宴的现场,没接到电话,后来散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女儿打了电话过来。 回拨过去让凌若风给接了,闵茜进了医院的事情一不小心就让闵西和闵浩胤知道了。于是,今天上飞机前闵西就打电话过来说要接机。 她有些无奈,但是也只能点头回应:“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来。” 挂了电话她连忙伸手过去拉自己的行李箱,可是凌若风却没让她拉,闵茜抬头看着他,他笑了笑:“你这样也太破坏我都绅士风度了,一个行李箱女婴而已,帮一下你能怎么样。” 她囧了囧,收回了手:“好吧,我姐姐已经在机场出口了。” 凌若风点了点头,“行啊,我们快过去。” 说着他抬腿就走仿佛生怕她会抢那行李箱女婴似的。 闵茜有些无奈,将笔记本电脑的袋子放到右手后就连忙追了上去,两个人一起并肩出了机场。 今天机场还挺多人,她出了机场也没能第一时间找到闵西,最后还是凌若风的身高优势,隔着人群就看到不远处的闵西了,碰了碰她手臂:“那是你姐姐吧?” 她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带着墨镜的闵西,一身深紫色的长衣下蹬了一双高跟长靴,整个人刚爽利落。 闵茜连忙跑过去:“姐!恭喜啊,昨天没能在现场,太遗憾了!” 闵西摘下墨镜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厉害,没能在现场,倒是给我进了个医院。” 她吐了吐舌,笑笑没接闵西都话,转身介绍凌若风:“姐,凌若风,这是我们部门的部长。” 闵西这时才见视线从她的身上放到她身后的凌若风身上,点了点头,伸手道:“闵西,小茜的姐姐。” 凌若风笑了笑,松开了行李箱抬手握上:“久仰,闵小姐。” “昨晚谢谢你照顾小茜了,她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出个差都能进医院。” “应该的,况且这也有我都错,如果不是我没劝着她少吃点麻辣烫应该就不会进医院了。” 闵西回头看了一样闵茜;“凌先生太谦虚了,她是什么性格,哪里是人劝得住的,这回闹进医院也刚好让她带个心眼儿。” 闵茜见闵西都指责视线打过来,缩了缩,连忙转移话题:“姐,这里可冷了,我们回家再说吧!”说着,她拉着闵西就往外走,半响回头看了一样凌若风:“凌部,我们送你回去吧,这几天机场难打车啊。” 凌若风笑了笑,“求之不得。” 一行人到了停车场,闵茜看到车子的时候身子微微一僵,侧头看了一眼闵西:“姐,姐夫来了?” 闵西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爸爸说让他也过来接你,有个男人好办事。” 她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松开了闵西的手,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哦,也是。” 闵西看了看她,有些不解:“怎么啦?怎么越走越慢了?” 闵茜这时候已经退到凌若风身边,她听到闵西的话,眨着眼睛笑了笑,伸手拿起放在行李箱上被凌若风拉着的行李:“我觉得自己两手空空的,有点儿过意不去。” 闵西无奈地笑了笑,没再管她,上前帮她拉开了后备箱。 闵茜在车后帮凌若风放行李,放好行李凌若风拉开了车门让先进去,她没说什么,坐了进去往另外一边挪,低着头看着自己长长的围巾开口喊到:“姐夫。” 秦昊没有应她,凌若风已经坐进了车子里面,看了一眼闵茜,视线落在后视镜上:“又见面了,秦先生。” 秦昊终于回头,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闵茜,可是她低着头,玩着自己围巾上的流苏。 半响,他才将视线落在凌若风的身上:“真巧,凌先生。” 车厢里面有种莫名的压抑,谁也没有开口,闵茜侧头看着车窗外面,微微抿着唇。 21.我会怕的 半响,一旁的凌若风突然之间开口喊了她一下:“闵茜。” 她愣了愣,回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之前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他们那边要我这两天给答复。” 她眼珠转了转,半响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闵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昨天打点滴肿起来的左手手背现在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半响才抬头看着凌若风:“我再想想,今天晚上给你答案。”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逼她。 过了一会儿就到了凌若风的小区门口了,闵茜想下车送他,结果却被他手还没碰到车门,就被他开口制止了:“风大着呢,你就别下来了,好好休息,星期一再见。” 她手上的动作就那样停在了那儿,听着凌若风那被风吹得音节都有些散的话,她觉得他没说谎,外面风正大着呢。 闵茜趴在窗口上,隔着玻璃跟凌若风挥了挥手,车子却一下子就开了出去。 她皱了皱眉,没说话,收回视线,闵西却突然转头看着她:“小茜,你跟凌先生,是不是在一起了?” 她愣了愣,下意识地就开口:“没呢。” 闵西似乎有些不相信:“他对你好像挺好的,他是不是在追你,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她抬头看着回过头来的闵西,抓着围巾下摆的手微微一顿,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才发现前面是红灯。 闵西咬了咬牙,继续问到:“我看他好像对你有意思,要是你喜欢,别错过了,凌先生,嗯,挺不错的。” 闵茜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凌部是挺不错的,反正我也不小了,要是他真追我,在一起也挺好的。我们都是搞服装设计的,共同话题也多,私下里面相处也挺好的。” 闵西笑了笑:“说什么呢,要是不喜欢就别乱答应人家,我们小茜,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她没看闵西,侧头笑了笑:“没什么担不担心的,只是觉得差不多了,就可以了。” 她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闵茜了,生命之中除了爱情之外,她还有梦想还有生活。 车子突然震了震,闵西还想说什么也被打断了,回头看到车子撞在了一旁的护栏上,不禁皱了皱眉:“怎么突然撞上了!” 秦昊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雪滑。” 外面下了雪,虽然路面是有些滑,可是以秦昊的车技都能撞上,她忍不住够了个嘲弄的笑,哧的笑出了声,有些讽刺:“姐夫的车技还有待提高啊。” 他回头看着她,一张脸像被雪抹了一样僵硬冰冷。 她只是淡淡地笑着,抬头和他对视,不惊不扰。 半响,秦昊收回了视线,打电话派车派人过来。 她扭头看向车外,没有再说话。 闵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之后她看了看闵茜,又看了看秦昊:“公司出了些急事。” 一旁不怎么开口都秦昊突然开口:“你先打车回去,我送闵茜回去。” 闵西回头看了看闵茜,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小茜,我先回去公司了。” 闵茜点了点头,“路上小心啊姐!” 闵西走了走了之后整个车厢安静得有些恐怖,她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刚想下车,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第一次微微愣了愣,想到闵西的话,犹豫了几秒,却还是接了电话:“凌部?” “到家了没?” 她看了看车外,没找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只好放弃:“没呢,大雪天,路滑,车子撞栏杆上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讽刺,前面的秦昊回头看着她,她抬起头一边和他对视一边跟凌若风聊电:“接我?不用了,我姐夫让人来了,大雪天,你也别出门了。好了,你说的那件事情我答应了,到时候麻烦你照顾我了。” 她挂了电话,秦昊还在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剜掉一样。 她笑了笑:“姐夫,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怕的。” 她说着笑话,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意,或者,这根本就不是笑话。 他依旧看着她,“去哪里?” 他向来都是这样,提的问题总是让人半响才反应过来,闵茜皱着眉想了十多秒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抬手将围巾松了松,笑到:“巴黎啊,每个服装设计师都想去的地方。” “逃跑吗?” 她脸色一白,看着他有几分愤怒:“我逃什么?我有什么好逃跑的?” 闵茜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忍受和他共处一个车厢,她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伸手摸出口袋的香烟。 雪在头顶上飘着,她夹着一根烟,立在车尾低着头一口口地抽着。 冷风不断地吹过来,混着来来往往的汽车尾气,头顶上的雪花没一会儿就将她一头的黑发染白了。 秦昊走过来的时候她正点着第二根烟,风有些大,她拿着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燃,看到黑色的皮鞋闯入自己视线的时候,她的手抖了抖,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拿着烟的手松了松垂放在身侧,另外一只手拉了拉自己的围巾。 他突然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香烟,从怀怀里面拿出打火机,打手挡着风,微微低着头,没一会儿,他就将烟点燃了。 秦昊吸了口烟,看着她眉头皱了皱,一双黑眸微微眯起来想黑夜中狩猎的豹子一样:“你和凌若风一起去巴黎?” 她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不可以?” 他又吸了口烟,剩下不过半截的烟被他双指一松,直接就掉落在她的脚尖前。 “他追你?”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她不禁笑出了声音,抬腿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姐夫这个问题,我有权不回答了。” 她脸上带着笑意,只是刚说完,整张脸就冷了下来:“你不要将你男人的劣根性用在我的身上,不管用。” 不会管用的。 她闵茜什么出息都没有,最有出息的就是从来都不干死缠烂打的事情。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雪花就这样飘在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之间。 秦昊的脸色很不好,他本来就是不言寡笑,现在紧绷着脸几乎是铁青色的、 闵茜抬头看了看,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越过他动作迅速地钻了进去:“东西就麻烦姐夫待会儿送过来了,我不陪你吹风了。” 说着,她抬头对司机冷冷地开口:“开车。” 司机原本是以为情侣在吵架,听到闵茜的一句姐夫之后再也没有犹豫,踩着油门就将车子往前开去。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日子平淡得找不出什么波澜来。 闵茜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是那样,没什么值得惊讶,如果不是秦昊突然闹出来的绯闻,她的生活应该一直都这样平淡下去。 她很少去关注花边新闻,所以当她的车子在公司门口被狗仔队堵住的时候,她都有些懵了。 那些狗仔队根本就不管她还在开车,直接蜂拥上来,你一言我一语。 “闵茜小姐,听说秦昊出轨了,作为他的小姨子,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闵茜小姐,听说你姐姐这几天的情绪不太对劲,请问你有没有发现?” “闵茜小姐,你觉得秦昊和你姐姐三月份的婚礼还能够如期的举行吗?” …….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她唯一捕捉到的关键词就是:秦昊、出轨、闵西、婚礼。 她不说话,那些人就那样堵在她的车头前面,她的车子开不动,只能那样被人堵着。 随后而来的凌若风帮她叫了保安,她才算是解围。 “你没事吧?” 她刚下车,凌若风就开口询问了。 闵茜摇了摇头,抱着设计稿一边往电梯走去一边应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车子被刮花了几道痕而已。” 见她没什么实质性的受伤,他才松了口气,笑了笑:“这两天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你不知道?” 她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着他,皱着眉十分的不解:“还有几天就春节了,我要交稿了,根本没什么时间看新闻,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系的事情?” 凌若风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不知道。” 她抬手按下了楼层,回头看着他微微皱着眉:“到底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我上网,一上去就看到秦昊与某女子深夜同回别墅的消息。” 闵茜手一抖,怀里的文件“唰”的一下全部都掉在了地上,连忙蹲下去捡。 凌若风一边帮她捡文件一边问道:“怎么了?你还真不知道?” 她笑了笑,点头:“我对我姐我姐夫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将那个话题继续:“行了,狗仔队八卦而已,这事情迟早会下去的。” 她点了点头,电梯门这时候刚好打开,她起身走了出去,“我突然记起来有一个地方要改改,我先去改了。” 凌若风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怔了怔,最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22.带人回来 闵茜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跑回办公室之后她关了门靠在门后面,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一整天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人坐在办公室前,文件摊在桌面上,拿着画笔却怎么都下不了。 美美跑过去本来想叫她去吃饭,看着她坐在那儿低着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打乱她的思绪。 做设计的人最怕就是半路被人打扰,她最近也被设计稿子弄得快疯了,看到闵茜桌面上一大堆的文件,她最近都不敢去打扰她了。 凌若风下班前过来约她,闵茜看了看自己由始至终放着的都是同一张设计稿,她抬手指了指自己一旁对着的文件夹:“算了,我还有三天就要交了,我回去再改改,到时候还要修改,今晚回去加班,就不跟你去吃饭了。” 凌若风无奈地耸了耸肩:“行吧,赶紧回去吧,熬夜别太厉害。” 她点了点头,收拾东西和他一起到停车场取车。 闵浩胤今天刚好在家里面,她是赶回去吃饭,原本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到闵浩胤叮嘱她记得今晚早点儿回来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现在她大概明白了,大概是因为秦昊和闵西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车子刚转进去就看到秦昊的卡宴,她怔了怔,差点儿撞上了那辆车子。 她刚从停车场上楼梯就听到闵浩胤的声音了,带着微微的愠怒传来:“你到底怎么一回事?!那个女的又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都说小西还没结婚就被人插足了!” 抬着的腿突然就停了下来,她站在那旋转楼梯的半道,第一次不想向上走。 “小茜?” 不知道怎么突然下楼的闵西看着她有些惊讶,闵茜愣了愣笑了笑,点头开口叫人:“姐,姐夫来了吗?” 闵西指了指楼上:“正被爸爸训着呢!” 她点了点头,举了举怀里面的文件:“我先上去了,把东西放下再说!” “那你快点儿下来啊,很快就吃饭了!” 她点了点头,加快脚步一直往上走。 经过二楼的时候她只是稍稍停了停,对着正在和秦昊说话的闵浩胤点了点头:“爸爸。”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都转头看着她,她没有可能秦昊,只是对着闵浩胤抬了抬手上的设计稿:“我先上楼把东西放下啊!” 闵浩胤看着她点了点头,脸色温和了不少:“好,等一下下来吃饭。” 她点了点头,头都不回就往上楼跑去。 身后似乎传来秦昊的声音,她走得很快,开了房间门直接就甩上,外面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了开来。 她将身上的包包和文件往沙发上一扔,人也躺了下去,抬手挡着有些发热的眼睛,迷迷糊糊,她只觉得有些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闵西的敲门声,她才悠悠地睁开眼睛:“我知道了姐,马上就下来。” 等到回复的闵西也没有再敲门,转身就下了楼。 佣人已经将饭菜传上来了,闵茜下楼的时候闵浩胤、闵西和秦昊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她脚步顿了顿在闵西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一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快结束的时候闵浩胤才开口:“这一次我就暂且相信你,我不希望以后还听到类似的新闻。你们两个人的婚礼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礼服都是小茜设计好的,一个月前我已经送到巴黎那边去开始制作了,年后就能送回来了。” 秦昊抬头看了一眼闵浩胤,点了点头哦:“恩,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话落,收回视线的时候眼尾扫到地面的闵茜身上。可是她正低着头喝汤,仿佛饭桌上发生的一切她都听不到看不到一样。 闵浩胤得到承诺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闵茜,将关注点放在了她的身上:“小茜,你们公司也快放假了吧?” 听到闵浩胤喊自己,闵茜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恭敬地应着:“是的,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放假了。” 闵浩胤点了点头:“我看你最近总是熬夜,前些日子不是还进了医院吗?虽然这个年关时候工作量很大,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老是熬夜,工作缓一缓也没关系。” 闵茜放下筷子,开口应道:“好的,爸爸,我知道了。我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就交稿了,很快就完成了,我会注意身体的,爸爸也多注意,现在天气冷,不要着凉了。” 闵浩胤满意地点了点头:“恩。” 饭厅里面又陷入了一场沉默中,闵茜等了一会儿,见闵浩胤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才低头打算赶快喝完剩下不多的汤水,逃离这一场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的压抑。 只是她刚低头舀了一勺汤水放进嘴里面,闵浩胤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之间又开口:“对了,听说你和你们部门的部长在一起了?” 他微微倾着身体向前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她的视线里面充满了疑惑。 闵茜微微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闵西。 闵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闵茜,才开口:“是这样的爸爸,上一次小茜生病的时候我去接她飞机,刚好遇上了凌先生。我问小茜她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小茜没有承认,但是我觉得凌先生挺喜欢小茜的,当时只以为是小茜不好意思承认。” 她眉头皱了皱,放下手中的汤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们现在没有在一起。” “那就是以后会在一起了?” 闵西有些兴奋的声音插了进来,一时之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闵茜的身上。 对面那冷冽的视线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闵茜微微吸了口气,看着闵浩胤笑了笑:“爸爸,我——” “既然喜欢,就找个时间带回来看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如果可以,在你姐姐婚礼之后就先举行订婚宴,今年国庆举行婚礼也是差不多的。” 闵浩胤盖棺定论的总结,她的话就那样被堵在了喉咙里面,到了最后,她也只能无力地反驳:“爸爸,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没关系,先把人带回来看一下。” “爸爸,我们——” “朋友也能带回家里面吃饭的!” 闵浩胤的态度强硬,她咽了口气,没有再开口,点了点头,抬起碗将最后一口汤喝了下去,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我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忙工作了。” 这一顿饭,吃得心肺都难受。 交稿之后闵茜的日子就形同放假了,在办公室坐了几天之后就完全放假了,春节的时间也快到了。 年二十八的时候她被指派去商场买年货,闵西原本陪她一起去的,结果中途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她只能拿着清单自己挤在一堆的大妈。 遇到凌若风的时候她正提着三大袋的东西从商场里面长长的队伍打算挤出来,对方正好也埋完单,只是比起她拿的东西,人家简直就是两袖清风。 凌若风显然也看到她了,几步挤开身边的人就走到她身边:“需要帮忙吗?” 她点了点头,手上夹着的东西几乎要掉了:“要啊,凌部!” 对方笑了笑,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好几个袋子。 由于闵茜今天坐闵西的车过来的,可是闵西半路走了,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回家。 所以当凌若风提出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将一大堆的东西扔到他车的后备箱,坐在副驾驶直接用行动说明了她的答案。 闵茜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局。 所以当凌若风被留下来吃饭的时候,她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的选择了。 一顿饭基本上都是闵浩胤和闵西在问问题,闵茜在一旁尴尬得不行。 “凌先生不回家过年吗?” 凌若风摇了摇头,不卑不亢:“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 闵浩胤沉吟了半响才开口:“如果凌先生不介意的话,今年在我们家过吧,我们家人也不多,过年嘛,人多,热闹点儿好。” 闵茜:“……” 凌若风倒是很淡定:“那晚辈先谢谢闵老先生了。” 送凌若风出去的时候,闵茜只觉得尴尬不已,抬手捉着自己的头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凌部。” 他侧头看着她:“嗯?” “那个,我爸爸的话,你不要太介意。” 他突然停了下来,高高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让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闵茜,你是不是,很抗拒别人靠近你?” 她张了张嘴,连忙摇头:“没有。” 他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着头,那双眼睛就好像盛了星星一样,亮得她浑身都有些僵硬。 “闵茜,我——” 强烈的灯光突然打了过来,她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灯光,下意识地看过去,黑色的卡宴在夜色中高冷得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23.没有结果 凌若风皱着眉,看着那硬生生闯进来的卡宴,所有话就被那灯光全部都打断了。 闵茜愣了愣,只是很快就收回视线,侧头看着凌若风:“不早了,早些回去吧,开车小心。” 他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走到一旁上了车子:“晚安。” 她笑了笑,站在门口看着他:“晚安。” 汽车的引擎声响了起来,她站在那儿,看着凌若风的车渐渐开远,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转身打算回屋里面。 卡宴就那样硬生生地横在了她家门口进主屋的那一条路,闵茜没有抬头,微微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穿着的雪地靴,视而不见地从车旁走了过去。 手臂被人拽住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回头看到秦昊倚在车头前,脚下已经扔了一根烟头,手上还夹着一根香烟。 昏黄的灯光从侧面照过来,她抬头看着他一半阴暗一半明亮的脸,笑了笑:“我姐姐在楼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着头就那样看着她。 闵茜最后被他看得不耐烦,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可是对方动作太快,她没走几步,他直接就将她拽了回去。 秦昊的力气向来大,动作又快又迅速,她只觉得脚步一乱,他靠在车头上的身体突然一转,抬手将两指间不剩一半的香烟往地上一扔,直接就将她禁锢在车头和自己之间。 她抬起头看着他,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你到底想干嘛?” 他低头看着她,挡住了大部分的灯光,一双黑眸冷得跟此刻吹刮着她脸颊上的风一样:“你们在一起了?” 她抬手想要推开他,可是他整个人就好像被固定在那儿一样,她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他半分。 闵茜只觉得心口有一股气,抬头看着他双眼都有些发红,可是看着看着她突然之间就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发现我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心里面难受?”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就是想让他难堪,让他也跟着她难受,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万箭穿心,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 “你跟他没有结果。” 他脸色发沉,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审判官口中出来的一样,坚定得甚至让人不敢去怀疑。 可是闵茜是谁? 她是闵茜,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傻到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的闵茜,可是最后换来的却是“不爱”两个字的闵茜。 那样残酷的回答就像是一把刀一样,捅到她的心窝子里面去,搅得她鲜血淋漓。 换了别人,大概还会沾沾自喜,可是那可笑的两个月以及这半年来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心的,起码对她是没有的。 她早就知道他会因为她在他的面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愤怒,可是多么可笑,这些都不是因为爱,这不过是他变态的洁癖和占有欲。 闵茜微微低了低头,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面,几个月前她歇斯底里咬下的牙齿印还那么的清晰。 她却觉得无比的可笑,曾经想要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留下些什么证明他是自己的,可是到头来,却成了嘲笑自己当初的凭证。 所有的轻视都不是别人攻击的,都是自己给的。 如果她不爱他,他现在站在她面前,她甚至连头都不会低下。 她给了他自己的一颗心,他却拿来酿了酒,到头来还要逼着她喝下去。 放在口袋里面的双手已经不知道拽得有多紧,指甲的尖锐刺入掌心,却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她抿着唇,深深吸了口气,抽出双手,微微踮起腿,抬手抱上了他的脖子,抬头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秦昊。” 秦昊微微怔了怔,拽着她的手随着她惊愕的动作直接就松了开来。 可是他向来都是宠辱不惊的人,当初面对那么多的枪口,他也没有半分的异色,闵茜的动作他也不过是错愕了半秒,很快就恢复了,他微微低着头,睨着一双黑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闵茜没有看他,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我姐姐在你身后。” 说着,她松了手,想要越过他直接回屋里面,他却在她手还未完全落下的时候直接抬手就扣住了她的腰,抵着她紧紧地靠着那冷硬的车头,头都没有回。 “你赢了,闵茜。” 话落,凉薄的唇瓣直接压向她的双唇,尼古丁的味道沾染在她的唇瓣上。 她怔了怔,任由他又咬又啃,就那样死死地咬着唇站在那儿,不挣扎不配合。 黑眸微微一沉,他抬手直接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开口。 抬手扳着他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另外一只手直接抬起落下。 “啪”的一声,干净利落。 整个被风刮得作响的院子满满都是那巴掌落下的声音,他扣着她下巴的手一松,抬头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眸,一声不吭,浑身却敛起了周边的冷意。 她看着他,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我看着像是这么贱的女人吗?抢自己姐姐的男人!” 她一字一句,平稳非常。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禁锢,仿佛清醒了一般,自动地往后退了一步,隔着半米的距离看着她,眼眸了里面沉淀的眼波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但是她知道,那又怎么样,无论里面是什么,都不是爱她的证据。 她没有再看他,抬腿和他擦肩向前走去。 进房子前她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风吹过来,她白皙的脸颊行红彤彤的一片。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已经和我姐结婚了,曾经的那些花花草草,我希望你能够扫除得一干二净。” 她顿了顿,微微吐了口气,才继续开口:“至于我,我们之前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所以,希望你能够控制好自己奇怪的占有欲,毕竟,我迟早都是要嫁人的。” 说完,她没有再迟疑,抬腿跨过门槛,推开门走了进去。 夜晚的风那么大,她的话被吹得支离破碎,可是再怎么吹,她的话到底是进了他的耳朵里面。 秦昊还站在那儿,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刚才闵茜在的地方,凌厉的眼波下波涛汹涌地席卷着眼眸,只是谁都看不懂。 佣人已经放假了,偌大的别墅就只有闵茜和闵浩胤、闵西三个人。 她关了门,虽然整个屋子都是亮着灯,可是她还是觉得看得有些不真切,扶着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她咬着牙,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闵西本来是下楼看看闵茜的,结果看着她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步地往上走,挺直的身躯让人看得忍不住皱眉。 她连忙往下走到她身旁,侧头看着她:“小茜,你怎么了?” 闵茜停住了步伐,缓缓地抬头看着闵西:“姐,我不知道你和姐夫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但是既然已经想好了在一起了,你就应该为自己努力一下。我很累,先回房间了。” 闵西愣在那儿,可是闵茜已经抬腿跑上了二楼,她的身影在三楼的楼梯微微一晃,她只听到关门的声音。 闵西低头看了看自己扶在楼梯上的手指,上面的订婚戒指被灯光照得有些亮,她看着看着,浅浅地笑了。 房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的一切,那几十平米的空间里面她再也没有办法伪装。 暖气呼呼地撒着,明明一点儿都不冷,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点点地冷却着,摸着自己的指尖,冰得让她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脆弱了,秦昊的一个动作一个神情一个消息就能够打乱她生活所有的节奏。可是她已经很尽力很努力地让自己做到若无其事,就像刚才,她那么努力地强装镇定,可是她还是不敢那样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话说得再怎么漂亮,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那冰凉的唇瓣带着尼古丁的味道,带着半年前的记忆肆虐得让她不知所措。 她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差了那么多。 手抬起来,流下来的眼泪嘲笑着她的伪装。 闵茜从未这么的难堪过,她无比地厌恶和烦躁这样的自己。 她抬手捉着自己的胸口,隔着几层的衣物,那里面的心跳那么的清晰,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将里面的那一颗心掏出来,然后找一个地方,扔掉。 房间安静得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上面正放着她动手了三个月做出来的一件婚纱,和闵西的那一件不一样,从头到尾的不一样。 她怔怔地看着,只觉得那婚纱仿佛长了鼻子眼睛一样,咧着嘴看着她不断地哈哈大笑。 她发了疯一样冲过去,长长的指甲拉扯着,布帛撕裂的声音让她有几分快慰。 这几个月以来她莫名其妙的动手就像是她心底里面那些蠢蠢欲动的期盼一样,现在,他们都在嘲笑她的狂妄自大。 24.想不到啊 闵茜,你还在奢求什么?你到底还在期盼什么? 难道想要被他今晚这样压着侮辱,你才觉得痛快是吗? 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原本好好的一件婚纱就这样被她一片片地撕成了碎片。 那是她一针一线做起来的,现在也是她一手一脚撕碎的。 成也是她,败也是她。 她低头看着满地的凌乱,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头顶上的灯光照得明晃晃。 她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那一堆的碎布之中,抬头看着那空空的架子,捉着自己的头发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房间里面的隔音效果那么好,谁也注意不到她的难受,整个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情绪,什么都好像被放大了一样。 难受、不堪、痛恨,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样的境地里面持续多久,闵茜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逃走的冲动。 a市这几年发展势头很猛,现代化的进程不断的加快,基本上现在都没什么年味了。 闵茜在家里面与其说是过年,还不如说是休息。 他们家的亲戚并不是很多,加上这十多年闵氏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利益链的关系导致不少有些本来就不怎么熟悉的亲戚越走越远。 这就是人性,什么都讲求利益。 佣人和保姆都已经在年二十八的时候就放他们回去过年了,整个别墅就只有三个人,闵茜觉得空旷得有些压抑。 年三十的时候时候她和闵西一起做的年夜饭,一家人坐难得一起坐在沙发旁看春晚。 闵茜对春晚实在是不怎么感冒,所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原本说好的守夜却被她直接睡到十二点。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远处正好放起了烟火,巨大的响声惊得她从沙发上直接坐了起来,一旁的手机不断地响着,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视线瞄过来电显示的时候接了电话:“新年好,凌部。” “新年好,睡着了?” 她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喑哑,凌若风一听就听出来了。 闵茜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起身走了几步舒展筋骨,身上的羊毛毯子随着她的动作落了下来。她这时候才发现客厅只剩下一盏不怎么明亮的照明灯,大概是都睡了。 偌大的落地窗前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的烟火,她拿着手机打了个哈欠:“看春晚,结果在沙发上睡着了。凌部守夜吗?这么晚还没睡?”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好多年没回a市了吧?有些地方的年味还是挺重的,明晚带你出去看看?” 她不想困在家里面,但也没什么娱乐,凌若风提出这样的邀请,她当然不会拒绝:“行啊,也陪陪你过年。” 她还记得凌若风这几年都是一个人过年,虽然没问过,但是从他的言语间也能猜出来,大概是和家里面的人关系不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 “虽然你这么体贴,但是我过年后该给你多少工作还是多少的。” 她笑了笑,并不在意:“反正到时候不是要出去交流三个月吗?” 凌若风突然笑了:“难道你答应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吗?” 心思被人拆穿,她连忙转开话题:“听说a市有个很出名的山,很多人喜欢去祈福,明天带我去爬爬?” “行,那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 “好的。” “不早了,去歇下吧,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窗外面依旧是烟火不断,她站在那儿看着,眼底的火光换了一簇又一簇。 烟火就是这样,短暂的,就算是不断地顶上,也长久不了多少。 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第二天天没亮她就醒来了,经过昨晚那一整晚的闹腾之后,好像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她扭头看着外面的一切,没有烟火也没有喧嚣,安静得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一样。 她就那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点点地看着窗外的天色从最初的黑漆漆一片到阳光破晓而出,最后照进她的房间里面。昨晚睡觉前调好的闹钟响起来,她才收回视线,起身去洗漱准备。 她下楼的时候闵浩胤和闵西已经醒了,早餐是闵西做的,闵茜走过去说了些祝福的话,拿了闵浩胤给的红包之后坐在餐桌那儿低头吃早餐。 凌若风过来的时候还很早,她早餐刚吃完,门铃就响起来了。 正在吃早餐的闵浩胤和闵西抬头看着她,闵茜笑了笑,解释道:“是凌若风,我约了他今天去爬山。” 闵西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凌先生来得可真是早啊,这八点都没到就到门口候着了,你们爬的什么山啊?这么一大早,不会是去山上求姻缘的吧?” 闵茜有些发窘和无力,对于他们的误解,她也不太想解释了,只当自己听不懂闵西话里面的话,笑了笑,看着闵浩胤:“爸爸,我收拾一下就下去了,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吧!” 闵浩胤对于她和凌若风在一起似乎很满意,所以她今天外出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晚上太晚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他一本正经,闵茜却有些哭笑不得。 她喝了一口粥,没有开口反驳什么,笑了笑,然后转身下楼开门。 凌若风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搭了件灰色的毛衣,露出好看的颈线,黑色的裤子拉得他双腿的线条很长,配上一双登高靴,整个人一改平日温文脉脉的形象,导致闵茜打开门的时候微微怔了怔:“没想到啊,凌部也是个如花似玉的男神啊!” 对于闵茜混搭式的形容,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新年好,你也有男神的硬件。” 闵茜微微一囧,侧身拉开门让他进来:“这么早,先上来吃个早餐吧,我上去换件衣服!” 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袜裤和裙子,不适合登山。 凌若风点了点头,也没有客气,跟着她上了二楼。 闵西和闵浩胤正在客厅聊着今年的公司发展走向,她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带着凌若风去餐厅那儿,将早餐装好给他才转身上楼。 她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登山装,上身短款的浅粉色羽绒棉服配上下身黑色的紧身长裤和暗红色的登山靴子,青春又靓丽,两个人走在一块儿免不了有些误会。 刚下楼就引来了闵西的打趣:“哟,你们俩今天穿得还挺有默契的。” “……”闵茜尴尬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看了一样凌若风,对方到时很淡然,她只好岔开话题:“姐,爸爸,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闵浩胤看着闵茜有些痴迷,听到闵茜的话也有几分怔忪,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应着:“恩。” 闵茜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和凌若风一起出了家门。 大年初一来爬山的人真的很多,他们两个人车子还没到山脚下就已经看到不少车子停放着了,往里面开了开,几乎连停车的位置都没有。 最后凌若风只好将车子开到远一些的地方停着,两个人光走到山脚下就用了半个小时了。 今天的天气倒是挺不错的,有阳光,两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闵茜就觉得热了,脱了外套抹了抹脖子,发现都已经出汗了。 祈福的山顶挤满了人,闵茜本来还想上根香表达一下敬意的,最后还是被那些人给吓到了。 两个人连午饭都没有吃就下山了,上上下下四个小时,闵茜走到山脚腿都软了。 一旁的凌若风看着她笑了:“昨晚忘了跟你说,今天来祈福的人必定是很多的。” 她站在一旁,撑着那大树都不想走了,听到凌若风的话她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是想到今天人多,我只是没想到人这么多。” 他笑了笑,打趣道:“走不动了,要不我背你?” 闵茜斜了他一眼,舒了口气站起身:“行了,走吧,赶紧回市里面吃午饭,要饿晕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打趣她。 今天酒店的人也特别多,闵茜和凌若风排位都排了半个多小时才轮到有位置,一番折腾,吃上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事情了。 凌若风说了带她去见识一下a市的春节气氛,他倒也没有说谎,歇了一会儿载着她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子出了城郊。 六点多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了,车子停在一条长长的街区旁,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特色小吃,一路走过去挂满了喜庆红灿的灯笼和对联。 不远处还有一些特色的民间表演,闵茜左右手拿满了一窜窜的小吃,前面有一批的人马走过来。 敲锣打鼓的,那队伍原来越近就看到表演者身上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 她看着那站在那架子上面凌空一动不动的小孩,有些好奇,拉了拉凌若风的衣摆:“那上面站着的小孩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人就那样拖着灯台一样脱着,他们就那样站在那儿都不动,是不是玩偶来的?” 25.我不炒股 凌若风有些哭笑不得,开口解释道:“这叫飘,飘是指脱离地面,尽展凌空之美。色(原意是饰)是精心巧妙的伪装.所谓飘色,即是由若干人推着一座装饰华丽的"色板",色板上安排好固定姿势的人物形象。上面站着的人都是真的!” 闵茜只觉得不可思议,确实是不可思议,你能够想象一个人穿着戏服化着浓浓的装,站在被人用一根铁棒支撑的铁板上保持几个小时甚至是十多个小时。 那一整队的人从她面前走过,路边挤满了观看的人,那些锣鼓的声音热烈得很,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中国文化的深厚,那是一种,根本没有办法比拟的。 尾随在身后的观众很多,闵茜站在一旁,被经过的人撞了一下,她没注意到,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就往后面倒过去。幸好身后的凌若风抬手接住了她,只是那冲力太大,她后脑勺直直撞上了对方的下巴。 闵茜吃疼,扭头看向凌若风,却不小心对方对方含笑的眼眸,她怔了怔,连忙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手上拿着的烤串有些讪讪:“不好意思啊,他们人太多了,我没反应过来。”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要跟上去看看吗?晚上还有表演。” 她自然点头跟着一大队人追着那表演的队伍往前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周围挂着的灯笼亮了起来。 周围欢声笑语,她笑着笑着,却突然之间沉默了下来。 十多年好像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氛,无论是西方的节日还是中国的节日,好像都和她无关一样,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一样。 今天是她回国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过节的气氛。 凌若风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不禁皱了皱眉,“怎么了?不喜欢吗?” 她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那些灯光,只觉得视线都有些模糊,开口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不是,只是,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的热闹过。” 他微微一愣,看着她映在那火红色灯光中的侧脸,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缱绻:“只要你愿意,以后都可以这么热闹。” 她扭头看向他,有些茫然:“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他笑了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大片大片的烟火从身后升起来,闵茜从未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就好像是被围绕了一样了,她站在那儿有些兴奋:“很漂亮。”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连续放三天的烟火,从晚上的九点到晚上十点,各种各样的特色表演,所以这里比城里面热闹多了。” 凌若风在她身后开口解释着,风在耳边不断地吹过,他的声音却温润和睦。 闵茜第一次见识民间春节的习俗庆祝,晚上带着当地特色的晚会让她站在人群中忘了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堵车了,闵茜趴在汽车的玻璃窗上,一整天跑来跑去,她睁着眼睛看着看着窗外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通车,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哑着声音开口问道:“几点了?” 凌若低头看了看一旁的手机:“一点多了。” “好晚。” 她坐直了身体,才发现居然下雪了,今天白天那么好的天气,今天晚上居然就下雪了。 “还有多久回到市区?” “刚通车,估计还要一个半小时。” 闵茜愣了愣,“那我今晚还要睡吗?” 凌若风笑了笑,开口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说道:“你家房子远,可能回去都三点多了,要是不嫌弃,去我家将就一晚?” 闵茜想了想,红灯的时候她终于侧头看向凌若风开口:“行啊,你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他扭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闵茜第一次到男性的家,所以到底还是有些拘谨,站在门口没进去:“要不要换鞋子啊?” 那地面太干净了,她自己都不敢踩进去。 凌若风回头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随意就好了,钟点工搞的大清洁。” 她抬腿走了进去,看着那精致独特的装修,不禁感叹:“凌部,你这小日子过得真不错,这小区我看着好歹要两万起吧?” 唯衣毕竟只是发展了不过三四年的公司,一个部长工资再高,这几百万的房子还是有些吃力的,她倒是没想到,凌若风车开得那么豪之外,连房子都这么豪。 他回头看着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端着一杯热水:“三十而立,我都立了好几年了,要是连这么点儿资产都没有,我也混得太差了。” 闵茜笑了笑:“其实我只是想赞扬一下凌部你是支优质股。” 他领着她进了客房,听到她的话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那你要不要入股?” 她愣了愣,走过去将手上的杯子放到柜面上,抱了抱柔软的枕头,侧着脸看着他磁磁地笑着:“我不炒股。” 他站在床边,环着手臂看着她,半响,才开口:“浴室里面都有新的浴巾浴袍,去洗漱一下赶紧睡吧,今天也累了。好梦。” 她点了点头:“好梦。” 凌若风转身帮她关了门,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 闵茜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发现心跳得飞快。 凌若风的话她并非不懂,她只是不懂装懂,有些事情,说开了和没有说开是完全不一样。 她不想失去这个工作上的好伙伴,生活中的好朋友,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懂、听不清楚。 她坐了一会儿,脱了外衣之后转身进了浴室。 像凌若风说的,里面都是新的洗漱用品,上面还放着没有开封的女士洗面奶,闵茜怔怔地看着,第一次有些怀疑,如果当初,自己先遇到的人是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爬山,完了之后还去游记,十多个小时的奔波让她洗完澡出来整个人都是软软的。闵茜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没什么认床的习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生物钟让她没办法继续睡下去,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小腿和肩膀都是酸的。 闵茜算了算,自己已经好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去锻炼了。 她起得早,没想到凌若风起得比她还要早。 她洗漱好出去的时候发现凌若风已经在做早餐了,鸡肉粥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他穿着浅灰色的羊绒毛衣站在炉火前搅拌着粥,开口调侃道:“凌部你真是贤惠得让我羞愧。” 他回头诧异地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醒了?” 她点了点头,抬腿走过去,帮忙拿碗筷:“醒了,生物钟,睡不下去了。” 他笑了笑,意思大家都懂。 一整晚的彻夜未归,闵茜在回家的路上想到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她昨天晚上刚在车上睡醒,整个人昏昏沉沉,又累又困,对凌若风的建议唯一想法就是能省时间早点儿睡觉,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多想,张嘴就应了下来。 现在想想,她真的有些头疼。 一旁开车的凌若风见她皱眉,不禁问道:“怎么?没睡好,头疼?”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一些棘手的事情。” 她没有明说,他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只是没想到,凌若风的车子刚停下来,秦昊的卡宴就开了进来,这巧合得狗血剧都没有这么巧合。 前来开门的闵西看着她和凌若风更是笑得意味深长:“小茜,昨天过得不错吧?” 她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应着:“恩,感受了一下a市的年味。” “看来这a市的年味挺浓的,回来这么久了,第一次见你在外面玩这么久,昨晚爸爸还让我守门等你,结果你倒好,一点多打个电话给我说不回来了!” 闵西的话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可是事实上说出口却也只是噌怨,并无指责。 闵茜讪讪地笑了笑:“昨晚回城区路上堵车了,没办法。” “好了,昨天麻烦了一整天凌先生,今天就请凌先生吃个饭吧。” 闵西没再继续问下去,将视线落到她身旁的凌若风身上。 秦昊已经下了车,走到闵茜身侧脚步微微一顿,视线落在她和她身旁的凌若风的身上。 她却仿若未闻,听到闵西的话只是勾着嘴角笑:“这是当然的。”说着,侧头看着凌若风,眯着眼笑得灿烂:“凌部,早上吃了你的粥,中午我亲手给你煮顿饭,算是回报你昨天带我一整天!” 凌若风自然没意见,看着也笑着:“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闵茜笑了笑,带着他进了别墅。 “秦昊,我们也进去吧,今天难得我妹妹下厨。” 身后传来闵西的声音的时候闵茜已经带着凌若风上了楼,身后的人还说了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 26.别太过分 凌若风也不是第一次到她家了,闵茜将他带到客厅就进厨房了,让他和闵浩胤聊天,男人之间,总不会没有话题的。 厨房里面的材料都是新鲜的,大概是今天早上让人送过来的。 闵茜将切好的食材放好之后打算开火,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凌若风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她正洗着锅,听到他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了?我爸爸吓到你了?” 经过昨晚她的夜不归宿,估计闵浩胤的想法更加的根深蒂固了,她自己没关系,但是凌若风可能就不一样了,被问来问去,然而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他笑了笑,一边摇头一边想上前,闵茜看了连忙阻止:“凌部长!给条活路给我,哪里有让客人进厨房帮忙的!我一个人行的,你实在觉得客厅坐不下去,可以去书房,就在二楼转角的第一间。” 凌若风的脚步就被闵茜的话硬生生阻止了,见她态度坚决,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好吧,那我就翘着腿等吃的了。” 闵茜点了点头:“放心吧,很快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笑着退出了厨房。 这么些年闵茜没参加什么聚会也没怎么去乱混,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的消遣大概就是研究菜谱了。 她的动作熟练,调好了汤水的食材就开火了。 倒了油的锅“刺溜”的一下冒起一窜窜火花,她不惊不咋地端着,将一旁的鱿鱼倒了下去。 厨房里面没有供暖设备,她一进屋里面就将外套脱了,就只穿了一件现在一个多小时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热了。 整个过程就只有凌若风中途来过,所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闵茜想都没想就觉得是凌若风。 她试了试汤水的味道,没有抬头,直接就开口:“凌先生,我好歹也进过厨房出过厅堂,你就这么不放心我的厨艺?” 味道有些不够,她侧身过去舀了一半勺盐洒了进去,搅拌了一会儿又用汤勺舀到碗里面试了试,感觉差不多了,才低头将火调了调。 身后的人一直都没说话,闵茜只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笑着刚想打趣,却对上了秦昊幽黑的眼眸,她怔了怔,笑容凝固在嘴角边上,拿着汤勺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转头当什么都没看到。 一旁炖着的一道菜已经好了,她放下手中的汤勺,关了后,掀开锅盖看了看,加了酱油,然后盖上等汤好。 关门声传来的时候她眉头一皱,回头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秦昊,冷冷地开口:“你干嘛?!” 他没有说话,走到她跟前不过半米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口的声音也是极其的冷:“你和他在一起了?” 闵茜愣了愣,只觉得讽刺:“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抬着头,看着他的视线没有半分的退缩。 那一天之后,她再也不是那个闵茜了。 放不放得下,她都不会给自己退路了。 与其说曾经害怕见到他让自己煎熬,她现在已经不会那么轻易地因为他的话而动摇和想不开了。 “你昨晚和他在一起了?” 他没有动,就那样看着她。 她勾着唇,笑得嘲讽:“你想要什么答案?我是和凌若风在一起了,我昨晚也和他在一起了。”她转开视线凉凉地笑道:“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关你什么事情?” 秦昊上前走了一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身后就是那流理台,她腰直接撞了上去,硬邦邦的石板直接撞在她的腰上,闵茜皱了皱眉,那从腰侧传上来麻木的疼痛感让她有几秒钟的晕眩。 然而就那么一秒半秒的事情,秦昊已经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她还没有从那剧烈的疼痛感中回过神来,嘴唇就传来啃噬的疼痛。 那根本就不是吻,他的牙齿咬着她的嘴唇,力道到得嘴唇上薄薄的一层皮已经被咬破。。 鲜血渗出来,铁锈味顺着那探进来的舌尖传遍了她的唇腔。 闵茜下意识就是咬下双齿反抗,她用了力气,咬在秦昊的舌头上,她自己都觉得要被她咬断了。 可是他却无动于衷,伸手两指捏着她的颚骨,闵茜不得不张开口,被他趁空而入。 无法从根源上反抗,她只能抬手砸人,拿着汤勺的手毫不留情地砸过去,敲在他肩膀的骨头上,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那骨头被撞击的声音。 闵茜愣了愣,可是秦昊还是没有松开她,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勺发了疯一样吻着她。 雄厚的男性气息从她的口腔一直蔓延到喉咙,她睁着眼睛,看着砸在他肩膀上的汤勺。光亮可鉴的汤勺映出她一张脸,一双眼泪冷得看不到半分的眸色。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秦昊也没有闭上眼睛,两个人就好像被扔在漩涡里面挣扎不开来的两团毛线一样,他卷着舌头扫过她唇腔所有的一切,带着淡淡尼古丁的味道,就像是黑夜中吸着烟的绝望一样。 他终于松了手,只是一双黑眸始终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找到半分的波澜。 可是上面除了无边的冷意之外,什么都没有。 闵茜抬手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看着她冷静如斯:“够了吗?确认完毕了吗?” 男人都是这样,你缠着他的时候他恨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可是你一旦不在继续纠缠了,他就会忍不住上前撩拨你,一次又一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自己的魅力。 可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爱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你就是地,你就是她的全世界;可是一旦她不想爱你了,你也不过是她曾经愚蠢过的证明而已。 秦昊说到底也是个男人,他或许对她也有过好感,可是那好感始终比不上他最终的目的。对于他来说,闵茜就像是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他喜欢的时候就随时临幸,他不乐意的时候就见都不想见。 但是情人是什么? 就是,我不会给你任何的身份和爱情,但是你却要给我所有的忠贞和爱。 她闵茜是一根筋,但是不代表她会那么的不爱惜自己,会那么地作践自己。 他看着她,浑身都是冷意。 如果是从前,她必定是害怕的,会紧张,可是现在,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可笑。 她抬手将手上的汤勺往一旁放下,抬头看着他,声音凉薄:“你不要摆着一副我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没有那么的下贱,抢自己姐姐的男人。我也没有那么犯贱,对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死缠烂打。或许你觉得我绝情,但是从你说没有爱过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逼着自己慢慢地走出你的世界。” 她一字一句,没有任何停口的意思:“我的生活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除了遇上你。如果不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甚至会怀疑那两个月到底是不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一个梦。那两个月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改变,很多事情不受我控制。但是我已经成年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爱上你,但是我却可以控制自己继续放纵自己。” 说着,她抽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我的人生太简单了,也不想它变得复杂。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干预你,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你要伤害闵西,伤害闵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昊却突然之间开口:“那就一辈子都别放过吧。” 闵茜愣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讲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几乎是本能反应,怒火攻心让她好不容易压制的情绪一下子就奔溃了,抬手抄起一旁刚刚放下的汤勺直接就扔了过去:“秦昊你不要太过分!” 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嚎出这么一句话。 那汤勺扔过去,他不闪也不躲,站在那里任由那汤勺扔在他的脑门上。 厚度十足的金属汤勺直接就在他的前额上敲出了痕迹,边沿砸在他的额头上,直接就划破了皮肉,鲜血渗出来,有些吓人。 “怎么了?闵茜?” 门外突然传来凌若风的声音,她微微一惊,连忙抬手推开他,却被他横生出来的手硬生生挡住。 闵茜此刻已经奔溃了,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都是红的,咬着牙就好像恨不得将他的肉咬下来一口口吃掉一样:“你干嘛!” 他就那样看着她,对她仇视痛恨的态度视若无睹:“我允许你一辈子都不放过我,但是如果你胆敢跟任何人在一起,我会先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秦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都是阴森冰冷,就像是那几千年没有见光的吸血鬼一样,光是看到,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恐怖。 她浑身一僵,看着他嘴唇都是发抖的:“你有病!秦昊!” “闵茜?” 她压低了声音说话,而秦昊说话本来就不是很大,外面的凌若风听不到很正常。 她没有动,站在那儿就跟是木桩一样。 27.还了回去 终于,过了一会儿,凌若风似乎离开了,她才推开身前挡着的人想要去开门。 这一次秦昊没有拦着她,他只是在她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悠悠开口:“我等你的一辈子,闵茜。” 她手一抖,怔了一秒之后才猛得用力拉开门逃开了厨房。 她跑得很快,上楼梯的时候碰到闵西。 闵西眼疾手快一把就拉着她:“小茜,你做好饭菜了?怎么突然往楼上跑?” 她低着头,没有让闵西看到自己的脸半分,压着声音开口道:“已经做好了,姐姐帮我端出去吧,我上去打一个紧急电话。” 听到是紧急电话,闵西也没有再拉着她了,只以为是什么大事,让她上去。 她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泄露了自己此刻的情绪,只说了一句:“麻烦姐了。” 话落,她头也不抬地跑了上去,也不管身后的闵西怎么想自己的。 闵茜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就算是做不到,起码也要装出来。 她确实是装出来了,整个过程,如果没有最后的那一下,她自己都想给自己鼓掌。 可是她到底是崩溃了,情绪就好像是被拦了好几季的洪水一样,一下子决堤了,她怎么都挡不住。 人都在二楼,她刚跑上三楼就忍不住了,贴着那楼梯转角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低着头,流下来的眼泪直接就掉在地上。 她往后撞了撞自己的后脑勺,那麻烈的疼痛让她有一丝快畅。 闵茜仿佛找到发泄渠道一样,转了个身,对着那墙壁拳打脚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一拳一脚地落在那墙壁上,疼得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恨秦昊,她更恨自己。 “你怎么——” 手被人拉住的时候她微微一滞,抬起头看到刚上楼梯的凌若风,有种被人查看了所有脆弱的难堪和尴尬。 她连忙挣扎开他的手,用手背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你,你怎么上来了?” 凌若风刚才去厨房见她不出来却又尖叫,他就猜测到事情不对劲了,但是她不吭声,就只好默默离开。 直到被闵父问起,他才惊觉,一同不在客厅里面的,除了闵茜还有秦昊。 可是他才刚疑惑完不到一分钟,秦昊就走来了,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脸色冷得就像是刚才去敷了冰一样。 闵西这个时候却从厨房端了饭菜下来,他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闵茜呢?”,直到闵西告知他闵茜在房间,并且拜托他上来喊她吃饭,他才上的三楼。 却没想到自己刚上三楼,就看到她对着那墙壁拳打脚踢。 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真切切的力道,他下意识地上前阻止和询问,却没想到闵茜抬起头露出的会是一张满脸泪水的脸。 他怔怔地看着她,直到她甩开他的手,凌若风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最后开口却只是说了一句话:“吃饭了。” 闵茜很感激他没有追根究底,这让她没有那么无地自容。 她努力地笑了笑,哑着声音开口道:“好的,我去上个卫生间。” 他也笑了笑:“好,可别上到饭菜都凉了。” 他开口的话甚至还有几分打趣,轻松自然得就好像她刚才的状态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闵茜点了点头,进了洗手间,整理自己的仪容。 她走下楼的时候餐桌已经坐好了人,闵茜走过去,凌若风对她笑了笑。 她点了点头,在他身侧坐了下去。 闵浩胤见她下来,人也齐了,就开口说可以吃饭了。 她低着头,吃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却索然无味。 一旁的凌若风在回答闵浩胤的问题,然后桌面上的话题突然之间打了开来,闵西也加入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之中。 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是趴着自己碗中的饭,直到听到自己被点名:“小茜,你怎么关顾着吃白饭?难道自己做的都吃不下?” 她抬头看着发话的闵西,笑了笑,摇头:“不是,我刚才在想一件设计稿,走神了。” 一侧的凌若风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突然有些心虚,抬起头咬了咬筷子,然后伸手随便夹了些菜。 “你这样可不行,现在放假了还想着工作的事情,凌先生都没有你这么拼命。” 她笑了笑,没有接闵西的话。 饭桌因为她的沉默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她低着头,混着菜一口口地咬着,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却把自己噎得半死,幸好一旁的凌若风反应迅速,马上帮她舀了一碗汤。 她接过谢谢都说不出口,低下头就喝。 对面的视线缀了冰一样,她终于松了口气,抬起头,却只是偏了偏,对着凌若风笑了笑:“谢谢。” 他笑了笑,“没什么,慢点吃。”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饭桌又恢复了平静。 一直看着他们的闵浩胤突然之间开口:“小西,秦昊,你们伴娘伴郎没找好吧?” 闵西点了点头:“是的爸爸,我的朋友基本结婚了,秦昊那边,暂时也还没有确定。” 闵浩胤点了点头,突然将视线看向闵茜和凌若风。 闵茜只觉得心口一跳,就听到自己的爸爸开口:“小茜,凌先生,我看你们也挺适合的,如果不介意,你们做小西和秦昊的伴娘伴郎怎么样?毕竟现在已经二月中旬了,婚礼在三月三,时间有些仓促。” “不可以,爸爸。” “不行,闵先生。” 闵茜下意识开口拒绝,却没想到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昊也会在同一时间和她异口同声地开口拒绝。 饭桌上的氛围顿时有些怪异,秦昊看了她一眼,她却没有看过去,一直盯着闵浩胤,微微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解释道:“爸爸,我年后要去法国学习,姐姐的婚礼,可能我参加不了。”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压抑,无限的歉意让闵浩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指责她好。 秦昊也开了口:“我已经找好伴郎了,没有必要麻烦凌先生。” 凌若风这时候也开口帮腔:“实在是不好意思闵先生,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说,因为这个名额实在是有限,闵茜之前也犹豫了很久,就是因为她姐姐结婚的事情。” 那么多人开口,闵浩胤就算是有什么不满意,最后也只好顺应他们了:“虽然小西结婚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但是这也是小茜难得的机会。小茜,你就多体谅体谅小茜。” 对于闵茜,闵浩胤向来都是觉得亏欠的,所以即使她回国要去唯衣那样的小公司,甚至是找了一个名不经传的男朋友,他也是很大程度上地去理解和宽容。 事情就这样答应下来了。 年过得很快,闵茜年初五就开始上班了。 一开年什么事情都有,况且她二月二十五号就要飞法国了,还有不到五天的日子,她和凌若风都忙得基本上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那一天的撞破,凌若风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跟她调侃说希望下次还有幸吃到她亲手煮的东西。 而秦昊,扔下那样的狠话之后,八个多月前将她扔在医院一样,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闵茜也忙得终于像个正常人,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安排满的时间让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去胡思乱想。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闵茜真的觉得自己做的真的很好,好到她可以在听不到看不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告诉自己,已经不爱他了。 她今天是和闵西来逛街的,用闵浩胤的话来说,她们两姐妹二十多年了,却一直都没什么这样粗去相处过。而如今,闵西还有半个月就要结婚了,而她还有两天也要再次出国学习三个月。 她服装一向很敏感,无论是好看的还是不好看的,她每看到一件衣服就会陷入自己的构思,思索着要怎么修改可以怎么样设计更好一些。 所以当闵西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那清脆的巴掌声,她才转过身,拦住了还想打第二巴掌的女人。 徐薇苒看着闵西,手被扣住不能打第二巴掌,只能咒骂:“贱人!” 闵西的左脸已经很快红了起来了,闵茜下意识地回击,抬手想都没想就打了对面的女人一巴掌,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下冷冷开口:“无论你对还是错,一上来就动手打人骂人,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道理!” 闵茜她其实不是那种被人给了她一巴掌她就要还回去的人,她不是玛利亚圣母心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但是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当场就还回去。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动作,不过是因为受害人是闵西,那是她唯一的亲姐姐,而且在秦昊这件事情上,她始终是有愧疚,所以看到她被人扇了一巴掌,她根本就想都不会想太多,直接就当场帮她还了回去。 徐薇苒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打过,她一下子就懵了,看着闵茜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你等着瞧!” 28.再遭绑架 徐薇苒扔下那么一句气败的话就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咯咯咯”地走了,闵茜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看向闵西:“姐,我们回去吧。” 闵西仿佛现在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左脸的手微微动了动,摸了几下,才扭头看向闵茜:“小茜,你刚才,这样子对她,她会不会找你麻烦?” 闵茜摇了摇头,并不在意:“没什么,她能找我什么麻烦,再说,过两天我就去法国了。”对刚才的女人放的狠话,她是不怎么在意的,可是闵西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几分担心她:“不过倒是姐姐你,我不在国内,她也动不了我,可是姐姐你就不一样了。” 说着说着她真的有几分担心,眉头都皱了起来:“平时你不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怎么今天连反应都不会了?不行啊姐姐,这样的事情以后说不定。” 她们走出了商场,身后有人在议论,闵茜权当没有听见。 这件事情闵茜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两天里面基本上都是在处理一些工作的后续,为了那三个月她从年假回来之后一直忙到现在。 这几天她基本上都是晚上*点才从公司走出来,而凌若风这几天居然还出了个差。 一整栋办公楼,加班的自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只是这个时候在电梯上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走出电梯就感觉到冷意,办公室里面的暖气一下子就被吹散了,她拉了拉围巾,从包包里面找出钥匙。 这个时候停车场里面安静得有些害怕,风口处那风呼呼的响着,闵茜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车子熄火的时候闵茜都有种就这样在车上睡一个晚上的冲动了,可是事实不允许,她的车子就停在了马路中间,这个时候没什么车,可是她堵在那儿,明天白天的上班高峰期她就惨了。 夜晚的风那么大,气温还那么低,她今天出门有些急,本来想在套裙外面再穿多一件毛衣,可是她最后还只是拿了外套就往外面跑了。 今晚没有下雪,可是她光光是趴在那车窗上看了一会儿,呼出来的气息顿时就因为冷热的巨大差别而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推开车门正想着下车,这个时候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闵茜连忙关了车门,转身接电话:“喂,姐?”电话是闵西打来的。 “小茜,你下班没有?” “下了,正在回家的路上,不过出了些小情况,可能今晚回去有些晚了。” 她没有说实话,这么晚了,说了也没有用,免得自己的姐姐担心自己。 闵西得到她的答案之后也不多问了,叮嘱她小心些就让挂了电话了。 她抬手就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推开车门正打算下车,却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一辆车出来,她下意识地要闪回车里面去。 尽管明闵茜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两个月的时间她确实学会了很多东西。 放了以前,她必定是觉得这车子突然之间开得这么靠近,也不过是因为开车的人开车不注意。可是那两个月步步为营的生活让她现在看事情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的简单肤浅了,所以当那车子贴着她的车子开过来的时候,闵茜下意识地就感觉到事情不对。 她视线落在被自己随手扔在车前的手机,一把捉过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面。 她被车子逼得无法动弹,刚把手机放进套裙的口袋里面,面包车的侧门就被人拉开,她甚至没来得急反抗,整个人就被人托起抬进了车子里面。 然后黑胶布直接就绑上了她的双眼,双手双手脚。 她甚至连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头发被粘着黏在嘴唇上面,有些不舒服。 车里面没有人开口,门在她身体刚被抬上车就已经关上了,严密的车厢里面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隐隐约约感觉到车子开动起来了,她眉头皱了皱,却没有挣扎,就那样坐在那里,打算静观其变。 比起那两个月经历的事情,闵茜觉得自己现在就算不能够做到那个男人一样临危不惧,但是她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可以让自己慢慢地冷静下来。 没有人开口,她无法判断他们的目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比耐心和比冷静。 车子开得并不是很久,经过一段不平稳的路之后又开了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就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被黑色的胶布黏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此刻闵茜的其他感官都是十分的敏感。 车门被拉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推下了车,那些人也不怎么说话,也不管她,这么安分的绑匪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被迫往前走,根据她听出来的脚步声,大概有三个人或者是四个人。 他们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闵茜被推搡着走了大概一分多钟之后,身后突然一股大的力气推在她的背上,她措手不及,双手被绑住,整个人就那样硬生生被人推倒在地板上。 她被绑着的双手擦在地板上,没有铺地砖的水泥地板,摩擦力度十分的大,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双手是不是脱了皮。 “把她眼睛的布条打开。” 她刚被推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听到有男人开口,然后是有些搬动东西的声音。 “嘶~” 嘴唇上的胶布一下子就被撕裂下来了,带走了嘴边周围的一些细毛,火辣辣的疼。只是还没有等闵茜从那嘴边周围的疼痛中回过神来,眼睛上的黑色胶布被撕开,那强大的附着力粘着她眼部脆弱的皮肤,被人强行撕开的时候,闵茜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皮仿佛都要被撕下来了一样。 灯光打过来的时候她侧头避了避,等双眼适应过来后,她才抬起双眼,不动神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和她估算的没有很大的偏差,她被人带到了一个废旧的仓库里面,有四个男人,其中两个一旁捣鼓着一台dv机,有一个在门口,似乎是在查看情况,还有一个就站在她的跟前,手上还拿着刚刚从她眼睛和嘴上上面撕下来的黑色胶布。 男人见她不吵不闹,只觉得奇怪,跟一旁的搭档聊起了天:“哟,倒是没想到这娘们还挺有胆识的啊,一上车就没见她反抗,我当时还以为她晕过去了呢,倒是没想到啊,现在“看着我们也还是没有半分害怕。” 闵茜眉头皱了皱,看着眼前的四个男人。 他们说她不害怕,她怎么可能不害怕,手无缚鸡之力,她现在甚至连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只是比起害怕他,她现在更多的是在想自己应该怎么脱身。再恐怖糟糕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过了,面对眼前暂时还没有对她作出实质性伤害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淡定多一些。 她抿了抿唇,看了看你两个在固定摄像的男人,又看了看眼前看着她的男人,冷冷地开口:“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有时候,人的气场真的很重要,就像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你表现得越发的害怕,对方只会越发的得寸进尺,想要让对方给予你平等对话的机会,你必须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并且行办法让自己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男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能够猜中,微微一愣,可是没多久就笑了:“谁派我们来的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得罪了人就行了。” 闵茜微微一怔,得罪了人? 她的生活圈子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而且做她这一行的,她基本上都是没什么交际的,客户之间的沟通也向来都是偏公式化,而她也没什么私下里面联络感情的习惯,所以尽管这半年的时间她接了不少的单子,却很多都是一面之缘。 况且,据她所知,她和客户之间的合作都很平和,至今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关系僵化的事情。 得罪人?闵茜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 不,!也是有可能的! 她好像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样,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目光越发的冷冽:“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闵家的二小姐!闵家在a市的地位举足若轻,你们敢动我,就不怕闵家不放过你?!” 在捣鼓摄像机器的两个男人好像已经弄好了,回头和看着她的男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很瘦的男人上前走了一步,看着她开口:“哈哈,闵小姐,你真是有意思。闵家不放过我们,那又怎么样?你知道亡命之徒吗?我们就是!哥几个也不怕告诉你,有人让我们轮了你,然后将过程录下来,最后将视频放到网上,然后我们就会每人得到一百万。有了这笔钱,你觉我们去哪里不行?” 闵茜脸色微微白了白,嘴唇有些发抖,但是她还是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紧张和害怕:“她给你们每人一百万,我给你们每人一百五十万!我不要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不会撒谎,我的车还停在马路上,我的包包在那里面,里面有我银行卡,密码是xxxxxx,里面有三百万,你们放了我,我立刻就将剩下的一百五十万转给你们!” 她神情淡定,不似有假。 29.镇定面对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几眼,开口用闵茜完全听不懂的话开始交流。 闵茜也不说话,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们。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她内心几乎是奔溃的。就在听到他们到底要怎么对付她的时候她也还是可以让自己镇定。可是听到他们要轮女干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僵硬的。 那几个男人似乎商量好了,各自看了她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大概是领头的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们倒也没有避开她,就那样在她的面前就直接通话:“徐小姐,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可能需要商议一下。对方出人头一百五十万买我们放手,您的一百万,风险也太大了。” 闵茜死死地盯着他们,将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您要考虑一下?徐小姐,这可不是菜市场买菜,过了还有你回头的机会。我们干这行当也是缺钱,但是如果在少惹祸却又能拿到钱的份上,你觉得我们会选择什么?” 她动了动,看着男人手上的手机,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曲起腿,转了转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借着大衣的遮挡,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已经用习惯了,她低着头,借着衣服的遮挡发了定位给凌若风,什么都没写,只打了两个字。 因为生怕他等一下会回拨,她直接就调了静音。 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打电话,大概是数额有些大,对方在考虑。 大概又过了十多秒,对方终于挂了电话,那个打电话的男人上前一步看着她,很遗憾地笑道:“闵小姐,对方加价加到了两百万,你家是多钱,但是你家最近好像正在办一个项目,再多,想必你也拿不出来了吧?” 男人说着,顿了顿,看着她:“所以,很遗憾。” 她这个时候反倒是冷静下来了,闵茜抬头看着男人,也跟着冷冷地勾唇笑了起来:“是,我能拿出来的就那么多钱了。但是如果你们选择两百万,却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而你们选择和我合作,我保证,事后我绝对不会追究这件事情。你们四个人带四百五十万离开这里也好,留在这里也好,我只当我今天晚上扔了四百五十万。” 从刚才的电话中,她就能够听出来这些男人虽然是亡命之徒,但是还是想要安生立命的。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刚才撕她胶布的男人突然之间开口:“哥,我们刚出来,我已经厌倦了东跑西跑的生活了!” 闵茜见已经有人动摇,而那个有话事权的男人好像也有几分迟疑,她连忙继续开口说道:“一百五十万是和两百万差了五十万,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现在网络扫黄这么严重,你们觉得你们的视频放上去,传播次数足够的话,你们觉得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脸色一僵,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有一个人动摇了,除了一个一直都不怎么开口的男人之外,另外的两个男人都在劝:“哥!她说得对!一百五十万也不少了,我们买个房子找个工作,娶个媳妇安安生生过完下半辈子就好了,没必要为了那五十万再次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那个男人脸色一变,沉吟了半响,最后抬头看了她一眼:“我钟林混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碰上闵小姐这么有趣的人!可是赵小姐你可能不知道,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我们答应了你,闵家是不追究了,可是对方,能想到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你的,想必也能想到更恶毒的方法对付我和我的兄弟们!” 闵茜浑身一僵,她刚才明明就觉得那个男人已经被说服了,倒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天真了,换来了这么一个答案! 惊讶的自然不仅仅有她,那两个开腔的男人也面露惊讶,看着钟林:“哥!” 钟林看了他们一眼,只是一眼,那两个男人就不再敢说话了,他将视线重新落回了闵茜的身上。 而恰逢这个时候闵茜口袋的手机突然一震,她整个人也跟着抖了抖,曲起腿生怕自己手机震动的时候触碰到地面发出声音。 钟林走上前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后挪动身体,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样转变想法,但是他这样突然的变化就让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很难摆脱的境地里面去。 她微微闭了闭眼,稳住自己的心绪,有几分豁出去的意思:“等等!你们无非也就是想要保命拿钱而已,拿我的钱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你们。可是如果你们拿她的钱,你想过这件事情之后,我会活着吗?背上一条人命,你觉得你们和她能够独善其身吗?你们以为闵家在a市捏死你们四个有多难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找到后路,保证我们闵家找不到你。而且,你相信你们也知道我的姐夫是谁,他是秦昊!b市的秦昊什么身份你们不知道吗?a市和b市的两个大家,你们觉得你们逃开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抬着头看着他们,每一字每一句基本都是咬着牙开口的。 钟林皱着眉,看着她脸色不太好,显然也是在思考她的话。 闵茜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到底有多大的作用,但是不管怎么样,拖延方法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大概是觉得这个地方也没什么人会找过来,钟林看了她一眼之后莫名其妙地转身走到一旁抽烟。 而这个动作却给了她无限希望。 其实遇上绑匪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遇上目标明确的绑匪,他们不会和你废话,也不会有任何犹豫思考的行为,反正他们就是拿钱办事。 而闵茜万幸中的不幸大概就是遇上了刚从监、狱里面出来的,想要改过自新,却又想要钱的人。 这种游移不定的人有好有不好,一旦她没有把握好,不小心过了,将对方惹怒了,倒霉的就是她了。 她没有再开口,只要他们现在没什么动作,她绝对不会做那个主动打破这种僵局的人。 钟林能做领头人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他现在这么犹豫,无非是除了要考虑自己之外,更多的是要考虑到其他的三个人。 可是他向来都是有胆识的,他们是被逼到死胡同了,无论接那一边都是要亡命天涯的了,与其拿小份的钱,倒不如拿大份的。 闵茜看着钟林转过身,跟那三个男人用家乡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有人走过去摄像机前,有人走到她跟前。 她怔了怔,看着眼前的男人,紧紧地握紧拳头:“你们想清楚了?” 她冷着一张脸,倒是让上前的几个人都愣了愣。 钟林抬手就开始扯她的衣服:“闵小姐,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了。你放心,要是你死了,逢年过节,我会记得给你烧香的。” 闵茜怎么都想不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绑匪,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认真得很,可是偏偏这种认真才是最可笑。 扯开她大衣的时候他们居然还开口给她说:“对不住了!” 她从没有这么憋屈过对不住?!人就是这样,伤害了你就跟你说对不起,总是以为一句对不起有多么的了不起。 可是事实上,那也只是自私的想要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 她冷冷一笑,手被绑着,脚也被他们按着,她怎么都挣扎不开来。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冬天的衣服比较多,她怕冷,光打底裤子她都穿了两条。 “闵茜!” 外面传来凌若风的声音的时候她的内里面的裤子正被人脱着,身上的保暖内衣也被人用力拽,可是她扭来扭去不配合,被按着了,身体却一点儿都不安分,那些人脱她衣服并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声音的时候那几个男人都怒了,钟林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行啊,闵小姐,把我们当后耍呢!”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大,而且还是在盛怒之下打下的这么一巴掌,鲜血直接就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她只是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若风接到闵茜突然的微信的时候就有些不明所以,他是今天才出差回来的,准备准备后天就和闵茜一起出国了,大晚上收到这么一条短信,他知道闵茜是出事了。一边报警一边往这边跑,可是这边的环境很不好,他找了几分钟才找到这么个仓库。 可是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踹着门,黑夜那么安静,突然的巴掌声音那么明显,他也顾不上什么了,看了看一旁的窗户,直接就抬手敲碎。 那玻璃窗大概是开来通风的,开得有些大,凌若风打破玻璃之后就爬上去了。 闵茜被那一巴掌打得耳鸣,两眼昏花的还没有看清楚就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男人的脚尖声。 30.还给你的 她的视线恢复了几分清明,却没想到抬起头看到的这样的一番情景,那个想要攻击凌若风的男人已经被他用玻璃扎了一手背的血。只是凌若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本来就是赤手空拳打破玻璃的,手背被玻璃碎片划破了皮肤,而拿着玻璃块的手心也被割出了鲜血。 闵茜微微一怔,却被钟林突然拉了起来。 她身上就只被脱剩下那么一层衣服,那风从窗口吹进来,冷得她嘴唇豆都发紫。 她的衣领被提着,勒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凌若风也进不来,窗户的面积太小了,他要钻进来必须要弯腰,可是一旦弯腰就会有人上前攻击他,闵茜见他似乎想要弯腰从那横空的地方钻进来,连忙喊道:“凌若风,你别进来!” 现在这种状态,那几个男人不管怎么样,对她也不会真正的有什么伤害了,而她也知道,她发的那条短信,凌若风必定是知道她的意思,他必定是报了警才来的。所以死他们现在只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等待警察过来就是了。 然而她能够想到的事情,钟林他们自然也不会那么笨想不到。听到她的话之后钟林脸上青筋都起来了,低头看着她笑得阴测测:“臭女表子!你玩我!”说着她转头看过去正和那两个男人纠缠的凌若风,回头看着她笑得阴森:“那是你男人吧?这么不要命地救你,我就让你的男人亲眼看着你被我操!” 这些话那两个月闵茜再难听的都听过,所以对于钟林的话她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浑身都发颤发红,因为这些恶俗的语言在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学识和她的教育熏陶。 而对于钟林的威胁,她也只是冷笑。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钟林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把她扒光了,她又不是没有被人扒光过!她甚至还被人扒光了浑身摸过呢! 闵茜自嘲地笑了笑,生平第一次这么粗速度:“你确定你能硬的起来?” 她说得小声,凌若风听不清楚。但是钟林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所以原本还因为她话往后退的凌若风眼睛都红了,生平第一次丢了自己的风度和温文。握紧那玻璃长块对着堵在窗口前不让他进去的两个男人嚎到:“让开!” 他双眼都红了,整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凝固了一层冷气,看着那两个男人就好像是看到杀父仇人一样。 钟林也被闵茜的话刺激得急红了眼,他松开了揪着她衣领的手开始扯她的衣服:“老子我操死你!” “你敢碰她试试!” 凌若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窗口爬了进来,只是浑身鲜血的闵茜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受伤了。 那三个男人上前缠着他,他根本就靠近不了闵茜。 他抬头看着闵茜,想要安慰她,可是对上她眼眸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一片平静。 他微微一愣,却在这时候被人打了一拳。 凌若风吃痛闷哼了一声。 闵茜的视线被中林德挡住了,她什么都看不到,保暖内衣已经被掀起来,露出黑色的蕾丝胸衣边沿,她抬腿就往他的裤裆上顶。 钟林一直都觉得闵茜也只是有几分胆色而已,根本没什么攻击能力,所以从来都是想着预防她挣脱,却没有预防过她的攻击。 她咬着牙抬腿又狠又快,他躲都躲不过去,裤裆那要命的疼痛让她扣着她脖子的手都松了。 钟林骂了句娘,抬手就对着她的右脸扇了下去。 连续挨了两巴掌,闵茜的右脸现在是肿得惨不忍睹了。 凌若风虽然练过几年,但是他担心闵茜,时刻留意着对方那边,看到钟林抬手打下去的时候他挡着别人攻击的动作都慢了一下。 而三个人对一个人,况且那三个人又不是没有打过架的,他这样的微微一分神,却也是足够致命的。 “去死吧!” 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声音,他警觉地侧了侧身体,可是还是被那男人拿着的玻璃块划伤了腰部。 闵茜已经被打得站在那儿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隐隐约约只听到有人在喊“去死吧”。她下意识地认为凌若风受伤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捉着钟林的脑袋什么都看不清楚,却还是咬了下去。 钟林根本没有想到她整个人都晕晕的居然还会咬人,所以当自己耳朵被咬上的时候他抬手就揪着闵茜的头发。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现场一片混论,她被打得视线不清晰,直到钟林被制服了,她也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凌若风摸了摸自己的腰侧,走过去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抱在了怀里面,低头看着她肿了一半的脸心被蛰了一下一边。 他抱着她有些慌,但是又不敢乱动,只敢低声小心翼翼地开口:“闵茜,你有没有事?” 她看不清楚,却听得清楚,脸上疼得很,她不想开口,只好抬手摆了摆手,拉着他的衣角站在那儿:“先别动,我有些晕!” 凌若风抱着她自然不动,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那儿。 只是还没到一分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闵西就冲了进来:“小茜!” 她压抑着的喊声,闵茜此时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几分,看了看闵西,扶着凌若风的肩膀努力站稳:“姐,我没什么。” 因为右脸被打肿了,她开口说话都是疼痛。 视线落在闵西身后的男人时,她刚才温和的脸色顿时一变,抬手推开了凌若风,大步走过去,绕开了闵西走到秦昊的面前。 凌若风张了张嘴,还想让她走慢些,可是她已经稳稳当当地走到了秦昊的面前。他低了低头,眼皮一低,盖住了所有的神色。 闵西诧异地看着闵茜直接绕过自己走到秦昊面前,回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视线微微动了动,最后走到凌若风身旁:“凌先生,你没事吧?幸好今天晚上有你,不然,小茜她——” 凌若风,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关系。” 闵茜看着眼前的男人,右脸的肿胀让她的眼睛都小了不少,她径自开口:“上次在包厢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进来她在凌若风的怀里面到现在,一直都落在她的脸上。 闵茜冷冷的话传来,他只是盯着她肿起来的右脸,向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脸却突然之间皱起了眉:“什么女人?” “叫你昊哥哥的那一个!” 他似乎有些怔忪,半秒之后才开口:“徐薇苒?” 秦昊的语气难得带了几丝疑问,大概是有些不确定。 她没有再开口,只是抬手对着他的左脸用力地扇了一巴掌,在所有人都怔忪的时候她有抬手扇了一巴掌:“这是我脸上的两巴掌!还给你的!” 话落,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看着闵西,脸色缓和了几分,却依旧还是有几分冷淡:“姐,这一次的事情是徐薇苒搞出来的,而罪魁祸首都是秦昊,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就让我下手。之前的那些绯闻,无论是炒作还是真实存在的,你的隐忍也该足够了。” 闵西抬起头看这贴她,脸色有些不太好。 闵茜没有再看他,只是走到一旁扶着凌若风:“凌部,我们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所有的人都被闵茜那莫名其妙的两巴掌吓到了,谁也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的闵茜为什么不是哭哭啼啼寻求自己亲生姐姐的安慰,也不是脆弱地倒在别人的怀里面瑟瑟发抖。而是这样一脸冷冽地走到自己的姐夫面前,问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之后抬手就给了对方了两巴掌。 那两巴掌的声音大得几十平米的仓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她用的力气到底是有读么的大。 而整个过程,秦昊除了开口回答闵茜的两个问题之外,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凌若风看了看闵茜,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出了仓库。 那些清理现场的人员看着他们两个人神色怪异,秦昊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转身看着两个人离开的声音。 而闵西低着头,肩膀在微微的抖动,就像是微弱而不敢发声的抽泣一样,然而她抬起头,去看不到半分的眼泪。 闵茜上了救护车,护士过来帮她处理脸上的伤口。 钟林的力气真的是大,她现在的脸肿得跟气球一样,小小力地碰一下都能够感觉到那疼痛。 她一边任由护士帮她处理脸上的伤口,一边侧头看另外一个护士帮凌若风处理。 她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禁皱起了眉:“你刚才有没有被刺到?”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血已经被抹开,有些伤口,却不是很严重的。手掌心被玻璃割伤有些严重,血流了很多,而且刚才在搏斗的时候挨了好几下,下巴和嘴角有些肿伤。 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大伤口,闵茜才松了口气,靠在身后:“谢谢你了。” 她闭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着。 31.去你家吧补19号一更 闵西走出去仓库的时候没想到秦昊会在那儿,他手上夹了一根烟,靠在车头,听到她的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我送你。” 她怔了怔,周围有人看过来,闵西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说着,她上了副驾驶。 夜晚无论是国道还是街道,车辆都不会多。 黑色的卡宴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闵西紧紧地揪着安全带,扭头看着秦昊脸色都发白了:“慢一下!秦昊!” 他却突然开了一半的车窗,冰冷的风吹过来,她以为他刚才听不到,又开口说了一句:“秦昊,开慢点!” 风呼呼地吹进来,她的话一下子就被吹散了。 秦昊就好像是聋了一样,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前方,油门被踩到最尽。 车子开了十多分钟,闵西的脸被吹得发紫,嘴唇却是发白的,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抬手碰了他一下,有些歇斯底里:“停车!停车!停车!” “吱——” 急速的车子突然之间刹了下来,轮胎拉出长长的一条划痕。 闵西被惯性甩得整个人往前一撞,幸好胸前的安全带紧紧地拉着她,不然她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撞着那挡风玻璃飞出去。 她扭头看着秦昊正脸都是白的,“你疯了吗?!” 秦昊抬手抽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面,纤长的手指划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精致火柴,低头点燃了香烟。 深夜的路灯从车前面的挡风玻璃还有一旁的窗口透进来,她扭头看着他,下意识地动手解了安全带。 他这时候才抬起头看着她,一双黑眸里面好像放了一把尖刀一样。 他没有说话,他就那样看着她。 风不断地从那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他的额头前的碎短刘海被吹得微微而动,闵西却觉得自己被他看得浑身都是冷的,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之间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适合笑的,而有些人是天生就不喜欢笑的。 闵茜一直以为秦昊是属于天生就喜欢笑的人,现在看来,她觉得他是属于那种天生就是不适合笑的。 只因为他不笑的时候就已经足够让人难以靠近了,但是他一下,看的人只会觉得心都是冷的。 她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看着他骂道:“你疯了吧秦昊?!” 话落,她推开早就被她拉松了门锁的车门跑下了车。 夜晚的风不断地吹来,冷得让人禁不住发抖,可是尽管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回到那辆车子上面去。 秦昊抬手又抽了一口香烟,然后直接就曲起手放在车窗外面,夹着烟的双指一松,那烟直接就掉在了地上。柔软的想要头弹了弹,车子在这时候风一样开离。 考虑到她们两个人的情况,警察的口供做得很快,闵茜和凌若风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风吹过来,闵茜下意识地缩了缩,她的围巾扔在了那停在了半路的车子里面,虽然被脱掉的衣服已经穿回去了,却还是冷得很。 凌若风看着她皱了皱眉,抬手想要缰绳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却被闵茜抬手直接就拒绝了:“你干嘛呢?这么冷的天,会生病的!我看着你脸上的伤口都已经够堵了,你就别再折磨我幼小的心灵了行吗?凌部长——!” 最后她拖长了声音,凌若风笑了笑,没有再动作。 闵茜收回了手,却被突然打来的强烈灯光弄得脚步一顿,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往后倒。 身后传来男人的闷哼声,她微微一怔,想开口说话,秦昊已经开门从卡宴上走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有说,路灯打在他的脸上,那两个巴掌印十分的清晰。 “送你回去。” 她没有理会他,只是扭头看向凌若风:“哪里伤了?” 闵茜的脸色有些冷,配上现在的天气和现在的灯光,她整个人都是冷的。 凌若风勾着唇刚想笑,闵茜却突然之间抬手按在了他的腰侧,他吃痛,脸上的笑容却换成了难看的蹙眉。 闵茜没有再问他,直接就低头拉开他身下到底毛衣,视线落在那长长的伤口上,她尾指微微一颤,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不敢抬头,只是咬着唇看着那伤口:“对不起。” 身后始终有一双眼睛看着她,所有的动作和身侧都落在那斜侧方的秦昊眼里。可是他却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那儿,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覆上那伤口,看着她抬起头颤着双唇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凌若风看着眼前的闵茜,她没有哭,只是双眼泛着红意,声音压着浓浓的喑哑,苍白的双唇一样开口就颤抖。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跟着抖了一下,他抬手想要将她额前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规整好拨到她的耳后,却看着一侧的男人,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闵茜收回了视线,回头看着秦昊:“我们去医院,你送吗?” 她的声音平淡,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的语气起伏。 秦昊低头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人,眼眸微微一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凌若风隐瞒的伤口确实是有些严重,护士处理的时候发现伤口有些深,需要缝线。 闵茜不敢看,可是凌若风就一个人,她站在那里,呼吸困难,却还是不提出去走走的打算。 凌若风趁着护士去拿消毒药水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出去坐着吧,别看了。” 她却突然倔强起来,看着他没有半分回绝的余地:“不,我要看着!” 她要看着,看着这些伤口都是因为她而受的,看着自己到底欠了这个男人多少,又到底被门外的那个男人害了多少。 这一次凌若风却没有顺从他,他虽然笑着,只是语气也是极度的坚决的:“你快出去吧,不然我都不敢缝了。” 闵茜到底还是走出去了,只因为她几乎要晕倒了。 她刚走出门口就看到站在过道上的秦昊了,她抬腿走过去,抬头看着他:“你满意了吗?” 听到她的话,秦昊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却席卷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就好像那龙卷风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它卷了什么。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闵茜只觉得有些累,她闭了闭眼,也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冰冷的墙壁透过她的衣服直透她的后背,她却始终那样站着,因为只有这有,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无论是多累,都是活着的。 凌若风出来的时候她几乎站着睡着了,凌晨三点多,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整个人的神经几乎都要奔溃了,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却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的。 她连忙走过去,想要扶凌若风,他却笑了笑躲开:“我伤的又不是脚,我能走。” 闵茜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出租车在外面,我送你回家吧。” 凌若风对她的决定有些哭笑不得:“闵茜,你考虑过我作为一个铮铮汉子的感受吗?我不就是缝了几口针而已,你大晚上的送我回家,我出去还要不要混了。” 闵茜这一次却不愿意让步:“你受伤了,要休息,我家离你家太远了。”说着说着,她后来才提议道:“要不我们一人一辆计程车回去?” 他摇了摇头:“太晚了,我不看着你回去我不放心。” 今天晚上的事情他都有些心有余悸,闵茜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凌若风看着脸上没有什么异色的闵茜。他不知道她实在是假装的,还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闵茜不同意思:“不行,来回都两个多小时了,天都快亮了!” 凌若风见她不同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秦昊上,心中不愿,却还是开了口:“要不,让秦先生送你回去?” 她或许更想和秦昊在一起。 闵茜脸色都冷了,觉察到自己失态之后低了低头,她咬了咬唇,最后说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我去你家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寂静的走道上所有的人都能够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凌若风下意识地看向秦昊,他低着头,逆着光站在那儿,什么表情都看不到。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秦昊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如冰霜。 他微微一愣,连忙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好吧。”这确实是个让他放心的方法,也是一个,让他高兴的方法。 商量好之后抬腿就走了,由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身后的男人一眼。 折腾了那么久,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上了车闵茜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先生,小姐,后面好像跟了一辆车。” 寂静的车厢中,司机突然之间开口,闵茜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开口:“不用管。” 司机只好照听,没有再理会身后的车。 那是卡宴啊,那么名贵的车,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闵茜也累,两个道了晚安之后就各自洗漱晚安了。 凌晨四点多,黑色的卡宴停在那楼下,看着那唯一亮着的房子最终熄了灯,车上的人才抬手动了动,车子转头开了出去。 32.谁说得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闵茜的脸还是肿的,她没有回去闵家,本来是明天的飞机,她硬生生改成了今天晚上。 中午三点多的时候闵茜才在凌若风的驾驶下回去别墅收拾了行李,她回去的时候别墅除了工人,闵浩胤和闵西都不在。 她的东西早就准备收拾好了这一天她回去直接拉着行李箱就可以走了,凌若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上了楼,见她从房间出来,抬手就想拉过她手上的行李箱。 闵茜还记着他腰上的伤口,将箱子往前推了推,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抬头看着他眉头皱了皱:“你伤口还没拆线,我自己就好了。”里面放的都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放上电脑的手稿,再加上一台笔记本,还有一些常用的衣服,其实还是有些重量的。 凌若风却再次伸出手,笑着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行了,不就是一个行李箱嘛,我一只手都能够拎起来。” 说着,他还真是只用右手就将那行李箱拎了起来,在闵茜还错愕的时候转身就走下了楼梯。 她站在那儿,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走到凌若风的身旁,等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问题,她才松了口气。 看来是她想太多了,或者是回国忙坏脑子了,都忘了对于有锻炼的男人来说,那几十斤的东西拎在手上真的没什么。 车子的后备箱早就被拉开了,凌若风直接一抬手就将行李箱拎了上去。 闵茜见他没什么状况,才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真的不告诉你爸爸和姐姐吗?” 他一边倒着车一边开口问她。 闵茜摇了摇头,“不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没告诉我爸爸,我爸爸只以为我车子半路熄火了。”说着他,她抬手指了指自己还浮肿的右脸:“你看看我这脸的浮肿程度,你觉得我该怎么跟我爸爸解释?难道跟他说昨天车子停下的时候不小心自己碰上的吗?!” 凌若风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车子已经出了大门口,顺着那大道直接开了出去。 他们改成了晚上十点多的航班,闵茜在凌若风家煮了一顿饭之后,向凌若风了解了一下那边的主要情况,然后就出门去机场了。 a市二月底的晚上还是冷得渗人,闵茜围了围巾大红的围巾挡住了她半张脸,眼睛上面还架了一副墨镜,她脸本来就小,这么一挡着,确实让人看不清楚她那脸上的巴掌印。 安检前凌若风看了看她:“还有两个半小时,就真的不断算通知你姐姐?” 她抬手架了架墨镜,摇头:“算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闵茜现在想想,自己到底还是激动过头了,那样的两巴掌,让她暂时没有办法正常滴面对自己的姐姐。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为什么,就好像她一大早起床的时候问他可不可以提前去法国,他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愣了愣,然后就打电话去打订机票了。 其实有些事情,他不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就好像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开口将航班改成今天晚上,这么紧急,紧急到一个晚上都不想等。 她不说,他却能猜到。之前大概他还有些疑惑,只是现在,他也知道,必定是和秦昊有关系。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时光,闵茜有,他也有。该问和不该问,他还是清楚地知道。 两个人排了二十分钟的队就安检完了,候机室已经有不少人坐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着最近a市的某场服装秀讨论了一番。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闵茜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睡着了,放在包包里面还没有关机的手机突然之间震动了起来,惊得她顿时就醒。 来电显示是一大窜熟悉拼凑起来却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半响,见那手机屏幕没有丝毫暗淡下去的征兆,她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电话那端的人却不说话,闵茜皱了皱眉,有开口问了一句:“喂,我是闵茜,请问是找我的吗?” 可是那边还是没有人说话,却也不挂电话,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想到机场里面可能信号不太好,只好起身走到边上去,又开口确认了一次:“你好,我是闵茜,请问能听到我的话吗?” 可是仍旧没有人开口,她拿着手机不解地站在那儿,安静的机场里面,她没有说话,却听到手机的那端传来微不可闻的呼吸。 闵茜手微微一僵,没有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是谁啊?” 她走回去的时候凌若风抬头看着她。 她笑了笑,将手机放到手提包里面去:“打错了。” 他点了点头,“哦,差不多时候也该登机了。” 她点了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航班最后还是延迟了一些,最后登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们要到首都机场转机,幸好,北京飞巴黎的飞机是在凌晨一点多,还来得及,就是时间有些赶。 两个人下来飞机就疾步去转机,马不停蹄的一路,大晚上的再加上昨天晚上没休息好,闵茜一上飞机就睡着了。 中途空姐不知道过来询问了什么,可是她实在是又累又困,听着身旁的凌若风开口回答,她闭着眼睛渐渐就熟睡了。 广播提醒飞机降落的时候她终于醒过来了,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一侧的凌若风正把杂志放回去,见她醒了,笑了笑:“累不累?” 连续七八个小时的飞机,不可能不累。 她摇了摇头:“还好,就是困。”如果有张大床,她必定能倒头就睡。 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了巴黎的冷意了,闵茜开了机,发现十一点多的时候好几通闵西和闵浩胤的电话,她皱了皱眉,想要回拨,看了看还不到七点的时间,她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回拨键。 凌若风见她停在了那儿拿着手机皱眉,不禁回头走到她身侧:“怎么了?” 闵茜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爸爸打了几个电话给我。”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等再过一两个小时你回拨过去吧,不然他一定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 她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截了一辆计程车。 因为她们提前了到,所以并没有人来接待她们。 幸好凌若风挺熟悉的,英文还好得很,闵茜不用担心两个人走失的问题。 刚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凌若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了,闵茜接过接待递过来的房卡,拖着行李箱到一旁等他通完电话。 凌若风却突然看向她,笑了笑:“是你爸爸。” 说着,他已经抬手将手机递给了她。 闵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伸手拿手机,“喂,爸爸。” “到巴黎了吗?” “已经到了,临时做的决定,没有来得及告诉爸爸,实在是对不起。” 闵浩胤沉默了一会儿,对于小女儿默不作声提前了一天去巴黎的事情确实有几分不满,可是现在听到她主动承认错误,他一腔怒火就怎么都发泄不出来了。 叹了口气:“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时间,你姐姐的婚礼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她点了点头,乖顺地应着:“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把电话给一下凌先生吧,我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好的。”闵茜应承着,转头将手机递给了凌若风:“我爸爸想跟你说几句话。” 他点了点头,拿过了手机:“闵先生。” “凌先生,小女就拜托你了。” “闵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完璧归赵的。” 得到保证之后闵浩胤也没有再打扰她们了,只说了让他们多多注意就挂了电话了。 聊完电话已经八点多了,两个人都有些疲倦,约好了午饭时间之后就各自回房间了。 闵茜洗了澡坐在床边却怎么都睡不着,离着闵西的婚礼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她怔怔地看着放在床头柜面上的手机,许久,才收回视线,倒在床头上逼着自己睡觉。 巴黎是时尚之都,是所有设计师梦想的天堂,闵茜能被邀请过来,还是得益于上一次的比赛,她的作品被传出去了,凌若风作为前三名受邀过来学习交流,并且准备参加新一届的比赛。她也有幸被邀请过来,到处都是异乡人,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凌若风一直都是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她也不再是那个回答家里面只有自己面对电脑的闵茜了,现在她有人和她交流自己的想法,有人陪她一起去巴黎的街头找灵感。 这种被人陪着的感觉,闵茜不得不承认,真的是有些爽,而这样的生活,她却有几分乐不思蜀。 距离闵西婚礼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闵西亲自打了个电话给她,当时她正和凌若风沿着巴黎那长长的街头散着步。 她问她最近忙不忙,问她能不能抽空回来,毕竟她一辈子一次的婚礼。 闵茜没有立刻回答她,她只是说可能。 可能回去,也可能不回去。 谁说得准。 33.怕什么呢 挂了电话,她停住脚步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塞纳河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她右脸上的两个巴掌印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了,头上的街灯打在她的脸上,剪影出来的右脸根本就看不到那两个巴掌印。 可是有些事情,发生过了就是发生过了,它不是随着时间的消磨就会消弭。 凌若风侧着头看着她,“你姐姐吗?” 她点了点头,抬手拨开了挡住视线的头发:“恩,问我要不要回去参加她的婚礼。” 他眼眸微微一动,抿了抿唇:“你会回去吗?” 其实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只是他知道,闵茜回不回去,从来都不是因为他们到底忙不忙。 她眯着眼睛,总是有风吹过来,她已经不想再去理会自己的凌乱的头发了,侧了侧头,看着他笑了笑:“大概吧,毕竟是我的姐姐。” 塞纳河的风有些大,她的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被吹起,她一侧头,左侧的长发直接就扫过他的脖子。凌若风只觉得有些苏苏麻麻的痒意,他微微一愣,看着她微微低垂眼眸,半响才开口:“什么时候回去?” “周四吧。” 闵西的婚礼在周六,她就是想周四回去。 “既然你回去了,我自然也不可能不回去,你爸爸和你姐姐都已经把请帖发到我的手上了。” 她低着头,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开口,他看了她许久,直到她始终都没有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收回视线,和她一起看着不远处的水光。 时间过得有些快,转眼就周四了。 闵茜定的是晚上的飞机,到北京的时候刚好就是早上七点多,然后在北京歇一歇,下午的飞机回去a市。 凌若风对她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要看得太多。 北京比巴黎还要冷一些,他们一下飞机闵茜就打了个喷嚏,他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只觉得心疼。 那么瘦小的一个人,却藏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心事,偏偏还每天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地和他说说笑笑。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十天前在飞机上,凌晨两点多,飞机上都是沉寂的,她一上飞机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招手叫了空姐拿了一张毛毯,正想要给她盖上,却听到她极小声的呢喃:“秦昊,为什么骗我。” 秦昊,为什么骗我。 在几个月前,她醉着靠在计程车上面,说得也是这么的一句话。 他手顿了顿,最后还是伸手将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却在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她眼角流出来的眼泪。 就一滴,却足够淹没他的心。 “凌部长,你怎么发呆呢?难道去了十天的巴黎就连a市都不认得了?” 她回头俏生生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地上扬,带着明显地调侃意味。 凌若风只觉得心口一堵,他收回了心思,像往常一样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个时候应该送什么礼好。” 闵茜笑了笑,一边抬腿往前走一边说:“送礼金就好了,反正都是这样的。快走吧,去取行李吧。” 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她没有回去闵家别墅,只是打了个电话给闵浩胤和闵西,说她可能凌晨到a市,所以就不回去别墅了,明天一定会出现在婚礼现场的。 闵西和闵浩胤叮嘱她小心些,她一一应了,挂了电话倒在酒店的床上,自嘲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即使是亲眼看着他到自己的家接闵西都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奔溃。 说好的要放下,却还是这么的讽刺。 她抬手压住了自己的视线,闭上眼睛,房间里面静成一片。 第二天她天没有亮就起来了,坐在那梳妆台面前对着自己的脸一下一下地画着妆。 她画得很仔细,闵茜二十五年以来,大概最精致的一个妆容就是今天了。 配上礼服走出去房间门口的时候,站在门口等她的凌若风都愣了愣,反应过来笑着直接就夸她:“很漂亮。” 她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谢谢。” 去礼堂的时候就看到长长的车队了,车子在路上堵了一整排,她侧头看着那布满了气球和花的车队,却不禁笑了出声。 一旁的凌若风侧头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他和闵西根本就是不熟,之所有会冒着遇上那些人的风险也要出席,也不过是生怕她会受不住。 可是今天从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在笑,一直笑,就算是现在看到那些婚车都是笑的。 她笑得很自然,没有半分的勉强,可是她越笑,他却越难受。 闵茜侧头看着他,指了指那婚车:“那气球都破了好几个了,瘪瘪地挂在上面,真是难看死了。” 他福了福身体,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开过去,其中一辆迎娶的轿车上面扎了一大圈的气球,却爆破了十多个,耷拉在上面,确实是有些难看。 可是是喜庆的日子,再怎么难看,也都是好看的。 凌若风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身侧的闵茜,她脸上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大概是真的好笑,她甚至还抬手捂了捂嘴。 他看着闵茜,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勾唇陪着她笑了笑。 不管怎么样,他也始终在她的身边。 一路上都堵车,开车的司机大叔都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开口攀谈起来:“两位穿得这么正式,该不会是去结婚的吧?” 闵茜只觉得好笑,谁去结婚就这个样子? 她掀了掀眼皮,回到:“是我姐姐结婚,我们是去参加婚礼的。” “哟,这样啊,那还真是恭喜恭喜!听说今天是闵家的大小姐结婚,旁边堵着的一排婚车就是他们的。哎呦喂哦,一溜儿的都是上百万的豪车啊,有钱人的婚礼就是不一样啊!” 闵茜低头看着自己今天早上才上的火红色指甲,笑了笑:“是啊,真不一样。” 凌若风侧头看着她,眉头皱了皱,没忍住开口叫了叫她:“闵茜。” 她抬起头看着他,精致的妆容让她今天无可挑剔,脸上的挂着浅浅的笑容:“怎么了?”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摇了摇头,转开了视线:“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这车会堵到什么时候。” 闵茜却笑了:“怕什么呢,他们迎亲的婚车还跟我们一排在等着呢!”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车厢里面一片寂静,外面却一片喧闹。 她们几乎是和婚车同时到达婚礼现场的,长长一排的豪车,出租车停在他们的中间,有些突兀,吸引了一大堆人的视线。 闵茜推开车门走下车,穿着礼裙,虽然肩膀上有保暖的皮毛披肩,还是冷得她有些发抖。 凌如风付了帐之后也推开车门从一旁的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浅粉色的礼服长裙搭着白毛毛的披肩,一个黑色的西装趁着西裤,简单却养眼。 金童玉女一样的两个人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婚车中下来的人有些不明就里的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他们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谁啊?我觉得长得真好看,感觉新娘子和新郎官都要被这两个人抢风头了!” “是啊!那男得长得还真是极品,那女的精致得简直不像是个人。” “不过人家婚礼穿这么好看,这不是摆明了来抢风头的吗?!而且连个车都开不起,居然还是坐计程车过来,我看也就是两个穷酸的死撑面子过来养名声的吧?!” “哎呀,这可难说,现在世风日下。” 顿时,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视线全都变了。 闵茜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她走上前看了一眼凌若风:“好了,我们进去吧.” 凌若风本来还想开口安慰她不要在意这些人的话,只是看到她脸上不在意的笑容的时候,他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进去吧。” 教堂很大,他们两个人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已经坐了少的宾客。 一进门闵茜就和凌若风挑了个空位坐了下去。 她一坐下,身边的人又开始对她的身份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了。 最后不知道是哪一个在公开场合见过闵茜,知道她身份的女孩,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跟那几个在嚼舌根的说了一句:“你们别说了,她是闵西的妹妹,叫闵茜!” 有人不相信:“你别逗我了,我都不知道闵西有个妹妹!” “真的!闵茜出国念了十年书,去年八月多才回国的!” 那女的似乎还是不怎么信,看了一眼闵茜,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少说几句话,说不定就少惹些祸事。 34.祝你幸福 凌若风听着那些人的话,有些难受,却无能为力。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了,秦昊站在神父的面前,他背对着他们,闵茜坐在那里只能看到那黑色新郎服装的背影。 身旁的凌若风下意识弟看向她,她没有说话,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是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婚礼进行曲进行的同时,穿着白色婚纱的闵西已经被闵浩胤牵着从门口走进来了。 闵西和闵茜虽然是两姐妹,但是很奇怪,两个人一点儿都不像。闵西并没有闵茜漂亮,所以当闵茜和凌若风出现在进口的时候才会那么多人觉得他们的风头更甚。 男才女貌,那是真的。 白色纱盖下面遮挡住了闵西的面容,她看不清楚自己姐姐的样子。但是闵茜知道,闵今天必定是漂亮,一个女人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天是最灿烂辉煌的了。 她微微侧着头,闵浩胤已经牵着闵西走到她身旁。 她的视线一直跟着她们一直往前走,最后落在那微微后转的秦昊的身上。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闵西进来的方向,从两边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他视线的笔直和专注。 地下坐着的木板有些冰凉,她的手抵在上面,留长的指甲扣着那木头,她的看着伸手接过闵西的秦昊,一瞬间,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秦昊已经从闵浩胤的手上接过了闵西的手,他转身面对神父前似乎看到了什么,视线从闵茜前面的好几个人的脸上掠过,最后停在她的身上。 似乎有半分的怔忪,又或许那只是错觉,他最后还是转头看向神父。 宣誓、交换戒指。 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坐直身体,只听到自己被风干的心脏碎裂的声音。 闵茜想笑,哈哈大笑,可是她不行,今天是闵西结婚的日子。 闵茜想哭,狼嚎大哭,可是她不行,今天是她姐结婚的日子。 她坐在那里,直直地挺直自己的后背,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却同时也冷艳无比。她哭笑不得地坐在那儿,不喜不悲,冷眼地看着一切,就好像自己只不过是个不小心误入了别人婚礼的路人甲一样。 凌若风侧头看着她,却被她脸上的表情吓到了,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抬手碰了碰她:“闵茜?” 她仿若未闻,直到所有的一切都礼成,邀请过来见证的宾客纷纷从礼堂走了出来,准备到酒店去开始宴席。 她始终坐在那儿,他一低头,就看到她双手掐着那木板青筋四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此刻冒着青筋有些狰狞的吓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宁愿她大声地哭出来,也比现在这样坐在那儿什么话都不说还要让他好受。 她没有动作,他只能静静地陪着她一直坐在那儿。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礼堂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繁华之后的落寞剩下一室的喧嚣。 闵茜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她紧紧地闭上了眼,松了十指的力度,再睁开眼睛时却是已经换上了几分清明的神色。 她侧头看着身旁的凌若风,笑了笑:“我们也去酒店吧。”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起身。 她今天穿了一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裙摆,整个人歪了歪,身体撞在那靠背上面,凌若风甚至还没有拉得伸手将她护着。 那雪白的手臂上顿时就起了淤肿,闵茜只是看了一眼,仿若没有痛觉一样,淡淡地开口:“走吧,要不然,我们又迟到了。” 凌若风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着,他半响才喑哑着说了一句话:“好。” 两个人没有开车,出了礼堂打车有些困难,好不容易截到计程车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候的事情了。 傍晚的黑色被霞光笼罩了一片,他们从计程车下来就看到酒店门口铺了很长的红地毯,在最前端放在闵西和秦昊两个人的合照。 凌若风有种想要过去把那个合照扔掉的冲动,就在那半响的犹豫中,闵茜却已经抬腿走了进去,没有半分的犹豫。 她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修身的礼裙衬得她整个人修长高贵,小腿随着她抬腿走路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身边经过的人却莫名地看出了几分冷意。 进酒宴门口的时候闵西已经换了一身礼服站在门口迎宾,看到闵茜她脸上一喜:“小茜!” 闵茜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抬手紧紧地抱着了闵西:“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闵西愣了愣,半响两个人松开了拥抱,她才开口回答闵茜:“谢谢你能来,小茜。” 她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一旁的秦昊的身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眸就好像还未长大的女孩一样天真地看着他:“姐夫,我能抱抱你吗?” 她的语气轻松欢快,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请求。 秦昊看着她,一双黑眸里面凝聚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来来往往的宾客,他却就那样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好。” 闵茜点了点头,开口的声音却带了几分颤抖:“谢谢。” 话落,她抬手从他的腰身穿过,紧紧地抱住了他。 记忆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那些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气息那么近地包围着她。 她手臂一点点地收紧,再收紧,好像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面一样。 她的净身高一米六五,和一米八八的秦昊站在一起,二十三厘米的差距让她即使是拥抱也只是埋头进他的怀里面。 可是她今天穿了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米七七的身高和一米八八只差了十一厘米,足够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面。 她的手从他的身后一直往上,然后双手从他后面的肩膀扶着到将十指顺道前面扣着。 她的力气那么大,秦昊却没有半分的挣扎,他站在那儿,任由她的动作。 凌若风在身后看着闵茜微微闭着的双眼,只觉得心如刀割。 身后的宾客对这一幕都表示不理解,可是闵西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她就那样看着。 她的侧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大动脉跳动的曲线,闭着眼睛盖住了眼底所有的一切。 脸上的妆容还是来的时候一样,没有眼泪的冲刷,依旧完美无缺。 半响,她才一字一句地开口:“秦昊,祝你幸福。” 她没有喊他姐夫,她叫他秦昊。 秦昊微微一怔,她已经松了手,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对他鞠了一个躬:“请你一定要好好对我的姐姐。”无论因为什么,都要好好地对待我的姐姐。 虽然刚才拥抱的气氛有些怪异,可是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九十度鞠躬,那些宾客似乎都能够理解闵茜。 他们都觉得小女孩看着自己的姐姐要嫁人了,心里面舍不得。 是啊,他们都觉得她舍不得自己的姐姐嫁人了呢。 她停顿了整整三秒,才重新抬起头,然后身体往身后的凌若风站过去,抬手拉住了凌若风的手臂:“凌部长,麻烦让我靠靠。” 她一开口就是气若肉丝的声音,就好像是当年白蛇最后嘱咐青蛇那样一般,散尽了修为。凌若风一愣,抬手覆上了她的腰,让她大半个人靠在自己的怀里面。 他开口对着两个人道了句恭喜,就将闵茜扶进了会场。 一路上,身后跟了不少的目光。 闵茜忍着喉咙的哽咽,努力让自己正常发声,可是开口出来的声音最后还是没有半分的正常:“谢谢你,凌部长。” 脚下的高跟鞋摸着她的后脚跟,那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比的清醒,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会场。 她知道自己真的是走出了那个男人的世界,也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死心了。 凌若风看着她的侧脸,她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也没有落泪,却看得他揪心揪心的疼。 虽然知道自己失礼,却还是忍不住哑着声音开口:“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 她侧着头,和他平视,突然之间勾着唇淡淡地笑了:“不这样,我怎么能逼着自己死心。” 只有对自己狠心,才能够狠得下心。 所有的女人都有犯贱的天性,她也不例外,再干净利落,也始终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或许秦昊对她也有过那么几分情义的,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吊在他们的车尾跟着他们。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的情义太浅了,甚至比不过他谋划的事情。 而她的心眼太窄,自己的就只能是自己的,别人碰过的,再喜欢,再爱,她也不会再去碰。 她没有秦昊那么好的自制力,可以控制自己的心,那么她就只有对自己残忍,对自己残忍了,才知道放下。 双手的手筋都被挑断了,就再也没有拿着的能力了。 凌若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却突然松了手,对着前面走来的闵浩胤撒娇一样喊着:“爸爸——” 他看着她张手抱着闵浩胤,脸上的表情和刚才全然不同,小女孩的娇态全然尽显。 转变的那么快,却让他越发的心疼。 35.唱给自己补19号二更 闵浩胤看到十多天没有见的女儿也是有些高兴,更高兴的是回国以来似乎一直都跟他隔了些什么的女儿第一次这样抱着她。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他几乎要老泪纵横了。抬手抚了抚闵茜的后背,有几分感慨:“你姐姐结婚了,爸爸也要为小茜找到你的幸福。” 她笑了笑,松了手,蹭怪到:“爸爸你是嫌弃我吗?我还想陪着爸爸多几年呢!” 闵浩胤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凌若风身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意:“好好好,多陪爸爸几年!”说着,转了话题对着凌若风开口:“凌先生,谢谢你能来。” 凌若风笑了笑,将放在闵茜身上的视线收回:“是我的荣幸。” 客套了一番之后闵浩胤就让闵茜招呼凌若风,他自己去招呼一些商场上的老朋友。 闵茜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爸爸融入人群,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回头看了看凌若风:“还没有那么快开始,我们是到二楼休息室坐一下,还是直接到酒席下面等?” 他看着她,好不犹豫地选择了休息室。 闵家的地位不容小觑,来的都是贵客,所以酒店的二楼三楼还有四楼全部房间都布置成了休息室。 闵茜找到了一间没有人的休息室,和凌若风走了进去。 五星级的酒店,房间里面的设施都是高级的,她站在那落地窗前,环着手臂微微闭上了双眼,那两个月的事情就好像是放映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面不断地放过。 那么清晰,就连他那时候手掌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温度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怎么动心的? 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知道,或者是在她第一次逃跑失败之后,以为自己要被那四个猥琐的男人玷污的时候,他推开门,黑衣黑裤,却好像带了光一样。面无表情的冷冽都影响不了那时候他带给她的温暖。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产生感情,因为那时候你依赖着一个人,你一无所有,只有他,而他不抛弃你,你便会觉得这就是爱了。 可是最后到头来,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她睁开眼睛,看着那落地窗外的一切,喃喃开口:“凌若风,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财富、地位、甚至是生命。可是为什么又有人会为了财富、地位和生命而去放弃爱情?” 她的声音很轻,飘飘浮浮的就像是那被风吹去来的棉絮一样。 他站在她身后一米多远的距离,看着那浅粉色的丝绸礼服勾勒出来腰线极好的背影,却发现自己有些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闵茜没有再开口,她就那样站在那儿,看着前面的一切。 许久,直到楼下似乎传来开场音乐的声音,她才回过头来看着他,勾着唇笑得凄然:“你也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大概要开始了,我们下去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向门口。 凌如风伸手拉住了她,走到她身侧微微低着头看着她现在他挡住灯光的黑暗中,沉沉地开口:“闵茜,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我知道,我是永远都只会是那个为了爱情放弃财富、地位甚至是生命的人。”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响却突然之间大笑出声:“哈哈哈,这样的人注定是可怜的,因为他们才瞻仰爱情了,最终受伤的,也只会是他们。凌部长,你不要做这样的人。”不要像她这样,不要。 他愣了愣,她却已经抬手拨开了他的手,款款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楼已经坐满了人,舞台上的灯光也已经调好了,司仪已经走出来了。 她站在楼梯的门口,看着楼下的人,笑了笑,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优雅地走下了楼。 司仪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新郎官,他始终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无论你说玩什么游戏想要去点燃一下现场,他永远都是一脸老子不想玩的表情。 最后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只好借助场外观众:“新郎官和新娘子害羞着呢!但是这大好日子,气氛总得热闹起来是不是?大家说对不对?” 不少好事的人早就高声大呼:“对!气氛嗨起来!” 司仪看到场下的反应,十分的满意,眯着眼睛微微笑:“听说新娘有个妹妹,长得貌美如花,我们请新娘的妹妹上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台下不少人还并不怎么清楚闵茜,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想见见传说中的闵茜,这一次的呼声比刚才还要高。 司仪十分满意,刚想开口,一直没有开口在一旁跟判官一样站着的新郎官却突然之间开口:“不行,直接进入仪式吧。” 他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司仪手一抖,最后都有种甩摊子的冲动了。 台下的呼声越来越高,而台上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司仪满头大汗,最后只能圆场:“这样吧,闵二小姐刚刚归国,有些怕生,游戏就算了,就让她上来唱首歌吧,怎么样?” 大家的目的就是看人,无论过程怎么样,目的到了就行了。 闵茜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她就被人推着上了台。 她看着闵西,笑了笑,接过麦克风开口道:“我不会唱歌,我也不会唱歌。” 司仪在一旁引导:“今天是闵小姐姐姐的大喜日子,你这样可不行哦!” 她依旧是那句话:“我不会。” 她站在灯光底下,整个人如同被灯光沐浴出一层光圈。 凌若风看着她脸上勉强的笑容,恨不得冲上去,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资格。 “闵小姐,唱一小段也是可以的哦?” “我不会,不,我会的歌,都不适合这么,幸福的场合。”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是认真无比的表情。 司仪听到这里自然不会放过:“没关系哦,哈哈,就当是换个气氛也好!闵茜小姐要唱什么?” 她抬头看向闵西,“姐——” 闵西却笑了笑,摇头说:“没关系。” 她抿着唇,微微低着头,台下的人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半响她才抬起头:“只是太爱你,谢谢。” 司仪愣了愣,这首歌真的不适合啊,这闵小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闵茜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司仪只好印着头皮让音响师放配乐。 熟悉的音乐响起来,闵茜向前走了一步,拿着麦克风开口道:“我很少听国内的歌曲,会唱的也不多。这首歌是首情歌,大家就当是我送给我姐姐的情歌好了,正如歌名所说的,我所有对姐姐的情义。” 台下响起掌声,她拿着麦克风,嘴唇微微而动:“ 原谅我真的喝醉了因为我真的想你了 一不小心就被寂寞吞噬了爱着你的快乐 我知道这样不应该也知道你会受伤害 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对你太过依赖 我明白你给的爱是真实地存在 只是我不懂得如何去爱才会让你想离开 因为我不知道下一辈子还是否能遇见你 所以我今生才会那麽努力把最好的给你 爱你都变成伤害你我们的爱快要窒息 不是故意只是太爱你 ……” 她的声音喑哑而压抑,带着情绪波动的低沉,被她唱的情深意切。 闵茜回头看着闵西,脸上没有笑容,闵西看着她,冲过去抱住了她:“我也爱你。” 司仪这时候连忙上前活跃:“真是太感人了,明明是一首情歌,却被闵小姐唱成了这么感人的姐妹情深。” 所有的人都因为这首歌唱歌闵西的,凌若风却知道,她不是唱给谁,她只是唱给她自己。所有的心狠手辣,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自私,其实是伟大。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泪来,她松开了闵西,一步步走下台。灯光打在她的头顶,即使脸上始终挂着眼泪,却还是那样的高雅。 那过程不长,可是闵茜回到凌若风身旁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恢复了一片的平静。 她对上他的眼眸笑了笑,“没走音吧?” 他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这样,一时之间整个人看着她都愣住了。 他看着她,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没有走音。” 台上的程序也差不多走完了,敬酒开始了,亲疏远近开始。 他们的那一桌没多久就被敬到,大家都是意思意思,就闵家和秦昊的名声,谁也不敢真的灌酒。 闵茜却在他们过来的时候直接就拿过桌上的白酒,直接满上一杯:“姐,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姐夫白头偕老!” 说着,她仰头直接就喝完,然后迅速又倒满了一杯,看着秦昊,笑道:“姐夫,这杯我敬你,祝你和我姐早生贵子。” 同样的动作,看得同桌的人都傻眼了。 36.我喝多了 凌若风第一次什么都不说就从她的手里抢过白酒,给自己满上一杯,对着秦昊:“秦先生,这一杯我敬你,敬你的名气。” 喝完,又敬了一杯:“这一杯还是敬你,秦先生,敬你的能耐。” 仰头,又是一杯。 “这一杯,我还是敬你,敬你的,狠烈!” 他似乎还想满上,闵茜伸手直接就拦住了:“够了,不要再敬了,要不然我姐今晚就麻烦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着的颤抖,他抬头看过去,发现她双眼都是红的,只是灯光太暗,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他侧头看着她半响,最后抿着唇放下酒杯,抬头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秦昊。 秦昊没有说话,他只是抬手就将一旁的另外一瓶的白酒直接拿了过来,闵西看着他低低开口:“秦昊——” 他却没有低头看她,只是将酒瓶的盖子拧开,就一旁的红酒高跟杯里面的红酒直接就倒到了桌面上空置的碗里面,满上一杯,仰头就喝。 他一共喝了四杯,不知道哪一个不知趣的开口说还欠一杯,一旁有看热闹的人立刻就满上了一杯递过去,他却没有接,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闵西:“这是你妹妹敬你的!” “是啊是啊!新娘子可不能这样,这是你亲妹妹敬你的啊!你可不能让新郎代喝。” 那是用红酒高跟杯装着满满的一杯白酒,可不像是闵茜和凌若风用那不过二三十毫升的白酒杯子,这一杯少说也有三四两的白酒,喝下去闵西今晚绝对会不好受。 闵茜低着头,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儿。 整桌子有几分停滞,最后闵西终于抬手接过了那人递过来的白酒,仰头喝尽。 “好!好!果然都是爽快的一家人!” 刚才那静寂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冲散,气氛立刻又上来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这一桌的敬酒大概就结束了,却没想到闵西又拿过桌面上最后的一瓶白酒,给自己刚才喝完的酒杯满上,抬头看着身侧的闵茜:“小茜,这一杯姐姐敬你,敬你今天能够赶回来。” 闵茜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灯光很亮,闵西脸上的妆容也显得十分的冷艳,她看着闵西的眼眸,心口微微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刻闵西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以往不同的情绪。 一旁的凌若风看着被换大酒杯的满满一杯的白酒,顾不上到底合不合适,立刻抬手想要接过:“我替她!” 闵西却笑了笑,视线一直落在闵茜的脸上:“这可不行,这是我亲妹妹,亲姐姐敬亲妹妹,谁能替?!” 她突然脸色一白,拿着酒杯的手都是颤抖的,抬起手敬着她:“好,姐姐!” 辛辣的白酒从喉咙留下,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她禁不住皱起了眉,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经历了地狱一样。 喝完之后她将手中的酒杯翻转对着地面,没有一滴的酒流出来。 闵西笑了笑,大家说说笑笑地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这一桌的敬酒才算是结束。 闵西和秦昊已经走到了下一桌,他们那一桌的人都已经坐下来了,闵茜却还还站着。凌若风抬手拉了拉她,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却发现冰凉得很。 他微微一惊,低声喊了一下:“闵茜?” 她怔怔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扫了一圈桌上的其他人,勾唇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坐了下去。 闵茜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在发凉,她不知道闵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在强调她是她的亲妹妹!她看着她的眼神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神情!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口发慌,她只觉得那些堆在最低处被紧紧压着的愧疚越发的明显,到了最后,她就连握着筷子的手都是发抖的,伸手想要夹菜,却怎么都夹不起来。 凌若风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的,他看着她好几次都夹不起来那菜,伸手过去想要绑帮忙,才发现她的手指在颤抖。 因为两个人坐得近,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灯光下,闵茜的一张脸都是白的,脸上两颊画上的腮红都挡不住的白,透过那粉底,白得有些渗人。 他抬手压回了她的手,抬头看着桌面上有些好奇的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闵茜可能醉了。” 闵茜确实是有些醉了。 半斤的白酒下肚子,她刚才还没觉得,现在有几分酒气上来,她只觉得脑袋都是晕的。 可是这样的醉意还没有让她迷失意志,即使是醉了,她也还是清楚地记得自己身在何处做着何事用着什么身份。也清楚地感觉到那些无孔不入的难受正一寸一寸地侵蚀着她身体的每一处,即使是酒精,也没有办法去麻痹。 周围的人都是结婚的喜庆,大家的脸上无论是虚情的还是假意的或者是真心的实意的,都是带着笑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耳边尽是各种各样的祝福语,有些千篇一律,有些花样百出,可是却都不是说给她听的。 她突然觉得呆在这里无比的难受,侧头看了一眼凌若风,借着他的话开口:“我头有些痛,先去休息一下。” 在座的人和她都不熟,而且她是今天东家的妹妹,也不会有人为难她,更多的就是让她注意解酒,她都一一笑着点头答应了。 凌若风也放下了筷子,侧头看着她:“我陪你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两个人一同起身离开了酒席。 今天的主角敬酒已经敬到整个会场的一半了,闵茜他们这位置离着秦昊他们所处的位置有十多米的距离,场内人有多,她起身离席谁也没有留意到。 桌上的人有些好奇新郎官怎么突然之间走神了,有些不甘心地开口叫道:“新郎新郎!眼睛往哪儿去呢!新娘子可是在你身边啊!” 秦昊淡淡地收回视线,视线落在那开口的男人身上,举起手上的酒杯仰头就喝。 闵茜并不是醉得很厉害,起码她现在走路的脚步都是十分的稳当的。 凌若风跟在她的身后,时刻留意着生怕她会摔倒。 上楼梯前闵茜突然之间回头看着她,灯光从她的头顶上打下来,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我想回去了。” 她的声音不大,很快就被淹没在场内喧嚣中。但是凌若风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点了点头,“我也走,陪你回去。” “我想回巴黎。”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可是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的神色,但是凌若风却觉得她好像在哭。 他喉咙一涩,点头道:“好,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 “不,我想今晚走!” 她看着他,目光执着,就像是个撒娇要糖的孩子一样。 他看着她,只觉得就算是想要星星他也会想方设法帮她摘下来,只要她愿意笑一笑,或者哭出来。 “好,今晚就走!” 说着,他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就要订机票。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脸上的表情怔怔,看着凌若风拿出手机订机票。 她想离开这里,远远的,永远都不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 场内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闵茜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抬手按住就快拨通手机的手,抬手将电话挂了,看着凌若风疑惑的眼神,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喝多了,我们还是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 他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回酒店。” 闵茜哈有几分清醒,她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点了点头,却拿出手机给闵浩胤打电话:“爸爸,我喝多了,很难受,先回去了。” “好的,要不要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凌若风,摇头:“不用了,凌若风送我回去。我们巴黎那边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明天就走了,今晚我就不回家了,我直接回酒店。” 闵浩胤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闵茜的话再次传来:“爸爸,我爱你。” 他浑身一僵,手一松,手机直接就从他的手上掉在了桌面上。 周围的人都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大家对他这样的反应也很惊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开口关心。 闵浩胤只是摇了摇头,抬手抹了一把脸,端起跟前的白酒:“来来来,老杜,今天我高兴,陪我喝几杯!” 高兴啊,怎么能不高兴啊! 闵茜直接关了机,将手机放在小包包上面,才抬头看着凌若风:“我们走吧。” 他点了点头,转身先一步为她开路,拨开会场一大群的人,从侧门走出去。 刚才喝下去的白酒好像一下子冲上脑门一样,闵茜一抬腿就觉得整个脑袋一白,她看不清楚,踉跄了几步,直接扑到了前面的凌若风身上。 他大惊,扶着她连忙问道:“怎么了?” 她靠在他扶着的手臂上,扬着头看着他直笑,“醉了,我可能是真的醉了。” 她咧着嘴,陪着那美好的唇线,笑得很是好看。可是他低头看着,却觉得想那玫瑰一样,拿在手上心里面,只看到好看的花瓣,却不知道手心被扎的伤口。 37.我想走走 她虽然是这样说,手下却是推着挡开了他的手,自己又站了起来。 闵茜真的是醉了,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多这么烈的酒,会场上的人那么多,她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晃晃的人影,眼睛都是花的。 凌若风伸手扶着她:“我带你吧,现在人多,别摔倒了。” 她却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还是伸手推开了他的手:“摔倒?我怎么会摔倒啊!你放心好了!我就是醉了而已,醉了而已!” 她的力气很大,嘴里呢呢喃喃地说着意识并不怎么清晰的话语,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凌若风见识过她喝醉的状态,所以不敢忤逆她,只好顺着她,松开了手,却不是完全送开,而是虚虚地护着,没有碰到她,却能够在她跌倒的时候在第一时间扶着她。 闵茜抿着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楚前面的路,可是人影实在是太多了,头顶上的灯光又太亮,她的视线看得不怎么清晰,只能够判断自己能不能够撞上人。 她走的是直线,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挺着腰杆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了的人往前走。 看清楚了路线之后她就放开了眼皮,睁大着眼睛直接就往前面走,谁也看不出来她已经醉了。如果凌若风不是早就见过她这样的话,他也断然是觉得她根本就没有醉。 高跟鞋踩在红地毯的时候,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即使隔着那么高的鞋跟也依旧能够感觉出来。 闵茜站在那出口,夜晚的风吹过来就像是冷箭一样,嗖嗖嗖的直接往她的身上射,她冷得抱了抱自己的身体,披肩只挡住了一半的手臂,剩下的一般裸露在外面,风吹过来,她冷得酒醉都醒了几分。 凌若风看了看她,知道她大衣忘记拿了,上前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开口叮嘱道:“我进去帮你把大衣拿下来,你现在门口里面站着,有暖气,没有那么冷。” 她确实是冷,三月初的a市,夜晚还是冷得有些让人受不了的。 闵茜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语气平稳有序得,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闵茜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醉了就可以陷入一种不清醒状态,而自己却出了头昏眼花之外,什么都还在。而酒气冲上来,她甚至连脑仁都是疼的,在加上那门口吹过来的风,她真是恨不得将脑袋都摘下来。 黑色的西装外套批到了她的身上,还带着对方体温的暖意,她不禁有些贪恋,伸手拉紧了衣襟,按照凌若风的话往里面走了几步。 她站在了门口的边沿,脱离了风口之后再加上身上的外套之后,她身上的体温总算回暖。 酒店里面的暖气开得很厉害,暖暖洋洋的,却让人有种颓废感。 她站在酒店门口里面的两三米位置,没有了冷风的肆掠,被寒冷遮盖的酒意越发的厚重,冲上来,她只觉得太阳穴的两处疼得厉害。 脚下的一双高跟鞋磨脚得很,胃里面就好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她一个人站在那儿,渐渐地觉得整个人都是发软的。 她浑身一软,直接就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冰冷的墙壁让她微微一抖,场内时不时传来的喧嚣,她一个人站在那儿,仿佛那里面的世界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凌若风拿着闵茜的大衣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她靠在墙壁上,头微微低垂着,光洁的头下面是一双微微皱起的眉头,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那打了高光粉的鼻翼挺立而笔直,只是那人中下面原本樱红的唇瓣因为失去了唇膏的庇护,现在将它的苍白和孱弱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连忙跑过去扶着她:“怎么了?” 闵茜扭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疼。” 她今晚真的是喝了不少的白酒,开口出来的气味都是那粮液酒酿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去药店买些醒酒药。” 她点了点头自己站直脱下身上的西装,接过凌若风递过来的大衣张手穿上。 没有被温暖过的大衣就算是再厚再好,刚穿上也始终是冷的,手臂碰上的时候她忍不住缩了缩手指,却还是没有停顿直接穿上。 凌若风没有让她出去门口等,而是自己出去找计程车,她被留在那温暖的门内。 他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进来喊她了。 从温暖的地方走出去冰冷的地方,闵茜觉得头痛都轻了不少,只是一回到同样温暖的计程车上面的时候,那头崩欲裂的难受还是没有半分的减弱。 她没有说话,就像是上一次那样,上了车自己后就自动地缩在一边的车门上,额头看着那窗户,只留给凌若风一个侧脸。 从凌若风的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的眼睫毛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的闵茜是微微闭着眼睛,只是眉头紧紧地皱着,额头抵在那车窗上,极力地隐忍着。 他坐在一旁,却无能为力。 车子其实开得并不是很快,但是闵茜还是觉得自己的胃好像被人摇着摇着一样难受,那白酒下去了一直灼烧着。 她微微皱了皱眉,却感到一股呕吐感升上来,连忙开口:“停车!” 司机刹车很快,闵茜的动作更快,凌若风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她就推开车门直接跑出去蹲在路边的树下呕。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东西吐出来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跟着跑下去的凌若风连忙回去车里面问司机拿了矿泉水和纸巾,扶着她让她清理。 吐完之后胃里面好受了很多,闵茜接过凌若风递过来的纸巾,摸了摸嘴角,有些有气无力:“谢谢了。” 她闭着眼睛蹲在那儿,却好像没有什么要起来的想法。 凌若风碰了碰她:“怎么了?还难受?” 闵茜摇了摇头,起身走回了计程车。 一上车凌若风就开口问司机了:“司机大哥,这附近有没有药店?” 司机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闵茜:“喝多了是吧?这附近我刚好知道有个药店,带你们先去买些醒酒药再说。” 凌若风点了点头,一边低头查看着闵茜的情况一边道谢:“那麻烦您了。” 吐完之后反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头还是有些痛,沉沉的,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看着凌若风递过来的醒酒药闵茜没有立刻伸手接过,她看了半响,才抬手接过:“谢谢。” 冰凉的矿泉水滑入口中,她闭着眼,思绪清醒无比。 计程车载着她们回到酒店的时候闵浩胤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了几句她的情况之后就挂了。 闵茜挂了电话,看了看车外面的风刮着的树,坐了几秒钟,才下车。 她没有走进酒店而是站在计程车的旁边等着凌若风,凌若风付完钱回头就看到她站在那儿,风吹起她的鬓角,发丝撩着她眼尾的眼睫毛,她勾着唇角淡淡地笑着,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 看到他走来,闵茜才开口:“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地走走。” 他愣了愣,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嘴唇:“晚上很冷,你穿这么少,不如回去换一套衣服再去走走?” 他知道她需要空间去发泄,也知道她现在能够坚持着还没有奔溃已经是在极力地压抑着,从下午到现在,整整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她能够忍到现在,他都不禁有些佩服她。 闵茜摇了摇头,“不是很冷,我就走走,一会儿我会上去的了。你回去吧。” 她看着他的眼神上十分的坚决,他知道她的这个时候已经不会再改变自己的决定了,只好点了点头。 凌若风想了想,抬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想要批到她的身上,却被她抬手拒绝了:“不用了,我不冷。” 他顿了顿,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将大衣收了回来:“你一个人,不要跑太远。” 她点了点头:“我就随便走走,想吹吹风,醒醒酒,很快就会上去的。” 凌若风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去吧。” 闵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插着大衣的口袋转身走向了那静寂小道。 她走的很慢,小道的两边种满了绿化树,隔了五六米一盏路灯。那灯光拉着她的背影从长到短,然后再到长。 风在她的身后吹起她身后的头发,经过了大半天的奔波,那原本整洁好看的发型已经有些乱了。 那高跟鞋的跟部踩在地面上,“咯咯咯”的,整条道上仿佛都是她脚步的回声。 他还站在刚才下车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地走远,身侧的双手不断地握紧。许久,他才松开,转身一步步地走向酒店门口。 如果可以,他真想陪着她一起,可是,他却没有那样的资格。 38.得寸进尺 风吹过来的时候闵茜整个人都抖了抖,凌若风说得没有错,晚上真的很冷。可是她就是需要这样的冷,让自己清醒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 白酒不同红酒和啤酒,六十度的高度数白酒半斤下来,她真的是很难受。 脑门一直都是突突突地疼,高跟鞋不断地磨着她脚后跟,大概已经起了水泡了,她没有脱下鞋子看,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到底被磨损到怎么样的程度。 晚上十点多,风是冷的,什么都是冷的,就连气氛也是冷的,和一个小时前她离开的地方不一样。哪里热闹、喧嚣,然而这里,却只有无边的寂寥。 这种空旷的寂寞让她有种压抑不住的情绪仿佛要从胸口里面冲出来,她努力忍着,而事实上,她是一直都在忍着。 从她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在忍着,忍了那么久,那么久。 她一直抬头看着前方,没有怎么注意前面的路况,跟踩入那输水道上的镂空铁盖的时候,她身体一晃,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闵茜已经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心理准备了,幸好上天还是优待她的,在一个这么冷的晚上,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男人的体温让她被风吹得几乎没有知觉的脸此刻才感到生命的鲜活,她没有抬头,双手在对方伸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凭着本能揪着他的衣服。 从站着那婚礼现场的入口一直到现在,从下午的三点到现在的十点,整整七个小时的时间,她一直都在笑。 站在门口抱着秦昊的时候说出祝福的时候她在笑;被邀请上去唱歌的时候她也在笑;敬酒的时候她也还是在笑;就连刚才站在酒店的门口和凌若风提出要出来走走,她也还是笑着的。 一直笑,一直笑。 谁能够看到她被淹了的心。 吹了半个多小时的风,她整个人都是冷的,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几乎是滚烫的。 她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想要让自己的狼狈能够少一些。可是却事与愿违,她没有哭出声,咬着牙的压抑让她整个肩膀都在抖动。 她的一双高跟鞋都踩在了那下水道的盖子上面,卡在上面怎么都出不来。而事实上她也没有空管那鞋子到底能不能拔出来。 凌若风的出现让她的情绪一下子全部都爆发出来,她浑身瘫软着靠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帮她把搞个鞋拔出来。鞋子不小心被他从闵茜的脚上拔了出来,看到那后脚跟上的水泡之后眉头一皱,把她另外一只脚的高跟鞋也拔了出来。虽然贴了止血贴,可是她的后脚跟红起来的一大片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凌若风干脆将她的一双高跟鞋都脱了下来,视线落在她一双白皙的脚丫上,微微一愣,抬手将刚才回去酒店闹出来的围巾圈在她的脚上。 一直都冷若冰霜的双脚突然一暖,闵茜微微一怔,她抬起头,满脸的泪水看着自己的脚被凌若风用围巾一圈一圈地包裹着。 那随着而来的温暖也一点点地包裹着她的双脚,她看着凌若风,有些震惊:“你——” 他仿佛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抬头看着她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脚冷成冰了,就这样包着吧。” 她满脸都是眼泪,狼狈的很,他看着她的视线却和日常无变,除了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之外,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转开了视线,咬着牙没有再让眼泪继续掉下来。 他拎着她的高跟鞋抱着她起了身,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我抱着你回去吧。” 她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自己自私,却还是忍不住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她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她还活着。 他的怀抱很紧实,和当初秦昊抱着她从那几个男人的爪牙走走开时一样的力度,可是他却不是秦昊。 她没有说话,凌若风的大衣挡住了所有吹过来的冷风,这样的温暖让她有种屈从的冲动。 她从酒店门口一直走一直走,将近半个小时的路,而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也没有说话。 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或者也能够猜到些什么,可是他由始至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在她跌倒的时候扶她一把,在她难受的时候默默地任由她哭泣。 好几次了,他却从来都没有开口询问过一句为什么。 这样的体贴和尊重让她有种愧疚,她甚至不敢抬头再看他。 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到酒店门口的远处,那黑色的卡宴停在路边,车窗紧紧地关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凌若风直接抱着她回了房间,被放到沙发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抬头看着凌若风,有些愧疚,也有些难堪。 声音已经发哑了,她开口说出来的话带着沙沙沙的模糊音:“对不起,我今天,失态了。” 他弯腰将她脚上围巾接下来,闵茜连忙缩了缩脚,看着他有些讪讪:“我自己来吧。” 凌若风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继续。 他转身去帮她烧了壶热水,倒了一杯放在桌面上给她:“喝杯热水暖暖,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还是没有问,他这样懂得进退,却越发得让她愧疚难堪,闵茜抬手端起那被热水,在他走到门口时候忍不住开口:“凌若风——” 他回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你不好奇吗?” 他却突然笑了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往事,我们不应该过分地干预。” 好奇啊,有什么可能不好奇。但是他还是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会亲口告诉自己。 夜色中,盘上公路上的两辆车子急速地飞驰着。红色法拉利跑车上的男人骂了句粗口:“*!”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两辆跑车在那转弯的路口停了下来,长长的刹车痕,延伸到车子停靠的地方。超前看过去,护栏下的草林让人看不清楚高度。 秦昊推开车门,从黑色的跑车走了下来,站在那护栏上,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摸着火柴盒拿出火柴。 “刷拉”的一下,紫蓝色的火光在黑夜中亮了起来,他微微低着头,不过几秒,便看到袅袅升起的烟雾。 从红色跑车下来的男人直接抬腿就扫向他的下盘,秦昊没有动,他只是微微扭着头,男人的脚就那样停在了他腿上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他抬手直接从秦昊的手上拿过香烟,自己掏出打火机自己点上:“后悔了是不是?” 夜色中,这样的盘山公路上安静得很,秦昊没有开口,只是抬手又抽了一口烟,烟雾袅绕间,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男人似乎有些怒气,抬手直接垂在他的肩膀上:“你就装吧!秦昊,你要是再不收手,总有你后悔的一天的!” 一直一声不吭的秦昊突然回头看着男人,目光清冷,卷起手指弹了弹烟灰,缓缓开口:“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他的声音淡淡,却带着不可磨灭的坚决。 男人嗤的一笑,勾起唇角有几分嘲讽:“是,你不后悔,不后悔新婚当晚没在新房温存捉我起来陪你赌命赛车!秦昊,你特么就是个疯子!” 男人说了那么多,秦昊没有反驳,也没有发怒,他只是抬头冷冷地看着他,抬手将烟头扔在脚下踩灭,头微微一转,一半陷在夜色中,一半打在车灯中:“我没有后悔。” 男人看着他,风打在他的脸上,阴暗不明的神色,素黑的背影就好像完全融入那黑暗中一样,最终男人叹了一口气:“但愿你以后也不后悔。”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秦昊皱了皱眉,看着站在吧台上的女人,不过是半秒的停顿,便径自从她的身边走过去。 闵西抬手就将灯打开,刺目的灯光打亮整个客厅,没有化妆的脸在那灯光下冷冽无比,她勾着唇,笑得讽刺:“秦昊,你也真的是够厉害,新婚当晚就抛下新婚妻子外出。” 他掀了掀眼皮,却没有理会的意思,脚步一抬,继续往前走。 闵西直接就走到了他的跟前,冷冷地挡着他的去路:“怎么?利用完我了?就不用理睬了是吧?” 他低头看这儿她,脸色冷得有些吓人:“你不要得寸进尺!” 闵西只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而事实上她也是真的笑出了声音:“哈哈哈,得寸进尺?哈哈,秦昊,大概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得寸进尺这个词语的意思大概就是你吧?就算你和我结婚理由目的,你有必要这样大半夜出去吗?外面守着的狗仔队明天他们会怎么报道我?” 他看了她一眼,冷冷开口:“你不让他们蹲在那里,明天会有报道吗?” 话落,秦昊直接拽开她就往楼上走。 闵西脸色一白,看着他的背影,浑身都颤抖。 她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那厅子的钟整点报时,她才微微愣了愣。半响她却笑了,抬腿也上了楼梯。 39.关心则乱补20号一更 宿醉的后果一点儿都不好,闵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的状态上,整个人混混沌沌的,。 她在床上坐着揉了好久的太阳穴才跑去洗漱,没想到刚上完面霜门就被敲响了。她手上还沾着面霜,揉揉黏黏的十分的不好受,她回了一声等一下,连忙跑进去浴室洗手。 门外的人已经停了敲门声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客房服务,见她没有回应应该是走了。却没想到打开门发现人还站在门口,而且还是个熟人。 她看着门前的凌若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让开让他进来:“抱歉,我刚才有些事,进来吧。” 他笑了笑,并不在意:“刚起床?” 闵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嗯,没喝过这么多的酒。”而且度数还这么烈。 他又笑了下,抬手将一直拎着的早餐放到她跟前:“先吃早餐吧,我定了下午的三点的飞机。” 她并不在意他定什么时候的机票,只要是今天走,就算是等一下的飞机她都可以接受。 闵茜笑了笑,翻开他带来的早餐,看到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之后,不禁怔了怔,抬头对上凌若风含笑看着她的眼眸,手微微顿了顿,她低下头,端起那还热乎乎的粥:“谢谢,我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她舀了一口粥放入嘴里面,香软的米一入嘴就融化,她咽了下去,才重新抬起头看着他开口道:“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我只是,真的是想要敬他们而已。” 她真的是要敬他们,而不是赌气或者为难。 如果换了别人,她不想去解释,甚至是不想去提起,可是凌若风不一样,他见证了她昨天的所有狼狈,却仍旧能够这样面对着她。坦然的态度减免了她的尴尬和难堪,他不过问不干预的态度让她有一种心安。 她有些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在他的面前,可以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狼狈和不堪都表现出来。不用害怕别人知道为什么,也不用害怕别人会追问自己为什么,因为他永远都尊重你的选择和隐瞒。 还真是,绅士得让她…...! 凌若风愣了愣,点了点头:“抱歉,昨晚是我失礼了,我确实是带了几分意气用事。”那么大的人了,却还是意气用事。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下来,闵茜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来电显示,看到“闵西”两个字的时候,她手微微一顿,却还是抬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姐?”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细细软软的,甚至还带了几分撒娇的娇味在里面。 电话那一端并没有如期地传来闵西的声音,闵茜皱了皱眉,拿下手机看了看,发现通话并没有结束,不禁有些疑惑,“姐?你怎么了?姐?” 电话的那一端终于传来闵西的声音了,只是那压抑着的哭声让闵茜微微一怔。 她虽然和闵西并没有外人看来的那么姐妹情深,对大家的了解程度也并不是很深。但是说到底还是亲姐妹,她还是知道闵西很少在别人的眼前示弱。且不说她在外人看来一直都是高冷的女王形象,就算是在她和闵浩胤的眼中,她也很少有表现自己脆弱的时候。 闵茜听到她没有说话,但却传来压抑的哭声,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不禁有些慌了,连忙开口追问:“姐,你怎么了?你开口说句话啊,你不要吓我啊!” 一旁听着的凌若风也不禁皱了皱眉,帮闵茜将还没有吃到一半的粥盖了起来,然后放好,自己起身到一边去避嫌。 闵西还是没有开口,她只是听到自己姐姐原本压抑着的抽泣声好像渐渐地变成了哭声,闵茜有些烦躁,更多的是难受和无可奈何,人拿着手机直接就站了起来,软声细语地哀求着:“姐姐,我求你了,能开口告诉我什么事吗?我是你的亲妹妹,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告诉我?!” 她知道闵西既然打电话给她了,就必定是没有别的人能说了,她不能保证自己到底能不能帮到什么,但是她好歹也能纾解一下闵西的难受。 可是她现在什么话都不说,就拿着手机在那儿不愿意开口。 闵茜拿着手机走来走去十分的烦躁,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当事人却什么都不说。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闵西总算是开口了:“小茜,我——” “你怎么了?” 闵西说到一半却突然之间又不说下去了,闵茜急得头都疼。 她以为闵西会继续说下去的,却没想到闵西只是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把电话给挂了。 闵茜连忙回拨过去,可是对方存了心不让她找到,关了机的电话她是怎么都不可能拨通的。 她抬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跑回房间拿起自己的大衣,准备回去别墅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若风一直看着她的动作,落地窗被他关上,屋内一切他听不到,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动作。看到她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转身就去床铺那边走,他连忙推开窗走进去,刚好碰到披着大衣的闵茜:“怎么了?” 闵茜看了他一眼,有些头痛:“我也不知道,我姐突然打个电话给我,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哭,正在我以为她打算说的时候,她却挂了电话。我回拨过去,她却关机了。” 她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比起她的烦躁,凌若风显然镇定理智多了,他皱了皱眉,半响缓缓开口:“你先别急,你姐姐昨天才刚结婚,哪有一大早就的打电话给你,却又什么都不说,还哭。” 他话刚说完,闵茜脸色一白,抬头和凌若风对视了一眼:“她…..!我,我去查些事情!” 凌若风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指了指桌面上的粥:“凉了,我帮你放微波炉热一下。” 她顺着他的手指指过去,看着桌面上只喝了几口粥的早餐,突然有些愧疚:“我——” “你先去忙吧,我帮你热着。” 她看着他带笑的眼眸,有些心虚地转开了视线,转身走到床边翻出自己的笔记本。 关心则乱,刚才凌若风的一番话她多多少少也猜测了什么样的事情,新婚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她欲言又止,她实在想象不到,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就是秦昊的问题。 秦昊是什么人,闵西是什么人,两个人一个市a市的话题人物之一,一个市b市的话题人物之一。她只要随便地键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就能够看到一大片关于他们的消息。 而其中最新的信息还是今天凌晨四点中发出来的,一看标题就能够明白什么一回事了。 “闵家大小姐新婚当晚独守空房,新婚丈夫半夜外出凌晨才归” 下面好几条都是这样的评论,她拿着鼠标的手都在发颤。 眼泪掉在手背上的时候她才突然惊醒,关了电脑,抬手将脸上的那一滴眼泪抹掉,抬手抬了抬自己的嘴角,露了个笑容个,转身走出了那半屏风。 凌若风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扭头看到她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出事了?” 她点了点头,走到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恩。” 她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凌若风起身将重新热好的粥拿给她,“先吃早餐吧,实在不行,我们过一两天再回去吧。” 她扭过头看着他,抬手接过他手上已经掀开了盖子的粥,曲起手指搅了搅,才缓缓开口:“秦昊昨晚外出了,今天凌晨四点多才回去新房,我姐姐一个人在那里。现在整个网络上都是他们的事情。” 她舀起一口粥放到了嘴里面,眼泪却落在了那粥里面,她没有理会,一勺一勺地舀着,若无其事地吃着。 一旁的凌若风许久才开口:“你要去见秦昊吗?” 闵茜的手顿了顿,只是不过半秒,她抬手就将最后的一口粥放到嘴里面,然后将盒子重新放回去那袋子里面装好,才摇头开口:“不了。”她顿了顿,才抬起头看着他:“对了,我们今天下午几点的飞机?” 凌若风看着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笑意,带着一种很严肃的认真:“闵茜,我很想不问这个问题,但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难受,我真的很想问,即使这样可能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很不好。” 她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昨天上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低低开口:“恩,你问吧。” 他看着头的侧脸,喉结微微动了动,他身体往后一靠,抬手盖上了自己的双眼。 房间里面陷入了一阵明显的静寂,许久他才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 40.不想回国 “你和你姐姐,关系是不是很一般?” 在凌若风开口前,她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他开口问出来的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闵茜微微怔了怔,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恩,其实我和我姐姐的关系并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好,我被送出国十年,和家里面接触很少,所以,有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关系,明明血浓于水,可是事实上,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无论怎么样,那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二两个亲人了,那是她没有办法去拒绝的珍惜。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在那儿吃早餐。 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些事情,不一样要问出口才知道答案,就好像闵茜和秦昊,他其实是知道的,那两个人之间,必定是有着些什么。 看着她低头有些忐忑的表情,他到底还是不忍。 登机前她又一次拨打了闵西的电话,可是还是没有人接听,闵茜关了手机,没有回头地登上了飞机。 她觉得自己的姐姐大概是猜到了她和秦昊之间的不正常,而闵西猜到多少,她无从得知,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她并不想自己去趟这一次浑水。 有些事情,她不说出口,不想用系心思去深究,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是傻白甜。 就像凌若风的问题一样,她们姐妹的关系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的要好,所以,只要保持这样不亲不疏的状态就好了,她没有必要去再彰显自己一个亲妹妹的热心和痛心。 飞机起飞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明显的离心力,扭头看着窗户外面渐渐拉远的地面,所有的事情,都将回归到原本的轨迹了。 闵茜以前也来过一次巴黎,只是那一次是跟着自己的导师过来看比赛的,她跟在自己导师的身后,看着模特身上的衣服,她就暗暗发誓终将会有一天让自己的衣服出现巴黎的模特身上。 她至今还没有实现,但是闵茜知道,她会实现的,而现在,她也正一步步地向着这个梦想实现。 法国的浪漫情怀就像是中国好几千年的文化一样深厚,她走在法国的每一条街道上都能感受到。 没想到一眨眼,已经来这里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面用充实两个字已经不能够形象地形容她和凌若风的生活了。 因为是公司外派出来学习的,而且公司还在起步中,设计师并不多,他们两个人在这边还有兼顾公司的某些业务。 闵茜几乎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收邮件,第二件事就是将昨晚的稿子整理好,然后才洗漱吃早餐,赶往学校。 每天七点起床,晚上弄稿子弄到十一二点,基本上倒头就睡,这样的生活让她没有一点儿的时间去兼顾或者思考与此无关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受邀参加了一个晚会,三个月的相处,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有着深厚的感情,那一天晚上是闵茜那么多天来最为放松却也是最压抑的一个晚上。 她的酒量不差,几杯的红酒并不至于让她喝醉。 告别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为第二天大家都有课,所以明天没有人送机。 凌若风走在她的身旁,身上带着和她一样醇厚的葡萄酒香味,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闵茜穿着五厘米的细跟鞋子,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有“咯咯咯”的响声。 她低着头,左手的拇指不知觉地摩挲着自己右手的虎口,因为长期握着画笔,那上面有着一层茧。十几年的积累,已经成为了她身体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温和的海洋气候,六月的巴黎晚上带着些许的冷意,她紧了紧身上红棕色的夹克,抬头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凌若风:“凌部长,如果我想辞职留在巴黎的话,你会不会后悔这一次带我出来?” 她脸上带着笑容,话里面带着调侃却又包含着认真,让人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说玩笑话还是在认真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凌若风微微怔了怔,他沉默了半响,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他突然之间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看着她十分的认真:“如果你喜欢这样的生活的话,我很高兴,带你找到你向往的生活。” 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闵茜看着他深色的眼眸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抿了抿唇,才开口:“巴黎是所有设计师的梦想舞台,五年前我来巴黎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将会是我一生最高的位置。但是其实现在想想,无论在哪里,只要自己没有放弃,其实都一样的。”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会这么想,我只是不想回国而已。” 不想回去,只想离得远远的。 他看着她唇角上苦涩的笑容,叹了口气,“闵茜,在我眼里面,你是会一直往前看的人。” “是吗?” 她侧头看着他,有些茫然。 再抬头,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住宿的地方。 “是的,无论你以前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起码你现在一直都是向前看的。而我也相信你会一直都向前看。不早了,明天还要起来赶飞机,早点休息,晚安。” 她点了点头:“晚安。” 事实上她睡不着。 凌若风说她一直都在往前走,她却觉得自己其实是一直都回头看。 看不到听不到不知道的时候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一旦回到熟悉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人,她就忍不住回头。 窗外的月亮很圆,今天是农历的月中,她笑了笑,起身去洗漱。 早上十点多的飞机,因为到机场要将近两个小时,他们七点钟不到就出门了。 六七个小时的航程,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了,他们匆匆吃了晚饭就去转机回a市了。 其实不用这么赶,只是后天就是闵浩胤的六*寿了。 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刚下飞机开了机,闵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两个人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就看到闵西已经在等着了。 两个多月没见,闵西似乎瘦了不少。 闵茜笑了笑,上前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姐,好久不见。” 闵西回手拍了拍她后背,对着她身后的凌若风笑了笑,松开了闵茜之后看着凌若风开口:“凌先生一个人住,几个月没打理房子了,回去还要收拾,不如今晚就和闵茜回去别墅将就一晚?” 闵西结婚之后已经搬了出去了,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闵浩胤。 闵茜抬头看着凌若风,两姐妹都在等他的答案。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那就念叨了。” “这有什么,小茜这三个月还多亏了你。” 一行人走到车子前,闵西上了驾驶座,闵茜帮凌若风把行李放入后备箱。 一路上都在聊他们在巴黎的事情,闵西虽然一路笑着,只是坐在副驾驶的闵茜还是觉察到不对劲。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一天晚上上的红色指甲已经被修剪了,现在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指甲。 半响,她才重新抬起头:“姐,你瘦了不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时候刚好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闵西侧头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倒没什么大事,就是公司最近有些困难。” 闵茜很少关注家里面公司的事情,除非大事,不然一般情况下她都会不怎么知道的。闵浩胤对她没什么要求,她读管理公司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一向她都是过好自己就行了。 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游离在闵家之外,因为闵浩胤从来都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东西。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在巴黎那么忙,上网也是收邮件和查找资料,至于自己家里面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 她看着闵西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姐,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绿灯亮起,闵西笑了笑,抬手挂了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麻烦而已,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解决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三个人回到闵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闵茜看到闵浩胤居然坐在客厅上看报纸,她不禁有些惊讶:“爸爸!” 闵浩胤点了点头:“回来了?” “恩,回来了。” 身后的凌若风微微弯了弯腰:“闵先生,晚上好。” “好,凌先生。” 由于两个人坐了一整天的飞机,也没有聊什么,意思意思地说了一两句话闵茜就带着凌若风去三楼的客房。 将近一年的相处让闵茜对凌若风已经没有任何的拘谨了,将他送到客房之后就道了晚安,然后回房洗漱。 真的是累,她一倒在床上就直接睡着了。 41.失血过多 据说闵浩胤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手段狠烈的商人,行事高调不留余地,所以得罪了不少人。但是闵家财大气粗,细胳膊拗不过大腿肉,再不满也只能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往下吞。 但是闵茜出生之后闵浩胤突然之间像换了个人一样,乐善好施,做事情也少了几分手段多了几分人情。 往后的二十多年闵浩胤越来越低调,渐渐的朋友比敌人还多,而近五年闵氏更是一跃成了a市的龙头企业。 这些闵茜都是听别人说的,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出生到现在,似乎和父亲的相处时间并不多。 而对于母亲,她根本没什么印象。 “小茜?” 闵西的声音突然传来,闵茜才回过神,讪讪地笑了笑:“怎么了姐?” “你明天想穿哪一条裙子?我让人去取回来。” 闵茜拿着一个礼裙的样本放到她跟前,她刚才本来是在选礼裙的,却不禁想到了关于自己父亲的传言。 六十六啊,原来她的爸爸已经六十六岁了。 她低头随意地扫视了一下,贺寿是喜事,她抬手一指,就落在一条樱红色的礼裙上:“就这条吧,红色,喜庆,还好看。” 闵西忍不住笑了:“是啊,小茜长得好看,怎么穿都好看。” 她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最不会应对的就是人家夸奖自己的时候了,虽然是亲姐姐,但是她还是有些讪讪。 闵西抿着唇笑,没再揪着她这个问题,只是将本子拿开,问道:“我早上让你把请帖给凌先生,你给了吗?” 闵茜点头:“给了,早上吃完早餐我就给了。” “好了,明天爸爸生日,你今天呢去做个美容,明天漂漂亮亮地出现在爸爸面前,让他自豪骄傲一下!” 她扭头看着闵西:“姐姐呢?姐姐不一起去吗?” 闵西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她眉头一皱:“那些工人还在闹吗?” 今天一大早起床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查了查闵氏最近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闵氏最近真的被一件事情烦着。 闵氏是做皮包生产的,好几十年的经营了,国外好几家公司都是跟她们家合作的,每年的出口额高达三亿。 但是前段时间有一群自称是闵氏一线工厂的工人,说她们工厂的染料有问题,他们接触之后得了严重的皮肤病。并且已经将他们厂的染料送去检测过了,真的检验出不合格的成分。 已经闹了好几天了,这段时间闵氏的股份一直在跌。 闵西没想到闵茜会知道,不禁怔了怔,半响才点了点头:“是的。”说着,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有些烦躁:“他们太野蛮了,一直赖在总公司门口,怎么劝都劝不走,也不愿意接受赔偿,非要我们把这一次生产的皮包全部销毁。媒体天天报道,闵氏的股票已经跌了四天了!” 看到消息的时候闵茜就知道事情真的是有些棘手,她看了看闵西,第一次提出要求:“姐,我想跟你去公司看看。” 闵西显然是惊讶的,或者说是震惊的:“小茜,他们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人,我们跟他们讲不通的!” 闵茜只是笑了笑:“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但是她还是想要真实地了解一下。 闵西看了她半响,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好!你可以不要意气用事,他们天天在门口坐着,总是想滋事。” 闵茜点头:“我知道。” 前方是红灯,闵茜看着前面的车尾:“姐,我们家的染料真的出了问题吗?” 之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影响这么大,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一次闹事的员工都是同一条生产线上的。 闵西看着她突然笑了:“小茜,你还真是!我们家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闵茜微微一讪,没有再问下去了。 她想到现场看看再打算,网络上的报道很多,但是毕竟是不全面的。 车子刚转入公司大门口旁的道路闵茜就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了,闵氏大厦前聚集了一百多号的人,举着好几条用血写出来的横幅,头上还想以前起义一样扎了条白汗巾,而那白汗巾上面都写了两个字——良心。 闵茜皱了皱眉,前面一直在骚动,扩音器的声音不断传来。 公司的人不断地在劝说并且提出私下商量赔款友好解决事情的建议,但是那些工人都是在喊着“黑心商家坑害社会,良心工人只求公道”。 闵茜按了按太阳穴,车子开过那些人进了停车场。 闵西带着她走向大门口,拿过那经理手中的喇叭,脸色清冷:“我是闵西,闵氏的总经理,我代表闵氏最后声明,我们闵氏并没有检测出任何有问题的染料,如果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我将采取法律手段,。” 这是万不得已的手段,走向法律手段,无论成败,对公司的形象都很不好。 闵茜看着台下明显暴动的人群,不禁皱了皱眉。 她忍不住拉了拉她姐的衣服:“姐,我们家的染料既然没问题,他们为什么非要咬死?而且我们已经答应赔偿了他们的身体损失,为什么他们还不愿意?” 闵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将一旁的经理开口解释道:“他们想要更大的赔偿。” 闵茜却不觉得:“我觉得有人指使他们。” 闵西摇了摇头:“不是,是他们那天生产线的主管平时苛待他们,好几年了,这一次有人染料过敏引发传染性的皮肤病,他们借此闹事。” “那个主管呢?” “已经开除了。” 闵茜皱着眉,看着台下的那些工人,却越发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姐,我还是觉得是有人恶意指使中伤我们,毕竟我们这一批货是今年的第一个大单子,如果丢了,损失将会达到十亿!” “不可能!你根本就不懂!商场的事情又不是你们设计圈内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你陷害我我陷害你,你真的当所有人都是傻的吗?闵氏这么大,陷害闵氏被揪出来之后他还能在a市混下去?!” 闵西突然之间大声吼到,话音刚落,她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小茜,对不起,我太烦躁了。这里很乱,你也看到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闵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建议。 台下的人还在高喊着口号,一旁的经理拿着喇叭已经失去了耐心了,“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再不离开,我们即将报警!” 聚众滋事,这可大可小。 经理的话刚落,就有人扔东西上来了,闵茜好几次差点儿被扔中,她往后躲开,正想把闵西拉走,却看到里面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腰侧不知道拿出什么。 阳光照在那物上面,反光亮得她眼睛一眯。 闵茜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她看着站在前面还浑然不觉的闵西,不禁喊了一声:“姐姐!回来!” 闵西皱着眉回头看她,那个男人突然抬腿冲过来,闵茜脑子一白,伸手下意识地就拉过闵西,自己侧身上去用手臂挡住了那个男人。 身后的保安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了,上前按着那个男人拖了下去。公司里面保安队里面的三十多个保安都出动了,虽然三十多个人对着一百多号闹事的工人,人数上没有一点儿的优势。但是他们工具上却略胜一筹,各种警棒和电击棒。 而且这一次闹事的人当中不少人是跟随的,谁也没有闹到事情会搞这么大。 闵茜虽然侧身避开了自己的重点位置被人捅一刀,但是她的手腕却被划了将将十厘米长的伤口。 大概是划到了经脉,血流得很快,她看着那像是开了闸一样的血不断地流出来,自己都有些害怕。连忙扯下身上的外衫将伤口缠紧,但是那血流得太快了,衣服太薄,根本止不住。 一旁的闵西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卷成一团帮她绑紧伤口。 西服的料子比较厚实,也不知道是真的止住血了还是没有,反正她就是看不到血流出来了。 闵西一边按着她的伤口一便吩咐人报警,脸色有些慌张的发白,回头看着闵茜说话都抖了:“小茜,我们去医院!” 这一次真的是报警了。 到医院已经半个多小时后了,闵茜嘴唇都白了,流出来的血都滴到她裤子上面去了,白色的裤子大腿半分几乎都被染红了。 下车的时候她只觉得头一蒙,整个人直接就摔了下去。 闵茜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失血过多她已经有些晕厥了,情况有些紧急。 站在抢救室外面的闵西白着一张脸在那儿等候,收到消息的凌若风赶到医院的时候闵茜还没有出来。 他心下一慌:“闵小姐,闵茜她怎么了?” 闵西看了看他,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两个人只能站在抢救室外面等着,除此之外什么都无能为力。 42.你心疼了 几百米的高楼之上,从上看向下,俯瞰的一切都会变小。 人人都想往上爬,因为爬得越高,你需要仰望的人会越少,而仰望你的人却越多。 男人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挑起的眼角带着几分吊儿郎当:“听说闵家二小姐今天被人划了一刀,刚好划在脉搏处,进了急救。秦总,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 被点名的秦昊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男人,眼皮微微一抬,露出一双冷冽的双眸:“你是打算回来发展?” 男人对秦昊不对题的回答十分的不满,走到他身侧直接将他手上名贵的钢笔抽掉:“秦昊,你不要给我似是而非!我每次看到你这个表情的时候我都特别想揍你!” 秦昊抬手松了松衣领,“很巧,我也很想揍你。” “*!” 完全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先出的手,两男人想疯子一样在办公室里面扭打成一团。 大家都是公众人物,很有默契地没有往脸上招呼。 这架打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男人被擂倒之后干脆就躺在那地上,仰着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秦昊:“秦昊,你就没想过收手吗?” 他没有回头,看着那落地窗外的一切,许久没有开声。 直到那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他才回头看着地上的男人:“刚才手重了,去医院看看你腹部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抬手拍了拍秦昊的肩膀:“我让老陈给我看看就行了。” 秦昊皱了皱眉,“医院权威一些。” 男人顿时就笑了,带了几分讽刺:“行了,要是让老陈听到你这话,他非给你缝几针。想让我去看闵茜就直说,这么傲娇还真比不上人家凌若风。” 他话音刚落,秦昊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男人缩了缩肩膀,“我走了。” 捉着,转身就推开门离开。 秘书看着走出来的男人,有些奇怪:“秦总他?” “进去吧,你们秦总正思春呢。” 秘书:“…….”她不太相信。 闵茜从急救室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没有割到大动脉,而且她避得快,静脉被伤了,却不是很深,就是出血比较多。刚被推出来的时候因为之前昏迷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两个等待的人终于松了口气,闵西这气还没松开多久,她就接到自己的父亲的电话了。 这是闵浩胤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闵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闵茜,拿着手机出了病房,不管闵浩胤说什么,她都听着。 这责骂的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挂了电话闵茜却突然醒了。 闵茜没想到自己一醒来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爸爸也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凌若风,她愣了愣,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渴,麻烦帮我倒杯水。” 她的左手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纱布卷了一圈。 凌若风帮她打了被温水,递给她的时候露出这将近一个小时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喝吧,我还以为你割脉了呢!” 闵茜顿时就被咽到了,抬头看着他:“我难得一次心血来潮想去闵氏看看,却没想到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我看我还是专注自己的服装设计好了。” 她在国外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对生活的品质并没有很高的要求,所以回国了也一样。工作半年多,接了不少的设计,赚的钱足够她养活自己。 至于闵浩胤以前供她生活费的那张卡,她都已经放在房间里面蒙尘了。 她没有很高的追求,所以没有任何要打理闵氏的意思,以后还是不要再逞能了。 闵西这时候刚好推门进来,看着她脸上还有泪痕,闵茜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姐,让你担心了。” 闵西摇了摇头,走过去坐到她床边,抚着她身后的头发:“说什么傻话呢,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站在这里了。” 闵茜喝着水,没有再开口。 她不会煽情,从来都不会。 闵浩胤很快就赶到医院了,真正看到闵茜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刚才已经在电话里将闵西责骂了一番,这一次他直接就责骂起闵茜来了。 “你怎么回事?!那刀子能长眼睛吗?自己往上冲!没事你跑去公司门口干嘛,好好干你设计不行吗?!” 闵茜低着头,咬着纸杯的杯沿,一句话都不敢说。 最后还是闵西开口,“爸爸,小茜失血过多,精神不是很好,您不要再说她了。” 闵浩胤这时候才收了嘴,视线落在一旁的凌若风的身旁,点了点头:“凌先生有心了。” 凌若风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应该的。” 闵茜不喜欢医院的气味,或者说她是很不喜欢在医院里面的某些记忆。 闵浩胤走了没多久之后她就哀求闵西让她出院了,这事情闵西不愿意赞同,凌若风也不站她边上了。 她低着头,想了想,又重新开口:“姐,我真的没什么事情,真的!而且明天不是爸爸生日吗?我今天还在医院,也真晦气,我回家睡觉也是一样的啊,为什么一定要在医院里面。” “不行!” “要不我再睡一会儿,晚上出院?” 她不想在这里过夜,一点儿都不想! 闵西有些为难,但是她知道闵茜退让是不容易的,抿了抿唇,只好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些事情,晚上过来给你办出院手续。”说着她才扭头看向一旁的凌若风:“凌先生,麻烦你了,我有些事情要忙。” 凌若风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没关系,你去忙吧。” 单人病房门关上就他们两个人,闵茜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感慨:“幸好我伤的不是右手。” 凌如风往她手腕看了一眼:“你太冲动了。” 她耸了耸肩:“那人直冲冲对着我姐姐,我也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不用手挡就只能用腰挡了,那效果跟我姐被捅一刀有区别吗?”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么说你还降低了风险。” “当然,不然我冲上去干嘛。”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怎么说,那都是她姐姐。 凌若风看着她的局促,突然笑了起来:“人都是自私的,很正常。” 是啊,人都是自私的。 闵西是八点多才过来给她办出院手续,回到别墅她直接就被轰回去了房间。 闵西打开门习惯性地开灯,却没想到一向没有人的房子会突然坐了一个人在沙发上。 只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那人是谁了。 她一边脱着脚下的高跟鞋一边开了灯,整个房子被白亮的灯光照着,秦昊坐在沙发上,手上夹了一根吸了三分之一的烟。而一旁那烟灰缸上还放了好几个烟头,很明显,他已经等她挺久的了。 她换了家居拖鞋,没了十厘米的高跟鞋支撑,她的净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比起闵茜还少了五厘米。 她没有走过去,倚在那玄关处看着秦昊冷笑:“哟,秦总今天这么有空,大驾光临?” 他摁灭了手上的香烟,抬起头看着她,视线跟那嗖嗖离弦的箭一样,射过来她不禁有些怕。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突然就笑了:“怎么?心疼了?” 一直没说话的秦昊突然起身,一步步地走到她跟前。 秦昊身高将近一米九,站在她跟前就跟一根大柱子一样。他浑身都是发冷的,闵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差点儿摔了。 她伸手扶着那鞋柜的边角爱哦,而他就那样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丝毫没有伸手的意思。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闵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抖了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双手往身后藏去:“你想干什么?!” 他看着她,薄唇微微而动:“最后一次,适可而止。” 闵西看着他突然笑了:“哈哈,秦总,你在说什么?我脑子没那么聪明,听不懂,麻烦你说清楚一些。”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直接拽起她藏在身后的手,双指捏在她的大动脉上。那力度,闵西怀疑他是不是就这样把她的血管挤爆。 她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上来,狠狠滴甩开了他的手,双手将他推开,自己跑到厅子里面去:“疯子!秦昊你这个疯子!” 他站在玄关处,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话凝在喉咙,怔怔地看着他抬手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闵西站在那沙发前,看着那被关上的门,许久,她才抬手摸上自己左手的脉搏。 还跳着,还是跳着的。 就在刚才,她甚至以为自己就要那样被秦昊碾死了。 她微微舒了口气,整个人一软,直接跌在地上。 视线落在那桌面上的烟灰缸,纯水晶的烟灰缸此刻装了好几个烟头和一堆烟灰。 她看着看着,突然狰狞地笑了,抬手将那烟灰缸抬手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重力撞击下,那烟灰缸顿时裂成碎片。 她看着,心口的郁结方算是纾解了几分。 43.是你指使补18号一更 闵茜受伤的事情顿时传遍了a市,那一百多个滋事的员工也全部都移交警察局处理了。 今天是闵浩胤的生日,可是来祝贺的人除了说“生日快乐”之外,还附带了一句“二小姐没事吧?”的询问。 闵茜有些哭笑不得,端着酒杯站在那儿只能低着头假装喝酒掩饰自己的笑意。 因为手腕上的伤口,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双袖套,原本红色的礼服也换成绛紫色的礼服,虽然没了那么喜庆,但是也比那白晃晃的纱布直接露出来或者一身樱红色的大袍裙配袖套好看。 凌若风今天穿了一件红棕色的绒毛西装,端着红酒正向着她走过来:“怎么躲这儿了?” 她抬头看着他,有些无奈:“我不躲这儿,站我爸爸身边,他们都要在生日快乐之后加一句闵二小姐有没有事,我觉得挺破坏气氛的。” 他笑了笑:“闵先生并不在意。” “那是,但是我不太习惯。” 凌若风盯着她,不禁笑了:“你是不习惯他们都带着儿子来跟你爸爸关心你吧?” 被人看穿心事,她直接低头抿着红酒杯,没有再说话。 她回国的消息虽然之前闵浩胤已经大幅度地宣传开去了,可是还是不少人分不清楚闵二小姐和闵大小姐。她们不少人都以为说的闵家小姐是闵西,只以为是闵西出国谈事情去了。 但是昨天的事情还有几个月前的那一场婚礼之后,闵茜的存在才让人真正地认知。 闵家的财力在a市市数一数二的,这也导致了不少人都想联姻。闵西是不用想了,而且闵西那性格,也不太敢往自己家里面招惹,但是这个不怎么听说过的闵二小姐却很适合。 他们都觉得闵二小姐是傻白甜,娶回家跟闵氏合作最合适了。 所以今天闵浩胤的生日,不少人都带着儿子或者孙子甚至是弟弟过来,打算结下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亲家。 闵茜有些头大,凌若风走过来后带来了不少人。 她抬起头就看到跟前站了两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她笑了笑,出于礼貌点头示意。 “闵二小姐你好,我是高寅,很高兴认识你。” 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怎么会搭讪的,她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那男人的脸上还泛着红意。 她笑了笑,落落大方地伸手和对方虚虚一握:“你好,高寅。” 和高寅一同而来的另外一个男人这时候也伸手开始介绍:“闵二小姐好,我是林业,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林业。” “听说闵二小姐十四岁之后就独自一个人在美国学习是吗?” 她抿了口后红酒,点了点头,笑道:“叫我闵茜就好了。是的,我在美国生活了十年。” “回国还习惯吗?” 她点了点头,礼貌客气地应着:“还好,谢谢关心。” 一板一眼的回答实在是无趣,偏偏凌若风在一旁站着也不帮忙,就是看热闹。 闵茜正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脱身才好,却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异动,她连忙乘机开口:“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闵茜——” 高寅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林业拦下了他:“算了,没看出来人家不想和我们聊天吗?!” 高寅有些懊恼,却也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这不算是我不想和闵茜好好相处。” “你想娶她还是你们家想娶她?” 高寅愣了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红酒杯耳根处泛着淡淡的红晕:“娶她也挺好的。” 林业突然笑了,抬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杯子:“是啊,也挺好的。” 闵茜原本是想脱困的,可是看到来人的时候,她有种想倒回去的冲动。 尾随而来的凌若风微微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闵茜。 她的情绪恢复得很快,拿着酒杯迎了上去:“姐夫。” 秦昊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左手,只是隔着那袖套,他什么都看不到。 见她不应,闵茜耸了耸肩,将红酒喝完之后笑了笑,转身追着那拿着饮料的侍者跑去了。 闵茜没参与任何闵氏的运营,搭讪的人却不少,可是她不想应付,最后干脆自己躲在了二楼的转角处。 凌若风刚才跟秦昊打招呼,她先一步跑了,没跟过来。 她端着果汁在那儿站着,没有人叨扰,这样的安静让她的心情很平静。 “你怎么躲在这里了?” 闵西突然之间冒出来,她吓了一跳。 闵茜连忙站直了身体,笑了笑:“这里比较安静。” 闵西没再跟她废话:“行了行了,快下去吧,要切蛋糕了。” 她点了点头,在她身后跟着她下了楼。 这个年纪了,闵浩胤其实什么都看开了,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小女儿。而举办这个生日宴会,唯一目的也是为闵茜找到好人家。 十几层的蛋糕,几乎到闵茜的胸口那么高。 台下站了那么多人,她和闵西站在台上,闵茜握着刀有些在闵浩胤切开一刀之后帮忙分蛋糕。 都是粘个喜气,分了十多份之后她就拿着两份下了台,递了一份给凌若风:“喏,粘粘我爸的喜气。” 他笑了笑,伸手接过:“谢谢。” 闵茜挺喜欢吃蛋糕的,但是吃不多,一块就够了。 切完蛋糕之后基本上都快散了,她去了趟洗手间,却没想到出来会听到凌若风的声音。 “既然我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就不会后悔。” “真的不回去?” “不回。” 这是闵茜第一次听到凌若风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微微皱了皱眉,有人走过来,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凌若风跟前站了一个中年男人,出于礼貌,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有心偷听的,但是她确实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上凌若风的视线,她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终于知道凌若风有多厉害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撞上别人的私事之后能够那么坦然的。 反正她就做不到,离开的时候她甚至走得有些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但是她管不上那么多,她需要缓缓。 闵茜走得有些急,脚下的高跟鞋“咯咯咯”地响着,由于微微低着头,一下子没注意,不小心撞上了来人。 她抬头正想开口说对不起,却被人直接搂着腰闪进了楼道转角的房间。 秦昊的动作很快,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左手又受了伤,她根本不敢乱动。 而她不敢乱动的结果就是对方胡作非为,他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她浑身都是他的气息。 闵茜只是抬着头,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眸:“姐夫,你想干嘛?”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想要吻她,冷冽的,带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袭来。 她扭过头,他的双唇直接就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秦先生,请自重。” 他抬起头,看了她半响,才悠悠说出一句话:“小心你姐姐。” 闵茜只觉得好笑,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是天方夜谭:“我没听错吧?我姐夫跑出来让我小心我姐姐?哈哈,你在说笑吗,姐夫?”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着,最后的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松开了她的禁锢,没有说话,只是浑身散着冷意。 闵茜站直了身体,抬头和他对视:“那些人是你指使的是不是?” 黑眸微微动了动,秦昊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她勾唇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有些冷:“你到底想做什么?特意接近我,套了我的股份,然后把我扔回a市,再然后娶了我姐姐,秦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说着说着,闵茜只觉得有种莫名的怒意,她直接抬起手揪着他的衣领。可是两个人的身高差让她即使是踮起脚尖也不会让她的动作摆出一种威胁的姿态。 他却突然之间开口:“我没有特意接近你。” 她愣了愣,手一松,闵茜往后退了一步,他却向前逼近了一步,双眸死死地锁着她,又重复了一次:“我没有特意接近,闵茜。” 男人的声音淳厚低沉,磁性的压抑,让她有几分怔忪。 就那么半秒钟的怔忪,他已经伸手圈在她的腰上,趁她分手,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男人的唇瓣带着微微的凉意,还有那红酒的醇香以及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落在她的唇上,她只觉得浑身一僵,想要挣扎,却发现眼泪比她的动作还要快。 她抬手推开了他,身体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到底想要干嘛?!我想不到你想干嘛!你娶了我姐姐,却一直撩拨我!告诉我,秦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看着她,眼底深深的漩涡藏着她不懂的情绪,嘴角微微动着,凉凉的声音传来:“我想干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闵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你——!” 44.除非我死 她看着他,只觉得浑身都发颤,抬手指着他“你”了好久没有能把话说出来,最后她咬着牙狠狠地开口:“你休想!” 他收了视线,低头看着她左手的袖套上,凉凉开口:“不仅仅是闵氏,就连你闵茜,最后也会是我的。所以,我劝你不要妄图挣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然我怕我自己会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闵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样。他怎么可以用这么随意的态度说着这些威胁她的话! 她看着秦昊,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有一股冷气从脚底一直升上来,这么热的天气,她却还是冷得发抖。 “疯子!秦昊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 她不甘,更多的是愤怒,这样灭顶的愤怒让她再也控制不住,猩红的双眸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身下握紧的拳头终于忍不住挥了上去。 她打得又快又急,他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地随着她的动作,这种不反抗的态度让闵茜越发的愤怒。 她停止了拳头的攻击,抬头看着他满脸都是憋红的怒意:“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你要则样对我?!” 他也在看着她,双眸一直都落在她的她的脸上,听到她的话突然之间手动了动,拇指沿着她嘴角的眼泪一直抹上去,直到眼角,一点点地抹掉她脸上的眼泪:“不为什么,因为你是闵茜。” 她怔怔地看着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的难受过,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也可以接受他娶了自己的姐姐,她都可以接受。可是她没有办法接受他这样子对她,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 从知道他是joke的时候她就隐隐地猜到这个男人要做些什么,她一直都不想强迫自己去面对,她甚至想要逃离,逃开了,不知道答案,就当自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爱错了人。 他想要吞掉闵氏!她很早就该想到了,她并不是真的傻白甜的千金少女,可是她却一直都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接受。 可是现在,他亲口告诉她,他要闵氏! 他就那样狠狠地将那披裹着真相的皮套撕开,将里面的一切直接就放到她的跟前。 她可以闭上眼睛,却捂不住自己的听觉。 他就是这样,逼着她去面对,逼着她去承认,甚至是逼着她发疯! 她打过他三巴掌,每一巴掌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发烫。 闵茜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又扇了他一巴掌:“你想要闵氏,除非我死!”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他脸上的手掌印那么地清晰,她五根手指的轮廓一清二楚地印在他的脸上,她的力气那么大,他却眉头都不见动一下。 就好像他对她一样,拿着刀捅她,眉都不皱一下。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缺啊,居然还妄想这个男人会爱自己,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恶魔! “闵茜?” 门外突然传来了凌若风的声音,她愣了愣,抬手推开跟前的秦昊,抹掉脸上的泪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已经收敛了刚才的愤怒,平静下来的闵茜就像是那黑夜中的猫一样,蹲在房梁上守着耗子一样,眼睛幽幽地泛着无边的冷意,却始终少了几分锐气。 他没说话,转身看着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凌若风已经不止一次撞破这样的事情了,闵茜也不想在瞒着他,对着他点了点头,连笑容都装不出来了。 他看了看房间里面的秦昊,很体贴地没有问为什么,“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 他点了点头:“已经散场了,我过来跟你道个别,先回去了。” 她点了点头,站在楼梯口:“好,再见,我和爸爸他们一起回去。” “恩,明天见。”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凌若风一步步地走向会场的外面,直到现在,她的手还是冷的。 “舍不得?” 身后冷不丁地传来秦昊的身影,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高跟鞋直接就踩空了楼梯,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拉住眼前的男人。可是手却在中途硬生生收了回去,她深怕他会推自己一把! 说不定这样摔下去就是个皮肉伤,可是他推一把,她随时都摔死。 秦昊站在那儿,将她所有的动作都收尽眼底,视线落在她伸出一半却又收回的手,眼眸骤然一冷,伸手将她拉了回去,却在她还没有站稳就直接将她推到楼梯内, 闵茜踉跄了几步,站稳身体抬起头的时候,秦昊已经走下了楼梯。 他在楼下跟闵浩胤说着话,闵茜想到刚才他讲的话,双脚一软,连忙跑下去,“爸爸!” 她死死地盯着秦昊,他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很浅很短的一眼,不过半秒的时间,他便已经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闵浩胤的身上:“我先走了,爸。”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秦昊喊闵浩胤爸爸,闵茜挽着自己爸爸的手不断地收紧,左手扣着自己右手的手臂,她看着秦昊,只觉得心口一直凉一直凉。 闵浩胤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路上注意些,小茜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秦昊点了点头,转身前又看了她一眼。 闵茜脸色一僵,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回过神来:“爸爸,我们也回去吧。” 她不是傻子,秦昊之所以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计划告诉她,他一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她现在就算是哭着喊着让他爸爸和姐姐放着秦昊这个人,也已经是无用之功。 她要好好想想,想一个万全之策。 闵浩胤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不禁抬手拍了拍她手背:“小茜,你怎么了?” 闵茜看着自己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时间过得真快,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走在自己父亲厚实的身后,被牵着一步步地往前走,尽管路走得不稳不定,她却一点儿都不怕摔倒。 然而现在一眨眼,她已经长大了,而她的父亲却老了。 他们闵家并不是祖辈留荫,闵氏都是闵浩胤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闵浩胤小时候很惨,没过什么好日子,学也只上到初中就没上了。大概是穷怕了,闵浩胤一直以来的信念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钱,他一开始是当地痞小流氓收保护费,可是他跟别的地痞又不一样。那时候的中国还很混乱,企业基本上都是国家控股,所谓的股份制根本没多少人懂。而且文、革的时候,不少的资本家都被批了。 闵浩胤却是将a市城西的一片区的所有小商户的保护费收取都包揽了,他不是硬性的收费,而是根据他们的生意收取。闵浩胤年轻的时候是个狠角色,打起架来根本就不要命。但是他很有生意头脑,他收保护费的方式没有别人那么得让人怨声载道。他的第一桶金就是从保护费收起来的,后来有一家传统的皮包制作作坊要倒了,他盘了过去,留了原来的老板和工人,他就只是当一个幕后老板。 那时候的中国制造业还没有那么发达,闵浩胤一边经营那皮包作坊一边收保护费,凑了钱然后扩大了一点经营范围。 改革开放前他的小作坊已经初具公司规模了,改革开放的潮流给了他很大的推力,之后的道路就好像被人推平了一样,一直到今天,五十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地拼下闵氏。 闵茜一出生就享有优渥的生活,自己父亲经历过的,她体会不了,也没有办法体会。 但是这些被载入了闵浩胤生命历程的经历,全都在提醒着她闵氏对自己父亲的意义。 她低头看了一眼闵浩胤,握着拳头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闵茜笑了笑,摇头:“没什么的爸爸,我只是想起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闵浩胤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小女儿不跟大女儿,被他扔在国外十年,闵茜的自主意识比闵西强很多。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会场有人收拾,离开前闵茜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舞台上面偌大的字写着“闵浩胤先生六*寿”。 她收了视线,微微低垂着眼皮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秦昊,你不会如愿的! 这一夜注定不是平静的一晚。 45.互相试探 凌若风看着前面站着的人,踩了刹车,在车上坐了几秒,他才推开车门走下去。 男人见他走过来,转身走到一旁河边的护栏上倚着,从口袋里面掏出特制的烟盒拿出两个香烟,扔了一根给凌若风。 “还没有想开?” 男人率先开口,凌若风没有点烟,只是夹在手上,视线看着眼前的男人,有几分凌厉:“凌大少这么有空,过来关心我?” 男人对他明显带有攻击性的话并不在意,吸了口烟:“老爷子身体很不好,去年做了肿瘤切除,现在走路都要人搀扶。” 凌若风眼波一动,但是他只是低下头,冷冷地笑了笑:“凌大少这话的倾诉对象搞错了吧?” 凌厉原本看着那河面的视线转了转,落在凌若风的脸上,脸色有些冷,手指上夹着的烟已经被烧了一大截的烟灰,他却浑然不觉。 两个人僵持了十多秒,是凌厉先开的口:“如果你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可以放弃凌家的继承权。” 凌若风冷冷一笑,脸上的讽刺和往日的温和十分的相悖:“也只有你们才这么看得起你们凌家!我说了,我虽然姓凌,却不是你们凌家的人!当年把我和我妈赶出来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说着,他双眼突然一凝,浑身都泛着冷气:“你二十年前将我赶出大门口的时候,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 凌若风看着凌厉,突然之间笑了:“你不记得,我却永远都记得。上不了台面的妈生出上不了台面的儿子。我们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人,不敢沾你们凌家的光!” 凌厉脸色微微一青,抿着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视线,将手上的烟抽了最后一口,扔在地上,踩灭,抬头看着他:“不管怎么说,你身上都是凌家的血液。” 他只觉得讽刺:“这是我这一辈子的污点!”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闵茜从来都没有这么煎熬过,秦昊让她知道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闵西和自己的父亲去警惕。 那一天的生日宴会之后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只有她自己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从来都不会去关注闵氏的事情,可是现在不行了,她想要不去关注都不行。 之前的染料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公关处理上的难度更不是一般的大,闵氏的形象受损很重要,闵氏的股票一直在跌。 她看着连续跌了半个月的闵氏股票,终于按捺不住了,打了个电话假意请闵西吃饭。 闵西最近很忙,染料的事情爆发之后很多合作商要求对之前的货进行质检,还要当场看着质检。 闵茜知道她忙,也没有约在远的地方,就闵氏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她很早就到了,一杯咖啡杯她搅拌得已经完全凉了,闵西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好。 闵西穿着一身黑白的职业装,将包包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放,直接就开门见山:“说吧,回国将近一年了,你都没约过我,这一次约我,什么事情?” 闵西单刀直入的时候闵茜才发现自己有些招架不住自己的姐姐,她讪讪地笑了笑,想了想,字字斟酌后才决定先旁敲侧击:“姐,你和姐夫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其实也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姐姐和秦昊结婚的原因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别的,她不笨,闵家的儿女怎么可能笨。 她姐姐能够猜测出她和秦昊的关系不一般,并且多次试探,她自然也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之前闭着眼睛装瞎,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是成年人,就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人。 结婚前她已经提醒过闵西一次了,虽然很隐晦,但是作为一个和自己姐姐向来都不怎么亲厚的妹妹,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越距了。 闵西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她没有怎么面答她,而是抬手打了个响指招了服务员过来点了杯咖啡,才抬头反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她低了低头,抬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那天姐姐你打电话给我,我——” 她没有把话说完,也是想要为双方都留有进退的余地。 果然,闵西脸色变了变,看着她的眼色有些复杂:“我和他,确实有些矛盾。” 闵西的犹豫让她看出了几分倪端,闵茜身子往前靠了靠,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姐,你和姐夫,真的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吗?” 闵西看着台上的咖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闵茜也不再纠缠了,她这一次直接单刀直入:“姐,秦昊他很有问题,你要小心他。”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显,这样只会让听的人反感。她拿不住秦昊和闵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郎有情妾无意还是妾有情狼无意,或者说,他们双方都只是合约结婚。 她怕自己踢到了硬板,所以说话都是留了三分。 闵西看着她,有些复杂,“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闵茜眉头一皱,决定按兵不动,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你们结婚当晚,他就外出,还闹上了新闻。我只是怕姐姐受委屈。” 闵西突然凉凉一笑:“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说着,她顿了顿,看了看时间,“好了,我还有些事,不跟你说了。” 闵茜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她也不想在继续两个人互相试探下去了,点了点头:“好的,我再坐坐,姐姐先去忙吧。” 闵西没有跟她废话,点了点头起身就离开了咖啡厅。 六月下旬的a市像烤炉,闵西一出门就被那热气熏得皱了皱眉。 她想起闵茜刚才的话,不禁冷笑,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另外一端的人并没有立刻接起,她倒也不急,只是又按了一次耐心极好。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推门进了一家冷饮店,空调的冷气让她有几分舒适,只是电话那一端的人就让她不怎么舒适了:“你跟闵茜说了什么?” “她对你说了什么?” 秦昊冷淡的声音传来,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从容不惊,仿佛什么事情都已经掌控在他的手中一样。 而他的这种淡定让她很不爽,或者是因为自己的筹码不足。 “她居然让我防着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实话实说而已!” 闵西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半响,她反应过来后只觉得怒火攻心:“你疯了吗?!你让她知道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边的秦昊却是不紧不慢,声音冷淡:“什么后果?” 闵西被他的话弄得一滞,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什么后果?!你难道不知道我爸爸现在还是掌权人吗?!你真的以为闵氏是你想拿就能拿的吗?!” 秦昊突然之间冷笑一声:“我以为你觉得闵氏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闵西终于听出了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笑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闵西看着自己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她有些发蒙,半响,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 她突然有些犹豫,自己和秦昊在一起,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所谓的与狼为伍,说的大概就是她了! 倘若哪一天,他们翻脸了,她估计就尸骨不存了。 那一场谈话让闵茜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她姐姐要么就是不知道秦昊对闵氏的想法,要么就是和秦昊一队的。 如果是一年前,她一点儿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她手上拿着百分之二十的闵氏股份,再加上闵浩胤手上的百分之三十,他们就算是怎么闹腾,他们也翻不了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没有了,闵西手上却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虽然这样目测来看好像是闵浩胤手上的股份很多,但是万一闵西和秦昊站一队。 闵茜根本就无法想象。 “闵茜?” 听到凌若风的声音,闵茜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看着她有些担心:“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走神?” 闵茜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确认一些事情。” 凌若风显然是不相信的,只是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吧,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有些想哭,回国将近一年,他好像一直都是在帮助她。她知道他的心思,他也知道她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自己的付出来绑架她的良心让她去回报。 闵茜只觉得喉咙有些哽咽,艰难地发出了一个音节:“恩。” 他笑了笑,没有戳破她的尴尬:“好了,我去工作了,不打扰你了。” 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男人,一直在你身边,体贴、温柔、风度,完美得,让你不敢和他在一起,只怕自己会伤害到她。 闵茜从来都没有管理过闵氏,所以她不可能一下子就突然之间插手。 事情反常必有妖,她只好按兵不动,慢慢地搞清楚闵西和秦昊的关系。 只要确认了,就好办了。 可是时间不等她,或者说是秦昊没有给时间给她。 她到底还是太天真了,秦昊能够那么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一看就知道是已经坐好了完全的准备,而她居然还傻乎乎地希望对方还在谋划,而自己还有反抗的余地。 46.非常困境 闵氏的股票再一次大跌的时候闵浩胤都已经察觉不对劲了,闵茜接到消息假都来不及请就跑去闵氏。 这是她记忆中第三次踏入闵氏大楼,前台小姐并不认识她,闵茜解释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打电话给闵西她才得以上去。 站在电梯里面她整个人都是发抖的,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才回过神,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到闵浩胤办公室的时候闵西已经在里面了,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不好,闵西的脸色都白了。 门没有关,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自己姐姐的话:“爸爸,现在怎么办!公司的股票跌得很厉害,而且还被人在打量的收购闲散股民手中的股票!” 果然是这样的!果然是这样! 她早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公司的股票短期内会跌这么快,原来一切都是秦昊在搞鬼! 然而,这不是最恐怖的事情。 闵茜看着看向自己的姐姐和父亲,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告诉他们,自己身上百分之二十的股票也在秦昊的手上。 “小茜,你怎么来了?” 闵茜看了看自己越来越老态的爸爸,只觉得浑身都难受。闵西的问题让她瞬间就红了眼睛,她没有说话,直接走动自己父亲的跟前跪了下去。 闵浩胤和闵西都震惊了,闵浩胤连忙上前想将自己的小女儿扶起来,“你干什么?小茜,你快起来!” 闵茜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努力没有让自己哭出来:“爸爸,我做了一件错事!” 闵浩胤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到底做了什么,只是抬手硬是将她拉了起来:“什么错事也用不着这样子!” 闵西在一旁站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然而闵茜现在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姐姐,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开口说出了事实:“爸爸,我手上的股份卖了。” “卖了?你什么意思?” 开口的是闵西,她听到闵茜的话直接就上前拉着她的衣服,脸色十分的冷,和之前那个好姐姐形象的闵西一点儿都不像。 闵西的反应太过大,闵茜愣了愣,然后开口:“我回国失踪了两个月,手上的股份卖了。” “啪!” 她话音刚落,闵西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一旁的闵浩胤立刻就将她拉到了身后,反手就给了扣住闵西还想再打的手:“你干什么?!” 闵茜被闵西的这一巴掌打蒙了,她可以理解自己的父亲打她。可是她却理解不了自己的姐姐打她,比起闵西的反应,闵浩胤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她把股份卖掉的事情。 闵西看着闵茜,眼眸闪过一丝痛恨:“爸爸!她把闵氏的股份卖了!”卖了!而且还是卖给我秦昊! 闵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做了那么多,却没想到,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可是她却不能说,即使知道自己被秦昊玩了这么大的一圈,她也只能自己往下咽。 闵浩胤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卖都卖了!你打她就能解决事情吗?!” 闵茜一愣,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父亲不爱她,不然也不会将她一个人扔在国外十年。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不是不爱,只是闵浩胤的爱太深沉了。 闵西仿佛回过神来,看了看闵浩胤,又看了看闵茜,低下头,低声开口:“对不起,小茜,我,我只是太慌张了。” 闵浩胤看了她一眼,回头看着闵茜脸上的巴掌印,有些心疼地问道:“小茜,没事吧?” 她知道现在不是一家人起内讧的时候,而且她一直担心的一件事情可以摒除了,就闵西今天的态度看来,她并没有和秦昊联手。而至于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结婚,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是她爸爸辛苦了一辈子打下来的江山,她怎么都不会让它被人抢走的。 闵茜看着闵西摇了摇头:“没事,姐。闵氏的情况我听说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争吵我错得有多离谱,而是该怎么去解决这一件事情。” 她的话让闵西和闵浩胤都愣住了,一直以来闵茜都是不管闵氏的事情,可是今天,她却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样。 闵浩胤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欣慰,就连闵氏现在困境所带来的郁结都消减了许多,他看着闵茜,眼睛有些亮,仔细一看,才发现一生以来好强冷硬的闵浩胤居然哭了。 闵茜也是呆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她也不是感情外放的人,面对父亲的突然之间情感释放,她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是闵西开口打破了僵局:“爸爸,我们闵氏现在除了面临股份被不知名的人物收购外,还面临着原材料的进货基金。因为之前的染料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家厂商压着货款要求验货之后再结账。而我们九月份有一笔很大的出口单子。” 闵茜脑袋嗡嗡嗡地作响,这事情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困难。 股份的解决方法并不难,对方收购他们也可以暗中收购,或者暗中抬价,让股份炒起来,让股民套紧不出手,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闵氏的股份必定会回升的。 可是现在资金周转不过来,这连将股票价格太高都做不到,没有大量的资金,根本做不到! 她能够想到,闵西和闵浩胤自然也是能够想到的。 闵浩胤比闵茜想象中的要镇定多了,她看了看她们:“你们先别急,我想想办法。”说着,视线落在闵西的身上:“小西,你先带小茜去整理一下脸上的印子。” 闵西看了看闵茜,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好。”应着,转头看着她:“小茜,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闵茜看了看闵浩胤,见他在低头沉思,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只好点了点头。 闵西领着她下了几层楼,到了她的办公室,让她在沙发上坐着,她去拿冰块。 闵西的这一巴掌是用了很大的力气,闵茜摇头说没事只是因为不想伤了一家人的和气,可事实上,她只要碰一碰,都会疼得想要咬牙。 幸好现在是夏天,冰块碰在脸上并不是很冷,但还是让闵茜缩了缩。 闵西一边帮她处理着伤口一边开口道歉:“小茜,对不起,我是害怕。公司的股票已经连续跌了二十多天了,虽然隔几天起一下,但是最后没几天就跌下去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实在是——” 她扭头看着自己已经三十岁的姐姐,只觉得无比的感慨:“我知道,我理解你,姐。” 处理好伤口之后两个人却有些沉默,闵茜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闵西却是在酝酿怎么开口。 她知道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无论采取什么应对措施,都是需要大量的钱。 而现在唯一有可能筹集到钱的人,就只有闵茜了。 闵茜看着欲言又止的闵西,开口打破了僵局:“姐,你有什么想法?” 闵西有些惊讶,抬头看着她:“小茜,你——你知道这种情况,我们一般只有拥有大量的周转资金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闵茜点了点头,她看着闵西不敢说全,却也猜到她想说什么,她直接开口帮她将话说了出来:“是需要联姻吗?” 闵西愣了愣,然后才点头:“爸爸必定是不会让你去联姻的,除非你愿意。而且上一次爸爸生日会上,他吩咐我将你打扮得好看一些也是想让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只是你好像都不怎么喜欢。” 她微微一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我明白了。我没有喜欢的人,姐姐,我可以联姻,毕竟这件事情是我将它推到这个地步。” 是的,如果不是她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见了,闵氏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闵茜想了想,又开口道:“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娶我,或者,有没有那个能力娶我。” 闵西有些高兴,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有的!小茜还记得夏家的小儿子吗?他是夏家最小的儿子,外公是南方富甲一方的富豪,爷爷更是d市房地产的龙头老大。他们家一定能帮我们渡过这个难关的!” 相比闵西的兴奋,闵茜却有些担忧:“他愿意娶我吗?他们家会帮我们吗?” 闵西突然笑了:“你真是忘性大!夏序可是你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你出国后他每年过年都过来拜访,都会问及你。就前些日子,他还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你放心,夏家财大气粗,夏序又这么受宠,只要他愿意,基本上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闵茜实在想不起所谓的夏序,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闵氏这种境地是她亲手推送的,不管怎么样,她都只能尽力去救赎,只要她能够做到,只要她有,她都会给。 47.拜你所赐推荐1000加更 闵西说夏序跟她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闵茜想了很久,都没有记起来自己居然有这么一号的同学。 所以当她见到夏序的时候,闵茜是真的有些傻眼了。 她原来这个就是她小学到初中还貌似是在暗恋她的同班同学! 比起当年那个看到人就只想躲的夏胖子,现在的夏序可谓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第一眼的时候她是怎么都没跟当初那个夏序挂钩,所以当闵西介绍的时候,她第一次失态地愣在了那儿:“你就是夏序?” 比起她的紧张,夏序显然也好不到那儿去,见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神,夏序的心情是十分的荡漾和激动的,以至于闵茜一开口,他的脸顿时就红了,平时的霸气全都剩下期期艾艾的羞赧:“是,是我,闵茜。” 闵茜毕竟是出国十年的人,她面对最多的事情就是变化,对于夏序如何从一个胖得连眼睛都看不到缝儿的胖子长成这么一个美男子的事实,她很快就消化好了。 她看着对方点了点头,笑了笑:“你好,夏序,好久不见。” 女神好温和,夏序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连忙伸手过去握上那青葱白皙的手指:“好,好久不见,闵茜!” 闵西见闵茜完全掌握了主控权,很识趣地开口:“我还有一些事,你们好好聊,你们的初中三年前被评委省级重点了,去看看也行。” 闵茜并不在意,夏序更是乐见可以和自己的女神单独相处。 “这些年,都没什么机会见到你。” 闵西离场之后夏序明显的比较放开了,原本紧张地绷紧的脸部肌肉现在也终于放松了,还会主动找话题了。 闵茜笑了笑,有些感慨地点头开口:“是啊,我出国了之后基本上没怎么回国,就算是回国,也只是住两三天。”闵浩胤并不会让她在国内停留太久,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样做。 曾经她是觉得自己的父亲不爱自己,而现在,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夏序点了点头:“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啊,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神,突然之间站在自己的面前。 说着,夏序突然低下头笑了:“就连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呢。” 闵茜忍不住笑了,喝了一口饮料:“我们回去初中看看?十多年了,我都没再去看过。” “我也是啊!” 两个人达成共识,一致地往以前的初中去。 闵茜今天没有开车,理所当然就坐在夏序的车子上了。 夏序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夏序好像不一样了,又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跟她讲了这十年来的事情,讲自己怎么瘦下来的,讲大学的时候好多女孩子黏上来。 闵茜只觉得身旁的人还真是,天真可爱得让她总觉得跟未成年人聊天。 夏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觉得自己在炫耀,他连忙开口解释:“闵茜,你别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在你面前表现自己,我只是,只是觉得,那些女孩很烦躁。我胖的时候她们都讨厌和我一起,可是我瘦了,却都黏上来,太肤浅了。” 她看着他的侧脸,瘦下来之后的夏序确实很好看,他是那种典型的潘安长相,唇红齿白,如果再配上一袭长袍一把摇扇,活脱脱潘安再世。 大概是她盯得有些就,他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闵茜。” 闵茜回过神来,笑了笑:“我没有误会你,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太,太好了。” 她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这个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而事实上,他真的是太好了,将她心心念念放在心上十年。 而她却要利用他的执念,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这么卑鄙的闵茜,和秦昊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只觉得难受,这样的境地让她很难选择。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夏序。 他就像是当年的夏序,只要看到她,眼睛就会发亮的。 爱一个人没有错。 她不应该利用他的爱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联姻不仅仅只有一家,她可以找别人,可是这个真的是爱她的人,她只想好好地对待。 闵茜抽了口气,看着他嘴角上的笑容,开口道:“夏序,你知道我们今天见面的意思吗?” 她话音刚落,夏序的脸就红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地收紧,看着她笑得十分的腼腆:“知,知道。” 她看着他,心中拉锯的犹豫一下子就不见了,做下了决定之后,闵茜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可是我不想和你联姻。” 听到她的话,夏序顿时就涨红了脸:“闵,闵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我没有强迫你的想法,我我只是想帮你。” 他原本还有些紧张,说着说着却顺畅了:“我知道闵氏现在的情况,我们假结婚,等我爸把钱给你们了,我们立刻去民政局离婚!” 最后他几乎是有些孩子气地提高了声量,却又带着种坚定的保证。 闵茜怔怔地看着他:“可是,这对你很不公平。” 他抬手有些腼腆地捉了捉自己的头发,呵呵地笑道:“能帮到你,我就觉得很荣幸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自己的贵人,而夏序就是她的那个贵人。 她没有再开口反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她的内心很复杂。 夏序帮她拉开了车门,想要送她回去,闵茜笑了笑,说不用了,她想一个人走走。 他念念不舍地站在那儿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远,闵茜甚至能够感受到身后拿到目光的热烈。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而这种冲动很快就被她的头脑支配了。 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那个还站在原地的夏序,笑了笑,开口喊道:“夏序。” 她小跑到他身旁,在她还怔忪时一边开口一边抬手抱住了他:“我想抱抱你。” 有时候,拥抱也是感激的一种表达。 她的双手穿过他的腰身,而他显然还没从那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闵茜松了手,他哈愣在那儿。 闵茜一抬头,果不其然就是他那震惊不已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口,抬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谢谢你,夏序。” “不,不谢。”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点头:“回去吧,不早了。” 他看了看她,点头:“好,你也回去吧。” 闵茜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夏序拉开车门坐回了车子,脸上原本懵懂震惊的表情已经换成了一副志在必得。 他伸手从怀里面掏出一张照片,那明显是初中军训是的合照,一百五十多斤的夏序,即使是穿着最大号的军装都挡不住他的肥胖。身旁站着和他一样高的闵茜,只有他一半的身形。 照片已经很久了,显然是被拿出来观看了很多次了。 他看着照片上的闵茜,目光痴迷:“我来了,我的女孩。” 闵茜回来之后就没有在别墅住了,实在是她经常加班,闵浩胤不忍心她开一个小时的车去上班开一个小时的车下回家,就在她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买了一个套间给她。 这一带经常有些小情侣出来散步,这个时候路边正多人。 她不想回去,闵氏的事情让她忧心忡忡了许久,她倚在那江边的护栏上,晚上的江风极其的清爽。 她站在那儿,来来往往的,跑步的、散步的,情侣、夫妻、家人或者是朋友,也有形单影只的。 刹车声传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秦昊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地想要转身就走。 可是对方比她快,几步就将她拽住了,力气还比她大,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来。 过往的人也只当是情侣闹别扭,被拽上车的时候,连闵茜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情侣在闹别扭。 她坐在副驾驶上,冷冷地看着身侧的男人,冷笑:“秦总这么有空过来找我?!” 他没有理会她的攻击,只是侧着身体看着她:“你要和夏序联姻?” 她讽刺地嗤笑:“拜你所赐。” 他的脸色一青,越发的冷冽:“我说过,你和闵氏,都会是我的!” 她只觉得好笑:“闵氏你可以用手段拿走,而我?除非你想要我的尸体!” 他脸色一变,看了她半响,就在闵茜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你喜欢夏序?”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双手环着胸冷冷的看着:“你觉得呢?” 他没有说话,还是关了车门的锁,在闵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踩下了油门。 闵茜抬手拉着车门的锁,发现被他锁死,她没有那么笨去质问。她知道这个男人,想做的事情你永远都阻止不了,而他不想做的,你也逼迫不了。 既然他不会开门,那么她就自己开门。 48.我快疯了 她直接伸手过去想要按下那控锁的开关,可是他却仿佛早有防备,直接就扣住了她的手,一只手还放在方向盘上看着车。 闵茜彻底被他的动作惹火了,只觉得一股气冲上头顶,浇灭了她仅存不多的理智。 人有时候失去了理智是恐怖的,闵茜失去理智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至于秦昊能不能招架得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几乎忘了两个人现在是车子里面,忘了秦昊在开车。她只想甩开自己被扣住的手,她的挣扎就像是落水的人一样,完全是没有方向的。 秦昊的一只手还要放在方向盘上开车,她还有另外的一只手。右手被人扣住,她直接就把左手也伸了过去。 他的手很大,她的右手在他的手中根本就连指甲都露不出来。 好久不修剪的指甲已经有一定的长度了,她直接伸手过去,一根一根手指地掰着:“放手!” 他却突然侧头看了她一眼,闵茜微微愣了愣,才发现前面红灯。 秦昊松了手,就在她想借着他松手的空挡去把车门的锁开了的时候,对方却在她的身体往前倾向的时候突然之间伸手横在了她的双腋下。 门锁被摁开的同时,她整个人也被秦昊抱着架了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秦昊架着抱到了怀里面。 她刚想破口大骂,头顶却传来了他冰凉的声音:“你可以动,然后大家一起死。” 说着,前方绿灯亮起,他一踩油门,性能极好的车子直接就飚了出去。 闵茜整个人猝不及防,身体直直地撞上了身后之人的后背。 秦昊将车速踩得很快,夜晚十点多的路上还有不少的车辆,他左拐右转地开着,闵茜却不敢动了。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更不想自己和他死在一起,这不值得。 以前就坐过秦昊的车子,知道他开车向来都是玩命一样的。 她被他抱着坐在那驾驶座上,每一次看着你即将撞上的车子被他闪开,她的脸都要白一次。 许久,她咬着牙,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紧紧抿着的唇线上,开口的声音带着一贯冷冽的漫不经心:“怕了?” 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她也不想怕,但是她真的怕,在生死面前,她也终究是个脆弱的女人。 而秦昊是个疯子,疯子总是会做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亲手将她送上死亡的道路,她虽然憎恨这个男人,却不都承认这个男人的能力。以他的身手,他完全可以将车子撞上去,而自己跳车门来规避伤害。 想到这些,闵茜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没有开口,手指尖就算是被藏到自己的手掌心,也还会冷的。 他突然空了一只手,趁着她心思活络的时候握上了她的右手,宽厚的手掌带着和她完全不同的凉意。 她微微抬了抬头,却看到了秦昊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闵茜只觉得心底无限的凉意,她的怒火无从发现,伸出长长的指甲直接划在他包裹着自己手的手背上。 她一直抬着头留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可是除了方才那几乎看不到的笑意之外,他始终都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这事情实在是窝火得让人难受。 车子突然地停下来,尖锐的刹车声让她的心口的跳动有几分剧烈。 猝不及防的刹车,她整个个人被惯性拉着往前冲,整个脑袋就往着那方向盘磕过去了。 一只手扶在了她的额头上,手心的肉缓冲了巨大的冲力,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车子停了之后她直接就将驾驶座的门推开,想下车,却被人紧紧地扣着。 他就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间,看似没什么的力度,然而事实是闵茜因为那只手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来。 她抬头冷冷地看着他:“松手!” 她是没指望他会松手的,她只是想在他走神的瞬间自己找机会逃脱。所以当秦昊真的松手的时候,反倒是她怔忪走神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抬手推开了车门,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意思却十分的明显。 闵茜也不辜负他,直接就跳下了车。 完全陌生的环境,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走人。 现在并不是很晚,她手上还有挎包,钱包和手机都在,叫个计程车并不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秦昊之前没放手让她中途下车,摆明了就是非要带她来这里。 人刚走出没几步就被拽了回去,他的力气很大,两个人僵在那儿,可是闵茜却一点儿优势都没有。 “放手!” 他没放,抬腿转身往一个方向走。 闵茜被拖着,他的力气大的很,手腕都被拽红了。即使她死命地用鞋子沾着地板不想跟他走,可是她的高跟鞋一点人反抗的优势都没有。 看到电梯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低头咬在了那只拽着自己的手上,她是用了力气的,血腥味很快就弥漫在唇腔中。 过了好几秒,电梯已经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一脸冰冷地站在那儿,那只拽着她的手背被她咬得正在冒血。 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这些都是和他无关的一样。 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两女一男,那两个女的看了好几眼秦昊,秦昊一把就将她拽了进去。 闵茜一直都被他掌控着,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 密闭的空间,她就算是像个疯子一样打闹也不会有人看到,她也不必在乎自己是不是闵茜了。 秦昊进了电梯就松了手,站在一旁吊着眼角看着她。 她今天晚上被他惹得快崩溃了,想起闵氏现在的困境,她恨不得亲手将这个男人撕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她只是抬手按了最低的楼层,然后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直接走了出去。 秦昊都把她带到这儿了,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他直接就将她拦了回去。 他人高马大,力气还大,闵茜就像是一只猫咪一样,伸着爪子不断地挥舞,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被他摁在怀里面,怎么挣扎都闹不出大事。 这一点让她很窝火,她知道自己打是不可能打过秦昊的,毕竟他的伸手自己见识过。而且就她的那一点力气,就算是开打,拳头落在地方的身上,跟挠痒痒一样。 她穿了高跟鞋,她想都没想就抬腿往他的皮鞋上踩过去。 她不痛快,他也别想痛苦。 秦昊眉头皱了皱,然后他突然伸手撩开了她的衣摆,动作迅速地就握上了她的胸口。 闵茜还想踩第二脚,就这样硬生生地被他的动作拦了下来。 这里是电梯,她没有秦昊那么变态。 楼层到达的提醒响起来的时候他收回了手,半抱半拖地带着她走了出去。 走出楼梯闵茜才发现这一层楼就只有两个对间,秦昊在左边的房门输了密码,拽着她就进去了。 房间里面没有开冷气,可是那刚开门就扑面而来的阴冷让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这房子就跟它的主人一样讨人厌。 她被拽进房间,开口只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她人就被推到墙壁上了。 秦昊的吻来得又猛又急,直接咬在她的唇瓣上,她疼得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就想打他,却被他头也不抬地用手给拦了下来了。 闵茜偏开头不配合,他的吻落得她满脸都是。 下巴突然被扣住,她动不了,只能看着他咬上了自己的唇瓣。 是咬,真的咬。 嘴唇很快就破了一层皮,他却伸出舌头舔在她嘴唇流出来的鲜血。 “你是不是疯了!” 她看着他,平静平稳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他也看着她,黑色的眼眸就跟那深不见底的大海一样。 49.那么你呢 半响,秦昊才突然之间开口:“既然你想联姻,那么如你所愿。” 闵茜震惊地睁开眼,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恐惧从心口升上来。 “你,你什么意思?” 她当然不会相信他就那字面上的意思,她知道他一定会做些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开口:“你不要伤害夏序!” 夏序没有任何的错,在这件事情上,夏序只是想要帮助她而已。 他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闵茜却觉得整颗心都被泡在冰水里面。秦昊这样的人,他最喜欢不动神色地去对对付人。 她有些慌乱和绝望:“你不要动他,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她不是圣母,她只是不想别人因为她陷入一个不知名的境地。 秦昊动了动,抬手就将她身上的无袖衬衫撕了下来,闵茜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抬手去挡:“你要干什么?!” 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闵茜的指甲划在了他的手臂上,好几道红色的伤痕十分的明显,可是他却浑然不觉,听到她的话直接就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力气大,抱着她就跟抱了一只小猫咪一样,她的挣扎在他的怀抱中没有丝毫的作用。 被扔上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看着眼前的秦昊,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知道问了出来也是白问,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说冲你来吗?我现在就冲你来!” 说着,他直接就将她摇摇欲坠的衣服扯了下来。 闵茜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可是对方的速度多快,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从一开始的不断反抗,到最后的未能为力,闵茜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 或许是像他说的那样,不冲她来,那么就冲着夏序去。 她无所谓了,反正第一次都是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反抗不了的时候,她也只能让对方跟着自己难受。 闵茜的手指甲已经好几天没有修剪了,又长又尖,她直接划在他的身后,视线落在秦昊身上的指甲痕,闵茜有种痛快感。 最后的时候她几乎要被他抱得窒息,掐着他的肩膀直接到他的皮肉里面去,这样精神和*上的畅快让她几乎晕厥。 事实上她真的是晕了。 秦昊说冲着她来,她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接受,就好像去年被压在那树下一样,渐渐地认命。 这就是闵茜,永远都是这么会权衡利弊。 她只是没有想到,秦昊好像恨不得干死她一样,她从一开始地不断地捉他,到了最后就连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晕过去的时候她没忍住,直接咬在他胸口,最后她也如愿地听到了男人的闷哼声。 第二天闵茜是被生物钟叫醒的,她最近都起很早,五点多天还没有亮开来她就起床去跑步了,坚持了一个多月之后,这已经成为习惯了。 这一天醒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完全拉紧的窗帘露出大半的天色,外面还暗着,身旁的男人也没有醒。 秦昊正侧着身体,她被他紧紧地扣在臂弯中。 一年前他们只要是筋疲力尽之后醒来都是这样的姿势,那时候觉得这个那人的臂弯比什么都安全。是他抱着她从四楼跳下去;也是他抱着她从那些男人的手中走出地狱;却也是他亲手抱着她将她扔在医院里面,不再闻问。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万千思绪,抬手直接将一旁的男人推开。 她知道他醒了,以前他们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着,有时候她就是不小心动了动他立刻就睁开眼睛了。像亲好这么警觉的男人,不可能连她刚才抬头的动作都没察觉到。 果不其然,她刚转到一边,秦昊就睁着眼睛看着她。 闵茜身上不着寸缕,昨天晚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撕烂了,她微微闭了闭眼,努力压着自己的愤怒,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麻烦你让人送套衣服给我!” 他动了动,坐了起来,身上的薄被从他的身上滑下来,露出一大片的肌理。 她知道,这个男人向来都是好看的,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以往的任何心情了。不会羞涩、不会喜悦,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再次开口:“秦总,你是连一套衣服都不想给我吗?就算是招女支也要给钱啊,我要你一套衣服不为过吧?” 他突然眼眸一凝,看着她的眼神跟她刨了他祖坟一样:“衣柜有,自己去拿!” 他的声音很冷,说完之后直接就从床上赤条条地走了下来,毫不避讳地从她面前直接进了浴室。 闵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昊刚才说了什么,她环视了一圈之后终于找到了衣帽间,里面真的放了个衣柜,她走进去打开发现放了不少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衣服。 她的指尖划过去都是冷的,最后选了一套雪纺连衣裙。 闵茜换上衣服才发现,除了外衣,就连内衣内裤都有,她看着底下一排排的内衣内裤,只觉得心口冒着尖锐刻薄的酸气。 外面传来秦昊的声响,她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穿衣镜里面的自己,见没什么大碍,她才转身走了出去。 秦昊洗完澡出来,就只在身下围了一圈浴巾,头发都是湿的,那水珠沿着他的脸部曲线流到他的脖子,然后又顺着他的人鱼线流到那围巾处,有些引人遐思。 可是闵茜却一点儿都遐思不起来。 她冷着脸上前走了一步,看着跟前的男人,没有半分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和闵西结婚是为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他没有说话,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半响才动了动嘴角开口说到:“那么你呢?” 那么你呢? 闵茜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无地自容过,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双目发红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恨不得上去将他碎尸万段:“秦昊你够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闵茜的底线是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和秦昊同一个屋子里面呆着了,她真的怕自己来个鱼死网破。 高档小区唯一的不好就是地方太大了,她不认识路,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最后是早起跑步的人把她带了出去。 六点多的街道上除了商贩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她身上似乎还带着昨晚欢爱的气味,这让她有种难堪。 闵茜拦了一辆计程车,到自己的小区门口直接就冲回去洗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才七点多,她站在窗前,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小区里面的小朋友去上学。 今天是周末,她不用上班,可是她却想要去上班。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她很难堪,她指责着秦昊伤害了闵西,却一直忘了自己也在伤害她。 而秦昊的伤害是表面的,然而她的伤害却是无形的,这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她不想再在房间里面呆着,闵茜觉得自己会疯掉的。 “闵茜!” 听到夏序的声音的时候闵茜还以为自己错觉,抬头就看到夏序站在白色的宝马前看着她笑得有些傻气。 她有些诧异,反应过来笑了笑:“怎么,这么有空?” 他笑了笑,从身后拿了一袋早餐出来:“我想约你去爬爬山。” 闵茜已经吃过了,但是看着夏序的样子,她也不好拒绝,只好接过,拿了豆浆出来:“好啊,我刚好想出去走走。” 事情一件一件地过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见她答应,夏序明显有些兴奋,甚至是不可置信:“真,真的吗?” 她笑了笑,点头肯定:“当然,走吧,周末人应该不少。” 夏序也笑了,拉开车门让她进去。 比起一般公子哥们开的豪车,夏序的车子可谓是低调的很。她虽然不是很关心车子,可是就她们家这样的情况,她偶尔还是会留意的。bwm这个牌子的车子,那个系列相对比较贵他还是知道的。而夏序今天的车子显然是比较普通的,她想了想,昨晚似乎也是这辆车子,只是她没有去留意。 闵茜扭头看了看夏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个同学倒也让她钦佩。 夏序以前其实挺惨的,因为上的是贵族小学,班上的都是有钱人,他家虽然有钱,可是也解决不了他胖这个问题,当时不少人都欺负她。 闵茜还一度担心这个伸手几乎可以挡住华南地区的男生会不会长扭曲了,现在看来,他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她拿着早餐的袋子,才发现里面的东西真不少,闵茜有些诧异,扭头看着他:“你没吃早餐吗?”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尴尬:“不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包子。” 她手微微一顿,看着一旁正在倒车的夏序,最后还是伸手拿了一个肉包子:“我喜欢吃肉包子。” 他腼腆地笑了笑:“好的,下次我给你带肉包子。” 50.我的荣幸 闵茜也笑了笑,点头咬着肉包子。 她不饿,但是这是夏序的心意。 在这个年代,有个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包子而把所有口味的包子都买下来的男人不少了。他或许是傻气的,但是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去忽略他的真心实意。 这样的一份真心,压得她有些难以抉择。 可是她已经无路可退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对不起别人或者是对不起自己。她很自私,那么就只能够对不起别人了。 闵茜闭上了双眼,口中肉包子的气味顺着味蕾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车子刚开出没多久闵茜就接到凌若风的电话,公司最近很忙,凌若风上个星期去出差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凌若风的时候,闵茜有半响的怔忪,但是很快她就恢复过来了,按下了接听键:“凌部长,怎么这么有空找我?” 她回国之后朋友并不多,总共就只有美美和凌若风两个人,所以接到凌若风的电话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地就按下了接听键。 “今天天气这么好,一起去爬个山?” 听到凌若风的话,闵茜微微愣了愣,她侧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夏序,突然就笑了:“凌部长,真是巧的很啊,今天也有个朋友约我爬山。” “哦?” 凌若风是昨天晚上回到a市的,闵氏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但是因为之前出差的时候是在是太忙了,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和闵茜聊,所以打算今天约她出去散散心。倒是没想到别人先他一步了,再加上闵茜回国将近一年,他都没有见过她国内的其他朋友,不禁有些好奇,但是他还是没有明确地问出了口。 倒是闵茜,自动就开口解释了:“是这样的,以前的一个朋友,很久没联系了,之前爸爸生日会上他见到我了,好久不见,就出来叙叙旧。” 她有心想要让凌若风和夏序认识,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夏序的关系再想到凌若风的心思,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实话。 “好吧,那我们有机会再一起去,就不打扰你了,好好玩。” 她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前面正好是红灯,夏序侧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了一番才开口:“朋友?” 她点了点头,笑容中带了几分感动:“恩,我国内朋友不多,他是我国内为数不多的朋友。” 夏序低了低头,声音有些小:“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吧?” 闵茜愣了愣,从来没有人这么小心翼翼地问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心口万千思绪。 她看着夏序清秀的脸上微微的红晕,只觉得有些沉重无比。她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 朋友不在多少,真心相对就好了。 两个人一整天相处下来变得越发的熟悉了,夏序从一开始动不动就害羞腼腆已经敢面不改色地喊着她闵茜提出自己的疑惑。 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们在山脚随意吃了一些,夏序就送她回去了。 八点多的江边很多人在散步,两边的路灯直直打进车窗,闵茜解开了安全带,抿了抿唇,开口再次确认到:“夏序,你想清楚了吗?” 夏序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和我联姻。” 她不想利用他,尽管是在他知道的情况下。这两天两个人的相处,夏序就好像是毫不设防的孩子,这样的赤诚让她愧疚和难堪。 夏序听明白了,看着闵茜脸上也是一派认真:“我当然想清楚了,我很清楚,闵茜。” 此时此刻,他看着她,就连平时里面懵懵懂懂的眼眸都是坚定的。 闵茜低了低头,半响才笑道:“那好吧,我的未婚夫,明天是周日,和我一起回去见见你的岳父吧。” 夏序顿时像讨到糖的孩子一样高兴起来,看着她眼睛都是亮的:“真的吗?” 闵茜不禁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勾着唇笑道:“真的。” 或许,未来并没有她想象的难走。 夏序很高心,女神答应和自己订婚了,这种高兴让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他听到闵茜再次肯定之后,抬手就将她抱了起来,转了几个圈:“我太高兴了,闵茜,能,能帮到你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他的动作太快了,闵茜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抱了起来。等她稍稍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了。 他的双手抱在她的腰上,这是她成年之后除了秦昊之外再也没有人抱过的地方。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夏序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可是等他有力的双臂抱上自己的时候,她才幡然醒悟,眼前的夏序已经是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人了。 他已经有足够的担当和能力了,就好像此刻,可以将她稳稳当当地抱起来了。 陌生男性的气息将包裹住,她有些不太适应,人被放下来的时候额头上突然一暖,她有些诧异,抬头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夏序:“夏序——” 夏序顿时就清醒过来了,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有些慌张地松开了抱在她腰上的手:“对,对不起!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闵茜笑了笑,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夏序不是凌若风,他对她的感情不一样的,她能够感觉出来,那是一种依赖和仰慕,至于为什么她也隐隐能够猜出来了。 她笑了笑,没有在意:“没什么。” 夏序大大地松了口气,抬手捉着头发好像一开始一样憨态:“不好意思,我,我不太开心了。闵茜,我,我,我真的很开行帮助你的人是我!” 闵茜笑了笑,有些感动:“谢谢,夏序。” “这没什么,我真的很高兴。” 他是真的很高兴,不然也不会一直重复自己很高兴。 闵茜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夏序,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么多年,可以选择的人那么多,遇到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还是可以这么笃定觉得自己喜欢我?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她理解的喜欢是爱,而夏序理解的喜欢只是喜欢。 夏序被她问得有些脸红,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头:“你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吗?他们都不愿意理我,就只有你,只有和我坐在一起,在做手工的时候和我一组。闵茜,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抬头看着她,大概是说到激动,眼眶竟然泛出了几丝红意。 闵茜却暗暗松了口气,她抬手抱了抱他:“我知道,谢谢你,夏序。” 她终于可以负罪感轻一些了,他喜欢她,只是出于小时候的感激和依赖。 他抬手拍了怕她的背,男人的声音清润动听:“不用,我的荣幸。” 带着几分喑哑的沉重,在这样的夜色竟然让人有些沉醉。 闵茜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笑着挥了挥手:“好了,今天陪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开车小心,明天记得来接我,我的未婚夫!” 说罢,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区门口,只抬起手背对着身后的夏序挥动着示意。 夏序看着那走远的聘婷身影,脸上早已没有方才的腼腆和羞赧,反倒是带着夜色遮挡的迷蒙。双眼也没有了方才看着闵茜是的澄亮,多了几分恋恋不舍的痴迷和透彻的精明,好看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夜风中,那醇厚动听的男低音细细地渲染开来—— 晚安,我的未婚妻。 51.我尊重你 第二天夏序果然买了豆浆跟肉包子在她小区门口等她,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闵茜没有自己再吃早餐。她知道夏序会给自己带的,果不其然。 看到那熟悉的白色bwm,闵茜不禁扬了扬唇角,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早啊,夏序。” “早,我带了早餐给你。” 她笑了笑,没有客气地接过。 昨天晚上回去她就给闵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打算带夏序回去。 闵茜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十年的空缺并不是一句我爱你或者说是一个拥抱就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情是是需要时间去弥补的。就如同她不了解自己的父亲,而闵浩胤也不了解她一样。 夏序比她想象的表现得还要平静,反倒是她,从车子渐渐地开往别墅她就觉得自己的心一跳一跳的难以平静。 闵茜不敢让夏序看出自己的紧张,她生怕待会儿对方比她更紧张,一不小心露馅了,只好不断地找着话题试图让对方轻松一些。 车子拐入别墅区的时候闵茜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紧张,面对夏序投过来的目光,她只好假装淡定地笑了笑。 夏序也对着她笑了笑,抬手牵过她身侧的手。 闵茜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要挣脱,他却对着她眨了眨眼,闵茜愣了愣,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没有再挣扎。 他的手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干爽宽厚,贴着她的手心有种很舒适的温和感。 她们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闵浩胤正在浇花,自从闵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就不知道怎么退了下来了,事情都是交给闵西打理,除了了解闵氏的大决策之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别墅里面伺弄花草。 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视线顺着两个人直接就落在了牵着的手上了,闵茜被自己的父亲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手心直冒汗。 夏序好像看出了她的紧张一样,捏了捏她的掌心,在她抬头的时候对她笑了笑,然后将视线落在闵浩胤的身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闵伯伯好,突然造访,多有唐突,还请闵伯伯见谅。” 他一字一句,说得不卑不亢却又十分有礼。 一旁的闵茜看着他十分的惊讶,反应过来连忙开口介绍:“爸爸,这是夏序,您见过的,那一天生日宴会上他还给您祝寿了!” 闵浩胤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进来吧。” 闵茜看着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的父亲,一时之间拿不准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 她侧头看向夏序,正打算开口安慰一下,结果他笑了笑,抬手压了压她脑袋后面的头发:“没事,我们进去吧!” 她怔了怔,夏序已经牵着她走了进去了。 两个人上了客厅之后发现闵浩胤已经让人上了茶,闵茜和夏序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闵浩胤不开口,整个客厅都陷入一阵静寂中,闵茜紧了紧自己没有被握上的手,开口喊了一声:“爸爸,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想跟您商量的。” 见自己的女儿开口,闵浩胤也不好不开口,放下手中的茶盏,视线在夏序和闵茜的身上流连了一会儿:“你们在一起了?” 闵茜点了点头,“爸爸,我跟夏序以前是同学,回国重新遇到,两个多月前在一起的,我没有跟爸爸说,对不起。” 闵浩胤好像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倒也没有很大的惊讶,一旁的夏序突然开口:“闵伯伯,我们没有特意瞒您的意思,因为是我追小茜的,她觉得我们应该稳定一点儿再告诉您。” 闵浩胤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 闵茜没见过自己父亲这个样子的,她不禁有些害怕,突然觉得今天突出订婚可能不太好。 夏序却显然和她想的不一样,见闵浩胤没有开口,他也没有半分的惊慌,只是继续开口:“我和小茜已经交往两个月了,可能在伯父看来这时间有些短,可是我已经等了小茜十年了。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今天来除了让伯父知道我和小茜在一起之外,还希望伯父可以答应把小茜交给我。” 闵浩胤在他说到十年的时候抬头看了夏序一眼,只是神色有些复杂,他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你们想结婚?” 闵茜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态度,所以在夏序突然开口说要结婚的时候她一直在留意自己父亲的变化,见他并没有多大的表情起伏才暗暗松了口气。听到父亲的话刚想开口回答,却听到身旁的夏序已经开口了:“是的,闵伯伯,是我,我喜欢小茜十年了,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尽快将她娶回家。” 闵浩胤脸色动了动,夏序却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闵伯伯不用担心,今天我能过来,就说明我已经和家父都说过了。我知道以我们两家人的身份,立刻结婚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天过来是想先和闵伯伯商讨订婚的事情。” 他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闵浩胤的疑问点,语气诚恳真切,就连一旁的闵茜都觉得这小伙不错。 闵浩胤沉吟了半响,然后看了一眼闵茜:“小茜,你跟我到一到书房。” 闵茜心下一个咯噔,她下意识地看向夏序,对方对她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 自己的父亲已经起身走向书房了,闵茜只好也跟过去。 闵茜心里面很忐忑,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她就那么二十多年的阅历,自然不敢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班门弄斧。 闵浩胤见她走进来之后才缓缓开口:“你怀孕了?” 这问题有点儿超出预想的范围,闵茜一下子就愣在那儿了,半响她才摇头:“没有,爸爸。”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当然,这尴尬不仅仅是闵茜一个人的。 闵浩胤收回了视线,抬头看向窗外:“小茜,我很爱你的妈妈。”我很爱你的妈妈,所以很爱你。 闵茜只觉得百感交集,她从没有听过自己的父亲提起过任何地母亲的事情,她对母亲也没有什么记忆,只是似乎在很小的时候似乎有一个被自己叫做妈妈的女人抱过自己,可是那时候太小了,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闵浩胤突然之间这样说,她只觉得有些难受,好像她出生以来,她的父亲就一直一个人,家财万贯,却始终一人拉扯大她们两姐妹。 沉吟半响,闵浩胤才重新开口:“我这一辈子什么都得到过,闵氏这种情况我也知道结果是什么,如果是二十年前,我或许还能不顾一切地想要挽回。可是我老了,小茜。爸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我只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而不是为了爸爸去付出自己的婚姻。” 这是她父亲第一次跟她说了这么多话,闵茜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看着已经白发斑斑的父亲,她越发地坚定心中的想法:“爸爸,虽然我和夏序结婚是出于对闵氏的考虑,可是您也听到了,他等了我十年,或许我现在不爱他,但是我相信,未来的十年里面,二十年我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等我十年了。” 或许之前她只是想拿到夏序家的资助,可是现在,如果不是那个人,谁也没关系。而对于夏序,她不必有着对凌若风的愧疚,她会努力地和他在一起,而他们的相处也很愉快,这些,都足够了。 门口站着的男人身子一晃,黑眸看着那书房紧紧关着的门,半响才转身下了楼。 夏序看着从楼上下来的秦昊,点了点笑道:“秦先生今天这么有空?”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和平日对着闵茜那懵懂的笑容是不一样的,似笑非笑中让人看出了几分试探。 秦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方不闪不躲的视线让他脸色越发的冷:“有些事。” 夏序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闵浩胤看着自己的女儿,随着岁月的增长,这张脸和记忆中的脸渐渐地重叠,一点点地重合,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她还是闵茜。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小茜,爸爸只希望你幸福。” 闵茜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了自己的父亲,做了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的动作,声音闷在他的胸口,喑喑哑哑:“爸爸,我会幸福的。” 闵浩胤浑身一僵,他活了六十六年,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缺席了闵茜的成长,可是那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闵茜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对他撒过娇。可是现在,她却抱着他,像个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呢蹭在他的胸口。 许久,他才抬手抚着闵茜那头长发:“好,爸爸尊重你的选择。” 52.扔掉好了 闵浩胤松了口之后闵茜却不觉得如期一样的好受,在此之前她是无所谓,甚至觉得这样骗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然而现在,她却开始怀疑自己这样骗父亲到底对不对。 可是不管对不对,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闵茜微微抽了口气,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走下了楼。 “爸。” 秦昊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闵茜怔了怔,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愤怒。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今天在这里!他怎么能够这么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 秦昊的视线也在这时候落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很快便转开。 闵浩胤也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他不咸不淡地应着:“我想跟爸谈谈闵氏的事情。” 闵茜下意识地开口:“不!”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只觉得浑身发抖,看着秦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恨不得把他撕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闵茜努力地笑了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和恐惧:“不知道姐夫,要谈什么?如果是关于闵氏这一次的危机的话,我想姐夫不必插手了,毕竟姐夫最近资金也有些周转不过来,不是吗?” 她自然不是随口一说,秦昊的公司确实是资金周转不过来,当然,她知道这是表面上看到的。她如果不是知道秦昊的真实目的,她自然也会相信他资金周转不过来,无法伸出援手。 可是秦昊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想要吞并闵氏,所以他资金周转不过来?笑话!那不过是他特意弄出来的假象罢了! 但是也幸好,这假象终于成为了她挡着他插手闵氏的理由。 她看着秦昊,脸上带着笑容,眼底却没有半分的笑意。 闵浩胤看着自己失态的女儿,眉头皱了皱,视线在秦昊和闵茜之间来回转了转,最后骡子秦昊的身上:“秦昊,闵氏最近资金缺口很大,你们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估计也抽不出那么多的钱,你有心了。” 秦昊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我应该的。” 他说的诚恳真切,闵茜只觉得讽刺,身侧的双手不断地收紧,指甲嵌在手心里面,那疼痛让她没有冲动地冲上去。 夏序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收尽眼底,最后四个人在别墅一起吃了午饭。 闵茜和夏序离开之前终于表态:“小茜,你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夏序的父母吧。” 闵茜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夏序,突然伸手抱在她的腰上,她整个人被他抱进怀里面。 她微微仰着头,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夏序的声音:“闵伯伯放心,我爸妈都很随和的。” 闵浩胤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都回去吧。” 闵茜点了点头,和夏序转身拉开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秦昊的双眸,闵茜微微怔了怔,一旁的夏序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了?”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今天夏序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上了车之后闵茜盯着身旁开车的夏序看了许久,结果他扭过头微微红着脸看着她:“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微微笑着摇头:“没有。” “那,那你怎么盯着我看?” 她向来坦诚,听到夏序的问题就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了:“我发现你今天很不一样。” 夏序习惯性地抬手捉了捉头发,一双好看的眼眸汪汪地看着她:“我哪里不一样了?我是不是衣服没穿好?” 闵茜没忍住笑出了声音,“你对着我爸爸的时候,还真是,比我还要淡定。” 他突然将放在她脸上的视线挪开,看着车头的前方,声音浅浅却带着几分坚定:“我不想让闵茜你为难。” 她只觉得心口一暖,“谢谢。” 还有什么好疑惑的,他只是想帮她而已。 听到她的话,夏序突然高兴地扭头看着她:“小,小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我爸爸和姐姐都是这样叫我的。” 他仿佛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脸上的笑容就跟那迎着太阳的向日葵一样:“小茜,闵伯伯说让我带你回去见见我爸妈,你什么时候有空?” 闵茜看着夏序,心中的郁结少了许多:“都可以啊。” “那,那今天晚上好吗?” 闵茜大惊:“太急了吧?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夏序却不以为然:“没关系,我爸妈早就想见见你了,他们说想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 以前啊。 闵茜有几分感慨,没想到以前自己随手照顾的一个人,现在却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拒绝。 夏家主要的产业并不在a市,但是夏序的父亲好几年前就退了下来了,公司都是交给夏序的哥哥打理。而他们以前在a市呆过,朋友不少,就决定来a市颐养了。 正如夏序所说的,夏家二老都是很随和的人,虽然说是第一次见家长,却全然没有给她任何的约束感。 离开的时候夏序的妈妈甚至还送了她一些自己编制的小礼物,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心意很重。 闵茜是被夏序送回去的,像往常很多次一样,他将她送到小区门口前的将近五百米的江边路上就放了她下去。 离开前闵茜回头看着那灯光下夏序,当年那个胖得走路都喘气的小男生怎么都不能和现在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她知道,今天之后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如果之前她还能犹豫和纠结,而今天之后,她除了一条路走到最后,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她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将会牵着他的手和她一起走完一辈子。 他无疑是英俊的,但是他却不像时下很多好看的男人,会花言巧语。他大概给不了她浪漫,但是他却能够给她一辈子的保证。 心微微的痛,可是这没什么,比起其他女人,她算是幸运的了。 她站在离着夏序半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面容却是认真无比:“夏序,我会努力地当你的妻子的。” 她一字一句,无比的认真,夏序站在那儿,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闵茜对着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这一天,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样的,却又是不一样的。 许久,站在那儿的夏序才回过神来,他闭了闭眼,只觉得空气都还有闵茜的味道。 十年啊,闵茜,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有时候,人作出了一个选择,就代表她认同了一种生活方式。 比如闵茜,她选择了夏序,她就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没办法,这是她的选择。 晚上十点多的小区已经很安静了,她一步步地走在那小径上,她家在大门口不远处的一栋,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路灯下,那黑色的卡宴车身凌厉地停在她所在楼层的下面。 闵茜微微怔了怔,不过半秒,她已经收回视线,没有再看向那辆车子,抬头直接走进了楼道,按下了电梯。 没有人追来,一直到她回到家里面都没有人追来。 她靠在门后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的鞋子,黑暗中,借着洒进来的月色,那镶了水晶钻的鞋头十分的耀眼,亮得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许久,她才抬手按下了电灯的开关,将包包放到沙发上,转身进了房间。 她没有坐在床上,只是在床头上微微弯着腰,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锁住的小铁盒,然后起身走到小阳台外面。 借着月色,她输了密码打开了铁盒。 手掌大小的铁盒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子弹。 那是她从医院醒来之后偷偷去托人找回来,这可子弹从她的身体里面拿了出去,却又被她偷偷找回来放在了身边。 那时候她总以为还有以后,还会有以后的。 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他从来都不曾眷顾半分,原来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下场。 她真是傻,全天下都没人像她这么傻。 指腹贴合着那子弹,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发凉。她的视线落在上面,温和的月色打在那子弹上面,她似乎还能看到自己留下血迹。时间太过久远,她伸手摸上去,却怎么都抹不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子弹是拿出来了,伤口也愈合了,可是却留下了一道永远都无法消灭的伤疤。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却觉得那两个月的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太久远了,她又何必将自己困在里面呢。既然注定抹不掉,那么就扔掉好了。 她闭上了双眼,伸出拿着子弹的手,两根捏着的手指微微一松,那子弹就那样从十多楼楼落下。 楼层太高,她听不到子弹落地的声音,就好像当初速度太快,她听不到自己中弹的声音。眼泪滑下来,她却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53.我的选择 重力加速度下的子弹带着冲力落下,直接将卡宴的玻璃敲碎。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昊皱了皱眉,伸手捡起了那罪魁祸首。 视线落在那子弹上面,他下意识地抬头,十三楼的那间房正亮着灯,隔得那么远,他似乎看到阳台上站了个人。 子弹被他收尽掌心,视线落在那破碎的挡风玻璃上,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踩了油门将车子开口。 黑夜中,汽车的引擎声十分的清晰,闵茜知道,她曾经所有得到的都还给他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闵茜心中的joke。 黑色的卡宴像离弦的箭一样开了出去,寂静的马路上,汽车的引擎声十分的明显刺耳。 男人看着棕色沙发上的秦昊,只觉得脑壳儿疼,他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瘫了下去:“秦总,我刚下的飞机,让我倒会儿时差要死吗?” 秦昊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吸着手上的烟一边将桌面上的文件袋移了过去。 浅泥色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男人连忙坐直身体,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问:“你想让我干——卧槽!秦昊,你什么时候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 男人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一脸的不可置信,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对面的秦昊:“这是不是找人合成的?” 照片上,薄被的遮挡下,只露出秦昊的手臂和闵茜的脸,两人一上一下,没有过多的裸露,却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秦昊抬手摁灭了香烟,抬头看着男人:“把这些照片分别给叶正安和夏永兴,告诉他们,我还有更劲爆的。” 男人张着嘴半响才反应过来,将照片重新放回袋子里面,看着对面的秦昊皱起了眉:“这合成的人靠不靠谱?会不会露陷?” 秦昊抬起头看着他,突然勾了勾唇角,有些阴冷:“谁告诉你是合成的?” 男人不可置信:“真,真的?!” “我录了像。” “卧槽,你居然干这么缺德的事情,下次如果再这样,我只想说——带上我!” 秦昊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男人缩了缩脖子,“我开玩笑的。” 说完,他脸上收起了笑意,毫不客气地从桌面上的烟盒上抽了一根香烟出来,烟雾中,男人的脸色有几分凝重:“秦昊,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没有人逼你这样。” 没有人逼你这样。 印象中,谁也这么说过。 可是那又怎么样,拉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偌大的房子里突然静了下来,许久,秦昊才重新开口:“借你一个人。” 男人下意识地问道:“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飘了一个眼神过去,男人没有再问,“行了,看上谁你自己拿去吧。” 秦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男人看了看他,半响终于开口:“很晚了,我今晚就在你这儿睡了。” 秦昊头也没有抬:“随意。” 男人看着他几秒,最后自己起身去找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秦昊冷峻的侧脸隐在那沙发遮挡中。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稳的开局。 第二天闵茜回到公司就觉得不对劲了,追问美美才知道她和夏序订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了。 闵茜愣了愣,凌若风这时候刚好走了今年,每个星期的例行会议。 他对着她点了点头,由于前段时间他出差,周末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和夏序在一起,两个人已经将近星期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他似乎瘦了些,闵茜对着他笑了笑,各就各位之后就开始开会了。 散会之后凌若风将她留了下来,闵茜只觉得心头一跳,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美美走之前还对着她眨眼,闵茜想要笑笑回她,却发现自己有些笑不出来。 人走了之后,并不怎么大的会议室显得有些过分的安静,她站在本来的位置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无异样:“嗨,凌部长,怎么了?” 他看着她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她跟前不远不近的位置:“没想到我就去了d市几天,回来就发现你居然要订婚了。” 凌若风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可是闵茜却听不出有半分的愉悦。 她抱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有些讪讪:“昨天才刚确定的,消息还没有公布,正打算告诉你。” 他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认识你一年了,都没听说过你有男朋友,怎么突然之间就订婚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虽然始终带着笑,却带了几分逼问的意思。 她只觉得有些心虚,不敢对着他的视线,抬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是我的旧同学,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也还能遇到,大家聊得挺好的,年纪也到了,反正,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他家也比较急,早一点也无所谓。” “闵茜。” 她低着头,被他突然之间的两个字惊得抬起头,对上那双向来都温和的眼眸,她有些难受,更多的却是坚定。 她笑了笑,有些抱歉:“我知道现在才告诉你很不厚道,但是我实在不是故意隐瞒的。”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 凌若风突然苦涩地一笑,错开了视线看向窗外,半响才重新看向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好像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一样:“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 闵茜愣了愣,脸上有几分慌张,但是很快就被她掩盖过去了:“什么为什么不是你?你算是什么意思?”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她多了几分凌厉:“闵茜!这样有意思吗?我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没想到凌若风会在这样的时候跟她表白,闵茜自认就算是再淡定的人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现在就很不知所措。 她抬头看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说出了那么几个字:“我不想伤害你。” 他笑了笑,苦涩无比:“难道你这样就不是伤害我吗?” 她抿着唇,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她最怕的就是和凌若风走到这样的局面,可是没想到她小心翼翼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办法规避这样的局面。 她不开口,凌若风却没想也不开口,“还记得上次你上次在洗手间碰到的我和那个男人吗?” 闵茜点了点头,凌若风向来都不会过问她任何的私事,她在这方面也给以同等的尊重,所以那一次的意外撞破,她也只是偷偷地埋在心底,没有做任何的打探询问。 他看了她一眼,转开了视线落在窗外:“听说过江淮凌家吗?” 都是不搭边的问题,可是闵茜知道,他的问题一定是有关联的。 她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是我所听说的凌家吗?” 江淮凌家,她不可能没听说。 中国的有钱人很多,可是家底能够凌家一拼的,却不多。 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有钱也不是万能的,而凌家却几乎是万能的。因为它不仅仅是有钱,它还有木又。 凌家在民国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大家族了,经历了一百年的风雨飘摇,他的根基已经深得无法想象,寻常人家是没有办法撼动它的。 凌若风点了点头:“是,就是你想的那个凌家。” 闵茜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她在他开口前就已经冷起了脸:“凌若风,如果我们会是朋友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将你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她不是圣母,真的不是,可是她真的不想凌如风用自己的一生赔给她。 凌若风看着她半响,脸上纠结十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闵茜,可是正是因为我知道,这才会让我想要做出这样的选择。闵氏现在的情况我很清楚,那十多亿的资金夏家虽然能够拿出来,但是万一再有什么意外,你觉得夏家还能拿得出下一个十亿吗?” 闵茜脸色一白,可是还是坚决地摇头:“尽人事,听天命。你不会明白的。” 你不会明白,我这一次只是想要赎罪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她遇人不淑,卖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闵氏根本不必如此水深火热。 可是她也知道,秦昊是有备而来的,无论怎么样,闵氏是不会放过的。她出国十年,她的思想没有过人狭隘,就连她父亲都觉得无所谓了,她为什么要去执着? 如果这一次真的要输的话,她也只会接受。 凌若风见她如此,也不甘示弱:“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闵茜,说到底我也只是自私的,想要给自己多一些筹码。” 她侧头看着他,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凌若风,如果你敢回凌家,我们就只能从此陌路。” 他脸色一白,看着她只觉得心口痛得无以复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 闵茜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她抬腿走了几步,没有回头,站在门口前:“我一直认识的凌若风,都是那个陪着我哭陪着我难受陪着我吃麻辣烫的凌部长,而不是,光是听个名号就不敢靠近的凌家二公子。”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54.愿闻其详 那一天算是闵茜和凌若风第一次不欢而散,确实是不欢而散,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一直都很如沐春风,突然之间大家都这么固执地坚持一件事情,而且还是带有意见分歧的。 他们两个人的气氛办公室里面的人立刻就觉察出来了,美美看了看闵茜和凌若风,好几次想要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虽然两个当事人看着总是和睦的很,可是一旦涉及原则的问题,就绝对不会让步。 闵茜和凌若风这边闹不愉快,夏序这时候在夏家也不见得能好哪儿去。 叶正安作为南方首屈一指的富豪,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女儿到底看上了夏永兴儿子的什么地方。 对于叶正安来说,夏永兴简直就是冤家,两个人师从一人,却一直都跟上辈子混乱了骨头一样。叶正安打算经商的时候夏永兴第二天也跟着从上了,他卖水果的时候夏永兴就在他的对面卖蔬菜,他开报社夏永兴就开印刷厂。两个人斗了一辈子了,就连儿子老婆和女儿挑老公这个问题上都在斗。 当初得知自己的未来亲家居然是对方的时候,叶正安和夏永兴直接就给自家女儿(儿子)下了死令,谁都行,就叶正安女儿夏永兴的儿子不行! 但是结果证明,就一个女儿(儿子)的叶正安和夏永兴最后还是妥协了,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们就握手言和了,虽然这些年大家能坐在同一饭桌上吃吃饭,但是双方一见面还是跟点燃的鞭炮一样。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全世界都知道叶正安跟夏永兴这两个人就跟阶级敌人一样。 叶正安和夏永兴赌气了一辈子,却难得在今天同仇敌忾地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夏序看着自己的外公和爷爷,十分的不解:“为什么?外公,爷爷!我以前跟你们说小茜的时候,你们说她是个好女孩,以后有机会,让我把她娶回家的!为什么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们却不同意?!” 前一秒还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却突然就这样转了方向,夏序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个斗了一辈子的老人互相对视了一样,默契地选择不说真相。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不同意!” 叶正安率先开口,一向喜欢呛声的夏永兴这一次也不反驳,反倒是十分赞成:“是,以前是以前,以前闵家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闵茜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夏序眉头一皱,十分不解:“闵家的事情对我们家算是很大的困难吗?”外公家和爷爷家的财产他自然清楚,他们家的实力不是开玩笑的。 夏永兴皱着眉,十分的不悦:“十多年没有联系,现在家里面出事情了,突然间要和你结婚,你觉得闵茜是喜欢你的吗?” 叶正安也连忙开口帮腔:“如果小序你执意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是不会对闵家的事情插手的!” 他们都知道,一旦夏家不对闵家施以援手,闵茜根本不会答应嫁给夏序。 两个人活了一辈子了,什么都不在乎,只是这脸面,他们是怎么都丢不掉的,那些警告的照片,无论是以偏概全好还是别人故意挑拨离间也好,他们也不想去承受万分之一有可能被曝光的风险! 夏序看了看他们,低头想了想,半响才抬起头:“爷爷,外公,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小茜不好的传闻?” 两个人装了一辈子深沉,自然不可能在小辈面前露陷,冷笑一声,方才分别开口。 “小序你想太多了。” “爷爷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叶正安看了看夏永兴,有些不屑,明明就是这么肤浅。 夏永兴也回了个不屑的眼神:大家半斤八两。 夏序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和外公,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没有吵没有闹,这很不科学。 夏序作为夏家的小儿子,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呼风唤雨,这个时候这么风平浪静,实在是诡异。 两个老人对视了一眼,深怕宝贝孙子做什么事伤害自己,连忙开口道:“这样吧,爷爷和外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小茜真的喜欢你的话,小茜嫁过来我们可以借五亿给闵家,但是她在三年内不得公开向外表示她是你的妻子。” 夏序突然转头看着两个老人:“爷爷,外公,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才突然来反对我和小茜的,但是我相信小茜她不会因为得不到资助就不嫁给我的!” 话落,夏序直接就走了。 闵茜接到夏序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改稿子,对方说有急事商量,闵茜只好请了假赶过去。 她远远就看到夏序站在那喷池旁,九月初的天气还很热,阳光那么猛,他却仿若未觉。 她连忙撑着伞过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发现。 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喊道:“夏序!” 夏序愣了愣,回头看着她笑了笑:“来了?我们去里面坐着说吧。” 他指了指了商场里面的星巴克,闵茜点了点头,只觉得今天的夏序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向以往那样看着她,而是往前面的星巴克走去。 闵茜疑惑的皱了皱眉,但是最后还是抬腿追上了夏序。 “小茜。” 夏序看着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她。 闵茜抿了抿唇,笑了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脸,阻挡了自己的视线:“如果,如果我说,我家不愿意给闵氏提供帮助,你,你还会嫁给我吗?” 她心下一沉,果然是这件事情。 她用拇指摩挲了许久杯沿,半响才开口:“是不是你们家出了什么问题?” 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苦涩:“不是,很抱歉,是我的问题。” 闵茜笑了笑,摇头:“不,这件事情你没有任何的责任,帮我是你的情分,而不是你的本分,我明白了,但是还是谢谢你,夏序。” 夏序猛然一惊,抬起头看着她:“所以,我们不会有订婚了,是不是?” 她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更多的,却是心里面郁结的消散:“是的,但是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他看着她,有些茫然,半响,夏序才开口:“你先走吧。” 闵茜有些担心,但是她向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犹豫了半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你也早点儿回去,有空我们再去爬山。” 他没有再说话,闵茜看了他一会儿,咬了咬牙,转身走出了店。 外面的阳光有些猛烈,她走得有些急,不小心碰上了一个人。 闵茜连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张着一张清秀的脸,眼眸有些淡漠,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没关系。” 就连开口说的话,也是淡淡的。 对方不在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身后的男人却突然之间开口喊住了她:“闵茜。” 闵茜有些惊讶,她可以肯定,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所以并不存在旧识的梗。 可是对方却喊出了她的名字,她有些惊讶,回头看着男人眉头微微一挑:“这位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男人点了点头,冷淡的脸上勾了个笑容:“是的,闵家二小姐,闵茜。” 似乎怕她不相信,他一下子就抛出了她的身份。 闵茜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长得并是不很出众,眉清目秀的倒也让人赏心悦目。她努力地搜刮了一次自己脑海里面所有能够记起来的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但是真真切切没有眼前这个男人。 她笑了笑,十分不解:“这位先生,我好像不认识你?” 她怕自己记忆出错,不小心得罪人,问话的时候是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 男人并不在意,直接伸出了手进行自我介绍:“沈澈。” 闵茜狐疑地伸手握上了沈澈的手:“很高兴认识你,沈先生。” 他点了点头:“找个地方坐坐?” 她有些迟疑,她向来都是不接受任何陌生人的邀请的,虽然知道了眼前的男人的名字,可是这个男人于她而言也只是个知道了个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沈澈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他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她的怀疑:“我不是坏人,相反,我还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他的话很有吸引力,这商场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闵茜站在那儿思考了几秒钟,最后点了点头:“好的,愿闻其详。” 沈澈笑了笑,“不知道闵小姐喜欢咖啡还是茶水?” 想到夏序,闵茜最后选了茶水。 55.一辈子啊 这个时候的星巴克并不多人,夏序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对面已经空了的座位,神色茫茫:“已经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 握着杯子的手不断地收紧,他咬着牙,看得不远处偷偷观察着他的女员工颤了颤。 闵茜在对方的谦让下率先坐了下去,看着自己对面的沈澈,脸上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几分笑意:“不知道沈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相比于她的防备,沈澈倒是显得大方坦然多了,他对着她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茶,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闵氏现在的情况,相信不用我多说闵小姐也十分的清楚。” 她点了点头,嘴角依旧带笑,只是这一次比刚才真实了几分:“自然,不知道沈先生所说的解我燃眉之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松开了拿着茶盏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认真的严肃:“闵小姐,明人不说暗话,闵氏的情况大家都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三天内你们无法拿出十亿的资金去结算原材料和挽救不断下跌的股份,持续下去的闵氏所面临的风险,相信但凡有几分远见的人都能预见到闵氏的结果。不是易主,就是被收购。” 闵茜咬着唇,脸色尽是凝重,半响,她才看着对面的沈澈开口:“沈先生说得很对,只是,我依旧不明白沈先生所谓的解我燃眉之急是什么意思。” 沈澈笑了笑,“闵小姐不防大胆地猜测一下。” 她愣了愣,有些兴奋,只是不到一秒,她的理智就压制住了那兴奋“沈先生,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和沈先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原谅我作为一个女人心思过敏、思想狭隘,沈先生这样的做法,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也更加地忐忑不安。” “闵小姐是聪明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看来闵小姐对这个道理领悟十分之深。我自然不可能就因为和闵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就这样出援手帮助你,毕竟十亿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闵氏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沈澈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闵茜再不明白他是有目的的她就是脑袋生了锈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她除了硬着头皮上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她直接就点头答应了:“我答应你,沈澈,只要你说的我能做到,我都会做。”她用“沈澈”这两个字,足够说明她的决定有多么的坚决和认真,她不是开玩笑,无论是表情上还是语气上。 沈澈依旧淡定地笑了笑,“闵小姐,你答应得这么快,难道就不怕你自己做不到吗?” 她愣了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也跟着笑了:“既然沈先生找上我,那么大概就是我能够做到的,不然也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坐在这里。” 对于沈澈,她确实很怀疑,但是她也带着相信,而这半怀疑半相信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再次司马当活马治,反正她损失不了什么。 “我喜欢和闵小姐这样的人打交道,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绕弯子了。家母最近病重,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让我成婚。我听说了闵小姐和夏家小公子的事情,当然,请你百分之百相信我,我并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很多人总是喜欢嘲笑别人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婚姻,只是那些嘲笑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之所以愿意出卖自己的婚姻不仅仅是无力反抗,更多的是没有办法看着予以自己优渥生活的大树倒下。” 说着,沈澈顿了顿,抬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我能够理解闵小姐的做法,也很钦佩。刚好我有这个需要,所以我们为什么就不营造一个双赢的合作呢?” 最后的语气助词被沈澈特意拉高的尾音挑了起来,他看着她,不急不躁的等着。 闵茜一时之间只觉得心情复杂,他的话让她有种被理解感动和释然,但是同时也提醒了她作为一个闵女儿的责任。 她低头看着自己茶盏杯底下的茶叶,舒展开来的叶子沉在杯底,脉络清晰的纹路从那平静的水面传来。她的手微微一动,那叶子便模糊在那水纹之中,突然之间,她有几分顿悟。 她抬起头,看着沈澈微微松了口气:“沈先生真是口才了得,错的对的全部都被闵先生说全了。我愿意和沈先生合作。” 沈澈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他举起茶杯对着她示意,她愣了愣,连忙举起来和他碰了碰:“以茶代酒,我先干为尽!” 上好的碧螺春,入口的甘甜,即使是已经咽下喉咙许久,闵茜还是能够从舌尖中品出那淡淡的甘甜。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看着对面的男人,脸色有几分沉重:“沈先生,相信你也知道闵氏现在的情况,我和沈先生的婚事,就我们二人的身份而言,最少需要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 她不知道沈澈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能够拿得出十亿来救闵氏的,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显然沈澈在这个问题上和她是一致的:“恰好,家母的时日也不多了,我没什么要求,只是想要家母能够安心地登西天极乐。” 闵茜心中暗暗惊喜,但是也不敢过分表现,只好微微皱了皱眉,引出话头:“所以?” “所以,我们去领证就好了。什么时候看到结婚证,钱就什么时候注入闵氏。” 他说得十分简单,闵茜却是听得越发的忐忑不安,这种忐忑不安最后成为了她的怀疑。虽然这样怀疑自己的合作伙伴真的不是很好,可是她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的人,这一次她也不例外。 思考了几番之后,闵茜斟酌了语言还是忍不住开口:“沈先生,恕我直言,这样的事情换了任何的一个女人都能够做到,而且代价可能会比选择我低一千倍一万倍。我很好奇沈先生选择我的理由。” 沈澈对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反而像是很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轻轻地笑了笑,开口说出了附加条件:“如果是买一段婚姻自然不值我付出这么多,如果我买的不仅仅是一段婚姻,或许还是一段感情,是闵小姐你的一生。十亿这个价,可能对于闵小姐来说,估计还是低了的。” 闵茜微微一愣,看着他有些发怔:“沈先生是什么意思?” 他身体往后依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家母希望我成家也不是近两年的事情了,我也曾经找人假装和结婚,但是都被家母发现了。对于家母而言,结婚证是必须要有的,但是她还需要我和你双方都签下一份保证书。保证沈澈永远都是闵茜的丈夫,闵茜永远都是沈澈的妻子。” 说着,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她:“而这份保证书,是有法律效力的,闵小姐。” 闵茜实在是没有想到,为了逼自己的儿子找一个伴侣,沈澈的母亲也算是费尽了心思。她有些明白沈澈会盯上她了,她算是家世极好又不会谋他家产而且还十分容易答应的人选,没有之一了。 可是,一辈子啊,一辈子困在一段婚姻里面。 似乎看出了她的挣扎,沈澈无所谓地笑了笑:“闵小姐,我是无可奈何了,家母时日不多,而闵氏也迫在眉睫,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贸贸然地找上你。” 这是闵茜被人看穿心思之后没有半分的尴尬,而是只有犹豫和挣扎,这是很诱人的条件,但是却也是很致命的条件。 如果仅仅是为了那十亿,她绝对不会点头,她甚至不需要犹豫和纠结,可是现在的闵氏是谁推一把都可能倒下的危急时刻,她甚至想要纠结久一点儿的时间都没有。 谁也没有说话,包间里面十分的安静。 闵茜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那上面将会在不久戴上一个戒指,而一戴就是一生。 包包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怔了怔,抱歉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按了接听键:“喂,姐?” “小茜,我听说,夏家不答应联姻?” 消息传得真是快,她只觉得头疼,却也无法否认:“是,夏序的外公和爷爷不知道怎么突然出来阻止。” 电话那头的闵西沉默了一会儿,几秒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茜,我不是责怪你,只是这消息传出来之后,那些原材料供应商原本答应延期交款的,今天突然之间都打电话过来要求立刻预付,不然将会对即将出货的原材料进行撤回处理。” 真是!火烧眉头了! 她抿了抿唇,半响才开口:“姐,我会想办法的,你先稳住一两天。好了,不多说了,我先挂了。” 说着,她真的就挂了电话,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沈澈,脸上已经是再无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沈先生,我答应你的条件。”< 56.我都知道 “夏序?” 闵茜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在商场的门口和沈澈一起碰到夏序,时间距离她离开起码有半个小时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在门口碰上。 夏序显然也有惊讶,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有微微的兴奋,但是很快看到她身侧的男人,他脸色微微一白,双眼有些发红,看着闵茜点了点头:“你,你们——” 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前一秒才和夏序谈完解除婚约的事情,半个小时之内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商讨完结婚的事情。 沈澈显然是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他很识趣地没有搅和进她和夏序之间,只是跟她点了点头,就示意自己先走了。 这是闵茜乐见其成的局面,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就看着他走了。 回头看着夏序,一时之间,闵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夏序看着她表情有些受伤:“你要和他结婚吗?” 她抿着唇,没有开口去否认,只是低着头默认。 他看着闵茜,开口的时候嘴唇都是发抖的:“闵茜,你,你就不能,不能等等我吗?” 闵茜最害怕的就是面对这样的局面,如果是别人,她完全可以很心安理得地劝说。 可是面的夏序她做不到,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是想要过利用他,就算是他自愿的,可是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她却成了最没有发言权的那个人。 她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夏序对她,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两个人就那样站在商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各种各样的目光,闵茜咬了咬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夏序深深鞠了个躬:“夏序,对不起。” 伤害到你,真的是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闵茜的发旋上,许久他才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 闵茜是知道夏序离开了的,商场上的灯光投下来,他的影子在地上,她弯着腰,却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那影子的移动。 她抬起头,视线落在夏序的背影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把他叫住。 叫住了又怎么样,再多的话去解释,却还是改变不了她需要嫁给沈澈的事实。 沈澈说他母亲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她们闵氏的情况也很不容乐观。 大家都需要效率,所以第二天大家约了个时间就去民政局了。 手续办得很快,就连签名都没有人犹豫过。 闵茜就是这样的人,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回头的余地,她会在决定前犹豫纠结,可是一旦决定了,就算是死路,她也会逼着自己走下去。 以前的朋友总说她一根筋,谁知道呢,一根筋总有一根筋的好处,起码在这样的时候,她就不会出现犹豫不决的情况。 沈澈的速度很快,两个人领了证之后就带着她去了医院,两个律师还有两个工作人,外加一个浑身插满了管子的病人。 闵茜不禁严肃起来,整个过程她的脸上都是没有笑容的。 最后签名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澈的母亲,她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躺在病床上就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是灵活的。 她对着老人的眼眸点了点头,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没有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切,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事情,她走出医院的时候连午饭时间都还没有到。 沈澈突然开口叫了她一下:“闵茜。” 她还要回去上班,而且就她现在和沈澈的关系,自然不可能会出现他送她去上班的情景。 对于他突然开口叫住自己,闵茜是有几分惊讶的,她回头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了?” 他站在离她一米多远的距离,抬手将眼角上的眼镜往上抬了抬:“闵茜,虽然我们不是因为感情结婚的,但是我这个人很复杂也很简单,既然你已经是沈澈的妻子,我就喜欢你是沈澈的妻子。” 他没有说得很明白,闵茜却是听懂了,她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明白,十亿啊,又不是十块钱,端个碗在大街上随意就能讨到。 两个人道别之后她回了公司,刚走进办公室之前突然碰上了凌若风,她愣了愣,随即笑着开口:“凌部。” 自从那一天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这两天两个人都忙得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闵茜向来都是不会处理这种感情问题,她向来都是等双方冷静了然后再找机会好好聊一聊。 凌若风是来找她的。 两个人直接就走到了休息间,闵茜接过他递过来的果汁,笑了笑:“谢谢。” 凌若风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将手上的另外一杯果汁往桌面上一放才开口:“我听说夏家不接受你?” 她抿了抿唇,点头:“恩,夏序的爷爷和外公不太赞成。” 他眼眸微微一动,看着她:“闵茜,我——”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她并不想让他说出来,有时候知道和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闵茜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结婚了。” 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这样凌若风一时之间只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的,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他很少用这样的表情和她说话,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很愉快的,可是他现在却皱起眉这样看着她,眼眸似乎还带着几分愠怒。 她脸上的笑容不减,低头喝了一大口的果汁,才缓缓开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凌若风脸色一白,看着她半响才开口说出一句话:“是谁?” 其实他知道闵茜并不喜欢开玩笑,所以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消息是真的了,开口再次确认也只是报了痴心妄想。 如果和夏序的订婚让他完全慌了手脚,这一次她直接告诉他她结婚了,他只觉得自己有些愤怒、不甘更多的却是难受。 闵茜抬头看着她,朱唇微微而动,开口说出了两个字:“沈澈。” 凌若风眉头皱得越深,“闵茜,这个人,我没听说过。” 她没说什么,只是从包包里面将才到手不久的结婚证拿了出来:“我也没听说过,但是我们结婚了,这是真的。” 他的手几乎是颤抖的,接过那结婚证,翻开看到她的名字写在上面的时候,凌如风觉得脑袋都有几分麻木。 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她收回结婚证,低着头微微勾了勾唇:“凌若风,这是真的,我和他不会离婚,他出手帮闵家的唯一条件就是我一辈子都是沈澈的妻子。” 他脸色一白,握着杯子的手一晃,整杯橙汁就被他碰翻在地上。 那刺耳尖锐的玻璃碎裂声,一低头,就看到那杯子完全碎在了地上,就跟他刚刚听到闵茜和夏序取消订婚的消息的心情一样,已经被她的话撕得破碎。 闵茜低头看着那地上碎了的玻璃杯,手微微紧了紧,咬着唇有些用力。 “你,你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恬静得有些让人觉得难受,那嘴唇微微动了动,闵茜已经开口:“我爱秦昊。” 扣着玻璃杯的手不断地收紧,她低头看着眼前被她喝了一半的橙汁,微微抽了一口气,才继续开口:“我爱他。而按照目前的情况,我很有可能一直都爱他。我没有办法控制我的心情,尽管我也恨他。”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不能是你。凌若风,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不希望你搭上了自己一生的自由,是为了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你的女人。” 她一点儿都不想向任何人承认她爱秦昊,那种感觉就好像硬着头皮将自己的伤口重新撕开一次一样。 可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她认识凌若风一年多了,她最难受的时候是他一声不吭地陪着她的,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而言,这些事情,他都是有那样的资格和权利知道的。 这是凌若风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可是从闵茜的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心口的疼痛。 她疼,他也不好受。 “选择夏序的时候我也犹豫过,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给他,可是爱情我大概给不了他了,当初和他商量的也只是假结婚。可是你不行,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放着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宁愿自己在a市这里拼搏也不愿意回去,但我知道你总有自己的理由。” 说着,她顿了顿,扬着唇角笑得有几分苦涩:“外人总是觉得我们这等人家的孩子风光无限,可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风险和利益是同在的。我们接受了这样的光芒,就要在这样的时候归还。当然,我遇上了一个好父亲,但是尽管这样,我的良心却让我无法对闵氏的危难视而不见。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会落到比我还要身不由己的时候。” 脑笼有多大,自由就有多小。因为这不是鸟笼。 话落,她抬头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地开口:“谢谢你,还有,我知道。”< 57.你扔一次 下午闵茜请了假,特意去了一趟闵氏。 闵西听到她要来直接就吩咐了秘书让她一路畅通无阻地上去了,她被闵西的秘书引到她的办公室,因为在开会,秘书给她泡了杯茶之后就留她一个人在等。 闵西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经理,那个经理是认识闵茜的,看到她的时候点了点头,闵茜笑了笑,也跟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她很自觉地没有开口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闵西似乎在和那个经理讨论着出口的事情,大概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在办公室一言一语地交流了大概十多分钟,闵西最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挥着手让那经理出去了。 一直站在一旁假装看着自己手机的闵茜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闵西,开口叫了一声:“姐。” 闵西抬头看着她,微微愣了愣,然后笑道:“我都快忘了你了,不好意思啊小茜,最近的事情很多,刚才还记着你还在,结果刚和陈经理谈完,就给忘了。” 闵茜并不在意,闵氏最近的情况她也不是不知道,她不是学经济出身的,更加没有修过什么管理学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就算是扔到她的手里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理。 而闵西不一样,她仿佛一出生就是为了管理闵氏的。好几个月前闵浩胤就渐渐就开始从闵氏退下来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交给闵西管理的。 最近闵氏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就算是不知道管理公司什么样子的,也知道闵西光是应付危机公关就已经够忙的了。 她唯一能够做的除了跟沈澈结婚拿到十亿的资金来缓冲闵氏这几天的危机,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笑了笑,并不在意:“没什么,姐最近都瘦了。” 闵西笑了笑,看了看她,两个人沉默了半响她才开口:“小茜,我今天中午发现公司账户转入了一笔钱。” 她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恩,是沈澈转的。” 闵西不解:“沈澈是谁?夏家不是不接受你吗?这么大的一笔钱,从哪里来的?” 她笑了笑,走到闵西的身旁:“我结婚了,姐。” 闵西脸色一惊,看着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闵西才不相信地问道:“和沈澈吗?” 她点了点头:“恩,姐不用担心,我们各取所需,而且,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昊是她的姐夫,她无论怎么样都避免不了和对方接触,有沈澈在,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流言蜚语。 闵西没有开口,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抬手握了握自己姐姐的手,开口不在意地说道:“姐,你不用担心我,沈澈他,他比夏序更适合我。” 闵西抬头看着她,神色复杂。 闵茜笑了笑,松开了手:“我就是过来确认一下钱到了没有,还有想亲口告诉姐姐,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就先走了。” 闵西大概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只是点了点头,看着闵茜转身离开。 “小茜!” 闵茜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听到自己的姐姐突然开口喊自己,她回头看了看闵西,眉头微微动了动:“怎么了,姐?” “爸爸,他知道吗?” 闵茜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紧,摇了摇头,“不知道,姐先不要告诉爸爸。” 前几天夏序才上门看她的父亲,她也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的父亲,却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一切都变了样。她嫁人了,而嫁的那个人还不是最初带去见自己父亲的人,这样的变故,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自己的父亲说。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地对视了半响,最后闵西点了点头:“好。” 就一个好字,她的心却足够安定下来。 她看着闵西笑了笑,然后手微微用力,拧开了门把,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九月的a市还停留着夏天的热气,她走出门口抬手看了看那猛烈的太阳,最后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 门关上之后,整个办公室就只有她一个人,闵西看着桌面上的文件,脸色几度变化。 闵茜自己一个人去商场逛了一整个下午,回国之后她基本没怎么逛街,虽然什么都没有买,但是自己难得有时间可以走走,连日来的烦躁和抑郁少了许多。 大概是在国外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她并不像别人一样觉得自己一个人逛商场很寂寞。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夜色已经变黑,路上两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黑色的卡宴就那样亮着车头灯停在她家的楼下,灯光下,倚在车身旁的秦昊连侧脸都不是十分清晰的。 闵茜站在那儿,有几分的怔忪,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郁结一下子就被撩拨了起来。 她咬着牙,不想和他有半分的纠缠。 人还没有从他身侧走过,就被他伸手拦下来了。 距离上一次在别墅里面的碰面到现在,两个人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短短的三天,闵茜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的兵荒马乱过。现在回想起来,在看看眼前站着的秦昊。 他的神情淡漠,相比她的憔悴他显得精神奕奕多了。 这种明显的对比就好像是一把尖刀,直接刺入她的心口,他的冷漠无情成了那推送的手,一点点地被他推进去,她的心就好像被人一小块一小块地剜下来一样的痛。 这种痛才是最难受的,它不是炽热的,却是从细微不可觉的疼痛开始,一直到后来越来越痛。 她抬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和他一样的冷,冰冷的灯光下,她动着双唇,一字一句地开口:“我结婚了。” 他却没有半分的惊愕,反倒是从容地开口说出两个字:“恭喜。” 闵茜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她想着他这样三番两次地过来,虽然最后双方的下场都不太好,他还是要过来。 她总觉得他对她至少还有些许的情分,她自然不是觉得他的情分让她足够放下自己所承受不应该承受的痛苦所产生的怨恨去原谅他。 她开口告诉他,只是也想让他膈应。 是的,膈应。 秦昊不是她闵茜,他有多冷漠她一清二楚,想要他会有她当初的痛苦和难受,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但是只要就算是只能让他感到些许的不舒服或者膈应,她也觉得自己开口值了。 却没想到他的平静衬得她就像是个小丑一样,手舞足蹈地在他面前表演,他却满不在乎。 她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闵茜不想再和他站在一块,她生怕自己等一会儿忍不住,又扇他一巴掌。 她抬手扒开了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本来以为自己得跟他来一番烂打,却没想到秦昊就那样松开了手。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迷茫的,失望的。 她抬头看着他,他正巧也在看着她,一瞬间,她仿佛从那黑色的眼眸里面看到自己从前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情绪。 闵茜微微一怔,她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他却突然开口:“闵茜。” 他很少这样喊她,即使是那两个月,他也很少这样正经地喊她。 她脚步一顿,站在那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秦昊也没有动,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那儿,许久,她才听到身后的男人缓缓开口:“还给你。” 闵茜已经,回头已经看到他一步步走过来了,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昊已经摊开她的手,将之前她扔掉的那颗子弹塞到了她的手心。 那微凉的触感让她有几分清醒,她怔怔地看着那夜色下的子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微微一白,抬手就想扔掉。 他却仿佛早就猜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抬手就握住了她扬起来的拳头。 男人宽厚的手掌一点点地包裹着她的手背,那温热的触感让她有些怔忪,就好像回到了一年多前,他们一步步地走在那山路上。她因为前面的陡峭而差点儿摔了下去,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将他拉了回去。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柔软,就连开口的话都带着让人只以为是错觉一样的轻:“别扔。” 额头上传来凉凉的触感,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思绪突然回来,她抬手推开他。 两个人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她的手却还是被他握着,她拿着冰冷的眼神剜着他:“我从来都不喜欢留着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他脸色微微一动,脸上浮起来的冷气让人怀疑刚才的那个秦昊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看着她,开口的话冰冷而不容反抗:“不许扔!” 闵茜被他突然的犯难惊得浑身微微一颤,人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往后退,却被他伸手扣在腰上拉回了怀里面。 她被他捏着腰太高,强迫着与他对视。 “你扔一次,我就上你一次。”< 58.我们私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扔掉,有时候闵茜觉得自己很犯贱,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阻止自己犯贱。 就像秦昊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扔掉那颗子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人撬松了。 这种感觉很不爽,所以她没有和秦昊再就僵持下去,她趁着对方不注意,抬腿用十厘米的鞋跟踩了他一脚之后跑进了电梯。 有点儿像落荒而逃,但是也总比她忍不住想要丢盔弃甲要强。 而此时不爽的人可不仅仅有闵茜,刚回到那个所谓的家里面的闵西此刻也是不爽到了极点。 那一直以来都是空空如也的玻璃桌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一个文件夹,她皱着眉拿了起来,翻开看到那几个大字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扔到火炉里面烤了一次一样。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抬手就将那协议书撕了,那已经签下的“秦昊”这两个字让她将近理智全无。 她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像疯了一样开始扔东西,整个客厅里面所有摆设,能被她搬动的,她基本上都摔烂了。 地上躺了一地的碎片,她心头的火却一点儿都灭不去。 真是好笑! 她以为自己算计了秦昊,却没想到到头来是她被秦昊算计了!人家咬了老虎还能有一嘴的毛,她咬了老虎,却连一嘴的毛都没有! 真的以为她闵西好欺负吗?! 呵呵,她会让他们好好地看着,她闵西不是好欺负的!! 车子撞上来的时候,卡宴里面的秦昊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巨大的撞击将卡宴的车头撞凹了。 安全气囊弹出来,他甚至还有时间将椅子往下,让自己往后躲开了弹出来的安全气囊。 凌若风真的是想要将秦昊撞死,可是到底还是让理智占了上风,他没踩尽油门撞死他。 车子停下来他就拉开车门下了车,抬手就将那卡宴的车窗给打破了,看着正坐起来的秦昊,一脸的冷意:“出来!” 秦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踹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冷冷地斜着凌若风:“凌先生大半夜撞我,是活腻了吗?” 他面无表情的脸色配上开口出来冷冽的声线,饶是谁听了都会忍不住有几分战栗。 可是凌若风今天就是打定主意来找茬的,对于秦昊浑身的气场,他也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话都不多说一句:“是男人就跟我打一场!” 他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动作却比他的话早出来多了,拳头早就在他开口的时候就挥了过去了。 可是秦昊是什么人,伸手不是说随便练过几下的人就能够比得上的,虽然凌若风平时的爱好里面有好几个都是跟大家有关的。 但是他的动作仍旧不如秦昊快,他的拳头甚至还没有碰到对方就已经被秦昊伸手直接就那样拦了下来了。 秦昊就那样用手挡住了他的拳头,那么大的冲击力,他却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仅如此,他握着他的手还在不断地用力。凌若风只觉得自己的五指都被他不断收紧的手指压制着,他张着想要抵抗,可是对方的力气让他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这样悬殊的力量让凌若风有些难堪,他抬腿想要踢过去,却被秦昊直接就躲开了。 秦昊松开了刚才压制他的手,站在离他一米开外的位置冷眼斜着他:“不知道凌先生,是以什么身份,和什么理由来让我和你打这一架?”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的感情,可是凌若风还是听出了几分嘲讽,他忍不住也嘲讽地勾唇而笑:“什么身份?我没什么身份,就跟你一样,你也没什么身份对闵茜的人生进行干预!是男人的就别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女人!” 凌若风的话慢慢的讽刺感,可是秦昊却依旧没什么变化,他甚至还淡定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看着眼前的凌若风微微眯了眯眼,张嘴吸了口烟,然后呼出那袅绕的烟雾,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凌先生倒是说说我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闵茜了。” 凌若风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反问,秦昊的问题让他无从答起,半响他才咬着牙开口:“你不要狡辩,秦昊,你这样对付闵氏,和直接对付闵茜有什么区别吗?” 他咬着牙,脸部因为激愤而青筋四起,看着秦昊的眼神就如同那雪地里被伤了同伴的雪狼一样。 秦昊抬手又抽了口烟,然后才将手上的烟往地下一扔,用脚踩灭,才重新抬起头看着他,一边卷着衣袖一边开口:“你说的没错,是不一样,来吧。” 凌若风怔了怔,秦昊的伸手在刚才他已经见识过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散打和跆拳道已经算是身手不错的了,却没有想到秦昊不过一出手,他就被制服了。 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人不容小觑。 尽管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他还是挥着拳头上了。 拳头挥在秦昊的脸上时,他是做好了打不中自己还要被打一拳的心里想法,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打中。 凌若风是用尽了全力的,他看不得秦昊这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又一次次地招惹闵茜。 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拳头上,所以打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能够听到那骨头被碰撞的声音。碎没碎他不知道,但是秦昊脸肿这是必须的。 他就那么一秒钟的发怔,肚子已经吃痛了。 反应过来之后凌若风没有再走神,秦昊的反应很迅速,经常他打他一下,他很快就会回击一下,而且他的回击他根本就躲不掉。 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挥起拳头,靠在那被撞凹的车头冷冷地看着他,秦昊才提手将嘴角边上的血迹抹掉,然后看着他开口:“我不动你,是因为你没动她。” 他一语双关,凌若风却觉得浑身都发颤,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交警却在这时候来了。 两个负伤的男人各自站在各自的车前,交警一下车就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昊只是淡淡地抬了抬头,清冷地开口:“没事,我们私了。” 就这么一句话,那匆匆接到消息赶来的交警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将视线落在凌若风的身上,似乎想要对方说出反驳的话,可是凌若风也只是冷冷地吐了两个字:“私了!” 交警最后只好骂骂咧咧了几句,开着车走了,真的就留下他们两个人站在原地私了。 引擎声渐渐地消退,凌若风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看着跟前站着的秦昊,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如果你伤害到闵茜,我死都拉着你陪葬。” 秦昊却突然之间笑了,夜色下,他笑得有几分鬼魅:“不劳你费心。” 他那么一句话轻轻地噎过来,凌若风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秦昊却又再次开口:“不劳你费心,你没有拉着我陪葬的机会。” 话落,他转身就拉开车门,在他怔忪间,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黑色的卡宴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内,许久,凌若风才反应过来秦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白衬衫上的血迹,突然苦涩地笑了笑,转身上了车,也离开了现场。 闵茜站在那窗前,一抬头就能看到那黑漆漆的天空。 纤长的手指间夹了一根香烟,她动了动,背靠在那护栏上,低头一口口地抽着。 尼古丁的味道让她没那么难受,左手紧握的手心里面的硬实感提醒着她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假的。 右手的香烟渐渐地被抽完,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抬腿将烟头扔进小阳台里面的垃圾篓里面去。 摊开左手,许久前被她扔掉的那颗子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掌心。 那么小的一颗子弹,却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被她紧紧握了那么久,即使是金属外壳也满满的都是她手心的温度。 她看着那颗子弹,好几次抬起手想要扔掉,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扔不掉。 最后她将它随手扔进了一个盒子里面,然后将那盒子放到一大堆的杂物里面。 既然扔不掉,就想办法让自己不再去惦记。 她闭着眼搅拌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直接就起身,看都没有看一样,关上了柜子之后拿衣服去洗澡。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总好过那样没有出现地挂念着好。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被自己胡乱扔过去的盒子,她站在房间门口,身侧的双手不断地掐紧,长长的指甲嵌进手掌心里面。那热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收回视线,将自己扔到床上,拉过一旁的薄被,直接盖住自己的脑袋。< 59.我想见你 闵茜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又被人绑架了,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缠着的身子,就好像她回国的第一天被人绑走之后再睁开眼睛的情景一模一样。 她正想动一动,却发现进来了一大堆的男人。 那里面有黑方,还有那些她因为已经被她炸成灰了的男人,他们一个个走过来,什么都没有说,解开她的身上的绳子,然后开始扯她的衣服。 她绝望地尖叫着,却没有一人理会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被撕开,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天的绝望。 那粗狂的树干、一望无际的苍郁,她就算是撕破了喉咙地喊,也不会有人来将她拯救离开那绝望的深渊。 不过是换了个地点,密闭的空间却比那空旷的丛林还要让人恐惧。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只觉得就好像黑暗中被人撕开了一层光明一样,她站在那儿,怔怔地看着门口前的男人。 一如既然的表情,那是那样冰冷的目光。 她看着他,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发软。 跌下床的时候闵茜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床那么大,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揉了揉屁股,幸好并没有摔得多严重。 窗外的夜色还没有完全消散,她扶着床边坐了起来,看着那窗外有一点点亮起来的光,直到手机的闹铃响起来,她才恍恍惚惚地起身去洗漱。 今天起来早,闵茜回到公司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她换了衣服去休息室的跑步机跑步。 凌若风是除她之外的第一个回到公司的,闵茜看着门口那一晃而过的身影,眉头不禁皱了皱,按了停止键从跑步机跳了下去,连忙追了过去。 在唯衣工作了一年多了,她去凌若风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 门敲响的时候里面的人很快就应她了,闵茜只觉得奇怪,按照凌若风的性格,没可能刚才在休息室看到她的时候不打招呼就直接回了办公室。 她觉得他在躲着她,可是现在却又这么爽快地让她进去,这一前一后的反差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管怎么样,闵茜还是抬手推开了门,走进去的时候凌若风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口。 闵茜有些不解地皱着眉:“凌部,你今天这么早?”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恩,想起有些事情,就早些过来了。” 闵茜从未见过他这样,不禁上前走了几步,走到他身侧,抬头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视线落在他嘴角的淤肿的时候她不禁一怔,下意识地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来,看到那肿了一圈的眼睛时,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怎么了?” 一个晚上没见,脸上怎么就有伤口了。 凌若风显然是不想讨论这件事情,他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没什么,去跟别人打了个架。” “你,没事吧?” 她本来想问跟谁打架,可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凌若风不嫌多说,她也不好继续那样死皮赖脸的问。很多时候他对她都是很坦诚的,至今为止隐瞒着她的就两件事情,而他凌家二少的身份也在不久之前告知她了。 凌若风不想说,她知道他必定是有自己不想说的理由。所以干脆转了话头,让双方都没有那么尴尬。 他抬手摸了摸嘴角,低头对着她笑了笑,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疼。” 她也忍不住笑了笑:“趁现在办公室没什么人,我下去给你买几个热鸡蛋上来敷敷吧。” 凌若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阻止她。 两个人来公司确实来得早,闵茜帮他帮伤口处理了一次之后公司才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而那时候,她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悠悠然地翻着设计稿了。 中午的时候美美突然之间冲到她的办公室前,门也没有敲,直接就冲了进来,“闵茜闵茜!” 闵茜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被突然冲进来的美美吓了吓,手上的画笔一散,全都掉在地上了。 她一边弯腰捡画笔一边开口问道:“怎么了?毛毛躁躁的,就不能先提前敲个门再进来吗?” 美美吐了吐舌,没有在意她的话,径自开口道:“你今天见过凌部了吗?” 当然见过,但是她知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于是她没有开口,只是拿着一扎的画笔抬头看着美美微微挑了挑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人在不想说谎的时候,这是最好的做法了。美美可不管她什么反应,自己要说的话还是继续说:“我告诉你,今天我去找凌部的时候,发现他脸上都是淤肿,看样子就像是跟人打架了一样!” 根本就不是像,那是真的打了架。 闵茜点了点头,反应并不激烈:“恩,怎么了?” 美美这就不爽了:“不是啊,你怎么就这么点儿的反应啊,平时凌部那么一个如沐春风的人,我来唯一快三年了,我都没见他跟谁红过脸!” 闵茜微微翻了个白眼,“人总是有失控的时候,这——”这时候手机突然之间响了起来,闵茜顿了顿,歉意地看了一眼美美:“我先接个电话。” 美美耸了耸肩,表示并不在意。 并不是通讯录里面的电话,拿起手机的时候闵茜有些犹豫,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闵茜,是我,夏序,我想见你,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们见个面可以吗?” 她不禁微微一怔,对于夏序,她是怀有十分的愧疚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所以就连对不起都没有真真正正地说出口。 现在对方打电话过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点了点头:“好。” “现在可以吗?我在家,很难受,你过来一下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和平时不同的低沉,开口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怯怯的祈求。 闵茜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同样在看着她的美美,最后还是抵不住地方的哀求,点了头:“好,你家在哪里?我现在过来,吃午饭了吗?我打包给午饭给你。” 夏序报了地址,并没有让她带午饭。 挂了电话之后闵茜看了一眼八卦眼的美美,抬手把自己随手搭在椅子上的薄外套拿起来,起身站了起来:“美美,我朋友有事,你帮我请个假。” 话落,也不管身后的美美怎么喊她,她直接就下楼了。 夏序的声音确实是很不对劲,她生怕他有什么事情。 她几乎是跑去停车库的,远远就把自己的车锁开了,把包包和衣服往副驾驶一扔,就开始倒车出车库了。 这个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不少的上班族出来吃饭,或者是有些谈生意合作的也正是去饭局的时候,路上有些堵。 她对夏序所给的地址并不是很熟悉,用导航找了将近十分钟才确认是在城中的一个楼盘。 路痴的人就算是有导航也未必能够准确地上道,闵茜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在错误的路上。等她到夏序所在的楼层底下的时候已经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她把车开到车库,走到电梯里按了十七楼。 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夏序却一个电话都没有,她不禁越发地担心,想要打电话过去确认一下,电梯门已经开了,十七楼已经到了。 因为担心夏序会有什么事情,她一出电梯口就跑到夏序的家门口按门铃。 夏序开门很快,看到她时候笑了笑,侧身将她迎了进去:“进来吧,我等了很久了。” 闵茜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才松了口气,抬腿走了进去,一边换鞋子一边开口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他低头将她换下的鞋子放好,才起身抬头对她说道:“就是,突然很想见你,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点了点头,跟着夏序走了进去。 这是复式公寓,夏序领着她往里面走了一段之后停在了一个饭厅里面,上面白色的欧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她怔怔地看着,夏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帮她拉开椅子:“我们先吃个饭吧,这样匆匆忙忙把你叫过来,真是很不礼貌。” 闵茜笑了笑,并不在意:“没什么。”这是她欠他的。 他点了点头,在她坐下之后才在她的对面坐下。 桌面并不是很大,上面放着意粉和牛扒,一旁还浸着一瓶红酒。 她握着刀叉,却觉得十分的不解,“夏序,你——” 她的话才刚刚说出口,他就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了才有力气说话是不是?” 闵茜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偌大的公寓里面,就只有他们的刀叉声。期间谁也没有开口,闵茜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夏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目前为止,她又说不出口对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还冒着热气的牛排。< 60.吓到我了 “来,喝些红酒,没那么腻。” 夏序突然开口打破了那份静默,闵茜抬起头,对方已经开了红酒正往她的杯子里面倒。 紫红色的液体倾泻进她跟前的酒杯,闵茜张了张嘴,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给她到了半杯红酒。 她一路过来,确实是有些口渴,也没有拒绝,端起杯子抿了一大口。 夏序看着她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她示意。 她总觉得今天的夏序不是自己之前所认识的夏序,抬起杯子跟他碰了碰,还是没忍住开口:“夏序,你……” “饱了吗?” 他却答非所问。 闵茜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差不多吃完的牛扒,点了点头:“饱了,谢谢款待,很好吃。” 夏序笑了笑,将手中端着的红酒一饮而尽:“喜欢就好,我亲手做的。” 她不禁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真没想到,很好吃,谢谢你,夏序。” 他笑了笑,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我本来是打算做中餐的,可是想了想,你毕竟是出国十年了,可能会比较喜欢吃西餐,所以想了想,还是做了西餐。” 闵茜笑了笑,开口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吃中餐。” “是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 “那下次做中餐给你吃。” 闵茜只觉得对方太客气了,刚想开口说话,夏序去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我带你参观一下?” 夏序的话题跳跃性太大了,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听到他的建议了愣了愣,半响才起身点了点头:“好吧。” “房子的所有装饰都是我亲自选择和搭配的,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夏序的话,她这时候才留意起这屋里面的装饰,无论是从墙纸上还是细致到一个小台灯的选择,都很合她的心意。 闵茜看着那小偏厅上的小台灯,那是她搬出去别墅之前上某宝时看到的,当时就很喜欢,联系了卖家,可是卖家说缺货,让她等等,她只好等。只是后来的事情很多,结果等着等着就忘记了。 她看着那台灯,只觉得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想法,闵茜扭头看着夏序:“夏序,你——” “不好看吗?可是这些都不是你喜欢的风格吗?” 他的话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对劲越发的强烈,她看着夏序,半响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笑道:“很喜欢,都是我喜欢的,这墙纸的花式和颜色都是我喜欢的,那台灯是我三个多月前就想买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有。” 他笑了笑,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应下去,只是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闵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她不敢进去。 已经率先开了门进去的夏序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不往前走了?怕我吃了你吗?” 他半是开玩笑的话让她莫名的一颤,捉着包包的手不禁紧了紧,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这时候夏序却突然之间笑了,有几分捉弄成功之后的得意:“吓到你了吗?不愿意进来就算了,没关系,就是个工作室而已。” 他的笑容让她有些恍惚,闵茜愣了愣,也笑了:“你这样神神秘秘,还真是吓到我了,既然想让我看看,我就进去看看吧。” 他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她做了个绅士的请:“那么,美丽的闵茜小姐,欢迎光临。” 她笑了笑,抬腿走了进去。 房间不是很大,左右不过二十平米,可是那里面摆放着的一切却让她有些不可置信,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摸上那些模特身上的衣服,真的,都是真的! 夏序站在刚才的地方,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眼眸,看着他只觉得有些难受:“夏序,对不起,我——” 他没有让她说下去,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后不到半臂的距离,抬手按上了她的肩膀:“喜欢吗?” 她抿着唇,在夏序的注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视线落在那一件件的成品上,许久才开口:“从你回国的那一天我就开始准备了,你在国外的所有生活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甚至想过你不会回国,那没有关系,我可以出国找你。” 说着,他松开了手,向前走了几步,双手落在她跟前不远处的模特上的衣服:“还记得这一套衣服吗?这是你第一次被送去法国参赛的作品,尽管最后并没有获得什么奖。可是你那时候才十七岁,多么了不起!我求我二哥求了整整一个月才拜托他将你的这条裙子买回来。” 闵茜说不清楚心里面现在的感觉,震惊,更多的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她还记得自己半个多月前见到夏序的样子,他在她父亲的生日宴会上,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是澄澈的笑容。 而十天前两个人正式的见面,他也依旧是那样的,甚至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她每次面对着他都觉得愧疚和难受。 可是今天,夏序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而这种转变是让她恐惧的。她无法想象一个人关注了她那么久,她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却在两个人正式见面的时候装成天真可憨。 见她不说话,夏序向着她逼近了一步,闵茜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他却仿佛早就猜到她会有那样的动作一样,抬手直接拉住了她,扣着她的手腕,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笑容:“到底还是怕我了吗?” 闵茜微微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摇了摇头,平稳地开口:“不是,你弄疼我了。” 果然,听到她说疼了,他倒是一下子就松开了手,却也没有让她离开,只是换了一个力度,拉着她往前走到了另外一个模特旁边:“这一套呢?你还记得吗?你的毕业设计啊,当时可是惊艳了全场啊!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那回国呢!这都是你一针一线刺出来的,摸着它,就好像抱着你一样。” 他也不管她听不听,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她拉到一旁的另外一个模特旁,连续一个系列的衣服,他回头看着她笑道:“这是你第一次获奖的作品,我大哥被我烦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忍不住帮我把它带了回来。” “这是你回国的第一次亮相的设计,那时候我就在台下看着你,你站在上面,好像天生就属于那个舞台一样。看到你晕倒的时候我多想上去把你抱起来,可是不行啊,我哥派人把我拖在了台下。” 闵茜动了动,发现他虽然扣着他手腕的力度不是很大,可是只要她一挣扎,他的力气就会加大,她根本就甩不开。 眼下这个情况,她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找借口用缓兵之计:“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夏序突然就松开了她的手,指了指房间里面的另外一扇门,十分的大方:“可以啊,就在那里,你要去多久都行!” 他的话让她心下一跳,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笑了笑,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说着,转身进了洗手间。 拿出手机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夏序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的手机一点儿信号都没有,不要说上,她就算是想要打个电话都打不了。 她捣鼓了十分钟之后终于认命地接受了这房间安装了信号屏蔽,而在这个时候,门外也传来了夏序的声音:“小茜,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有些急,甚至还带了几分焦虑。 闵茜却觉得自己的心都是寒的。 她自认自己也算是个细心的人,却没有想到,跟他接触了那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发现,那都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给她看的样子。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夏序居然会是这个样子,来的时候她也只是一直在担心他会不会出事,就连走进这个房间之前,她都还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才是真正的夏序。 她一直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却没有想到,开玩笑的人是她才对。 “你再不回一下我,我就冲进来了。” 门外又传来他的声音,她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深深吸了口气,才拉开门走出去:“不好意思,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他看着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是吗?” 拿着包包的手紧了紧,她笑了笑,点头道:“是的。” 他耸了耸肩,似乎对她的话的真实性并不在意,只是视线落在她手上的包包,开口问道:“你一直这样拿着,不累吗?” 闵茜愣了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还好吧。” 他伸手直接就拿过她的包包:“放下吧,拿着也挺累的。” 她退了退,最后还是松了手,将包包给他放到一旁。 闵茜想要离开,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理由离开,而且看这个样子,夏序似乎并不打算让她走。< 61.她不见了 将包包放下的夏序回头看着她,突然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了这么久的话,渴了吧?喏,蜜桃汁。” 说完,真的从一旁的小冰箱拿出一杯蜜桃汁给她,闵茜低头看着,却踌躇不敢接。 他眉头一挑,几分自嘲:“怎么?不敢喝,怕我了?” 她抿了抿唇,却还是没有接过,他却当着她的面仰头就喝完,然后重新递了一杯给她:“喝吧,该是渴了。” 闵茜是真的有些渴了,见他喝了没什么问题,自己才敢接过,小口小口的抿着。 夏序低头看着她,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闵茜,你还真是会伤我,就连杯饮料都防着我。” 她却笑不出口,将杯子拿开自己的嘴边,看着他皱起了眉:“夏序,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侧头看着她,视线落在她手上的杯子,“不渴了吗?还有很多,不够的话我再给你装一杯。” 他答非所问,闵茜脸色有些不好,抬头将那剩下的半杯蜜桃汁喝完,然后往一旁一放:“够了,我不怎么喜欢一次性喝太多。” 他耸了耸肩,并不在意,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一样,抬手指了指那边的话画板和电脑,也不管她听还是不听,径自开口:“你回国的前一天晚上我兴奋得一整晚都睡不着,这个房子里面的东西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去收集,全部的都是你喜欢的。就连你牙签盒都是按照你喜欢的去买的,我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一直等一直等,终于等到你答应要嫁给我了。” 说着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她,眼眸里面的灼热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身后是那冰冷的墙壁,她根本就退无可退。 “虽然我知道,那是为了你们闵家,可是我还是无所谓。可是你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了呢?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等等我就能想到办法了啊!是不是只要能给你钱谁都无所谓是吗?” 他说着说着,脸上竟然有几分狰狞,抬手扣着她的肩膀不断地摇晃,她只觉得头都有些晕。 她抬手按在他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可是她一开口,他的声音就提高比她大:“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你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大的谎言!你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可是你还不是出国了,而且一下子就十年了!” “我再也不想相信你的话了,闵茜,从今往后,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的!” 闵茜心下一寒,连忙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他手突然一动,她整个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面,闵茜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挣扎不了,她整个人都是软绵棉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她动不了,整个人只能任由他抱在怀里面,连开口出来的声音都是绵绵无力的:“夏序,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抬手将她公主抱了起来,闵茜只觉得害怕,可是她整个人都是没什么力气的,根本就动不了,只能任由他的动作。 夏序抱着她上了二楼,她没什么力气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放在床上。 她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又被他按了回去:“别动哦,不然我可保证不了我不做些什么哦!” 他脸上带着小孩子恶作剧般的笑容,闵茜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是冷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手指,自言自语地开口:“你手怎么这么冷啊,盖张被子好吗?” 说着,他就真的帮她盖了张被子,房间里面虽然是有些阴冷,却不至于盖被子这么夸张。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看着我呢!我也只是想让你一直陪着我而已!” 他伸手就盖上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着自己。 闵茜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但是她不敢,只能不断地咬着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序就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一定是以为在班上,那可不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上小学,被你爸爸牵着站在那大吊灯下面,我跟在我爸爸的后面。那时候我就在想,哪家的女孩子长得那么好看,如果可以,真想把你抱回自己家。后来我硬磨着我爸爸让我去跟你上同一个小学,他们都笑我胖,笑我笨拙,就只有你,小茜,只有你,一直都不嫌弃我。只有你——” 夏序的声音渐渐地消退,她终于忍不住,眼皮耷拉下去,整个人陷入了一场黑暗。 感觉到怀里面的人终于陷入睡眠,夏序才收回了盖在她眼睛上面的手,抬手拨开那长发遮盖下白皙修长的脖子,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小茜,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闵茜醒来的时候浑身还是什么力气都没有,房间里面没有人,她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却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床下面。 夏序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他手上端着吃的,见她摔在地上,连忙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开口的语气带着温柔的宠溺,闵茜却觉得毛骨悚然。她皱着眉,努力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将刚才端进来的盘子重新拿在了手上:“饿了吧?上次你说比较喜欢吃中餐,你看,我给你做了炖汤,来尝尝。” 说着,舀了一勺汤递到她的嘴边。 闵茜从来没有这么恼火,她甚至想要伸手挥开那汤水,可是她的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肚子却是饿得很。 她最后还是张了嘴,喝了一盅汤之后她总算觉得有几分力气,她想起来,却被夏序按着了:“先别动,我帮你把鞋子穿上,昨天起风了,有些凉。” 他的话让她心下一惊,闵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直到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自己昨天的衣服,她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的气还没有送多少,就又提了起来了,他的视线也正落在她的身上,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对她笑了笑:“是我疏忽了,没有给你换衣服。” 闵茜连忙开口:“不,不用了!我要上厕所!” 他不知道到底给她吃了什么,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的。 听到她的话,他倒是帮她穿了拖鞋,扶着她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他让她继续吃些饭,她没有拒绝,她确实是饿。 可是这种清晰的感觉并没有保持多久,夏序抱着她说去看电视,她拒绝不了,只能随了他。 电视上演着综艺节目,他抱着她,时不时低头问那个谁谁谁怎么怎么样,她不想回答,但是又不敢惹怒他,只能眯着眼睛随便哼一声。 闵茜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等她坐在电视前清醒了不到三个小时,整个人又开始犯困的时候,她就知道夏序在她吃的东西上下了东西。 可是她明白得太晚了,等她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又睡着了。 怀里面的人脑袋无力地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夏序低头看了看她,吻了吻她额头:“真乖。” 凌若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闵茜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来上班了,手机打不通,家里面也没有人,问她姐姐闵西也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找遍了闵茜可能会去的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 “秦总,有位姓凌的先生要见您,他说是关于闵茜小姐的事情,很急,让我无比立刻通知您。” 正在开会秦昊手微微一顿,会议现场安静了半响,最后他挥了挥手:“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 话落,转头看向秘书:“凌先生呢?” “在您的办公室。” 他点了点头,抬手松了松衣领,抬腿走向办公室。 凌若风也是没有办法,他根本就想不到闵茜能够去哪儿了。他认识闵茜一年多,知道她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了请一个下午的假就是请一个下午的假。可是现在她已经有两天没有来上班了,他意识到她大概是出事了。 秦昊公司的人素质都很好,倒是没有对他冷言冷语,甚至还倒了茶水让他一边喝一边等,可是他却一点儿心情都没有,看着桌面上那精致的点心和茶水,松了松衬衫的纽扣,却还是觉得呼吸有些不太好。 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看都没看就直接开口:“闵茜在不在你这儿?” 推门而进的秦昊看着他眉头动了动:“什么意思?” 秦昊这样的反应,凌若风也知道他应该是不知道闵茜不见了。他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可是还没有等他挣扎犹豫过来,秦昊已经开口了:“她不见了?” 凌若风也顾不上该不该说了,点了点头,开口道:“前天下午她说请假一个下午去见个朋友,可是到今天为止,她已经整整两天不见人了。”< 62 都会给你 闵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旁传来夏序的声音:“醒了吗?” 她看着眼前的夏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脸上带着溺死人的温柔,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全部都是拜他所赐,她绝对会被他现在的表情所蛊惑。 可是现在,她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地不断地往外起。 愤怒、不解、恐惧、难受,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在一起,她整个人都在发颤,咬着牙想要张口大声骂人,可是浑身都没有力气的事实让她张着嘴,说出来的话却是绵软无力,没有半分的威胁作用:“夏序,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笑了笑,抬手将额头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声音不变,丝毫没有被她的质问所影响:“小茜,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咬着牙,努力想要让自己躲开他的触碰,可是她的动作不过一半,夏序的手就已经落到她的额头上,她最后只能僵直在那儿,睁着眼睛看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她咬着牙连嘴唇都发颤的。 她闭了闭眼,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缓缓开口:“夏序,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夏序抚在她脑袋上的手突然一顿,脸上的笑意也停了停,只是不过半秒,他又恢复如初:“我们怎么会是朋友呢小茜,我们是夫妻啊!” 他的话让闵茜浑身一僵,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他看着她的目光一直都是怎么柔和不变,她不得不承认夏序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 这样的夏序无疑是恐怖的,她甚至不敢再随意开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将他逼到极尽。 她咬了咬牙,只好开口转移话题:“我饿了。” 听到她的话,夏序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瞧我,真是粗心,都忘了小茜已经十个小时没吃东西呢!” 闵茜手指僵了僵,没有说话。 这几天都饭菜都是被加了料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吃下去了,夏序去拿饭菜的时候她尝试想要走出房间,可是扶着墙还没走到一半,对方就已经端着饭菜回来了。 他看到她气喘吁吁地扶着墙站在一边,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扶着她一边伸手帮她把落下来的碎发拨好一边开口:“都怪我,忘了小茜已经闷了很久了,来,吃了饭菜我带你去散散步。” 他的神情温柔宠溺,闵茜却觉得自己难以招架,她抿着唇没有开口,看着那明知道被下了药却还是不得不吃下去的饭菜就很想将那装着饭菜的盘子掀了。 可是事实真的很残酷,她现在就连走路都是需要搀扶的。 她反抗不了,看着自己被扶到床边,看着夏序舀着饭菜要往自己嘴里面送,她急躁无比,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视线落在那整整齐齐排好的豆豉蒸排骨,她心思一动,微微转开了头,看着挑眉疑惑的夏序,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想吃酸甜排骨。” 因为没有力气,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听在人都耳朵里面只觉得跟撒娇一样。 夏序拿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看着她的脸色顿了顿,半响之间突然欣喜开来:“真的吗?小茜真的想要吃酸甜排骨吗?” 他脸上的喜悦让她有几分酸涩,闵茜点了点头,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嗯,我想吃酸甜排骨,你能给我买回来吗?我已经半年多没吃过了!” 他想都没有哦昂直接就开口答应了:“当然可以!只要小茜想要的,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你!” 她微微低了低眼睑,点头道:“嗯,我真的很想你吃。” “好,我立刻给小茜买,你乖乖等我回来!” 闵茜笑了笑,“好的,不要急,注意安全。” 她关切的话让夏序越发的心花怒放,低头吻了吻她额前才转身离开。 闵茜并没有立刻动作,她坐在床上,直到听到客厅那大门的声音传来,才努力咬着牙扶着床走下去。 只要她想要的,夏序都会给,可笑的是,她想要自由,这却是他唯一不能给的。 她知道那药效其实过得差不多了,就是后遗症不好,醒来之后整个人还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夏序现在出去了,而整个房子的信号都被屏蔽了,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已经被他直接就截断了。现在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走出这个房子,然后对外呼救。 她现在虽然没有再昏睡,可是整个人没有力气这是不争的事实,想要走出这栋楼找到人求救,她必须要保证自己的体力能够走出这个房间。 那桌面上的饭菜她是不能吃的,她现在唯一能够补充自己体力的大概就是去厨房找到那饮水机,饮水充饥。 没有力气的人,走几步路都是困难的,对于闵茜来说,她难受的是时间都飞快和她缓慢的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走到厨房的时候已经花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而那路程也不过是短短的十多米。 看到饮水机的时候她几乎是热泪盈眶的,这水夏序也是要喝的,她不相信他。 看到饮水机的时候她几乎是热泪盈眶的,这水夏序也是要喝的,她不相信他这样都会下药。 喝了整整的两大杯水,她才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一点点地充盈。 推开门的时候就被一股冷气吓到了,不过几天的时间,a市却已经降温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脚上穿着拖鞋,身上穿着睡衣,她也直接地往外面跑。 从来都没有觉得那电梯上来得那么慢,看着那一点点变化的数字,她恨不得那-1一下子就能够变成17。 “叮”的一声电梯门终于打开,她按了按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已经没有电而自动关机了。 上来的时候她就观察过了,他们这一栋楼的价格相对较高,而且是复式款色,空间相对较大,只是这样的话价格也会相对的较高。好像除了夏序是常住客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不定期回来的,或者根本就是没有人的。所以她现在呼救获救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为零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这栋楼并没有什么人。 这样的处境让她几乎抓狂,电梯的数字一点点地变小,她看着那一点点变小的数字,直到到了,她连忙抬起腿,在电梯的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就冲了出去。 她的力气并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是小跑也很吃力。夜晚的风吹过来甚至有些冷,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对方看到她却上前拉着她拨打电话给夏序。 闵茜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咬了对方的手腕逃了,可是这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夏序不知道对这里的住户说了什么,他们不但不会帮她求救,甚至还会捉住她帮忙打电话通知夏序。 这样的认知几乎让闵茜奔溃,她本来就睡个路痴,刚才为了逃离那个正在通知夏序的人都禁锢,她用尽了力气踢了对方一脚,趁对方吃痛的时候跑掉。 脚上的拖鞋却因为她的那一脚而被甩掉了,生怕那人追上来,闵茜甚至连自己的拖鞋都不敢捡。 脚踩着那冰冷的地板,她站在一棵绿化树下面,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好像跑到哪里都会被夏捉回去。 她扶着那树干站在那儿,抬头只看满天的夜色,远处的路灯照出来的影子形单影只的,她身上穿着短袖的睡衣和中款的睡裤,风吹过来她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夏先生!人找到了!” 手电筒的灯光打过来的时候,闵茜脑子都发僵了。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兴奋地喊着夏序,那兴奋衬得她现在的绝望越发的明显。 闵茜拔腿就想跑一转头却撞上了结实的胸膛,那声音柔和无比却还是没有办法掩盖来自地狱的煞气。 夏序就站在她的身后,仿佛等她自投罗一样,在她转身的时候双手就抱住了她:“小茜,你不乖哦!” 他低着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容融融,甚至还伸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闵茜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对方压制得紧,她就连动手拨开他的头让他不要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都有些困难。 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挣扎一样,夏序用自己的侧脸贴着她的侧脸,抬头看着眼前帮忙寻找闵茜的女人:“谢谢你,王小姐,我太太她,真的是,很不乖啊!” 语气宠溺有无奈,甚至带了几分痛心,任谁听了都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对自己的妻子爱到了极点了。 王小姐并不在意地笑了笑:“这并没什么,夏先生,现在像你这样不嫌弃自己妻子的男人真的是不多了!你妻子她,我相信,会好!我也希望你的妻子快点儿好起来的,祝你们早日有自己的爱情结晶。” “谢谢你,王小姐,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不客气,既然夏太太已经找到了,那么我就先回家了!” “好的,王小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女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一点点地消退,闵茜看着那米白色的背影,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仰着头冷冷地笑了笑。 她真的是太天真了,夏序明明就是初心积累了要关她一辈子,他怎么可能不做好这些准备!< 63.好想继续 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的信任会成为伤害自己的匕首,她从来都没有去怀疑过夏序,也一直当他是为了偿还当年的那些温暖,却没有想到,他想要的,远远比她想象的还有多很多。 “我爱你,小茜,真的,我真的很爱你。” 身后传来夏序的声音,他紧紧地抱着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子上,明明该是温馨无比,却让她的心恐惧得发颤。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精神病人更加恐怖了。 闵茜张了张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她相信他爱她,她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爱,疯狂的、变态的甚至是狭隘的。 得不到他的回答,夏序突然之间有些收紧了抱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转了转,强迫着她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闵茜!你知不知道!回答我!” 她闭着眼睛,哑着声音开口:“夏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说你我是当时唯一不嫌弃你胖的人,不嫌弃你难看的人,可是你现在却是这样对我,夏序,你这真的是对我的爱吗?” 他看着有明显的怔忪,闵茜见他似乎有些动摇,正打算趁热打铁,可是他却突然之间收敛了所有的笑意:“不!我知道你想骗我,就像你刚才一样,你明明想要逃跑,却骗我说想要吃酸甜排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茜!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情意。可是,你不乖,你一点儿都不乖!” 夏序的情绪变得太快了,闵茜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他。 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偏执,却又能够在这样的时候保持清醒。她给他下一个套,他明明知道,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去钻。 她抬头看着夏序,张了张嘴,却发现眼睛有些发花,所有的话却只剩下那么一个字:“你--” 已经一天了,他们几乎将a市所有的角落都翻遍了,可是闵茜就好像始终了一样,就连手机定位都定位不到。 关机。 凌若风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 闵茜车子是在城西的郊外被发现的,查了监控录像,却发现那车子里面的人包裹得十分严谨,除了一双眼睛,他们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而闵茜的录像也只在一条往城西方向的告诉也断了,那一段的监控刚好前些天发生车祸,监控被爆炸给炸了,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安装。 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晃荡着,秦昊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距离闵茜失踪已经将近四天了,他们为了不让闵浩胤担心和影响闵氏最近的股票,只能封锁消息。 而这在某种程度上加大了他们对你闵茜的搜索,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凌若风几乎用尽了自己在a市的所有人脉,可是却没有一条上是有一点儿线索的。 门被推开的时候秦昊正站在落地窗前,黑色的衬衫前两颗纽扣应被扯掉,一张冰冷的脸映在夜色中,有些渗人。 “找到了,被夏序那个小子藏起来了!” 听到男人的话,他才转身,眉头微微一动:“地点。” 深知秦昊的性格,男人一句废话都没有说,直接开口就报了地点。 车头前的手机震了震,凌若风脸色一凝,拿起手机直接点开信息。 短信是秦昊发过来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地址,他却深刻地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闵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像往常的很多次一样,她一醒,就听到耳边响起夏序的声音:“醒了?饿不饿?” 她现在一听到饿不饿这三个字就觉得整个人都发僵,可是对方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一样的,将她扶起来就往她的嘴边放碗:“喝些粥吧,是你喜欢的瑶柱粥,我亲手熬的。小茜,乖!” 他就像哄小孩一样,闵茜咬着牙就是不开口,半响她实在是烦躁,开口说道:“我不饿。” 她的语气厌恶无比,他却还是笑着,将粥放到一旁:“那先喝些水?” 听到水闵茜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就想把他手上端着的水推掉。 杯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发错尖锐的破裂声,她微微低了低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只觉得心口有几分快意。 夏序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打碎玻璃杯,半响,才开口:“我再装一杯!” 说着,就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第一次这么无可奈何,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夏序就连那饮用水都下了药,她根本就一点儿退路都没有。 房间不断地溢着那瑶柱的香味,她其实很饿,可是面对下了药的粥,她吃都不行。 夏序根本就没有给她选择,端着水回来的时候闵茜最终还是妥协了:“我想喝粥。” 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开那样的命运,她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还能享受的。 显然,对于她的松动夏序有些兴奋和激动,他看着她愣了将近一秒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好,好,好!” 说着,他已经抬手将她扶了起来,半抱在怀里面。 大概是煮的时间够长,瑶柱的香味完全融入了煮开的白米中,入口既化的口感让闵茜有些发怔。 夏序说着粥是他亲手煮的,能掌握到这样的程度,想想就知道是一直都守在那粥前。 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放,闵茜觉得自己也不会这么抵触。 他的耐心极好,一口一口和喂着她,见她这一次许久都不张开嘴,才轻轻用汤匙碰了碰她的唇边:“小茜?” 她愣了愣,张嘴咽下了他喂到嘴里面的粥,抿了抿唇,“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有几分哀求。 闵茜没想过他会答应,所以听到他开口说可以的时候,她有些惊讶,看着他露出了那么久以来的第一个微笑:“谢谢。” 时至今日,她知道,和夏序硬碰硬吃亏的永远都是她,他或许不会伤害她,可是她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她相信,她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 可以出去,无论能不能逃脱,于闵茜而言,都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夏序喂粥的时候她吃粥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窗外的阳光正好,她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却还是渴望出去走走。这大概是人都本性,以前宅着的时候她好几天都不出门也没关系,可是被人困着了,能够出去走走,都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心情好,也不管这粥里面下了东西,主动开口叫了第二碗。 两碗粥下去,她终于感觉到有些力气,扭头看向窗外,她生怕夏序出尔反尔:“我饱了,可以出去了吗?” 夏序放下碗,点了点头,“好,我们先换件衣服。” 她身体一僵,没说什么,只是等他拿着衣服过来的时候她才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你出去可以吗?” 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就算是夏序允许她去浴室换衣服,她自己都不敢去,随便摔一下都是致命的。 他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好,我在外面等你。” 她点了点头,笑了笑,看着他转身退出了房间。 穿衣服向来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却做得十分困难。唯一庆幸的是夏序带给她的是套裙。 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刚刚整理好夏序就敲门了。 闵茜这几天都是这个状态,意识清醒,可是身体却软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即使刚才吃了两碗粥,可是这种无力感还是一如既往。 夏序进来的时候她才刚走到门口,门一直都没有关,所以他直接就可以推门进来了。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真好看,来,我带你出去。” 说着,夏序的手已经伸手搭到她的腰上了。 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想躲开都不行,干脆眼不见为净,任由他扶着自己往外走。 昨天听夏序说天气冷了,她跑得急,也没有注意,今天这样走出去,她才感觉到秋天真的是到了。 白天不比晚上,晚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在,白天就不是了,而且今天是周末,不少人出来散步。 一路上,经过的人都看着他们,笑着打招呼喊“夏先生”和“夏太太”。 闵茜一直都是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对于这样的事实,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了。 夏序早就对外宣称她是他的太太,而且还是个有精神病的太太,她再去开口反驳,那些人更会觉得她真的是个神经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夏序突然之间开口:“累了吗?我们回去吧?” 她连忙摇头:“不,我好想继续走走。” 这是这么长的一段路以来两个人的第一次对话,可是气氛并不是很好。 那种头晕感又开始袭来,闵茜看着眼前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的男人,努力瞪着眼睛,咬着牙:“夏序!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虽然已经知道会是会这样了,可是大概她在外面走了一圈,突然之间又要陷入那种没有任何意识的昏迷时,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 64.她是我的 他抬手将她举起来指着他的手指抱着,笑了笑,并不在意她的愤怒:“你不乖,小茜,你要乖乖的。” 说着,他低头吻了吻她眉间。而闵茜,已经闭着眼睛再次陷入了昏迷。 他动了动,弯腰将闵茜打横抱了起来。 不少路过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开口:“夏先生,又带太太出来散步了?” 夏序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面的闵茜,笑容,满足而宠溺:“是的。” 闵茜不知道,或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每次傍晚,他都会抱着她出来散步,几天的时间下来,基本上出门见过的人都认识了夏序的太太--闵茜。 凌若风不是没有想过夏序,可是他去调查的人发现,他根本上就没在那天之后接触过闵茜,而他的出行记录甚至显示他前几天出国了。 看着眼前禁闭的大门,有些不可置信,狡兔三窟,他是将夏序的好几个房产都查过了,却根本就没有发现过他还有这样的一处房子。 他回头看了看秦昊,秦昊点了点头,抬手就让人撬门。 这门是高防,撬起来很有难度。 凌若风生怕惊扰了里面的夏序,伤害到闵茜。 但是他这个问题显然是想多了,秦昊带来的人就好像是专门撬门的一样,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门锁就被撬开了。 夏序刚把闵茜抱回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听到门外的声音了,他怔了怔弯腰将闵茜重新抱了起来。 门开了之后一行人早就按捺不住了,直接就往屋里面冲。 两层的复式公寓,一楼并没有人,厨房里面还温着闵茜喜欢的瑶柱粥,不用想都知道人在二楼的房间里面。 三天多的时间,凌若风没一天睡好吃好的,现在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他直接就往里面冲。 秦昊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依旧冷峻。 “夏序,你想干什么!放开闵茜!”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凌若风才松了口气,可是这情况他的气注定松不了多大,闵茜被夏序抱在怀里面,他那么大的一声,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夏序有些不满凌若风的莽撞,不禁皱了皱眉,抬手比在唇间:“嘘!小茜刚刚睡着,你太大声了,别把她吵醒!”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生怕吵醒怀里面的人。 凌若风皱了皱眉,却还是放松了自己的声量:“夏序!你放开闵茜!” 比起他的温和,身后进来的秦昊直接而强烈:“放人。” 冷冽的声音响起,一双黑眸直直地看向夏序怀里面的人,他连看都没有看夏序,开口都话也是命令式的肯定句。 夏序皱了皱眉,显然对他的态度很不爽:“你是谁?” 秦昊动了动,上前走了一步,开口再次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放人。”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小茜的姐夫。她睡着了,姐夫,你这样可是会把她吓醒的!” 凌若风察觉到夏序的不对劲,不禁上前拉了拉秦昊:“他的状态不对,你不要激怒他!” 秦昊低头看看他,没有说话,只是脸又冷了几分。 三方僵持了一段时间,秦昊直接上前走了几步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姐夫,你可别再动了,不然我这手里的刀,很可能会歪了方向的。万一伤了小茜,这可不太好,虽然她总是不乖。” 夏序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刀出来,对着闵茜的脖子在不断的比划着。 凌若风在一旁看着,一颗心都快掉出来了。 秦昊眼眸微微一沉,原本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视线落在夏序手上抵着闵茜脖子的刀,冷若冰霜。 “你想怎么样?” 夏序笑了笑,抬头看着秦昊:“我想怎么样?该是我问你们想怎么样吧?这样贸贸然地闯进我的家里面,居然还问我想怎么样?” 他仰着头,带着几分冷笑。 凌若风眉头一皱,想上前,可是看着他手中的刀却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谈判:“夏序,你爱闵茜对不对?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行为,你现在确定是在爱她吗?折断了她的翅膀,让她这样待在你的身旁!她的梦想你想过吗?她想要的生活你想过吗?你这真的是爱吗?还是这只是你自私的想法?!” 夏序拿着刀的手动了动,拉开了些许,原本落在秦昊身上的视线转到凌若风的身上。眼睛有些发红地看着他:“自私?我给过她机会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不等我,我需要这样吗?你们都不懂,你们这些懦夫!你也爱小茜吧?可是有什么用,你就只会这样看着,就连抱抱他都不敢!你——” “小心!” 秦昊的动作太快了,凌若风甚至没有看到那把飞出去的刀是从哪里出来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闵茜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面。而被小刀划伤手背的夏序也被秦昊一脚直接踹到了一旁。 可是夏序的反应也很快,在秦昊刚抱着闵茜稳住的时候就已经站起了身,举着刀向秦昊他刺过去。 凌若风只来得及大叫,伸出去的手虽然将夏序捉住了,却还是没有避免到他举着刀子的手刺向秦昊。 幸好秦昊的反应迅速,人抱着闵茜转了转,用手臂挡开了夏序挥过去的刀。 锋利的刀划开那盈薄的衣服,手臂直接就被拉出了长长的一条血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其他人反应过来搭手将夏序按住,凌若风看了看秦昊手臂上的伤痕,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放开我!你们不要把小茜带走!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秦昊回头看着他,眉头微微动了动,冷冷地开口吩咐道:“先送去警察局。” 说着,他已经抱起了闵茜转身往屋外走。 刺耳的消毒水的味道,两个男人倚在病房外面,谁也没有说话。 秦昊手上夹了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下去的眼睑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凌若风抬头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他抬头看了凌若风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捏着那香烟头不断地揉着。 “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被喂入了大量的xxx,可能醒来之后浑身会绵软无力。” 凌若风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秦昊,才开口解释道:“由于这位小姐被喂用xxx已经有将近三天的时间了,所以药效的持续性影响比较久,如果要恢复正常的话,可能要三四天。” “谢谢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没什么,我应该的。” 话落,正打算转身离开,刚抬起腿,医生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两个人一眼:“对了,病人家属要注意,这段时间不要再让她有剧烈运动。” 说完,这一次,医生真的转身离开了。 凌如风刚抬起头,就对上了秦昊的双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告诉她。” 凌若风一怔:“你不进去看一下她吗?” 秦昊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不断走远的背影。 他站在那儿,直到秦昊的背影最后消失在电梯门,才收回视线,看着地上滴,一滴两滴的,并不是很多,却让人无法忘却。 半响,他才转身进了病房。 闵茜还没有清醒过来,整个人因为没什么营养连脸色都是白白的。 秦昊刚出门,夜风就撩起他风衣的衣角,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滴着血,他却一眼都不看。 男人侧身推开了车门,视线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砸了咂嘴:“啧啧啧,怎么,英雄救美之后还要学人家不留名吗?” 秦昊没有开口,只是低头点了一根香烟。 男人自讨无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边倒着车一边转移话题:“想怎么处置夏序?” 一旁一直不开口的秦昊终于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手上的香烟半响,才开口:“先等等吧。” “真不像啊秦总,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婆婆妈妈的风格了?” 秦昊一个冷眼看过去,男人终于不再开口说话,耸了耸肩,踩了油门让车子扬长而去。 闵茜失踪的消息并没有伸张,凌若风对着公司的同事只是说闵茜请假了,有私事;而对于闵茜的家人,他只是说闵茜外出学习了,可能需要一个星期。 睁开眼睛的时候闵茜以为又是一如既往的夏序扶着自己起床,却没想到传来的是凌若风的声音:“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满鼻子是那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可是现在,就连这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都是极其的让她欣喜的。 闵茜看了看周围,确认自己真的是在病房之后,才开口:“你救了我,谢谢。” 她看着他,满眼的感激,尽管开口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可是那眼神却足够说明一切。 凌若风愣了愣,长了长嘴,想要开口说这一次是秦昊的功劳,却想到男人在走廊那儿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笑了笑:“想吃东西吗?这一次没下什么东西的。”< 65.再次来袭 闵茜笑了笑,点头:“想喝粥,谢谢了。” 她是真的很饿,被下了药,吃下去的东西消耗很快,每天清醒的时间就那么几个小时。 凌若风早就知道她一醒来胃口不怎么好,早早就备好了粥,听到她的话把一旁的保温瓶打开,那鸡肉粥的香味几乎溢满了整个病房。 闵茜深深吸了口气,感动得几乎哭出来。 她还没有恢复过来,人也没什么力气,就连舀粥这事情都是凌若风做的,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没有人率先打开病房里面的静寂,闵茜还没有从那几天的生活中回过神来,低头喝粥都还有几分并不怎么清明的迷糊。 凌若风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跟闵茜说怎么将她就救出来的。 如果说之前他对秦昊的认识仅仅限于对方心狠手辣,那么如今,他只剩下捉摸不定的不解。 他带上来的一大盒子的粥闵茜都吃完了,外面的天色正暗,闵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顶撑的饱腹感让她清醒了许多,收回了视线看向凌若风:“我怎么在医院的?” 大概是睡得太多的时间,缺少水分的声音一开口就是喑哑不清的。 凌若风的手微微顿了顿,将保温瓶的盖子上好重新放回袋子里面去,才开口:“我们——” 他一开口就觉察到自己不小心暴露了,果不其然,闵茜立刻就捕捉到她话里面的倪端,眉头微微皱了皱:“我们?我姐和我爸也知道了我失踪了?” 凌若风摇了摇头:“并没有,我跟他们说你去外出学习了。” 她十分不解,皱着眉继续问道:“那你说的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闵茜抬头看着他,那眼神透彻得让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是该说实话好还是说假话好,或者是干脆选择沉默好。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选择,任谁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眸,都没有办法去顾及太多。 而闵茜是聪明的,在凌若风的沉默中,她大概也想到了那个人是谁,脸色微微一冷:“是我姐夫吗?” 凌若风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低着头,微微咬了咬中唇,然后抬头转移了话题:“夏序呢?” 另一厢,夏邑看着自己的弟弟,有些头疼。 “哥!求求你,我想见小茜,你让我见见她!” 夏序是夏家的手心宝,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的事情会闹那么大,当初他听说夏家要取消和闵茜的订婚的时候,他还跟自己的爸妈笑侃着自己的弟弟这一次非得闹个鸡飞狗跳。 可是这一次他显然是看走眼了,他弟弟没闹个鸡飞狗跳,安分得甚至让他怀疑之前那个求着他帮忙去买闵茜作品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弟弟夏序。 咂舌之后却没想到事情走到这么大的地步,这一次插手的人除了闵茜的姐夫还有她刚领证不久的丈夫,他将夏序捞出来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所以人出来之后,他就派人盯着他在老宅里面软禁了起来。 这已经是夏序不知道多少次抱着他的大腿求人了,这弟弟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面的,求人的功夫十足,他头都疼死了。 可是再头疼,夏邑也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放夏序出去的了,再放出去,摊上整个夏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事情弄妥。 夏序已经求了好几个小时了,见自己的大哥意志坚决,他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了,跪在地上疯了一样,“连哥哥你都是这样,连你都觉得我不应该跟小茜在一起!” 夏邑冷着脸:“够了,小序!闵茜被你弄得现在在医院里面还神志不清,况且她那种为了利益的女人,你还稀罕什么!” 利益? 夏序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似乎还有他今早抱着闵茜的温度停留,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却一切都变了。 凌若风对于闵茜的问题有些歉意,他一直都只担心闵茜的身体,而对于始作俑者,他根本就没有关注过。 闵茜见他沉默下来,也大概懂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日子就好像这样恢复了平静一样,闵茜在医院住了三天,确认体内已经没有那药性了,才出院。 谁也不知道那几天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所以面对自己的父亲问自己外出学习的事情,她只是笑了笑,说还好。 周五是家庭聚餐的时间,她以为会遇上秦昊,可是却只有自己的姐姐。 经过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对感情的事情已经不想在靠近半分了,闵西和秦昊怎么样,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幸好,闵西并没有提及秦昊,只说了公司最近的运作总算开始稳定正常起来。 “小茜,怎么不见夏序过来吃饭?” 没有公开的事情自然也只是得到媒体的捕风捉影,闵浩胤虽然也听说了报道上胡乱猜测闵茜和夏序的婚事不作数,可是闵氏得到了那么大的一笔资金,那已经是流言不攻自破的最有利证据。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女儿和夏序的事情已经严重到,不仅仅是取消了订婚的地步了。 对于那笔资金的来源,闵茜和闵西都没有对闵浩胤说实话。这个时候闵浩胤冷不丁提及夏序,闵茜的手一抖,拿着的筷子掉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十分的明显。 闵浩胤皱了皱眉:“怎么了?吵架了?” 闵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见自己的父亲这样误会了,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低着头不说话,当成默认。 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不是要一直瞒着,她只是想要拉长时间,起码不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和夏家谈判不成,而自己还另嫁他人。 见她不说话,闵浩胤觉得自己猜对了,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年轻人呢,不免有些年少气盛,夏序那天我看着也是极喜欢你的,要是不是什么大错,小打小闹的,你就给他个台阶下就是了。” 闵西看了看闵茜,见她低着头,而她是深知其中事情的,连忙开口帮忙开脱:“爸爸,上次我跟你说的建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闵浩胤愣了愣,见闵茜一直低着头,也不再说什么了,收了视线落到闵西的身上:“再等等吧,这事不急。” “爸爸,对方这几天好像已经在和其他的两家在谈了,如果我们再拿不定主意,这么一个好机会就没了。” 闵浩胤显然不太想谈这件事情,他沉吟了半响,最后抬头只说了三个字:“先吃饭。” 闵茜终于松了口气,饭桌上再无谈话。 晚上各自离开的时候闵茜才有空过问公司的事情,她被夏序关了几天,对闵氏的事情也不太了解,直到听到闵西亲口说已经没什么事情之后,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事情就这样平静了下来,闵茜后来才辗转得知夏序没被关多久就被夏家的人带了出去了,她松了口气,只是一直以来的愧疚终于烟消云散了。 无论怎么样,对于夏序的做法,她还是恐惧的,她甚至想过提醒一下夏家的人该带着夏序去看看心理医生,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不定夏序见不到她,就会慢慢地恢复正常。 只是生活总是喜欢给你措手不及,闵茜还没有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就又一次被带入了那暗无天日的折磨中了。 闵氏再次出事的时候她都几乎发疯了,这一次的事情比上一次的事情还要严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闵氏却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这一次是出境的产品被查出了质量问题,已经好几个国家的合作公司发出声明再也不会和闵氏合作了。 而那些产品不过刚出去几天,质检不过的通知就下来了。 看到报道的时候闵茜整个人都懵了,这事情的影响显然比上一次的事情还要大。闵氏不得不召回那些问题产品,而由于量太大,质检还不过,那批包包折损已经违约赔偿金几乎掏空了闵氏。 不过两天的时间,闵氏的股市在不断地下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举报因为用了闵氏的包包出现皮肤过敏的问题,质检部门立刻就进入了调查,闵氏的日常生产已经收到了严重的影响。 闵茜一开始只知道国外几家公司的产品问题,没想到自己吃了个午饭回来就看到手机上的信息都刷满了闵氏的危机专题。 她点开一看,整个人一晃,美美扶着她吓坏了:“闵茜!你怎么了?!” 她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看美美,半响才摇头开口:“没事,我们先回公司。” 刚回到公司就碰上了凌若风,对方显然也是知道了闵氏的事情,看着她不禁有些担忧:“闵茜——”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淡淡:“我没事,我请两天假。”< 66.我找秦昊 她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就连坐上了飞机,她的心情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还能够浅笑着问空姐要了一杯牛奶。 一个小时不到的航班,她一出机场就抬腿上了早就叫好的计程车。 十月份的b市已经进入秋天了,哦不,可能已经是深秋了,她拉了拉身上的风衣,偌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眼眸的所有情绪。 司机大哥在前面见她面无表情,一直都没有开口搭话,闵茜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掏出百元大钞的时候对司机大哥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然后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长靴直接往那公司的大门走,感应门在她还未上前就已经开了,远远的,那前台小姐就礼貌周到地开口问她:“小姐您好,小姐贵姓?” 她站在那柜台前,摘下眼镜面无表情地开口:“免贵姓闵,我找秦昊。” “好的,请问闵小姐您有预约吗?” 她依旧那般清冷地开口:“没有。” 前台小姐倒是脾气好得很,看着她依旧带笑:“是这样的,闵小姐,公司有规定,没有预约,是不能见秦总的,闵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吗?您可以打电话给秦总,让赵秘书吩咐我,我才能让您山去。” 闵茜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径自开口问道:“秦昊在几楼?” 前台小姐下意识地开口回答:“秦总的办公室在十五楼。”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闹事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到闵茜一声谢谢,人就走远了。 看着走开的闵茜,前台小姐急了:“闵小姐!闵小姐!秦总他正在开会,您不能——!” 她的话直接就被电梯门隔开了,深知阻挡不住,前台小姐连忙拨了内线,直接打上去了赵秘书那儿去:“赵秘书!是这样的,刚才有个闵小姐过来找秦总,可是她没有预约,我拦不住,闵小姐直接就上去找秦总了。” 赵秘书点了点头,看了看会议室里面的秦昊,她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昊。 正在听汇报的秦昊听到赵秘书的密语,拿着笔在敲的手停了停,半响点了点头:“你先出去稳着,我十分钟后出来。” 赵秘书虽然对这位突然的秦总不太熟悉,但是这两年的时间下来,她多多少少也知道秦昊这么说,也就是表明了外面那位闵小姐不能招惹。 她点了点头之后就退出了会议室,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是有些奔溃的,能直接横冲直撞上来的女人,必定不是好招待的。偏偏还是个不能得罪的,赵秘书的头有些大。 闵茜坐着电梯一路上到十五楼,电梯门开的时候她直接就往会议室走去。 虽然她没有理会那个前台小姐最后的阻拦,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听到那前台小姐的话。秦昊在开会,她这个时候的目的就是会议室。 公司的分布其实都很像,她虽然是路痴,可是有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那会议室了。 只是没想到门口站了一个女人,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闵小姐吗?我是秦总的秘书,姓赵。秦总让我在这里等着,他正在开会,麻烦闵小姐再等十分钟。” 闵茜眉头皱了皱,看着眼前的赵秘书,她低了低头,最后还是没有为难对方:“好吧,我等等。” 赵秘书松了口气,就在刚才闵茜过来的时候,她看着对方那气势,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拦不住,倒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松了口,脸上的笑容也不免轻松了几分。 “那闵小姐跟我到会客室喝口茶?” 闵茜将对方的神色收入眼底,她笑了笑,摇头:“不必了。” 她没有想过为难其他人,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站在这会议门口,不得不说她是存了私心的。秦昊打了她那么大的一下脸,她这样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赵秘书没想到刚才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现在开口拒绝却是这么不留余地的,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闵茜却突然之间将墨镜重新戴上,隔绝了视线的交流。她只好笑了笑,退在一旁没有再开口和她一起等着。 闵茜知道秦昊向来都很有时间观念,他说了十分钟就是十分钟,她退后了几步,倚在墙上默不作声地等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长长的走道,没有人开口,显得十分的寂静。 闵茜在心里面默默地数着,数到六百一十六的时候就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男人间的交谈声传来,她勾了勾唇,站直了身体,抬头看着那被簇拥出来的男人。 她冷冷地勾着唇角,在众人错愕的时候上前直接就给了秦昊一巴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啪嗒”的把掌声在这长长的走廊显得十分的大,所有的人几乎都呆滞了,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闵茜。 她的声音虽然冰冷无比,却没有半分的颤抖,隔着墨镜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眸。 秦昊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在赵秘书身上定了定。一向都十分会擦看人脸色的赵秘书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开口让各个经理还有部长先行离开。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长长的走道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昊看着她,因为身高的差距,他的眼神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闵茜对他的视线压迫没有半分的退缩,开口重新问多一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昊!”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碎了牙说出口的,那隐忍的紧致中,带着明显的恨意。 秦昊眼皮都没动,无动于衷地开口:“我想要的,一直都是闵氏,还有你。” 她看着他,不禁冷笑出口:“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嫁人了,让你落空了。至于闵氏,你敢要,我让你要不起!” 他难得挑了挑眉:“你让我怎么要不起?” 闵茜被他的问题弄得突然一蒙,她知道闵氏这一次的事情一定是秦昊弄出来的。她上飞机的时候还是很平静的,甚至到几分钟前她还是很平静的。 可是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平静的了。她这样过来,尽管打了秦昊一巴掌,可是对于闵氏这样的处境,却不是那一巴掌可以改变的。 他问她怎么样让她要不起,这个问题让她浑身一僵,身体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着牙却还是抵挡不住那无边的恨意。 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秦昊,凡事不要做太绝,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终有一天,我会全部还到你身上的。”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就离开。 可是她忘了,身后的男人不是好惹的,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他一巴掌,他虽然脸色不变,却也不是会让她轻易走开的。 所以被人捉住的时候她拼了命去反抗,可是这种负隅顽抗她又不是第一次,人被拉回去的时候她墨镜都已经被挣脱掉在地上了,露出一双发红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想干嘛?” 他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低,直接就抱住了她,“正好,免得我再去找你。”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她却听得一清二楚,无奈整个人被抱着,她所有的挣扎都不敢过分用力,生怕他一松手,自己直直就摔在地上去,腰都摔断了。 这样光损己的事情,闵茜向来都不干。 她抬起头,直接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秦昊没说什么,直接就抱着她进了专用的电梯,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她死死地咬着,就算是有了血腥味也不松口。 她的眼睛红得跟火烧一样,可是尽管那么红,仍旧没有半分的眼泪掉下来。 比起两年前的那个闵茜,现在的闵茜已经完全地对眼前的男人绝望了。 前台小姐还在跟身旁的刚才离开没有见到闵茜的伙伴说着闵茜刚才闯上去电梯的事情,却没想到正说得起兴,小伙伴突然惊讶地捂着嘴看着自己的身后。她皱了皱眉,疑惑地转身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秦昊抱着闵茜从专用电梯出来。 她张着嘴,话一句都说不完整:“秦秦,秦总!他,你——” 秦昊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惊天地,扣着闵茜一路出了门,取了早就吩咐好的车,将闵茜扔了进去,直接就踩油门。 她不是第一次坐秦昊的车,所以对方飚起车了来,闵茜是连扣安全带的时间都没有。 车子左移右晃,她好几次被甩在车门上,右手臂被碰得发疼,她也咬着牙,没有开口,手死死地扣着那拉环,侧头冷眼看着对方:“你又想干什么?两年前的自导自演还没有够吗?!” 她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个时候路上的车很多,秦昊车速开得快,虽然都闪开了,可是那惊心动魄的晃动让她几乎发狂。 这是时隔两年,她第一次提及那两个月的事情。 却没想到秦昊突然之间在路边踩了刹车,巨大的冲力让她整个人往前撞过去,衣领被对方紧紧地拽着,人才没有将那挡风玻璃撞破了。< 67.当我求你 闵茜的一张脸已经吓白,可是她扭着头,看着他的眼眸里面就如同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着她那么冰冷。 他看着她,眼眸里面第一次让她看到了波涛汹涌的怒意:“自导自演?” 闵茜微微一怔,她没想过他会将这四个字单独作为重点提出来跟她对峙。这两年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让她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昧无知,她看着他,眉头微微一挑,缓过气来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整张脸都是和他一样的冷意:“不然呢?还是说逢场作戏?我出国十年,中文不太好,可能表达上有些误差。”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直到今天,她还是没有办法大声骄傲地告诉全世界自己已经不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这样的博弈是痛苦的,可是她别无选择,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是被动地被他拉着进了这样的战局,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退让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她想大度地让自己原谅这个男人,然后再洒脱地忘记。 可是对方就像是是那粘人的苍蝇一样,总是在她快要忘记的时候在她的耳边“嗡嗡嗡”地提醒着她,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样东西的存在,她拍不死他,却又没有办法忽略他。 已经很久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了,秦昊总是这样的厉害,三言两语或者是几番动作就能将她所有的隐忍和脆弱都逼出来。而这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她十分的难堪,她转开视线,抬手不断地抹着自己的眼泪,一字一句地开口:“秦昊,就当是我求你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玩什么,可是闵氏我玩不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如果是以前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怎么折磨我都行,你放过闵氏行不行?!” 车厢里面很安静,只有她哽咽的声音。就在她想要看看秦昊到底有没有听她说的这一番话的时候,车子再次启动了起来。 这一次,速度显然慢了不少,车子也稳了许多。 她怔了怔,侧头看着他的侧脸,恼怒和难堪让她将近失控:“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又想带我去哪里?!” 她用的是“又”,这个字眼狠狠地刺着她的胸口。 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那两个月是他处心积累的结果,可是她一步一步被他逼着走到现在,她却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局,都是秦昊设的局,她站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就那样傻傻地丢了自己的心。直到现在,她看着他一点点地开始收,她终于知道,自己不过是他布局的其中一环。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她无法忍受自己再次被对方利用,她伸手开了车门。原本只是侥幸,却没成想车门真的没有被上锁,她一扭就开。 闵茜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这个男人,而为了逃离他,她甚至可以不顾一切。 拉开车门,她想都没想就想探出去跳车。 秦昊在她推开车门的时候就觉察到她的动作了,闵茜整个人往外跳的时候他眼眸一紧,一边将方形盘打到一旁一边伸手过去拉人。 闵茜刚跃出去,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抱了回去,她一回头,就看到秦昊双手抱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抱了回去。 她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他的双眸,那里面的寒意让她浑身一僵。 车子却在这时候剧烈地碰了一下,她连忙抬起头,这时才发现车子秦昊松方向盘之后车子撞上了一侧的车子。 秦昊一只手扣着她一只手想要将碰撞的车子稳住,可是后面的车来不及刹车,他们的车子直接被撞上。秦昊掌着方向盘已经来不及开了,左侧前方有一辆大货车,往左打只有死路一条,他眼眸一凛,最后全往右打。 闵茜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感觉到车身传来那剧烈的碰撞,她整个人被秦昊抱在怀里面,深厚的车子撞上来,她只听到身上的人那低低的闷哼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动了动,却发现脖子突然一暖。 她伸手摸了摸,黏黏的触感让她心下微微一惊,她视线一转,借着那缝隙的光亮看到手上的鲜血。 心口好像被什么扎了一样,她动了动,刚抬起头,只听到那沉沉的男声从自己的头顶传来:“伤到没有?” 她微微仰着头,秦昊头上流下来的鲜血直接就滴在她的鼻子上,顺着她的鼻线流下去,那浓厚的血腥味让她心口一滞,没敢乱动,哑着声音开口:“我没事,你呢?” 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解了身上的安全带将她抱出了车厢。 闵茜动了动,却听到他喉咙发紧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别动。” 一滴血又滴在她的手腕上,她没有再动,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着牙,扣着他肩膀的手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救护车来得很快,她虽然是被秦昊护在了怀里面,可是撞上的时候她在地下的双脚还是没有幸免。巨大的撞击力让她的小腿红肿了一片,刚才她没有说,只是被秦昊那头上流下来的血吓到了。 她是被抱着进医院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当初被他从那些歹人的手中抱出来一样,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心跳却已经出卖了她的所有。 闵茜知道这样不应该,甚至是在闵氏这样的情况下,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车子被撞上的那一刻,她脑袋几乎都是空白的,秦昊过来抱住她的时候她只听到那巨大的碰撞声。 那一刻,她仿佛忘了闵氏现在的状况,忘了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姐夫,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么地怨她。她唯一的想法仅仅是只要他没事就好了,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她承认这样的自己让人很看不起,甚至她自己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拒绝不了,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秦昊抱着她进了处理室,她闭着眼睛,任由护士处理自己双腿的伤口,双手紧紧地捉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衣襟。满身熟悉的气息让她有种落泪的冲动,她咬着牙,死死地忍着没有让自己更加的懦弱。 秦昊一直抱着她,她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到底有多严重,只能一动不动地窝在他的怀里面。 “好了,这位小姐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上几天的药油就行了。” 护士小姐的声音响起来,她才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谢谢。” 护士小姐笑了笑,“倒是你先生,他的伤口可能更严重,这血还流着呢,需要——” 闵茜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音,有些不好意思,动了动,抬头看了一眼秦昊,眼眸里面已经少了几分争锋相对的冷意:“放我下来,先处理的伤口。”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松手让她下地。 双腿有些痛,但却不至于走不了路。 她坐在一旁,才发现秦昊的额头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了一个口子,那鲜血一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她的衣服甚至还有不少他的血。 后背的衣服被撕开的时候她整个人僵了僵,身侧的手死死地刺着自己的手心才没有让自己失控。 那上面不少玻璃碎片刺开的口中,看过去血肉模糊的一片,看得她心惊胆战。 秦昊一直盯着她,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伤口上,眼眸动了动,嘴角似乎几分笑意。 闵茜收回视线的时候刚好就碰到了那几分笑意,不禁一怔,她有些心烦意乱地转开视线。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从下飞机一心的质问到一个多小时前的愤怒,再到现在的百感交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跟秦昊相处。 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秦昊,医院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她站在原地,等着秦昊回头。 注意到他没有继续跟上来,秦昊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动。 闵茜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开口道:“我自己回去a市,你走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那司机招了招手,车子的后门被拉开。秦昊上前走了两步,站在她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下:“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走?” 她的腿上虽然不严重,但是跑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对秦昊这个人,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说一不二,对方开口给了她两个看似选择却根本就不是选择的选择,最后还是选择走了上去。 车厢里面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她扭着头看着车窗外面一点点开过去的景物,这两年来经历的事情就像是那老式默片一样,不断地在她的眼前一帧帧地放出来。 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那匪夷所思的两个月,到底是真实地存在过,还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身侧突然传来秦昊的说话声,她微微一怔,转过头去发现他在讲电话。 那么真实地存在,她抬手摸上了那玻璃的窗户,冰凉的触感让她真实地感觉到,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68.就这一晚& 对于秦昊为什么将她带回去别墅的原因,闵茜选择了闭口不谈。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懦弱也好,她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再捅自己一刀。 两个人之间好像因为那一场小车祸变得有些不一样,用了一年的时间让自己伪装起来的冷漠,就在他俯身过来护着自己的时候土崩瓦解。 时隔了两年的时间,两个人再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却不曾想心境变了又变,变来变去,闵茜甚至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没有说话,咀嚼在嘴里面的饭菜什么味道都没有。秦昊一惯都是吃饭不说话的,这样的场合,尴尬的就只有闵茜自己一个人。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回去a市,可是却隐隐感觉到秦昊不会让她回去。 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今天的事情是她太过冲动了,他身上的伤口是她给他招去的无妄之灾。 秦昊给她安排在了侧卧,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了,整个房子不是很大,可是不开口的两个人,到底还是显得十分的静谧。 对方显然也不想解释为什么要将她留下来,她洗完澡之后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吹了一会儿头发,然后才爬上床。 刚弄伤的脚,第一个晚上向来都是伤口发作最为难受的时候。 闵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睡不着。太多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团毛线乱在一起,她怎么都理不开来。 一闭上眼睛,就是秦昊那后背狰狞的伤口,还有那滴落在她鼻子上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她明明用了许多的沐浴露,都还是洗不掉。一呼吸,就是那样的味道。 这样的折磨让她很难受,她躺在床上,却无从发泄,最后只好去摸自己包包里面的香烟。 闵茜摸了一根香烟,拿着打火机就到那窗口前,倾着身体半倚在那窗口前,夹着烟微微低着头,打着了火。 尼古丁的味道透入咽喉,那浓烈的味道让她找回几分真实,寒秋的夜风不断地从窗外吹进来,她的侧脸被风吹得发冷。 手上的香烟已经抽完,闵茜却一动不动,许久,她才拖着发痛的双脚一步步地走回床。 柔软的大床终于唤起了她的睡意,她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地数着数,终于在不知道数到哪里的时候陷入了睡眠。 只是这注定了不是一场好的睡眠,残酷而逼近现实的梦境让她半夜惊醒了。 那是一个,真实得让她心慌的梦境。 她梦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可是梦里面,却是全然不同的结果。 她梦到秦昊将她护在了身下,他们的车子不是撞在护栏上面,而是撞在了前面的车子上,后面避让不及的大货车也撞了上来,两辆车子夹着他们的车子,她只看到那车身就那样被夹成酱饼。 护着他的秦昊被夹得面目全非,她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满满都是鲜血的脸。 她张着嘴不断地喊他,可是却再也没有回答。 闵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汗水沾湿了那旁边的发丝,窗外的风吹进来,那窗帘被吹得呼呼作响。 她只觉得唇干口燥,忍不住穿了鞋子走了出去。 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借着那微弱的手机灯光大致地辨认路况。她本来就是路痴,幸好房子并不是特别大,她依稀还能记得厨房的位置,摸索着进去装了被水。 冰凉的水没入喉咙,黑暗中,她十分清楚地听到自己心口鼓动着的心跳。 深秋的夜晚很冷,她身上只批了一件外套,喝的水也是冷的。不过十多秒的时间,她从被窝里面带出来的暖气一下子就没有了。 手指发冷的时候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转身摸索着往房间走过去。 看到那微弱的火光的时候闵茜愣了愣,反应过来才知道是秦昊。 厅子里面没有开灯,她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沙发处坐了一个人。 手机上显示的数字提醒着她现在是深夜,秦昊大半夜的坐在厅子里面不睡,她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她告诉自己不应该去理会,却还是忍不住挪动了步伐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到那遮挡的沙发后面,她才看清楚他。 他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上夹了一根烧了大半的香烟,夜色打在他的脸上,侧脸泛着微微的了冷意。 太暗的室内,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手脚的冰冷让她回神。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的手指,那冰冷的指腹按在手掌心里面让她顿时清醒过来。 闵茜回过神来,没有任何迟疑,抬起头就打算离开,却不曾想秦昊突然之间转头看过来。 黑暗中,她却能那么清晰地看清楚对方的双眸。 相比她的错愕,秦昊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那儿一样。他抬手将香烟暗灭在烟灰缸里面,对她抬了抬手:“过来。” 闵茜愣了愣,握着手机的手松了松,手机砸在她的脚上,疼痛感让她反应过来。 她弯腰将手机捡起来,却没有走过去的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秦昊的声音:“过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氤氲开来,就好像回到了那刻意掩埋的记忆中,她浑身一僵,他却又开口叫了一句:“过来。” 比起前两次的声调,这一次明显抬高了几分,带着些许的命令口吻,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她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跟前,借着那月色想要在他身侧的长沙发上坐下去,却被他先一步伸手拉到怀里面。 因为顾及着他身上的伤口,她没有动,却也不敢真的做下去,却不料秦昊直接抱着她的身体往上抛了抛。 她想用自己的脚撑着地面接力都不行,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身体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往后一倒,偏偏他突然俯身向前倾过来,后背紧紧贴上那灼热的胸膛时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开秦昊,却被对方伸手按住了她的动作。 小腿被捏着的时候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也顾不上那过分亲密的接触,微微咬了咬牙,细细地抽了口气。 “很痛?” 秦昊本来就是俯着身体,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将闵茜往自己的怀里面压过去。他的侧脸就在她脸颊不到几厘米的距离,一开口,那微润的气息直接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闵茜浑身一僵,抬手拉着他的手想要从她的怀里面挣扎出来,对方的手却像是固定了的一样,任由她怎么扣也没办法把横在自己腰上的手给扒下来。 捏着她小腿的突然一用力,她吃痛忍不住微微惊呼出声。 他侧着头看着她,只用鼻音哼了个音节:“嗯?” 她抬手拨开他捏着自己小腿的手,抬起头正想说话,却不小心落入那双黑眸的漩涡里面。 秦昊整张了脸,那双眼是最值钱的。 他想蛊惑你的时候,你只要看到他的眼眸便没有办法逃开了;想要让你害怕的时候,你只要看到他的眼眸就会不寒而栗。 窗外的月色并不是很亮,可是她却在那双眼眸里面看到了过分的光亮。怔忪间,唇上已经被冰凉的嘴唇袭上。 她的手还拨在他的手腕上,另外一只手还扒在他按在自己腰上的手腕处。 她明明想要逃离,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成了沦陷。 手指被人扣住的同时闵茜已经被人撬开了齿关,带着还未消散的尼古丁的味道窜进她的唇腔里面。 柔软的舌头扫过她的所有,她微微一动,整个人却已经软在了对方的怀里面。 构建起来的城墙好像一下子就塌了,她手动了动,大拇指落在那握着自己手的手的虎口处,那粗粝的触感让她心口微微一颤,微微动了动,反扣对方五指。 动情间,就连意识都是模糊的。 她只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人抱了起来,悬空转了一圈之后,她便已经和秦昊面对面。 那不过一两秒的空挡,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清醒,对方的吻便又开始落了下来。她伸手扶着抱着他的腰身,那熟悉的紧实感让她眼睛发烫。 眼泪落下来的时候闵茜才完全清醒过来,她往后一退,缩开了他落在她唇边的吻。 她什么都没有说,在秦昊动手之前埋头靠进了他的怀里面。 那真实清晰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不断传来,闵茜的眼泪一窜一窜地不断流下来。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一种东西,放手了会痛,不放了拉扯着也会痛。 就像是她对秦昊的感情一样,无论是放手还是不放手,都会难受。 她有些怨恨让她落入这样难以选择的境地的人,隔着那半敞开的浴袍,直接就咬在了他胸口的肌肉上。 秦昊的身材向来都是极好的,她就算是下口,最后难受的都是自己。 闵茜从没这么怨恨过,最后只能咬着牙死死地抱着这个男人。< 69.这个意思 闵茜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她撑着手坐了起来,身下的床显然不是昨天晚上喝水前睡的那一张。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点地回笼。 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意,去喝水前披在身上的风衣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她闭了闭眼,自己昨天晚上居然就那样在秦昊的怀里面睡着了。 屋子里面就她自己一个人,冰箱里面塞满了新鲜的蔬菜瓜果,她一看就知道是秦昊让人买早上带过来的。厨房里面温着粥,她找了找,还有几个肉包子。 她的包包还在侧卧里面,走进去拿包包的时候才发现衣柜里面放满了她的衣服。 向来秦昊是想让她常住在这儿,可是她却没有长住的打算。 用手机订了机票,半个小时后的那一班她是赶不上了,剩下的只有下午四点多的一班。 她有些后悔这一次贸贸然跑过来b市,做了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闵氏的情况还在急转直下,她必须赶回去想办法。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尴尬又难堪,她自然不会打电话给秦昊,偌大的房子里面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漫长的四五个小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房子里面胡乱地走。 发现有书房的门没有关上的时候,她微微一喜,打算走进去找本书打发时间。 门一推开就看到那棕褐色的书桌在玻璃窗前,干净的书桌上,那红色的本子显得十分的瞩目。 她的手还推着门把,人站在那门口,看着那桌面上的两本结婚证,只觉得眼睛都在发痛。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忘了,秦昊是自己的姐夫! 屈辱和羞耻感让她指尖都发颤,她想立刻就转身离开,可是脚步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样,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桌面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本资本论和一个笔记本放在左侧,而那两本交叠的结婚证就那样刺咧咧地躺在那书桌上面,她一进门,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率先看到了那两个暗红色的本子。 有时候人总是这样的,明明知道玫瑰有刺,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摘,就算是明知道下场是鲜血淋漓,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摘。就好像,不真正地被扎疼了,就永远都不相信那刺扎人真的那么痛。 她站在那书桌前,视线死死地锁着那两个红本子。 她当初和沈澈结婚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方管的,就连最后结婚证下来,她都忘了问对方拿结婚证。 她结婚了,却不知道结婚证里面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 那是秦昊和闵西的结婚证,大大咧咧地躺在那桌面上,不断地提醒着她的恬不知耻。 她不是高尚的人,也断然做不出来插足自己姐姐婚姻的事情。 多么可笑,他将她带回来,却将结婚证放在这儿跟她示威。 闵茜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的不要脸,她现在算什么?勾引未遂?插足不成? 哈哈,真是可笑,亏她昨晚还在为他背后的伤口愧疚,而他却这么明目张胆地嘲笑她的不耻。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手指捏着那书桌的边角,发白得连那毛细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应该转身就走,拿着包包离开这个地方,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她却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亲眼看看,好像就觉得秦昊和闵西根本就没有结婚一样。 纤长的手指覆上那暗红色的本子,她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直接插进其中的书页,一下子就翻开了那结婚证。 看到那里面的内容的时候,闵茜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站在那儿,只觉得有一个血气从脚底从上来,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满脑子都是空白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放空了,视线死死地盯着那本子,原本就有些发白的脸越发的没有血色。 闵茜只觉得不可置信,她掐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那是她和沈澈的结婚证,里面真真切切地写着她和沈澈的名字。可是上面的照片却不是她和沈澈的,或者说不是她和她所认识见到的那个沈澈的,那上面的照片,真真切切的,是秦昊。 不,那不是秦昊,那是沈澈。 闵茜觉得自己疯了,她快分不清楚谁是沈澈谁是秦昊。 她双腿一软,直接就跌在了地上。 从她回国到现在,她就好像一直都被人推着走,就算她不愿意参与其中,却一直都不能置身事外。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到底是现实还是只是自己的臆想中。 手上的结婚证让她几乎要疯了,为什么秦昊的照片会出现在上面,为什么不是沈澈。 如果秦昊才是沈澈,那么那一天和她结婚的人又是谁? 她太大意了,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是对方保管的,她根本就没有留意。那时候的唯一想法她就只是想要和沈澈结婚,然后拿到你十亿的周转资金,让闵氏恢复正常运行。 至于其他的,她根本就没有在意。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地变,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手上捏着那结婚证怔怔地坐在那儿。 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这张太大了,她在里面,连一点点的光亮都看不到。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整个书房陷入了模糊不清的阴暗,她才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紧紧巴巴地黏在脸上,难受得要紧。 她扶着书桌站了起来,揉着僵硬的双腿,将桌面上的另外一本结婚证也拿上,放在口袋里面,直到腿上的麻木感一点点地消散,她才转身走出了书房,离开的时候还将书房的门关上。 她去洗了脸,将自己的头发一点点地打理好,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面的食材全部都是新鲜的,她拿了些蔬菜和肌肉,动手开始做晚饭。 一下一下的,切着菜的手平稳有序,闵茜现在很平静。 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秦昊设的局,她没有办法查清楚,对于那样的一个男人,如果他不是特意给她看到,她一辈子都不会发现真正和自己结婚的人是谁。 闵茜将所有的饭菜都搬上饭桌的时候秦昊刚回来,手上拿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那领带被他扯开了一大半。 她看了一眼,淡淡的开口:“我做了晚饭。” 他站在玄关,抬头看了她几秒,才将手上的东西往一旁的桌面上扔上去,转身去了厨房洗手。 整个过程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除开偶尔那餐具碰撞的声音,整个屋子安静得有些吓人。 吃完之后闵茜将东西都收去了厨房,她还动手将东西都洗了。 从厨房出去的时候秦昊正坐在厅子的沙发上,她微微闭了闭眼,抬腿走过去。 “啪。” 暗红色封面的结婚证被她扔在那茶几的上面,瓷白色的茶几显得那结婚证十分的明显,灯光从上面打下来,那上面三个烫金的打字煜煜生辉。 他的视线在那两个结婚证上停了停,然后顺着她的衣摆一直往上,最后落在她的眼眸里面和她对视。 他没有说话,目光也是极度的清冷平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那样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你什么意思?”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室内的灯光照得人有几分不真切。 沈澈身体动了动,俯身过去将那两个结婚证拿在手上,翻开举起来放到她的跟前:“就是这个意思。” 她浑身一颤,身侧的手死死地握着,想要努力保持自己的冷静。可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的冷静向来都会被击退得十分的快。 闵茜咬着牙,却还是止不住自己声音里面的颤抖:“你到底是谁?joke?秦昊?还是沈澈?!” 他手动了动,将那两本结婚证重新放到桌面上,伸手似乎想要摸香烟,但是手伸到那一旁,最后还是停止了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和谁结婚,我就是谁。” 她怔了怔,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那么秦昊呢?他是谁?joke又是谁?!” 他抬头看着她,尽管他仰着头,却仍旧消减不了他半分的气势:“重要吗?” 她微微一愣,突然之间笑了,低头看着那桌面上的结婚证:“重要吗?不重要,确实是不重要啊。” 不重要,那么那两个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眼睛被眼泪蒙上了一片,视线变得模糊,那灯光照着的烫金大字晃得她越发的看不清楚。 她动了动,抬腿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跟前,弯下身体坐到他的怀里面,视线看着他一动不动:“不重要吗?” 黑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半响,他才缓缓开口:“不重要。” 闵茜只觉得心口一刺,眼泪落在手背上,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有些发怔。< 70.我明白了 许久她才抬起头,抬手摸上了那冰冷的下巴,沿着那凌厉的线条一直地抚上去,最后停在他眼角那小小的伤口,用食指的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她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一直没有这样的勇气,直到今天,很多的事情就要破土而出的时候,她忍不住放纵自己。 “joke。” 她不想喊他沈澈更不想叫他秦昊,她爱上的男人由此至终都是joke,如果非要作出一个了断,那么就让一切都有始有终。 她认识他的时候只知道他叫joke,那么现在,她就当他是joke吧。 秦昊却突然之间开了口:“那是我的英文名。” 闵茜微微一滞,手一顿,却没有半分想要停止的意思:“我最后问你一次。”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一直等着她继续下去。 她张了张嘴,曾经无比轻易问出来的问题,直到今天,却让她有些难以启齿。那些话梗在喉咙里面,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情绪去提问。 窗外一阵大风拍打在那窗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扰乱了室内此刻的静寂。 她低头看着他放在身旁的手,那虎口处有着常年摩擦出来的粗粝,她将左手抚上去,一下下地按着,最后捉着他的大拇指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 “你爱我吗?” 女人似乎总是很喜欢问这样的一个问题,而男人永远都不会懂她们为什么会总是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对于很多男人来说,与其花言巧语说一百次我爱你,还不如用一次行动来证明我爱你。 但是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男人开口说出来的我爱你,或者会比一百个动作要来的宽慰一些。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是行动派,而女人却是听觉派,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男人不用浪费什么,只要费几分口舌就能够俘获女人的芳心。 而对于闵茜来说,她只是想要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太多,还是不敢想。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原本摩挲着他眼角伤口的手也停止了动作,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运行一样,就陪着她等他开口。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在发涩,最后仍旧没等到他开口。 她手微微一松,就那样直直地垂了下来,握着他手的左手五指也松了开来,却在离手的时候突然被沈澈握着。 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她微微一怔,半响却笑了,“我明白了。” 话落,她用力抽回了手,起身站了起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明白了。” 她明白,她真的明白。 他不说,她却还是知道。 她一共打了他三次,每一次都那样毫不留情,他却没有一次愠怒和发火,说到底,她闵茜也不过是仗着他爱自己。 就在昨天,他还在那车撞上护栏的时候将她护在怀里面。 他千方百计设了一个局,千方百计将她的名字和他一起放在了结婚证里面。 如果这些她都不明白,她未免也太笨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就想刚才那样,她想亲口听他说,可是他却没张口。 他不开口,她知道。 说到底,他爱她,却还是比不过他想要做的一切。 以前她总不能够明白爱情怎么会让人这么痛苦,直到今天,她算是知道了。一旦参杂着别的东西的爱情,都会让人痛苦。 就好像她和沈澈之间,他们之间永远都跟着一层没有办法跨越的障碍。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固执什么,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不会放弃他要做的事情,而她无法接受他要做的事情。 她的包包就放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下午的飞机错过了之后只能在晚上十点多的飞机,而现在七点多,赶去机场时间刚刚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控制不住。 眼泪掉的太快,她就算是抬手也抹不完,手指握上包包的拉环,手指都是发抖的。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回头。 她不回头,身后的男人却拉着她回头。 沈澈的力气大,可是她现在脸上的状态让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头去看他。她就算是在犯贱,也不想让自己在离开的时候失去了最后的尊严和脸面。 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沈澈已经站到她身后,拉着走到门边的闵茜,眉头微微动了动:“去哪里?” 她深深抽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回a市。” “不能回去。” 他态度坚决,她最后的一根线就这样被他扯断了。 闵茜顾不上自己现在满脸的泪水,她回头看着他,禁不住的冷笑,从心口升上来的冷意让她开口出来的话也是冷冽无比的:“不能回去?难道我就能呆在这儿吗?我呆在这儿干嘛?既然你不能放过闵氏,难道我还要在这里看着你怎么折腾它吗?” 他不为所动,只是抬手将她的包包扯了回去。 沈澈向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对于他来说与其开口说一千句更倾向于做,闵茜的反抗他直接就将她的东西扣下,没有证件,她连飞机都登不上去。 对于沈澈的动作,她所有的隐忍都被扯断了。 闵茜回头看着他,有些歇斯底里里:“够了!沈澈!我已经被你弄得我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你设了一个局,将我们所有的人都拉了进去,我分不清楚你哪句真的哪句假的,你不让我走,是你真心不让我走还是你的计划里面不能让我走!” 她是真的分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他不会告诉她到底是想要干嘛,她无从得知,却还要被他这样扣在身边。 可是她向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人直接就被抱了起来。她开始挣扎、反抗,可是他却铁了心不让她走。 “沈澈,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既然你选择你的宏图大计,那你何必要计较我?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你局里面的一颗棋子。” 她口不择言,看着他咯咯地笑:“对了,我也还真是蠢,昨天也是你演的戏是不是?你算定了撞不死人,就演了那么一出苦情戏是吗?!” 沈澈突然之间将她扔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直接就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南极的寒冰一样:“你是这么想的?” 她冷笑:“是你让我这样想的!” 他怔了怔,看着她有些失神,闵茜趁着他失神,直接抬手退开了他。 沈澈是真的走神了,她的动作让他始料未及,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人被她用力地推开直接就撞在了那茶几的边角上。 闵茜听着他低低的闷哼声,手指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没有什么好回头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留下她,不过也是生怕她妨碍他罢了。 这一次沈澈没有追上来,她一路跑到电梯口,急躁地按着电梯门,生怕沈澈会追上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一人,外面也没有一人。 闵茜按了一楼,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靠着那电梯的壁直接摔在了地上。 心口的痛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她伸手按着,只觉得这个世界就好像自己走错了一样,为什么一直虐的都是她。 巨大的关门声落下,屋子里面一片的静寂,灯光下,沈澈冷厉的脸泛起些许的苍白,只是他眉头也没皱一下,起身打了个电话。 “老陈,麻烦过来一下。” 电话那端的人习以为常地骂了一句,然后才应:“二十分钟。” 沈澈挂了电话,手机被他直接扔在一旁的茶几上。他起身走到玄关处,从口袋里面摸出了烟,就那样靠着门抽起了烟。 老陈一进门就闻到了一大股的烟味,作为医生,他个人十分的讨厌烟味,眉头一皱,抬手直接就往沈澈的胸口按上去。 沈澈嘴角动了动,老陈白了他一眼:“真是厉害,肋骨都断了两根了。”说着,他顿了顿,抬头看他:“不是说了不能碰这儿吗?” 沈澈没开口,只是抬手又抽了一口烟,老陈看得一股火,作为医生,最讨厌的就是病人不配合了,而且这个不配合的病人还做着他讨厌的事情! 老陈直接就抬手将他手上的香烟抽掉扔在了地上,提着医药箱往前面走去:“谁这么大的能耐,动了你也不还手?” 依旧是不说话,老陈只能瞪着他:“坐下。” 沈澈倒是听着他的话坐了下去,任由他打开自己的衣襟检查。 老陈按得用力,疼痛让他眉头动了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风衣上,那是闵茜留下的,她走得急,就把包包抢了回去就跑了。 老陈摸着伤口,幸好没什么大碍,嘴上却忍不住讽刺:“那人怎么不用力一点,再使把劲儿,戳到肺里面该多好,一了百了。” 沈澈这厮今天中午突然让他去办公室,去了才知道他昨天车祸,肋骨断了两根一直咬着牙没开口。 他却仿若未闻,老陈见他不说话,刚想开口,一抬头却发现他看着某一处。不禁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视线落在那女式的风衣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71.门都没有 她跑得急,哭了满脸的眼泪从电梯走出来,被风一吹,整个人都有些头晕。 风吹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里面只穿了一件长袖,她的风衣留在了上面,现在晚上的气温很低,可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跑着出了小区拦了一辆计程车就去机场。 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闵西,了解了一下最近闵氏还有没有特别异样的事情,得到答案是没有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闵氏,但凡有人上去推一把,都会倒下来。 她还是冲动了,跑过去b市找沈澈对峙,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却被对方反将了一军,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从那样震惊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挂了电话之后闵茜开了电脑查询闵氏最近的消息,因为这一次的质量问题,闵氏的股票一直再跌,她不知道这一次该怎么办。 如果像之前那样可以用钱解决,她或许还可以想想办法,可是这一次,她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闵西接到闵茜的电话时才刚从公司走出来,挂了电话之后她忍不住回头看着自己供职了将近十年的地方。 眼光一点点地变得深沉,半响,她勾了勾唇,抬腿转身离开。 一如既往寂静的房子,自从和秦昊结婚了之后,她就搬到了这个房子里面住。那一场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婚姻,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后悔不后悔。 只是在这场婚姻中,她似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秦昊和她的妹妹闵茜,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下。 想到这里,闵西忍不住冷冷一笑,抬手将钥匙插进了门孔。 推开门却迎面扑来了一阵香烟的味道,浓烈的烟味让她皱了皱眉。 对于秦昊时不时会出现在这里对她进行某些警告的习惯,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凉凉地勾了勾唇,一边弯腰换鞋子一边抬手按亮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将包包往一旁一放,穿着家居拖鞋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口:“秦总,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光临大架。” 她有些口渴,转身进了厨房倒了杯水在出来。 沙发上的秦昊抬手抽了口烟,身体往前倾了倾,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上,转头微微抬起看着倚在厨房门口的闵西:“听说你还没有签离婚协议?” 闵西倚在厨房门口,低着头喝水,视线没有落在秦昊的身上,自然看不到对方。 只是一听那声音,她不禁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入目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男人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全然不同以往那“秦昊”逼人的气息。 闵西微微一怔,捧着杯子一紧,收直了弯曲的双腿站直,冷冷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你是谁?你怎么进来我家的?!” 秦昊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抬了抬,看着闵西笑了笑:“从法律上来说,我是你的丈夫。” 说着,他顿了顿,抬手扬了扬手上的钥匙:“而我是你的丈夫,我有这房子的钥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闵西看着眼前的胡言乱语的男人,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头顶上冲,拿着水杯的手死死地扣紧,因为用力手指上的青筋四起,她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秦昊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秦昊呢?!” 秦昊动了动,转了个位置让自己侧坐着看着她:“我在这儿啊。” 闵西抬手就将手上的水杯往地上一扔,瓷杯撞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少给我耍花样,秦昊在哪里?你是谁,你冒充秦昊是什么意思?!” 相对于闵西的满腔怒火,秦昊只是耸了耸肩:“我就是秦昊。” 闵西被气得肺都快要爆了,看着眼前的男人三句四句都是在说他就是秦昊,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咬着牙看着眼前的男人:“之前跟我结婚的人是谁?!” 秦昊动了动,将桌面上放着的两本结婚证递到她跟前:“没有之前,一直都是我。” 闵西看了看他,不知道对方在玩什么花样,但是还是伸手接过了结婚证,直到看到那结婚证上的照片时,她只觉得脑袋一空,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他,之前的那个男人呢?” 秦昊动了动,起身将衣领整了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和你结婚的人是我,我才是秦昊。所以,离婚协议书,你还是赶紧签了,不要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他的话说得这么明白,就算是正常人都能够听出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闵西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以为是互相利用,当初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她是存了心思,根本就没有去做财产公证,不管秦昊什么样的目的,只要两个人离婚,她就能够拿到他手上公司的一半股份以及他一半的财产。 而她早就在结婚之前将自己的财产都转移到另外一个账户的名下,除了那百分之十没有办法转移的闵氏股份。她自然也知道那个“秦昊”不会那么笨,名下的其他财产会留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尽管是这样,她用百分之五的闵氏股份去换他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股份,她也不吃亏。 可是现在…… 闵西看着走到门口处即将离开的男人,连忙上前拦着他:“你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才是秦昊,那么之前的那个男人呢?为什么js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 秦昊低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推开了她,可是闵西整个人横在了那儿不让他走,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但是对方好像铁了心非要个答案。 他最后收回了手,看着她脸上已经是一片的冷意:“最后说一次,闵西小姐,哦,不,或者说是我的现任太太。我才是秦昊,至于之前的那个男人,你不需要知道,你也没有资格知道他是谁。至于js的事情为什么都是他在处理,很简单,因为那公司本来就是他的。” 话落,他直接抬手就推开了闵西,手拧着门把直接将门拉开,头也不回都走了出去。 消失之前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呆滞的闵西,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没什么财产,最多就是在a市有一栋挂名的别墅还有一辆挂了我名的卡宴。而我们离婚,你手上百分之五的闵氏股份,将会归于我。” 这一次,秦昊真的是头也不回都离开了。 门还开着,走廊上传来那脚步声“踏踏踏”,一下一下地传到闵西的耳朵里面。 她整个人却已经瘫软了,扶着那玄关的柜台,双脚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隐隐地觉得事情不简单,在听到这个秦昊才是真的秦昊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被对方算计了,她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狠。 离婚,她什么都得不到,还要付出百分之五的闵氏股份,不离婚,他们也会逼着她离婚。 说到底,她什么都得不到,却将自己最宝贵的失去了。 闵西一直以为自己在算计别人,却没想到,到头来,被算计的人却是自己。 一阵风吹过来,那门被吹得晃了晃,她抬起头,起身将门踢上,转身走回屋里面。 透明的茶几上,烟灰缸下压着的几张纸十分的明显,她走过去,视线落在那离婚协议书上,冷冷一笑,拿起来直接撕掉。 想离婚?门都没有!就算要离,她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一起离婚! “秦昊”,你真是好样的! 她看着那撕成碎片的离婚协议书,冷冷地勾了勾唇,敢算计她闵西,就要做好承受算计她的心理准备。 秦昊刚走出大楼,就接到了沈澈的电话。 “她签了没有?” 想起刚才闵西的反应,秦昊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没有签,我估计她也不会签,而且看她的样子,不但不会签,可能还会搞些什么事情出来。” “无妨。” 十八层楼的高度,从这里看下去可以将整个b市的夜景全部都收入眼底。 男人看了看刚挂了电话的沈澈,“签了?” 沈澈侧头看了他一眼,将电话放进了口袋,声音冷冷听不出半分的感情:“没有。” 男人笑了笑:“签了就不会是闵西了,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你要小心她搞些什么事情出来。” 沈澈没有开口,视线一直盯着远处细如蝼蚁的灯光:“明天起,你去a市待一段时间。” 男人愣了愣,反应过来不禁有些嘲讽:“让我去a市干什么?我想起美国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眉眼一动,侧头看着身侧的男人,“打一架?” 男人嘴角一抽:“行,我去a市看着闵茜,总成了吧?!”< 72.我找闵西& 自从秦昊和闵西结了婚之后,徐薇苒就被秦昊送回了美国,而且对方不知道跟她的父亲说了什么,她父亲一直禁着她的足。 好不容易她父亲这顿时间放松了对她看管,她第一件事情就是买了机票飞中国,已经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闵西那个贱女人有没有染指她的昊哥哥。 闵茜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发烧了,昨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就冲了出来,风吹得她当时就头晕了,只是因为担心闵氏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解了最近闵氏没有再出现新问题才松了口气。 本来打算吃些维生素c片,预防一下,却没想到洗了澡之后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没心没肺,换了别人遇上这样的事情必定是睡不着的,可是她不一样,她只觉得累,累了就只想睡觉,所以洗完澡之后直接就躺在床上了。 一觉醒来到了今天,没想到自己居然发烧了。 她只请了两天的假,今天要回去销假了。而且这段时间她请假的日子太频繁了,再不回去上班,她都不好意思在回去上班了。虽然知道凌若风一定会帮她兜着,但是凌若风也只是个部长,又不是公司的总裁,说到底大家都是打工的,她不能让他为难。 凌若风那一天见闵茜匆匆忙忙的请假,知道一定是因为闵氏的事情。可是她当时的表情太奇怪了,很平静,但是又好像很不平静,他想开口问问她,她却已经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现在看到她,除了脸色有些不太好,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才稍稍松了口气:“没事吧?” 闵茜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我那天是去处理一些私事了。” 他点了点头,体贴地没有追问下去:“现在质监部门还没有出结果,你也不用太担心,闵氏这么多年了,不是说随便就能倒的。” 凌若风说的很对,只是他还没有说如果质检结果出来之后是不理想的状态,那么闵氏真的是摇摇欲坠了。 现在质量把关那么严格,如果闵氏真的是在这个方面出了问题,那几十年的名声就废了,这么大的一个企业,包包品牌的生产出售,全都依赖一个闵氏标签。 如果这一次出问题了,那么这个标签就会成了过街老鼠,就好像当年的三鹿一样。虽然可能不会有三鹿那么严重,可是对于刚从生死关口过来的闵氏,可以说是致命的一击,不至于倒下来,却也面临着被淘汰的危险。 商场如战场,包包品牌的竞争这么大,闵氏这几年的发展早就已经引起了不少同行的攻击,抢单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如果这一次质检结果真的是有问题,闵茜甚至不敢想象,未来的闵氏到底应该怎么走。 还有那不断下滑的股票…… 对于凌若风的安慰,她笑了笑,也不想让对方担心:“没什么,我明白的。” 其实对于闵氏的兴衰,她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观念,可是因为是闵浩胤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尽管他现在退了,但是她也还是想要替他守住。 凌若风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什么用,点了点头,转开了话题:“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中午一起去试试?”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太过忧心,对于凌若风的好意,她没有拒绝:“好啊,不说了,我扔下了不少工作,先去忙了。” 他笑了笑,点头:“去吧。” 真的是一大堆的工作堆压了起来,虽然凌若风已经尽量少给她接任务了,可是还是这个月请假的时间比上班的还要多,工作堆起来真是有些麻烦。 其中有两份都是婚礼礼服的设计,因为都是比较有地位的人,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前几天闵茜交了初稿,结果不满意,打了回来需要修改。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新娘有强迫症,这样的款式不喜欢这样的布料不能有,还要在礼服上要求加上水钻。而这些要求都是后面提出来的,闵茜很多都需要重新设计。 早上出门前她吃了一颗退烧的药,一直到十一点她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差不多到午饭时间,闵茜就觉得脑子有些沉了,唇干口燥的很想喝水。 她不得不放下手上的笔起身去装热水,却没想到刚起身整个人一晃,视线一白,手扶着门勉强没有倒下去。 她抬手揉着太阳穴想要让自己的视线清晰开来,可是却没想到脑袋一昏,就连意识都失去了。 凌若风刚想下来找闵茜去吃饭,却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她有些不对劲了,整张脸白茫茫的一片,嘴唇也是发白的很。 他正想张嘴去叫她,却发现她突然之间摇摇晃晃地扶着门。他连忙跑过去,她却整个人都晕了下来。 凌若风伸手将她接过,叫了几声却发现没有人回应,手碰到她的手背,那灼热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 来找闵茜吃中午饭的美美也吓到了,连忙开口问:“凌部,她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晕倒了?” 凌若风抱起闵茜,看了美美一眼:“不知道,发高烧了,你把她东西拿一下,还有那风衣,拿过来盖上,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美美连忙跑过去拿东西,两个人一路上跑去了电梯口。 这个时候医院的人并不多,可是不算是正常的就诊时间,美美只能给闵茜挂急诊。 闵茜醒来的时候满鼻子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面的。 单人病房里面没有人,她动了动,扶着床边坐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走廊有谈话声。 半响,她便看到凌若风推门进来了。 “醒了?” 凌若风走进来,带着外面的凉意,闵茜动了动,点头:“我怎么了?” “发高烧。” 她有些讪讪:“谢谢你了。” 他摇了摇头:“刚才你姐姐打电话过来,似乎有事情找你,我告诉她你在医院了,没关系吧?” 她愣了愣,随即笑道:“没关系,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凌若风点了点头:“那行,美美去买午饭了,待会儿就上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美美提着外卖推着门就进来了,看到闵茜连忙放下东西伸手摸了摸她体温:“幸好不烫了!吓死我了!刚才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闵茜有些讪讪,“昨晚吹了风,可能受寒了。” “不舒服就请假啊!” 她一囧:“我桌面上堆着的客户要求都快看不完了。” “……” 闵西进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在吃饭,闵茜看到自己的姐姐,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姐。” “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都进医院了!” 闵西推着门走了进来,看着她一脸的责备。 闵茜笑了笑:“不小心着凉了,没什么,姐你找我什么事情?” 闵西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见你最近好像瘦了,才刚想打电话让你注意身体,就给我倒下了!” 闵茜囧了囧:“可能是没休息好。” 闵西没有呆多久,不到十分钟就说有些事情要去忙了。 她找闵茜确实是有事,昨晚她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可是闵茜和那个男人她可是看在眼里面,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情,从闵茜入手是最好的。 可是现在病房里面的人那么多,她也不好开口,只好提前退开。 徐薇苒看着手上的资料,越看越气愤,最后干脆扔了:“你的意思是说,闵西不愿意和昊哥哥离婚?” 男人点了点头:“据小道消息是这样的,他们结婚之后一直都是分居的状态,昨天有狗仔队搜到闵西家的垃圾桶里面有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书!” 那个贱女人! 徐薇苒觉得自己气爆了,想都没想就直接去闵氏大楼截人了。 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在休息,徐薇苒到闵氏的时候就连前台小姐都不知所向。 她满腔的怒火,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没有人,她就等到有人! 吃完饭回来的前台小姐看着眼前的女人,笑了笑开口问道:“小姐您好,请问您贵姓?” “徐!” 她不想废话,没等前台小姐开口就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找闵西,她在几楼?!” 前台小姐的笑容滞了滞,有些为难:“徐小姐,这个时候,闵经理她出去了,并不在公司!”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敢霸着她的昊哥哥不放,她今天非得给闵茜一些教训,最好就是让公司的人知道这个女人被她的昊哥哥抛弃了! 对于徐薇苒的这个问题,前台小姐十分的为难,“徐小姐,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闵经理她很忙,很多时候她都是不在办公室的!” 找不到人,徐薇苒十分的生气,有些不管不顾:“不管,你告诉我她办公室在哪里,我自己上去等她!” “徐小姐有预约吗?” “没有。” 前台小姐没遇上这样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怎么了?” < 73.搞错对象 闵西刚从医院回来,却没有想到刚刚到闵氏门口就听到徐薇苒的声音。 前台小姐看到闵西只觉得自己看到了救星,差点儿跪下来哭了,开口的声音急促而兴奋:“闵经理!” 徐薇苒刚想发难,人就送上门了,她上前一步却不料闵西对着前台小姐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她开口直接就拦住了她想要开口的话:“徐小姐,我们上去谈。” 徐薇苒微微一怔,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行。”既然对方还愿意和她谈,她也不想闹太多事情。 她可不是笨蛋,这一次是瞒着父亲回中国的,如果闹出什么事情的话,指不定立刻又给送回去了,那么她的昊哥哥指不定又给谁染指了。 闵西笑了笑,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跟我来吧。” 徐薇苒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一路上她盯着闵西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她想要对自己使诡计的表情,可是盯了半响,闵西还是在笑。 最后徐薇苒转开了视线,这时候刚好电梯到层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闵西侧身让她先出去。 闵西的办公室不是很大,徐薇苒一进门就开始观察了,比起她父亲的办公室简直是弱爆了,徐薇苒只觉得优越感不断地往上升。 走在前面的闵西将包包放下,回头对她笑了笑:“坐,徐小姐。” 徐薇苒看了看那沙发,迟疑了半秒,还是坐了下去。 闵西对着她又笑了笑:“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说着,闵西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又继续开口道:“哦,我忘了,你是美国公民,可能不喜欢和中国饮料,还是给你一杯咖啡吧。” 说着,闵西起身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只说要两杯咖啡,就挂了。 徐薇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着从办工桌走过来的闵西,有些气愤:“你调查我!” 闵西笑了笑,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了下去,身体往后一靠,右腿无意地搭上左腿,姿态说不出来的优雅:“彼此彼此。” 徐薇苒的脾气本来就火爆,闵西这么不温不火的态度,一句话就将她压着的火气撩了起来:“我不跟你说暗话,闵西,我承认我调查你!我还知道最近秦昊想要和你离婚!” 她的中文咬字并不是很清晰,因为生气说得急,她有些烦躁。 比起她的急躁,闵西只是笑了笑,态度平和:“是啊,我们正在协议离婚。” “你胡说!什么协议离婚!明明是你不愿因签名!” 徐薇苒有些气败,抬手指着闵西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咯咯。”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闵西看了她一眼,“进来。” 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放下之后就走了,办公室又剩下她们两个人。 闵西身体往前倾了倾,端起想起袅绕的咖啡搅拌了几下,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直到温度适中才微微仰头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徐薇苒:“徐小姐不试一下吗?这可是我专门托人从哥伦比亚带回来的。” 徐薇苒哪里有心情喝咖啡,她中文水平有限,很多话都需要组织一次才能完整地说出来,看着对面的闵西,她只气得整个人都想砸东西。 “谁有那个时间跟你喝咖啡!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聊天废话的!你如果还拖着不愿意和秦昊结婚,我会让你知道我徐薇苒的厉害!” 她说得极快,最后“厉害”两个字都被她说成了“利海”。 闵西笑了笑,依旧是不紧不慢:“徐小姐,你确定,你的对象搞对了吗?” 徐薇苒十分不解地皱着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对象怎么没搞对?!” 闵西看着她,眼神带了几分可怜:“徐小姐,我呢,对你的秦昊其实并没有兴趣,相信你也知道,我和他结婚两年了,我们一直都是分居状态。徐小姐一直在美国,也不知道现在中国很流行一种叫做‘利益联姻’?” 她话说得这么明白,徐薇苒再听不明白就是笨蛋了,她的努力平了平自己的怒气,正了正身体:“你的意思是,你和秦昊是利益联姻?” 闵西赏析地笑了笑:“徐小姐真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徐薇苒忍不住嗤笑:“哼,你们既然是利益联姻,你为什么不愿意和秦昊离婚?” 闵西眼眸一暗,闪过几分怨恨,但是很快就被她浮上来的笑意所掩盖:“既然是利益联姻,自然是要获得我想要的利益我才愿意和他离婚。” “你想要多少钱?我有,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只要你愿意和秦昊离婚!” 说着,徐薇苒就从包包里面掏支票。 闵西倾身抬手拦住了她的动作:“不,徐小姐,我今天让你上来可不是跟你要钱的,我只是想好心地提醒你一句,你这么紧张的秦昊,也是像你这么紧张他一样紧张着另外一个女人呢!” 这话可是已经说出了面,徐薇苒,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但是她也不是笨的,自然也不会这么就轻易地相信了闵西:“你这话口说无凭!现在和秦昊结婚的人是你,目前为止,我的头号情敌还是你。” 闵西知道她的意思,突然之间就笑了:“徐小姐,我是该说你太聪明好呢还是该说你想太多好呢?!” 徐薇苒皱了皱眉,面有愠怒:“闵西,你不要给我绕弯子,你说秦昊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你倒是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闵西脸色一变,似乎有些为难:“我和你非亲非故,但是那个女的可是我认识的,我怎么会告诉你!” 徐薇苒吃瘪有些生气,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能查到吗?!只是听你这么说,你和那个女的还是朋友,如果不想你的朋友死得太难看,我建议你还是告诉我的好!” 徐薇苒也是跟着自己父亲见识过谈判的人,面对闵西,她自然也会威逼利诱,闵西欲言又止,她自然是看出来了那个女人不是普通的人,如果是一般人,何必要替她瞒着,做个顺水人情给她。闵西自己可以摆脱她这个大麻烦,她徐薇苒也会记着她的好。 果然,听到她的话,闵西的脸色变得有些吃迟疑起来,脸色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淡定了,反而显得有几分焦虑。 徐薇苒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闵西咬着唇沉吟了半刻,突然开口:“你想怎么样?” 她笑了笑,抬手看着自己手指上浅粉色的指甲:“我想怎么样?那我可得看看那个女人识不识趣了!” 闵西的脸色一慌,看着徐薇苒似乎十分挣扎,徐薇苒这个时候倒是不着急了,她看了看眼前那杯还没有完全凉下来的咖啡,端起来品了品,完了还煞有其事地开口评论:“这咖啡挺不错的。” 办公室沉静了许久,闵西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徐薇苒抬手慢条斯理地将包包拎了起来,“看来闵西小姐你还是分不清楚怎么样才是对你的朋友好,既然这样,那我倒是不介意费些时日去查一查。” 说着,她起身正要离开。 闵西这时候也抬起了头:“等等!” 徐薇苒脚步一停,却没有往回走,只是回头看着她:“哦,闵西小姐想明白了吗?” 闵西表情十分的为难:“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关她的事情,依我看来,还是秦昊喜欢她,她也只是——” 徐薇苒脸色直接就冷了:“你不需要说那么多,你只需要告诉我她是谁就行了!” 闵西上前走了几步,走到她跟前有些急:“徐小姐,不瞒你说,我也是不久才知道秦昊喜欢我妹妹,你——” 徐薇苒再其他方面可能不行,可是在防情敌这一方面她几乎是布天罗地的人。对于闵西话中的重点一下子就捉到了:“你妹妹?!” 她看着闵西,脸色满是怒意。 闵西微微一惊:“徐小姐!” 徐薇苒冷笑:“真是多谢你了闵小姐!呵,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根本就不等闵西开口,转身就走了。 门被她直直拉开又用力关上,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发颤。 闵西脸上已经再无紧张焦虑的表情,看着那紧紧关着的门冷冷地勾了勾唇。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彼此彼此。” 徐薇苒气得整个人都发抖了,刚出闵西的办公室门口她就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许久都没有接听,她用力又按了一次拨通键。 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不能立刻找到人的徐薇苒火气大得很:“你死哪儿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立刻恭恭敬敬地应着:“不好意思徐小姐,刚才手机不在身边!呵呵,您找我什么事情?” “你给我盯着闵西的妹妹,有机会就让她消失了,你懂?!” “懂!懂!懂!只是——” “你放心,事成之后,五百万。” “好的好的好的!”< 74.门锁不对 闵茜出院之后被凌若风赶回家去休息了,闵茜惦记着桌面上的一大堆事情,最后还会回了公司。 由于中午晕倒的时候不少人在办公室里面都看到了,闵茜一回到办公室就被人慰问了一大圈。 终于将最后一个慰问的同事笑盈盈地送离自己的位置,正打算回去继续今天中午的设计稿,就看到了凌若风。 “吃药了没有?”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三个多小时前刚吃了一次药,这个时间点刚好到第二次吃药的时间。 闵茜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转身回桌位去找药:“哎呀,我都快忘了!” 虽然说并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她还是有些低烧,所以凌若风才一直勒令让她回去休息。可是她脾气犟,虽然是笑着说要回去工作,但是美美和凌若风都是没什么办法,只好任由她回来了,但是凌若风放心不下,就过来盯一下她。 倒是没想到她都把吃药给忘了,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找药,不禁无奈地笑了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今天就别加班了,你的设计稿下班的时候都上交到我这儿。” 做设计这一行,经常回家自己加班很正常的,闵茜一边磕着药一边妥协:“好吧,我今晚就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下班的时候是凌若风亲自来找她的,她还想做到六点多再走,但是对方直接就把她画笔给抽开了。 她耸了耸肩,无奈地跟着他一起去了停车场。 这是闵茜第一次这么早下班,她开车向来都是很稳,从公司到她的公寓的路程就只有十公里不到,她却开了十多分钟。 好像生怕她回去自己胡乱吃一顿晚饭一样,凌若风拉着她在公司附近一起去吃晚饭的。 回到家的时候也不过七点钟左右,只是a市进入了十月中旬之后,夜色就来得快一些,晚上七点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 闵茜掏出钥匙刚想开门,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了看那门锁似乎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她也不想这么敏感的,可是那两个人惊弓之鸟的生活让她即使是回归到了这样的现实生活也还是没有办法摆脱有些习惯,有些习惯很容易形成,而形成了,就很难改正。 就像现在,闵茜看着自己家的门就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是每一次开门之前她都会看一看,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开门。 发现自己自己家门的门锁不对劲,闵茜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她不敢在自己家门口站,所以跑去了保安亭,知道听到了警鸣声,她才走出来,和警察一起上去的。 门开了之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闵茜看着自己一点儿动过的痕迹都没有的屋子,不禁皱了皱眉。 “闵小姐,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物品,但是您的门锁确实有被撬动的痕迹,您可以检查一下有没有贵重物品的丢失。” 闵茜点了点头,进去书房发现自己的手提和台式电脑都在,平时玩的平板也在。再回到房间里面,衣柜里面好几套贵重的礼裙还在,床头柜上放着的首饰盒的两条项链和三副耳环也还在。 什么都没有丢失。 最后做了笔录之后警察就走了,闵茜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连忙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换锁。 a城的某个仓库里面。 地上的两个男人捂着腹部躺在地上蜷缩着,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照出一脸痛苦。 男人摸着匕首的刀锋,看着地上的两个男人,抬手将其中一个揪了起来,将匕首紧紧地摁在他的脸上:“说!谁派你来的?!” 那匕首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来的光芒吓得那个被揪着的男人双腿都软了,连忙摇头:“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我们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人给我们出五十万,让将闵茜在家里面女干杀了,制造成入屋抢劫的奸杀案!” 男人邪邪一笑,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紧,那贴着那个男人的脸上匕首上顿时渗出了血,被揪着的男人整个人都懵了,连忙求饶:“大爷!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大爷!” 男人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松了手:“那个人再联系你的时候,打这个电话。” 说着,扔了一张除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外什么都没有印的卡片给他。 那人连忙接过,“是,是的!” 男人看了看他,转身走出了仓库,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没查到是谁,不过还真是有人对闵茜下手了。” 那边的人顿了顿,半响才开口:“闵西有什么动静?” 男人吹了下口哨:“没什么动静,倒是徐薇苒那小蹄子怎么回国了?” “派人盯着她们两个,闵西那边,盯紧一些!” “行了,知道了。” 手上的手机已经结束了通话,沈澈看着窗外的夜景,许久,才将手机重新拿了起来,视线看着那屏幕,半响,拨了一个号码。 换完锁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闵茜热出了一些汗,她正打算去洗澡,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没有加入备注的陌生号码,只是这个陌生号码似乎有些熟悉,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您好,我是闵茜。” 电话那端的人没有说话,她只以为是信号不好,连忙走到一旁的窗边,又重复了一次:“我是闵茜,请问您是?” “是我。” 冰冷沉郁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她浑身僵了僵,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把电话挂了。 沈澈看着顿时就被中断了通话的手机,冰冷的眼眸动了动,最后,他将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转身在一旁的案几上拿了一个香烟。 颀长的身影立在那落地窗前,手上夹着的香烟升起袅袅的烟雾,凌厉的一张脸在月色的打磨下显得越发的冰冷。 接到电话之后徐薇苒整个都暴走了,伸手将脸上敷着的面膜撕了下来,用美式英语骂了几句英语之后将手机直接就往对面的墙壁扔了过去。 上万的手机,徐薇苒那么一下子就毁了,摔在墙上的手机就连屏幕都碎了。 长长的指甲握紧嵌进手心,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咬着牙狠狠地发誓到:“闵茜你给我等着!我看谁能这么一直护着你!” 窗外夜色正浓,深秋的晚上有些萧瑟。 闵茜根本就没有想到沈澈会打电话过来,她捏着手机的手不断地收紧,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原本拿在手上的睡意和浴巾被她死死地揪紧,窗外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亮起了烟火,她怔怔地看着,半响,转身去了浴室。 经过了一个晚上充足的睡眠之后,第二天闵茜起来确实好了很多,第二天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有了前车之鉴,她一出门就穿相对比较厚的外套,风那么大,幸好她穿得厚,也不觉得多冷。 人不生病的时候,做事情都有效率,一整个早上,闵茜赶了两份设计,看着还剩下的三份设计,她终于微微松了口气,约莫估计,下午加个班,差不多就能够完成了。 可是总是会有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闵茜看着刚把最后的一份设计稿的要求摸清楚,下班的时间就到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站在她跟前。 闵茜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之内的黑色西服,眉头皱了皱,只以为是凌若风,却没想到一抬头,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夏邑见她抬头,伸出手自我介绍:“闵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夏邑。” 闵茜有些迟疑地伸出手,虚虚一握,十分的不解:“你好,夏先生,虽然你久仰我大名,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 夏邑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冷:“自然,但是闵小姐一定认识舍弟。” 闵茜站了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睛,“你弟弟?” “是的,很不巧,夏序正是我弟弟。” 她恍然大悟,抿了抿唇,问道:“夏序还好吧?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夏序很不好,所以希望能够麻烦闵小姐跟我走一趟。” 夏邑的直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其实对于夏序,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怜悯,现在他哥哥这样贸贸然地出来让她跟他走一趟,她心里面不排斥是不可能的。 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一向不怎么会向人解释的夏大公子也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夏序他绝食了一个星期,现在进医院了,想见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希望闵小姐可以跟我走一趟。” 这么一说,闵茜大致也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但是她还是有些犹豫:“我——” 夏邑却不给她半分犹豫的机会:“我知道夏序之前做的事情让你产生了很不好的感觉,但是闵小姐不用害怕,他现在躺在医院里面,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还希望闵小姐发发善心,能够跟我走一趟。” 夏邑的话虽然有些冷硬,但是胜在真诚,闵茜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75.确实跟着 夏邑见她答应,冰冷的脸色有几分缓和,身体侧了侧,绅士地让她先走:“闵小姐。” 闵茜点了点头,没有和他客气走在了前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夏邑不是一个人来的,门口还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大概是他的秘书。 由于闵茜开了车,所以她没有选择坐夏邑的车,而是自己开了自己车子。 夏邑黑色的奔驰在前面带路,她只需要踩着油门跟着就好了。 这个时候是下班时间,路上的人不少,但是今天的路况还好,去医院的路上并没有堵车,相反,一路上倒是挺通畅的。 闵茜总觉得身后跟着自己的车子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只是这一路上,从她踏出公司到现在,她就觉得那车子不太对劲了。 这种感觉随着她跟着夏邑的车子出了比较繁华的路段的时候越发的强烈,大概是昨天晚上家门的锁发生了问题,闵茜这一次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将车子停了下来。 果然,她的车子一停下来,跟在她身后那辆银色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只不过不是靠得特别近,如果不是闵茜一开始就留意了,也不会觉得这车子是跟着自己的,毕竟车子熄火的事情又不是只允许她一个人发生。 她车子刚停下来没多久,夏邑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了,不多久夏邑就从那黑色的奔驰中走出来,敲了敲她车窗:“闵小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闵茜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 “是身体不舒服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让秘书过来帮闵小姐开车,闵小姐坐我的车。”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夏邑,看了夏邑半响,她拿不住后面那车子是跟着她还是跟着夏邑,想了想,还是开口:“夏先生,后面有一辆银色的大众,目标不知道是你还是我,我发现他一直跟着我们,从公司跟到现在。” 夏邑作为一个商人,平时自然也会得罪人,他也不是没有被人打击报复过,所以自己的警觉性也不是很低。 今天之所以没有发现,完全是因为他的心思只放在闵茜的身上,也只是留意她的车子有没有跟过来,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现隔了那么多辆车子的那一辆银色大众。 又不起眼,要不是闵茜警觉,她也不会留意这么一辆车子。 夏邑直了直身体,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同样停在了路边的银色大众,沉吟了几秒后开口:“这样吧,这个路段车子也不少,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我们再开一段路,保持电话联系,到时候有什么事情电话里面谈。” 闵茜想了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点头:“好的,那请问夏先生的电话号码是?” 两个人互换了电话号码之后夏邑就转身回到车上去了。 黑色的奔驰重新启动,闵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连忙连了蓝牙,和夏邑保持着通话。 闵茜没有留意到的是,除了那银色的大众,在远处还有一辆黑色的宝马紧紧地跟着。 副驾驶上的男人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正在开车的沈澈:“有什么想法?” 沈澈侧头凉凉地看了男人一眼,油门一踩,车子重新开了出去。 这一次,他们没有吊在银色大众的身后,而是开在夏邑黑色奔驰的一侧,紧紧地跟着。 男人被那突然的惯性撞在了椅子上,侧头瞪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罪魁祸首:“没见过你这么闷骚的!” 夏邑说得没错,这一路上的车子很多,那银色的大众就算是一直跟着他们也没什么机会动手。 他们一路到了医院门口,只是到了医院门口,那银色的大众就开过他们开走了。 闵茜看着在自己跟前开离的银色大众,不禁皱了皱眉,前面的奔驰鸣笛声响起,她连忙将车子开进停车场。 下了车之后闵茜看着夏邑有些尴尬:“夏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过分敏感了。” 夏邑摇了摇头:“夏小姐,你并没有想太多,那辆车子确实是跟着我们的,而且依我所看,他们的目标是夏小姐。” 闵茜怔了怔,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夏先生忠告。”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医院。 闵茜并不清楚夏序现在的情况,自从那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夏序了,想了想,还是觉得先了解清楚的好:“夏先生,不知道夏序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邑扭头看了她一眼:“绝食了一个星期,今天早上送来的医院,现在整个人还没有什么力气。如果不是他再用绝食威胁我,我也不会腆着脸皮带闵小姐过来。” 闵茜点了点头,有些愧疚:“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可能我不小心让他误会了。” 夏邑有些惊讶,看着闵茜抿了抿唇:“闵小姐过分自责了,我了解夏序,他是从小就很喜欢你。小时候因为有病,需要不断地吃补品补药,而且不能断,所以他一直都很胖,他总说很多人都嫌弃他又胖又笨手笨脚的,就只有闵小姐你愿意和他一起完成小组任务,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是闵小姐你出面的。所以,夏序他,其实,真的很爱你。”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可是想起自己的弟弟,夏邑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感慨。 闵茜第一眼看到夏邑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挺冷的,很符合商人的气质,只是相处下来,其实也不尽然,他其实也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人还是挺好的。 夏序能有这么样的一个哥哥,她也挺为他高兴的。 只是…… 闵茜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夏先生,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和很不礼貌,可是我还是想让夏先生知道。” 夏邑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对方示意,闵茜自然不会继续隐瞒:“我知道夏序他很爱我,可是,夏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他对我的爱,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表达范围。” 夏邑脸色一沉,闵茜有些迟疑,没有再继续开口,电梯就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得十分尴尬。 很快就到了五楼,电梯门应声而开,她跟在夏邑走出了电梯。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伤害到人了,毕竟夏邑这么疼夏序。却不料夏邑突然之间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夏序他有病?” 他的目光很冷,闵茜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因为他为了和我在一起,一直对我注射药物,而且我觉得他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偶尔会出现现实和臆想分不清楚的情况。” 夏邑就那样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闵茜想着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直接了,她在国外十年,说话惯常直接,这个怨不得她。 就在她打算开口道歉的时候,夏邑却突然开口了:“我知道了,谢谢你,闵小姐,前面就是夏序的病房。” 他突然道谢,闵茜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好的。” 夏邑并没有夸大事实,夏序的情况确实是很不好,人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血色白得有些吓人,一张本来就骨骼分明的脸此刻瘦的有些过分。 大概是夏邑跟他说了她今天会过来看他,她走进去的时候他还没有睡着,打着营养液在病床睁着眼睛等她。 夏序生怕自己的哥哥会骗自己,所以一直不敢睡觉,张着眼睛等着闵茜来。 看到她走进门口的时候他激动得直想起来抱住她,夏邑先一步按着了他,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刚进了几步的位置一动不动的闵茜:“闵小姐?” 闵茜对夏序还是有些害怕的,她看到他刚才起床想要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生怕他又过来将她捉回去。 现在被夏邑一喊,她回过神来,看着看着她一脸手上的夏序,有些愧疚,向前走了几步,却是始终不敢太过靠近,站在病床半米的距离,勉强扯了个笑容:“夏序。” 夏序看着她从进门到现在的反应,不用夏邑按着自己也放手不再挣扎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拿着望眼欲穿的眼神看着她:“小茜。” 她点了点头,见他躺了回去,也没有那么害怕,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几分:“听说你绝食了。” 他却像听不到她的问题,答不对题:“你是不是怕我?” 这个问题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夏序这样的情况,从人情上说,她应该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可是从道理上讲,她不能让他这样沉沦下去,应该坦白自己此刻的真实感受。 这样的纠结让她始终没有开口,夏序却明白了她这样的反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低头神情戚戚地看着自己缩在病服里面的手:“我知道,小茜你一定是怕我了,是我不好,我吓到我的小茜了。” 他自言自语一眼的话带着哽咽,整个病房就他一个人的话,闵茜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得心里面有些难受,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76.无法拥有& 夏序看到她的衣摆向前一靠,连忙抬起头伸手,闵茜却反应更快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伸出来的手就那样放在了那儿,让人看着只觉得有些心酸。 夏邑松了手,没再禁锢着他,离开前看了一眼闵茜:“我出去抽根烟。” 病房里面就留下她和夏序,闵茜因为自己连续两次的反应有些愧疚难安,她看着夏序死死盯着她的眼神,微微抽了口气,上前坐到他病床前的椅子上,抬手将一旁的保温瓶拧开。 来的时候夏邑就说了,夏序在见到她之前都不想吃东西,现在都是靠着打营养液吊着身体。 所以一旁的床头柜上每隔两个小时就有人上来换了保温瓶里面的粥,候着夏序吃。 夏序看着闵茜,身侧的手死死的捉紧,才没有让自己伸出手去碰她。 闵茜看着他克制的动作,越发的难受,只觉得喉咙都发涩,用汤匙舀了那香浓的养胃粥,温声细语地开口:“听说你不吃东西,这可是不行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不爱惜,怎么对得起你爸妈。” 说着,她将舀上来的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来,吃些粥。” 夏邑其实没有走远去抽烟,闵茜的话点醒了他,他站在病房的门口,听着闵茜的话,低着头想了半响,最后起身走到走廊的尽头,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点,虽然是老人家,但是也还是没有到休息时间。 夏永兴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有些开心,但是他一向装惯了,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就连接电话都是十分的严肃高冷:“怎么突然之间打电话过来?” 夏邑看着窗口下面的车辆,想到自己的弟弟,眉头皱了皱,还是问出了口:“爷爷,您和外公为什么这么反对弟弟和闵茜结婚?” 夏永兴高兴的劲头还没有几秒钟,就被大孙子的这个问题给击退了。 现在的夏永兴不单单不开心,还有些怒气:“不是说了这件事情不能再提了吗?” 夏邑这一次态度也有些强硬:“难道爷爷还想小序他继续这样绝食下去吗?!” 夏永兴被自己的大孙子一滞,脸色铁青,很想大声地告诉夏邑自己反对的理由,可是他能怎么说?!他一点儿证据都没有,那些照片那个人就给他看了看,他就摸了几下! 虽然知道很有可能是被人诬陷的,可是他夏家丢不起这个脸,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他们夏家也不能去承受。 找不到一个正当理由的夏永兴直接对着电话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夏邑知道这是自己爷爷恼羞成怒的征兆,他这一次一点儿都不想跟老人家打太极,再一次开口:“爷爷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会阻止小序和闵茜在一起的!” 夏永兴直想将手机摔了,但是他怕自己这个能耐的大孙子干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最后还是没有摔,只是怒火攻心地不断重复:“混账!混账!混账!” 夏邑这次是铁了心要知道真相,寸步不让:“爷爷!” 大孙子的态度坚决,夏永兴是又气又怕,半响,他只能开口:“一个月前,有人拿了闵茜和一个男人的一些床照给我看,虽然不是很露骨,但是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我们夏家不可能丢得起这个人!” 夏邑怔了怔,他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理由。他一开始只以为是爷爷和外公觉得闵茜爱慕虚荣,嫁过来也是为了那十亿才拒绝的,所以他没和夏序统一战线,却不知道原来真相是这么的可笑。 他没有再追问,和爷爷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了。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地步了,他也只能,努力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了。 夏序其实是很饿的,闵茜亲手喂的粥,他三两下就吃了一半。 但是他长期没有进食,虽然这养胃粥煮得很融,但是闵茜还是担心他的胃承受不起来,吃了一半就没有再让她吃了。 夏邑有些心情复杂地回去了病房,闵茜正和夏序聊着天。自己的弟弟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巴巴地看着闵茜,他看着,只觉得心疼,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弟弟。 闵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夏邑,点了点头:“夏先生。” 夏邑点了点头:“不早了,闵小姐明天还要上班,我送你回去吧。” 夏序有些着急,想伸手拉人,却又战战兢兢的不敢。 闵茜看着难受,转着眼珠向上看将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看着夏序笑到:“是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 夏序却不怎么相信:“你还会来吗?” 闵茜一愣,坚定地点头:“会的,怎么不会呢。” 不管怎么样,夏序是她的朋友。 夏序这时才点了点头:“你路上小心。”说着,干脆转头看着夏邑:“哥,你送她回去吧,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夏邑点了点头:“你好好躺着,改天我和闵小姐再来。” 夏序点了点头,他看着闵茜,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这一次见面之后,两个人再难相见的预感。他忍不住开口喊住了走出门的闵茜:“小茜。” 已经一只脚踏出了病房门口的闵茜回头看着夏序,“怎么了?” 他看着她开口,声音有些哀求和哽咽:“我能抱抱你吗?” 如果平常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但是发生了之前的事情,夏序的这个要求对于闵茜来说是有些过分的。 只是闵茜看着他,只觉得心里面难受,点了点头,回头上前张开手抱住了他:“夏序,你要好好的。” 怀里面的人那么的真实,而不是每晚梦境出现的虚无。夏序不断地收紧自己的手,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放手。 可是他之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就连这个拥抱,都是他求来的。 “小茜,我真不想放手,可是,那样,你会难受,就像现在,如果我再抱紧一些,你就会痛。如果我们之间非要痛一个人,那么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闵茜终究是没忍住,眼泪落在脸上,开口的声音都是喑哑不已的:“对不起,夏序。” 拥抱太久,也只是一个拥抱,而不是拥有。 夏序松了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闵茜,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要把她刻到心里面去一样。 他一边抬手抹着她脸上的眼泪一边开口笑道:“怎么哭了呢?我还是喜欢小茜笑的时候。” 闵茜是属于那种很难忍眼泪的人,很多时候她根本就不想哭出来,可是那眼泪逼上来,大庭广众之下,明明知道丢人,她也还是抑制不住。 不是她想哭,只是她根本就忍不住,就好像是现在这样。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又开始掉下来了。 夏序笑了笑,整双手附在她脸上,一下子就把她的眼泪抹掉了:“好了,不要再哭了,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说着,他收了手,剩下一只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后面摆整:“好了,回去吧,不早了。” 她微微抽了口气,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我走了,你不要再不吃东西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她和夏序之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们其实谁都没有错,而是却整了那么一出出来。 她转身没有在回头,一直走出了病房的门口,对着夏邑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转身一致向电梯走过去了。 闵茜离开的时候夏序是笑着的,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出自己的病房,终于知道自己伤她有多深。 两个人一路没说话,一直走到停车场,夏邑才开口:“今天很谢谢你闵小姐,还有,对于夏序之前的事情,我郑重地代替他向你道歉。” 闵茜的心情有些沉重,勉强笑了笑:“没什么,都过去了。” 夏邑点了点头,知道她不想提,便不再提:“我送你回去吧,今天下午的那一辆大众,很明显是跟着闵小姐你的。” 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那谢谢你了。” “没什么,今天是我麻烦你了。” 两个人各自开了各自的车上路。 一路上的车子不多,所以有没有人跟着很容易发现,觉察到没有人跟着的时候闵茜才暗暗松了口气。 夏邑将她送到下去旁的街道就和她道别了,闵茜开着车子进了小区。 黑色的宝马停在月色下,男人拿了根烟出来吊在嘴里,看着连进停车场也要跟着的沈澈,有些无语:“我说兄弟,你至于吗?不就是那么几步路吗?就一个停车场而已,你还要跟着,你真当这儿的监控都是死的吗?!” “嘭!” 男人正调侃着,巨大的碰撞声突然响了起来,原本还慢慢开着车进停车场的沈澈一踩油门,男人又一次被撞到了车子的椅背后。< 77.一个问题 闵茜根本就来不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刚发现一个停车位,打算将车子放进去,一直都没有留意怎么会突然之间冒了一辆车子出来。 一路上都是被夏邑送着回来的,而且回来的途中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都已经到了自家门口的停车场下面了,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出来闹事,而且小区的保安系统一向都做得很好,到处都有监控。 她的车头刚摆正了打算将车子开进去停车位,被那突然撞过来的车子一撞,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推开车门跳车。 幸好她有一个习惯,每次进小区门口的时候都会先把身上的安全带给解了,所以推开车门跳车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很大的阻挠。 只是这跳车的技巧她实在是不会,反应速度是有了,跳车的速度也有了,就是她根本就没尝试过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整个人跳下去的时候就算是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为了防止伤到头,闵茜跳车的时候双手抱住了头,那水泥路的地面将她的手臂磨出了好大的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因为隔着衣服根本就不知道伤口到底怎么样,而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根本没有机会让她去查看自己的伤口怎么样。 闵茜刚站起来,就看到那撞在她车子上的汽车突然往后退,她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想都没有想就往一旁的车躲过去。 “嘭!” 又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银色大众上的两个人似乎意识到那迷你宝马上已经没有人了,双双下了车,开始捉人。 闵茜听到车门的时候拔腿就想跑,车灯突然打过来的时候她来不及刹住撞击的步伐,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看着那黑色的宝马突然之间停在自己的跟前,就差那么十多厘米就撞上了,她此刻的心跳几乎跟锣鼓无异。 后有追兵前有猛兽,闵茜觉得自己这一次估计是要交代在这儿了,而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她的命。 “啪” 车门关上的时候她怔了怔,眯着眼睛许久才从那车头灯的光亮恢复视力,看着沈澈一步步地走过来,她坐在那儿,突然之间忘记了动作和思绪,脑袋一片空空白。 身后响起了打斗的声音,她忍不住扭头过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正两个黑衣男人着。 那两个黑衣男人今天晚上显然是来要她的命的,手上亮着的那两把长刀看得她浑身一场,那停车场的灯光打在那长刀的上面,随着男人的挥舞好几次闪到她的眼睛里面去。 “受伤了?” 耳边传来沈澈冷硬的声音她才收回视线,摇了摇头,看着一对二的局面,不禁皱了皱眉:“你不上去帮忙吗?” 沈澈蹲下身体将她翻了翻,确认她没什么问题才开口:“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 他的声线清冷,她一阵恍惚,只觉得好像回到了她刚回国的那两个月的日子。 闵茜抿了抿唇,在他起身的时候也站了起来,躲到了那黑色的宝马里面。 她躲在后座上面,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前面胆战心惊的战局,尽管知道这对于沈澈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掉了起来一样。 只是战况结束得很快,她什么刚爬上车没多久,沈澈和那个男人就已经将那两个黑衣的男人制服了。 他们不过一人用了一只手就将那两个男人摁住,推倒在她那辆被撞凹了一边的迷你宝马上面,闵茜甚至能够听到他们肺部被挤压的声音。 灰色的大衣的男人像提小鸡一样拎起其中一个黑色大衣的男人,抬手就对着他腹部一拳。闵茜甚至还没有从那粗暴中回过神来,就看到那被打了一拳的黑色大衣的男人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太久没有经历这样血腥的事情,闵茜觉得自己的五指都发冷。 男人看着几乎是进气多出气少的黑衣男人,邪邪地勾了勾唇角,抬脚就撑上了车盖上,俯身揪着对方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男人也是有骨气的,拿钱做事不说话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他咬着牙,在男人的注视下却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一旁的沈澈没说话,只是抬手拿了一根烟,低头点上,再抬头的时候视线泠泠地落在另外一个黑衣男人身上:“你们不说没关系,我总能查到的,就是怕你们到时候后悔。” 他一边吐着烟雾一边开口,声音凌厉,却听不出极大的喜怒,可是那无形中却给人一种恐惧的压迫。 闵茜隔得远,刚才为了避免自己被殃及之后拖累了两个男人的发挥而故意将车门拉上,给自己上多一层保险。现在她在汽车里面,只能够看到沈澈和灰色大衣的男人在问那两个男人问题。 想到自己昨天那门锁的问题,以及几个小时前的被跟跟踪,直到现在直接被人攻击,闵茜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盯紧了一样。 她侧了侧身,想要推开车门,发现手臂有些痛,微微抽了口气,却也没有在意,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沈澈的身旁,看着那两个黑衣人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开口。 审问这些事情,她自认自己没有沈澈做的娴熟和有技巧。 沈澈和灰色大衣男人都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抬头和两个人对视了一番,开口:“我昨天晚上门锁被人撬了。” 她没有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 沈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反倒是那灰色大衣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闵茜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大家最狼狈的时候都互相面对过,沈澈也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停止了审问,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就收回视线,重新落到那个男人的身上。 “你们的规矩我懂,我也不要求你们说出是谁指使你们做的,我只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 “前天下午三点钟国泰一楼的星巴克是不是你?” 黑衣男人脸色一白,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对方却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闵茜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皱着眉刚想亲自开口问到底是谁派他们来对付自己的,一旁的沈澈突然之间转头对她开口:“过来。” 就好像回到了那两个月里面一样,他每次想要她做些什么的时候都不会告诉她,就这样用命令式的口吻对你她说出这么两个字。 她愣了愣,茫茫地看着转身走向电梯口的沈澈,半响才沉着脸一步步地走过去。 太眷顾过往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很容易纵容一个人持续不断地犯错误。 逼问这件事情她是不会的,看了看灰色大衣的男人,最后抬手想要报警,却被对方按住了:“闵小姐,我劝你不要报警。”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说不清楚到底是善意还是敌意。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刚才跳车被勾破了的袜裤,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按了个号码,在对方气败的神情中越过他到车头将包包拿到手里面。 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灰色大衣的男人:“等一下麻烦帮我告诉来拖车的人,车子好了直接电话我,我亲自去取。” 男人微微一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闵茜耍了。他却笑了,没有半分的怒意,看着他大方地点头:“行!” 闵茜皱了皱眉,看着他只觉得愈发的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熟悉。” 灰色大衣的男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你猜猜。” 她最后看了男人一眼,抿了抿唇,走向电梯口。 沈澈见她走过来,俯身按了电梯。 闵茜看着自己楼层的数字,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一直盯着那电梯变化的数字:“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他没有开口回她,她也不管他。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闵茜率先进了电梯,人进去第一件事就对着闭合的按键不断地按着。 电梯的反应始终是慢的,沈澈抬腿走进来的时候电梯门都还没有开始关上。 狭窄的空间,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跳动的红色数字上,却始终无法忽略身边站了这么一个大活人。 她没有办法将他赶出电梯,这种无力感和自己没有办法走到视若无睹的挫败感让她有些烦躁和闷怒。 而这股闷怒显然是没有办法发泄出来的,她只能死死地扣着自己手上的皮质包包,指甲划在那皮上面,光亮的皮面就出现了一道十分难看的划痕。 闵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原本光亮无痕的包包出现了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划痕,她越发的烦躁。 那包包是闵西从巴黎带回来的,好几万的一个包包,就那么一下,她感觉自己就那么赌气的一下就划不见了几千块,越发的气闷。< 78.你先说吧 电梯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她就抬腿走了出去了,结果手臂不小心撞上那电梯一侧,疼得她忍不住抽了口气。 身后跟着脚步声,她忍不住加快脚步,极快的开了门之后自己闪了进去,想把身后那个尾随的男人锁在外面。 然而她每一次都是做这样不自量力的事情,对于沈澈来说,如果真的想进去,她就算是锁了门,他也有的是办法能够进她的屋子里面去。 她的力气根本就不够对方的十分之一,门直接就被撑开了,她发红了眼睛看着对方抬腿走进属于自己的空间。 对于沈澈,她目前为止能够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予理会。 见自己没有办法将他关在门外,她也不管了,松了手,转身就离开。 大门没了还有房间门,她进去把房间门关上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用面对他。 可是她总是太天真了,在沈澈的跟前,她就跟困在了五指山的孙悟空,本领再大,却还是翻不出那五指山。 她反应再快,也始终逃不过沈澈的动作,对方的动作比她快了不是一倍两倍的差距。 手腕被抓着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回头看着他:“沈先生,这样登堂入室就算了,拜托你不要得寸进尺,请放开手,谢谢!”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着。 沈澈好像听不到一样,一用力就将她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脱衣服。” 闵茜手上的地方被他碰到了,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不想刚跌倒沙发上就听到沈澈说了这么三个字。 一时间,恼怒比理智更为突出,她直接就站了起来,看着他冷得像冰渣一样:“沈先生请自重!” 他却直接就伸手按住了她肩膀,伸手扯她的风衣。 闵茜正想挣扎,却冷不丁听到他在自己的上方又开口道:“看看伤口。” 她抬手准备扒人的动作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之中,满脸发烫地站在那儿任由他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 长袖的羊毛衫被掀起来的时候碰到那些伤口,她顿时回过神来,抽着气看着手臂上一大片卷皮的红色。 怪不得那么痛,这种皮肉伤痛起来才是最要人命的。 她今天穿得鞋子鞋跟只有五厘米,加上一米六五的净身高也只有一米七,站在一米八八将近一米九的沈澈的跟前,两个人还差了一大截。 他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她的伤口上眉头动了动,灯光打在他的鼻尖上,她看到了细微的汗水。 正走神,左手已经被放下,右手被拉了起来,卷着长袖往上拉,触碰伤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抽气。 查看了手上的伤口之后他松了手,微微动了动视线和她对视:“脚。” 闵茜咬了咬唇,最后自动坐在了沙发上,在他动手前开口阻挠:“我自己来。” 秋天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厚重,可是刚才摔的那一下却是很重,再加上情急之下,她根本就没有选择,在那样的撞击之下直接跳车,人都往外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的。 而她没有技巧的跳车,膝盖在猝不及防之间不小心撞上了那车门,没有撞到骨头算她走运了,但是肿了是必须的。 沈澈看了她一眼,往下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转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也没有关他,咬着牙将腿上的袜裤卷起来。 脚上的伤口还好,就是有个膝盖肿了,左小腿擦伤了一块,没有手臂严重。 头顶上突然一阵阴影,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到沈澈拎着她家的药箱在她跟前蹲了下去。 她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愣,心口好像被什么拨了一下一样,反应过来连忙拿过他手上的医药箱:“我自己来。” 他蹲下来的高度刚好和她平视,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闵茜。” 明明很平淡的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听到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一次她没动了,任由对方拿出消毒水和棉签,她闭着眼睛,身体往后一靠,直接靠在沙发上,看不到,就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冰凉的液体被涂上伤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动了动,眼睛睁开只看到眼前的男人微微低着头,视线一直落在她腿上的伤口。 这个角度完全挡住了灯光,他整张脸陷入一片阴沉中,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越发的阴冷。 她就那样看着,只觉得酸酸涩涩的,有些难受,心口好像被什么泡了一样,涨起来的感觉不是难受也不是好受,根本就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 沈澈对这事情显然比她娴熟多了,动作说不上多轻柔,但是她却感觉不到多痛。 偌大的房子里面就只有两个人,没有人开口的静寂让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沈澈已经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了,抬头看了她一眼:“跟我回b市?”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两个人同时开口,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闵茜有些讪讪:“你先说吧。” 他动了动,起身在她身侧坐下,身体往后一靠,没有看她:“跟我回b市。” 这是肯定句。 她怔了怔,敛起了脸色,“凭什么?!” 他侧头斜了她一眼:“今晚是事情还想经历一次?”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看着她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光亮。 闵茜愣了愣,低头看手上已经开始吹干的伤口,许久才抬起头,看入那一双黑眸:“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嘴唇动了动,开口说出了两个字:“路过。” 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有些事情,不用点太明,可是那又怎么样? 徐薇苒没想到秦昊会打电话给自己,接到秦昊的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她认识秦昊三年了,对方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她,今天第一次接到秦昊打过来的电话,她觉得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总算是有回应了。 她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就接了电话:“昊哥哥?” “在哪里?” 秦昊式的回答,徐薇苒却一点儿都不介意:“在酒店。” “具体。” “a市四季酒店。” “方便出来吗?” 如果会拒绝,徐薇苒就不是徐薇苒了,她觉得自己的美好人生要开始了,连忙点头:“可以。” “一个小时后在国泰一楼咖啡厅。” “好的好的,昊哥哥,我能问问——” 她话还没有说完,沈澈就已经挂了电话了。 徐薇苒挂了电话之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她一直生活在美国,十六岁开始交男朋友了,第一次遇到秦昊的时候是在去她爸爸办公室的路上。 以前她不觉得自己是个见色起意的人,可是对于秦昊她却不得不承认。 想到这里,徐薇苒就止不住的笑,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 可是这个电话并没有人接通,她皱了皱眉,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通。 想到要见秦昊,徐薇苒也不管了,反正闵茜她别指望自己能好好地活着就是了。 虽然喜欢秦昊的人是她,可是女性的天性让她还是迟到了十分钟,徐薇苒觉得自己已经很给秦昊面子了。以往的男朋友,没有半个小时她绝对不会出现。 说到底,还是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区别。 她笑了笑,在咖啡厅门口就看到一身黑色的秦昊,连忙走了过去:“昊哥哥!” “秦昊”看了徐薇苒一样,面无表情的脸冷得有些恐怖:“什么时候来中国的?” 徐薇苒高兴过头了,一不小心就把不该说的话给说了:“早就来了,都差不多半个月了。” 她看着眼前的“秦昊”,只觉得对方好像又帅了,眼睛都有些挪不开。 “秦昊”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这半个月干了不少事情吧?” “当然啊,那些要靠近昊哥哥的人都被我——”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徐薇苒顿时就收了嘴,看着“秦昊”直笑,捞起一旁的咖啡低着头假装在喝。 “秦昊”动了动,坐直了身体:“你爸爸在找你。” 徐薇苒心下一惊,面上却保持不变:“是吗?那昊哥哥千万别告诉他我在哪里哦,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哦!” 说着,还对着“秦昊”眨了眨眼。 “秦昊”却不为所动:“真不巧,刚刚啊元问我,我顺便告诉了他。” 徐薇苒大惊:“昊哥哥,你——!啊!” 看到“秦昊”身后的人,徐薇苒拿起包包就想跑,却没想到被“秦昊”直接按住了手腕。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昊哥哥,你——!” 啊远上前将徐薇苒捉住,“秦昊”松了手,起身背对着她:“你最近做了太多事了,还是回去美国好。” 徐薇苒想挣扎,可是啊元力气大,她根本挣扎不开来,看着“秦昊”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甘心:“为什么?!秦昊你告诉我为什么!”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秦昊”一直没有回头的背影。< 79.东窗事发 那一天晚上最终还是不欢而散,谁也妥协不了,最后闵茜自己回了房间,紧闭着房门也不管厅子里面坐着的沈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除了那茶几上面放着的药箱,再也没有什么证明昨天晚上那个人来过。 闵茜惯性地上查了查闵氏的情况,质检结果还没有出来,这几天的股票跌了涨涨了跌,说不上好坏,但是还不至于倒下。 质检结果是最关键的一步,闵氏未来到底如何,却全看这一次的结果了。 车子被拖走了她只能去小区门口截计程车,刚到公司门口就遇到了从公交车站走来的美美。 美美看着坐计程车的闵茜,十分惊讶:“你的小迷你呢?” 她笑了笑,将钱递给司机之后才回头应她:“出了些问题,拿去修了。” 想到昨天晚上那撞击,她庆幸自己买了全保,不然可能换一辆比较好了。 美美点了点头,转而不知道想到什么,担忧地问道:“你不是撞上了吧?” 她抬手将玻璃门推开,示意美美先进去,看着她走了进去才开口道:“没有,我也不知道什么问题,老是熄火。” 美美也不是很懂车,只能点了点头:“哦。” 闵茜岔开了话题:“圣诞节是不是有个主题比赛,你参加吗?” 美美顿时就被那主题比赛吸引力,把车子的事情忘了,直接就和闵茜谈起了那个主题比赛的事情。 昨天晚上还剩下一份设计,她打算今天把初稿完成,之前堆下来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闵西的电话,她对于秦昊和沈澈两个人的身份的问题一直不知道闵西到底是清楚还是不清楚。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姐姐和秦昊的婚姻只是双方的利益驱使之下,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面对闵西了。 对于闵西突然来电话,她确实是有些惊讶,两个人的感情确实没有好到前天才见面,隔天就一通电话的地步。 听了闵西的话才知道今天是要回去别墅吃饭,她看了看桌面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打算动手收拾一下,早点儿下班算了。 “那你早些回来,爸爸有事情要跟我们说。” 闵茜有些为难:“可是我车子拿去修理了,可能回去有些慢。” 那边的闵西顿了顿,才开口回答:“你下班了吗?我刚从公司出来,顺便载你一起回去。” 这是个方法,闵茜点了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正准备收拾东西,却看到凌若风,她昨天下班急,都没来得及跟他打个招呼,以往两个人都是一起去停车场取车的,闵茜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昨天有些急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摇了摇头,并不在意:“没关系,晚上一起吃饭,顺便聊聊圣诞节的主题比赛?” 她无奈地笑道:“今天家庭聚餐,抱歉了。” 凌若风也无奈:“好吧,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主题比赛的事情想和你聊聊。” 闵茜点头:“行,我姐姐在下面,我先下去了,有空一起吃饭,周一见,凌部。”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闵茜已经抱着包包越过他走了。 闵氏离唯衣并不是很远,所以她才会这么急着下去,她不习惯让人等。 毫无意外,人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闵西的车子了,她连忙推开门出去,“姐。” 闵西笑了笑,俯身帮她拉开了车门:“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不等你。” 她低头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笑道:“我不习惯让人等。” 闵西收回了视线,一边转着弯一边点头:“这个习惯不错。” 她笑了笑,问了问闵氏最近的情况。 她和闵西之间真的是没有什么好交流的,做姐妹的做成她们这个样子,闵茜也觉得有些失败。 可是没办法,大家所在的领域不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一路上,除了开头她问了几句闵氏的情况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整个车厢一片平静。 前面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闵西突然侧头看了她一眼:“小茜。” 正看着窗外的闵茜愣了愣,用鼻音哼了哼:“恩?” “你最近有见过你姐夫吗?” 闵茜眼眸微微一动,只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抿了抿唇,“没啊,怎么了?姐姐和姐夫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闵西笑了笑,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没什么,只是最近太忙了,都没怎么和他联系了。” 闵茜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说真话还是假话,她也就半真半假地说着:“前几天还在新闻上看到姐夫,是挺忙的呢!” 绿灯亮起来,闵西收回了视线,没有继续问下去。 按照闵茜这样的反应,她可能也不知道“秦昊”不是秦昊。这样一来,她就找不到那个“秦昊”了。 想到这里,闵西脸色微微一凛,只是很快会恢复了正常。 四十分钟之后车子驶入了别墅区,闵浩胤早就吩咐人准备好晚饭,闵茜和闵西两个人一出现,洗个手就可以吃晚饭了。 一个星期没见,闵浩胤对着闵茜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又瘦了。 闵茜低头看了看自己,自从回国之后,好像她匀称的身材一直往瘦小发展。 对于自己父亲的问题,她也没办法回答,只好笑了笑,借着洗手避开了这个问题。 饭桌上一般上都是聊一下最近闵氏的事情,还有闵茜最近工作上的事情,这个环节一般都是闵西和闵茜说为主,闵浩胤基本上都是在听。 主要话题终于交流完毕,闵浩胤突然之间开口问道:“小茜,你和夏序怎么样了?上次去见他的父母没什么问题吧?” 闵茜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突然之间提起这个事情,她双手一僵,极力才维持了自己脸上的正常,勉强地笑了笑:“还,还好吧。”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订婚的消息也可以公开了,毕竟人家夏家帮了我们这么多。” 因为没有告诉闵浩胤真实的情况,所以闵浩胤至今都以为那十亿资金是夏序他们家的。 闵茜却被闵浩胤这一句话惊得手上的筷子都掉了,捡起筷子看着闵浩胤头皮都发麻:“爸爸,我最近比较忙,公开的话,还是要有个仪式好,还是迟一点儿吧!” 闵浩胤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闵茜的不对劲,听到她的话越发的怀疑了。眉头一皱,但是有怕伤了自己的女儿,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和夏序闹别扭了?” “不是的,爸爸。” 闵浩胤显然是不相信的:“你还年轻,年纪这么小,闹些别扭很正常的。夏序他也是紧张你的,不然夏家也不会这么快拿出十亿来给我们家啊!傻孩子,一开始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委屈,现在看到夏序对你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闵茜觉得头有些疼,否认不是承认也不是,最后只好保持沉默,只希望她的沉默自己的父亲没有那么快看穿到底是什么原因。 见她低着头,闵浩胤越发的坚定自己心里面的想方法:“小茜,听爸爸的,别闹小性子!”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闵浩胤突然之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看不远处墙壁上的挂钟。 闵茜心下一个咯噔,连忙开口:“爸爸,我知道了!” 闵浩胤总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心气太傲,还是自己出面帮忙处理好。反正现在也不是很晚,就让夏序过来吃顿饭,顺便推推他们。 想着,闵浩胤就开口了:“小茜,现在七点不到,你打个电话给夏序,让他过来吃顿饭!” 闵茜这一次是真的觉得要死了,她看着自己的父亲,想着要不要坦白,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坦白的好。 一旁的闵西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了:“爸爸,你就别逼小茜了,她和夏序——” 闵茜听着闵西的话不对,连忙开口阻止:“姐!姐夫他好像也很久没有回来吃饭了!” 闵西的脸色青了青,没有再开口说下去。 闵浩胤却听出了不对劲,再联想闵茜今天的表现,眉头一皱,脸上立刻就严肃了起来:“小茜,你给我说实话!你和夏序到底怎么了?!” 闵茜看着自己的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不能说,她只要一说出自己和夏序已经玩完了,那么她和沈澈结婚的事情也会爆出来,她甚至不能想象到时候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愤怒。 闵浩胤见她不说话,心有怒气,直接看向一旁的闵西:“小西!你来说!” 闵茜大惊,就刚才那情况,她觉得自己的姐姐给自己保持不说的几率并不大。 思及此,她连忙开口警告:“爸爸,姐夫也很久没有回来了,你怎么不觉得姐姐和姐夫出了问题?!” 闵浩胤瞪了她一眼:“你姐夫忙,能一样吗?!”说着,视线又落回闵西的身上:“小西!说!”< 80.你打了我& 闵西抖了抖,看着闵茜:“小茜——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告诉爸爸吧!” 闵茜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她姐姐都已经这样说了,聪明点儿的都知道大概怎么一回事情了,她何必再说些什么呢! 闵浩胤大概猜到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看着闵西整个人都怒了:“说!立刻说!给我好好说!” 自从她回国之后闵浩胤第一次这么怒气冲冲,闵茜不禁开口:“爸爸——” 却不料她父亲直接对着她吼了一句:“你闭嘴!” 闵茜有些怔了怔,但是自知理亏,最后只好闭嘴。 她都扛不住闵浩胤这样连番追问,闵西更是不可能扛得住了。被自己的父亲这么大声的一吼,她什么都说出来了:“爸爸,小茜她,她和夏序分开了。” 闵浩胤听到这个消息还算镇定,他甚至还能够镇定地分析那十亿资金。 “那十亿资金是怎么来的?!” 闵西都已经开了口了,怎么可能只说一点不说一点,面对闵浩胤的继续逼问,她看了一眼闵茜还是开口了:“那资金不是夏家的,爸爸!” “不是夏家的是谁的?!谁能拿出那么多钱?!” 闵茜一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能瞒着,连忙站起来开口:“是凌凌若风的,爸爸!” “是沈澈的,爸爸!” 两个人同时开口,闵浩胤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最后还是将目光转向大女儿:“是谁的?” 闵茜脸色一白,看着闵西有几分哀求。 闵西看了闵茜一眼,欲言又止,十分的为难。 最后闵浩胤看到她们两个人的眼神交流,怒火功心直接将跟前的碗拿起来摔在了地上:“闵西你给我说!” 闵西一颤,不敢隐瞒:“是沈澈的,小茜她和沈澈结婚了,对方给闵氏注入了十亿资金,是以小茜的名义。” 闵浩胤只觉得浑身都发抖,有些不可置信:“那十亿怎么来的?!” “是小茜和沈澈结婚得来的!” “啪!” “爸爸!” 突然的一巴掌,谁也没有料到,或者说根本就料不到。 闵茜长了这么大了,这是她的父亲第一次甩她一巴掌。 那巴掌显然是用了力气的,打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晃了晃。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可置信,怔怔地开口:“爸爸,你打我?” 这已经不是她错不错的问题了,而是她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的父爱,现在还因为想要守护自己的父亲的江山而被打了一巴掌。 她还不够成熟,没有办法做到对这件事情无动于衷,甚至还要当一个孝女去问自己的父亲手掌疼不疼。 闵浩胤打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看着自己小女儿脸上那火辣辣的五根手掌印,心下一疼,伸手想要碰碰闵茜:“小茜——” 闵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哭也没有闹,反而是笑了起来:“你打了我,爸爸。” 她说得很平静,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事实一样。 闵浩胤却越发的觉得愧疚,这个女儿被自己扔在了国外十年,一个女生最美好的十年,他作为父亲都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闵茜却已经先一步平静开口:“对不起,我没什么胃口,先回去了。” 说着,她转身把扔在一旁的包包拿上,直接就出了门。 闵西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主动开口:“我去看看小茜!” 闵浩胤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现在都不怎么敢相信自己居然打了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一巴掌。 伤心?失望?难受?还是愤怒? 其实都有一些,闵茜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将自己扔在美国,没有任何的亲戚没有任何的朋友,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 回国两年她的父亲对她好得甚至有些不自然,今天这一巴掌扇得她有些懵了。 她想过父亲各种各样的反应,却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打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