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除灵日常》 第001章 开篇 我叫苏沐之，今年17岁，是个某不重点大学大一在校生，附加属性是纯女*丝一枚。 现在是上课时间，而我正在医院绑着绷带吊着点滴盯着天花板发呆。 进医院的缘由很简单，跳楼轻生，自杀未遂，为了一个男人。 哎，果然二到极致了是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就简单点说吧。 我有一个男友，哦不，应该是叫前男友，是我的初恋，在跳楼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为了表示我对他的厌恶，我就不提他名字了。 他的学习成绩不错，上得了年级前五十，家庭条件也不错，他爸妈一周给他的零花钱也有好几百吧，对，没错，是一周，可以让他充分扮酷泡妞不耽误，这也是让我等穷逼羡慕的理由之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长得很帅！ 我是个很单纯的人，见了帅哥不说毫无抵抗力，但是当场傻掉几秒还是经常发生的。 所以当这位成绩略好，家世略吊的帅哥来追我时，我矜持了一小下就答应了，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初恋。 我对他是很认真的，什么初牵，初拥，初吻，初夜都给了他。 后来还怀了他的孩子，当然这孩子是留不得的，毕竟我还小，还是个学生，所以瞒着学校瞒着家人朋友，偷偷把孩子做掉了。 说实话，在那段时间我挺心痛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他也表现得挺心疼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在心疼孩子，也不是在心疼我，他是在心疼这做一次人流花掉了他几个月零花钱。（私人医院，比较贵些） 之后就比较狗血了。 在我打了孩子后不到一个月，就发现他在外边还有别的女人，不仅只有一个，也不仅仅只是在学校里。 果然长得帅就是事儿多。 其实他隐瞒得非常好，我会知道这些完全是因为他一个要好的兄弟。 那哥们说，看我挺可怜的为他付出这么多，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说到最后还支支吾吾，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我是很单纯的人，我也没追问这哥们，就直接找到那个负心汉，跟他大吵大闹。 他也顾着面子，把我拉到角落里才大骂我，真的，那时我懵了，真没想过各种脏话都能从他嘴里喷出来，之前他在我面前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估计他是真急了，骂着骂着就把一些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我才知道，他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追的我，他是因为跟兄弟们打赌，说是不信我长这么漂亮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就赌我是不是处女。 结果，赌大了，把孩子都赌掉了。 当然对于他来说，是亏掉了那么多钱。 我心口痛的难以言喻，脑袋也瞬间空白，所以在他吼出分手二字的时候，我也就丢一句：“信不信我去跳楼！”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去啊你去啊，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儿！” 他很了解我的性情，如果是在平时，我肯定是没胆，但是他忘记了人有一种状态叫做大脑空白，俗称抽风。 在这段期间内，什么世界观，价值观，什么珍爱生命远离跳楼，什么父母朋友理想梦想都是浮云，全都不会考虑的。 所以我很麻利地爬上了教学楼顶楼，坐在栏杆上，吹着凉风。 教学楼下面立马聚集了很多学生，他们都知道我的意图，一直议论纷纷。 第002章 自杀未遂的我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那个负心汉，他冷冷地瞧着我，像是在看一只猴子，我全身一个激灵，再加上被冷风一吹，我渐渐清醒过来。 又在犯二了吧，为了一个男人就要跳楼，真是蠢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的美女在不愁没男人，世界多美好，死了多可惜，何况这里不高，跳下去不死半残的，纯找抽！ 就这样我想通了，可是下面有人想不通，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他突然间大声嚷嚷： “同学！都过了那么久了，你到底跳不跳啊！我还要赶时间上自习啊！” 敢情他是在等着我跳？ 这人渣！ 我心里又憋了一口气，但是憋气归憋气，既然不跳了，得先从危险地带下来再说，跳楼这事总不能受人挑拨吧？ 但是在我刚刚准备从栏杆上翻身下来的时候，背后一道力就把我推了下去。 卧槽这样不想跳也跳了！ 又是哪个人渣推我？ 我被砸晕之前向上看，只看到一团黑影，没看清长相。 就这样我来到了医院。 就这样我吃了个哑巴亏，吃得挺大挺憋屈。 尤其想起那某某人因此很嘚瑟的嘴脸，我更郁结—— 嘿，某个女的爱我爱得死去活来，还为我跳楼闹自杀呢！ 其实我真的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但在外人看来，我这就是自杀未遂，而我又没什么证据，只能默认了。 我到现在为止都想不明白推我的那个是什么人。 不可能是某某人，我跳楼时他就在下面。也不可能是他的兄弟，他们没那胆儿。那会是谁呢？我一直规规矩矩低调做人，没有什么仇家。 既然想不透，我就暂时放一边，等待着出院。 你们知道的，我这傻*，我把这事放着放着，就完全忘记了。欠不欠？ 我不知道，这次事件就是我的命运的转折点。 住院的日子，校领导来过几次，除了表示慰问之外，还跟我爸妈好好谈过，大概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们孩子要跳楼，没关系，但别整学校跳啊！对校风影响多不好巴拉巴拉…… 意思很明显，就算如此二呆的我也明白了，对于我家这样要关系没关系，要背景没背景普通家庭，我即将面对转学的命运。 不过，转了也好，不用再面对一些渣渣和流言碎语，重新开始也不错。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我就痊愈出院了，似乎是快了点，连医生都说我是奇葩。 从六楼摔下来，全身上下只是断了两根肋骨，手脚是扭伤，剩下的就是一些皮外伤，头脸无伤，没有丝毫脑震荡。并且伤患处愈合得特别快！ 其实我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变化，很是细微。视力更好了算不算？看周围的一切看得更清晰了；感觉也变得敏锐了，大脑思维活络，脑子转得快了一些。 我把它们当做正常的成长蜕变。 出院后，爸妈没有放我去学校，而是要我在家里又调养了半个月。他们不放心。 对于此次跳楼事件，他们反而没有多问什么，平时大小事都很唠叨的老妈，也只是说了一句：“小苏啊，以后遇到什么事就跟爸妈说，别再做傻事了，爸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别怕。” 我真的很感动，也猛然察觉到自己平时是太忽略家里了，我决定以后要多抽时间陪陪爸妈。 第003章 课堂上见鬼 我的家庭，是一个非常普通非常普通的家庭，一家三口。 老妈是一个小学教师，老爸是一个工人，我是一个成绩还不错的大学生。 老妈很漂亮也很有气质，老爸很男人，所以才生出了我这么一个美丽漂亮的呆萌女儿，这也是我所自豪的。 我长这么大以来，除了老爸老妈，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亲戚。 什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伯伯，姑姑婶婶等等。 我问过爸妈。他们总是这样回答—— 爷爷奶奶啊，可怜啊，就在早年那个闹饥荒的时候啊，饿死了。 外公外婆啊，可怜啊，也在早年那个闹饥荒的时候啊，饿死了。 我就不多说了，其余亲戚都是一样的下场。 其实我很想问爸妈是怎么在那个闹饥荒的时候撑过来的。 但是我没胆儿。 我家就是这样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家里条件也很一般。 住的还是那种老式的平房。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简陋的条件也无法阻挡家庭的温暖。 话说这种房子在市中心已经很难看到了，运气好的话，可以在一些高楼大厦后找到一小片区域。 碰巧我家就坐落在这一小片区域中。 所以也还比较方便我在市内上学。 即使我接下来要转的学校离家远了一点点，我也可以每天按时到家。 嗯。 一个月后。我来到了新学校。 它有个十分优美的名字——达不溜私大。 我第一反应就是……三流。 据说是一个非常洋气的校长，一心想打造一个兼具中外文艺气息的学校，就有了这个兼具中外文艺气息的洋气的校名。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校内环境以及设施依旧渣渣。 这所学校男女比例十分失调。 女：男=10：1。 所以经常可以看到高年级的流氓学长来勾搭刚入学的小师妹。 而高年级的女流氓就去勾搭隔壁校的帅哥。 这所学校不是b市最好的学校，也不是最差的学校，但比我就读的上一所学校差多了。 我也没在意那么多，毕竟父母能力有限，能帮我搞定转学就已经尽力，我只要管好自己，在哪都一样了。 我给自己的计划很简单，好好念书，顺利毕业，毕业后再找个过得去的工作，安安稳稳平平淡淡也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上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你事与愿违。 事情是发生在一周后的某节课上。 这节课是古代汉语，对于中文系学生来说，这是死穴，很多人不喜欢听，都开着小差，我也不例外。 我坐在倒数第二排，不太引人注意。 但我没有手机玩，就只能东瞅瞅西瞅瞅。 我旁边同学装作一副很认真听课做笔记的样子，实则在课本上鬼画符。 左边的同学偷偷拿着手机在聊qq。 偷偷瞄了一眼后桌的同学，是个长发的妹纸，而她的黑发里藏着两根耳线，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不知道她是在听歌还是看电影。 看来都是苦逼的娃儿呀！心里感叹一句后，我转过头面向黑板，然而这一转，可把我吓傻了。 我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慢悠悠地进来教室，是个男人，因为坐在教室后面，他又是半透明的缘故，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倒吸一口凉气，全身都紧绷起来，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以为是错觉，可是作死地揉眼睛之后，那个半透明的男人还在。 一个响当当的大字振荡着打进我的脑海——鬼！ 第004章 是个大帅哥 谁能明白我这一刻的心情？ 我傻掉了啊，我不敢乱动啊，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我真傻了啊。 他扫视了教室一圈后也盯着我。 我全身都在发麻了，大腿在抖，我克制住自己，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没想到他就只盯了我一小会儿，就转头看黑板去了。 他可能只是觉得我的表情很奇怪，但是想了想又认为我是不可能看见他的吧？ 我抖着牙齿瞪着眼睛看着他，看他挠着头看黑板不明所以的样子，看他穿过老师的身体走来走去，看他蹲下来低着头伸手摸老师的短裙，准备掀开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惨叫一声—— “啊！！！！鬼啊！！” 老师，同学们都被我吓到了，全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怎么回事，苏沐之同学。” “扰乱课堂纪律，记过扣分！” 我后桌的女生更是惊得手一抖，把手机掉地上，耳机拔了出来，接着一声声yd的叫声从手机里传来，还有那个渣画质里面的不堪画面。 原来是v片，胆子也忒大了，在课堂上看这种片了！ 一瞬间同学们的视线就被她吸引了。 暂时被忽视的我保持着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的视线只落在老师的旁边。 那个男人听到我尖叫，似乎也吓了一跳，满脸惊恐的样子。鬼也会受惊吓吗？ 这下我看清楚了！我真真看清楚了！他长得真tm帅！ 一头黑色中长发像用了飘柔一样柔顺，双眼狭长，深邃的眼底充满平静，又带有一丝惊奇一点天真无邪，没错，天真无邪，我没看错！再加上那翘挺的鼻子和微厚的嘴唇，我只想用两个字形容——我靠！ 但是，现下这种情况，他又是异类物体，帅有个毛用啊！ 他似乎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慢慢朝我靠近。不知是飘还是走，总之我没敢看他的腿。 我的双手双腿抖得像抽筋啊！我听到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还没等他移动到教室中间，我就不争气地晕倒了。 昏天地暗。 感觉我的世界要开始抽风。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医务室。 一股股药水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的鼻子酸。 我慢慢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穿白大褂的老师的背影。 然后就是我身旁的那只帅哥。 他看到我醒来了，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笑得很开心不说，还激动地满屋子乱飞。 对，是乱飞！ 我又是惊叫一声，双眼一闭，脑袋一歪。算了，再让我晕过去得了。 可是我很争气很冷静地就是没晕过去啊！ 老师听到我的叫声，过来看我，但是他看到的是闭着眼睛装晕的我。 “苏沐之，你醒了吗？” 装晕，不鸟他。 叫了我几次都没见回应，老师又叹了一口气走开了，边走边自言自语：“可怜的孩子是怎么了，被吓成这样？刚刚应该是在做噩梦吧……” 老师离开之后，我还没打算让自己醒过来，好像在跟谁赌气似的。 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又传到我的耳朵，很好听，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让你吓到了是吗？”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唉……对不起。” “我只是太开心了……” “过了这么久这么久，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 “我太孤单了，真的好孤单，在这么久的时间里。” “啊，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一样，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只知道，好开心啊。” 第005章 赖上我了啊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开始抽了，鼻子开始酸痛。 他的语气淡淡的，即使想表达激动的心情，但说出来都是淡淡的。这是时间磨砺的结果么？ 但我仍能从他淡淡的语气中感受到浓重的感伤。 我承认我心软了，我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鼓励自己慢慢睁开双眼，直视身边的异类，这个我们平时不敢讨论，并让人害怕的东西。 科学一直在宣扬不可能存在的物体，现在就响当当站在我身边。 现在的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手掌内，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很伤感的样子。 仔细看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样子。 我看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柔黄色的光芒，让人感觉很舒服很亲切。 直觉告诉我，能发出这种柔和的光的鬼，都是好鬼。 我慢慢忘记了恐惧。也开始慢慢接受身上的异变，尤其这双怪异的眼睛。 我盯着他，开口喊了句：“喂。” 听到我的声音，他放下双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直到确定我是在叫他之后，他乐得冲我咧嘴一笑。 妈呀，帅爆了有木有啊！ 一瞬间我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谁说鬼一定是长得乱七八糟，这里流血那里掉眼睛再这里缺胳膊少腿的？ 我面前这只就什么都没缺长得和正常人没两样嘛！只不过他是半透明的而已。 不！他比一般人帅！ 平时在生活中咋没见到长这么帅的人？长得帅的不是去当明星就是去当鬼了么？ 在我犯花痴的时候，医务室老师也听到了我的声音，朝我走过来。 “苏沐之同学，你终于醒啦？” 典型的中年男人的浑重语气，不过声音倒是和蔼可亲。 我暂时把我的目光从身边这只帅哥鬼身上收回来，从病床上爬起来，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茫然地看着老师。 老师就开始巴拉巴拉问我问题，怎么晕倒的啊，是不是受过什么惊吓啊什么的。 我就总结一句，昨晚半夜三更看恐怖片吓到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课堂上的延续反应。 他又开始巴拉巴拉地给我灌输一些道理，什么少看恐怖片啊，女孩子啊，照顾身体啊什么的。 n久后，我才医务室脱身。 也顺便以精神失常为借口，带着医务室老师开的证明，请了一天假回家休息。 当然那只帅哥鬼也死粘着我，跟着我回家。 总觉得很别扭，身边跟着个鬼。 但是心里又很矛盾的有点喜滋滋，因为跟着我的是个帅哥。 没想到才踏出校门，那个帅哥又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上蹿下跳着。 我说：“你怎么了？” 当然，我没有开口真正发声出来，否则这一路自言自语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我发现在心里说话，他也能听到，倒也省了很多事。 他窜了一圈又回到我身边，笑带伤感着：“啊，从来没有出过这个学校，今天是第一次出来，很高兴啊~” “为什么？以前你不能出这个校门的吗？”我又问。 “嗯。好多次我想出来，都会被一股力量弹回来，让我只能在这所小小的学校里面活动，很难受啊。今天跟着你能走出这个门口，我太高兴了！” 他很兴奋地说着，我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是骗我的。 “你为什么被限制在这所学校里？又为什么跟着我就能出来了？” 真是奇怪的事。 “不知道啊~”他说，接着摆出一副很苦恼的表情。“我们有缘吧……我以后就跟着你好不好？” 我也很苦恼啊，他就这样赖上我了？ 虽然他很帅，但他是只鬼啊！ 整天带着一只鬼，走哪跟哪？我幻想了一下—— 上厕所时他跟着我进了女厕所，一脸纠结地看着我拉嗯嗯？ 甚至来姨妈的时候，眼瞪着我换鲜红鲜红的姨妈巾？ 洗澡的时候他会在旁边一脸色眯眯地看着我的完美身材流着哈拉汁？ 天杀的这是什么生活？ 第006章 你怎么死的 想到这里，我一手扶额作痛苦状。 还有还有，他不怕阳光的吗？怎么这大白天的，他还如此潇洒地窜来窜去啊？ 书上电影上不都说鬼魂在白天是不会出现，只有在晚上才出现的吗？ 看来都是导演和编剧瞎编出来骗人的啊！ 这一天，我做了一件我之前想都没敢想的事情——把一只鬼领回了家。 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空荡的客厅阴沉地仿佛温度骤降，一人一鬼在其中，我却丝毫没有想到去害怕。 可能是这只鬼长得太帅，也可能是他看上去太过纯良，总之我没有感到害怕，更没有去注意，在踏入这个家的瞬间，那只帅哥身上隐隐透出的黑暗冰冷的气息。 我来到我的小房间，把包包一丢，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自然也毫不客气地上到我床上坐下。 带着纯良无害的笑容。 我仔细一看，妈哎他是有腿的啊！谁说鬼魂都是没有腿，飘着走的？ 我“咳咳”一声，一脸严肃地跟他说：“好了，现在我们来互相了解下。” “我叫苏沐之，苏是苏东坡的苏，苏东坡你知道吧？嗯，知道就好。沐是三点水加一个木头的木，爸爸说我命里缺水喜木，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字。之呢，是之乎者也的之。你可以叫我小苏。” “我想叫你沐沐。好听些。” “啥？随你。”我白了他一眼，要知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叫我‘沐沐’，不过也随便他了。“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哦。哦？开玩笑吧？”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头深深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后又低下头去。 “我，真的，忘记了。也许是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 我看他那样子，也蛮可怜的，我说：“好吧，既然想不起来了就算了吧。看来你真的一个人孤独太久了。都不知道这么久，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换做是我的话，就一头撞死得了。呸呸呸，你已经死了的。啊~不好意思啊！” 他看着我，迷人一笑：“没关系。你挺可爱的。” 哈！捂脸！被帅哥夸奖多不好意思啊！ “那个，既然你忘记了自己叫什么的话，嗯，今天是4月9号，我就叫你阿九吧？你觉得怎样？” “嗯好。我是阿九。你是沐沐。” 接下来，我问了他一系列问题，例如，为什么会突然间来我们教室？ 他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特别想去教学楼看看，看到我们教室，就特别想进去的感觉。 为什么要去掀老师的裙子？ 他说这条裙子配上老师的美腿太完美了，就蹲下来看看，真没想去掀，而且他也掀不起来！ 学校还有其它的鬼魂吗？ 他说不知道，至少他在这里这么久了，没看到过。 在学校多久了？ 他说不知道，总之很久了。 …… 我问了很多很多问题，充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什么身高，三围，你长这么帅你爸妈造吗？ 他表现出一副想吐槽又强行忍着的模样，相对配合地一一回答我。 虽然大部分回答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突然感觉，跟鬼魂相处，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最后我脑抽地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你是怎么死的？” 阿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麻，他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我感觉现在的他全身散发着阴冷，让我莫名恐惧。 “那个，对不起，我……” “我，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阿九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说完，他冲我咧嘴一笑。 我总感觉，这个笑容很不自然，让我脊背一凉。 第007章 鬼吃东西啊 我们很默契地相互沉默，一直到老妈下班回家。 当她进屋看到我之后，明显愣了一下，顾不得手上拎着的一袋水果掉在地上，她急忙走过来对我又是摸额头又是摸手的。 嘴里还直嘟囔：“小苏啊，今天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但看老妈紧张的表情，说的不像是假的。 我尴尬地找借口敷衍过去，并且围着她蹦了两圈，以此证明我充满活力。 而后老妈疑惑地盯了我两秒，一言不发地转身去门口捡水果。 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什么难道年纪大了……？什么感觉错了……？ 我觉得是她工作压力大了。 阿九一直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们，保持着微笑。 我对他说，这是我妈妈。 我过去帮老妈捡水果，老妈塞给我两只我最爱的大芒果，我捧着芒果乐颠乐颠准备回房间时，老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我。 “小苏，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到家？平时不得上完晚自习才到家的吗？现在才四点多……” 我僵了一下，扭过头来对她笑着，我知道我肯定笑得不自然。我说：“今天周五嘛，学校不上晚自习，而且班里搞活动，我不参加，就特意早点回来啦！” 我可不能说我是被鬼吓昏了，再请假回来的。 然后还把他带回家里来了。 妈妈看着我没再多问，只是叮嘱着别有太大压力，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之类的。 我答应着，迅速窜回房间。 把芒果放在书桌上，我呼了一口气，趴在桌上呈作死状。 真是吓死我了刚刚，妈妈今天奇奇怪怪的，搞不好还以为她看得见阿九呢。 看得见阿九？！ 这么一想，我从书桌上猛地起身，转头看向阿九。 “你想多了。”阿九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接否认我的想法。听他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 “一看你就知道是个不常撒谎的人。”末了，他还这么补刀一句，并在旁边笑我。 我瞪了他一眼，表示作为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不跟他一只鬼计较，自顾自拿着桌上一个大芒果开始剥皮。 “我也要吃。”阿九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我。那张帅气的脸无限放大，我感到我的鼻血正在跳动着喷发的节奏。 抹了一把鼻子，我挥手驱赶他。“走开，你们鬼魂不是吃‘香’的吗？这个是我们活人吃的水果，你吃不了的。” 完了我翘着二郎腿，咬着芒果肉一脸嘚瑟地瞧着他。 阿九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谁说我们只吃香的？”说完他把手伸向桌上的芒果，抽出来一个半透明的芒果。 我叼着芒果肉，张着嘴看傻了。 阿九拿着手上的芒果，像模像样地剥着皮，咬上一口，很享受的样子。 “嗯。这个芒果不错，很甜很好吃。”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肯定傻到家了。我动了动嘴巴，把挂在嘴边上的芒果肉卷进去吃掉，然后瞪着他：“我去。神技术。你平时就这样吃东西的吗？” 阿九点点头，继续咬着手上的芒果。 我惶恐地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个芒果，问他这个芒果我还能继续吃吗？ 他眨巴眨巴眼睛：“你可以试试嘛。” 我嫌弃地看着那颗芒果，我可不敢啊！万一中毒了咋办？ 阿九好笑地看着我，说：“在学校的时候，我经常拿别人的东西吃，他们后来吃下去也没什么异常。” 我拜倒。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保不准我长这么大，吃的大部分东西都被鬼魂吃过的呢？只不过我没看到而已。 第008章 恨啊，忘记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能这样拿吃的，那还能拿其它的东西吗？比如书啊什么的。 这样的话，以后他就可以帮我考试作弊什么的，嘿嘿~~ 这样想着，我回头看他，正巧就发现他在看一本书。 哇靠，真的可以！咦，他手上的那本书怎么这么熟悉？ “喵了个咪的！你竟敢偷看姐姐我的日记！！！！” 我张牙舞爪朝他扑去，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 噢！！！！！我忘记了，他是个鬼啊！！我怎么可能扑倒他？ 阿九见我攻击未成还摔着自己，就站在一旁使劲笑我。 我爬起来，瞪着他。“你知不知道偷看别人日记是犯法的！！把日记给我！” “我给你你也拿不到啊，你自己的还在桌上呢。” 他这是要气死我的节奏啊！ 我在原地使劲跺脚，又奈他不何。“那你把手上的我的日记扔掉！再也不准看！” “啊~我还没看完呢。”阿九看着手上的日记本，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我看完好不好？” “你给我扔掉！现在立刻马上！”我急得直跺脚，搞得声音太大惹来了妈妈。 “小苏，你在房间里做什么？”妈妈一边敲门一边着急地问。 “啊，啊没呢！有蟑螂，啊，打蟑螂！没事的老妈，你忙去吧！”我讪讪地冲门口喊着，接着又转过头来瞪着阿九，但这次没跺脚了。 “如果你不扔掉，以后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哼。我不认识你！”我假装生气了，一屁股坐在床上不理他。 这句话果然凑效啊！阿九以为我真生气了，立马凑过来，把双手在我面前甩来甩去，急忙说：“沐沐，别生气啦，我已经扔掉了，保证以后再也不看了。” 其实我不知道，他是已经看完了。 听他这样说，我才缓和些，又叮嘱他一遍，不能随便乱碰我的东西，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阿九满口答应着，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只要我不要不理他就行了，他不想再回到那孤独的生活。 孤独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忧伤。 突然觉得，阿九很可怜。我本就是容易心软的人，继而又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专挑他人的痛楚戳，这本就是不道德的行为。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对他说不理他之类的话了，这对一个饱尝孤独的人（鬼）来说，是非常大的伤害啊。 “沐沐……”阿九突然叫我，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嗯？” “你……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给他打过孩子？” “嗯啊。” “还因为他跳楼自杀？” “嗯啊。” 等等，日记上面不是写着有人推我，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吗？ “……”阿九没说话了。 “我是不是很傻？”我双手枕着头靠在床头，眼睛看着天花板，口气淡淡。 我知道阿九会知道这些是从我的日记上看到的。我也并不忌讳这些过往，我觉得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过去的事始终都是过去，再怎么挂记始终都是过去，只有放开了心才能轻松自由。 “……”阿九依旧没说话。 “这样说来，我能看见阿九，似乎也是因为这次跳楼事件吧，算是意外之喜吧！”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其它的鬼魂呢？ 阿九点头冲我微笑着，帅哥的微笑就是最好的治愈良药啊有木有？ “沐沐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啊！” “那是必须的！”我咧嘴一笑。 “那，沐沐，你恨他吗？” “恨是什么感觉？我忘记了。”我冲他笑，笑得花枝乱颤。这不是强颜欢笑，真的。 第009章 黑暗的气质 晚上老爸回家的时候也是奇奇怪怪地盯着我瞧。 问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嘴上应付过去了，心里就呵呵一笑。 今天爸妈怎么这么奇怪。 我今天不就被吓晕了一小会，难道就能严重到影响脸色如此明显？ 而且我跟5a级帅哥阿九相处得很愉快，按理来说应该增加脸色，白里透红才对。 难道说是因为阿九是鬼魂，我是活人，会吸走我的阳气吗？ 想到这，我阴阴地斜了身边的阿九一眼。 阿九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你已经无药可救的样子。“沐沐看国产鬼片看多了。” 我呵呵呵呵…… 晚饭是在尴尬中度过的。 爸妈对我嘘寒问暖各种关心，我摆出一副乖乖的表情，实则心思都落在了阿九身上！ 看他窜上窜下，看他时不时拿桌上的菜吃，最后他还嫌不过瘾，直接“抢”爸妈手里的饭菜。 这就算了，他还嘚瑟地来“抽”我手里的饭菜！完了就在一旁吃得嗨皮，嘴里不停给我妈妈点赞。 我抖着嘴角，望着满桌香喷喷的菜，硬是难以下筷！ 爸妈倒是没知觉，吃得乐呵，完了还问我怎么不吃饭，是不是饭不好吃。 我…… 饭后我果断找阿九私聊。 我说我会尽量适应身边有个鬼存在的生活，但你也要适应我的生活。 我们要相互配合，这样才能营造美好生活。 他点头：好。 然后我说出了重点—— 吃饭时乖乖坐在我身边，像模像样地吃，别瞎整。 我洗澡时，不准跟我进浴室，站在门外乖乖等着。 我wc时，同上不准跟我进厕所，站在门外乖乖等着。 他说不要吧！能不能在我上wc的时候他在房间等着。 我：…… 晚上我洗完澡，穿着我的龙猫宝宝萌睡裙回到房间。 阿九围着我转了一圈，一副鉴赏者的姿态。“沐沐好香哦！” “啊哈，这是沐浴露的香味啦！”我冲他眨巴着眼睛。 哼哼，我用的力士精油香氛沐浴露，魅惑幽香，还不熏死他去。 阿九围着我又转了一圈，继续给我点赞道：“沐沐很可爱呢！” “我只是可爱而已嘛？” “呃……仔细瞧瞧，沐沐也很美女很气质的……” “算你说了句实话。”说完，我爬上床，准备看一会儿书就睡觉。 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一只异类，不知道他也需要睡觉吗？还是像书上电影上描述的鬼魂到晚上会异常活跃？ “那个，阿九……” “我想跟你睡一张床。”我话没说完，就听到阿九开口，直接了当，毫不犹豫。 “滚！”我几乎是瞬间拎起屁股下的枕头就朝他丢过去。 我能感觉到当下我的表情透出了厌恶。 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射性的动作？我的内心深处对鬼魂一类生物仍旧存有排斥吗？即使我自己不认为，并和阿九相处得很好。 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开始感到不安，充斥着全身。 阿九没有躲。枕头顺势落下，扑得一层灰尘。 阿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我，表情显得异常平静平淡，看似透不出任何波澜，又似平静之下波涛汹涌。 我看着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这一瞬间却怎么也说不出。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现在的阿九带给我的感觉吗？是吗？可是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似乎是阿九现在散发的气质侵袭了我的感官。 第010章 压力好大啊 我承认我是个敏感的人，敏感于一些难以言状的感觉与事物，因为难以言状，所以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我应该要打破尴尬，我应该要做些什么。 我木木地起身下床，穿过阿九走到桌边捡起那个可怜的枕头。 我一边拍着那个枕头一边望着阿九的背影，支支吾吾：“那个……你是一个鬼魂，你需要睡眠吗？别闹了。那……你想睡的话，睡地板上，墙壁上，天花板上都行，实在不必硬跟我挤着睡……” “就因为，我是一个鬼魂，就要被区别对待并不予尊重么？” 我被噎住了，张了张嘴似乎很拼命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尊重？对于鬼魂？我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仅仅是我，我想几乎所有人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平常对鬼魂的理解仅在于书本，电影等途径，虽说比较片面与肤浅，但形象已根深蒂固，何曾想过要尊重？ 但我跟阿九接触下来，我不得不说，除了形态不一样之外，阿九简直就跟我们普通人没两样！ 说来也是，他们本就是普通人变化来的。 想到这，突然觉得他们的生存很无奈，但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生存在一个不得已的状态。 “阿九……”我咽了咽口水，试着叫他。我却听到了他的叹息。 很沉重的一声叹息。 “我只是想跟沐沐一样，像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是不是很难？” “……” “为什么我们这类群体需要被区别对待？被，唾弃和驱逐……” 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他口中喃喃说出，就像是来自深渊底下的声音，似乎不是针对我说的话，却让我感到不安。 充满着怨念，对，似乎是经过时间沉淀下来的怨念，让我脊背一凉。 气氛变得更严肃、尴尬。 这叫平时乐天傻呵的我怎么能承受。 心理压力好大啊！ “阿九，对不起！”我攥了攥拳头，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会跟你好好相处，就算，你想跟我一起睡，也，没关系！嗯！” “沐沐……”阿九突然幽幽凉凉地叫我，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蓦然转身，双手交握+超萌星星眼+无耻笑容。 “就知道沐沐最好了！哦哦！” “扑通”（本尊想象有这么一声）他就这么倒在我的床上，四仰八叉特别享受！ 我抽嘴角抽嘴角，心里就这么呵呵呵呵了！ 他肯定学过变脸！肯定是在演戏！ 就这么把单纯善良心儿软的我给骗到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哎~算了算了，不跟他这个大小孩计较。 我拖着我打击过度后沉重的身躯来到床边，爬上床，蹭到角落里，紧贴着墙，想着，就这样睡吧。 “沐沐过来些，我要抱着沐沐！”那家伙又吵吵了。 抱你妹啊抱！你就是只鬼你抱得了吗？！ 但我实际上说的是：“啊，别瞎闹，你抱不了的。” “没关系，我会想象着我已经抱着沐沐。”阿九笑着说。 “沐沐在身边总是会觉得很安心的。” 很安心……啊…… 我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心里不知怎么很不是滋味来了。 我慢慢蹭过去，想象着阿九真真实实地在我身边，我枕着他的手臂安睡。 “阿九会保护我吧……”我迷迷糊糊地说着。 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行吗？ 可为什么现在我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阿九刚才的背影，散发着黑暗气质，像是从黑洞中走出来一样。 我的心口堵着，有点不安，却又很心疼。心疼…… 第011章 带鬼逛街去 第二天是周六。 我被我的八点闹铃准时闹醒。 迷迷糊糊伸手按闹钟，同时闻到一阵喷香，是妈妈在做早餐。 我睁开双眼，看到阿九坐在地上靠着床尾发呆。 在我看向他的同时，他也转过头来看着我，迷人一笑：“沐沐，早上好！” 那一瞬我感觉我的小世界溢满了灿烂的阳光，照得我的小心脏暖洋洋美滋滋的。 回想起来，昨晚我真是睡得超舒坦，都舍不得起床了。 “早……”我从床上坐起来，端详着阿九，想起了我昨晚的一个梦。 也不确定是不是梦，因为感觉实在很真实。 我梦见了我和阿九，同样是在我的房间，两人睡在我的小床上。 阿九有抱着我，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 我能感觉到阿九身上的温度，并不是很温暖，带有一点丝丝凉凉的触感，却很让人舒服。 我能感觉到阿九的皮肤微软有弹性，手臂上的小肌肉硬硬的。 我伏在阿九的怀中睡觉，突然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同时我的心里还有一点小激动。因为我能触碰到阿九了。 主要是能够触碰到帅哥了。 直到现在，内心的小激动还清晰地感觉得到，使得我在怀疑这到底是个梦还是真实的。 我慢慢挪到床尾，朝阿九伸出了我邪恶的小手。 我的手很顺利地穿过了阿九的脸，就像扫荡着空气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那真的是个梦，我这逗比。 阿九对我的举动不明所以，一脸笑眯眯却又迷茫地看着我。 我讪讪一笑，突然间蹦起来，当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欢乐地说：“阿九阿九，待会带你去逛街哈！” “逛街？” “就是就是，给你见识下我们b市这座大城市的风貌！之前你一直被困在学校里，应该感受不到外边的繁荣吧！” 也是，那渣学校。 “啊哦！哦！”阿九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笑得有点尴尬。“好，好啊。” “带你去吃遍好吃的！”我继续乐颠。 “好。” “还有。”我停下手舞足蹈，一手摸下巴，以邪恶yd的眼神上下扫视着阿九。“给你换几身衣裳，让你帅到天理不容！” 吃完了早餐，我就带着阿九出门了。 虽说是周六了，但是公交车上还是很挤。 我被挤得晕头转向，车内烟味，汗臭味，狐臭味一应俱全，叫我只想作呕。 司机大叔炫酷的刹车技也让人惊叹。 前边扑倒的一群人还没完全站起来。 后边的人就又扑上来了。 此时是多羡慕阿九。 俨然泰山般屹立在人群中不倒，任由人们穿过他的身躯，他也就“呵呵”一傻笑。说，“真够挤得。” 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丫的。 来到市中心，我跟阿九商量好。 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我们决定先逛街再去吃东西。 于是我领着他来到了b市著名的奢侈品商业街——铭尚步行街。 奢侈品，对于我等穷逼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 我连奢侈品的牌子都记不全。 这种我这辈子都没法触碰的东西。 站在铭尚街口，看着来来往往人们，心中一阵感慨。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地摊货休闲装，不到一百块一套，还起了毛球球。 果然这*丝就是*丝，无法逆袭了的。 不过想通了就好，心态放平衡，不求富贵满盈，只要有爱，平淡平安一生幸福。 轻吸一口气，我侧头冲阿九勾唇一笑，头一昂，走起。 事后阿九告诉我，我当时笑得极美，很纯粹，就像圣洁之光。 他说的时候一脸认真，感觉不像骗我的。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那边不也有条街吗？人还比较多。”阿九问。 “这里东西好，那边地摊货。”顿了顿，我一本正经看着他，说：“即使姐姐我高端不起来，但我也要让跟着我混的人高端起来！哦你不是人哦……算了，习惯性用词而已，无所谓了。” 阿九听了之后，很贱地笑起来。“跟着，你，混么？” “肿么？” “没。我觉得挺好。”他笑得可温柔了。 第012章 脑袋被门夹了 我没接话，只感觉自己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过了一会儿。 “话说阿九，你怎么这么淡定？”走在街心，我一边欣赏两旁的店一边问。 真是不敢相信，真在学校那小地方关了那么久的话，会对这外界的繁荣表现得这么淡定么？ “嗯？……智商与情商高的问题。”阿九思考几秒后认真回答。 看他那认真的表情，我被逗乐了。 “你丫还晓得智商情商了！”我挥起拳头砸向他，却又扑了个空。 我去，我又忘记了他是个鬼魂！ 然后我没刹住车，一扑直接扑到前面的人身上。 好吧，这个人是个帅哥也好吧，不说是个帅哥，是个男人也好吧？这样我跟他还好说话些。没想到我扑到的是个女人！ 这美女不得了，转过身劈头盖脸对我一阵骂，我道歉啊什么的都没用，就这么杵着被她骂，好窝囊啊好窝囊。 她长得真心美，大眼睛，金色美瞳，一头黑色的大波卷，低胸套裙，咋一看上去有点sexy有点高冷，没想到骂起人来会这么泼辣。 最后人家骂爽了，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我站在原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盯着我，再盯着阿九的方向，嘟囔一句：“真是奇怪的感觉……”而后转身走进一家店。 我难得一身冷汗。 “沐沐怎么不还骂回去？她太欺负人了。”阿九在旁边看着，有点愤愤然。 “算啦算啦，是我先扑到别人身上的嘛！再说她这么个高大上，我这么个贫民哪敢惹啊，哪天把我打包拖走打死，我就可以和你双宿双飞了是吧？！” “……”阿九无言以对。 顿了顿，我问阿九：“阿九。她刚才是看见你了吗？” “不可能。”阿九的语气淡淡，表情也变得陌生。“她看不见的。她还没那个本事。” 最后一句，我没听清楚，也没在意，只说：“行咯，别因为一点小事影响了逛街的好心情！奢侈品耶，难得一逛，走走走！” 我们先后去了几个大牌的成衣店，各个品牌不同款式的衣服都给阿九整了几套。 当然，不可能拿实货，都是阿九自己抽取它们的“灵魂”，再试穿，而我就在一旁作专业鉴赏者。 在这期间都不可避免遭受到店员的轰赶，也受了不少白眼。 他们一致认为我就是来闹事的，就一穷酸样，在店里到处摸摸看看，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傻笑，忍无可忍就把我轰走了。 说实话就这么被轰出来，起初是会有心理落差，并且感到丢人。 咱没钱咋啦，没钱就不能进来看啦？！ 不过多次之后，呵呵，脸皮已增厚几公分，表示已刀枪不入。 不得不说的是，阿九把他身上自带的黑t恤加老式牛仔裤给换掉之后，整个人都显得不一样了，怎么说呢，高端大气上档次，并且帅得没天理！ 尤其喜欢我家阿九穿范思哲的一套银色西装加黑色打底衬衫，显得温润又成熟，简直亮爆双眼，看着他我感觉四周充满了温暖的阳光并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玫瑰花。 阿九则表示他更喜欢牛仔的感觉，所以他更喜欢阿玛尼，穿着舒服些。 无所谓啦，反正怎么穿都这么帅，再说品牌更是无所谓啦，反正免费的，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可怜阿九了，给他挑了这么多东西，就他一个人拎着。 最后再给阿九选了两块手表，因为懒得逛了，就近选了卡地亚，接下来我们就往回走。 “沐沐喜欢什么呢？来逛街就不给自己看看吗？”走在路上，阿九问我。 “我啊，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漂亮衣服啊包包啊香水啊都喜欢，只不过这里，呵呵，人没钱不敢逛，哪像你这么爽，正大光明吃霸王餐不用给钱还不怕被追打。” 阿九咧嘴一笑，轻摇头，接着问：“沐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啊，去小吃街吃东西嘿嘿！就在对面不远，我们要穿过这条大马路，走地下通道，有点阴森的哦，怕不怕？” 我居然跟一个鬼魂说阴森，并问他怕不怕？估计脑袋被门夹了。 不过阿九不在意那么多细节，他依旧暖暖地微笑着，“好，去吃小吃。” 第013章 无可避免的遇见 地下通道有点脏。 有流浪汉，还有摆地摊。 还有墙上各种小贴纸，是小广告，以及寻人启事。 是的寻人启事，这座城市的地下通道内寻人启事贴得很多，似乎每天都有意外，每天都有很多人失踪。 于是每天的贴纸一层层地覆盖之前的贴纸，却不知道被覆盖的人有没有回家。 长长的略昏暗的通道内，两侧墙壁因为寻人启事而布满了各种灰暗的头像，显得很阴森。我尽量不去看他们，快速地穿过通道。 出了地下通道，感觉好轻松哟！往前走一段，还需要过一条马路。 等绿灯中。 我问阿九，我这双眼睛是不是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因为迄今为止，经过了这么多地方，我没有再看到过其它灵体。 他说也许吧。然后瞥着我，用一种很玩味的眼神。“不过沐沐又怎么能肯定，你长这么大，看到的所有人，都是人呢？”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哦！ 仔细一想的话，头皮，还有点发麻呢！ 离绿灯亮起还有十几秒钟。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突然冲出人群，向对面马路冲去。 喂危险啊！绿灯还没亮，来往的车辆这么多！ “回来回来，小心车啊！”我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想把这个不懂事的小屁孩抓回来，同时耳边响起了急促的刹车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小小冲撞了一下，我一个优美的侧摔摔在地上，等我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臂和大腿被擦伤了，还有我被撞到的那一侧盆骨位置，一阵阵疼。 还好还好，只是小小撞了一下，没被撞飞，万幸万幸，开车那人刹得真及时！ “你没看到现在是红灯吗？乱穿马路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一个穿着小西装的中年大叔下车来对我大吼，有点上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想爬起来，可是身体麻痛的，爬不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闯红灯的，我只是想拉住那个小孩，对不起！” “小孩，哪个小孩？”大叔四下看了一眼之后更加上火了。“哎哟小妹妹，说谎不打草稿啊，我看你是故意撞车想讹我们的钱吧？小小年纪不学好，真是败坏社会风气！” 他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喂！”我也上火了，一巴掌拍在车头，撑着车子站起来。“老头你说话要有依据！谁讹你钱，谁稀罕讹你钱！你很有钱吗？！”说着我又一巴掌拍在车头，拍得我的手掌发疼。 大叔双眼发红地盯着我，我不知道其实他是在心疼被我狠拍的车，我更不知道我的巴掌下是一辆宾利小跑。 我瞪他一眼，转头找那个乱闯马路的小屁孩，以证明我是乐于助人不惜生命的英雄，而不是想讹人的混蛋。“小屁孩！小屁……孩……”可是我四处张望都没看到那个小孩，只有来往的车辆。 在这时路边的红灯跳成绿灯。 马路边的行人抓紧时间过马路，眼神时不时瞟向我这边，嘴里一直在嘀咕什么。 “那人有病吧？” “没看到什么小孩子，就看到她自己突然往前冲的。” “嘘~没准真是讹人的。” 我只感觉我的脊背开始发凉。 凉意完全盖过了被误解的委屈。 那么大的孩子说不见就不见，难道那个小孩是…… “小妹妹你已经严重浪费我们的时间！我看只有叫警察来教育教育你。”旁边的大叔语气很讽刺，我转过脸看见他真的在掏手机打电话，但是中途被坐在车子里的人叫了过去。 我现在的大脑还是短路状态，还在想那个小孩。 我感觉到从现在开始，我的世界要完全变样了，不安的因子充斥在我周围，迅速膨胀。 没过多久，那个大叔又走到我旁边，拿着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递给我。 “小妹妹。你今天运气好。我们老板不跟你计较。拿着这点钱走吧。以后学好一点。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啊。” 我看着那一叠毛爷爷，再看一眼大叔带有不屑表情的脸，我瞬间清醒了。 微微一笑，我接过钱，几个跨步走到车后座，用力敲车窗。 车窗慢慢摇下，一个戴着镶金边面具的男人看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他的双眼，十分深邃，有点冷，当下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嫌钱不够吗？” 啪—— 我把一叠钱甩在他戴着面具的脸上，红色的票子飞满了车内。 “有钱。了不起。” 说完，不顾他冰冷的眼神，以及旁边诧异到呆掉的大叔，我转身走掉。 我觉得我当时的眼神肯定也很冷，表情很酷。 不过事后我真心觉得怕，觉得当时我的脑子真的被门夹了。 我得罪了有钱人，我想他秘密把我打包拖走打死的可能性是极大的，那个气场超强的面具男。 可是他没有。 我走到马路对面了才猛然发觉，刚刚我在跟坏大叔闹矛盾的时候，没有看见阿九。 阿九到哪里去了？ 我又回去找，发现阿九在地下通道口傻站着。 我问他刚刚干嘛去了？ 他说我在马路边和人争执时，他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他无法靠近，甚至是不敢靠近。 我问他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没？ 他说看到了，他，不是一般人。 对于“不是一般人”的解释有很多，比如有钱，有权，有势。但是从阿九口中说出来，我觉得它的意思更应该是“不是一般的人类。” 也难怪他的气场这么强大。霸气，侧露。 我还问了关于我看到的小孩的问题，在阿九这里我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即便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当时也不免感到心里一阵阵发毛。 接下来我迷迷糊糊地带着阿九去小吃街吃了东西。 也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 更迷迷糊糊地忘记了自己其实有在车祸中受伤。 只怪伤口愈合得太快太快，快到能够让我忘记这件事。 只是那个面具男，那个深邃无比带有微冷的眼神，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总能让我心跳不已，不知是畏惧还是什么，我感觉，就像，中了毒一样。 一个男人的毒。 第014章 看见越来越多的鬼魂 自从那天开始，我见到的鬼魂越来越多，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种变化，我很苦恼很压抑。 在过了几天醉生梦死，死去活来，来来回回的日子后。 我终于变得正常了。 但是周围的可视兄弟们倒是变得不正常了。 比如说现在。 我站在家门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旁边一哥们趴在我家窗前，鬼鬼祟祟。 但是他没注意到我。 我想说我摆着准备开门的poss已经摆了很久了，我真的不想打搅他的兴致。 但是这位仁兄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视我啊？！！ “嘿！！”我忍无可忍，冲他一大吼。“看够了吧？这是我家，我家！要不要进来一起喝个茶什么的？” 那位仁兄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作出惊恐的表情，瞬间消失掉。 扶额ing我也很无奈的好吧？ 但是他看到我表现出这么惊恐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不过我绝对不会联想到是我的长相或者身材很瘆人（瘆鬼？）的问题。 话说回来，不仅仅是他，我这些天遇到的其它灵体，看到我之后无一例外作惊恐状逃跑。 搞得好像他们是人我是鬼似的。 表这样好吧！有意无意地撞见你们，明明吓到炸毛，心慌慌气短短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双手高举，无语问苍天—— 到底是肿么了？想我这么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妹纸。还会跟他们打招呼的哟~~ 搞得现在看到他们被我吓尿的样子，都怪不好意思的。 好吧，这件事暂且不谈，还有件更让我郁闷的事。 前几天我因为周围的可视灵体增加，一时适应不了每天的水深火热，我就狂躁。 一狂躁我就想发泄。发泄不能走犯罪路线，于是我就想到运动这种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方式。 然后每天拖着阿九陪我早中晚去跑学校操场。 没想到体育一向渣的我居然越跑越带劲，简直停不下来。 就这样在操场上邂逅了一枚帅哥。 帅哥说他难得看到一个这么有恒心有毅力心态超好乐观向上又漂亮的女孩子。 他得出这些结果的理由是—— 每天早中晚准时跑操场从未间断=有恒心有毅力。 每次跑操场时都会笑得很灿烂很迷人=心态超好乐观向上。 啊喂，我跑操场的苦衷你晓得么？我笑那么开心是因为在跟我家帅哥阿九聊天扯皮好么？ 就这样他缠上我了。 也就这样我被他的女朋友以及他女朋友的朋友盯上了。 每天在食堂总会赏我几个飞舞的鸡蛋。 还好我每次都能察觉到从任何一个方向飞来的异物，每次都能准准地接住或者躲过去，感谢我这些天增长的敏捷力！ 每天水深火热与男人女人鸡蛋包子馒头抗争，很累身累心的啊！ 这简直比接触周围的鬼魂灵体异世界还累。 能让我喘口气吗？不能！ 因为今天我又接到一个超麻烦的电话！ 电话是上一个学校的同桌给我打的。还算是和我玩得比较好的。 她打电话过来开口就问：“你知道xxx（我前男友）在哪里吗？” 我都跟他断绝联系好久了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又来问我他在哪里，莫名其妙。 然后她就说：“xxx前两天还嚷嚷着去找你的，说有重要事情跟你说，后来就联系不上了，现在都没找着人！” 我：…… 那个混蛋想来找我干啥？叙旧情？搞笑么？！ 我跟她说我真没见到xxx。我们断的很彻底。她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感觉这件事肯定没完。 好可怜啊，就想过个简单普通没有骚扰的小日子咋就这么难？ 不过xxx也真是奇怪，这么多天他能跑哪疯玩去，害得大家都找他？该不会真的，失踪……吧？ “沐沐。” “诶！”我应了声，看着阿九。 “沐沐想什么，快开门呀。”阿九笑着。 “哦！！”我赶紧打开家门，又迅速关上。哎这几天这么些破事，都把自己搞得精神颓靡了。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恢复过来，那个乐天傻呵的苏沐之在哪里？！ 在这里！哦也！ “沐沐……” 身后传来阿九凄凉的声音。 “你把我锁门外了……” 第015章 噩梦的开始 我转过身，看到阿九把头穿过大门伸进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又在这逗呢~自己明明可以直接进来，还要我开啥门呢！ “沐沐~沐沐~” 不鸟他。 开冰箱拿了罐汽水回房间。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开盖子，刚喝下一口，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沐沐，我也要喝！” “哇！噗——咳咳！” 我转过脸瞪着阿九。“人吓人都能吓死人的，何况你还是……好吧，以后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好吗？” “我以为沐沐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非常强了呢！”阿九嬉笑着，过来要拿我手上的汽水。 我把汽水挪开，就是不给他。 “我错了，沐沐乖，沐沐不生气。”阿九双手握拳，用十分真诚的眼神跟我交流。 我抵抗不住了，拿着汽水伸过去。“诺，给你。” 阿九很开心地抽走了我手上的汽水。“来，沐沐一起喝。” “阿九啊。”我叫着他。“你说那xxx……” “沐沐，你是在惦记他吗？”阿九盯着我，微笑。 我不知道。真的，心里感觉怪怪的。我没说话。 “他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沐沐。”阿九说完，仰头灌着汽水。 我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灌着汽水，一口气灌完了。“也是，别想那么多，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就算出什么事也不关我事！” 这时候，妈妈回来了，拎着菜。 我看着她，她的脸色很不好。 爸爸有跟我说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睡不好，总是梦到我出事了。 我有一次半夜醒过来时，隐隐约约有听到妈妈在哭，爸爸在叹气，妈妈还说着什么：“有事找我们，别伤害我的小苏……” 想想我就眼睛发酸。他们太爱我了…… “妈妈。”我过去拿过菜。“你最近没睡好，赶紧去休息先，我来做饭。” 妈妈看着我，突然把我抱住。“小苏，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我死命点头，“我会很好很好的照顾自己！妈妈先去休息啊~” 厨房里，我弄着菜，旁边阿九看着我弄。 其实最近不仅仅是妈妈，连我都开始做噩梦了。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我感觉有人在掐我的脖子。 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我呼吸不上来了，好难受好痛苦，我想动想挣扎却又动不了。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睡在我身边的阿九。 在这个情况下，阿九就像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即使知道他可能帮不了什么，但是能给我很大的心理安慰也好！ 于是我拼命地张着嘴巴，拼命想发出声。 “阿九，救我……阿九……” 我哑着嗓子喊着，我感觉我的肺里最口一口氧气快耗尽了，就在我呼喊阿九之后，脖子忽然松开了，一股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我死命喘息着，然后就昏了过去。 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但是那真的是噩梦吗？ 我没跟家里说，怕他们担心。 可是自从这次事件发生后，我感觉自己从心理上开始依赖阿九了，即便他是个鬼魂，但只要有他在，我便能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 “阿九……” 我一边择菜一边叫着他。 “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要随便走开好不好？”我抬头看他，他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好深邃。 “我很怕。”我说。“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很害怕，我又无能为力。但是，但是只要阿九在，我能在阿九身边待着，我就能感到好安心的。阿九……” “沐沐想多了啦。”阿九微笑着，眼神突现温柔。“放心沐沐，阿九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他说着，抬起手来摸我的头，可是他的手穿过了我的身体。 在那一刻，怎么突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酸。 我看到阿九愣了一下。 他，也有这种感觉吗？ 第016章 惨死的前男友 我开始陷入了更深的困扰中。 上个学校的同桌每天必打一个电话问我，“xxx（前男友）有去找你没？你今天看见xxx没？”我说没有。她就挂了。 有时候，是他的妈妈联系我，同样问我有没有见到他。在我否认后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生硬地强调有他的消息就立马回电话给她。这种语气也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地变成了恳求。 我说，你们报警啊！ 她说，报警了……然后一声叹息。 我懂。现在警察只是拿工资不办事，草草忽悠你了事。除非，有命案。 命案？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受他们每天电话轰炸的影响，我也由一开始的无所谓，渐渐变得忧愁起来。 每次穿过地下通道，看着两边墙壁上贴满的寻人启事，我寻思着会不会有xxx的一张。 每次有风吹过，扯下胶水干透的寻人启事落在地上，落在我的脚边，我总要仔细看看是不是xxx的。不是，我也就放心地跨过，尽量不踩着它。 我的情绪，被阿九一丝不漏地抓着。 “沐沐。你还没有忘记他。” 我抬头看他，帅气的脸，平静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眼底藏着一丝恼怒。 我本应该立马反驳他。在平时我就是这样做的。可是今天，我迟疑了。 我得面对自己的情绪，面对自己的内心。 “嗯。”我小声应着，小心翼翼地点头，不敢看他。“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 “爱？爱是什么感觉？” “爱……该怎么说呢？看到他，心脏漏掉几拍，揪着痒痒的。想每天都能看到他，想每天跟他在一起，在一起就会感到好开心好幸福……” “就像是，我对沐沐的感觉吗？” “恩。恩？”我抬头看他，帅气的脸，平静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放出火花。 心脏，突然漏掉几拍。 在接到前男友的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学校上课。 老同桌的一个电话，让我丢下课本，跩着包包就冲出教室。 身后是班主任凄厉的呐喊：“苏！沐！之！记！大！过！” b市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里，我看到了他。 被白布盖上的他。 警察在封锁现场搜寻证据，医护人员在一旁待命，xxx的妈妈哭得声嘶力竭，被他爸爸以及几个家里亲戚扶着。 我终于碰面一直给我打电话的老同桌，她就说了一句：“他死了，很惨。” 她的眼神很怪异，就好像我是杀人凶手一样。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在医务人员搬运尸体的时候，白布掀了起来，我看到了白布下的xxx。 我惊慌失措地跑出工厂，在一个角落，扶着墙拼命呕吐。 “他死了，很惨。”老同桌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 真的，很惨。 从头到大腿根部，不知道被什么利器撕拉得乱七八糟。 尤其头脸和下半身，又像是，被猛兽撕啃一样。 不说血肉模糊，因为根本见不到血，只有灰白的肉！ 我逃走了。拼命地跑，跑到大马路边，在公交亭里，我冷静着自己，眼泪就挂在眼角。 “阿九……”我呼唤着他，看他就在我身边，我得到很大的安慰，因为不是自己一人在面对。 第017章 关于恶灵的存在 “沐沐不怕，阿九在。”阿九安慰着我，坐在我身边。 此时我多想他能给我一个拥抱。可是。不可以。 “阿九，他……他……” “他不是被人杀死的。” “啊？”我盯着他，傻住了。“什，什么意思。” “他，不是被，人类，杀死的。”阿九看着前面尘土纷飞的地面，眼神淡淡。“有些现实，我想我应该跟沐沐说……” “不不。现在别说，求你了，回去再告诉我好吗？”我使劲摇头，心抽得很紧，身后像密集了一大片黑暗一样，让我脊背发冷。我试想可能发生的事情，深深的恐惧侵袭了我的大脑。 公交车来了。 我狼狈地窜上车，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整个回去的路程我都在云里雾里。 回到家之后，我缩在被窝里，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阿九坐在我的床头柜上，安安静静地喝着冰箱里最后一罐可乐。 我在冷静。虽然我紧张得浑身的皮都在抖，但是我在拼命让自己冷静。 我把从跳楼那天开始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冷静地回忆一遍。 好好地消化这一切，像梦却又不是梦的现实。 应该是过了好长时间，我从被窝里钻出来，靠在床头。心里还是紧张，但是已经不抖皮了。 我想我做好了准备。 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阿九：“阿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普通的鬼魂灵体之外，还有一种邪恶的存在——恶灵。 恶灵具有危险性，大多是由普通灵体恶变而成，媒介是怨气和仇恨。 还有一种特殊的就是，刻意让活着的生物变成恶灵，包括人类。 这一种的媒介不清，不但危险性很高，它们本身会带有特殊力量。 恶灵的可怕在于会攻击人类，吸食他们的血肉和灵魂来增加自己的力量，同时也会吞噬周围的普通灵体。 阿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我的心里好难受，放肆地难受，就像最爱的人突然离开了我一样，眼泪只管流。 我联想起了地下通道那一层层寻人启事，他们中肯定有被恶灵杀害，回不了家的人吧？ 我联想起最近发生在家里的异样。 还有阿九……他也只是个普通灵体。 我好怕，怕有一天唯一的亲人从我身边离去，怕阿九也突然从我身边消失，害怕到，我的身体开始发抖。 原来我们所处的世界，处处都是危机。 “沐沐乖，沐沐不哭。”阿九有点不知所措，过来抱我，却扑了个空。 “沐沐……” 这一瞬，心里又是痛了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阿九，我好怕，好怕，怕你们有一天离开我，我一个人会很痛苦……” “沐沐乖，沐沐不怕，阿九会一直陪在沐沐身边的。” “要说话算话，阿九，你平时要小心一点，别被恶灵抓到，知道不……” “会的。”阿九低低地说。 “阿九。”我擦干眼泪，抽泣着。“有没有什么方法能阻挡恶灵？” 阿九凝视我，微笑，眼神却是空空的。 “有。”他说。“有一种人，他们有特殊的能力，专门除杀恶灵。各个国家都有存在，他们，不是一般人。” 阿九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那个男人。 那个戴镶金边面具的眼神冰冷的男人。 让我忘记了抽泣。 第018章 恶灵啊，中彩啦 第一次遇到恶灵，是在学校。 不得不说，我们学校还真招灵。 大一乖乖党，下完晚自习已经快十点了，同学们基本上都是回宿舍，而我却是要赶夜路回家。 不要问为什么，给家里省点寄宿费，这玩意儿挺贵的，一年下来能省好几千。 我往校门口走，一路静悄悄，只有黑压压的夜色和昏黄的路灯。 有阿九陪着，也不是很无聊。 说实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晚回家，所以也不会害怕什么的，何况以前还是独自一人呢。 但是今晚，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阴嗖嗖的感觉，心里发毛，怕怕的，于是加快脚步。 “咕噜……咕噜……” 突然我听到奇怪的声音，而且就在附近，在静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阿九，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我问阿九，阿九点头，并表示不知道这声音什么来头，示意我快点走。 “咕噜……咕噜……” 声音越来越大。 我紧张的，赶紧加快脚步，差不多要跑起来了。 突然一个东西从路边的黑暗窜到我面前，把我吓坏了，我连忙急刹车差点摔倒。 定睛一看，挡路的原来是只小狗，冲我龇牙，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就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 我去，就是一只小狗狗吓得我半死啊，我们学校基本没有流浪动物，这不知道是谁家的狗不看好，大半夜跑出来吓人，真缺德。 我松一口气，想过去抱住它交给校门口的门卫，阿九突然焦急地叫住我。 “沐沐，别乱动，它不是普通的狗！是恶灵！” “啊啥？”我瞬间没反应过来，恶……恶灵？！ 再仔细看它，才发现它的不一样，眼睛血红，它咧嘴的时候我看到它的牙齿很不一样，很锋利，像鲨鱼牙齿一样有好几排！ “中彩了哇！！！”我跌坐在地上，蹬着双腿一点点往后挪动，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 那只狗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嘴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大。 “阿，阿九，怎么办怎么办？”我控制不住在想，明天新闻头条会不会是这样，某高校女生惨死学校，死因不明。 “沐沐。”阿九跟我一样慢慢往后挪动。“对付他。” “怎么对付啊！” “听我口令……” 我抓紧了背包，随时准备干起来。 “准备好……一，二，三，跑！” 什么？什么什么？这叫什么对付它！哎哎哎…… 我傻了几秒，等反应过来，这厮已经离我老远。 “沐沐你在干嘛！！” 这时恶狗往这边扑过来，张着血盆大口，真的好大！血腥的味道呛得我流眼泪。 我不知哪里来了勇气，一时间脑子也没想那么多，大叫一声爬起来挥起背包就把恶狗抡到地上。 “啊啊……”我乱叫，心里激动不已，想着老娘跟你拼了！趁恶狗没爬起来，冲上去用背包乱砸一通！ 恶狗惨叫。 不够不够还不够！ 我当时也是发狠了心了，抬起腿就给狗肚子狠狠跺上一脚！ 那一瞬间，脚下闪出一道光，刺着我的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恶狗的一声惨叫。 我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喘着气，被那一道莫名其妙的光惊呆了。 那是怎么一回事？从哪里出来的光？我眼花了吗？可是不对啊……难道是恶灵发出来的？ 这时恶狗爬了起来，没再攻击我，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夹着尾巴逃也似的一瘸一拐逃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我惊魂未定，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缓过来之后直接摔在地上。 阿九跑过来，一脸不可置信。 “沐沐！沐沐你刚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狗跑了。” “嗯，沐沐，你……” 第019章 我有灵力？ “嗯？阿九你想说什么？不用为刚才丢下我自己先跑走而内疚啦，这种情况情有可原，我不会计较的。”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阿九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呃，不是……沐沐，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嗯？” “沐沐你，似乎不是一般人，你有灵力，而且，不弱。” 我愣了，想起了刚才那一道光。 回到家，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躺在被窝里，我睡不着，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灵力，灵力。 这种东西……既让人兴奋，又让人苦恼。 兴奋的是自己的与众不同。苦恼的也是这个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就代表，要承受得更多。 咦，既然我有灵力的话，肯定不是平白而来的。 会是遗传？可是我看爸妈也没有任何的不同啊？！ 最终我把它归咎到那次坠楼事件。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次坠楼开始。 也只有这个，才能解释这一切。 我，应该要慢慢接受吧？！突然对未来有种迷茫并恐惧感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那只恶狗回来复仇了，带了好几只恶灵。 这么多双红色的眼睛在我面前晃啊。晃啊。 然后我看到了阿九。 阿九也看到了我，好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往我这边跑，一边跑一边挥手，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喊我。 可是我听不到。 我好急好急，这边可是有恶灵啊！ 我着急的跳起来，冲他拼命摇手，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我看到恶灵把他围住，他无助地看着我，那种眼神……那种眼神…… 好心痛。 恶灵们撕咬着他，把他慢慢吞噬殆尽。 我就在这边眼睁睁看着。 眼泪决堤般使劲掉。 啊……心口，好难受好痛好痛！ 我呐喊着阿九的名字，我往前冲，我要灭了这般家伙，我疯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往前冲，我发现我始终都停在原地。 然后。 我看到那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 很夸张咧着的嘴像是恶魔的微笑，像是在说，这里还有一个呢。 ……… 我是被闹钟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眼睛啊脸颊啊湿乎乎一片，还有我的枕头。 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卜卜卜卜，让我慌得很。 “阿九！”我猛然想起来，转过身。 阿九不在，床边空空荡荡。 我一个激灵，恐惧感瞬间充斥了我的身体。 我连滚带爬地起床，从床边一屁股跌在床底下，慌忙穿上鞋也不管左右脚穿反，跌跌撞撞冲出房门。 “阿九！！” 客厅沙发上，正在偷吃我偷藏的最后一袋薯片的阿九，被我这一声吼吓得一个激灵，卡住喉咙了。 “小苏，小苏怎么了？！” 听到我悲凄的一声吼，爸爸赶紧跑过来看我。看到我挂着眼泪，浑身乱七八糟的样子，他焦急得很，一边给我擦脸一边问：“小苏怎么啦？阿九又是谁？乖啊不哭，老子在。” 我抽泣了一下，扑进爸爸怀里哇得就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爸，我做了一个好…好恐怖的梦，哇呜……好多好奇怪的东西在追我咬我要吃掉我……哇呜……” 爸爸的身体颤抖着，他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慰我：“小苏不怕啊，不怕，那只是梦………” 趴在爸爸怀里，透过余光我看到沙发那边的阿九，一手摸着脖子一手猛锤胸口，察觉到我在偷瞄他，他颤抖地指着我。 “沐沐……你真狠！不就，偷吃，你的零食嘛！咳呕！” 声音好逗，我忍不住笑出来。 第020章 奇奇怪怪的人 我没有把我做噩梦的事实告诉阿九。 我只说我梦见恶灵在追杀我，然后阿九撇下我跑了，把我伤心死了。 阿九很汗颜，很无辜地大吼：“我是那样的人……哦不，鬼吗？？！”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后我跟阿九针对这次恶灵的出现进行探讨。 恶灵为什么会突然袭击？动机是什么？ 应该不会是巧合，我长这么大一路走来平平顺顺的，从未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最近就不一样了。 难道恶灵已经壮大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想想就恶心恐怖啊，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接下来，同样做为灵体的阿九，以他自己的经验对这些疑问做出了猜测。 其一，恶灵的数量应该还没有增长壮大到随处可见的地步，毕竟还有他们天敌的存在。 其二，恶灵突然出现在我们附近的事，他表示也不太清楚，不过以他的认知，恶灵是会寻找合适的猎物的，比如高质量的灵体，高质量的人类，这里的高质量体现在很多方面，最好不过的就是带有灵力。 说到这，我们互相看着对方，沉默几秒。 “那个，阿九，你属于高质量的灵体咩？” 阿九摊手。“你看我像么？” 我捏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长得帅算不算？” 阿九扶额：“你以为恶灵都像沐沐一样吗？不过话说回来，沐沐你……” “……”我没说话，我知道阿九指的是什么，我现在的特殊情况，是很容易被恶灵狩猎的吧。 “沐沐，以后别去晚自习了吧，晚上的危险性比大白天高太多。再说，考试还有我呢！”阿九很有自信地拍着胸脯，一副跟我混，奔小康的样子。 我噗嗤一声笑起来，答应他。“好。” “但是阿九，你也要小心，恶灵急起来会饥不择食的样子。” “……好……” 之后几天，学校附近出现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 他们打扮得很普通，混在人群中几乎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奇怪和与众不同。 不仅仅是感觉，当我虚着眼（双眼眯成一条缝，环境就会朦胧起来）看他们时，可以看到他们身上的光芒跟普通人不一样。 咳咳，这是我最近发现的新技能，虚着眼可以看到人们身上的光。 经过几天研究，发现普通人正常情况下是朦胧微弱的白光，情绪很不好的时候，无论是难过还是愤怒，身上会带有灰色的光，还有一种就是黑色，平时难见到，医院会有很多，所以我判断纯黑色的代表重病或者犯罪分子吧。 而这几个人身上的光，是彩色的！有多彩，有单一的彩，绿色居多。 难道是那啥的除灵组织的人吗？ 我不禁有点兴奋，接下来会不会是这样，他们发现了与众不同的我。 而后盛情邀请我加入他们，我拒绝几次之后不堪众负，加入他们。 然后经过训练，成为正式的除灵师，不费吹灰之力杀恶灵于指掌之间。 再然后组织发现我是这方面的天才，看重我指引我提拔我，各国组织抢夺我。 最后拥有各种丰功伟绩，走！向！人！生！巅！峰！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阿九在一旁噗嗤一声喷出来，笑得前俯后仰停都停不下来！ “喂！小说不都这样写的吗？哼。” 后来我这一天就在阿九的念叨中度过。 “沐沐你醒醒吧。” “沐沐你别做梦啦。” “沐沐你真的想多啦，啊哈哈哈~~” 这丫的，要不是碰不到他，不然我非抽死他丫的！ 第021章 那个戴面具的人 因为连着几天没上晚自习，今天放学就被教导主任逮到办公室谈话。 一开始她不过是对我苦口婆心地劝导，说什么大一阶段是大学生涯非常重要的阶段，你平时上课不听讲就算了，现在连晚自习都不上了，不能总贪玩儿，应该要知道好好学习拿好学分顺利毕业，找个好工作才有前途也好报答父母。 我没说话。 这算哪门子报答父母。 拿生命上晚自习，我可不干。 最后她丢了一句：“你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没有。”我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泛起浓浓的恶心。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破事。现在的小孩儿啊………哎你要去哪？我还没说完，你给我回来！” 慢慢朝校门口走去，我心里堵着慌。方才教导主任不屑的表情总是在我面前晃啊晃。 “阿九，你说她那句话什么意思？” “沐沐，别想那么多……” “她那是看不起我还是侮辱我？” “……” “尽看别人的过去，挑过去的毛病，她想怎样？啊？过去的错就可以指责未来吗？人就不会改变的吗？！”我尽量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她可能，脑子有病。”阿九有些慌了。“沐沐乖啊……” 我没有理会阿九，径直朝前走，心里却是越来越难过。 “那些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他不都已经死了吗？！！” 阿九没说话。 周围人停顿着看了我一眼，便小声嘀咕着赶紧离去。 小贩吆喝声，脚步声，车笛声，在我身边嘈杂。 我走到马路边坐下，看着一路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阿九一直没说话，我也没看他。我相信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他是很善解人意很贴心的。 来来往往的人，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看多了也就索然无味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没有看到那几个人。 那几个奇怪的人。 我站起来，四处张望，还真是没有了。 难道观察这么几天就撤了？出现在我们学校的小恶灵不值得他们太在意么？ 好无奈，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了。 我耸耸肩准备回家，眼睛忽然被一道光闪了一下。 我揉了揉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一个转角处停着一辆车，位置比较隐秘。 等等，这车好眼熟，咝，一瞬间又想不起来了，这破脑袋。 车旁边两个男人正在交谈什么，都穿得挺正式。 然后一个男人转过脸看了看这边，那一瞬间我的眼又被闪了下。 这下看清楚了！那个男人带着镶金面具！ 这下也想起来了！这辆车就是上次撞我的车！ 心里一个咯噔。 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也看了过来，与我对视。 他的眼神仿佛利刃，一下刺穿了我的身体，疼痛难耐。 他的眼神又仿佛黑洞，致命的吸引力要让人深陷。 我好怕，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怕，怕得心里发抖，赶紧撒丫子落荒而逃。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觉离他很远了之后，慢慢停下来靠在路边一棵树上。 我现在还是好紧张，我去，紧张地不得了。 心脏还在狂跳！我仰头闭眼喘气，双手抚着上下起伏的胸口，念经似的安慰自己：平静平静平静…… 可是它特么就是平静不下来啊！ 我发狠地在胸口猛锤几拳然后蹲下不管了。 平时这时候阿九都会安慰我的，怎么到现在都没听他说句话呢？ “阿九。”我叫了一声，抬头看，咦，没看到他。 “阿九。”我慢慢挪着转着四处张望，还是没看到他。 奇了怪了，平时这小子都不会远离我的。 仔细想想好像从刚才蹲马路的时候就没注意到他了。 我又害怕起来。 第022章 嗖地一下不见了 我在街上转悠了好久，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我四处找阿九，找啊找，同时那个面具男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混乱了，脑袋被搅得稀乱的，昏，真昏，昏得眼前已经花成一片。 在这种头昏眼花的状态下，我能够从人来车往的大街上安全回到家，我很庆幸。 到家的时候没看是几点，饭菜在桌子上凉了，爸妈已经吃过了，阿九不在。 我把家的每个角落又搜了一遍之后，木讷地自个儿去厨房热饭。 爸从房间出来看到我，也没多问什么，甚至连我几天不去晚自习，他也不说，他帮着我热饭，只叫我好好照顾自己，在外注意人生安全，其余遂心意就好。 我瞧着他比以前憔悴了不少。 妈妈也是，精神十分不好，变得敏感多疑，爸只说她晚上做噩梦越来越多。 我叫他们去医院看看，没想到两个人都毅然决然拒绝我，任我怎么劝都没用。 吃完晚饭，我回房间看书。 手上拿着书，心里又一直在想阿九，他去哪了他去哪了他去哪了？？ 看不进去了，索性把书一丢，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我一方面想着阿九，另一方面又在想那个面具高冷男。 看样子他应该比一般人厉害，在那啥组织中应该是个有点权力的人。 但奇怪的是我看不到他身上的光。 还有让我疑惑的是，出现在我们学校的恶灵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喽喽，都能被我打跑的一个小喽喽，居然能把他吸引到这里来亲自侦查，这不合常理啊？（我下意识认为他是个很牛逼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咳咳） 难道那啥组织是人多没事做，吃饱没事干？ 阿九也不见了，难道是被他们带走了？哎…… 脑袋乱七八糟。 阿九啊阿九，你到哪里去了，还记得回家的路么？ 要回来啊，我好担心你。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脖子。 我吓了一跳，惊醒过来，想睁开眼睛，可是睁不开，想叫叫不出。 脖子上突然一紧，我被死死地掐住。 我感觉空气瞬间离我而去，继而就是疼，好疼。 这时完全没来得及感到害怕，我只想挣扎，可是身体动不了。 我想喊阿九，阿九，突然意识到阿九不在，现在就我一个人。 好心酸。 喉咙好痛，空气慢慢消失殆尽，肺要炸开一样。 我要死了吗？就这样子要死了吗？ 我还有爸妈啊，我死了他们怎么办，会伤心欲绝的吧，还有阿九啊，我还没有找到阿九啊…… 眼泪流下来。 划过脸颊好冰冷的触感。 这时我的脑中又浮现出面具男的脸，模模糊糊，唯一能清晰可见的只有那眼神，冰冷而深邃的眼神，彰显了强大的势气，一迸即发。 我心口一颤抖，一个激灵猛地一挣扎，抬起了脚就朝前猛地踹过去。 我能感觉我着实是踹到了一个物体，他还闷哼一声。 我居然，挣脱了？！ 我大口大口吞咽空气，赶紧睁开眼看看，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老想弄我。 可是我没清楚，他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真的是嗖地一下。 我能踹到的，是实体的，居然可以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第023章 阿九回来了 缓过劲来之后，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这才害怕起来。 喉咙痛，胸口痛，腿也痛。 我哆嗦着开了房间的灯，坐在床上捂着胸口发抖，眼泪一直流。 这叫个什么事儿？被恶灵袭击，被老师奚落，被坏东西欺负，阿九还不在。 想想眼泪就流个不停。 好想去爸妈房间，好想跟人诉说，可是又不敢，怕他们担心，只能自己承受。 伸手擦眼泪，这下又吓得我哆嗦了一下，我看到，我的手，我的手，在发光！ 红色的光！ 我反射性地掀开被子，看到我全身都被一层红光包裹。 这……这是…… 我砰地一声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闹钟没闹醒我，是爸爸叫醒我的。 他说他早起看我房间门开了一条缝，灯没关，就过來看看，顺便关了灯叫我起床。 听他这么说，我猛然想起昨晚的事，这么说来，那不是梦。 我又是一个激灵，赶紧看自己的身上，一切正常，我松了一口气。那昨晚我身上的光又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看我这样，莫名其妙，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天假休息一会儿。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而后立马起床洗漱上学，爸爸无奈的摇摇头出门上班去了，而妈妈，就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 在公交车上，我对昨晚的事仍心有余悸，同时心里盘算着今天什么时候去找阿九，该去哪里找，那家伙又喜欢哪些地方。 当我来到校门口，看到蹲坐在校门正中间的阿九时，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人们一个个穿透他的身体，他却无动于衷，我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喊出声。 就像看到了久违的爱人，空落的心瞬间被填满了安全感，可是委屈又决堤迸发，这种感觉足以致命。 阿九似乎感觉到我，他把深埋在膝盖间的头抬起来，再慢慢站起来，看到我之后，他的嘴角缓缓上扬，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一双好看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他举起双手朝我使劲挥。 “沐沐沐沐，沐沐来啦！” 我走过去，真的很想很想拥抱他，可是我知道这做不到，我只能死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唰唰唰。 “沐沐又哭啦，真是爱哭鬼，是不是一晚上没见我想死我啦！” “……” “好啦沐沐，都怪我，昨天本来陪沐沐坐马路的，后来我感觉到一股好强大好可怕的力量，我就躲起来了，没来得及跟沐沐说，等我出来的时候沐沐就不见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满手眼泪鼻涕，脑中闪过一个人，面具高冷男。 “沐沐别瞪我，我错了。后来我也到处找沐沐，外面找不到就去学校里面找，学校里面也找不到，就想先回家，没准沐沐在家了，然后我很悲剧地发现我出不了学校了，就只能蹲在校门口等沐沐，等沐沐上学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看到我啦，我很机智是不是！” “好机智哦！！”我一个白眼。“你为什么不能出校门了？你知道我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好像跟着沐沐才能随意进出。那个，沐沐你昨晚怎么了？”阿九有些担心。 我把昨晚的事全部告诉阿九，包括我自身的变化，委屈得不行。 阿九沉默了。 “阿九，你想到了什么吗？” 阿九摇头，然后深情看着我。“沐沐。” “嗯！”洗耳恭听。 “你好像快迟到了。” 这时铃声响起。 “啊啊啊啊！！！” 第02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阿九回来之后，好像一切都好了起来。 没有再遇到恶灵，没有再做噩梦或是被不知名的东西残害。 久而久之，我居然开始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很长的，不太美丽的梦。 可是每天都能从他人身上看到白色灰色或黑色的光晕，这些深深敲击着我，提醒我，之前发生的都是现实。 我一直没办法看到自己身上的光，就和平时说算命的没法给自己算命差不多意思。除了那一次。 那次身上的光，红的像血。 阿九表示以他的见识实在搞不懂这是咋回事，更别说我了，对这一块领域我相当于没见识。 也罢，从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就平静下来了，这对我来说是极好的，我本心愿望就是过着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虽然经常能见到周围的灵体，但是一点都不碍事，他们看见我就会撒丫子跑掉。表示无奈一个。 还是跟我家大帅哥阿九先生潇洒过日子来得爽。 岂不知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又过了个把月，学期期末考试降临。 在阿九同志的帮助下，只要能翻课本找到的知识我都考得还尽人意，毕竟自己的底子也还不错啦！除了那高数…… 都怪我当时脑抽太过自信选修了高数啊啊。为了5分，我出卖了自己的人格……咳。 虽说是中文系的数学相对其它理科大系简单许多，但是我依旧被试卷秒成渣。 阿九看了试卷也是头昏眼花表示要出门静静。 这个学期终于是结束了，让我张开双臂迎接最有魅力的暑假大人吧！哦耶。 别的同学都在计划组团旅游呀。 而我等穷逼出去不了，就和阿九乐颠乐颠地计划去市里的哪里哪里玩呀，去哪里哪里吃东西呀，要不再去铭尚给阿九换一身夏装也不错。 然而这个计划还没做完，就被硬生生截止。 妈妈昏倒住院了。 当时我带着阿九还在外头溜达，老爸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就直奔市人民医院。 “爸！爸！妈怎么了？”我推开病房门着急地问。 “嘘，小声点，你妈睡着呢。”老爸做些噤声的手势。 我看过去，妈妈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架子上还挂了两大瓶。 我缠着老爸问情况，老爸就说老妈是因为总是做噩梦没休息好，精神紧张，又影响了食欲导致身体虚弱体力不支晕倒什么什么的。 我不太信。 “爸，你还忽悠我呢。我妈都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事不好说的？我是你女儿啊！”我急。 “就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爸也急，话说到一半突然又不说了。 “所以啥？”果真是有事瞒着我！还噩梦…噩梦？等等，难道说…… “……”老爸闭口不言。 “爸。”我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说有人要害我们？或者有东西要害我们？” “小苏！”老爸吼起来。“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什么叫有人，啊有东西要害我们？不想想怎么照顾你妈，尽瞎想些乱七八糟的。去去去，楼下给我买包烟去。记得等你妈醒了千万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啊，以后也不准乱想，听到没？” 我哦了一声，看了妈妈一眼，出门去了。 想想自己刚刚真是脑子被门夹了，真是一激动智商为零啊。 爸妈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善良的老好人，怎么会能看见灵体，更别说有东西想害他们了。除了我这个意外。 这样想着我转头瞪了一眼阿九，阿九摊摊手表示无奈。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爸妈一定有事瞒着我。 老妈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的。 第025章 恶灵的味道 老妈醒来之后焦虑不安，嘴里直喊我的名字，看到我之后她就安静下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吃了点东西，上了洗手间，跟我聊了一会儿天，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是睡很久才醒。然后又重复，醒醒睡睡的，每次醒来之后又无精打采，像是没睡好一样。 老妈每次醒来第一时间都是找我，跟我说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掉眼泪，有时候我也陪着一起掉眼泪，真的心疼她。 医生过来看过，说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醒醒睡睡这个问题还不是很清楚，建议留院观察。 大概住院了半个多月，妈妈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无精打采，但是已经不重复醒醒睡睡了，于是我们办理了出院。 回到家，我把一切大大小小的家务活都包了，让妈妈好好休养。 爸爸白天要上班，晚上才能回来，所以我平时也很少出去瞎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陪老妈，就算出去也是跟她逛逛街散散步什么的。 一天天过去，看着妈妈地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我很开心，虽然整个暑假都没出去玩，也冷落了阿九。 这天，我趴在沙发上一边啃棒棒冰一边翻漫画，妈妈在一旁看电视，阿九蹲在旁边看我。 “沐沐。”阿九突然叫我。 “嗯？”我应了下，头也不抬。 “沐沐很爱自己的家人吧？” 我瞄了他一眼。“那当然。我爱爸妈，爸妈也最爱我。” “嗯。” 我继续翻漫画。“阿九啊，这世上只有家人才会无条件对你好，给你的爱也是最无私的。” “无私……” “嗯啊，家人是最值得信任的。” “信任……” “是啊！阿九也是很爱自己的家人的吧！” “我？”阿九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好深邃。 “嗯！”我点头，打算不鸟他继续看漫画，又听到他继续说。 “我忘记了。” 我愣了下，抬起头看到他咧嘴笑的无限灿烂。 “我忘记了，沐沐。” 突然我感到脊背发凉，不知道为什么地，就是发凉。 妈妈恢复的很好，日子过得很平静，我享受其中，并一直以为这种平静会一直延续下去，然而我错了。 噩梦降临于我开学前一个星期。 开学前的一个星期。 妈妈去世了。 前一天晚上，爸爸去上一个月一次的通宵班。 第二天清晨，我就被屋外一声凄厉的呐喊给吵醒。 我跑到爸妈房间，就看到刚下班回家的爸爸抱着妈妈，背对着我，浑身颤抖。 我叫他。 他喝斥我，不让我靠近。 我吓得站在原地，心里好害怕，我看着老爸的背影不停颤抖，我看到地上有一滩深色的液体，是血。 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 我跑过去，不顾爸爸阻拦，我抱着妈妈已经冰冷的身体，手上满是鲜血我也不在乎，哭得歇斯底里。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妈妈！！ “爸…报警，我们去报警，我们一定要抓到凶手！” 老爸一句话不说，悲痛地闭上眼，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感到十分不可置信，泪眼肆无忌惮。 爸爸老泪纵横，用下巴朝妈妈指了指。 我看过去，这次，我看仔细了。 妈妈的脖子上，有严重的掐痕。 然后胸口，胸口血红一片。 我颤抖的伸手把妈妈胸前的衣服剥开。 我看到，一个血窟窿，在心脏那块。 心脏，却不见了。 颤抖。 我的手在颤抖。 我的全身在颤抖。发冷地颤抖。 “是恶灵的味道。”阿九深深叹了口气。 第026章 丢下我，走了 妈妈遇害后，整个家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云。 老爸没有报警，直接把妈妈送火葬场，连葬礼都没有，就把妈妈葬到了墓园。 没有任何亲戚，没有朋友，从头到尾只有我和老爸两个人，还有阿九。 没有任何亲戚，没有朋友，这我在以前会觉得无所谓甚至清静的事，现在竟是凄凉。 爸爸一直沉默着。 一直冷静地沉默着。 我不知道他心里头是不是翻江倒海伤心欲绝，我看不透他，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觉得爸爸好陌生，就在此时。 我揣测着他可能隐瞒我的事，结合我的家庭状态，我个人的变化等等，我想我猜的*不离十了，我需要一个肯定的说法。 我很迫切，我很忐忑。 但是我不问。 和他一样，我也沉默着，我想要他主动告诉我。 他应该要主动告诉我的，我是他女儿，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然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我。 在骗我去给他买烟的档儿，他离家出走了。 丢下我，走了。 我以为他终于开口跟我说话，叫我买烟，是想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我很开心地出门，真的很开心地，又满怀期待的。 然而他却是欺骗了我。 他走得太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不知道他从哪个方向离去，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我想打电话给他。 却发现他拔了我的手机卡，连他的手机卡一起剪断扔在垃圾桶。 我跑出去疯狂地找他，找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天黑了，我回到家，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这几天我忍着没哭，现在哭得竭斯底里。 走了，走了，丢下我一个人，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走了。没有任何话，没有一封信。 只有桌上一张小纸条写着银行卡密码，压在两张银行卡下面。 哭累了，我就蜷在沙发上睡着。 醒了，又继续流眼泪，泪流干了，累了，继续睡。 阿九一直在身边陪着我，安慰我，我什么都听不到。 就这样我在家里行尸走肉般待了两天。 这两天，我重复着醒了哭，哭累了睡，渴了喝水，饿了喝水。 两天之后，老爸还是没回来。 我已经心痛到麻木了。我觉得我等不到了。我觉得我不应该继续在家里了。 我拖着疲软的身子，拿着手机揣着银行卡，带着阿九，出门找了个快餐店吃了个饱饭。 然后我办了张手机卡，回到家认认真真洗了个澡，找了本便签本，认认真真地写。 “老爸，我出去找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如果你回家没看到我，打我电话，我马上回来。”然后留下号码。 我写了厚厚一本，不知道写了多久。 我把标签纸贴满了家里，门上，桌子上，沙发上，冰箱上，床上等等，保证爸爸回来走到哪里都摸得到。 然后我简简单单收拾了东西，背起背包，出门。 第二天就是报名的日子，可是我已经去不了学校，也没打算继续读了。 曾经，做了满满的计划，认真读完大学，顺利毕业，找个过得去的工作，平平淡淡地过。 呵。 “沐沐，你打算去哪里找人？”阿九跟着我。 我很欣慰很感动，至少在这种时候，还有他陪着我。 “不知道。到处找呗。” “沐沐，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不怕坏人和恶灵吗？” “不怕。不怕坏人。不怕恶灵。有阿九在，什么都不怕。” 想起恶灵，我很恨。恨之入骨。 第027章 爸爸也去世了 “阿九。”我停下脚步，看着阿九。“妈妈去世了，爸爸走了，你也会离开我吗？” 阿九深深地看着我。“不会。” 我笑起来。“说好哦！我现在只有阿九了。如果阿九也离开我，我会伤心死的。” 阿九也笑起来。“沐沐放心。如果我离开沐沐，那只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被恶灵吃掉。” 忽然吹起一阵风，卷起头发拍在脸上有点凉。 心里，揪了一下，痛得眼睛发酸。 “如果是这样，我会跟恶灵，拼命。” 整整一个月，我跑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把爸爸可能去的不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整整一个月，我拿着寻人启事贴着各处电线杆，墙面，地下通道，还因此被人追赶过。 我没有报警，我知道警察帮不了我。 我自己努力着，经常在傍晚对着地下通道里面那一层层寻人启事默默流泪。 从来没想过，我会有这一天。 从来没想过，我会在地下通道内一层又一层的寻人启事上亲手贴上一张。 此时此刻，我似乎能理解他们的心情，那些曾经和我一样重复做着这些事的人们。 我一直没有放弃，我满怀希望，我想爸爸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亲人。 “沐沐不要太担心，人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在这之前沐沐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养好，吃好喝好睡好，这样才能保持精力充沛，才能更好地找人，等找到叔叔之后，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太憔悴。” 每每阿九的话语和他的笑都会给我巨大的能量，是我心中最温暖的阳光。 “嗯！”我猛点头。“谢谢你，阿九。如果不是有你陪伴，我一个人也很难撑下去。” 国庆了。 整个城市都在狂欢。 这个城市的人越来越多，在大街上，我经常被人流挤得云里雾里。 十一长假最后一天，人流仍不见少。 我穿梭在人流中，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爸爸的影子。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句：“看看看，那边有人要跳楼啦！” 然后人群炸开了锅，纷纷往那边挤。 我不想凑热闹，我拼命挤出去，无奈人太多，我非但没把自己挤出去，还顺势被人流带到那个方向。 我抬头看过去，敏锐的视觉让我看到，这条街尽头的一条马路对面，一栋二十几层的大楼顶上，站着一个人，摇摇欲坠。 不，是两个人。 那个人的身边，模模糊糊还有一团黑影。 远远的，我就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 是恶灵！ 而人们，似乎看不见那个恶灵，嘴里只嚷嚷着“那个人要跳楼啦。”而不是“那两个人。” 消防车警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 离那边越来越近，我的心莫名恐慌，隐约可见楼顶上的人是个男人。 离那边越来越近，我的心恐慌至极，楼顶上的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 “爸！爸！！” 我疯狂了，我拼命往前挤，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只知道拼命挤，把人都挤开。 人群中混乱声，叫声，骂声，阿九的呼唤声，警车消防车的鸣笛声，在我耳里只有轰隆隆一片。 终于，终于挤到街口，我被绊倒摔在地上。 同时，前面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有液体溅到我的额头，我的眼角。 我看到，爸爸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我的面前，扭曲不堪的姿势。 受不了内心的恐惧颤抖，我尖叫起来。 从地上爬起来，我要冲过去，却被随之而来的警察抱住了。 “爸！爸！”我挣扎。 “爸！爸！”我哭喊。 “爸……”我昏了过去。你们最终还是，丢下我了。 第028章 人与鬼之间的信任呢？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阿九站床边，皱着眉，面色深沉。他发现我醒了，眉头舒展，温暖地微笑。 “沐沐醒了，醒了就好。” 我想学他笑的温暖，可是我咧开嘴就是苦涩。 我透过阿九，看到了医护人员，还有，警察。 之后，我出院了，没要我一分钱。 之后，我去了派出所做笔录口供。做了两天。 这两天，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迷迷糊糊的，好像有狼狈地哭过，好像有神经病一样笑过，总之像疯子一样。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我领到了爸爸的骨灰盒。这是他们可怜我的一种方式。 我抱着骨灰盒，来到埋葬妈妈的墓园，把爸爸葬在妈妈旁边。 这天，下雨了。我淋着雨在他们碑前，跪了好久。 之后我回到家，把贴满了的便签条一张张扯下来，上面都蒙了一层灰。 我洗了个热水澡，洗了好久，阿九在外头叫了我好几次，差点要冲进来，就怕我昏在里面。这个逗比。 洗完澡出来，浑身轻松了不少，接着把家里搞了个卫生，吃了点东西就和阿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沐沐，你还好吧？”阿九小心翼翼地问。 “很好。我很冷静。”我盯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 “人死不能复生，沐沐节哀顺变。” “嗯我知道。我还有阿九，这样不算太差。”我微笑。 阿九没说话。电视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又变成了轰轰声。 “沐沐。”阿九突然叫我。“沐沐把我当什么？”他盯着我，表情很认真。 我捏着下巴，摆出一副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思考，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阿九，嗯，是亲人吧，但是感觉又不对，我很依赖阿九的，嗯~如果阿九不是灵体的话，我想我会把阿九追到手当我男朋友吧！嘻嘻。” 我把阿九说的一愣一愣的。 “那阿九呢，把我当什么？” “呵呵，和沐沐一样。”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沐沐，以后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这样才对得起你自己和你死去的父母……” “谁说我以后只有一个人，我不还有阿九嘛？！” “呵呵。” 我不耐烦地倒在沙发上。 “不用你多说，我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给爸妈报仇！”我盯着自己的双手咬牙切齿。 “沐沐你在说什么？！”阿九大惊失色。 “是恶灵，恶灵，是恶灵害死他们！！”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冲阿九大吼。 “冷静，沐沐冷静，你不是说自己很冷静的吗？” 我颓然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强忍着眼泪，同时听到阿九一声叹息。 “阿九，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 “阿九，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承受不住的。” “嗯，沐沐乖，我会一直陪在沐沐身边的，除非………”他顿了下。“如果有一天我被恶灵吞噬了，沐沐也会为我报仇吗？” “会，一定会！但是我不希望这一天到来，阿九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平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真的没办法，要死也要一起死。” “沐沐真是，尽瞎说。好啦，睡会儿吧，看今天把你累的。放心，我就在这陪着沐沐。” 我点头，在沙发上安心睡下去。 我从没想到，阿九也会像爸爸一样欺骗我。 人与人，人与鬼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等我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阿九不在。 电视机播放着新闻，在这空荡的屋子里嘈杂。 第029章 杀了我啊 “阿九。”我叫他。 “阿九，我不喜欢躲猫猫。”我趴在地上看桌子底下，沙发底下。 “帅哥。”我翻过客厅的柜子，冰箱，再到厕所。 “你大爷的，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我这样喊，心里却开始有点慌。 我踹开我的房间门，上上下下又找一遍，还是没有。 “阿九，我有零食吃哟~”我拎着一袋我私藏的薯片回到客厅，摇得唰唰响。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电视里女主播在巴拉巴拉。 我的心揪得紧，我感觉我的手开始颤抖。 这时我听到爸妈的房间发出“呯”地一声响，好像有东西掉了的声音。 “阿九。”我兴奋地跑过去，零食顺手丢在地上。 “阿九！”我推开门。“我就知道你……” 我愣住了。 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阿九，是一个灵体，男人，穿着灰色西装，戴着墨镜，看起来有那么点高档。 好失望。 “喂，哥们。”我喊他一下，他没动静，也没有表现出害怕我而跑走，这让我很惊讶。 “那个，你有没有看到阿九？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试探着问，抓住任何一点希望。如果他在我家待着，应该会知道一点消息。 “阿九？”他疑问，声音低沉。 我又兴奋起来，他说话了，他居然跟我说话了，这是除了阿九之外，第一个灵体跟我说话。 “对对，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朋友，和你一样的属性，你有见到他是不是？”我激动。 他没有回答我，兀自狂笑起来，笑得刺耳，我莫名其妙。 他笑够了，看着我，慢慢把墨镜摘下来。 我看到，他的眼睛上各有一条刀疤，在瞳孔正中间的位置，从眉骨划拉下来。 他伸手指着我，嘴角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双眼慢慢变惨白，整个眼球都是惨白。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踉跄往后倒，靠在墙上。 “干，干嘛？”我承认我被他吓到了。“不想说就算了，干嘛这样子。” “你。”他咧嘴。“笑话。” 说完，他的双眼突然变得血红，我发现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心脏咚咚咚咚跳的要死。 他有力量！居然有力量！ “你是……恶灵？！” “呵呵。” 心中升起强烈的恨意。 “我要跟你拼了！！”我大吼，可是我挣扎不得，我敢肯定我现在的表情很狰狞。 心里，好害怕，又好痛心，我想起了惨死的妈妈，爸爸，痛心。 他一勾手指，我就到了他面前，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这么近距离面对他血红的双眼，我紧张到要窒息。 “就凭你？”他咧嘴，笑得很不屑。“你现在动都动不了，拿什么跟我拼？”他凑得很近，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下。 那一瞬，我颤抖的不行。 他，他能碰到我。他是个灵体，居然能碰到我！ “恶，心。”我强忍着眼泪。 “恶心？啧啧……你，不配说。”他又伸出舌尖在我脸上舔，一直舔到眼角。“哟，哭了。” “阿九，阿九一定是被你吃掉了！”我的心痛难以言喻，眼泪流下来。 “你真可怜。”他冷笑。 “滚！有本事你也把我杀了，杀了我啊！！” “我想啊。真的好想啊。”他把手伸到我的心脏前，却又停住了。 我死命瞪着他，他忽然把我甩在地上，诡异地笑了两声，消失了。 我挣扎地爬起来，缩在角落里，身体抖得不行。 他为什么没有杀我，我没多想，我害怕，好害怕，害怕又怨恨。不是害怕死亡，而是爸妈走了，阿九也走了，从今天开始，我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第030章 猎人，再见 当日子一直平静如水，你会觉得乏味枯燥；一旦波涛掀起并延绵不绝，你会觉得之前的乏味枯燥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这是我，苏沐之最近的感悟。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让自己缓过劲来。 这一个星期，我活的很安全。没有任何骚扰。 我也想回去继续我未完成的学业。 后来想想算了。我读书要花钱，吃饭要花钱，没有任何亲人的我，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活不下去。 还是就这样吧。我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先。 花了两天时间在网上投简历，没有任何回复，第一次觉得找工作这么难。 很受打击的感觉。但我不放弃。 终于在第三天上午收到短信，叫我下午去面试，前台，底薪一千五。 我那个兴奋，就差要抱着电脑狂呼。 那个地方不是很远，市中心，从家里出发转两次公交半个小时到。 草草吃了午饭，我就赶紧出发。 快到目的地时，我闻到一股烟味，并且看到前方不远处灰蒙蒙的。但是车上的乘客没有任何反应。 等过了几分钟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抱怨怎么这么大股烟味。 马上，司机通报大家，说刚接到通知，前方一栋大厦起大火，影响到交通，公交车将临时改道，如有快到目的地的乘客想下车现在可以下车。 满车抱怨声。 无奈，我看我也快到了，就现在下车，走路去。 没走多久，我就看到起火的那栋大厦，火势真尼玛大，不时还有砖头石板掉下来。 那条街上被消防车占满，并拉出警戒线，依旧阻挡不了看热闹群众的热情。 走近了，我仔细看那栋大楼，佳天国际，等等，名字好熟悉。 赶紧翻来手机短信，看到面试的地方，就是那栋大楼！ 我去，这么衰。 今天出师不利，我准备回去，重新再找工作。 这时抬头看那滚滚浓烟，无意间发现有个人在上面！ 这个人不是在楼里面，而是悬空在外面。悬空…… 我死死的盯着他，心脏咚咚咚加速，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是人类，难道是被烧死的人的灵魂？ 我准备为他祈祷祝福，他突然转过脸来看向我，这下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他他，他就是那个出现在我家里的恶灵！ 难到说，难道说这栋大楼的事故是他引起？真是可恶！ 他看到是我，惊讶了下，继而对我诡异地笑起来，然后朝那栋大楼飞去。 “等等！”我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追着他过去。 我感觉他应该是个关键人物，并且不是小人物。 我绕过人群火警多的地方，钻空子穿过警戒线，这里烟很多，呛的我流眼泪。 我抬头，看到他出现在我正上空，冲我得意的笑。 “让你看看有趣的事情怎么样？”他这样说，很奇怪我们距离这么远，周围又是嘈杂的声音，我居然能把他的话听得清晰。 我看到他朝大楼挥手。 我听到大楼里面尖叫的声音。 那里面还有活人！ 他们的尖叫，下面的人丝毫听不到，却是声声传到我耳中。 凄厉，绝望的嘶喊声。钻心的痛。 妈妈，爸爸，还有阿九，遇害前也是这般绝望吗？ 我紧捂着自己的胸口，不让心痛来的太剧烈。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喊出声。 他这是在杀人！杀人！ 尖叫嘶喊没走持续多久，整栋大楼沉默了，只有烈火燃烧的声音。 我看到从大楼里飞出好些灵魂，围在那个男人身边。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恐惧。 他张开双臂，嘴角扯的很夸张，双眼变得通红。 围在他周围的灵体一个个融进他的身体。 “美。味。”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下一秒，他出现在我面前，伸出舌尖舔过我的脸，大笑着消失。 “猎人。再见。”他说。 第001章 我们没有恶意 我愣在原地，心有余悸，全身颤抖的不行，还持续发冷，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悲伤。 “小心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然后尖叫声在人群中响起。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警戒线外的人，他们都惊恐地看着我。 还没反应过来，感觉眼睛被红光闪了一下，就听到身侧“碰碰”两声。 我看过去，看到两大块石板砸在我两侧，不偏不倚。 我头皮发毛。真！命！大！ 如果那两块石板再偏一点点，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我赶紧跳开，仔细看那两块石板，怎么感觉好像刚刚才断裂的样子。 “喂喂，你怎么进来了，很危险知不知道！”几个消防大哥发现我，冲我大吼，就要跑过来逮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撒丫子跑走，跑出警戒线之后，看他们没追我，我才停下喘口气。 抬头看周围人，发现他们都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指指点点。说什么“真特么眼瞎了。”“眼花了。”什么的。 莫名其妙。 透过人群，我看到街头的一个转角停着几辆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车子旁边站着的几个人都发着彩色的光！ 而且他们都盯着我。 还有一个人，男人，很特殊，特殊不是他帅瞎了，真的，而是我看不到他身上的光。 他在打电话，打完之后盯着我，发现我也在盯着他，他对我微笑。 这个笑得温暖，绝对不亚于阿九。 那个男人低头对他身边两个人说了什么，那两个人就朝这边过来，准备抓我。 为什么我能确定他们是来抓我？就凭他们犀利的眼神和动作。 我咽了咽唾沫，撒丫子开溜。谁知道他们是好人坏人啊！不要因为长得帅就不把你当坏人啊！ 跑走的时候，听到后面来了一句，“真快！” 不快能行啊！不快让你们逮啊！ 这下我真是卯足了劲跑，七拐八拐地拐的我都认不清路了，应该甩掉他们了吧？！ 我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喘气。 急促地刹车声响起，顺带一阵风拍在我身上。 我抬头，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熟悉的司机大叔。 还有后座那个刚刚冲我笑得温暖的帅哥，现在趴在窗前冲我竖起大拇指。 “速度不错。” 我就好像是躲猫猫被人找到一样，心情瞬间低落到了极点。 大叔下车把我架到车后座。 我跑了那么久没力气反抗也就任由他了。 上车之后我才发现，除了大叔和我身边这位帅哥之外，前座还坐着这一人。 面具高冷男！ 本来因为疯狂跑步而加快的心跳，现在跳的更猛了，不是一个激动紧张能描述的了，我敢肯定我已经满脸通红。 “彭叔，车技一流啊，这么短时间都能让你赶过来，不愧是老柯的人。”旁边的帅哥说。 “宫崎大人过奖。不过刚巧就在附近而已。” 车启动，目的地未知。 这是我第一次坐小车，还是坐的这么好的车，受宠若惊得不知所措。 “宫崎轩少。请多指教。”帅哥对我伸出手。 日本人？ 近距离看他，他的双眼很有魅力，双眼皮深刻明显，让我等内双的人嫉妒的要死，他的双瞳是深褐色，清澈有神，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卧蚕横显，眼神很是温和，我不知不觉咽了咽唾沫。 “呵…呵呵……”我略显尴尬，握住他的手。好温暖啊！“你，你好。” “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他笑。 我尴尬地笑。 “叫什么名字？”前面冷不零丁来了一句，声线平稳，听不出喜怒。 那个问话的人，面具高冷男，没回头，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在闭目养神。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对他也是莫名害怕。 “苏……沐之。” 第002章 邀请你加入教会 “我们之前有碰过面。苏沐之。”面具高冷男说。 我小声地应着。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继续问。 “我……”我没说下去。 其实我是来面试的，谁知道这么不凑巧……不过直接这样说的话，总觉得有点废话多余的感觉，对于他们来说。 我双手扶着膝盖，沉思着。 首先他们不是一般人，这点很重要。 其次他们来这里也肯定是因为这场特殊的事故。 再者他们会亲自逮我上车，肯定不是随随便便的，应该也不单单是因为我带有灵力，莫不是看到了我身上不一样的地方？ 站在双方的立场来看，我觉得我有必要直接一点。 “恶灵。”我说。抬头看后视镜，看到他睁开了眼睛。 旁边的宫崎帅哥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他说。“你跟恶灵有什么接触？把你了解的都说出来。” “呵。接触？恶灵杀了我的父母，杀了我的朋友，就差没把我杀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只让我看他杀人，今天，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大楼里面的人杀害，再吞噬他们的灵魂！至于了解？呵，恶灵，就是恶灵。” 我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膝盖，我在克制，克制自己一想到恶灵就要爆发的情绪，强烈的恨意。 “我很抱歉听到你的遭遇，我会为你逝去的亲人朋友祈福。” “谢谢。” “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跟你接触的居然是猎人成员。这个你知道吗？” “猎人？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仔细想了想继续说。“好像今天那个恶灵消失前是有提过‘猎人’。猎人是什么，很厉害吗？” 这时我身边的宫崎君尴尬地咳了两下，开口说“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以后？ “好了。猎人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我郑重邀请你加入教会。”面具高冷男说。 “教会？” “这是全球最大的除灵组织啊。”司机大叔发话了。“小妹妹，这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你能得到大人亲自邀请，走了狗屎运咯。” 除！灵！组！织！ “我……”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面具高冷男淡淡的说，那感觉就是一副你敢拒绝，我就灭了你的样子。 我咽了咽唾沫，其实我是想拒绝的。 虽然先前也幻想过能够加入除灵组织，但那是以前，没经历过事的时候，家人还健在的时候！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足以让我奔溃，杀戮，血腥，死亡。 我好不容易才消化过来，真的不想跟异世界再接触。 虽然我很想很想靠自己的力量除杀恶灵，为父母报仇。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我是真的害怕了。害怕了。 “我……”我抓着膝盖的手在颤抖。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我的手，我转头就看到宫崎轩少，他微笑着，对我点头。 看着他，心里，竟然升起一丝丝安心的感觉。 喂苏沐之，不要见了帅哥就昏头啊。 这是美男计美男计啊喂。 但是这个真的是我很喜欢的类型啊啊！ “我……加入。”我咬牙。不仅仅是因为帅哥，更是因为我想着父母惨死的模样，此生难忘。 在此时我跟自己发誓，一定要增强自己的力量，灭掉那些可恶的家伙。 “很好。”面具高冷男很满意。 “但是我有疑问。” “你说。” “为什么是我？”我很奇怪，听那司机大叔说这个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即使是有灵力的人也一样。我感觉我很一般啊，也就是有一点点灵力的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你的力量有点特殊。是我们需要的。”他说。 好吧。这算不算废话？我表示我很无奈。 “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 “说。” “那个，有没有工资拿？” “……”面具高冷男。 “……”宫崎轩少。 咋啦？我问错了吗？ 我可不会想什么除灵为人民服务，为人民义务献身什么的。 我可是要养活自己，我要求温饱的啊。 “呵呵呵…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司机大叔插个话，笑得很开心。 “薪水当然会有。底薪按灵力天赋等级拿。具体你的底薪需要给你测试天赋后才能确定。最差也会有三千。”面具高冷男耐心地解释。 “三千？哦也！” “呵呵，你是我们收的人中第一个在这个时候问薪水的人。”宫崎轩少也乐得不行。 “还有什么疑问吗？”面具高冷男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有！你叫什么名字？” “柯凌枫。” “哦。柯凌枫。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基地。” 怎么了？怎么感觉他好像不愉快的样子。 宫崎轩少在一旁笑得很开心。“老柯，不错哟。” “哎呀小妹妹，不能这么不懂礼貌，要叫大人。”司机大叔真是急了。 “哦。大人。”我弱弱地叫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第003章 都特么太现实 后来我才知道，教会的等级主次很严苛。 而柯凌枫，这个面具高冷男，是教会中国区总执官。 通俗点说，就是领头老大。听说是个力量很恐怖的家伙。 宫崎轩少，中日混血儿，我的男神，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s级管理层三使之一的‘追魂使’，和柯凌枫是出生入死的哥们。 知道这些之后，我才真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 基地总部在市郊。 从外面看，是一个占地宽广的豪华大庄园，大概就是一所普通大学的占地面积。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哪个土豪的家，其实里面各有千秋。 基地内地面上的建筑不多，一大栋办公会议大楼，真的很大，呈半弧形。一栋图书楼，一栋高科技信息侦测楼，还有生活设施，宿舍楼食堂等等。 建筑偏欧式风格。 而地下，就真心大了。差不多每一层都有整片基地那么宽。 一共两层。 第一层是技术研究部。 第二层战力部装备库。 到达基地后，我被带到地下一层接受灵力天赋检测。 由柯凌枫和轩少亲自带领，使得检测负责人受宠若惊。 我也很受宠若惊，但我并没因此而得瑟，相反还有点忧虑。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柯大人这么在乎。 还有他一直戴着那该死的面具，那面具质量很好吗？还是他长得太丑难以面对众人？ 检测方式很简单，在一个大型玻璃罩内，我的身上被贴了很多极片，连着像电线一样的管子，管子另一端连接在玻璃罩上。 然后要求我双手摸着玻璃罩中间一很柱子上放着的一颗巨大白水晶球。 四五分钟后，我就出来了。 整个过程中我感觉全身有电流通过一样，麻酥酥的。而且透明的玻璃罩上出现了像静电球一样的电流网，黄色。 在等待检测结果的过程中，我去做体能检测。 我想说这简直是这是魔鬼的历练。 极限跑步测试，弹跳力，全身各部位肌肉力量耐受力极限测试，反应，敏捷力，五官感官等等。 还有更奇葩的就是智商测试，疼痛觉，神经系统传导性能，机体恢复能力测试等等。 我要被整残了真的。 前面每种极限测试最后我都得昏过去。 后面机体恢复测试更是要割肉放血，疼得我眼泪飙起来。 这项测试，我表现的出乎意料，我的自愈能力十分强，强到什么地步，别人用几天才能恢复的伤口，我几个小时就完全治愈。连我自己都惊讶了。 这让大人很满意，对我更是满怀期待。可是我不满意。 虽然我恢复的快，但是被一刀砍下来，我也是会疼啊，疼得要命。 在这期间，我想过放弃，可是想着惨死的父母，消失的阿九，我就逼着自己坚持下来。 而且他们说，很多时候除灵师除灵过程中遇到的困难，痛苦，身体的挑战比测验强的多。还会遭遇生命的威胁。 一副优秀的躯体，是成为除灵师第一步。 所以，我忍，我坚持，既然选择了，就不放弃。 我最后一次昏倒，是昏得彻底。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 时间显示是第二天晚上。 身体很酸疼，动一下都很艰难。 我抬眼看了下周围，没有任何人，很安静。 没过多久，我听到有开门声。 我满怀期待看过去，心想着是轩少，再不济是那个面具大人也好。 可是进来的是给我做过测验的技术人员。 他是来告诉我测试结果的。 我拿着测试单仔细看。我的体能测试基本是优，完全过关。而灵力天赋…… 灵力值，满分100，基础合格50，而我的分数是，27。评级：g。我知道最差也就是g。 天赋没有评分，只有一个评级：d。 灵力代表力量强弱。天赋代表后期学习能力，力量成长速度与程度。 啥，啥意思这是？ 意思是我很差是吗？ “苏沐之，你是由大人亲自带来的人。本以为你的天赋至少是s级，再不济也是a吧，这样可以弥补灵力值低的劣势，可是没想到……”负责人说。 我就看着他，没说话，手上的测试结果单被我越捏越紧。 “大人叫我们重复确认了两遍。没办法。大人很失望。” 他叹了口气就走了。 “什么狗屁东西。”我把测试结果单揉成一团丢在地上，钻进被窝蒙住头。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那些只是数据，后期我努力点肯定能追上去的。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内心的失落难以平复。 从今天开始，我就没见过柯凌枫这号人物了。还有我的男神。 都真特么太现实。 第004章 G5组长白苗 除了s级管理层之外，教会共有七大组，a-g.按实力排名。 每个组下面又有7小组。每个小组的人数在5-20人不等。 毫无疑问，我被安排到g组。g5组，做除灵师助理。 我很庆幸并不是g7组，至少说明我不是垫底的，心里有一点点安慰。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特么就是垫底的！ g组一共只有5小组！谁跟我说每个大组都有七小组的！是谁！ 来到g5报道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接我，我们5组组长，一个齐肩短发的圆脸女孩子，笑得很灿烂，很有亲和力的样子。 “你好同志，欢迎加入g5组。”说完，她兀自piapiapia地拍手掌。 冷风。 我无言看着她。 可能她也觉得就自己一个人拍手掌好无趣，耸耸肩，对我伸出手。 “白苗。女。24岁。组长。” “苏沐之，女，17岁，渣渣。”我握住她的手。 “哎哟不错哦，还晓得自己是渣渣，年轻的小美女！”白苗一巴掌拍在我的肩头，我听到我的骨头咔了一下。“不过以后不准这样说自己，不能灭了我们的势气！” “是的！组长！痛！组长！”我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疼得龇牙咧嘴。 “啊哈抱歉抱歉，直接叫我白苗就好。”她摆摆手笑得没心没肺。 这人。 果然有亲和力。 简直是亲和力得死啊！ 我忍痛点头，看了看她身后，整个5组科室空空荡荡。 “那个，白苗，5组的其他人呢？”我疑问。 “啊哈。”她伸手挠了挠头。“本来还有一个的。今天上午被遣送回家了。不过没关系啦，有我们两个也挺好的哈哈，相依为命啦啦啦！” 我无语凝噎。她怎么像个小屁孩一样。 不过心里这股心酸感是怎么回事？ “遣送…？” “这个呀，涉及组织的管理，以后慢慢告诉你。走走走，先安排你的事去。小之之。”说完直接邀着我的肩膀，拖着我出去。 我好无奈地跟着她走。“白苗，你刚刚叫我什么？” “之之呀！之之之之，不觉得很好听很可爱吗？就像那个吱吱吱吱吱……啊哈哈！” 扶额。 我不想再说话了。 谁能告诉我她不是逗比？！ 不她就是逗比。 “嘿之之，你的名字起的真好，就像你的人一样，卡哇伊得死。” “……” 接下来她告诉我，教会成员可以选择住在基地，也可以选择自己安排，不过住宿什么的都免费，看我怎么选。 我想着自己就一个人了，住家里太远也不方便，更是孤独，还是就在基地住吧。 白苗就带我去办手续，却被告知以我的资质还达不到分配一人一间的住宿资格，说话冰冷，句句戳心。 白苗也是愣了下，然后跟我道歉再安慰我，说我卡哇伊得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其实可以跟她住呀，她的房间楼层不高很方便，两个人一起住也有个照应巴拉巴拉。 虽然她的无厘头把我说得迷迷糊糊，但还是很感动，她关心我，想帮我的真心诚意，我感受得到。 第005章 没心没肺的悲伤 之后她带我去领取除灵师基础设备，也是以同样的理由被拒。 “不要理他们之之，不就是一只破手表一副破眼镜一部破手机嘛！还真不稀罕了呢！其实也没啥意思，我都带腻了，呐，之之你拿我的去玩。” 一路回去，白苗吐槽一路。 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无所谓的逗比样，可我发现其实她也很无奈很心酸的。 可能是久了，久了就麻木了。 她的手表眼镜我瞧了瞧，是挺高端的东西。 手表就是普通运动表的样式，除了看时间，还可以发射麻醉，定位追踪。 眼镜的镜片可以调色，除了定位追踪，还可以进行数据分析。 手机也就是通讯使用，不能外插卡，内置芯片卡，录入个人资料，可在无网的情况下进行资料接收回传，并且有远程保密控制功能，在危机情况下可以控制爆炸，销毁一切资料。 真是好东西呢。 能拥有这些真是让人羡慕。 接下来去财务部办工资卡登记，我手上只有爸爸留给我的卡，由于户名不是本人无法登记，我只得提供资料由他们帮我办卡了。 一切搞定，我需要回家收拾点东西过来，准备长期在这边奋战，心中的誓言牢牢谨记。 可是回家好远不认得路啊！ 白苗冲我眨眨眼，丢下一句“看姐的。”就跑了，不多时就骑着辆小电动过来冲我得瑟。 “不会骑。不认路。”我摇头。 “上来，姐带你。”她也干脆。 我屁颠屁颠地上车，告诉她我家在xx区xx街xx路口。 她头一昂，丢下一句“o~k~”然后载着我彪出去。 直达目的地。 我很惊讶她能够这么熟悉道路，完全不带拐。 她说熟悉各个城市的地图是除灵师基础功课。多花点时间一切就ok。 我默默点头，看来除灵师也不是那么好当。 帮我收拾着东西，白苗随口问：“这就是你家呀？还行呀，比我家好。咦，奇怪怎么就你一个人，没看到你爸妈？” 我的手顿了下，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把手下的大包收拾好，拉好拉链，背在身上。 “我爸妈，死了。”我微笑。“被恶灵，杀死的。” 继续微笑。 “对不起，之之。” “呵呵，没事，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也顺口问白苗。“白苗啊，你爸妈呢？应该挺好吧！” “我从小没妈呢。一直跟着老爸生活。他都不怎么管我，在我记忆中就只有他酗酒，赌博的样子，无论他醉得再深，他都不会打我，我感觉他还是很疼我呀，虽然都不管我。后来，他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呢。”白苗大笑起来。 “我想成为优秀的除灵师，赚好多好多钱，我想，把他的债还完了，他就会回来了吧。”她低低说着，还是笑得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个死老头子，真会叫人挂念。” 我不说话。我无法用我活了十几年的幸福去理解她的处境。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所以我不说话。 一路上，她笑着，逗着，跟我分享各种有趣或心酸的事。 我一直沉默。直到回到基地。 第006章 不能被遣送了哦 白苗的宿舍在基地a栋202，果真低楼层很方便。 是个大单间，空调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等家电齐全，床也很大，横着睡竖着睡都没问题。 一天忙下来，有点累了，我们扑到床上聊天八卦。 “之之，你知道吗，我拿到你的测试结果单的时候，笑喷了哈哈哈。”话音未落，她就在床上猛锤，笑得停不下来。 我黑线。 “我知道我是很差，你用不着这样子啊喂！” 白苗连连摆手，一边笑一边说，“不不，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想到你是大人亲自带过来的人，结果却是这样子的，难得失手的他，这次估计会怪自己眼瞎到吐血吧哈哈哈！” 说到底还是在笑我。 “说真的，大人亲自带过来的人就那么寥寥数几个，不是s级就是a级呢！都好牛逼的，甚至有人晋升进入s级管理层，比如巫祭使和霸力宫。” “……” “不过没关系，之之，不要因为自己在g5组而心灰意冷，只要能进教会的人，资质再怎么差也会比外面的野路子强，后期加倍努力，到时候一鸣惊人亮瞎他们的双眼，加油加油！” 白苗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 “白苗，今天你说，有一个人刚被派遣回家，这是怎么回事？” 白苗看了我一眼，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双手垫在头下，眼睛盯着天花板发愣。 “之之，教会是全球最大的除灵组织。”她说。“并不是有特殊能力，或者有点灵力的人就能进教会，能进教会的人，必然能力要出众，并且要有教会成员引荐。所以，进来教会的几乎所有新人都能稍微控制并使用自己的能力。”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个咯噔，盯着自己的双手。 控制使用能力……我，好像不会耶~~~ 果然是差到极点了么。 “所以综上而言。”白苗转过身撑着脑袋看着我。“资质差的比较少。不，应该说是非常少。再差的话，也只有消除记忆遣送回家了。还有，在一定时间内，资质一般却没有明显进步的人，也会被遣送。 虽说有点严苛甚至残忍，但也因此，教会的综合实力一直保持得很好。世界上拥有特殊能力人很多，很多，每天都有在增加，教会不怕没有新鲜血液，但更需要的是，人才。” “之之，你进来教会，应该也有一个目标吧。” 我想着父母，阿九，点头。 “好嘛，要加油哟！不能被遣送了哟！否则自己的目标怎么完成嘛。你说是不是？” 我狠狠点头。 “白苗，我方便问一下你的灵力天赋吗？” “哎呀有什么不方便的，灵力压线，50，d，天赋c.就比你好一点点啦。”白苗嬉笑着。“要知道这里大部分人可是a或b哟。” “压力好大啊！” “压力好大啊！” 我们异口同声喊。而后相视而笑。 “白苗，还有那个，那个，你可知道，宫崎轩少的灵力天赋？”我鼓起勇气问，好想了解到他，心跳加快。 “哟。追魂使大人耶。”白苗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盯着我。“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只是听说，听说哈，当初宫崎大人刚进来的时候，灵力天赋是，s，ss。” 我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第007章 关于教会 白苗又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教会的事。 从她这里我了解到，原来教会与政府有密切的关系，除灵一职属于国家机密，关乎到人民群众的安危甚至会影响一个国家的发展。 而且除灵行动离不开政府的支持，包括科技信息面，装备，以及资金。 教会与政府，各司其责，又互相扶持。 所以，优秀的除灵师基本都是土豪，这无可厚非。 除灵师的主要经济来源，在四个方面。1.悬赏。2.指定派遣。3.各组分配。4.自发/突发性情况完成奖励。 这也是我很关心的一方面，钱哪个不爱？ 教会与各省市各大医院也有秘密合作，方便伤员的安置。既然选择做除灵师，就要有受伤流血，乃至死亡的考虑。 教会对非固定人员的管制比较自由，非固定人员是指战力部，也就是a-g组除灵大军。 当然也包括s级管理层。他们可是精锐军呀！ 除灵师们经常全中国各省市到处飞去做任务，与当地分部回合。 有的甚至会几个月不见回总部，而一旦总部有命令，只要他们当下没有重要事情，就得立刻飞回来，这也是仅有的一条硬性要求。服从，忠诚。 “全国各地飞ing自由度高，真爽！”我两眼放光。 白苗敲了下我的头，好笑地说。“没那么容易呢！除灵师可是很辛苦的。对了，我们给恶灵也分了等级，同样是s-g级不等。” “哇喔。s级是不是很厉害？什么样子的？”我很兴奋。 “废话。s级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不过没那么容易遇到呢，所以也不用太担心。嗯……怎么跟你举例子，就说猎人吧，基本属于s级别，不过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啊哈！” 猎人。 又是猎人。 我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 “猎人，猎人到底是什么？” “猎人。详细情况我也不是跟清楚，只知道是个恶灵团体。” 我默默点头。 “之之，说到这里我再给你讲讲我们s级管理层吧！”白苗越说越带劲，两眼放光，带着崇拜。 其实她是以进入这个阶层为目标吧，白苗。 我当然乐意听啦！毕竟我男神在里面嗷嗷！ s级管理层，也是教会的战力精锐部，由一主一副三使四宫组成。 主子就是我们面具高冷柯大人啦。 副官是蛇舞姬沈樱妃沈小姐，家里是中央的，势力很大，而且是大人的女朋友，惹不起的人少惹。 三使，厉风使，巫祭使，还有追魂使宫崎轩少。 四宫，魔音宫，踏月宫，星矢宫，霸力宫。 “就这些？详细详细信息呢？”我兴致正昂。 “我们f，g组属于魔音宫大人掌管，但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不知道是男是女。” “魔音宫……还有呢还有呢？其它的呢？” 白苗不怀好意地笑了下。“就这些呀！木有详细信息啦！不过你在意的追魂使大人，我倒是可以多告诉你一点，他是中日混血，日本的家族是阴阳世家。就这些，其余我都不知道啦！” 有点失望。 第008章 灵力的基础，冥想 “呐，之之，追魂使大人不是我们这些人可高攀的，暗恋着可以，可不要想太多哟，当然暗恋他的女孩子也不少哟。”白苗弹了下我的脑袋。 “哪，哪有！”我尴尬。 “少女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呀！他有钱，帅，人又好，温文尔雅，哇哦！”白苗继续调侃我。 我不说话。 “呵呵。好啦。之之，当下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再强大，这样，才能更好的达成自己的目标，才能配上优秀的人。是不是。”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是那么深。 我捏紧了双手，狠狠点头。 之后两天，白苗带我好好逛了逛基地。 了解了可以去的和不可以去的地方。 这样下来，好像可以去的地方真心不多。真心。 信息侦测楼不能去。办公大楼不能随便爬，尤其顶层，是大人，轩少，和沈小姐的办公室。 他组科室不能随意进。会议大厅除了全体大会之外，不能随便进。 更别说是地下重要的研究部和装备库了。 更有搞笑的是，图书大楼也不能进！大组组长以上级别，以及特定人士才能进出！ 说是为保证重要书籍资料不外泄，这里的书籍都是稀有资源，很是珍贵，怕有心之人。 尼玛，那我怎么学习，怎么长进！ 简直现实，势力！ 逼人成长的节奏。 此时，我内心的愤恨不平息，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一定要当上一个大组组长。 白苗很支持我，有目标很好。她表示会帮助我，只要她没被教会遣送，只要她在教会一天，她就会一直帮助我。一直。 她说。她相信我。相信我，不仅仅只有这个程度。 我很感激她的信任和支持。我问她为什么。 本以为她会说女人第六感，直觉什么的。 “有胸，必胜。”她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平a，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耶”了一个。 我呵呵呵呵呵。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来，我很感谢她，如果没有她在这个阶段给我的指引和鼓励，以及树立的信念，我想，我也不会坚持走下去。 “之之，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怎，怎么搞？” “把你的力量使出来呀，让我瞧瞧威力。” “我……我不会……” 对视三秒。 沉默五秒。 “好吧。看来得从最最基础的交你了。”白苗扶额，满头黑线。 我尴尬。 最最基本的，是从冥想开始。 白苗说，要想使用自己的力量，得先感受力量，再释放力量。冥想是感受自己身体最好的方式。 冥想方法可以有很多种，但终其不过就是两点，放松，静心。 最好的入静状态，就是沉寂。 完全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动静，神识却是无比清醒，只专注于自身，也是力量最纯粹的时候，这时除了外界恶意惊扰之外，也只有自己能够唤醒自己。 我首先要掌握的就是入静。 第一次冥想，我盘腿坐在床上，很争气地睡着了。 醒来之后，腿抽筋，眼泪唰唰掉，害得白苗来给我按摩。 “白苗，冥想有没有其它姿势？这打坐太难受了。” “有，很多，你可以站着，正坐着，打坐，躺着，侧卧……” “我觉得躺着比较适合我。” “你确定你不会睡着？其实打坐是好的。”白苗黑线中。 第009章 白苗的新任务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选择躺着，并且感觉很强烈！ 每天白苗都会陪着我一起冥想，这时就会出现我躺在床上，白苗坐在我身边的景象。 感觉怪怪的。 每天早中晚练习冥想，一周之后，我能够入静半小时了。 白苗很欣慰，直夸我学习接受能力强。 她说接下来就可以进行更深一层的冥想。 要开始感受自身和周围的力量，并且吸收灵力。 这一次的目标就是在体内凝结自己的灵核子。 灵核子是每个除灵师力量的根源，一旦灵核子凝结成功就要守护好，一旦被破坏，这个除灵师就相当于废了。 灵核子凝结成，基础就打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就可以学着控制使用自己的力量了。 她说给我一个月时间凝结自身灵核子，这已经算慢了。 基本上新进教会的人都凝结好了灵核子。 我很头晕。 灵核子又是个什么东东？长什么样？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凝结成了？ 白苗冲我眨眼说，每个人都不一样，到时自己自然会感受到哟。因为很明显很强烈呢。 我再晕。 她说她去给我弄几本这个阶段的好书过来。 我问她去哪里弄？ 她说去我们g组大组长那里要，基础书的话，应该比较好要。 我就等。 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她。 白苗兴冲冲地踹门进来，手上拿着两本灰色书皮的书，表情很是兴奋。 “之之之之！”她大叫着。 我总觉得她这样叫像只老鼠。 她把书丢给我，兴奋地说：“我有任务啦！我有任务啦！组长跟我安排任务啦！而且完成奖金会很高哟！” 说完她就赶紧给自己收拾东西。 “哇！”我也兴奋起来。“什么任务？难不难？我要跟你一起去！” 白苗停了停手中的事，想了想才笑着说。“g级啦！小菜一碟，但是你不准跟我去。” “为什么？！我是你的助理哎！我要去，我从来没见过除灵！”我拉着她的手恳求。 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认真的说。“比较危险，你不能去。” “不说是g级的小怪嘛，怕什么，让我见识见识也好，我就在旁边躲着不出声……” “之之，听话。下次再带你去。”白苗严肃地说。 难得见她这么严肃。 我愣了愣，点点头。 “这次任务就在b市，很近，不出意外，两天回来哟。” “这两天我会认真研究书，好好冥想给自己打基础。”我低低的说。 “很好。”白苗这样说，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枪，枪身上精致的纹路闪着蓝光。 她把枪在手上转了转之后插在自己的腰间。 炫酷。 “这是你的武器？”我两眼放光。 白苗点头，脸上写满了自豪感。 “我叫它银狐。d级武器哟！” d.d级！我咽了咽口水。 “想不到吧！其实我也挺不可思议的，以我的资质居然能拿这么好的武器，没办法它就认我了。”白苗很是得意。 “走了，等我回来。”说完，她冲我一眨眼，转身出门。 心里突然很不安，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第010章 “超神”的境界 白苗走了之后，我通宵达旦阅读书籍。 这两本书是半中文半英文的。 还好我以前比较爱好英语，基础打得不错，在高中就过了英语四级。 所以勉强看得懂，不是太困难。 我发现我现在看书很快，不仅快，而且记忆深刻。 书上的一个个字符像有生命力一样钻进我的眼睛，钻进脑海，被深深印刻。 这对我之后的冥想帮助很大。让我能更好地根据书中的知识进行实际操作。 第一天，我就感觉到体内一股力量在绕着身体运转。 从额心下行，到胸口，小腹，尾椎，脊背爬上到头顶再回到额心，并以此循环。 逐渐沁入四肢，随血脉运转。 第一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全身心投入这种感觉中，浑身轻盈，神清气爽。 第二天，我开始试着感应周围的灵气，并吸收它们。 混沌中，我想象周围聚集了满满的力量，慢慢透过我全身每一寸的肌肤每一个毛孔渗入我的血脉。 久而久之，我竟真的感觉到有灵气渗入皮肤。 这种感觉，很细致。 皮肤上，有时微凉，有时暖热。 同时周转全身的力量越来越快越来越膨胀。 两天过去，我感觉到身体十分充盈，充盈到要爆炸一样。 两天过去，我没有等到白苗回来。 她不是说两天就回来的吗？我有点担心。 我想给她打电话，刚拿起手机，又放下了。 她正在进行除灵任务，我打电话肯定是不妥。 哎没事啦！不过是g级恶灵，对她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而且她手上有d级武器，d级！ 可能她是有些什么事耽搁了。 于是我慢慢放下心来，跑去食堂吃了顿饱饭，在基地里面到处走走散散心，看看风景。 不得不说基地的绿化设施做得很不错，有花园小树林小湖等。 然后我回到宿舍，继续练习冥想。 我想在白苗回来的时候跟她分享我这两天的收获，她应该会对我竖起大拇指的吧！ 由于身体的充盈程度，我想要继续吸收周围灵气，变得有点困难起来。 继续下去，身体开始觉得不舒服。 平时力量进行周转的那条脉路，涨疼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停下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该怎么应对，回忆书上的内容，似乎也没有什么记载。 既然这样，索性就一鼓作气！ 我继续拼命吸收灵气，让自己停都停不下来。 身体，要爆炸一样，好疼，好昏，好热，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突然，我感觉头顶一空，就好像别人揭了头盖骨一样，身体瞬间释放，轻盈如空气。 听不到四周任何声音，任何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有条不紊地咚咚，咚咚。 沉寂。沉寂。 置身于黑暗的混沌。 满眼的黑暗。 突然一声异响，哧唰——哧唰…… 黑暗的世界渐渐染红，像墨迹，渐渐地，扩散，直至置身一片血红的世界。 我没有任何紧张，恐惧，心，静如止水。 接着血红开始褪色，又变成纯黑。 这时纯黑中出现一笔银光。 银光在划动。 缓缓地，划成一个圆。圆中，划出一个正六芒星。 我盯着这个圆，荧光温和。我感受着它，升起一个想法，我想转动它。 是顺，还是逆？ 应该是要顺时针转动吧？我这样想，试着控制它。 然而它却缓缓地，逆时针旋转起来。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整个圆圈飞起了气旋。 同时，我感觉外界的灵气源源不断渗进我的皮肤，渗进这个圆里面。 头一次，我如此渴望，渴望，渴望力量！ 轻盈的身体，需要好多好多力量来填满。 我拼命地，放肆地吸收灵气。 这种感觉，真棒，真棒！！ 第011章 两个G组贱人 五天过去了，白苗还没回来。 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我担心她，很担心。 这种担心被证实在一个阳光不是很美满的午后。 我从食堂打了一份饭下来，准备回宿舍吃。 经过b栋宿舍楼的时候，我听到有两个男人在说话。 其实我不是真心想偷听他们说话的，但是他们的声音太贱，我没忍住。 真亏是我没忍住，才让我知道了这个秘密。 “她有什么消息没？”一个男人问，同时卡擦一声响，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没，哼，估计是死在那边了吧。” “那更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省了我的一桩心事。” “可不是！那个人，尽拖我们g组后腿。” g组？我的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 “她都来了快一年了吧，这样子，想想也觉得挺可惜的。啧啧，非常努力的一个人。” “有什么可惜的，努力有什么用，资质差就是差，我们其他成员短时间内都有不小的提升，就她，一年了没见什么长进，尽拖后腿，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一年了都没遣送她，还给她配了d级武器！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你小声点，就不怕隔墙有耳？不长进。” “嘿组长，怕什么，这时候大家都在吃饭呢。再说听见又怎样，没人会在意她。” “呵呵，谨慎些总是好的。不过她也是个蠢驴子，什么任务都接，这才让我有机会把d级任务改成g级让她去做，一说高奖金，看把她乐得，贪财的人总是短命这句话果真没错哈哈！终于是有理由把这g5组解散了。” “组长英明。哈哈。” d级……改成g级…… 5组……解散…… 死……死掉…… 我端着饭盒的手，颤抖，颤抖。 “喂！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闻声，我抬头，看到两个男人惊讶的表情。 “你是不是偷听了我们说话！好大胆子……啊啊！” 我挥手就把手上的饭啊汤啊全撒在他们身上，毫不犹豫。 “白苗，你们在害白苗，你们在害她！混蛋！”我的眼眶热热的，心里既愤怒，又悲痛。 “你们，你们同是教会的人，你们，你们同是g组的伙伴啊！为什么要这么害她！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mb，这个人是谁！”那个袖口别着g组大组长徽章的人一边抖身上的饭菜，一边骂。 “组长，她好像是g5新进的人，也是资质差到极点的家伙。”另一个人也一边抖饭菜一边说。“不对啊，tnnd白苗去除灵，她这个助理怎么没有跟着去？” 还好我没去，不然怎么会知道你们的阴谋！ “贱人！贱人！”我咬牙切齿，蹲下去狠狠抓了两把泥巴甩在他们脸上。 “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我跑走了，含着眼泪。 我一边跑，一边掏手机给白苗打电话。 白苗！白苗！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啊！！！”我呐喊，我难受，好难受，我觉得他们肮脏，恶心。 我冲出基地。 手机一遍遍拨着白苗的号码，一遍遍重复着——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 我一直往前冲，我要去找她。 可是…… 我不知道她的任务地点。 她没有告诉我，没有告诉我。 我扑腾一下跪倒到基地前那条大马路的水泥地上。心痛得难以言喻。 风起，前面尘土飞扬。 尘土朦胧中，有一个人影，慢慢移动，摇摇晃晃。 我揉着眼睛，止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敏锐的视觉透过尘土，我看到那个人是…… “白苗！白苗！” 第012章 G组大组长 “白苗！”我飞奔过去。 起的风，卷的沙，拍在我的身上，我的脸上。迷了我的眼。 跑到她身边，我被惊吓住了，她的身上，是血，满是血！她的腹部，开了一个窟窿，鲜红的血从里面流出，一滴一滴，顺着衣角，淌在地上。 我看到她身上的光，黑了大半。 “啊！”我尖叫，赶忙扶住她。 难以接受。难以接受。 平日里哪有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不……唯有那两次。 第一次是妈妈。第二次是爸爸。现在却是白苗。 为什么总要让我看到我亲爱的人受伤流血？为什么？！ “之之，是你啊…我就，安心了……”她咧嘴笑起来，瘫到在我身上。 我反身把她背起来，不敢耽误半秒钟，卯足了劲往基地跑。 “救命啊！救命啊！”我大喊。 “白苗，坚持住，很快就到了，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喘得很急。 “救命啊！快点来人啊！” “之之。”白苗趴在我身上，声音好虚弱。“把这个，交给大人……拜托你了。”她这样说着，我感觉口袋里被放入一个东西。“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好好我一定给你办到。求求你别多说话，别再浪费自己的力气。”我感觉我要哭出来了。 受这么重的伤，她一定很疼很疼吧。受这么重的伤，又是怎样的力量和信念让她坚持回到基地？ 真的好心疼她。 “谢…谢谢……”她虚弱地说，而后没了动静。 我害怕，好害怕。 我一边跑一边呐喊，喊得我的喉咙都要破掉。 驻守基地门口的人听到我的喊叫，迅速跑过来。当看到白苗的伤势后，立马呼叫支援，没有任何拖沓，两分钟不到，就有一辆车开出来，把白苗送往医院。 在车上，我没理会自己满身鲜血，我紧紧握着白苗的手，感受她的体温，我的精神高度紧张。 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我瑟瑟发抖，我害怕。 我想起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怨恨。 恨得浑身发冷。 来到医院，确认身份后，白苗由特定通道紧急送往抢救。 我坐在抢救室外的走廊上，数着时间焦急等待。 我没去换衣服，即便身上满是鲜红的痕迹，触目惊心，我不想错过白苗可能从手术室出来的任何一个时间。 走廊的另一边，慢慢聚集了好多灵魂，他们疑惑，好奇，却又不敢靠近，只是怯怯地在远处观望，只要我一扫眼过去，他们就会吓得四处乱窜消失掉，没多会儿又会出来。我也懒得过多理会他们。 两个小时之后，我激动的情绪慢慢得到平复。 这个时候，我想教会的人都得到消息了吧，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她，没有任何一句问候。 整个走廊空空旷旷，分外冷清，只有我一个人在这，还有那群看热闹的家伙。 第一次感受到人心冷漠。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比血腥，死亡，更可怕。 又过了两个小时。我听到那边电梯叮地一声，门缓缓打开。 终于是来人了么？我满怀期待地看过去，心想不管来的是谁都好，至少证明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在意白苗，当我看清了来者，脸立刻僵住。 那个人抬头看到我，也是愣了下，但是不妨碍他过来的脚步。 我心中升起厌恶感，厌恶到连他走路都觉得刺耳。 g组，大组长。 第013章 首要觉悟就是，死 “真冷清呢。”他扫了一眼周围，开口说。 我不说话，只是愤恨地瞪着他。 “活了？”对于我的瞪视，他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轻松地走到我对面，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墙上。见我只管死瞪着他又不搭理他，他咧嘴一笑。“死了？” 我捏紧了拳头，继续瞪。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他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这里不允许抽烟。”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抬了抬眼皮瞄了我一眼，咔嚓一声，点着一根烟，吸了两口，再“呼”地一下朝我这边吐烟雾。 “混。蛋。” “眼珠子要掉出来了。”他又朝我吐了一口烟，玩味地笑了笑，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很恨我？” 我几乎是反射性地挪开身子，远离他。 他无所谓，继续自说自话。“你跟她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关心她？是脑子有病还是感情太泛滥？” “……” “呵呵。没必要其实。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个是自然界的规则。” “狗屁，找这么多光冕堂皇的借口。明明是你要害她。你刻意要害死她！” “死？呵呵。做为一名除灵师，首要觉悟就是这个字，死。” “那仅仅是在任务中，为任务献身，而不是被同伴蓄意杀害！” “这有什么区别吗？哈哈！”他大笑起来，我听着刺耳。“死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死。小妹妹，怎么这么不开窍，是怪你还年轻，太单纯？”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他拿烟指了指我，再叼在嘴里，昂着头靠在靠椅上，继续说：“白苗，不应该回来的。她应该让自己死在那边，好歹会保有一个英勇牺牲的好名声。哎，也是个不开窍的家伙。最简单的一个g级任务失败，还厚着脸皮重伤回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耻辱的事，我都替她感到羞耻啊！” “混蛋！你给她的任务明明是d级。d级！” 他冲我吐一口烟，很不屑地说：“噢！什么！！d级？我什么时候给她d级任务啦？你可别信口雌黄，她的任务卡显示很明显，g级。” 这个人渣。 “哎，连个g级任务都失败，重伤回来，就算这次能救活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组织遣送了。”他掐掉手中的烟，拍了拍大腿站起来。“可惜呀，这任务失败，她最在意的奖金也piupiu~打水漂了。好几万呐！啧啧。” 说完，他起身离开，末了，他回头跟我说“对了，我叫黄天才。如果那个家伙抢救失败，死了，记得通知我哟，我好解散g5。哈哈……” 可恶。可恶。我紧咬着嘴唇。只怪自己不能灭了这个人渣。 还有奖金，奖金好几万，好几万呐！ 白苗一定是想要这笔钱给她爸爸还债。这笔钱对她来说很重要，不可以没有。 这笔钱，可以让她更早更快见到他爸爸。 我不相信她没有完成任务。 她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不完成任务不会让自己先回来的。 怎么办？ 怎么样才可以证明？ 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好没用，不能给她任何帮助。 突然我想起她放在我口袋里的东西。 我掏出来看，是个小瓶子，类似以前在精品店买过的十二星座许愿瓶。 瓶子里装着一根黑色细长的东西，像个晶体碎片。 我盯着这个东西，脑子里各种信息闪过，我努力想这个是什么东西，有印象，好像白苗在跟我说恶灵的时候提过，可到底是什么，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这个东西，对白苗来说，肯定很重要。而且我感觉，这是个关键。 我紧紧捏着瓶子，不管怎么说，现在就是等白苗的抢救结果。 只要她从里面出来，确认无恙之后，我就带着这个东西去找大人，死皮赖脸也要给她把钱讨到。 我小心翼翼地把小瓶子收在内口袋，继续等待抢救结果。 第014章 找老大讨钱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是大半夜。 本来昏昏欲睡的我从冰冷的长椅上跳起来，瞬间清醒，直拉着医生问情况。 主刀医生用他那写满疲惫发红的双眼认真的看着我。“伤很严重。” “然后呢？”我紧抓着医生的袖子。 “伤口太大，失血过多。” “然后呢！”抓着医生的手越来越紧，我不敢想那个可能的结果，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我控制不住心里的害怕溢于言表。 医生没说话，静静盯了我三秒。 他越这样，我就越害怕。 “然后啊……就被我神奇的双手精湛的技术抢救过来啦！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哒！” 医生严肃的双眼突然弯成月牙形，伸出两根手指在戴着口罩的脸颊边摆了个他自认为萌萌哒的“耶”~ 我愣。 脊背好凉。 “哈哈，小同志，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唬得。” 谁能告诉我这个不严肃的家伙是有执照的正规医生吗？还是个为教会服务的医生。 “小同志，你是刚进教会吧，生死伤亡还没接触太多，难怪这么单纯这么萌萌哒~” 单纯你妹。 萌萌哒你妹。 我默默朝他竖起大拇指，没眼看他。“我的白苗呢？！” 医生哈哈笑着又回到了手术室，再出来时是和另外几个医生把白苗推了出来。 推进了vip单人病房。 白苗这下挺好看，全身扎的和个木乃伊似的，打着吊瓶，戴着氧气罩，上着心电仪，一直昏睡着。 “命捡回来了，一切良好，就是可能醒的不会太快。”医生离开前是这样说的。我第一次尝到如释重负的滋味。 醒的快不快，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醒来。这正好，让白苗好好睡几天，她也累坏了吧。 彻底放松后，我才感到自己也是这么累，瞧着这个病房还有沙发，我就去挪过来，陪在白苗床边，睡下去。 等我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阳光正好。 白苗没醒，倒是发现点滴已经被护士换了几瓶。 我去洗手间简单的洗漱完毕，又给那几个负责这块区域的护士吩咐几句，麻烦她们多照看着白苗，没有陪护总是显得有点可怜。而后我回到了基地。 怀揣那个重要的小瓶子。 找老大讨钱！ 现在我在办公大楼楼下，阳光把大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埋在大楼的阴影里，感觉弧形的大楼像个猛兽裂开的大嘴就要把我吞噬，心里莫名升起的怯意，不知是在害怕这栋大楼的严肃，还是即将要面对的人。 眯着眼迎着阳光看着这栋楼的顶楼——6楼的位置，白苗说过，那层是老大他们的办公室，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我可没把自己当闲杂人等。 但是我也没光明正大地乘电梯上去。 我像贼一样躲着几个看守这里的人，从楼梯偷摸到6楼。 偷摸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敲。 没敲多久，门咔嚓一下开了。 我没想到开门的是个女孩子，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估计年龄和我差不多大，长发齐刘海，大眼睛，还有她的双眼皮和轩少一样深刻，迷人。 “宫崎君回日本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请问找他有事吗？”她微笑。 声音甜极了。 原来是宫崎轩少的办公室啊。 我尴尬地挠挠头。“我，我找大人……” “大人的办公室在那边。”她伸手指了指对面，冲我眨眨眼说。“找他要快点哟，待会他该出去了。” 我急忙跑过去，都忘记跟她说声谢谢。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甚至也没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轩少的办公室。 而今天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但她美丽的眼睛漂亮的双眼皮却是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 第015章 这是，灵核子 果不其然，当我饶了个弯兴冲冲跑到老大办公室门口，扶着膝盖喘口气时，门开了。 压力从头顶袭来，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 我一个激灵，赶紧站好，平视面前这个人的胸口，露出一个我自认为蛮甜的微笑。 我知道瞪着眼睛死盯着别人的胸口很滑稽，但我不敢抬头看他，不知怎的我就是害怕他。 “g5组苏沐之……给大人请安！”啊啊啊不要啊，本来我想给他问好的，怎么脑抽地来了这一句！ 心脏咚咚咚加速，是因为紧张，紧张到手指在发抖。 我听到旁边有人偷笑，偷偷瞄过去是那个司机彭叔。 “g5组组长难道没告诉你这里不准随便上来的吗？失责。”柯老大说话了，声线平稳，语气淡淡，听不出是喜是怒，却着实把我唬得一身冷汗。 “不，不关白苗的事，她什么都给我交代过，是我自己擅作主张上来的。”我急忙解释。 他没鸟我，绕过我朝电梯口走去。 我突然想到那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这么想？ “大人，大人。”我赶紧跟上去，他却是一副没有要理我的样子。“大人，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关于白苗……” “她的事情，你们g组大组长已经汇报过，任务失败，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硬生生打断我的话。“再者，你有问题应该去找大组长，而不是直接来找我。不明白？” 找那个人渣？那个人渣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那，那奖金……” “任务失败。”老大着重强调。那感觉就是在说，任务失败懂吗？失败懂吗？失败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懂吗？还特么废话。 瞬间我心里一阵堵。 彭叔看不下去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说：“小妹妹，你就别为这个事情再来烦大人了，一个g级任务失败已经很让大人失……” “g级？那个人渣还汇报说g级任务？”我甩开彭叔的手，跑到老大面前拦住他。“他给白苗的任务明明是d级，d级啊！大人请你查清楚……” “无理取闹。”老大的语气明显不悦起来。 什么？无理取闹？ 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下意识去拽他的手臂，他不悦地用力一甩手，我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摔在地上，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朝前走。我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委屈过。 我咬着嘴唇，想要爬起来，身子一歪，口袋里的小瓶子掉在地上，声音清清脆脆。 这个声音，牵扯住我的神经。 我赶紧扑过去抓住它，紧紧捏在手里。对哦，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我得把这个东西给他才行。 那边，冷血的家伙正在按电梯。 我咬牙，忍住鼻子的酸意，连滚带爬扑到老大脚边，一只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另一只手捏着那个小瓶子高举着，手指还在颤抖。 “大人，大人拜托你，好好查查这件事好吗？不要听信小人言。” “大人，他给白苗安排的任务的确是d级，d级啊大人。” “大人，白苗一定有完成任务，一定有完成任务，不完成任务她宁愿让自己死在那边都不会回来的啊。” “还有，还有奖金，大人请你明察，奖金一定要给白苗，这笔钱对她来说很重要。” “大人……”我的嘴角在颤抖，眼眶的灼热要烧着我的眼睛，我的表情是不是很凄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肯定很狼狈。 我鼓起勇气抬头凝视他，他的金边面具还是那么冷冽，面具下的那一双眼，也在凝视我，幽深如黑洞的眼瞳，致命的吸引力带着居高临下的势，那一眼，仿佛已将我刺穿。 “大人，这是，灵核子。”彭叔的语气带有不可思议。 “嗯。”老大把目光转移到我高举的手上，那个小瓶子上。同时，一阵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彭叔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机递给老大。“大人，沈小姐。” 第016章 赢了，又输了 老大的表情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从彭叔手里接过手机。 而我，还傻逼逼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等他接完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这个人，应该是他女人吧。 沈小姐？沈樱妃？记得白苗跟我说过。 突然很心疼这个女人，跟在这么一个高冷无趣的男人身边，挺遭罪的。 “樱妃，已经到机场了吗？” “抱歉有点事耽误了。” “嗯，很快过来，等我。” 说完，把电话挂了。低头看着我。 我看到他的双眼，他的眼神，依旧深邃清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柯老大从我手上把小瓶子拿走，然后握住我的手拉我起来，我仍在颤抖的手感受到他的温度，灼热得很。 “大人？”我不知所措。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这样说。声音依旧冷不冷淡不淡。 我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特别好听！真的！ “彭叔，这个就麻烦你送给研究部了。”老大把小瓶子给彭叔。彭叔好生收好，同时悄悄朝我竖起大拇指。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瓶子里装的是灵核子，恶灵的灵核子，只有d级及其以上等级恶灵体内才能凝结出的灵核子。 我就知道，白苗一定有完成任务。 我目送老大和彭叔进了电梯，我的心情棒极了，我感受到洒在我脸上的阳光暖到了心里，甚至在我透过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看到老大看我的眼神，突现柔情。我也毫不客气，回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等电梯数字慢慢跳到1时，我才反应过来—— 哎对了，我好像也要下楼哎。 哎他刚刚咋不顺带捎我下去？ 明明知道这个电梯按钮认指纹的，我按不上来。 无！情！的！家！伙！ 刚刚居然还看到他眼里的柔情，绝壁是我瞎了。 白苗醒来的时候，是3天之后的事。 那时我正在练习冥想，盯着我体内那个六芒星的圆，吸收灵气。 她咧着干瘪的嘴表情怪异地看着我，可能是想微笑，可是却笑成了这样。 “很努力，不错哟，之之。”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她叫我的名字，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下来，抓着她的手哭得稀里哗啦。 “喂，我还没死。” “卧槽，你怎么这么爱哭，没出息。” “哎哎哎别把鼻涕蹭我手上。” “我，我就是想你嘛。”我拿着她的手擦眼泪，她没说话，深深地看着我。 “谢谢你。”她说。 “委屈你了。”她说。 白苗醒来的当天，我们收到了教会的通知短信。 我的是被通知今天傍晚开全体大会。我没打算去。 白苗的是一条10万元入账薪水通知。 老大真靠谱！为他点个赞。 我还没为白苗说几句高兴的话，她就一手拽着手机，一手拽着我，哭得泣不成声。哭得……很委屈。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委屈过，她向来都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想她应该是喜极而泣吧。应该是。 所以我抱着她，安慰着她，说你好厉害哟，能消灭这么厉害的恶灵，拿到这么高的奖金，还不把那个什么黄狗才的给气死，艾玛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这下估计大人会给你升职加薪，你说会不会把那个人渣黄狗才撵下去，让你做大组长呀哈哈~~哎对了，都没给你说，你知不知道那个狗才给你安排的任务其实不是g级…… “我知道。”白苗说。 “是d级。”白苗说。眼泪乱了她的脸。 她说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去？为什么？你不知道很危险吗？” “对不起，之之，对不起。”她哭着说。“我只想搏一把。”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跟我道歉，我把自己的不可思议好好收起来，安慰着她：“好啦，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搏赢了不是。” “赢了。又输了。” 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尽是空洞。 “对不起。之之。” 第017章 我就说他还会心疼我吧 晚上，大概是九点左右，我们迎来了一位稀客——柯老大。 我又惊又喜又不可思议，直朝白苗使眼色。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有良心啊！ 老大表示要跟白苗谈一会儿，我就识趣地退出来，在病房门口等。 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没过多久，老大就出来了，里面传来白苗的抽泣声。 听到白苗又哭了，我心里一急：“喂柯凌枫你……” “你叫我什么？” “大，大人。”我怯怯地低下头，心里问候他。 他大人有大量没跟我计较，声音低沉地问我：“今天怎么没来开大会？”言下之意，作为一名菜鸟新人，第一次开大会竟敢不来，好大的狗胆。 “我要照顾白苗啊！”我抬头瞪着他，吼得理智气壮，当碰到他那双沉静的眸时，我又默默低下头，低低地说：“又没人照顾她。” “嗯。”他就用这么简单的音调表示了解。“你加入教会有些时间了，感觉如何？” “还，还好。”还好，见到了一些人渣肮脏的心。 “听白苗说，你已经凝结了自己的灵核子。虽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但还是恭喜你。” 我抬头，傻逼一样看着他，木讷地说了声谢谢。 下午跟白苗瞎聊的时候聊到了我的状况。我把我这些天的变化跟她说，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我在灵气聚满的关键时刻任性又强制地进行下一步，这个时候出意外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意外就是，不死也残。 笑的也是这个，她说我好运气，误打误撞过了这个坎不说，还把灵核子凝结成功。 灵核子，就是我冥想时可以看到的那个高速旋转的六芒星圆。 我叫它黑洞，因为它很饥渴。大肆地吞噬力量，却又不见满上，就像无底无尽的黑洞。 “苏沐之。” “啊。在。”被他这一声叫唤，我回过神来，唯唯诺诺。 “我把你调去g1组，明天去1组组长那里报道吧。” “什么？”调，调走？！“我不去。我是g5的人，我是白苗的助理，我属于g5.” “你的习惯是跟我唱反调？” 我轻咬嘴唇，抬头直视他的双眼。“除非白苗一起去，我就跟着白苗，她去哪我去哪。” 老大呵呵笑起来，说着让我听不懂的话。“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她哪儿都不会去。嗯，也好。你跟着她吧。就在g5.” 等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白苗已经停止了哭泣，在认真地看金鹰卡通，一群羊和两只狼的故事。 我把它默默调成了芒果台，看于妈狗血电视剧总比那堆羊咩咩好。 “大人跟你说了什么吗？”白苗仍是认真的盯着电视，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说还能有什么啊，就是叫我好好照顾你之类的，说完，我看到她明显放松下来，然后转了个身闭眼睡觉。 睡了这么多天还不够啊她。 在医院又躺了一天，白苗就执意办理出院。 出院后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银行去给她爸爸打钱，把10w全部打了过去，用的即时到帐。 打完之后，我以为她会给她爸爸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什么的，可是她没有。 她说没必要，反正打他电话也不会接，短信也不会回，何必自讨伤心。 可是这次，当我们刚刚走出银行，白苗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糟老头子。 “喂，大半年了，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老头子。” “钱收到了吧，收到就好。” “什么跟什么，我做的是很正当的工作好不好，在一家超大的房地产公司做销售，呐最近运气好，卖了几套大房子出去，不然你以为钱哪来的啊。” “一点都不辛苦，这边经理待我可好啦，嗯，身体也很好，我可不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 “你也别担心，不就还有二十多万嘛，很快的，我争取多卖几套房子，很快就还完了。” “对不起什么，真是，以后改过自新，对我好一点不就完啦。” “好了，你也照顾好自己。” “嗯，拜拜。哎哎记得多联系。嗯拜。” 挂了电话，白苗早已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看吧，之之。”她拽了拽我的手。“我就说他还是会心疼我的吧。” 心疼，啊。 第018章 魔法很挑资质的哟 “哎白苗，还可以吧？”我把手中的长刀插在地上，气喘吁吁，周围散了满地被切断的小石子。 那边白苗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 “速度，反应，精准度非常不错，力量的控制和释放不错，但是这么一会儿就累成这样，差评。” 我败下阵来。 自从白苗出院后，她就一天不停歇地拉着我训练，到现在都半个月了，半个月了啊。我累成狗了。 我问她为什么要把我逼成酱紫？ 她总是嬉笑着说为我好呀，让自己强大起来，等有一天她不在了，好歹可以保护自己不让人太欺负。 她总是爱开玩笑，我想。她怎么可能会不在，这么牛逼地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不升职加薪都说不过去，怎么可能会不在。 尽逗我呢！就是想让我乖乖让她虐吧。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委屈。“这刀，重……” “我费了好大劲才给你弄过来的一把武器，你还嫌弃了。”白苗丢我一个白眼。 “可是我总感觉跟它没法亲和，太不顺手了。”我瘪了瘪嘴。“如果能不用武器就能释放力量，就像魔法那样，biubiu~轻松又炫酷……”话音未落，头顶就被白苗敲了一拳头。 她叫我别想多了，魔力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没有人往这方面考虑。 而后就针对这个问题给我解释。 我才了解到，现在教会大部分人，不，应该说几乎所有人都是力量型人，简单来说就是依靠重金属武器，比如刀啊枪啊等等，灵力和武器的结合，才能杀灭恶灵。 为什么现在纯魔法的少呢，其实魔法也就是灵力和精神力的结合，首先这种力量精神力消耗是巨大的，现代人吃不消，平日里本来就压力大不是。 再者现在人懒得多费心思去研究古籍，枯燥的魔法书等等。 由于魔法缘起于西方，中文版的极少，要不就是不正统，研究这块还要英语好。 英语，对很多人来说是死穴。 而且像现在的快节奏生活，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人专心致志好好地研究魔法力，再者，就算有时间有精力研究，也不一定能做好。 资源短缺，吃力不讨好的事，基本就没人愿意啦！不像力量型的，简单，粗暴！ 而且，魔法很挑资质的哟。 白苗说到这里，玩味地看着我，好似在说，像我等资质差到极点的人，即使有这个心，也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我悻悻地挠挠头，好奇的问她，“魔力者厉害不咯？” “用的好就很厉害，用不好就是个渣。总的来说不实用啦。好了，休息够了，起来，继续！” 又来？！有完没完？我全身酸痛的动都不想动。 “那个，白苗，话说我都没见识过你的力量，要不现在给我看看，用你那把枪。”我两眼放光，其实也是想跟自己多争取一点休息时间。 白苗一言不发，愣愣地看着我，眼中波光颤动。 她掏出她的武器，认真地看着它，细细抚摸，我看到那把枪身上的蓝光暗了很多。 兴许是在那个任务中消耗太多的缘故。我想。 “对不起，之之。我没有去领子弹。”白苗笑着说。 “沒子弹就不行吗？” 第019章 试着去学魔法力 “废话。”白苗一副我无可救药的表情。“这是枪，虽然是有灵力的枪，但是也只是枪。”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失望。“那个白苗，我可以拿着它看看吗？” “诺，拿去。”她把枪丢给我。 我接过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枪身上精致的蓝色纹路线，心里既兴奋又激动，d级武器，好武器耶！不像我那把破刀。 我学着警匪片里警察的姿势，握着枪，瞄准前方那颗大树。“看我把那棵树打倒。” “沒子弹哟亲，就算有子弹你也……” “砰——”“轰——” 一道红色的光从枪口迸出，直接把那颗大树打得四分五裂。 我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握住枪的双手颤抖得不行，我的心脏也跳得不行，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 “白，白苗，刚刚，怎么回事？” 不是说沒子弹吗？ “不应该问你自己么？”旁边的白苗，也是满脸的惊吓。 刚刚，我脑袋抽风了，真就想把那棵树打倒，然后试着把自己的力量聚集到手上，枪上，扣动板机然后就…… 我吓得一个激灵，把手上的枪丢了出去。 那把枪，那把叫银狐的枪，躺在灰沉沉的地面，身上的蓝光亮得刺眼。 它很兴奋。 “之之。或许，你可以试着去学魔法力……” 从这之后，白苗没再逼我进行各种训练。 除了每天必做的冥想，她也就没事丢几本书给我，关于魔法魔力之类的。还有英语。 所以就会有我一边看魔法书一边翻英语词典的场景。平时也是逼着自己各种学英语。 不过庆幸的是我对魔法书籍很亲和，很有兴趣所以也很喜欢研读，这在白苗眼中是枯燥至极的事。 我不明白她这些印有图书馆钢印的书是从哪里拿到的。 大组长黄狗才看她不顺眼，而且这次任务后估计他更加恨她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不计前嫌还会带书给她的大方人。 我问白苗，她就不说话，眨眨眼睛神秘的笑。 平时没事，她就拉我出去逛街看电影什么的，给我这个穷逼买衣服，买包包，把我打扮成她觉得适合我的样子，还有化妆品成堆买，教我化妆，也每天在我脸上涂涂画画，画得人模鬼样。 她总是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了，不对我好点对谁好。把我感动得要死要死。 她也总说女人要对自己万分好，每天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怎么好勾引帅哥。 嗯，她不仅会勾引帅哥，还有帅鬼。 总是没事调戏鬼魂灵体，把它们吓得不行不行的。 她就这样每天乐颠傻逼地过着，我也跟着她变傻逼。 傻到我以为这种快乐的生活会持续下去。 傻到我相信她说的会一直会陪着我。 直到那天上午，我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她不在，只有床头的一封信和那把银狐。 这封信让我脑子清醒，清醒到连心痛的感觉都是那么深刻。 我跑出门去。拼命地跑，不顾外人怪异的目光。 我跑到办公大楼的时候，已经喘得快窒息了，可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020章 写下去也是再也不见 远远地，我看到电梯已经慢慢关上。 白苗就在里面，透过门缝，我看到她的表情有点惊讶，是惊讶于我的出现吗？ 最后我的视线里只有她不舍的眼神和灿烂的微笑，还有那句我听不见的，再见。 “白苗！白苗！”我跑过去按电梯，却一直被提示：抱歉，您没有权限。 我眼睁睁看着数字跳到“-1”，在那里，白苗将被清除记忆，然后秘密送走。 我扑在电梯门上，慢慢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要这么突然，为什么？ 昨晚我们明明还好好的，我们一起唱歌，一起打闹，一起喝酒。 对啊，那还是我第一次喝酒，就被白苗灌得死醉烂醉，要不是这样，她又怎会有悄无声息离开的机会。 白苗，你好狠的心，就像爸爸妈妈阿九一样狠心。 就这样又丢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你醒来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离开了吧。忘记教会的一切。忘记大家。忘记你。请原谅我的自私。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那样我会更加不舍。 其实从那次d级任务回来之后。我就知道我被教会遣送已成定局。之之。你想象不到那个恶灵有多可怕。我现在想想都害怕得浑身发抖呢。 我尽力了。拼尽全力了。虽然我把它杀灭。取得了它的灵核子。但是我自己的灵核子也粉碎得彻底。 灵核子粉碎。代表这一切要结束了。我丧失了灵力。我再也做不了除灵师了。啊。想想就很伤心呢。 之之。那笔钱。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拿不到这么高的奖金。应该说是遣送费吧。我知道你在找他的时候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谢谢你。 之之。我很没用。我帮不了你太多。我只能把我从大组长那里偷偷复制过来的图书馆门禁卡留给你。你可以偷偷进去寻找自己想要的各种资料。书籍。 对了。图书馆管理员在晚上七点会下班。这个时候也是保安换班的时候。你可以趁这个点溜进去。 之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除灵师。还是魔法系的。魔法系的人太少。能够指导你的人太少。所以只能自己艰苦奋斗了。 我把我心爱的银狐也留给你了噢。对外面我可是说银狐在那次任务中毁坏了。否则他们会没收上去的。毕竟这么好的武器。 你要好好待它哦。它也很亲和你的样子。要小心不要被其他人看到了。不然被没收了我会很伤心的。 哎怎么办。想说的好多。又怕写太多了你看着会烦。 以后不要总是哭鼻子了。要坚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笑。笑成傻逼一样。就好了。 他们来催我了。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不舍的不舍。 一定要加油啊。带着我的梦想。再。” 她的整封信，全是句号，写得肝肠寸断。 她的“再见”二字没有写完，可能是她觉得没必要吧，写下去也是再也不见。 我之后不管多少次看这封信，都会哭得不行。 对不起，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坚强。 第021章 莫名其妙的情敌 白苗走之后的第二天，被通知全体大会，我，又没去。 我没想到的是，老大会因此再次找我私聊。 这是第一次进老大的办公室，很大，很敞亮，很……我没心情欣赏。 我木讷地坐在他对面，依旧没敢抬头看他。 “为什么又没来参加会议？”他着重把“又”字强调。 “每个没来参加会议的人都会被大人亲自训导吗？在我印象中，大人不是这么有空闲的人。”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小声嘟囔着。 那边沉默三秒。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他人背后议论，我带进来的人资质差又没有纪律。” 不就是感觉没面子和不甘心嘛。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我有点羞愧地低头下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沉了些。 “我没心情。” “这就是你的理由？这么情绪化怎么能当好一个除灵师。” “我是，除灵师……助理。” “还好意思顶嘴。”他的声音又沉了一分。 我把头低得更深了。 “你是要钻到桌子底下去吗？” 我摇摇头，但是不自觉地又低下去一分。 “抬头，看着我。”老大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慢慢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的面具。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们可以沟通沟通。”他还是不甘心。 “大人。你的面具很漂亮。” “……” 这时，有人敲门，敲了两下，没等老大叫，她就自己进来了。 “樱妃。”老大看着来人唤了一声。 沈樱妃？老大的女人？ 我保持着标准坐姿，没敢转身看，感觉有点紧张。 直到她走到我面前，我抬眼看她，才见得庐山真面目。 很高挑，身材很火爆，脸蛋精致漂亮，金色美瞳，（为什么总说金色美瞳呢？因为我觉得她是个中国人，没理由长一双金色眼睛，后来发现我错了。她这是灵力变异的结果。）黑色大波卷，咋一看有点高冷有点sexy。不愧是老大女人，高冷到一块儿去了。 仔细看她，怎么有一点点眼熟，怎么回事，让我想想，咝……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碰过面，对！是几个月前，跟阿九在铭尚步行街，我不小心扑到她，被她骂的半死那个！ 现在想想，突然有点小怕怕。 “看够了吧！”她冷不零丁来一句。 我默默点头。 “她是谁？”沈樱妃问老大，同时用不友善的眼光打量我。搞得我是她情敌一样。 呸呸呸。 “g5组。苏沐之。”老大说。 “噢！原来这就是那个他们口中说的，以色相勾引你，才能被你带进教会，资质差到极点的人？”沈樱妃语气很酸，很讽刺。 什么？牺牲色相勾引老大？竟然有这种传闻，我怎么没听到？ 我瞪大眼睛看着老大。 敢情我真被她当情敌了？！ 不要吧，虽然我是有那么点漂亮，但是我对老大这种高冷生物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沐之，你先出去。”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难得。 我当然巴不得了，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真叫人压抑。 我迅速走出去，要关上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两句话，让我一怔。 “她的资质这么差，你为什么还要留她？莫不是真是你的小情人？”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 “我不管，你马上遣送她。” “再看一段时间吧，没有很大进步的话，就遣送。” 关门。 遣送……呵。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我觉得痛心。 回到202，看着空空落落的房间，没有了白苗的气息，有点不习惯。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还在这座城市吗。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还有二十多万的债务怎么办。 想着想着，我的心脏就不自觉抽紧。 哎苏沐之啊苏沐之，打起精神来，以后好好努力，这样才对得起白苗。 我的启蒙导师。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打开来看，是条短信。 老大给我发的短信。 他居然破天荒地跟我这小喽喽发短信！ “调到g1。有意见回信。” 简单明了不废话。 第022章 我叫雨纤纤 “拒绝。留在g5。一个人。” 我这样回，学着他简单明了。 回完短信，我忐忑不安地抓着手机坐在床边。 等了很久，没见任何一条短信回来。 我笑自己的愚蠢。我居然天真地以为他会因为我的任性回我短信谴责我。 我这么不起眼的人物，怎么会得到高高在上的老大的在意。 那现在的意思就是默认我一个人留在g5了。 老大，是觉得我无可救药了吧。 资质差，又目无纪律的人，索性放任自流。他，是这样想的吧。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规则。我突然想起了黄狗才讽刺我的话，在白苗走了之后，第一次觉得这么深刻。 我把白苗的信和银狐锁在一个抽屉里，等到晚上七点一过，我就拽着那张门禁卡偷溜到图书馆。 第一次过来，未免有些紧张。 快速在门边刷了卡，听到一声“欢迎光临”之后，我悬着的心落下来，长吁一口气。 进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对面是一副巨型浮雕，从地面连到房顶，两边各有三扇门，紧闭着。 这栋图书楼有三层高，奇怪我却没看到有楼梯。 难不成在房间里面？ 我随手推开一扇门，立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间里，四面墙壁的书架从地面连到房顶，整整三层楼那么高，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 每两排书架之间都有一条长梯，方便爬上去拿自己想要的书。 如果摔下来会不会不死半残？看个书都要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我不自然地咽了咽唾沫。 转眼看到门边放着一个小架子，上面有这个房间的书籍类别详细说明，瞄了一眼后，我默默退出来。 开了几个房间，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魔法类型藏书室，于是躲在里面愉快地研读起来。 没有人打扰，清静，利于学习。 带着自己的目标和白苗的梦想。我还记得。所以我要很努力，很拼命。 遇到雨纤纤的时候，我正缩在角落里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研究治愈术。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就像偷东西被逮了个现行一样不知所措。 当看清楚面前这个人只是个大概七八岁的可爱小女孩的时候，我放松了不少，咧着嘴对她尴尬地笑了笑。 她看到我，也是一怔，嘀咕了一句“怎么现在还会有人对魔法力感兴趣？”然后没理会我，自己爬楼梯架子去了。 我好奇地盯着她，小脸萌大眼，长马尾，长衣长裤小靴子，看起来蛮干净利落。 怎么，教会也收未成年儿童吗？会不会侵犯未成年人保护法？ 我看她爬得挺高，大概有二层楼的样子，然后伸手够书够不着。 我老怕她会摔下来，这么个小屁孩。 笑了笑，我从书架的另一边梯子爬上去，把她想要的书拿下来，递给她。 她睁着萌萌哒的眼睛盯着我，不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下来之后，她默默地坐到另一边去，我看着她，想了想也过去坐在她对面。 “我不喜欢在我看书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她盯着我，我看得出她努力想作出严肃高冷的样子，这孩子真是。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笑嘻嘻地看着她，一副死赖皮的样子。 能有资格进图书馆的人可是大组长及其以上级别的人呀！难道眼前这小屁孩子深藏不露？ 她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憋出一句。“雨纤纤。” “噢纤纤，你……”刚想问她是哪个大组的，就被硬生生打断—— “今年8岁。g组。跟着哥哥进教会。我哥哥很厉害。”她语气不耐地，一口气说完，然后挪到旁边那桌，低头认真看书。 我的表情定格，动了动嘴唇，竟哑口无言。 被一个小屁孩震慑着，哑口无言！ 和我一样是g组？那就不是大组长一级的人物了。 哥哥很厉害？！原来是关系户啊。难怪能进图书馆。很好奇她哥哥是谁。 可是没胆儿问。 偷偷瞄她，小脸上一脸严肃认真，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天真。 在外头，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每天开心地玩耍，笑笑闹闹，受尽宠爱呢。 现在看着她，只觉得打心底心疼。 看她看书十分认真的样子，这么枯燥难懂的魔法书她一个小屁孩子居然看得下去耶。不禁有些佩服。 “纤纤，你，是魔法系的？”我忍不住开口。 “废话。”那边妹纸头也不抬。 好吧。今日不宜说话，只适合埋头看书。 第023章 姐姐我可以跟你玩吗 第二天晚上再到图书馆时，发现雨纤纤早就在里面，双手放在书上，闭着双眼，皱着小脸，身上蓝光很大。 察觉到我进门之后，她迅速睁开双眼，警惕地盯着我，同时身上的蓝光灭了下去。 我无所谓地笑笑，走到她面前，拉开背包，唰—— 把今天在街上搜罗的各种零食倒在她面前。 她惊讶地叫了一声，看了看面前的零食，再看看我，不明所以。 “给你带的，很好吃的哟。”我坐到她对面，笑。 “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伸手拿了一包qq糖。见我点头，她开心地撕开包装，吃起来。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哄。 看着她因为开心而变得粉嘟嘟的小脸，想来平时总是装高冷装严肃的小脸，我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样才对嘛。小孩子不要太努力，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是要开开心心地玩耍，开开心心地笑嘛。” “你是在关心我吗？”她怔怔地看着我。“除了哥哥，很少有人会关心我了。” 说着，她的眼神黯淡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但是哥哥总是很忙很忙，经常在外地，没时间陪我。其他，也没人会陪我。” “他们都说我不行，说我年纪小，不承认我的力量，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啊，很努力很努力。 我从四岁开始就练习魔法，一直到现在，很努力很努力。 哥哥很忙不能陪我，我就一个人学习，一直一个人很努力很努力。 可是他们还是不满意，说我不行，说我只是靠着哥哥才有今天。没有哥哥我什么都不是。 他们都不喜欢我。” 她委屈地眼眶都红了。 我理解。我理解。这种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委屈。尤其在g组黄狗才的爪牙下，这种歧视会更明显。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过去抱着她，她就趴在我怀里呜呜哭起来，似乎积攒了很久很久的委屈，终于得到释放。 “好啦，纤纤要乖，以后要让自己开心点，他人的话不要太在意，没准是在嫉妒你呢。” 我想着她口中的很厉害的哥哥，很好奇想问，可还是忍住了。 她哭够了，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姐姐，我感觉你是一个好人。以后我可以跟你玩吗？” 我点头，给她擦泪水。可怜的孩子。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苏沐之。” “啊，沐沐姐姐你是g5组的……” 我汗。我已经差到人人皆知了么？我对她尴尬地笑笑，点头。 纤纤狐疑地看着我，又小声地嘀咕着“那姐姐是怎么进图书馆的呀？” 我继续笑。这种复制大组长门禁卡偷溜进来的糗事，我自然是不会说的啦。即使面对一个萌萌哒的小孩纸。 得到雨纤纤的信任之后，在图书馆看书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寂寞。 她变得很黏我，简直是萌萌哒小话唠一个，这种巨大的反差是让我惊讶的。 她总会主动地指点我，在我对着魔法书头疼的要炸掉的时候。她耐心地指导我，并给我做示范。这对我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我总感觉她是很厉害的，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对魔法这块就很有经验和心得。 不过转念一想，她研究这块也有四年了。 四年啊！不知道当初这么个丁点大的小屁孩是怎么坚忍地熬过来，这么枯燥难懂的东西。 真是坚强到让人心疼不已。 平时我也尽可能地对她好，就像疼爱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我时不时带她出去逛街，去游乐场，看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也会很开心。 虽然逛街买东西的时候，基本都是她在出钱。 她总是说，啊，沐沐姐姐的薪水这么低，怎么可以让姐姐花钱。不像我啦，我有哥哥，他会给了我好多钱，都没地方花，如果姐姐不让我出钱，我就不出来玩啦！ 然后撅着个小嘴赌气的样子。 第024章 老娘一枪崩一个 记得第一次拉她去逛街的时候，她表现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她说她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泡在图书馆研究魔法，要不就是躲在某个地方发呆想哥哥。 逛街啊，什么感觉都忘记了。她笑。有点像白苗的没心没肺，却又不完全是，因为有点苦。 啊，又想起白苗了。 我呆坐在书桌前，挣扎了好久，才把那个上了锁的抽屉打开，拿出银狐，细细抚摸。 这把枪，白苗留给我的念想，我一直很珍惜，没舍得碰，现在拿着它，却是一股子心血澎湃。 我踹着枪，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举起枪，瞄准前方的一块大石头。 体内的力量在涌动。 打爆它，打爆它，苏沐之。我对自己说。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你有这个能力，你可以控制好的，打爆它！ 银狐身上的蓝光在夜色中亮得很美丽，它很兴奋，可我迟迟无法扣下板机。 我的手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这入冬之后的夜风冷的刺骨，还是因为心里的那丝害怕。 最终，我还是放下了枪，站在原地低声叹气。 你怕什么呢。真是没用啊。 这些天在纤纤的指导下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啊，黑洞运转的速度不是越来越快，吸收的力量越来越多了么？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害怕。 今天冥想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灵核子，那个六芒星圆，被我称为黑洞的家伙，开始慢慢变红，血红。 血色的颤动，一下，一下，像要挣脱一样。 “我看看我看看，这是谁呢？” 闻声，我回过神来望过去，来者竟是g组大组长黄狗才！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四个男人。 他走到我面前，抽一口烟，把烟喷到我脸上，呛得我直咳嗽。 “原来是苏沐之同志。白苗都被遣送了，你怎么还没被遣送呀！”他伸手拍我的肩膀，笑得很夸张。虽然在笑，但是透过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也很不喜欢我。 我厌恶地抬手把他的手打掉。“滚。” “我好歹是你的上级，这样子未免太没礼貌了吧。”他不悦地朝我脸上吐一口烟，视线一转盯着我的手，脸色沉下来。“这是什么？” 不好！我往后退了几步，把银狐藏在身后，开始冒冷汗。怎么办，被他看到了。 他冷哼一声。“白苗行啊。私藏武器，欺骗上级。” “交出来！” “凭什么。” 黄狗才没说话，朝身边的人使眼色，他们迅速过来围住我。 卧。槽。尼。玛。 我火气上脑，举起枪一个个瞄一遍。厉声怒吼：“别过来！别动！听不懂人话？再动，我一，枪，崩，一，个。” “沒子弹的枪你还吓唬老子？”黄狗才不屑地吐一口烟。“上。” “砰——” “老娘也，说到做到。”我喘着气，双手颤抖。 眼看那个首当其冲的人被我崩了老远，吐血倒地。 他应该不会死吧。我想。我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下剩下三个人吓得不敢乱动，齐刷刷看着自己老大，求解？ 黄狗才一脸不可思议，仔细看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他想不通吧，现在。 我拿枪对着黄狗才，眼神狠厉。“滚。” “呵呵。”他把烟丢在地上，踩灭。“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很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 我的腹部突然受到一顿重击，还没反应过来，我就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银狐落摔在身旁。 疼。好疼。疼得眼泪直想流。我忍。 “你忘记了我是谁么？我是你大组长。g组大组长啊！”他一脚踩在我的侧脸上。“敢惹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我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贴着腥脏的泥土，我瑟瑟发抖。 我眼睁睁看着他把银狐捡起来，装上子弹，冰冷的枪口抵着我的头。 “给大爷我道歉。” “滚。”我咬牙切齿。 “小贱人。”他加重了脚下的力度，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现在灭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灭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在意？” 结界，瞬间在周围结起。 熟悉的声音。 “放开她。” 第025章 史上第一坑 “放开她。” 声音冷冷，夹杂这一丝恼怒。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这分明就是纤纤！ 我好担心。担心她的安危。黄狗才发狂起来可是连小孩都不会放过的啊！ 黄狗才回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根小笛子指着他，不禁怒火中烧。 “你tm谁家的小孩，你爸妈没教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放开她。”雨纤纤冷着脸。 “我不放你能拿我怎么着？小屁孩子挺能装……啊！！” 我脸上的那只脚挪开了。我捂着脸爬起来，看到黄狗才在一旁抱着头打滚，脸上有血。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纤纤，她，竟能伤到g组大组长！ 他在地上滚了一下，就爬起来，顶着一头血的样子挺吓人。 他拿枪口对着纤纤，手在颤抖。“你究竟是谁？” “你作为g组的大组长，连我都不认识。看来你这个大组长可以不要了。” “少废话！”“砰——”地一声，黄狗才开枪了，子弹直飞向纤纤。 我捂着嘴尖叫。 可是子弹在纤纤面前停住了，掉在地上。 我看到她身上被一层蓝光包裹，看得目瞪口呆。 “你究竟是谁？”黄狗才一屁股跌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 “魔音宫。雨纤纤。” 纤纤笑着，把手中的笛子放在嘴边。 “给你尝尝a级灵器的滋味好不好？” 毫无疑问。黄狗才被纤纤虐了。 虐得不要不要的。重伤住院。 我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目睹全程，吓成傻逼了。 傻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魔音宫。八岁的纤纤，居然是s级魔音宫大人！ 她之前不是说她是g组的吗？！ “f.g组都归我管。我说自己是g组也不为过呀！”纤纤笑得很无辜。 我……无言以对。 那她哥哥岂不是……？ “我哥哥是雨沉云呀！厉风使雨沉云呀！很厉害的哦！”她这样说。 好吧好吧都是大人物。我扶额。 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了。 听说老大很生气，而纤纤又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被罚在黑屋子关禁闭一周。 听说厉风使听说这个情况后，火急火燎赶回来跟老大吵架，然后，也被关了。 这哥哥也是绝了。 被带进小黑屋之前，纤纤来找我，把银狐给我。 “呐，虽然只是把破d级武器，但是看沐沐姐姐很喜欢的样子，我就把它要回来啦！”她笑着说。 破…破d级武器……我抽着嘴角，还是对她诚恳地道谢。 厉风使大人也跟着她一起来了。 瘦身板，大长腿。 留着一头中二病摇滚乐手的蓬蓬中长发，还带卷儿。 神情很！肃！杀！ 本来一个好好的帅哥就被这一鸡窝头和凶巴巴的表情给毁了。 早前就在食堂听别人八卦过他，说他最近好像又完成一个s级人物，是个疯狂的人，疯子。 嗯，现在看到他本人之后，真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仅仅是个疯子，还是个暴躁的疯子。 比如说现在，他指着我的鼻头，恶狠狠地说：“都是因为你。你给我记住了。” 我被他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动。吓到我的并不是他恶狠狠的语气，而是他气的通红的双眼，就像两团熊熊烈火。 “好的。我给大爷你记住了。大爷慢走。” 他又是一副马上要扑过来撕掉我的样子，被纤纤扯住了。 “哥哥，你要是敢欺负沐沐姐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哼。” 还是自己最心疼的妹妹的话管用。他瞪了我一眼之后转过身去。 “我很快就出来哟~姐姐再见！” 就这样，我在教会的知名度蹭蹭蹭上升，几乎人尽皆知。 嘿有个叫苏沐之的啊，资质差得不要不要的。闹事能力又强得一比一比的。听说关系还很硬！不过这种关系，被称为是教会史上第一坑。 资质一级差，坑了大人。 挑事一级棒，坑了魔音宫和厉风使，进小黑屋。 同挑事一级棒，坑了自己大组长，进了医院。 史上第一坑啊！ 好了，不多说了，我去看几本魔法书冷静冷静。 第026章 空降男神大人 我自认为我是个很单纯善良的人。否则我怎么会不计前嫌出现在那个混蛋的病房里。 带着水果和歉意。 他绑成个木乃伊一样，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还不忘拿两只眼睛瞪我。 “恨我吗？”我看着他，他只是瞪着我，不说话。我笑了笑。“其实没必要。” 他不说话，继续瞪。 “眼睛要掉出来了。”我走到他旁边坐下。“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你比我更懂。” 这样说着，突然觉得现在的对话很熟悉。呵，不过反过来了罢。 他终于笑起来。嘲笑的那种。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在笑他自己。 “小看你了。”他说。 巧合罢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我之前也不清楚纤纤的身份，也没想到那天她会因为我没有去图书馆而跑出来找我。不过我没跟他说，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我在对他得瑟。 “要吃点什么？”我翻着桌子上的塑料袋。“苹果？香蕉？雪梨？芒果……” “芒果。”他说。 好吧，跟我一样的嗜好。虽然难剥了点，但还是给他弄了个，喂给他吃。然后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弄了个，吃给他看。 “哪有你这样看望病人的？”他看我吃得欢快，忍不住说我。 我白了他一眼。“有哪条规定写着看望病人的时候不能吃病人的东西？” 他无言。 之后就是一直的沉默。 我觉得我待得也差不多了，也问候到了，就起身准备离开，他叫住我。 “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让我很好奇，想问问你。” “你问。” “那天，那把没有子弹的枪，你是怎么控制的？” 我瞧着他，忽然笑起来，叉着腰，一脸得意又装逼地说。“力量。力量你懂吗？所以呀，不要随随便便瞧不起我们这些资质差的人，没准哪天爆发起来亮瞎你们的钛金眼。” 他明显愣了愣，无奈地笑了下，点点头。“小看你了。嗯。那你好好加油努力吧，我会等着你让我亮瞎的那一天。” 加油努力，那是必须的。我哪天不拼？不拼会赢？ 所以一到晚上，我又偷偷溜去图书馆。 我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图书馆里正大光明地看书。 我被光荣地逮住了。 当时我正在对着“结界论”头痛地研究。 原来他们战斗的时候都会结出一大片结界，结界相当于把他们隔绝到了另一个平行空间，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不管是建筑，街道还是风景，但就是没有普通人。 他们在结界内的战斗不管多疯狂，破坏了多少建筑和街道，外面的世界都不会受到影响，除非结界破碎。 我一边感叹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力量，一边头痛地研究一边付出行动。 眼看着我周围慢慢起了点红光，眼看就要织成结界网，却因力量控制不好而爆掉。 爆掉后，力量四散。 像我这种小喽喽，产生的这点力量当然不能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却足以震动身后的书架。 上面的书噼里啪啦就砸下来，差点没砸晕我，我也瞬间被书埋了。 可能是动静太大。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 我还在书堆里挣扎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我从他擦得发亮的皮鞋往上看，当看清楚他的长相，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后心跳慢慢加速，最后疯狂的砰砰砰。 宫崎轩少。 我的男神大人。 “苏沐之？”他也注意到我，疑惑地喊了句。 我把头又埋到书堆底下，手还一本一本拿书往头上盖，恨不得把自己埋得死死的。 “苏沐之。”轩少的声音近在耳边。 我在书堆里摇头摇头。“我不是。” 他把我从书堆里拉起来，好笑地看着我，那双眼睛把我迷得七荤八素。“你不是苏沐之的话，我想不到还会有谁比苏沐之更笨了。” 我不敢看他，脸涨得通红。 “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我希望你能主动跟我坦白你的情况，我不喜欢逼问。”他微笑着，语气温和又不失威慑力。 我的手指绞着衣角，显得不知所措又紧张不安，不知道怎么办，苏沐之啊苏沐之，在男神面前怎么这么糗啊！这下他对我的印象不大打折扣就怪了。 低头看了看书堆，我索性又扑到上面，对他尴尬地笑：“轩少，让我先把这堆书放上去好不好？” 话说完，我更加尴尬了。 啊啊苏沐之你脑袋秀逗了吧！怎么可以直接叫他“轩少”啊，这么亲昵是要闹哪样，应该要叫大人，宫崎大人的啊！ 宫崎轩少似乎没介意，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帮你。”然后蹲下来拿书。 我去，苏沐之啊苏沐之，你又不是初恋了，这么紧张是要死啊。 第027章 男神的魅力 爬楼梯放书这事，就被宫崎君承包下来，他只让我在下面捡书就行。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才把散落满地的书籍放回架子上。 最后一本放好之后，宫崎轩少爬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笑着看着我。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知道瞒他肯定瞒不下去，就支支吾吾地把事情原委全盘托出。 最后还乖乖拱手交上门禁卡。 他没收了我的门禁卡，没有责备我半句，就说：“抱歉了。我们身处教会，就要遵守教会的规矩。” 我猛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想着他人这么好，会不会心软下来，给我弄张门禁卡什么的。 他看透了我的心思，摸了摸我的头，说：“以你现在的情况，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弄张门禁卡。不过，我看你似乎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若是你能给我展现下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用你的力量说服我，我可以为你带书。” 为我带书！我有点受宠若惊。如果他给我带书的话，那我见到他的机会不就多起来啦！ 为了能见到男神，我拼了！ 不知道怎样的力量才能过他这关，我索性调动黑洞里所有的灵力。 在图书馆内，不能太放肆用攻击性的力量，就根据今天看的结界论试着结一个护身的结界。 我全力释放力量，这次的结界很成功。成功得……有点过头。 结界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完全控制不住。 然后嘭地一声，结界爆裂了。 然后噼里啪啦地，四面书架上的书都掉了下来。 都特么掉了下来！ 要不是宫崎轩少迅速把我拉到门口，估计我会成为教会史上第一个被书压死的人。 “对不起！”我低声说，这下完全没脸对面他了，感觉自己好没用。 我以为他会责备我，没想到他却是笑起来，对我竖起大拇指：“不错哟。”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以后你想要书的时候，可以来办公室找我。”他说。 “如果你不在办公室呢？” 他想了想，就把他的手机号留给我。并表示如果不是在出任务，只要我call他，他会过来。 我按捺住自己兴奋不已的心，在通讯录里存下两个字“轩少”。 苏沐之啊苏沐之，你的桃花运来了！ 接下来，我们面对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书籍，有些头疼。 我问他该怎么办？他表示如果我们两人慢慢摆放的话，今晚都不一定摆得完。 我表示赞同。 然后他掏出手机，说找个靠谱的人来帮我们，很快就搞定。 我偷偷看到他拨出的号码，名字是“苏千羽”。 是个女孩子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千羽，现在有空吗？” “在逛街呀，好吧，你好好玩。拜。” 宫崎轩少挂了电话，对我笑笑，说没关系，还有一个人，然后电话拨出去。 “老柯，是我，我知道你现在还在基地，你快来图书馆一趟，有事需要你帮忙。” 竟然是老大！我紧张起来。 不出五分钟，老大就过来了，看到我之后，似乎有点意外。 “怎么又是你，苏沐之。” 然后看着宫崎轩少。 宫崎君没有过多解释，直接把老大拽进里面，指着那一堆小山似的书，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老大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特么是你搞的。 我就冲他傻逼似的使劲笑使劲笑。 宫崎君退出来跟我待在一起，老大就把门关上，一个人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什么。 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我往里面瞄了一眼，惊讶地发现书籍全部摆好了！ 不得不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弄的。 老大搞完之后，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 这边宫崎轩少就很绅士地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才离开。 整个晚上我都笑得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面的那个号码。 轩少。轩少。 第028章 疯疯癫癫的小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时不时就往轩少的办公室跑，不是还书就是借书。 每次他带我进图书馆拿书，我都只拿一本，因为我可以很快地看完，就可以又去找他。 他也问过我为什么拿书只拿一本。 我傻呵呵地笑。 他也不多说什么，就是笑笑，也任由着我。 有时候我一天两三次地去找他，他也不嫌麻烦，带我一天两三次地去图书馆。 找他的次数多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也起来了。 嘿那个苏沐之牛逼啊，狠心放弃了大人，勾搭追魂使去了。 当时我听到这个流言，一口水就从鼻子里喷出去，呛得我该死。 宫崎轩少也听到了这些，他不但不在意，反倒来安慰我，叫我不要理会他们的话，他明白我们的关系其实很简单，也明白我其实很简单。 好吧，听到这句话，我承认我的心有那么一点点难受。 也不是没想过，他对我这么耐心，是不是对我也有点意思。 现在想想，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对我只是上级对下级的关爱而已。 这天我又爬到6楼，准备去轩少办公室找他的时候，碰到了老大。 老大死死地盯着我，我也呆在原地不敢乱动，死死盯着他。 “一天到晚往这里跑，有没有注意影响？”终于，他开口。 我咧着嘴，傻笑。 “不愿意调组。没有参与过任何除灵任务。单是看着书，你的能力有多少长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背脊凉凉的，只能继续傻笑。 能力长进了多少，其实我也不清楚。 至少基础打得牢靠，每天的冥想不懈怠，拼命吸收灵气充实自己，虽然一直没有满盈感，但是黑洞变红了，这个应该算收获吧？！ “去检测灵力吧。”老大说。 我点点头。正好，让我也了解清楚。黑洞都变红了耶，自我感觉应该进步蛮多。 可是检测结果出来，还是叫我吐血。 灵力值，30，g。 只比进来的时候多了3分。3分！ 老大看了结果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我觉得他是带着很大的失望。 在我拿到结果的这天，纤纤也从小黑屋出来了。 当她看到我的测试结果，主动帮我撕掉，拽垃圾桶里。 几天没见，她没什么变化。不，变得更开心了。 虽然被关了7天，但是她表示蛮感谢这次意外和惩罚。 要不是这样，她哥哥也不会回来。 只有7天短短的陪伴，她也很满足了。 而她哥哥，厉风使大人，出小黑屋之后就接了悬赏又出去了。 他的拼命程度让我佩服不已。不愧号称疯子。 后来纤纤告诉我，他们以前过得很苦逼的，哥哥要不这么拼，也没有现在的成就。 她说她从小就没见过爸妈，是哥哥带着她。 没进教会之前，哥哥靠着自己的能力接一些民间除灵私活赚钱养她，那时候钱少，还老被人欺负。 后来进教会，也是被安排在g组，慢慢拼上来的。 就算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他也没松懈，一来是要赚更多的钱，为自己的妹妹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毕竟以前苦逼怕了。二来他已经拼成习惯，每天不给自己排满就没安全感。 听纤纤这样说，突然觉得那个凶巴巴的中二病人其实挺让人心疼的。 纤纤出来后就要拉着我去图书馆，说这几天没看书，感觉自己落后一大截了。 这丫头也挺拼的我觉得。 随后我表示我没办法去图书馆了，门禁卡被没收了。 纤纤当下气愤地说：“谁敢没收你的东西，我帮你揍他！” 我说是追魂使宫崎轩少。 她马上就焉了下来。“是轩哥哥啊，那没办法了。” 然后她表示她会给我带书出来看。门禁卡的事情她没办法帮我，只有老大才有资格特批。 她说带书出来给我是真的带出来了啊。 带出来之后不用还回去了的啊！ 听说图书管理员看到书少了暴跳如雷啊，说如果被查到是哪个兔崽子偷了书非要剥了他的皮才好。 我现在面对自己房间里满柜子的书欲哭无泪。 第029章 平安夜的闹剧 没几天就到了平安夜。 基地依旧和平时一样，平平淡淡冷冷清清。 我从这天上午就开始到处问人要一毛钱纸币。 我会这样做是因为一个美丽的传说—— 传说，在平安夜这天向二十四个不同姓的人收集到二十四张一毛钱。 用这笔钱买一个苹果送给你想送的人，那人在来年就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这以前在学校里非常盛行。 每年一到平安夜，每个同学都会自觉的在兜里放上很多张一毛的，好在别人来问的时候自己给得出。 也就是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平时不起眼的一毛钱是多么重要。 就这样，我在他人看傻逼一样的目光中度过了一个上午。 一上午，都没收集到几张。 这可怎么行！ 到下午我像打了鸡血一样见人就拦，也，拦错不该拦的人。 比如现在这位高冷sexy的女人和高冷面具大人。 我总感觉我跟他有仇，冤家路窄，不然怎么会在哪儿都能碰到他。 同时也怪自己眼瞎手贱。 “什么事？”老大有点不悦。 好好地和自己女人散步被人打搅，能开心就有鬼了。 啊哈。我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厚着脸皮上了。“大人，沈小姐，请问有没有一毛钱？” “什么？” “是这样的……”我简单地说明用意，换来他两个字：“幼稚。” “是是，我幼稚。那，你们有没有一毛钱，纸币？”我哈着腰，尽量显得小心翼翼，朝他们伸出一根手指。 老大没说话，就盯着我瞧，我无法透过那张漂亮的面具看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异。 我做着我自认为很萌萌哒很亲和很讨人喜欢的微笑，背上冷汗不断。 他该不会是在想，我这个人怎么这么废物，正事不做，尽瞎整些没用的吧？ 迟迟没见他有动作，我打算作罢，准备跟他道歉然后赶紧闪人，又听到沈樱妃问我：“你这么费劲弄一个苹果想送给谁呢？” “轩少。”我几乎不假思索。听到沈樱妃似带嘲讽的笑声，我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走吧。”沈樱妃笑够了，挽着老大要走。 老大没动，伸手掏钱包。 “苏沐之。我有必要告诉你，以现在的物价，两块四买不到一个好苹果。”说着，他递给我一张毛爷爷。 我傻眼了。 没敢接。 “拿着。去买几个好点的。我也要吃。” 然后，傲娇地搂着沈小姐的小蛮腰，走了。 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被沈樱妃的眼神刮得体无完肤。 拿人手短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于是我很乖很听话地把这张红色毛爷爷尽数花了出去。 在夜幕降临前带回来五个大苹果。像宝贝似的保护着，就怕磕着碰着。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苹果是镶金了还是镶银了，卖得像强抢民资一样。 不过转念又想，不是镶金戴银的东西，只怕满足不了老大那尊贵的肚皮。 反正他有钱任性，我又何必在这瞎着急。 现在上办公楼6楼已经轻车熟路了，很快我就摸到了老大办公室门口。 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微笑，尽量做到大方得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然后敲门。 给我开门的是沈樱妃。 “又是你。什么事？”语气不悦。 我把手中提着的包装精美的苹果礼盒给她看了看。“我把苹果买回来了。” 我听到她嘟囔了一句‘还真去买回来了’后，不情不愿地带我进去。 尼玛，其实我进去才是不情不愿好不啦。 老大正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忙着呢。 对于我的出现，以及我提回来的高档苹果，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也是把我的尽心做到底了，把苹果小心翼翼一个个摆在桌上供他观赏，直到他忍无可忍开口。 “苏沐之，你脑袋进水了么？” “啊？难道是我买的苹果不好吗？” 不勒个是吧，他的肚皮到底有多金贵？ 这可是三十块钱一斤的苹果啊！ 妹纸我活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的苹果啊！ 他一个眼神瞪过来，我就是一副被剥了皮的表情，怕怕地低下头去。 瞄了眼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苹果，连商标位置都对齐了的苹果，我鼓起勇气再叫他。 我说今天因为一门心思给他挑苹果去了，连收集一毛钱的时间都没了，所以他得补偿我。 补偿方式是给我两个苹果，一个我要送轩少，一个要送给纤纤这个丫头。 他也是一副被我打败了的样子，这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 他给了我三个苹果。 多出来的一个苹果是给我辛苦跑腿的奖励。 我很开心又小心翼翼地抱着苹果就溜出门去，完全忽视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一直铁青着脸。 她是从今天开始恨上我的吧，我估计。 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就下批文要把我遣送，还是在未经过老大点头的情况下。这是后话了。 第030章 两个特殊的愿望 我抱着苹果来到宫崎轩少的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敲门。 我敲了好久，不见有人开门。 难不成是出去了？ 我有点失望地靠着门坐下，掏出手机凝视着那个号码，良久，拨出去。 “你好。”对面传来温和的一声问候。 “啊，那个，轩…轩少，是我，苏沐之。”我紧张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是沐沐呀，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边笑起来。 沐沐啊……好久没听到这么熟悉的呼唤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给你带了平安苹果，在你办公室门口呢。” 他沉吟了一会儿，很诚挚地说。“谢谢你的礼物。让你等在那里，深感抱歉！不过我现在不在基地……”这时我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清脆好听的女声——轩少，跟谁打电话呢？快点快点那边演出要开始啦！ 我立马识趣地说：“啊没关系没关系，大过节的你好好玩哈，我就不客气地把你的苹果吃掉啦！”然后主动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我望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心里空空落落的。 宫崎轩少他，莫不是有女朋友了？ 也是，那么优秀的人，没有女朋友不应该。他的女朋友应该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吧~！哎我这个蠢蛋。 我慢慢走下办公楼，并给纤纤打电话。 这个小丫头接到我电话就兴奋地不得了，一直嚷嚷着什么就晓得姐姐没有抛下我自己出去玩，哦耶耶什么的。 等她拿到我给她的两个苹果之后，更加开心的不得了。 “姐姐姐姐为什么我有两个苹果呀？” “纤纤是小孩子，要多吃一点嘛，才能身体棒棒。” “啊呜就晓得姐姐最疼我啦！”纤纤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也从她的小背包里面拿出一个苹果给我。“好啦，这样姐姐也有两个苹果了，嘻嘻。” 我带着纤纤去市中心，在江边看烟花，看搞活动，自己拉着纤纤也参与着，居然破天荒地得到了礼品，很是开心。 一晚上晚得像疯子一样，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我拉着纤纤要回去了，毕竟太晚睡觉对还在长身体的小孩子不好。 可是这丫头死拽着我，死赖皮赖在地上也不愿意回去，直叫我多陪陪她，再一会会就好了。 我拗不过她，只能依着她，我们一起坐在江边，看着江面的色彩斑斓，这个点了，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开始，身后街道上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很是热闹，所以不寂寞。 一到零点，江面上又开始放烟花。 人群在身后欢呼。 纤纤也欢呼雀跃起来，拽着我的手直嚷嚷：“姐姐姐姐，快祝我生日快乐，快点快点！”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生日？今天，25号圣诞节，纤纤的生日！ “生日快乐！死丫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弹着她的小脑袋瓜。难怪之前硬是赖皮着不让我走。 “嘻嘻。”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样才有surprise嘛！耶终于有人陪我过生日啦！” 我……心疼油然升起。 “走，纤纤我们买蛋糕去！” “哎呀，这么晚吃蛋糕会长胖的啦！唔……这么晚估计蛋糕店也关门啦！” “今晚应该不会。” 果然，我们顺利地找到了蛋糕店，也正在营业。 我拎着一个8寸的小蛋糕，领着纤纤又回到了江边，找了桌椅坐下。 在蛋糕上插上一个数字“8”的蜡烛，再在周围插上8支小蜡烛，点上，叫纤纤许愿。 “不要。姐姐许愿吧！” “这是你的生日，怎么可以我许愿呢！”我摇头。 “哎呀，就是我的生日才让姐姐许愿，我允许姐姐许两个愿望，第一个不用说出来，第二个就要告诉我哦！快点啦，我等着吃蛋糕呢！” 这丫头。 我无奈地笑了笑，闭眼在心中许下第一个愿望——我希望轩少能够注意到我，在意我。 “第一个愿许好了。然后是第二个……”我看了看火光摇曳的蜡烛，再看着满脸期待的纤纤，小声地，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想参加一次高级除灵任务，即使是偷看也好，给自己好好长点见识，也好为自己的未来奠定一个方向。” 我……要更努力才好。 然后，呼地一下吹灭了所有蜡烛。 “好耶！”纤纤欢呼，抓起刀子就开始切蛋糕。 这丫头，先前不是说怕胖嘛……现在比我还着急。 远处，宫崎轩少凝望我们，嘴角的微笑很是温和。 “轩少，你在看什么？”一个可爱至极的少女跑过来拉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 “没什么。走吧，千羽。” 第031章 出门忘记吃药了 跟纤纤瞎闹了一个通宵，大清早天还没亮完，她已经撑不住了，就叫了司机把她接回家。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是什么样，她也不提。 不过根据那辆来接她的车来看，估计她家差不到哪里去。 通宵了一晚上，我丝毫没感觉到困倦。 就近买了双滑板鞋，一路哧唰哧唰似魔鬼的步伐回到基地。 回到宿舍，我没有给自己任何歇息时间，立马开始冥想。 从来没有忘记的梦想，不懈努力，就是深刻在血肉上的使命。 现在冥想，从入静到入境沉寂，已经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沉寂中，黑暗与血红交织。 黑洞逆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飞起的气旋要擦出火花。 灵气不断渗入我的肌肤，汹涌地融入黑洞，黑洞中的红光颤动。 渴望，渴望，渴望。 我……好渴望……力量…… 红光颤动挣扎。 深入，我可以再深入一点—— “铃——”这时尖锐的铃声响起。 最没脑子的事情就是在入静的时候没把手机关机有木有！ 在这个紧要关头硬生生被打断的后果就是我一口血就吐在枕头边。 人生第一次尝到吐血的滋味，真特么爽啊！ 从胃里面一直到喉咙口烧灼得疼，还带腥甜味。 哪个王八蛋打我电话？ 我一边去摸手机一边心里问候他。 同时下定决心要换个温柔点的手机铃声。 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时，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样，一个激灵一紧张，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轩，轩少！ 这时电话挂了，立马又响了起来。 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手抱着胃，一手接起电话。 “轩…轩少君。”尽量稳住声音。 “沐沐，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在宿舍，我，我刚睡醒，呵呵。”稳住！ 那边笑了一声。“现在都十一点半了，看来昨晚玩得很疯。那你收拾一下，过来我办公室吧。” “啊哦，好！” “等你。” 挂了电话，我给自己的胃按摩了五分钟，等舒服多了，就立马换衣服，弄头发，化了个淡妆掩饰苍白的脸色，在十二点之前飞奔到了宫崎君办公室。 “你的脸色这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这是宫崎轩少见到我第一眼说的话。 哎，化了妆都被他看出来了，是我技术不行还是他眼力好？ 我摇摇头。“昨晚没睡好吧应该。” 他给我倒了杯开水，里面放了几颗枸杞，递给我。“不好意思，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等我几分钟。”他笑，就是这个冬季最好的阳光。 我傻愣愣地接过水，傻愣愣地点头，受宠若惊地不知所措。 他就坐在我对面，认真地鼓捣笔记本，我也认真地盯着他看，心脏加速到手开始抖。 我看到他拿起电话，对对面说了句：“a5组全组成员接任务，已发送，注意查收。”然后看着我。 我还在认真思考他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就听见他问：“沐沐，我的苹果呢？”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该不会真被你吃了吧？” “噢！”我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不起……” 他哈哈笑起来，摇摇头，伸手合上电脑，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圣诞快乐。”他说。 什么情况？！ 我傻啦吧唧盯着他的双眼，我的表情肯定很糗。 “拿着。” 我小心翼翼接过礼物，弱弱地说了声谢谢，很羞愧地表示我没有给他准备任何礼物。 然后，然后他居然要我跟他一起吃午饭！说这是对我没有给他准备礼物的惩罚。 如果这都算惩罚的话，我甘愿每天受罚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说出口的话竟然是拒绝。 拒绝！！ 苏沐之你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是吧！怎么可以拒绝宫崎君！ 宫崎君依旧面不改色，但是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变了变。 “沐沐……” “对不起！”没等他说完，我立马夺门而出，飞奔到宿舍。 靠在门上，捂着跳动不安的小心脏，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沐之你为什么要拒绝轩少君？你傻啊！ 没办法，我……就是胆怯。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胆怯，来得不明所以。 我不想猜测他为什么想约我，惩罚是个借口。 我也不敢想那个可能的情况，我知道那是不可能。 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偶发的单纯事件。 既然很单纯，那苏沐之你胆怯什么，跑什么？ 我扑到床上，发狂地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等稍微冷静了，才想起他送给我的礼物。 拆开来，是条精致的手链。 多只银色小海豚串连成的手链，海豚的眼睛镶着蓝色的宝石。 盒子里，还有一份gia证书和一张小贺卡。 第032章 任务跟踪行动开始 我没管那份证书，我不懂也看不懂。 我就看到了那张贺卡的内容。 “希望沐沐能喜欢这条手链。海豚代表灵感和梦想，祝愿沐沐梦想成真。” 字，很俊逸潇洒。 我把手链戴在左手腕上，感受它凉凉的温度，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 那个，有没有后悔药。我可不可以再去找轩少君？ 可是当我又溜到6楼，轩少的办公室时，他已经离开了。 门上挂着一块可爱的向日葵牌子—— 人不在，有事电联哟^w^ 我整个人趴在门上，心里好难过。 他会不会很失望？ 哎呀又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失望，怎么可能会失望，苏沐之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哎罢了罢了。错过就是错过了。 以后出门前要记得吃药。 这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我肩上。 我吓得叫了一声转过来，眯着眼迎着阳光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在逆光中形成黑洞般的魅力。 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那句煞风景的话，我想我会记住他此刻的美好。 “在偷窥？” 偷窥你妹啊偷窥！ 我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然后灰溜溜逃走。 后面传来他调笑的声音。“有什么不好意思，溜得跟兔子似的。” 我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可我就是没勇气再回头。 我想如果不是纤纤来找我，我会在我的小房间里待到天荒地老。 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每天就是靠水果零食果腹，更别说去找宫崎轩少借书还书了。 我就是纠结挣扎，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这几天我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冥想吸收力量，这样可以让我的心静一段时间，再要不就是看电视。 我的手机也同样关机了三天。 等到我终于想开机的时候，发现联系我的人只有纤纤。 夺命连环call+连环短信。 一条条看下来，有点小幸福又有点小心酸。 只有，纤纤。 哎等等，不对，还有一条研究部发过来的短信，时间是今天早上。 我刚点开，刚看到“遣送”两个字时—— “姐！姐！”尖细的呐喊声吓得我把手机一砸。 我去！ 我偏头就看到纤纤趴在窗户，一边使劲敲一边喊着“姐姐姐姐！开窗！” 我好无奈啊。 给她打开窗户，她就钻进来，一脸委屈。 “姐姐这几天去哪里了？又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敲门又不开，我只能爬窗户看看啦，啊呜！” 我扶额。 突然想起，窗户外面可是有防盗网的啊！她怎么…… 往外看一眼，果然，防盗网破了个大窟窿。 再扶额。 “纤纤。不派你去抢银行真的委屈你了。”我说。 她就拉着我的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赶快去捡我的手机，那条短信我还没有看完呢！ 遣送……遣送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悲催地发现我开不了机了，不要吧。我把电池卸下来再重装，刚有开机的迹象，纤纤就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砸。在。地。上。 “啊姐姐，就一部破手机，别弄了，下回我送你一部好的。”她，无良地，笑着。 这下彻底开不了机。 我双手捂脸。 欲哭无泪。 我问她这么急不惜爬窗户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要我陪她玩，我就把她从窗户再丢下去，我发誓。 雨纤纤显然没让我失望。 她告诉我她是来实现我许的第二个愿望的。 她说她从轩哥哥那里偷到了最近一个任务的资料，b级任务，a5组全组执行，地点就在b市的湿地公园，他们准备了几天打算今晚出发。 所以我们也准备今晚出发，偷偷跟着他们，但不能被他们发现。 我兴奋地差点就要尖叫。 湿地公园，b市市郊的位置，离这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不过距离远又怎样，再远也挡不住我的热情是不是？！ 我赶紧去收拾东西，收拾到后面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没什么能带的。就把银狐带着就ok. 纤纤也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反反复复严肃强调注意事项。 1.只能远远观看。 2.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得轻举妄动。 3.保护好自己，她也会保护我。 我也很严肃地点头，对她行礼。“遵命长官，一切听从长官命令。” 其实那时候满心无所谓。有魔音宫大人在，一个区区b级任务，怕啥！ 我不知道，在我和纤纤刚出基地的时候，就有遣送部队的人冲进宿舍逮我，只因沈樱妃的紧急命令。 我更没想到，我满怀欣喜与期待的第一次除灵任务，嗯，是参观，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还有，老大。 第033章 恶变的任务-猎人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第034章 你可以的，让她死 我看到纤纤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上架感言，戳进来看看呗真爱们 文文到这里的时候就要上架了，上架的意思就是要开始收费了。 首先感谢大家，感谢编辑蚊香猫，感谢默默，感谢宝贝读者们。 走到现在，九天的读者并不多，能一路支持下来的都是真爱啊真爱啊真爱，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下去，后文会更精彩哦！ 接下来要说重点——上架和剧情。 【关于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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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沐沐的未来，她的身世，情归何处？都会慢慢揭开真相，当然同时来的也有新的疑团。宝贝们继续关注么么哒~ 还有还有还有，对我们的男主男二多一点点关怀呀呀！会有萌化路线呀呀！ 我每天保底至少一更3000字以上。上架前三天每天3更。没错，3更！！！一万字啊啊！ 我码字的时速不到1000啊，尽管的虐我吧。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在码字上，只希望得到小伙伴的支持，支持正版，支持九天，满地打滚谢谢哒~ 【投票投票】 有了账号的小伙伴们，每天都有免费的期待票和推荐票，vip等级越高票数越多，投票的地方就在作品封面下方，票票每天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来砸昏我呀，尽管砸~ 我还参加了黄金联赛，v1以上可以每天投一票，恳请大家支持啦！ 最后，谢谢支持！(づ￣3￣)づ 第035章 把老大榨干了 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可以感受到其中力量澎湃。 我在红色光柱中，痛苦地喊叫，撕心裂肺。 我被一种极致的力量撕扯着，它穿梭在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沁透在我的每一丝血肉，在每个细胞内爆炸。 爆炸爆炸爆炸。 闷在身体内的爆炸。 将死未死的痛苦将我折磨。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在我的灵核子彻底变得血红之后，一股从未感受到的力量从中迸发而出。 就像是这两个月疯狂吸收的力量集中爆发。 又好像是另一种释放。 整个空间回荡着我凄厉的呐喊。 眼前，模糊地只剩下血红一片。 底下，似有似无的人声吵杂不安。 好像，来了好多人。 几股强大的力量从底下袭来将我束缚。 我，讨厌束缚。 猛地挣开力量锁链，红光四起，力量四下爆裂，底下又是惊呼惨叫连连。“巫祭使大人！追魂使大人！” 啊，好熟悉的称呼。 我降落到地面，摇摇晃晃。被撕裂的痛苦渐渐弱下去，红柱渐渐消失，可是身上的红光依旧强大。 急促的脚步声。 “大家保护好自己和伤员，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声音，也好熟悉。 “啊，是大人，大人怎么也来了？”满是诧异声。 “老柯？” “武器苏醒，信息指示这边，回头解释。” 周围，好吵，好多人的样子。可是我看不清楚。 “想不到居然是你。” 说话的又是谁？他好像在向我走来，可是，我看不清楚。 模模糊糊，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只有一种感觉在无限放大——空洞。 空洞，空洞，身体空得在回响，我，急需被填满。我，渴望，好渴望力量。 “苏沐之。” 是谁，在喊我？ “苏沐之。清醒过来。” 我摇摇晃晃，仰头看到那个向我走来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被挡住了大半，我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还有，他身上厚重的紫黑色光芒。 “力量……”我饥渴地动了动喉咙，慢慢朝他那边挪过去。 “苏沐之，你在说什么？” “力量……”我朝他伸出手。 他，毫不犹豫抓住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激动。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身上的红光将他一同包裹，贪婪地吸取他的力量。 “啊！”我听到他痛苦的叫声。 “大人！”周围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颤动。 “不准过来！退后！”他大吼。 “苏沐之。苏沐之。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声音。” “苏沐之，你要控制自己，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我相信你可以的，苏沐之。” “苏沐之！” “力量。力量。”我死死地缠住他的手臂，疯狂吸收他的力量，笑得很扭曲。身体，好兴奋。 “你想要力量，那就尽情吸取吧！”他一把将我拥入怀里，紫黑的光芒盖过我身上的红色光芒将我包裹，他竟然，在主动给我灌输力量。 “你要多少，都拿去。”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闷哼。 “不要啊，大人！大人！”周围人呐喊呐喊，又不敢靠近，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一个个手足无措。 灼热。我感觉自己包裹在一片灼热中。 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声呼唤，近在耳畔。 苏沐之。苏沐之。苏沐之。 真的，是在叫我。 “苏沐之。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苏沐之，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够控制住的。” “苏沐之，还记得你死去的父母和朋友吗？” 爸妈…… “苏沐之，还记得你进教会的目的吗？” 教会…… “苏沐之，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梦想…… “苏沐之，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你就什么都无法实现了。” 实现…… 我睁大双眼，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起来。 “大人的灵核子！苏沐之你住手啊！” 灵核子……大人…… 大人…… 柯凌枫。 是柯凌枫！ 这种顿悟让我的心里百感交集。 我停止了吸取力量的疯狂。我低头，看到我和他的身体之间有一小团刺眼的白光。 我颤抖着松开紧抓着他的手，把那团白光推进他的体内，我听到他闷哼一声，同时脖子上感到一股湿热。 “谢谢你……”他虚弱地说，然后往后倒去。我也顺势倒在他身上，昏了过去。 深夜，月光如洗。 寂静的公园内，一个泥坑里，躺着一颗女人的头颅。 男人，西装革履，大黑墨镜，步伐不急不缓，来到头颅旁边，拎起她。 “大副，救我，我还可以再生……” “当你私自行动时，就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和责任的准备不是吗？无论生或死。尚秋。” “不，求你，不要！” 灰烬，随着空气散落在田地间，很好的养料。 男人，拍拍双手，摘下墨镜凝视明月。他的双眼上的刀疤衬着血红的瞳仁，在月光下更显诡异。 “苏家的最后一颗种子发芽了啊。你，为当初的手下留情开始感到后悔了吗？可笑的感情。”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我，有爸妈，却不温馨。 梦里的我被熊熊烈火烧灼，一直烧一直烧。而烈火外面，是爸妈冰冷的注视。 我很疼啊，很痛苦啊，我向他们呐喊求助，他们却无动于衷。 “对不起。”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 “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大。 满世界都是“对不起”。震得我的脑袋生疼。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啊——” 我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喘着气。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安静地只听得到耳边的仪器“嘀-嘀-嘀-”有条不紊的声音。 还有那一声声空洞的对不起仍在我耳边回荡，搅得脑袋发晕。 我的鼻子插着氧气管，干涩的氧气的味道呛得我不舒服，我就拔了。 手背上插着针管打着点滴，液体剩下一半，架子上还挂着两瓶。 我挣扎着让自己坐起来，这一动，全身疼得我掉眼泪。 疼一下，就清醒多了。 除了骨子里钻出来的疼痛之外，我没有在我身上发现任何一个伤口，肌肤光滑如新，看来拥有良好的自愈能力是很幸福的事。 我看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我的海豚手链，轩少送的东西让我很是宝贝，我紧张地拿起它仔细检查，它没坏我就放心了，就是色泽没以前那么光亮，我把它继续带在我的左手腕。 我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电子大钟显示现在的时间，12月31号13：40。 噢，我居然昏了两天。 回想两天前的那个夜晚，感觉像是一个不美丽的梦。 我凝视自己的双手，细细回想，那时候，自己好像变异失控一样，意识模模糊糊的，等等，好像，那个，还把老大干倒了…… 我勒个去，这下我不成教会的风云人物了？！ 我一巴掌拍在额头，心里纠结不安。苏沐之啊苏沐之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也曾幻想过自己会不同凡响，会一鸣惊人，但是我也明白现实的道理是要不懈努力，在漫长的学习与积累经验中成长才有可能做到不同凡响。 而这种突变来得让我措手不及，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到我的这瓶点滴的液体快流完了，护士进来给我换点滴。 我首先问她纤纤在哪个病房？伤得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 她说纤纤没什么大碍，基本是些皮肉伤，不过，她在今天上午被她哥哥雨沉云接走转院了。 她说起雨沉云的时候，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想想就晓得，那个疯子肯定没在这少闹腾。 既然老哥回来了，就不用太担心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在我头上算一笔。 我再问护士柯凌枫在哪个病房，我刻意强调“柯凌枫”三个字，而不是称呼为“大人”，是想更直接明了地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她说就在我对面。 那好。我这个罪魁祸首要为自己的失误好生给他赔罪才是。 我试想他现在可能的状态，面色难堪身体虚弱地死躺着？打着吊瓶上着呼吸机？被很多人像皇帝似的伺候着？ 当我忍着疼痛，举着杆子挂着点滴艰难地挪到他的病房时。 发现他正坐在床上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杂志。 没有点滴，没有各种仪器，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 他，看起来状态相当好。 他看到我，停下翻杂志的动作，没有任何话语，他那该死的面具让我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有那眼神，啧，那眼神怎么给我感觉特别怪异？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 挪了张椅子到他床边。 把挂吊瓶的杆子插在他的床尾。 再坐下来郑重其事向他道歉。 我说对不起。 他说不用。 我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说很好。 我…… 他问还有事吗？ 我摇头。 他说没事就可以出去了。 我…… 好冷淡啊。 感觉无法正常沟通了。 我咬着嘴唇，赖在这里，就是不出去。 莫不是他还在记恨我强行吸收他的力量这件事？ 我咬咬牙，趴在床上，把手伸到他面前，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大人！如果你觉得不爽，那就把我的力量再吸回去吧！就算把我废了也没关系。” 第036章 男神的关怀 这下，我听到他哈哈笑起来，唬得我一身冷汗。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是吸血鬼？可以随随便便吸取他人的力量？” 我不懂，所以我默不作声。 “苏沐之，你究竟是什么人？隐藏了多少秘密？” 我不知道，这也是我想问的。我从来没想过“我是谁”这个问题会成为我的困扰，我迷茫，所以沉默。 见我一直沉默不言，他笑了两声继续说：“不过没关系，以后，会慢慢了解到的。托你的福，我进医院待了两天，难得两天的轻松啊。” 我的神经紧绷，以为他还在为我把他弄进医院这件事而不愉快。 我继续向他道歉。 我说我不应该违抗他的命令，逃掉遣送。 我说我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心混进任务。 我说我最最不应该的就是，把他害到住院…… 他捏着我的下巴，凑近我，我脸上的肌肤甚至感受到了他的面具散发的冰冷。 他的双眼，放大的瞳孔倒映出我的慌乱，他的眼神如鹰爪，死死地抓住我，将我刮得透彻。 “其它都不重要，苏沐之，有一点你要说清楚，什么遣送？” “遣送就是，遣送啊，就是把我，遣…送…啊………”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总能轻而易举让我感到很大压力。 这时，门开了。 “凌枫……”声音顿住。“苏沐之？” 说话的是沈樱妃没错，尾随她进来的是宫崎轩少，还有一个长发齐刘海大眼睛的可爱妹子。 我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沈小姐——”“好”字还没有说出口，脸上就“啪”地重重挨了一巴掌。 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一巴掌掴到了地上，手背上的针被扯了出来，鲜血从手背流到地上，感觉不到疼。 “苏沐之你真可以，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好意思过来！” 沈樱妃的这一巴掌下手真不轻，我感觉是承载了她积压已久的怒气和怨气。 这下她爽了，我就不行了。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动弹不得，双眼晕得可以看到墙壁在上下晃动，我感觉不到身上和脸上的疼，全被巨大的委屈感遮盖住。 这种委屈，在心脏抽动着，刺激了我的眼泪，我强忍着，才没有造成眼泪夺眶而出的落魄。 “沐沐！” 宫崎轩少是第一个过来扶我的人，然后就是那个妹纸。 我无力地倒在轩少的胸口，他的温暖让我感到安心许多。 而老大，还是那么镇静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女人打人，无动于衷。 也是，沈樱妃毕竟是她的女人，我又算什么。 “沈樱妃，你要不要这么过份？！”说话的是那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子。 “苏千羽，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沈樱妃盛气凌人。 “千羽说的没错，沈小姐，你的确很过份。这件事不能全怪苏沐之，她也是受害者。” “那宫崎君的意思是，我错怪她了？那我是不是要跟她道歉？”沈樱妃应该没想到她这句赤果果的讽刺话，会在老大的严肃下变成赤果果的现实。 “樱妃，那就给苏沐之道歉吧。”老大这样说。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不冷不淡却又充满威慑力。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我感觉不到任何开心。 沈樱妃的脸色瞬间黑下来，她转过头跟老大对视，不知道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当她再转过头来时，脸上挂着礼仪式的微笑，看不出任何僵硬。 沈樱妃是个能进能退识大体的人，所以她很自然地向我鞠了个躬。 “对不起，苏沐之小姐，请你原谅我先前做的一切，原谅我由于太过担心爱人而产生的冲动。” 我笑。 “没关系。”我说。“有对象真好。” 之后的事情我不太记得清了，就好像被沈樱妃一巴掌打出了低血压一样，胸口闷得慌，脑袋也是晕晕乎乎。 我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那些叽叽喳喳的字音撞击着我的耳膜显得模模糊糊。 然后我被轩少扶着回了病房。 躺在床上，看着身边苏千羽和轩少的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我看到护士进来给我重新扎针，挂上点滴。 我讨厌点滴，那种冰冷的液体在我的血管里磨行，让我恶心。 我看到那边窗户外面，几个小女孩的鬼魂趴在窗户上好奇地看着我，眼睛里又是恐惧和悲伤。 看了一会儿，就飘走了。 小孩子啊…… 我慢慢合上双眼，感觉，好累啊。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显示1月1日半夜1点。 喉咙着火一样干疼，肚子还饿，最主要的是，膀胱涨得不行。 我动了动，除了身子散架一样疼之外，还感觉被子沉沉的，才发现是轩少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 他的头靠在我的腰间，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睡得安静极了。 我的双颊瞬间发烫，心跳加快。这一紧张，肚子更涨，尿意强烈。 不是有个问题挺火的嘛，什么当你喜欢的人在你身边熟睡，你会对ta做什么？ 尼玛我现在就碰到这种情况，可我已经想不到要对他做什么了，我就想上厕所啊！ 在我憋的紧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被我瞧到那边沙发上睡着一个女孩子，对，是苏千羽。 那只好麻烦她陪我去上厕所吧，得有一个人给我举吊瓶。 我想慢慢挪下床，尽量不吵醒轩少，可还是把他吵醒了，他敏感得不行。 他关切地问我想干什么？ 我笑得尴尬啊，如实回答我想尿尿，让千羽陪我去…… 可是他居然说苏千羽在睡觉就不要麻烦人家了，他陪我去。说着就把吊瓶拿了下来。 他！陪！我！去！上！厕！所！啊！ 我的男神啊！ 谁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现实情况已经容不得我再啰哩巴嗦的，我要拯救我的膀胱，不然在男神面前尿裤子就更没救了。 幸福的是这种vip病房有独立卫生间，不用我憋着太受罪。 轩少要给我举吊瓶所以就跟着我一起进去。 “沐沐不要太介意。”他这样说，然后转过身去。 我是一脸的感激涕零+视死如归。 上完厕所出来后，我的喉咙更是干得连口水都难得咽下去，肚子也饿得要死。 最终还是没忍住，拽了拽轩少的袖子。“轩少，我渴……” “我给你倒水。” 喝了一口温开水。“我想喝果汁，果粒橙那种……”然后抱紧了肚子。“肚子也好饿……” “大半夜的，去哪里给你弄吃的呢。”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宫崎君有点头疼。 我不说话，就看着他。抱着肚子扁着嘴。 他眼含柔情望着我，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然后出门去。 我仔细听，他好像到了对面老大的病房。 一阵动静。 “吓——我说宫崎，你半夜溜进来做什么？！”老大的声音。 “放心，我对你可没有任何兴趣哟。” 又是一阵动静。 “喂你打劫啊。” “果汁在哪里？” “那边……哎小声点别吵醒了樱妃……尼玛给我留点。” “小气什么，叫沈小姐再买给你。谢谢款待。” 脚步声，关门声。 现在的我，对着眼前这个抱着大包小包各种补品零食水果还有果汁饮料的男人，目瞪口呆。 打劫老大，好样的。 我苏沐之有朝一日能在教会混成这样，也不算白活。 吃饱喝足后倦意袭来，我躺在床上准备美美地睡下，一个红包就被轩少放在我手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新年快乐，沐沐。”轩少揉了揉我的头。 我赶紧把红包又还给他。“啊，新年快乐！不过今天是元旦，不用给红包啦。” 他没接，就笑笑不说话。 手机震动声响，轩少接起电话。 “亲爱的母上大人。” “给您拜年啦！元旦快乐，新年快乐，越来越美丽。” “嗯，嗯，我很好，这边很热闹，好的，把电话给老爸吧。” 然后就是一口流利的日语，好听但我听不懂。 拜年？新春？ 我赶紧拿手机百度，然后就抓狂了。 啊啊苏沐之你可不可以再蠢一点，亏你还那么喜欢轩少，连这几天是日本那边过年的日子都不知道！ 今天，元月1号，对他们的意义就像我们大年初一呀。 噢苏沐之你可以去shi了。 等轩少打完电话，我认真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跟他道贺。 “给轩少大大拜年啦，祝身体健康，事业高升，开心幸福，呃，越来越帅~”紧张。 “谢谢沐沐。”他很开心。“那红包还要不要？” “要要要！” 有钱来，怎么不要。 当着他的面打开来，18张毛爷爷，乐死我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红包呢！ “沐沐，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呃……挺好，就是骨子里还有点疼。” “嗯，那要好好休息了，睡吧。养好身体好早点出院。”轩少说着扶我躺下，小心翼翼帮我盖好被子，然后关了小夜灯继续趴在床边。 后来，我屁颠屁颠去问千羽，才知道她没有拿到轩少的红包，拿到红包的只有我一个人。 教会里面除了老大，就她跟宫崎轩少的关系不错了，连她都木有红包嘛？ 一瞬间我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得瑟感包裹着，所以完全忽视了千羽的那一句话：是不是因为只有你未成年？ 第037章 我的S级武器 宫崎轩少对我的好，总会让我的心动来得汹涌澎湃。 我不敢多想，我认为这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爱罢了，再说他本来就是个性子极好的人。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没错——在我出院的那天，苏千羽告诉我，轩少向老大请求，他要收我做他的助理。 为这件事老大跟他谈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定了下来，这下我着实成了他的直接下属了。 这是让我惊讶的。 不仅是我，苏千羽也是蛮惊讶的。 她告诉我，轩少已经好几年没有收过助理了，曾经也表示不会再收。只因为他的第一个助理，在一次同他一起的任务中被牺牲。 被牺牲？ 这个词让我感到不舒服，我没追问。也许是想逃避那个可能让我恶寒的事实。 回到久违的202，空落的房间让我感到一阵孤独。 我开启处女座模式把房间上上下下打扫一遍，该换洗的全部换洗，什么床单被套窗帘，还有一些衣物。 听着洗衣机的轰鸣声，我坐在书桌前发呆。 那个上了小锁的柜子就在我的手边，我打开它，里面，只剩下白苗留下的那一封信，再不会有银狐。 银狐，在这次战斗中被损坏已成事实，我必须接受。 我对不起白苗，对不起她。 我捂着自己的脸，连叹息都显得那么深沉。 这时敲门声响，我去开门，看到的是彭叔，老大的司机。 “彭叔？什么事？”我很疑惑。 “大人在办公室等你。”他微笑。 怎么现在司机兼带秘书功能吗？ 我瞧了瞧他，再瞧了瞧屋里面轰轰响的洗衣机，耸耸肩，叫他稍等一会儿，然后回屋里穿了件外套，把自己弄整洁了，再跟他出去。 办公室内。 我规规矩矩地坐着，对面是老大。 现在办公室内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沈樱妃。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更容易让我感到压抑。 我依旧不敢跟他正面对视。以前是因为他的眼神冰冷而深不可测，现在是因为灼热而莫名其妙。 “面对我有那么紧张吗？”老大问。 我点头。 他笑了笑，倒了杯茶水在我面前。 然后就是一部智能手机递过来。 我喝了口茶压压惊，再看着那部手机，毫不客气收下它，正好自己现在没手机用。 “谢谢教会，谢谢大人。”我诚恳地说，他就嗯了一声。 “把你安排到追魂使那边做他的助理，这个你应该了解了，没有意见吧？” 我摇头。再有意见就是我脑子进水了。 “既然这样，再把你留在g5组就不应该了。追魂使管a大组，所以我打算把你调到a组，至于哪个小组……” “对不起，我坚决留在g5.”我打断他的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捏紧。 g5，有着白苗的气息和回忆，解散g5，肯定是白苗不希望看到的。我已经把银狐失去，不能再失去g5！ 打死我，也要守住。 “能不任性？” “反正一直没乖过。”我瘪着嘴嘟囔着。 老大环着手靠在沙发上，直直地盯着我。“给我一个理由。让你留在g5的理由。” 我摇头。“对不起。”我诚恳地说。“如果能让我留在g5，你让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任何？”他摸着下巴，眯着眼打量我。见我点头后，他继续说：“你认为以你现在的身份跟我谈这个条件有吸引力吗？不过……嗯成交。” 老大答应的这么爽快，反而让我有点紧张起来。 “那个我补充一点……” “你说。” “仅限人身安全以及道德范围之内的事，只有一件。” “没问题。” 哈？这么爽快？ “那，那个，再补充一点！”冷汗。 “说吧。” “把g5与g大组区分开来，让我做g5组组长，以后g5的一切事项包括人员的编制都由我来管制，与g组无关。可以吗大人？” 那边沉默一会儿。“没问题。” 太特么爽快了吧！ “还有其它要说的吗？” “没…没了……” “那去研究部吧。”说着留给宫崎轩少打电话。 啊？哈？ …… “苏沐之，灵力值50，评级：e。”研究部考核官拿着我的测试单大声念出我的结果。 周围围了很多好奇的人，听到这个结果都在议论纷纷。 老大和宫崎轩少在一旁依旧淡定，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话语。 我的表情由期待瞬间变成羞愧，我低下头，脸上臊得不行。 还以为，那次爆发之后我已成功蜕变，看来只是我多想了，不过是意外罢了…… “苏沐之天赋评级，嗯……？”考核官顿了顿，伸手扶了扶眼镜。“天赋评级……” 突然—— “嘭——” 震耳欲聋。 “趴下！” 白光刺眼。 慌乱声，脚步声，喘息声。 “大人！大人！那边控制不住了。”两个穿白制服的男人急匆匆跑过来，手上脸上有被爆裂的碎玻璃渣划破的痕迹。 “人员疏散，速度。”老大说。 咋回事？ 我抱着头慢慢站起来，好奇地看过去，那边，一个房间里冒着白烟，还能听到里面的叫喊声。 突然门被猛地拉开，从里面大喊着跑出来几个人。 “咻咻咻——”几道白光朝我这边射来。 尼玛！ 我赶紧躲，可是没躲住，我被那几道白光团团围住，我吓得不敢乱动，冷汗直流。 仔细一看，围住我的是六把棱形小飞刀，散发着朦胧的白光，中间有孔，刀刃刀身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凹陷。 什么玩意儿？被割一下会大出血的啊！ 还有，现在的刀怎么都这么牛逼，还会自己飞啊，什么情况啊吓！ 我不敢乱动，汗水都流到了眼睛里面，我瞟着老大那边，大喊。 “大人，轩少，救我啊！这些个什么东西？”好可怕的样子。 话还在说着，就看到那六把飞刀在我面前摆出一个六芒星的图案，然后，齐齐把刀尖对着我。 不勒个是吧！ “咻咻咻——”飞刀生猛地刺过来，我迅速闪过，还没歇着，转头飞刀又刺过来，好快！ 妈妈咪啊不好玩不好玩不好玩。 “柯凌枫！！”我一边躲一边大叫，生死攸关的时刻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 “政府在18年前倾力出资打造的魔力型武器，却一直找不到适用者，在基地封藏到现在。嗯，现在看起来它很激动。”老大淡定的找了张椅子坐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在心里问候他千百遍！ “加油沐沐，要hold住。”宫崎轩少也是环着双臂悠闲地看着我，没有一丝要帮我的意思。 “hold~不~住~啊~”我正挥舞着一块大钢板，对着飞刀来一只拍掉一只，欲哭无泪。奇怪这块钢板还挺好用，没有被飞刀刺穿削残什么的，就是变了点形。 “啊，今天才提炼好的活化钢，苏沐之小姐请好点用……”那边研究部长肉痛不已。这可是制造除灵武器的重要材料，很难提炼。 “苏沐之，这是汇集了六颗s级恶灵灵核子的灵力打造出来的s级灵器，你抓住它们，它们就属于你了。”老大说。 s……s级！哟西哟西！ 我全身的细胞都因为这句话兴奋地要命。 “你说的！归我了！不许反悔！” “当然。” 我拍飞几把飞刀，丢掉惨不忍睹的钢板，跳掉一个桌台上，试着调动全身的力量聚集在双手。因为身体的兴奋，就连奔涌在双手的力量都是这么强烈。 六把飞刀迅速在我前方聚集起来，白光扩大，竟然融合变成了一支巨大的长箭，犀利的箭尖对着我。 还会变形，真tm帅呆了。 “看热闹的都走开吧。”老大站起来，结下结界。 “过来呀过来呀，我的宝贝们~”我冲它们勾勾手指，咧嘴笑着。 咻——嘭——砰砰——噼里啪啦—— 白烟，白光刺眼。 待一切归于平静，可以看到整个研究部一片狼藉，所幸有老大的结界保护。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满身杂物，每只手上抓着的三把小飞刀宣告着我的胜利。 “啪啪啪——”那边传来拍掌的声音。 我爬起来，看到是老大在拍巴掌，嘴上勾着微笑，我也得瑟地冲他挑挑眉，回了个灿烂的笑。 “沐沐很棒！”轩少对我竖起大拇指。 这下，我乐开了花，我一直觉得，只有他的赞美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蹦到轩少那边围着他转悠，给他看我的小飞刀，叽叽喳喳地给他分享我的感受，完全忽视了身边那个大活人慢慢黑了脸色。 这种兴奋的状态在老大一句冷冷的话中被截然而止—— “闹够了吗？一点都不稳重，怎么当好除灵师。”冷哼一声之后转身离去。 我着实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愣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觉得心里发冷。 莫名其妙。 我拽了拽身边的轩少，怕怕地问：“他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吗？” 轩少俯下身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两天跟沈小姐吵架了，脾气可能有点暴躁，沐沐不要太在意。” 我呵呵一笑不予理会。两个脾气不好的人在一起就是折腾。 接下来我去办理了认领武器的手续，繁杂得让我想吐。 然后再去办理转正。 转正后我就是正式的除灵师了。 虽然我的资历尚未达标，但是我有s级武器在身，这就是最好的助力。 教会的正式除灵师需要在身上刺一个黑十字的徽章，代表你这个人从此就属于教会了，背叛者死。 刺文身的那个老头子是这样说的，阴恻恻的，吓得我不敢跟他说话。 我选择把徽章纹在脖子后面，这样我就不会看到它，也就少一点紧张。 不知道为啥，面对教会的徽章，我总会心里发毛。 除灵师啊。 我已经正式向前迈了一步。 可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子而已。 第038章 西装墨镜的恶灵 自从这次意外之后，我没再见到雨纤纤。 千羽说是厉风使雨沉云把她带走了，并再三要求在任何时候都要带着自己的妹妹，包括任务中。而且以后……回来的机会比较少。 真是的，这个哥哥。 想想以后见不到这个腻人的小丫头，心里还是有点伤感呢。 我还没来得及把我的喜悦给她分享呢。 我拿到了好武器。我转正了。我获得资格可以进出图书馆了，正大光明那种。我想告诉她……以后她不会再一个人孤独地看书了。 嗯……她从今以后不会再孤独，她有哥哥的陪伴，孤独的是我了。 我尝试过给她打电话，没有一次是她接的。 话筒里总是传来一样的两句话—— “你哪位？” “滚。” 嗯，好。我滚了。 再说苏千羽。 最近和我走得很近。 她长得像洋娃娃一样，萌妹子一枚，但那仅限于长相，跟她接触下来，我发现她骨子里还是比较刚烈的。 她比我大两岁，在外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在内是个牛逼的巫祭使大人。 我不禁想，她在学校里或大街上遇到流氓会怎么样？也就这样问出来了。 她就呵呵一笑，嘴角勾出一丝邪魅：“那就揍出翔呗。” 嗯，够暴力。 她也是稀有的魔力者，但她总是不承认，她说她就是个半吊子，不算纯粹的魔力者。我不懂，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实力摆在那里就行了。 她的武器我见过，是一副灰暗色的塔罗牌。 牌也能当武器？那杀伤力……打住！想想她的身份，以实力排行的身份，不容置疑。 她给她的武器，也就是这副牌取了个名字叫堕落者。她说这话的时候抚摸着牌，眼神邪邪的。 想不到她是外表萌萌哒内心暗暗哒。 说到这里倒是让我想起，我的武器还没名字呢。应该要取一个高冷又接地气的，就叫“白鬼”吧，哟霍霍~ 千羽说她的这副牌在关键时刻是武器，在平时也是能占卜着玩的，而且灰常准的哟。 我实在不能把“玩”和“准确度”联系在一块，不过转念一想没准是他们这种高手的惯用词罢了。 然后她就拉我占卜。 她占卜的时候什么也不问，就只管让我摸牌，然后摆出一个我看不明白的阵，最后得出结果—— “你很喜欢轩少对不对？你还在轩少和大人之间犹豫不决。” 我一口水就喷得没把自己呛死。 我说你前面对了，后面简直瞎掰。牛头不对乌鸦嘴。 她就嘿嘿一笑不解释，继续说。“你和轩少会在一起的。” 我谢谢她的美言。回头脊背就开始发凉。 总感觉哪里不好，她这不是占卜了，而是直接窥视挖掘。 所以以后我尽量不让她占卜，而她总是乐此不疲。 正式成为轩少的助理那会儿，我总是“师父~”“师父~”地追着他跑。别个听到都在偷笑，搞得他好无奈的。 以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有种唐僧的错觉，而我又不是孙悟空，反而像是来添乱的妖精。 我说追魂使大人对于助理来说就是神级导师一样的存在，就像当初白苗和我的关系，叫声师父也不为过嘛。 他笑，有点无奈的那种。 我也跟着他笑，耍赖皮的那种。 他掐着我的脸说：“就叫我‘轩少’吧，像以前那样，挺好。” 他说他只负责带我度过现在关键的过渡阶段，以后还是得靠我自己。意思就是没打算带我多长时间。 我点头，表示我会很努力，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小委屈。 我有问过他，有没有后悔收我？毕竟我的资质就摆在那里，还是那么差劲。 他就笑笑，伸手使劲揉我的头，把我的头发虐成鸡窝状。 他说，不后悔。 他说沐沐现在的灵力稍微差点没关系，后期可以改变的，沐沐的天赋很高，这就够了。 天赋？！ 对哦，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那时候因为混乱，考核官还没报我的天赋呢。 天赋很高？是有多高？我立马乐颠地缠着轩少问，可是无论我怎么耍赖皮他就是不告诉我。也就作罢。 轩少教我如何更好地控制力量控制武器等技巧面的问题。 他说我的武器属于增长型，十分依赖使用者的力量，使用者的灵力有多高，它就能发挥出多强的力量，无上限，所以我必须要在自身的灵力精神力这方面下功夫。 而至于更专业更关键的魔法魔力方面，他也不是很懂，就需要我自己琢磨了。 所以我仍有大部分时间是泡在图书馆的。 也在图书馆遇到了那个某某人。 黄狗才吧，不好意思我叫习惯了，实在记不起他的本来名字。 “哈罗，g5组长，真是好久不见。”他凑到我这桌来。 “好久不见，大组长。”我微笑。 他连连摆手。“别别别，现在你组不归我管，不用这样叫我，直接叫我天才吧。” 狗才。 我扯扯嘴角，没理他。对他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白苗的那件事上，阴影在心中形成就不是那么容易能驱散的。 “现在你的事整个教会的人都在传，我刚刚任务回来才听说的，大开眼界啊，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突然开始感叹。 “是吧，亮瞎你的钛金眼没？” “瞎了。瞎得太狠了，怪自己当初没有认出你这个天才，这会是g组多大的荣耀！呵呵。” “艾玛别太夸，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这次灵力测试我才e级……” “苏沐之同志你太谦虚，s级武器都拿到了，灵力检测算什么，就是一堆没用的数据而已。” 我笑，不说话。 数据啊。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感觉那么可笑。有多少人，就这么死在这堆“没用的”数据上面？！ “话说，s级武器拿在手上是什么感觉？好用不好用？”他一脸羡慕的样子。 “好不好用不知道，没试过，不过我不介意拿你当靶子练练，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呀？” 他尴尬一笑：“苏沐之同志真幽默呀。” 相望无言。 末了，他起身跟我道别。“加油啊苏沐之，我开始相信你不会仅仅是现在这种程度，期待你让我再次亮瞎的那一天。” “敬请期待。”我目送他走出门去，他走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真实的笑，所以这最后一次见面给我留下了他的好印象。 是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死了，在一次被安排的任务中，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听说是被人用高级任务调换成低级让他去做，就像他当初对白苗那样。 不过这听说也仅仅是听说，没有任何人敢说这种听说是真实的。 所以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他也被冠上了一个英勇牺牲的好名声。 我不知道是该可怜他，还是该说因果循环，报应来得太快？ 反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对于我来说唯有那一丁点意义，让我看到了教会光明背后的晦暗，把人命不当命，这就是教会。 第一次深刻觉得，人心，比恶灵可怕得多。 带着这样的醒悟和挣扎，我昏沉了好些天。 以至于在年前的最后一次大会，我去参加，面对各种关于自身，提升，战术，技巧，教会，恶灵等问题，我只说一句话：“杀掉敌人，保护同伴，活着回来，仅此而已。” 他们笑，哄堂嘲笑。笑我想得太简单，笑我不成熟。我也跟着笑。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大会，也会是最后一次，我发誓。 以后找遍各种借口，我都不会再去开会。 没一会儿就到了月底，要过年了，街上一片喜气洋洋，基地依旧平淡如常。 老大通知大家，有任务的继续完成任务，没有任务的自由安排，回家过年。 千羽早早就回老家了，走之前硬是想把我拽过去，她了解我家的情况，怕我一人太孤单。 我拒绝了她，我说我受不了一家团聚的热闹场面，看着会更伤心。 轩少的妈妈回中国再过一个中国年，他自然是去陪老妈，好像四处旅游去了。 而老大留在基地，哪都没去，他女人也不在他身边。 我呢，回到了我的家，很久没回的家。 即使只剩下我一个人，这个家还是不能忘。 家里因为很久没住人，已经落满了灰，不仅仅是这样，还窝了好几只鬼魂。 我一回来，他们就疯也似的逃掉了，只剩下满屋子灰尘。 废了好大劲把卫生搞好，我就缩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电视，所幸有线还没过期，这样就不会显得我太孤寂。 第一个没有家人的年，真是。 第二天是除夕，我一个人无所事事，脑子一热就跑到我之前就读的学校，达不溜中学去看看。 学生们都放假了，整个学校没几个人，整个显出大雪之后白茫茫的凄凉。 我随随便便走了一会儿，然后来到后操场，还没来得及细细回想我跟阿九在这里愉快的回忆，就碰到了一个最不想碰到的人。 确切来说不是“人”，是恶灵。 那个男人一身灰色西装，戴着黑墨镜，跟当初来我家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我记忆深刻。 停下脚步，身子不自觉抖了抖，应该不是因为寒冷。 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疯，我居然开口问他：“大过年的，你们不放假吗？” 第039章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大副 “过年？是什么？”他居然也跟我搭话，语气中的疑惑倒也不像装的。 “你是在开玩笑吗？连过年的意思都不懂，好歹以前也是人……” 我没想到这句话会刺激到他。 “人？”他出现在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捏起我的下巴，我从他的黑墨镜里看到了我苍白的脸色。 好快！ “我以前是人？”他越发逼近我，语气冷得堪比这寒冬。 我不懂他的意思，也许他是在发神经。 我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没有回话。也没有挣扎躲开，我直愣愣跟他对视，也不敢有多余动作。 我知道我和他目前的差距，挣扎逃脱只是徒劳无力。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疯狂。而后继续问我：“过年，是什么意思？” 跟我在这个问题上死磕？ “过年，就是喜气洋洋……不能杀生！”我强调，不能杀生！生怕他一个手抖就把我给咔嚓了，我还没泡到帅哥的啊。 “不能杀生啊。”他咧嘴笑，伸出细长的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一道。 我全身猛地一个颤抖，寒意沁满了身体。 “恶。心。” “恶心？你们除灵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说完，他带着满脸厌恶的表情放声大笑。 我也厌恶地退后几步，怒视他。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明明吞噬灵魂，乱杀人的是你们，是你们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秩序，恶心的是你们！” “我们只是想要生存，生存有错吗？你又懂什么？”他咆哮着。 “就像你们人类可以为了生存随意宰杀猪狗牛羊做食物一样，我们为了生存把灵魂当食物，有区别吗？” “杀人？没有任何理由指责我人类是不可以被杀的。也没有任何理由证明你们人类才配有主宰生存的权利。”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教会的渣滓，凭什么对我们进行驱逐？” 他咆哮，疯狂撕扯自己的胸膛，他的衣服被他撕得粉碎，鲜血流出来，雪地染黑一片，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越来越带劲。 我往后退了两步，说没有被吓到是假的。 我把手放在跨边，佩戴白鬼的位置，准备好如果情况不对，随时抽出来跟他死拼。 “强词夺理不可理喻。”我也吼起来。“这样的你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什么是意义？争论意义而没有意义。”他笑。 平静下来以后，他的身体飞速愈合。 这种愈合速度，是让我惊讶甚至恐惧的。 本以为接下来他会有所动作，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他舔了舔自己手上的鲜血，轻描淡写地说：“很讨厌我吗？你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这种信息，尤其是那可怜的表情。” 我不说话，警惕地盯着他。 他也无所谓，继续自说自话。 “我也讨厌自己啊，讨厌自己从被创造出来就被赋予的使命，因为讨厌自己，所以更加讨厌你们，尤其是你。”他手指一伸，指着我。 有病！ “废话那么多，既然那么讨厌我，那就动手来杀我啊！” 我弓着身子时刻准备着。 他笑，满不在意的样子。 他伸手，对着我的心脏的方向。 “的确，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你太弱了。可是如果你死了，就好无趣啊。生存最怕的就是无趣了。而且……” 下一瞬间，他出现在我的耳边。“你不是我的猎物，你已经被他预定了。” 谁？！ 还没等我有反应，他就自觉地退后几步，和我保持距离。 “可是他却一直没动你，就是因为可笑的感情。有趣，真有趣，你说，感情是什么？” “像你们这种冷血肮脏没有良心的东西怎么会懂感情？！”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啊，我无法理解你们所谓的‘感情’，是因为我没有被赋予‘心’吗？心这种东西我吃过，你们口中跳动的炽热的深情的心，吃起来味道差劲得很，可我喜欢吃，因为我没有啊！”说着他又开始撕扯自己的胸膛。 “恶心！” “恶心？你怎么知道的，你妈妈的心，吃起来是真恶心啊！苏家的东西都是这么恶心吗？” 他说什么？妈妈？ 妈妈！ 眼泪和怒火几乎同时在这一瞬间被激发。 愤怒到，失去理智！ 白鬼飞射而出。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发火了发火了！”他一边笑一边闪避，我根本没办法触碰到他一丝一毫。 差距……真的这么大么？ “你的武器真有意思，可惜你不会用。要不要我教教你？”说着，他伸手抓着一把飞刀，刺进自己的胸膛。 黑色的血，顺着刀身的纹路流动，整把刀变得黑亮。 “会很疼哦。”他拔下飞刀朝我这边飞出。 我躲避不成，被它刺中肩膀，霎时间，剧痛撕裂全身。 等我挣扎着回到家里的时候，肩膀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痛还是那么痛，一点都没有麻木。 那个家伙，在刺中我之后就离开了。 走之前给我丢下一句话，语气凄凉，这种凄凉，我希望是我的错觉。 他说：“我没尝试过死亡，所以比起生存，我更期待拼命一搏然后死亡的感觉，你能满足我吗？除了他，只有你可以了。” 是的，我可以。我一定可以的。未来的某一天，把他杀掉！ 我咬牙切齿。 至于他口中的另一个“他”，那个预定了我死亡的人，我不管他是谁，到时候只要一起除掉，只要一起除掉不就行了吗？ 所以当时我即使强忍剧痛也死命拽住他的裤脚—— “在我杀你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大副。我也不需要名字，只需让你们记住我的可怕就足够了。” 他高傲的姿态让这个凛冽的冬日变得更刺骨。 大副，是吧。 我瘫坐在沙发上。 心中狠狠记住这个名字。 回过神来，发现用来按压伤口的棉外套已经被浸湿大半。 现在重要的就是把血止住，活下去，才有希望。 可是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我用尽了绷带，止血贴都没有效。 我强悍的自愈能力在这个时候好像不起作用了。 血一直流。 啊，头开始晕了。 ……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房间装潢精致，格调轻奢，空气里弥漫着老檀熏香的味道。 这是哪里？ 我坐起来四下张望。 头有点晕，肩膀一阵疼，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缠着绷带，血已经止住了。 咦？ 二丈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我的视野。 “你醒了？” 我怔住了，随即抱着被子啊啊乱叫，一脸惊恐地瞪着他。 “柯凌枫？！哦不，大…大人……” 心跳咚咚咚咚比肩上的痛还强烈。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比猎人可怕？”他的双眼眯起，把眼神炼成一把利刀。 我点头，又摇头。乱了。 他过来摸我的额头，我躲，他又把我拽过来：“嗯，烧退了。”然后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很重—— “苏沐之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一个人跟猎人大副对抗，怎么都不寻求支援？嫌命长吗？” 很凶。我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没头脑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你当教会的监测系统是摆设吗？”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哦了一声，那看来他找到我家再找到我也是很简单的了。 再度环顾四周。“那这里是……？” “我家。” “呃……”我怎么有点云里雾里的错觉。“为什么不把我，呃……留在医院？” “节约人力，不能把人才浪费在照顾病人身上。”他轻描淡写说。 所以……好吧。我垂头，竟无言以对。 他起身。“渴不渴？要喝点什么？” “果汁！果粒橙那种，要果肉多的！” 然后他给我一杯温开水。 我接过去，一边喝一边用怨恨的眼神刮他。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瞪我一眼，我立马低下头去认真喝水。 “碰到猎人大副却还有命回来，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幸运。”他低声说。 我看他一眼，不说话。 …… 不知道医院用了什么方法，我的血止住了，自愈能力恢复了，目前伤口恢复良好。 我下床走动，好奇地在他家走来走去，东摸摸西摸摸，之后倒在他家阳台的靠椅上，望着黄昏下面怡美的江景，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喂柯凌枫。”我冲着客厅里正在鼓捣笔记本的老大喊着，这个时候才不管什么敬语不敬语，又不是在教会。“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孤独吗？” 他瞟我一眼，嗯了一声。 我不能确切地了解他这个“嗯”的意思，也不管那么多，蹦到他旁边悠转着。 “这个时候还在处理教会的事，真够忙的，老大不好当吧？！” 他没反应。 “那个沈小姐怎么不陪你？平时她都和你形影不离的，一个人怪冷清的吧？！” 他又瞟我一眼，不说话。 我识趣地闭嘴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大过年的他怎么不回去看望父母？比如他怎么在自个儿家还带着这该死的面具？看他这样冷淡的态度，好奇归好奇，我也不敢多问了。 我悠了一圈之后，回到房间，收拾东西，穿好外套，再来到他面前。 正式鞠躬。 “对不起，大人，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这么宽待你的下属，你是一个好上司，好老板。那现在，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该离开了。再一次深表歉意和谢意。” 说完，我准备走人。 他“啪”地关上笔记本。“苏沐之，今天大年三十，吃完晚饭再走。” 第001章 我要偷偷去摘老大的面具 做晚饭是由老大承包了。 这让我很是惊吓——他居然会下厨！ 我窝在沙发上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决定到厨房给他帮忙。 晚餐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外加两杯红酒。 “啊，大人亲自下厨做的大餐，味道肯定很赞。”说着，我尝了一筷子，满脸幸福的样子：“果真棒极了！” 他笑。“也有你的功劳。” “还以为今年大年会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过呢，啊，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我喜形于色。 他微笑，点点头。“吃吧。” “大人，你这样吃饭不方便吧？！要不……” “别打我面具的主意。”他瞄了我一眼，继续吃。 呃…… 我尴尬一笑，把目标转移到那杯红酒上。 “哈~哈~这酒真好喝啊。”捏起高脚杯，一口气喝完，就看到对面老大的动作明显顿了下。 “我应该给你一杯白酒，而不是红酒。”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我看不懂的弧度。 啊啥？ 晚饭过后，我很殷勤地把餐桌收拾干净，再到厨房把碗碟洗干净。 毕竟吃人手短。 一切收拾好了，我跟他道别，他叫住我：“苏沐之，这么晚了，留下来过夜吧。” 我没听错吧？ 带着疑惑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我连忙摆手拒绝，快速走向门口。 “苏沐之。”他又叫住我，眼神似有不悦。“我不想教会再失去一颗优秀的苗子。” 什么意思？ “你以为，大副放过你，其他人会放过你吗？”他盯着我。 我僵直在原地，感觉身体发冷。 “他们对你的疑问，估计和我对你的疑问一样。苏沐之，你究竟是什么人？能一而再再而三跟大副接触，还安然无恙？” “我不是内奸。”我捏紧了手指。 “这一点毋庸置疑，没有哪个内奸是这么不带脑子的。”他不置可否。 “现在你很不安全，你的家，还有那个学校，以后别再去，除非你嫌自己命长，如果你仍一意孤行，那很抱歉我对你废话了这么多。不过苏沐之，我想你应该不是个对教会忘恩负义的人。” 我咬着嘴唇，离开的脚步始终没迈出去。 “那你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我说。 “嗯，不是绝对安全，但至少我有保护你的能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深邃极了。 我……心口怎么有点难受。 “在你自己真正变得强大之前，乖一点。” 他过来，把我拉到沙发上坐着，给我面前放满了零食小吃，还有我一直嚷嚷着的果粒橙。 “一起看春晚吧。” “嗯……” 他对我的照顾，只是出于为教会考虑，我还有利用价值，一定是这样。我这样安慰自己。 …… 说着是要看春晚，可是当春晚开始的时候，我们又专注着聊天去了，只留电视机独自鼓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我心里不爽，导致了勇气泛滥，敢说敢问。 我说，柯凌枫啊，你到底多大年纪，我还不知道呢。 他说27。 我说，哦，比我大十岁，可以叫你一声大叔是吧？ 他：…… 其实轩少和他差不多大吧。 我说，柯凌枫啊，你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你爸姓柯，你妈姓凌，你又是在秋天出生的，所以起这个名字？ 他就嗯。 我就呵呵，说你爸妈真随意，看来你不太讨喜啊。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脑子热得口不择言了，怎么把长辈扯进来，太没礼貌。 果真他就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疼得我龇牙咧嘴，怨念，他不知道拍脑袋会把人拍蠢的吗？ 他说，你别跟我置气，我是为你好。 我鼓着腮帮子，心里就是一阵呵呵。 对了，他秋天出生的，莫不是天蝎座？遂问他，在他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就觉得不敢相信。 蝎子不都应该像我这样萌萌哒的吗？哪有他这么冷的啊！然后继续调查他的上升星座和月亮星座。 没想到他的上升和月亮都是天蝎啊！！ 我的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 “你对星座有研究？”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都是跟千羽了解的，女孩子嘛，不就喜欢这些。”我说。 他就微笑。并问我的星座。 我说天蝎，白羊，巨蟹。 他点头，丢一句：“真够混乱的。” 我：…… 接下来我们七里八里聊了些教会，恶灵，还有关于他本人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好奇。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都告诉我。 才了解到他父母也曾是教会成员，很厉害的两个人，所以他呢，资质很高并不奇怪，从小又在教会长大，比起他人更加有优势。 他的资质究竟有多高他也不提，对于他做到现在这个程度，20岁时就当上教会中国区总执官，也是轻描淡写带过。 说什么那时候也就喜欢全世界游荡，杀了蛮多恶灵证明了自己的力量而已，也就是在四处游荡的途中结识了宫崎轩少。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用“游荡”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他不多解释，我也不好多问。 后来说到恶灵。 在中国，恶灵的团体组织不仅仅只有“猎人”而已，猎人也不定是其中最大的组织，但是实力最强毋庸置疑。 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一波从未见过恶灵突然出现，带着黑色老鹰头的标志，自称猎人。 他们从一出现就爆发出恐慌，不仅仅对人类，还对恶灵界。 按理来说，拥有强大的力量，是需要一个形成的过程，可是猎人，在他们出现之前，没有任何相关痕迹。 他们从哪里来，怎么来的，至今查不清楚。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是挺奇怪的。那那个大副是猎人的首领吗？”我疑问。 老大摇头。“不，他只是猎人的核心成员，十大副官之首。猎人的首领至今没见过。” 这么夸张？二十来年了耶。 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你跟大副哪个厉害些？” 他看着我，深思了一会儿。 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啊啊，是不是在想，苏沐之你这个蠢货啊？ “这个不能确切地回答你，我跟他从未有过正面冲突，不仅如此，他跟教会的所有人都没有过正面冲突，不过你，苏沐之，你是个例外。” 我咧嘴干笑。别提了，想想就一阵发冷，伤口现在还疼着呢。 那时候，大副使用白鬼的方法让我很奇怪，尤其是那只飞刀变黑，虽然现在已经褪成原样了。 针对这个问题我再问老大。 我问他，虽说白鬼是魔力型武器，但怎么看都更像冷兵器力量型，是不是有什么使用方法他没告诉我？ 他说这是使用者与武器之间的沟通，不应该来问他。我也就作罢。 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 我开始犯困，哈欠连天，不造为什么感觉好累。 我说我要洗洗睡了，问他借了件睡袍，男式的，一看就知道是他的。 我抱怨为什么不给我拿女式的？ 他说没有。 “骗子，沈小姐肯定有在这放衣服，自己不想借就不想借吧……”我嘟囔着。 他瞪着我，感觉要火山喷发了，我赶紧溜去洗澡。 当时我不知道，柯凌枫从来不让别的女人在他这过夜的，包括沈樱妃，而我是第一个。 洗完出来，穿着他的睡袍，故意在他面前晃悠两圈。 “好大啊，不合身啊。”袖子长一截，下面还拖地啊喂！ 老大满意地扫视我，说：“我觉得挺好。” “哪里好啊！像小丑啊，不舒服啊。”其实我想的是你特么赶紧把沈樱妃的睡衣拿出来。 “这么挑三拣四，不穿你脱了。”他说着还真伸手过来。 我赶紧跳开。“不挑了不挑了。我去睡了。” 走到房间门口，又转过身来叫他，强调着：“喂，你可别半夜三更摸进来啊。” 他好笑地看着我，说：“你觉得你哪一点比得上沈樱妃？”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再捏了捏自己的脸，会心一笑，对他做了两个ok的手势，乐呵地进房间。 我完全没注意，他刚刚这句话，没有叫她的爱称，而是连名带姓地称呼“沈樱妃”。 躺在床上，我忙着发送祝福短信。 目标不多，就那几个，千羽，纤纤，轩少。 还有……爸妈。虽然知道他们回不了我的信息。 最后考虑了一下，给老大也发了一条。 第一个回我信息的是老大，简单的谢谢加几句祝福话语，我看了之后就关掉，没在意。 第二个回复的是千羽。“谢谢亲爱的，祝福的话就不多说了，新年快乐哈。在大人家里过得滋润吧？嘿嘿。” 我头皮发麻，一阵惊恐。 一个电话call过去，跟她强调，在没经过我本人的同意下，不准探测我的事情！ 话筒那边传来偷笑声，她答应下来。 真是。 第三个回复的是纤纤，不，我觉得是她老哥。“同乐。” 无言。 哎轩少怎么不回我？有点失望。 刚放下手机，铃声就响起，拿起一看是轩少，哦耶斯！ 接完电话，心里像灌满了蜜一样甜。 借着手机光看着手腕上的海豚手链，傻笑着。感觉好幸福好幸福！ 嗯那就抱着幸福睡觉吧。可是却越来越清醒睡不着啊啊。 好吧，做冥想。 冥想完毕，体内充实，更是神清气爽。 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房间的黑暗，脑子里突然生起一个鬼主意。 这个主意在好奇的驱使下被迅速放大——我想去摘老大的面具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个时候，嗯三点多了，他应该熟睡了吧。 嘿嘿。 第002章 蠢萌小沐沐VS高冷大人 说干就干。 我打着手机上的手电，小心翼翼穿过黑暗的客厅，来到老大的房间门口。 心跳加速，有点紧张，更多的是探险未知事物的兴奋。 缓了缓呼吸，我伸手扭门把，细微一声响，太棒了，门没锁。 关了手电，轻悄悄打开门，借着他房间里小夜灯微弱的光，我蹑手蹑脚爬到他的床边。 紧张，更紧张。 他侧着睡，有一半脸埋进被窝里，睡得安静极了，那副冰冷的面具在小夜灯下反射出点点幽光。 真是变态，睡觉都还戴着面具。 我心里骂他一句，再计划着，待会直接扯掉他的面具，同时打开床头灯，一睹真容，这样他也没办法躲。 然后不管他被惊醒啊，跳起来要揍我啊还是怎么着，都没关系，反正我的目的就是看到他的长相，是吧。 想想就很激动呢！ 我咧嘴无声地笑着，慢慢朝他脸部出手。 突然。 “啪”我的手腕被狠狠抓住，触感灼热。 “啪”床头灯被打开，突现的光亮刺得我眯起了双眼。 “苏沐之，你半夜偷摸进来，是想跟我一起睡吗？” 他的声音沉如洪钟，目光似电。 怎么回事？居然没睡？！ 我瞬间呆掉了，真的，忘记了呼吸，只感觉头皮炸飞了，全身吓得软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 他会不会把我打包拖走打死啊！ 我紧张得要死。没想到第一次偷潜就被逮着了。 梦游，对，装梦游。 我保持着呆滞的眼神，另一只手开始在他的床边，被子上乱摸，嘴里喃喃着：“爸爸……妈妈……好想你们啊……” 他的大爪子依然紧抓着我，不放开。 手腕被他抓疼了，还不敢吭声。 拜托拜托，我是在梦游啊，你放过我吧。 “爸爸……妈妈……”我开始尝试着站起来，却不想被一股劲拽了下去。 我被他摔在床上，晃得我脑袋发晕，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一片黑影压下，很沉重。 “简直，够了。”耳边传来他的低吼。 他的双手紧抓着我的手腕，压制着我动弹不得，连挣扎都无力。 我喘息着，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身上，好重，周围，燃烧起来一样灼热，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全身*，只穿了小裤裤。 我木讷地看着他。 他的双眼，就像着了火一样。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慌忙喊起来：“对不起，大人，对不起！我承认我是想偷摘你的面具看你的长相，我蠢，我知道错了！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想拿下我的面具是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没问题。” 啪啪——两声，房间里瞬间黑得浓稠。 我听到一个东西被放在床头柜上沉闷的声音。 还有自己的心脏急剧到要抽空的跳动。 他把面具摘了！ 脖子上忽然落下一吻，湿润而热，我的身子几乎反射性地颤抖，促使他更加疯狂地吸允啃咬。 “柯凌枫你混蛋！你放开我！”然后，嘴被堵住。 他的吻，是疯狂而极具掠夺性的。 就要，把我吞噬。 心底油然而生的酸涩，委屈，空洞蜂拥而上将我埋葬，我怕了，真的怕了。 我想咬他，却发觉我的嘴已经被他疯狂侵袭得不受控制。 他的炙热我无法抵抗，我感到窒息，好窒息，眼前开始迷离。 他松开他的吻，喘息着啃咬我的胸口，我的脖颈，直到耳垂。 我大口大口拼命呼吸氧气，身子止不住颤抖。 “我想要你，请接受我好吗？”他在我耳边喃喃。 我挣扎。 他制住我，一只手把我的双臂死死扣在头顶，另一只手解开我的腰带，袍子敞开，紧贴的肌肤让我直接感受到他的灼烧和汗水。 还没来得及为他沉沦，我的眼泪就滑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震了一下，停下动作，吻着我的泪水轻声问：“怎么了？” “疼。”我哽咽着。“肩膀疼。” 是的，他的粗暴撕扯了我肩上的伤口，虽然没有再流血，但是发自骨子里的疼痛却一波接着一波。 我真的很不争气，没有被满心的委屈刺激出眼泪，反而被疼痛把眼泪逼出来了。 他慢慢冷静下来，才发觉把我的手臂扣的太死，他立马放开我，得到自由的我没有再挣扎乱动，就躺在床上疯狂地流泪。 肩膀上撕裂的痛，要把我疼晕了。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他伏在我耳边喘息。 一股子委屈上涌，更加刺激得眼泪不停地流。 他给我拢好袍子，给我擦眼泪。“别哭了，乖。”可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还疼吗？”他给我揉肩膀，动作轻柔。 “疼。”我觉得委屈极了，一委屈就更加放肆流泪，一流泪就觉得更加委屈，停都停不下来。 “是我的错。”他叹息一声，躺下抱着我，我也顺势转身环着他，躲在他胸口哭泣，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 感觉这个时候我就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样，寻找那点可怜的安全感。 抽泣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下去。 其实在之后的某一天，我有把这件事告诉千羽，她问我有没有后悔拒绝他？毕竟是教会老大，很牛逼的勒！ 我坚决摇头。不后悔。 我还记得她用怪里怪气的眼神盯着我，强调一句：真的？ 我坚决点头。真的。 可是那一瞬间心里那股酸涩到空洞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我还深刻记得这种感觉，我把它解释为对老大的排斥和怨恨。 我不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几点，直觉不早了。老大不在。 房间里面是昏暗的，是那种很舒适的昏暗，适合睡觉，看过去才知道那边落地窗帘被拉上了很多。 窗外，飘着雪花。 瑞雪兆丰年啊。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肩膀不痛了，脑袋还有些晕沉，眼皮发热沉重，捏了捏，浮肿了。 看了看周围，回想起昨晚的事，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咬着嘴唇，心里乱的要命。 苏沐之啊苏沐之，你疯了。 那个柯凌枫也是疯了。 花了一些时间让自己淡定下来，我起床，继续穿着老大的宽大睡袍出去。 客厅里没人。 时间显示十一点五十。 我侧着身子四下扫视，也不确定是在找什么，最终目光定格在阳台。 我看到那边飘雪的阳台上，老大穿着单薄站在雪中的背影，雪花在他的肩上积了一层，他却毫不在意。 不冷么？ 我愣愣地望着他，感觉独有一份孤寂。 可能是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他转过身来，依旧戴着面具，眼神深深，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朝我点点头。 我微笑。 无论自己内心多挣扎混乱，在外也要表现出沉静恬静的样子才好。让自己和自己的撕逼之战持续到天荒地老吧。 换好自己的衣服，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已经放好了热腾的饭菜。 迟疑了一下，还是坐过去。 他问我肩膀还疼吗。 我震了一下，说不疼了。他就点头。 我跟他拜年，他给我个红包。 呀，又有红包。 我毫不客气收下，埋头吃饭。 说实话，这顿饭让我吃得很不安，虽然表面上表现得风平浪静，但是内心里却在纠结挣扎，因为昨晚的事，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反正我不提，他也不提，他不提，我更不提。 一直沉默。 似乎沉默就能代表忘记。 吃完饭，把碗碟收拾好，我也不跟他打招呼了，直接开门出去。 他过来堵住我。 “去哪里？” 我去哪你也要管！ “回家！”我没好气地说，看都不看他，往外挤，他继续堵。 “不是跟你说过，你家以后都不能去了吗？” 我咬了咬嘴唇，瞪他一眼：“回基地！” “基地现在没你任何事。”他说。 我忍无可忍，怒视他：“柯凌枫你想干嘛？我只是你的下属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凭什么这么管我？！” 他就看着我，不说话，也不让开。 我作死地往外面挤，嚷嚷着：“我去下面散步！散步！散步！” 江边。 我在雪地上瑟缩着走着，老大在后面距离我三米之外的地方跟着。 我走，他走。我停下，他停下。我跑，他跑。 啊呀真是无赖啊。 懒得鸟他。 现在在江边游玩的人比较少，主要是江面容易起风，风一来，就巨冷。 所以我没走多久就被冻成狗，每走一步都在发抖，发抖。 要求下来散步，我的错，真的。 现在又不好意思再跟他说，“哎我们回去吧。” 硬着头皮继续走，多走走就热了吧？！ 这时一件大衣被搭在我肩上，瞬间感觉温暖的多了。 我停下脚步，抬头就看到老大那张戴着面具欠揍的脸。 心中一动。看来他也不是那么没良心。 他帮我拢好衣服，发觉我在盯着他，他瞪我一眼，不说话，继续走到后面跟我保持距离。 我觉得好笑。 这丫的在跟我生气？ 扯了扯身上的大衣，再看了看他单穿毛衫站在冷风中，抵不过良心的谴责，我问他：“你不冷吗？” “没事，身体好。”他说。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嗨森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乐颠乐颠往前走。 这件大衣真好，长度在我的膝盖下面，充斥着老大的味道，很是温暖。 身子不冷了，我就来劲了，一会蹦到这，一会蹦到那，要不就蹲地上捏几个雪球丢着玩，反正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还会时不时回头瞧瞧老大，看他有没有被冻死。 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姿态，没受任何影响，不仅这样，而且还对我微笑。你就装吧。 走着走着，我看到一家正在营业的便利店，想都没多想就跑过去。 在店里挑了两大篮子零食，结账时发现自己没带钱。 我看了看杵在店外的老大，叫唤他：“喂，我没带钱，帮我付一下。” 他进来，看了我一眼：“还好你带了脑子。”然后掏钱包付款。 我…… “美女，你太欺负你男朋友了吧，大冬天的让他戴着冷冰冰的面具，还穿这么少出来。”店员打趣道。 我不假思索回了句：“他逞能！” 店员：…… 老大：…… 突然感觉还有点不对劲，于是补充强调：“他不是我男朋友。” 店员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哦！~~”了一声。 哦p啊哦。 我白了她一眼，拎起满满一大袋东西离开。 还真，有点重。 刚出便利店，老大就抢过我手上的手提袋。 我愣了愣。“谢……谢谢……啊还有刚刚买东西的钱回去给你。” 他瞪我一眼。“不用了。”顿了顿，继续说：“可以回去了吗？” 我点头点头。 这下，就换成他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蹦跶蹦跶。 “还记得怎么回去吗？” “啊……不记得了。” “没有记路？” “嗯……” “也没有记城市地图吧？” “……嗯……” “像你这样子，怎么能当好除灵师？”怒。 “……除掉恶灵，活着回来，不就…得了。” “我很怀疑。” “……” 到他家之后，一进门我就赶紧开空调脱外套，搓手搓手。 转头看老大，穿着单薄，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我开始觉得自己很没良心了。 “你真的不冷吗？真的不冷吗？”我走过去抓起他的双手，好热。 这种热，不是冻坏了之后的回温，就是他自然的体温。 我佩服地抬头看他，感叹一句：“你……身体真好。” 他微笑，伸手在我头上使劲搓了两下。 尼玛。 “在外面玩得开心吧？” “呃……能回去会更开心。” “……先吃东西吧。” “啊啊我的零食！混蛋！” 第003章 直觉是个可怕的对手 大年初二。 我觉得我再在老大家里待下去就不合适了。 但是他还是不让我走啊啊！ 那我只好打电话给轩少，拜托他来拯救我。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打这个电话，没想到我亲爱的轩少大大当天下午就来接我。 说来也巧，他亲爱的母上大人中午的飞机，刚送走。 来的时候，他跟老大在房间里好好“谈”了一会儿。 然后在老大似乎很平静的注视下带我离开这里。 车上。 “沐沐，这些天在老柯这里住得习惯吧？”轩少忽然问。 “还…还好吧。就是他，有点难相处，呵~呵~” 他点点头。“老柯是那样的性子，其实他对人挺好的。” 哦。 “不过沐沐……” 嗯？ “以后离他远点吧。” “必须！一定！会！” 回到基地，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我每天不是粘着轩少，就是跑图书馆啃书。 我现在特别注意自己的行为，没有必要的时候坚决不跑六楼，有什么事就call轩少下来。 我怕碰到老大，是的，怕，怕到心里发抖。 幸运的是，从回来的那天起到现在几天过去，我都没见到过他。 稍微放松了点，嗯，估计他也是不想见到我，这样最好了。 回到基地几天了，我还是没见到纤纤这丫头，倒是千羽，从老家过来了。 千羽从见到我开始，就缠着我问那几天在老大家里的事情，然后我就告诉了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我再一次跟老大面对面，是在全体大会之后。 原因是我又逃掉大会。 他直接一个电话，声音怒气：“苏沐之，来办公室谈谈。” 没等我说话，电话就挂。 连拒绝都没有机会。 硬着头皮过去，跟他面对面。我把自己放空。 “苏沐之，你越来越放肆了。”他的眼神很毒。 我低头看着桌檐，放空放空。 “为什么又不来开会？给一个理由。”他严肃的声音着重强调了了“理由”二字，我懂，意思是我给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就弄死我。 “我……” “说完。” “我……痛……经……” 现在我瑟缩的模样，苍白的脸色，微弱的语气，无一不在证实我这句话的真实性。 其实我是心虚+被他吓的。 然后他：“……” 我也：“……” 沉默三秒。 “那你，好好休息。”他像是憋出来这句话。 我应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他叫住我：“苏沐之，请你以后务必参加大会。” 我毫不犹豫拒绝：“不去。” “这里不是你任性的地方！你每天都闲着，也没有任务，凭什么不去？” “那我去做任务不就得了！” …… 我的第一次任务，从轩少手里安排下来，是在本市，g级。 这还是我在他屁股后面追了整整一天才说服了他给我的任务。 想通了之后，他也是说：“嗯，你是该开始任务了。”然后双手搭在我的肩，眼神温柔中带着爱怜。“沐沐，一个人行动，保护好自己。” 我的心都化了。 g级的恶灵，怎么说呢，举个例子，上次我跟阿九在学校里遇到的那只狗恶灵，就在g级范围。 没关系，g级就g级。 当我到达目的地，想办法引出恶灵，舞起白鬼轻而易举将它干掉时，心里除了紧张，兴奋，激动，并充满成就感之外，还意识到一点——g级恶灵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我施展。 远远不够让我拥有进步的经验。 我渴望更强的对手。 轩少告诫我不能浮躁，要稳住自己的心，这对于一个除灵师来说极为重要，尤其在战斗中。 我谨记着，控制着自己，为打好基础，在这之后又接了好几次g级任务，仅仅在十天之内。也都是在市内。 每次任务完成回来，我都向轩少汇报其中过程以及自己的心得感悟。 唯有一点，唯有一点我没有跟他透露丝毫—— 从第一个任务开始，每次结束后，我都发现有一个人影在注视着我，站在离我50米开外的地方，漆黑一团，只有那双眼睛是亮的。 我第一反应就是，恶灵。 但他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错觉，我也明白这到底是错觉，因为他是恶灵。 起先我会追击他，但他总是和我保持相当距离，然后，消失掉。我，没有一次靠近过他。 我直觉他是个可怕的对手。 也不是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大副？又在耍我？可是几次碰面下来，我否决了。 他绝对不是大副。他没有大副那种桀骜的感觉，他给我感觉，很沉，很沉，就像黑洞。 后来，我没再主动追击他，他也从来不主动动我，就是那么远远地，远远地注视，目光泛红清冷，像在观望一场盛宴。 我也试过跟他沟通。我对他大喊：“喂，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喂，你叫什么名字，让我死也死得明白。” 他从来不回应我。 这件事是我埋在心底的秘密，一人独享。 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很犟很任性，也许告诉轩少，告诉老大，这事没准会有进展。没办法我就是这样子，我想自己弄清楚，即使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简单，我觉得。 他跟我有关，我觉得。 十天后，我开始申请接任更高级的任务。 同时也不落下每天的冥想和图书馆的学习。 整整一个月，除了生理期那几天，我几乎每天不停歇，任务地点也不仅仅局限在市内。 整整一个月，我的任务申领等级五连跳，现在是c.无一失手。这无疑是飞跃性进步。 教会开始出现对我的议论，他们说我有厉风使雨沉云的身影，这么疯狂。 轩少，千羽，都为我的进步感到高兴，对我祝贺，老大却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和我一样，我笑不起来，心里反而沉重了些。 对此，轩少说我心态很好，稳得住，但是个中原因只有我知道。 我每次每次遇到的那个人影，他给我感觉到的强大，是我现在的程度远远达不到的，是他在逼着我，让我拼命往前。 拼命。 拼了这一个月下来，说不累是假的，我不是铁人。 尤其在这次任务完成后，我累得不行，直喘气，奇怪的是这次我没有看到那个人影。 把灵核子装在小瓶子里再兜好，我没有立马回基地，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放松放松自己压抑已久的心情。 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在一家沃尔玛超市门口停下，想了想，还是进去买点东西。 也就是在这里，我遇见了她，白苗。 当时我游荡在零食区，一个超市妹推着购物车，车子里堆满了货物，急匆匆往我这边冲。 我躲闪不急，被撞倒在地上，装灵核子的瓶子掉了出来，滴溜溜地滚，货物也噼里啪啦落在我脚边。 那一瞬间蒙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到她着急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扶起我，又把灵核子捡起来递给我：“真是对不起，我太急了，这破车子又控制不住。”她说着就往购物车上踢了一脚。 我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眶湿润，是白苗，竟然是白苗！ “美女？美女？！”她摇晃我，我“啊”了一声，回过神来。 “美女，你的东西。”她晃了晃小瓶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哦。”我接过来，放在口袋里。 “美女你没事吧？刚刚我真是对不起……” 我摇头，“没事。”我说。“你……是白苗吗？” 她疑惑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工作牌上有写。”我说，心里痛了一下。 “哦哦！难怪，看我笨得。”她大大咧咧笑了笑，蹲下去捡货。“还以为我们认识，然后我给忘记了呢。呵呵，我记性不太好。” 是……认识。 也是……把我忘记了。 现在，看着她蹲在地上收拾货物的模样，心里真的好难过。 从未想过我们会再碰面。 从未想过我们再碰面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的样子。”白苗停了停动作，抬头盯着我，满脸疑惑。 我笑。“我叫苏沐之。” “苏沐之？”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没印象。不过你的名字真好听，苏沐之，嘿嘿，之之~之之~好听。” 我继续笑，她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 真好。 我帮她收拾东西跟她聊天，问她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薪水怎么样，一时嘴快问了她老爸的债务还完没？ 她莫名其妙+警惕地盯着我，问我怎么知道她有外债？她没告诉过任何人。 我汗。就说她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下着雨的深夜某条街，哭着乱跑，然后好巧不巧逮着我哭诉，就酱紫。 她听得一阵晕，直喃喃：我怎么不记得了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回事？然后对我尴尬的笑，说一句：我记性不好，对不起，希望没造成你的困扰。 我摇头，问她现在还有多少外债没还？ 起初她不愿意说，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她才尴尬地小声告诉我，十多万吧。 十多万啊……我捏了捏手指。 在回基地的路上，我一直盘算着自己这一个月接任务能得的奖金会有多少，算来算去还不到10万呢。而且要下个月以后才能发。 这可怎么办？ 千羽在出任务，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只好去找轩少借钱。 打他电话一直无法接通的状态，我就爬上六楼去敲他的办公室。 敲了很久，没人应。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你在干什么？宫崎刚出任务了。”身后传来声音，我转头就看到老大。 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向他讨奖金。 他果断拒绝啊！天杀的！ 我忍，直接向他借钱，20万。 他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我说你别管，我一定会还你的，十万火急！ 他拒绝，转身就走。 我的委屈顿时就上来了，我快步走过去拽着他的手臂，把赖皮精神发挥到极致，眼泪流下来糊了满脸。 “借我。” 第004章 死去的人，结束的过去 第二天傍晚，当我怀揣一张存款20万的银行卡兴冲冲来到那家沃尔玛超市，却找不到白苗的人。 不对啊，她昨天才告诉我，她今天会上班的啊。 我打她电话，无法接通。 我到白苗负责的那块区域，问一个售货员，白苗去哪了！？ 她居然说没这个人。没这个人！ 说的时候，神情怪异。 我继续追问，我说我是她朋友，现在联系不到人，并威胁说如果她知情不报我就告她。 这个年纪轻轻的售货员估计被我吓到了，才支支吾吾地说，白苗死了。 今天上午，从沃尔玛的这栋楼顶上跳楼自杀，当场死亡。 说到最后还带着哭音恳求我不要跟别人说是她告诉我这些的，他们老板禁止他们提白苗，她不想被扣工资或是被辞掉。 还说，白苗的遗体估计是找不回来，被处理了。 我一步步往后退，捂着自己起伏剧烈的胸口。 白苗死了……死了……死了！！ 还是自杀。 呵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不相信。 她不是这样的人。 就在我咆哮着要找店长时，我看到了他。 那个在我每次任务结束都会出现观望我的那个人影，现在就出现在这家超市，我的前方。 一团黑，只有那双眼睛是亮的。 他就这么静静地现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任凭来来往往的人穿梭他的身体。 我忽然就明白了。 我明白了。心里悲愤又抽痛。 在保安和这边经理赶过来的时候，他消失了，我怒吼一声追出去，横冲直撞撞倒很多人。 骂声四起，但是没有一个人阻拦得了我。 我追出超市，追到街上，他就站在街道中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给我两道清冷的目光。 “是你吧！是你吧！是你害死她的吧！”我大吼着冲过去，他始终和我保持相当距离，毫不费力。 “你怎么不弄死我？怎么不弄死我？来杀我啊！”我愤怒到失去理智。 白苗白苗白苗。 还以为，这次不会再有分离。 白苗白苗白苗。 我错了。 我不应该再接触你。 是我害了你。是我是我是我。 白苗…… “啊——” “快躲开！” “这个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 “有病！不长眼睛啊！” 一路骂骂咧咧。 我追了他多久我不知道，只看到天已经慢慢黑下来。 可是我跟他的距离就没有缩短过。 后来可能是他也没耐心跟我玩了，以“z”型走法极速闪过来把我狠狠踢倒在地，我在地上拖了老远才停下来，咳喘着。再抬头，发现他已经消失掉。 他踢我的时候，那么近的距离，我都没看清他的模样，只因太快太快。 我猛地一锤头砸在地面，指节咔咔响，感觉不到疼，只有眼泪掉下来。 刮起的风，越来越冷。 漆黑的天空那头劈了几道闪电，在几声轰隆隆的响雷后，雨点打下来。 我慢慢翻了个身躺在地上，闭着双眼却止不住泪眼，泪水与磅礴的雨水混合。 三月的雨，是极冷的。 6楼，老大办公室门口。 外面大雨滂沱，侵蚀了本属于走廊的寂静。 我像落汤鸡一样站在这里，头发丝，衣角裤脚还在滴水。 我伸手敲门，用力敲了很久，没人开门。 为什么不安装门铃？ 我慢慢放下手，倍感无力。 这时，门“咔嚓”一声开了。 出现的不是老大，而是他的女人，沈樱妃。 “是你？”沈樱妃蹙眉扫了我一眼，声音透露了她的不悦。“什么事？” “我……找大人。” “他现在很忙，没空见任何人。”说完，没等我有任何话语，“啪”地关上门。 哦。 我靠着门慢慢坐下，抱着自己的膝盖。 那我就，等他出来呀。 眼泪又流出来，给我冻到麻木的脸颊添了一丝丝温度。 我胡乱擦掉眼泪，咬着嘴唇，控制自己。 怎么又哭了？争气点苏沐之。不哭不哭不哭，眼泪是弱者的行为。 可是可悲的我止不住眼泪。 这一刻真的好无助。 我慢慢掏出手机，已经被雨水浸湿的手机很坚强地没死机。 我跟轩少打电话，无法接通。 然后我跟他发短信。 冻僵的手指动作缓慢，我坚持着。 “轩少，我好想你好想你。”第一条。 “轩少，我现在好难过，感觉好累好累。”第二条。 正在编辑第三条，手机响起，是千羽。 “沐沐你现在在哪里？”声音焦急。 “我……”我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嘟地一声，拿下来看，死机了，开不了机。 真是的。 我把手机随意丢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好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后面一声开门声。 一个激灵，我站起来，同时小腿抽了一下，差点摔倒，我扶着墙稳住了。 面前，沈樱妃和大人满脸诧异。 “苏沐之，你怎么在这？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回事？”大人沉沉的声音。 我咧嘴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些。 我从兜里掏出他给我的银行卡，双手捏着递给他。 “刚才沈小姐说你在忙，我就在这里等你，呵呵，这个给你。” 说着，我注意到银行卡满是水渍，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擦干净。”然后拿卡在身上擦，越擦越湿。 “对不起……你将就着拿着吧，应该没坏。”我再递给他，补充一句。“里面的钱，一分没动。” 我低着头，没敢抬头跟他直视。 捏着银行卡的双手在颤抖，是被冻的。 我听到他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你先回去。”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对我说的，反正我就愣在那里，不动。 然后我听到沈樱妃呵呵一声笑。“好啊。”她说，和我擦肩而过。 心里一阵惊惧。 “苏沐之。”头顶上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嗯？”我才刚抬头，就被老大拽进办公室，一路往里拖。 “你干嘛啊你！放开我！卡，银行卡掉了！”我死命扯我的手，扯不回来，干脆赖在地上，他倒是不介意，直接像拽拖把一样把我拖进去丢在沙发上。 “把湿衣裤换下来。”他丢我一条毛毯，再把空调温度调高。 我不从，一脚把毛毯踢在地上。“我宿舍就在那边，回去换，方便！” “弄干了再回去。”他拿起电话准备拨出去，看到我要往门口冲，直接丢下话筒把我逮回来，按在沙发上。“别逼我用强硬的方式。你是想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我盯着他的双眼，好几秒，突然笑起来。 一把扯着他的领带，拉近与他的距离，我放肆笑。“柯凌枫。”我说。“你这样，完全不是对一个下属纯粹的关心了。” 他不说话，双眼微微眯起。 “别喜欢上我。”我继续说，带有挑衅。“我不会喜欢你这种，我喜欢的是轩少，所以你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事。” 他也笑了，我看不出他的眼神有任何变化。他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苏沐之。” “是吗？”我笑得很无良。“那让我回去。” “这样湿漉漉回去，然后告病卧床？苏沐之，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接了一个明天大早出发的紧急c级任务？我不想因为你的个人原因导致教会的损失。希望你看清自己。”他这样说，我竟无言以对。 紧接着老大给彭叔打电话，内容无非是让他迅速弄一套女款衣裤过来，不需要太花俏，保暖舒适最重要，m码，当说到内衣裤时，他瞟我一眼，说大概75d罩，末了再强调带一个电吹风过来。 我气得紧抠沙发皮，又拿他没办法。 “怎么还不换？”他放下电话看了看我，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放心我不会偷看。” 我趁这个时候赶紧把湿衣裤换下来，用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缩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到脑袋发晕昏沉。 老大过来在我面前放了一杯热开水，还有那张银行卡，接着坐在我对面。 我毫不客气捧起开水，也不跟他说声谢谢。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得透彻。 我愣愣地看着手里这杯热水，水面细微的涟漪似乎晃起了白苗的笑脸，心里一抽，眼泪默默流出。 “说出来，没准会得到解决。” 我继续沉默。 “苏沐之……” “结束了。”我低喃，抿了口开水，对他笑起来。“结束了。” 他沉默了。 在这种并不尴尬的沉默中，他看着我，我看着水杯，直到彭叔过来。 直到我换好衣服吹干头发由他护送到宿舍门口，我们也没有过多话语。 他走了，我锁好门，一头扎在被窝里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该死，我手机七点闹钟都没响，谁这么早来吵我！ 耳边除了敲门声就是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帘缝看到外面黑沉沉一片。 我迷迷糊糊从床上滚起来，跌跌撞撞去开门。 “谁啊，这么早吵死了。” “不早了，沐沐，快十一点了。” 这温柔好听又熟悉的声音是…… 抬头，对上宫崎轩少深深的眼神，我震住了。 “亲爱哒~”千羽从轩少身后蹦出来，对我摆出两个“耶”的手势。“打你手机不通，就把轩少找过来啦！哎呀赶飞机赶死了。” 我更晕了，什么？手机？十一点？轩少？千羽？啊啊啊？ 好像，手机丢在老大办公室门口了。 难怪闹钟没响。 等等，苏沐之，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哎头晕。 第005章 你也知道我们有“私仇” 大雨哗哗哗，吵杂寂静。 内心哗哗哗，翻江倒海。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茫然。 “想你了呗。”千羽看了一眼轩少，对着我嬉笑着，然后把轩少推进我的屋子，拍拍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好了，你们好好聊，我去赶任务，啊~这雨下得好烦躁。又要给学校请两天假，那个老妖婆要杀了我了。”她说着就要走，我忙叫住她。 “千…千羽，你不是才做完任务回来吗？怎么又……” “转接了你今天的任务，你就好好休息吧。”她冲我眨眨眼，好心帮我把房门带上。 我的眼前，只剩下灰沉沉的大门，黑沉沉地压着我的情绪。 她刚刚说什么？转接……我的任务？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抓着轩少追问，显得有些失控。 “为什么会转接我的任务？虽然现在晚了点，但是我还可以去完成它啊！我可以自己完成它啊！” 转接的意思是什么？等同于当事人放弃任务。放弃的代价是什么？少则一周，多则一个月都不能再接任务！ 这对我来说是残忍的。 我需要争分夺秒，我需要更多历练，我需要快速提升力量变得强大啊！ “沐沐，这是老柯的意思。”轩少按住我的肩膀，认真地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高强度任务。” “我的身体很好！” “烧得这么严重，站都站不稳了，还说自己很好？”轩少捧着我通红的脸蛋，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无奈。 的确，我现在浑身滚烫，头晕得紧，再加上一顿气血上涌，头更晕了，屋子里的一切都在眼前晃动。 我慢慢靠过去伏在他的胸口，心里在颤抖，导致了声音都变得那么弱：“大人对我的禁令是多久？” “一个月。”他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 一个月？ 特么的一个月！！ 我觉得我不行了，我一定要找他。 我挣扎着要冲出去，嘴里一直嚷嚷吵吵要去找他。 可是轩少紧紧地抱着我，我没有丝毫办法，最终瘫软在他怀里，哽咽着。 他一直轻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他说，沐沐要乖。 他说，沐沐先前那么拼，把身子都累坏了。 他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好，调理好身体和状态。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让我无法抵抗。 他把我抱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 我含着眼泪，一直拽着他的袖子，内心的无助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不要离开。”我喃喃。“陪我。” 他摸着我的额头，眼底尽是怜爱。“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沐沐，这一个月都陪着沐沐好不好？” 我点头，得以安心睡下。 是吧。轩少说好陪伴我这一个月的，可事实是只留了一个星期就走了。 他走了，因为老大特别安排的任务。 他走得很急，连道别都没有机会。 现在只留我一个人。 一个人锻炼，一个人冥想，一个人混图书馆，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 那种世界独留我一人的孤独感再次袭击我，我沉浸其中，浑浑噩噩过了两天。 这两天，我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闪动着那个人的模样，那个戴着面具欠揍的脸。 我总是经不住去想，他是故意的吧，他是在针对我吧，是吧。 我只是小喽喽，他是老大。 我要惹恼他很容易，他要对付我很容易。 那好啊。那我去跟他道歉，跟他认错行了吧！ 受不住内心挣扎的我，终于是在轩少走后第三天，主动爬到六楼，老大办公室门口。 我是用白鬼破开老大办公室大门的，我承认我没忍住。 伴随着轰轰的声音，那扇门倒下的时候激起了厚厚的灰尘。 眼前这一幕让我立马又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是没忍住？！ 办公室内，三道视线射向我。 一道是出自老大，另外两道分别属于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肌肉横生壮到不行，我都不认识。 我只认识这三道视线的意味，都是危险的信号。 这种信号只维持了一秒，仅仅一秒后，他们三人又回过头讨论事情去了，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对，完全忽视了！ 我捏了捏拳头，闷头走到沙发边上乖乖站着。 不做声，不打扰他们，就这么乖乖站着，尽管现在暴躁到不行。 我克制着自己，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不要将错就错一错再错最后无法收拾，不能毁了自己，所以要，忍。 可是老天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谈那么久！快两个小时了啊！ 我觉得自己快站成傻逼了。 脚底板痛得不行，又克制着自己不要乱动更不要冲动。 欲哭无泪。 两个小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抬眼瞄一下我，我真的是空气。 两个小时，谈的内容围绕着恶灵团体，行动地点，猎人的情况和他们的基地据点分析，然后就是伤亡人员报告等等乱七八糟的。 等他们谈完的时候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原谅我不太靠谱的脑细胞，只顾着我脚疼去了。 我依稀只记得一点——猎人总根据地可能是在本市。 终于，那两个走了。 走得时候，都没看我一眼。 被彻底无视的感觉难受极了，这两个小时下来，我都没脾气了。 现在办公室只有我和老大两个人。 他的选择还是继续无视我。 我眼睁睁瞧着他慢慢收拾桌上的各种文件资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那把资料放桌上，再过来绕过我，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再回到办公桌那边去。 我……忍无可忍。 快步主动地走到他面前，我深深鞠躬，咬牙，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 我说对不起！ 我错了！ 我诚恳道歉！ 希望他能原谅我！ 他沉默几秒后，才用一种很平淡的声音说他并不记得我有哪里做错了需要道歉的。 就是感觉，很不在意。 我说，门，我不应该没礼貌不懂规矩，破坏他的办公室大门闯进来。 他就嗯了一声，说不是我的错，是门太不牢固。 我就……… “对不起，大人！”我再一次深深鞠下去。“我以前太任性不懂事，有什么说错话，做错事，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以后会尽量改正自己的行为。” “哦？”我听见他打键盘的声音，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恳请您减免对我一个月的禁令。” 其实我还想说请他不要特么孤立我。 轩少要陪我，他把轩少安排走。 今天上午千羽回来，要约我逛街，我还打算跟她吐糟的，他特么又把千羽安排走！ “你的意思是说我公报私仇？” 好啊，他还是清楚我们有“私仇”的。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不要多说了，对你的处决不会修改，这是教会的制度，不要总是试图抵制制度，知道吗？苏沐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我不是主动放弃这次任务，我是被……” “出去。”老大突然抬眼盯着我，那眼神，我…… 好，我滚。 就在我转身走出两步的时候，他又叫我回来。 尼玛，敢情是想叫我走就走，叫我来就来是吧！ 好吧，我还是很不争气地回过头去。 咧嘴笑，不知道笑得好不好看。 我以为他瞬间考虑清楚了，要给我取消禁令，事实证明我真的想多了。 他递给我一部新手机，说：“那天你把手机落在门口，坏了，给你换台新的，卡没换。” 我很霸气地拒绝。 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新手机对他扬了扬说：“不用了，轩少已经给我换了一台。”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有没有很得瑟，反正我看到他的眼神瞬间寒了下来，真的是寒了下来，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好，你出去。”他这样说，把手机又放回柜子里。 看着他的动作，我这才反应过来——苏沐之你傻啊，手机不要白不要，再来n台都应该要接着啊，卖给别人赚点零花钱也好啊！ 我后悔了。 我厚着脸皮再问他要手机，没想到他直接冷冷地丢一句：“充公。出去。” 好。这次我真滚了。 我灰溜溜地刚滚出门口，就碰到沈樱妃，这突如其来的一吓让我脊背一阵发麻，显然她在这里站了有一阵子了。 她对我微笑一个，我僵硬地对她行了个礼，赶紧溜走。 我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剩下的20天时间都在图书馆渡过，可我万万没想到沈樱妃这个女人会主动来找我。 在空荡的魔法藏书室，沈樱妃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回响，扰了我看书的兴致。 她坐在我对面，很客气地叫我的名字，对我微笑。 我很想轰她出去，但是我没胆。 我也学着她的表情，很客气地对她微笑，问她有什么事。 她就开始跟我废话。 她说她知道我很想接任务，但是无奈有大人的禁令压着。 她说禁令是小事，其实可以去悬赏板揭悬赏，但是以我的资格还没办法揭榜，上榜的几乎都是a级以上的任务。 她说我现在能接的任务等级是c级，估计我还会在这一级卡很久。 她说c级是个很大的分水岭，很多人卡在这一级别上不去。而且c级往上，每提升一级，恶灵的力量程度简直是翻倍变化，这对除灵师来说无疑是恐怖的。 我没耐心了，直接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她就笑。 “我想帮你。”她说。“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任务，就看你愿不愿意接受挑战了。” 她递给我一张任务卡，上面一个大大的“c”字要晃瞎我的双眼。 第006章 SS白鸽宿彬之 沈樱妃会亲自给我安排任务，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不，应该是说，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给我安排任务。 这次任务的意义，不会像它所显示的那么简单。 宿舍里，我趴在书桌上，摆弄这张任务卡。 c. 怎么可能会是c. s?ss?sss？ 反正不管是什么，她只是想要我死而已。 我还清晰记得，当我愉快地接下这张任务卡的时候，沈樱妃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再是欣慰。 其实她也是很紧张的。 这点是我从她递给我卡片时颤抖的动作看出来的。 她知道她这样做是在冒险，是一场赌博。因为我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比如上次那场意外的大爆发，我以秒杀s级恶灵的姿态出现，但也只有那次罢了。 那次之后一直到现在，虽然我的表现还不错，进步很快，但是我的力量始终很平稳，没再爆发。 看不透我的实力，这才是沈樱妃疑惑并担心的。 她想要我死，以我现在的实力接她的任务必死无疑，不过我再爆发的话就不一定了，所以她赌，心惊胆颤地赌。要不我死，要不我回来了她死。 而我明明知道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我还是接了。我也愿意赌一把。 就像她说的，继续这样下去，我将会在c级卡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不是我希望的。 再则，这两个月以来，我的身体没再散出那种诡异的红光。不仅如此，我还感受不到黑洞的力量了。 每次冥想，我只看得到它在极速运转，但是我感受不到其中力量，这让我彷徨，所以这次，我想挑战自己，看到自己的力量根本。 要么死，要么蜕变回来。 不，我一定会回来的。 “是吧？我的小伙伴们。”我细细抚摸摆在桌子上的白鬼，低声喃喃。六把飞刀身上的细密纹路在白炽灯下流光溢彩。“我会回来的。” 忽然之间我想起了白苗，想起了那一次，她不顾一切接下那个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d级任务时，是和我现在一样的心情吗？ 啊，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想明白了为什么这种调换任务等级，这种堪称间接杀人的行为并没有在教会被遏制，就是因为有我们这些人存在啊。 我们这些，明知道存活机会少得可怜，却还义无反顾向前冲，只因为想要挑战自己，只因为相信那点可怜的奇迹的人，我们这些傻逼。 呵。 窗外，又下雨了。 屋子里静得可以让我听到脑壳发热的闷响。 我一遍遍抚摸白鬼，指尖仿佛有了一点麻木。 在闹钟播报晚间十点整的提示时，我站起来，佩戴好白鬼，把那份沈樱妃给我的遗书揉成一团丢到垃圾篓。 抱歉我写不出一个字，因为我要回来的啊！ 捏起任务卡，插上电脑，读卡，再次确认行动地点，关闭。 把教会配的特殊眼镜手表手机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还有那张任务卡，一样不带走，只带私人联系手机一台。 背一个小背包，装着钱包，身份证，教会身份密卡，还有当晚十一点半的飞机票，出发。 教会的身份密卡，纯黑色一小块芯片卡，用于各种渠道的专用通道认证，比如医院，机场，车站，关口。这是政府的特殊照顾，我们需要携带武器。 到达目的地时，是凌晨一点。 这里的天气也好不到哪里去，飘着小雨。 我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淋着雨，这样可以让自己更清醒。 不时有出租车司机招呼我，我拒绝后，他们就冷哼一声把车开走。 我不理会他们，一边慢慢走，一边结出一个巨大的结界，看着结界范围慢慢扩大，慢慢寂静，整座城市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我的心，孤独地难受。 我一直在思索等会该怎么引出那个恶灵？ 可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我。 就在我刚刚结好结界的时候。 “你的结界好大啊，比他们的大多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惊了一下，停下脚步，抬头就看到一个路灯顶架上，坐着一个小男孩，不到十岁的样子，稚嫩的脸，单纯无害的表情，短袖短裤运动鞋，还晃着腿。 恶灵。 小孩子？ 他会是我这次的对手吗？ 我表示当时有点怀疑。 从我出任务到现在，说真的，从来没碰到过一个本体是小孩子的恶灵，莫非是重塑的？ 他发现我在盯着他瞧，他也低头盯着我，对我甜甜笑，对我招手。“姐姐。” 我有点晕，莫非是搞错了？ 才这么想着，我一眨眼就没看到他，好快！ 心里顿时一紧，然后感觉背上一空，我的背包居然不见了！再看时，发现那个小男孩又回到了路灯上，荡着双腿，很有兴趣地翻着我的小背包。 这下，我完全不敢放松警惕了。 “苏，沐，之？”他拿着我的身份证左看右看，然后对我笑。“你叫苏沐之？我叫宿彬之，很有缘哦，嘻嘻！”然后继续翻，翻出了我的密卡，看着这张卡，他的表情变了变。“这个我认得，教会的。苏姐姐你是教会的人。” 忽然他跳了下来，站在路灯下面，歪着头叫我，对着我笑。“苏姐姐，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唰——”白鬼出，在我身旁摆好架势，尖利的刀尾对着他。 “啊，反正我不是来疼你的。”我说。 “你是今天第五个来杀我的人。”他没过多的动作，掰着手指头，表情变得委屈了。“为什么要杀我呢？姐姐。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杀我呢？” 我觉得他这句话很可笑，我就笑了。“没做错？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敢说自己没做错？在你们恶灵的概念里，杀人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你们口中的‘恶灵’，我记得我死的时候才十岁，诺，就是在那里，被一个哥哥抢劫刺杀的，虽然我很恨很恨他，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人啊。”他指着马路正中间，表情更委屈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饿得要晕了，也没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灵魂，妈妈教过我，伤害他人的小孩不是好小孩，所以我从来不做坏事，可是后来你们要杀我，没办法啊，我想活下去，只能把你们杀了，这样有错吗姐姐？我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啊。” 他看着我，那种委屈并痛苦的眼神让我迟疑了。 我承认我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不该是在面对恶灵的时候。 “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我往后退了一步。“你杀的所有人都是除灵师？” 他点头。“都是除灵师，其他人没有被杀的理由啊。” 他说的时候，很轻松很无奈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极端恐怖的现象。 那么多年，那么多除灵师，跟他接触过的，竟然无一生还吗？ “苏姐姐，你还想杀我吗？”宿彬之换个方向歪着头看我。“你可以后悔的。” “小屁孩，我是除灵师，你是恶灵。”所以，怎么能退缩呢。我调动全身灵力，白鬼凝集。 “哦。好伤心啊，很舍不得姐姐呢，但是我还不想死，我还要守护妈妈，所以，只能杀掉你了。”宿彬之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眼突然变成血红，双手变黑，成影状。 他抬头盯着我，咧嘴笑起来。“姐姐要小心哟，我的速度很快的。” ……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在血肉的撕裂中倒下，通过地上那一片水洼的倒影，我看到自己沾了血的人模鬼样。 这次，我没能那么快爬起来。 白鬼凌乱地散在我的手边，我却连捡起它们的力气都没有。 自身的自愈能力完全赶不上伤口的增加速度，过多失血让我开始发晕。 晕得，居然出现了幻听，我，居然听到了大副的声音。 “这么没用？”他说。 我是没用。 等等。 我从水洼里抬头，我居然看到了大副，真的是大副。 不是幻听！ 大副很友善地踢了我一脚，说：“他从小吞噬除灵师的血肉成长的，按你们教会等级分应该是ss，就你这点程度，一个人对付？脑子没坏？” “你也是恶灵，没资格教育我。”我动了动嘴角，满口甜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你死没死。”大副在我面前蹲下来，一把扯起我的头发，强行让我抬头面对他，头皮发痛让我清醒了些，我看到了他满是嘲讽的表情。 “喂，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帮你弄死他，你给我一半你的灵魂。”他说。 “做梦。”我啐了他一口血。 “很好。”他突然放手，我的脸猛地砸回水洼，脑子里一阵闷响。 “那我就，看着他把你弄死，再把他弄死，到时候，你的什么不是我的？哈哈。”他放肆笑，一下蹦到远处一辆小车顶上，好好坐着。 贱人，说大话。 我愤恨地咬牙，捏紧了拳头，从地上爬起来，，控制白鬼在我身前，面对那只ss. 宿彬之慢慢走过来，他全身黑得只看得到两只眼睛是血红。 他在我前方十米左右停下，抬头看向我这边，目光落在大副身上。 “猎人，大副。”他说。 “白鸽，宿彬之。”大副回。 “猎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小屁孩挺执拗，看得出来有点忌惮大副。 “看你弄死她呀。”大副说着就往车盖上一躺。“我就围观，不动手。” 第007章 教会中国区第二副官----鬼娃 这真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前面一只ss. 后面一只x（未知数）。 而且听后面那只贱人的口气，似乎力量只会更强。 假设我苏沐之侥幸能灭了前面这只，后面那只又该拿他怎么办呢？ 呵呵哒。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是吧。 那我就，赌一把。 我动动手指，身前的白鬼转了方向，六把尖利的刀尖对着我。 我盯着刀尖，我想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悲凉。 宿彬之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很是疑惑的问：“姐姐你是要自杀吗？很壮烈啊。” 壮烈……啊。 我慢慢闭上眼，默念一种古老的咒语和祭文。 还记得吗，那一次跟大副碰面，他使用白鬼的方式让我无法理解，并且在老大那里也得不到任何信息。 之后我花了几天时间，日夜不休在图书馆查找资料，终于，找到了。 ——在一本老旧的羊皮书里，被希伯来文字记载的，祭祀。 一种，爆发力量的，残忍的，祭祀。 一种，针对特殊武器与使用者之间的祭祀。 祭祀启动后一直到结束，本体会被毁灭，这是代价。 只有1％的可能，1％的可能成功签订契约，才能存活下来。 1％啊。 有1％的希望，就足够了。 在祭文诵完的时候。 在宿彬之冲过来的时候。 我的白鬼，刺进我的胸膛。 血红的六柄飞刀就像花瓣。 血红的光芒从身体迸发。 还有，尖利的尖叫。 …… 我躺在冰冷的马路上淋着冰冷的雨。 身体麻木不仁，只有脑子里的混乱一阵强过一阵。 那边，宿彬之肢体残缺倒在自己黑色的血泊中，双眼瞪着乌云密布的夜空，通过黯淡的瞳孔还可以看到他临死前的不甘。 仅有的，不甘，罢了。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我想起他死前跪在地上，空洞的眼神带着绝望。 “我的使命，不需要理由。”我说。“如果硬要说一个，那就是，你们，恶灵，杀害了我的朋友我的父母。所以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哦我明白了。”他连点头都变得艰难，被血色白鬼削过的伤口禁止了他的自愈能力，黑色的血不停流。 “我明白的。就像那个时候，他们威胁杀掉妈妈逼我出现一样，我发誓，要杀光所有的除灵师。”他笑起来。“嘻嘻，可是现在不行了，我杀不了你呢。” 他慢慢倒下的时候，双眼黯淡地像这片乌云。“姐姐。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人的啊。” 空洞的眼神，仰望苍穹，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 呵呵，真是的。 如果他不是恶灵的话，会是个很讨喜的乖小孩吧。 眼前一片黑，脑子里混乱不堪。 要昏过去之前，大副的临门一脚，把我踢醒了。 终于又感受到了疼痛。 “要死了吗？女人。”大副用脚尖摇动我的身体。“人类都是这么疯狂吗？” 我艰难地抬起眼皮瞧着他，咧嘴笑起来。 “你笑的真恶心，比你现在的身体还恶心。”他又踢我一脚。 是吧。 现在我的全身暴起密密麻麻红色的筋，它们呼吸着蠕动着，要把我吞噬。 我失败了。 1％的希望始终不是我的幸运。 “大副，杀了我吧，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我的声音干哑。 “我对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兴趣。”他嗤之以鼻，又看着那边宿彬之的尸体，啧啧摇头。“他只是个小孩，你真残忍。” 残忍？ 一个恶灵跟我说残忍？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被自己的血呛到。 他蹲下来，一把把捡起我的白鬼，一手捏起我的下颚，一手拿白鬼对准我的胸口。“喂，我觉得你活着会更有趣，我喜欢有趣的东西。” 我瞪大双眼，看到他那副黑墨镜下面点燃起红光，看到他嘴角撕扯的极致微笑，一股恐惧侵袭了我的全身。 我活了下来。 与我的白鬼祭祀突破，契约签订成功。 是大副把我从生死一线拉回来。 那个过程，痛苦让我我不想再回忆。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冰冷的地面，雨停了。 大副蹲在一边盯着我瞧。 白鬼在他手上被把玩着，刀刃身上那种鲜艳的红色褪不去，在微弱的晨曦下亮得晃眼。 “你这副身子挺能折腾，不愧是苏家的苗子，我很满意。”透过黑墨镜我看到他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件自己的得意作品。 我看到自己身上的红色筋脉已经消失，包括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愈合。 身上除了疲惫，没再有痛楚。 “为什么要帮我？这次你的条件是什么？”我无力地望着他。 “无条件。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他说。 好玩……呵呵你妹。 我咬咬牙爬起来，爬到宿彬之的尸体旁边，翻找他的灵核子。 他的尸体已经开始加速粉碎消失，我要在他消失之前找到灵核子。 可是，没有。 “你是在找这个吗？”我听到大副的声音。 转过头，就看到他的手指捏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灵核子。 他把瓶子丢过来，然后就是我的白鬼，和一块肉皮。 这块肉皮上纹着一只飞鸽的图案，是从宿彬之身上割下来的。 “弄死了他，要留下证据才好玩。”他说。 我看了他一眼，爬去捡我的小包，还好没破，身份证和密卡也没丢，就是那部手机又光荣牺牲了。 把东西好好放里面，我回头，艰难地开口跟他说了声。“谢…谢你。”即使他是我的仇人。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发疯撕扯自己的胸口，放肆大笑：“谢谢？谢谢？居然有人跟我说谢谢？！哈哈哈……这是什么感觉？啊，居然有人跟我说谢谢！” 然后，消失了。 神经病。 在天色亮起来之前，在结界的力量消失前，我赶到了医院。 在这座城市，我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除了医院了。真逗。 进入专用通道，接受全身检查与康复治疗，在专用vip病房，舒舒服服待了几天。 其实在进医院的当天，我的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不想那么快回教会，我累，我要好好放松几天先。 在医院的这几天，我给他们强调不能把我的信息汇报教会，我，需要自己回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surprise. 我是在4月1号这天回到基地。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我的葬礼。 我的葬礼耶！ 这帮孙子，老娘还没死。 我乐颠乐颠地溜过去，从我的遗照后边蹦出来，剪刀手+笑脸。 “我回来啦！” 全场一片寂静，他们都像看恶灵一样看着我。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扫视一圈，看到沈樱妃本来平静的表情突然像吃了翔一样难看。 千羽瞪着双眼呆萌了。 轩少满脸不可思议，很快又笑起来。 离我最近的老大，没有表情，平静淡定地要死。 我欢呼一声，跳起来绕过老大，直接扑倒轩少身上。 “轩少，想死你哒！” 办公室内。 老大甩我一封写得悲壮的遗书，一张任务卡，还有从我宿舍搜来的眼镜手表手机等。怒不可竭。 “遗书，任务，失联，苏沐之，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感觉他随时会扒了我的皮一样。 而且是没人拯救的那种。 轩少他们都被他拦在门口。 在他的淫威之下，我把灵核子，肉皮，拿出来甩……哦不敢，整整齐齐放在他面前。 然后把整件事情经过跟他全盘托出，除了祭祀和大副。 更不忘记给沈樱妃添油加醋描写一番——她给我ss级任务送死就算了，还特么敢给我写遗书！ 然后，在老大震惊并烧灼的目光中，我低下头去不敢做声。 沉默。 默默默。 默出他的一句关怀。 “不管怎么样，你能回来就好。”似乎，有一声叹息。“身体，没事吧？”他的双手搭着我的肩，动作轻柔，我怯怯地抬头看到他的眼中柔情满溢。 我吓了一跳。 我觉得我肯定眼瞎了。 我跳起来，连答几声“很好！很好！身体棒棒哒！”然后冲出门去。 在关门的那一瞬，我听到身后传来他深沉的声音：“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我谢谢你了！！ “沐沐，怎么了，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老柯没对你怎么样吧？”宫崎轩少温柔的声音让我缓回了神。 这个，才是真实的嘛。 很快，教会开始出现各种谣言，沸沸扬扬。 谣言说，g5组苏沐之单枪匹马挑战ss*oss，简直鬼神附体，完胜。 于是我获得一个响亮的代号——鬼娃。 鬼娃是什么东东？无限黑线中。而老大居然认为这个名号是极好的，给留名录册——教会中国区分部第二副官：鬼娃。 哭。 谣言说，老大为了苏沐之跟沈樱妃彻底闹掰，沈樱妃被革了大部分职权，苏沐之成功上位当上副官。 我吐血。我这是实力实力好吗！上位是什么鬼？ 谣言之得出结论：选好对象当情人很重要，选好对象并当个有实力的情人更重要。代表人物苏沐之，给众女人借鉴。 特nn的，这是谁传得，别被我逮到，我非得拔了他的舌头撕裂他的嘴才好！ 谣言之号外：鬼娃大人恃宠而骄，脾气暴躁，放话要严惩对她上位之事讨论的人，大家请管好自己的嘴，注意注意。 我……醉了。 对此，以下几人态度—— 苏千羽萌桑：“亲爱的沐沐桑，简直太棒了吧，上位副官哟~哈哈哈……”扑通一下抱住我勒住我要扑倒我。 我要断气了。 宫崎轩少：“沐沐不要在意那些谣言，我懂你的。”感动，男神你懂我，你懂我喜欢你么？ 而后他握住我的手，亲切地笑：“沐沐，你出师了。” 出师……了。不要抛弃我啊男神qaq 而老大：“……” 我：“……” 他继续：“……” 如此诡异…… 最后，在当天召开全体大会的时候，我平静并主动去参加。 在被问到关于恶灵，战术等方面，我依旧是那个回答，也是我的信念：“杀掉敌人，保护同伴，活着回来，仅此而已。” 这次，没再有满堂哄笑。 我很满意。 第008章 异变的诅咒 我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幸运儿，即便侥幸获得了一点儿眷顾，也需要更大的代价来偿还。 比如这次生命。 惩罚来得太快，让我无力抵抗。 那是回到教会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来着，我记不清了。 半夜里，我被疼醒了。 剧烈的疼。 在骨子里疼。 就像千万只虫子在骨髓里面钻孔爬行，吸允啃咬。又痒又疼，摸不着抠不着，比痛经还难受。 我抱着被子蜷缩翻滚，从床上滚到地下。 我抠着床沿，可以看到每个指节因为过分用力发出咔咔响，变得苍白。 我强忍着，紧咬牙齿，要把牙齿咬碎，最后没忍住，我喊出声，我拼命压制自己痛苦的声音，不让隔壁的人听到。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扭曲，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睡衣。 我的白鬼，六把血红的飞刀，飞了出来，在我头顶盘旋。 我的身体因为疼痛抽搐，我看到我的身上又开始显出一条条红色的经脉，它们呼吸蠕动，像虫子一样。身上的红光，把漆黑的房间照亮。 是大副的刻意？还是祭祀的反噬？我无从分辨，痛苦已成现实。 我的痛苦一直挣扎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 阳光愈盛，我身上的红筋和红光愈消，最后平静。 镜子前，我看到了自己的人模鬼样。 衣衫褴褛，头发稀乱，脸上残留整夜痛苦之后的苍白和虚弱。 我知道，我的噩梦从今天开始。 我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我自己承担，依旧这么任性。 我没再接除灵任务，有任务下来我也拒绝掉，对此，外人不解，我也不愿多解释。 我把我所有的时间用在图书馆，我争分夺秒查阅资料，想找出解决方法，现实却不尽人意。 千羽似乎从我平时的状态中察觉到什么。 她逼问我，我就笑笑不说话，或者扯其它的。 她也急，扬言要动用她的堕落者透视我。 我也笑，不拒绝，弄得她抓着手里的牌挣扎不已，最后啪地甩地上，说一句：该死。 我知道她关心我，可是我，不能。 对于我不接任务这件事，老大倒是蛮欣慰的样子，我实在不明白他欣慰开心个什么劲，我觉得他有病，神经病。 我不敢面对老大，尽可能躲着他，我更不敢面对轩少，也是躲着他，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苍白无力的鬼样子。 我每天在图书馆里疯了一样找答案，一本本一本本翻，一本本，一本本，翻到，让我开始有恐惧感。 就像现在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恐惧，前面是黑暗的无底洞，后面是黑暗的深渊。 “姐姐！” 在我准备推开图书馆大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清晨的薄雾中荡漾着空灵。 这是…… 我木偶一样转身，一个娇小的人儿冲进我的怀抱。 “姐姐，真的是你，好久好久没见了，想死你了！”怀里的人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让我有那么一瞬间发愣。 纤纤。 是纤纤！ 我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呛得我有想哭的冲动。 真的，好久不见。 “死丫头，长高了。”我揉着她的小脑袋，想笑得开心，可是咧嘴出来就是无力。 “嗯嗯，几个月没见，姐姐变得好厉害啦！”纤纤摸了摸自己的头，嬉笑着拽着我的手蹦跶。“鬼娃大人，好棒好棒！”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又大清早来这里？ 她说他和哥哥昨天夜里回来的，回来之后直接到基地，没回家。 今天大清早被哥哥叫醒去食堂吃早餐，也就在食堂里听到关于我的议论，她说哥哥当时脸就黑了。 我汗。 然后呢，她要吃炸鸡翅膀喝奶茶，哥哥不准，要求她吃粥吃全麦面包和鸡蛋，还有牛奶和豆浆。 她才不干，跟哥哥闹了，就跑了出来，可能是对这边太怀念的缘故，不知不觉跑到图书馆，也就遇到了我。 继续汗。 她说我们这是大大的缘分缘分！ 我问她懂缘分是什么意思嘛？ 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却又在下一秒嚷嚷出声：“我跟姐姐就是缘分嘛！我超想姐姐的，姐姐也很想我对不对？然后我们碰到一起，就是缘分嘛。” 哭笑不得。 她继续摇着我的手臂，蹦跶蹦跶叽叽喳喳地说她这几个月有多想我，可是哥哥管她好严，不准她用手机，所以她没办法跟我联系。 她说话的时候，撅着嘴不服气的样子，但是眼底却洋溢着幸福。 她继续叽叽喳喳跟我分享她这几个月跟着哥哥的见闻。 说是哥哥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每个任务都带着她，她看到了多么多么厉害的恶灵，多么多么吓人，又是怎样怎样被她哥哥霸气地消灭。 还说哥哥带着她去了好多好多地方玩，山水灵秀间，霓虹繁华间，最喜欢的就是在海边，海天一色，波澜壮阔，她和哥哥一起在沙滩上踩沙子，抓螃蟹，捡贝壳，一起看日落和日出。 简直美的要命！她这样说，嫩呵呵的小脸红扑扑。 “以后跟姐姐去玩好不好？”纤纤期待又兴奋地望着我，我点头，说好，一定。 我说她这几个月过得很开心幸福啊，我就放心了。 她说跟着哥哥就很开心，哥哥总是很小心翼翼照顾她。然后她问我：“姐姐你呢？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 我笑。“我很好呀。” 她像小大人一样捧着我的脸，仔仔细细瞧了瞧，以大人的口气说：“不。你变得憔悴了好多。你过得不好。” “哪有……”我这样说，可是声音却沉下了，我感到心里涌出的难过。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纤纤说的哦。”纤纤抱住我，轻拍我的后背。 我也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把我的遭遇跟她全盘托出，想着她只是小孩子。 后来还是咬牙忍住了，想着她只是小孩子。 我就说我最近学习研究希伯来文，太难懂，我要疯了，问她懂不懂。 她摇头。 我说我快把魔法书室的书看完了，找不到书看好抓狂啊好抓狂。 她很惊讶。 我知道她惊讶的是我能把这么多书看完。 “这样啊……唔，我知道有个……”她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一声震天吼—— “死女人，放开那个女孩！” 我全身一悚。 哪个神经病？ 仔细一看，果不其然，就是他，纤纤的哥哥，厉风使雨沉云。 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哥哥？！”纤纤小声叫了叫。 “纤纤，快过来。”雨沉云红着眼吼着。也只是吼，却不靠近我，表情和行为无一不显出他对我的厌恶。 他到底是有多恶心我？没事，我也恶心他。 纤纤犹豫着看了看我，没有动作，然后他急了。 “纤纤！”他大吼。纤纤撅着嘴就跑了过去，他立马把她抱住护好。 “喂死三八，以后离我妹妹远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他大声嚷嚷。 “傻逼你骂谁呢？想打架啊！”我也对他吼起来。 我没想到我只是这么说着，白鬼就飞了起来在我身边摆好架势。等等！什么情况！ 我都亮武器了，他怎么受得了，大吼一声死三八，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刀，是真要干一架的样子。 “啊，哥哥怎么总是欺负姐姐，走啦走啦我们走啦！”纤纤拽着他拿武器的手臂，抱着他的腰使劲往后推着。 “走啦走啦，我肚子饿，要吃东西！”纤纤一边推一边说。 这个疯子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再用刀尖指着我。“下次再跟你算账，死三八。”然后收起刀，拉着纤纤的手转身就走。 “傻逼慢走不送！”我收起白鬼。 他就不得了，又是一副转身要冲过来揍我的样子，被纤纤拦住了。“走啦走啦，再欺负姐姐我就不理你了！哼。” 然后他歪着嘴角对我挑衅地竖了竖中指，转身拉着纤纤就走。 妈蛋！ 纤纤跟在他身后蹦跶蹦跶地，走了几步，她转身冲我招手：“姐姐，大人那里有很多超棒的书哦！” 身影，消失在雾气中。 这次之后，我又没见到纤纤，很久很久。 就好像，这次碰面只是清晨薄雾中的一场梦。 大人？ 书？ 是吗？ 我的胸口竟然升起一种冷丝丝酸涩涩的感觉。 我没多想，我怀疑我是被雾气呛到了。嗯，是呛到了。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我爬到六楼。 爬到六楼，爬到老大办公室门口，我被面对这里独有的紧张感包裹。 紧张紧张，紧张个毛线啊。 鼓起勇气，苏沐之，为了自己能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我开始敲门。 咚咚咚。 没人开门。 这个点，都快中午了，他应该过来了啊。 我加大了力度，敲得手指都发痛了。 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门开了。 然后，压力感。 “苏沐之？”他的声音平静温和，初步断定她今天心情不太差。“找我有事吗？” 有，天大的事。 可是…… “额呵呵~”一顿紧张，我对着他的胸口傻逼逼地笑起来。“啊？啊，嗯，我……听说厉风使和魔音宫回基地了……” 苏沐之你在说什么？！ 他嗯了一声。“是回来了，又走了。” 啊啥，这么快？！ 我哦了一声，抬脸面对他，眼睛却瞟着他的头顶上方，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我就继续笑。 “额呵呵~” “可以请你不要再作出这种诡异的笑容吗？”他说。“有事说事。” 第009章 我不能再拖 我立马闭了嘴，摆出一副正经中带着乞求的表情。“有有有！有事！很重要的事，就是你……” 手机铃声响起。 我愣了愣。 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 视线下移看到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我小心翼翼掏出手机。 老大盯着我的动作，盯着我的手机屏幕。 屏幕显示：亲爱的轩少。 啊啊！ 我一巴掌拍在屏幕上捂住，偷偷看老大，看他死盯着我，眼神依旧平静。 我在挣扎接还是不接，就听见他说：“接吧。很吵。” 我决定以后来电不用铃声，统一用震动！ 手指划过屏幕。 “轩…轩少。”稳住。 “沐沐，你在哪呢？”柔和的声音。“可别告诉我你又在忙着逛街，爬山，远游或者见义勇为。”笑。 我尴尬。 这些天为了躲他，每次接电话的时候我都找遍各种理由说自己不方便。 可是这次…… “我查到你的位置，显示在基地范围内哦。”他说。 好吧，教会给的手机中的芯片定位真的是…… 我不自然地笑了声。 “我……”我看了一眼老大，他也在看着我。“我在我在大人办公室……门口。” 那边沉吟两秒。“这样啊，现在不忙吧？” “不忙不忙。”我的话才说完，突然一下耳边的手机被人抢去。 惊吓。 “宫崎，是我。”老大拿着我的手机。“她现在没空，请你下次找她。”然后，挂掉。 不是吧！ “喂老柯，抢别人的手机，挂别人的电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突然宫崎轩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还有脚步声。 不！是！吧！ 我惊讶地看向那边，轩少慢慢往这边走过来。 帅爆了简直。 “还是一样的迅速啊，宫崎。”老大慢慢放下手机，眼神依旧平静，但是我感觉到他开始生气了啊。 生气就生气吧，千万千万不要砸我手机啊。 轩少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我。 搂！ 我的脸发烧了，脑袋开始发晕。 “沐沐，待会陪我吃午餐吧。”轩少说。 “好，好啊。”我点头。人都已经过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逃避？ 然后我就是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苏沐之，你不是说找我有重要的事？”老大冷冷的声音。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嗯……下次吧。” 小心翼翼朝他伸出手：“大人，我的手机。” “啪”我的手机被拍在我手里。 “苏沐之，你听好了，以后在你确切想好你有什么事情之前，不要来找我。我很忙，知道吗？” 然后啪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好可怕啊。 楼下，在准备坐上轩少的卡宴小跑之前，我们碰到了千羽。 远远的，轩少朝她打招呼，我也朝她打招呼。 远远的，我还是看清楚了她一脸暧昧的表情，突然笑着对我竖起两个大拇指，跑了。 我…… 车上。 轩少认真开车，我认真发呆绞手指。 这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和轩少单独出来……约会？不不不，不算，完全不沾边。该死。 那他又是以怎样的心态找我？ 上级对下属的关心？好像现在我并不是他的直接下属。而且就算是，这样的关心未免太夸张。那…… 朋友。嗯。就像他和千羽那样的关系。 对，就是那样朋友的关系。 我给自己不安的心找到一个很恰当的答复。 “在想什么呢？一副梦游的样子。”我听到了轩少的轻笑。 我偷偷看他，他俊俏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出朦胧的光晕，连着那浅浅勾起的嘴角，那抹微笑，绽放灿烂。 心跳，不行了。 “没，没什么，唔，在认路，我路痴，路痴呵呵。” “哈哈，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丢。” 红绿灯。 “沐沐你的脸色很差。”他偏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关切。 “你这几天躲着我，就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吧？”他继续说，好像一切在他心里都很透彻。 我看了他一眼，捧着自己的脸颊点头又摇头。“没睡好而已。”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意味深长地说：“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凡事都能找到解决方法的。不要害怕什么，你还有我们，还有我。” 心跳，漏了几拍。 我看着他，狠狠点头。 “这条手链，你一直都带着？”轩少的目光落在我的左手腕，那里，袖口露出了那串小海豚。 梦想与灵感的海豚们。我觉得，还应赋予爱。 “唔……轩少送的，我很喜欢。” “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他的双眼弯得像月牙一样魅力。 车子重新启动。 “想去哪里吃东西？沐沐。”他问。 “跟着你啦，我不挑食。”我说。 “带沐沐去尝日式料理怎么样？” “好啊！” 午餐过后。 轩少问我感觉如何？ 我说挺好，还能习惯。他就点头，微笑。 其实在用餐的过程中，我被千羽的短信轰炸到不行。 短信内容很简单，两个字：表白。外加很多感叹号。 隔两分钟一条，逼得我差点在冲动之下一摔手机就真的要表白。 我还是忍住了，冷静地关机。 轩少问我是谁呢？ 我说是千羽呀，怨声载道地说我们抛弃了她，她吃泡面我们吃大餐巴拉巴拉。 他忍不住笑，说下次带上她一起。我说好，然后躁动的心慢慢又静了下来。 表白这事，我也不是没想过，甚至想到纠结挣扎。 可是每每在面对轩少，面对他沉静温柔的双眼时，我蠢蠢欲动的心总会一点点一点点往后退缩。 这是为什么啊？！我不明白。 我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很痒，很痒，又痒又酸涩，涩涩地，又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洞。 也许是我的胆怯，怕拒绝吧。我这样安慰自己，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好了。 “接下来沐沐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轩少问我。“我都会陪着你，只要沐沐放松开心起来。” 我很感动于他的体贴和关心，我说我哪都不想去，手指一指外面的大马路。“我就想在街上走一走，慢慢慢慢地走。” 他嘴角一勾，说“好。” 大街上。 我默默跟在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像小跟班。 不时有情侣跟我们擦肩而过，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是我羡慕不来的。 竟然感觉有点失落呢。 不知不觉，等我再抬起头来时，发现我已经落后轩少一大截。 他在前面，侧着身子，朝我伸出手，笑容依旧那么温暖，声音依旧那么好听。 “来吧，沐沐。” 我踮起脚尖小跑到他身边，看了看他的手，再看了看他，小心翼翼问：“我可以，挽着你吗？”脸红。 他点头。 我欢快地环住他的手臂，贴靠他的身体，跟随他的脚步慢慢朝前踱步。 现在的感觉，就像得到了强大的依靠，真是，安心得要命。 大街上，轩少是亮眼的。 他的容貌，他的身高，他的气质，摄人心魄独一无二。 跟在他身边的我，在他的光芒包裹下似乎摇身变成了公主，就在那个时刻，我可以骄傲地昂起头，骄傲地微笑，感受众人羡煞的目光。 心里，暖暖的。 一个小时后，重新回到餐厅，取了车。 坐在车上，我的手指抚摸车窗，看着窗外的街景一点点掠过我的视线，似乎，到了熟悉的街区。 熟悉的地方。 胸口突然绞了下，我转头看向身旁的轩少，大胆提出：“我可以回家看看吗？” 那一个，自从老大禁止我靠近，我就没有回来过的地方。 似乎很遥远，很遥远，遥远到心里恍惚的地方。 有爸爸，妈妈，还有阿九的地方。 轩少问我具体位置，我告诉他，他刹住车盯着我的双眼沉思了。 我猜想他可能考虑的事情，我紧张了，看来那个冷面老大没有忽悠我。 我叹着气，失落毫不掩饰，我想说算了吧，在这时车子却启动朝那个方向驶去。 “沐沐，这里……” “我，最后一次过来了。” 不知道我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家是对是错，我再次看到了他。 就在我擦拭厚厚的灰尘的时候，就在我疯疯癫癫笑着语无伦次的时候，我看到他站在窗户外面，远远的地方。 远远的，依旧一团漆黑，看不清长相，看不清表情，只有双眼红得像火光。 那个在我每次战斗之后远远观望的家伙，现在出现在这里，依旧远远观望。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的双手在颤抖。 很久没碰面，以至于现在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只是颤抖。 我竟然开始感觉到害怕了。 就在轩少过来拉我的时候，我抓着他，往外面狂奔，连门都没有锁。 车上，我催促他开车，我的心跳跳得太快，却不是因为心动。 车子飞速驶离。 轩少问我是不是看到什么感觉到什么？ 我没回答，因为我的双唇在颤抖。 他继续问我，我说我想家人了罢。不知道他是否相信，而后没再问。 车窗前，我没想到他会出现。 依旧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和这辆快速行驶的车。 我不知道为什么轩少没有看到他，只有我眼睁睁盯着前方。 眼睁睁地，看着他有了动作。 他火红的双眼似乎眯了起来。 他的右手，一样漆黑像影子，伸到胸前，做出一个斩断的动作。然后，消失不见。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也许是对于我个人。 当晚，血红的疼痛提前了一个小时。 那种，把骨头啃烂的感觉，让我第一次尖叫。 我知道，我不能再拖。 第010章 丫丫的老狐狸精 第二天清晨。 在第一缕阳关挤进我的房间时，我身上的疼痛慢慢退散。 我抱着膝盖靠在床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感觉……好无助好无助。 *上直接的痛苦是最容易对生活造成打击的，这无可否认。 所以导致我的精神上开始有点颓废。 颓废到，无比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可以瑟缩其中，我可以不用兀自逞强，可以不用想太多，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可以有个依靠。 可是，现实呢？不允许我做懦夫。 那些恶灵，他们想让我生不如死。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懂他们。 想起大副不止一次说过他想解决掉我，很麻利的那种，可是他又不能，因为我必须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的事太多，我很乱，乱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我只知道我必须挣扎在痛苦的边缘，挣扎存活。 突然好想爸爸，妈妈，阿九，想念曾经那种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逗比日子，啊。 想到，汹涌澎湃。 想到，欲罢不能。 不要放弃，振作起来啊。我抹掉眼泪。 千万不要自暴自弃，不是还有一点希望吗？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搜索到通讯录里——高冷病患。 嗯……其实就是老大。 看着这几个字，我又停住了动作，心里犹豫不决，其实更应该说是害怕。 尤其是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 那时候他应该感到极没面子，只想把我揉成一团丢来丢去吧？ 其实昨天，我也试探着问过轩少，问他那边是否有收藏图书资料，魔法之类的。 我是想如果他这边有的话，我就不用再顶着压力去找老大。 可是轩少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一点我不怀疑。 他并不是魔力型的人，再说他又管着图书馆，有什么资料应该也都放图书馆了吧。 好吧我还是得找老大。 点开屏幕上的那四个字，我又迟疑了。 认真想了想，打电话太唐突了，还是先发短信探探路吧。 好吧其实我是怕被他凶。 刚编辑下“大人”两个字，又觉得这样写不好，太严肃的感觉，我应该要乖一点，然后我在前面加了三个字：“亲爱的。” 内容：“亲爱的大人，早上好哈，我是g5苏沐之，请问你现在在基地吗？方便吗？我找你有点事情。真的有事情，想好了，没错，不会再跑了。” 我盯着这条花了半个多小时编辑好的短信又足足看了五分钟，一咬牙，发送。 十分钟后，没有回应。 我也是拼了，厚着脸皮继续发：“亲爱的大人，难道是还没有起床吗？还是没有带手机？” 再补一条。 “哎可怜的手机又被你丢到哪里去啦？看到短信麻烦回我一下，拜托拜托。” 又十分钟后，没有回应。 好吧。无视我吧。得罪他了吧。失落。 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打扮，整理好自己惨不忍睹的造型，出门吃个早餐，又在基地溜达了大半圈，想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手机响了。 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来电显示：高冷病患。 yes！ “亲……” “办公室，过来。” 挂。 额…… 嗯，那我就屁颠屁颠过去啦。 六楼，老大办公室门口。 我敲了三下门，没等几秒，门就开了。 古朴大门后面彭叔满面慈爱的笑。 “嗨彭叔~”挥手。 “鬼娃大人。”鞠躬。 尴尬，表示我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礼节。 我闪进门，同时彭叔出去，把门带上，瞬间感觉安静地压抑。 正正经经走到老大办公桌前，正正式式鞠躬。 “大人。” 那边是合上文件夹关上电脑的声音，然后就是起身的声音。 “那边坐。”他说。 会客区，沙发上，面对面。 我尽量保持自己盯着他的双眼，保持淡定，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我很少看短信。”老大开口问。 “怕。”我不假思索并诚实地回答。 他勾了勾嘴角。 “你没长记性吗？苏沐之。” “啊？”问的啥。 “不是警告过你不能再去那个地方吗？” 明白了。 “什么那个地方？那是我家！”我瞪着眼睛，音量升高，像只炸了毛的猫。 刚说完，感觉不妥，盯着他的眼神，心里抖了下，声音低了一分，继续说：“有轩少陪着。”再低一分：“是轩少告诉你的吧……” “不是他，他什么都没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你监视我们？”音量瞬间又高了。 监视！又不是在任务！他奶奶的。 老大勾了勾嘴角，转移话题。“来找我什么事？” 我瘪了瘪嘴，垂着眼睛看着其它地方。“来找你借书看。” “图书馆有。” “不不，我是说你私人藏书，唔……是这样说吧。魔法类你有吧！” “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的事？” “呃……嗯。”的确。 那边沉吟几秒。 “谁透露给你的？” 是指他这里有藏书的事吗？ “猜的！”我死命盯着他，尽量不让自己透出不自然来。“你是老大嘛，必须会有是不是。额呵呵~” 他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双眼眯起盯着我，盯着我发毛。 这种信号，好危险啊。 强作镇定。“我把图书馆的书翻完了，想着你这里肯定会有更好的。”我说。 他继续以那种姿态盯着我瞧，似乎要把我看穿个窟窿才好。 心理压力好大啊。 跨世纪般的几秒后，他站起身，俯视我：“跟我来吧。” 感谢老天！ 屁颠屁颠跟着他身后。 跟着他进了一个小隔间，隔间没什么特别，放着大量文件夹，摆着很多功勋什么的。 走到一面照片墙前。 我的目光被左上角一副照片吸引，吸引我的是里面的那个女人，太美。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绿植，阳光很灿烂，这个女人高挑，长得很仙很美，冲着这边做了一个大大的剪刀手，笑得很灿烂很动人。 她的身边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搂着她的腰，因为侧着脸的缘故看不完全长相，只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很是柔情。 “在看什么？”老大循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轻轻地说了句：“这是我爸妈。” “啊？”我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咔两声，面前墙体移动了，后面是一扇门。 呃…… 我的心情无法淡定。 首先是这个美呆了的女人居然是他！老！妈！ 然后是这里居然有！机！关！ 在他开门的时候，我小声地憋出一句：“你老妈真……漂亮。” “谢谢。”很淡定平静。 就这样？ 心里还真蛮不是滋味，说不清为什么。 此后，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我们各自埋藏着各自的秘密，躲在阴暗处不愿意被人察觉。 他把门打开，一股子老书皮的味道冲过来，叫嚣着这里很久没开过的事实，倒也不呛人。 他把灯打开，里面不亚于图书馆的宏大摆设使正在探头探脑的我怔了怔。 三面连接到天花板的大书架，古色古香的家具与装饰，还有琳琅满目的书籍宣誓着这是好几代人的收藏成果。 这里的书真是极品中的极品，纤纤没骗我。 因为当我虚着眼扫视房间时，发现几乎所有的书籍上都朦着一层光。 古老到一定程度的书籍，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灵气罢。 来这里，真的没错。我可以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坚信。 抬头以恳求的目光看着老大，得到他点头允许后，我立马冲进去各种搜罗书籍。 很奇怪的感觉，这里明显很久没人进来过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灰尘覆盖。 老大以很舒适的姿态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尽量不去注意他。 翻找了一会儿，我看到我比较熟悉的文字，也是很痛恨的文字。 在其中随意抽出一本，翻了翻，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让我真想撕……忍。 这本希伯来文古籍，难懂是难懂，不过有配图，有点儿粗糙，像是手绘的，表达方式简单直接。 这本莫不是手写原版？上下仔细翻看，越看越像。 那可就珍贵了啊。很多人找这些资料都找不到呢，还是魔法方面的。卖出去就赚大发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偷偷看老大一眼，发现这丫正在盯着我，两天视线相撞，屋子里暗黄的灯光在他的眸子上映出璀璨的莹光。 心里，咯噔一下。 继而就是空，绞，酸，抽离，一系列莫名其妙又让我不知所措的感觉丝丝缓缓蔓延我的神经。 我立马转移视线，一边小喘着一边用微颤的手指去拿书。 心虚，肯定是心虚。我想。 肯定是在为刚刚想拿书换高价的想法而心虚。我觉得，不，我笃定。 这种感觉排山倒海来得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敢打这种小主意，太可怕了。 搜罗了大概4、5本希伯来古籍，小心翼翼爬下梯子，再来到老大面前，小心翼翼把书籍放在桌上。 “今天就先借走这几本书吧，谢谢你。”我很诚恳地说，准备把书抱起带走，他的一只爪子就伸过来按住了我的书。 “我有允许你把书带走吗？”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平和略好听的声线，还有那种盯着我饶有兴趣的目光，让我一愣一愣的。 “留下来，在这里看。”他说，勾起的嘴角像恶魔微笑的弧度。“在我面前看。” 啥？！ “不行！” 在这种怪怪的地方，怪怪的人面前。 不自由好吗！ 不方便研究好吗！ 施展不开好吗！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不行！”我眼神坚定，双手倒也死抱着面前的书，赖皮精神一触即发。 既然肯带我进来，就别想让我空着手出去。 “苏沐之。”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你没有理由拒绝。你曾答应过，我可以有一个向你提出任何要求的机会。” 顿了下，他继续说：“现在我把它用在这里，你，在我面前看书，仅此而已，一点都不过分吧？不触犯人身安全以及道德规范。”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什么什么事？ “你的脑袋从来就不够用吗？” “你……” “g5……” “好！”我一屁股坐下来，眼神诚恳。“不就是在这里看书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没问题啦！” 老大满意地笑了。 这边我一身鸡皮疙瘩，拿g5威胁我，特nn的。 不过想想，他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还以为他会把这次机会用来逼我参加每次大会呢。呼~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监视我？真怕我把书弄出去卖了？还是另有所图？ 那个……密室奸杀案？ 想想就觉得可怕啊。 不对不对，他应该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就算真那个啥，我还不会溜呀！就算他是老大，我好歹也是个副官，怕啥？不怕不怕。 想到这，我以一种坚定的视死如归的表情面对他，我看到他满是好笑并无奈的目光。 那又是什么眼神？我瞪他一眼。 要我在你面前看书是吧？ 好啊！ 我就不信你一天那么有空。我就不信你不会对我倒胃口。 丫丫的老狐狸精。 第011章 希伯来文线索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第012章 和老大的逗比日常 这天大早上，千羽突然来找我，在我整理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 她来得风风火火，自成风格，猛地扑到门口，扑到我身上，把我扑倒在地上，吓得我不要不要的。 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实交待，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总是鬼鬼祟祟往柯凌枫那里跑。 第二句话就是，你真不要轩少了？移情别恋到柯凌枫那里了？ 第三句话是，别惹他，你惹不起也玩不起。 她说的时候，面部表情是不可言喻的。 我泪目。 我大概了解她这么问的理由，只是因为教会把我和老大的关系传得轰轰烈烈。 可是我一直保持着清者自清的姿态不予理会，却不想这样反倒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在乎。 基地内，某条幽静小道。 我的解释工作在她怪异的眼神中进行着。 我跟她强调我和老大的单纯关系以及我去找他借书的目的——因为图书馆的书被我消灭完了，当然我绕过了我的个人用意，而她的眼神总是怀疑的信号。 她沉默着。 这种沉默，是让我心虚的。 我心虚的理由，是不能跟任何人诉说的。 所以我转移话题。 我说到轩少，这个让我心里微痛的男人。 我想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期待跟他拉近距离了，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似乎一点一点地在拉远。 他，同样是一个我看不太懂的男人。 我想要跟他有更多的相处，可是他最近总是那么忙，一直在任务，任务任务…… 但是但是！ 即使这样，我也绝对不会移！情！别！恋！ 说到这里，我总算看到千羽笑了。 笑得很甜，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样惊艳。 笑得又很……意味深长，就像，洞悉一切。 她伸手拍着我的双肩，很温柔的，她的一口叹息，也是那么轻柔。 “沐沐。”她说。“我们都要开始忙起来了。” 我不解，口中的“为什么”还没说出来，她似乎从我的眼神中看透了一切，继续说：“可能是你被护得太好了，所以察觉不到。” 微风起，树叶细细摩擦，斑驳的树影映在她的面容，她的眼，仿佛隔世的恍惚。 脑袋，嗡了一声。 “沐沐。”她捧着我的脸，微笑着并疼惜。“真希望你选择的自我承受不会对自己造成很大伤害，你知道我们会很担心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能有事。” 她说完，带着微笑转身离开。 我的身体，我的表情一直定格在恍惚的那一刹那，甚至在她蓦然回首留下那句话的时候，我都不曾改变过。 她说：“对了，不要试图挑战柯凌枫的智商哟。” 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比如，问清很多事情的机会？ 比如，很多自我救赎的机会？ 是吧。错过就像无底黑洞，吸扯着混乱着你，回不了头。 也许，很多事情不用看得太透彻反而是好的。 就像我这样一条路走到黑，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似乎也不是一个最坏的选择，在做出任何选择的那一刻，结局既定，时间会给予答案，所以，我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在去老大那边的路上，我给皮瑶可打了个电话，问资料的结果。 她那边叽叽喳喳说正好想给我打电话来着，我就打过去了，什么缘分心有灵犀的，再说资料刚发到我的邮箱……而后她的话语猛然顿下，支支吾吾地。 我直觉她有事瞒着我，于是向她询问，她尴尬地呵呵了一阵子，告诉了我实情，把我乐得不行—— 她那个闺蜜，国外留学，并帮她做翻译的闺蜜，最近一度在怀疑她在搞封建迷信黑暗血腥的东西，并且连番劝导她远离黑暗，信赖科学，走向光明。咳~其实就是因为翻译内容的关系。 搞得这个妹纸每天都在电话轰炸的水深火热中度过。 其实皮瑶可只是负责给我接受传导文件而已，对资料的内容一无所知，也从来不问，这一点让我觉得很懂事和靠谱。 所以当她闺蜜连番轰炸她时，她是很无奈并抓狂的，憋了半天才说，自己在搞小说创作，为了更大的真实性好吸引群众，才需要这些资料。 她在写小说？这在闺蜜眼中可是个稀罕事。于是目标轻而易举就被转移了—— “啊？没听错吧！你个傻逼居然也会写小说？怪不得搞得和偷鸡一样。不过你放心啦，胆子大一点，作为闺蜜嘛，你写得再不好再狗血我也不会笑你的啦，啊哈哈哈……” 于是，资料翻译正常进行着。皮瑶可也硬着头皮为自己的第一部小说痛苦地进行着……着……着…… 这边我笑得不行。 她委屈地说：“都是苏组长你啦，看我牺牲这么大，是不是该补偿我点什么比如带我除灵呀呀呀~” 我忙答应着，除灵什么的必须会有的！ 当然为了她好，写出来的东西能更加有说服力，我允许她查看我的译文资料，我人很好对不对？ 她还没表达她的心碎，就急匆匆挂电话了，说闺蜜电话来了，估计是问小说的事情，她要赶着磨稿子去了，头疼。 哈哈。 接下来我到了老大那里，继续为下一批资料做准备。 我要抓紧时间，因为身上的诅咒（姑且这么叫它吧）又有提前的迹象，并且皮肤开始渗血，危机感让我愈发恐慌，我不想死。 我抓着厚厚的书籍进行拍照，神经紧绷刻不容缓。 所以当老大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时，淬不及防的我一个激灵差点将手中的控制器丢出去。 他说：“苏沐之。” 我小心地关了开关，现在还在心发慌手发抖，抬头怯怯地看着他，脖子后面僵硬发麻。 “嗯？”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他的眼神很认真。 呃…… 他只是随意一问吧？ 我盯着他认真的眼神这样想，应该是的。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 “为了让自己更加牛逼，然后拿到奖金，我要赚很多很多钱！”我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放松很无所谓。 “你很缺钱？教会给你的薪水不少吧。” “哈……那么点怎么够？！我要买很棒的衣服，包包，还要攒钱买房子，车子，一般的我看不上哈，要大别墅和超跑！”我逗他，视线回到书本上。 他也笑了，却是很好听。 “要求挺高。”他说。“别墅有什么好的？一个人住空空荡荡，看你也不像是个习惯孤单的人。再说车，你有驾照吗现在？” 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没有……”我不服气撅嘴。“不管，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把头埋进书里。“别跟我说话，别耽误我用功。” 他继续笑，而我心里在发抖。为什么？ 他掏出一张信用卡，把它推到我眼下，说：“拿去。” “咋？”我抬头，傻呆着。我看到他深深的眼底，似乎泛着宠溺之光。 “你不是很缺钱吗？这卡你拿去刷。” “我……” “用这张卡去刷你觉得很棒的衣服包包，你自己的钱存着以后买你想要的大别墅大跑车。” “我……” “怎么？” “我不接受包养……” “……” 今天，我回来得比较早。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会承认我是被撵出来的。 嗯。 现在的我，躺在床上盯着手中这张有着∞符号的信用卡，头疼不已。 第二天，我照样厚着脸皮过去找老大，照样在他面前看书，照样小偷小摸着。 我把信用卡塞还给他，以强硬的态度。 他这下没多说什么，平静地看了我两眼便收回了卡片。 在我松了口气的同时，抬眼就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瞬间让我落下的心又悬到了头顶上，一阵颤栗。 索性转移目标，继续做我的小偷小摸。 从此以后，我发现一个问题，他开始喜欢找我说话聊天了。 扯的还都是些私人生活上面的有的没的。 聊就聊呗，我无所谓，反正每次都会以不太美满的对话作结束。 这也让我更加坚定了我跟他是犯冲的冤家的事实。 比如—— “你喜欢宫崎，为什么不去表白？”他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感觉莫名其妙的我当然也是不耐烦地：“切，不用你管。” “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可见你不是真心喜欢他。” “你不懂你不懂。别烦我，我认真着。”翻书中。 “他哪点值得你迷恋？”还来！ 并且用的是迷恋。迷恋！ 可是我当时可没管那么多。 “帅！”我回答得毫不犹豫。“还有，对人好！好温柔，好温暖的。”我敢肯定我的双眼放光。 接着再补刀一句：“这是你没有的，不要嫉妒。” 他似乎有点抽搐。“温柔？你知道在男人眼中，这种无时无刻表现的温柔温暖，就是犯贱吗？” 尼玛！ “喂，他是你铁哥们，怎么这么说他！” “只有铁哥们才会接受大实话。” 我捏着小拳头瞪了他半天，憋出一句：“大人，我想对你评价一句，行吗？我觉得你特适合。” “你说。” “翻滚吧！牛宝宝！” 然后，然后我今天又被撵了。哦呵呵~ 有时候，他也会有点儿小认真—— “我在怀疑当初让你加入教会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喃喃说着。 一句话让我紧张得要命，莫不是觉得我表现不好想赶我走？ 抬头却又看到他在认真翻着文件，似乎刚才的话只是我的幻听。 “大，大人，怎么了？我犯了什么错，你指责出来，我改。”我怯怯地说。 然而他却像没听到一样不理会我，继续喃喃：“不，你独自在外遇到的危险会更大。” 然后沉默处理正事。 这边的我想抓狂有木有？忍。 初步断定——精神失常。嗯。 继续看书。 第013章 感觉那个人会发光 跟一个人聊多了说多了，就会莫名其妙产生一种信任，这在我和老大之间尤为适用。 也就这样，当信任升起，我们之间的相处便潜移默化变得放松起来。 放松到什么地步呢？即使相处一言不发也不会觉得尴尬。 甚至放松到让我开始对他说起很多我的事。 比如我的过往，我的家庭，我的成长。 包括我谈过一个渣男并为他打了孩子，他最后出事故死亡。 我在学校被人推下楼差点摔死，也因此开始看见灵体，并猜想我的灵力是因为这次意外莫名激发的。 我跟他说了很多，爸妈的死因，那段时间我的愤慨孤独和绝望。 我觉得我肯定疯了，怎么跟他说那么多，但是我唯一没有提起的就是——阿九。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想提起阿九，就像本能的守护一样。 以前没守护好他，把他丢弄了，现在我想把他深深埋在心底，不能再丢了。用情太深是雪藏吧。 老大认真听我说着，或沉默或给予安慰，没有太大的情绪表露，似乎显得有点淡漠，可这并不影响我对他升起的信任感，没有缘由地。也许我是真的疯了。 疯子如我，也会突然问他乱七八糟的私人问题，比如—— “轩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鼓起勇气+可怜巴巴+星星眼。 他愣了一会儿，盯着我几秒，才问：“为什么问我？” “你是他铁哥们呀，你最了解他了对不对？”咽口水。 老大就眯着眼睛盯着我，不说话。 我咯噔一下，换个问题：“那轩少有没有女盆友？” 这下我听到他“啪”地一声重重地把钢笔拍在桌面，吓得我一激灵。 生气了吗？莫名其妙啊。 好吧那我为了自身安全还是乖乖道歉并住嘴吧。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他开口说话，声音很平静不像生气的样子。 “宫崎没有女朋友。”顿了顿，强调一点。“也没有谈过。” “不是吧！”我惊讶地喊出声，马上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怯怯看他。 还好他没介意，只管继续说着：“至于他喜欢的类型……” 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继续说啊！ “要求不多，漂亮，乖巧，还有最重要的是，处女。” “处女座？” 他笑了，在他的笑声中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被血淋淋捅了一刀。 “你已经不是……懂吗？所以死了这条心吧。” “你乱讲，轩少怎么会是……” “苏沐之。”他捏死我的下巴，冰冷的面具贴近我的脸，我从他的眼瞳中看到了我的慌乱。“我跟他兄弟那么多年，你觉得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我笑了。 “日本人总是很变态的。”他说。 又是一个无助的夜晚。 房间乱七八糟，床上惨不忍睹，各种止痛药散乱床头，止痛药永远止不住的，是心痛。 房间里朦胧的红光，来自我的身体。 蠕动带血的脉络，来自我的身体。 还有那肆无忌惮的咸涩。 我颤颤地掏出手机，给轩少打电话，关机。 于是给他发短信：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然后我也关机。 也许是这封短信的慰藉，带给了我安全感，这一晚，我奇迹般地在身体的疼痛中昏睡过去。 轩少是我的救赎，一定。我不能放弃，即使困难重重。是该想想怎么表白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天气很好。 手机开机，一条短信提示音让我一个激灵，我以为是轩少给回的信，却不想是老大的，有点儿失落。 “什么时候过来？”信的内容是这样子的。 不是说不用短信的吗？ 再一看时间，今天凌晨五点多。有病真是，索性无视。 接下来我先是给皮瑶可打了个电话要了资料。 再给千羽打了个电话，扯蛋了快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恍恍惚惚地，按上了给纤纤的电话，没想到对面奇迹般地接通了，还没说上两句正常话，就跟对面那个男人对骂成傻逼了。 挂了电话更加恍恍惚惚，然后飘到了老大那里。 一眼看到老大，总觉得他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即使有面具遮挡。 不过我也没敢多问，毕竟自己也是恍恍惚惚，就对他笑着打了声招呼，跟着他进藏书室了。 今天看书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的原因有三个—— 一是因为早上事情，恍惚得不行。 二是因为在想怎么让轩少喜欢我，怎么表白等头疼不已的事。 三是因为总能感觉到老大的视线！说不上是炙热还是冰冷。 索性合上书，抬头盯着他。 “大人，您这样老盯着我，会让我认为您老爱上我了。”借着恍惚劲，我说话不客气。 他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微笑。“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仔细打量他，还比较正常啊。但是嘴上不饶人—— “你是打算要跟我表白吗？” 他顿了顿，而后一声：“呵呵。” 他居然会呵呵！瞬间感觉恐怖极了。马上变回乖巧状。 “啊，爱上一个人呐，怎么说呢，就是，感觉那个人会发光！” 想起轩少……对，帅到心跳爆了！ “是……吗？”老大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是呀！然后想拥抱他，想一直跟他在一起，想……天啊你怎么了？这些事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懂的吗。”我表示很惊讶，他不情场老手嘛。 “嗯。我以前以为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想跟她ml.后来我才明白，并不只是这样。” 我没有问他口中“后来”的深意，也没在意，我只是秉着好奇探究的精神，开口就问：“什么是ml？” 他：“……” 我：“……？” 他：“看来你对英文的理解还不够透彻。” 当时还一愣一愣地莫名其妙，直到回宿舍百度了一下…… 我现在正带着尴尬纠结的情绪在床上翻滚着。 我要静静。 我从来不认为我对老大这号高冷生物能提起任何兴趣，但是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内心竟对他产生了依赖，是我不得不承认的。 我知道，这是习惯及脆弱在作祟。 习惯，真是个可怕至极的东西，攻无不破，使人溃不成军。 让我深深意识到这个的严重性，是在今天。 今天，他没监视我看书，而是在外面办公。 我独自一人在藏书室内，这在以前是求之不得的事，本应该开心的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惧，还有孤寂。 我无法定下心来看书，我觉得我不行了，我从里面走出来，拽着书。 他感觉到了动静，转过头来望着我，带着疑惑的目光。 让我慌乱。 “我……我觉得外面的沙发比较舒服，光线也好。”我这样说着，也不敢继续看他，自顾自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躺着看书。 其实只是心里孤寂了罢，习惯了有他的陪伴。 他不多说，似乎心领神会。 他起身过来，来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光线。 看着他，我的心跳竟是狂乱的，只觉不安和紧张。 “干……干嘛？我不会吵你的。” “你这样看书，对眼睛和颈椎很不好。”声音沉稳柔和。 我伸伸手伸伸腿，翻个身。“我喜欢，舒服。” 他不多说，把我的头扶起，把我吓得，正打算挣扎，就感觉到脑袋下给垫上大大的软枕。 怔。 再看他时，他已经回去继续办公。 心里，好暖。 视线回到书本上，看着看着，躁动的心依旧定不下来。 我把书放在肚子上，伸手敲了敲脑袋，揉着太阳穴，再揉双眼，最后揉全脸。 苏沐之，你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我慢慢爬起来，搬着椅子拖到他桌边，尴尬一笑：“我在这里看书，没有打扰你吧？”脸发烫，紧张。 他停了停手中的事，抬眼看着我，眼神深深，微笑，“你喜欢就好。” 很简单的笑，简单的话语，平缓的语气，却是很安心。 感觉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怕一样。 他给我倒了杯热茶，我乖乖地坐下，我安静地看书，而他亦是全神贯注地工作，我们互相不言语，却是心安不已。 直到敲门声响，门被直接打开，熟悉的声音响起，疲惫中带着疑惑—— “老柯……沐沐？” 宫崎轩少穿着一身黑站在门口，双手戴着黑红相间的露指手套，手上提着一个银色的箱子。 我的视线过去，完全怔住了。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回来……了。 心中苦涩不已，却不知缘由何起。 第一次见到这样装扮的他，全身黑皮夹，除了耀眼的帅气，他这身的气质，更像……死神？ 如果那个箱子用镰刀替代的话。 别具一格的气质让他的魅力无限扩张，尤其在他的眼神射过来的那一瞬，我感觉自己坠入了黑洞。 缓过神来，我笑着站起来，轻声呼唤他。对，我这时应该要开心的扑过去的呀，可是为什么没有了动作？心里…… 仿佛空了。缺了一块。 空荡荡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而缺的那一块，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宫崎君，欢迎回来。”老大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看来很有收获。” 我循声望去，老大的侧脸，以及那冷冽的金边面具，在这一刻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第014章 诅咒的融合 我从未见过这么疲惫的轩少，连微笑都丧失了沁人的温暖。 他缓缓走过来，脚步沉重而坚定，就像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那样坚定。 他站在我面前，我因紧张而呼吸急促。 “沐沐。”他轻声唤着。 我抬眼与他对望，他伸手似要捏我的脸颊，却在我的脸颊边硬生生顿住。 我脸上的肌肤酥麻，如此近距离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丝丝温度，以及手套上恶灵的味道。 他还是把手放下了。 心中空了一空。 他把视线转到老大身上，再把手中的银色箱子放在桌上。 老大轻拍了拍我的肩，我懂。我拽着书走向他的藏书室。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听到后面传来轩少的声音：“确定了。” 伴随着箱子“咯嚓”打开的声音，我身后的门“啪”地合上，万籁俱寂。 寂静的屋子，我可以听到自己喘息的声音，心跳的声音，还有孤寂蔓延全身神经丝丝流动的声音。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害怕孤寂？ 爸妈去世的悲愤时？ 阿九消失的绝望时？ 遇见轩少的温暖时？ 还是习惯柯凌枫的陪伴时？ 不知道呢。 没准是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的时候呢。不知道呢。 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多久，反正没有人来叫我，外面的二人似乎在很认真忘我地交谈着。 我全神贯注拿着书籍一页页翻，不停拍照拍照拍照，等感觉到有点累了，抬头一看，墙上挂钟显示是晚上七点多。 这个点了啊，还没吃晚餐呢，却也不感觉到饿。 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一直在期待着什么，一直没见这扇门有动静。 我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直的躯干，捧着手上的几本书，爬上高高的楼梯放进书架。 在我为接下来要看的书籍作挑选时，脚下一滑，我的神经一绷，反射性一手紧抓楼梯，一手“啪”地撑在书架上，稳住了晃动的身子，心惊不已，摔下去可不疼死。 我是没摔下去，倒是有一堆书被我这狠狠的一巴掌震得摔下去了，噼里啪啦的。 咽口水。 带着欲哭无泪的表情，我慢慢爬下楼梯去捡书。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意外中找到我的收获。 是的，我看到了一本打开着的书，那一页的插画上画的东西和我的白鬼十分相似，内容却是中文，而封面是空白无字。 他这里空白封面的书很多，起先我也翻过几本，内容对我来说却毫无用处，万万没想到…… 我捡起那本书，翻了几页，心中欣喜不已，这本书中有我要的答案。 顾不得地面上散落的其它书籍，我捧起这一本就来到桌边，十分忘我地阅读。 看得越多，本是欣喜的心情渐渐恶寒起来。 我想如果不是皮瑶可的那个电话，我不会这么快从书中回神。 接电话时，我不自觉看了下时间，八点三十。 紧张感油然而生。我直觉有事发生，果不其然，接起电话后，就听到那头的皮瑶可在哭泣。 她一遍遍叫唤着我：“苏组长……苏组长……苏组长……”抽泣着语无伦次。 我感受到她的情绪，紧张，悲痛，绝望，更多的还是，恐惧。 我安慰她，等她缓过来，她告诉了我很多很多…… 她说她的闺蜜死了，她眼睁睁看着，就在半个小时前。 她说当时正在和她的闺蜜视频，她看到闺蜜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真的是突然出现的。他西装革履，看不清模样，因为带着大大的黑墨镜。 那是恶灵，她知道，然而闺蜜却毫无知觉。 她害怕，她尖叫，一切都来不及。 她看到闺蜜倒在屏幕那头。 她看到那个男人舔舐手上的鲜血，对着这边伸长了血红的舌头。 她看到，那个舌头上，纹有一个黑色老鹰头。 黑色老鹰头，猎人，大副，应该没错。 我的心，寒得很。 电话那头依旧在哭泣，一声声悲戚，一声声直刺心底。 “苏组长，我好难过好难过……” “苏组长，我的心好痛，好痛苦……” “苏组长，我该怎么办……” “苏组长……” 我的“冷静”二字还没有说出口，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 我给她回电，无法接通。 我突然害怕起来，好害怕，我怕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在我身边，我不要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去。 我不要。 我摔下手机，往门口冲，同时我听到壁钟敲响九点整的钟声。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爆发疼痛，红光满溢，肌肤渗血。 为什么？为什么？才这个点…… 我摔倒在地上，鲜血把光洁的地板染成墨迹，痛楚被遏制在紧咬的牙关间，不住颤抖。 我的白鬼，飞了出来，浑身血色的刀刃，摆出六芒星的图案在我头顶上盘旋。 我调动灵核子的力量，试图抵挡痛苦，却是徒劳。 在我的尖叫响彻房间的时候，门被撞开，老大和轩少冲进来。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一片，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朦朦胧胧；我感到有人抱起了我，丝丝的温热。 最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面是黑色的帷幕，红色的火光，我在熊熊烈火中央，爸妈在外面。 这个梦很真实，异样的真实，包括烈火烧灼时的疼痛，心口撞击的悲痛，还有*的焦香味。 爸妈呼唤，表情凄凄：“小苏……”身影越来越远。 我在这我在这，不要走！ “对不起。”他们说。 不要走……啊。 场面忽然置换，我在外面的黑暗中，爸妈在火光里挣扎。 他们依旧呼唤着：“小苏！” 我拼命朝他们那边奔去。 “快走。”他们说。 我拼命奔跑，却发现自己仍在原地，眼泪掉下来。 场面忽又置换，我依旧在原地，依旧在黑暗中，眼泪依旧冰冷，但是前方，那片火光中却没有了爸妈，而是…… “阿九？” “沐沐。”阿九对我笑，那份温暖和灿烂的真实，让我怀念并心酸。 我跑过去，跑到他面前，隔着火光。 我仔细看他，是阿九，真的是阿九，啊，好激动，激动地眼泪都止住了。 “阿九，你个大骗子，说好的一直陪在我身边呢？” “阿九，你去了哪里？我好想你。” “阿九……” “沐沐乖。”阿九偏头笑着。“我回来了。” 我猛点头。“回来了回来了。” “沐沐，把手伸出来。”他朝我伸出双手，我也朝他伸出双手，隔着火光。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我的手腕爆发出血色的光，盖过了火光，然后就是剧痛。 “沐沐，加油。”阿九轻声说着，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我尖叫着，我呼唤着阿九，然而我却看不到他。 阿九不见了，火光消失了，整个世界的空寂中只有我，我一人带着手上的血色，坠落在浓稠的黑暗。 “沐沐。”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却不是阿九的声音。 我想睁开眼，可是困倦疲惫让我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失去。 我开始听到更多的声音，在我耳边吵杂闷响。 有交谈声，有脚步声，有冰冷的器械碰撞声，有液体流经血管丝丝摩擦的声音，还有心脏跳动的节奏声。 更多的还是那些呼唤我的声音，沐沐……沐沐……让我的心脏跳动更加剧烈。 咚咚咚咚……让我难受不已。 我不应该继续睡了。我觉得。 我再睡下去就醒不来了。 我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很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模糊中有人影晃动。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我看到了轩少和老大，还有趴在我身边眼泪汪汪的千羽和纤纤。纤纤……？ 我没看错，是纤纤！我笑了。 我笑了，带着眼泪的。“大家……怎么都在呀？”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他们身后有一个人走出门去，是沈樱妃。她也……回来了？ “没事就好。”我听到老大的声音，似乎带着疲惫，似乎带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然后他也出去了。 我的眼神也随着他出去了，却不愿意再回来。 身边充满着关怀声，轩少如释重负下的柔声暖意，千羽喜极而泣后的骂骂叨叨，还有纤纤强壮镇定失败后的泪眼婆娑。 这些声音围绕在我身边却又渐显朦胧，像隔着水帘的空空撞击，又像受干扰的信号，我只看到他们嘴巴一张一合。 我转着眼珠子看着他们。 我对他们扯着微笑。笑着。 我想抬手摸摸纤纤的小脑袋，才感觉到手腕传来的丝丝疼痛，又进行性加剧。 才看到我身上的绷带和针管。 才想起我身上突发的诅咒，想起我的白鬼。 也才想起我那个还没有好好对待的助理，皮瑶可。 想着想着，我耳边的声音清晰起来，眼前却模糊起来，湿润的。 我一把抓住身边的轩少，声音嘶哑：“皮瑶可……” 我的手越抓越紧，顾不得针管在回血，以及绷带下面手腕的剧痛。 “皮瑶可……”我说。“她在哪？” 第015章 阿九，是你吗？ 皮瑶可失踪了。他们说，生死未卜。 我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我没有再问，我只是带着自己平静的情绪，坐在床上，或坐在窗口，盯着医院特有的白色墙壁白色天花板，或窗外阳光灿烂下的蓝天绿意，发呆。 我在我心脏右边的墓地上，给皮瑶可竖了一块墓碑，和白苗的并排在一起。 我平静的情绪，在他们眼中却是不平静的恶变。他们以为我的精神受到了刺激，于是轮番逗我开导我。 纤纤的撒娇卖萌赖皮攻势，千羽的软妹和泼妇模式无限切换并苦口婆心的劝导，甚至在男神轩少的柔情体贴下，我也只是微笑回应。 “装你麻痹的精神病，给老娘好起来！”千羽总是这样吼我。 我对她呵呵一笑，她就一巴掌甩过来，甩得我的下颚骨咔咔响，看得旁边的纤纤心疼地要命。“呵呵你妹。” 他们总认为我不正常了，其实只有我知道，我很好，我只是在深沉地思考而已。 思考这些天的很多事，千羽告诉我的事。 那天在老大的藏书室昏倒后，他们对我进行抢救，抢救的过程她没细说，只说好几次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了，还好旁边有那本书。 那本书啊，是重点呢，解决之道。可是在千羽口中，重点却不是这本书，而是沈樱妃。 有些情况，只有依靠沈樱妃的力量才能控制，否则任凭我的意志再强大，也抵挡不了被白鬼吞噬。所以柯凌枫去求她，不，应该说去请她。 苏千羽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口顿了一下。 说起白鬼，对，我的白鬼，现在已经和我融为一体。 正因为融为一体，才抵挡了那次方法不对的祭祀留下的吞噬诅咒。而我的双手腕下，也留下了道血红的棱形印记，和白鬼的刀刃一样的形状。 就连上面的复杂的纹路也和曾经白鬼身上的纹路一样。 看来以后我要随时戴护腕了，以遮挡这丑陋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它让我恶心。 这是力量的卡口封印，我知道。现在的我可以随意控制身上的红光，膨胀或泯灭。这种红光，是力量的象征，以后我必须靠我的双手，我的肉身战斗。 但是千羽又告诫我，身上的力量不能全部释放，因为我会暴走不受控制。 我觉得她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控制能力，不过我决定乖乖听她的话，左手好好封印，右手随机解锁。 我是昏了三天才苏醒的，千羽说。三天对于他们来说是那么漫长，而我感觉只是一场梦的时间。 然后我在这里发呆了三天，这三天，才是真正漫长的时间。 我觉得我是在深沉的思考，思考恶灵，教会，以及我身上的异变。有时候我又感觉我不仅在思考这些，因为心口有一个房间还没解锁。 这些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的问题，他们就更不会明白了。也许我真的病了吧？ 直到那一天，第四天…… 老大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那么高，那样俯视我，我需要狠狠地狠狠地仰头，才能与他对视。盯着他面具后的双眼，我是平静的，真的很平静。 他说：“苏沐之。” 我勾起嘴角。 他说：“说话。” 我的嘴角再次上扬15°。 他毫不废话，两步上前，一把揪起我的后襟，就把我往外拖。 我无心走路无心站立，就这么软趴趴让他拖着走，他的力气很大，很不费劲就能把我拖出去。 身后传来千羽的嘶吼：“柯凌枫你不要欺负她，她是我才有资格欺负的！”然后被纤纤抱住往后拽。我冲她软绵绵地挥挥手。 他把我拖到楼下一个僻静的地方，摇晃着我。 正午灿烂的阳光射得我的眼睛睁不开，只要耳朵是清醒的。 我听到他低低的咆哮声：“苏沐之，你从来就分不清利害关系吗？当下阶段并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他拎着我，凑近我，两张脸的距离就只有那么几公分，我的脸能感受到他喘息的气息。 他吼我，我就静静盯着他，不说话。 千羽的大巴掌我都不怕，还怕你这几句话？是老大又怎样？ 我的态度让他咬牙切齿，他也是个狠心的人，一松手就把我摔在了地上，还好是草地。我听到了腰上的骨头咯嚓一声响，我想他也听到了，反正我不吭声。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他这样说。就是这样狠心。 那好啊，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清醒清醒。 我顺势舒展手脚，就这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迎着阳光。可我发现他并没有离开。 “舍不得我吗？”我终于开口说话了，眼睛却不看他。我想装出很不在意很挑衅的样子，可是虚弱的声音反倒显出我的可怜。 所以我更不敢看他。 我隐约听到一声轻叹，我紧张起来。我听到了稳稳的脚步声，还有他喃喃的话语：“舍不得。” 脸上盖上黑影，是他站在身边。我转着眼珠子看向他，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是亮的。 他躺在我身边，他呼唤的声音近在耳畔：“沐沐。” 我不敢扭头，我紧张得全身僵直，我拼命把自己脑袋放空才不至于想太多。 他忽然转身抱住我，搂得紧紧的。该死的我竟然不觉得排斥。 “你知道你有多任性吗？”他柔声喃喃，似很无奈，声音在我耳边瘙痒。“不要让自己独自承受一切，不要让自己有太大压力，好吗？大家会很担心。我会……很担心。” 心脏。 “想哭就放肆哭出来吧。”他说。 “我不想哭！”我埋在他的胸口，咬牙反驳。 我是真的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眼泪自己流下来？流着流着越来越多，要把我呛到。 我哭了。哭得欲罢不能，哭得很放肆。 伴着冰冷的泪水和颤抖的哭音，我很放肆地说：“你是轩少就好了……” 轻拍我后背的手，蓦然顿下。 回到基地的时候，时光悄无声息跨到了五月。 月初，在外头的人享受小长假的悠闲或拥堵时，基地内部是严肃忙碌的。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这么忙，也没人告诉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人来人往。 是啊，最近基地内聚集的除灵师越来越多，太多生面孔，并且力量都不弱。 就好像，全国各地的精英一夜之间聚齐一样。 s级管理层也齐了，包括厉风使雨沉云及副官蛇舞姬沈樱妃。这两个讨厌的好家伙。 人多了，事情也多起来。 各种大大小小的任务暴增，大部分都在市内或周边，最远不超过本省。 往日周更的悬赏板，现在是日更，板上开始出现猎人的悬赏令。 同时死亡名单每日都在更新增长。 忙忙忙，大家都在忙。 纤纤开始单独带人出任务了，每次带出去的人数和带回来的人数总有差别，让她小小年纪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千羽为任务东奔西跑顾不上学业与纪律，被她口中的老巫婆每天逮着就骂，还要找各种理由道歉。活生生上演了现实版——每个学渣的背后总有一个不可告知的秘密。 而轩少近期回日本去了，一直没有消息。 大家都在忙，我觉得我不应该闲着。 申领高级任务被拒，老大不给派任务，我忍，那就带人去做一般任务，一天能干下两三票，接连几天无一失手。 和白鬼融合后的力量更好控制，简直随心所欲。 别个电视上是手撕鬼子，我这是手撕恶灵。 这样的疯狂任务连续搞了几天，我真心累了，尤其是揭了一次悬赏后。 保证了跟我的人无一牺牲，我自己却累得半死不活。 所以这一天，我决定好好休息。 休息的时候，连天气都阴沉了。抬眼看看日期，九号。五月九号。 啊，九号，我想起来了。 一年前的今天我和阿九相遇相识，他说好要陪我一直走下去，我们却连第一年都走不过。 想着想着，怀念着感伤着，心中堵着就像这阴沉的天气。 我决定去看望阿九，我来到了墓园。 我给阿九设了座墓，就在爸妈旁边。 我来的时候抱着三束花，一束给阿九，两束给爸妈。 我跪在他们面前，泣不成声。 “爸，妈，阿九，我好想你们。” “你们走了之后，我经历了太多，我真的好茫然。” “我过得不开心，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哭的时候，凉风都起来了，吹起树叶在地上刺耳地摩擦，然后拍在我身上。 “阿九，阿九……你跟我说你回来了的，阿九，你又骗我对不对？骗子阿九……” 汹涌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了周围的景色，在这种模糊中，我居然看到了阿九。 我怔住，我怀疑是我的错觉，我把眼泪鼻涕抹干净，定睛一看。 是阿九。 远处的阿九，墓碑群后的阿九，依旧穿着黑t搭牛仔裤的阿九，微笑着，静静地看着我，双眼眯成月牙形。 “阿九？”我站起来，扶着他的墓碑。 “阿九，真的是你吗？”我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不说话。 第016章 都是醉酒惹的祸 阿九就在那里，我在这里，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在四目相对目光交错的那一刻，却遥远地像隔了好几万光年。 “阿九，是你吗？”我持续呼唤，我急切地想跑到他身边，刚抬起的脚却又慢慢放下。 “不，你像阿九，却不是阿九。”我颤抖的手指在阿九的墓碑上抠了几道口子。 我太了解了，太了解了。 他像阿九，却不是阿九，他不似阿九那般温和，即使他此刻的眼神极力想作出温和。 他身上的气质是我认识的阿九不会有的，他太深沉，沉沉的，就像黑洞，更让我看不透。 当我虚着眼探测他时，我看到的只是世界的一片黑暗。黑暗中，我感觉到恐惧。 “哈哈哈……”我听到那边狂笑起来，笑声中的自嘲要把自己撕裂。他说：“阿九？嗯，我不是你的阿九。” “你的阿九，早已经被我吞噬。我们可以随意变化成被吞噬者的形象，你作为除灵师，不会不了解。” “你到底是谁？”我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我稳住自己的声音，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形慢慢变化，最后变成大副的样子。 同样的灰色西装，同样的大黑墨镜，以及那鲜红的嘴唇咧出的桀骜的笑，都是一模一样，但是—— “不，你也不是大副！你到底是谁？”我往后倒一步，心底惊惧的同时，力量在右手汇聚，红光渐显。 似乎是很久了，很久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是大副。大副也是我。”他朝我这边迈了一步。 “不，你不是！”我的身后已无路可退，索性一咬牙，结下结界，全身红光瞬间膨胀，像火焰般随风摇动。 我感到他很强，我看不透的强大，让我心生恐惧，但是我已没有退路，没有退路就是视死如归。 我向他冲去。 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在他面前依旧微不足道。 我对他全力出击，他一一闪过，毫不费吹灰之力。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让我死得明白！”我吼着。 “我是我，也是大副，也是阿九。”他的声音平淡无奇，也沉甸无比，就像从深渊底下发出的叹息。也彻底把我激怒。 “滚。” 死就死吧！一起死！我也是疯了，一咬牙，在把左手的封印解开的那一瞬，我的身体被定住了，时间也被定格住了，他制止了我。 那么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地，制止。 “你比以前强了很多。但是力量不是用在这个时候。”他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他又变成了阿九的形象，连眼神都变得那么像，是怜悯和疼惜。我很恶心他现在的形象！ 他慢慢走过来，在我面前认真看着我。 我以为他会动手了结了我，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顶着阿九的脸，对我微笑：“很想知道我是谁吗？”说着，他吐出了舌头，舌面上有一个血色的老鹰头。 血色……老鹰头？ “猎……猎人？”我的声音颤抖着。我不确定，因为猎人的标志是黑色老鹰头。 他笑了。顶着阿九的脸笑得很诡异。他的舌头伸得细长，然后像大副一样，在我脸颊上舔了一道。 那一瞬间，我的身体我的心，都因为巨大的寒意颤抖不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墓园的，在我昏过去又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一条僻静的马路边上，只有我一人，没有他。 他最终还是没弄死我。我想。我不解，却也庆幸。 我浑浑噩噩回到市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在高楼后沉沉坠落，一如我现在坠在谷底的心情。 来到市中心江边的时候，已经夜幕黑沉，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我被隔在人群中，隔在江水荡漾和冷风下，好不落寞。 所以我果断找了家大排档，一个人默默吃着烧烤，化悲痛为食欲。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会碰到他。 或许他早有预谋，一个以监视他人为乐的主—— 老大是突然过来的，站在我身边，拍上我的肩。“心情不好？” 说没被吓到是假的，我当时背后就一阵凉意，接着是心慌手抖，被我抑制着。 我放下手中的竹签，狠狠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呵呵一笑。 “反正教会已经掌握了我的全部信息，你是老大，想要了解还不容易。算了。”我兀自叹息，继续吃东西。 他在我对面坐下，也不嫌弃这里脏乱不卫生。“心情不好没有酒怎么行？老板来一扎啤酒。” 我楞。 随即拍桌子，继续狠狠刮着他。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灌醉然后那个啥吧？我不喝。”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龌龊的形象吗？这里那么多人，我能对你怎么样？”他既无奈又好笑地说。 我仔细想想，这倒也是，于是一边瞪着他防备着他，一边抓起酒就喝。一瓶接一瓶，根本停不下来，然后…… 喝晕了。 我这个人有一个好习惯，喝酒喝晕了啥也不干，就发疯。 江边，我拽着一瓶酒，整个人趴吊在围栏上，下垂的酒瓶子不时砰砰砰地敲着石壁。 我脑子里很晕，很乱，脖颈后又酸胀着，刺激着想吐又不想吐，然后眼泪流下来。“我好想爸妈啊……好想阿九啊……” “阿九是哪个男人？”身边的男人吃味。 “好想啊，好想轩少啊……一个人好孤独啊……” 我晃着晃着，手中的酒瓶子掉进江水里。“啊，我的酒，没了……” 我全身挂在围栏上，瘫软如泥摇摇晃晃。“我好累啊，好难受啊！啊！心里好难受啊……我一点都不想当除灵师，不想了……大家都死了，死了。我好孤独啊，孤独就是一条疯狗，我要被它咬死了，我终于要死了……隔~~” “酒品真差。”老大看好我，免得我把自己也丢进江水里。 我哼哼唧唧着，转身面对他，张开双臂。“抱抱。”然后扑上去。 “如果你把我当成宫崎或者其他男人，我就揍你。”老大抱好我。 “柯凌枫……”我喃喃着，环紧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贪婪地蹭。 他楞了。 “为什么你这么冷血的人怀抱会这么温暖？”继续迷迷糊糊。 冷血？他嘴角一动。忍。 “我好孤独啊，啊……柯凌枫你知道没有父母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 “啊，你果然不知道。” 他继续忍。 “就是……好伤心好孤独啊。”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他叹息一声，把我拦腰抱起，朝车库走去。 车上，他认真开车，我在副驾驶东倒西歪，很不安分地乱动。 不舒服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每个关节里像有虫子蠕动一样，痒痒的，不舒服。 我扭来扭去，总试图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可总是不舒服。 阿九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啊晃，好多个阿九，一直在晃。 “阿九……”我伸手去抓，抓不到。不行，我一定要留住阿九。我扑过去抓，撞在车窗上，阿九就在前面，可是我抓不到。 眼前的画面忽闪着回到墓园，寂寥的墓园。 我的身体被定住动弹不得，那个顶着阿九的脸的恶灵，在我面前，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 “阿九回来了。”他的语气好冷。他抓着我的脸，他冰冷的唇咬上了我的唇，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口中…… “啊！！！”我尖叫起来，我捂着脑袋尖叫起来，撞着车窗。好恶心好恶心，真的好恶心。那个感觉，好恶心！！ “喂我在开车你别吵吵。”柯凌枫尽量稳住方向盘。 我心烦，真的好烦。 我解开安全带，扑到他身上，撕扯他的衣服，咬他的脖子，这里有……安全感。 “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矜持点。”他一手推着我，一手护好方向盘，还好这段回基地的路上车辆较少。 我从来就不是个配合的人对不对？ 我被他推晃着，感觉胃里翻搅，喉咙抽搐，突然哇地就吐了出来。 哇地吐在了他的胸口。 急刹车。 他看了看身上，看了看这边像神经病一样的我，再忍。“好，苏沐之，今天的账都给你记着了。” 启动，掉头，回他自个儿的家。 把车丢给附近的洗车店，他把我扛回家里，丢在沙发上，自己先去处理身上的狼藉。 洗漱整理完毕，出来便看到我东倒西歪惨不忍睹，头在地上，腿在沙发。 他过来把我扶上沙发，好声唤着：“苏沐之，去洗澡，看你全身脏的。” 我哼哼唧唧翻个滚。 “你是想要我给你洗吗？”他动我，我伸手就打开他。 “我，自己来。”我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走着走着就撞墙上去了。 “痛……”我捂着额头鼻子，眼泪又下来了，脑袋却还是不清醒。 “这边这边。”他好无奈的。“带你喝酒是我的错。”把我领到浴室门口，推进去。 我在里头开水冲洗，也没管冷热。唰唰的水声，一分钟后，出来。 全身上下衣服都没脱，还是*的，还好得瑟。 那边柯凌枫看到，一顿惊异。现在忍无可忍。 他一把把我拽进洗浴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动手脱我的衣服。 我自然是抗拒的。 “别动我，别~动~我！我自己会脱。”然后在他面前，脱得只剩下罩罩和内内。 他调好水温，打开喷头，给我。“我出去，你脱光，自己洗。” 他刚要走，我啪地丢下喷头，拽住他的袖口，等他转过身来，我双手张开：“抱抱。” 不等他有反应，我又扑上去。 死命抱。 “苏沐之。”他推着我，我身上*的冰冷，把他也弄湿了。 “沐沐。”他呼唤着。 我才不理他，伸手开始解他的睡袍，抱住他*的胸口，吸吮咬着。 安全感…… 他闷哼一声，身上火热加剧。 “沐沐，这是你勾引我的。”话说时将我拦腰抱起，进了卧室。 第017章 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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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第018章 乌龙表白记 跟纤纤瞎闹了一个通宵，大清早天还没亮完，她已经撑不住了，就叫了司机把她接回家。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是什么样，她也不提。 不过根据那辆来接她的车来看，估计她家差不到哪里去。 通宵了一晚上，我丝毫没感觉到困倦。 就近买了双滑板鞋，一路哧唰哧唰似魔鬼的步伐回到基地。 回到宿舍，我没有给自己任何歇息时间，立马开始冥想。 从来没有忘记的梦想，不懈努力，就是深刻在血肉上的使命。 现在冥想，从入静到入境沉寂，已经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沉寂中，黑暗与血红交织。 黑洞逆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飞起的气旋要擦出火花。 灵气不断渗入我的肌肤，汹涌地融入黑洞，黑洞中的红光颤动。 渴望，渴望，渴望。 我……好渴望……力量…… 红光颤动挣扎。 深入，我可以再深入一点—— “铃——”这时尖锐的铃声响起。 最没脑子的事情就是在入静的时候没把手机关机有木有！ 在这个紧要关头硬生生被打断的后果就是我一口血就吐在枕头边。 人生第一次尝到吐血的滋味，真特么爽啊！ 从胃里面一直到喉咙口烧灼得疼，还带腥甜味。 哪个王八蛋打我电话？ 我一边去摸手机一边心里问候他。 同时下定决心要换个温柔点的手机铃声。 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时，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样，一个激灵一紧张，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轩，轩少！ 这时电话挂了，立马又响了起来。 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手抱着胃，一手接起电话。 “轩…轩少君。”尽量稳住声音。 “沐沐，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在宿舍，我，我刚睡醒，呵呵。”稳住！ 那边笑了一声。“现在都十一点半了，看来昨晚玩得很疯。那你收拾一下，过来我办公室吧。” “啊哦，好！” “等你。” 挂了电话，我给自己的胃按摩了五分钟，等舒服多了，就立马换衣服，弄头发，化了个淡妆掩饰苍白的脸色，在十二点之前飞奔到了宫崎君办公室。 “你的脸色这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这是宫崎轩少见到我第一眼说的话。 哎，化了妆都被他看出来了，是我技术不行还是他眼力好？ 我摇摇头。“昨晚没睡好吧应该。” 他给我倒了杯开水，里面放了几颗枸杞，递给我。“不好意思，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等我几分钟。”他笑，就是这个冬季最好的阳光。 我傻愣愣地接过水，傻愣愣地点头，受宠若惊地不知所措。 他就坐在我对面，认真地鼓捣笔记本，我也认真地盯着他看，心脏加速到手开始抖。 我看到他拿起电话，对对面说了句：“a5组全组成员接任务，已发送，注意查收。”然后看着我。 我还在认真思考他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就听见他问：“沐沐，我的苹果呢？”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该不会真被你吃了吧？” “噢！”我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不起……” 他哈哈笑起来，摇摇头，伸手合上电脑，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圣诞快乐。”他说。 什么情况？！ 我傻啦吧唧盯着他的双眼，我的表情肯定很糗。 “拿着。” 我小心翼翼接过礼物，弱弱地说了声谢谢，很羞愧地表示我没有给他准备任何礼物。 然后，然后他居然要我跟他一起吃午饭！说这是对我没有给他准备礼物的惩罚。 如果这都算惩罚的话，我甘愿每天受罚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说出口的话竟然是拒绝。 拒绝！！ 苏沐之你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是吧！怎么可以拒绝宫崎君！ 宫崎君依旧面不改色，但是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变了变。 “沐沐……” “对不起！”没等他说完，我立马夺门而出，飞奔到宿舍。 靠在门上，捂着跳动不安的小心脏，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沐之你为什么要拒绝轩少君？你傻啊！ 没办法，我……就是胆怯。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胆怯，来得不明所以。 我不想猜测他为什么想约我，惩罚是个借口。 我也不敢想那个可能的情况，我知道那是不可能。 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偶发的单纯事件。 既然很单纯，那苏沐之你胆怯什么，跑什么？ 我扑到床上，发狂地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等稍微冷静了，才想起他送给我的礼物。 拆开来，是条精致的手链。 多只银色小海豚串连成的手链，海豚的眼睛镶着蓝色的宝石。 盒子里，还有一份gia证书和一张小贺卡。 我没管那份证书，我不懂也看不懂。 我就看到了那张贺卡的内容。 “希望沐沐能喜欢这条手链。海豚代表灵感和梦想，祝愿沐沐梦想成真。” 字，很俊逸潇洒。 我把手链戴在左手腕上，感受它凉凉的温度，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 那个，有没有后悔药。我可不可以再去找轩少君？ 可是当我又溜到6楼，轩少的办公室时，他已经离开了。 门上挂着一块可爱的向日葵牌子—— 人不在，有事电联哟^w^ 我整个人趴在门上，心里好难过。 他会不会很失望？ 哎呀又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失望，怎么可能会失望，苏沐之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哎罢了罢了。错过就是错过了。 以后出门前要记得吃药。 这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我肩上。 我吓得叫了一声转过来，眯着眼迎着阳光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在逆光中形成黑洞般的魅力。 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那句煞风景的话，我想我会记住他此刻的美好。 “在偷窥？” 偷窥你妹啊偷窥！ 我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然后灰溜溜逃走。 后面传来他调笑的声音。“有什么不好意思，溜得跟兔子似的。” 我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可我就是没勇气再回头。 我想如果不是纤纤来找我，我会在我的小房间里待到天荒地老。 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每天就是靠水果零食果腹，更别说去找宫崎轩少借书还书了。 我就是纠结挣扎，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这几天我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冥想吸收力量，这样可以让我的心静一段时间，再要不就是看电视。 我的手机也同样关机了三天。 等到我终于想开机的时候，发现联系我的人只有纤纤。 夺命连环call+连环短信。 一条条看下来，有点小幸福又有点小心酸。 只有，纤纤。 哎等等，不对，还有一条研究部发过来的短信，时间是今天早上。 我刚点开，刚看到“遣送”两个字时—— “姐！姐！”尖细的呐喊声吓得我把手机一砸。 我去！ 我偏头就看到纤纤趴在窗户，一边使劲敲一边喊着“姐姐姐姐！开窗！” 我好无奈啊。 给她打开窗户，她就钻进来，一脸委屈。 “姐姐这几天去哪里了？又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敲门又不开，我只能爬窗户看看啦，啊呜！” 我扶额。 突然想起，窗户外面可是有防盗网的啊！她怎么…… 往外看一眼，果然，防盗网破了个大窟窿。 再扶额。 “纤纤。不派你去抢银行真的委屈你了。”我说。 她就拉着我的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赶快去捡我的手机，那条短信我还没有看完呢！ 遣送……遣送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悲催地发现我开不了机了，不要吧。我把电池卸下来再重装，刚有开机的迹象，纤纤就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砸。在。地。上。 “啊姐姐，就一部破手机，别弄了，下回我送你一部好的。”她，无良地，笑着。 这下彻底开不了机。 我双手捂脸。 欲哭无泪。 我问她这么急不惜爬窗户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要我陪她玩，我就把她从窗户再丢下去，我发誓。 雨纤纤显然没让我失望。 她告诉我她是来实现我许的第二个愿望的。 她说她从轩哥哥那里偷到了最近一个任务的资料，b级任务，a5组全组执行，地点就在b市的湿地公园，他们准备了几天打算今晚出发。 所以我们也准备今晚出发，偷偷跟着他们，但不能被他们发现。 我兴奋地差点就要尖叫。 湿地公园，b市市郊的位置，离这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不过距离远又怎样，再远也挡不住我的热情是不是？！ 我赶紧去收拾东西，收拾到后面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没什么能带的。就把银狐带着就ok. 纤纤也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反反复复严肃强调注意事项。 1.只能远远观看。 2.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得轻举妄动。 3.保护好自己，她也会保护我。 我也很严肃地点头，对她行礼。“遵命长官，一切听从长官命令。” 其实那时候满心无所谓。有魔音宫大人在，一个区区b级任务，怕啥！ 我不知道，在我和纤纤刚出基地的时候，就有遣送部队的人冲进宿舍逮我，只因沈樱妃的紧急命令。 我更没想到，我满怀欣喜与期待的第一次除灵任务，嗯，是参观，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还有，老大。 跟纤纤瞎闹了一个通宵，大清早天还没亮完，她已经撑不住了，就叫了司机把她接回家。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是什么样，她也不提。 不过根据那辆来接她的车来看，估计她家差不到哪里去。 通宵了一晚上，我丝毫没感觉到困倦。 就近买了双滑板鞋，一路哧唰哧唰似魔鬼的步伐回到基地。 回到宿舍，我没有给自己任何歇息时间，立马开始冥想。 从来没有忘记的梦想，不懈努力，就是深刻在血肉上的使命。 现在冥想，从入静到入境沉寂，已经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沉寂中，黑暗与血红交织。 黑洞逆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飞起的气旋要擦出火花。 灵气不断渗入我的肌肤，汹涌地融入黑洞，黑洞中的红光颤动。 渴望，渴望，渴望。 我……好渴望……力量…… 红光颤动挣扎。 深入，我可以再深入一点—— “铃——”这时尖锐的铃声响起。 最没脑子的事情就是在入静的时候没把手机关机有木有！ 在这个紧要关头硬生生被打断的后果就是我一口血就吐在枕头边。 人生第一次尝到吐血的滋味，真特么爽啊！ 从胃里面一直到喉咙口烧灼得疼，还带腥甜味。 哪个王八蛋打我电话？ 我一边去摸手机一边心里问候他。 同时下定决心要换个温柔点的手机铃声。 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时，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样，一个激灵一紧张，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轩，轩少！ 这时电话挂了，立马又响了起来。 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手抱着胃，一手接起电话。 “轩…轩少君。”尽量稳住声音。 “沐沐，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在宿舍，我，我刚睡醒，呵呵。”稳住！ 那边笑了一声。“现在都十一点半了，看来昨晚玩得很疯。那你收拾一下，过来我办公室吧。” “啊哦，好！” “等你。” 挂了电话，我给自己的胃按摩了五分钟，等舒服多了，就立马换衣服，弄头发，化了个淡妆掩饰苍白的脸色，在十二点之前飞奔到了宫崎君办公室。 “你的脸色这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这是宫崎轩少见到我第一眼说的话。 哎，化了妆都被他看出来了，是我技术不行还是他眼力好？ 我摇摇头。“昨晚没睡好吧应该。” 他给我倒了杯开水，里面放了几颗枸杞，递给我。“不好意思，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等我几分钟。”他笑，就是这个冬季最好的阳光。 我傻愣愣地接过水，傻愣愣地点头，受宠若惊地不知所措。 他就坐在我对面，认真地鼓捣笔记本，我也认真地盯着他看，心脏加速到手开始抖。 我看到他拿起电话，对对面说了句：“a5组全组成员接任务，已发送，注意查收。”然后看着我。 我还在认真思考他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就听见他问：“沐沐，我的苹果呢？”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该不会真被你吃了吧？” “噢！”我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不起……” 他哈哈笑起来，摇摇头，伸手合上电脑，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圣诞快乐。”他说。 什么情况？！ 我傻啦吧唧盯着他的双眼，我的表情肯定很糗。 “拿着。” 我小心翼翼接过礼物，弱弱地说了声谢谢，很羞愧地表示我没有给他准备任何礼物。 然后，然后他居然要我跟他一起吃午饭！说这是对我没有给他准备礼物的惩罚。 如果这都算惩罚的话，我甘愿每天受罚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说出口的话竟然是拒绝。 拒绝！！ 苏沐之你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是吧！怎么可以拒绝宫崎君！ 宫崎君依旧面不改色，但是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变了变。 “沐沐……” “对不起！”没等他说完，我立马夺门而出，飞奔到宿舍。 靠在门上，捂着跳动不安的小心脏，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沐之你为什么要拒绝轩少君？你傻啊！ 没办法，我……就是胆怯。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胆怯，来得不明所以。 我不想猜测他为什么想约我，惩罚是个借口。 我也不敢想那个可能的情况，我知道那是不可能。 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偶发的单纯事件。 既然很单纯，那苏沐之你胆怯什么，跑什么？ 我扑到床上，发狂地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等稍微冷静了，才想起他送给我的礼物。 拆开来，是条精致的手链。 多只银色小海豚串连成的手链，海豚的眼睛镶着蓝色的宝石。 盒子里，还有一份gia证书和一张小贺卡。 我没管那份证书，我不懂也看不懂。 我就看到了那张贺卡的内容。 “希望沐沐能喜欢这条手链。海豚代表灵感和梦想，祝愿沐沐梦想成真。” 字，很俊逸潇洒。 我把手链戴在左手腕上，感受它凉凉的温度，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 那个，有没有后悔药。我可不可以再去找轩少君？ 可是当我又溜到6楼，轩少的办公室时，他已经离开了。 门上挂着一块可爱的向日葵牌子—— 人不在，有事电联哟^w^ 我整个人趴在门上，心里好难过。 他会不会很失望？ 哎呀又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失望，怎么可能会失望，苏沐之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哎罢了罢了。错过就是错过了。 以后出门前要记得吃药。 这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我肩上。 我吓得叫了一声转过来，眯着眼迎着阳光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在逆光中形成黑洞般的魅力。 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那句煞风景的话，我想我会记住他此刻的美好。 “在偷窥？” 偷窥你妹啊偷窥！ 我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然后灰溜溜逃走。 后面传来他调笑的声音。“有什么不好意思，溜得跟兔子似的。” 我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可我就是没勇气再回头。 我想如果不是纤纤来找我，我会在我的小房间里待到天荒地老。 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每天就是靠水果零食果腹，更别说去找宫崎轩少借书还书了。 我就是纠结挣扎，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这几天我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冥想吸收力量，这样可以让我的心静一段时间，再要不就是看电视。 我的手机也同样关机了三天。 等到我终于想开机的时候，发现联系我的人只有纤纤。 夺命连环call+连环短信。 一条条看下来，有点小幸福又有点小心酸。 只有，纤纤。 哎等等，不对，还有一条研究部发过来的短信，时间是今天早上。 我刚点开，刚看到“遣送”两个字时—— “姐！姐！”尖细的呐喊声吓得我把手机一砸。 我去！ 我偏头就看到纤纤趴在窗户，一边使劲敲一边喊着“姐姐姐姐！开窗！” 我好无奈啊。 给她打开窗户，她就钻进来，一脸委屈。 “姐姐这几天去哪里了？又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敲门又不开，我只能爬窗户看看啦，啊呜！” 我扶额。 突然想起，窗户外面可是有防盗网的啊！她怎么…… 往外看一眼，果然，防盗网破了个大窟窿。 再扶额。 “纤纤。不派你去抢银行真的委屈你了。”我说。 她就拉着我的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赶快去捡我的手机，那条短信我还没有看完呢！ 遣送……遣送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悲催地发现我开不了机了，不要吧。我把电池卸下来再重装，刚有开机的迹象，纤纤就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砸。在。地。上。 “啊姐姐，就一部破手机，别弄了，下回我送你一部好的。”她，无良地，笑着。 这下彻底开不了机。 我双手捂脸。 欲哭无泪。 我问她这么急不惜爬窗户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要我陪她玩，我就把她从窗户再丢下去，我发誓。 雨纤纤显然没让我失望。 她告诉我她是来实现我许的第二个愿望的。 她说她从轩哥哥那里偷到了最近一个任务的资料，b级任务，a5组全组执行，地点就在b市的湿地公园，他们准备了几天打算今晚出发。 所以我们也准备今晚出发，偷偷跟着他们，但不能被他们发现。 我兴奋地差点就要尖叫。 湿地公园，b市市郊的位置，离这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不过距离远又怎样，再远也挡不住我的热情是不是？！ 我赶紧去收拾东西，收拾到后面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没什么能带的。就把银狐带着就ok. 纤纤也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反反复复严肃强调注意事项。 1.只能远远观看。 2.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得轻举妄动。 3.保护好自己，她也会保护我。 我也很严肃地点头，对她行礼。“遵命长官，一切听从长官命令。” 其实那时候满心无所谓。有魔音宫大人在，一个区区b级任务，怕啥！ 我不知道，在我和纤纤刚出基地的时候，就有遣送部队的人冲进宿舍逮我，只因沈樱妃的紧急命令。 我更没想到，我满怀欣喜与期待的第一次除灵任务，嗯，是参观，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还有，老大。 跟纤纤瞎闹了一个通宵，大清早天还没亮完，她已经撑不住了，就叫了司机把她接回家。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是什么样，她也不提。 不过根据那辆来接她的车来看，估计她家差不到哪里去。 通宵了一晚上，我丝毫没感觉到困倦。 就近买了双滑板鞋，一路哧唰哧唰似魔鬼的步伐回到基地。 回到宿舍，我没有给自己任何歇息时间，立马开始冥想。 从来没有忘记的梦想，不懈努力，就是深刻在血肉上的使命。 现在冥想，从入静到入境沉寂，已经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沉寂中，黑暗与血红交织。 黑洞逆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飞起的气旋要擦出火花。 灵气不断渗入我的肌肤，汹涌地融入黑洞，黑洞中的红光颤动。 渴望，渴望，渴望。 我……好渴望……力量…… 红光颤动挣扎。 深入，我可以再深入一点—— “铃——”这时尖锐的铃声响起。 最没脑子的事情就是在入静的时候没把手机关机有木有！ 在这个紧要关头硬生生被打断的后果就是我一口血就吐在枕头边。 人生第一次尝到吐血的滋味，真特么爽啊！ 从胃里面一直到喉咙口烧灼得疼，还带腥甜味。 哪个王八蛋打我电话？ 我一边去摸手机一边心里问候他。 同时下定决心要换个温柔点的手机铃声。 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时，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样，一个激灵一紧张，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轩，轩少！ 这时电话挂了，立马又响了起来。 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手抱着胃，一手接起电话。 “轩…轩少君。”尽量稳住声音。 “沐沐，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在宿舍，我，我刚睡醒，呵呵。”稳住！ 那边笑了一声。“现在都十一点半了，看来昨晚玩得很疯。那你收拾一下，过来我办公室吧。” “啊哦，好！” “等你。” 挂了电话，我给自己的胃按摩了五分钟，等舒服多了，就立马换衣服，弄头发，化了个淡妆掩饰苍白的脸色，在十二点之前飞奔到了宫崎君办公室。 “你的脸色这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这是宫崎轩少见到我第一眼说的话。 哎，化了妆都被他看出来了，是我技术不行还是他眼力好？ 我摇摇头。“昨晚没睡好吧应该。” 他给我倒了杯开水，里面放了几颗枸杞，递给我。“不好意思，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等我几分钟。”他笑，就是这个冬季最好的阳光。 我傻愣愣地接过水，傻愣愣地点头，受宠若惊地不知所措。 他就坐在我对面，认真地鼓捣笔记本，我也认真地盯着他看，心脏加速到手开始抖。 我看到他拿起电话，对对面说了句：“a5组全组成员接任务，已发送，注意查收。”然后看着我。 我还在认真思考他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就听见他问：“沐沐，我的苹果呢？”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该不会真被你吃了吧？” “噢！”我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不起……” 他哈哈笑起来，摇摇头，伸手合上电脑，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圣诞快乐。”他说。 什么情况？！ 我傻啦吧唧盯着他的双眼，我的表情肯定很糗。 “拿着。” 我小心翼翼接过礼物，弱弱地说了声谢谢，很羞愧地表示我没有给他准备任何礼物。 然后，然后他居然要我跟他一起吃午饭！说这是对我没有给他准备礼物的惩罚。 如果这都算惩罚的话，我甘愿每天受罚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说出口的话竟然是拒绝。 拒绝！！ 苏沐之你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是吧！怎么可以拒绝宫崎君！ 宫崎君依旧面不改色，但是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变了变。 “沐沐……” “对不起！”没等他说完，我立马夺门而出，飞奔到宿舍。 靠在门上，捂着跳动不安的小心脏，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沐之你为什么要拒绝轩少君？你傻啊！ 没办法，我……就是胆怯。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胆怯，来得不明所以。 我不想猜测他为什么想约我，惩罚是个借口。 我也不敢想那个可能的情况，我知道那是不可能。 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偶发的单纯事件。 既然很单纯，那苏沐之你胆怯什么，跑什么？ 我扑到床上，发狂地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等稍微冷静了，才想起他送给我的礼物。 拆开来，是条精致的手链。 多只银色小海豚串连成的手链，海豚的眼睛镶着蓝色的宝石。 盒子里，还有一份gia证书和一张小贺卡。 我没管那份证书，我不懂也看不懂。 我就看到了那张贺卡的内容。 “希望沐沐能喜欢这条手链。海豚代表灵感和梦想，祝愿沐沐梦想成真。” 字，很俊逸潇洒。 我把手链戴在左手腕上，感受它凉凉的温度，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 那个，有没有后悔药。我可不可以再去找轩少君？ 可是当我又溜到6楼，轩少的办公室时，他已经离开了。 门上挂着一块可爱的向日葵牌子—— 人不在，有事电联哟^w^ 我整个人趴在门上，心里好难过。 他会不会很失望？ 哎呀又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失望，怎么可能会失望，苏沐之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哎罢了罢了。错过就是错过了。 以后出门前要记得吃药。 这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我肩上。 我吓得叫了一声转过来，眯着眼迎着阳光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在逆光中形成黑洞般的魅力。 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那句煞风景的话，我想我会记住他此刻的美好。 “在偷窥？” 偷窥你妹啊偷窥！ 我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然后灰溜溜逃走。 后面传来他调笑的声音。“有什么不好意思，溜得跟兔子似的。” 我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可我就是没勇气再回头。 我想如果不是纤纤来找我，我会在我的小房间里待到天荒地老。 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每天就是靠水果零食果腹，更别说去找宫崎轩少借书还书了。 我就是纠结挣扎，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这几天我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冥想吸收力量，这样可以让我的心静一段时间，再要不就是看电视。 我的手机也同样关机了三天。 等到我终于想开机的时候，发现联系我的人只有纤纤。 夺命连环call+连环短信。 一条条看下来，有点小幸福又有点小心酸。 只有，纤纤。 哎等等，不对，还有一条研究部发过来的短信，时间是今天早上。 我刚点开，刚看到“遣送”两个字时—— “姐！姐！”尖细的呐喊声吓得我把手机一砸。 我去！ 我偏头就看到纤纤趴在窗户，一边使劲敲一边喊着“姐姐姐姐！开窗！” 我好无奈啊。 给她打开窗户，她就钻进来，一脸委屈。 “姐姐这几天去哪里了？又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敲门又不开，我只能爬窗户看看啦，啊呜！” 我扶额。 突然想起，窗户外面可是有防盗网的啊！她怎么…… 往外看一眼，果然，防盗网破了个大窟窿。 再扶额。 “纤纤。不派你去抢银行真的委屈你了。”我说。 她就拉着我的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赶快去捡我的手机，那条短信我还没有看完呢！ 遣送……遣送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悲催地发现我开不了机了，不要吧。我把电池卸下来再重装，刚有开机的迹象，纤纤就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砸。在。地。上。 “啊姐姐，就一部破手机，别弄了，下回我送你一部好的。”她，无良地，笑着。 这下彻底开不了机。 我双手捂脸。 欲哭无泪。 我问她这么急不惜爬窗户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要我陪她玩，我就把她从窗户再丢下去，我发誓。 雨纤纤显然没让我失望。 她告诉我她是来实现我许的第二个愿望的。 她说她从轩哥哥那里偷到了最近一个任务的资料，b级任务，a5组全组执行，地点就在b市的湿地公园，他们准备了几天打算今晚出发。 所以我们也准备今晚出发，偷偷跟着他们，但不能被他们发现。 我兴奋地差点就要尖叫。 湿地公园，b市市郊的位置，离这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不过距离远又怎样，再远也挡不住我的热情是不是？！ 我赶紧去收拾东西，收拾到后面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没什么能带的。就把银狐带着就ok. 纤纤也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反反复复严肃强调注意事项。 1.只能远远观看。 2.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得轻举妄动。 3.保护好自己，她也会保护我。 我也很严肃地点头，对她行礼。“遵命长官，一切听从长官命令。” 其实那时候满心无所谓。有魔音宫大人在，一个区区b级任务，怕啥！ 我不知道，在我和纤纤刚出基地的时候，就有遣送部队的人冲进宿舍逮我，只因沈樱妃的紧急命令。 我更没想到，我满怀欣喜与期待的第一次除灵任务，嗯，是参观，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还有，老大。 跟纤纤瞎闹了一个通宵，大清早天还没亮完，她已经撑不住了，就叫了司机把她接回家。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是什么样，她也不提。 不过根据那辆来接她的车来看，估计她家差不到哪里去。 通宵了一晚上，我丝毫没感觉到困倦。 就近买了双滑板鞋，一路哧唰哧唰似魔鬼的步伐回到基地。 回到宿舍，我没有给自己任何歇息时间，立马开始冥想。 从来没有忘记的梦想，不懈努力，就是深刻在血肉上的使命。 现在冥想，从入静到入境沉寂，已经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沉寂中，黑暗与血红交织。 黑洞逆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飞起的气旋要擦出火花。 灵气不断渗入我的肌肤，汹涌地融入黑洞，黑洞中的红光颤动。 渴望，渴望，渴望。 我……好渴望……力量…… 红光颤动挣扎。 深入，我可以再深入一点—— “铃——”这时尖锐的铃声响起。 最没脑子的事情就是在入静的时候没把手机关机有木有！ 在这个紧要关头硬生生被打断的后果就是我一口血就吐在枕头边。 人生第一次尝到吐血的滋味，真特么爽啊！ 从胃里面一直到喉咙口烧灼得疼，还带腥甜味。 哪个王八蛋打我电话？ 我一边去摸手机一边心里问候他。 同时下定决心要换个温柔点的手机铃声。 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时，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样，一个激灵一紧张，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轩，轩少！ 这时电话挂了，立马又响了起来。 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手抱着胃，一手接起电话。 “轩…轩少君。”尽量稳住声音。 “沐沐，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在宿舍，我，我刚睡醒，呵呵。”稳住！ 那边笑了一声。“现在都十一点半了，看来昨晚玩得很疯。那你收拾一下，过来我办公室吧。” “啊哦，好！” “等你。” 挂了电话，我给自己的胃按摩了五分钟，等舒服多了，就立马换衣服，弄头发，化了个淡妆掩饰苍白的脸色，在十二点之前飞奔到了宫崎君办公室。 “你的脸色这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这是宫崎轩少见到我第一眼说的话。 哎，化了妆都被他看出来了，是我技术不行还是他眼力好？ 我摇摇头。“昨晚没睡好吧应该。” 他给我倒了杯开水，里面放了几颗枸杞，递给我。“不好意思，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等我几分钟。”他笑，就是这个冬季最好的阳光。 我傻愣愣地接过水，傻愣愣地点头，受宠若惊地不知所措。 他就坐在我对面，认真地鼓捣笔记本，我也认真地盯着他看，心脏加速到手开始抖。 我看到他拿起电话，对对面说了句：“a5组全组成员接任务，已发送，注意查收。”然后看着我。 我还在认真思考他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就听见他问：“沐沐，我的苹果呢？”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该不会真被你吃了吧？” “噢！”我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不起……” 他哈哈笑起来，摇摇头，伸手合上电脑，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圣诞快乐。”他说。 什么情况？！ 我傻啦吧唧盯着他的双眼，我的表情肯定很糗。 “拿着。” 我小心翼翼接过礼物，弱弱地说了声谢谢，很羞愧地表示我没有给他准备任何礼物。 然后，然后他居然要我跟他一起吃午饭！说这是对我没有给他准备礼物的惩罚。 如果这都算惩罚的话，我甘愿每天受罚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说出口的话竟然是拒绝。 拒绝！！ 苏沐之你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是吧！怎么可以拒绝宫崎君！ 宫崎君依旧面不改色，但是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变了变。 “沐沐……” “对不起！”没等他说完，我立马夺门而出，飞奔到宿舍。 靠在门上，捂着跳动不安的小心脏，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沐之你为什么要拒绝轩少君？你傻啊！ 没办法，我……就是胆怯。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胆怯，来得不明所以。 我不想猜测他为什么想约我，惩罚是个借口。 我也不敢想那个可能的情况，我知道那是不可能。 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偶发的单纯事件。 既然很单纯，那苏沐之你胆怯什么，跑什么？ 我扑到床上，发狂地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等稍微冷静了，才想起他送给我的礼物。 拆开来，是条精致的手链。 多只银色小海豚串连成的手链，海豚的眼睛镶着蓝色的宝石。 盒子里，还有一份gia证书和一张小贺卡。 我没管那份证书，我不懂也看不懂。 我就看到了那张贺卡的内容。 “希望沐沐能喜欢这条手链。海豚代表灵感和梦想，祝愿沐沐梦想成真。” 字，很俊逸潇洒。 我把手链戴在左手腕上，感受它凉凉的温度，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 那个，有没有后悔药。我可不可以再去找轩少君？ 可是当我又溜到6楼，轩少的办公室时，他已经离开了。 门上挂着一块可爱的向日葵牌子—— 人不在，有事电联哟^w^ 我整个人趴在门上，心里好难过。 他会不会很失望？ 哎呀又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失望，怎么可能会失望，苏沐之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哎罢了罢了。错过就是错过了。 以后出门前要记得吃药。 这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我肩上。 我吓得叫了一声转过来，眯着眼迎着阳光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在逆光中形成黑洞般的魅力。 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那句煞风景的话，我想我会记住他此刻的美好。 “在偷窥？” 偷窥你妹啊偷窥！ 我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然后灰溜溜逃走。 后面传来他调笑的声音。“有什么不好意思，溜得跟兔子似的。” 我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可我就是没勇气再回头。 我想如果不是纤纤来找我，我会在我的小房间里待到天荒地老。 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每天就是靠水果零食果腹，更别说去找宫崎轩少借书还书了。 我就是纠结挣扎，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这几天我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冥想吸收力量，这样可以让我的心静一段时间，再要不就是看电视。 我的手机也同样关机了三天。 等到我终于想开机的时候，发现联系我的人只有纤纤。 夺命连环call+连环短信。 一条条看下来，有点小幸福又有点小心酸。 只有，纤纤。 哎等等，不对，还有一条研究部发过来的短信，时间是今天早上。 我刚点开，刚看到“遣送”两个字时—— “姐！姐！”尖细的呐喊声吓得我把手机一砸。 我去！ 我偏头就看到纤纤趴在窗户，一边使劲敲一边喊着“姐姐姐姐！开窗！” 我好无奈啊。 给她打开窗户，她就钻进来，一脸委屈。 “姐姐这几天去哪里了？又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敲门又不开，我只能爬窗户看看啦，啊呜！” 我扶额。 突然想起，窗户外面可是有防盗网的啊！她怎么…… 往外看一眼，果然，防盗网破了个大窟窿。 再扶额。 “纤纤。不派你去抢银行真的委屈你了。”我说。 她就拉着我的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赶快去捡我的手机，那条短信我还没有看完呢！ 遣送……遣送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悲催地发现我开不了机了，不要吧。我把电池卸下来再重装，刚有开机的迹象，纤纤就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砸。在。地。上。 “啊姐姐，就一部破手机，别弄了，下回我送你一部好的。”她，无良地，笑着。 这下彻底开不了机。 我双手捂脸。 欲哭无泪。 我问她这么急不惜爬窗户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要我陪她玩，我就把她从窗户再丢下去，我发誓。 雨纤纤显然没让我失望。 她告诉我她是来实现我许的第二个愿望的。 她说她从轩哥哥那里偷到了最近一个任务的资料，b级任务，a5组全组执行，地点就在b市的湿地公园，他们准备了几天打算今晚出发。 所以我们也准备今晚出发，偷偷跟着他们，但不能被他们发现。 我兴奋地差点就要尖叫。 湿地公园，b市市郊的位置，离这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不过距离远又怎样，再远也挡不住我的热情是不是？！ 我赶紧去收拾东西，收拾到后面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没什么能带的。就把银狐带着就ok. 纤纤也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反反复复严肃强调注意事项。 1.只能远远观看。 2.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得轻举妄动。 3.保护好自己，她也会保护我。 我也很严肃地点头，对她行礼。“遵命长官，一切听从长官命令。” 其实那时候满心无所谓。有魔音宫大人在，一个区区b级任务，怕啥！ 我不知道，在我和纤纤刚出基地的时候，就有遣送部队的人冲进宿舍逮我，只因沈樱妃的紧急命令。 我更没想到，我满怀欣喜与期待的第一次除灵任务，嗯，是参观，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还有，老大。 第019章 不用担心婆媳关系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第020章 纤纤去世了 越来越感觉自己的世界是处在一个巨大的梦里，永远醒不来的梦。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刻意逃避老大，自发的，刻意。 即使我知道自己永远逃不过他的手心。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疯狂起来，以抵挡内心对他的害怕，所以我拒绝了一切普通任务，也拒绝带人。 我开始揭悬赏榜，一张张揭，专挑难度大的揭，也无所谓自己是不是有去无回。 不，我一定要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我的终极目标还没有完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死掉呢。 当然，还有我的很多牵挂。 我照样每天发一条短信给轩少，说我每天接了什么任务什么情况，自己的心情状态，还有我很想他。 可是他从来没有回复过。 久而久之的失联，让我的茫然代替了思念，他有在想我吗？ 我只有越发带劲做任务，才能逃避这种感觉。 逃避逃避逃避，感觉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逃避。 揭悬赏多了，自然就会发生与悬赏板霸主——厉风使雨沉云抢悬赏的场面。 比如现在—— 我们的手同时放在猎人八副的悬赏令上。真特么该死。 瞬间感觉，有寒风起来呢。 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我们大眼瞪小眼，互相僵持不下，谁都不愿意先放手。 还好悬赏令质量好，经得住撕扯。 “死三八，放手，这是我先拿到的。”他吼得大声，同时因为身高比我高太多，声音从头顶炸下来的时候，除了耳晕，脸上还有唾沫星子。 我伸手抹了把脸：“喷什么喷，该放手的是你的，鸡窝头，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一顿撕扯+乱嚷嚷。 我两动静太大，慢慢就有好事之人上来围观，指指点点。 僵持不下，最后忍无可忍的我亮出一副尖牙，对着他的手上就是一口咯嘣脆，接着再一记撩阴腿把他踹飞在地上，顺利抢到悬赏令。 同时听到身后有人吸凉气的声音。 “啊啊死三八我饶不了你！”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瞬间出刀。 “傻逼不服来打一架。”我兜好悬赏令，这个可是要到研究部换取任务卡的。然后一挥手，红光爆出。 在这时，周围的围观群众—— “来来来押注押注，买胜负买平手买定离手啊。”有人喊。 “我买厉风使大人。” “我买鬼娃大人。” 唰唰的钱币声，还有丢银行卡的声音，更有甚者抓着手机问：“我今天什么都没带，可不可以微信红包或者支付宝转账？” 我擦！ 管不了那么多，对面那个神经病已经冲过来了，我当然不甘示弱，冲上去，开打。 远远地，人群后—— “哥哥和姐姐又吵起来了。”纤纤的小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拉了拉身边的人，继续说：“千羽姐姐，我们要不要过去劝架？” “啊呀不管他们了，总是一见面就吵架的，吵吵更健康。走吧我们吃东西去。”千羽拉着纤纤的手离开。“吃完东西就送你和你的队伍去机场，接下来的任务，准备好没？” 纤纤狠狠点头。“万事俱备，就差凯旋而归！” …… 这次的对手是猎人的第八副官，不太好对付，让我花了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我负伤回来，又火急火燎赶往医院。 我去医院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我有强大的自愈系统所以不在意，我去医院是因为纤纤。 他们说她在此次任务中重伤回来，至于伤得多重，没人肯说，而跟着她的人，无一生还。 我心里紧张，我害怕，我克制自己停止乱七八糟的想象。 我狂奔到医院，冲上住院大楼，冲进病房，扶着冰冷的墙面大口喘气。 病房里好些陌生的面孔不约而同看向我，对我行礼：“鬼娃大人。” 我推开他们，来到纤纤的病床前，小小的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沉沉地睡着。 “纤纤……”我呼唤她，被伏在床边的雨沉云制止。 “嘘！”他对我做出噤声的手势。他静静地看着她，平静的脸色平静的眼神，让我快认不出这是他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纤纤明明接的只是b级任务，怎么会重创？还有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他不理我，倒是身边的千羽把我拉了出去。 她首先问我这浑身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紧紧抓着她问纤纤的情况。 她红着眼睛说纤纤的情况不太乐观，医生说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不过就算能够醒过来，也会永久失声。 “纤纤的喉咙受了重创，还有……腹部。”千羽说着抱着脑袋蹲下去，靠着走廊冰冷的墙面。“灵核子……粉碎了。” 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还是无法接受，沐沐，她还这么小，这么小啊……”那边千羽的挣扎和叹息在我眼前变得朦胧，我现在满世界都是—— 永久失声。 灵核子粉碎。 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纤纤终究还是醒了过来，我就知道她一直是个幸运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这种幸运对于她来说是不是残忍。 永久失声。不能再当除灵师。 纤纤醒来的时候，是呆楞空洞的，直到看到我。 她看到我，情绪异常激动，本来萌嗒嗒的双眼瞪大狰狞，她想说话，发出来的都是呜呜声，还有伤口撕裂呛血的痛苦。 那时候病房里除了她，就剩下我和雨沉云。 雨沉云好声安抚妹妹的情绪，一边不停劝导，一边用冷冷的眼神刮着我。 “纤纤。”我走过去，抚摸纤纤的额头。 她忍住痛苦抓住我的手，不知道她小小年纪从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意志力。 她颤抖着，在我手心一下下划着，很简单的笔画，一横一撇一那。 她的手指一颤一颤地，强忍痛苦在我手心一遍遍划着。 “是要告诉我什么？一个‘大’字？”我很心疼，我抓住她的手，看到她微微点头，眼神泛出无助。 “大是什么意思？大是什么意思？”我急得焦头烂额。“大副？” 我看到，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纤纤的眼神放出光彩，还有，绝望。 “是大副伤了你对不对？是他对不对？”我感觉不可思议，大副，天杀的他也动手了！ 纤纤不再做任何回复，表情淡然，眼神呆滞，无一不在透露出一种叫做绝望的气息。 我不再追问，我不应该让她回忆，那是相当痛苦的。 我只看到那边一直沉默着的雨沉云，同样沉默着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我拦住他：“喂你上哪去？”我心里预感不妙。 他微微侧过头，眼神里平静地看不到任何情绪，这才是让我感到最可怕的。 他说：“对不起，纤纤，就拜托你了，谢谢。” 若是在平时，他对我说出这种话，我肯定会觉得他出毛病了，要不就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 可是现在，我只感觉恍惚。 “喂，雨沉云！你不能抛下你妹妹不管啊！”然而回应我的只有走廊里空空的回声，还有他决然的背影。 我追出去，自己的脚步声踏踏踏踏响得很，我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然而我终究没能拦下他。 对于我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还用结界把我限制在走廊，让我在原地兜着圈无能为力。 雨沉云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没有消息。更联系不到。 他走之前有在纤纤的病房周围结下防护结界，很强力的那种，确保她不再轻易受到外侵伤害。 调养下来，纤纤的状况好了很多。 她每天静静地盯着窗口发呆，不愿意跟我们交流，也懒得从喉咙里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很担心她，每天都会跟她说很多话，她都懒得理我们。 只是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她会拉着我的手，一下下在我手心划着：“我很好。”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买了本漂亮的笔记本放在她的枕边，告诉她，有什么想说的想记录的都可以写在上面。 然而好些天过去了，本子依旧是空白的，甚至都没有打开翻动过的痕迹。 老大偶尔也会来看望纤纤，带着彭叔。 每次他来之前，我都回察觉到并迅速躲进外头的女厕所。 一直躲到他离开。 每次他逗留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左右，也会来厕所外边徘徊一小会，每当此时，就是我心脏跳得最猛的时候。 有一次，伴随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响起的还有我的短信铃声。 “我很想你。”来自老大。 我盯着短信，紧张得差点把手机掉进下水道。 纤纤终于在本子上写字了。 我在给她整理东西的时候，顺便翻了翻笔记本，看到她在上面写的话。 “好难受。”三个大字占满第一页。她划得很重，纸张都破了。 而第二页是：“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吓坏了，试着跟她好好沟通。 我问她哪里感到难受？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部，然后胸口，再是腹部，最后比划了下自己的全身。 我看着心疼。 我安慰她，告诉她很快就会好了，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好了，不要再东想西想，什么死不死的，她不会死。 纤纤握住我的手，帮我擦眼角的泪珠。 她的嘴角上勾，微笑起来，眼底也闪出一丝丝光彩，对着我点点头。 她的笑容让我很欣慰。 我觉得这小丫头的状态有在好起来，所以我根本没想过她真的会死去，还是自杀。 她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与痛苦，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那是发生在深夜，她拔出身上的输液针头，一下下在自己的手腕上割着，划着，戳着。 应该很痛很痛的吧，可是她却哼都没哼一声，静悄悄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时，千羽守护在她身边，伏在床边睡着。 第二天醒来，她看到的是满床单的红色，滩了一地的血，还有闭着眼睛微笑着的纤纤，手上抓着针头，毫无生气。 千羽那一刻的心情，我想象的到，是多么惊恐和绝望。 导致了她把自己关起来哭了好多天。 我一遍遍打电话给雨沉云，意外地接通了。 对面在咆哮：“你tm到底什么事！我在……” “纤纤自杀了。你要不要回来参加葬礼？”我淡淡地说。 那边沉默着只听到喘息的声音，然后又是砰地一声巨响，便只剩下忙音。 我摔下手机，心里对这个哥哥是有怨恨。 如果我知道，因为我这个电话，当时对雨沉云造成了多大的生命伤害，我还会怨恨吗？ 而他，有没有后悔当时没有彻底关机？ 也许不会呢，至少他及时知道了自己妹妹的情况。否则，才是他最后悔的事。 今天，我给轩少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纤纤去世了。” 第021章 番外-我叫雨纤纤 我叫雨纤纤，这个名字是我哥哥给我取的，他说他从小就想要个妹妹，并叫这个名字，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对了，我哥哥叫雨沉云，是个孤儿。 他以为我对小时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其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在假装忘记，这样我就可以任性地缠着他问以前的事，听他编各种版本，真的很有意思呢。 哥哥大我16岁，我们相遇在一个血腥的垃圾堆边上，那是个恶灵屠宰场，我很印象深刻，非常深刻。我的亲生父母，为了保命，把我献祭给恶灵，没想到最后他们死掉了，我活了下来。 哥哥撑着刀，蹲在我面前，我身边都是鲜血残肢。当时我们的对话，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看的见我？看的见我的刀？” “嗯。”我点头。我觉得他的眼睛好看得很。 “你看的见恶灵？” “嗯。” “你不害怕吗？” “不怕。” 他笑了。笑得也很好看。 “你的家人都死了，你真可怜。”他说。“要不要跟我走？” 我点头，爬起来抱住他的腿。 “你几岁了？” 我伸了伸手指，抬头看着他说:“好像是两岁。” “才两岁啊。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你就跟着我吧。”他用一只手就把我拎了起来，抱在他的怀里，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很安心很幸福，那种感觉，在以后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是那么强烈。 哥哥没有把我送给孤儿院，即使在他最困难艰苦的时候。他说他在里面住过好久，里面不好过，每天都会有人欺负人和被欺负，他一直都在被人欺负，他们说他是怪物，因为他能看到鬼魂，而他们看不到。后来他逃了出来，在他十岁的时候，同样也不是很好过，但他是自由的。 哥哥很少跟我说他的过往，他告诉我的是，他在有意识的时候就在孤儿院，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是谁。院长告诉他，他姓雨，让他给自己取个名字，他看着阴沉的天空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雨沉云。院长说，他只是一个人。 带上我之后，哥哥的生活更加不好过了，因为我会分掉他微少的钱，还有吃的。他没工作，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接一些民间除灵私活，这份活儿是自由的，他喜欢自由。 我问他:“哥哥，你从哪里学会除灵的呢？” 他告诉我:“这是宿命，不用学。” 除灵的活并不是每天都有，也不是每次都会找哥哥，所以没钱和饿肚子几乎是每天都会经历的事，还有，居无定所。 我有跟着他睡过马路边，睡过天桥底下，睡过下水道。我最怕的就是下雨天，世界都是湿的，冷的，好难受没地方睡觉，最难受的是，哥哥为了护住我，总把自己淋得*的，我心疼他，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心疼，他总说没事，的确，淋再多的雨，他都不会生病。 可能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吧。 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是离天最近的时候。”他说的时候，会傻傻地看着天空。我不明白。我依旧讨厌下雨天。 我们有过一段很长的，没有活干，没有收入的日子。那段时间。我有跟着哥哥在路边乞讨过，也偷过东西，抢过别人的钱包，没办法我们太饿了。 一旦有了一点点钱，哥哥就会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吃的，玩的，他对自己很狠心，却尽力给我最好的，我想我就是这样被他宠坏了的吧？ 我记得有一次，在路边看到有阿姨在卖棉花糖，有白色的，有粉红色的，有绿色的，我盯着棉花糖，我没吃过，我很想吃，我觉得那个一定很好吃。 我吵着要哥哥买给我，哥哥说我们没钱，我就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渴望一样东西，我真的想要一个棉花糖，别的小孩子都有，我想要。 那时候棉花糖要3块钱一个，哥哥全身上下掏钱，凑足有10块，这10块钱很可能就是我们这几天的伙食费了，可是他还是抽出3块钱给我买了一个白白的棉花糖。 “哥哥没本事，给不了纤纤一个正常的生活，纤纤后悔跟着哥哥吗？”他叹着气，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叹气，我又想哭了。 “哥哥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呢。哥哥只是觉得，让纤纤跟着我受苦了。我太没用了。”他垂着头很无力的样子。“纤纤，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弃除灵，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这下，我真的哭了。 我不想看到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他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感觉自己像个拖油瓶一样，那一刻我的难过来得排山倒海。 哥哥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他只好叫我吃棉花糖，他用剩下的钱再去买了两个不同颜色的棉花糖。 对，棉花糖，那几个棉花糖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从那之后，我再也不吃棉花糖。 我也看过他被其他乞丐打，打得满身都是血，他们嫌他抢了他们的生计，因为每次只要哥哥带着我乞讨，路人就会更多地把钱往我们的盆子里丢，偶尔还会摸摸我的脑袋说:“天啊这么可爱的孩子，太可怜了。” 我不明白哥哥在杀恶灵的时候这么厉害，为什么对几个瘦瘦的男人却打不还手？他总是说力量是用来对付坏家伙的。 “那些人不就是坏家伙吗？”我真的不明白。 “不。他们再怎么坏，终究还是人。” 我看过的，哥哥唯一一次还手，是因为我。他们抓住我，说要把我卖出去，可以卖好几千，他们抓着我的脚，把我倒起来，在哥哥面前嘲笑他。 我难受至极，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哥哥一定会救下我，我一遍遍喊着哥哥，我听到他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唤出了他除灵用的那把刀，冲了过来。 他没有结出结界，他砍人的血腥场面被人看到了，他们报警把他抓了起来，也包括我。警察对我们很凶，他们说哥哥是魔鬼，必须得死，当街杀死几个流浪汉，几条人命，他死不足惜。 哥哥一直沉默着，好好抱着我沉默着，谁敢上来动我，他就扭断他们的手。他不怕他们的威胁和子弹，子弹在哥哥的结界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我想哥哥的内心已然是崩溃的，否则不会当众大肆显出自己不一样的力量。他在挣扎和怀疑。 最后哥哥还是被释放了，秘密地。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好几个警察在讨论，怎么对电视台，对群众解释哥哥已经被处决的事实。 一个带着面具的大哥哥来接我们出去，他是我见过最耀眼的人，就像太阳神，他跟哥哥差不多高，穿的衣服很干净，有一种很舒服的香味，他开的车子也漂亮得很，闪着像阳光一样金色的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大人，敬畏并害怕着。 他邀请我们上车，我很想上去，我还没坐过车子呢，还是这么漂亮的车，可是哥哥紧紧拉着我不让我动，我看到他的表情很严肃警惕。 “你是谁？” “拯救你的人。” 他带我们到了很远的一个地方，他说这里是教会中国区总基地，他邀请哥哥加入教会。 “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哥哥问。 “我可以保证你妹妹的生活和安全。”他说。其实这句话对于哥哥来说就够了，我看到哥哥的眼睛里有很大的希望。 “至于你，看你的能力。”他继续说。“这边给你提供很多任务，还有钱。” 我们加入了教会，那年我4岁，哥哥20岁。 我们一起在g组。 从那时候开始，哥哥的世界，仿佛除了任务还是任务，除了恶灵还是恶灵，不再有我。但是他说，他的世界全是我。 而我的世界，只剩下孤独。 哥哥不断不断接任务，难度越来越大，虽然免不了总是进医院，但是每次都能活着回来。他们都说哥哥是疯子，而我是疯子的妹妹，也是个小疯子，孤僻的小疯子。我觉得那些不努力的人才是疯子。 后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可是哥哥已经停不下来，我在孤独中煎熬已久，我开始怀念我们以前那种形影不离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很幸福。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哥哥，我不喜欢这里，我们离开好吗？” “我们哪都去不了，这里是我们的归宿。” “可是我不开心。我好想念以前，我们一起去讨饭吃，一起睡大街好不好？” “为什么呢？我们的生活已经好起来了，哥哥也在。” “不开心。哥哥会不要我。” “不会。” “哥哥会离开我。” “不会。” 我们每次见面，我都会要他带我离开教会；每次见面，他都说不会离开我，然而总会马上就消失在我身边，我以为我都习惯了。最后一次，我从图书室高高的楼梯上跳下来，进了医院，我以为我会死，可是没有。 医生说，我的头部受了伤，可能会出现记忆混乱或丧失的情况。于是我很配合地说:“哥哥，我好像忘记了好多事情。我只记得你是我哥哥，我们一直在教会。” 哥哥说:“是的，纤纤从出生开始就在教会，从小在这里长大，我们没有父母，我们只会杀恶灵。” 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提离开教会，再也不提怀念以前，我只会缠着他跟我讲以前的事，听他说各种不同的版本，我会哭，说这是感动。 在教会里，能够与哥哥尽可能拉近距离，能够与他尽可能多地见面，变成我唯一的期待和目标。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研究魔法增长力量，慢慢开始做任务，像哥哥一样。我想，只要我变得和他一样强大，就可以跟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出去吧。 不到一年时间，哥哥成为s级厉风使。再之后一年，我成为s级魔音宫。我紧随哥哥的脚步，我已经很接近哥哥了，我很开心，即使他们不承认我的力量。 我以为，追赶上哥哥的脚步，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可是我错了，他始终不能陪伴在我身边，甚至在现在，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他依然不在。 沐沐姐姐在旁边劝我，可是我听不清楚，她是个好姐姐，我不想让她失望，我对她笑着，让她感觉我很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快不行了。 最近一个b级任务，我带了6个除灵师去完成，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拿到了灵核子，计划着回去之后休一个大假，有人要回去给奶奶祝寿庆生，有人要去完成婚礼，有人要去陪家人旅行，他们都迫不及待打着电话，我们始料未及的是，猎人大副会突然袭击。 他杀光了我们所有人，我听到他们悲惨的尖叫，看到他们绝望的眼神，我竭尽全力都没有保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我感到痛苦和绝望。 大副没有杀我，他说他不会杀小孩，杀小孩很残忍；他不喜欢我对他大声说话，他就弄烂了我的喉咙，他不喜欢我的力量，他就破坏了我的灵器，还有我的灵核子。 他不想我那么快死，就在我的身体里寄生了一个恶心的东西，他说它会慢慢吞噬我，让我生不如死，吞噬殆尽就会爆炸，把我周围的人炸的粉身碎骨。 他说:“想要制止它吗？除非你自杀呀，要把血流干净哦。”他知道，我不敢自杀，我还想陪哥哥。 他把我丢回去之前，跟我说:“回去告诉苏沐之，我在老地方等她，这次我要弄死她。” 沐沐姐姐啊……她不能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哥哥在身边，我好开心，开心得要命，那一瞬间我都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可是他看起来好憔悴，他的眼睛很红，他很累了吧。 我想抱他，才发现我动不了了，我想叫他，才发现喊不出声音了，喉咙好痛，有血进了我的气管，有点甜味，呛得我咳嗽，撕得伤口更加痛，我就不敢乱动了，静静地看着哥哥。 我看到哥哥哭了，他用手捂住眼睛，可是眼泪还是从手指缝里流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挣扎着动起了手臂，我轻轻拍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安慰他，就像他以前安慰我一样，他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是滚烫的。 哥哥为什么要哭呢？ 哥哥要乖，不哭，纤纤还在呢。 我见到沐沐姐姐的时候，她也是满身伤痕，血迹斑斑，把我吓一了跳。我想起了大副，我迫不及待要告诉她，远离大副，远离大副，快躲起来，不然你会死的。 可是姐姐好像没有理解，哥哥也急匆匆走了，走之前有悄悄跟我说:“等我回来。”啊，不要走，我怕我等不到了，我真的等不到了。 寄生物一天天吞噬我的身体，还有我的意识，我开始听不清楚他们说的话，我的眼睛也不行了，我每天盯着一个地方看很久，他们以为我在发呆，我只是想看清楚那边的东西。最可怕的是，我开始忘记一些东西，我的记忆在消逝。我很无助，我想哥哥。 有一天我发现了枕头边的一本笔记本，应该是谁放在这里的，上面还有笔。我觉得我可以用这个来记点什么，我写下:“好难受。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只是写几个字，我都感觉很艰难。 有时候，我的意识会非常清晰，身体状况也会好很多，我开始跟哥哥写信，我要记下我和哥哥之间的事，我怕再过段时间我会忘记，我会恨自己的。 我随便把笔记本一翻，翻到中间，开始写下:“最爱的哥哥，你以为我对小时候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其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在假装忘记……我看到我爸妈是你杀死的，但是我不怪你，谢谢你带走我，让我有一辈子的美好回忆，你也不要再自责和逃避……” 我写了好多页纸，写了好几天，写到他离开的那个时候，最后一页上写满了“哥哥我爱你”，在这个时候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表达方式，我满满的心疼。 再翻过一页，我写上:“沐沐姐姐，千万不要去找大副，你会死的！千万不要去。” 我把本子放在枕头边，我想沐沐姐姐一定会看到，然后会帮我转交给哥哥。 现在，我可以结束自己的痛苦，结束那个寄生物，我感到它快到极限了，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我还想再见到哥哥，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可是怎么能再继续拖呢，大家都要好好地活呢。 我叫雨纤纤，这个名字是我哥哥取的，我跟了他七年，却走不过第七年。我的生命停留在九岁未满，我等不到他的最后一面。 第022章 活着回来 纤纤火葬后，我收拾她的东西，那本我送她的精致的笔记本掉在我脚边，沾有她的血迹。 翻来前两页，依旧是她写的“好难受”以及“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我没有叹气，我把它重新扣好，插上笔，和其它她喜欢的东西一起，在她头七的晚上烧给了她。 第二天，悬赏板上出现了大副的悬赏令，众人围观，无人敢揭。 我没有等到雨沉云回来的消息，却等到了大副的悬赏，似乎也不错。 揭榜，去研究部过资料，本来可以一气呵成拿卡拿装备，却被研究部长告知，我没有权限接收悬赏任务，原因是大人的禁令。 末了他还嘀咕一句：“第一次出现禁令禁悬赏的。” 该死的家伙！ 我默默咽下一口血，回宿舍收拾东西，认认真真写了封500字的遗书，照例把所有教会给的设备，眼镜，手机，手表，防护装备，甚至黑卡，都放在宿舍里，然后出发。 出发之前我给轩少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去找大副了。”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轩少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怎么样了？我现在似乎对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期待，只是想能再见一面就好。 好像突然明白一些东西，有些人注定就是生命的过客，相遇只为了更好的离别，所以不要苛求永久。 离开基地后，我没走多远，我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猎人成员，直觉让我回到了家。 快半年没回这个地方了，感觉附近荒了很多。 家里的门是半开着的，有小偷进去过的迹象，里面乱糟糟的，倒是没什么东西可偷了吧，那台破电视机竟然没有被搬走。 我在里面慢慢收拾东西打扫卫生，却也忘了一点，这次回来好像没有看到有鬼魂在里面寄居。 遇到大副的时候，我正在卖力地擦那块蒙满灰尘的镜子。 当我低下头清洗抹布再抬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大副出现在我身后，西装笔挺，大黑墨镜，猩红的嘴角咧出夸张的幅度。 我没有丝毫没吓到，我盯着镜子里看了一秒，接着继续淡定地擦镜子，慢慢悠悠地把镜子擦完，最后一抬头，大副不见了，倒是面前被我擦得发亮的镜子开始渗血。 “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我甩下抹布，回到客厅。“你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我辛苦擦了很久。” “切。”我听到这么一声鄙夷，大副出现在我面前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坐着。“明明很恨我，却还装的那么冷静，你们人类这恶心的虚伪。” 我动了动喉咙，把我的怒气押回到胃里，呵呵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对他。 他还是一样那么嘴贱和喜欢废话，没关系，我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他嗑唠。 “你懂个屁，啊喂你一个没有心的家伙老跟我说恶心，搞不搞笑？”我说。 他狠狠地盯着我，隔着墨镜，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狠厉地。“心啊……”他冷哼一声，伸手戳进自己的胸口搅动，看得我心口疼。 他搅着，掏出一个东西丢在我脚边，是一个心脏，散发着臭味。 他看着地上那颗腐烂的心脏，说：“我现在有心呢，隔一段时间换一颗，有心的感觉不过就这样。” 我只管忍着呕吐的冲动，没有理会他，捏着鼻子一脚把那颗东西踢开。我看到他继续在身体里掏着，大半截手臂都伸到身体里去了，黑色的血染脏了我的沙发。 他掏着，突然停住了动作，嘴角咧笑了一下，捏出来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细小的棱形。他盯着它，像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作品。“认识吗？” 我盯着那个东西，我感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灵核子……除灵师的灵核子。” 大副点点头，咧着嘴说：“你们教会，那个小女孩的。” 我僵住了，怒火在我的身体里沸腾。我真特么想把他当即碎尸万段。 “我没有杀她。”大副那语气就像在说，我很慈悲，我没有要她的命，我只是让她痛苦而已。卧槽。“我始终觉得，想要毁掉一个人，并不是直接结束他的生命，只要毁掉他骄傲的东西就好。” 大副说着，手指一捏，光芒消失，灵核子粉碎。他拍拍手，靠在沙发上，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现在她，死了吧。” 我感觉自己再忍下去，我就是个傻逼。 我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应该死的是你。”结界瞬间结起，身上红光迸发。 大副也站起来，满面狰狞：“真是让我好期待啊！我要用，你的心脏，填住我的身体。”他抱着手臂，黑墨镜破碎，刀疤下的眼瞳变得惨白，身上也迸发出红色的光，对，和我一样。 …… 不知道战斗了多久，结界内我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砖石层叠，钢筋突起。 大副掐着我的脖子把我甩在石块上，灰尘扑起，盖过了我身上的红光。 我身上的红光已经渐渐黯淡，而他身上的红光不减，他的力量和我的力量很像，又不完全一样，他懂得寄生—— 用很多不知名的怪东西往人身体里钻，控制人的意识和行为，我已经不知道从身体里扯了多少恶心的虫子出来，满身血淋淋的。 “之前，你们教会还有个男的来找过我，说是那个小女孩的哥哥，蛮厉害，就是个疯子，比你还疯子，你们教会现在都是些疯子吗？” 大副踏着碎石块一步一步走过来，黑色的血一点点流下来，他顺便把我家那砸破了的电视机丢在我面前，画面闪动了下，出现了雨沉云满身是血的身影，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猝不及防被砍断了左手臂。 我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一脚把电视踢得远远地，又听到大副冷笑着继续说:“他的眼神让我恶心，我就挖了他的眼睛，虽然最后让他逃跑了，但我一点都不着急。伤成这样，不管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人类，最后还是会死的。” 会死的。 这三个字久久回荡在我耳边，我现在竟然对“死”这个字敏感到不行。 我经历了那么多血腥和死亡，还是没办法把自己的心练得冰冷，冰冷到可以漠视周围人的生死，他们，爸妈，阿九，白苗，皮瑶可，纤纤，雨沉云，以及教会各组牺牲的成员，一个个，无一不在我的心上割下血淋淋一刀又一刀，比我任何时候的伤口还痛，我想要阻止，我要拼命留下任何一个人，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我从废墟中爬起来，力量不支又倒了下去，大副已经来到我身前，一脚踩在我胸口，我一口血就喷了出去，他的手变成一柄极速搅动的钻机头，对着我的脸，我恨恨地瞪着他。 “你厉害了很多，可还是杀不了我，太失望了。我知道他跟你见面了，可是他居然没弄死你，更让我失望！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容忍你的存在，就让我弄死你吧，苏家恶心的东西。” 大副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抬手猛地朝我刺过来，我没有眨眼，直直地盯着那个电钻头。 卧槽我出来之前留封遗书果然没错，介个等下脑袋要爆得好看些，免得吓到给我来收尸的人，特别是不要给轩少看到啊啊！等等，大副还不知道会不会给我留个尸体被人收…… 我在这乱七八糟地想着，大副的电钻手却没有刺下来，而是在我眼前两三厘米处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量弹开。 何人助我？ 大副狼狈地往后滚了几滚，爬起来就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对着空气大骂：“你tm给了我自主意识就不要限制我的自由，你还要控制我到什么时候！这个时候了你还帮她，不要忘记你早已经不是苏家的人了！” 大副发的是什么疯，我不清楚，他口中那个‘苏家’的意思，我更不清楚，我一门心思先保命再死拼，趁这个时候我一跃而起停在半空中，还没有停稳，大副就出现在我身后。 “我就不信我今天弄不死她。”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转身，就看到他拔了自己的舌头，那个有着猎人印记的舌头。 他的脸扭曲不堪，看起来相当痛苦，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他感觉不到痛，就像他掏自己的心脏的时候还那么欢快。 他像在挣脱什么，即便痛苦万分，还是对自己狠心下手。 拔了舌头，他的手变成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蹦了几枪，黑血从另一端喷洒出来。 然后，他控制自己的寄生物全部钻进自己的脑袋，他的两只眼睛，红得渗出血，全身的红光暴涨起来。 整个过程，就是两三秒的时间。 他凶残地盯着我，就像饿极了的野兽盯着一块美味的猎物，我的脊背发冷，这是恐惧的蔓延。 最后一次跌倒在废墟里面，我余下的气力已经撑不起我的身体，我感到晕厥，是血流得太多。 半空中的大副就像一团火红的雷火，久战的疲惫不仅没有将他的火势浇灭，反而愈来愈烈。 我把剩下的力量集中在左臂，准备拼死一搏解锁左手的力量，但是我解锁的速度居然抵不过大副冲刺下来的速度。 快！太快！ 这次我闭上了双眼。我以为我会感觉到身体贯穿的疼痛，还有我的血洒下来的温热。 奇怪的是我只感觉到了漫天撒血的热度，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我睁开双眼，看到一个人挡在我上空，我感受到的血是从他的身体流出，是他，为我挡了大副的强攻，而他，是老大。 柯凌枫！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老大怎么来了？该死的还为我挡了一击，傻逼啊他！ “宫崎，你先带苏沐之去医院抢救，这个家伙留给我处理就好。”老大淡淡的语气对我来说却是强烈的刺激。 什么？轩少？ 还没来得及多想，我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的声音依旧是熟悉的温柔：“沐沐，不怕，我们来了。” 我抬眼就看到轩少深情的双眼，眼底尽是疼惜，我一下没忍住，眼泪就流下来。 “老柯，没问题吗？”轩少抱着我对着半空中的老大喊着，老大的胸腹之间还在不断流着血，看得我真心疼，心疼得要命。 “你别废话，带着苏沐之快离开，你们在这里我不好发挥。”老大大声起来。 轩少留下一句“活着回来。”就抱着我飞快离开结界。离开之前，我看到老大望过来的眼神，是冷厉，是愤怒，还有，爱怜。然后他，摘下了面具。 第023章 这么大的负担么？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 在医院里，我对时间的记忆是模糊的，或者根本就不想去在意。 大副死了，灵核子被看守在研究部。这是千羽带来的消息。 还有，老大住院了。 至于他伤得多重，千羽没有说，我也懒得猜测，只是心口突然开始泛疼，这种疼，不是愧疚。 我以为我只关注自己身上疼痛的消散，以及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逐渐恢复的痕迹。可是脑子里总是轰鸣不断，乱得我无法自抑。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总是能这么轻易扰乱我的一切。 脑海里还是不断回想起那一幕，老大情急之下为我挡了大副的那一狠招，我逐渐冰冷的肌肤感受到他的血温。 那么大个窟窿，该有多疼？ 他在负伤的情况下，还能把大副除杀，感叹他的强大力量的同时，我的心空洞，又抽痛。 我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有了他的位置，或许早就被他俘虏，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直到现在，我仍旧没有勇气面对，逃避变成我唯一的选择。 住院期间，苏千羽一刻不离守在我身边，也……一刻不停地对我劈头盖脸大骂。 “傻x啊你。”这是她骂得最多的一句话。 她骂我的时候，语气会很凶，甚至还不顾我作为一名伤患，她重重的拳头就锤在我身上。 我痛得龇牙咧嘴还要跟她笑，说一句，你爽就好。 骂了几天，她再也没有心情骂下去了，就扑在我身上，嚎啕大哭，情绪倾泻肆无忌惮：“你不要像纤纤一样，你要好好活着，我不想再承受永别的痛苦，身边的人，一个个……一个个都离开了……” 这种强行分离的绝望，我懂。 “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我这样安慰她，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的身体好得很快。 一直等到我康复，办好了出院手续，我才有勇气去看望老大。 我被大副伤得不轻，庆幸的是我本身的自愈能力强得很。 老大就没那么乐观，还在调养，他的自愈能力似乎没有我那么强。 我站在老大的病房门口犹疑不绝，旁边是轩少温暖的依靠，这些日子他无微不至呵护我，我的心里只感觉到温暖不已，却似乎又少了些悸动。我不想继续再想。 我有问轩少之前那些天是到哪里去了？ 他就说是深入调查猎人的情况，比如起源和关系，细则没有跟我说，只是深深地凝视我。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发现我对恶灵的事，包括除灵这个工作，开始厌倦，厌倦到多深？不知道呢…… “沐沐。”轩少叫我，示意了一下门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发呆太久了。 “你不一起进来吗？”我问。 “不了，我在外面等你。他现在应该只想见到你一个人。”他微笑，依旧那么温暖。 老大的病房里比较冷清，就像他的性子，清冷惯了，偶尔流露出一份温情，一丝热度，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脑抽了？ 话说也不是没人来看望他，只不过他向来不喜精英们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探望病人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而非精英们，就更不用说了，连了解他动向的资格都没有。 老大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打着点滴，还有各种仪器。 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在门边顿着脚步，眼巴巴望着他，下一步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去。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依旧戴着那该死的面具，眼神放出光彩。他对我勾勾手指，来呀，过来呀。 坐在他床边，我低着头，绞着手指，不敢正视他。他的双眼就像烈火，看一眼就会觉得自己被焚烧得干干净净。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老大先开口。 “嗯……比你好一点。” “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的确是让人嫉妒啊。”他笑得慵懒。“所以你才仗着这个资本，对自己那么放纵任性么？” 要是在平时，我肯定要呛他，再不济也顶顶嘴，可是现在情况是，他为我受伤，我欠着他一份内疚。 这种内疚，让我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跟他道谢，一个劲道谢，谢谢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下我。 我跟他道歉，一个劲说对不起，我太任性，我拖油瓶，我连累大家为我的行为买单。 我…… “那以后就要乖乖的。”老大宠溺的语气，让我快认不出这是他。 “乖乖的就好。不要再接悬赏，不要再做任务，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他的手指触摸我的脸颊，那一瞬间我感到心酸，眼泪一瞬流下。 我何尝不想放弃一切平淡地活？我早tm累了。我想要温暖，想要安稳的依靠，想要瑟缩着躲起来。而他这样说，让我好特么心动。 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我做出选择，当走到一定的高度，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眼泪持续流。 流着流着，愈发不可控制。 这该死的眼泪。 这该死的心酸。 “为什么哭呢？”老大擦拭着我的泪水，他指尖的温度却不及我的泪水滚烫。“你让我心疼。” “对……不起……”我哽咽着，下一秒就被他拥入怀中。 多么温暖的怀抱啊。我没有拒绝，我只是在心里挣扎和害怕。 尤其在他开口叫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不安和害怕让我开始想逃避。因为我感到了我对他的心动。 “苏沐之，一直陪着我好吗？不要离开。”他的话语很认真，他的眼神也很认真，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我向他提出半年长假的申请。 在这个恶灵肆意的关键时刻。 在他住院期间，这是对他狠心的伤害。 他问我为什么？我就说对不起。 他沉默着，我就一直在说对不起，参杂着不断滑落的眼泪。 最终他还是应允了我的假期。在他闭眼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悲伤。 “你就这么想躲着我吗？”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的爱，带给你这么沉重的负担吗？” 我依旧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最后一句话是—— “好吧。” 然后翻过身去。 好吧。好吧。 突然间我感觉失落到爆，不知道是因为这两个字的无奈，还是他黯然的背影。 失落在我的身体内爆炸，我想嘶吼想尖叫，想学大副那样撕扯自己的胸膛掏出自己的心脏看看已经腐烂成什么样？ 我感觉自己要疯了。 最后我是在沈樱妃进来甩我巴掌前落荒而逃，在她冰冷又鄙夷的视线中落荒而逃。 我一直跑，撞到了医务人员，撞到了医疗推车，不顾后面的怨声载道，以及轩少的呼唤。我就想拼命跑，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躲起来，嚎啕大哭。 大家压力都很大，我知道。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逮着一个人就可以跟他扯皮扯蛋诉说忧桑；不可以再找千羽抱在一起吐槽抱怨，不可以扑到轩少怀里大哭一场释放情绪，因为大家压力都很大啊！我不能这么自私的，所以我只想一个人躲起来。 然而上帝却连一个安静的角落都不给你留。 我躲起来撕心裂肺的时候，还是被轩少找到。 他抱着我，让我哭在他怀里，他的温和让我更加觉得自己的罪恶，我哭得竭斯底里。 “我最没用的就是不能让你感到开心。”他这样说。 我的假期不需要任何人陪，包括千羽，包括轩少。我想要一个人好好冷静，对于自身，对于未来，对于感情。 我去研究部递交长假申请文件的时候，顺便看了看大副的灵核子。 在重重结界守护下，晶黑的灵核子折射出异样的光。 那个桀骜的家伙，力量疯狂的家伙，就这么死去了。 等等，死？大副的死？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记得曾经，那个桀骜的家伙对我说过，只有“他”和我才能杀死他。我没有动手，而那个“他”不会是老大。 而现在，大副在老大手下死去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看来也是个臭屁说大话的家伙。 研究部的家伙效率极高，我的申请很快审批完毕。 我拿着文件在电梯门口按电梯，无意间一回头，看到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往一个实验室走去。 容器里装满了淡绿色透明液体，液体中禁锢着一个人体标本，女人。 我惊讶了。 让我惊讶的并不是这个难得的*标本，而是这个标本的对象，容器里装的，竟然是皮瑶可！ g5唯一的组员，我唯一的助理，前段时间失踪，让我以为她死掉的人，皮瑶可，此时正装在容器里面！ 不敢置信。 我没有理会到达的电梯，我觉得我应该是眼花了，我大步追过去，拦下工作人员。 这么近的距离，我看得清楚，是皮瑶可没错！ 可是，为什么？ 被泡在特殊液体中的皮瑶可全身*，身体无法自主动弹，那对眼珠转下来，盯着我，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她是谁？” 工作人员朝我鞠个躬，说：“回鬼娃大人，最新恶灵*标本，猎人三副。” 恶灵。 猎人……三副。 “而且……”工作人员顿了顿。 “是间谍。”我帮他说了。 我的语气很平静，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为什么最晚知道的总是我？？ 我目送这个大容器进去实验室，进去之后，我就再也不会看到她。 我笑不出来。 而皮瑶可，哦不，猎人三副，自始至终盯着我，透着液体，透着容器，笑得诡异。 最后，我听到她说的一句话—— “一年前推你下楼的人，是我。苏组长。” 第024章 我们需要你 流浪了一个月之后，我乏了。 这个假期一点都不轻松。 整整一个月，我一直徘徊在b市，没有走出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能走出去，可能是我的心不让我走出去，我发现我从来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走遍b市的大街小巷，我活得很安全。看着恶灵破坏城市残杀人类，我发现我始终做不到视若无睹并心安理得。 这一天，站在b市最高楼的顶端，俯视厚厚的云层下这座城市的繁华和灰暗，我咆哮的心开始安静了，我想回去。 我想大家了。我不能再当逃兵。 我想……面对老大了。 回去之前，我来到了一个墓园，这里埋葬的大部分都是教会的除灵师。 我来看望纤纤，即便她的灵魂已经不在。 教会的除灵师死后没有灵魂，这是从教会的徽章烙在身上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的结果。 为了避免被恶灵利用，它们会在身体死去的那一刻被粉碎毁灭，连可能的轮回都不被拥有，这是教会赐予的荣耀背后的悲哀。 墓园中显得异常冷寂，是没有灵魂喧嚣的冷寂，是没有任何探望者的冷寂。 我寻找着看纤纤的墓碑。 然而我却遇到了消失很久的雨沉云。 当我走上那层阶梯时，发现一个失去左臂的男人早早守在纤纤的墓前。 他以很颓废的姿势坐在雨后湿冷的地砖上。 背靠着纤纤的墓碑，低垂着脑袋，头发凌乱。 我望着他，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不是像天气一样阴沉。 心底有一百个声音在呐喊那个消失已久的名字。 然而这种呐喊始终突破不了我的喉咙。 我沉默着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脚步。 雨沉云抬起头面向我，我看到了他撕裂的眼眶，变成了黑洞，我控制自己没有颤抖。 他的双眼，毁得彻底。 他勾起嘴角对我笑了笑，那是我看不懂的笑容。 “你也来了，苏沐之。我认得你这讨厌的气息。”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叫我的名字。 我咬咬牙，抬起脚尖准备踢他一脚，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把一束百合放在纤纤的碑上，这是她喜欢的花。 然后学着雨沉云的样子在旁边坐下。 我们之间沉默很久，最后还是他先开口。 “是不是觉得我很悲哀？”他说话的时候，学会了微笑。 “啊，你觉得你很悲哀，那你就是悲哀的。”我轻描淡写地说。 “是吧，我连唯一的亲人都守不住。”他继续微笑。 我想骂他，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因为我感受到他笑容中的悲伤。 相信我，他现在的表情和空洞的双眼，就是这片墓园最凄凉的风景。 我问他为什么不来见纤纤最后一面？我知道他可以赶回来的。 而他却说：“比起见不到她的后悔而言，我更不愿意见到她最后痛苦的样子。” 我无言以对。 我无法理解这种情感至深。 “纤纤最后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要给我吗？”他问。 我依旧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而他明明已经双目失明，却像看得见我的动作一样，咧嘴苦涩一笑，然后点点头。 “你这段时间滚去了哪里？”我问出来。 他说：“我去流浪啊，流浪着，我才能找回我自己。我发现，眼睛瞎了以后，我看世界反而更清楚了。” 他说着，单手扶着纤纤的墓碑站起来。 我仿佛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希望是我的错觉。 他把放在墓碑旁的那把断了头的残刀背在身后，绕过我往出口走去。 就是这么突然，连句拜别的话都没有。 我站起来，追他几步：“你又要去哪里？” 我是恼怒的。 “继续流浪啊，带着纤纤的灵魂一起流浪。” “你明知道纤纤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 “呵呵，她住在我心里。” “喂！雨沉云！”我继续追着他。“你就不打算回教会了吗？” “没有纤纤，回教会就没有意义。”他的语气太淡。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我顿下脚步，冲他大喊：“大副已经死了！” 他连一个停顿都没有，语气波澜不惊—— “我知道了。”他说。 走了几步，他终究还是停下来，回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窝望着我，微笑：“谢谢你。谢谢大人。” 我讨厌他的微笑，真的。这不是我认识的厉风使雨沉云。 我也讨厌他现在的任性。 在他的身影快要离开我的视线的时候，我扯着喉咙朝他大喊：“以后戴着墨镜吧，免得吓到别人！记得回来，我们在等你，千！羽！在！等！你！” 没多久，我听到回声：“知道了，傻逼女人，有缘再见。” 卧槽这鬼崽子。 我目送雨沉云的身影消失在阶梯尽头。 我的脸上是挂着微笑的。 很快我就笑不出来。 因为我看到阶梯尽头出现了一个黑影。 熟悉的黑影，曾经在我每次任务结束后远远观望的黑影。 现在就在阶梯尽头，同样远远的地方盯着我。那双血色的眼，在大白天毫不暗淡，它们就像燃烧的火焰，无风摇曳。 我与他对视，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停顿一秒，我感到发闷发慌，还有紧张。 我想到雨沉云，他刚从那里过去，会不会有事？ 不，应该没事。至少现在这个黑影静静地站在那里毫无动作，至少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战斗的气息。 那个黑影是什么来头？我不清楚，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是恶灵。 并且是……难得让我产生恐惧感的恶灵。 我盯着他，我感到我的指尖麻木颤抖，我们像木偶一样对视，谁都没有先做出动作，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向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在我体内的压抑感膨胀濒临爆发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空洞地像深渊底下传出来的死神的声音。 “苏沐之。”他说。 伴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还有闪电过后天空中的那一声炸雷。 还有风。 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我看到他对着我的方向张开了黑影一样的手臂，做出迎接的姿势。 他第一次笑了，笑得同那双眼睛一样猩红。 在这一刻，我的内心终归溃不成军。 我只想逃。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逃。身体里有个咆哮的声音叫我逃。 我从另一边逃出了墓园，来到了马路边，回头看他没有追来。 我搭上了刚巧从这里路过的的士，一路向基地的方向狂奔。 他还是没有追来。 在我来到基地外边，在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一抬头就看到那个黑影站在我面前五米左右远的地方。 我的头皮炸了。 卧槽这可是教会基地啊！他好tm大胆！ 基地的警报没有响起，他们没有发现这个敌人。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无法监测到他的存在。 无论如何，足以证明了这个黑影可怕的力量。 他，究竟是什么人？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周围的时空凝滞，然后我，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这种场面，好特么熟悉。 我眼睁睁看着黑影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每走一步，身上摇曳的黑色就褪去一分。 直到站在我眼前，估摸着就是十公分的距离，他变成了大副的模样。 惨白的脸色，猩红的嘴唇，还有大黑墨镜。 不，他肯定不是大副，大副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上次我在埋葬爸妈和阿九的墓园碰到的那个恶灵。 血色老鹰头，猎人首领！ 天了噜！这一刻我感到压抑要把我的心脏挤爆了。 “苏沐之。”他挑起我的下巴，扯出和大副一样桀骜的笑。 我一言不发，死死瞪着他。 “不，我这副模样，你肯定很陌生。”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下一秒，他就变成了阿九的模样。 又是这招吗？ 可是，为什么这次感觉特别不一样？ 他这次的变化，简直和我的阿九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样貌，那狡黠的眼神温柔的笑；不仅仅是气质，那种温和与亲切。 更重要的是，那种久违的熟悉感，难以解释的熟悉感！ 我的脑袋，嗡得一声。 “沐沐。”他轻轻开口。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滚。”我这样说，眼泪却不由自主流下。“你不是阿九。你放开我。” 他没说话，就是笑起来，凑近我的脸，舔舐我脸上的泪水。我忍不住颤栗，是心酸和厌恶。 突然他吻上了我的唇，长长的舌头侵入我的嘴里。 我无法抵抗，我颤栗到窒息。 又是这种恶心的感觉，又是这种恶心的感觉，啊啊啊！！ 我要摆脱，我要摆脱，谁来帮我，谁来救我？！ 柯凌枫，柯凌枫，啊！ “你在呐喊谁的名字？”面前这个‘阿九’的声音在我的心里响起。 我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悲愤地瞪着他。屈辱的心，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 从来没有什么时刻让我像现在这样想念一个人，渴望一个强大的怀抱。 柯凌枫，柯凌枫，我想只有他能抵挡得了面前这个恶灵了吧？ 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刻止不住滑落。 “他不在这里，也不会赶过来的，沐沐。”他沉沉的声音回响着。“如果阿九回来，你还会爱上他吗？那个总执官。”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我只管心里悲戚，一遍遍喊着老大。 “沐沐，你在教会成长得差不多了，是该回来了。” 他说着，一口咬住了我的舌尖。 那种尖牙刺进血肉里的触感。 那种颤抖，沿着我的喉咙根部，一直到我的胃，再抽搐到我的全身。 “我们需要你。” 昏暗的天空一声炸雷，大雨顷刻砸下。 第025章 你去找他，他在等你 雨下的很大，带有盛夏八月的闷热。 那个恶灵已经消失。 留我颓然地跌坐在积了水洼的水泥地上，脑子里的空白要把我吞噬，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 还有……满口的甜腥。 我的胃在抽搐，我感到极度恶心，我忍不住“哇——”地一下呕出来，满地鲜血和胃酸混合。 恶心，真tm恶心，还有痛苦和悲伤。 但是这些都没有成为我哭泣的理由，痛苦多了，眼泪也就珍贵了。 我撑起自己的身体，朝基地走去，每走一步都在颤抖，我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 来到宿舍202，我发现自己丢了钥匙。连同钥匙丢了的，还有手机。 丢手机狂魔果然名不虚传。这是我给自己的称号。 离开宿舍楼，恍恍惚惚的我游荡到了会议楼。 这里，还是那样冷清。 抬头看看，大雨中u型的大楼显得那么灰暗朦胧。 爬上6楼，在走道的分叉口，我停下脚步犹豫了两秒，先去敲响轩少的门。 手指敲痛了，没人。 转而去另一边敲老大的门，还是……没有人。 是啊，这个时候还有谁闲着在基地呢？ 我颓然地垂下头，垂下发红的双手。 走道里很寂静，寂静得只听到我身上的雨水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寂静中，身体里的委屈像是炸开了一样，汹涌澎湃侵袭我的心脏，我的双眼。 我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大哭出声。 “对不起……”我对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该死的自己。 我只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始终无法做到太坚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雨还没有停，外面的天色因为大雨早早沉暗下来。 我来到了市中心，不知不觉来到了那个奢华的江景小区外，隔着一条马路，隔着朦胧的路灯，远远地望着小区门口。 这里，老大住的地方。 真是的，第一次这么想他啊。 我一直傻傻地淋着雨看着对面，想过去，还是没有勇气，没有勇气。 多亏了我没有勇气，才让我避免了一场尴尬。 我看到，对面，老大和沈樱妃共撑一把雨伞从小区里走出来，沈樱妃挽着他。 啊，沈樱妃啊。 不是传言他们分手了吗？ 啊，传言果然是传言，不可信啊。 我敢肯定我现在的表情傻逼到不行了，心口，好特么疼。 我想撒腿子跑开，可是我的腿像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了。 他们没有发现我呢，所以由着我傻逼地看着他们。 苏沐之啊苏沐之，看你这副德行，你太tm看得起你自己了，他是谁啊？他是谁啊？哎看吧，现在犯贱了吧。 刚止住的泪眼唰唰唰地又流下来。 没用啊没用。 “沐沐。”熟悉的呼唤，熟悉的温和，在身边响起。 一把伞撑过来，头顶上疯狂砸落的雨水停止了。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微笑着的轩少，他看着对面，而后又看着我，眼底溢满了心疼。 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因为心酸来了。 “沐沐。”他温暖的手掌擦拭我脸上的水渍。“为什么要淋雨呢？会感冒的。” 我摇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看你的脸都冻白了。身体也冰冷的。”轩少说着牵起我的手。“跟我回家吧。” 我跟着轩少走，眼神却还落在小区门口，老大把沈樱妃送上一辆豪车后，抬头看向这边。 我的心头一跳，对他扯出一个微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总之，我没再回头。 …… 这是我第一次来轩少的家。 说来惭愧，跟他交往少说也有两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来他家。 不过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有多少呢？ 少到让我都快忘记了我们的关系了呢。 轩少的家坐落在b市近郊的一个别墅区。 别墅区……啊。 一个字形容，壕。 连老大都没住别墅区呢！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在洗浴间认认真真，不，是发狠地搓着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的脸，一直搓一直搓，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我觉得自己身上的污秽怎么也搓不干净似的。 那种，恶灵的味道。那种……猎人的味道。 之前在基地外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回想。 恶心的感觉突然抽搐着我的全身，我趴在洗手池边再度呕吐起来。 胃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吐出来了，可我还是止不住想吐，最后洗手池里染上一滩血色，我的嘴角还挂着粘稠的血。 胡乱用水冲脸，擦干净，漱口，我对着镜子吐出舌头。 我看到我的舌头上有两个血洞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愈合，用牙齿碰了碰，也没感觉到痛。 胃里又开始抽搐了，血腥味从胃里涌到了喉咙口，我咬着牙捂着胃，强忍着。 再吐，再吐就把自己吐死了。 “沐沐，沐沐，你在里面没事吧？”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还有轩少急切的声音。估计他是听到了我呕吐的声音了。 我没有回答，挪着步子去拿浴巾。 外面再次响起了轩少的呼唤，我依旧没有回应。 不是我不想回应他，而是我现在难受得，开口说话都变得困难，只能加快擦拭的动作。 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我索性用浴巾把自己裹好，走过去开门先给他报个平安。 却不想轩少在这时猛地把门撞开。 悲催的我被门拍到墙上，磕了下脑袋再摔趴在地上，一瞬间晕的云里雾里。 “疼……”我捂着自己的脑袋，泪目。 “沐沐！”轩少吃了一惊，赶紧扶我起来。 然而祸不单行，在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身上的浴巾就往下掉。 我大叫一声，反应极快地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他，这样，这样好歹可以挡住前面啊啊啊！ 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这样做？ 还有后面……后面管不着了啊。 “沐沐……”轩少明显僵了一下，有点束手无策。我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还有愈加烧灼的体温。 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紧张，也许都有。 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他该不会是以为我是故意引诱他吧？ 然后他会…… 我心里慌得很。 在这个时候，脑海里飞快闪烁的人影居然还是老大清冷的面具脸。 够了，简直够了！我紧紧地闭上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轩少的双手抚上了我的背。 他手掌的热度让我一个激灵，温暖，他的那种让我曾经期待的温暖，现在却不再贪恋。 他的手掌下移，当他抚上我的臀部时，我感到我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心里一阵抽空让我想逃。 抽空，逃。 我瞄了一眼门口，腾出一只手扯了扯胸前的浴巾，心想就这么豁出去了！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他压在门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紧张让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紧紧贴着的两人，我的腹前感受到压迫。 “沐沐，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我可是个正常男人。”他的声音有种特别的魅惑力，让我快听醉了。“你真美，让我渴望……”他咬在我的脖子上。 咚咚。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干脆就这样吧，没准是个很特别的美妙体验，可是…… “对不起。”我僵着身体，心里抽空，脑子一片混乱。“对不起，我不能，我……其实我爱的是柯凌枫……” 天了噜，苏沐之你疯了！啊啊啊！ 我看到轩少的眼神变了变，他钳制我的双手松了松。 机会，这是机会。 就在我势如破竹要冲出去的时候，他把我扯回来，双手突然加紧了力道，更加紧紧钳制住我。 “沐沐，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你在自己男朋友面前提起其他男人，你知道这样会让他多抓狂吗？”轩少低吼出声，把我吓懵了，我只感觉到他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他强吻上我，几近疯狂的侵占，宣示自己的主权，我只感到窒息，窒息，窒息。 他松开我，又把我死死搂在怀里。我抵在他的肩上，猛烈地喘气，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晕眩。还有我的身体，因为惧怕在颤抖。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应该是怎样的呢？ 我认命一样全身瘫软下来，惧怕却依旧不止。 轩少把我抱进卧室，他压在我身上，帅气的脸看起来有些迷离。 他不会放过我的吧？是吧？ 那索性，就让他折腾好了。 我……对不起他。 我带着空落的心开始主动迎合他，这样愈叫他兴奋。 这一晚，他就是一头温柔的野兽。 一整晚，我都是抱着自己蜷缩着睡在床边，我是这样记得。 可是当我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轩少的怀抱里，他是那样强大和温暖，而我像只受惊了的小白兔。 他显然已经醒了很久，一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疼爱，怜惜，还有不舍。 对，不舍。就像分离一样。 我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眼，突然感到心酸不已，酸到，想大哭一场。 “沐沐，你的心里永远会留下一块我的位置，对吗？”他的温和让我的心酸来的彻底。 心酸这种东西，一旦决堤，就无法控制。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点点头。 他笑了笑，面向天花板，眼神空洞，突然说：“还记得第一次碰面吗？你撞在老柯的车上，还拿钞票甩了老柯一脸。其实当时我就在后面的车里目睹了这一切，当时我在想，这个小女生胆子真大啊，敢对老柯耍脾气。 从那天开始老柯叫彭叔调查你，我以为他要对你动手，事实证明我错了，他只是纯粹调查你而已，因为什么？你能看得见鬼魂？你身上不一样的气息？即便这些，对于我们而言你也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乐此不疲调查你？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当时我想不明白，也懒得在意这些。” 我心头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我没有说话。 轩少继续说下去，语气中夹杂着叹息，我只听着，不说话。 “从那时起老柯就在密切关注你，让我感到很突然和莫名。你第一次在学校碰到小恶灵的时候，他派人，甚至不惜亲自来你学校做调查。那只恶灵的程度，根本无需我们在意的，可是，他却来了。我想他是为了你吧？”轩少这样说。“我也是从那时起对你有兴趣的。”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简直不敢想象。 他继续说：“在你父母遇害后的那段孤苦伶仃的日子里，老柯一直在暗中看着你，帮你驱散恶灵。” 难怪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活得特安全。 “可是没想到大副会插一手，这是导致老柯想拉你进教会的原因，我只是在背后推波助澜而已。当时我没想到我也会这么期待你进教会呵。” “你的资质很差已经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可是老柯还是坚持把你留下，顶着教会内部舆论的压力，此后依然默默关注你。可是你一点都没发现，或是他隐藏得很好？”他笑了笑。“但是他逃不过我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深情注目的模样。”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而你又很特殊，你的特殊在于，你能轻易走近别人的心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在我心里住下了。” 我…… 而后轩少给我强调了老大和沈樱妃的关系。 “可是当时老柯有个很大的障碍，是沈樱妃。她算是老柯的青梅竹马，她从小喜欢他，可是老柯对她没什么感觉。 老柯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是沈樱妃的家里收养他，可是两年后他又自行离开这个家，漫无目的游荡在在世界各地杀恶灵，竭尽全力。 那时他一心寻死，又不能自杀，自杀是屈辱的行为，他只想碰到一个强大的恶灵能把他杀掉。”轩少闭上眼睛，陷入回忆。 “在有一次老柯即将走向死亡的时候，被我碰到。 我竭尽全力救下了他，可想而知他当时对我有多大的怨念，呵呵。 后来很多行动就是我们两个一起，慢慢交情就好起来，在我每天的劝说下，老柯打消了死亡的念头。 几年之后，在他20岁的时候，我们被召回中国，老柯被任命教会中国区总执官，我也加入教会。” “而沈樱妃的家里是中央的重要存在，势力很大，是教会在中国区的重要支持，也是老柯坐上教会中国区总执官的主要助力。 所以可想而知沈樱妃和老柯之间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沈樱妃是他重要的存在。 可是老柯居然会因为你，跟沈樱妃大吵分手。分手代表他不能再获得沈家的支持，他自己要面临的困难和压力将要翻倍增长，可是他不在乎。 从这这件事开始，我就明白，他对你已经深陷进去。可是他太懂得隐忍和不露声色，因为他不仅仅要顾及你，肩上还有教会的重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轩少说到这里，丝毫没有开心，而是苦涩。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的手指紧紧扣着床单，心里是慌乱的。 轩少把我搂在怀里低声说：“他比我爱得深。” 我闭上眼睛，不说话。心里是混乱的。 “整晚，你都在呼唤老柯的名字。”他似乎在诉说一种无奈。“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只是迷恋，你真正爱的是他。可当你亲口说出这些时，我的心竟这么痛。” “对不起……” “嘘，不要这样说，你的心里有一块我的位置，那就够了。”轩少把脸埋进我的颈窝，轻轻说：“沐沐，我们分手吧。你去找他，他在等你。” 我忍着眼泪，哽咽着：“你不要我了吗……”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那昨晚算什么？ “我爱你沐沐。”他紧紧抱着我，我感到颈间一片湿润。“我等你回来，等你爱上我，当然要快点哦，在我忘记你之前。” 我的眼泪，终究流了下来。 我点点头。 这天早上，轩少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和他因为你大打出手过，我嘲笑他不能面对自己的感情，是个懦夫，而他立马把我派出去，除了调查猎人，还调查你，苏家，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沐沐，答应我，无论以后如何变故，你都不要离开教会，离开我们。” 这天早上，我在洗漱时感到舌头痒痛难耐，我对着镜子吐出舌头，发现昨天那两个血洞痕迹，现在变成了…… 血色老鹰头。 第026章 跟老大正式在一起，然而 从轩少家里离开，我回到了基地。 回到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宿舍给撬了。 现在的我坐在床上扣着脚丫子发呆。 我的脑袋经过这几天的极限混乱折磨后，现在反倒更清醒冷静了。 相对感情而言，现在我舌头上那个怪异的标志更让我在意。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恶灵的新把戏？ 我不敢看镜子。地上已经有两块被我摔碎的镜子的尸体。 当我从镜子里看到舌头上那个让我恶心的东西时，我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我需要静心，所以我直接开启冥想模式。我决定好好隐藏这个秘密，不让别人发现了，对，我这该死的固执又开始发作。 就在这个时候，老大来到了我的宿舍。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瞪着眼睛瞬间傻逼了。 心跳加速不可抑制。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面对他，我的傻逼模式就会自动开启。 “你跟宫崎分手了？”他冷不零丁来一句。 看来是轩少告诉他的消息。 我耸耸肩，摆出一副轻松无谓的样子：“要庆祝吗？” 他没回答，我只察觉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收拾东西吧。” “……？”他的思维跳跃的弧度我表示追不上。 “没东西收拾的话，就把你自己带着。” “啊？”我依旧莫名其妙看着他。 “今天开始，你不住基地了，搬到我家吧。” “what?”我震惊了。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握着我的手，说：“我看你一个人住在宿舍挺孤单，我也孤单，我们两个孤单的人就凑一对吧。” 我大着胆子扯着他的领子，凑近说：“大人，我想问个问题。” “你问。” “我跟着你回去，是做小妾还是小婢啊？” 他似乎没反应过来，那副严肃又不明所以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着笑着，也就有点不是味。 “那沈樱妃呢？” “你昨天就是因为她，才站在马路对面宁愿淋雨也不过来吗？”他一把搂住我的腰，逼近我。 压力，好大啊。 我咽了咽唾沫，伸手推他，却被他突然打横抱起朝外面走去。 “喂！” “苏沐之，你是第一个到我家里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他的声音沉沉的，却是好听。 他看着前面，我仰望着他，我放弃了挣扎。 “而你也是目前为止第二个见到我脱下面具的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我问他第一个是谁？他说是宫崎君。 我一个脑抽，呵呵一笑说：“你跟轩少是不是有奸情？” 他停下脚步一个眼神扫下来，我乖乖闭了嘴。乖乖地蜷在他怀里，也乖乖地，跟他回了家。 对于我和轩少的事，老大没有过问，他不问，我也不会主动说。 对于我而言，轩少，5a级帅哥，我曾经的男神，我跟他恋过，跟他那个过，想想并不留遗憾，可是却形成了我心里的疙瘩。就像他说的，我的心里有一块属于他的位置，永远。 而对于沈樱妃和老大的事，我不过问，他也不会主动说，我们就在这种没有尴尬的沉默中，心知肚明地为对方保留过去的秘密。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是带着不一样的心情。 不像以前那样放肆又紧张，但也没有想象中的放松，这种感觉是略尴尬的。 现在想想，我怎么就这么快地莫名其妙地成了老大的女朋友了呢？咦，之前发生什么了么？ 老大说，这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放松点，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他自然地摘下面具微笑的模样，暖到了心底。 我们有窝在沙发上，对我们之间的称谓进行了“激烈”地讨论。 他说我是他女朋友了，他要叫我“老婆”。 我实在无法把女朋友=老婆串联起来。也实在无法适应！ 那种浑身鸡皮疙瘩的感觉你们造吗？ 所以自然是抗拒的。 不仅如此，他还试图强迫我叫他“老公”。强迫不成就使出浑身解数哄骗。 我！自！然！是！抗！拒！的！啊！ 最后在一番“口舌之争”和“肢体混战”之后，我们互相妥协下来。 他依旧叫我的名字，我说“苏沐之”“沐沐”都行，“之之”也能接受。（容我抖一下鸡皮疙瘩） 而他立马开口咬定：“苏沐之。”对！就是这样才有气势！ 而我依着我改不了的习惯，继续叫他：“老大。” “有种黑社会和小跟班的即视感。”老大笑。 “一直以来都是跟班……”我囧一个。 仔细看他，我发现他卸下包袱后原来是这么平易近人，有时还有点2，深感我们是同一类人。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安静和安心，因为在他身边，因为他在我身边。 晚上我独自在客房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将要睡着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我一个激灵，倦意全无。 “沐沐，我可以进来吗？”是老大的声音。 “不可以。” 然后门被打开，他走进来直接躺我边上抱住我。 “想到你是我女朋友了，就好开心啊，开心地睡不着，害怕一醒来发现这是梦，你不见了。” 本来想轰他出去的我，现在怎么也下不了手。我轻轻拍着他的手臂，轻声说：“我在呢，这不是梦，我也不会离开。” 他紧了紧怀抱：“我今晚抱着你睡好吗？” “唔，可以，但是不能有其它歪心思。” “好……我忍着。”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怀疑这一切是梦境的居然是我，因为他不在身边。 可是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在床头发现一个便签，上面写着：我回基地了，你在家好好的别乱跑，爱你。 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让他这么匆忙离开。 我放下便签拿起手机，犹豫着始终没拨出去。 我窝在沙发上一直等到傍晚，依旧没有等到他回来的身影。 当然这并不是普通的上班，没法按时回家很正常。我这样安慰自己，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我终究等到了一通电话，是千羽的。 她告诉我，大副的灵核子在研究部爆炸粉碎消失，导致多人伤亡，爆炸原因不明，研究他的灵核子的人员已经全部遇难，现在正在加急调查。 我的不安愈发明显，舌头上的某一处开始烧灼般痛。 我连东西都没收拾，直接奔赴基地。 研究部整个状况一往如前，没有丝毫爆破后的痕迹，我想着归功于教会精英强大的执行力和办事效率。 但是仍有细节上无法处理完善而留下的蛛丝马迹，比如，恶灵的味道，亦或是说，猎人的味道。 我的嗅觉在面对猎人的时候会变得异常敏感，这是让我现在惊讶的事情。 我来到曾经封锁大副灵核子的地方。 那个专属于封制高级恶灵灵核子的机器已经撤离，只留下一个桌台。 那个台面保有的一股气息吸引着我，我情不自禁伸手去触摸，即使我的手在颤抖，莫名的颤抖。 在我的手指触及到台面的时候，一阵电击打上了我的手。 我反射性要缩回手，可是我的手像是被固定在台面上，任我怎么扯都扯不回来。 怎么回事？这个台面本就是没有任何电流通过的。 痛。强烈的抽痛和麻木逐渐从我的手臂蔓延到全身。 我痛得咬紧牙关满头冷汗，没人注意到我。 我没有尖叫，因为没有尖叫的习惯。 我只是奋力往回扯着我的手，不惜动用灵力。 在我释放力量的时候，我看到，以我的手掌为中心，开始蔓延出黑色的阴影。 我完全愣住，眼睁睁看着那片黑色逐渐扩散到整个研究部。 而其他人，只专注于手中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 或者说，只有我个人才能感觉到这个变化？ 这种感觉，从内心发出的，叫做恐惧。 恐惧的黑暗力量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像是一种叫嚣。在黑暗中，我看到有一双巨大的血色眼睛盯着我。 这一刻，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在手掌脱离的时候，在黑暗消逝的时候，在研究部工作人员注意到我的时候，在轩少和千羽赶过来的时候，我逃出了研究部。 逃出了基地，仓皇而逃。 人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在明知道事情的结果不如意的情况下，还一往无前一探到底，直至亲身证实了那个最坏的结果并被它伤得体无完肤。这种痛快来得势不可挡，也让痛苦缠得心力交瘁。 那双眼睛，属于大副，我确定。我甚至感受到，他的生命迹象。当然，这仅仅只是“感受”而已。 然而这对“仅仅”的猜测，却足以让我的混乱来的汹涌澎湃。 我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我徘徊在高楼大厦之间，最终驻足在一个广场上。 我仰头看着各大露天荧屏上播报最近的重大新闻，无一例外不是灾难和求生指南。 在b市，意外似乎来得势不可挡。 崩毁的大楼，迅猛的火灾，交通重大事故，地面塌陷和诡异开裂出沟壑，意外死亡及失踪的人数多得让医护人员忙不过来。 这种连连意外总是被人们以网络暴力的形式指责于政府。 他们没办法看到每场意外背后的真相。 我盯着大屏幕，以特殊的视觉可以看到，在播报的每段意外的现场，都有恶灵的存在。 他们对着这边镜头做鬼脸，或作出嘲弄的动作，然而不会有人看得见他们。 而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会显示出烙在身上的标志，黑色老鹰头。 猎人，似乎已经占据了整个b市。这种，让人恐慌的存在。 人们的过分指责使得政府把压力释放在其合作的各大除灵组织上，其中又以教会为最，再怎么说，b市又是教会中国区基地所在。 压力大的让人透不过气。 播报仍在继续，我紧盯着大屏幕，可是下一秒大屏幕上出现的图像让我全身一激灵。 是大副。 是大副！ 我很难承认这不是幻觉，我克制着自己暴躁的情绪。 他整张脸充斥着屏幕，似乎随时都能冲破出来。 他拿下脸上的墨镜，血红的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要把我看穿。 他咧起猩红的嘴角，夸张的弧度彰显他的诡异。 他说：“苏沐之。”声音呈3d环绕近在耳侧。整个世界都在充斥着他阴测测的声音。 我迫于压力往后退几步，我忘了后面就是一条大马路。 一辆小车和我擦身而过，车子急刹急停在路边，我跌倒在车前，车主探出脑袋对我狂骂，我就懵懵地看着他，最后他骂爽了开走了，我也爬起来了，当我再次看向大屏幕时，大副的脸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某大牌化妆品广告。 周围的行人，赶路的赶路，交谈的交谈，笑闹的笑闹，没有任何异样。 又是我，又只是我能看到的东西。这该死的东西！ “苏沐之！” 恍恍惚惚的，我听到有人在喊我。这个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马路对面，老大站在那里，戴着面具的他的脸色很平静，可是我分明感受到了他在生气。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对望，隔着川流不息的马路，隔着夜色下闪烁的霓虹。 明明就是一条马路的间隔，却像是隔了一个银河系。 第027章 猎人军团袭击基地 我不太记得清我是如何被老大带回基地的，总之不会是以很好的方式。 他是生气的，难得这么直接地生气。我以为他会骂我，不说骂吧，至少要严厉地责备，可是他没有。 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舍不得。这三个字加上他刀子一样的眼神，成功让我闭了嘴。 “我很担心你，苏沐之。”他突然抱紧我。“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这么担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没有回答。我只是贪恋地埋在他的胸口，任由心里的委屈和压抑逼得眼泪弄湿了他的衣衫。 “我累了。”我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衣衫。“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可是我感觉我已经逃脱不了了。” “不，沐沐，你可以的，你可以放下的。”他轻拍我的后背。“放下吧，不要再做任务，不要再接触恶灵，好好地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是吧，多么充满诱惑力的话语，强大的怀抱，让我感动到心塞的承诺。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就这样算了。 可是，我真的可以不管不顾的放下吗？ 一方面，我作为s级副官，不能违背教会的法则，这是自私和懦弱的行为。 另一方面，我已经没有退路，一直习惯逃避的我，这次真的感觉自己逃不了了。 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感觉逃不了了。囚禁在牢笼里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致命。 我瑟缩在他怀里抽泣着。 可是我仍然会渴望温暖和安心啊，虽然这种渴望的东西在成为除灵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变成奢侈。 也许是我沉默了太久，老大捧起我的脸，认真而又真切地说：“你要相信我，沐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的。” “是吗？”我扯出一丝微笑，也不知道笑得好不好看。“那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做了，认认真真在你身边做个小跟班。” 就让我放纵最后一次吧，在他身边，安安静静过几天小公举的生活，然而，上帝最喜欢做的事依旧是让你事与愿违，该死的上帝。 我万万没想到这仅仅的几天安宁生活竟也会变成我的奢望，我们遇到了猎人的袭击，就在第二天晚上。 是的，袭击。 猎人军团袭击基地。 恶灵主动袭击教会基地，这是教会有史以来首例。 通俗点来说只有脑袋进水了不要命了的家伙才敢大张旗鼓接近基地，而他们，猎人，却在这种勇敢中叫嚣着。 领头人，是他们的首领，那个能变换阿九的形态给予我刺激的恶灵。还有—— 大副！天啊什么情况，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灵核子都爆裂粉碎了啊！ 大副的出现，足以证明了我之前不安的感觉不是错觉。 对于他的出现，惊讶的不仅仅是我，还包括所有除灵师。 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不会让我们去猜测他的重生能力，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现在这种“不可能”就硬生生在我们眼前变成现实。 强力突袭给基地造成的破坏是很大的，是那种并没有结出战斗结界的，实质性破坏。 警报拉响长鸣。 基地的全体除灵师，包括s级精锐战士紧急集合，包括老大，亲自上阵。 面对难得一见的猎人首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结界瞬间结起，集结了众人力量结出的结界，是我除灵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次结界。 战斗以迅猛之势展开，血腥味开始弥漫。 红光从我身上爆发如火焰一样摇曳，好多天没有活动筋骨，现在释放力量手撕恶灵，岂是一个痛快了得？ 在教会，讨论他人的力量以及使用武器是被禁止的事情，因为越是高等级的大组及强大的除灵师，越是对这一块有忌讳。 而这一次全体战斗，让我进一步了解到之前我没有了解到的东西—— 轩少一身黑皮夹似乎是瞬间就变换好了，皮夹上的骷髅头衬着他此时凌厉的眼神，显出他的神秘死神气质。而他的武器，我第一次见，是一把黑身银牙的镰刀，更是搭配他现在的气质。 镰刀，死神。我算是明白他代号“追魂使”的原因了。 沈樱妃平时的高冷在作战的时候依旧不减，保持雷厉风行的作风之下，也不忘保持sexy的优雅，她的武器是一把长剑，但我却见到她把剑当鞭子使，因为剑可以自由折叠伸缩，变成蛇骨的形态。 千羽作为魔力者，当之无愧代言着炫酷，她的脚下踩着魔法结阵，身侧结出魔法盾，她的武器，那副被称为“堕落者”的塔罗牌尽数飘在半空中围绕着她，每一张牌在她手上仿佛有生命，她既可以把它们当飞镖使，又能让它们释放出魔法的光辉。 相比之下，我这种只能靠魔力手撕恶灵的作战方式，好特么接地气。我想要炫酷啊啊。 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见到其他几个s级成员，平时不熟的几个家伙—— 听说是夫妻二人档的踏月宫周子寒和星矢宫傅卡娜，武器分别是圆月弯刀，类似于吸血鬼猎人常用的那种，以及金色的弓。 傅卡娜的金色弓没有箭，她的箭是由自己的灵力凝结而成，应该也属于魔力者。 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人，用特殊的作战方式——肉搏。他就是霸力宫老元力，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听说他从进教会起就用这个称号。 老元力并不是真的老，估摸着就三十多，四十来岁吧，满身肌肉非常发达强壮，一拳头的势可以擂死一排恶灵，当然，在猎人面前，这个拳头的效果就没那么强大了。 我还注意到其他除灵师，大部分的武器是刀，剑，枪，各有各的特点。 最后我满怀期待地找到老大的位置，第一次跟他一起作战，我很好奇他的力量以及武器，然而我却只看到他两手空空，手臂上包裹着光晕，紫色和黑色交替，一出手撕裂一片，咦，和我一样手撕恶灵？ 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冷冽的面具下是深深的眼神和浅浅的微笑。 下一秒，我就看到猎人首领出现在他面前，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些什么，我看到老大怒意澎湃，他们两个打起来瞬间消失在我眼前。 “哟，在打架呢，还这么心不在焉。”身侧传来冷冷的却又充满傲气的声音，我转着眼珠子看过去，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大副的侧脸，以及那向上挑起的猩红的嘴角。 这是大副，真真切切的大副。 “惊讶吗？”大副扭过头来，透过他厚厚的黑色镜片，我看到他的双眼红得冒火。“我也很惊讶啊，我以为我这次可以死去，你们的总执官很厉害，可是，我还是没能死成，显得一点都不意外。” 我回他一句呵呵。 他突然朝我扫腿砍来，我迅速反应过来闪到空中。是的，空中，目前在这里，能利用力量浮空的人，只有三个，我，老大，和轩少。 “反应很快嘛，可是还是欠缺那么一点点。”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股力量袭上了我的背，我迅速结出防护结界，才没有在坠地撞击的时候伤得太重。 然而我才从地上抬起头，大副的脚就出现在我面前。一阵惊恐。 “站起来。”大副拽着我的后领子把我拎起来站好。“对，就是这样的姿态才不会显得你太弱。” “滚开。”我打开他的手，闪退到距离他很远的地方，红光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弧，然而下一秒，大副就又出现在我面前，距离仅隔几厘米，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喷出的腥血气。 “苏沐之，你快点杀我呀，让我死呀。”大副说的时候，嘴角咧得笑得很深。紧接着他抓起我的左手，撤下我的护腕，盯着手腕上的菱形印记。“为什么要保留？直接释放力量来杀我呀。” 说着，他把力量集中在我的手腕，是要强行解锁我左手的封印，那种强行的侵略是痛苦的。 他的行为成功激起了我的怒意，我挣脱他的禁锢，集结力量在手上，狠狠刺穿他的胸膛，红光爆棚。 我慢慢抽回手，手臂上是粘腻的黑色的血。 大副站在原地不动，他伸手在自己身上的窟窿口摸了摸，用很平淡的口气说：“下手真狠，有点疼啊。” 他慢慢摘下墨镜，我看到他的红色双眼慢慢变成惨白，没有瞳仁的惨白。“本来不想对你下手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在大副对我出击之前，受到了两个人的制止。一个是猎人首领，另一个是老大。 我迅速退离远处，对这一幕很不理解。 那边的大副从地上撑起身子，咧着嘴朝这边说了两个字：“好玩。” 猎人首领和老大纷纷看向我，朝我奔来，我感觉此时我就是一个待宰的猎物。欲哭无泪啊次奥！当下就一个字，先溜再说。 然而我逃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们追击的速度。 猎人的首领早比老大快一步逮住了我，把我禁锢。动弹不得的我此时心里是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我看到老大咆哮的怒火。 “沐沐！”我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唤，我看到轩少朝这边飞奔而来，却被大副挡下。 “苏沐之，从来不属于教会，你们调查苏家这么久，不会不明白。”挟持我的那个家伙这样淡淡地说。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此次的行动是针对我。 那边的老大毫不废话，直接伸手去摘面具。 “你不会真的那么愚蠢在这里释放力量？”猎人首领笑了起来。“十五年前，你父亲做出了和你现在一样的举动，然后你母亲当场死掉了。对哦，当时你不在场，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他说着，黑影一样的手臂勒紧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到疼痛和窒息，却又喊叫不出来。 老大因为他这句话，颤抖的手指捏紧了面具，始终没有摘下来。 “呵呵，你到底爱她有多深，我想看看。”他这样说着，带着我离开了基地。 老大二话不说追上来，那边轩少也想追过来，却被大副纠缠着。 第028章 我应该告诉你一些真相 眼前是混沌的，耳边只有风呼啸的声音。被禁锢的我只感到自己飘身在半空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某处前行，直到停下。 周围的环境让我很陌生，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里距离基地有相当一段距离。 老大追了过来，停在我们前方不远处，看到他，我稍微有一丝安心。 “你有什么目的？”老大沉沉的声音。 “不是说过吗？看看你究竟爱她有多深。会不会到，舍弃自己生命的地步。” 周围的树叶在夜色下唰唰摩擦响动。 “放开她。”老大朝这边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势就强大一分。 “那我放开她了。”说完，那个恶灵真把我推出去，我脱离了他的禁锢，然而我却感受到更深一层的禁锢在把我束缚。 束缚并控制着，我的意识，我的行为。 身体动不了……不，是没办法自己控制！ 我现在就像傀儡一样，意识无比清晰，行动却不由自主的傀儡，而操纵我的人，就在背后冷冷观望。 他想做什么？他想利用我做什么？ 我开始感到恐惧，恐惧不在于对我自身的伤害，而是我接下来—— 我完全解锁了我左手的力量。 不要，不要！ 力量，像冲破囚笼的猛兽般将我撕扯。 “啊！！！”我忍不住大吼，好痛苦。 体内，似乎有两个灵魂在撕扯。 身上爆发的红光冲天而起形成强大光柱，就像那次意外爆发一样。 疼痛，疼痛，疼痛让我不住嘶吼。 ——曾经千羽警告过我，解锁这部分力量会我疯狂暴走无法控制，我一直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疯狂状态，现在我深深体会到了。 “沐沐！”老大朝我奔来。然而，我抬起手臂狠狠刺进他的腹中。 不要！ 啊……心痛瞬间决堤涌上我的胸口。 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滑下，太温暖。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透过模糊的泪水，我看到他惊讶和痛苦的模样。 有什么比亲手伤害自己的爱人更痛彻心扉？心痛，比身体的撕裂来得更彻底。 我缓缓抽出手臂，再次朝他出击，他闪躲一边，我立马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捏着一柄力量凝结的红色刀刃，刺穿他的身躯。现在我的速度丝毫不亚于他。 老大跌倒在地上喘息，我在半空看着他痛彻心扉。 “快走。快走啊。” 我的眼泪不停流。 “我不能丢下你，即使你会伤害我。”老大从地上撑起身体，朝我伸出血淋淋的手，在我眼底的悲凉中，在渐起的风中，他的眼神和微笑却是那么温柔。“沐沐，回来。” 其实他现在很痛苦吧，*的痛，心里的痛。而我的胸口，也已经痛得酸涩抽空。 “感人。”那边猎人首领开口。“动手吧，总执官，不然你会死在她手上。”相爱相杀他看得很爽是吗？ 我闭上泪湿的双眼，手上已经凝结了五支刀刃，朝着老大的方向。 “快走啊——” 在沈樱妃和轩少赶过来的时候，老大已经在我手上奄奄一息。 他始终没有出手抵抗，只是一味躲避，可是，带着愈发加重的伤，他又怎么能躲过我的追击？ 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伤害我，这是他。我的眼泪已经哭到干涸，心如死灰。 沈樱妃和轩少从我手上救走老大。这，真好。他不用死了。 从他们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他们的心情是无比震惊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沐沐？” 我……无力回答。 “教会的人，都该死。”我脱口而出。 这是我说的话吗？不敢置信！可是这句话明明是从我口中嘣出来的啊。 “什么？” “呵呵。”我敢肯定我现在的表情恶心极了。“教会，该死。” “该死的是你，叛徒！”沈樱妃怒不可竭，抽出她的蛇骨剑要对我动手，被老大制止。 “不准……伤害她……”他说完这句话，彻底昏迷过去。 我的眼睛流不出眼泪，心里泪如雨下。 “玩够了，该回去了。全体撤退！再见，教会。”猎人首领出现在我身边，我眼前一黑，坠入无底深渊。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四周的明亮靠白炽灯点亮，可是墙壁上的挂钟告诉我现在并不是夜晚。 空气中充斥着恶灵的味道，猎人的味道。 “嘁，你醒了。”一个女人抱着手臂慵懒地靠在门边，门外有一个匆忙跑走的身影。 她的锁骨位置，有一个黑色老鹰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从床上撑起来，揉着脑袋，头疼得要炸裂。 “看不出来吗？这里是我们的基地。猎人的基地。” 什么？ “我很讨厌你。”女人懒懒地亮了亮獠牙。“但是你是首领带回来的人。” “你们首领是谁？叫什么名字？” “苏焱。”她不耐烦地闭上眼睛。 我揉着脑袋的手僵了僵，垂在床上，脊背，在发凉。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让我发凉。 因为凉意使得大脑瞬间清醒，我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的事—— 在爸妈遇害前，在妈妈连续噩梦精神恍惚的那段日子，在某个夜晚，起夜上厕所的我模模糊糊听到妈妈在房间里呐喊——“是他，他回来了，苏焱回来了！” 我捂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发寒颤抖。 我还想起了，昨天晚上，我，亲手，伤了老大，柯凌枫。 这份事实让我瞬间如坠万丈冰窟，冰冷沁骨却冻不住汹涌澎湃的心痛。 我紧紧捂着心口，那里，抽空的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们，猎人，恶灵。 我咬咬牙撑起身子爬下床，才发现我现在虚弱地毫无力气。 我坚持着，颤抖着朝门外走去，刚触摸到那边的墙壁，就被那个女人一脚踹回床边。 背上咔擦一声，痛。 这下我没再有力气站起来，我瞪着她，她也瞪着我。 她叫我不要白费力气，她说我脱离不了他们的，她说她也不想承认这个恶心的事实，但是必须承认。 我放tm的屁！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也不想了解他们的事，我只想离开，我要回去，我要再见到他！ 他怎么样了？他的伤很重很痛吧？他会恨我吗？他们会恨我吗？啊这该死的心痛。 然而我却再也撑不起身子。 在我跟那个女人冰冷对望的时候，大副来了，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人带他过来的。 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状态不错。”顺便在我身上“温和”地踢了一脚。 我瞪着他，狠狠地瞪着，我敢肯定我现在的表情充满厌恶。 “你们带我过来又不杀我，有什么目的？” “嘛，没什么目的，就是让你加入我们。” 我呵呵一笑。“你觉得有可能吗？” 他也笑，咧开的猩红嘴角意味深长。“我从来不讨论“可能”和“不可能”，我只认定事实。虽然不想承认这个恶心的事实。” 我让他滚，他就带着那个女人一起滚了。 离开之前他留下一句话：“就让你冷静适应几天，按你们人类的方式。不过，我们的容忍限度也只有这几天。” 顿了顿，他继续说，带着猩红的嘲笑。 “你放心，教会那边不会来找你的，那个女人，是叫沈樱妃吧，已经把你以叛徒的名义逐出教会，啊，叛徒，多么美好的一个词。你真可怜。” “那他呢？教会总执官他怎么样了？”我几乎是嘶吼出声。 回答我的只有他们黑暗的背影。 我捂着心口，跪倒在地上。 一连几天，也不知道是三天还是五天，我没有心情去记。我被囚禁在这个小屋子里，因为自身的力量被封锁，我逃也逃不出去，也，没人找到我。 每天，大副都会亲自过来给我送食物和水。 “你们人类吃的东西真麻烦。”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重复这句话，带着嫌弃的表情。 而这些食物和水，我一丁点都没有碰过。我天真地拿我的生命做威胁，也这么做出来了，然而我得到的只是日复一日的虚脱枯竭。 每次大副过来，都会给我提起加入猎人组织的事情。起先我还有力气叫他滚，现在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跨过那么多次死亡的界限，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要变饿死鬼的痛苦。烧心烧肺烧胃烧脑。 最后一次听到了大副的声音，是在嗡嗡响的混沌中，他说：“任性的女人真麻烦。这样死去并不是解脱啊，也不是我们要的结果。呵呵，是不是只有他来了，才能让你好起来呢？” 我艰难地撑着眼皮看着他。 “他”…… 我混乱的脑海闪过两个人影，一个是老大，一个是……模糊一团。是谁呢？现在，连思考都没有力气了呢。 “阿九，你是这样叫他的吧？”大副哼哼一笑。 我麻木不仁的身体感到一阵电流打过，脑中的模糊一团渐渐形成阿九的身影。 阿九阿九啊，曾经那段无依无靠的日子里陪伴我的阿九啊，曾经除了父母之外的最大依靠阿九啊。 我的脑袋想阿九想得要炸了。 阿九的身影在我脑中膨胀，冲击我的视觉，我竟然看到他站在大副身边。 是幻觉吗？我饿昏了都出现幻觉了。每次要死之前，我看到的不是最爱的亲人，都是阿九吗？ 啊，阿九……不对。 不对。 “沐沐，不要再伤害自己了。”阿九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实实在在的触感，冰冷的触感。 甚至……有点久违的熟悉。 这种熟悉在脑海中划下两个人影，一个是我的阿九，另一个是，变化成阿九模样的猎人首领，那个黑影。 我全身一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他，大叫：“你不是阿九！你又想装成阿九的样子来骗我吗？我不会信！” 大副嘲弄的笑声在此时很不应景地响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实在抱歉，两位继续，我在外面等着两位首领。” 脑子里嗡嗡响的声音。 “对不起沐沐，我应该要告诉你一些真相。”阿九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最后，我不记得他跟我阐述所谓真相的过程是多么煎熬。 我只记得，我撕心裂肺地哭着笑疯了。 第030章 这里不是我的归宿 二十年前，猎人团体凭空出现，因为有苏家灵力做基础，从而猎人的能力毋庸置疑是强大的。但这不光彩的一切对外界而言都呈保密状态，所有人不清楚猎人的来源根源，也无从查起。 猎人的领导者，也就是当初苏家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苏焱，也就是阿九。 他们的怨恨足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铲除了苏家的余人，却有漏网之鱼——我的父母。 爸妈逃到了现在的b市，可能是因为这里是教会的基地所在，恶灵们不敢太猖獗，也可能是因为这座城市离我们的老家够远，总之他们在这里定居下来，为逃避追杀，他们封印灵力，过着极为低调而碌碌的生活。 包括后来出生的我，也被他们封印了灵力。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不求不争，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平安过一生。 猎人追踪到了b市，在继续追踪爸妈的同时，在b市建立基地。 持续追踪变得缓慢，因为b市有教会，教会和猎人之间没有正面冲突，但是教会带来的阻碍无疑是巨大的。 直到十五年前，猎人铲除了当初参与实验合作的那对教会的精英夫妇。 直到那时，猎人发现了爸妈，发现了我的存在，对，我的存在，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兴趣，苏家的新生儿。 也许是他们想让爸妈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也许是想让长大的我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就像他们之前受过的痛一样，对呀，报复的快感不在于一招击毙，而是让敌人享受痛苦。所以他们在当时选择按兵不动，直到我长大成人。 然后，阿九亲自行动。 利用我的喜性，让那个男人接近我，让我怀孕，让我堕胎，他们收走我的孩子，为他们所用。 ——猎人，缺少拥有苏家血脉的人，亦或是躯体，他们利用苏家血脉，使自我能够死亡后再生。 渣男被利用完之后死亡，以阿九的话说，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想逃脱，更多的是看到我为他伤心难过。 跳楼他杀——推我的人是当时的三副，皮瑶可。这样一跳，激发了我的一些潜能，在身体的素质，速度，知觉和反应上有明显改变。 遇到苏焱——当时装楞卖傻出卖色相的阿九，用一连串的谎话欺骗了我这个单纯无知的少女，我还享受在我们两人相处的快乐之中。 现在想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最初我碰面老大的时候，阿九总会消失不在，因为面对老大的强大，阿九无法掩饰，会暴露自己是猎人的事实，所以他选择避开。 杀害妈妈的是大副，取走了她的心脏。杀害爸爸的是阿九，在跳楼之前，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以及恳求阿九不要伤害我。 “你往这里跳下去，我就不会伤害你女儿。”阿九当时是这样回应，所以爸爸跳了，没有任何迟疑。阿九自始至终只是把爸爸带上顶楼，再没动过手。 完全自主的，自愿的行为，这算是自杀吗？还是他杀？ 爸爸死了，阿九没再伤害我。不知是履行自己对爸爸的承诺，做一个信守诺言的人，还是因为对我的感情。总之他没再伤害我，而是把我抛下了。 抛下，一个比直接伤害更让人痛苦的行为，我不信只有我一人这么觉得。 亏我那时还痛彻心扉地发誓要杀光恶灵为爸妈，为阿九报仇，这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格外响。 于阿九而言，对我产生感情是他最大的错，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 ——留下我，让大副引领我，吸引教会的主意，把我推向教会。也许他当时想的是我只能在教会里找到一席安身之地，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却没想到我自带bug和意外应接不暇，不仅在教会混得风生水起，还吸引了s级管理层甚至大人的注意，更有甚者在意外中释放了自己原本封印的力量，属于苏家的力量，同时释放的还有恶化的病毒，阿九干脆将错就错。 这足以证明一点——任何人未来的不可控性，不要试图操纵命运。 再说大副，他是阿九创造出来的自己的分身，阿九给予他可以拥有独立思想和行为，但是主要的控制权还在阿九身上。 大副相当于是阿九的极致阴暗面的载体，他从来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和命运，既是独立又不算独立，既是自由的又不自由，他连死亡都没办法自我选择，就像他的重生一样。 可悲的是他偏偏拥有完全独立于阿九的思想，让他可以思索自己的定义，想得越多，越发现自己存在的悲哀，所以他对这一切都是厌恶的，因为他无法拥有悲伤的情绪，只能厌恶。厌恶自己，厌恶生存，厌恶世界。 大副从不为人，生来就是恶灵的他，与众不同，完全感受不到人类和恶灵之间，人类变化成恶灵之间，人类对恶灵，恶灵对人类的那种强烈的情绪，他承载不了这些情绪，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无端的针对、无端的仇恨、无端的杀戮和莫名，他也只能这样做，做着“作为恶灵应该做的事”，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拥有“死的想法”。 他无法选择死亡，无法自杀，无法被他人杀死，除了作为主体的阿九，以及拥有苏家血脉的我可以完全了结他。 否则他只能一遍遍重复着新生，带着曾经死亡的记忆，重复悲剧的人生，可有时候又会想，自己这样又如何算是有“人生”。 他穿梭在人类之中，观察人类和恶灵的区别，也发现人类在重生和长生两件事上表现出的强烈渴望，他不明白。对于经历了无数次重生的他而言，觉得可笑和荒唐。人类的生命方式，才是最让他渴望的东西，因为可以有终结。 他对人类的定义——弱小，食物，热度，拥有心的。 而对自己的定义——可笑的，没有心的。 所以他对心脏的获得近乎疯狂，因为他没有，也从未感受过。 他们，他们，他们，全部都曾拥有过心，只有他什么都无法感受。 拥有心的人看起来总是十分不一样，不一样的体会，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存在；有跳动，有热度，有心的人看上去很幸福。 他想拥有心，他把它理解为心脏，他一直一直换着心脏，却始终无法拥有那些“拥有心的”人的感受，他一次又一次撕扯自己的胸膛，最后可怕地发现，无法拥有心的他，才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存在。 这种觉悟导致了对自己的厌恶一天一天疯狂增长，“死的想法”一天一天强烈。阿九不可能杀他，这本来是他注定可悲的事实，直到他发现了我，是他生命的曙光，亦或是死亡的曙光？ 所以他很勤快地接近我，激怒我，期待我变强，期待与我畅快淋漓大战一场，畅快淋漓地死亡。 他开始和阿九一样，密切关注我的每一次行动。 我的每一次任务，阿九以黑影红眼的身态出现在我面前，远远观望我，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任务之后，大副也在暗中观望我。 所以那一次，在沈樱妃派给我的ss任务中，大副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他绝不容许我在他之前死去。 在我和白鬼契约签订失败的时候，他擅自帮助我，他绝不容许我在他之前死去。 因为这次契约签订，我和白鬼生息牵引，触发了我体内的病毒恶化，那段时间我所受的苦痛折磨就是恶化的进行，朝着死亡的结果进行。 可是我犟，在教会里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想想，当初如果出了任何一个差错，我也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我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状态，使得阿九和大副终归不淡定了，他们无法对我直接进行改变，因为需要契机，就是融合与我签订契约的白鬼。 白鬼作为当初政府为抵抗猎人而特别制作的特殊武器，拥有诅咒和重生的力量。 于是他们顺着我的犟性子，派猎人三副皮瑶可潜进教会给予我帮助，牺牲皮瑶可，成就于我。 可是又出bug了！在老大他们助我融合了我的白鬼，捡回了我的命的同时，体内的病毒不再向着死亡的方向吞噬主体，转而加快了让我变化恶灵的速度。 不管是死亡还是恶变，对我来说都不会是好的结果。 他们在惊讶之余决定对我进行封印，封印病毒，封印力量，封印的卡口在我的左手腕，并叮嘱我千万不能解锁。 他们似乎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如果不遇到阿九，我想我永远无法看清自己吧？呵呵。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封印的压制下，体内的病毒因为无法释放，反倒继续吞噬我的身体。（病毒好任性啊啊啊） 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解除封印变化恶灵，或，被吞噬死亡。 真是残酷的抉择。 我不确定老大是不是真的不明白，继续封印下去会导致我死亡。 我也不知道老大他们有没有想过放弃我，让我死亡。 我不敢更深一步想象和猜测，意外的结果会让人心痛。我宁愿相信他是爱我的，他做不到对我残忍。 而阿九和大副绝对无法眼睁睁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他们有各自的理由，他们开始行动。 现在，我在这里，猎人的基地。 我没有走向死亡，我只是走上了“恶灵”这条黑暗的路。 阿九完全解锁了我的封印，在那个黑暗的，摆满苏家灵位的巨大房间里。 我开始明显感觉到体内两种灵魂的叫嚣，都是我自己，却不像我自己，我认不清。 我还需要时间去变化，阿九称之为觉醒。 阿九说：“你现在的身份是猎人的首领，欢迎回归。” 我说：“和你一样吗？” 他笑着点头。 我对着镜子吐出舌头，看着舌头上那块血色老鹰头的印记，和血肉长在一起，像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 可是我躁动不安的心让我不愿意臣服于这种命运，即使这里有我曾爱的阿九，我的孩子。 是的，我的孩子，我还看到了我的孩子，当初被我堕掉的孩子，现在就在这里，远远地冷冷地看着我，不愿意靠近。是个小女孩呢，五岁左右的模样。 我看着她，我的心隐隐在痛，我朝她靠近，我每走一步，她就退后一步，硬生生和我保持相当的距离。 她一直盯着我，眼神冰冷，又茫然莫名。 不怪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出现在这里，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和余地。 我们僵持了很久，最后她还是选择躲起来，而我，也选择离开。 我始终觉得我属于教会，那里有我的归宿，我不是恶灵，我是除灵师。对，我现在还没有变成恶灵，这说明我还有机会改变是不是？在一切事由的结果来临前，都会有改变的可能，我想抓住这个侥幸。 “真的决定要离开吗？一定要离开吗？”阿九问我的时候是微笑着的，可我怎么感觉到了他的忧伤？ “教会不一定接受你了，沐沐……” “对不起，这里的一切终究不是我想要的。” “是因为他吗？”阿九问，我没有作任何回答。“沐沐，你现在是与众不同的，猎人，才是你的归宿。” “那一天还没来，我还没有变成恶灵不是吗？我会想尽办法控制，阿九，不要劝我。” 阿九歪了歪脑袋，宠溺地揉着我的头，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沐沐，猎人就在这里，想回来的话，你随时可以回来，在外面，有需要我们的时候，只要你一句话，猎人全体成员任你调动。” 我想说我被感动到了，其实和恶灵相处并不坏，阿九阿九，依旧是那个暖我心的阿九，可是我终究要离开。 最后的最后，是我在阿九的带领下，完成猎人首领的认证仪式，我用我新生的力量，征服了所有人。 角落里，大副灼灼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那是极致的渴望。 第031章 谁叫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我来到了基地。 远远看过去，基地的庄重森严让我有一种难以靠近的错觉。 我往入口处走去，被警卫拦住了。 他们不可能不认识我，我自认在教会还是比较“出名”的，可是他们却拦下了我，出动了整整一队人。 我的心情不太愉快，我让他们让开，队伍后排的人立马操动武器，时刻准备应战的架势，被前面领头者用眼神示意按捺下去。 这一刻我明白了。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现实降临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受的。 “对不起，您没有权限。”警卫长说这话的时候，面目表情有点尴尬。 这个人我比较熟悉，我每次进出基地的时候都会跟他嗨森地打招呼，在外任务归来也会给他们带些小礼物，我觉得他们镇守重要防线不容易，他们也对我很友好，尤其这个平时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警卫长，在看到我的时候也会笑一笑，现在，拦住我的是他们。 “没有权限？你不认识我是谁吗？”我严肃地说，自从上任副官之位后，我从未拿自己的身份压过人，我是个富有亲和力的人，没有架子，这是首次摆架子。 警卫长依旧道歉，继而低声说：“鬼娃大人，您还是快离开吧，否则等会我们真要动手逮捕你了……” “为什么要等？你是想无视我下的法令吗？警卫长。”沈樱妃的声音突然而至。“帮助叛徒的后果你应该很明白。” 我看到沈樱妃从基地优雅地走出来，她的身后，是大队集结的除灵师，教会的精英们。 “你没死。”她的声音一点都不惊讶。 “没能如你所愿。”我耸耸肩。 她就笑，笑声在别人耳中听得应该是好听的。 “叛徒还有脸回来，独自回来，是你心大，还是教会的荣誉？” 讽刺。刺耳。 “我不是叛徒。”叛徒这两个字，很刺耳。 “你亲手把大人重伤濒死，你说你不是叛徒？你诅咒教会，你说你不是叛徒？当初把你留下就是个荒唐的错误。” 我捏紧了身侧的双拳，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大人现在怎么样？在哪家医院？请告诉我。” 沈樱妃勾起嘴角，眼神是厌恶的。她说：“对不起有用，还用追杀令做什么？” 追杀令…… 她浅浅笑着，对后面摆了摆手，沉声道：“铲除。” 几十上百个人，在那一瞬间起的势，让空气波动。 “沈樱妃，我不是叛徒！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一边躲避来人的攻击，一边大吼。 沈樱妃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像看一只泼猴。 我一遍又一遍重复嘶吼——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 我一遍又一遍重复心碎——告诉我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他在哪…… 我只想见他。 她说：“你不配提他。” 我望着她，我的双目是发红的。 我的心在狂躁，我的愤怒在飙升，失望乃至绝望导致的愤怒。 ——这就是我信赖的教会给予我的“信任”。 曾经相熟的除灵师，教会的伙伴，现在对我杀红了眼，下手毫不留情。 在被一记攻击穿透肩膀后，我终于抑制不了自己，爆发的力量将一排除灵师伤倒在地。 ——我终于是用我的行动，证明了我是叛徒这铁一般的事实。 我在空中悲切地嘶吼，爆发的血色在我周身像摇曳的火焰，下面沈樱妃冷冷的目光穿透一切。 教会的除灵师一再对我攻击，但他们已经无法伤害到我。 我释放之后的力量是可怕的，连我自己都怕。 我放倒了一个又一个除灵师，就像发泄一样，将错就错加重我作为叛徒的罪行。我不忍心伤害他们，我避开他们的要害，然而他们对我的攻击无一例外都是毫不留情。 他们伤害不到我，我不忍心伤他们，一场战斗僵持不下，我没想过逃离。 直到那一击，再度划伤了我的手臂，鲜红的血绽放在空中，染红了那道黑色的身影，一张牌，我认识，是堕落者。 “蛇舞大人，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不仅抓不到她，我们的耗损也是个大问题。”苏千羽从后面的人群中慢慢走出来，脚踩大魔法阵，一步一个沉重。 “看来巫祭使有好主意呢。”沈樱妃侧了侧身，似笑非笑看着她。 千羽抬头看着我，我看不懂她深沉的眼神。 “让我来吧。看着昔日的闺蜜变成叛徒，我很难受。请你允许我亲手祭奠我们的感情。”千羽淡漠的表情淡漠的话语，让我的心又是狠狠被刺了一刀一样难受。 千羽千羽，你也不相信我么？ “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能做到，了结她？”沈樱妃看了看我。“她现在似乎很强呢。” “放心交给我，我了解她，她不会对我下手。” 是啊，我不会对她下手，我不忍心对她下手，千羽千羽，我的千羽……所以你，是忍心对我下手吗？ 来吧，让我再感受到痛，我的痛，最廉价。 同样作为魔力者，千羽的浮空作战成为她最大的优势。 她追击我，她的速度很快，我一次次躲避，一次次被她的堕落者伤到，痛，很痛，再痛我也不出手。 我就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教会上空，被伤得体无完肤。 我没有逃，也没有逃走的想法，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在想，死掉算了，死在好友手上，结束我的悲痛。 我濒临绝望。 “怎么了苏沐之，想当逃兵吗？这样我会看不起你。”千羽突然大声说。 什么？ 然后我的身体被一股力量往远处推去。 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一副战斗不济，逃之夭夭的模样。 千羽，是千羽。 “苏千羽……”我刚想开口，就被千羽硬生生截断—— “叛徒，不要想溜过我的手心！”然后她也追了过来。 如此反复几次，我们已经远远离开教会，直到在一个空无人迹的隐蔽地方，千羽才停下动作，我们双双跌落在地面，她重重喘气。 “真是的，你该减减肥了，推得累死我了。”千羽嘟囔着，立马爬过来看我的伤势，看着看着，忍不住心疼落泪。“沐沐对不起，刚才出手太重了，可是如果不这样，沈樱妃那个女人肯定会怀疑。” 我…… “千羽……” “什么都别说了，我和轩少是相信你的，只是现在柯凌枫昏迷不醒，教会中沈樱妃的势力很大，目前暂接管教会，轩少在和她周旋。”千羽紧紧握住我的手。 现在的我心里的悲愤轰然瓦解，另一种心酸爬了上来，我忍着夺眶欲出的眼泪，问她：“那柯凌枫呢，现在怎么样？” 我很担心他，担心地要疯掉。 “他伤得很严重，目前没有生命大碍，就是一直昏着。”千羽说着，告诉我一个医院的地址，和他的病房号。 千羽聚神感应了一下，然后着急地抓着我的手，说：“快弄伤我，然后你赶快离开，现在教会局势不明朗，追杀令不是闹着玩的，一切等柯凌枫醒来再说，你先躲起来避一避。” 她要我，出手伤她？ “不。”我死命摇头。我做不出来。 她吼一句：“你tm动作快点，想那么多狗屁有的没的，快动手！等沈樱妃来了我们两个都玩完！” 我抿着嘴角，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千羽，你是我的朋友。” “傻b。”千羽的眼泪掉下来。“时间有限，你快动手！伤得越重越好。” 我拒绝。 千羽急了，一把抓起我的手，用她的控制力控制我的力量，抓着我的手狠狠刺进她的小腹。 我的手上一阵温热和湿润，是血的触感。 我终于控制不住眼泪，突然我开始厌恶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方式，没有武器的方式，徒手战斗的方式，亲手感受到亲爱的人的血温，是痛苦的。 “真疼。”千羽捂着自己的腹部，笑起来。“再来，肩膀上，胸口，狠狠地，不要留情，这次，我不想再是我自己动手。” “千羽，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啊，没办法，谁叫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呢。” 我捂着自己的脸，哽咽出声。“对不起，老是拖累你们。” “废什么话呢，动手吧，不被你的力量重伤，沈樱妃会怀疑的。”她颤颤地过来拉我的手。“你先离开，以后再回来，活着，才有希望。” 我抽回了手，我不忍她再自己动手，这样更是痛苦，我闭上眼。 “对不起，千羽。” 我的手上凝出了一柄血色刀刃。 “啊，不用说对不起，你以后如果碰到雨沉云，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千羽也闭上了眼。 我手中刀刃，刺了出去。 …… 我凝着结界在路上行走，这样路人便看不到我浑身是血的可怕模样。 我来到了千羽告诉我的那家医院，来到了icu，来到了老大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我透过小窗口看着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平静的，安稳的，沉睡的，这样似乎没有痛苦。 我看着他，我捂着自己不安的心口，我想进去，最终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 我抚摸着窗口上的玻璃，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摸在他的脸颊。 “对不起。” “你会怪我吗？” “我要离开了哦。” “你会来找我吗？” “一定要好起来……” 我转过身。我离开了。我终究没发现，在我站在病房门口注视老大的时候，走廊尽头，结界外面，轩少在默默注视着我。 第032章 两年的流浪 两年后。 s市。 深夜的酒吧里弥漫着糜烂的味道，劲嗨的音乐在我耳边变成了轰然。 五颜六色的光线五颜六色的人，还有灰色的灵魂，我在角落里喝着酒，静静观赏。 两年，两年，啊，竟然已经过了两年。 当初离开之后，我没有选择回猎人，而是一个人流浪，流浪在天南地北，流浪在各个城市，直到现在，停驻在这里，离b市最近的一个城市，我却没有勇气再踏入b市。 两年来，没有任何人来找我。 其实我有关注教会的，我得知，柯凌枫在我离开后两个月就醒了过来，然而他并没有来找我，久而久之，我便放弃了对教会的关注，关注也是无果。 我真正成为了一个，没有归属的，无人问津的流浪儿。 流浪着，看着恶灵，看着人类，看着杀戮，我漠视地看着，从不参与。 也不是没有挣扎过。 作为被教会驱逐的除灵师。 作为即将变化恶灵的人类。 我该以什么立场自处于恶灵和人类之间？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自己。 我对自己恶变的控制已经到了极限，是啊，两年，拖延了两年的恶变，我尽力了，现在，我不想再管任何，什么除灵师，什么恶灵，我不过是无家可归的人。 现在的我，白天游荡在街头，看着每天看腻了，可每次都会显出不一样的街道和风景。 晚上泡在酒吧，挥霍在教会赚取的佣金，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喝酒，喝得烂醉，过得颓废，然后再摇摆着回去我的出租屋。 对了，佣金，钱，两年来已经被我挥霍得差不多了，我即将从一个“无家可归的清高人士”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穷鬼”。 我正在打算着，向天桥底下以及地下通道内的流浪汉，乞儿，学习一下求生的本领。 我没想过去找一份工作来做，那样太正经。我也没想过继续利用我的力量，我所擅长的，去为人除灵赚钱，因为厌倦了。 虽然曾经我也厌倦无数次，每一次也都会劝自己坚持下去，因为抵抗不了宿命。而这一次，我不知会厌倦多久，也许他不来找我，就是永远。 “啪——” 我手上的酒瓶掉在地上，轻微一声响，在满世界的轰鸣中一点都不明显。 我趴在桌台上，脑袋已经醉晕了，脖子根酸疼，我伸手捂着后颈，那里已经没有长发披散，我在放弃等待柯凌枫的时候，就把我留几年的长发咔擦一刀，现在的长度，连脖子都盖不住。 剪头发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呢。 剪断的是头发，剪不断的是绵绵的愁思，越抵抗越想念，越要忘记越想念。 “啊~~”我厌倦地捂着脑袋喊叫，思念促使头疼，在酒精的帮助下，更疼，越疼，越要喝。 酒，酒，我的酒呢？ 我撑起身子，双眼迷离地四下张望，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酒吧消遣，最后一次，更要好好的喝。 双目迷茫中，我看到几个男人朝我这边走来，一身洋痞气。 他们叫我，用的是对所有女人都适用的那个词——“美女”。 “嘿美女，一个人？” “美女，一起喝几杯呗。” 我无视他们，伸手胡乱一挥算是拒绝，撑着桌子，我俯下身子就看到躺在地上我的酒瓶，还剩半瓶子的酒正在慢慢往外溢。 很开心啊，找到失而复得的东西，我俯下身子去捡我的酒瓶，同时听到了我厌恶的话语—— “这个女人是教会的人？” “喂，你是教会的人？” 看来，也是几个同道中人。 咦，他们怎么会认出我曾经属于教会？这两年从来没人认出我，今天是第一次。 捂着后颈爬起身，我忽然醒悟——对哦，我把教会的徽章纹在了脖子后面，不想让自己看见的徽章，却是容易被人看见。刚刚的俯身弯腰，恐怕已经被一览无余。 我缩在沙发上，抓着酒瓶子灌酒，一边灌一边无所谓地上下打量这班野路子，不说话。 在我这里没有得到回应，他们又重复刚才的话——你是教会的人？你来自教会？ 问多了，语气也就不好了。 来自教会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从来不会因为自己身处教会而自觉高人一等，也不会因为脱离教会而看轻自己，我就是个除灵师而已，他们也只是除灵师而已。 “啊~好像以前是，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了。”我盯着酒瓶里摇晃着的液体，喃喃说。 吵闹，音乐在鼓噪。 “她刚才说什么？”一人问。 “她说她的教会的，现在被驱逐出来了。”另一人答。 我晃酒的动作停顿一下，真是的，胡乱传话，不过说的好像是事实。 那几个野路子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围在我身边，没有坐下，而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 “喂，你以前在教会哪个组啊？” 不叫“美女”了，改叫“喂”了。 我慵懒地窝着，慵懒地眯着他们，慵懒地开口：“g组。g5组啊。” 他们突然笑了，尽是嘲讽，他们的嘲讽能力跟沈樱妃相比显得微不足道，而我对各种嘲讽不屑也已经免疫。 我漫不经心地笑，在他们眼里看起来也像是嘲讽。 “g组，还是g5组，哈哈哈！” 呵呵。 “我对教会了解啊，g组是教会最差的，她在g组，还是在g5组，不是g7垫底的，但也是也渣渣，哈哈。” 恩，很了解教会。 我保持着笑意，笑看几个傻逼，他们以为我的笑是对他们的嘲讽和不服气，遂要挑战，美名其曰——挑战教会的g组精英。 哎，教会啊教会，你在外面究竟惹了多少不满，有多少仇家？ 我自然是……拒绝的。不，连拒绝都懒得表达，我摇摇晃晃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却一把被他们推了回来，再度摔在沙发上。 “来呀，让我们瞧瞧教会到底有多厉害？”一个人说着，瞬间结起了结界，在酒吧的角落里，我们丝毫不引人注目。 “啧啧，教会的人，都是懦夫啊。” 他们一句接一句，从嘲讽渐变成侮辱。他们对我指手画脚，慢慢变成了动手动脚。 他们捏紧我的脸颊，戳着我的胸口，扯着我的头发。 可真疼啊，在酒精的催眠下，我仍旧感受到了疼痛。 真是的，最后一顿消遣，都没法让我安身脱离么？ 可是我没有反抗。因为什么呢？厌倦吗？ 对啊，厌倦。厌倦感让我恶心。 我对自己此刻弱者般的行为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借口。 厌倦释放力量的暴力，那样会让我面对丑陋的自己，半实半虚，即将变化恶灵的自己。 在他们眼中，我此刻的态度，默认了我是一个弱者的事实，教会的弱者。 弱者没有资格反抗，弱者没有资格叫嚣，弱者的对比带给他们强大的优越感和自信，使得他们变本加厉。 ——他们抽出了各自的武器。 这么怨恨教会呢？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手上的各色武器，无动于衷。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闪现——死亡。 死亡是什么感觉？死亡可以结束孤独的流浪吗？死亡便不再会有思念的痛苦吗？我为教会的荣誉而死，柯凌枫你会欣慰吗？我死了……你会心疼吗？ 嘿，突然觉得，死亡也不差的样子。 在我依旧慵懒地窝在沙发的时候，在他们举起武器准备解决掉我的时候，几个酒瓶穿过结界，逐一砸在了他们的后脑勺。 ——精准无误。 我向结界外看去，我看到了一个男人，没有左臂，戴着大黑墨镜的男人，我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向我。 我笑了。 好久不见，雨沉云。 雨沉云轻而易举穿过结界，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本来因为被砸而升起的暴怒情绪，在面对雨沉云的时候消失成虚无。 我感受到他们的畏惧，弱者面对强者的态度。 “你是什么人？” “被你们鄙视的教会的人。”雨沉云淡淡地说，转而面对我，真是该死，那种真真切切的对视感，我都在怀疑，他失去双目是否是个事实。 他说：“教会副官鬼娃大人，你很享受被一群小蚂蚁嘲讽的感觉吗？” 言下之意，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副官？！”那几人异口同声，大惊失色。“不是g组的人吗？” “没有见识。”雨沉云再度面对他们。“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这个女人是魔鬼，杀人凶残，如果不想痛苦地死去，就快点滚蛋。” 扶额，大哥你的赞美我收下了。 那几个野路子终究还是滚走了，带着被恐吓了的表情。 我领着雨沉云摇摇晃晃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我趴倒在床上，雨沉云挪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盯着我。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抱着枕头嘟囔。 “教会的追杀令已经撤下，为什么不回b市，不回教会？”他倒也直接。 我呵呵一笑。“你不也没回去吗？” “我在寻找。”他说。 “我在等待。”我接话。 我们相望无言，是啊，我们都有各自的理由，自认为强而有力的理由。 “可是我已经找到了我一直寻找的东西。” “所以你是要回教会了吗？回教会，继续做疯子厉风使，回教会，面对千羽，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她每次任务中默默守护她，帮助她渡过一些危险，是吗，真好。” 他难得笑了。“你知道的真多，看来你也在做着和我一样的事情。” 我也笑了。“恭喜你了，找到自己想要的，而我，却还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也许，一直等不到的话，我就再也回不去教会了。” “苏沐之，为什么？”雨沉云开口。“为什么会被教会驱逐并追杀？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因为我是叛徒。” “我不相信你是叛徒。”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突然感到一丝伤感，我很好地掩饰我的伤感，我向雨沉云问道：“你讨厌我吗？” “是。”他答。 “你会杀我吗？” “不会。” “如果我是恶灵呢，我是恶灵的话，你会杀我吗？”我抬头看着他。 “会。”他回答地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真是残忍啊。” “除杀恶灵，是我的宿命。” 我微笑起来。“我懂了，谢谢你。希望你谨记你的使命。” 雨沉云离开了。目的地是，基地。 第二天，我照例在s市四处游荡，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来自各路除灵师口中的消息—— 昨晚，有几个野路子除灵师被恶灵袭击身亡。 袭击他们的竟然是——猎人。 第033章 我终于等到了，却变了 我终于是等到了教会里来找我的人，就在我完全变化成恶灵的那一天。 那天，我在地下通道。我把自己好好藏在斗篷里，脊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我抱着膝盖深深低着头，旁人看不到我惨白的脸色和血红的双眼。 我的视线只专注在身前那个大碗上——我赖以谋生的工具，此时碗里装着几块零钱。 今日比较惨淡呢，碗里的钱还不够我买一碗面吃，怎么办，要饿昏了呢。 转念一想，吃的，吃的，我现在的状态，还需要普通的食物吗？ 我现在是恶灵。明目张胆乞讨的恶灵。 作为一个恶灵，应该吃食“恶灵的食物”，是什么呢？人类？鲜血？灵魂？ 哦，还是让我饿死算了。 这样想着，我又专注在我的碗上，开始期待有好心人给我多放几块钱，让我可以买点吃的填填肚子，虽然不知道这些食物对我而言还会不会有效果。 真是的，第一次做恶灵，还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适应呢。 不过，我倒希望永远不会有这种“第一次。” 在我眼巴巴盯着大碗期待钞票的时候，钞票如愿而至，红色的，上面有一个帅气的爷爷。 好激动啊，真的好激动啊。 我想看看是哪个土豪这么大方怜惜我这个怪异的乞儿，当我抬头看去，我的身体像被雷劈了，僵直。 轩少一手插在裤袋，一手搭着外套，带着微笑俯视我，眼神是那么温和。 “沐沐，我找到你了。” 他朝我伸出手。 我完全看不到他的动作有任何迟疑，眼神有丝毫嫌弃。 可是，却不是我一直等的人。 我迅速拢好斗篷，仓皇而逃，连我的碗盆子，我的全部家当都不要了。 心里头是很酸涩的，伴随着酸涩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痛。 痛为找我的人不是他。 痛为找我的人居然是他。 我在轩少眼皮子底下逃跑显然是无力的，就像当初我想要在老大眼皮子底下逃跑一样。 他很轻易逮住了我，他质问我为什么要跑？这个问题他不需要答案，在被他说出口的那一瞬便被他扼弃了，继而他就是跟我道歉，说他来晚了。 我的肩膀是颤抖的，我掀开我的斗篷，转过身面对他，以我惨白如死灰的脸色，以及我的血色双瞳。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了。”我尽量扯出一丝微笑。 是吧，他肯定也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气息，属于恶灵的气息，不然他怎么会在此时，沉了脸色，连抓在我肩上的手指，都紧颤了下。 可是我却听到他说：“沐沐，你剪短发了。” 心头，忽的一窒。 眼泪，从血色的眼瞳中流下，却不是血色。 我终是哽咽着说：“为什么是你？” 轩少带我去吃东西，只字不提我身上的变化。 我把肚子吃得撑起来，可是我还是会感觉到饥饿非常，尤其在看到角落里窝着的鬼魂之后，身体里痒得可怕，这便是食欲。 我极力克制自己，我闭上眼调动灵核子的力量，现在我的灵核子已经变得晶黑，更加对得起我给它取的名字——“黑洞”。 等我睁开眼，就看到轩少在我面前放了一剂试管，试管内的液体晶莹透明。 “喝了它吧。”他的声音温和。 “这是什么？” “灵魂压缩剂。”他看向我的眼神，是心疼的。他，什么都明白的。 灵魂压缩剂，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不再说话，颤抖着手指抓起那个试管，打开盖子，喝了下去。 味道是鲜涩的，原来这就是灵魂的味道，不怎么好喝啊。 不好喝的东西，倒是让我的饥饿感消失了，没多久便感觉体力充沛。 做出这样一小管压缩剂，需要的材料至少是100个灵魂，仅仅一管，可以保持一个月体力充沛。 这样的东西，别说在外面，就连在教会都属于奢侈品，而我随随便便就浪费了一管，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命是这么珍贵。 “轩少，我是叛徒。”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在教会严苛的纪律下，帮助叛徒的后果是可怕的。 “不，你不是叛徒，你是教会的除灵师。” 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也对自己冠上的“叛徒”称号觉得可笑，可是现在不同，现在的我是恶灵，恶灵的意义不仅仅是叛徒，更是，敌人。 除灵师啊…… 现在对我而言是多么讽刺的一个称呼。 “现在我是恶灵，恶灵，你知道吗？！”我想吼出声，带着我这两年积压的情绪，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我明白自己现在面对他是多么卑微。 轩少握着我的手，他手心的温暖让我变得冷静，还有他坚定的声音：“我只知道，你是沐沐。” 我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他也有任性的时候。 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丢人，这个时候还矫情个屁啊！ 我连忙伸手抹眼泪，可是泪水越来越凶，抹不干净，我捂着脸泣不成声。 在轩少温暖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时，我哽咽着说：“对不起，只是这两年，我太孤独了……” 轩少说，过去的都结束了，我们回基地。 可是过去真的可以这样说结束就可以轻易结束吗？ 我现在是恶灵，真的可以回去基地，回去教会吗？ 我现在作为恶灵的身份，回去是要被教会审判吗？ 轩少说，回去基地，继续当除灵师。 轩少说，我现在没有任何杀戮记录，可以试着突破教会的法则。 轩少说，基地会有很多灵魂压缩合剂满足我的日常所需，延续我的生命。 以恶灵的身份，做一个除灵师，再斩杀恶灵，是吗？我没理解错误是吗？ 可以吗？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眼泪依旧在流，我说：“我要等他，柯凌枫，亲自来找我，对我说，你可以回教会了。” 直到这一刻，我仍旧任性而执着地要等他，即使轩少在身边。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轩少的眼神黯淡了下，我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再次来到了轩少的别墅，我一夜无眠，轩少陪着我熬通宵，我们却没有再多说话。 第二天清早，老大就带着彭叔冲了进来，代言着教会成员惯有的效率与速度。 在看到他的那一眼，我的委屈和心酸从心底冲到了眼眶，因着我在不断劝自己要冷静，情绪才没有肆无忌惮。 两年了，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戴着那讨厌的面具，眼神清冷，不言苟笑。 他的身体似乎很好，当我虚着眼查看他的气息时，他反馈给我的是强壮与健康的信号。 他的状态很好，我就放心了。 我终于微笑起来。 老大跟轩少点点头，然后走过来抓住我冰冷的手，沉沉的声音依旧好听。 “苏沐之，跟我回基地。” 我想问他，真的好想问他，这两年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他应该明白的，当初以叛徒的罪名逐我出教会是荒唐的，他既然早早恢复，那拖延了两年的理由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有他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既然是理由，那就没必要知道了。 我盯着他的双眼，我看到的只有自己卑微的倒影。 “你还爱我吗？”在回基地的路上，我这样问，打破了我们之间某种怪异的沉默。 我的视线一直放在窗外，看那一幅幅倒退的街景，不敢看他，而我却真真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要把我看穿。 我颤了颤身子，依旧没回头。“我是恶灵，你还爱我吗？” 我不安，我害怕，离基地越近，这种感觉越明显，就算他在我身边，也无法安心。 只是因为自己变成恶灵的事实，让我在面对他，他们时，由心底产生了自卑。 “我爱的是苏沐之本身，不在于她过去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他的语气沉稳平和，似乎还有微笑的情绪。 我转过头看他，正好对上他黑洞般致命的目光，要把我吞噬。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握住我紧张颤抖的手，他跟我道歉，他说对不起。 他说，要相信他。 他说话的时候，闭着双眼轻叹的样子，让我突然心疼起来。 带我回基地，他和轩少也是冒了很大的险吧，毕竟我现在存在的状态与教会格格不入，我是恶灵。 可是他却说：“你现在在外面的危险更大，回到教会更加安全，这个冒险值得。” 我感动到了，我想拥抱他，然而却因为他的下一句话生生止住了我的动作。 “教会正式对猎人组织实行剿灭行动。” 他知道的，我属于猎人。 …… 回到基地，我寸步不离跟在老大身边，这也是他的要求，轩少随后而至，也守护在我身边。 教会内部对我现今的存在会有非议，这个我早已想到了并做好准备，可没想到非议这么大。 作为一个恶灵，竟然要存在于教会，作为一个恶灵，竟然要被教会庇护，这完完全全违背了教会的法则，简直是史无前例。 极大部分人是无法容忍我的存在，不管我之前是谁，不管我有没有杀戮，有没有任何苦衷，我是恶灵，这就够了。 教会的精英们，有人提出对我进行审判，以教会叛徒的名义，教会的审判是可怕的，相当于变相折磨致死。 有人提出留我做*标本，供研究部实验研究，*标本本来就很难得，尤其像我这种不仅拥有力量基础，更重要的是由人类转变成恶灵的这样一个物种，极具研究价值的。 依着他们的观念，我只有两个选择而已——死，或者半死不死。 老大当然是不会依着他们的。 因着我的问题，教会内部争执讨论开大会持续好些天，甚至还惊动了教会亚太地区核心总部，各个国家都有派除灵师来我们这参与讨论，实则是围观看热闹。 我像只猴一样被他们围观指指点点，有脾气也被磨得没脾气了，每天云里雾里。 就连最后是怎么解决好的我都不清楚，稀里糊涂被通知一个结果——回归教会。 只听说，在为我是否继续留在教会的那场重要投票中，沈樱妃为我投了赞成票，卧槽这就奇葩了！ 轩少，千羽为我投赞成票不奇怪，就连当初信誓旦旦说，只要我变成恶灵就会毫不犹豫杀掉我的，那个雨沉云为我投了赞成票，都不奇怪，她沈樱妃投了赞成我简直不敢置信。 在我是为人的时候她就巴不得我死翘翘，何况我现在还是恶灵。 我不明白，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猜想什么。 沈樱妃这样一确认立场，就有大半人倒戈到我这边，谁叫她拥有的政府势力如此强大呢呵呵。 回归教会，但是不会再让我回到从前。 我被剥夺了副官的职位，我的权限资格只留在g5小组而已，并且我终生不可能再有升职的机会。 没有就没有呗，我也不稀罕是不是，我只管做自己分内的事，实现我的价值就好了。 最后，就是教会对我的几大点要求： 1.不准伤害无辜生命。 2.不准伤害任何除灵师。 3.以除杀恶灵为一生使命。 4.完全服从教会的安排，不得违抗。 （以下省略n小条细则） 大概就是如违反以上约定，有任何不轨行径，帮助恶灵或伤害除灵师等叛徒的行为啊啥的，要审判还是做*标本就由他们决定了。 签了卖身契，一切尘埃落定，我在教会的档案中又添加了一个“史上第一”。 史上第一名“恶灵除灵师”。咋一听就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等待我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我丝毫不敢多想，我只有尽力做好自己的事，不被人抓下把柄，剩下的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自那天之后，我就没有碰到过雨沉云，连跟他道谢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刻意躲避我。 千羽得空就来找我了，没说两句话就嚎啕大哭，一直嚷嚷着什么“以为你再也回不来教会了。” “这两年沈樱妃一直在影响柯凌枫。” “他曾经也亲自对你下了追杀令，就在外界放出你成为猎人首领的消息的时候，还好后来他撤销了。” 我一脸错愕的表情。 千羽盯着我，慌张地问是不是她说错话了？ 我摇头。既然是事实，“错”又从何说起。 我想我应该要能理解他，他的父母是受到我们苏家的牵扯才会身亡，而我，不仅是苏家的人，现在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还是猎人的人。 但是从我们两人的感情上来说，听到他这样做的消息，心里还是会痛得厉害呢。 我很快就有了任务——悬赏令。 我现在没有资格接除了悬赏令之外的任务，这是他们给我的要求之一，无外乎就是想让我在高强度的任务中自取灭亡。 所以我也并不在意悬赏的级别，不管是s-ss还是sss.都无所谓了。 在离开之前，我有去找老大，办公室里，他靠在窗户边，望着外面不平静的世界，眼神很暗淡。 我问他：“你后悔吗？带我回教会。”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说话，眼神是危险的信号。 我保持着大方的微笑，继续问他：“你有恨过我吗？” 他开口：“苏沐之……” 我立马打断他，侧过身一边挠头一边嬉笑着说：“好啦，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哈哈，我是苏沐之，只是苏沐之，就是我这个人而已，嗯嗯。” 终究还是退缩了。 我转过身，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朝他摆手。“我会努力做好，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越是逞强，越是心酸。 在我即将开门出去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抵在门上，让我屈服于他的强大。 “沐沐，如果有选择，我不会让你回教会。”他这样说。 可是现在没有选择是吗？ 是不是想说，教会很危险，但是外面更加危险？就因为对猎人的剿灭行动？ 我就嬉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我能感觉到他的睫毛的颤动，其实他也很累啊。 “沐沐，你现在变化成恶灵的时间不长，如果有机会让你重新变成人，你会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的一切，不再为教会，不再接触恶灵，做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地生活吗？” “你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吗？”以为是在过家家吗？以为我是橡皮泥可以捏来捏去变来变去吗？ 他抱紧了我的腰身。“告诉我，你会吗？” 我含着眼泪点头。“会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招惹沈樱妃，尽可能离她远一点，好吗？” 然而我在刚出基地的时候就碰到沈樱妃，这种凑巧让我淬不及防。 她很大方地微笑着，对我说些祝福的话。 “这次回教会多不容易，要守护好现在的生活哦，再次犯错的话，就是万劫不复了。” 恩，我大概知道了，看似她给我这一次机会重生，其实是要扼断我所有的退路，让我一次，永不超生。 我不会让她如愿的，即使现在如履薄冰。我还要跟他一起归隐呢，这是现在支持我存在的信念。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再次放弃我了呢？ 第034章 刻意安排的厮杀 我的悬赏任务并不针对猎人，这一点显得他们还是有点人性。 而我也有意无意避着猎人的悬赏令，虽然我不太承认我和猎人之间的关系，但是这种保护的本能让我欺骗不了自己。 是的，我对猎人开始在意，也许是因为我和他们之间牵扯不清的关系，也许是因为，阿九。 总之，我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仅仅视他们为敌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次的任务在本市。 此后教会的大部分任务都会集中在本市。 我早就想好了，我现在做任务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顺利，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阻碍会来得那么快，还是汹涌澎湃。 …… 结界内，我在那只恶灵的尸体上寻找我的战利品——灵核子。 这次的对手是“白鸽”组织的成员，ss级。 白鸽，很熟悉的名字。 对，就在上次，沈樱妃想置我于死地而给我调换的任务，对象就是白鸽成员，是个小男孩子，名字叫宿彬之，我还记得。也是ss级。 那个时候的我，对抗ss级恶灵，耗上了我整条命。 反观现在，同样对抗ss级，却变得轻松起来。 对了，那个时候，还有大副的围观。 兜好灵核子，我盯着自己的双手，红光消退后，手上还有墨色的血迹。 力量啊，我的力量，现在的力量，似乎是对我的嘲讽。恶灵的？除灵师的？ 总之，都是我苏沐之的。 在我准备动身回去基地的时候，一个听起来很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嘿我的首领，再次回到教会，好玩吗？是不是感觉很别样的清新？” 这个声音我认得，当我转过身面对他时，更加确认了我的想法——大副。 看来这次他也在围观啊，但是他是从什么时候进入我的结界的？我竟然不知道。 他很狂地蹲在一个路灯顶上，我冲他僵硬地咧了咧嘴，没说话。 我下意识打量他的周围，然后听到他继续说：“他没来，这里只有我。” 我耸耸肩，无视他，继续朝前走，他反倒跟了过来，与我并排着走。 “我劝你离我远一点。”我警告他。 以我现在的处境，如果被人瞧见我和恶灵如此和谐地在一起，还是猎人成员，还是大副，那我真的百口莫辩了。 大副倒无所谓，继续用那种我不喜欢的语气说：“我不理解，那个总执官就有那么好吗？让你这么执着对待。” 我觉得他出门前肯定被门夹了脑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冷静地跟我扯蛋？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些你无法理解的东西？对，就像你执着于死亡一样，这样说你会明白一些吧。” 他似乎有在认真思考，然后我看到他抽了抽嘴角：“的确，明白了，一些。不明白的就是，感情了。” 他的目光透过大黑墨镜与我对视，这种富有穿透力的感觉，让我有一种在面对雨沉云的错觉，我很恶寒，我加快脚步，而他更加迅速，拦在我的面前。 “嘿我的首领，跟我对决，让我死吧。”顿了顿，他终于露出很厌恶的表情。“其实我并不愿意叫你首领。” “其实我也并不愿意成为你们的首领。”我摆摆手。“我不会跟你决斗，也不会杀你，伤害同族，在你们恶灵的法则里也是要被审判的。”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嘲讽说：“你也有意识你是恶灵，是猎人，和我是同族？然后你现在还是教会的除灵师，恶灵除灵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呵……” 简直无法忍受，但也只能继续忍。 我咽下一口血气，并不搭理他，我绕过他，他也并未阻拦，只是在我身后幽幽地说：“我杀了你妈妈。我亲手剥开她的胸膛，你想象不到那一刻她有多痛苦，她……” 碰—— 我爆发的力量将大副远远轰飞了出去，在那一栋被他砸穿了的楼房前，他爬起来，抹了抹嘴，嘴角带着得意和嘲讽，包括他盯着我的眼神中也尽是嘲讽。 “你的软肋，苏沐之。” 我身上的红光摇曳冲天，我愤怒地朝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我想如果不是那个突发情况，我真的会跟大副干起来。 在我来到大副身边的那一刻，我的结界剧烈晃动起来，紧接着，我感到有好几股强大的力量闯进了我的结界，并不是除灵师。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我的结界上又被覆上了几层新的结界，都是力量极强的防护结界，这种强大的枷锁，是要把我的退路都给抹去了。 大副很明显也感受到了异样，我们很有默契停止了互掐，一起看向某一处。 那边传来的势很大，我开始紧张起来。 沙尘朦胧中，显出一排人影。 “是谁？”我对那边大喊，并没有任何回应，目之所及只有靠得越来越近的人影。 旁边这个桀骜的家伙居然开始兴奋起来，他咧开猩红的嘴角，吐出几个字——“强大的对手。” 的确，对手很强大，是白鸽组织的核心成员，在沙尘落定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标志。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我今天任务除杀的就是白鸽成员。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是说被我杀掉的那个恶灵是他们的诱饵？ 但是应该没有哪个组织这么笨让自己的核心ss级成员当诱饵吧？ 那又会是怎样呢？此时已经容不得我多想。 “猎人，苏沐之，很好。”他们的开场白也是很酷。 他们在释放强大的势压迫我们的同时，表明了来意，很简单，杀掉我们而已。 原因也很简单，一是本来白鸽在b市待着好好的，现在被猎人侵占了不说，还把他们驱赶出去。 二是，我在之前除掉了他们的核心成员之一的宿彬之，今天又除掉了他们一个核心成员。 三是，我苏沐之竟然也是猎人成员，tnnd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好现在猎人另一核心——大副也在，灭了我二人，他们就爽歪歪了。 他们说的时候，态度装逼极了，莫名戳中了我的笑点，然后旁边大副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再然后对面白鸽用他们的行动让我再也笑不出来。 对，力量太过强大！ 几次过手后，我粗略估计，对面的将近十只恶灵中，最差也是ss级，甚至sss级就有三四个。 结界内一阵混乱，路面坑洼，建筑残缺倒塌，世界都是灰蒙蒙的，我身上澎湃的红光变成了点亮这个混乱世界的灯。 结界几重封锁，凭我们的力量，就算在没有他们几个阻碍的时候想逃脱也很难，再说我也没打算逃走。 大副在战斗中变得疯狂起来，甚至会为我抵挡攻击，目前为止我还好，他一身伤痕累累，真是的，知道自己死不了就一定要这样任性吗？ “苏沐之，不打算跟教会求支援吗？”混乱依旧抵挡不了对方嘲讽的声音。 对哦，求救援，向教会求救援，我的手下意识放在腰上挂着的小包上，里面有一个求救器，只要我打开开关按下按钮，基地就会定位到我的位置，以教会成员惯有的效率，不用多久就会有除灵师赶过来，可是—— 我伸手进去把包里的求救器拿出来丢在地上，几脚踩碎，好了，我一直都是任性的。 好了。 我咧嘴笑着看了看白鸽，再看了看大副——现在没有任何退路，要不我们杀出去，要不我们死在这里，虽然有极大可能是死在这里。 大副也是咧嘴笑得很怪异。 “死到临头还装逼，有意思吗？”对面又是很不屑的声音。 “有！”“有！”——我和大副异口同声吼起来，然后一起朝那边冲过去。 在大副越过我身旁时，我的耳边响起他赞许的声音。“很好，这才像是猎人的作风。” 猎人啊……好吧，就当自己是猎人吧，我告诉自己，这是唯一一次。 一场恶战。 不知道这场血腥的厮杀是如何持续进行的。 我没有刻意去记忆，所以没有什么回忆，我的知觉只剩下身上的血肉撕裂的痛楚。 我的脑袋在轰响，耳边的声音也只是轰鸣，充斥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想法——杀掉他们，杀掉他们，拿着他们的灵核子回去，我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得到他的认可，就像从前一样，是吧！ 可是现实总是不太美好，最后倒下的是我们。 即使我自觉我现在已经够强大了，而大副也是强大的主，可是在面对力量几乎不相上下而数量又多的敌人时，我们终究还是弱势的那一方。 在废墟中，我撑起身子，叫住眼前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喂，那个，你会死吗？” “切，你总是习惯说废话吗？”大副身上黑色的血在啪嗒啪嗒往下掉，但是他射过来的眼神里丝毫没有畏惧和退缩，有的只是自嘲和不屑。 “在你死之前，我不会死。”他的视线转回到前方的混乱，那边，白鸽还剩下四个sss级战士。 真是的，平时不接触不知道，sss级恶灵的力量竟然是这么恐怖。 我也自嘲地笑笑，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如果我死了呢？” “我不会让你比我先死。”大副的语气轻描淡写，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又是一阵拼搏过去，我倒在地上仰望天空的风尘，我的视觉已经开始模糊，可是战斗的声响却一直没有停歇。 这个时候，外面是喧嚣的，内心却无比宁静，我在悲哀地想，我终于要死去了，会有几个人伤心？ 对不起柯凌枫，我等不到再度变回人的那一天，和你一起金盆洗手走下去。 对不起轩少，我只有下辈子才能跟你在一起，到时候一定只跟你一人。 对不起苏千羽，你是好闺蜜模范，一定好好地活下去，和雨沉云好好在一起。 还有……阿九。啊，阿九，我该对你说什么？我好像欠了你太多太多，把爸妈的过错算我身上，我几辈子都还不清，阿九，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对我的丝毫责怪呢？ 阿九…… 在我昏过去之前，我的眼前出现了阿九帅气的脸，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有，他身后的猎人军团。 第035章 你终于要死了 我终究还是没有死去，死神总是不眷顾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的悲哀。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猎人的基地。 守着我的，依旧是上一次我从这里醒来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她盯着我，同样是用着高傲与不屑的眼神。 我从床上撑起身子，看到我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大半，但是身体内的疼痛还需要时间去消化。 我一边揉着胀疼的脑袋，一边瞧着那边靠在墙上的女人，我问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瞟了我一眼就盯着天花板，似乎我在她眼里就是个多么惨不忍睹的垃圾一样。 “猎人二副，凡晓婷。”她很轻描淡写地说，和大副的不同，她这是真的无视一切无所谓的态度。接着她丢下一句：“你没死就好。”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居然有一种想把她和沈樱妃关在一个笼子里看她们撕逼的邪恶念头，哦呵呵，终归只是yy。 但是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快就听到关于沈樱妃的消息，告诉我的人，是阿九。 阿九在凡晓婷离开后来到这个房间，带着一些能让我填饱肚子的食物，白开水，和我爱的果粒橙。 我问他大副怎么样？死没死？问完之后我就觉得我问的问题挺废话的。 阿九说他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自觉地在面壁思过思考人生。 我被他逗笑起来，笑着扯到了伤口，然后就哭了出来。 我两下抹掉眼泪，看到阿九很心疼的样子，他说：“沐沐，离开教会，回来吧。” 我很坚决地摇头。“说好不要再提这个的。” 说到教会，我反应过来我要赶紧回去了，这次能留在教会不容易，不能够被有心之人找到把柄再把我驱逐出来。 我挪到床边，找我的鞋子。“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阿九，我希望这次我来到猎人基地的事不要传出去。”我恳切地看着他，他没有回答，只是拽着我的手，说：“沐沐，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那个总执官不能保护好你，我来保护你。” “说什么呢？”我不解。 “这次如果我们晚到一步，你就死去了。可是我不能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而下次，我们就不一定能及时赶来。”阿九说的时候，是带着愤怒的情绪，他在控制。“沐沐，你以为这次事件是个意外和巧合对吗？” 不然呢？ 我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心里突然开始恶寒。 “这是教会的安排，那个叫沈樱妃的女人玩的诡计。白鸽是她放话通知的，你的位置也是她提供的。” 阿九说完后，我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沐沐，如果你需要我们除掉那个女人，只要你开口一句话。”阿九说，我知道他不是在说笑话。 “很容易吗？” “不容易，但也不是办不到。”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诱惑，我何尝不希望沈樱妃消失，但是借力除掉她，我就会开心吗？只会让我背上一辈子“懦夫”和“卑微”的枷锁。 所以我拒绝了。 我们之间沉默了很久，我没有继续追问事情详则，阿九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一直到我从猎人基地离开，我们也没有过多的话语。 分离之际，我听到阿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沐沐，猎人从来不会坐以待毙，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懂他的意思，教会已经开始剿灭行动，正在整军，而猎人，也在进行着，猎人军团集结，将会是恐怖的存在。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阿九，他在笑，我却笑不出来。 我似乎看到了，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那时的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回到基地，我正好碰上了我的葬礼，又是我的葬礼耶，这是第几次了？ 我记得，上一次是因为沈樱妃，这一次，似乎也还是因为她。 沈樱妃正在台上致辞。 她本来说着好好的，一抬头看到人群之后的我，手中的话筒就掉了下来，碰咚一声响。 和上次一样，她一副吃了翔的脸色。 我扒开人群，走上台，把话筒捡起来递给她。“沈小姐，你的话筒掉了，你继续。”我很淡定。 “苏沐之，你没死？”她还能镇定说话，不错。 “不好意思，没能如你所愿。”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再面向议论纷纷的群众，我挥着双手吆喝：“好了，好了，苏沐之诈尸回来了，散了吧散了吧。” 然后，我在千羽一脸“心疼你”的表情中，被老大拖进了办公室。 “说清楚。”他在我对面，语气波澜不惊，却让我感到极大压力。 看着这样的他，我心里空落，我们现在面对彼此，似乎已经没有了从前那样轻松自如，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竟然没有记忆了。 我低头看着茶杯，没说话，我的倔脾气上来了。 “沐沐。”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掌是颤抖的。“我以为你真的死去了，你知道那种失去的痛苦吗？你让我经历了两次。” 我的眼皮一跳，我抬头看他，他收回手摘下面具紧捏眉心，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疲惫的模样，我还是心疼了。 “的确我差点就死去了。”我想作出很轻松无所谓的样子，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十个灵核子摆在他面前，这是阿九帮我收集的，我很感谢他。 他看到这些灵核子，愣住了，瞳孔在慢慢缩紧。 我依旧作着很轻松的表情，伸出手指头如数家珍给他慢慢指明，哪几个是ss级，哪几个是sss级，对，还都是白鸽的。 我还在很得意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碰倒了两瓶灵核子滚到了地上，滴碌碌的声响。 我被他吓到了，他此时的表情也是可怕的。 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静静地看着他，我说你会相信我吗？ 没等他说什么，我嬉笑着继续说，这是沈樱妃的安排你会信吗？肯定不信对不对？ 他沉默着，看着我的目光中有刀。 我继续笑。我说我能活着是因为有人救了我。 他问是猎人吗？ 我点头。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猎人有牵扯。”他这样说，表情丝毫不放松。 我点头。“一定会的。” 他过来拥住我，他跟我说对不起，他说对不起，沐沐，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趴在他胸口，泪湿了他的衣衫。以前能够和他在一起就是我最安心的时刻，可是现在我仍旧一点都感觉不到轻松。 一些质变带来的影响，终究是不可逆的么？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挣扎着去改变？ “我什么时候可以变回人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我连问这些话的底气都快消失了。 “快了。”他说。 快了，快了，我是那么信他。 可是一直等到除灵恶战半年后，我依旧还是这幅鬼样子，这种跨足与除灵师与恶灵之间的，不被教会承认，也渐渐被恶灵界排斥的，尴尬身份。 是的，半年的恶战。 自从那天我带回一堆灵核子，给沈樱妃告上一状开始，除了沈樱妃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其它的一切都在变化。 猎人加速吞并周遭的恶灵大小团体，包括在恶灵界也比较有影响力的白鸽组织，一并吞并，军团有史以来最强化。 在这些事迹的表象下，我分明感受到了阿九的森森怒意，对教会的恶意，使他全力付之行动上。 整军，出袭。 教会在老大的带领下，全国集结的除灵师大军，对猎人正面开战，此段期间，没有任务，没有悬赏，只有猎人。 外面的世界，b市的人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上班下班，吃喝玩乐，感受不到期间变化。 偶尔被报道出来的意外和灾难，例如爆炸，陷坑，楼塌等，就是因为一些恶灵突破结界的作恶。 而大大小小的结界内，早已硝烟弥漫，一片混乱。 半年来，我几乎很少回基地了，大概就每月一次回去拿灵魂压缩剂。我每天在外游荡，每天都在自我煎熬，自我挣扎，自我救赎和自我否定中。 我有意无意避着和猎人正面交锋，能混过去就混过去，虽然能混过去的时候很少，而不能混过去的时候，我每斩杀一个对手，都会默默说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们名义上的首领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教会。 我每天过得小心翼翼，我祈祷着，不要让我跟猎人十大副官中任何一位交锋，尤其是大副，还有阿九。 最要命的就是阿九。 我时常想象着，当我们面对面的时候，我是该下手？不该下手？而对方又会是怎样的选择？不管我们双方做出任何选择，都是最悲哀的选择。 半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足以让人疲惫不堪。 教会的死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起初每天都会有哀乐，后来连丧事都不办了。 在教会紧迫压抑的气氛中，千羽也会坚持笑着跟我说，“好累啊，可是再累也不能倒下对不对？为了民生大业，为了国家安康，为了共进小康和谐社会！go！” 雨沉云有时候不会避着我，他会拿着那柄断裂了却仍旧锋利的刀指着我，说一句：“我顾不过来的时候，帮我看好苏千羽，别让她死了。” 是吧，雨纤纤走了之后，他的寄托恐怕只有在千羽身上了。 我问他，你累不累？他摇头。 我问他，什么时候杀我？他就转过身，说一句：总会有机会的。 我也很累，累并混乱着，我控制自己不能向任何人诉苦，因为大家都很累。 可是轩少每次都能察觉到我的情绪，他会很耐心地开导我，安慰我，让我不要想太多。 “沐沐，不管怎样，我都会是你的后盾，放心大胆向前走。”他也疲惫非常，还是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让我热泪盈眶。 我更多的时间是跟老大在一起，他让我紧跟他，我也很听话，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谁能保证这一次分别下一次还能再见？我们珍惜彼此相爱的时光，我开始慢慢找回在他身边安心的感觉，可是沈樱妃的介入也开始越来越多。 每次她接近的时候，我都会主动离开，不是因为懦弱退缩，只是要照顾到我的心情，然而每次他都没有留下我。 也只有在每次这个时候，我的惶恐才会把他带给我的安心压下，我才会一遍遍考虑，会不会有一天，他再度放弃我？ 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他会对我一遍遍说：“无论何时，要相信我，苏沐之。” 我也会一遍遍问他：“无论何时，你都会相信我吗？”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所以我的回答也会是肯定的。 为了抵挡不好的情绪带给我的影响，我的方式就是投入到恶战中。 我开始发疯，疯狂地屠杀恶灵，也疯狂地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让自己享受疯狂袭来的痛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我再度被大副盯上，他像个赖皮鬼一样，紧盯着我不松懈。 众所周知他那张嘴，出口恶毒是天生的，当然也会挑好时间恰到好处地给我会心一击。 “战乱中，你还有心情恋爱呢，我的首领。” “感情好玩吗？” “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终于，躲避不成，忍无可忍的我终于在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冷静，我爆发了。 “你就真的那么想死？”在结界内破败的街道上，我盯着他，我发现我学会了冰冷地说话。 “啊，如果你有那个能力杀我的话，死亡当然是最愉快的选择。”他蹲在一块断裂的石壁凸起的一根钢筋上，秀他的平衡能力。 我没再废话，力量爆发，红光冲天成柱。 现在我的心里就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成全他成全他，摆脱他摆脱他。 这种念头，侵蚀了我的理智，把我心底的那份悲切生生掩盖下。 …… 我们终究会面临这一天，死亡和失去，每个人面对死亡的感觉都不会一样，唯有一种共通的情绪，就是遗憾。 大副终归是倒下了，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现在的实力。 他扭曲着倒在自己黑色的血泊中，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撑着身子站在他身边，以他曾经惯用的高傲的姿态俯视他，我身上还在流血，一点一点往下掉，掉在他黑色的血上，掉在他的身上，对了，我的血还是红色，跟他的不一样。 “你终于要死了。”我认真地说。 他空洞的眼神看向我，慢慢地说：“是啊。” “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问。他就一直看着我，没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我以为他死透了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你告诉我，做人类是什么感觉？” 是什么感觉呢？ “有心，有爱，有感情，有堕落，有阴暗，有谎言，可以悲伤，可以自杀。”我慢慢地说，我说完了，他的表情都不曾动一下。 “我算是堕落么？”他问。 “是也不是。你生来就属于堕落，所以你生存的状态并没有堕落；而你想要有心有感情，这才是最大的堕落。” 我看得出他咧嘴想笑，却笑不出，他想点头，却无法有动作。 他说：“我可以死了吗？” 我点头：“是的。” “我是要去哪里呢？” “没有天堂没有炼狱的地方。”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看到他眼底的光彩越来越暗淡。 “遗憾吗？”我问。 “不知道。” “那就是有遗憾了，是什么？” “死了，把遗憾带走了，就是没有遗憾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解释。我笑。我没有接话，我们沉默了许久，最后听到他认真地说一句： “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心底的悲切开始慢慢上涌。“你会说谢谢了。” “这是感情吗？”他似乎有期待。 “是心了。” “原来心是这种感觉啊，不错呢。”他终于是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在并不好看的微笑中，他慢慢闭上了眼。 我蹲下身子认真地盯着他在风中慢慢粉化的躯体，我再也不会听到他的声音。 其实死去并不是最大的遗憾，最大的遗憾来自还活着的人。 “沐沐。” 熟悉的呼唤，让我朝那边抬起了头，我看到了渐行渐近的阿九。 他什么时候来的？还是他一只就在观看这场战斗？我不知道。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血迹沾在脸颊上，让我看起来人模鬼样，我说：“对不起，我杀了他。” “对不起。” “如果要审判，我跟你走。” 然而我却听到他说：“他早该死去了，一直不想活，那么死了也好。” 我看着阿九，他走到我身前，他把我拉起来，他拥住我，在他并不太温暖的怀抱中，我听到他轻轻地说：“沐沐，你要好好的。” 然后，我们擦肩而过。 第036章 最后，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郑重声明！！大家看过来！！！为防止盗文，从今天开始，我每次更新的章节，最开始的内容，不管是有防盗字样的，还是重复之前免费章节的，都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是我在防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请在十分钟之后来看文！如果已经购买了章节的，十分钟后刷新就好。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用客户端看文经常出现刷新不过来的情况。强烈建议大家用网址看文】 a5组全体成员比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开专车，我和纤纤转公交。 差别可想而知。 所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沉沉。 再折腾半天翻墙进公园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结结界。 结界范围笼罩了整个公园。 纤纤赶紧拉着我进了结界内。 结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就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她说幸好幸好，如果他们结界完成，我们就进不去了。 就算她能破进去，也会惊扰他们，有被发现的危险。 看来我们赶得真及时。 a5组只有5个人，都是教会的佼佼者。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靠护体结界掩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这些各方面敏锐至极的精英们，也难以发现。 这恐怕就是魔力者的优势，护体结界只有魔力者能结出。 纤纤还透露给我，做到极致的魔力者，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结合自然中的力量，使自身浮空。 浮空哎！多炫酷。 我一边无限yy未来自己飞天狂笑藐视众生的场景，一边紧跟纤纤的脚步。 a5组成员几乎跑了大半个公园（感叹一下腿力真行，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后，在公园中央的一个大湖泊前停下。 我和纤纤躲在湖泊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 我问纤纤，这次恶灵会是什么样子？ 她摇头表示不好说。 说d级以上有自身灵核子的恶灵，尤其是人形恶灵，可以靠融合大量的灵魂，把自己塑造成自己觉得方便的样子，就像橡皮泥，捏合重塑。 可以庞大，可以矮小，可以是禽兽（对，纤纤就是这样说的，我笑尿）也可以千奇百怪。 重点是看吸收的灵魂有多少以及自身力量。 而这种凝聚重塑出来的都是实体，实体，而不是虚幻。 所以要特别小心，尤其是那种庞然大物。 纤纤还说，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恶灵不可能是人形。 应该是某种水生物的模样，比如蛇啊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会是人。 b级任务中，出现人形恶灵的情况是极少的。 我脑补了一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情形，笑得不行。 是吧，她说不可能是人形。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浮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边a5组长大喊：“把这tm恶心的水蛭引上岸”的时候。在身边纤纤戴着眼镜认真给我讲解他们的战术，武器，以及这只恶灵的战斗力的时候。 我敏锐的视力发现这片湖泊的尽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浮空的女人。 在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战斗。 她也发现了我的注视。 她的眼神射过来的冰冷，她的嘴角拉扯的极致微笑，无一不让我颤栗。 这该死的敏锐。 a5组全体没发现她。就连纤纤都没发现她。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不一样的来客。 我在不住颤抖，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可抑制。 “纤纤，情，情况有点不对……” 纤纤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姐姐不怕，a组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这次恶灵虽然有点难搞，但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啊看吧，就说吧。” 前边，那只粘巴巴的水蛭被a5组长一个漂亮的绞形刀给撕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洒了满地。 灰黑的肉块也散落满地。 每一块肉块里面都有大量灵魂怨念地嘶吼。 a5组长跌坐在地上稍作喘息，另一个人上前去捡一块肉块里面的灵核子。 “组长，灵核子拿到了，我们……啊啊！” 尖叫声在湖边响起。 我看到从那颗黑得发亮的灵核子上涌出大量的黑线，黑线连着地面上碎裂的肉块，缠绕住a5组每个人的腿和手臂。 “哟霍霍~” 伴随着一阵阴笑声，奇迹般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那些碎裂的肉块，竟然慢慢聚集起来，最后竟在湖边聚集成一只巨大粘稠的水蛭。 缠绕在a5组成员身上的黑线，终端聚集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而它的顶上，坐着一个长发短裙的女人。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个黑色老鹰头的印记。 “猎人……猎人！”纤纤捂着嘴的小手在颤抖。 猎人。这个名字是所有除灵师的噩梦。 “呼叫，呼叫总部支援！”a5组长大喊，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黑线缠住无法动弹。 他们可是教会的精英啊！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人制住，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强。 “教会的人，哇哦。美味的营养大餐呢。”那个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一把匕首。 然后，把匕首，插进水蛭的脑袋内。 伴随着水蛭尖锐的嘶鸣，女人的身体也没入水蛭的体内，只留上半身在外。 “盛宴。”女人咧笑着。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 那些缠绕他们的黑线开始变红，是吸取了他们的血液，源源不断往水蛭体内送。 “可恶！”纤纤咬牙切齿，嘱咐我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然后她冲出去，我拦不住。 我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拿着手上的小笛子去割那些黑线，黑线只要碰到她的笛子就会立马断裂。 “魔音宫大人！”他们不敢相信。 “快撤！”纤纤大吼。 他们连爬带滚远离现场，开始呼叫总部。 “你比他们看起来更美味。”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小女孩。” 我抱着脑袋瑟缩在石块后面，不敢再看。 我感受着石块和地面的震动，听到身后那一段段实质性伤害的摄魂音或囚魂曲，还有断断续续的狂笑或尖叫或愤怒地咆哮。 猛烈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碎石块或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紧紧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很听话，我不乱动。这个时候的我的心里除了害怕已经填不下任何东西。 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纤纤敌不过她。 总部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不来！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时间为什么走得出奇地慢！ 直到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爆发出几声呐喊：“魔音宫大人！” 我分不出这几声呐喊所带的感情，我以为战斗结束了，纤纤胜利了，我带着这样的期望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发现那个和水蛭融为一体的女人伤痕累累，无声地狂笑着。 而她的面前，纤纤，纤纤被无数黑线密密麻麻包裹，还有一缕黑线从她的口里伸进去，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现在的痛苦。 “去死吧。教会的渣子。”女人恶狠狠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黑线把纤纤勒得更紧，她已经昏厥过去。 不，不要！ “纤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冲出去，拔出银狐对准那个女人。 “砰——”第一枪，红光破夜，打断黑线，纤纤掉在地上。 “砰——”第二枪，爆红直击，打中女人的胸口，伴随着尖叫声落在水里。 我大口大口吃着空气，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要站不住了，握着银狐的双手抽筋一样抖动。 “怎么又来一个人？她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魔音宫大人！” a5组几个人不管自己也是满身血口子，赶紧过来把纤纤搬走。 心脏跳得太快，胸口闷得要死，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飞速运转要爆炸一样。 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喘气。我要氧气我要氧气，可是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耳鸣开始轰响，眼前开始模糊。 朦胧中，我听到怒吼：“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然后，就是尖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被紧紧束缚住，皮肤上被割得生疼。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我腾空飞了起来，再陷入粘稠之中。 这个恶灵，是选择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了么？ 粘稠中，没有氧气。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要死了吧。 昏天暗地。 “姐姐！姐姐！”模模糊糊的声音。等等，这个好像是纤纤的声音。 “啊——”这个尖叫，也是纤纤的。 傻丫头啊，怎么不逃走呢，凭她的能力，绝对可以逃走的啊。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啊。 死啊…… 死。 我想要，恶灵，死。 “你可以做到的。” 眼前突然变得血红。无尽的红。我看到了阿九出现在这片红色当中，依然帅气的面孔，依然温暖的微笑。 啊……阿九！阿九阿九！竟然是阿九！ 我要死之前，看到的故人不是爸妈，竟然是阿九么！ “沐沐。你可以的。”阿九说。 可以？ “解除封印。”阿九说。 解除……什么？ “让她死。”阿九说。 死。我懂。 死！！ 力量。我要力量。只要力量！ 体内，黑洞，六芒星，灵核子，突然变得血红血红，高速逆转，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转。 阿九，你是被恶灵害死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的对不对？ 还有爸妈，爸妈，都是被恶灵害死的。 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死亡。我不要。 外面。 a5组5个人只剩下3人。 纤纤再一次被黑线束缚，黑线下开始渗出鲜血。 “咝唰”一声，结界破碎。 追魂使宫崎轩少，巫祭使苏千羽，以及a1-a3组小分队到齐，瞬间又结上新结界。 “猎人十副，尚秋。”宫崎轩少眼神狠厉。 他迅速救下雨纤纤，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纤纤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拽着宫崎轩少的衣领就喊：“轩哥哥，沐沐姐姐在那个恶灵体内，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嘤嘤嘤……” “什么？沐沐？” 就在此时，那个名唤尚秋的恶灵，抱着头凄厉呐喊起来。 然后“嘭”地一声，身体爆炸，血肉飞散。 惊呆众人。 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型红色光柱接天连地，光柱中浮空尖叫的人，就是我，苏沐之。 第037章 能杀我的话，不要手下留情 阿九啊。 真是的，每次要死的时候，来救我的总是他，就不能让我好好死一回吗？ 酒吧内那几个实力强大的除灵师无一生还，次日又将会成为b市的大新闻，当然是除灵圈子内。 不过这与我没什么干系。 阿九尽力帮我治疗伤口，我自身的强大自愈系统也在疯狂运转，所以我能从上一秒的奄奄一息到现在可以跟阿九在江边散步，一点都不意外。 为了不让周围的人群发现我们，而我们又懒得结结界，索性就褪变成普通灵魂的状态。 我没想到这种状态会这样棒，被周围的人穿过身体，可以感受到他们体内血液的流动，而他们毫无知觉。 阿九就在一旁淡定地看我像个神经病一样，一次又一次穿过别人的身躯，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阿九到江边的夜宵摊大排档去拿食物。 我也跟着他去拿，亲手把食物抽出来，就像以前，阿九在我手上抽去吃的一样。 我像个好奇宝宝，捧着一大堆抽取出来的垃圾食品趴在江边的围栏上，一口一口吃着，还别说，味道丝毫没差。 其实做鬼也很潇洒的啊！ 阿九提着几瓶烧酒过来，递给我。 “你确定要让我喝酒吗？听说我的酒品不好。”我一边晃着瓶子里的酒，一边咧笑着。 “喝吧，醉酒后的放松，也比现在的强颜欢笑要好。”他说完，我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正解。”我开了一瓶烧酒，一口气灌完，胃里面立马烧起来，刺激着我“呜哇”一下又把酒水吐出来，真是浪费啊我。 我一边捂着胃，一边爬上围栏，对着江面吹着冷风荡着腿。 阿九也爬上来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瓶酒，我也接着。 “阿九，你不怪我吗？”我灌着酒，呜哇又吐出来，差点把自己甩进江水里，真爽。 阿九一边帮我拍背，一边轻轻地说：“哪里舍得。” 我呵呵一笑，继续喝酒继续吐，一直在作死。 我说：“阿九啊，我现在到底算什么？是帮助教会的恶灵，是杀害恶灵的同类，哪一方都不接受我，哪里都不是我的归属，啊，还有，我是得不到爱的人，有心的恶灵。” 其实我应该跟大副说实话，告诉他，有心是很痛苦的事，可是我没有，我让他带着美好的记忆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总之已经没有结果了。 “沐沐，教会让你不开心，他让你不开心……” “是啊，他让我不开心了。”我打断他。“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离开轩少，他多好的，又帅，又有钱，又体贴，还会心疼我。哎，我怎么这么蠢。” 我颓然地昂着头，盯着乌黑的天幕，我在想，如果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会这样选择吗？ 阿九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呢？” 我嬉笑着喷着酒气去扯他细嫩的脸皮。“你是阿九啊，阿九啊，大帅哥阿九啊，呕……” 阿九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给我拍背。 “沐沐，猎人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回来，这里是归属，你不会再孤独。” “回不去了，哪里都回不去了……”我垂着脑袋，垂着双手，像个坏掉了的木偶。 沉默。 “阿九，让我死吧，死了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不，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我抬头紧盯着他，眼泪在眼眶打转。“我们终究会对战，告诉我该怎么办？” “能杀我的话，不要手下留情。”阿九抚摸我的脸颊，笑得很温柔。 “那你呢？”我问。“你也会心狠吗？杀我。” “我啊，可能会心软呢。”阿九望着的对岸的灯火，深深的眼底有我触及不到的遥远。 基地。 全体大会，我终于是再见到他，柯凌枫，和沈樱妃一起，在主席台上，给我们主持大会。 会议内容围绕着猎人和战争展开。 双方的情况，死伤情况，战力指数，以及对接下来应对战争的方案，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如何尽快地，在控制伤亡人数在最低的情况下，对猎人进行剿灭。 在讨论的过程中，我没有说上任何一句话，我的注意力和视线只落在远远的地方，那个主席台，柯凌枫的身上。 啊，他看起来状态很好呢。 他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当他向我看过来时，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沉，我竟然产生了怯意，转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大会议论的箭头莫名其妙转在了我身上。 拿我开涮，一开始的对我进行批判，针对我的身份我的状态，不防有难听的谩骂，我都习惯了。 人群中也有不少支持我的，但比起反对大军来说，他们显得微乎其微。 慢慢的，就发展成支持派与反对派的口水战，自始至终我都是一脸错愕，没有参与，没有说任何话。 台上的那位，只是淡定地盯着我，一直盯着我，让我脊背发凉。 我以为这次对我的批判也会像以往那样无疾而终，然而我错了。 这次的最终结果是在针对猎人组织剿灭的计划上，将我提名。 他们的声音一直在强调—— 苏沐之是除灵师。 不仅是除灵师，还是恶灵。 不是普通恶灵，还是猎人组织的首领。 这一点，对于教会剿灭猎人来说，是非常具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对的，利用，他们那么堂而皇之地强调这一点，不管我一脸错愕成傻逼的表情，我的心中恶寒。 但是他们提出的一个承诺，对现在的我充满了诱惑力—— 如果苏沐之协助教会，或独自完成猎人组织剿灭的计划，教会将会无条件接纳苏沐之的存在，给予至高的尊敬与荣誉。 是吧，我现在急需渴望的，就是教会的认可。 我急需渴望的，就是他的认可。 那一刻，我竟然在认同这种计划，我牵挂着猎人组织和阿九的心，正在动摇，慢慢沉入黑暗。 当他们一个个起哄邀请我发言时，我站起来，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主席台那边，柯凌枫站了起来。 他喝令群众安静，作为一个十分有威信的主，这样的发言很有效力。 群众齐齐看向他，等待他的后文，连沈樱妃都关掉麦克风站起来，对他说些什么，他不予理会。 我紧紧盯着他，心里却是颤抖的，我以为以为柯凌枫也会极力赞成这次提议，没想到他带来的结果就是取消提议。 禁止利用苏沐之目前的身份参与这次大计划中。 他是这样说的，声音没有很严厉，只是沉沉的，却让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宣布完毕，他冷冽的眼神扫了一遍满场群众，落在我身上几秒时间，说出“大会结束”几个字之后，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竟然有莫名的欣喜。 他这是在帮我吗？这是在霸气地保护我吗？啊好特么嗨森啊。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激动？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帮我是情理之中，我这种像个失了宠的妃子重新得宠的心情又是闹哪样？该死。 然而这个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既然被人点到提出来了，自然就会引起群众的在意。 我也在意，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甚至心里有了可怕的想法，这种想法在我每每想起阿九的时候，让我挣扎无比。 越挣扎越在意，越在意越挣扎，我瞬间变回了之前的疯子模样，我想解脱。 终于，在两天后，沈樱妃一派的人找上了我。 他们告诉我，如果想被教会认可，想在教会生存下来，安稳地生存下来，就去执行这个计划。 他们给了我几个新研制的针对恶灵的疯狂炸弹，说我肯定有办法。 他们说沈樱妃已经利用势力调用了中央保险库中的恶灵基因转变药剂给研究部研究，就等我回来给我好消息。 我拿着手上几个精致小巧的像千眼菩提的炸弹，内心是无比惶恐的。 在脑子里爆炸发热变黑暗的挣扎中，我终于还是妥协了，我答应下来。 他们很客气地对我说些祝福的话语，祝我好运，期待我凯旋而归。多么虚假啊。 其实他们也知道，我如果真的去了，就有很大几率不能活着回来了。 而死亡，也更不可能带我回来了。 决定了之后，我的身体倒是完全放松了下来，脑子和心也都非常冷静。 我想在离去之前再见他一面，柯凌枫，我知道他现在在办公大楼，然而我徘徊在大楼底下许久，最终仍没有勇气上去。 他知道这件事吗？ 不，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不会不阻止我。 那，如果这一切他都知道的，甚至是他和沈樱妃一起安排的，这个有没有可能？是有的。 那我还在想什么呢？还在留恋什么呢？哎不想了。总之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也不会主动去告诉他。 我转身离开。 这次行动生存的几率很渺茫，我知道。但是渺茫不代表完全没有希望，我又开始任性地想要抓住那一点侥幸，我在做一个赌注。 听到没有，转变基因的研究已经在进行，我的希望就在眼前，我可以亲手抓住，只差一个赌注，那我为什么不赌呢？ 赌我自己，赌我的未来，赌我和他的未来和希望。 “能杀我的话，不要手下留情。”我想起了阿九的话。 对不起阿九，这次我真的会，自私地，狠心了。 第038章 大结局 【最后的结局，我是听着悲伤的歌完成的，推荐纯音乐“thedawn”又称“亡灵序曲”和“themass”】 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好。 从基地出来，我联系上阿九，在那个阳光温柔的上午，我约他到老地方，那一晚发疯的江边。 我依旧变化成灵魂的模样，等着阿九，手上拿着两瓶酒。 白天的感觉，总是和夜晚不一样，多了份清新和温暖，喧嚣和鼓噪，少了份深沉和安分。 阿九来的时候，已经化成了灵魂的状态，阳光穿透了他的身体，他脸上的微笑始终比阳光更温暖。如果不是恶灵该多好。 “帅哥。”我叫他，尽量扯起一丝自然的微笑，我把酒递给他，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沐沐，有困扰吗？”他问。 我点头，但是没有说话，直到灌了半瓶子烈酒后，我颓然地开口。 “我一直都在做错误的决定，有时候我明明意识到这种错误，可是还是在放纵自己将错就错，阿九，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很多时候自身并没有过错，错的是那些逼你做决定的人。”阿九拍拍我的脑袋。 我认真地盯着他，发自内心地笑了。“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他也笑，我们一起笑，迎着阳光开怀大笑。 “阿九，现在你还要我吗？还接受我吗？” “沐沐……” “啊，说起来不怕你笑，教会一直都在排挤我，我现在觉悟了，我进教会就是一个错误，不管是一开始懵懂的时候，还是流放两年再次回去的时候，哪一次都是一个错误。可是都是自己傻，不管是为仇恨，还是为所谓的爱情，就是傻罢了。” 我笑得很自嘲，也不知道现在的情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是醉了。 “所以阿九，能接受我回到猎人吗？”我说的时候，一直不敢看他，我怕他能够轻易看透我的胆怯和伪装。 他轻轻搂住我的肩膀，我的身体一颤，我听到他说：“回来吧，不要想太多。沐沐，外面让你不开心，就回来吧。” 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同时升起的是呛鼻的难过。 我们一起从围栏上站起来，举起酒瓶子碰了一下，齐齐大喊：“猎人！” 扑通——酒瓶甩进江水中，没有溅起涟漪。 阳光穿透我们的身躯，我的脸上微笑着，心里悲伤着，眼泪涌动着，在滑下的那一瞬，我转过身，不应该让他看见。 猎人基地。 阿九领着我回来，带我走过军守大殿，上次我没有来过的地方。 四下的恶灵军团齐齐盯着我，各种目光都有，密密麻麻一大片，让我惊叹于猎人基地的巨大。 高高的站台上，我和阿九二人居高临下，底下目光齐聚，我竟有种恐惧。 阿九高声宣布猎人第二首领回归组织的消息，他此时的威严，和平时的逗比温柔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阿九发言完毕，底下无任何异议，一片欢呼之声。 不得不说猎人是极具领主意识和团队意识的这样一个团体，一心所向，所以集结起来是恐怖的存在。 我从高台下来，碰到了凡晓婷，从刚才她就一直以冰冷的目光盯着我，现在碰面，虽然她的目光里的不屑仍旧藏不住，但是对我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以前好很多：“欢迎回归，苏首领。” “谢谢，猎人大副。”我说。是的，自从大副死去之后，凡晓婷被提任大副的位置，但是她似乎很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她。 的确，此大副非彼大副， “以后请直接叫我的名字，谢谢。”她说完，转过身。“你的回归让我很意外呢，首领，希望你能习惯，并在这里，好好的。” 她的声音，很幽，让人听不懂情绪。 是吧，我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我把炸弹分布在基地的四面，以及中部，就在阿九集结猎人全体成员的时候，只为庆贺首领回归，这也是我的期待，到时候，将会是非常宏达的场面呢。 这种炸弹为恶灵特制，成本极高，这是目前为止没办法大规模生产的原因。 这种炸弹对人类没什么实质伤害，顶多就是些精神上的震荡，然而对恶灵来说，却是极大的伤害。 至于有多大，我不清楚，也没有接触过，只听说是，毁灭性的。 我这个人是容易纠结的，任何事。包括现在放置炸弹的时候，放置炸弹之后。 我容易自我怀疑，自我否认，自己跟自己争吵打架，然而这样的人其实最容易自我毁灭。 我的心虚让我找到阿九，我期待在他这里获得一点点安心，甚至心安理得，然而我越是跟他在一起，心里越是撕扯。 我控制不住问他：“阿九，我突然回来，你就不怀疑我吗？” 即使我知道这样的举动很有可能让我的计划功归一篑，可是我真的很不安，尤其看到他对我所做的细致的一切之后，真的很不安，他就不怀疑我吗？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要怀疑吗？你是沐沐呀，我需要怀疑什么？唔，我可是一直都在期待你回归。” 他眼底的清澈和真诚，总会让我心痛得彻底。 “不怕我做坏事吗？”我不甘，我在挣扎，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期待一个什么结果，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对我残忍一点也好啊，我欠了他那么多，他对我残忍些，这样我好歹可以心安理得一些，他现在的纯粹和干净，对我而言是莫大的煎熬和折磨。 “不怕，沐沐在担心什么呢？”阿九拍拍我的脑袋，微笑着。“好了，沐沐不要想太多，回来就好，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不会再受伤害。” 我要疯了，可是我还是要保持轻松自然萌哒哒的样子，我扯着他的衣袖，认真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相信我？” “因为你是沐沐。”他的声音很坚定。 哦。 好了，好了，够了。 我忍着眼泪，慢慢垂下脑袋。如果柯凌枫也像阿九一样，那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得痛苦？ 我扯着阿九的衣袖，紧紧地。“阿九，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吗？” “比如，杀掉我吗？”阿九的声音轻柔，看着我的眼神里却变得另一种深沉。 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其实他是聪明的，我不应该怀疑。 我咽下泪水，微笑起来，我靠近他，轻轻拥抱他，我长不高啊，所以可以埋在他的胸口，我低低说：“阿九，我突然想跟你在一起了。” “怎么会是‘突然’？我们一直在一起呢。”他轻轻拍着我的背。 “阿九。”我昂起头，表情可能很凄楚。“你愿意放下现在的一切，和我一起走吗？” “现在的一切，猎人，杀戮吗？”阿九把手蒙在我的双眼上，我的世界只有他手心里的黑暗。“沐沐，这一切都是你的，都是你的，沐沐。” 都是我的……啊。 所以决定命运的，只在于我吗？ “其实，大家都累了。”阿九的手心在颤抖，我的眼皮也在颤抖，我拿开了他的手。 在重新看到光亮的时候，在重新看到他的笑脸的时候，我焦躁不安的心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安静了。 “阿九，我们一起走吧。” “那我们又该去哪里呢？” “我们有地方去的，阿九，去一个没有天堂没有炼狱的地方。” 当猎人军团集结一堂的时候，当爆炸轰鸣火光四起的时候，没有任何混乱和恐慌，大家都很安静，冷漠的脸，冰冷的眼。 我仿佛又回到了梦里，梦里有火光，我和阿九还有爸妈都站在火光中，闻着火舌舔舐*的肉香，我们没有分离。 仿佛有声音在问：“放下了吗？” “放下了。” “仇恨呢？” “什么是仇恨？” “爱情和心呢？” “什么是心？” “阿九，你是什么时候放下的。” “啊，沐沐回来的时候。” “沐沐，你又是什么时候放下的呢？” “我……” 巨大的爆破声和火光，也掩盖不了那个暴怒的声音—— “苏沐之！！！” 声音，好熟悉。 刺眼的火光，闯进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长风衣，金色冷面具，双眼中的怒火丝毫不亚于爆破的火光。 是他。 心里头刺了一刀。 是他。 我朝他伸出手，他也朝我伸出手，然而我们却触碰不到彼此。火光是堵无形的墙，隔着火光，我们渐行渐远。 “我……放不下。”我慢慢开口，流不出眼泪的我，连心都不痛了。 我慢慢放下手，我的手在火光中慢慢粉化，原来，恶灵的死亡，是没有痛苦的。 “我知道，沐沐。”阿九在我身边轻轻说，他的身体也在迅速粉化。“你可以后悔的。” “我不能后悔。”我咬牙，最后看了一眼在火光中狂奔咆哮的男人，转过身，眼泪终于还是流下。 “沐沐，谢谢你给我的美好回忆。”阿九轻轻说。“但是我的回忆并不想带走你。” 心口位置，忽然一痛，阿九未粉化的那只手，从后背刺穿了我的身体。 我睁着眼睛，世界变得空洞。 “沐沐，听我说，你可以好好的。” “沐沐，答应我，不要再接触这些。” 我的脑袋嗡嗡响，世界在慢慢变黑，没有痛苦。 我的世界回荡着最后的声音，是阿九的大吼：“总执官，你给我接好了！” 还有，那边悲怆的咆哮：“苏沐之！！” 【然而这样就结束了？no.还有后记。】 后记-萝莉养成计划ge 猎人组织一夜覆灭，就像当初一夜之间出现一样，传奇般的存在。 教会中国区总部基地。 柯凌枫刚颓然地回到基地，就被宫崎轩少拉去了办公室。 紧闭，反锁。 “沐沐回来没有？猎人呢？” “宫崎，通知下去猎人被剿灭的消息，还有，副官鬼娃苏沐之牺牲的消息。” 偌大的办公室瞬间死寂。 半晌。 “知道了。”声音清冷。 “等等，宫崎。帮我把这个放到研究部的冷库中严密封藏。”柯凌枫交给他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小玻璃盒。 “这个是什么？有什么用吗？”宫崎轩少接过盒子。 “封藏吧。她身上的东西。” 对方拿着盒子的手颤了颤。“好。” …… 当晚，研究部紧急电联总执官办公室。 “大人您好，上次送来的恶灵转换药剂已研制完毕，请问您什么时候需要？还请将当事人带过来进行……” “不需要了。封藏或继续研究，由研究部长自行决定。” 挂了电话，他颓然地倒在沙发上，脸上的面具被甩在茶几上摇晃，他捂着额头，眉宇间的痛苦之色显而易见。 跟沈樱妃周旋许久，为了得到她手中的转换药剂资源，他不惜隐瞒苏沐之，甚至刻意伤她的心，终于得到药剂的时候，以为这不美好的一切都可以结束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去，最终他还是没能挽回。 恨自己，怎么不恨？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发现？为什么要那么急切改变而忽略了她。现在的这个结果，最让他痛苦的结果，感觉世界已经绝望。 还能再有希望吗？上天啊，有机会让他弥补吗？如果可以，他愿意倾尽所有。 葬礼。 苏沐之的葬礼，这次是真的葬礼，他没有去参加。 “凌枫。”沈樱妃推开办公室的门，他伏案工作，眼神看都没看她。 “请你出去。” “对不起。” “沈樱妃，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欣慰吗？我不会原谅你。” “凌枫，你听我说……” “走。”他示意彭叔撵她出去。 “柯凌枫，有机会让苏沐之回来，你不想知道吗！” 又是瞬间死寂，寂静中，眼神在厮杀。 “我知道有家研究克隆技术的医院，国家隐密支持，目前为止，秘密进行了数百次成功的人体克隆实验。”沈樱妃说。 “我在研究部看到了一块新鲜入库的人体组织，是克隆技术取体细胞核的最佳位置，没猜错的话，那是苏沐之的吧。” 柯凌枫走过来，对她作出邀请的手势。“沈小姐，请这边坐，我们好好谈谈。” 沈樱妃站在原地，自嘲一笑。 “呵。我不会祈求你的原谅，当我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就想好了后果，并会为此承受。苏沐之的死亡是一个，现在想让她回来也是一个，我不后悔，现在我只想要你能幸福，所以才告诉你这些，经过这么多挣扎，我认清了，也累了，我们终究有缘无分。” 她把几张名片递给他。“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了。呵，苏沐之真好运。” “谢谢你。” “再见。” 一年后。 办公室内，柯凌枫正在对教会大小事物进行处理，手机铃声响起，号码未显示。 “你好。” “柯先生您好，这里是xx研究机构，您交予的事项研究十分顺利，胚胎发育完好，现在可以移植代孕母体，本机构也有优质母体供您选择……” “详情面谈，约好时间是……”挂了电话，他感受到一种重生的喜悦。让他兴奋。 休整几分钟后，柯凌枫给宫崎轩少拨出电话。“宫崎，帮我通知下去，我即刻从教会退隐的消息，今晚19:00准时大会。” 那边沉吟几秒。“决定好了吗？” “我欠她一个承诺。” 这一年以来，教会里外该处理该摆平的事，都被他暗自处理完毕，这次退隐，没有多少阻碍，有的只是惋惜的声音。 中国区总执官柯凌枫年纪轻轻退隐的消息顷刻传遍世界，引起长时间讨论。 议论的，支持的，指责谩骂的都有。 什么？那个天才除灵师，曾经被提任亚太区总执官的职位，却被他拒绝的那个男人，竟然宣布退隐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是太多。 这件事被挖出来之后，传言开始说，当时他坚持留在中国的原因，是因为要替死去的父母报仇。 传言又说，现在退隐只因为大仇已报，猎人已除。然而，知道真相的寥寥无几。 他从来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现在的他，只守护在秘密研究所的那只试管前，他说：“沐沐，我等你。” 在离开教会，等待孩子出生的这段时间，柯凌枫利用庞大的资金和人脉进行创业，既然摒弃了除灵，就要想办法在现实中讨活，更何况，他想要给她无忧无虑的好生活。 当然，他的自身优势注定了他的成功。 一年后，在他30岁之际，孩子出生，新生儿体检非常健康，他太开心，抱着孩子不撒手，他给她取名字：苏沐之。 教会的友人纷纷赶过来给予祝贺，短短时间，大家也都有不同成就。 宫崎轩少在他离开之时，由他提名，并在沈樱妃的辅助下，成为新一任教会中国区总执官。 宫崎对小沐沐极是喜爱，想要抱小宝宝，柯凌枫就是一副情敌当前的表情，生怕他抢走似的，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老柯，你赢了。”宫崎一脸无奈的表情，惹得大家发笑。 苏千羽和雨沉云在这个月结婚了，婚礼上，很多人不解，问她为什么跟一个断了手臂瞎了眼的残疾人结婚？气得这位姑奶奶当即干翻了那些人，亲手把自己的婚礼砸了。 这件事日后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而雨沉云就在旁边杵着当个装逼冷冰棍。 “其实他就是闷骚到了极点。”苏千羽是这样评价雨沉云，在他要飙起来的时候，她赶紧过来抱小娃娃。 “哎小沐沐啊，你怎么变这么小了，我都成你阿姨了，啊呜啊呜。哎对了对了，柯凌枫你快把小沐沐生辰八字给我，我给她算一卦！” 众人倒地。 一年后，小沐沐一岁，会站起来走路了，喜欢摔倒。 喜欢在家里搞破坏；喜欢拆卸东西，拆不动就砸；喜欢翻垃圾桶，和家里那只金毛大狗打架；最喜欢的就是跟着他跑，扯他的裤腿，对他露出迷一样的傻笑。 每次面对小沐沐搞破坏之后的犯罪现场，柯凌枫总是无奈一笑，用相机拍好。 “苏沐之，等你长大了之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他捏着她肉嘟嘟的脸颊，她的口水糊了他一手。 她咧嘴咯咯笑，对他含糊不清地叫：“爸爸。” “什么？谁教你的，不准！”哭笑不得。 小沐沐眨巴大眼睛，噗嗤噗嗤玩着口水，愣了一愣，继续叫：“爸爸。” “不是！不准这样叫，不准。” 小沐沐也急了，伸出两只小手臂，作出拥抱的姿势：“爸爸。” 柯凌枫眯了眯眼睛：“抱抱？” 小沐沐又是一顿咿呀乱嚷嚷，直接扑进他怀里，使劲蹭着似乎很委屈。 他一边拍她的背一边温柔地说：“沐沐乖，沐沐吐字不清我不怪你哈，哎，你要真叫爸爸，我才是最委屈的。” 接着说：“沐沐这么聪明，明天开始教你认字好不好？” 五岁时。 小沐沐已经长成萌哒哒的小美女了。她依旧不是很安分，时而变身疯子小魔女，时而又是安静乖乖的小公举，让柯凌枫又爱又恨。 柯凌枫喜欢从网上学各种跟小朋友扎头发的方法，也会跟私家请的知名发型师学习扎头发，然后亲自给小沐沐扎，虽然总是扎歪了，但他乐此不疲。 发型师的内心也是咆哮的：花大价钱请老子来就是为了学给小朋友扎头发的花式方法，土豪的世界真心不懂了啊啊啊。 除了扎头发，柯凌枫也喜欢翻阅各种服装搭配帖子，并和设计师讨论研究，然后和小沐沐整很多套情侣服装，虽然走出去一度被认为是亲子装，没有悬念。 他的产业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一天中有很多时间都是在伏案工作，或是出外应酬，但是不管他在哪，总是会带着小沐沐，寸步不离，小沐沐也十分乐意跟着他。 一开始是尴尬的。 “哎，柯总，你女儿啊？” “嗯，女儿。” 机智的小沐沐总会配合地大声叫：“爸！” 柯：“……” “没听说你有结婚呀，女儿都这么大了。” 小沐沐以迷之眼神凄楚地说：“我妈妈死的早……” 柯：“……” 女狼：“啊呀，柯总考虑再婚吗？像很多……” “不要不要！爸！不要！我不要怪阿姨！”沐沐抱腿大叫。 柯：“……”沐沐你够了！ 到后来，很自然了。 应酬中，劝酒的。 “不了，我女儿不喜欢我喝太多。” 邀熬夜逛夜总会约美女的。 “不了，我要早点陪女儿睡觉。” 简直挡箭利器。 众人郁闷时，他学会补刀—— “像你们这些没有当过单亲父亲带女儿的人，是不会懂的。” 众抽嘴角，你有女儿你有理，你是*oss你有理。 在家里时，他也有很多时间是在伏案工作。 小沐沐喜欢趴在他的桌沿边，露出两只萌大眼眨巴眨巴盯着他，累了就去沙发上滚两下，接着又过来，盯。 有时候小沐沐也会提出一些要求，不管他当时有多忙，只要小沐沐一开口，他就放下一切随她走。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做事业的初衷——只为她一人，让她过好生活。 “柯，我想去游乐场。”萌萌哒。 “走。” “柯，我想吃你做的紫薯粥。”星星眼。 “好！” “柯，好晚了，不要忙了，一起睡觉吧。”眨巴眨巴。 “嗯，带你去洗澡。” “好耶，柯，我要跟你一起洗澡。” “……不行。” “为什么？” “长大再说。” “为什么？！” “长大告诉你。” 等哄着她睡着了，他才又起来继续忙事情。 这一天。 小沐沐趴在桌沿，睁着大眼一眨不眨盯着他。 “柯……” 他看着她，温柔地问：“有什么鬼点子了？” 小沐沐摇摇头，继续盯着他，认真地说：“你好帅啊。” “噗。”柯凌枫一口茶水喷湿了屏幕，不该喝水的不该喝水的。 “你知道帅是什么意思吗？”他觉得有趣，这小丫头片子。 小沐沐摇摇头，又点点头。“班里的男同学告诉我，喜欢一个女孩子，会觉得她很漂亮，喜欢一个男孩子，会觉得他很帅。” 他想笑，对，她现在读一年级，一年级的小朋友思维挺活跃的。 “所以沐沐现在是喜欢我了？”他问。 小沐沐点点头，又摇摇头，咬着手指尖很认真思考的表情，然后说，“我感觉，是爱。” 她认真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心里温暖极了。 他想起她还小一些的时候，他有问过她： “谁是世上最爱你的人？” “柯。” “谁是世上你最爱的人？” “柯。” 多温暖，多好啊。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小沐沐脸上红了起来，她啪嗒啪嗒跑过去扑在他怀里，腻歪着说：“反正，跟柯在一起，我会好安心好安心的。所以，柯，以后不能不要我好不好？” 听着她嫩嫩的声音认真的话语，他的心竟然痛了一下。 他抱紧她。“好。”再也，不会了。 这天，柯凌枫准时去学校接小沐沐放学，骑的自行车。因为小沐沐有说：“不要开车来接我好不好？老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小朋友也不敢跟我玩。” 他当然是乐意的，低调挺好。 以往，小沐沐这个时候总是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今天很安静。 “沐沐，不开心吗？” 沉默一会，小沐沐低着头低着声音说：“柯，我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他们都不相信我。” “嗯。” “我看到鬼魂了。” 自行车轻轻一动，继续保持平稳前行。 “什么时候呢？” “在学校里，你不在的时候。”小沐沐昂着小脑袋看他。“柯一过来，他们就跑了。” “沐沐，怕吗？” “一开始有一点儿，但是他们看起来不坏，也不欺负我，就是远远地看着我。”她朝他的怀里靠了靠，这里十分安全和温暖。“柯，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但是沐沐，还会有很多很多人不相信，也看不见，你跟他们说，他们会觉得你很奇怪并排斥你，所以沐沐，答应我好吗，不要再跟别人说你看的见鬼魂好吗？”他担心她，没想到她的灵力终究还是被激发。 “嗯好！”她用力点头，他说的话，她会很听话。“柯，你也看得见鬼魂吗？” 他点头。 “好酷哦~”她欢腾地手舞足蹈起来，也不知道开心什么。 紧接着他跟她确认了那些个灵体的状态，确认只是普通灵魂之后，他稍感放心，真的怕，怕她被恶灵盯上。 回到家之后，柯凌枫先是给宫崎轩少打电话，麻烦他派除灵师到小沐沐的学校侦查并驻守，他要一个安心。 十岁时。 小沐沐是六年级，长成了小姑娘，懂事了很多，不爱跟他瞎闹了，但他对她的爱只增不减。 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叽叽喳喳，开始有心事了，不再跟他说，会有自己的日记本，不过没有带锁，她信任他，他也不会偷看。 她开始爱打扮了，会憋着小红脸问他要护肤品化妆品，就像当初在教会的苏沐之，每次面对他都要壮着胆子鼓着脸。 其实他有给她设立账户，可是她似乎不喜欢用，每次都直接问他要，还会给他报清单，他就静静地看着她。 不仅如此，她还喜欢跟他报今天干了什么，跟哪些人，多少男生多少女生，当她说到男生的时候，会偷偷看他反应，让他觉得可爱极了。 “柯，我现在不跟你一起睡了，我要自己睡。”那天，她抱着枕头郑重其事地跟他说。 “也好，你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房间了。”他点头。 然后大半夜，他的房间门被打开，她悄悄走进来，在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啪”地打开床头灯，她吓了一跳。 “那个，柯，我，我，我……”我了半天，她才说出口。“我还是不习惯一个人睡，跟你一起睡，我安心一些。” 接着不由分说钻进被窝，缩在他怀里，喃喃自语。“唔，好舒服呀，抱着我嘛。”很快就睡了过去。 学校安排家长会，他还想像以前一样冒充家长去参加，被她拦住。 “柯，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去参加？不去。”她跺脚。 他点头。“说的也是。但是不去参加家长会可以吗？” “没关系啦，反正他们平时也都嘲笑我没爸没妈。”小沐沐嬉笑着。 他心里一疼，摸摸她的脑袋。“伤心吗？” “不伤心呀，我有柯。”她过来抱紧他。“柯，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的。” “柯，他们说男人终究是要讨老婆的，你会吗？会不会有了老婆就不要我了？” “我会一直跟沐沐在一起。”他认真地说。 小沐沐很开心地仰起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他说：“柯，我要听你对我说肉麻的话。” 他噎了一下，想了想，说：“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 “好了……” “你是我的大米……” “够了……” 现在的小沐沐最喜欢做的事还是和鬼魂混在一起。 当她学会可以用自己的一点点力量抓到鬼魂之后，就时不时抓一只关在家里。 你无法想象当柯老大回来，一开门就看到满屋子被禁锢的鬼魂惊吓地乱飞时的表情，他真是无可奈何。 这些都无伤大雅对不对，她想玩就玩一会，他也不会刻意禁止她，可是当她那天出说那句话之后，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再对她纵容下去。 “柯，我有灵力呢，好棒啊，我以后要当一个除灵师，一个伟大的除灵师，人人爱戴的英雄！柯，你说这世上是有除灵师吧？！” “不准！”他当即就沉了脸，这些是他的要害。 她吓了一吓，真的吓到了，紧接着，倔脾气就上来了。“为什么不准？除灵师多伟大啊，你给我个理由。” “不准就是不准，不需要理由。” “你……不管，我就是要当除灵师，除，灵，师。” “沐沐，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会让人消除你的灵力。”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没有理由这样对待我。”小沐沐的眼睛红了起来。 柯凌枫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沐沐，不要让我伤心。” “所以你就让我伤心吗？”小沐沐挣开他的怀抱，跑进房间里锁起来，放声大哭。 他站在门外，听着她的哭声，这是她第一次哭这么惨烈，他心痛如刀绞。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呢？那些过往，他从来不想回忆，也不愿再次经历。 房间里的哭声小了，他打开门走进去，小沐沐坐在床边睁着泪眼抿着嘴唇凄凄楚楚看着他，不时抽泣。 他过去，捧着她的脸，吻她的泪，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沐沐，让你伤心难过了。” 他这样说，怀里的人儿又开始哭起来。 “讨厌我吗？” 小沐沐在他怀里点头点头。 “哎，沐沐，有些事我没办法跟你说，我也很难过，但是沐沐，你要记得，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疼你，保护你，沐沐，我爱你。” 小沐沐哭得停不下来，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说：“对不起，柯，我跟你发脾气了。” 他捧起她的脸，给她擦眼泪，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地不行。“没关系的，沐沐，不要再哭了好吗？”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使劲点头点头。“柯，我不会再问那些了，我也不要当除灵师了，我跟你在一起就好了，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拍着她的背，闭眼轻叹。“一定会的。” 十二岁时。 小沐沐遭遇青春期。 那天他在客厅看电视，她从厕所钻出来，扭扭捏捏在他身边晃来晃去，脸红得跟烧红的锅屁股一样。 “沐沐？” “那个，我……我……我来……”她吞吞吐吐憋红着脸，不敢看他。 他看她两眼，心下明了。他微笑着捏了捏她烫红的脸，温柔说：“我给你去买。” “好，好……对不起，学校上了卫生课，但是我，我忘记了买了……”她支支吾吾不敢看他。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小沐沐忍不住喊了句：“柯，你好帅！” 换好之后，小沐沐从厕所打开门，惊了一下，发现柯凌枫就在门外，她赶紧把手上的脏裤子往身后藏。 “要不要我帮你洗？” “啊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她迅速关上门，靠在门后，心脏咚咚咚跳得不行。 “沐沐，你不能碰生水。”他试图打开门，门被她抵着。 “有……有温水。” “沐沐听话，去休息吧，我来帮你洗。”他坚持不懈，门后那位也抵死不从。 僵持不下，小沐沐败下阵来，从门后探出小脑袋。“你不准笑话我。” “怎么会呢。”他微笑。 “真的不准笑话我。” “不会。” 她从里面钻出来，低着头迅速窜回房间，紧张地缩在被窝里，喉咙发干，身体还在抖抖抖。 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动静，小沐沐迅速用被子蒙住头。 “沐沐，会憋坏的。”柯凌枫掀开被角，看到她抿着嘴可怜兮兮望着他，他蛮心疼的，抱她起来。“来泡个脚。” 她很听话，全程不说话，就盯着他。 “难受吗？疼吗？”他问。 呆了一秒，反应过来的沐沐赶紧摇摇头。“还好，不疼不难受。” 他放下心来。想起之前的苏沐之在这个时候总是会很难受，现在的她没有这个毛病就好。 他看到小沐沐的嘴唇很干，他出去倒了一杯温开水，冲了一杯红糖水进来，递给她。 小沐沐抱着水杯喝了几口，再看着他，一直傻笑。 “笑什么呢？” “感觉我好幸福。”沐沐说。 他也笑起来。她幸福就好。 那一天，两人一起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小沐沐突然问他。 “柯，你多少岁了？” 他沉吟几秒。“比你大三十。” “哦，哦啊。”她点点头。 “嫌弃我老吗？”他问。 她赶紧摇头。“没，一点都没！你看起来很年轻啊，又年轻又帅！” 他忍不住笑起来。的确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的模样，可能是他注意饮食和坚持锻炼的原因。 小沐沐又在嘀嘀咕咕：“哎男人就是好，天生底子好，不容易老也不显老，一点都不公平，女人花很多钱做保养，都没有男人不保养显得年轻。” 这边柯凌枫差点又是喷出来，这小丫头整天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柯，你真的不是我爸吧。”她突然又问。 还好，这次他机智地把水杯放远了。 “不是。怎么了？” 小沐沐低着头不说话，就是一脸迷之微笑+粉红脸蛋。 他看得明白，笑一笑，心里暖得好似阳光穿透。 晚上他沐浴完毕，在下身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刚走出浴室，就惊了一下，小沐沐在浴室门口晃悠。 “沐沐？” “柯……”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小沐沐一脸尴尬。 他看得出她想走，最后还是没有走开。 “那个，柯，你身材真好。”她偷偷瞄着他。 他觉得好笑。“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不会才发现？” 他这样一说，她的脸瞬间憋红，但是现在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柯，我……我可以碰碰你吗？” 他笑。“可以。” 她一边红着脸，一边小心翼翼伸手指去戳了戳他的手臂，再戳了戳他的胸肌和腹肌。 “好强健啊……”话未说完，就被他拥入怀里，她瞬间僵得不敢动弹。 这样直接接触他裸露的身体，真的是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啊！！ “沐沐，你很紧张。” “啊……嗯……” “放松。” 她小心翼翼呼吸，试着放松。 “抱着我。” 她慢慢把手环在他的后背，肌肤暖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跳咚咚咚飞起来。 沙发上，他们并排而坐看电视，小沐沐木讷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薯片。 “沐沐。” “咳噗——”突然的声音让她把薯片全喷了出去。 柯凌枫笑起来，帮她擦嘴。“慢些吃，都是你的。” 她默默点头，继续偷偷瞄着他，问：“柯，你身材这么好，都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吗？” “差不多。沐沐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健身房吗？” “好啊好啊！”小沐沐忍不住欢呼起来，瞬间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形象，马上又安静下来，乖乖做好，侧头给他一个迷之微笑，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健身房。 小沐沐首先印象就是，大，档次，美女多多，帅哥也多多，大部分还是身材好的。 她低头捏捏自己的小肚肚，心里在问苍天。 “其实沐沐的身材很棒的。”柯凌枫换好衣服出来，一身运动装真的不要太帅。 “锻炼一下就更完美了是不是？”她接话，却看到他摇头。 她疑惑，就听到他说：“你现在还小，长开了就好了。” 她转身往场内走，脸上一片红。哎，最近爱脸红的毛病改不了啊。 他陪她从器械区练到力量区，全程温柔耐心指导，眼红了不少美女。 有时候小沐沐自己玩，离得远了一点，就会看到有美女去跟他搭讪。 “帅哥，请你吃个饭呗。” “帅哥，加个微信呗。” 她也眼红，鼓着脸自顾自嘀嘀咕咕：“哼，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叫帅哥，那些女的真不要脸。” “沐沐，在说我坏话吗？”柯凌枫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她惊了一下，手中的哑铃掉落，在要砸到她的脚的时候，被他接住了。 她一阵晕，这样砸下去，脚要废。 “没事吧？”他一手扶着她，一手放好哑铃。 她摇摇头，抿着嘴，双手朝向他。“抱抱，抱抱。” “大庭广众之下不羞啊，像个小孩一样。”他无奈的说，还是毫不犹豫把她拦腰抱起，走向休息区。 众目睽睽拉仇恨。 她靠在他的肩头，糯糯说一句：“我本来就是小孩子。” “嗯，我等你长大。” 休息区，他把她放在沙发上。“你就在这休息，等我。” “我想在旁边看着你。”她扯着他的衣服。 “乖，听话。”他看着她的眼，揉揉她的脸，她慢慢放开手，点点头。 对面坐了两个女人，一直瞟着她，窃窃私语，她听到一句：“切，被包养的吧。” 她来劲了，双手把脸撑在桌上，萌萌哒盯着对面。 “两位大姐，眼光真好，对，就是包养的，我自豪呀。”末了，再凑近一点。“他是不是很帅？” 最后她在那两位嘟囔着“神经病”“绿茶婊”的声音中，目送她们离去。 整个回家的路上，包括到了家以后，她都一直在傻笑，一边笑一边说：“柯，我是被你包养的哦。好自豪呢。” 他莫名其妙。 十七岁时。 时间眨眼而过，是不是感到幸福快乐的时候，时光流逝会太快？ 小沐沐很快就到十七岁，长成大沐沐了。 当年他们的遇见，也是在这个年纪。 这天中午，沐沐翻滚在沙发上，抱着手机，一会儿内涵地笑，一会儿哭丧着脸。 柯凌枫很好奇。 他走过去，趁她不留神，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原来是在看小说，但是书名怎么都这么奇怪？ 【霸道总裁爱上我】 【总裁霸爱99次】 【总裁夜夜索欢】 （书名纯属作者编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什么鬼？他不经意地抽了抽嘴角，看来真的不懂少女心了。 旁边的沐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喜欢看这个？”他对她眯起了眼睛，她咯噔一下，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 “啊啊啊，还好啦，无聊就看看嘛。”蠢沐沐不知道该把自己塞在哪里，只能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东摇摇西晃晃。 “那个……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家总裁怎么样嘛，哎呀简直太差劲了，没法跟我家柯老大相比，一点都没有我家柯老大帅，酷，霸气！”沐沐发誓，她这说的全是大实话。 “是吗？”他逼近。 “啊对！”她紧张。 “想不想亲身体验一回‘霸道总裁爱上我’？” “呃？”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推倒在沙发上，强行吻上。 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啊啊！ 他的吻霸道侵略又不失温柔，她闭上双眼深深沉浸，身体情不自禁越靠越近。 他搂紧她的腰身，真的想，很想！ 他还是放开了她。 她的心里一空。 “沐沐。”他吻了吻她的脸颊，起身离去。 沐沐抱着枕头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挣扎不已，心里好痒，真的好痒。 霸道总裁的书还在继续看，虽然比不上自家总裁，但是自家这位是可看不可侵犯啊啊。 可是沐沐还是有在想方设法靠近柯凌枫，两人一起睡觉时，她会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他自然是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很开心她的主动，但是他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没想到，她总归还是太主动了。 那天他在书房办公，她在桌子上撑着脸看着他。现在她是大人了，没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趴在桌沿，露出两只萌大眼瞪着他。 “柯……”她开始叫他，声音糯糯，脸上有红晕，但是不会像以前一样脸红低头不敢看他，现在她胆子肥着。 “嗯？”他抬眼看着她，下意识把手边的茶杯推远一点。 “那个，你平时那个，怎么解决？”她捂着脸，眼睛从手指缝偷看他。 “什么？” “生理需求。” 这丫头片子，不是不良小说看多了就是微博刷多了。 “唔，出去找女人。”他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看起来看起来看起来。 “哦。”她垂下头扣手指头。 “怎么了？吃醋了？” “嗯。”她点头，立马又抬起头。“能理解啦！不过，以后不要出去找了，不干净，还有我呢，虽然我小了一点……哦不，好像也不小哦。”喃喃喃喃着，她听到一声杯子掉落碎裂的声音。 柯凌枫强装镇定，揉了揉眉心，目光炯炯盯着她，声音沉沉。“沐沐，你就不怕我吗？” “不怕啊，怕什么？” 他慢慢凑过来，把她沙发咚（作者也喷了），越凑越近，她不自觉僵直身体，咽了口唾沫。 “还说不怕，你都这么紧张。”他的气息就打在脸上，她忍不住又咽了一口。 “哪里有！” 他伸手抚摸她的手臂，她瞬间一个激灵，身体控制不住，真的是控制不住地在颤抖，连心肝儿都抖。 “看，还嘴硬。”他轻轻勾起嘴角。她紧紧盯着他，没再说话。 他吻上她的脖子，在感受到她的一阵激灵后，他凑近她耳边暖暖道：“等你没那么怕我的时候……” 从这次开始，沐沐没再那么死皮赖脸地贴着他，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 十八岁时。 成年礼到了，在一个巨大的聚会之后，二人回到家，独处时间，柯凌枫问小沐沐：“18岁成人礼，想要什么礼物？” 沐沐看着他的双眼，再低下头：“不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旅游？包包？定制vertu？还是……”他一下子列举了n条充满诱惑力的东西，听得她云里雾里，但都不是她目前想要的。 她捂着脑袋乱抓了一下，盯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跟我一起看a片。” 十分钟后。 柯老大靠着墙上，紧盯着那边坐在床上强装镇定的某蠢沐。 “你要我跟你看，你有片吗？” 沐沐也是盯着他，脸颊绯红，摇头摇头。 末了，插刀一句：“柯，你肯定有。” 他的嘴角挑了挑，转身进房。“到影院等我。” “要先去洗澡吗？”蠢沐突然问。 他噎了一下，双眼眯起。“当然可以。” 自家的私人影院里，沐沐拉开了沙发床，拿出垫单和盖被，铺好，自己先舒舒服服地窝着了。 柯老大进来，带着u盘。 看着他在那边摆弄机器，她的心里又升起了紧张，这种紧张是刺激的。 “想看电影剧情的，还是比较纯粹的。”他问她。 “啊？哦……你帮我选吧。”其实蠢沐压根没听懂。 他贴心地给她选了部电影版的，比较唯美浪漫的。 电影开始。 他上来沙发床，给她枕着手臂，抱着她，她惬意地缩在他怀里，很享受这种被保护的安心。 因着是电影版，柯老大选的这部剧情又不差，所以一开始沐沐看得津津有味，还会不时开口问他这个吐槽那个，都忘了自己是在看什么类型的片。 半个小时之后，她的声音就慢慢少了，剧情开始慢慢进入xxx环节。 表示沐沐还是个单纯的女孩纸，就是心里爱想想而已，当剧情真正开始，她看着看着就傻了，尤其他家影院画质和音效还超赞。 第一次啊第一次！ 现在又不好意思蒙混过关，她就呆呆傻傻地坐着，更别说往柯凌枫那里看了，简直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柯凌枫的目光一直聚在她的身上，昏暗的环境，只有屏幕的微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这么动人。 喉咙火燥，心里极度发痒。 他捏了捏拳头，下了沙发床。 “沐沐，不行的话就别看了吧。” “为什么？”她还在疑惑，就看到他过去关了机器，瞬间房间里就铺满了黑暗，只有墙角微弱的墙灯光芒。 “柯，你在哪里？”黑暗中的不安。 “沐沐，我在。”他过来，她扑到他身上，身体颤抖。 “不要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你离开我。” 他心里揪紧，拍着她的背，把她抱回房间。 她在床上翻滚，看他把房间光线调成暗灯。 “刚才为什么不继续看了？”她继续疑惑，她刚刚看来一点感觉。 他一边解浴袍一边说：“我觉得言传身教更有意义。” “呃？” 炙热的身体压下来，瞬间她的心要跳出胸腔，紧张，僵直。 “沐沐，还怕吗？” “一点点。”她的声音还有颤抖，对他而言是最好的诱剂。 “沐沐，闭上眼。”他温柔的声音近在耳侧。 她很听话。 “放松。” 她慢慢吸气呼气，都是灼热的气息。 他吻上了她，舔舐，吸允，扣紧她的后脑和腰身，吻得越来越深。 她沉浸在他的深情中，身体里痒得像虫蛀，她情不自禁紧贴他的身体，紧贴，紧贴。 “柯……”她喘息着，眼神迷离，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她细嫩的腹部紧贴摩擦他的身体。“我想……” 他也喘息着，双眼发红，身上肌肉血管爆起。 这一天，这一天…… 他分开她的双腿，抱起她的腰身。 他是强壮的，无法否认。 她疼了好些天。 “柯，感觉我好幸福。”她撑着脑袋在书桌上，萌大眼盯着他。 他微笑，她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她双手交握祈愿。“我要嫁给你。” “不嫌弃我老吗？”他逗她。 “你不嫌弃我小吗？”她倒是挺认真的。 他摸摸她的脑袋，笑开了。对，这些年是他笑容最多的十几年。 “柯，我要嫁给你！”她重复强调。 “等你满20。” “啊，还要好久呢。”她趴倒在桌上。 所以在她满20的这两年中，她的口头禅就是：“柯，我要嫁给你！” 二十岁时。 民政局出来，带着两个小红本本。 他感觉那一天的阳光是如此灿烂。 “原来结婚是这样的感觉。”她嘟囔。 “什么感觉？” “就是，好开心啊！”她拽着小红本跳起来，晃悠晃悠着，朝四面八方呐喊：“我结婚了！这个是我老公哦！柯凌枫是我老公哦！”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别闹了，回来。” “老公，采访一下，结婚有什么感触？”她蹦跶回来，小红本当麦克风。 “你叫我什么？”他挑眉。 “老公啊。” “老婆。” “哎，说结婚感言啦！” “就是，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第一次有老婆，终于有老婆了。” “好心酸呐，这位先生。”她过来抱着他。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微笑着：“有你在，就不会心酸了。” 她点头，又蹦跶起来。 “老公，接下来去哪里呀？” “去见几个昔日好友。十多年没见了。” “咦，很好奇哦！是什么人？”她凑过来，围着他转。 “我老婆感兴趣的，除灵师。” 是啊，他们，他们，都变成什么样了呢？和他一样，都老了。 “哇，好酷啊！迫不及待了，快走快走！” 阳光下，街道上，两道剪影。 完结感言-讲故事的人 我很喜欢写文字。 之前默默写过很多，短的，长的，一堆坑。 这是第一本，正式发在网上，正式签约的书，也是第一本完结的长篇。 在此之前我都是自己在默默写文，有什么点子都会写下来，算是一个只会挖坑不会埋土的任性的人，所以这第一本完结，给我带来有莫大的感动。 感动，是吧，也许还是有心疼。 在完结之前，一直抓狂地想快点完结快点完结，我好放松休息，解脱，可是当最后的“后记”码出来，放上来，申请完结的时候，我竟然哭惨了。 真的不清楚这次我的眼泪代表什么，这篇后记给我的感动？那一丝难过和心疼？好不容易养大的猪要被屠杀了，哦好痛苦啊。可是该结束的终究会结束。 其实这本书的质量，我不满意，发文之后有一个影响心态的东西，就是点击数据，我承认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这个影响着，因为之前一直自持写的还算不错，为什么没有人看呢？也曾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写的太烂了？ 对一个热爱文字的孩纸而言，最难过的不过是发现这样一个事实“你其实并不牛逼，你的东西很烂的。” 心态不好，不想写文，写出来的质量也不是想要的那种，每天都在这个上面抓狂，力不从心，足以证明了新人作者的大问题。 不过后来慢慢好了，主要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吧，数据不好就不好，我也不去在意了，坚持当初写文的初衷，就是要一份感动，写好一个故事，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我先生一直在我状态不好想放弃的时候鼓励我，要我不要忘记自己写文的初衷，写文这种东西，并不是说要给你带来多少利益，而是你在这个过程中的感受以及收获的快乐和你的倾诉，以及在这个自我生命终将会逝去的世界，留下完完全全属于你个人的东西，证明你来过，这个才是最大的价值。 所以，我走过来了。 包括收获到了最后跨境界的感动和泪水，以及要把这只猪送给屠宰场的心。 这篇文的构思太早。 在我不满十五岁的时候。 哎其实说来惭愧，我真心觉得自己的文笔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回首当时十岁十一岁时写的文，就会面壁叹息。在某些构思和笔触方面，真的不如当年，但是在扯蛋装逼方面，倒是长进很多。 咳，扯蛋了又。继续说这篇文。 当年15的小妹纸，爱幻想嘛【现在也爱呀，脑洞爆炸呀，所以文风体裁偏空灵幻想系列】就有这个基础构架。 “教会”的定义，教会内部的构造，人物等级等。 当时用一个小本本写出来，画构架图，像本文的主要人物，柯凌枫，宫崎，沈樱妃，苏千羽，雨沉云，雨纤纤，以及他们的代号，就是在那个时候想出来的，对，名字都没变，所以他们的名字有那么一点点的玛丽苏的味道，咳咳。 当时就是整理好了这样的构架图，没有动笔，剧情就是想了一些，一直保留到现在。 促使我写下这一篇的原因，是我写严肃文久了，感觉累了，想休息休息，随便写写什么嗨森轻松的东西放松一下，于是这篇文就出来了。开头就是走轻松风格，也是我第一次走这种风格。 当初真的只是想写着玩一玩，所以写了九章就没写了，直到一年后，就是今年年初，才又脑抽地继续写下来，就自己一个人嗨森地写，存稿存了十七万，真的一个人写，轻松开心啊。 虽然有这么多存稿，看似离完结不远，但是我仍旧不敢乱发，看吧，到最后的时候我还是裸奔码字了。就是因为数据影响心态不好，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靠存稿撑着，所以很少加更，对不起支持我的读者了。 文字我会一直写下去，关于新文，我想继续自己默默写，差不多了再放上来，这样心态好些。 现在感叹，年少无知挖的坑，终究要慢慢埋土，哈哈。 这两天，我先生突然脑抽地跟我说，有一本我写的青春文可以继续写下去，他觉得那个极好的，喜欢看我写那种风格。 可是，可是那一本是天雷滚滚玛丽苏啊啊，先生你是忘记吃药了么？ 唔，倒是可以考虑哈，哪天看我开了一本名叫“天雷滚滚玛丽苏”的文，就会是那个了，哈哈哈。 接下来的文，很纠结呢，想把那一本我写了十年，重写了几次，毁了几十万字的那本玄幻仙侠文写完，这一本是我最大的寄托，但又怕因为自己的感情太重，写渣了，对，其它文我可以容忍，这一本绝对不能容忍变渣【看到了这种太重的感情了吧】一面想写完它，完成我心头一大遗憾，一方面又怕渣，就一直拖着了，感觉自己废物啊。 另一种考虑就是，我先生曾针对我这本除灵文写了另一份大纲出来，更加系统地整理了除灵恶灵的世界，构架更加完好和细致，同时也是庞大的，这一本也在我的考虑范围，就看自己能不能拿捏住了。 还有还有啊，想走“微暖萌”路线，就像我的后记那样，那是我的终极目标啊啊啊，可惜自己一直在装逼的路上渐行渐远，╮(╯▽╰)╭我加油。 我对自己的文要求蛮高的【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觉得渣】，所以我一直在小众和冷门的路上孤独行走，有读者小天使支持我，我真的很开心。 写自己想写的，用自己的倾诉，讲一个好故事给大家听。 对，我就是我，一个讲故事的人。 【罗里吧嗦，完结感言变成自我吐槽了哈哈，有没有读者看完了这章感言？看完的绝壁是真爱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