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君》 第一章 白虎令 “功名利禄果，破灭消亡行！” 大景王朝，京都天牢深处。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盘膝而坐，他面容冷硬，如万载不化的寒冰，眼眸开闭之时，不时闪过凶光。 身上的筋肉如匠人用钢铁锻造出来的，一丝一毫都很匀称。 胸膛正中，则是纹着白色纹路构成的一只作势欲扑的猛虎，栩栩如生，择人欲噬！ 在外，齐啸正在默默运功，头顶上冒出一股白气。 在意识深处，齐啸正在聚精会神观看着眼前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人影，一招一式地演练着雷魔刀的精要，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雷魔刀是外门粗浅功夫，也是锦衣卫给考核者准备的入门功夫，使起来并不华丽好看，却极为实用。 “九天银河！” 人影高高跃起，一把宽大的长刀从上往下劈至，卷起一阵雪亮刀光。 “雷霆落日！” 刀身高速旋转，变成呼呼作响的锋利刀轮，空气被剧烈撕开，发出嗤嗤的音爆声。 就在这时，演练雷魔刀的人影突然又展开了新的变化，那是超越雷魔刀的招式。 “混元崩！” “不详之死！” 隐约之间，齐啸仿佛听到了天雷炸响，脸色一白，不由得地退出了意识空间。 低下头，就看到了胸前的白虎纹身，脸色有些复杂。 “这白虎令，每次催动都必须要消耗杀力，而这杀力，必须要在杀戮之中才能够获得！” “得到了杀力，就可以使用白虎令的能力，对武学进行推演，优化，融会贯通，最后让我一遍遍地观摩，学会！” 在白虎令所化的意识空间之中，齐啸还能像在现实一样修炼，完全可以将一门武学在里面修炼成功，再到现实中修炼，不用担心走火入魔。 除此之外，白虎令中，还有一门功法，名为《白虎七杀真经》。 这《白虎七杀真经》是无法在意识空间中推演的，也无法在意识空间中修炼，就算是在现实中修炼进境也是颇慢，唯一能够加快修行的方法，就如它的名字，就是杀戮。 “甲字十七号齐啸，现在前往丙字二十五，速速过去！” 咔嚓一声，牢房的锁链被打开，外面的皂衣狱卒往里面扔了把刀，被齐啸一把抓住，就迅速离开。 齐啸则是提起刀，站了起来，开始往天牢深处走去。 其实齐啸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十五岁之时，原主被人追杀之下，跳入水井，再次醒来之后，就是现在的齐啸了。 醒来之后，齐啸才知道，原来父亲是锦衣卫，自己是锦衣卫之后，父亲身为朝廷鹰犬，被人记恨，所以自己才被人追杀。 十六岁时，父亲重伤回家，临死之前交给齐啸一枚令牌，随后交代后事，若是齐啸愿意，可成为锦衣卫，关于令牌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令牌为菱形，上方画着一只站在山巅的老虎，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更有无数利剑插在云间，立在山巅，倒向老虎，似乎是在表示臣服。 初时齐啸没有在意令牌的事，只是随身放到了怀里，就为父亲守灵，结果却不知不觉地睡着，就来到了白虎令的意识空间。 在意识空间中，齐啸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一些事情，令牌名为白虎令，白虎令里有《白虎七杀真经》，在杀戮之中，才能加快修习《白虎七杀真经的》速度，同时可以收集杀力。 杀力则是可以开启白虎令的功能，最简单的，就是推演武学，根据不同的武学所需要的杀力也有所不同。 暂时，这就是齐啸所知道的关于白虎令全部，更多的东西，只有将《白虎七杀真经》修炼到更深处才可以知道。 虽然不知道白虎令根底，但齐啸父亲是锦衣卫，哪怕不常回家，偶尔说的一些东西，都足以令齐啸的见识远远超过一般人。 比如，世上的武学功法，凡是带着‘真’字的，都不同凡响，据说其中隐含着某些奥秘。 其实即使不知道这一点，齐啸也能猜出来《白虎七杀真经的》不凡。 毕竟，放在怀里的白虎令无声无息消失，自己胸前却突然多了一个白虎纹身，齐啸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目的地。 “狄巡，外号黑心虎，流窜多地作案，灭门十数家，事发后逃窜更是伤及无辜无数，有时仅仅因为想要进屋喝口水，就杀了别人全家，其罪当诛！” 揭开挂在牢门上面的纸，齐啸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这不仅仅是一道程序，也是让考核者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是穷凶极恶之徒，不要手下留情。 虽然身处天牢之中，齐啸却不是囚徒，他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成为锦衣卫的最后一个考核，就是要手刃一百个死囚。 在手刃一百个死囚之后，齐啸成为锦衣卫，最少也是从百户做起，甚至可能直接提拔到副千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属于内部待遇，基本是父死子替之时，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其余的锦衣卫考核也要经过这么一步，但他们只要手刃十个死囚即可，完成要从底层做起。 手刃死囚也不是没有好处，每一个考核者在完成了这一项考核成为正式的锦衣卫后，还可以再从锦衣卫的武库里选择一门功法。 换成是齐啸，就是可以选择十本。 “嘿嘿，你小子怎么知道我的苦衷？我身为通缉犯，到别人家里喝水，被人认出来了，不得报官抓我？” 在黑暗的囚房里，一面色憨厚，粗手大脚的大汉爽朗地笑了起来，像是在聊家常。 “所以，为了我不被发现，我就只能见一个，杀一个，我杀人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被迫杀人！” 齐啸举起长刀，喝道：“那你可要记住，我杀你，并非被迫，而是我就要杀你！” “哈哈，大话谁都会说。” 黑心虎狄巡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似你这样的锦衣卫，我也不是没杀过，除了你再杀六个，我就能再出去潇洒潇洒。” “给我死！” 话音未落，狄巡已经带着阴森的笑容，双爪成黑铁之色，朝着齐啸的心口抓了过来。 第二章 考核 这世界的武道，分为炼皮，炼肉，炼骨，内气，神力。 炼皮劲力通透，炼肉筋如游龙，炼骨血如铅汞。 三者都成，神完气足，武者燃烧精气神，就能尝试催生内气。 内气一成，就是内气高手，内气外放之下，哪怕是弩箭，也未必能够穿透护体真气。 而在内，内气高手的内气则是可以温养体魄，逐渐达到不可思议之境界。 至于神力，往往只能在传说中听到。 神力，并非说的就是单纯的力量，更是超越凡俗之力，因此称之为神力。 神力境高手，究竟有多强，齐啸不知道，但齐啸能够知道一点，过往的国师，无一例外，都是神力境之上的高手。 传说中，国师神通广大，呼风唤雨，不似凡间人物，个个超凡脱俗，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能够被关到京都天牢里面的囚犯，最起码都是炼骨高手。 高手也有高手的尊严，亦或者只是给于他们的鼓励。 凡是被选择成为锦衣卫考核的人桩者，只要反杀掉十个锦衣卫预备役，就可以从天牢中释放出来。 释放出来之后，自由是不可能自由的，但可以帮朝廷做事，摇身一变，从江洋大盗变成朝廷命官。 此时的狄巡无疑打得就是这个注意，他已经杀了三个锦衣卫预备役，再杀七个，就可以成功从天牢里脱困。 虽然是炼骨高手，但狄巡琵琶骨被铁链锁住，自从关入了天牢之后，就没有了药膳进补。 此时狄巡攻势固然凶猛，却力不可久，武者在没有练出内气之前，极为依赖各种药材大补之物，否则的话，功夫再深，也就只是个空架子罢了。 齐啸如今不过炼肉，刚刚能将全身劲力炼通透，身上的筋肉也只练到了胸腹之间，下盘还是有些不稳。 按理来说，齐啸接下来只要和狄巡老老实实地游斗，就必然可以取下狄巡首级，不必冒险。 但想法归想法，齐啸却不想真的这么去做。 哪怕狄巡有境界上的优势，但已经饿了这么长的时间，又受尽酷刑，如拔了牙的老鼠。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齐啸都不敢正面与之争斗的话，这事必然会被处于暗处的观察者记录，成为齐啸履历上的污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齐啸有所影响。 所以，齐啸似乎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是悍然提刀迎击。 “平地起！” 这是雷魔刀的起手式，天雷劈下之前，大地必生感应，方寸之间，暗流汹涌，正适合这囚笼中的狭小环境。 齐啸人随刀走，反手上撩，避开了狄巡的双爪，直往狄巡的心口之间挂去。 这刀要是落实了，狄巡必然是开膛破腹的下场！ 炼体阶段炼的是身体强壮，却不是刀枪不入，哪怕是专门修炼过硬气功夫，在没有足够药材供养的情况下，气血不够充沛，也照样起不到多大作用。 “好阴险的小子！” 狄巡一声大喝，如虎吼，似风吟，音波在囚笼中回荡不绝，更带着种惑人心神的诡异之力，就连齐啸在这一声之下，也不由得微微晃神，手中的刀不由地停顿些许。 “给我死来！” 见到这一幕，狄巡面色一喜，微微错身，避开了刀身，右手就捏向了齐啸的喉咙。 狄巡被称为黑心虎，自然是有其缘由的，他有两大成名功法，一为摧心掌，一为虎吼功。 摧心掌自然是掌功，自带摧心掌力，虽然无毒，胜似剧毒，摧心掌力一旦入体，就会不断地破坏人体，如果不能及早祛除摧心掌力，哪怕伤口本来不致命，人身也会在掌力的摧残之下，逐渐变为一块烂肉。 虎吼功，就是少见的音波功夫，配合特殊药物习练喉咙，练成之后一声大吼，就可以将敌人直接震死，哪怕是面对同层级的对手，也可以令对手迟钝少许时间，扰乱心神。 高手相争，生死就在片刻之间，一瞬间的停顿，就可以决定胜局。 “结束了！要不是我被困在囚笼里已经两年，你这种炼肉才只到躯干的菜鸟，我吼一声就能震死你！” 手掌已经快要触摸到齐啸的喉咙，饶是狄巡老谋深算，城府深沉，也不由露出点喜意。 只有强者才配活下来，等到弄死面前的锦衣卫后，狄巡就可以获得好酒药膳，补充身体，稍有修养，自然活下来的机会就大增。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有的时候，死亡和天堂就只在一瞬之间。 就在这一瞬间，齐啸的眼睛突然睁开，冰寒的杀气汹涌而出。 “你……” 与齐啸对视，狄巡仿佛陷入了尸山血海之中，在其中浮浮沉沉，更有白虎仰天咆哮，杀伐之音，令人沉沦。 “死！” 齐啸一声大吼，双手持刀，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气，全力下劈！ “九天银河！” 当的一声，这一刀如劈在钟上，振聋发聩，绵延不绝。 狄巡双眼睁大，眉心出现一道血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不脸置信的样子。 “我败了！” 吐出最后一句话，狄巡死不瞑目，双眼怨毒地瞪着齐啸。 “炼骨只炼到躯干的老狗，我一刀就能劈死你！” 齐啸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他从狄巡的脑袋上抽出刀，走出囚笼，就见到了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皂衣狱卒。 “黑心虎狄巡已伏诛，请验收！” 说完这话，齐啸将刀一掷，不远处狱卒牢牢接住，然后齐啸离开。 能在天牢当狱卒的，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放到外面，起码相当于九品官。 没有一定的实力，可能那些天牢囚犯随便打个哈欠，狱卒就死了，也不可能在这里过得长久。 所以齐啸从来没有小看过这里的狱卒，更是明白，这些狱卒就是暗中记录自己行迹的考核官，不敢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异样。 直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囚笼之中，齐啸才立刻盘膝坐下，缓缓运气。 这气并非是内气，而是杀伐之气，或者也可称之为杀气。 自从齐啸修炼《白虎七杀真经》以来，体内就生出一股杀伐之气，这杀伐之气可以帮助炼皮炼肉，而且进展神速。 第三章 来历 否则的话，齐啸十六岁才开始修武，父亲死后，也没有资源供自己练武，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达到炼肉的地步。 练武之人，都是从小就用药浴洗练肉身，最不济也是从小练拳，打好基础。 齐啸十六岁才开始练武，可谓是半路出家，如果没有《白虎七杀真经》相助，估计这辈子也练不出什么名堂。 饶是如此，如今的齐啸也是错过了最好的练武年纪，知道他情况的人，也大多对齐啸的未来不看好。 “杀气锻体，算是我所经历的最痛苦的事了！” 全身像是有无数刀子在血肉里面肆虐，或刮或削，或刺或刨，齐啸毫无动容之色，但汗水却如小溪一般从身上流了下来。 体内，《白虎七杀真经》炼化杀气，缓缓运转，更是不断地自发用杀气帮助齐啸炼体。 对于这种情况，齐啸几乎已经习惯，却无法抑制身体对于痛苦的本能反应，所以还是汗流浃背，身下都快要淌成小溪， 好在刚刚大战过后，就算有人看到了齐啸的这幅样子，也只当是刚刚用力过猛，气血翻涌才导致如此，不至于怀疑。 原本的齐啸并非是如今的冷硬模样，在齐啸穿越之前，原主是想要学文的，只会读书写字。 结果穿越之后，齐啸花了很长时间才理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也就没来得及参与科考，再加上后来父亲死去，这事也就一拖再拖。 那时的齐啸还是清秀模样，文质彬彬，直到修炼了《白虎七杀真经》，齐啸的脸色就越来越冷，杀气四溢，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面瘫脸，令人望而生畏。 “杀气入体，既是炼体，又是炼心。” 说不上遗憾还是别的什么，没有这杀气，齐啸习武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达到如今的地步，想要孤身一人在锦衣卫里混下去，更是痴心妄想。 只能说有得必有失罢了。 “据说武道到了深处，可以翻天覆地，一人可当百万军！我武道大成之后，父亲的仇，不可不报！” 毕竟是锦衣卫之后，哪怕原主是学文的，也有一腔热血。 被追杀之时，哪怕投井而死，也不愿意被俘虏，骨子里就有一种烈性。 反应到齐啸的身上，就是一股报仇的执念，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可惜的是，杀气伤身，不可久用，在没有灵药养护身体的情况下，齐啸每次用杀气炼体之后，就需要休息。 否则的话，齐啸倒是宁愿自己快点做完这入门任务，赶紧成为锦衣卫。 然后就是，意识空间之内的一片空地上，多了一把小剑。 小剑大概三寸长短，插在地上，旁边还有几把更短一些的小剑。 这些小剑代表着杀力，每次齐啸推演功法的时候，都会有所消耗。 “狄巡是你杀的第十个死囚，明天你去武库挑选一门武学。” 黑暗中，皂衣狱卒的身影若隐若现，留下声音后又很快消失。 齐啸早就知道这事，丝毫不显得惊讶。 “明天去挑一门炼体功，哪怕是用来掩饰，我身上的烈虎功也是有些低级了。” 功，即为武道之功，一步一个脚印，一境一个新的天地，是武者本命之道。 法，为杀伐之道，就是武技，专为攻伐而生。 有功无法，无护身之力，武道坎坷难行。 有法无功，纵然能强盛一时，却前路无望，早衰易亡。 真正高深的武道，功法都是连在一起的，就好像是齐啸的《白虎七杀真经》，既是修炼之法，又有杀伐之威。 但以现在齐啸的身份，他还接触不到那样高深的武学，现在所修炼的烈虎功，也只是锦衣卫里和雷魔刀打包一起的一门三流炼体之法。 烈虎功没有什么缺点，同样也没有优点，使用此法进境颇慢，好在根基扎实，尤为注重力量，大成之后，扑击有风雷之声，如虎巡山林，声威动八方。 与烈虎功同时的，还有几门功法可以挑选，但齐啸想到自己所修炼的《白虎七杀真经》中也有个虎，关键时候用烈虎功也更容易伪装，就选择了它。 虽然在齐啸眼里，烈虎功只是三流的功法，但放在外界，任何一门能够修炼到炼骨的武学，都足以让江湖中人争得头破血流，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 可这里是锦衣卫，在内监察百官，在外巡守天下，藏有武学秘籍数不胜数，烈虎功也只是锦衣卫招收新人时的过渡功法。 就在齐啸在天牢中修行之时，同样也有着目光在关注他。 “这就是齐千户的儿子吗？小小年纪，倒是心机深沉。” 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囚笼，对盘膝在地，面容冷漠的齐啸做出评价。 “云千户，注意你的言辞，齐千户是为国出力的大功臣！没有他，那伙天外邪魔不会这么容易被灭。” 就在男子身旁还有一个中年人，他的手握着腰间的刀，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两鬓斑白，眼眸却灿若星辰，“潜入天外邪魔之中十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见过几次，我答应过他，必会给他的儿子一场荣华富贵！” “在锦衣卫里，荣华富贵倒是有，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余镇抚使，你就是这么对待功臣之后的吗？是为他好还是害他？” 云千户看了眼中年人一眼，转而离去，只能见到他的背影缓缓消失，“再说，这小子能短短时间把烈虎功修炼到现在这种程度，我看也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余镇抚使何必非要把他招进锦衣卫呢？”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的来历。” 余镇抚使凝望着齐啸，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他可是天外邪魔的血脉，注定不可能平凡，朝廷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 “就是不清楚，齐千户最后一面见到他时，有没有留给他什么东西……” 第二天清晨，皂衣狱卒再次将齐啸所在的门打开，一声不吭就往前走，齐啸赶紧跟上。 算起来，齐啸在天牢之中也待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处理死囚几乎是三天一次。 这么长的时间里面，齐啸也尝试和皂衣狱卒套一下近乎，但马上就被警告了，从那个时候起，齐啸就猜测，这皂衣狱卒可能承担着考官的职责，所以为了避嫌，不能和自己搭话。 第四章 仙与武 大景王朝外有文武百官主持朝政，管理战事，内就是锦衣卫在暗中监察天下。 倒是齐啸本来以为会有的东厂西厂，大景王朝完全没有。 这个世界武道昌盛，阉人身体残缺，修习武道有碍，很难成为高手。 如此情况下，阉人替代不了锦衣卫的工作，自然也就没有了东厂西厂，甚至阉人都出不了皇宫。 天牢之中，阴暗潮湿，偶尔有火把点亮一片区域，又很快消失，重新归入黑暗。 让齐啸疑惑的是，皂衣狱卒一直带着自己在天牢里面打转，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大人，武库是在天牢之内吗？” 由不得齐啸不问，他自家人知自家事，父亲死后，他隐约能够感觉到，时常有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转悠。 一部分为了自保，另外也是为父亲报仇，齐啸才选择加入锦衣卫。 父亲的死并不单纯，直到最后，齐啸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齐啸一个人势单力薄，对于这个世界也不了解，更是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 假如孤身一人，齐啸很怀疑自己究竟能活多久。 侠以武犯禁，不只是说说而已。 哪怕是现在到了天牢之中，即将要成为锦衣卫，齐啸也丝毫没有安心的感觉。 别的不说，白虎令还在自己身上，哪怕从外面看，发现不了端倪，齐啸还是担心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不错，武库就在天牢之内。” 皂衣狱卒头也不回，淡淡说道：“天牢本来就是锦衣卫掌管，也是我锦衣卫坐镇之地，武库放在天牢之内，也是应有之理。” “那我为什么没有看到别的锦衣卫，也没有看到别的考核者？” 见到皂衣狱卒回答，齐啸又问了出来。 “考核期间，我会注意让你不要遇到无关人等。” 说完这话，皂衣狱卒就加快了步子，看样子不想再说话了。 难怪刚刚绕了那么多路，齐啸算是明白了皂衣狱卒刚刚的做法。 但心里面还是有些奇怪，齐啸来这里的时候，倒是没有听到这种说法。 起码同期训练的时候，齐啸还是能够见到其他的考核者，甚至许多测试也是一起进行的。 只不过到了实战这一关，齐啸就被孤立了开来，没有再见到其他人。 对于这一点，齐啸只当是自己的考核特殊，也没有往别处去想。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面墙壁之前，皂衣狱卒伸手进墙壁上面挂着的火盆里摆弄了两下，墙壁就从直接分开，变成了一道大门。 “你可以进去了。” 皂衣狱卒说完了话，就站在一旁等着，齐啸看了他一眼，还是往里走了进去。 就在齐啸走进去之后，毫无声息地，一个人就出现在皂衣狱卒的身旁。 “他进去了？” 淡淡地询问声中，却有着无比肯定的味道。 皂衣狱卒拱手说道：“余镇抚使，何必如此？” “辛明，你不懂，这是他应得的，我这也是为了他好。” 皂衣狱卒辛明却摇摇头，不赞成似地摇头说道：“他父亲已经为了阻击天外邪魔而死，何必再搭上他？” “这话你就说错了，父死子替，齐啸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交给齐啸来做有何不可？” 余镇抚使看向渐渐合拢的墙壁，平静说道：“天外邪魔固然可恶，但他们也足够强大，关键是他们拥有的力量，我们闻所未闻！现在只有齐啸才能够触及那种力量，因为他，本来就拥有天外邪魔的血脉！” 进去之后，武库之中，并非像是齐啸所想的那样，里面是一排排地书架，书架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秘籍。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的台子，在台子上面，则是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玉如意，有手串，有锦衣，还有铜环，甚至是葫芦，宝塔等等。 而放在最中间的，也是一开始就吸引到齐啸目光的，是一面精致的铜镜。 铜镜通体被交缠在一起的龙凤包围住，龙眼和凤眼都用红色宝石点缀，活灵活现，摄人心神。 最重要的是，齐啸隐约有着熟悉感，面对着他们，有点像是面对自己的白虎令时的感觉。 还有那些台子上摆的物件，上面能够看到点点血迹，像是被摆在这里之前，它们都经历了惨烈的厮杀，厮杀之后，作为战利品被摆到了这里。 齐啸站在这些物品中间，微微有些茫然，不是说好的去武库吗？这里更像是藏宝密室，和武库扯不上关系，因为里面连一件秘籍都没有。 回头看去的时候，齐啸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铜镜微微偏转了一点方向，变得正对着自己。 就在铜镜之中，一点光越来越亮，一瞬之间，就从里面射出，直接进入齐啸的眼睛。 齐啸站在原地的身体一个停顿，眼看着就要倒了下去，耳边却传来一声虎吼。 这一刻，齐啸似乎看到了一头白虎站在山巅，仰头咆哮，身上的白毛被风吹动，在狂舞。 仔细看过去，白虎暗金色的瞳孔正对着他，正冷冷地看着齐啸。 一个激灵，齐啸浑身一麻，清醒了过来，再往周围看去的时候，发现四周如同台风过境，那些本来摆放好的木台子一个个都变得东倒西歪，上面放着的如意，宝塔，玉佩之流，也都掉在了地上。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铜镜，它依然放在齐啸的正前方，一点都没有挪动。 但在齐啸的意识空间之中，却出现了一个老人，他须发皆白，胡子垂到了胸口，对着齐啸问道：“道友怎么沦落到此？” 齐啸不解，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又见到老人一笑，他接着说道：“原来如此！白虎归位，七杀现世，道友要扶持新的白虎传人吗？” “不错不错，我们在这里损失了太多人力物力，正要一个煞星，杀一个天翻地覆，人头滚滚！” “老朽知道该如何做，一定不会有碍神君计划！” 听着听着，齐啸开始察觉到不对劲，这老头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他交流的对象，为白虎令。 齐啸观白虎令，再看这铜镜，的确是察觉到，他们身上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和大景王朝里的东西格格不入。 说的贴切一点，就是大景王朝是武道为尊，而无论是白虎令还是铜镜，都更加接近于法宝，包括这里陈设的其余东西，都是如此。 仙与武，这两者看似有些接近之处，但看在习武一年多的齐啸眼里，就是格格不入。 第五章 天外邪魔 老头一直在那里说着话，在齐啸的眼中，老头就是在自言自语，齐啸也略微感觉到不耐烦。 不耐烦也没有办法，虽然白虎令在齐啸的身上，但齐啸连白虎令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清楚，也主宰不了白虎令。 这老头能进入意识空间，必定是得到了白虎令的允许。 齐啸无可奈何。 就在齐啸想要退出意识空间的时候，忽然看到老头对着自己微笑。 “你是来挑选功法的？我教你一门隐匿气息之法，你一定会用得上的！” 这次应该是在对齐啸说话了，老者似乎在‘用得上’几个字上加重了音，别有深意。 齐啸还没有来得及问，就看到眼前一个人影，开始在自己的面前演练着这门功法。 诡异的是，这功法并没有练劲发力路线，而是一条细细的线，不断在身体里面来回运行着，不像是武道功法，更加接近于齐啸所修炼《白虎七杀真经》之时，身体里的气所运行的方式。 齐啸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在意识空间之中，人影演练数遍，齐啸记住行功路线之后，就马上退出意识空间，开始原地运转隐匿气息之法。 这隐匿气息之法名为神物自晦，或者也不叫神物自晦，因为都是意识之中传授的，齐啸也只能按照自己理解的去称呼它。 而在运功之前，齐啸往铜镜那里看了一眼，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铜镜掉到了地上，与其他的物品放在一起，表面灰扑扑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 “还真是神物自晦！” 修炼之后，齐啸就感觉自己身上那种属于《白虎七杀真经》的杀气已经隐藏了起来，如果从外面看的话，最多也就只能看出来齐啸修炼烈虎功的痕迹。 在过去，齐啸因为用杀气锻体，使得身上多了一股生人勿进的凶煞之气，甚至眼神也仿佛野兽，似乎随时都要进入人群中猎杀一般。 齐啸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没有资源，没有灵药，只是靠着自己修炼的话，一两年的时间修炼烈虎功，齐啸估计自己连炼皮都完成不了。 等到将烈虎功修炼到大成，齐啸可能都垂垂老矣了。 反正齐啸是忍耐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自然也顾忌不了那么多。 练武这一方面，齐啸并没有什么天赋，否则的话，齐啸父亲早就让齐啸练武了。 之所以能够一两年就达到炼肉的程度，原因很简单，就是杀气锻体。 不过现在，齐啸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上那种用杀气锻体所显示出来的异状在渐渐消失，在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人能够发现自己身上的异状。 可惜的是，面相应该是改变不了的，依然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外形，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 齐啸摸摸脸，并不觉得可惜，现在的样子，更加适合在锦衣卫中生存。 不得不说，这神物自晦之法，虽然看上去没有太大的用处，但起码解决了齐啸身上的一个心腹大患，算是来的及时。 就在齐啸还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来了一股和此地格格不入的气息，是那个皂衣狱卒辛明走了进来。 见到满地狼藉，辛明的情绪依然没有多大的波动，淡淡说道：“走错地方了，这不是武库。” 齐啸不是傻子，一个月的时间，齐啸对辛明的印象就是精确，冷漠，如果用一种东西来形容辛明，那就是手术刀，绝对地精准，也同样干脆利落。 这样的人，会带错路，齐啸不可能相信。 但此时此地，再加上刚刚那意识空间里的老者的话，齐啸知道，自己应该是参与到一些隐秘之中了，而这种隐秘，暂时还不是他能够接触到的层次。 所以在听到辛明的话之后，齐啸也懒得多说，直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齐啸！” 两人面对面之时，辛明如万年寒冰般纹丝不变的脸突然有了些波动，“小心锦衣卫！” 声音不大，刚好能够被齐啸听到，但齐啸没有任何表示，如同耳朵聋了。 从头到尾，辛明没有问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像是瞎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地上的散落的那些东西似的。 九个月一晃而过，这天齐啸要去挑战自己的最后一个对手，何昆。 “何昆，天外邪魔，突然出现在大景王朝之内，大肆杀戮，无论男女老幼，手下共有性命一千七百八十八。” “擅长奇特妖法，能迷惑心魂，操控水火，更有奇特武器飞剑，有无坚不摧之力！” “短暂杀戮后，隐藏入大景境内，因购买大量限制材料被人揭发，由锦衣卫进行拘捕，废其双手双脚，断其飞剑，一周一餐，直到如今，依然有莫测之力！” 也许是因为最后一个，也可能是天外邪魔的确诡异莫测，用来介绍天外邪魔何昆的篇幅，也是格外地长。 “天外邪魔，竟然是人吗？” 齐啸握紧了拳头，拿出钥匙缓缓打开了囚笼的门，走了进去。 到了现在，齐啸已经大概猜出天外邪魔究竟是什么了，但那些东西暂时不管他的事，如今齐啸要做的，就是击杀最后一个死囚，成为正式的锦衣卫。 原本的烈虎功，已经被齐啸换成了葬海诀。 和烈虎功比起来，葬海诀不但更加擅长改善体质，更有独特的发力诀窍，令自身的力道一重高过一重，如海浪一般。 受到攻击时，同样可以用特殊的发力方式，将身上的力道分成一道道的，防御力同样是其佳。 算起来，烈虎功可以修炼到炼骨，只能是三流功法。 葬海诀在炼骨之后，依然有前路，炼骨大成之后，全身气孔密闭，沉入水中，就可能血肉内陷，心神入海，最后生出独特的葬海真气，这就是二流功法。 换句话说，葬海诀是能够修炼到内壮的功法，和烈虎功比起来，自然是强了太多。 而换取葬海诀，则是用了齐啸五个小功。 小功是锦衣卫内的功勋计算方式，无论是升迁，还是兑换武功秘籍，都极为看重功勋的数量。 兑换武功秘籍自然不用说，没有足够的功勋，是不可能内部兑换得到的。 升迁也同样如此，锦衣卫是直属于皇帝的一股力量，无论是什么人，都很难往锦衣卫里安插属于自己的人手，从这一方面可以说，锦衣卫里的升迁必须要有实打实的功劳才行。 而花了五个小功兑换到的葬海诀，和烈虎功有同样一个特点，就是根基扎实，进境缓慢。 不是齐啸不懂得挑选进境快的，只是因为齐啸用这也只是作为一个掩饰，和《白虎七杀真经》作为互补，当然是越扎实越好。 第六章 葬海诀与诅咒 并且，经过齐啸的亲身修炼之后，更加明白，葬海诀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好处，就是可以收敛气势，如大海一般深沉，等到攻击之时，一次爆发，可以让敌人微微失神，正好用来掩饰齐啸身上的白虎杀气。 从各种方面来讲，葬海诀都极为适合齐啸，算是物超所值。 进入囚笼之中，齐啸目光微微一凝，露出惊讶之色。 里面盘膝坐着的，是一个一身白衣之人，哪怕深处肮脏潮湿的天牢，他也是一尘不染，神态悠闲，好似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长相也是不俗，面如冠玉，皮肤白皙，哪怕眼睛还没有睁开，依然能够看出风流气度。 老实讲，这人和齐啸所想象的天外邪魔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纵观其余死在齐啸手上的那些死囚，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歪瓜裂枣，说不了几句就面露狰狞之死。 反倒是眼前这罪大恶极的天外邪魔，齐啸看到了，因为修炼白虎七杀真经而变得躁动的心，竟然有了些宁静之感，连带地，齐啸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你是来杀我的？” 何昆眉头一挑，露出轻蔑笑容，哪怕沦为阶下囚，他的高傲之态也丝毫不减，“要不是我受了重伤，你这种凡间武夫，连我的面都见不着，弹指间就可灭了你。” “死的只会是你！杀你的人，是我！” 平淡地说了一声之后，齐啸脚下重重一踏，手中长刀已经抢先一步，往何昆的脑袋上劈了过去。 直到现在，死在齐啸手中的死囚已经有九十九个。 那些人临死之前的辱骂诅咒，齐啸已经习惯，对于这种何昆不痛不痒的语言攻击，齐啸自然已经不再放在眼里。 “无知小儿，大放厥词！” 何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坐在地上，直视往自己劈来的大刀，连挪动一下身体的意思都没有，伸出了一根手指。 “惑神！” 一指点出，指尖有诡异的黑白之色流转，原本阴暗的囚笼，也被这黑白光彩覆盖上了一层，多了股莫名的意味。 齐啸攻势不减，目光却注意到了黑白之色，也就在这时，黑白之色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齐啸的目光，就往里面突进，几乎是眨眼之间，齐啸的动作就是一顿，由极快转为静止。 何昆见到齐啸这幅样子，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反而双手结印，一个个复杂的手势不断被他做了出来。 “火龙！” 冰冷潮湿的牢房之中，瞬间变得炙热了起来，始作俑者，就是一只尺许长的火龙，身上的鳞片，纤毫毕现，摇头摆尾地就往齐啸的身上撞了过来。 火龙的速度并不慢，可要是在齐啸清醒的状况下，想要躲避还是不能的，但现在的齐啸在先前何昆的惑神一指之下，直接就站在原地不动，自然没有办法躲避。 “无趣。” 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何昆还没有睁开多久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了，就像是狮子随意驱赶了身旁的蚊子，接着安然休憩一样。 也就在这一瞬间，齐啸无神的双眼中闪过森白之色，一股猛烈又凝聚的杀气破体而出，笼罩前方，何昆则是面露惊骇之色，轰然想要站起。 “你是！！” 噗嗤！噗嗤！ 就像是巨大的风箱被拉动，齐啸的胸膛也诡异地鼓动着，发出沉闷的响声。 身上的皮肤涨红，一股股的血雾，透体而出，被血雾所包裹着，齐啸仿佛化为一片云彩，身体诡异地一个加速，与火龙交错而过，接着出现在何昆身后。 轰隆一声，火龙撞在了囚笼的铁门上，将铁门给撞了个稀巴烂，前方化作一片火海。 更为可怖的是，组成囚笼的手臂粗细的钢铁栏杆，也被烧得融化，化为铁水，缓缓流淌，侵蚀地面，发出嗤嗤的响声。 与炼狱般场景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里面何昆盘膝而坐，齐啸面露平静之色，手持一把长刀，站在何昆身后。 两人仿佛是友人相背，闲聊话谈，一派轻松，丝毫没有感受到不远处骇人的温度。 “凡人，你很不错，用什么招式杀的我？” 何昆寒冰般的面容突然融化，如春风化冻，冰雪消融般笑了起来。 “死在你的手中，倒没有那么无趣了。” “焰杀秘剑，第一式丹霞！” 齐啸也同样笑了起来，只不过身体有些不稳，差点跌倒，连忙用长刀挂在地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就只是这一招，就花费了我三个小功，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焰杀秘剑，不错，不错！” 何昆依然是背对着齐啸，大笑了起来，诡异的是，齐啸却感觉到，何昆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左右，依然在注视着自己。 “杀！杀！杀！杀一个天翻地覆！” 大吼着，何昆的面容扭曲了起来，而在他的左肩，则是出现一道血痕，血痕渐渐蔓延，直接延伸到右眼角。 “要不是我的法器被破，神魂重伤，区区一个凡间武夫，有什么资格杀我？” 最后一刻，从容全部化作怨毒，何昆的躯体轰然爆碎，接着形成一道血雾长龙，往站着都有些费劲的齐啸冲来。 血龙如云如雾，模糊一片，威势惊人，齐啸眼睁睁看着血龙往自己冲来，血腥扑鼻，无力抵挡，微微惊愕之后，略有不甘。 勉强杀了何昆，齐啸已经是强弩之末，面对这何昆舍弃性命的一招，神魂覆灭所化的诅咒，自然是只能认命。 再加上焰杀秘剑也是一门爆头功法，齐啸激发全身血气，使出丹霞式，已经元气大伤，可以说，现在能够站着，就已经是齐啸意志力坚定，时常遭受杀气锻体之痛，已经有些习惯的原因。 否则的话，全身血肉被压榨，齐啸又是第一次用出丹霞式，他应该已经瘫倒在地才对。 就在生死攸关之际，齐啸身上响起一声虎暴烈吼，眼中则是闪过森白之色，一只白色虎头，从齐啸的脑袋上冒了出来，仰头一吸，血雾长龙极为人性化地露出不甘惊恐之色，身形就渐渐缩小，往白色虎头飘去，渐渐被其吸入口中。 就在血雾长龙要彻底消散之际，突然分出来一股，没入了齐啸的左手腕处，那里则是悄然多了一个血色烙印。 烙印为小剑形状，通体红色，骤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剑形的胎记，丝毫不引人注意。 第七章 两尺杀剑 齐啸又是另一番感受，原本枯竭酸软的身体，像是突然泡入了热水之中，身上的疲劳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缓解，痛苦也在缓缓消失。 一股股不知从何处来的清凉能量，在迅速地修复着齐啸的肉身，如一只只冰凉的小手，在齐啸的身体各处抚摸，因为刚刚爆发而受损的肌肉，立刻开始快速修复。 最关键的是，炼肉的最后阶段，脑袋，也在这股清凉能量之下，开始迅速地被强化着。 武者炼皮还好，尚且没有什么危险，但等到炼肉和炼骨，都有一个巨大的关卡，就是脑袋。 人的脑袋至关重要，只要稍微不小心，伤到哪里，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势。 所以武者炼肉炼骨之时，用气血冲击脑袋经脉窍穴，淬炼血肉之时，都要小心再小心，防止一不注意就出了差错。 一般情况之下，无论是炼肉还是炼骨，都是将脑袋作为最后一步来进行的，更要配合种种护身药物，才可以进行。 在天牢之中，齐啸自然没有能够获得那些药物的能力，他准备出了天牢之后，再默默磨炼。 而现在，在那股清凉能量之下，齐啸感觉自己脑袋的炼肉部分被迅速达成，身上的筋肉如混元一体，再无不协调之感，炼肉大成，步入炼骨。 意识空间之中，又多了一把剑，只不过这把剑和之前几寸长的小剑比起来要长了许多，足有两尺多。 “两尺长的剑，难道他是内气境的高手？” 进入天牢这么长时间，齐啸自然明白，能够被关入天牢的人，最起码也是炼骨的高手。 而当齐啸杀掉炼骨高手之后，意识空间之中，也不过会出现几寸长的小剑。 现在杀掉了何昆之后，意识空间里面却出现了两尺多长的短剑。 两者相比，齐啸很容易就能够猜出来，原因为何。 “难怪，他不将我放在眼里，要是他在全盛时期，恐怕我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就已经死了。” 无论是之前将齐啸定住的能力，还有召唤出来火龙，以及最后身化血龙的能力，都是齐啸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但因为有了之前进入宝库的经历，以及自身拥有的白虎令，齐啸尚且对于这些事情不算惊讶。 “看来，这何昆就是所谓的天外邪魔，也就是修仙者了！” “可惜，进入了天牢，就算再强，一身实力也不剩下多少，所以被我杀掉！” “就算如此，临死之前的反击，如果没有白虎令突然发力，我也无法接下，最后还是要死！” 对于白虎令的动作，齐啸并不算意外，这算是他的一个保命能力。 每当齐啸遭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白虎令就会有所反应，几次让齐啸避过必死的危机。 话虽然如此，但齐啸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希望完全寄托于白虎令身上，因为白虎令只会在出现齐啸完全无法阻挡的力量的时候，才会起到作用，而且只是一瞬间。 想要以此以弱胜强，还是不太可能的。 除此之外，齐啸也是有些喜色。 “有了这两尺多长的短剑，我可以推演葬海决了！” 意识空间之中的小剑，是由杀力凝结而出，每当齐啸杀人，白虎令就会吸收杀力，就会在意识空间之中凝结出来小剑。 消耗小剑，齐啸就可以用来推演武学。 可惜的是，寸长的小剑，只能用来推演三流功法，齐啸数次想要推演葬海决，却完全没有反应。 现在拥有了两尺长的小剑，应该能够进行推演了。 “如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看着我，现在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齐啸微微吸了口气，心思缓缓平静了下来，无论是皂衣狱卒的话，还是在宝库中所见所闻，都让齐啸知道，他并非高枕无忧，有人在暗地里算计着他。 明白了这些东西，齐啸自然就要小心谨慎，不漏出任何马脚。 随机，齐啸就察觉到，自己的白虎七杀真经一直在运转，直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和往日早早就消耗完了所有的杀气的情况截然不同。 “总觉得，杀修仙者与杀武者，白虎七杀真经的反馈不同，似乎是修仙者的作用更大！” “当然，也有可能是何昆的实力更强的缘故！” 和往日的杀气锻体比起来，这次的齐啸反常地感觉到舒畅，不在像是有刀子在体内搅动，更像是有人在为自己按摩。 如果不是齐啸意志力坚定，可能已经舒服地发出声音来了。 而在这种力量之下，已经炼肉圆满的齐啸，开始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之中，出现一丝丝的痒感。 哪怕没有经历过，齐啸也明白，这痒感就是炼骨的征兆。 炼骨要炼入骨髓，然后骨髓再换血，达到炼血如汞的程度才成。 等到皮肉骨全部炼过，精气神达到巅峰，武者就可以尝试打通经脉，生出内气。 那一步齐啸还没有达到，自然不明白其中奥妙，只是能够察觉到的是，体内的白虎七杀真气，由原先的微不可闻，到了现在能够感觉到的程度了。 就像是有一条小虫，在体内横冲直撞似的。 “杀了一名修仙者，对我的好处，比想象中更加地大！” 齐啸倒是想要仔细地体会一下，可惜的是，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只能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不远处，辛明依然是一身黑衣，冷漠说道：“既然已经诛杀此人，还不随我去复命！” 齐啸点点头，起身离开这里，地上的铁水已经缓缓凝固，依然炽热，但齐啸已经炼皮炼肉，并没有察觉到有多滚烫。 之前好端端坐在那里的何昆，现在已经尸骨不存，只留下他身上白衣的几片碎片。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这就是近十个月，齐啸一直在做的事情。 直到现在，齐啸所做的事情依然没有变，更加绝妙的是，每次从杀戮中感受到自己的实力上涨，齐啸已经对于这种事情不反感了。 “锦衣卫，我来了。” 差不多两年时间，从不见天日的训练营到不见天日的天牢，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第八章 灵石案 洗了个澡，又换了飞鱼服，还有一块令牌，齐啸站在铜镜之前，看着自己如今的样子。 铜镜里面的人，面容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但已经初见峥嵘，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下巴处则是长了一层短短的胡茬，脑袋上面黑发披散，身材高大，身材魁梧，腰间佩刀，粗狂中带着杀气，倒真的有几分传说中锦衣卫的样子。 目光往左手腕看，血色的烙印依然存在，齐啸试着想要将其洗掉，结果自然是洗不掉的。 再看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只四头犬，代表着齐啸正六品百户的身份。 锦衣卫千户以上，令牌为鹰，官职每上一级，就多一只爪。 千户以下，令牌上刻着的就是犬，以脑袋个数分级。 鹰卫与犬卫，也就意味着锦衣卫为皇帝鹰犬。 犬不过五，鹰不过九。 齐啸的令牌上的是四头犬，也就代表着犬卫的最高等级，百户。 “齐百户，你还有最后一道考核，完成之后，就可以随我入京觐见，正式述职！” 辛明将齐啸带出天牢之后，就离开了。 齐啸坐进了专门为自己准备的马车，有人带领着齐啸到会馆洗漱，发下锦衣卫的官服和令牌，却唯独没有告诉齐啸接下来要做什么。 直到现在，才来了一个传令官。 “什么意思？” 印象里，关于父亲的东西很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齐啸这些事情。 而在预备训练营地待了一年多，齐啸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道步骤，自然不明白这所谓的最后一道考核是什么。 “有人对你直接成为百户有所疑虑，所以上面要给你最后一道考核，成功了会是你的功绩，失败了……” 传令官没有往下面说，意思很明显，会有惩罚。 “意思是，等到我完成了这个考核，才会成为真正的百户，领取百户的职务，对吗？” 齐啸不是傻子，传令官又说得这么明白，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锦衣卫的权力与威势，主要来自锦衣卫所掌管的要害之处。 没有了这些，锦衣卫就如拔了牙的老虎，什么都不是。 “是谁要针对我的？” 齐啸话刚刚出口，就哑然失笑，果然见到传令官脸上的难色，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 有能力在锦衣卫里面做手脚的，要么就是锦衣卫高层，否则的话，就更加可怕，能将手伸到锦衣卫里面的人，绝对是权势滔天！ 要知道，锦衣卫还有入京觐见这么一道程序，这个觐见可能是觐见锦衣卫里的高层，也可能就是直接觐见皇帝。 虽然皇帝要不要见，是皇帝的事情，但明知道有这么一道程序还敢插手的人，要么就是有绝对的把握，齐啸见不到皇帝，要么就是不怕齐啸在皇帝面前说出此事。 或者干脆一点，这件事情就是皇帝的意思。 无论是那种可能，齐啸都想不到，自己安分守己两年，就是为了能够顺利成为锦衣卫，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麻烦并非是针对齐啸而来，可能是齐啸父亲那一辈的事情，现在波及到了齐啸。 “另外，百户有权到造办处挑选神兵一把，也可以让他们专门为您定做，但那就需要时间了。” “如何处理，齐百户自行定夺！” 传令官往齐啸这里扔了一个长方形的铜鉴，转身就走，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 大景王朝有造办处，专门打造各种兵器，以及战争器械。 一般的武器锻造他们自然是不接的，造办处只打造神兵，按照神兵的等级，发出金银铜三种签。 若是立下了功劳，或者是军中武将规定待遇，就会发下各种签，去造办处打造神兵或者领取神兵。 神兵分为天地玄黄四级，铜签对应的就是黄级，银签就是玄级，金签就是地级。 最高的天级，造办处同样可以打造出来，但需要特殊的材料不说，也要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有时候一年都不一定打造出来一把。 而哪怕是黄级的神兵，也同样是削铁如泥，任凭什么炼骨炼体，都难抵挡。 拿着铜鉴，齐啸立刻就去了造办处领取了一把黄级神兵奔雷刀，又领取了百户的赏赐黄金百两，加上一匹快马，就马不停蹄地往目的地敢去。 既然京都有大人物看齐啸不顺眼，齐啸也不会留在这里碍事，等到有实力还回去的时候，他必然要杀个人头滚滚！ 锦衣卫本来就是做这种事的！ 奔雷刀是一把厚背长刀，重有三十三斤，刀身泛黑，长有五尺，是最适合雷魔刀的刀之一。 雷魔刀不仅仅是锦衣卫中有流传，军中武将也同样常常用雷魔刀法来训练手下，久而久之，造办处干脆也就专门打造了适合雷魔刀的制式神兵，奔雷刀。 实际上，无论是雷魔刀法，还是奔雷刀，它们最适合的地方还是战场。 战场上大开大合，一刀下去，能劈倒不少人，最适合雷魔刀法发挥。 对于齐啸来说，雷魔刀则是已经被他推演过了，尤其是后面几式，炼肉阶段的齐啸都无力使出，现在到了炼骨，才终于能够尝试用出来，选奔雷刀使雷魔刀法自然是物尽其用。 在路上的时候，齐啸则是在思索着此次的案件要如何解决。 这件案件，被齐啸称为灵石案。 灵石，本来名为耀石，是一种闪亮晶莹的石头，达官贵人用来装饰府邸的材料。 后来天外邪魔入侵，他们表现出来了对于耀石的需求与渴望，并且能够利用里面的能量，称其为灵石，才让大景王朝注意了起来。 虽然说大景王朝是知道灵石对于天外邪魔的重要性，却从来没有禁止灵石在人间流传，反而是不管不问，以此钓鱼，哪个地方的灵石流通出现了问题，就派锦衣卫过去调查，将天外邪魔从里面抓出来。 之前王梁遇到的天外邪魔何昆，就是这么被揪出来的。 天外邪魔和大景王朝里的人长相并没有什么区别，随便往哪个地方一躲，再想找到就是海底捞针了，而针对灵石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的流通，就可以找出来那些天外邪魔，对于大景王朝自然是大赚特赚。 第九章 狐狸庄 据齐啸所知，大景王朝里的人也不是没有打过灵石的主意。 可惜的是，武者修炼的是个人之力，灵石对于他们来讲，完全是死物，除了看起来漂亮一点，和别的石头就没有区别，完全无法利用里面的能量。 而且，天外邪魔的功法，也只有天外邪魔可以修炼，他们与大景王朝的身体构造不同，这点也是无法改变的。 天外邪魔则是对大景王朝的武道嗤之以鼻，完全看不上。 目前来说，天外邪魔的存在对于大多数人依然是一个秘密，往后就不知道如何了。 现在的齐啸只是一个还没有完成上任的锦衣卫百户，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是照顾自己就行了。 距离高寿县外三十里的地方，狐狸庄。 虽然三十里的路程对齐啸来说不算远，但天色已黑，夜路难走，齐啸还是准备先找个地方歇歇。 再者，就是大景王朝虽然没有宵禁，但夜里城门还是会关闭。 哪怕齐啸有能力进入高寿县，可齐啸是带着任务而来，调查高寿县里的灵石动向，顺藤摸瓜找出后面的天外邪魔，现在当然不能打草惊蛇。 天外邪魔有潜入大景王朝之内的，无一例外，都是迅速控制附近的达官贵人，以性命或者是力量，长生之类的东西威逼利诱，让他们替自己做事。 如今，高寿县里灵石出了问题，也就可以判断高寿县里的人出了问题。 齐啸只有一个人过来，自然不能草率。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齐啸只要亮出自己百户的令牌，相信高寿县里应该没有人敢违抗自己，所以齐啸也没有过于担心这种事。 就在齐啸牵着马走进庄子里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 “你知道这狐狸庄为什么荒废了吗？” “为什么？” 听声音，有些稚嫩，一男一女。 “高寿县里的人都很长寿，活到六七十很常见，所以很多人都相信这里的风水好，于是药材生意就很好。” “为什么风水好，药材生意就好？” “你是不是笨？药材生意好，哪怕是外地的人，也要把药材运到这里来卖出去，因为这么一趟，价格就能涨很多。”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风水好，药材生意就好呢？”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这个原因，狐狸山庄就这么兴盛了起来，靠着贩卖药材，很快就成为了方圆几百里的首富，可惜，到了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有武者……” 话说到这里，突然哑口无言，因为庄子里面的姐弟，这个时候终于看到了牵着马的齐啸，走了进来。 虽然是齐啸随便牵的一只枣红马，可这马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除非是在奔跑之中，不然也是落地无声，悄无声息的那种。 和齐啸所想的差不多，里面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男孩看上去十四五岁，少女大上一些，看上去有十六岁了。 他们背后有一个药篓，肤色蜡黄，穿着麻布衣服，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的。 其实这也正常，荒野之中有着野兽存在，这里又是远离城镇之地。 冒着生命危险外出采药的人，能是什么好出身？ 齐啸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自顾自地找了一个角落里面待着，从包裹里拿出来一个饼啃着，懒得理会这两人。 成为百户之后，齐啸被赐下了黄金百两，然后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买了几十个大饼，路上边走边吃，到了现在，饼只有几个了。 大饼也就人头大小，但吃着却很是耐饿，以齐啸的饭量，吃一张大饼，也可以半天不饿了。 不远处少年少女见到齐啸拿出大饼，也都拿出来馒头啃了起来，和齐啸不同的是，他们面前有着火堆，吃着馒头的时候，不时用火烤一烤。 靠在墙壁上，齐啸沉入意识空间之中，开始看着脑海中的人影演练着葬海诀。 葬海诀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推演完毕，但齐啸却还没有完全学会，所以每天都会在意识空间之中重复演练，学习。 那把两尺多长的短剑，在推演了葬海诀之后，就只剩下一尺多了，应该还可以推演一把二流功法。 而齐啸则是按照人影所修炼的葬海诀，开始一点点地修炼着，运劲，使力，丝毫不敢分心。 其实葬海诀推演完毕之后，齐啸就已经知道要如何修炼，可知道如何修炼是一回事，等到自己亲身去修炼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句话叫做纸上学来终觉浅，齐啸现在就是这个感受。 在意识空间之中，齐啸没有人打扰，身体在全盛状态，就算是出了问题，也可以重新来过。 在自己的身体之上，齐啸就不敢这么做了，雷魔刀这种低级一些的功法还好，哪怕出了问题，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葬海诀在推演完毕之后，就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可以引动水汽，有点类似天外邪魔的术法了。 或者，这就是属于武道的力量，武道到了高深处，同样可以引动天地之力？ 就在齐啸冥思奇想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是来自外界，他脑袋一偏躲了过去，刚刚的领悟，也全部被扔过来的石头所打断。 睁开眼睛，齐啸就看到一个脑袋上长着癞痢的光头正面带讥笑地看着自己，他身旁还有十几个人懒洋洋地站着，剩下的几个则是去翻找那一对姐弟的药篓。 “那边的大个儿，知道规矩吗？识相就快点把东西交出来让我们把把关！” 齐啸个子不算高，尤其是在这个存在武者的世界，如今大概一米九的样子，但相比那些不远处站着的人，就高出来一两个头了。 “还有你的马，看着也不错，也是我们的了！” 这时齐啸才发现，外面有人想要去牵自己的马。 面上不动声色，齐啸拿起手旁用黑布抱起来的长条形物体，淡淡说道：“什么规矩？我刚来这里，不太懂。” 那瘌痢光头见到齐啸拿着包裹靠近，还以为齐啸屈服了，得意说道：“在狐狸山庄这一片，无论你是采药还是打猎，我都要七成，要是过路的，我也要收过路费，便宜一点，对半分就行了。” 第十章 对半分 “好一个对半分，那我也给你一个对半分。” 齐啸咧咧嘴，笑了起来，拿起手上用黑布包着的物品，上面的黑布渐渐脱落了下来。 “不错，你很识相！” 光头癞痢笑着点头，却被齐啸的动作吸引，疑惑地往齐啸举起的手看了过去，全然没有发现，他身边的人，已经不知不觉离他远了一些。 黑布落下，露出的是同样灰暗的刀身，接着就是雪一样瓷白的刀身，以及薄如透明的刀刃。 “你……” 光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伸手要指齐啸，下一刻，刀光闪过，他的整个上半身直接从腰间划了下来。 “这就是你要的对半分，还满意吗？” 没有等在地面上蠕动的光头说话，齐啸脚下一动，直接来到了山庄之外，那里有一个头发披散的人正骑在马身上，疯狂地拍着马身，可惜马根本就不听他的话，死活不肯移动一步。 “该死！” 见到齐啸追来，头发披散之人气急败坏，从胸口里逃出一把短刀，刀一举，就重重往马屁股刺了过去。 齐啸见此，直接将手中的长刀当成标枪，往前一掷，奔雷刀穿透那人胸口，将其钉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慢悠悠地来到树前，看着那人死不瞑目的眼神，齐啸抽出了长刀，回到了庄子里面。 不出所料，那些人全部离开，临走之时甚至将光头的上半身给带走，唯一留下的人，是那一对姐弟。 “大人，我叫宁依，我弟弟叫做宁鱼……” 一见到齐啸走进来，姐弟中的女孩就赶紧一脸慌乱地说着，只不过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啸给打断了，“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 见到齐啸不耐烦的样子，宁依擦了擦脸，上面糊上的泥土被抹开，顿时看起来比原先清秀了许多，她来到齐啸身前，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大人，刚刚您杀的那个光头是雪狐陈晓的弟弟陈双，陈晓父母早亡，只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您杀了他弟弟，陈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怎么样？我可不怕什么雪狐。” 在天牢之中，齐啸杀了一百名死囚，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人，到了现在，几个小毛贼他都已经没有感觉，甚至都懒得放在心上。 “也许您不怕雪狐，但雪狐和高寿县的人有所勾结，您应该是要去高寿县的？到时候，可能就因为这事变得麻烦起来……” “有意思！小丫头，你是在威胁我吗？” 齐啸擦拭着刀身的手一缓，口中则是平静问道。 “姐姐，你别犯傻了！” 宁依的弟弟宁鱼拼命地拉着她，不断地在她耳边劝着，让宁依立刻道歉，但宁依却充耳不闻，接着说道：“大人，我并没有能够威胁到您的能力，只不过雪狐就不同了，他一定会为弟弟报仇，哪怕您再强大，到了高寿县，里面有官府的人……” “雪狐勾结的是官府的人？” 就在宁依还想要往下说的时候，齐啸打断了她。 “对，是官府的人，没有官府给他们遮掩，他们绝对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城外胡作非为！” 见到齐啸说话，宁依脸色喜色洋溢而出，斩钉截铁地说道。 齐啸疑惑地看着宁依，“那你的意思是……” 宁依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就趁着现在，您骑着马，追上刚刚的那些人，将他们斩杀殆尽，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那你们呢？” 齐啸古井无波地看着宁依，宁依的脸色则是瞬间变得苍白，咬牙说道：“我还有用，我可以给您带路，请您饶了我弟弟一命就行了！” 这时在旁边劝着宁依的宁鱼，则是不吭声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宁依，不明白宁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办法的，就算这位武者大人不怕雪狐，可以一走了之。我们的根却在这里，他们不死，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面对宁鱼难以置信的眼神，宁依如此说道。 “大人，让我去！我也知道路线，我可以带路，姐姐活下来就好！” 理解了宁依意思的宁鱼马上大步来到齐啸面前，重重磕头，脑袋上都出血了也没有停下。 “好了！” 就在宁依想要阻止宁鱼，再来一波争执的时候，齐啸已经不耐烦了，开口说道：“我不是个草芥人命的人，不会杀你们，但刚刚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听到这话，宁依宁鱼都露出喜色，面面相觑之后，宁依问道：“大人，您同意了？” “不止呢，我还要斩草除根，那个雪狐也要死！” 齐啸再次咧嘴笑了起来，刚刚那几个人太弱了，齐啸甚至都没有吸收到杀气，白虎七杀真经也没有运转。 毕竟，只是几个普通人，没有用也很正常。 倒是那个雪狐，应该是有几分实力的，和高寿县也有些关系，齐啸的任务倒是有着落了。 而见到齐啸笑了出来，刚刚喜极而泣的姐弟也瞬间噤声，他们可是记得，刚刚齐啸笑的时候，面不改色的就将一个人斩成了两半。 现在再次笑了，又不知道该有谁遭殃了。 “你跟我来！” 随手指了宁依一下，宁依就忙不迭地跟了上去，接着齐啸抓住宁依，扔到马上，自己也上了马，才又说道：“往哪里走？” 宁依还没有骑过马，更没有与陌生男子距离这么近过，脸色一红之后，见到齐啸没有任何反应，就很快恢复正常，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往这里走！” …… 一个湖泊旁边，坐落着一片东扭西歪的木头搭建的房子。 与这些劣质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湖岸深处树木掩映之间，一座精致的三层小楼若隐若现。 “小双去哪里了？” 三楼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头发柔顺如女子的男人倚窗站立，出声问道。 他面容俊美，语气温柔，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估计没有人相信他是那一伙凶恶盗贼的首领，雪狐陈晓。 而陈晓口中的小双，就是他的弟弟陈双，一个长满了癞痢的光头。 第十一章 雪狐 陈晓，陈双这一对兄弟要是站在一起，大概能够充分解释基因的不确定性。 哥哥是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弟弟则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丑汉。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份对比，陈双的心里充满了嫉妒，人也变得偏激，时常带着一些人就出去作威作福，为的就是发泄心里面的怨气。 虽然心里面这么想，但旁边的侍女却不敢直说，毕竟雪狐陈晓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这个弟弟，平日里也禁止其余人谈论陈双。 “他带人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对，我明明告诉过他，不能在外面久待，他平常不敢违抗我的命令。” 陈晓一挥手，“你让汤平带几个人去找找，别出了事情。” “是！” 侍女一个躬身，就退了下去，只留下陈晓一个人在窗前往外看。 “怎么有点心思不宁？” 武者在危机到来之前，往往会有心血来潮之感，只不过陈晓想不到，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弟弟了。 …… “不要，不要！”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面对跪在面前的人，齐啸只是一脚将其踢飞，那人胸膛直接凹陷，躺在地上嘴里吐着血沫，眼看着是不活了。 “渣滓！这么弱还学人出来做强盗！” 骑马追上先前的那伙人之后，齐啸就下马追杀，连上之前杀的两个人，一共十六个人，一共都没有跑掉。 可惜的是，这些人给齐啸带来的收益却等于没有，白虎七杀真经完全没有触动的感觉。 对于这一点，齐啸也不算太过于意外，这些人连武者都不是，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但齐啸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要说对白虎七杀真经促进最大的，还是那个天外邪魔，也是齐啸所面对的最强的一个人。 如果在天牢之外遭遇何昆，齐啸在他面前，估计也是一招都走不过。 “就是不知道高寿县的天外邪魔，又是个什么样子。” 和灵石有关的案件，背后往往都是天外邪魔，第一次任务就遇到个这么棘手的，显然背后安排之人是不想要让齐啸好过的。 “走！” 齐啸再次出现的时候，宁依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睁大眼睛问道：“大人，刚刚那些人已经……” “一个都没有少。” 齐啸笑了笑，骑上了马，在他不打算杀人的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 “那您的身上……” 宁依难以置信地看着齐啸，齐啸依然和刚刚差不多的样子，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到，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迹，和宁依所想象的惨烈场景完全不同。 “我是专业的，经过培训之后上岗。” 齐啸很容易就明白了宁依的意思，说道：“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倒是你，怎么会发现他们的据点？” “因为我和弟弟经常要到山里采药，有时候也在山里过夜，一次偶然……” 在齐啸的打岔之下，宁依也就忘记了刚刚的事情，开始专心带路。 不多时，就已经到了湖边，远处的木质房子，还有三层小楼已经历历在目。 “大人，您要怎么办？直接……进去吗？” 说着话时，宁依的声音有些颤抖，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 以雪狐为首领的那些强盗，还有七八十个人，而且，那些人可不会像刚刚被齐啸所杀的那些一样弱。 真正有实力的武者，不会轻易卑躬屈膝，自然也就不会为了讨好首领陪着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 换句话说，留在驻地里的人，更难对付，里面说不定就有很多武者。 “别担心，反正上的也不是你。” 齐啸拿起身后的长刀，提着就往不远处的三层小楼走了过去。 进入狐狸庄的时候，就已经是天色暗了下来，又骑马出来追杀逃走的那些人，如今已经是月黑风高。 虽然环境有些昏暗，但齐啸丝毫不自在，天牢也差不多是这样的，除了有限的几条通道，其余地方都是黑漆漆的，齐啸已经习惯。 至于一次性要面对几十个人，齐啸也毫不担心，他已经开始炼骨，外面可不比天牢，处处都是炼骨强者。 能步入炼皮的人，就已经随随便便打十个，步入炼肉的人，就差不多是百人敌。 现在的齐啸不知道自己能打过多少个人，但起码打一年前的七八个自己问题还是不大的。 当然，这里说的人都是普通人，并且没有弓弩等特殊武器的情况下。 夜晚的湖边很安静，除了青蛙和蝉的鸣叫，就是小楼那里传来的喝酒吵闹声。 这些强盗白天有时候会出去劫掠，有时候不会，但等到夜里，他们的活动就很统一，无非就是饮酒作乐。 荒郊野外地，连个女人都没有，他们除了喝酒也没有别的事了。 提着刀，齐啸就来到了小楼之外，意外的是，门被关着，外面也没有人把守。 既然如此，就好办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齐啸身上的血气开始沸腾，身体表面都开始出现了红色的雾气，握住刀的手却很稳。 没有内气，但齐啸发现自己可以操控血气，本质上还是一种对于气血的操控，因为修炼焰杀秘剑丹霞式的缘故，齐啸做起这些来并不困难。 如果是正常蓄力，哪怕齐啸再怎么小心，也会弄出来一些动静，但齐啸选择葬海诀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它可以收敛气势，所以暂且无人发现。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直到齐啸已经快要被血雾所淹没的时候，他才一跃而起，手中奔雷刀重重劈下。 “混元崩！” 一刹那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成了凝固的胶水，而齐啸要做的，就是举起长刀，将这凝固沉重的胶水狠狠撕裂！ 如果说炼皮炼肉还能用高手来形容的话，炼骨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已经超越一般人的想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有炼骨武者才有资格被关进天牢。 一刀之下，肉眼足以看到，空气荡起层层涟漪，陆地变成深海，似乎暗流汹涌，巨浪来袭，前方的三层小楼，轰隆一声，四分五裂。 第十二章 力道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接着就是各种惨叫，虽然小楼是用木头搭建而成，但那些木头堆积而起的碎渣，打到那些喝得熏熏然的人身上，一下就是一个血洞。 而在漫天尘雾的包裹之中，蓦然传来一声类似小孩子哭叫的声音，就有劲风袭来！ 齐啸身上的衣衫已经碎裂，露出精悍的上半身，手中长刀一架，正好挡住往自己心口袭来的利爪，随意说道：“雪狐？” 雪狐陈晓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带上了一层雪白手套，手套的尖端，还有着锋利的金属利爪，他在奔雷刀上轻轻一点，就仿佛没有重量般飘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没有往废墟中死伤的手下看一眼，陈晓开口问道：“你是来找我的？我弟弟落在了你的手中？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 “你弟弟？我也不知道哪一个，反正我都杀了。” 齐啸忽然伸手往原先存在小楼，如今已经血流成河的地方一指，“就像他们一样。” 这混元崩是由意识空间中推演出来的雷魔刀招式，当时在天牢之中，齐啸虽然学会了，但每当想要使出来时，总有力有未逮之感，自然就明白，这不是自己用出来的。 直到如今成为炼骨，有了些把握，齐啸才终于使出来，威力的确不同凡响，消耗也是极大，现在站着，齐啸都有种力不从心之感。 那些承受了混元崩的人更惨，凡是正面承受这一式的，身上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似的，出现一个个大洞，死得不能再死。 机灵一点，身手好的，则是躲开了这一式，最多身上有些波及的擦伤，此时都在往陈晓的身后聚集。 三层小楼，从中间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顶层则是直接被掀开。 那些活下来的人，自然明白这是被齐啸一刀劈出来的，看向齐啸的目光，都极为骇然。 “哼！初入炼骨，力量散而不凝，不足为虑！” 陈晓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齐啸的虚实，只不过弟弟被杀，他心中怒意含而不发，一把将身上的狐裘披风扯了下来，扔在地上。 “桂平，万春，你们几个先上！” 齐啸看到这一幕冷笑，“真不愧是雪狐，狡猾无胆！弟弟都被杀了，自己还要做缩头乌龟，血气何在？” “多嘴！” 陈晓不想要与齐啸争论，朝着身后冷声说道：“还不快去！” “是！” 桂平和万春都是苦涩地对望一眼，然后给身后一个眼神，马上就团团围上，将齐啸给包围了起来。 尽管是他们包围了齐啸，但齐啸老神在在，有恃无恐，反倒是他们这些人，都是吓得瑟瑟发抖，握刀的手都有些不稳。 先前一刀劈断小楼，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自然也清楚齐啸不是好惹的，这些人自然是不想要送死的。 但很多时候，人不是想要做什么，就能够做什么，就拿这些人来说，也许陈晓对付齐啸会有些犹豫。 要是对付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那真的就是跑都跑不掉！ 一群人围着齐啸，都是沉默不说话，远处陈晓的脸色则是越来越冷，桂平终于一咬牙，大吼道：“都给我上！” 话音未落，桂平已经抬腿往齐啸冲了过来，他身材魁梧，身上套着一身狼皮，黑密的胡子垂到胸口，如野人一般，手里则是拿着两个短柄大锤，沉重无比，连带着走路都是一步一个坑，怒吼一声，就往齐啸身上砸了过来。 除了桂平之外，其余另有十几个人也同样持着刀剑，往齐啸的身上落去。 至于万春，则是刚从陈晓的身后出现，就马上消失，如今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在武者的世界里，完全不是如此。 武道境界高一层，对付自己之下的人，就如碾压一般，摧枯拉朽就可以杀个干净。 见到四面八方都有人要来杀自己，齐啸抬起奔雷刀，身上肌肉鼓起，刚刚平息下来的血气再次弥漫。 “雷霆落日！” 天地之间，仿佛有霹雳闪过，一道电光劈下，照亮了四周惊恐的脸。 齐啸手持奔雷刀，如太古神人，怒劈苍穹，雷电来阻，大日挡路，于是一刀之下，两者皆自苍穹陨落！ 不对，不是落日，在雷电照耀之下，大日是齐啸手中旋转的刀轮，只可惜那些围攻齐啸的人被突然出现的雷电所劈，身上尽皆麻痹，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刀轮划过他们的身体，留下一地残尸断臂。 就在刀轮停下，齐啸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突然听到风声，睁眼看去，一支黑漆漆，只有尖头闪烁一点银光的小箭，往自己的脖子射了过来。 虽然已经渡过了炼肉阶段，但齐啸并没有修炼过专门的炼体功法，依然是血肉之躯，身上更是没有披甲，要是被这小箭射中，最起码也会受伤。 白虎令关键时候倒是会护体，但那要齐啸承受到一定程度的攻击之后才有可能引发，眼下这支小箭自然是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哪怕上面淬了剧毒。 关键时刻，齐啸突然哈了一口气，身上的肌肉一股股扭动了起来，在这种扭动的过程之中，齐啸身体中突然多出来了一股力道，让齐啸在关键时刻，身体一偏，将小箭躲了过去。 这就是葬海诀的好处，武者通常连续的发力，都是需要一定的间隔，而这力量也要用身体来动作，肌肉协调，才能够发出力道。 可葬海诀不同，用葬海诀的发力方式，会将身体里的力道分出一股一股的，不但能够让自己的力量更加凝聚，更是不会有力尽的时候。 葬海诀作为二流功法，除了可以用来修炼到内气境之外，比烈虎功多出来的作用就在这里，拥有特殊效果，简单点说，就是特效。 葬海诀的特效，就是收敛气势，独特地用力方式，以及用这种独特的力道来改善体质，最关键最核心的，就是这种发力方式。 修炼了葬海诀，齐啸的力量源源不绝，只要身体还能够支撑得住，他就拥有不会有力尽的时候，可以用海浪一般，发出一道更高过一道的力量。 第十三章 丹霞 躲过了小箭之后，齐啸猛地转头，盯住了不远处的一片草丛，然后依然没有落下的身体猛地一扑，如苍鹰捕食一般，就往那里扑了过去！ “老大，救我！” 草丛之中，骨瘦如柴地万春被齐啸锁定，顿时生出了大祸临头之感，他双手持着两把匕首，如蛇一般卷曲着身体，蹲在地上，哪怕被吓得魂不附体，也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在齐啸的眼中，草丛中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硕大的盘蛇，手中的匕首是他的毒牙，稍有异动，就会扑出来用毒牙咬上一口，注入毒液，危险而又致命！ 就在这时，齐啸体内的白虎七杀真经突然自主地运转了起来。 刚刚那些围攻齐啸的人里，除了桂平在关键时候，用手中大锤挡住了奔雷刀外，其余人都死绝，变成了一地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如此惨烈地战场之中，却有着一丝丝只要齐啸能够看到的红色气息飘浮了起来，然后如乳燕回巢一般，纷纷往齐啸的身上飞了过去。 这红色的气息，自然就是杀气，也是白虎七杀真经运转所需要的主要资粮。 想要白虎七杀真经进境神速，就必须要不断地处于杀戮之中才可以，通过吸收这种杀气，白虎七杀真经才能够顺利运转，起码如今是这样。 只是，白虎七杀真经对于杀气的需求也是有着一定门槛的，在那些普通山贼死去的时候，他们的实力太弱，齐啸察觉不到杀气的出现。 倒是刚刚围攻齐啸的那些人里面，都是些炼皮炼肉的武者，解决了他们之后，于是杀气再次出现。 至于不远处站在那里的雪狐，则是一个炼骨武者，齐啸倒是有信心与其交战，但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故意先解决了这些雪狐的手下，拥有了杀气加持，齐啸的实力也会强上一些，对于接下来与雪狐的交战自然更有信心。 此时此刻，那些杀气往齐啸身上凝聚而来，齐啸双眼渐渐化为森白，在这夜色之中，闪闪发光，好像两个发光的电灯泡，一看之下，就有杀气冲击，能让人遍体生寒，心中畏惧。 齐啸则是进入古井无波的状态，仿佛只剩下理性，无论是伤痛，还是别的东西，都无法在影响齐啸，双眼中则是一片冰寒。 此时直面齐啸的万春，就如坠冰窟，他抬头看时，似乎隐约看到一头老虎从天而降，凶猛地往自己扑了过来，顿时生出朝不保夕之感，似乎下一刻就要魂飞九天！ “给我死！” 关键时刻，万春的眼中出现血丝，面目狰狞，如同恶鬼！ 万春似乎是被齐啸身上的杀气刺激到了，变得疯狂起来，身体如盘蛇一般，往上弹射而出，手里的两把匕首阴狠而又一往无回地往前戳去，上盘下盘全面露出，没有一点防御，一点后路都不打算留！ 哪怕是死，万春也想要给齐啸身上留下一些伤势，他手中的匕首上有剧毒，只要伤到就足够了。 “垂死挣扎！” 齐啸目光淡漠地看着疯狂的万春，不屑一顾，手中的奔雷刀则是直直往下插了过去。 在天牢之中，齐啸见到的死囚临死之前比万春拼命的多了，那些死囚本来就没有活路，只会比万春更加疯狂，却也一一死在了齐啸的手上。 锵！锵！ 万春手中的匕首被齐啸用奔雷刀随手打飞，手中的奔雷刀则是往下刺，正好此时万春的身体往前弹射，骤然看上去，就像是万春正好将自己的身体往奔雷刀上撞。 噗嗤一声，奔雷刀刺破了万春的胸膛，血水顿时留了下来，可万春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诡异笑着说道：“你中计了！” 齐啸神色一动，突然想到了从刚刚一直站在那里的陈晓，陈晓号称雪狐，行动之间更是敏捷无比，倒也无愧于他这个外号，如果自己是雪狐，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哪里？ 微风吹过，掉落无数冰渣，极致寒冷的气息，突然地出现在身后，仿佛有一个冰窟被突然打开，往齐啸的身上倾倒而下，顿时让齐啸的身体僵硬一瞬。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齐啸立刻抽刀，想要往回挡，但万春死死地咬着牙，鲜血都从嘴边流了下来，刺入他身体里的奔雷刀却被其用身体卡住，哪怕是齐啸，一时半会也抽不回刀。 “你看起来又冷又硬，就是不知道你的心，会不会也像石头一样硬。” 冰冷的声音，几乎贴近齐啸的耳边，四散而出的劲气，则是已经将齐啸的后背的衣服撕开，皮肤上也开始出现道道血痕。 “大人，小心！” 直到这个时候，宁依才看清楚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用力大喊提醒齐啸。 齐啸见到抽不出刀，则是面露狠色，忽然用力一拳，将死死卡住刀的万春胸口打得凹陷进入土里，自己则是趁机往下缩了一下身体，于此同时，一股股肉眼可见的血雾从齐啸的皮肤上开始弥漫出来。 鼓动气血之法，本来就是齐啸从焰杀秘剑中的丹霞式学来，只不过用出来的时候，却如同全身刀割一样的痛苦。 也只有齐啸，已经习惯了杀气锻体之痛，才能够将这种鼓动气血之法当成平常招式一样施展。 可丹霞式又不一样，焰杀秘剑的主旨为燃烧生命，凝聚为一个杀招，以齐啸平时出手的那种鼓动气血的程度，自然是无法施展丹霞式的。 更不用说，以这种方式施展出来的杀招，也不是一般情况下，身体能够承受得了的。 上次以此斩杀何昆，如果不是白虎七杀真经吸收其血气，恐怕齐啸起码要陷入几天的虚弱，才能够弥补回来。 话虽然如此，如今生死攸关的时刻，哪怕是以虚弱几天为代价，齐啸也必须用丹霞式了。 嘭！嘭！嘭！ 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却又显得无比沉重，气血则是剧烈地波动着，极致燃烧，齐啸身上的肌肉一涨一股，皮肤充血变得血红，猛地吸一口气，胸膛发出巨大风箱一样的声音。 第十四章 亏空 “怎么回事？” 刹那之间，陈晓就发现了齐啸身上的变化，他顿时察觉到不妙，手上的动作加速，雪白利刃手套直接往齐啸的后心挖了过去。 在过往的生涯中，陈晓用这双手套，不知道挖出来了多少人的心脏，也正是因为迅捷如风，利爪如雪，才得到了雪狐的称号。 可这一抓之下，陈晓才惊骇发现，就在手掌接触到齐啸身体表面的血雾时，竟然察觉到了不弱的阻力。 “内气？不对，不可能！” 还没有等陈晓惊呼出声，就见到齐啸的身体诡异地加速往前，一个转身，已经在冷漠地注视着自己。 被那双泛着森白的眸子盯着，陈晓感觉仿佛有一头野兽正对自己虎视眈眈，他轻巧地往后一退，就要躲开些的时候，眼前一道血影闪过，整个人顿时立在了原地，难以动弹。 一只手从陈晓的胸前抽了出来，拿出来一个依然在跳动的心脏，然后一把捏碎，齐啸笑道：“看来你的心的确是热的。” 陈晓惊骇地看着齐啸，浑身颤抖，然后身体往前倒下，脸覆盖着地面，抽搐几下后，就不再动弹。 他的胸膛，出现了一个碗大的口子，里面空空如也。 齐啸一脚踹飞了依然双手抓住刀的万春尸体，提着沉重地奔雷刀，来到了最后一个活口桂平身前。 桂平除了刚刚被奔雷刀震伤之外，身上并没有太多的伤势，他没有逃跑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老大看上去已经胜券在握，哪想到转眼间，陈晓就已经被齐啸掏心而死，自然是没有来得及逃跑。 见到齐啸往自己走来，桂平庞大的身体轰然跪下，涕泪横流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雪狐的藏宝地点，我知道雪狐的很多事情……” 可齐啸看都不看桂平一眼，反而淡淡地瞥了宁依一眼，说道：“你现在立马找个地方躲着，我没有叫你，你就不要过来，懂了吗？” 宁依则是面露疑虑之色，小心问道：“大人，您看起来有些虚弱，真的不需要我照顾吗？” 的确，虽然齐啸身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大伤，但用了丹霞式之后，面如金纸，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如今齐啸的状态不好。 “啊！！！” 就在齐啸偏头之时，桂平双手往地上一捧，泥土飞扬，瞬间暴起，拿起身侧的铁锤就往齐啸身上捶了过来！ 也许是听到宁依说齐啸身体虚弱，让桂平突然有了反抗之心，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拿起两个大锤，直往齐啸的脑袋两侧捶了过来。 这要是捶实了，哪怕齐啸再厉害，也要脑袋开花，像是西瓜一样被捶爆！ 要是全盛时期，齐啸想要躲过这一招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但现在的齐啸，大战之后，血气衰弱，连走路都摇摇晃晃，自然就是杀齐啸的最好时机！ 桂平眼中出现浓郁的喜色，在他看来，自己这一下已经是十拿九稳，眼前这个大敌就要这么死在自己的手中！ 齐啸依然是慢吞吞的，甚至头都没有偏过来，手里的刀就自动变成了雷魔刀的起手式平地起，轻轻往上一撩，从双锤直接穿过，刀从桂平腹部中间划到眉心，桂平身体则是远远抛飞了出去，开膛破肚！ 要是对付一般人，偷袭可能会有奇效，但齐啸是与一百个死囚搏命的存在，生死就在一瞬间，想要阴他，也只能想想。 漆黑的天牢之中，那些炼骨死囚尚且做不到的事情，这桂平更加没有可能做到。 “不是看起来虚弱，就意味着真的虚弱。” 刀尖滴血，齐啸再次看向了宁依，淡淡说道：“你现在再多嘴说一个字，死！” “……” 宁依刚想开口解释，就看到了齐啸冰冷又淡漠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张嘴，低头很快就跑远。 那目光，并非凶神恶煞，却有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淡然。 宁依有种感觉，自己如果再开口，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见到宁依走后，齐啸也就放下了头，盘膝开始运转白虎七杀真经。 自从上次白虎七杀真经有异象显现之后，齐啸就有意识地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修炼，尤其现在这里有许多杀戮之气，齐啸又处于虚弱状态的情况下。 不要说是一个人，哪怕是一条狗，齐啸也不允许它旁观自己运功！ 原本维持着神物自晦之法，也因为齐啸状态不好，没有心力再运转，身上再次变得杀气腾腾，否则的话，陈双见到齐啸就要吓尿，未必敢触怒齐啸。 体内，白虎七杀真经所练出来的气，再次壮大了些许，吸收杀气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肉眼看不见的世界之中，许多红色的雾都被一股吸力疯狂地往齐啸体内拖拽，如饿虎扑羊，急不可耐。 齐啸的脸上，身上，则是浮现了许多汗水。 吸收杀气，就要用杀气锻体，哪怕是齐啸，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可身体依然会有这种反应。 在杀气的淬炼之中，齐啸感觉自己的脖子处有些发凉，变得灵活了些许。 这并非错觉，炼骨一般是从脊椎开始，降服了身体大龙，就能够将全身力道总合，对武者的提升是巨大的。 现在的齐啸，也仅仅是才开始炼骨，颈椎二十六块骨头，连一块都没有炼化完成。 如果有灵药辅助修炼的话，应该能够极快地加快这个速度。 “灵药，我现在最需要的，还是辅助练武的资源！” 用杀气锻体，看上去倒是省时省力，但齐啸感觉自己所消耗的，都是自己的生命力，却一直得不到补充，身体有着大量地亏空。 世界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齐啸用杀气锻体，看上去不需要灵药就能够武道进展神速。 到了炼骨阶段，齐啸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渴求着养分，似乎已经亏空已久，继续下去的话，甚至会损伤齐啸的寿命，这无疑就是杀气锻体的代价。 白虎七杀真经自然不会留下这种缺陷，使用杀气锻体就会损伤修炼的生命力。 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白虎七杀真经时总是缺了一些什么，也许，这白虎七杀真经并非只能用杀气修炼。 第十五章 灵猫九闪 否则的话，白虎七杀真经修炼者大半生都要在杀戮中度过，哪来的时间修炼？ 初期还好，白虎七杀真经需要的杀气不算多，等到了后面，估计人排队给你杀都杀不过来，获得的杀气也不够用。 更不用说，白虎七杀真经随着修炼者实力的上涨，杀太弱的人根本就产生不了杀气。 所以，白虎七杀真经一定有着别的修炼方式，不然的话，这几乎是无法修炼的一种功法。 再次吸收了杀气之后，齐啸感觉白虎七杀真经所化的气在体内的运行，更加明显了起来。 虽然依旧是一只小虫，但这种小虫却长大了不少，比较一下的话，就是原先的小虫只会漫无目的，时快时慢地乱窜，现在的小虫明显是知道觅食的那一种。 “觅食？” 齐啸这才发现，白虎七杀真气所化的小虫一直往一个方向乱窜，他心中一动，顿时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原先小楼所在之地，然后又直接从废墟上传过去，最终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现在是深夜，可以齐啸的眼力，还是明显能够看得出，眼前这一片泥土有被翻新过的痕迹，前一段时间应该是被人挖掘过。 见到这里，齐啸直接拿出了奔雷刀，当做铁锹，就开始挖了起来，不过挖了半米，就感觉到硬物，于是赶紧停了下来，又用手挖，最终搬出来一个湿冷的木箱子。 木箱子不过尺许长短，就算里面装着东西，也装不了多少。 齐啸拿着木箱子，则是察觉到，体内的白虎七杀真气所化的虫子更加地活跃了起来，就像是正在告诉齐啸，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就是它想要的。 “这就是它要找的东西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齐啸还从来没有见过白虎七杀真气对于别的东西产生过任何反应，也有可能是那个时候的白虎七杀真气太弱，感应不到，现在刚刚增强了许多，才又感受到了。 如此想着，齐啸伸手就将木箱子给撕开，然后就看到了里面亮晶晶的石头，哪怕是在深夜之中，也极为显眼。 再伸手一摸，齐啸顿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白虎七杀真气几乎是暴动了起来，贪婪地吸收着上面的气息，齐啸则是身体一僵。 “这是耀石？” 耀石是这里的叫法，在天外邪魔那边，准确一点说，名为灵石。 “白虎七杀真经是修仙功法？” 老实讲，齐啸早就有这种猜测了，现在也只不过是猜测证实罢了。 至于白虎七杀真经能够通过吸收灵石来提升，这就是齐啸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了，准确地说，是没有这种想法，因为过去齐啸也没有见过灵石，也无从考虑这些。 不过，就在齐啸短短接触白虎七杀真经的时间里，白虎七杀真气的提升已经是肉眼可见，从指头粗的虫子，差不多变成了大拇指粗的虫子。 可以想象，要是有充足的灵石补充的话，齐啸的白虎七杀真气将会突飞猛进，齐啸的实力也会变得更强。 白虎七杀真经其中也是有着杀伐之法的，齐啸一直也都知道，但齐啸的白虎七杀真气提升太慢，他还没有修炼到能够看到杀伐之法的程度。 要是得到了白虎七杀真经的杀伐之法，齐啸的实力无疑会有质的提升。 最关键的是，在吸收着灵气的时候，齐啸感觉到自己亏空的身体，也在得到补充，有点像是杀掉何昆的时候，浑身暖洋洋的，生命力也在快速得到补充。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其余好东西的缘故，现在的齐啸就感觉到灵石这东西太好了，自己太需要了。 可朝廷有规定，凡是有用灵石的，都当做天外邪魔处理，要是被人知道了这种事情，齐啸肯定是杀身之祸！ 因为体质的不同，大景王朝的人根本就修炼了天外邪魔的功法，在这种情况下，齐啸能够修炼天外邪魔的功法，绝对是一个异类。 “等等，大景王朝的人不能修炼天外邪魔的功法，我为什么可以？我为什么可以修仙？” “难道是白虎令改变了我的体质？” 一时之间，齐啸也想不到更多，他能够做的，就是将木箱子打开，然后拿一块破布，将里面的二十块灵石给包裹了起来。 此时此刻，在齐啸的眼中，哪怕被赏赐的黄金百两，也比不上这二十块灵石。 除此之外，齐啸还想到更多，自己来到高寿县追查的就是灵石，现在从这里发现了灵石，说不定雪狐就会和这件事有关系。 不对，应该说是一定！ 早知道，应该留一个活口的，起码可以问问怎么回事。 还有就是，可以在这次的灵石案例中饱私囊，光明正大地获得更多的灵石。 至于朝廷的王法…… “不管是谁，挡在我的路上，都得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皇帝也一样！” 淡淡地笑了笑，齐啸丝毫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哪怕加入了锦衣卫，接受了许多的洗脑教育，忠君报国在齐啸眼中依然是个笑话。 不要说是锦衣卫，哪怕就是齐啸他爹复生，也拦不住他！ 收好了灵石，齐啸又去摸尸。 之前那些连武者都不是的小喽啰，齐啸连摸尸的兴趣都没有，倒是从齐啸的混元崩中活下来的人，值得摸一下。 半晌后，齐啸拿着一双白丝手套，一堆金银，再加上一把泛黄的册子，离开了这里。 白丝手套是雪狐所佩戴的手套，平时的时候，就只是手套，但等到运劲之后，就会从指尖弹射出来锋利的刀刃，是一件武器。 不知道这白丝手套是什么名字，齐啸干脆称之为白虎爪。 泛黄册子是雪狐的杀伐功法，名为灵猫九闪，集身法与爪法为一体，恰好是齐啸现在需要的东西。 虽然还有两个小功，但两个小功，换不到好东西，齐啸也就一直留着没有换，现在得到了灵猫九闪，正好拿来修炼。 这灵猫九闪是二流功法，内气期才可以发挥到完全，内气期之前，最多能够做到三闪就是极限，其余的部分，需要用到内气才可以发挥完全。 第十六章 姜家 雪狐陈晓，也就只能做到一闪，所以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齐啸身后，就立刻暴露。 其中的爪法倒是没有多么出奇，只是通过药水将手指变得柔韧有力，做出各种各样复杂动作，配合着灵猫九闪就可以杀敌。 虽然对于爪法有些不太满意，但齐啸的日常武器是刀，对于这一点也没有过于苛责的必要，实在不行，还可以通过意识空间推演，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一堆金银，总有有黄金十几两，白银则是三十多两，外加一些铜钱，也就不到二百两银子， 这些钱肯定不是雪狐这伙人的全部身家，这里也不是他们的常住地，周围的建筑痕迹都很新。 齐啸猜测，这一片地方，只是他们为了灵石，刚刚弄出来没有多久的，结果现在就碰到了自己，一起毁掉了。 原本小楼所在的废墟处，齐啸没有去搜，里面被劈死的，被砸死的，处处都是尸体，堆叠着，他也懒得去搜。 搜不搜是一回事，但这里的痕迹却也要清理一下子，好在这栋小楼是靠近湖边的，齐啸直接伸手拿起那些尸体，一个接着一个，扔进湖里喂鱼。 这里的事情迟早会被人发现，但齐啸要稍微延缓一下被发现的时间，清除了尸体，短时间内就算有人远远看到了，也未必会往这里来查看。 再者，没有了尸体，来查看的人也就无法从那些尸体的伤口上面，发现自己的痕迹。 以齐啸如今的身手，做起这些事情还是很快的，只不过事情稍微出现了一点意外，就在齐啸扒开木头，打算处理靠在墙角的一具尸体之时，却发现了一个女人，活着的女人。 这女人是陈晓的侍女，她在齐啸一刀劈下之时，正好就在陈晓的身旁，被陈晓顺手带着躲了过去。 在小楼崩塌之后，她也躲在了屏风之后，又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因此齐啸也没有发现他。 要是齐啸不清理这些尸体，恐怕她也就活了下来，但现在既然被发现了，也就只能抬头看着齐啸，面带惊恐。 齐啸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柳眉弯弯，大眼清澈，眉宇间带着股楚楚可人之态，哪怕脸上染上了许多灰尘，也依稀能看出来掩藏不了的秀美。 陈晓实力是有，皮囊也是不错，在外面肯定是不缺女人的。 但在这荒郊野外，与一伙粗手粗脚的山贼相比，换成是齐啸，也肯定会救下这女人的命。 说是这么说，但此时两人相遇的委实不是时候，齐啸正在毁尸灭迹，突然发现多出来一个活人，不要说是个美女，哪怕貌如天仙，齐啸也是照杀不误。 正想要动手，齐啸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可惜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现在活口不就来了吗？ “想死想活？” 问话的时候，齐啸还在盯着眼前的女人，只要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对自己的怨恨，马上就送她归西，与其先前那些人到湖里相伴。 侍女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想活……” 齐啸沉默不语，手里的动作不停，一具具的尸体，在齐啸的眼中，就像是一块块石子，被飞快地扔到了湖中。 “民女姜涵，是高寿县中姜家的下人，被这伙贼人掳掠到此，谢谢公子搭救！” 能被派来和这些山贼与虎谋皮，姜涵的脑子动得很快，迅速就将自己的定位变成被山贼掳掠来的可怜人。 齐啸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表示自己在听。 姜涵见到齐啸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所说并没有打动面前的人，继续说道：“姜家二爷姜正，是高寿县的县尉，他要是知道了你剿灭了这伙山贼，一定会重重嘉奖你的！” “我明白了，你想要死。” 还没有等姜涵继续往下说，一张大手，就覆盖在了她的脸上。 “放心好了，姜家的人很快就会去陪你的。” 说完这话，咔嚓一声，姜涵的脖子被扭动，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被远远扔进了湖中。 “姜家？县尉？” 有了确切的目标，事情就好办了。 临死之前，姜涵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之色，她大概以为就算是识破了自己说谎，齐啸也有很多话想要从她的口中得知，一定会留她一命。 实际上，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既然这件事情和姜家有联系，直接将其抄家灭族就行。 姜家的人，知道的要远远比一个试图糊弄的侍女姜涵要多。 “不知道能否从姜家打开缺口，要是能，事情就简单了。” 抄家灭门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哪怕齐啸是第一次做，也有信心不弱于人。 就算没有查出东西也没有关系，反正与山匪勾结这种事情，姜家是跑不了的，府中必有线索。 咧嘴一笑，齐啸到湖边洗了手，骑着马离开这里。 一路疾行，很快齐啸就到了狐狸山庄，也看到了不算明亮的火光。 齐啸下马，很快就看到了在火堆旁边的宁依，顿时笑了。 “你竟然没走。” 如果是普通人，见到齐啸刚刚的一番杀戮，又被威胁了一番，应该早就离开了才对。 但宁依竟然在这里生了堆火，像是在等待齐啸回来，别的不说，淡淡这份胆色，就不是常人可比。 面对齐啸的疑惑，宁依只是躬身说道：“大人，您刚刚救了我们姐弟一次，我当然不能忘恩负义。” “那可不是救你，是他们先惹到我的。” 齐啸摇摇头，目含深意地看着宁依，“而且，那些人应该只是想要从你们身上弄一些草药，可没打算对你们怎么样。” 从宁衣宁鱼那种司空见惯的态度上面，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经历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并不算什么，起码不会有危险。 可刚刚宁依给齐啸带路，可是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事情，这两者相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见到齐啸的目光，宁依则是心一横，猛地跪倒在地，目光坚定地说道：“还请大人收留我，无论为奴为婢，只求教我习武就好！” “习武？你想成为一名武者？现在才开始练武，有些晚了。” 齐啸不置可否地看了宁依一眼，更加好奇的是，只是第一次见面，这人就将自己交给自己，是不是有些急功冒进了一些？ 第十七章 养元丹 “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我名为胡依，狐狸山庄就是我们家的，后来因为药材生意做大，引来不少人的觊觎……” 说到这里，宁依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是不忍回忆，低声道：“那天，到处都是喊杀声，都是火在烧，狐狸山庄几百口人，被杀得血流成河。只有我们一些仆人带着我们姐弟逃了出去。一晃十几年过去，弟弟他都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你知道姜家吗？” 齐啸不耐烦听这些东西，反而开口问道。 “姜家？姜县尉那个姜家？” 宁依一愣，接着问道：“大人，您想要对付他们？” 亲眼见识了齐啸的力量，一人杀上百山匪，宁依不觉得齐啸是在开玩笑，只是确认似地问道。 这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齐啸点点头，说道：“我不好杀妇孺，到时候那些人就交给你了。” “是，大人！” 宁依面露疑惑，她不知道齐啸是什么意思，但这终究代表着齐啸接纳了她，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齐啸则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感觉自己手下无人可用，多了一个宁依，就当多一个跑腿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折腾了这么久，齐啸还没有感觉到太累，只是刚刚鼓动气血，身上有些酸痛，伤了元气。 但约莫着再过一两个时辰，天色就会放亮，齐啸打算闭着眼睛休息一下，耳边又传来声音。 “大人！” 却是宁依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齐啸身边，脸被火堆映照得殷红似血，多了几分妩媚之态，小手则是往齐啸的身上摸了过去。 “你想死吗？” 齐啸微微睁开眼睛，平淡地看着宁依。 如果不是齐啸明白宁依是什么心思，刚刚这一刀已经劈了过去。 “大人，我……” 宁依小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自己想要多一些保证，结果弄巧成拙，齐啸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于是在怀里摸索一番，拿出来一张泛黄皮纸，递到了齐啸面前。 “大人，这是我家传之宝，当时狐狸山庄能够发展得这么快，以及后来的祸事，都是由此而起。” 皮纸泛黄，上面带着许多黑点，应该是虫蛀的痕迹，齐啸仔细看过了上面的内容，缓缓念出来它的名字。 “养元丹？” “不错，就是养元丹，这丹药对于内气以下的武者都很有用，尤其是稳固根基，培元壮体方面，更是有着奇效！” 宁依面上露出黯然之色，开口说道：“此药方是先祖偶然得来，因为我胡家世代行医，一直都没有用上，直到山庄发展壮大遇到许多阻力，家父将用这养元丹打通关系。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胡家能够保得住的东西！” 齐啸倒是明白宁依为什么不叫胡依了，“所以你才隐姓埋名的吗？” “不错，此药事关重大，直到今天，依然有许多仇家在寻找这个药方。” 宁依释然地笑了起来，有些水汽的眸子看向了齐啸，“也正是因为此，我才懂得，只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实力才是实力！狐狸山庄昌盛之时，结交许多有名有姓的武者，可惜他们在狐狸山庄覆灭之时，没有一个出手的。” “没有实力，就算有再多的钱财，也是给别人准备的。我从那时候起，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见到大人大发神威之时，我才想要大人教我习武，甚至想要，想要……大人不会觉得我下贱？” 话语声越来越低，宁依一脸忐忑不安的样子，似乎担心齐啸会因此看轻自己。 “你会担心这些，是因为你太弱了！等到你强大之后，完全可以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都杀了，把我也给杀了，不就没人知道这事了？” 齐啸拍拍手旁的黑布包裹着的奔雷刀，意思很明显，“你的药方我收下了，但想要我因此教你练武还不够，我只需要有用之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大人！” 虽然没有得到齐啸的承诺，宁依有些失望，但她还是能够明白齐啸的意思，药方收下，齐啸就会对自己上心一些，真正结局该如何，还是要看自己接下来的表现。 其实在宁依心里，有想要将这个机会让给弟弟，但她终究不是没有主见之人，见识了这位武者大人的性格之后，说不定那一天弟弟所作所为不合他的心意，就被一刀给杀了。 ‘而且，小鱼的性子也是有些柔了，他喜欢平凡的生活，胡家的仇恨就由我来报。’ 那天来袭杀狐狸山庄的人究竟是谁，宁依并不清楚，但她能够明白的是，那些人做下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露，首当其冲要怀疑的，就是高寿县的大家大户。 ‘要对付姜家，究竟要怎么对付呢？’ 这一夜，宁依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第二天，天一亮，齐啸和宁依在高寿县前下马，混入了人流之中。 齐啸一身黑袍，身材高大，背后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形物体，手上则是带着一双白丝手套，面目冷硬，眼神凝聚，寻常人根本不敢与其对视，几乎是到了哪里，哪里拥挤的人群就立刻空出一片。 哪怕不知道齐啸是谁，见到齐啸的人也纷纷感觉到齐啸不好惹，所以畏之如虎。 齐啸本来以为自己修炼了神物自晦之法后，能够收敛自己身上的一些杀气，令人看不出虚实，现在看来，起码对普通人的效果不大。 宁依则是一声灰色长袍，她洗干净了脸，再加上昨晚的事，心中喜悦，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低眉顺眼地跟在齐啸身后，旁人一看就知道是以齐啸为主。 对于自己身后多了一个跟班，齐啸也没有什么感觉，上百山腹他尚且不怕，更不用说，宁依一个弱女子了。 “你知道县军在哪里吗？” “当然，就在西门那边，他们在西门那边有一个军营。” 这种事情，只要是来过几次高寿县的人都知道，宁依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心里面也有疑问，齐啸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却是没有敢问出口。 至于齐啸，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打算，自然不用和谁去说。 在确定了要对付姜家之后，齐啸第一想法还是要找县军，否则的话，哪怕齐啸一个人再强，能杀穿姜家，也阻挡不了里面的人逃跑。 想要抄家，仅仅依靠一个人是不够的，更不用说紧接而来还要在姜家搜寻有关证物，这些都不是依靠齐啸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 第十八章 县军 所以，想要将姜家抄家，县军的存在就很重要了。 大景王朝以武立国，州有州君，郡有郡军，县，自然也是有县军的。 这县军平日里，由一县之力供养，相对地，也要保护一县安全。 要是掌管县军的校尉想要立些功劳，也会带兵出去剿匪，这都是县军的分内之事。 只不过，灵石案背后牵扯到天外邪魔，而天外邪魔的手段多端，齐啸也是亲眼见识过的。 当时何昆一指之下，齐啸就被迷惑心神，如果不是白虎令护体，估计齐啸直到死掉，都是清醒不了。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对于灵石案背后所存在的天外邪魔极为忌惮，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手段在等着自己。 在这种情况之下，不仅是存在着县尉的姜家出了问题，可能其他的县里面的官员，也很有可能会出问题。 就连县军，齐啸也不敢完全相信，尤其是这种偏远县城，势力错综复杂。 齐啸要拿姜家开刀，未尝不是敲山震虎之意，不将这里的人给吓住，哪怕齐啸是锦衣卫，也难以顺利行事。 “终究还是要杀！” 这做锦衣卫的诀窍，齐啸已经在天牢里悟透了。 不管有罪无罪，先扔到大牢里再说，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少都是挑着担子的小贩，一边走一边吆喝着。 “糖饼！糖饼！刚刚做好，又香又甜的糖饼！一文钱一个了！” “又白又嫩的大馒头！馅多汁多的肉包子！馒头一文钱两个，肉包子两文钱一个！” “卖梨啦！卖梨啦！” 齐啸看着这富有生活气息的画面，也是颇感新鲜，在封闭的训练营里训练了一年，又在天牢里待了大半年，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下，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还没有认真见过外面的世界。 “宁依，以前你们卖药材，也是这么吆喝的吗？” 宁依认真想了一下后，摇头，“不是，有专门的人去我们住的村子里收药材，还有就是我们觉得药材商给的价钱不够，也可以直接卖给城里的药铺。” “那就好！” 齐啸点点头，“过一段时间我给你钱，你去买一些药材，你应该知道我需要什么药材？” 养元丹的药方都给了齐啸，宁依自然明白齐啸的意思，但却有些犹豫的样子，“城里的药材铺没有几家，哪怕我分成几份去买，也很容易让有心人觉察到一些东西，是不是再多找几个人去买？” 就像是大景王朝里有人专门留心市场上许多材料的流通，以此追捕天外邪魔一样，宁依担心有人会通过自己买的药材，发现自己的身份。 这不是胆小，而是谨慎，宁依要是不这么小心，她可能早就被那些追查当年狐狸山庄踪迹的人给抓到了，也活不到现在。 “没事，你不是也想要知道当年的仇人在哪里吗？”。 “如果有人追查到你的身上，我们也正好可以锁定目标。” 不顾宁依满脸担心的样子，齐啸倒是一意孤行，对他来说，这里越乱越好。 如果高寿县一片平静，齐啸又如何浑水摸鱼呢？ “谢大人！” 宁依自然是猜不到齐啸的想法，满脸感激地道谢。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突然一阵噔噔噔的马蹄声传来。 “都给我让开！” “快让开！” “滚远点！” 一众人在街道上纵马狂奔，自然也让街道上的小摊小贩手忙脚乱，甚至被撞倒踢倒的小摊也不计其数。 “大人，我们先躲一躲！” 见到这一幕，宁依脸色苍白，就想要拉住齐啸到一旁躲避。 但齐啸可不是宁依那个弱不禁风的弟弟，她伸手也是拉不动的。 “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死开！” 齐啸人高马大，一人站在街道中央，仿佛充斥了半个街道。 当前骑马之人腰配刀，身上穿着黑色公服，手上拿着马鞭，目露杀气，一鞭子就往齐啸的脸上抽了过来。 齐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抽鞭子的人还以为齐啸是吓傻了，眼中不禁露出嘲讽之色，心里面也仿佛轻松了许多。 但就在马即将到齐啸一丈之内的时候，忽然见到齐啸眼中闪过一片森白，接着就是人仰马翻。 在齐啸的一眼之下，那些马仿佛见到了天敌一般，吓得不敢往前，转身就想要跑，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跑，腿倒先软了，于是纷纷倒地。 和人不同，这些马对于齐啸身上的杀气更为敏感，尤其是在齐啸主动释放的情况之下，更是察觉到前方有大恐怖，于是也就从奔跑状态转为极静，纷纷人立而起，导致了如此混乱。 “扰乱公务，该死！我乃县衙捕快，还不束手就擒！” 当先的骑士说要齐啸束手就擒，手里的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出来，从地上一跃而起，往齐啸当头劈来。 话都没有问一句，拿出刀就要杀人，这捕快手段倒是狠辣！ 齐啸巍然不动，直到他靠近自己两尺之内，才从后背抽出奔雷刀，往前一劈，连人带刀，统统斩成两半。 奔雷刀是黄级神兵，哪怕只是最低级的神兵，削铁如泥还是简简单单。 哪怕这捕快手里的刀是由精钢所制，依然阻挡不了。 “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 几乎就在鲜血留下的瞬间，大街上原本因为这些人在大街上骑马而变得混乱的人群，更是像见到了猫的老鼠一般，纷纷惊叫着跑开。 有小贩连自己的摊位都不要，拔腿就跑。 也有挑着扁担，带着孩子来卖货的，直接把孩子往筐子里一放，挑着就走。 更有乘坐马车的富人，远远地就让马夫将马车调走，丝毫没有看热闹的打算。 大景王朝武道昌盛，各种各样因为武者引起的流血事件也是层出不穷，那些通缉犯砍都砍不过来，直接留给锦衣卫练手了。 底层的人，也许没有练武，却很少不知道武者交战时的危险，所以纷纷离开了这里。 不到三个呼吸，除了跟随在齐啸身旁的宁依，就再也见不到别的人在。 而这么短的时间过去，刚刚那些骑马的，除了死在齐啸手中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从地上爬起，如临大敌地看着齐啸，纷纷将刀拔了出来。 第十九章 剪除羽翼 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明白齐啸不是那些任打任骂的平民，这也是废话，齐啸都已经杀了一个捕快，尸体还放在那里，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点。 “阁下何人？为何当街杀我衙门之人？” 同伴死了一个，似乎让他们变得冷静了一些，其中一个看上去老成持重的站了出来，对齐啸问道。 “他要杀我，我不能杀他？” 齐啸并没有要自报姓名的想法，反而更加想要称量一下这些捕快的成色，提起依旧在滴血的奔雷刀，上前一步说道：“还是说，你们想要给他报仇？” 见到齐啸上前，十几个身穿公服的捕快顿时后退了一步，吓得脸色煞白，握住刀的手也在颤抖。 “真是无胆！” 这些人看似精悍，其实连武者都不是，也就身强力壮，比常人多了一些力气，在齐啸面前，自然不堪一击。 “在下刑建，阁下何人，敢擅杀朝廷命官？” 依然是哪个老成之人站了出来，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再次问道。 “你不配知道。” 摇摇头，齐啸连和这些人说话都感觉浪费时间，他往前一步，身体一个诡异地转折，就出现在十几个捕快中间，再一个转折，已经到了他们身后，拿起黑布擦擦刀，重新背在身后。 “走！” 招招手，依然在发呆的宁依这才反应了过来，面露难色，因为就在她的面前，还有十几个拔出来刀的捕快，齐啸可以依靠身法过去，宁依身上没有武艺在身，却很难做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那些站着的捕快，突然一个个地倒下，在他们的胸口，脖子，腰腹，都出现一个个致命伤口，鲜血流出，仿佛被人一瞬间所杀，倒下的同时已经成为死人。 “这灵猫九闪还算是不错。” 将尺长的短剑耗费光了之后，这灵猫九闪还没有推演完成，目前齐啸也只知道如何做到二闪。 但知道归知道，这种身法类的功法，身体还需要锻炼不说，齐啸炼骨也没有炼到一定程度，所以齐啸只能做到一闪。 按照齐啸的猜测，等到自己将脊椎给炼完了，降服身体大龙，应该才能做到二闪，短时间内连闪两次。 话虽然如此，哪怕齐啸连一闪都不熟练，对付这些连武者都不是的人也是轻而易举，之所以用一闪，其实也就是图个省事罢了。 身后，宁依快步跟了上来，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大人，你为什么要杀了这些捕快？” 在大景王朝，擅杀朝廷命官是大罪，当然这些捕快还不能算命官，地位也很低，但依然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事情闹大了锦衣卫甚至都会来追捕。 尤其是，齐啸不趁现在逃跑，反而大摇大摆地继续在高寿县内闲逛，更加是让宁依理解不了。 “怎么？你觉得杀了他们可惜吗？” 齐啸径直往西门而去，口中淡淡问道。 “当然不是！” 宁依不假思索回答道：“这些捕快平日里对上阿谀奉承，对下残酷无道，就算有什么案子，也都是帮那些权贵，完全沦为了他们的走狗。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咒他们死了！” “可就算如此，您就这么杀了他们……” 剩下的话，宁依没有继续往下面说，但齐啸自然听得明白，她是担心自己惹上大麻烦，接下来逃亡都来不及，自然也就没有时间教宁依练武。 “别担心，我做事自有分寸，杀他们也有杀他们的理由。” 齐啸语调很平静，捕快的事情只是一个插曲，随手就能够摆平，他也不在意。 “姜家不是有一个县尉吗？这些捕快很可能都是他们的人，街道上还纵马冲撞，甚至冲我动手，死不足惜。” 县尉，掌治安捕盗之事，这些捕快自然也在其掌管范围之内，现在杀了，就是剪除姜家羽翼，等到齐啸对姜家动手的时候，也能少几分阻力。 如果不是知道县尉是姜家之人，齐啸其实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县衙，而不是找县军。 而以齐啸正六品锦衣卫百户的官职，不要说是高寿县里小小的九品县令县丞，哪怕是上面的六品的安水郡郡守，也照样阻拦不了齐啸行事。 锦衣卫本来就是巡查缉捕，牧守天下，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地方，都可以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换句话说，无论齐啸在高寿县里怎么闹，这里的人都无法阻拦齐啸，除非是锦衣卫高层或者带着皇上口谕的钦差，才能节制齐啸。 事实上，以齐啸如今的官职，来到小小一个高寿县行动，完全是大材小用，也就是因为有人故意安排，加上这里有天外邪魔踪迹。 不然，怎么轮都是轮不到齐啸来这里的。 “大人，已经到了！” 来到军营之外，宁依脸色一白，她像是喘不过气似的，大口呼吸了一口，目光往传来巨大声浪的校场看了过去。 百人成阵，万人成军，人数一多，密密麻麻地，形成的威慑力可不是盖的，寻常人看上一眼，就会头皮发麻。 更不用说，现在县军正在操练之中，虽然只有几百个，但当他们拿起兵器大吼之时，声势依然不是几个山匪能够相比的。 “记住了，我叫齐啸。” 一路走来，齐啸还没有告诉宁依自己的名字，但已经到了这里，这些事情也就不需要隐瞒。 “是，齐大人！” 宁依面色一喜，低头应道。 原本齐啸以为县军不说好吃懒做，起码在一县之地作威作福，也不会有多么精锐，现在亲眼所见，倒是发现他们要比自己所想象的好太多。 “什么人？” 齐啸带着宁依还没有走进，就见到一个站得笔直，脸上黝黑，穿着全身盔甲的官兵按住腰间刀，走了过来。 见此，齐啸伸手拿出自己的令牌，往前一抛，淡淡说道：“把这个东西拿给你们校尉，他会明白的。” “那好，你在这里等着。” 那官兵皱眉看了令牌一眼，以他的职位，自然是没有可能认得这块令牌，可从齐啸身上的气势以及从容来看，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只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官兵就叫来几个人看住齐啸，自己则是快步往营地之中跑去，应该是要回去报信了。 第二十章 监军 “大人，你这次怎么变了？” 被围过来的几个官兵看住，尤其是他们一个个都手按着刀，宁依有些不安，小声地问着齐啸。 “你是说，为什么我这次没有再杀人了吗？” 虽然齐啸才和宁依相遇没有多久，但一路之人，往往是连几句话都没有说，齐啸就提刀杀人了，现在见到齐啸这么温柔，她自然也会疑惑。 “因为我还要用到他们，对有用之人，我的态度一向很好。” 齐啸淡淡看了宁依一眼，宁依则是低下了头，心里面想着自己一定要成为有用之人，否则的话，保不住哪一天也被齐啸给杀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片嘈杂之声传来，顿时都停住。 就在营地之前，一个下巴长满胡须，脸庞却带着些清秀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一看见齐啸就急匆匆地往这边跑了过来，开口说道：“下官吉春，高寿县县军监军，见过百户！” 眼前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不像是军中之人，倒像是清秀文士，但也这不算奇怪。 军队一旦离得远了，就会骄纵跋扈，更有可能出一些乱子，所以大景王朝的军队，通常都会设置一名监军，虽然在军队中任职，可认真算起来，还算是文官。 如果是战时，统领一军之人的将领还要受到监军节制，没有监军的允许，军令是不作数的，可以说，监军的权力比将领的权力还要大。 现在不是战时，监军也就只是看着军队不要生出乱子，对于军队的存在更是不痛不痒，是否依然有着监军的权力，就只能看个人手段。 混得好，依然是监军，混得不好，也就定时给朝廷打打小报告，虽然依旧清贵，却也没有什么油水。 有关监军的信息，快速在脑海中闪过，而以齐啸的目光，自然可以看得出来，吉春看似有些文弱，实际上还是有着武艺在身的，小跑过来只是表明态度，否则的话，几步之间，就能够站到齐啸面前，但那样就有些失礼了一些。 好消息就是，吉春显然是认识锦衣卫的令牌，有些见识的。 齐啸最担心的就是，在这边缘小城之中，没有人认识自己的令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才是最大的乌龙，眼下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已经不错了。 依然让齐啸皱眉的是，齐啸叫的是校尉，可是现在出来的是监军，监军有监察军队之权，却没有调动之力，和齐啸接下来的谋划大相径庭。 如此想着，齐啸也就问道：“吉监军，掌管县军的校尉在哪？” 虽然齐啸在来这里之前，有想过是否和县军客气一些。 但见到吉春的态度后，齐啸才想通，自己是锦衣卫百户，尚且年纪轻轻，而这监军最多也就九品官，校尉尚且没有入朝廷正职，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才是笑话，于是这种想法也就打消。 “回百户，羊越羊校尉昨夜劳于公务，休息得晚，现在还在休息。下官知道了百户要来，不能怠慢了百户，所以就先行迎接。” 吉春看了齐啸一眼，拱手回答，状似恭顺。 “哦？那校场中是谁人带领将士操练？” 直到现在，军营中操练之声依然震耳欲聋，按理这是校尉的职责，现在校尉都还没有起床，谁带领的众将士在操练？齐啸倒是好奇这一点。 吉春的脑袋低得更低了，沉声说道：“是下官擅作主张，带领将士操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哪怕如今没有战事，也不能荒废了时日，所以才出此下策！” 严格地说，监军做这种事，是绝对属于僭越的，严格一点来说，相当于是染指兵权，甚至严重一些，可以按律当斩。 除非是在战时，主将身死，或者是在战阵之中冲散，找不到主将，监军才有权力插手兵权，不然的话，战时一过，都是按照军令处罚的下场！ 相对地，监军来操练士卒，这件事情绝对瞒不过校尉，正常来讲，主将知情不报，也要受同罚的，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也是奇怪。 监军本来就是节制军队的，防止主将拥兵自重，才专门设置这么一个职位。 现在监军染指兵权，主将不报，甚至两者间可能达成一种相对融洽的关系，更是朝廷最忌讳的事。 如果齐啸上报上去，这里的校尉可能没有事，吉春却是一定会被发落的，说不定直接官职都被削没有。 原本齐啸还在想，要是这里的县军也出了问题，和自己阴奉阳违的，自己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解决这种事情。 毕竟天高皇帝远，别人表面上听从命令，实际上就是偷工减料，哪怕齐啸的官职再高，实力再强，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什么办法。 县军就是如今的齐啸可以在高寿县动用的最后一支力量，要是再出了问题，恐怕齐啸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做什么。 总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就将姜家一个人给灭掉，然后再一个人找到隐藏在后面的天外邪魔，再一个人将其灭掉。 那样不现实，也不太可能。 但现在，有了吉春的把柄，再加上那个校尉现在还没有起床，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说不定也是一个把柄。 有了这把柄，哪怕齐啸直接杀了他们，也是名正言顺，尤其是现在是执行任务时期，锦衣卫监察百官，自然也包括军队，任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想到这里，齐啸又觉得奇怪，这种把柄，吉春怎么交到自己手里的？ 别人不知道，吉春显然是了解锦衣卫的，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深深看了吉春一眼，齐啸还是说道：“带我到羊校尉那里，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处理什么公务。” 无论是调动县军，还是抓住把柄，现在都必须要先去看看此地县军校尉的情况，这也是避不了的一环。 顺便，也可以看看这吉春的真正打算，反正要是把齐啸放到吉春的那个位置，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事的，直接就说出来自己在染指兵权，也是有些过于奇怪了。 第二十一章 把柄 “是，大人！” 对于齐啸的命令，吉春依然是没有任何反感的意思，很顺畅地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走向校场，吉春在侧，齐啸居中，宁依则是老老实实地跟在齐啸身后，一言不发。 走进了营地之中，正好看到里面的一个个赤膊大汉，几十人成一个方阵，手里则是拿着大刀，呼喝着往前劈砍，看招式正是雷魔刀的架势，却又显得粗劣许多。 这倒是不奇怪，雷魔刀本来就在军中广为流传，而想要发挥出雷魔刀的力量，起码也要是炼肉武者，否则的话，也不过是虚有其表，实战中拿出来只是送死。 将雷魔刀简化一下，交给下面的士卒，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同样地，齐啸也能看到，这些士卒一个个都是体格瘦弱，有的人甚至都能够看到肚子旁的两片排骨，挥刀之时也是有气无力，除了气势如龙之外，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据齐啸所知，大景王朝的军饷并不克扣，正是因为以武立国，所以对于武人也是相当地重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将士吃不饱。 更不用说，外面还有天外邪魔威胁，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让将士吃不饱，朝廷不可能会做这样的蠢事。 “如此操练，再过一年半载，必会有人身体亏空而死。” 齐啸淡淡地点评着目光却是看向了吉春，以他的目光，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里的士卒都是气血亏空，真要上了战场，估计是一击即溃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吃都吃不饱，更不用说打仗了。 难怪这些人要赤膊训练，要是穿上厚重铠甲，他们可能连走路都费劲，更不用说像是现在这样用力挥刀。 听到齐啸的话，吉春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齐啸会关心这种问题，但还是说道：“养军千日，用在一时！现在不练，等到了战场上，他们死得更快！” 答非所问，齐啸想要知道的，自然不是这种事情，而是军饷的问题。 可吉春也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还是故意混淆视听，说了一番练兵的必要性的话。 齐啸只是看了吉春一眼，也就没有往下面问了，哪怕齐啸现在是锦衣卫百户，不说还没有上任，哪怕上任了，也未必就能够掺和到有关军饷的事情中来。 无官不贪，无商不奸。 不要说是齐啸，就算是整个锦衣卫，一直都是在做这种事情的，尚且根绝不了，问了也是白问。 有了吉春这个监军的带领，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只不过，就在来到了一处小院之前的时候，门口守卫的官兵却是阻挡住了一行人的脚步。 “大人，是羊校尉的亲兵，应该已经派人进去通报了，我们在这里等等就好。” 被阻拦在门外，吉春马上就在齐啸耳边解释，看他的样子，应该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 军中武将，都会有自己的亲兵，战场上刀枪无眼，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去发号施令，都是必须有人在侧，亲兵自然也是有着其必要性的。 否则的话，事事都要将领去亲自传达，人人都可以接近将领，那军中武将不被暗杀也要被累死了。 本来按照规矩，再加上齐啸也不愿意撕破脸皮，就算站在院子外面等等也无妨。 可齐啸心中现在已经有了更简单有用的想法，也就懒得再等，直接走上前去，然后在门前驻守的亲卫愕然的目光之中，一手抓住一个，直接扔了出去，顿时将他们摔得鼻青脸肿，七荤八素的。 见到这一幕，跟随齐啸和吉春走来的人顿时面面相觑，这可是在军营之中，齐啸刚刚来到这里，就这么闹事，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吉春则是迅速给了他们眼色，那些人见此也都收回了按在刀上的手，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场中形势发展。 吉春带来的这些人不动手，但院子里却也有不少正在拿着石磨打熬力气的亲卫，也有正在舞刀弄枪的亲卫，只不过和外面那些普通官兵比起来，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身上筋肉鼓起，一看就是有大鱼大肉吃着，不然没可能有这种体格。 见到木门被齐啸一脚踹飞，他们先是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在这军营之中，还有人敢踹校尉的门，接着就是大喝着，或是空手，或是拿着兵器，一窝蜂似的，往齐啸这里冲了过来。 别人可以袖手旁观，这些亲卫却不可能，他们与将领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在大部分的官兵都吃不饱皮包骨的情况下，才能吃得如此膘肥体壮，还有专门用来练武的地方，以及工具。 甚至，齐啸猜想着，光是大鱼大肉不够，这些人可能还有各种各样的珍贵药材进补。 穷文富武，这种话并非没有道理，没有足够的营养，练武就算将身体都练废了，都未必能够练成。 齐啸并未上去迎战，而是看准了前面的宅子，一跃而起，从往自己冲过来的人头上越过，直接往前冲去。 这些亲卫都是以校尉为首的，和他们纠缠也并没有什么用处，要是贸然杀了，可能会引发营啸之类的问题，齐啸自然不会去这么做。 军营和那些捕快不同，哪怕没有见过血，日夜操练，也有一股悍勇之气，不是那么好对付。 再者，捕快是贱籍，看起来威风，其实地位比一般人还要更低，齐啸杀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要是在军营中大开杀戒，由此引发的问题，哪怕是齐啸也不好处理，更不用说是对于自己前途的影响了。 所以擒贼先擒王，齐啸也就准备先看看这校尉怎么说，再决定自己接下来的处事方式。 重重地落在窗户之前，齐啸准备直接从窗户里溜进去再说，他手持黑布包裹的奔雷刀，一击将木窗打成碎片，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鼻翼间突然传来一声脂粉气，就在齐啸好奇抬头之时，耳边则是传来了一声尖叫。 这尖叫是女人的声音，听到声音的刹那，齐啸的脸就沉了下来，嘴巴则是带着一丝笑意。 军营里怎么会有女人的？难道是在营中招妓？ 如此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别的任何理由，仅此一事，齐啸就可以当场革了校尉之职，都不用去费心思去想别的东西了。 第二十二章 慑服 “什么人？” 电光火石之间，被齐啸劈开窗户的房间内部，传来一声大吼，接着就是一个看上去肥胖，行动却极其迅速的人往齐啸撞了过来。 虽然房间之中昏暗，但习武之人耳清目明，齐啸依然能够看得清楚，一个身上长满了黑毛，活生生一头直立的黑毛野猪，正面露凶光，光着黑漆漆的肚皮，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人，功夫练到骨子里了！” 仅仅只是恍惚了一刹那，齐啸也就反应了过来，这人当然不是野猪，只不过他给齐啸的感觉却是一头活生生的野猪，好吃懒做，性情凶猛，荤素不忌，悍勇无畏，说他是野猪成精恐怕都有人信！ 心中想到这些，齐啸突然运转白虎七杀真气，双眼变得森白，头上黑发炸起，骨升肉降，仿佛一头老虎伺机捕食，就连身体都微微地伏低，随时都要扑击而出，给猎物致命一击！ “哪里来的老虎？” 原本往齐啸身上撞过来的黑毛野猪，刹那之间转了个弯，又以更快地速度回转，警惕地看着齐啸。 山野之中，老虎的食谱之中本来就有野猪，而齐啸在其眼中所化的老虎也不是一般，直接将其吓退，心生幻象，以为自己遇到了天敌，令其往前冲的身体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你是谁？” 住宅被入侵，连窗户都被打烂了，原本羊越怒气冲冲，但与齐啸正面相对，他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冷静了下来，开始想着询问。 并非是羊越的脾气有多好，只不过，军营之内有官兵，住宅之内有亲卫，齐啸能够突破两者，来到他的卧室之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话音刚落，齐啸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吉春就已经挥手屏退左右，走上前来，给了羊越一个眼色。 羊越冷冷看了吉春一眼，直接伸手按在床里侧女人的脖子上，那女人连吭一声都没有就晕了过去，然后吉春才缓缓说道：“这位是锦衣卫的百户……” 齐啸老神在在，从之前怒发冲冠的样子中恢复了过来，却丝毫没有自我介绍的想法。 这时院子里，除了几人之外，唯一被留下来的宁依催生生说道：“齐大人！” “齐大人！” 见到宁依接话，吉春只能继续说下去，看样子他也不是没有听见齐啸和宁依说话，又接着说道：“齐大人来到高寿县，肯定有公务在身，你还要好好配合才是！” 眼神不知不觉地飘向了床上的女人，吉春目含深意地看向了羊越。 羊越一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跪倒在地，连衣服也没有来得及穿，沉声说道：“齐大人来此，属下没有及时远迎，万望恕罪！” “仅仅是没有这些吗？羊校尉？” 吉春伸手往床上一指，声色俱厉道：“这个女人是谁？齐大人已经给了你机会，可不要不中用！” 身为监军，吉春在县军中过得并不如意，如今有机会打击一下羊越，他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更不用说，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是齐啸要严办的话，当场格杀羊越都是没有问题的。 羊越转头看向吉春，怒目而视，眼中则是闪过杀机，这杀机不是面向吉春，而是针对床上的女人。 要是现在能把床上的女人杀了，还可以辩一辩，否则的话，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齐啸这个锦衣卫百户，真的是想要将其搓圆揉扁都可以了。 齐啸则是站在窗外，甚至都没有进去的意思，仿佛没有察觉到羊越的心思。 要是现在羊越想要杀了床上的女人，隔着一堵墙，无论是齐啸还是吉春，都绝对不能够阻止得了。 在齐啸和吉春的逼视之下，羊越满头大汗，几次想要暴起杀人，却都在即将动手的时候，预感到一股深寒的杀机，如此几次，他背后的冷汗已经如小溪一般流淌了下来，终于还是睁大眼睛低头说道：“下官知罪！齐大人要怎么处罚下官，都悉听遵命！” 齐啸的官的确是大，尤其是对于羊越这种底层武将来说，但真正让羊越打算退缩的，还是他的直觉，每当他决定反抗一下的时候，直觉都告诉他绝对会死。 想要活命，羊越也就只能选择低头。 吉春看着羊越的样子，心中有些失望，他早看出来，齐啸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要是羊越再表现出来一些反抗的苗头，哪怕此次不杀了他，革掉羊越的校尉之职还是没有问题的。 哪里想到，往日里暴脾气的羊越突然转性了，倒是枉费了吉春见到齐啸令牌之时就心生的计谋。 羊越这人平日里在高寿县虽然没有作威作福，但掌握县军，也是自大惯了，发起脾气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要是羊越依然是以往的做派，遇到了齐啸这个硬茬子，自然没有好下场，可让吉春没有想到的是，羊越直接就认怂了。 至于那个女人，无论是齐啸还是吉春都没有在意，哪怕羊越当机立断杀了她，再用别的理由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也是没有用处。 锦衣卫想要对付人，多的是办法，尤其是没有后台的人，只要抓住了，罪名完全可以罗列出来一箩筐。 至于是不是真的？根本无伤大雅！ “既然已经知罪，那接下来你就戴罪立功，如有半点怠慢，我必杀你！” 齐啸语调平缓，但话语中却带着一股坚定，尤其是在说出杀字的时候，身上一股杀气爆发，顿时让吉春和羊越身上寒毛竖起，骨头都凉了几分。 白虎七杀真经壮大之后，齐啸身上的杀气也就越发明显，尤其是当齐啸主动释放之时，如有尸山血海浮沉，让人置身绝命之地！ 越是实力强，越能够感受深刻，这是一种特殊的威势，让齐啸的一举一动都摄人心神，令人不敢怠慢。 在这种令人恐惧的气息之下，羊越只能低头称是。 “吉监军，你立刻让人去买好酒好肉，让将士吃饱喝足，休息一番，晚上我有大用。” 羊越已经折服，齐啸对于肃清军纪也是毫不感兴趣，懒得再提，也就看向了吉春，安排工作。 吉春有些迟疑，面露难色，拱手说道：“齐大人，买好酒好肉需要钱财，可军饷也不归我掌管……” 见此，齐啸看向了吉春，吉春顿时一喜，自己有用，暂时就不会被问罪，闻言立刻回答道：“下官来安排！” 吉春穿好衣服，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院子之外，带着亲卫离开，应该是去采买了，院子里只留齐啸和吉春，齐啸也懒得进去房间之中，转头看向了院子里的石锁，好奇地掂量起来又放下。 第二十三章 武道有神 “这是用来打磨力气的石锁，难道齐大人没有见过吗？” 吉春见到齐啸好奇地摸着那些石锁，出声问道。 “没见过。” 齐啸摇摇头，他在锦衣卫里的训练营里，几乎每隔三天都要与人厮杀，然后从中脱颖而出。 对于齐啸来说，进入锦衣卫训练营之前，没有一点武艺基础，要不是靠着每次杀人之后杀气锻体，进境神速，估计早就被淘汰，死于某场争斗之中了。 能进入锦衣卫的，大多都是孤儿，或者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凡是世家子，基本上不可能进入锦衣卫，也不被锦衣卫所欢迎。 锦衣卫是皇帝的鹰犬，为了保持其纯洁性，也容不了世家之人。 也正是因为此，导致了锦衣卫里面的特殊环境。 说得难听一点，进入锦衣卫训练营的人，在没有表现出一定的价值之前，真的就是死就死了，没有人会去关心死的人是谁。 哪怕齐啸是锦衣卫之后，也没有受到半点优待，训练营里面的人也没有知道齐啸身份的，更不可能给齐啸任何便利。 话虽然如此，训练营里面也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人，除了教习的惩罚与比斗之外，反而极度重视秩序，如果里面有学员勾心斗角被发现，也会面临重罚甚至是处死。 对于齐啸来说，进入锦衣卫训练营之后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就是刚刚进去没多久的时候。 因为齐啸发现，进入训练营的，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武艺在身，只有齐啸是真正的半路出家加入其中的。 朝廷选择锦衣卫，基本上是从十岁左右就开始培养，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好的进入锦衣卫，表现一般的，会被分配到别的部门去。 比起那些从小就被培养的人，齐啸可以说是天然就少了好几年的时间，然后还能从中脱颖而出，自然也是很不容易，付出无数努力的。 “莫非齐大人没有师承，是独自练武走到今天的吗？” 听到齐啸的话，吉春目露惊色，似乎很奇怪地打量着齐啸。 “怎么？没见过这石锁很奇怪吗？” 齐啸也不明白吉春为什么如此看着自己，不过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因此被人看轻，毫不避讳地将实情说了出来。 “难怪，我观齐大人你出招的时候有些……有些不拘一格！” 见到齐啸承认，吉春倒是吞吞吐吐了起来，目光闪烁，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无妨，你尽管说，我不会因此怪你。” 齐啸也明白，自己练武只靠一个人摸索，肯定会有许多错漏之处，现在能够知道是哪里有问题，倒也不错。 “那我就直说了，齐大人！” 吉春深深地吸了口气，见到齐啸真的没有在意，也就继续说道：“齐大人，您所修炼的武学，只有其形，没有其神！虽然与人争斗之时，也不落下风，但真实情况，只是徒有其表！所能够发挥的实力，最多也就只有本身的五六成罢了。” “只有五六成吗？” 老实讲，齐啸的心中有些震动，原因无他，再怎么讲，齐啸也是从天牢中生死厮杀出来的，所经历的生死之危不知道多少次，可以毫不客气地讲，以弱胜强的次数也绝对不少。 如果只是论生死厮杀，齐啸有信心不弱于人，但齐啸也明白，有许多习武之人的常识，自己都不懂，能够在天牢之中活下来，无非就是依靠对于战局的把握，以及白虎令在一些时候突然的显灵罢了。 最简单的一点，就是齐啸所练武学，并没有身上武学所有的威势。 就好像是黑心虎狄巡，出掌之时，动作之间，有腥风喷吐，犹如恶虎扑食。 雪狐陈晓则是动作灵巧，轻盈如风，一击不中，迅速远遁，将身体炼得和真正的狡狐也没有两样。 刚刚的羊越，更是一只活脱脱的大野猪，齐啸犹记得自己刚刚陷入失神的瞬间，他是真的将羊越看成了野猪的，完全忘记了眼前的是一个人。 “武道有神，越是高深的武道，越是如此，仅仅照本宣科，哪怕将身体提升上来，也发挥不出来其原本的威力。” 说着话，吉春的突然站直了些许，身体也拔高了一些，而在齐啸的眼中，此时的吉春身上的皮肉瞬间都消失，变成了一具金光灿灿的骷髅，眼中闪着幽光，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短暂出现，吉春也瞬间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笑着说道：“因为不知道齐大人你的功法是什么，我也只能说到这里。” 每一个人的功法，都是重中之重，也是绝大的秘密，吉春自然也就只能言尽于此。 齐啸也明白这个道理，不可能直接将葬海诀给吉春看，目光又转回了地上的石锁，“这个石锁有什么说法？” 话题又回到了这里，吉春也不再提起刚刚的话题，开口说道：“武者炼皮，炼肉，炼骨，没有出手之前，是很难看得出来的，除非真的上手打一场，但拳脚无眼，哪怕没有死伤，也不免伤了和气，所以也就有了这石锁。” 齐啸明白了过来，若有所思，“通过举起石锁，能够看得出来，武者到了哪个地步吗？” “不错！我们自己的实力，炼皮炼到了哪里，炼肉炼到了哪里，以及炼骨程度，自己不说，谁能够知道？” 吉春来到石锁之前，轻巧地举起了一个差不多小孩子大小的石头，笑着说道：“这块石头差不多三百斤，能够将其举起来，自然就是炼皮了。要是能够举起一千斤的石锁，就是炼肉，举起三千斤，就是炼骨。” “这么一来，岂不是一些天生神力者，天生就是武者了？” 齐啸问出这个问题，又感觉自己多此一举，武者在没有修炼出来内气之前，除了招式，本来就是力气的较量。 谁力气大，谁的招式就更强，武器挥出力量也会更大，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是不用说的。 甚至一些大力士，哪怕没有练过武，一拳也能够将武者打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完全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天生武者。 第二十四章 思考与测量 “看来齐大人已经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军营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官告辞！” 见到齐啸似乎多了许多想法，吉春也就很识趣地退下，将齐啸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 齐啸的确思考了很多，葬海诀推演完成之后，齐啸一直都没有准备去练，就是因为齐啸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根本功法与杀伐功法，包括身法都不一样，杀伐功法是为了斗战而练，身法是提升速度，都没有让武者真正变强，步入新的境界的作用。 只有根本功法，是能够让武者真正增强的，从根本上提升的。 类比的话，根本功法就是相当于是心脏，其余的功法就是手脚，无论手脚多么强大，只有心脏动力足够，才有让人行动的能力。 葬海诀就是根本功法，也是齐啸如今正在修炼的，正是因为重要，齐啸才不敢擅自修炼，万一出了差错，就是大问题。 而到了现在，齐啸已经明白了问题真正出在哪里。 “我虽然有武艺在身，已经到了炼骨，但吉春没有说错，我的武道，只有其形，没有其神！” 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齐啸真正提升实力的方式，并非是苦练而成，而是通过白虎令推演武学，同时用杀气锻体。 如此一来，练成倒是练成了，但对于武学的理解却几乎没有。 拿画画来比喻的话，一般的画家从小勤学苦练，学会各种技法手法，然后灵光一闪间，做出画来，由此得到名画。 齐啸就是由意识空间做出画来，自己临摹千百次，然后才自己画出名画。 这两者在别人看来，区别不大，毕竟其他人也不知道齐啸的真实情况，可齐啸自己知道，自己固然拥有一定的实力，但在武道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建树，所学全靠白虎令推演才能成就。 短时间，也许看不出什么问题，长此以往，这个缺点就会放大。 尤其是突破内气之时，需要武者燃烧精气神，同样需要武者对于所修武学拥有一定的理解，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否则的话，连搬运气血都不会，更是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使力，突破内气就是妄想了。 “不知道能否在意识空间之中，摸索突破内气的方法。” 到目前为止，白虎令的意识空间，似乎只有通过消耗杀力来推演武学的能力，其余的东西，齐啸暂且没有见到。 只不过，那些东西现在也不需要关心，齐啸找到了自己的不足，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葬海诀既然已经推演完毕，我就从头练起，起码要将葬海诀的步骤过一遍，否则的话，依然不知道其所以然。” 已经确定了要如何修炼，齐啸也就不再犹豫，对外面喊道：“外面的人，给我准备一水缸的水！” “是，大人！” 羊越到底不是傻子，知道给齐啸准备两个亲卫在门口待命，倒是省下了齐啸自己出去的时间。 “葬海诀炼皮之时，需要全身沉浸在海水之中，海水里蕴含多种物质，在葬海决的运力之法的作用之下，能够有效全面地淬炼全身的皮，炼肉时也同样如此！“ “这其实是葬海诀最为独特的一点，葬海诀可以改善本身体质，这个体质不仅仅指得是皮肉之力，更是先天体质，这才是葬海诀最强大的地方！” 人的体质是先天注定的，就像是有天生神力，也同样有天生体虚病弱的，通常除非是服用灵丹妙药，否则很难改变。 而葬海诀就可以改变人的先天体质，这一点是很少见的，只不过改善的程度不多，并且修炼速度缓慢。 同样，葬海诀也有着特殊的发力技巧，这种技巧也帮助过齐啸许多次了。 敌人往往以为你力尽的时候，突然反击，绝对能够给对手一个惊喜。 “仅仅只是依靠意识空间的推演，囫囵吞枣，相当于是入宝山而空回，我直到如今才明白这一点！” 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就是如此。 要不是吉春随口指点了齐啸几句，恐怕齐啸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可惜的是，如今齐啸找不到海水，换句话说，没有修炼葬海诀的环境，只能用淡水来修炼。 而且，大景王朝的盐非常珍贵，想要用盐水来修炼葬海诀，以齐啸此时的身家，恐怕还做不到这一点。 “更何况，海水里盐虽然是一部分物质，但也只是一小部分的物质，淡水和盐水的区别估计也不会很大！” 这或许是一个理由，最根本地，说白了还是没钱，用盐水练功绝对是极其奢侈的事情，付出与作用不成正比，齐啸还支撑不了这种程度的浪费。 “对了，测试一下我的力量！” 在锦衣卫里，根本就没有这种石锁，也没有这种测量的方法。 无论是训练营，还是天牢，说白了，衡量实力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生或者死，根本就不会去用这种方法测量锦衣卫的实力。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从来都不知道，炼皮和炼肉以及炼骨的力量划分，从来都是通过交手，才能够知道对手的实力为何。 从这方面来看，从力量来判断武者的实力也是没有问题，在没有内气之前，正常体质的话，衡量武者实力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力。 齐啸自然不可能去选择几百斤的石锁，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差不多堪比水牛大小的石锁，然后走近看了看什么的标度。 “正好三千斤。” 石锁周围，到处都是被打进去的铁环，上面虽然有着锈迹，但依然光亮，看上去结实，坚韧，应该不用担心脱落的问题。 “给我起！” 齐啸一把扣中两个铁环，抱着石锁就往上举，身上的气血鼓动，双臂膨胀，肉眼可见地壮大了不少。 石锁与地面摩擦，发出嘶的一些声响，还是被齐啸高举过头顶。 同样，齐啸也是颇感吃力，脖子都变粗了，全身骨头都发出咔咔的声响，脚下的土也被踩出深深的凹陷。 第二十五章 皮肤呼吸 足足坚持了三个呼吸，齐啸才将三千斤的石锁放下，心里面则是有些不快。 在天牢杀了那么多的炼骨武者，就连雪狐也死在自己手下，齐啸认为自己的实力在炼骨之中也属于佼佼者。 没有想到的是，只是举起一块三千斤重的实力，就这么吃力。 哪怕坚持的时间长了一点，也和齐啸心中对自己的期望相差甚远。 “也许是因为我炼骨才刚刚开始，所以力气才没有那么大。” 想出来一个理由安慰自己，可齐啸心里明白，他并非是天赋异禀之人，就算是比普通的炼骨强，也是强得有限。 功夫是要练出来的，需要时间，怎么练呢？就是日积月累，一点点的练，只要没有瓶颈，总是会有进步。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打开，几个大汉将一口装满水的大水缸搬了进来，行了一礼后又退了出去。 齐啸看着大水缸，想了想，转身看向了一旁默默不语的宁依，说道：“把包袱给我，你进屋子里。” 接下来要练功，包袱里装的是灵石，在确定了灵石对自己有作用后，齐啸早就心痒难耐，刚刚找到县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吸收。 只不过，练功之时，齐啸不想要有人在自己身侧观看，所以打算先将宁依赶走再说。 只是，听到齐啸的话，宁依却是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反而固执说道：“齐大人，您不是要教我练武吗？让我在旁边看一看又如何？” 按理说的确是如此，如果是平常时候，齐啸的确是不在意让宁依看到自己修炼葬海决，这本来也不是值得保密的事情。 可现在，齐啸要吸收灵石，这幅场景要是被宁依看到了再传了出去，麻烦就大了。 “你可要知道，接下来的场景，你看到了，万一传了出去，不但是你要死，可能连你弟弟都要受到影响！” 齐啸知道，弟弟是宁依的软肋，用这点来说事准没有错。 而且，这话也没有说错，齐啸并非是在吓唬宁依，有关天外邪魔的一切，在大景王朝都几乎是禁忌。 齐啸来调查灵石，结果自己能够吸收灵石，要是宁依和这件事情沾上关系，绝对是祖宗十八代都要被翻个干干净净，包括她的弟弟，也落不得好下场。 “您的功法不允许外传吗？” 宁依自然是不知道灵石的，她将齐啸所说的话，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要是这样，只要我不说，您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人会受到影响。” 听了这话，齐啸眉头一皱，他才不会管宁依姐弟的死活，主要是担心自己的秘密可能会暴露，否则的话，他也懒得啰嗦那么多。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只需要有用的人，现在的你还不行！” 不耐烦地挥手，齐啸又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也不能留下来，接着说道：“里面的女人，你把她扔出去。” 宁依紧紧咬住嘴唇，没有再试图反驳齐啸，她已经看出来齐啸的不耐烦，不声不响地就走进了屋子。 齐啸则是查看水缸，差不多有四人合抱，装下齐啸是没有问题的，接下来就是脱光衣服跳进去，以葬海诀的练法，用水流的波动炼皮，在水缸里也只能炼皮。 想要炼肉，不说大海，起码也要找到大一些的湖泊，否则的话，力量奔涌之下，水缸根本承受不住，很快就会碎裂。 就在这时，齐啸才想起来宁依似乎走进了屋子，怎么还没有出来？ 想法刚刚出现，下一刻，齐啸就见到宁依拖着女人走出来。 没有看错，的确是拖着的，低头看去，被拖着的那女人的嘴唇乌青，胸口没有似乎起伏，已经失去了呼吸，变成一具尸体了。 齐啸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宁依的目光，她死死地看着齐啸，似乎在无声地抗议，然后吃力又迅速地将尸体拖了出去。 微微一愣，齐啸倒是想起来自己和宁依说过的话，不过齐啸倒是对于宁依杀掉那女人的方法更感兴趣。 “脖子上没有伤痕，嘴唇乌青，是毒吗？” 宁依出身于狐狸山庄，狐狸山庄是以药材生意起家的，算起来也是医药世家，懂得用毒自然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她不知道能不能炼出养元丹？” 对于齐啸来说，除了锦衣卫的公务之外，还要忙着练武，如果能找个人炼出来对自己有用的养元丹，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在内气之前，练武都要鼓动气血，消耗气血，费时费力。 可以说，武者练武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精力去做其他事情，否则只会事半功倍。 此时院子周围已经没有人在，甚至齐啸专门到门口，让门口的亲卫离自己远一些，才脱光了身上的衣服，一下跳进了水缸，顿时有水从缸口漫了出来。 而在跳进水缸的同时，齐啸的水里还抓住一块晶莹发光的石头，正是灵石。 深深地吸了口气，齐啸直接在缸中盘膝而坐，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则是可以看到从齐啸的皮肤表面，不断地有气泡缓缓上升。 这葬海诀，其实源于一种古老的海葬。 海葬就是人死后，将尸体放到海里的葬法，同样地，许多的武者，达到了极限之后，想要突破瓶颈，也会将自己按照海葬的方式，捆绑自己，绳子上绑住石头，直接越入深海之中。 久而久之，有武者从中悟出了功法，也就有了这葬海诀的出现。 葬海诀的炼皮方式，就是将自己全身沉入水中，然后使用皮肤呼吸，毛孔中气体交换，海中物质磨炼，全方位无死角的炼皮。 同时，在这种过程中，人体毛孔会吸收一些肉眼看不见的物质，也正是因为此，才能够改善体质。 皮肤呼吸不只是一些动物的专利，人类也是可以用皮肤呼吸的，只不过，人类用皮肤呼吸不能够支持人体的消耗。 而葬海诀就根据这一点，先是通过特殊的练法，让自己的皮肤变得柔韧抗压，又有特殊的蛰伏方式，减少人体消耗，逐步锻炼自己的皮肤，达到炼皮的效果。 第二十六章 见神内视 这种炼皮方法，对于身体倒是没有什么损害。 只是如果武者只顾着炼皮，而不能知道自己的极限，等到坚持不住的时候，无力再返回海面，就会有生命危险。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真的葬海了。 也正是因为此，练葬海诀之时，通常都必须要有师父或者其他师兄弟在旁协助，否则的话，很容易就会真的死掉。 这可能也是锦衣卫内，几乎没有人选择这门功法的原因，练法奇怪，进度缓慢，还有着种种的限制，就算明知道能够改善体质，以及拥有多重发力的方式，也是没有人选择。 而且，葬海诀的优点，在锦衣卫看来恐怕也不见得就是优点。 锦衣卫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是勾心斗角，腥风血雨，可以说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连自己能够活多久都不知道，改善体质又有什么用处？ 本来炼皮之前，还需要特殊的准备工作，用某种海鱼的油抹在皮肤身上，不但能够让毛孔大张，增强皮肤的呼吸能力，同时药油抹在皮肤上，也有清凉之感，能够让武者时刻保持清醒。 抹完药油还不算完，还要打完葬海诀中的炼皮招式，充分活动身体，才能够入海。 可对于齐啸来说，那些完全不是问题，他如今已经将葬海诀修炼到炼骨阶段，如果所修炼的推演之后的葬海诀，也是早就铭记在心，自然也就不用去做那些基础性的东西。 齐啸如今修炼葬海诀，相当于是重修，只是为了打好基础，自然不用像初学者一样，去做那些准备工作。 “武道之途，天赋只能决定你的上限，真正能够走到那里，还是要看资源！” 哪怕是对资源要求不多的葬海诀，也同样需要配置特殊的药油，而且药油的材料罕见珍贵。 其他的功法，需求的资源只会更多。 排空脑中思绪，齐啸选择用葬海诀的方式进行皮肤呼吸，除了一开始的不适之外，果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这也是理所当然，齐啸现在炼皮，就相当于是成年人去做小孩子的算术，能遇到问题才是奇怪。 同时，齐啸也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废物被皮肤快速排出，身体都变得轻松了许多，原本因为很少见太阳而变得苍白的皮肤，也悄无声息地多了许多血色。 见到炼皮顺利，齐啸也就不再将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面，转而是将手掌放在了眼前，盯着眼前晶莹的灵石。 “接下来，就是要吸收灵石了！” 哪怕没有刻意去吸收，齐啸也能够感觉到，灵石被自发运转的白虎七杀真气一点点的吸收着，仿佛自己的身体，对于灵石十分地渴求。 闭上了眼睛，齐啸不再刻意压抑白虎七杀真经，而是全速开始运转了起来，手中的灵石也开始迅速挥发，一股股的灵气迅速从齐啸的手掌心没入齐啸的身体。 久旱逢甘霖，此时的齐啸就是这个感觉，他的身体像是一个几天没有喝水的人，突然发现了一个水潭，于是开始拼命地往身体里灌水，喝水。 无论是身体里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渴求着灵气，甚至都已经快要到了疯狂的地步。 而在灵气的刺激之下，齐啸的皮肤呼吸也进行地越发地激烈，原本只是交换身体里面的一些废物，但随着灵气的出现，从齐啸的身体之中，开始出现一些微红的血丝，污浊的油脂，水缸里面的水，也快速地变得混浊了起来。 白虎七杀真气在齐啸的主动运转之下，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运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啸眼睛一黑，接着就来到了一片血红色的世界。 齐啸仔细观察，看到了流动的血液，跳动的心脏，粗细不一的血管，以及森白的骨骼。 恍然之间，齐啸心中有了猜测，自己应该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内视状态之中，又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见神。 武道有神，这神不仅仅是武学中孙蕴含的神，也是自己的身体。 见神就是看到自己的身体，能够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入微，可以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观察自己，因此称之为内视。 在内视之时，武者详细观察自己的身体，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武道的不足，炼体的不足，知道这些之后，就能够针对性地去弥补自己的不足，从而去突破现有的瓶颈。 也正是因为此，内视是武者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种状态，要是能够在突破内气之前，进入内视状态，完全可以提高突破内气的成功率，甚至可以提前知道自己能否突破内气，以及自己要如果突破内气。 可以说，内视就相当于是武者开挂的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改善自身的机会，相当于考试直接就看到了参考答案，知道自己那些方面做错了，进入内视一次，比最好的师傅教导自己都有效。 就连齐啸也没有想到，放开了吸收灵气之后，竟然能够进入可遇不可求的内视状态，而恰好齐啸也知道自己没有武道基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自己究竟不足在哪里，然后针对性地去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武者在内气之前，所要做的无非就是炼体，身体之中的情况几乎是一目了然，齐啸也不怕自己看不出来。 只是，齐啸刚刚将视线转移到脊椎骨骼，就有些吃惊，因为以齐啸的视线来看，自己的骨骼色泽黯淡，仿佛是被风吹雨打许久，快要腐朽的石头。 甚至在某些地方，还能够看到细微的裂缝，裂缝之中可以看到骨髓，灰白质地，更有干枯之意。 内视状态之下，身体的所有情况都是一目了然，齐啸自然也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的骨骼损耗过多，所有才导致自己如今所看到的这幅景象，骨髓本是造血之物，结果齐啸身上的却是死气沉沉，原因自然是不用多说。 民间有许多武师就是如此，得到了功法却没有修炼所需的药材辅助，导致身体消耗过大，平日里粗茶淡饭也得不到补充，最后的结果就是像齐啸这样，身体内部早衰，常常活得很短。 第二十七章 洗精伐髓 也许在斗战方面，这种武师并不比一般的武者更弱，但他们却死得很快，巅峰期一过，就很快死掉了。 按理来说，武道只会令人长寿，但没有大药补药补充身体，又练武过甚，血气消耗，精气不足，折寿也是正常。 齐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无论在天牢之时，还是在训练营之时，锦衣卫内部自然也是不缺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之物，起码用作练武的日常补充是绰绰有余的。 话虽然如此，可齐啸所练武的方式与一般人不同，其余人都是练武养身，缓慢在武道上前进。 到了齐啸这里，直接就是杀气锻体，痛苦无比不说，身体也是消耗过多，完全吃不消的感觉，杀气锻体之后，要许久才能够恢复过来。 可那个时候，齐啸也是没有办法，他本来就没有其他人的武道基础，想要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自然也就要下猛药，根本就顾不了以后。 现在来看，是有些急功近利，可当时的齐啸不这么做，都未必能够活到现在，所以齐啸从来没有后悔过。 也正是因为此，内视之时，齐啸见到自己的骨骼状态，虽然惊讶，但也不算十分吃惊，最多就是意料之中，预测之外。 齐啸想过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这么严重就是没有猜测得到的。 接下来齐啸继续观察身体其他方面，血管也是干枯无光，处处都是小口子，可以说随时都有破裂的风险。 肌肉纤维则是多有断裂，长得歪歪斜斜，一看就是长久累积的损伤，以及锻炼不到位的结果。 齐啸猜测，可能正是因为自己有意识空间推演武学，直接就省略了许多练武的步骤，盲目练功，自己又理解不到位造成的这种情况。 皮肤则是外层光滑坚韧，内里仿佛枯草填充一般，干瘪而无弹性。 几乎可以说，齐啸此时身体的状态是遭到了极点，杀气锻体固然让齐啸速成炼皮炼肉炼骨，同样也让齐啸的身体里面满是隐患，处处都有问题。 只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起码以齐啸的目光来看，此时皮肤上面的毛孔，都在快速地往齐啸身体里面吸收进来一股股的灵光，如果没有猜测的话，那灵光就是齐啸所吸收的灵气了。 而在接触了灵气之后，血液快速恢复生机，皮肤则是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变得表里如一，肌肉纤维也在灵气的滋润下，迅速地生长结合，骨骼则是变得莹白，从中透露出勃勃生机。 可惜的是，齐啸身体里面的情况太糟糕，哪怕吸收了灵气，能够好转的部分也只是少数，想要让齐啸的体质完全恢复，还远远不够。 “难怪我的身体对于灵气那么渴求，原来灵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作用那么大！” 齐啸倒是能够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像是饿死鬼一般，贪婪地吞噬着灵气，仅仅是因为需要罢了。 身体也是有着本能地，同样有着求生欲，灵石就是解救齐啸身体的灵丹妙药，在这种情况之下，表现出来渴望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么一来的话，齐啸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修炼推演后的葬海诀很有可能也是如此，因为身体本能察觉到了自身状态不妙，自然也就会通过各种因素去影响齐啸了。 很多人以为自己是完全能够控制本能的，自己可以不受情绪控制，其实大错特错，许多时候，你以为的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是身体之中各种反应之下，才做出来的决定，并非只是纯粹的个人想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啸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惊讶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直在水中，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窒息感。 要知道，哪怕葬海诀的炼皮法是皮肤呼吸，也没有可能坚持这么久的。 人的呼吸器官毕竟是鼻子，哪怕修炼了葬海诀，也不可能像鱼似的，能够真的在水中不用鼻子呼吸。 而且，原本明亮的天色，现在已经变得昏暗，已经是到了下午了。 清澈的水，也变成了黑红色，齐啸心中疑惑更多，也感觉到了一种受到拘束的感觉，脱离了皮肤呼吸的状态，倒是终于察觉到了不舒服，于是仰起头，从水中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到自己瘦了许多？” 这可不是错觉，从水中出来之后，齐啸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变得光泽了许多，同样，也变得消瘦了很多，身体也是一轻，仿佛排除了许多废物。 再看看现在变成黑红色，油乎乎的缸里面的水，齐啸顿时出现一个想法。 “难道，通过这皮肤呼吸，将我体内的淤血，暗伤，损坏的组织都排出去了？” “这岂不是相当于洗精伐髓？” 想到这个可能，齐啸倒是能够明白了一些如今的情况，但葬海诀虽然有着改善体质的作用，却是一种很缓慢的过程，哪怕齐啸是修炼到炼骨，再重修一遍，也不可能这么激烈。 “也许有灵石的作用，也许……就是推演之后的功能！” 杀伐功法经过意识空间推演之后，招式会变得更加地精妙，也会多出一些原本没有的招式。 葬海诀毕竟不是杀伐功法，仅仅是看，齐啸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现在看来，被推演之后强化的功能，就是这洗精伐髓了。 原本葬海诀就是有着能够改善体质的功能，现在这个功能被大幅度地增强，变成了洗精伐髓，这对于齐啸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这洗精伐髓之力，不但能够提升齐啸的体质，还能够治愈身上的暗伤，这两者都是齐啸现在最需求的。 “还有灵石！” 虽然身体深处依然亏空，但有了灵石的补充，哪怕没有别的灵丹妙药，齐啸也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身上的损伤也好了一部分，大概是千分之一不到的样子，内视状态的齐啸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想到千分之一不到，齐啸也是无奈。 “也就是说，我想要治好体内的暗伤，起码还需要一千块灵石？” 大景王朝之中，灵石可谓是谁沾谁死，违禁品中的违禁品。 第二十八章 杀性 灵石对于天外邪魔越重要，大景王朝也就会看得越紧，哪里的灵石稍微出现一点波动，大景王朝就会马上派锦衣卫过去调查，然后就是抄家灭门，宁杀错无放过！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想要对灵石动心思，绝对是九死一生，如履薄冰，自身随时都有被发现问罪的危险。 就齐啸所知，私藏灵石的罪行，差不多可以比拟造反，甚至更加地严重。 对于一般人来说，想要造反，也没有那个能力，但只要私藏灵石，参与到灵石有关的事件之中，马上就能够享受到造反的待遇，诛九族立刻就能够安排好。 “诛九族我倒是不怕，孤家寡人一个，对我来说，也就是生死之危。” 想了想，齐啸摇摇头，灵石他既然需要，就肯定要拿走，到时候做得干净一点就好了。 不然的话，这事一旦被人发现，除非齐啸是皇子太子一流，否则的话，没有任何可能兜得住。 再次感受一下体内的白虎七杀真气，倒是比原先稍微壮大了一些，可吸收了整个灵石之后，变化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这也很正常，初次接触灵气，白虎七杀真气吸收了之后，自然有着质的改变，但过了初期，体量增多，虽然增加的量要比之前多了，但感觉上反而改变要更小一些。 而在齐啸的感觉之中，白虎七杀真气的确是增强了许多，最明显的一个例子，以前的白虎七杀真气，齐啸调动起来会有负担，基本上是需要厮杀之后，吸收了杀气，齐啸才能够调动出来，利用杀气为自己增加威势。 现在就是，齐啸感觉只要自己想，随时都可以调动白虎七杀真气出来加持，只不过次数不能太频繁，这和过去比起来，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武道有神，其实我的武道也是有神的，只不过，我的武道之神是白虎七杀真经之神！” 无论是雷魔刀，烈虎功或者是现在的葬海诀，都没有白虎七杀真经对齐啸的影响更大。 如果没有白虎七杀真经，齐啸可能不会选择进入锦衣卫，也不会走上武道之途。 所以哪怕白虎七杀真经，除了杀气锻体之外，就只能催动杀气进行威慑，齐啸依然觉得自己对于白虎七杀真经的理解最为深刻，在催动白虎七杀真气的时候，自己最为得心应手。 甚至，白虎七杀真经的影响还不止是这些，齐啸原本文质彬彬的一个少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可以说都是由白虎七杀真经带来的改变。 现在去想那些东西也没有用处，过去的终究已经是过去了，再多想也是没有用。 齐啸看了眼依然湿漉漉的身体，皮肤突然像是水波一样地动了起来，就像是一头熊在抖动皮毛，身上的水珠飞洒，很快就变得干爽起来。 又将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背着被黑布包裹的奔雷刀，齐啸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唯一有点让齐啸不习惯的就是，原本壮硕的身体，变得消瘦了太多，肌肉也没有像原来那么明显。 “这也是好事，我原先就算运转神物自晦之法，依然会让普通人望而止步，想隐藏也隐藏不了，现在倒是不用再担心这种问题了。” 如今的齐啸看起来高高瘦瘦，脸色红润，比之前无害了太多。 想了想，齐啸又来到了三千斤的石锁之前，双手拉住石环，微微用力，将轻松地将石锁给举了起来。 “果然，身体修复了一些，力量就马上提升了很多。” 可惜的是，这里最重的石锁就只有三千斤，齐啸想要具体测量一下自己的力量也是做不到。 走出门去，宁依就在外面等着，她见到齐啸，看着齐啸如今的样子，短短时间就有这么大的变化，还有些不敢置信，惊呼道：“齐大人……” “是我！” 虽然体型的确是变了一些，但长相可是没有变，齐啸也不在意宁依的惊讶，开口说道：“把吉春和羊越都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宁依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开，直直地看着齐啸问道：“是要对付姜家吗？” 这事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宁依，她能猜到也不奇怪。 齐啸则是缓缓皱起了眉头，淡淡说道：“你有意见？” 虽然洗精伐髓之后，齐啸看起来倒是没有原先那边杀气腾腾，身上的煞气也被清晰了一片，可如今一皱眉，白皙许多的脸上，顿时出现凶厉之色，宁依立刻脸色一白，身体颤抖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低头说道：“没有。” “没有？你还站在这做什么？” 现在还没有入夜，齐啸倒是不介意在这里耽搁一些时间，只是宁依才刚刚跟随他，就显示出来一些不顺服的模样，让齐啸有些难以理解。 “大人，我一定会让您看到，我是一个有用的人！” 在齐啸的注视之下，宁依突然抬起了头，狠狠地抛下这些话，转身离开。 “杀了一个人，胆气就变壮了这么多？” 齐啸笑了笑，对于宁依的话毫不在意，他最开始在训练营的时候，拼命打死自己的第一个对手时，也是有些歇斯底里，所以看着宁依如今的状况，也不觉得奇怪。 当然，到了现在，齐啸已经很习惯了这种事情了，并不会有多余的感觉。 只不过，看着如今的宁依，齐啸有着看着两年前的自己的感觉，只是觉得有趣，并没有觉得冒犯。 “这个宁依，身上有种杀性！” 这一点，在狐狸庄的时候，齐啸就看了出来，她见到齐啸杀了雪狐的弟弟，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求齐啸杀了那些可能会给雪狐报信的人，这一点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惹上了麻烦，不是先想着远远地逃开，竟然是立刻想着先灭口，当时的齐啸心中是有些惊讶的。 随后宁依想要跟随齐啸，齐啸之所以答应了下来，也是因为这一点。 否则的话，怎么没有拿出养元丹之前，宁依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齐啸不好女色，宁依长相也并不出众。至于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情况，这些东西这里的人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做到的，也根本就轮不到还有其他要求的宁依。 第二十九章 密谋 也正是因为看中了宁依身上的这种杀性，齐啸才觉得自己找到了可用之人，将宁依带在身边可以试着培养一下。 以齐啸的性格，在他眼中是无人不可杀，心中百无禁忌，说不定就会在某个时间做出什么大不韪的事情，就算哪一天造反也不奇怪。 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是反叛的，不正常的，反而正好是齐啸所需要的手下。 所以对于如今宁依的反应，齐啸稍微有些意外，但还算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宁依真的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有用。 不然，一个有性格没能力的手下，没有人会喜欢。 没过多久，吉春和羊越就跑了出来，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齐啸，顿时都是低头行礼：“见过齐大人！” 齐啸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看了羊越一眼，然后才微微点头，“进来。” 没穿衣服的时候，齐啸就已经发现羊越胖的和猪一样，穿上了衣服，更是凸显出来胖成了个球。 只是看体型，恐怕没有人会想象得到羊越是军中武将，统领县军，估计更多的人会将其认成是富家翁。 当然，羊越头黑脸黑，胡子长了半边脸，咋一看就是一头活生生的野猪，还是有些吓人的，单单只看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的下属心里发寒了，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两人进来之后，宁依也跟在两人身后，慢慢地走进了屋子，然后就关上了门，幽幽地往前看了过来。 吉春和羊越本来是没有将跟在齐啸身边的宁依放在眼里的，结果到了现在，宁依站在他们身后，他们都是如芒在背，回头看了宁依一眼，再看看齐啸一眼，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这个世界没有鸿门宴的说法，但此时吉春的感觉却是相差不多，连忙低声问道：“齐大人，您要说的事，究竟是什么？早点说出来，我们也能早点准备。” 羊越干脆是低头，一句话都不说，他被抓了个现行，再加上亲卫中有人报告，宁依从院子里拖出来了一具女人的尸体，自然是心中惶恐。 要是那个女人活着，起码说明齐啸有以此来牵制他的想法，现在连那个女人都杀了，羊越不禁想，要是自己再表现出来一些不满，会不会齐啸将自己也给杀了？ 反抗的想法，羊越想都没有想过，不说锦衣卫里面出来的，就没有弱的，起码如今齐啸来到这里的事情，吉春也是知道。 一位正六品锦衣卫百户，死在高寿县，这么大的事情，羊越是扛不住的，他身后要是有后台，也不会在一个小小的高寿县当校尉。 万一齐啸出了问题，等到羊越的，只能是无休止的追杀，接着就是被抓到天牢，严刑拷打之类，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有连坐之罪，家人也要受到威胁。 锦衣卫是皇上鹰犬，要是无缘无故死了一个百户，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县军校尉，哪怕是封疆大吏，也未必能够扛得住这种罪名。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暗中有人针对齐啸，也只敢将齐啸派到高寿县与天外邪魔交手，不敢直接派人在路上截杀。 成为锦衣卫，固然危险，但在许多时候，也是一个免死金牌，因为锦衣卫的身后是皇帝。 在皇帝没有发话之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锦衣卫动手，甚至都未必敢口出妄言。 洗精伐髓之后，齐啸耳清目明，感官前所未有的灵敏，在没有察觉到风吹草动之后，才开口说道：“姜家涉嫌谋反，我要你们今晚立刻前往姜家，带领县军把姜家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说着话时，齐啸的语气很平缓，但吉春和羊越都是心中震动。 虽然齐啸没有明说，但吉春和羊越也不是傻子，他们带领县军自然不可能是去保护姜家的，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抄家灭门，齐啸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就是为了灭掉姜家。 只不过，姜家在高寿县算是县望，第一流的家族，但要说相信姜家有能力谋反，才是真的脑袋被驴给踢了，他们连谋反的边都摸不到。 想法是想法，吉春和羊越两人不会傻到真的说出来，他们唯一能够明白的，就是齐啸一个锦衣卫百户来到一个小小的高寿县，不可能是采风来的，必然是接到了任务，来处理要案大案。 而姜家，可能就是牵扯到了其中，否则的话，一个姜家还入不了锦衣卫百户的眼。 至于为何齐啸一个锦衣卫百户，会一个人过来处理这件事情，在两人的心中，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锦衣卫除了最上面的几个高层，身份都是保密的，很多时候都是刺探各种朝廷重臣的隐秘，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现在齐啸一个人来此，也肯定是为了保密的原因，只是带了一个侍女。 定下心来，羊越和吉春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面都是有些兴奋，如果真的如此，他们参与到这件案子之中，一旦立下功劳，不说飞黄腾达，挪一挪现在的位置，往上面升一升还是可以的。 “齐大人，高寿县共有姜李王何四大家族，姜家为四大家族之首，姜家族长说的话，比高寿县县令还要更加管用，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羊越小眼睛闪烁着精光，口中则是不慌不忙地说着，“还有，姜家的二爷是县尉，手里也有几十个捕快，更是利用职务，勾结许多飞贼盗匪，这方面也不得不防。” “我听说，今天早上，捕快被杀了十几个，还有捕快想要来到军营里问话，被我打发回去了，此事是大人您做的吗？” 吉春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时突然开口，目光看向了齐啸。 这事也不值得隐瞒，齐啸点点头，说道：“那些捕快想要对我出手，罪无可赦，被我当场格杀。” 不过吉春说起这事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将齐啸交出去顶罪？羊越也是有些怀疑地看向了吉春。 吉春仿佛没有感受到羊越诡异的目光，而是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以捕快对大人不敬，是县尉管教无方的名义，先将姜二爷给抓起来，以免姜家鱼死网破。县尉一旦伏诛，官位上结交的那些人情不再，往日里结识的那些那些民间高手也就不会为姜家驱使，到时候我们只要对付姜家就足够了！” 第三十章 出动 先抓姜家的县尉，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齐啸并没有马上同意的意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羊越。 羊越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受得到齐啸目光中的问询之意，马上说道：“姜家在城外还有一个庄子，说不定里面窝藏的就有要犯，我让几个亲卫带三十人去拿下庄子。” “还有姜家的大郎，天生神力，得贵人看重，拜入了郡里的青阳门，最近似乎回来了，也需要注意一下。” 吉春在一边补充，又突然说道：“其实可以让县令设宴，先将县尉引出来，我们埋伏好人手，一拥而上。不然在姜家大宅，一旦姜家有心抵抗，也不是那么好抓。” “不要节外生枝，目前我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县军，此事关系重大，你们要记住！” 说是相信县军，也只是相对相信，看这些县军面黄肌瘦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和高寿县里的家族勾结起来，唯一有些疑虑的羊越，齐啸仔细能够将其看住，也就出不了问题。 而县令县丞，在县尉已经出问题的情况下，齐啸很难相信他们出淤泥而不染，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接着说道：“你们知道县尉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不必去姜家大宅，我们直接率军而去就好。在姜家周围派人看着，不要让里面的人逃走就行了。” 想要在高寿县对姜家动土，是不可能完全隐瞒过去的，这种在县里扎根的县望，还是县望之首，树大根深，很多时候比县令说的话都要管用，因为百姓都要仰仗其鼻息生活，在这高寿县内可以算是手眼通天。 当然，齐啸也没有想过能够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姜家大宅，对他来讲，只要不给姜家太多的准备时间就好。 毕竟姜家背后有着天外邪魔的存在，齐啸已经见识过天外邪魔的法术，说不定姜家里面就有天外邪魔赐下的符箓，所以不能让他们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而每一个天外邪魔，都最起码相当于内气强者，在天牢中的那个饿了太长时间，再加上严刑拷打，身上的武器也都被收走，和全盛时期差的太远，就算如此，齐啸也差点死在其手中，这点也不可不防。 “刚刚探子回报，县尉在望月楼宴请一伙从外面来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能猜测，他们可能是姜大郎带过来的同门师兄弟。” 吉春不可能去质疑齐啸的命令，但还是带着些顾虑地说道：“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我们也没有通知县衙进行宵禁，到时候在望月楼打起来，可能会伤及无辜，冲撞人群，同时也会让贼人有机可乘。” 没有宵禁是对的，而对于吉春所说的冲撞人群这些，齐啸倒是不在乎，肯定会有时间让人群有充分的时间离开，毕竟他们也不可能上来就开打，还要宣读县尉罪名，求一个名正言顺。 要是有人没有眼色，或者喜欢热闹，那死了也是活该。 不过姜家有武者，有可能隐藏在暗中的炼气士，县军也就只有人多，再加上训练过军阵，这点让齐啸有些皱眉。 武者正面是打不过成建制的军队的，但齐啸专门选择在夜里下手，固然是为了保密和一击建功，让姜家无法腾出时间调动人手。 可在夜里，这些连饭都未必吃饱的县军，绝对没有武者耳清目明，小范围的缠斗更是很难拿下那些武者。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齐啸此时的感觉，想要对付在高寿县根深蒂固的姜家，哪怕齐啸掌控了县军，有心算无心，还是觉得有很多难题。 这也很正常，别人在高寿县不知道多少年的经营，要是被齐啸轻而易举地连根拔起，才真的让人奇怪。 “有没有大威力的军械？” 带着点期望，齐啸问了出来。 吉春和羊越对视一眼，最终羊越回答道：“有两架强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保养过，威力和准头都不能保证。” 大景王朝里武者众多，实力强大，所以也有许多针对武者的方法，这强弩就是其中之一。 弩车可以随军携带，一旦被射中，内气以下的武者是必死无疑的，只有内气强者以内气护体，才可以阻挡一二。 甚至还有专门对付内气武者的破甲箭，穿透力极强，无论是重甲还是深厚的内气，都阻挡不了。 齐啸与何昆这个天外邪魔交手过，依稀记得，他们似乎没有内气外放的能力，因为本质上，武道修炼出来的内气，和炼气士所修炼的出来内气性质就不同。 武者的内气暴烈，坚韧，是武者自由控制的兵器，也是武者生命精华的凝聚。 炼气士所修炼的气是吸收灵气练成，更多时候是作为法术的能源来使用，自身并没有多大威力。 从这方面来看，面对强弩，天外邪魔和炼骨武者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如果不被法术所阻挡，他们同样对于强弩没有抵抗之力。 至于强弩没有保养过，有就不错了，这毕竟是县军，平日里要面对的最多也就是一些山匪，对他们有太高的期望也不现实。 “现在就去召集人马，半个时辰后出发。” 齐啸早就吩咐过，让他们买了酒肉给县军吃，然后好好休息，为的就是马上要到来的大战。 到了现在，也该到了叫醒他们的时候了，养军千日，现在就是用兵的时候。 半个时辰之后，齐啸骑着马，一马当先，身体两侧是同样骑着马的吉春和羊越。 在三人的身后，同样有骑着马的羊越亲卫，以及在两侧如翅膀一般拉开的阵形。 和白天见到时不同，这些县军吃饱喝足又休息之后，身上也穿上了铠甲，手里则是拿着长刀，精神旺盛地行走在街道之上，路上的行人无不侧目，聪明一些的，已经是往家里走了。 县军轻易不出动，每一次出动都必定会有杀戮，尤其是夜里出行，要对付的人肯定不会是城外的山匪，只能是对城内的人动手。 而值得县军出手的人，又是在城中的……许多人想到这点，已经是神色大变，匆匆离开街道。 第三十一章 望月楼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望月楼最上面的包间，幻月阁中，一行人饮酒作乐，谈笑风生。 “祝公子，我知道，一般的庸脂俗粉你看不上，不过，这望月楼里面的却不一样。” 姜家二爷姜雄面带笑容，与往日冷面无情的样子截然不同，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恐怕都想象不到这是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县尉。 “哦？这望月楼有什么说法？” 被称为祝公子的男人身穿青衣，黑亮的头发被木簪挽起，披散而下，有一种特殊的气韵，脸上也隐约能够看到一股青气，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清雅淡然，一眼就能够和其余人区分开来。 从安水郡的青阳门来到下面的偏僻县城高寿县，祝言自然不会对一个小小的望月楼有什么期待，此时的话只是敷衍，不过是照顾同门师弟长辈的面子罢了。 在安水郡中，祝言虽然不常出门，但师兄弟之间也是需要应酬，他什么没有见过？ 望月楼在祝言的眼中倒是不算寒酸，许多地方都别出心裁，在祝言的眼中能够得到一个尚可的评价，也仅仅只是尚可而已。 至于里面的女人，还没有等姜雄去叫，就被祝言给拒绝了。 武者在内气之前，自身的精元非常重要，凡是有志内气者，没有几个会经常近女色。 更不用说是这小小高寿县的女人，祝言要是找了她们，都觉得自己吃亏。 姜雄看到祝言的样子，人老成精，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呵呵地劝道：“祝公子，你是没有见到霜月姑娘，那可真是天仙下凡，你见到她，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从楼下走了上来，看了姜雄一眼，才对祝言说道：“祝师兄，楼下有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吗？不用在意，我姜家出面，马上就让他们滚！” 姜雄虽然面带疑惑，可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这高寿县一亩三分地，还没有姜家摆不平的事情，他丝毫不在意地说道：“霜月姑娘正在梳妆打扮，想必等会儿出来，就能够给祝公子一个惊喜。霜月姑娘人如其名，肌肤如雪，皎洁如月，可惜我年老体衰，霜月姑娘看不上，祝公子你也许能够成为她的第一个入幕之宾。” 在高寿县，很少有姜家摆不平的事情，这望月楼就是一个。 曾经姜雄试图对望月楼动手，结果被里面的高手吓退，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这望月楼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惹得起的，现在请青阳门的人过来，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 可惜的是，按理来说，霜月姑娘刚刚就应该出来的，就算是要梳妆打扮，花费的时间也是长了一些，也让姜雄的脸色隐约有些不好看。 “姜县尉，县军你也能够出面，让他们滚吗？” 祝言还没有说话，那青年少年就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对着姜雄问道。 姜雄则是面色剧变，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呼吸都有些粗重，沉声道：“江鸿小哥，话可不能乱说，此言可是为真？” “是不是真的，你打开窗户，往下面看看不就知道了。” 祝言身为一行青阳门弟子之首，还要和姜雄虚与委蛇，江鸿就是根本不在乎了，连姜雄邀请他到幻月阁都拒绝了，此时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也是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又转头看向了祝言。 “祝师兄，姜师兄处理家事，迟迟未归，我看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回去复命为好，省得让师傅担心。” 姜家大郎，天生神力，在青阳门里也是有着天才之名，否则的话，青阳门这么多人也不可能为了等他逗留这么久。 祝言也放下身段，每日应付这姜县尉的寒暄闲聊。 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县尉，披着朝廷虎皮，除了不能随意杀了之外，还真不放在青阳门这些人的眼中。 到了现在，县军都包围了望月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军队往往都代表着朝廷的命令，根本就不是能随意调动的，这就代表其中的事情非同小可。 没有朝廷的谕令下达，再大的官也很难调动军队，哪怕是权宜之策，也需要事后上报，因为军权就是这么重要，不可能如同儿戏。 相对地，凡是牵扯到军队的事，也从来没有小事，哪怕姜云山是青阳门的天才，也需要考虑一下是否要趟这个浑水了。 “别急，先看看是什么事再说。” 虽然江鸿说县军来了，但身为师兄，祝言肯定不能连问都不问一下，直接抽身离开，否则的话，哪怕情有可原，不顾同门情谊的帽子也肯定会盖在祝言头上，于他的声名不利。 再怎么说，祝言还是打算和下面的县军交涉一下，看看事情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一般的小麻烦，他自问还是可能将事情扛下来的。 就在这时，楼下有人出声大喝：“高寿县姜家涉及谋反，朝廷有令，即刻捉拿！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我们走！” 祝言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他冷冷地看了姜雄一眼，连话都没有说，就径直从座位上离开。 谋反的罪名不是能随便扣的，哪怕是欲加之罪都不敢用这种借口。 换句话说，姜家能够被扣上谋反的罪名，绝对是有着一些真材实料支撑的，而以姜家的实力，想要谋反基本上不可能，就只能是牵扯到了某些事情之中。 以祝言的眼界，心中也隐约有了一些猜测，所以他离开的毫不拖泥带水，唯一让他有些愤怒的是，自己完全是无妄之灾，仅仅是因为姜师弟留在家中，自己也在高寿县里多留了一些时日。 当今景皇多次表露出削弱宗门之意，下面的人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许多小的武道宗门都因此破灭，大的武道宗门也被找到了借口，覆灭了几个。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此世武者的力量太过强大，往上一层，实力就高上许多倍，而武者聚集的宗门更是拥兵自重，下面的官员面对他们时也是战战赫赫，不敢过多置喙。 第三十二章 幻妖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许多宗门目中无人的风格，除非是真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否则他们行事几乎没有顾忌，堪称无法无天了。 咫尺之内，人尽敌国。 内气之下的武者还好说，终究是有办法对付，只要大军围困就能令其力尽而死，甚至是下毒偷袭，也总是有着许多办法可讲。 可一旦到了内气，武者有内气护体，不要说寻常刀兵，就连强弩一击都难以建功，哪怕喝了毒药，肠穿肚烂，照样能在内气的维持之下存活许久，就算找不到治疗的方法，临死反击的疯狂，更为可怕。 内气武者，一个人就差不多相当于一支军队。 只要他们不与军队正面对抗，游击骚扰，在某些时候，也许比一般军队发挥出来的作用更大。 而且民间的内气武者也不受控制，更有许多隐藏起来的，只要皇帝有些见识，就不可能不对这些力量心生疑虑。 当今景皇声威前所未有，尚且对于如今的局面没有多大改变，等到下一代的景皇，局面只会更差。 在当今的朝廷眼中，也许宗门比天外邪魔的威胁更大。 毕竟天外邪魔到了这里，实力会受到许多的限制，大景王朝有主场优势。 对于宗门来说，他们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并且在每次王朝更迭的过程中扮演着关键角色，没有皇帝会放心他们。 身为青阳门弟子，祝言自然也是对于这些东西有着自己的思考，他非常不想卷入这起事件之中，在过来之前，祝言也是想象不到，一个小小的姜家，会被盖上谋反的罪名。 他有什么资格谋反？ 可如今局势下，县军的人说姜家涉嫌谋反，那就只能是涉及谋反了。 除非是真的打算造反，否则的话，没有人敢随意调动县军，去说别人谋反。 祝言是不信也得相信，他招呼了楼下的师兄弟，就已经是往下面走了。 而在望月楼中的一个熏香缭绕的房间之中，望月楼的老板史晋正隔着珠帘汇报消息。 “县军来到这里的目的，弄清楚了吗？” “霜月姑娘，不是冲着您来的，他们说姜家意图谋反。” 平日里八面玲珑的史晋，这时连头也不敢抬，哪怕他抬头也看不见什么。 要是被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霜月姑娘不过是望月楼的新晋头牌，史晋却是望月楼的掌柜。 可此刻，他们的关系却像是反了过来，掌柜史晋在霜月姑娘的面前战战赫赫，肥胖的身体艰难地弯着腰。 “和姜家有关？姜家的那一位，已经暴露了吗？” 霜月姑娘语调轻缓，透着朦胧之意，像是沾在嘴里黏住牙的糖，又甜又腻，不见其人，只听到声音，也会骨子里一酥。 “可惜，我这次专门为了他而来，还没有等到接触，他就已经被发现了。”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霜月姑娘不必烦恼！朝廷的耳目，比我们幻妖要多得多了，这毕竟是大景王朝。” 史晋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努力保持着脑袋清明，他身为望月楼的大掌柜，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可在霜月姑娘面前，还是有些把持不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好几次都险些露出丑态。 在人前时，霜月还是有些收敛的，若是没有外人，霜月身上的那种魅惑之力就会无意识地散发出来，哪怕隔着珠帘，也非普通人能够抵御。 这就是妖，一种不可捉摸的生物，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魅力，也有着诡异莫名的能力。 原先，大景王朝是没有妖的，后来，天外邪魔的人来到了这里，妖就出现了。 妖和天外邪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他们相见的时候，往往一见面就会相互厮杀起来，乐此不疲。 幻妖，就是一个由妖建立的组织，他们会在每次有天外邪魔的消息的时候，就赶着去接触，无论是杀是和，都能够得到一些东西，久而久之，他们也就逐渐壮大。 可如今，随着当今景皇的上任，朝廷对于天下的掌控力又强大了许多，对天外邪魔的了解，也不再止于纸面上。 几乎哪一处有天外邪魔混了进来，锦衣卫哪怕没有事先得到消息，也会很快就知道，然后派人过来处理。 长此以往，像是现在这样，幻妖被朝廷截胡的次数已经不在少数。 “再等一等！天外邪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哪怕朝廷的人先一步找到，我们也不是没有丝毫机会。” 按照惯例，幻妖是不提倡主动与朝廷对抗的，他们是一个新生的势力，也没有实力去和朝廷正面对抗。 可对于妖来说，于天外邪魔接触的诱惑是巨大的，无论是死的天外邪魔，还是活的天外邪魔，只要它们自己不死，都能够得到不菲的好处。 眼下这个接触的机会，也是霜月在组织里争取而来的，就这么离开，霜月实在是不甘心。 “是！我明白了！” 史晋心里叫苦，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来自妖的命令，他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不答应也没有办法。 只不过，史晋心里面还是明白，自己这颗暗子也到了该要动用的时候，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就折损在了这里。 除了武者，没有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现在的史晋，心里面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贪图享乐，不将精力放在武道上。 可惜，人常常后悔，但后悔常常无用。 望月楼下，人早就散得差不多了，祝言带着一行青阳门的人走出大门，就嘴角一抽。 大门正中，两架弩车正对着门内，足有手臂粗，箭身黑漆漆，箭头雪亮的弩箭也已经上好。 弩车后面，各有两个人站着，应该是用来操控弩车的人。 祝言的脸色微变，弩车这东西他自然是不陌生的，对于武者来说，除了朝廷的高手之外，对武者最有威胁的，就是朝廷的各种强弩。 眼下这两家弩车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可就算在普通，也不是人身可以承受得，这绝对不是内气之下的武者可以阻挡的。 要是普通人被其射中，恐怕身体立刻就会炸成一片血雾，就算是炼骨武者被其射中，贯穿也是免不了的。 第三十三章 弩的威力 武者虽然炼皮，炼肉，炼骨，身体强度比起普通人强上许多，一般的刀兵也能阻挡一二，可毕竟不是刀枪不入。 炼体阶段，除了专门强化身体强度的硬气功之外，对于身体的强化其实并没有如何侧重。 炼体，练得的是力量，练得是精气神，为的是能够有足够的底蕴去冲击内气境，身体的强化是附带的。 有了内气之后，既是可以无坚不摧，也可以阻挡外界的攻击。 而在内气之下，强大的武者若是承受弱者致命一击，也同样会死，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两者的速度，反应，力量都有不同，这种情况很难出现。 往往弱者刚刚接近强者，就已经被解决了，根本就没有攻击到的机会。 弩箭就不同了，力量大，速度快，关键是远远就可以射出一箭，周围更是穿着铠甲的士卒保佑，若是想要接近摧毁，就必须要先冲击军阵再说。 军阵之中，刀枪无眼，士卒都穿着铠甲，而且军队之中也不是没有高手，一进入就是九死一生。 祝言倒是没有想到，为了对付姜家，连弩车这种杀器都给搬了出来。 不过祝言会觉得奇怪也很正常，对付一个姜家，三百县军就足够了，搬出来弩车是杀鸡用牛刀。 可齐啸知道，姜家背后还有天外邪魔，在齐啸看来，仅仅两架弩车还是不够的。 “安水郡青阳门，只是恰逢在望月楼吃饭，不敢打扰阁下办事，告辞！” 走出望月楼，祝言就很有自觉地报上了宗门的名字，在他看来，安水郡这一片，青阳门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大景王朝以武者为尊，青阳门身为武者宗门，不提本身的实力，只是往朝廷中送去做官的人都为数不多。 那些人多是豪富，达官贵人，他们进入青阳门不仅仅是学武，也是搭上青阳门这一条线，谈不上什么感情，也不是完全的利益，只能算是各取所需。 多年经营之下，青阳门也是有着自己的人脉网络的，门中人行事也多了几分方便，只是卖个面子的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去做的。 反正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要是给青阳门难看，万一和青阳门有关联的人，追究下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也不值得。 祝言的想法中，此刻就是类似的时刻，他虽然和姜家有些来往，也不过是人情应酬，情有可原，不算大事。 只不过，祝言是祝言，齐啸是齐啸，齐啸巴不得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哪里会管什么青阳门还是红阳门？ 对于齐啸来说，都是一样。 恰好在此时，有探子过来说道：“大人，那人与姜家县尉相谈甚欢，不像是和姜家无关。” 这话一说，齐啸顿时再没有顾忌，手一挥，“放箭！” 县军虽然少，但里面还是有着几十个弓箭手，只不过平日里没有时间训练。 这时几十人一起放箭，顿时不算稀疏的箭雨，就往望月楼门前中落了下去。 走出来时，祝言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无妄之灾，其余的青阳门人自然也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这一波箭雨之下，顿时就有人受伤。 “你们先回去！” 见此，祝言脸上闪过怒色，他不退反进，就在另外一波箭雨到来之前，双脚前冲，地面传来一声崩响，整个人飞跃而起，直直朝着站在队伍前方的齐啸冲来。 “放弩！” 祝言艺高人胆大，齐啸也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又不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花朵，当下再次出声。 崩崩两声，弩箭齐射向空中的祝言，其势惊人，宛若在两只在深海中疾行的鲨鱼，往祝言的胸腹之间撕咬而来。 弩车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了，操弩手也没有什么经验，自然是瞄准了胸腹之间目标比较大的地方。 但两者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不过几步之遥，哪怕操弩手没有经验，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偏离太远，两根弩箭依然是对准了祝言的身体射了过去。 半空中，祝言目眦欲裂，怒瞪着临危不惧，站在阵前的齐啸，然后身体就被两支弩箭射出，几乎是不分前后的噔噔两声，整个人就被钉在了望月楼的木质外墙之上。 鲜血从祝言的身上，墙壁之上，不断地流了下来，祝言的嘴里也发出嗬嗬声，不断涌出鲜血，却说不出话。 被两支弩箭正面冲击，射中胸腹，也许祝言的内脏都已经碎掉，全靠武者的强悍生命力支撑，才处于弥留之际，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就这吗？” 齐啸有些意想不到，他还准备等到祝言冲到自己面前，自己在拔刀与其大战三百汇合，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照面，祝言就被挂在了墙上。 吉春在旁边抹了把冷汗，说道：“此等江湖贼子，太过猖狂，竟敢正面突进弩车，哪怕内气强者也没有几个敢这么胡来的，真是死不足惜！” “不错，哪怕内气武者有内气可以硬抗弩箭，也抗不了几次，这人实在是太莽撞了！” 羊越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出声说道：“武者对付普通人，自然是如虎入羊群，杀人无算，但若没有宝甲相助，对上弩车依然是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若非如此，我大景早就已经是武者的天下，我等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齐啸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朝廷的武者不可能比民间的多，却依然能够压制宗门，自然是有着他们的方法。 不过看到祝言死了，余下的青阳门的人满脸仇恨地看着自己，顿时一阵索然无味，齐啸再次挥手，“进入望月楼，里面的人都杀了，不要放走一个。” 羊越点点头，上前调集人手，他身为校尉，做起这等事情也算得心应手。 齐啸则是心里面稍微松了口气，弩车有如此威力，接下来面对天外邪魔，齐啸也稍微放下了些心。 刚刚出来的那个人，哪怕是齐啸，在五十招内也拿不下他，但在弩车面前，却是直接就死掉，也同样让齐啸对于这等杀器有些心惊。 第三十四章 吞魔食鬼 好在现在齐啸是锦衣卫，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面对弩车这种军械。 当然，齐啸最想要的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才是真正能够让自己变强大的方法。 如果天外邪魔，真的像是齐啸所想的那样，是修仙者…… 呼风唤雨，长生不老，翻天覆地，不死不灭，这些也许都是真实存在的。 更何况，武者到了神力之后，据说就会发生种种奇妙的改变，与神力之下的人彻底拉开距离，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就算不提那些，天外邪魔入侵，大景王朝能够与之抗衡，也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以后的道路还很长，也会很精彩，足够齐啸去追求。 一缕缕血色的气息飘来，齐啸不由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祝言，对于如今的齐啸来说，只有炼骨的武者死去所产生的杀戮之气，才能够让齐啸有些触动，没有想到，这个直接被弩箭射死的人还是个高手。 从青阳门走出来，也许还是一个不一般的炼骨武者，但在弩箭之下，还是直接被射死了。 和往日里杀气锻体的剧烈疼痛不同，这次白虎七杀真气吸收了这些杀戮之气之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就像是吃饱了的老虎，只想懒洋洋躺着，开始试着品味食物。 话虽然如此，可杀戮之气对于白虎七杀真气来说，依然是最强的促进力量，也就在这时，齐啸的神色忽然一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意识空间中。 在吸收了一个灵石之后，白虎七杀真气似乎又被壮大到了一个新的程度，产生了新的变化。 恍惚间，视角来到一片蛮荒之地，一只小白虎从杂草中钻了出来，机灵地左右掌握后，一爪子按住了一只老鼠，胖乎乎的身体灵巧如猫，叼起老鼠就到了隐秘处吃下。 吃下老鼠之后，小白虎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长大了一些，接着再次捕捉老鼠，身体长到了和狗差不多时，它将目光放到了兔子上面。 每吃下一个猎物，白虎的身体就长大一些，食谱上的种类也开始增加，野猪，黑熊，蟒蛇，直到有一天，白虎可以飞行，就连天上的雄鹰也成为了它的食物。 渐渐地，白虎的身躯长成了山岳大小，它忽地扎入了海中，出来时，嘴巴里衔着面条似的一条龙。 远方山林倒塌，尘烟滚滚，一个皮肤粗糙，高可比天的巨人睁大眼睛寻找猎物，白虎看见就扑了上去，与其搏杀起来。 化为岛屿的巨龟，化为浮岛的神鸟，地底深处沉睡不知道多久的怪虫，星空深处，卷缩成球落下的异种生物。 包括想要狩猎白虎的国家，高悬于空的天神，手持法宝的仙人，乃至降下雷霆的天道，在白虎的巨口之下，统统化为养分，被其吞噬。 齐啸看到的白虎，已经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大小，星辰如粒，大日如萤，一张口就有无数世界生灭，一吐气虚空风暴酝酿成形。 最终的视线，就是那双冷漠无情，俯视苍生的暗金色眸子，一道金色的射线落入齐啸的目光，将齐啸的眼睛同样染成了暗金色。 “白虎神通，吞魔食鬼！” 心中出现一种明悟，齐啸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得到的能力，或者也可以说，是白虎七杀真经中的神通。 在意识空间之中，齐啸所看到的，是一只白虎的过往，从出生开始捕猎，吞噬各种各样的猎物，然后快速成长的故事。 几乎是每吞下一只猎物，白虎的身上就出现肉眼可见的成长，这就是白虎的神通，吞魔食鬼的作用。 白虎主杀伐，大凶，常常与灾祸杀戮所连接一起。 白虎七杀真经也与白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修炼白虎七杀真经，就必须要不断地杀戮。 这一点，齐啸已经明白，在没有灵石之时，吸收杀伐之气，也同样可以令白虎七杀真经成长。 而这种吸收杀伐之气，就是吞魔食鬼神通的一个基础的体现，在使用吞魔食鬼神通之后，不仅仅是可以吞噬杀伐之气，就算是血气，灵魂，包括其余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同样可以吞噬。 只不过，齐啸毕竟不是白虎之体，也没有练成白虎法相，并不能吞噬一切。 修成白虎法相，是修炼白虎七杀真经的必要条件，也是一种基础。 白虎七杀真气酷烈暴虐，不是人身可以承受，齐啸的身体亏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所以必须要用吞魔食鬼神通打好基础，并且修成一个载体，也就是白虎法相。 白虎法相修炼到极深处，可以与修炼者融为一体，到了那时，修炼者也差不多相当于小号的白虎，这也是白虎七杀真经的真义。 白虎令中有白虎本源，只有持有白虎令才可以修炼白虎七杀真经，否则的话，哪怕别人得到了白虎七杀真经的秘籍，也是只能看，不能动。 吞魔食鬼不仅仅是白虎七杀真经的奠基之法，同样也是一种强大的攻伐神通，遇到敌人，只要张嘴一吞，就可以杀死敌人，并且将敌人化为自己的养分。 吞噬气血强大者，可以补充气血，吞噬灵魂强大者，可以补充灵魂。 隐约间，齐啸就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可惜的是，如今的齐啸还是人身，很多东西都无法施展出来，就具体来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吞下敌人。 齐啸连术法都没有修炼过，更不用说是吞魔食鬼神通，他有着无处施展的感觉。 白虎吞魔食鬼，既是本能，也是神通，可齐啸不过是普通人，未必能够展现出吞魔食鬼的几分风采。 而吞魔食鬼中的魔与鬼，也只是一种说法，并且不真的需要是魔或者鬼，对于齐啸来说，凡是他想要杀的人，阻挡自己的人，统统都是魔与鬼。 只不过，如今的齐啸没有练成白虎法相，以人身运使吞魔食鬼神通，能够运转的威能极小，只能吞噬无形之物，也就是魂体。 可惜，大景王朝并没有什么闹鬼的传说，也许是因为天地规则所限，人一旦死去，灵魂就会很快消散。 齐啸想要发挥出吞魔食鬼的真正力量，恐怕还是要在杀掉对手的短时间内使用神通，吞噬其魂才行。 第三十五章 水很深 再次睁开眼时，齐啸正好看到了不远处刚刚死去的祝言，心中一动，耳边仿佛传来了一声不满意的虎吼，除了变得精神了一些，并没有多少感觉。 因为目标是死人，使用这神通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齐啸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仿佛张开了一张巨口，然后往前一吸。 就在齐啸闭目的过程中，祝言已经是死掉一会儿了，魂魄也早就消散得差不多，哪怕齐啸用了吞魔食鬼神通，所吞噬的也就只是一些残渣。 在武者的修炼之初，最看重的是气血，炼体阶段之后，冲击内气的时候，才要看武者神魂。 葬海诀中对此描述不多，只是提起过，武者冲击内气境时，需要控制气血流动，精气神燃烧，操控这一切的正是武者神魂。 如果武者神魂强大，操控身体自然是事半功倍，反之就没有那么理想。 许多为了突破内气的炼骨武者，都会寻求惨烈的厮杀，在生死一线间磨炼自己，升华自己的精神，燃烧生命，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提高神魂之力的法子。 在极端的情绪之中，人的神魂之力往往会成倍地增强放大，在这种时候燃烧精气神突破内气，理所当然突破内气的成功率要比正常情况下高得多。 当然，武者炼体，首重气血，除非有奇遇或者功法特殊，有提升神魂之能，否则的话，再怎么提高神魂之力也很勉强。 现在齐啸倒是找到了一个捷径，如果他能够一直用吞魔食鬼之法吞噬魂体，就能够自然而然地提高自己的神魂之力，等到突破内气的时候，就能够游刃有余。 有了白虎令，齐啸从来没有想过内气会是自己的终点，只要能够活下去，他就能够一直变强，直到如传说中的神兽白虎一般，捉星拿月，主宰众生。 就在齐啸再次看向了望月楼时，突然一愣。 在意识空间之中，白虎暗金双眸中射出金色光线，到了齐啸的眼中，本来以为只是虚幻，可眼下再往前看，却发现自己所见到的东西有了极大的不同。 透过墙壁，齐啸能够看到一个个血色的人形在其中移动，不用去猜，他也能够明白，那应该是一个个行走的人。 “热成像能力吗？不对，应该所看到的气血的汇聚，是意识空间之中，那头白虎最后的馈赠！” 齐啸黑白分明的眼，瞬间化为暗金，犹如兽瞳。 哪怕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齐啸也大概明白，这本来是传授吞魔食鬼神通的一种方式，却依然给自己带来了好处。 这么想着，齐啸心中又有了另一个想法，难道自己刚刚所看到的白虎的过往，并非虚幻？ 或者干脆就是，哪怕是虚幻之中的白虎，依然能够影响到自己，改变了自己的眼睛？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齐啸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的眼睛也有了不凡之处，或许可以称之为白虎瞳。 “白虎法相只是虚幻，但我这白虎瞳就是真实的，究竟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齐啸继续往望月楼中看去，顿时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咦声。 在此时齐啸的视线之中，一个个淡红色的人形物体在四处移动，打斗，而在望月楼深处，却有一个浓郁得化不开的血红色人形一动不动。 如果说普通人的气血，相当于没有杂质的水，武者的气血，就是用墨染成淡黑色的水。 望月楼深处的那个人气血，就是完完全全的化不开的浓墨，齐啸非常怀疑，哪怕武者到了内气境，是否会有那样强大的气血。 事实上，一般内气境的武者会将气血转化为内气，只论气血，还真未必比得上炼骨武者。 如此说来，望月楼深处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下一个，齐啸就看到那个人形快速移动，几乎只是瞬间，就离开了望月楼，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见到这一幕，齐啸则是微微叹气，看样子这里的水，比自己想得还要深得多。 齐啸并没有怀疑过那是天外邪魔，亲身与天外邪魔对战过，齐啸知道他们不修气血，哪怕实力比武者强，气血也不一定赶得上武者。 既然如此，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气血拥有者是谁？或者说，真的是人吗？ 在意识空间中所见到的，白虎成长起来的过程中，要么就是那些异种奇兽，要么就是妖物修炼成形，同样拥有强大的气血。 所以，那会是妖吗？ 已经有修仙者存在，再有妖的话，齐啸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 霜月一路狂奔，在黑暗的街道上疾行，直到走出很远之后，依然心有余悸。 “刚刚那种，仿佛遇到了天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自从成妖以来，原本的许多天性，也随着力量的变强随之磨灭。 妖，是没有天敌的，人类也不是妖的天敌，妖反而是人的天敌。 可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刻骨铭心，直到跑出了一段路，霜月也不愿意再回去。 那种仿佛随时都会被吃掉的感觉，霜月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她发现自己的心中依然残留着那时的恐惧，也开始在心里真正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放弃这次的任务。 就在这时，望月楼中突然传来大喊：“姜二爷从窗户跳出去了，快追！” 顿时，下面守着的官兵乱了起来，就连楼上面的人也都慌忙地往下面来赶，生怕自己慢了别人一步。 现在已经没有人称姜二爷为县尉了，毕竟刚刚才宣布姜家参与谋反，这么大的罪名，要是谁能够抓住了姜雄，自然也是大功一件，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功劳。 只不过，在呼喊声中，齐啸却是巍然不动，在他的视线里，酒楼地下的一个鲜红色的人形巍然不动，此时留在望月楼中的，气血强大到如此程度的，除了姜二爷也没有别人了。 先是佯装打斗，拼死突围，然后突然大喊姜二爷已经跳窗而走，自己却留在望月楼中。 如果没有白虎瞳，现在的齐啸估计也很难抓到他，只会当其已经逃走。 毕竟望月楼也不是个小地方，人往里面一躲，不熟悉的人往哪里搜都不知道，除非直接一把火将其杀掉。 这姜二爷更加聪明，想到了调虎离山之计，自己还老老实实地躲在了酒楼之中，可以称得上是艺高人胆大了。 第三十六章 飘霜宝典 恐怕他唯一没有猜测得到的事情就是，齐啸并没有受到他的迷惑，甚至已经看到了他所在的位置，往他身边走来。 也许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过于惊心动魄，姜雄依然没有缓过来，他躲在酒楼中储藏室的酒缸之间，弯着腰藏在缝隙之中，嘴里还在不停地喘着气。 炼体三境中，炼皮最容易达到，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堆积，有充足的时间，是个人就可以做到。 而由炼皮，能够达到炼骨的人就比较少了，能够炼皮圆满，全身没有遗漏的，起码也要会一些操控气血的技巧。 虽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炼皮若是出了差错，形成阴阳脸，皮肤上形成淤血痕迹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从炼肉到炼骨又是一个门口，炼肉要淬炼肌肉，强壮全身的筋，以筋炼肉，以肉壮筋，想要炼肉大成，非要夜以继日地苦练不成。 若是在炼肉的过程中出了差错，残废断肢不过等闲，瘫痪都有可能。 炼肉的目的主要是炼筋，而筋一旦出了问题，浑身无力，连站起来都难，颇为凶险。 炼肉之后，就是炼骨，首先要炼肉圆满，操控气血深入骨髓，能够达到这一步的武者，无疑都是有些天赋的人。 尤其是炼肉到炼骨的过程中，气血只要出现了一点纰漏，稍微控制不足，出现一点暴动，人就要死得不能再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修炼到了炼骨的人，自然也就经历了一番磨炼。 也正是因为此，能够达到炼骨的人，基本上没有草包，无论是心性还是天赋，起码都要超出常人，否则的话，也到不了炼骨。 就连齐啸，在意识空间之中演练武学，自己再用来突破，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厮杀，心灵升华，否则的话，他哪怕知道突破炼骨的方法，也未必能够心如止水地运转气血突破炼骨。 姜二爷姜雄，是姜家推出来的代言人，高寿县的县尉，他年少时也是天赋异禀，不到二十岁就修炼家传的飘霜宝典到了炼骨。 飘霜宝典是二流功法，是姜家偶然得来的，有颇多不俗之处，修成之后，出手之时，自带寒力，修习者更能够延缓衰老速度，如冻龄一般，寿命也要比一般武者长。 弊端则是，修炼之时，要在冰天雪地之中，更有血脉冻僵之危，与它能够延缓衰老的优点比起来，修习它的速度也是相当地慢，差不多是水磨工夫。 很多时候，修习速度慢，就是致命的缺点，武者在三十岁之前不能突破内气，就基本上无法突破内气了。 因为突破内气的前提条件，就是鼓动气血，燃烧精气神，武者过了三十之后，气血就开始衰弱，突破内气的可能自然就越来越小。 姜雄明白这一点，所以自从修炼以来，基本上没有出过门，勤学苦练，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高寿县并非是寒冷极地，自然也不可能是四季冰雪，所以姜家为了供家族子弟修炼，建立了极大的地下冰窖。 姜雄从小就在冰窖中成长，极其刻苦简朴，哪怕飘霜宝典休息速度很慢，他也依然不到二十岁炼骨，而到了这个时候，姜家的资源已经不足以让其安稳到突破内气，自然也就要出来做事。 出了冰窖，姜雄步入花花世界，儿时的想要成为内气武者的梦想，也在一点点的破碎。 其实以姜雄的天资，突破内气是很有希望的，可他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在高寿县里几乎没有敌手，又是苦修了十几年，家世显赫，突然之间，就面临了许多的诱惑，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本来就资源不足，再加上本人也是懈怠，姜雄如今已经四十多岁，炼骨的程度比起当年出来冰窖，几乎没有多少增长。 时至如今，姜雄也已经没有了在武道上称雄的决心，直到前一阵子，遇到了异人，那异人许下种种条件让姜家帮忙，也的确有着诸多神异手段，更是许诺他突破到内气境界，带领家族走上新的台阶。 如同多年前一样，在种种诱惑下，姜雄再次失陷，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这一次的事情，就给姜家招来了灭顶之灾。 当然，姜雄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也不是傻子，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还是懂的，在为异人做事之前，他已经吞服了异人给自己的灵丹妙药，如今炼骨大成。 仅仅只是答应了搜集一些不算昂贵的石头，搜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姜雄一二十年来没有精进的炼骨武道，就直接大成，可以说，怎么着姜雄都是赚了。 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好处刚刚拿完，灾难马上就来了。 县军亲自宣布姜家参与谋反，不要说姜家现在还没有内气武者，就算是有十个，一百个，在朝廷的围剿之下，也必然不能讨得了好。 此时，姜雄再次拾起多年前的梦想，炼骨大成之后，他并没有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异人身上，也一直在苦心搜索能够突破内气的资源，可惜没有丝毫进展。 能够帮助突破内气的东西，哪里是姜家这种土财主能够接触得到的？ 也正是因为此，姜雄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突破内气。 然而到了现在，生死存亡之际，姜雄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是否要殊死一搏，突破内气了。 就在姜雄快要下定决心之时，沉闷的脚步声，缓缓往这里走了过来。 这里是地下酒窖，平时很有人会过来，除非是店里的伙计打酒的时候。 现在，望月楼发生厮杀，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姜雄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有心情打酒来喝，所以，来的人必定是敌人无误。 并没有出声，在姜雄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戴上了一副黑色手套。 要施展飘霜宝典，不能使用兵器，否则的话，就传播不了功法自带的那种冰冻之力，因此，对于姜雄来说，掌法才是最好的选择，最能够发挥飘霜宝典，所以他选择手套当做自己的兵器。 只要一接触到对手的身体，姜雄就会释放出冰冻之力，令人防不胜防，过去姜雄以此斩杀过几次大敌，非常自信。 第三十七章 飞花 如果来的是炼骨武者，姜雄就会选择在昏暗中直接偷袭，如果是普通人或者不到炼骨的武者，姜雄直接抓住对付喉咙，选择冰冻，足以令对方连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无论是谁，在有可能发现自己的情况下，姜雄都不会令对方离开，他不会允许一点点会暴露自己的可能。 忽然，脚步声停了下来，姜雄顿时有着感觉，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 就算如此，姜雄也没有打算出来，发现了自己，未必能够确定自己的位置，这依然是他的优势。 齐啸站在酒缸之前，从背后拿出来了刀，沾满了血液又变干的黑布条被缓缓拿下，然后落在地上。 这里是望月楼的酒窖，陈列着许多的红色酒缸，足有一人多高，想要打酒，必须要站在凳子上，拿着长长的酒提子才行。 地上还有未干的痕迹，浓郁的酒香在这里几乎散不开，也许是为了保存酒的需要，这里前后所有，没有一个窗子，而被齐啸打开的门也缓缓关上。 寂静的酒窖中，门外透露进入的光线，一点点消失，齐啸的影子也缓缓拉长。 奔雷刀刀身朝下，齐啸缓缓蓄力，这是雷魔刀的起手式，平地起。 越是经历的战斗多，齐啸越是觉得这平地起是雷魔刀最精髓的一式，也是基础。 雷霆自九天而来，大地先生感应，接天连地，九天雷霆平地起。 平地起可以变化为雷魔刀任何一式，也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同样是绝佳的防守。 只不过，和往常用出奔雷刀不同的是，如今的齐啸，能够感受到奔雷刀上存在一种力量，不时跳动的电火花就是那种力量的体现，或许可以称之为雷电之力。 这种改变，是使用吞魔食鬼之后带来的，仅仅是那一下，就增长了一些齐啸的神魂之力，让齐啸能够感受到更多，连奔雷刀上的力量也有了些体会。 “据说，哪怕最低级的神兵，也只有内气武者才能够发挥它全部的力量，是因为神魂的缘故吗？” 炼骨突破内气，需要鼓动气血，燃烧精气神，化为内气，神魂之力在这个过程中，也会遭到拔升。 可以说，内气之后，武者才真正地对神魂，对精神重视起来。 也许，神魂就是发挥神兵力量的关键，也是内气武者才能够彻底发挥神兵力量的原因。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究竟是否为真，齐啸还不知道。 酒窖之内，片刻的平静之后，齐啸忽然往前一步，手中的奔雷刀上噼啪作响，电蛇狂舞。 “银蛇电闪！” 这一刻，齐啸的刀快到了极致。 在黑暗中只能看到，无数银蛇飞舞，往各个方向扑去。 片片刀光，炽亮异常，照亮了整个酒窖，同时也斩碎了无数的酒缸。 银蛇电闪，是雷魔刀中唯一的群攻之法，也可以说是清场的刀法。 面对实力比自己低的人，用银蛇电闪，一瞬间就可以割草一般，割倒一大片。 齐啸用出这一招，并非是觉得姜雄的实力有多弱，这一招就能够取下他的人头。 而是因为酒窖之中，酒缸遍布，能够腾挪的空间太小，并不适合齐啸的施展。 雷魔刀法大开大合，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所向披靡，相对地，小范围地交手就不是雷魔刀法的擅长。 灵猫九闪这门功法同样如此，是以极快的速度达成类似闪现的效果，而在这狭小黑暗的酒窖，齐啸不好施展。 所以，齐啸使出银蛇电闪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清场，他的目标，也仅仅是逼出暗中隐藏的人，以及斩碎无数酒缸。 瓷片飞舞，酒水飞溅，齐啸手中刀不停，不管是酒水，还是酒缸的碎片，统统在接近齐啸的时候，都已经化为碎末，没有一点能够沾染到齐啸的身上。 银蛇电闪，刀光密不透风，就连奔雷刀也被齐啸引动上面的雷霆之力，不时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炸响，其色蓝白，其声繁密。 只是，就在漫天的酒水，瓷片，电蛇，刀光，坠落之前，阴冷昏暗的酒窖之中，却有一丝冷气弥漫。 齐啸自然也能感受得到，甚至他的皮肤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如今也不是寒冬腊月，可在齐啸的视线之中，地下流淌的酒水刚刚落下，就凝结成了冰渣。 就在一低头的时机，有暗影隐藏在空中的漂浮物中，倚墙而行，忽地伸出一双化为无数落叶的手，硬生生地插入了炽白的刀光之中，黑铁手套不断拍击刀身，飞出无数电火。 是飞花，是落叶，是细密的雪，是无孔不入的寒风。 这一刻，齐啸仿佛感觉到无数的阻力，奔雷刀像是陷入了胶水之中，又像是插入了冰冻三尺的湖，一动不能动。 姜雄则是面带微笑，他选择隐藏在酒窖之中，并非没有理由。 姜雄所修炼的飞花掌，出手时如落叶飞舞，掌影可以充斥一方，再加上此地都是酒缸，交手之中被打碎，酒水落到地上，空中，就能被飘霜宝典中独特的寒力冻成冰渣雪花，这酒窖可以说是适合他的主场。 只不过，也不是没有意外，在姜雄的手拍击奔雷刀的刀身之时，能够察觉到，其中的雷霆之力，透过手套进入身体，让他的身体稍微麻痹了一些，出掌的速度与精度都是差了一些。 但这一点点的差异，改变不了此时姜雄所营造的势。 烈酒化为寒气，掌力作为封锁。 要是面对这一切的是普通人，恐怕血液都已经结冰，摔到地上，说不定都要碎裂了。 姜雄面露得意，黑铁手掌如穿花蝴蝶，轻易越过僵硬的刀光，就往齐啸的脑袋上拍了过去。 这一招要是拍实了，齐啸也没有内气护体，估计就要死得不能再死。 无论高手还是低手，过招往往都是一瞬之间，胜者赢，败者死。 有时候，输赢或许就是刹那间对于战机的把握，掌握了战机，以弱胜强也只是寻常。 身体僵硬，刀也变得冰冷，手掌也是同样，齐啸尽力鼓动气血，可他知道，当他能够将手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自己的脑袋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也已经碎裂。 第三十八章 凝练双眼 不管实力提升了多少，现在的齐啸还是肉体凡胎，身体冻僵，反应就会迟缓，受到了致命伤，也自然会死。 这可以说是齐啸所面临的最为凶险的情况之下，几乎刚刚察觉到姜雄的时候，齐啸就明白，姜雄炼骨的程度，远远超过自己。 否则的话，也没有可能在自己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掌直接拍击施展银蛇电闪的奔雷刀。 银蛇电闪，是如今齐啸能够施展的最快的刀法，却被姜雄像是摆弄玩具一般，随意地以掌拍击。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姜雄不是急着杀齐啸，他甚至能够用手掌将奔雷刀从齐啸的手中夺回来。 要是没有弩车，以姜雄的实力，也许可以直面三百县军。 姜雄唯一畏惧的，可能也只有弩车，否则他不需要躲在这里。 当然也可能是他不想要冒险，调虎离山，给姜家争取一些时间，一些喘息之机。 但对齐啸来说，仅仅是刹那之间，就陷入了生死之危，完全是意想不到的灾难。 在这种时候，刀法已经无用，身体也僵硬无比。 齐啸想象着，自己变成了一头白虎，而他的双眼，则是化为了暗金之色，直直地看向了姜雄。 密闭的酒窖之中，姜雄突然感觉到有冷风吹过，透骨的冰凉。 这里连窗户都没有一个，哪里来的风？ 而且，幼年就在冰窖中习武的姜雄，再加上修炼了飘霜宝典，他的体质都已经改变。 哪怕下雪之时，只穿一件单衣，姜雄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所以，无声无息扑过来的，究竟是什么？ 下一个瞬间，姜雄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拍中的齐啸，瞬间化为了一只皮毛雪白的老虎，暗金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自己。 姜雄一愣，下一个瞬间，白虎一个虎扑，穿体而过。 按向齐啸额头的手掌顿时停了下来。 “你……也是……” 姜雄面露不可思议之色，然后他的身体在空中微不可查地一顿，接着往后重重摔倒。 齐啸则是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直接落入了自己的额头之中，神清气爽，因为刚刚在生死之间走一遭，剧烈波动的心灵，都稳固了下来，更有一股安心之感。 吞魔食鬼！ 生死之际，齐啸本能地就施展了这么一个神通，却没有想过，真的成功了。 武者接近内气之时，都会想方设法地提升精神，也就是神魂。 越是接近内气，神魂越是稳固。 姜雄很明显是炼骨大成，实力要比齐啸强，再加上武者的心灵强韧，意志稳固，齐啸用处吞魔食鬼，只是想要阻拦姜雄一瞬间，却没有想到，直接将其魂魄给吞噬了。 齐啸哪里能明白，姜雄的实力是外力提升而成，而且多年酒色侵蚀，也就失去了进取之心，精神也谈不上强大。 内气之下，武者的强大主要是来自身体，所以哪怕是外力提升而成，姜雄也可以碾压齐啸。 可姜雄神魂没有随着武道的实力一起提升，再加上齐啸生死之间，神魂剧烈波动，于是他死在了吞魔食鬼神通之下。 认真算起来，姜雄的神魂还不如齐啸，所以齐啸吞噬姜雄神魂之时，并没有察觉到多么费力。 可这其实是冒险之举，如果没有一击建功，姜雄只要提神精气，鼓动气血，冲体而出，就可以轻易破了齐啸的吞魔食鬼神通，到时候反而齐啸要神魂破碎，吐血而死。 就连白虎本体，也要成长到了一定程度才用吞魔食鬼神通活吞猎物，幼时也是将猎物杀死才能吞噬。 如今的齐啸更是不用说，要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齐啸也不会直接用出这吞魔食鬼神通。 毕竟那个时候，齐啸身体被冻僵，身体的气血运转也受到了阻滞，就连用出焰杀秘剑爆体都做不到，出了刚刚得到的吞魔食鬼神通，也没有别的方法自救。 所以哪怕知道，直接用吞魔食鬼神通有些草率，也很危险，齐啸也没有办法。 大概率会发生的危险，与绝对会死相比较，是个人都知道要如何选择。 吞噬了姜雄的神魂之后，齐啸则是有一种吃撑了的感觉。 精神强大，就能够更好地掌控体魄，就好比现在的齐啸，他再次活动身体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协调感。 这种不协调感不是掌控不住身体，而是感觉身体的配置有些过低了，随意地一伸手，一抬脚，齐啸都有自信，自己的招式身法，都要比过去更加随心如意一些。 如果接下来有大量的药材提升气血，齐啸的实力也许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同时，白虎七杀真气也在快速地运转着，齐啸的双眼明亮了一些，如果有人的话，就能够看到齐啸的身后，仿佛有一双暗金色眼睛的虚影。 这虚影也只是出现了刹那，又很快就消散，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没有想到，先凝练的白虎法相部分，是双眼。” 凝练白虎法相，先凝练双眼，并非是齐啸自己的选择。 齐啸若是想要凝练白虎法相的哪一部分，就必须先将对应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炼到某种程度才行，才能够凝练成对应的法相部分。 从现在来看，显然齐啸的眼睛比身体的其余部分更加强大，所以凝练出来的白虎法相，也是先出现眼睛。 这并非是偶然，一来是吞魔食鬼神通就是通过眼睛，齐啸才获得的。 再者，齐啸推测，白虎瞳也是吞魔食鬼身体的基础，因为想要吞下，就必须要先锁定。 如果连锁定都锁定不了，连看都看不见，又如何去吞呢？ 只有依靠能够看破虚妄的白虎瞳，才能够施展吞魔食鬼神通，而齐啸想要凝练白虎法相，又必须要用吞魔食鬼神通积攒资粮、 这两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先凝练眼睛部分的法相也就很正常了。 而在凝练了眼睛部分的白虎法相之后，齐啸的视力骤然就提升了许多。 第三十九章 玉佩 并非是虚幻方面的提升，看破虚妄的能力增强，就仅仅是视力的提升。 原先昏暗的酒窖，在齐啸的眼中亮如白昼，甚至能够看清楚墙角的蜘蛛网。 虽然说武者本来就是耳清目明，视力远远要比一般人更强，齐啸哪怕在夜色之中，也能视物，可现在的视力，与原先还是有着云泥之别。 原先的视力强，是能够超越常人，即使是夜间昏暗的时候，也照样能够看穿事物的轮廓。 如今，齐啸的夜里已经没有黑暗，夜间与白天对于齐啸来说，并无区别，他不只是在用眼睛看世界，更是有着奇妙的力量，在齐啸看到哪里的时候，直接将那里的真实展现给齐啸。 这白虎瞳不仅仅是视力，更带着种观测的力量，其中的奥妙，如果的齐啸也无法全部弄懂，只能静静体会。 在刚刚的一番争斗之中，齐啸的身体血脉也被冻僵，一时半会地，他也不想要出去。 毕竟以齐啸现在的状态，身体被冻僵，万一再遇到了危险，他是没有办法反应过来的。 看着满地飘落的酒缸碎片，还有地上的酒水，齐啸忽然心中一动，拿起一个酒提子，进入里面的酒缸，就打了满满的酒，然后倒入了嘴里。 辛辣入喉，刚刚进入胃里，就有一股火辣之气从肚子里升腾了起来。 在天牢之时，每日的饭菜里也有酒，是药酒，齐啸也经常喝。 但主动喝酒，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在大战之后，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而在饮酒之后，身体里的火热也快速冲淡了原本的不适，齐啸活动了一下身体，顿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原本在厮杀之后，必然会经历的杀气锻体，这次并没有来。 主动使用了吞魔食鬼神通，姜雄身上能够被齐啸利用的部分，全部都被用来凝聚法相，就连杀戮之气都没有放过。 不过除了法相之后，齐啸也不是没有丝毫收获，在神魂增长之后，齐啸感觉自己对于身上的武学掌控能力又增强了一些。 就像是成年人去摆弄小孩子的玩具，齐啸顿时就发现了自己过去运使身上武学的许多不足之处。 打开了酒窖大门，齐啸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二十米之外，然后接着身形闪动，在地形复杂的酒楼里不断穿行，得心应手。 “原本一闪也就移动十五米，并且要在直线上行动，现在提升到了二十米，感觉比原来熟练了太多。” 并且齐啸感觉自己静下心来琢磨一下，还能够再次提升闪现的距离。 一个突进，就能够前行七丈，无论是用来逃跑还是袭杀，都无疑是非常方便的能力。 被围攻时可以突进人群，擒贼先擒王，被追杀时同样可以快速逃跑，左冲右撞。 陈晓能够得到雪狐这个名号，身上的灵猫九闪绝对要占很大的原因。 “不只是神魂增长，对身体掌控能力加深，对武学理解更深的原因，还有重新炼皮所带来的效果。” 未重新炼皮之前，齐啸的皮肤如同败絮，表面上看着还算光鲜，内里却是破败不堪，齐啸自己能够感觉到不妥，却不知道不妥在何处。 使用灵石修炼，并且内视之后，齐啸针对性地修补，重新炼皮，顿时皮肤就坚韧光洁了起来，不但能够在行进之前减少阻力，有时候毛孔一张一合之间，就有气流喷射而出，仿佛皮肤在一同呼吸，助力齐啸本身的行动似的。 皮肤呼吸，这就是葬海诀炼皮时的能力，这种呼吸能力并不怎么强，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但全身毛孔这么多，终究是可以形成不小的阻力。 更不用说的是，在意识空间推演葬海诀，改进了之后，这皮肤呼吸，增强体质的能力都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齐啸重修葬海诀，完全不亏。 随意地在酒楼之中逛了几圈，齐啸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摸尸。 姜雄作为姜家二爷，身上带的东西并没有齐啸所想的那么多。 一双黑铁手套，直接就被齐啸给掠过了，他身上有精细打造的白虎爪，还是从雪狐那里得到的，一用力就可以从中弹射出锋利刀片，不知道要比这黑铁手套强上多少。 当然，黑铁手套也有特点，就是足够的坚硬，这可对齐啸并没有什么用处。 要是带上黑铁手套，齐啸连握刀都做不到，相当于是自断双臂，他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然后就是一大叠银票，足有几千两，也让齐啸微微咋舌。 成为锦衣卫百户，齐啸得到的赏赐也就黄金百两，俸禄一年也就几百两银子。 姜家一个乡下的土财主，里面的老二出门随身携带就要比自己的全部身家多出几倍，也是齐啸没有想到的。 剩下的，齐啸还发现一个白瓷小瓶，里面装着花椒大小的药丸。 好奇之下，齐啸倒出来一个闻了一下，顿时就全身燥热，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被姜雄贴身收藏的，还有女人的红肚兜，齐啸面无表情地扔开。 姜雄养尊处优惯了，身上除了一双黑铁手套作为武器，几乎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也让齐啸有些失望。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齐啸不经意回头一看，就看到姜雄腰间悬挂着一块平平无奇的方形玉佩，极为朴素，和手掌上的翡翠扳指比起来，和灰扑扑的石头几乎没有区别。 好歹是个武者，姜雄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除了一些用途诡异的东西之外，姜雄也就携带了银票和黑铁手套，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身上挂一块玉？ 除了女人在身上挂着环佩，以及一些自命风流的公子哥之外，很少有人在身上挂玉。 想着这些，齐啸一把将玉佩给扯了下来，放在眼前看，就只是一块简单的玉，什么也看不出来。 要不是这块玉出现在姜雄身上显得古怪，齐啸也不会留意到，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时机，如今姜雄已经伏诛，该去姜府做事了。 找到姜雄，姜雄伏诛，再加上齐啸休息，这时间看似过得久，其实也就一刻钟，接下来，就要对付姜家了。 第四十章 放火 推开酒窖的门，齐啸往外走，忽然目光一凝，因为他看到一个肥胖人影，不断往自己这边看来。 白虎瞳的开启，也是需要体力的，更不用说还会显露出异象，齐啸自然不会时刻开启，所以也没有发现外面有人。 身形几个闪现，齐啸就毫无烟火气地出现在那肥胖人影面前，也不说话，直直地瞪着眼前的人。 要是重新炼皮和神魂没有增长之前，齐啸想要在阻挡甚多的酒楼施展灵猫九闪，还没有那么轻松，而现在却几乎感觉不到难度。 眼前这人一身锦袍，身形肥胖，两颊的肉圆滚滚的，活像两个大馒头，他见到齐啸时先是一愣，接着挤出笑容说道：“小人是望月楼的掌柜史晋，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齐啸没有说话，在他的感觉之中，面前的人气血松散，站在那里，身上处处破绽，完全是一个没有习武的普通人。 诡异的是，齐啸杀戮无算，哪怕那些见过血的山匪在齐啸放开气势的时候，尚且胆寒，眼前这个普通酒楼老板看似卑微，站在齐啸面前，却全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双眼微微张开，放射出丝丝寒光，齐啸猛地拔出了刀，往史晋的脑门上劈了过去。 史晋呆呆站在原地，忽然惊恐尖叫一声，满头满脸地冷汗，几乎瘫倒在地。 直到最后，除了被吓倒之外，哪怕奔雷刀要劈到了脑门上，他也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这一刀当然没有劈实，可史晋的头发却全部竖起，奔雷刀上附有雷霆之力，哪怕没有接触，也让史晋被电得浑身颤抖，嘴角口水都流了下来。 “还是很奇怪。” 生死之间，人的反应最真实，史晋虽然看似被吓瘫，但齐啸见过人临死之时求饶或者疯狂的样子，没有一个像是史晋这样的。 正常人如果见到刀劈过来，绝对不是呆立在原地，更多的人是哪怕知道逃不了，也要躲开。 史晋完全不同，他看上去也不是不怕，却有种认命的感觉，连躲都不躲，很是古怪。 齐啸回想着这种古怪的感觉，突然想起来一个说法。 老鹰在捕食兔子的时候，有时候兔子会直接认命，四肢朝天，任由老鹰捕食。 兔子被老鹰看到，也看到了老鹰，自己知道逃不掉天敌的追捕，所以直接认命。 刚刚史晋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认命的感觉，可人又有什么天敌？ 更何况，齐啸也不认识史晋，两人也就只是陌生人的关系，就算有些惧怕，也不至于如此夸张。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望月楼之外，羊越还没有回来，吉春则是老老实实地守在了楼外，见到了齐啸就拱手说道：“齐大人！” “派两个人把里面酒楼的老板提出来，严加看管，我们现在去姜家。” 觉得古怪，齐啸自然要将史晋给控制起来，现在高寿县发生的事情有些多，等到闲的时候，再去审问。 当然，能够在高寿县开起最大的酒楼，这史晋看上去平平无奇，却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跳出来捞他，应该就能够弄清楚一些了。 “齐大人，人死了十七个，伤了三十二个，还不知道羊校尉带的那些人情况，不知道这抚恤金……” 和面无表情地齐啸比起来，吉春看起来就有些悲痛了，不管他是装出来的还是别的，那些人总归是他在操练，心里面有感触很正常。 “抚恤金？这个不用担心。” 齐啸还真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话说回来，这也不是齐啸应该去考虑的事情，毕竟他也只是去调动县军，执行任务罢了。 但这种话自然不能直说，虽然是齐啸和吉春两人说话，可低下的人还都在看着，耳朵都竖起来，听着两人说话，万一齐啸真的不管不顾，肯定会影响士气。 稍微一犹豫，齐啸也就说道：“打下姜家之后，天亮之前不封刀，战利品可以保留三成。” 话音落下，顿时后面的县军声音粗重了许多，姜府可不是一个小地方，处处楼台亭阁，里面还有假山湖泊，里面居住的连带下人侍女，怕不是有几百人。 这些县军都是贫苦出身，不然也不会加入县军，为的就是能够吃上饭，运气来了，混个一官半职。 现在听到齐啸的亲口许诺，原本因为同袍死伤的悲伤似乎都冲淡了一些，士气大涨。 有功劳拿，还有姜家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女人，打下姜家之后，还能抢夺财物，哪怕只能获得零零碎碎的一些，得到的只有三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县军的步伐明显提快了许多，齐啸骑着的马本来在缓慢前行，被后面的人簇拥，也不得不变成了小跑。 吉春则是有些吃惊的样子，顿了一下后才又说道：“大人高义！” 战争之时，给将士许诺几天不封刀是一回事，可现在不过是抄家，齐啸就这么做，被旁人知道了，一个残暴的名声是跑不了了。 同样地，吉春心里面更加清楚的是，姜家这回是不死也得死了，再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有了这群如狼似虎的县军，估计等不到被打入大牢，姜家里就剩不下几个人。 …… 姜府之外，许多身穿铠甲的县军明火执仗，将姜府层层包围了起来。 一早去追击姜雄的羊越，以及跟随齐啸而来的宁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里。 “准备好了吗？” 宁依身穿麻衣，面上一片冷色，火焰被吹拂，映照在她的眼眸之中，明灭不定。 “宁小姐，齐大人知道吗？姜府这么多人……” 羊越黑漆漆的脸皱成了一团，犹豫不决，满是纠结。 “羊校尉，你不想戴罪立功吗？放心，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齐大人知道了，只会称赞你。” 宁依面带笑意，从旁边的亲卫手中拿出来一个火把，“一路上，我跟着齐大人来到这，他的在想什么，我会不懂？” 话音落下，宁依将手里的火把往地上一扔，顿时一道火焰，围绕着偌大的姜府飞速窜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秘密 不知道何时，姜府周围已经被洒了一圈火油，被火把引燃，立刻就燃烧了起来。 羊越看了眼宁依，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姜家还有几百个人，说烧就要烧了。 一开始宁依找到羊越，让他带着手头的几十个人去拿下姜府，羊越还以为宁依在开玩笑。 而在听完了宁依的想法之后，羊越就笑不出来了。 姜家早就得到消息，县军围剿，他们立刻就紧锁大门，在大门周围布置人手，所以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他们都不会开门出来。 宁依直接让羊越弄来大量火油，在姜府外洒了一圈，然后放火。 “姜家有谋反大罪，本来就是要诛九族的下场，死不足惜，还不如一把火烧完了。” 姜家之中渐渐传来了惊呼与惨叫声，宁依毫不在意地欣赏着，像是在看风景，“为了这群人，让将士们死伤，也不值得，羊校尉，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不错。” 要是羊越一个人，他肯定不敢这么做，姜家在高寿县也是一方大族，不是说烧了就烧了，羊越也没有那个能耐。 可现在，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这么一想，羊越也就轻松多了。 宁依看着渐渐燃烧起来的建筑，她还记得，自己幼年所见到的狐狸山庄，那时候就是这么燃烧着。 惨叫声，血腥味，人来人往，刀光剑影，宁依和弟弟满头满脸地灰尘，从后山绕着，逃了出去。 “对，还有后山！” 宁依看向了羊越，“羊校尉，接下来还有事情要麻烦你。” …… 姜家内宅之中，地下密室之内。 姜舟取出三炷香，点燃了之后，插在了面前的香炉之中，缓缓跪了下来。 他面容古朴，两鬓斑白，双眼坚定有神，哪怕明知道马上有灭门之祸，依然是面不改色，毫不动容的样子。 和姜雄这位姜家二爷，高寿县县尉比起来，姜舟身为姜家的家主，却要不为人知地多。 姜舟很少出门，平日里也几乎不参与应酬，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姜雄处理。 同样，姜舟也不是什么武道高手，他甚至都没有修炼过武道，打起来可能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按理来说，姜舟如此做派，很容易被下面的人架空，成为傀儡。 可不知道怎么地，姜雄对于自己的大哥却是心悦诚服，姜家人也无人敢违逆这位家主，所以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外，姜舟这个家主之位也是稳稳当当。 “大郎走了没有？” 回过头来，姜舟就看向了靠近墙壁站立的人影。 “没有，他让姜家女眷从后院的东湖沿水路离开，自己换上了下人的衣服，躲藏在人群里，准备到时候趁乱离开。” “那就好，大郎从小就被送到了青阳门，姜府里也没有多少人见过他，应该能够逃过一劫。” 姜舟微微动容，似乎是大感欣慰。 “苗管家，能走就走！你知道的不多，到时候把我供出来，还能活命，他们也许会放你一马。” “老爷，您自己就不逃吗？” 苗管家年纪比姜舟小，可看上去却要比姜舟苍老得多，沉声说道：“其实最有能力逃走的人，就是老爷，何苦守在姜家？现在朝廷来的人不多，老爷您要走，易如反掌！” “我不能走！我活着，姜家没有人能活。” 姜舟很干脆地摇头，拒绝了苗管家让自己逃命的提议，“他们要抓的是天外邪魔！要是连一个天外邪魔都抓不到，怎么能说得过去？到时候事情就会闹大，朝廷真的下了大力气追捕，派更多的人来，姜家非要灭门不可！” “更何况，这可不止是我姜家的事，闹大了还要牵连更广……” 话锋一转，姜舟止住了话头，“退下！” 苗管家躬身行礼，缓缓离开了密室。 姜舟则是看着毫无反应的石像，忽然长叹，“先祖！” 石像身穿宽大长袍，背负身后，剑眉入鬓，意态缥缈，带着一股出尘之气。 无论是从服饰上来看，还是样貌，都能够看出来，这石像与大景人的不同之处。 姜舟大袖一挥，一股诡异地风顿时出现，在石像上一绕，石像顿时花费齑粉，飘落满地。 高寿县内，谁都以为姜舟是一个不修武道，气血衰败的普通人，更有人传他担心刺杀，所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恐怕谁都想不到，姜舟看似弱不禁风，会有如此可怕的手段！ “朝廷能查到我与天外邪魔勾结，谁又能知道，我姜家就是天外邪魔之后？” “隐藏百余载，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天外邪魔，只知索取，事情一发，就将我等当成弃子！” 众所周知的事实是，大景王朝的人，无法修炼天外邪魔功法。 不为人知的是，拥有天外邪魔血脉之人，就会存在有小概率能够修行天外邪魔功法的天赋。 可惜的是，天外邪魔的功法在大景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没有外物辅助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修炼。 随着姜舟修为的变强，主要还是上面要求的供奉，姜家所需要的各种物资也就越来越多。 饶是姜家小心隐藏，姜舟更是从来不出门，唯恐被人发现身上情况，但到了如今，还是在这些过程中露出了蛛丝马迹，被朝廷发现了不对。 姜舟咬牙切齿，他曾经也因为自己的血脉而自豪，为自己掌握的力量沾沾自喜。 可更多的，还是整日担惊受怕的惊恐，唯恐被朝廷的人发现了身上的异常。 以及对每到固定时间，就要供奉上师的悲愤，明明那些人什么都没有做，可一发现姜家在高寿县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地敲骨吸髓，偏偏他们不敢不答应！ 否则的话，天外邪魔的手段可是要比大景王朝诡异的多得多，没有人敢反抗！ 再不济，只要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朝廷，姜家还是一个人都跑不掉。 甚至，现在姜舟就有些怀疑，姜家的消息是不是被人给透露出去，否则的话，朝廷怎么找上来这么快？ 按照姜舟的猜测，姜家起码还可以再拖一段时间的。 “如我姜家这般的家族，在大景王朝之内，恐怕不在少数。” 从事情有败露迹象起，姜舟无数次联络上师，结果没有任何回应，直到如今县军围剿。 “姜家可以灭，你们也要付出代价！” 仅仅一个知道些许隐秘的管家，还远远不够，姜舟需要让更多的东西，在来不及的情况下暴露出来。 密室之中，香炉之侧，还有几本道书以及丹药。 本来姜舟是需要将其毁灭的，但他看着那些东西，凝望半晌，直接转身离开。 出了密室，姜舟又启动了一个机关，轰隆一声，存在多年的密室顿时倒塌。 “要是这样，还发现不了，可就不能怪我了！” 第四十二章 破门 夜，姜府燃烧的光亮，几乎照亮了半个县城。 “撞！” 姜府的大门处，热火朝天，许多人将自己身上的铠甲都脱了下来，一行人扛着粗大的树木，用力撞门。 齐啸没有来到高寿县之前，姜家在这里就是土霸王一般的存在，无人敢招惹。 姜府的地盘也不是一般地大，根本就是圈了一片依山傍水的地，大兴土木，将后面的山水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 大景王朝之中，如姜府这般做派的不在少数，现在攻打起来，也是格外地困难。 这边忙着破门，那边忙着拆墙，两者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姜府里面的人也许是知道没有退路，动起手来非常凶悍，不时就有滚油，金汁从对面倒下来。 若是落到了人群里，就能够见到一片人满地打滚，声声惨嚎。 吉春被派去盯着后门，羊越则是被宁依吩咐去盯住水路，齐啸和宁依则是在正面看着，慢慢等待。 姜府可是和天外邪魔有关的，齐啸现在自然要保存体力，留着对付天外邪魔。 当然，经过和姜雄一战之后，对于自己的实力，齐啸也没有什么信心，主要的依仗还是那两架弩车。 如果天外邪魔不可力敌，齐啸也不会硬拼，他准备先让县军上去围剿，有希望拿下就打，没有希望就走，来日方长。 认真算起来，如果不是大景王朝一方水土养一方军的国策，没有县军可供驱使，不要说天外邪魔，光是姜家齐啸都收拾不了，可能反倒要被他们拿下。 姜家里不算妇孺，家丁也就一百左右，可他们有弓箭，也有刀剑，不时就拿出来弓箭胡乱射一番，或者是用刀剑在门缝里乱捅。 就算没有训练过，他们守着姜府，也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大人不用担心，姜府的人也就是一时血勇，难以持久，和每日操练的官兵没法比。” 宁依见到齐啸沉默不语，出声安慰道：“他们身上也没有铠甲，等到死伤一多，就会士气涣散，不堪一击。” 这倒是个事实，许多军队，阵亡不超过一成就溃散了。 姜府里的人身处绝境，也许不会轻易选择投降，可等到县军杀进去，多杀几个人，他们亲眼见到战场杀戮，到时候能够鼓起勇气的人，恐怕不多。 “不知道县衙和高寿县里的其他家族如何……” 自从县军围攻姜雄之后，偌大的高寿县就像是死了一般，酒馆青楼，纷纷关门，家家户户也都是早早熄灯。 可以说，没有宵禁，胜似宵禁。 齐啸还想着自己突然对姜家动手，可能会引起县衙和其余几家县望的反弹，结果证明是齐啸想多了，连一个出来和齐啸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些世家大族的人，一个比一个更精！见到了利益，就像恶狼一样，上去撕扯扑食，要是有危险，他们一个个比谁都跑得快！” 宁依似乎想到了什么，语带讥讽地说道：“比他们更厉害的姜家都阻挡不了的东西，他们一样阻挡不了，当然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赶紧跑了。” “世家大族？他们还差得远！” 齐啸摇摇头，懒得再想。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大门终于承受不住连番地撞击，倒在了地上。 接着就是疯狂冲入姜府的县军的欢呼，以及姜府的人的惨叫，刚一接触，那些家丁就留下大量尸体与鲜血，狼狈而逃。 更多的县军，则是一个个分散开来，成群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猎物了。 许多县军见到姜府的人就杀，见到女人就扑了上去，也有在大意之下被反杀的，但终究是少数。 “走，我们也去看看。” 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齐啸并没有阻止，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姜家与天外邪魔有些联系，里面隐藏的东西肯定不少，让那些县军去探探雷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老虎！” “还有蛇！” “快跑，快跑！” 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的惨叫声传来，有人打开了一些院子，结果从里面跑出来的是各种食人猛兽，顿时让他们手忙脚乱。 在齐啸看不到的更多地方，有遇到机关的县军，也有家丁摇身一变，从软弱无力的羊羔，突然化身为危险的野兽，在县军大意之时，出手偷袭的。 没过多久，这些刚刚经历战争的人就学会了战争，很快开始分地方靠拢，变成一团团的小规模军队，集合绞杀，探索一片区域。 “不知道今晚过后，这些县军还能活下来多少。” 齐啸自然不是担心这些县军的伤亡情况，主要是这些县军的人要是死光了，到时候他可就无人能用了。 哪怕是最好的情况发生，顺利处理天外邪魔后的收尾工作，也同样需要不少人手。 宁依听到齐啸的话，神色一动，突然问道：“大人觉得这些家丁如何？” “还不错，好吃好喝地养着，哪怕没有训练过，也能和县军对峙。” 话说到这些，齐啸就明白了宁依的意思，微笑起来，“这高寿县不止有姜家，还有其余三家，从他们那里抽调人手应该不成问题。” 宁依一样在笑，只不过笑容很冷，“到时候我们先礼后兵，我可以先替大人去要人，看看他们是否同意。”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你不会武功，一个弱女子，不带着几个人，连他们的门都进不去。” 哪怕还没有到那个时候，齐啸就想象出来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如此岂不是更好？” 宁依抬眼看向了齐啸，缓缓说道：“大人，我听人说，习武开销很大，是不是真的如此？” “当然，你经常采药，应该知道那些药材的价格？” 齐啸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次事了，我可以让你跟随我学武。” “多谢大人！” 宁依紧绷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悦的笑容，几乎掩饰不住。 教一个女人习武，齐啸并没有什么心得，毕竟齐啸也没有什么经验。 只不过，宁依既然已经表现出来相应的价值，齐啸也要给她相应地尊重。 第四十三章 劫魔斩 况且，宁依出身医药之家，熟悉各种草药的药性，自古医武不分家，估计她也不是毫无把握。 实话说，宁依这个年纪学武已经很晚了，可齐啸学武的年纪也和宁依差不多，宁依也不是没有希望大器晚成。 在齐啸看来，宁依想要学武，根本上还是想要获得力量，想要报仇，不再想要弱小。 过去的狐狸山庄，就是因为实力不足，财富过多，根本保不住财富，所以才被人盯上，然后被灭的。 可想要获得力量，并不一定需要武道，尽管武道往往是获得力量最直接的一种，但能够获得力量的方法，依然有很多。 宁逸或许是还不懂，或许只是一种寄托，可那和齐啸没有什么关系，她想要学，教她就行了，也不用考虑太多。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动静，还有许多官兵的呼喝之声。 远远地，齐啸就看到一个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脸变成了赤红之色，身上露出来的部分，像是没有了皮肤，露出了鲜红的肌肉部分，在人群中大杀特杀，往往一抬手，一声大喝，就有风沙走石扬起。 那些被他攻击的人，要么就是无声无息地被某种力量撕碎，要么就是在火焰的力量之下快速化为灰烬，或者干脆将人整个冰冻。 这个人就像是法术发射机器，毫无简短地释放着各种各样的法术，哪怕法术波及范围不大，可频率一高，依然有越来越多的人死在他手中。 而且，他杀戮的不是县军，更多的是那些姜家的人。 他刚一出现的时候，就正好在那些姜家的人后方，然后就一句话都不说，就开始大肆杀戮，声势之大，丝毫没有掩饰的样子，就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似的。 许多姜家人被前后夹击，只能是一边叫着妖人，一边快速地溃乱，前面是县军，后面是这个妖人，他们根本就无法抵挡， 原本在围杀那些姜家人的县军也被此时的场景惊住，没有人敢上去动手，武者的强大还在他们的接受能力之内，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是接近神话，他们自然反应不过来。 就连从刚刚到现在，丝毫没有动容的宁依也变得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道：“这妖人只杀姜家的人，他是在灭口！我们必须要尽快阻止他！” 说着话时，宁依就走上前去，指挥着那些县军上前围杀妖人，可那些县军也不是傻子，一个个都是不情不愿地磨磨蹭蹭上前，更有人悄悄地趁乱躲在后方，想要离开。 齐啸老神在在地看着眼前一幕，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之前血脉被冻僵的状态早就已经恢复了过来，可齐啸也不想要冒险去击杀眼前这妖人。 现在弩车还没有过来，宁依去调动也要一定的时间，暂时还是先等待得好。 关键是齐啸已经看得出来，这妖人应该是用了某种能够短暂提升实力的秘法或者是服用了燃烧生命的丹药之流，哪怕不去管他，等到时间一到，他同样也会重伤乃至死亡，最不济也会乏力，现在并不是对付他的最好时机。 反正他现在追杀的是姜家人，上去围杀他的也是县军，和齐啸并没有多大关系。 虽然说杀了眼前这人，也是功劳一件，但用生命去立功，齐啸还没有这种魄力，尤其是他面对那些法术，除了反应速度比一般人快，速度比一般人快可以躲之外，抵抗力却都是差不多的。 真的被那些法术击中了，齐啸也一样会重伤，一样会死。 没有内气抵挡那些法术，炼骨武者和普通人的差别并没有多少，被打中都会死。 但齐啸没有想到的是，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手，可那妖人却是一眼就看到了齐啸，忽然就在重重刀光剑影之中改变了法相，整个人飘在空中，就往齐啸冲了过来。 眼前这妖人不但会飞，更有各种法术作为攻击手段，那些在他身边的县军，都被杀得胆破心惊，哪里敢阻挡？ 脑子转得快的急忙闪开，来不及闪开的则是被妖人一撞，就化为了血雾，只留下一些残破的衣物在原地。 “哈哈，一起死！” 厮杀之中，妖人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他看似会飞，也最多离地一尺，远远没有到够不着的地步，身上更多的部分露出来，依然是一片赤红的模样，活像是剥了皮的兔子，身上一片血淋淋的。 之前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往齐啸冲过来的时候，才含糊不清地高喊了一声，下一刻，整个人张开怀抱，就往齐啸拥抱了过来。 能够使用法术，肯定是天外邪魔无疑，而天外邪魔差不多最弱的，也能够与内气武者对抗，老实讲，齐啸根本就想不到眼前这人不逃跑的原因。 以这妖人的实力，一心想要逃跑，这些县军根本就拦不住，几乎是肯定能够逃走的。 齐啸也只能理解为他是姜家幕后之人所留下来的弃子，或者原本没有这种实力，而是用了特殊的办法提升到了现在的这种程度，为的就是留在姜家声东击西，给其他人留下逃走的机会。 一想到这些，齐啸根本就不想要和眼前这人死拼，可以他的目光，也能够看得出来，以眼前这人的速度，自己就算是想要躲，也躲不过。 更不用说着妖人还会用法术，如果齐啸背对着他，他顺手给齐啸丢个法术，那齐啸就要死得不能再死。 深深地吸了口气，齐啸身体表面出现大量红色血雾，皮肤也开始涨红，然后他将奔雷刀横放在自己眼前，看着往自己扑来的妖人，忽地一刀斩出！ “劫魔斩！” 不算齐啸意识空间所推演出来的招式，这是雷魔刀的最后一式，斩击之力最强，力量凝聚，摧金断石，用木刀也可以斩破重甲！ 更是涉及到力量上面的运用，将武者身上零散的力量集合起来，化为最强一击，如果不是意识空间中有着推演，恐怕齐啸根本就学不会这一招，毕竟齐啸连自身的武道修为都是硬生生拔升上来的，并没有多少对于力量的体悟。 第四十四章 冰玉油 而随着这一刀的斩出，与雷魔刀其余的招式比起来，最后的一招用出来，反而是极为地风平浪静，除了妖人在即将接近齐啸之时停了下来，连灰尘都没有扬起一点。 齐啸则是将刀当成是支点，驻着雷魔刀站在原地，一式劫魔斩，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想要将劫魔斩的力量相对轻松地用出来，至少也要炼骨大成，现在的齐啸已经是脱力状态。 而在众多人的注视之下，露出赤红肌肉的妖人上半身忽然往旁边斜斜滑下，在齐啸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刀之中，他已经被一刀分成了两半，只有眼睛带着点不甘地看着齐啸，抽搐了几下之后，就再也不动。 齐啸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要对付这些天外邪魔，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爆发性的力量，一击必杀，否则的话，那些法术对于内气之下的武者来说，几乎是擦着就伤，碰着就死，更加没得打。 相对地，天外邪魔除了力量强大之外，体质也不算多么强大，也就给了武者机会。 可惜的是，大部分武者见到天外邪魔时，都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天外邪魔也不是傻子，都会有意识地离武者远一点，通常也不可能轻易被杀。 这么一想，齐啸的眉头也是微皱，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个天外邪魔不会不懂，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往自己冲过来呢？ 齐啸还在沉默之际，那边的县军已经是高声欢呼了起来，阵前杀敌，尤其还是这种神秘莫测的妖人，顿时在那些县军的心中，齐啸的形象被无限拔高了起来，他们自然士气大涨。 就在那些县军兴高采烈之时，一片被火烧掉了半面墙的废墟之中，一个脸上被熏得乌漆墨黑县军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妖人，又目露仇恨地瞪了齐啸一眼，随后悄悄离去。 齐啸在被看到的瞬间，皮肤就颤抖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仿佛被隐藏在暗中的毒蛇定住，瞬间转头，只看到了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目光闪烁，齐啸却是已经处于脱力状态，哪怕想要追上去，也是无法，他只能在原地拄着奔雷刀。 恰好在这时，宁依走了过来，扶起了齐啸，低声说道：“大人，您先休息一下。” 齐啸点点头，他只是脱力，并不是受伤，就在妖人死去之时，齐啸用了吞魔食鬼神通，神魂力量顿时再次增长了许多，不然，他也察觉不到刚刚那道充满仇恨的目光。 在体力快速恢复的同时，齐啸回想起来刚刚的事情，他能够感觉到，刚刚那道身影给自己的感觉，和地上的妖人有些相似，他们应该是有些关联的。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齐啸没有再参与，如今的姜家已经成了废墟，有天外邪魔在其身后，这姜府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机关，探路的事，交给那些县军就好。 …… “这冰玉油是以雪莲，人参为主材，又采集了冬天的冰雪，四季的百花，以特殊方法熬制而成，也是辅助姜家的飘霜宝典修炼的不可缺少的药材。涂抹了冰玉油之后，哪怕赤身裸体坐在冰雪之上，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冻伤之危，更能够滋养体魄，强壮气血，皮肤如玉，心如冰清。“ 齐啸赤裸上身，宁依则是拿着一个散发着淡淡芬芳的罐子，不断地往齐啸的身上抹着乳白色的药油，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 “光是这么一小罐冰玉油，就价值数百两银子，还只够武者一个月的修炼所用，更不用说武者还要有其余的药膳要补充身体！想要正经培养出来一个武者，究竟要花多少钱？” 宁依感叹着，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齐啸则是不置可否地淡淡说道：“穷有穷的练法，富有富的练法，不是每一种武学都需要太多的资源。” 只不过，一般来讲，武学越强，所要耗费越多的资源是没有错的。 更何况，不需要资源的武学，往往需要各种各样的天赋，未必会比花钱来的容易。 这冰玉油是从姜家宝库中搜出来的东西，一共只有十几罐，正好齐啸在重修炼皮，自然也就将其毫不客气地拿来用了。 而看到这冰玉油，齐啸才弄明白，为何姜家只出了一个姜二爷。 原因很简单，修炼飘霜宝典的花费太大，哪怕是偌大的姜家，也供应不起几个武者。 可惜的是，姜家的飘霜宝典终究是没有找到，这也让刚刚在意识空间里面凝结了杀剑的齐啸有些无奈，颇有刚学会屠龙技，却无龙可屠的感觉。 宁依察言观色，自然明白齐啸的遗憾，连忙说道：“姜家出逃的女眷，只走掉了几个，剩下的都被羊校尉抓到了，只是姜府里留下来的姜家族人没有多少，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早就遣散了一部分族人，剩下的也都安置在城外的庄子，在我们去抓姜雄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很快就跑了。” 听到这些消息，齐啸并不如何惊讶，早就见到当时那妖人的时候，齐啸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姜家肯定是早有准备的，现在所留下来的姜家，只是留下来应付朝廷，拿来交差的，算是给一个交待。 “姜家家主姜舟也没有找到，似乎姜舟从小就很少出门，住的也是偏离姜家大部分住宅的地方，哪怕是下人，也很少有知道他的样子的。不过有姜家人说，那妖人是从姜舟所在附近出来的，应该就是姜舟留下来的后手。” 没有人怀疑过姜舟就是那妖人，不光光是妖人如剥皮的狰狞相貌，两者间的体型也有很大的差距。 姜舟根据其他人描述，就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那妖人却是身材壮硕，体型高大，光是这些就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还有，姜家的管家苗远供出了一个密室，我们从里面搜出来了一些写着奇特文字的书还有其余的东西，您是不是要见见他？” 这时上身的药油也涂抹完了，宁依停了下来，看着齐啸问道。 第四十五章 领悟 “奇特文字……” 齐啸想到了某些东西，挥挥手，说道：“等到我见到了从密室里面搜出来的东西再说。” 宁依识趣地退了下去，齐啸则是拿起药油，全身脱光，将剩下的部分涂抹完。 现在的齐啸，并没有在县军的军营里，而是留在了被烧了大半的姜家之中。 哪怕姜府在大战之中有所损坏，但在收拾完毕之后，依然显得极为气派，再加上这里也拥有着诸多财物，乃至姜家宝库中的许多资源，齐啸自然是留在了这里。 这冰玉油，就是收获之一，今天齐啸还是拿来第一次用。 身上涂抹完了之后，齐啸走入院子里的水池，头也进入了水中，运转葬海诀的皮肤呼吸之法。 而在手中，还拿着一块灵石，齐啸之所以让宁依离开，也是不想要让宁依看到自己吸收灵石的样子。 虽然现在姜家覆灭，可齐啸的任务却并没有结束，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在姜府之中，并没有找到多余的灵石，这就麻烦了。 齐啸来到高寿县，就是来调查灵石的，而要灭了姜家，也只是因为姜家和这件事有关，结果事到如今，姜家里面并没有灵石。 “难道是在城外的庄子里吗？” 暂时只能这么去想，不过齐啸还有另外一种猜测，姜家背后有天外邪魔，这灵石肯定也是为他们收集的，说不定灵石也被天外邪魔拿去了。 就算如此，没有足够的灵石，不但齐啸无法交差，就连修炼所用的灵石，也是不足的。 “灵石，在大景王朝又被称之为耀石，这东西原本是作为特殊的石材来装饰府邸的，不算是稀有，但也不常见。” “后来在知道了灵石对于天外邪魔的重要性之后，这东西就被当成了大景王朝的战略性物资，一旦发现了灵石矿，马上就会被朝廷给控制起来，如今哪怕是市场上小范围的流通，朝廷也派出了各式各样的人去监视灵石流动的路线。” “也正是对于灵石的监控，朝廷才能够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推测出哪里有天外邪魔出没。因为灵石对于天外邪魔来说，差不多相当于灵药于武者，没有灵石，他们就很难补充力量，也无法修炼，灵石就是他们必须的食粮。” “自然，掌握了灵石，也就相当于是捏住了天外邪魔的命脉。” 所谓的命脉之说，或许有些夸大，但通过限制灵石，的确是能够限制天外邪魔的行动的。 灵石在大景王朝也不是大白菜，光是闪耀晶莹的外形，就让它拥有不菲的价格，并非是随处可见的石头。 朝廷想要控制灵石的流通，也就不算太难。 上次进行皮肤呼吸之时，齐啸在内视之后，感觉昏昏沉沉的。 其实这也很正常，只用皮肤呼吸，哪怕这是一种炼皮方式，脑袋都埋在了水里，会感觉到昏沉自然是丝毫不出奇的。 而现在抹上了冰玉油之后，齐啸却感觉浑身冰凉，哪怕脑袋一直在水里，也很是清醒，甚至能够毫无阻碍地思考着。 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的毛孔正在快速地开合着，不断地吸收手中的灵石所散发出来的灵气，灵气进入体内，则是开始修复着亏空的身体，有着不断充实的感觉。 在毛孔开启关闭的过程中，冰玉油里面的许多成分，也一起进入了身体之中，其中的药力则是增强着齐啸的气血。 哪怕是留在外面的部分，也同样发挥着作用，让齐啸的皮肤变得更加坚韧光滑。 两者结合在一起，从里到外，刺激着齐啸的身体，同时也让齐啸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再次从修炼中醒来，齐啸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皮肤，由原先的苍白，变得仿佛玉质一样的光泽，更有一种坚硬的质感。 用力地在手上掐了一下，除了一个被掐出来的印记之外，连红印都没有，见到这样的一幕，齐啸顿时明悟了某些东西。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炼皮！” 用杀气锻体之时，只是激发出来了齐啸的潜力，也让齐啸变得更加强大。 可真正的炼皮所附带的东西，在齐啸的身上，并没有多少提现。 直到重修葬海诀，齐啸才明白，炼皮不仅仅是提升皮膜的强度，用不同的功法炼皮，也同样会带来各种各样的特质。 就好比现在，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不仅能够用皮肤呼吸，在水下坚持很久，而且皮肤也拥有独特的卸力能力。 如果齐啸受到了伤害，这种卸力能力就可要让齐啸的皮肤变得像鱼一样，滑不溜秋，免除所受到的大部分伤害。 这种独特的能力，也是炼皮的一部分，过去的齐啸却从来没有明白。 从这一点来看，吉春的评价完全没有错，齐啸的武学只有其形，没有其神，没有将武道给练到骨子里，仅仅是照本宣科，徒有其表。 也正是明白了这一点，齐啸才决定重修武学，仅仅只是靠着意识空间的推演还不够，必须要将整个过程体验一遍，才能够做到融会贯通。 自然地，这种方法的速度和直接按照意识空间中所推演来的也是有些差别的，具体一点形容，就相当于是抄作业和写作业的区别。 然而，武道并不是应付，光是想要应付也不行。 武者是要和别人动手的，平时应付，等到真正生死关头，可能这一点就会要了你的命，齐啸也从来没有想过应付。 在天牢和训练营的时候，是条件所限，齐啸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出来之后，齐啸想要做个好的武者，自然需要更加踏实一些。 在水池之中，齐啸并没有起来，他忽然盘膝坐在了水池中，身体下面完全没有支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稳稳地悬浮在了水池中。 而在齐啸的身体表面，一个个的气孔里面，却是不断地喷射出气流，如果有人在齐啸身边的话，就能够发现，齐啸的周围，不断地浮现出一个个的气泡，就像有无数的小鱼在齐啸周围吐泡泡一样。 “修炼葬海诀大成之后，可以在巨浪之中安稳不动，也可以于风平浪静中随波逐流，现在的我，还差得远。” 第四十六章 改变 哪怕只是葬海诀炼皮大成，齐啸也可以用皮肤产生一股股推力，身体周围浮现出一道道的小漩涡，甚至能够手脚不动，身体却自动往前往后，就像是被水面推着往前走。 天赋异禀者，甚至能够像海怪一般，在海中兴风作浪都是等闲。 许多海神的传说，就有一部分是由修炼类似葬海诀的武者在海中兴风作浪所传出的。 武者利用风浪迎敌，不算是新鲜事，可在那些惧怕风浪的渔民眼中，就是操弄天灾，除了恐惧求饶，他们也就只剩俯首膜拜了。 当然，兴风作浪距离齐啸还是有些远，做到那种程度，恐怕光是炼骨还不够，突破内气还差不多。 但要只是炼皮大成，以现在的资源还有灵石的帮助，再加上齐啸是从上往下重修，应该是不远了。 “再有五到六次，应该就差不多。” 皮肤是身体的第一道屏障，只有皮肤足够强韧，才能够阻挡病气入体，紧锁体内气血，从而达到逐渐强壮身体的效果。 如果皮肤太过脆弱，可能连自身的力量都承受不住，还没有等到自身发力，皮肤就先裂开了。 不过，皮肤本身就承受着外界的风吹雨打，也没有那么娇贵，自然炼皮也就不会有多危险。 哪怕是葬海诀，需要用到皮肤呼吸，锻炼皮肤表面毛孔，只要能够入门，炼皮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当然，这个不用多久是对齐啸来说，他本来就已经修炼葬海诀到炼骨的程度，如今重修炼皮只是高屋建瓴，再加上有灵石作为辅助，以及冰玉油和一些其余的补品，自然是速度飞快。 要是新入门的人修炼葬海诀的话，只是下水炼皮，就必须要有专人看着，不然还没有等到皮肤呼吸，人都要先淹死了。 而且每次皮肤呼吸的时间都不可能多长，更有可能是漫长的准备工作后，还没有等到皮肤呼吸多久，就要浮上水面，接着又是漫长的准备。 时间也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一点点的被浪费。 所以对于武学来讲，有足够的资源以及名师教导，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悟性和天资虽然也很重要，但没有资源以及好的师傅，要么就是连门都入不了，要么就是直接出了岔子，直接将自己练死都是有可能的。 炼皮还好，除了因为修炼方法带来的危险，本身的危险不大，要是炼肉炼骨，稍微出了一点差错，就是元气大伤，乃至残废甚至直接死掉的危险。 齐啸穿上衣服，身体子院子里几个闪烁，又停了下来。 “果然，用灵猫九闪时，又轻松了许多！” 又捏了捏拳头，齐啸觉得自己的力量也更加地凝聚，有所提升。 重修炼皮，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但自己事只有自己知。 两次炼皮之后，齐啸感觉自己身法都快了许多，使用灵猫九闪的时候，更加轻松不说，距离上面也有着提升。 皮肤坚韧有力，齐啸感觉自身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要比以往更强。 就好比之前用出来的劫魔斩，齐啸虽然早就明白要如何用，却没有用过一次。 因为过去的齐啸总是感觉到自己用不出来，但在生死危机的时刻，他发现自己能够用出来，于是才有了一式杀敌的劫魔斩。 很多的功法，不是说知道要怎么用，就能够用出来，和身体也是有着很多的关系。 炼皮，炼肉，炼骨，也是一种对身体的强化，用资源改变自己的身体。 改变强化了之后，才能够更好契合许多功法的要求，自然也就能够更加地强大。 “还有，我的神魂更加强大了！” 齐啸的脑袋有着发涨的感觉，却又异常地清明，这种感觉很奇特。 可惜的是，武者内气之下，是不修神魂的，也无法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神魂。 齐啸只能够感觉自己的神魂增强，要比原先强出许多，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以及外界的感知都变得更强，但具体增强了多少，齐啸就感觉不出来了。 再者，就是吞噬了妖人的神魂后，齐啸的白虎法相凝练程度再次有所上升。 和之前齐啸需要主动去发动白虎瞳不同，如今的齐啸，哪怕是在睡梦中，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双暗金色的眸子在看着自己，注视着周围。 这意味着，哪怕齐啸不主动去发动白虎瞳，白虎瞳也能够在齐啸睡着的时候，注意周围，让齐啸不用担心自己在睡眠中被人偷袭。 但这也有不好的地方，齐啸总是感觉自己身边多出来一双眼睛，心里面对白虎法相也多了一些疑虑。 这白虎法相，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物？ 能够自主地在齐啸睡着的时候，观察四周，似乎很难说白虎法相就是死物。 而且，白虎法相是用齐啸吞噬的神魂力量凝聚，天生就有着灵性，齐啸的担心也并非毫无道理。 当然，齐啸醒来之后，只要自己不主动催动白虎瞳，身体周围还是没有异状的。 齐啸对于自己身后，不知道何时就会多出一双眼睛的担心，自然也是没有成真。 “该去看看从姜家搜刮出来的东西了。” 因为心中的一些担心，在杀了那妖人之后，齐啸就随意地找了个院子休息去了，搜刮姜家的事情都交给了宁依和县军里面的一些人去做。 反正他们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然在姜家已经被灭门的情况下，应该没有几个人有勇气在这个过程中贪墨姜家的东西或者隐藏某些东西。 再加上有宁依来处理这些东西，也是井井有条，齐啸也还算是放心，自然也就更加地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小院子里修习，不断地演练葬海诀，甚至是用慢腾腾的动作拿着奔雷刀去修炼雷魔刀法。 在过去的时间里，齐啸还从来没有机会去仔细体悟自己所修习的武道，现在发现了自己的不足，齐啸自然要好好地检验一下自己武道上面的疏漏，也趁着这个机会，弥补自己的不足。 如今灭了姜家之后，齐啸获得了大量的钱财与修炼资源，但能够带走的却并不多，到时候肯定会有来人检验齐啸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那些东西都被齐啸带走的可能并不大。 第四十七章 苍冥宝箓 既然不能将财物随意带走，齐啸就打定主意这段时间自己多消耗一些，接下来齐啸还要让宁依制作养元丹，最好是能够将从姜家获得的东西，都转化为自己的修炼资源。 等到有人来验收齐啸所做的一切，问到了姜家的财产的时候，齐啸也有话可说。 无论是在战斗中损耗，还是被发下去作为县军的补给，或者干脆就是被姜家早有预谋地带走。 反正不管是什么理由，齐啸都可以证明自己没有贪墨那些东西，而这也就已经是足够了。 回到里面的房间，齐啸顿时就见到了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蓝色封皮的书籍。 “苍冥宝箓？” 走上前，齐啸就看到了书籍的名字，然后念了出来。 书上面的文字，很明显不是齐啸从小学的那种，这是和大景王朝的文字完全不同的东西。 诡异的是，齐啸却能够看得懂这些东西，朦胧之间，齐啸依稀记起来，自己在天牢之时，进入宝库，那个铜镜除了教自己神物自晦之法外，貌似还往自己脑袋里灌输了一些别东西。 齐啸曾经在意过，却很快就忘记了，只是在看到了这本书的时候，却又回想了起来。 “是那个铜镜搞的鬼，否则我不可能会忽略当时在宝库中所发生的一切。” 暂时齐啸也解决不了这种事情，他也不太在意，铜镜化身的老头是在白虎令的意识空间之中灌输的那些东西，齐啸不相信，在白虎令之内，那老头能够害了自己。 白虎令虽然平时很少显灵，但凡是有危害到齐啸，齐啸又阻挡不了的力量时，白虎令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 那个铜镜很明显不如白虎令，自然没有能力在白虎令的意识空间之中，对齐啸动什么手脚。 既然能够看得懂，齐啸也就拿起这本苍冥宝箓看了起来。 “天地未分，有苍冥之气，横于天地之间，日渐充盈，忽有一时，虚空绽光……” 这是一本道书，阐述的是关于一种状态，天地一体之时，到处充斥着一种苍冥之气。 苍冥之气，蕴含毁灭与新生为一体，万物无不可分解，又在天地分开后，又衍生万物，若能够达到苍冥之气所处的状态，既能够拥有莫大力量，也可以如苍冥之气一般长存。 而阐述苍冥之气的行文，里面则是暗含着经脉的运气路线，也就是苍冥宝箓中的修炼之法。 可惜的是，这本苍冥宝箓很显然是不完整，写到整合人体天地，为苍冥之基的时候，就断了开来，颇有意犹未尽之意。 “这应该就是修仙者的功法了，为什么留在了密室之中？是没有来得及带走，还是说故意留下来的？” 按照道理，这本道书，哪怕齐啸能够读懂，也很理解才对。 可事实上，齐啸几乎是一上手，就知道要如何修炼，就连其中所隐藏的一些陷阱与深意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将这些东西全部告诉了齐啸一样。 “应该还是铜镜，不知不觉之中，它灌输给我的，绝对不只是神物自晦之法和修仙者的文字，还有更多的东西，但只能等到我接触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才会掌握！” 心里面明白原因，齐啸也懒得去多想，多想也是没有用处，他又看向了另外的两本道书。 “苍冥正法，沙幽经？” 苍冥正法上面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和苍冥宝箓配套的法术，其中尤其一个名为小苍冥气的法术让齐啸记忆犹新。 苍冥气可以分解万物，这道小苍冥气做不到分解万物，但齐啸亲眼看到过那妖人使用，无论是石头还是血肉之躯，都可以将其化为齑粉，威力也是莫测非常。 关键是，用这小苍冥气无需施咒，可以直接从身体里面释放，也可以算是苍冥门人的最佳防身法术，如果有人以为接近他们，就能够杀掉他们，很可能迎接自己的就是一个惊喜。 看到这些，齐啸也是有些后怕，还好他没有让那妖人接近自己，否则的话，那妖人鼓荡出苍冥气，齐啸自然也就很难活下来，反正齐啸是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白虎令是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显灵。 沙幽经则是一门隐匿之法，能够隐藏自身气息不说，还可以借助法力改变自身的体格面容，是易容圣法，也是当前差不多对齐啸最有用的东西。 如果只是改变肌肉骨骼，现在的齐啸也是能够做到的，但这种改变能够被强大武者一眼就看出来，但是用沙幽经，用法力改变自身样貌，能够被看出来的人就很少了。 齐啸已经决定要尝试修炼一下这三门道书了，他已经明白，自己的确是拥有天外邪魔的资质，可以修炼天外邪魔功法，到了现在，齐啸也差不多清楚，为何那铜镜要给自己神物自晦之法，用来隐藏自身。 很有可能，就是用来遮掩齐啸身上的法力气息所用，而对于修炼这些东西，齐啸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白虎七杀真经也是修仙功法，如果说修炼天外邪魔功法就已经是十恶不赦，但齐啸已经没有办法回头。 再说，齐啸既没有强大的家世，也没有绝世的天赋，暗中更是有敌人窥视，要是不用尽一切方法提升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某个角落了。 在苍冥宝箓之后，还附有一些杂谈，里面记载了修炼上面的一些东西。 修仙者初始吸收灵气，体内产生真气后，就是炼气期。 初入炼气期的人，除了耳清目明一些，与普通人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直到学会了法术之后，就可以与内气武者相斗。 因为内气以下的武者，没有内气作为抵挡，仅仅靠着血肉之躯，是无法与炼气士抗衡的。 而想要真正打败一般的内气武者，起码也要到炼气五层之后才能够做到，否则的话，还没有等内气武者的内气消耗完毕，炼气士就已经力竭，只能束手就擒。 炼气五层之下的炼气士，只能和内气武者过几招，实力上还是有所不如的。 第四十八章 心机 炼气之上就是道基，对应的就是武者的神力境界。 道基就是筑造自身道基，道基一成，所对应的法术威力就大增，而且可以一念之间就释放法术，完全不会有炼气期修士要与武者拉开距离才能安心施法的弊端。 而且，道基成了之后，炼气士就会拥有神念，行走之时，神念覆盖周身，不但不会惧怕偷袭，还能够在战斗计算敌人之间的战力以及之后的应对，斗战之能会大大增强。 相对地，武者到达神力境界，也会衍生各种各样的武道神通，一举一动，都有天地之力加持，并不逊色于炼气士的各种法术，因此被称之为神力。 再往上的东西，这本苍冥宝箓里面就没有记载了，可里面也说明了炼气士至今无法活跃的真正原因。 在大景王朝之中，天地法则与炼气士所生活的地方不同，灵气浓度与含量都非常稀少，炼气士来到这里，必须要依靠灵石才能够正常行动与修炼，否则的话，实力不但不会增长，反而会随着逐渐吸收不到灵气而下降。 与灵气稀少相对地，因为这里的灵石没有人能够使用，只能作为装饰，倒是相对富余。 一个没有被炼气士开发过的世界，这就是炼气士盯上这里的真正原因，虽然目前他们因为许多原因，还没有能力将这里立刻拿下，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觊觎之心从来没有消失过。 齐啸得到了白虎令，他心里是对于这些东西有些在意的，无论愿不愿意，齐啸都迟早会被卷入到这些事情之中，逃都逃不了。 道书旁边，还有三个小瓷瓶，两瓶贴着纳气丹的字样，还有一个是养元丹。 纳气丹苍冥宝箓后面的杂谈里有提到，这是一种炼气者吞服了之后，可以增加修为的丹药，提升真气的含量。 至于这养元丹，齐啸倒是记得，宁依献上来的药方，就是养元丹，就是不知道这两者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过不多时，宁依就受到了齐啸的传唤，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句话都没有说，齐啸直接将养元丹扔到了宁依的手中。 宁依接过丹药，先是疑惑，看到了瓷瓶上养元丹的字样顿时脸色大变，打开瓷瓶之后，她眼睛红了起来，却没有流泪，只是沉声说道：“没错，这的确是养元丹。” 说完，宁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脑袋都见血了，才又说道：“多谢公子为我报此大仇！” 养元丹是宁依的家传药方，自从狐狸山庄被灭后，已经是绝迹了，如今又在姜家找到了养元丹的痕迹，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哪怕傻子都能够明白。 姜家是不是唯一参与了灭掉狐狸山庄的事情不好说，可他们必定是参与了，否则的话，不可能拥有这养元丹。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养元丹在外面也有流传，姜家偶然得到，可那样的几率太小了，说是巧合都不可能。 发现了养元丹，也就意味着狐狸山庄灭门的事情有了些眉目，可齐啸却不是很惊讶。 老实讲，自从发现雪狐那一行山匪和姜家有联系后，齐啸就考虑过可能对狐狸山庄动手的就是姜家。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姜家一直是高寿县的土霸王，这样的家族势力，几乎每一个手上都是罪行累累。 其实换句话说，在大景王朝这样以武者为尊的世界，能够崛起势力几乎没有本分的，都是用了巧取豪夺的手段，才能够快速发展壮大。 很多东西，明明有实力去抢，为什么还要自己辛苦呢？ 尤其是普遍如此的情况下，你不去抢，别人去抢，这谁能忍？ 最后就是有实力的人一起瓜分天下，弱者只能被掠夺被压迫，一不小心就会有灭顶之灾。 “仅仅只没了一个姜家怎么够？这高寿县可是有四大家族，姜李王何！你想想，这姜家虽然是四大家族之首，可他对狐狸山庄下手，能一家吃独食吗？” 很自然地，齐啸提起了这事，他早就想要对这几家动手，关键是从昨天灭了姜家开始，这些人对齐啸也没有什么表示，更是坚定了齐啸心中的想法。 到现在，消失的灵石还没有找到，齐啸准备过几天去城外姜家的庄子里搜一搜，看看能否找到灵石。 能找到还好，找不到的话，齐啸非要将这高寿县给翻一个底朝天不可！不如此都交不了差！ “大人的意思是……” 宁依抬起了头，对付高寿县四大家的事情，她之前就暗示过齐啸，可那个时候是为了投诚，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但到了现在，她却是自己想要做了。 就算齐啸不说，宁依自己也能想到这点，姜家参与了对狐狸山庄的灭门，难道其余三个家族就没有吗？这可能实在很小。 要说一开始宁依只是这么打算，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冲到另外几家的门前，都给放火烧掉！ “你去把羊校尉叫来，到时候我让他和你一起去，我先交代他一些东西再说。” 姜家已经灭了，齐啸准备再看看羊越的态度，敲打一下，让他配合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还有，你不是要学武吗？你可以把你弟弟也叫来，你们两个一起教。“ “真的可以吗？大人？” 宁依有些行动，但也有些担忧的样子，眼中多了些惊恐。 齐啸认真点头，诚恳说道：“当然可以，教一个人是教，两个人也是教！而且，你这个做姐姐的在高寿县也算是一人之下了，不把你弟弟接过来享福吗？” “我知道了。” 宁依面上顺从，但双手不知不觉地攥紧了起来，起身准备离开院子。 “还有，姜家不是药铺吗？还有从姜家得到的那些钱，你准备炼制养元丹和冰玉油，看看能不能炼成，要是你不行，就找其他人。” “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宁依一脸坚定之色，躬身一礼后，就缓缓退出了院子，临走时还把门给关上了。 第四十九章 罪兵 看着宁依离开，齐啸的脸则是慢慢变冷了下来。 “可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道书和丹药都是宁依送上来的，齐啸不相信她没有看过，看过了却佯装不知，齐啸自然也要提点她一下。 将宁依的弟弟留在身边就是一个应对，只不过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齐啸很是怀疑。 看上去宁依对自己的弟弟非常呵护，甚至在遇到齐啸觉得危险的时候，还让弟弟先走，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她赶走了弟弟，也是将属于弟弟的机会夺走。 有些时候，你爱着一个人，连自己都信了，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他。 尤其是想到宁依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和齐啸打，就带着羊越，直接在姜府外面放火，将姜府给烧了…… “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冷酷无情！” 齐啸不由叹气，这种人用得好，可以成为手中所向披靡的利剑，可要是不小心，也会伤到自己。 不过齐啸有白虎令在身，而宁依如今还只是普通人，暂时齐啸还不用担心自己掌控不了她。 再者，齐啸如今是锦衣卫百户，宁依只是普通人，能够在高寿县周旋，也全是靠着齐啸的威势，从这点上来看，现阶段宁依的翅膀还是不够硬的。 虽然有很多种理由说明宁依不会反叛，但手下有这么一个人，齐啸背后还是有些发凉。 走到门前，齐啸边走边说道：“去把苗管家叫来。” “是！” 门前站着一个穿着铠甲的人，他连头都没有抬，扭头就要离开。 “等等！” 齐啸叫住了他，又看向了另外一名门卫，仔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这两人长得油光水滑，手中没有老茧，脸上更是显得青涩，这根本是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年。 “你们不是县军？” 见到齐啸的目光看过来，下巴微微长出胡须的少年连忙跪下说道：“大人，我叫姜明，原先是姜府的家丁。” “我叫姜元！” 另外一个作势要走的少年也赶紧跪了下来，满脸惊恐，他可是见到齐啸一刀杀死了妖人，其余人对待齐啸的态度，也让他明白，这是个大人物，言语间当然不敢怠慢，急忙说道：“是宁小姐将我们贬为罪兵，让我们守在这里的。” “姜府的家丁，现在成了罪兵，宁依倒是心大！” 齐啸经过宁依的提醒，才想到这种事，现在宁依已经安排上了。 不过，齐啸也有些好奇，开口问道：“姜家就是我灭的，你们不恨我吗？” 这话一说，姜明和姜元就拼命摇头，一脸否定，生怕回答不好齐啸就一刀砍了他们似的，姜明说道：“不会，我们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卖身给姜家。等到县军围剿的时候，姜家人都跑了，让我们顶上去，现在姜家灭了，也不欠他的情，当然也对大人并无怨恨！” 齐啸仔细地看着两人，真的没有从两人的眼中看到怨恨之类的情绪，不过这是他们还小，要是上了年纪一些，在姜府中有一定地位的下人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就会怪齐啸打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结果县军围剿，更有甚者，恐怕对姜家忠心耿耿，视齐啸为敌，所谓的忠犬也就是这么回事。 人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久了，会真的把自己当成奴才，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以奴才自居。 那些奴才的主人被齐啸打死了，他们不生气愤怒才怪！ 不过无论在什么时候，忠义之人都是少数，齐啸也根本不用担心那种问题。 这些人再过一百年，也不见得对齐啸有危险，真的有宁死不从的人，连打入大牢都不用管，直接砍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去叫人。” 问清楚了，齐啸也就回到了屋子里，静静等待。 “对了，说起大牢，县衙我还没有来得及接管，他们想要挡缩头乌龟，我不能等！” 齐啸接取任务，并没有规定时限，但只要用脑子去想，也知道越快越好。 要是迟迟不能见到成效，恐怕齐啸就要被问罪，这里的东西也自然有别人接手。 而想要最快程度弄清楚这里的情况，掌握县衙无疑就是最快的方式。 苗管家一直被扣在了姜府之中，他过来倒是没有用多长时间，很快就从门外进来，然后跪倒在地说道：“草民苗远见过大人！” 跪在地上的人，穿着灰布衣服，头发灰白，面容苍老，可脸上的肌肤却很光滑，气色也是不错，比起大街上行走的普通百姓要雍容华贵得多。 关键是，苗远虽然看似恭敬，可看向齐啸的目光却很平静，没有丝毫惧怕，一看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地人。 齐啸也不在意这么一个老头，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道书说道：“这些东西，你还有印象？” 道书本来就是从苗管家供出来的密室中找到的，他不知道才奇怪，很快就说道：“知道，老爷昨天夜里在密室的时候，还翻开着呢！” “等等！” 听到这话，齐啸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姜家家主昨天还没有走？” 苗远点点头，很干脆地说道：“没走，大公子混入了下人里面，女眷从后山走水路离开，老爷直到最后我离开密室的时候，还在里面待着。” 齐啸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一干或者死掉或者被抓的姜家人之中，似乎并没有找到姜家家主的踪迹，这是怎么回事？ “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也太坦诚了一点？” 不怪齐啸好奇，在这种大一些的家族之中，管家的权力很大，甚至只在家主之下，哪怕是嫡系子弟，乃至是家主的妻妾都要对管家客气。 可现在苗远几乎是问什么就答什么，按照常理来说，能够被选为管家的人无一不是忠心耿耿之人，随时可以为家族奉上生命的那种，这么一看，苗远如今的表现就过于奇怪，过于配合了一些。 要是苗远早早离开，或者是在姜府被破的时候，直接服毒自尽，倒是很正常，但现在苗远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主家的信息，这就很不正常。 第五十章 灭口 面对齐啸的疑惑，苗远回答得也很干脆，“是老爷让我这么做的，问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隐瞒。” “那你老爷平时都去哪里？” “经常待在密室中，有时候饭都不吃，觉都不睡。” “他在密室里做什么？” “老爷自己在密室里做什么我不知道，除了我有事进去找他，他不允许其余人接近。每次我过去的时候，他都对着一个石头做的人像烧香。” “石像长什么样？”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长得和我们不一样，穿的也和我们不一样。” “长得和我们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询问之中，齐啸突然停了下来。 “就是不一样，和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就像是其他地方的人。” 苗管家还在想着如何解释时，齐啸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发问。 “那你知道，他有收集一些在你们看来古怪的东西吗？” 这是灵石案的关键，齐啸问的时候，看着苗管家的眼睛。 “我知道，可老爷从来没有让我处理这些事情过，姜家在外面也有力量，那些就不是我能够接触到的。” 苗管家给了齐啸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姜家的力量……” 齐啸自然是想起来自己遇到的姜家一行人，脑海里也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开口说道：“那你知道姜涵吗？” 当时的姜涵说自己是姜家侍女，如果不是她的话，齐啸不会确定姜家和灵石有关系，可能也不会选择姜家第一个下手。 话说回来，其实齐啸对于那个姜涵的话并不怎么相信，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姜家就一定和天外邪魔有关系。 之所以选择第一个对付姜家，纯粹就是先找一个目标开刀，有没有鸟，先打了再说。 反正这种家族，有一个杀一个，绝对找不到一个无辜的。 而后面姜家的表现就很奇怪，姜府紧闭大门，姜二爷被围攻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完全就是认罪的架势。 这些表现无疑也说明了姜家的确有鬼，直到昨天那个妖人的出现，无疑也是说明姜家和天外邪魔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姜涵？” 苗管家摇摇头，一脸迷惑，“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起码姜府里没有这个人，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你可以退下了。” 苗管家所知道的东西，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齐啸也没有其他要问的了。 “对了，你知道狐狸山庄吗？” 就在苗管家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啸站了起来，忽然又问。 “知道，都已经被灭了十几……” 话还没有说完，苗管家的脑袋就飞了起来，睁大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愕，似乎想不到齐啸会突然下杀手。 “姜明，姜元，你们两个进来收拾一下。” 放下了带血的刀，齐啸拿起几本道书仔细看了起来。 而姜明和姜元推开门，见到苗管家的尸体，大气也不敢喘地，开始沉默着将尸体搬走，然后又进屋清洗了起来。 杀苗管家只是一念而起，原因很简单，这苗管家和齐啸交谈了这么长时间，回去的话，说不定就能够从这番交谈中琢磨出来一些什么。 而且，苗管家对于齐啸没有一点害怕惊恐，再加上不凡的见识，留着就是后患。 知道的多，见识非凡，还临危不惧，城府深沉，这种人不死谁死？ 齐啸说什么也不能留着他！ 闭目进入意识空间，齐啸顿时就看到了一把接近三寸的短剑和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 “姜雄炼骨大成，杀了他之后得到的杀剑接近三寸。” “那妖人的实力比起何昆就差得远，估计只有练气三层以下的实力，所以凝聚出来的杀剑只有一尺多长。” “就是不知道，这两把杀剑，能不能推演这苍冥宝箓。” 就算能，推演完全肯定是不够的，尺长的短剑可以推演一部分内气功法，但推演不完全。 这苍冥宝箓相当于初始就是内气的功法，而且不是武学，齐啸也不知道白虎令的意识空间是不是管用。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白虎令本来就是炼气的功法，推演这苍冥宝箓可能正好适用。” 想是这么想着，但现在也不是尝试的时机，齐啸还找了羊越过来说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羊越拖着肥胖的身躯，身穿黑色长袍，已经出现在了门外，大声道：“齐大人，羊越求见！” 尽管地方的血迹已经被水冲的几乎看不见，可院子里那股血腥气却没有那么容易散去，羊越的眼皮不禁跳动了几下。 “进来！” 齐啸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等到羊越过来，随手往旁边一指，羊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短短时间的接触，羊越也差不多能够摸清楚了齐啸的一点性格，简单地说就是杀伐果断，对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并不在意。 所以，哪怕两者间的官位相差很多，羊越还是没有推辞地坐了下来，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也有些累了。 齐啸眉头一挑，也许是羊越靠近的原因，他闻到了一丝丝的脂粉味，顿时笑了，“你又找女人了？” 刚刚搜刮了姜家，吉春一直在忙着给姜家掘地三尺，想要多弄一点东西，齐啸却一直没有看到羊越的身影。 在打下了姜家之后，羊越就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姜家伏诛，估计齐啸都要怀疑羊越是内鬼，给人传递消息了。 听到齐啸的话，羊越脸色一变，刚要否认，又马上说道：“主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做，而且也不是在军营里。” “哦？原来如此。” 点点头，齐啸算是认可了这个理由，然后站起了身，“到院子里，房间里太闷了。” “是是，大人你请！” 羊越像是屁股着火了似的，原地跳了起来，让齐啸先走。 “别搞这些没有用的，私下里，你可以放松一点。” 齐啸面带鼓励的微笑，羊越只能老实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却没有注意到，背后齐啸注视着他的眼，慢慢地变成了暗金之色。 一个县军校尉，不爱财爱女人还好，可姜家也有女人，也不是外面的那些能比的，抓起来那么多，他一个都没有去碰就有点不正常了！ 第五十一章 武神殿 心里面有着疑惑，齐啸自然就要用刚刚得到的白虎瞳仔细看一下，这一看，顿时就看到了前方一片深红色的影子，血气浓烈，几乎堪比先前在望月楼里见到的那个人影。 这羊越是个高手！ 因为这气血已经是超越了正常的程度，而且是远远超越！ 回想起炼骨大成的姜雄，和这羊越以及在望月楼里见到的那个人影比起来，气血浓烈程度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这一点，也让齐啸产生了疑惑。 亲自与姜雄交手过，齐啸自然知道，姜雄并非是个病秧子，起码在身体程度上，算是一个正常的炼骨武者。 既然姜雄是正常炼骨武者，那这羊越就显得不正常了，别的不讲，起码气血是强得有些过分！ 对于内气之下的武者来说，气血的强弱就代表炼体程度，也几乎就代表着战斗力。 气血强的人，力量大，速度快，身体防御能力以及对于各种劲力地抵抗能力也就更强，对于气血比自己弱的人，打起来几乎就是碾压。 齐啸和姜雄打起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吞魔食鬼神通正好发挥作用，哪怕有着意识空间里推演出来的武学，齐啸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打赢姜雄。 一力降十会！ 招式再精妙，跑的没有别人快，根本就打不中。 反之，别人比你力量大，随便一下就能够打死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和姜雄几乎是刚一个照面，就陷入了生死危机。 如果从这方面来看的话，恐怕齐啸远远不是羊越的对手。 有这种实力，来做一个小小的县军校尉，平时也没有见到羊越显示出来。 几乎是发现这一点的瞬间，齐啸就明白，羊越身上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高寿县如今是是非之地，可从望月楼的情况再加上现在所见到的羊越的情况，齐啸不得不怀疑，这种情形，很可能在几年前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而被齐啸看着，羊越则是有着被恐怖巨大的生物盯上的错觉，几乎是立刻就回过了头，齐啸的眼睛也在瞬间变为正常，并没有被羊越所看见。 “怎么了？” 见到羊越仓皇回头，齐啸故作不知地问道。 羊越则是脸色变了变，然后小心笑道：“没什么，不过齐大人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齐啸本来是想要找羊越商量一下如何配合宁依的事的，但现在从羊越身上看到了一些异样端倪，不由改变了些想法，起码要摸摸羊越的底再说。 如此想着，齐啸也就说道：“我听吉春说你在武道上颇有些造诣，想向你讨教一下。” “吉春？” 羊越脸色又是一变，不过他本来就脸黑，下巴和两鬓都连着胡子，也看不太真切，推脱道：“我在前两日受了些伤，现在恐怕不方便和齐大人过招。” 前两日围剿姜家，羊越在这个中受了伤，倒也的确说得过去。 不过姜家的硬骨头，无论是姜雄还是那个妖人，都是齐啸解决的。 或许姜家也有别的一些武者，但据齐啸所知，那些人没有几个留在姜府的，其实有炼气者在姜家坐镇，有没有别的炼骨武者也的确是区别不大。 可既然没有能够威胁到羊越的人，县军又是人多势众，现在羊越所说的受伤自然就是扯了。 齐啸神色一冷，“找女人你倒是有力气，和我过两招就没有力气了？” “下官不敢！” 羊越马上低头，差不多变成椭圆的身体艰难地弯了起来。 “别紧张，既然羊校尉受伤了，那过招就算了。” 就在羊越松了口气的时候，齐啸又说道：“我自学武道，直到如今，也没有师傅。如今稀里糊涂地就到了炼骨，不知道这炼骨有什么说道？” 这阵子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忙活姜家的事情，还没有时间好好沉下心来休习武道，而且对于炼骨，齐啸总是有着如履薄冰的感觉。 明明什么都懂，葬海诀也已经在意识空间里推演完毕，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东西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齐啸重修葬海诀，打算从头弄清楚炼皮与炼肉的精要，但炼骨就是齐啸还没有涉猎的领域，先问问羊越也是好的。 尤其是羊越并非凡人，气血也是无比强大……齐啸又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羊越时，他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一只活生生的野猪，如果有心，那时候齐啸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只不过，那时吉春告诉齐啸，武道有神，齐啸就想到了这方面去了，倒是没有深思。 虽然武道有神，可能够练到让齐啸产生幻觉的人，齐啸还是没有见到一个。 要是羊越身上隐藏着东西，和羊越针锋相对的吉春，说不定也隐藏了一些东西。 “既然齐大人想要知道，那下官就说了，不过下官武艺粗浅，说的东西也都是一些道听途说得来的，要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齐大人包涵！” 沉默了一会儿后，羊越才又出声说道。 “但说无妨！” 看着羊越文绉绉的样子，齐啸是真的感觉心累，但他也明白羊越对自己的忌惮。 尤其是在羊越被齐啸抓住把柄，并且官位上差别这么大的时候，无论羊越有没有隐藏起来一些东西，他都不可能以平常心看待齐啸。 自然地，羊越和齐啸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唯恐在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从齐啸的角度来说，这倒不是坏事，羊越心有顾忌总要比阴奉阳违好得多。 “不知道大人可曾听闻过武神殿的传说？” 羊越开口，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武神殿？” 对于这个名字，齐啸隐约有所耳闻。 没有东西是能够一蹴而就的，武道也同样如此，可武道在大景王朝究竟是什么出现的，从历史中却找不到源头。 只有在一些传说中，武道就是武神殿所传下，后来武神殿消失匿迹，这个名字也从历史的长河中消失，除了一些蛛丝马迹与真假莫辨的传说，便再也没有东西能够证明武神殿的存在。 第五十二章 炼骨四步 “不错，在远古时期，有武神殿在的时代，传说中武神殿高悬在天空，神龙悬浮于侧，如今的武道，就是那时候传下来的。” 对于齐啸的询问，羊越肯定地点头。 “原来如此，我倒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作为武者，齐啸对于神话传说并不感兴趣，其他的人也都差不多。 在普通人的眼中，武者的力量就已经足够不可思议，而且神力之上的武者，差不多已经近似于神了，呼风唤雨，翻天覆地，传说中的一些神话就有着他们的踪迹。 只要在武道的路上走得足够远，武者自己就可以成神，自然他们对于神话的态度可想而知。 “的确，这些东西到现在确实很有有人知道。” 羊越下意识地点点头，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正色道：“所以，受到武神殿的影响，炼骨阶段，也分为四步！” “降大龙！” “立四柱！” “刻云翅！” “上青天！” “炼骨四步，有什么说法？” 对降大龙，齐啸倒是能够理解，他现在炼骨也是从脊骨开始，另外几个他就不知道了。 “降大龙，就是脊骨的部分！脊骨掌握着身体的行动，又被称之为大龙，炼透了脊骨，全身的气力都能够凝聚气力，无论是耐力还是力量都会大大增强，行动无所禁锢！对于武神殿的传说来讲，远古时期，凡人也可上武神殿，而凡人想要上武神殿，承载他们的，就是神龙。” “立四柱，是武神殿被打造的过程，四个柱子，构成武神殿的基石。换成人体，就是炼四肢之骨，达到下盘稳固，双手灵活多变的效果。炼化了四肢，无论是练武能力还是斗战能力，在肢体协调之下，都会有很大提高，所以这立四柱就是武者的基石。四柱立得好，武道才够稳！” “刻云翅，同样有说法，武神殿可以高悬于青天，靠的是什么？就是武神殿身上的许多云纹，那些云纹拥有神奇的力量，就像是武神殿的翅膀一样，将武神殿从大地上带了起来，可以看成是武神殿长了翅膀，翅膀就是那些云纹。” “放在人体上，这云翅就是双肩，躯干就是刻上了云纹的武神殿殿体，所以炼躯干首重双肩，双肩练得好，就像是长了翅膀，跑起来飞快，动起手来反应也不慢，速度完全上了一个档次，打那些没有炼到这个程度的武者，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反正他也追不上你。” “最后的上青天，就是武神殿建造成功后，升空的时候。武神殿再好，上有再多的东西，终究是需要人去操控的，否则无缘无故地，它也不能平地就飞了起来。对于武者来说，也是如此，身体炼得再好，也要头脑来操控，自然地，炼骨炼到头骨也是重中之重！” “而且，脑袋与突破内气境界密不可分，其他三步哪怕没有炼好，有些瑕疵，想要突破内气还是可能的。唯有头骨，要是有瑕疵，是不可能突破内气的，强行突破，非死即伤！”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羊越看了齐啸一眼，继续说道：“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羊越自嘲地笑了笑。 “不，很有用！” 别的不说，起码齐啸能够感觉到，这些并非是羊越信口胡说的，甚至这些东西都未必是一般人知道的，也许羊越的身份的确是有些神秘，在他说出了这些东西之后，齐啸也更加地确认了这一点。 但这不是齐啸找羊越过来的理由，齐啸找到羊越，还是关于宁依的事情。 “接下来还有一些事需要你配合，我已经吩咐了宁依，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明白吗？” 老实讲，宁依手无缚鸡之力，又是个女人，哪怕是有齐啸为其背书，想要羊越听她的也很难。 虽然齐啸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但话里面的意思却很简单，就是让羊越给宁依打下手，甚至连具体的事情都没有告诉羊越。 不过出乎齐啸预料的是，羊越看上去有些惊讶，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我明白了！” 实际上，羊越在宁依一把火烧了姜家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对她的轻视之意，更不用说，在灭了姜家之后，一切事情宁依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 不仅仅是羊越，就连羊越的那些亲卫，乃至是普通县军，都对宁依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 毕竟齐啸杀了那个妖人之后，这里可是没有人管事的，都是宁依在处理这边的事情，包括对姜家余孽的搜捕，各种缴获的财物的分类，别的一些事情。 当齐啸在院子里练武的时候，都是宁依在做这些事情，他们已经习惯了宁依的存在，再加上齐啸站在她身后，心里面更是没有多少抵触。 “很好，接下来你就去找宁依就行了。” 刚刚听见羊越所说的这些东西，齐啸自然是准备继续练武，也就毫不客气地挥手送客。 羊越却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齐大人，县衙的人……还有一些其他的人想要见您！” “县衙的人想要见我不奇怪，我也早想和他们打个招呼了。” 在高寿县里弄出来这么大的事，县衙人还没有找上门来，一是没有能力阻止，二就是有县军的背书，他们是有多远就想跑多远，生怕自己沾上了任何麻烦事。 可齐啸想要知道高寿县的事，想要在高寿县有一番动作，肯定是绕不过县衙的。 论打仗，县衙的人吃奶也是比不过县军，可治理高寿县，包括了解高寿县的民生之类的东西，县衙就是主管这个的，这方面县军还真的不行。 至于其他的人想要见自己，齐啸只能是猜测和姜家有关的人可能想要求情，生怕殃及池鱼，姜家都被以造反的名义灭了，殃及池鱼的可能性绝对不小。 还有就是，高寿县里的人可能揣摩出来了一些东西，听到了一些风声，首当其冲的就是除了姜家之外的另外三大家族，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未雨绸缪，提前来打好关系。 第五十三章 碧丝劲 齐啸心里面想着这些东西，表情却没有变化。 “明天你把那些人带过来，我会见见他们。” “是！下官告退！” 羊越这次没有再犹豫，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齐啸在他的身后看了两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该试试养元丹的效果了。” 今天已经炼皮，还消耗了冰玉油和一块灵石，再继续下去效果也不大，甚至可能伤身，齐啸自然也不打算这么做。 只不过，外炼已经结束，内炼却可以继续。 这内炼，自然就是鼓动气血炼骨，消耗很大。 平时除了杀气锻体之外，齐啸很少内炼，不是他不会，只是内炼对于资源的消耗太大，而齐啸用不起罢了。 只不过，现在有养元丹，再加上冰玉油的药力还没有吸收完，齐啸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内炼。 来到了房间内侧的床上，齐啸靠墙一躺，就停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甚至就连皮肤都没有了起伏。 咋一看上去，简直和死了也没有两样。 与此同时的是，齐啸的皮肤则是缓慢变红了起来，如果有人接触到了齐啸的皮肤，恐怕还能够感觉到齐啸的身上在缓缓变热，很快就超过了人体的正常温度。 葬海诀的内炼法为碧丝劲，只有炼皮之后，才能够真正用出来。 力道如丝，无孔不入，缓慢而又细腻，这也是葬海诀的特点。 炼肉时，碧丝劲在肌肉中流转，拥有特殊的发力技巧，这也是葬海诀的练法，能将坚硬的肌肉炼柔，炼顺，更能够炼细！ 修炼葬海诀的人，可能看起来体型并不突出，非常普通，甚至连鼓起的肌肉都没有几块。 可一旦发起力来，全身的肌肉都像是拧紧了的绳子，筋也一起拧紧，瞬间能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结合着葬海诀的特性，一重接一重，如波涛拍岸，令人招架不住。 到了炼骨之后，碧丝劲就在血液中流转，也是齐啸此时的境界，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流不停地冲刷着脊骨，在齐啸的感受中，被血流冲刷的那块脊骨都变得通透明亮了几分。 一旦劲力能够穿透其中，就代表着那块骨头被炼透了，可惜的是，齐啸能够感觉到，这种劲力的冲刷成效不大。 炼皮都没有圆满，炼肉更是潦草，也就导致齐啸在炼骨的道路上，走得似乎有些艰难。 就在这时，齐啸突然睁开了眼，拿过来养元丹的瓶子，倒出来一粒米粒大小的养元丹，就塞进了嘴里。 没有先服用养元丹，只是齐啸想要试试自己的根基如何，结果自然是非常地失望，他如今的根基非常差，纯粹靠自己炼骨，慢的和蜗牛爬没什么两样。 武道是一步一个天地，越往上越是看重根基，根基不稳，自然炼骨的速度也就变得很慢。 当然，这和齐啸的根骨不是很好也有关系，起码齐啸不是那种习武天才。 没有白虎令，也许齐啸早就死在了训练营中。 正因为不是天才，所以就更加需要拼命，到了现在活着从天牢走出来，有条件的情况下，自然也就需要弥补一下根基了。 养元丹进入了嘴里，被齐啸直接吞了下去，凉凉的，有股酸涩的味道。 接着丹丸下肚，齐啸还没有来得及感觉，一股灼热的感觉就从肚子里面传来，仿佛齐啸刚刚吞下的是一块生石灰，接触了水就开始放热，身体里一股股的热力也开始蔓延。 当然，说是生石灰还是有些夸张，实际上的感受是吞下了比较热的水，齐啸身上都有着发热到想要出汗的感觉，浑身热乎乎的，脑袋也变得清明了许多。 感觉到药力已经在迅速发挥作用，齐啸再次闭上了双眼，接着控制着气血去冲刷脊骨。 原先有气无力地波纹，突然就变成了后劲十足的海浪，在脊骨上不停地冲刷着，几乎只是瞬间，齐啸就感觉自己的脊骨像是被点亮了一块区域，变得通透起来。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齐啸的感觉，实际上，看似很大的一块区域，也许只占据了脊骨上很小的一部分。 就算这样，相比于原先的炼骨速度，也是极大的提高了，齐啸自然不会不满足。 而养元丹的功效还不只是是如此，齐啸能够感觉到，一股股的药力，往自己的全身各处跑了过去，包括皮肤，筋肉，血液，以及骨骼。 在养元丹的药力之下，齐啸原本千疮百孔，快要变成了筛子的身体，也在迅速修复着。 甚至这种修复，比起灵石的灵气修复更加地细致，比冰玉油的功效更加深入，可以说，配合着碧丝劲的无孔不入的能力，简直是相得益彰。 半个时辰后，齐啸才睁开了眼睛，养元丹的药力已经发挥完全了，他在静静体悟着自己身上的改变。 “培元壮体，稳固根基，不愧是养元丹！” “哪怕我这么亏空的身体，用了养元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质的提高！” 杀气锻体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实力的提升，同样也是消耗生命潜力，导致齐啸的身体亏空到了一定的程度。 可以说，哪怕是那些从小就沉迷于酒色的纨绔子弟，在这方面也未必能比得上齐啸这种根本上的对身体的压榨。 对于齐啸来说，当时的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也预料不出现在的情况，这些东西也只能是如今来弥补了。 再次打开了瓶子，齐啸往里面看了一下，里面的养元丹还有数十粒，只不过颗颗都只有米粒大小。 这毕竟是用来稳固根基的消耗品，用来给武者打基础用的，再加上用上的药材都是大补之物，要是颗粒造得大了，药力也不是刚刚习武的人能够承受的。 看了一会儿，齐啸从瓶子里倒出来了五粒，然后一把塞进了嘴里。 这些养元丹，应该足够今天的内炼所用了。 齐啸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在意识空间之中，齐啸则是回想着今天所看到的几本道书，里面的一字一句都出现在齐啸的脑海之中。 第五十四章 练气一层 “天地未分，有苍冥之气，横于天地之间，日渐充盈，忽有一时，虚空绽光……” 一行行的文字在齐啸的心中流转，同时，在齐啸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和齐啸极为相似的人影，体内出现一道道发光的轨迹。 人影体内的那些轨迹，就是行气之时，被照亮的经脉，也是苍冥宝箓的运功路线。 苍冥宝箓里面的文字，不仅仅是解释了它的来历，蕴含了说不出的道韵，更是在里面隐藏了特殊的运功路线，此刻在白虎令的意识空间之中，随着尺长的杀剑燃烧，齐啸也看到人影体内的经脉运行路线在不断地变化。 要是换成另外一个内气以下的武者，哪怕站在齐啸现在的位置，也未必能够看得懂这些究竟是什么。 可齐啸本来就修炼了白虎七杀真经，对于真气的运行也了如指掌，他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盯着眼前的人影，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肯放过。 杀剑燃烧的速度越来越快，用不了多久，一尺多长的杀剑就只剩下了一小截，接着变成青烟，彻底消失，齐啸也从站立不动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只推演到了练气二层……” 而且还是没有推演完全的。 相比之下，推演苍冥宝箓的消耗，要远远比推演武学消耗大得多。 可惜，寸许长的杀剑，根本就无法用在这种级别的功法上面，哪怕拥有再多也没用。 尺许长的杀剑，代表的是杀死内气级别的武者，不是齐啸能够轻易获得的东西。 哪怕是现在的齐啸，也没有见过内气级别的武者出手，他所得到的两个尺长的杀剑，都是从天外邪魔处得来的。 天外邪魔在大景王朝被无灵环境影响，实力受限，再加上天牢中的何昆，本来就已经被炮制一番，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 姜家的妖人也是有些古怪，不寻思着闪躲，反而是有着求死的感觉，齐啸解决他也算是有惊无险。 正常情况下，他们都是足以和内气武者争锋的存在，齐啸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还是要提升实力！” 和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中，内气几乎就是入场的基础，要不是齐啸身怀白虎令，身上有着诸多奇异之处，他早在对付姜雄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任何一个修仙者，只要练出真气，步入炼气境界，学会几个法术，有一些斗战经验，就不是炼骨武者能够抵挡的。 这是两者本质间的差距，没有内气的情况下，武者想要凭借着血肉之躯去抵挡法术，和做梦差不多。 而想要突破到内气，哪怕是有白虎令相助，齐啸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当先能够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齐啸也只能想到法术上面。 反正拥有这种资质，齐啸也没有道理不用，更加不会因噎废食。 深夜，齐啸从床上做了起来，他先是平复了一下因为内炼而沸腾的气血，然后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气。 有白虎七杀真气打底，齐啸很容易就修炼苍冥宝箓到入门，接着就是一股沉重的压力，仿佛身在海底，全身各处都传来沉重的水压，更是有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就是那些天外邪魔的感觉吗？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随时都要窒息！” 相比于修炼白虎七杀真经，在没有杀戮的时候，完全不能修炼之外。 修炼这苍冥宝箓，则是有着苟延残喘的感觉，随时都要油尽灯枯而死，全身各处都传来衰弱的哀鸣。 拿过来装纳气丹的瓷瓶，齐啸打开瓶塞，倒出丹药，往嘴里塞了进去。 纳气丹被齐啸快速地吞入了腹中，就像是在三伏天喝了冰水似的，齐啸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突然就活过来的感觉。 随着纳气丹在身体中的分解，大量的真气，开始在齐啸的经脉中出现，被转化为苍冥宝箓的真气。 “没有丹药和灵石，在这里完全无法修炼，难怪修仙者根本就在大景王朝里隐藏不了，他们冒着被发现围剿的危险，也要去搜刮灵石！” 原因很简单，正常情况下，在大景王朝，修仙者根本就不可能修炼。 就连齐啸的白虎七杀真经，也只能吸收杀戮之气运转，否则的话，平日就沉闷得如同一汪死水，毫无动静。 从这方面来讲，白虎七杀真经要比苍冥宝箓强出了太多。 因为平日里，齐啸虽然修炼出白虎七杀真气，可只要不去运转白虎七杀真经，也没有其他感觉。 但修炼了苍冥宝箓之后，哪怕不去运转，齐啸也依旧能够感觉到这片几乎是无灵之地给自己的巨大压力，苍冥真气也在以微小的速度流逝着。 同样的环境，一个无动于衷，一个承受不住，自然是高下立判。 齐啸对于这一点也毫不惊讶，毕竟白虎令的意识空间能够推演苍冥宝箓，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只不过，白虎七杀真经入门太难，齐啸起码要修炼出白虎法相才能够真正修炼，发挥出其威力，这个时间太长了。 尤其是在大景王朝这种无灵之地，要是齐啸将自己的全部希望都放在白虎七杀真经上，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才能够修炼出来白虎法相。 固然，入门难说明白虎七杀真经的不凡，但齐啸却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他需要尽快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够去获得更多的资源，提升自己。 就好像是在锦衣卫中，齐啸急功近利地提升自己一般，其实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因为本来他的时间也不多。 很快，五颗纳气丹下肚，齐啸却没有继续吞服纳气丹，他身体内部传来疼痛的感觉，经脉也已经达到了负荷。 再继续下去，哪怕齐啸能够承受得住经脉的疼痛，也会对身体根基有损，得不偿失，他已经打算休息。 “一瓶纳气丹大概十几颗，这两瓶纳气丹也就只够我用五六天的。” 与此同时，齐啸的修为也提升到了练气一层中段，再有两天，应该就能够达到二层了。 有了白虎令的推演，只要有足够的丹药和足够的时间，齐啸并不会遇到瓶颈，这大概也算是齐啸的一种优势了。 第五十五章 不同凡响 只要齐啸想，无论是修炼什么功法，都有前路的指引，除非是受限于体质或者资源，不然齐啸完全可以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还有这纳气丹，一般人吞服一颗，消化完全后，几个时辰过去才能再吞服，但我却连续吞服了五颗……” 哪怕是第一次修炼苍冥宝箓，齐啸也能够感觉到，修炼苍冥宝箓，运行苍冥真气，自己的经脉似乎游刃有余，这大概和杀气锻体有关。 杀气锻体，本质是一种对于体质的改造。 哪怕因为没有灵气，没有资源，齐啸的身体有许多亏空。 但在这种由里到外的改造之下，齐啸的体质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到了如今，他本来以为自己修炼苍穹宝箓会像是练武一样，出现一些问题。 结果并没有，苍冥宝箓只需要炼气就够了，并没有那么多繁杂的注意事项，修仙真正需要的还是天赋。 齐啸有这种天赋，所以在意识空间推演了苍冥宝箓之后，齐啸修炼起来也是畅通无阻。 “还有苍冥正法和沙幽经，现在我才炼气一层，学习太多法术也没有意义，先学了小苍冥气再说。” 齐啸之所以想要学小苍冥气，也是亲眼看到了那妖人使用，这小苍冥气练成之后可以随时释放，并不需要施法时间，可以近身，也可以远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内气是有些像的。 而且小苍冥气拥有一种奇特的分解之力，就算是坚硬的石头或者金属，也可以将其化为齑粉，自然更加不同提武者的血肉之躯。 学会了小苍冥气，齐啸完全可以出其不意之下，解决掉炼骨武者。 只要炼骨武者中了，就活不下来，哪怕是内气武者可以抵挡小苍冥气，起码齐啸也可以用这个来拖延一二，换句话说，面对内气武者，齐啸也不至于只能束手就擒。 可惜的是，尺长的杀剑已经消耗完了，现在的齐啸也无法用意识空间去推演小苍冥气，在没有获得尺长的杀剑之前，齐啸想要学会小苍冥气，也就只能依靠自己去学习。 齐啸在武学上的天赋不怎么样，在没有凝聚杀剑之前，都是靠着杀戮之气锻体，强行提升烈虎功，如今要修习法术，自然也是信心缺缺。 无论是身体还是经脉，都已经到了极限，齐啸也就无事可做，现在他最需要的还是休息。 心里面也是有些感慨，齐啸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生活的这么充实过，在锦衣卫之中，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伙食还算是比较好，每吨有酒有肉，可和现在的生活比起来，真的就差了太远。 齐啸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不灭掉姜家，齐啸哪怕是锦衣卫百户，到下面来，能够得到一些奉承孝敬，也是没有多少油水，在这高寿县行事可能也会处处受限，束手束脚。 反而是现在，春风得意，起码一段时间里什么都不缺了。 “果然是马无夜草不肥！没有足够的资源，我也无法安心修炼武道。” 黑暗中，齐啸嘴角出现一丝笑意，眼睛闭上，慢慢睡了过去。 望月楼，一个点燃红烛的房间之中，羊越正恭敬地站在桌前，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堪比水缸的身体弯着，在地上投下庞大阴影。 “他没有告诉你要干什么吗？” 霜月端正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身侧的羊越一眼，她穿着透白的薄纱，乌黑浓密的秀发用木簪子绾了起来，肌肤如玉，双瞳剪水。 “没有，只说让我去找宁依姑娘，让我听宁依姑娘的。” 这几日，羊越每天都来望月楼，旁人都知道他贪财好色，在灭了姜家后，钻进女人堆里也不觉得有多奇怪。 实际上，羊越每次来到望月楼，每次都要抽出时间见这个女人，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听从其安排。 眼前的霜月脸上不施粉黛，不似平日里的艳光四射，却有种小家碧玉般的清新脱俗，有着屋子里红艳艳的装饰衬托，更是不由得让人心里痒痒的，可羊越却是不敢有丝毫不敬。 甚至连抬头多看一眼，羊越都没有过。 “宁依姑娘？我找人打听过了，她原先只不过是一个采药女，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前几日和那个锦衣卫一起进城，结果现在什么事都是她来做，那个锦衣卫对他也很是信任。” 霜月伸出细白如葱根的手指点着下巴，作思考状，饶有兴致地说道：“他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这个……应该不会？” 羊越一愣，下意识地就否认了这个可能，摇头说道：“宁依就是一个采药女，也没有几分姿色，哪怕精心打扮，也就只是中人之姿。” 言下之意，就是宁依并没有多少姿色，连羊越自己都不怎么看得上，更不用说是比起他算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 以羊越对女人的了解，给宁依的评价也就只是中人之姿，最多不算是丑，和美貌多半是沾不上关系的。 “而且，齐大人他不像是对这些感兴趣的人。” 想起齐啸，羊越心中有些寒意，他自觉自己的实力要比齐啸强，可在齐啸面前，却总是有着遇到天敌的感觉，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仅仅是羊越感受到齐啸身上的杀气，他更是不经意地发现，自己只要看到齐啸，就好像看到了天敌，立时就心生恐惧，这点令羊越很是费解。 自然而然地，哪怕是现在两个人说话，羊越也是不敢对齐啸有丝毫不敬。 “齐大人？” 霜月转过了头，目含深意地看了羊越一眼，把羊越看得满头大汗，才又站了起来，淡淡说道：“这位齐大人可真是不同凡响，还没见到他几天，你就变得服服帖帖的。” “霜月小姐恕罪！” 羊越的头更低了，急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叫习惯了。” “呵呵，习惯吗？” 霜月转过了身，嘴角勾了起来，带着一丝笑意。 “除掉了姜家，他接下来让你跟着宁依行事，他还能对付谁？” 第五十六章 玉露气 除了对付高寿县里的那些县望家族需要用到县军之外，其余人只要一声命令下去就可以解决了。 实在不行，也可以掌管县衙，用捕快做事，也是极为方便。 甚至在某些层面，捕快比县军要好用得多，这么简单的道理，自然不会有人不懂。 自然，很容易就能够猜测出来，值得让羊越跟着宁依的原因，也就只有对付除了姜家之外的几个家族。 他们在城外有大量田地，在城内把持着诸多生意，府里蓄养着精锐家丁还有武者，不是几个捕快就能够拿下来的。 甚至可以说，在这高寿县里，县衙的话都没有他们的话管用，这里的人可以不知道县令是谁，却不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明白了。” 被霜月点拨，又说了几句话之后，羊越起身离开，他在望月楼里的房间自然也不是这一个。 对于霜月，羊越是既没有色心，也没有色胆。 哪怕霜月天香国色，美丽夺目，羊越却是从来不敢多看一眼，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他在望月楼的房间自然也是有另外的地方，并且为了隐藏真实目的，每一次都是叫了女人。 每一次从房间出来时，羊越都是将身边的女人打晕，出去也都是用的如厕的理由，时间久了，也会容易流传出一些不好的传言。 这传言当然不是那种可能会暴露羊越秘密的那种，可也让羊越十分地恼火，望月楼里的许多人背后嚼舌根说他羊校尉看起来威武雄壮，实际上也就是银样镴枪头，一个样子货，不中看也不中用。 关键是这方面的东西，羊越也没法解释，解释不好容易越描越黑，只能等到霜月离开了这里再说了。 “姜家的事，连我几年前被安排到都不知道，如今才爆发出来，霜月小姐也到了这里。“ 行走在望月楼的过道上，羊越还在不停地思考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霜月小姐的身份，只知道是自己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要是这事几年前自己来的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到了现在才爆发出来…… 羊越脸色阴晴不定，他能够感觉到，这里的水很深，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谋算，不是他能够轻易涉及的事情。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也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 夹在齐啸和霜月中间，只要哪一步走错了，就可能会死无全尸，羊越也是有些心累。 齐啸的背后是朝廷，霜月的背后是幻妖。 要是朝廷的人知道了就连军队都被幻妖安插了棋子，肯定不会放过羊越，他也只能死得不能再死。 说不定幻妖的人为了防止羊越暴露秘密，还会抢先一步灭口，杀掉羊越。 背叛幻妖就更加不可能，幻妖本来就留有控制他们的手段，也无比地了解他们，这种事情连想都不要想。 “如今，我要怎么办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涉及到天外邪魔，就算是姜家被灭了，这事情也还远远没有完，起码在羊越看来是这样。 “灭了姜家，还有李家。” “灭了李家，还有王家。” “灭了王家，还有何家。” “灭了何家，还有县衙。” “这么多的事情，应该是足够我忙的了，水深我就尽量不趟这个浑水。” 其实攻打姜家的时候，羊越也是这么做的，追杀姜雄的时候，他带着几十个人就跑没影了，攻打姜家的时候，放完火他也是借口去追姜家的人跑没影了。 对于羊越来说，他目前的任务就是留在高寿县，对于功劳更是不在意，一个卧底，想要升职，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眼下，说不定哪天霜月就和齐啸对上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羊越当然是想要躲得越远越好，最后是无论齐啸还是霜月，都找不到他的人。 “不是让我听宁依姑娘的吗？我一定要把事情给办的妥妥当当，最好是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最妙的是，无论是在霜月这边，还是在齐啸那边，这都可以当成是一个理由。 而且和宁依接触起来，羊越也并不讨厌那个女人，起码很低调，并不多事，也不会节外生枝，这就是羊越最想要的状态了。 ………… 狐狸山庄。 一个面容阴鹫，脸上带着股青气的老者双手缩在袖子里，平平静静站在阴影之中，山风呼啸而过，可他的身体没有一丝丝的动摇，甚至就连衣角也没有被吹起一点。 远远地，一个浓眉星目，鼻直口方的青年走了过来，并不靠近，隔着四五丈的时候停了下来，淡淡道：“久违了，祝长老！” “是有些日子没见，云山师侄何不靠近一些，亲近亲近？我人老眼花，离远了就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 祝永说着话，脸上浮现笑意，往前一步，几乎瞬间就来到了姜云山所在的位置。 可姜云山也不是没有丝毫防备，早在祝永刚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就往后一窜，黑暗之中，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只有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祝长老不想要报杀子之仇吗？祝言师兄和我姜家不同，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就连带着那些师兄弟一起，被强弩射死！” “哼！亏你也知道，我儿是受了你姜家连累而死！他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死？” 祝永脸色变冷了起来，手掌从袖中似缓实快地伸出，晶莹通透，在夜色之中，几乎变成了翡翠，蓦然往身侧的一棵五六人合抱的大树打了过去。 轰的一声，木屑四飞，更是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影飞了出去，又猛地窜走，消失在黑暗之中。 姜云山发出声音的位置在前方的黑暗深处，可他的身体却就隐藏在祝永身侧，可谓是胆大心细，别出心裁。 “玉露气！你竟然是内气武者？” 姜云山大惊，声音中带着一些颤抖，径直往后山跑去，这次他是真的准备离开这里了。 “废话！难道你真的以为在青阳门，炼骨就可以坐稳长老了？” 祝永手掌上的翡翠之色退去，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先杀了你，再去找那个小畜生算账，儿子，你在下面一定不会孤单的！” 话音未落，祝永的身形电射而出，已经没入了黑暗之中。 第五十七章 好杀 “下官狄金见过齐大人！” “下官万顺见过齐大人！” 天刚亮不久，高寿县的县令狄金和县丞万顺就结伴而来，一同拜访齐啸。 齐啸当时正在活动身体，平心而论，他如今只想要专心练武，不想要掺和到这些事情之中。 可掌管县衙是齐啸最基本的打算，也对齐啸接下来的事很重要，要是连这一点事情都不做，以后引起的麻烦恐怕要比现在大得多。 毕竟，齐啸能够轻易灭了姜家，如今用姜家的资源来修炼，无非是靠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 仅仅因为练武，就舍弃作为锦衣卫该做的事情，就是舍本逐末，目光短浅了。 “免礼！” 齐啸打量了他们一眼，就伸手虚抬，口中又说道：“可惜也没有茶水，二位不要见怪！” 听到齐啸的话，狄金万顺都是齐声说不敢，哪怕齐啸想要客套一下，他们知道齐啸的身份后，也不敢和齐啸客套。 像是狄金万顺这样的县令县丞，也许在一般百姓的眼中是青天大老爷，高不可攀。 但对于齐啸来说，他身为锦衣卫百户，无论是职务性质还是品级都是远远超过他们，哪怕在这里当场斩了他们，只要给出来一个像样的理由，也是无伤大雅。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灭了姜家之后，他们连问都不敢问一下，也只有到了现在事态平息，才托羊越递话，亲自过来拜访。 宁依安排来的侍女，一进门就被齐啸打发出去了。 就连外面守着的姜元，姜明，齐啸命令他们没有齐啸的允许，不得靠近小院。 齐啸一向都很注重保密，他自己也有很多的秘密。 无论是道书，还是丹药，都不是可以示人的东西。 这几天除了宁依过来说一些东西，以及羊越被齐啸叫过来之外，再没有其余活人踏入一步。 狄金脸黑如炭，宽大袖子里伸出来的手如乌鸡爪一把，整个人也是瘦得像竹竿，眼中却精光四射，并不显得文弱。 万顺则是白白胖胖，脸上手上露出的肌肤如婴儿一般，黑黑的眼睛，鼓起的双颊，看上去有一股童稚之气，是一个就算不喜欢，也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无疑，这两个人一个县令，一个县丞，都是很容易就能够令人留下印象的人，并非泯然众人之辈。 齐啸在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在打量着齐啸，揣摩着齐啸的心意。 “齐大人来高寿县有些天了，我等想为大人接风洗尘，不知道大人可否抽出空来？” 狄金黑脸上肌肉牵动，露出一丝笑意，出声说道。 万顺则是缩着身子，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下官擅作主张，已经在望月楼最好的幻月阁订好了位置，还请齐大人赏脸！” 齐啸抬眼看了他们几眼，又移开了目光，“说订好了位置就订好了位置，我要是不去呢？” 听到齐啸的话，狄金和万顺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摸不准齐啸的意思。 “齐大人要是对望月楼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换一个地方。” “齐大人若是觉得今日不妥，也可以择日再接风洗尘。” “要是不想看到我等，下官这就告辞！” 狄金一脸正色，侃侃而谈，没有丝毫不满之意，也没有被拒绝后的沮丧。 万顺依然是低眉顺眼，头都不抬一下，完全变成了狄金的影子。 齐啸摸着下巴，他看着眼前的两人，感觉到了一些古怪。 县丞本来就是县令的后手，万顺完全成了狄金的影子也很正常，有话都是狄金来说，万顺完全看狄金的眼色，话也都是顺着狄金的来说，其余时候表现得非常沉默。 可就是因为他们太正常了，齐啸才感觉到不正常，正常人在听说了齐啸来到高寿县的所作所为之后，不说惧怕，起码也要慎重一些。 尤其是齐啸的官职也是要远远高于他们，他们见到齐啸表现得如此坦然，这就很不正常。 不由得，齐啸想起来刚刚被自己杀了的苗管家，他也是非常平淡地面对齐啸，因为他本身就是带着使命来到齐啸的身旁，所以显得无畏无惧，哪怕是在齐啸面前，也丝毫无惧色。 这么看的话，说不定这两人也是带着目的的，齐啸一想就明白了一些东西，出声问道：“要是我不去，你们今晚是不是还要去望月楼？” 狄金脸色不变，开口说道：“幻月阁的位置不是那么好订的，要是齐大人不去，下官可能会邀请几个朋友畅饮。” “闲着也是闲着，那我也去。” 齐啸笑了笑，开口说道：“幻月阁的位置这么难得，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浪费了你们的一番心意？” “多谢大人赏脸！幻月阁的位置对我们来说难得，可大人要是想去，望月楼一定会扫榻相迎，谈不上是下官的心意。” 狄金黑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他见到齐啸不再说话，也就看出来了齐啸的意思，“那下官今晚就在幻月阁等齐大人了，告辞！” 齐啸点点头，狄金就转身离开了院子，万顺紧随其后，两人进了马车，都是紧紧闭上了嘴，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外面传来了嘲哳的人声，估计是到了街道上，万顺掀开了帘子看了一眼，才放下心来，嘴里也是说道：“锦衣卫也没有传说中的这么可怕，齐大人看上去也很好相处，一点架子没有。” “我只知道，姜家的那些人，除了一些家丁被作为罪兵收编。剩下的人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被放出来的，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狄金对万顺的话不以为然，摇摇头，说道：“从锦衣卫里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心思刻毒。这位齐大人不好美色，也不喜奢华，一个人住在简陋的小院里，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说他会喜欢什么？” 万顺眉头皱起，想了想，回答道：“他一来到高寿县，就先去县军，听姜府的下人说他在小院里也是整日练武，难道是个喜欢舞刀弄剑的武痴不成？” “军队是杀伐利器，去县军并非就代表他是武痴，他到了军营里，也没有找人切磋。” “早上到，晚上就带县军灭了姜家，连姜县尉也给杀了，见到我们，连提也没有提过一句姜家。” “死了几百个人，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狄金摇摇头，叹道：“我看，他就是好杀！” 第五十八章 甘晓羽 “好杀？” 万顺疑惑地看着狄金，没有听懂狄金的意思。 狄金摇摇头，却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马车离去一会儿之后，宁依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齐啸。 “大人，刚刚那两个人是谁？” “县令和县丞，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齐啸淡淡地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宁依，她今天穿了一身翠绿色的裙子，身上多了些少女的朝气，倒是给朴素的院子增添了一些亮色。 看上去很有精神，但体型还是颇为瘦弱，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脸上倒是比往日显得光滑白皙了一些，但依稀能够看出来过去生活所留下的痕迹。 起码和望月楼里齐啸所见到的姑娘相比，皮肤依然是粗糙许多。 不过宁依姿色几何，也不是齐啸所在意的，他对于宁依所期待的也完全不是这方面。 齐啸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手下，能够为自己做事的人，而不是花瓶，否则的话，宁依用爬的也接近不了齐啸的身边。 “他们出行颇为隐秘，近几天都没有要出门的意思，是我暂时忽略了他们。” 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的意思，宁依很快又问道：“他们只来了短短时间，应该是和大人约好了时间再议？” 悄悄地跑过来，若是什么都没有做就走了，不太符合现实。 齐啸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院子中走去，“不错，他们今天在望月楼设宴，说要给我接风洗尘。” 说着这些，齐啸不禁露出了笑容，死在他手里的人，加起来都有几百个了，再和自己随手都能捏死的人坐在一起，总是会让齐啸有着很滑稽的感觉。 看着齐啸嘴角怪异的笑容，宁依不由地心里一寒，她可是记得清楚，在齐啸一人屠尽那些山匪之前，他也是这么笑过。 齐啸平日里很少有其他表情，他一旦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就说明他马上就要杀人了，这就是宁依的经验。 “大人，可是望月楼里还有其他的人一起？” 揣摩着齐啸的想法，宁依从屋子里走出，来到院子。 “他们没说，我猜是有，否则何必选择在望月楼呢？” 齐啸忽地转身看着宁依，“你说，晚上来的都是什么人？” “望月楼不是谁都能去的，起码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县衙的一些馆员，还有就是高寿县的一些望族，说不定那几家也会去。” 宁依伸手拿过来放在角落里的冰玉油，解开了齐啸上身的衣服，缓缓涂抹着，“大人，你是想要今天对付他们吗？” 常年处于生死厮杀中，再加上每日的练武，齐啸身上的肌肉并不突出，反而极为地内敛，穿上衣服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他身上的肌肉，脱下来衣服时，则是能够看到身上一块块菱角分明，极具爆发力的肌肉。 “不错，我实在不想要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就连姜家都已经被灭了，他们还在磨磨蹭蹭，不如就一起解决了毕竟好。” 在这里也没有别人，齐啸说起话来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宁依的手腕，直直地看着她。 宁依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些红晕，就连呼吸也粗重了几分，有些迟钝似地说道：“大……人……” “你开始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了。” 齐啸松开了宁依的手，摇摇头，“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我也不需要那样的人。” “是，我明白了！” 宁依低着头，脸色一白，很快又木然抬头道：“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 “很简单，当时你是怎么打算对付姜府的？现在就怎么做，好好想想！” 齐啸接过装着冰玉油的罐子，自己涂了起来，嘴里则是说道：“他们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但光用嘴说的没有意思，先看看能不能活过今晚再说。” “还有，你不是想要练武吗？今天之后，你弟弟也差不多过来了，我会教你们练武。” “多谢大人！” 宁依低头说一声，知道自己该走了，就离开了院子，顺便把门也轻轻关上。 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立刻就迎了上来，他长着一双细长的凤眼，唇红齿白，肌肤白腻，更是有着一种惹人怜惜的柔弱之态，简直比女人还要美，见到宁依情绪不高，就开口问道：“大人责怪你了吗？” “没有，不过大人交代了一些事情给我。” 宁依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再说，就离开了，男子则是赶紧跟上。 这人叫做甘晓羽，原本是卖到姜家的家丁，随着越长越大，他的姿色显露出来，在姜家的处境也颇为凄惨，因为他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所以经常受到其余下人的排挤乃至是侮辱。 在攻破了姜家之后，甘晓羽俨然就成了带路党，第一个向宁依投诚，告诉了宁依这姜家里的人事情况，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哪些人知道的多，甚至就连苗管家的事情也都是甘晓羽第一个告诉宁依的。 作为回报，再加上甘晓羽也是颇为机灵，宁依就将他带到了身边来用。 在拥有了权势之后，甘晓羽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姜家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一个个叫出来，最后带回来的往往是身上遍布伤痕的尸体。 宁依对于甘晓羽所做的事情也都知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个因为受到了刺激之后的疯子，看上去丰神俊朗，面如冠玉，卖相极好，实则骨子里充满了怨毒与仇恨，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发出来。 尽管甘晓羽很好用，在稳定姜家的事情中起到了很大作用，但宁依并不喜欢他，甚至打着主意，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人除掉，留着他很可能是一个祸害。 可想到齐啸，宁依心里面总是有一种古怪的想法，也许将甘晓羽引荐给齐啸，说不定这个人能够得到齐啸的赏识。 心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顾忌，再加上今天齐啸忽然表明的态度，让宁逸的想法更加漂移不定了起来，她能够在甘晓羽的身上看到自己所缺少的东西，也能看出这人的潜力，不确定的是，将他引荐给齐啸之后，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因此受到损害。 第五十九章 涡流之体 再怎么说，宁依也是一个人，她也是一个女人，如今因为齐啸才得到了现在的权力，在这高寿县里，没有人敢对她不敬，明里暗里想要结识奉承宁依的人也是不少。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是齐啸，如果没有齐啸，或者齐啸不再用她，所以的东西都会如空中楼阁一般倒塌，不复存在。 尤其是今天齐啸所表露出来的不满，更是让宁依心中的不安达到了巅峰，她这两天的确是没有做出任何的事情来，就连今天本来想要和齐啸所说的自己调查的高寿县的情况，也没有说出口。 在齐啸的口中，那些人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今天晚上就要一锅端的人，就算宁依告诉齐啸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那些人的那些东西，齐啸可能会在意吗？ 再看看甘晓羽，心思缜密，行事狠辣，甚至长相也比自己要更加漂亮，宁依心中不禁有了一种威胁感，更是对于这样想的自己，感觉到荒谬。 ‘我是怎么对付姜家的？当时是准备放火，大人是想要让我烧了望月楼吗？’ 心里面转动着种种想法，宁依带着甘晓羽去找羊越，马车已经在几步之外等候。 短短几天，宁依所结识的人和接触的事，比过往要提高几个层次，她会感觉到迷茫是再正常不过。 事实上，能够将姜家和县军的东西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还没有出大问题，宁依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 “太安逸了。” 整天除了练武，就无所事事，让齐啸很不习惯，但他也不讨厌这种生活。 能够平平淡淡地提高自己的实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齐啸从水缸中出来，带起了许多水迹，皮肤表面的冰玉油已经被吸收完毕，身上的肌肉则是显得油亮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吃了养元丹的原因，齐啸这次炼皮时间很短就达到了极限，而且比起前两次要炼得更加深入。 如果按照这样的进度来算，再有两次左右，齐啸就可以结束这种炼皮。 “葬海诀大成之后的体质，可以称之为涡流之体，不过那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多少人能够达到。” 在葬海诀的描述中，彻底地用葬海诀来炼皮，炼肉，炼骨之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可以发出力道，要是在大海中，威力更强。 练成涡流之体后，一人就可以搅动出一个漩涡，全身各处都可以引起水流波动，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一个人也可以驾驭着庞大的漩涡，翻江倒海，甚至将巨大的楼船都给打翻。 当然，涡流之体只是葬海诀里一种理想化的描述，齐啸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他只要自己能够通过修炼葬海诀实力逐渐提高就可以了，对这种理论上的境界并没有多少兴趣。 倒是内气之后，葬海诀可以化为一种名为碧丝劲的内气，对于力道的控制很强，无论是隔山打牛，还是如漩涡一般产生强大的吸力或者钻力，都是可以轻易做到的，又阴又毒，颇为符合齐啸的需要。 这碧丝劲和内炼的碧丝劲不同，内炼的碧丝劲只是一种特殊的运力方法，内气之后，碧丝劲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内气，真正地威力无匹。 “内气如此强大，不知道小苍冥气又如何？” 炼皮结束，齐啸并没有开始内炼，他今夜要去望月楼赴宴，练武会消耗气血，所以在最基础的炼皮后，齐啸就没有打算再继续下去。 连续休息了两天，齐啸感觉自己各个方面都比过去的自己提高了不少，无论是身体的底蕴，还有对武学的理解，乃至是身上的炼气修为，都显然非同日可语。 到了房间之中，齐啸拿过来苍冥正法，找到小苍冥气的地方看了起来。 整部苍冥正法，最让齐啸在意的，就是这小苍冥气。 不仅仅是名字，齐啸也同样能够感觉到，这小苍冥气和苍冥宝箓的联系，说不定这看似寻常的小苍冥气就是苍冥正法上最精华的部分，尤其是小苍冥气的性质与描述，就是对于苍冥宝箓的另一种诠释。 而且，小苍冥气修成之后，对于齐啸来讲，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当成内气使用，炼骨武者抵挡不了小苍冥气，面对内气武者时，小苍冥气也同样可以作为一种有效的手段去对抗。 “小苍冥气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近距离释放，差不多也就是一丈之内，对于修炼它的修仙者来说，这门法术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原因很简单，一丈之内才能够生效的法术，一旦修仙者真的被内气武者接近到这个距离，差不多已经可以等死了。 如此一来，无论这小苍冥气威力有多么强大，对于修仙者来说，也就是鸡肋一般的存在。 也只有齐啸这样需要近身缠斗的武者，才会觉得小苍冥气远远比其余的法术更加适合自己，事实上也是如此。 齐啸本来就是武者，想要杀人就要近身，如果在出其不意之间，扔出一团小苍冥气，那无疑是个极大的助力。 思索着，齐啸的指尖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真气，从中不断地传出噼啪之声。 夜。 望月楼前红灯笼高高照着，全然不复以往的嘈杂，想要来到这里的人，早在一条街之外就已经被拦了下来，如今能够到这里的人，都是身份不简单之人。 狄金所说的订幻月阁不容易，倒不如说在望月楼包场不容易。 实际上，在望月楼的历史上，很少有包场的时候，每一次包场基本上都是来了大人物，望月楼才会谢绝其他宾客，只允许少数人进入。 无疑，现在的齐啸就有了让望月楼包场的资格，而且现在不断来到望月楼的人，也都是明里暗里掌控着高寿县的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准备试探出齐啸的心思，怀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来到这里。 毫不客气地说，要是今晚有人将这望月楼一把火烧掉，估计整个高寿县都会乱起来，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第六十章 血色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辆马车缓缓从街道上驶来，立于人群最前面的狄金还有万顺立刻迎了上去。 本来就是他们邀请的齐啸，在这高寿县里，起码在明面上，除了齐啸以及县军的人之外，就是狄金和万顺的地位最高，也是朝廷所册封的一方之主，自然是由他们亲自来迎接齐啸的。 马车停下，姜明拉开了帘子，齐啸从马车中走出，微微叹道：“望月楼，我刚来过一回。” 狄金和万顺都是低头不语，他们自然明白，上次过来的时候，齐啸在这里诛杀了姜雄，此刻都是不敢接话。 事实上，死的那些捕快，到了现在，他们也早就查清楚是谁下的手，但他们也是都不敢提这事。 认真说起来，就连县尉姜雄都已经死了，十几个捕快又算得了什么？ 对于别人来说，捕快是朝廷命官，但在锦衣卫面前，捕快就是贱籍，都不值得提一嘴的。 要是真的追究这事，齐啸反倒追究他们治下不严，那才叫真正的倒霉！ 就在狄金和万顺两人愣神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胖子走了过来，不是像羊越那样一看就很有力量的魁梧，这人完全是虚胖，长得像是两个陀螺从中间连接在一起，中间圆，两头尖。 他身上穿着布满各种花纹，一针一线都极为精致讲究的锦袍，胡萝卜粗的手指上则是戴满了各种镶嵌着宝石，翡翠的戒指，正是和齐啸有过一面之缘的望月楼老板史晋，摸了一把脑袋上不存在的虚汗后说道：“小人史晋，望月楼掌柜，见过齐大人！” “是你。” 齐啸对这人有些印象，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但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东西，“没有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当时齐啸往这人脑袋上劈了一刀，虽然是虚劈，但从史晋表现出来的胆量来看，他应该是畏之如虎才对，结果现在没事人一样地出现在齐啸面前。 果然还是很奇怪。 “齐大人过来了，望月楼蓬荜生辉，小人怎么能不出来迎接呢？” 史晋点头哈腰的样子，脸上则是谄媚的笑容，“那日我就与大人一见如故，从此以后，大人的英姿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若是当日大人真的一刀劈死了我，那我当真死而无憾了！” 狄金和万顺都是古怪地看着史晋，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没有听错，哪怕是拍马屁，这也实在是有些过了？ “大人这边请！” 就在狄金与万顺震惊之时，史晋已经是伸手虚引，齐啸看了他一眼，没有在说什么，往上走了过去。 望月楼之外，这里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被衙门的人所封锁，除了住在附近一些好奇的人会不时伸头往里面看之外，剩下的人哪怕是经过这里，也都很快就离开了。 此时已经入夜，在没有灯光点亮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巷道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一批批身上罩着黑布，行走之间显得颇为沉重的人正在隐秘集结着。 这一切并非完全没有人看到，但许多人都选择视而不见，赶紧跑回家关上了门。 一些夜里时常在酒巷流连忘返，发现异常的地痞无赖，则是往往在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带到了黑暗中，再也没有出来。 在一处可以看到望月楼的房间之中，两个人正在窗边交谈。 “宁小姐，藏在望月楼周围的人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手！” 甘晓羽见到一辆马车到了望月楼之前时，出声说道。 站在一起，就可以看得到，甘晓羽的身形颇为娇小，甚至都不比宁依高多少，尤其在夜色下，若是第一次见到，宁依未必能够分得清楚甘晓羽是男是女，或者说，将其认为是女人的可能更大。 “不着急，等大人的信号！你出的主意不错，若是事情能够办好，我会像大人引荐你！” 手里把玩着茶杯，此时的宁依再没有了以前的惶恐惊慌，多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体验过一言可以决定人的命运的权力，宁依在齐啸看不到的地方，也发生了堪称脱胎换骨的改变。 “主要还是姜家在这里有产业，有许多空置的房子，不然就算想到这个办法，也没有一点用处。” 甘晓羽并没有居功之意，虽然看上去有些高兴，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多少喜色。 “你说得也对，没有姜家的产业在这里，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绝对没有办法事先就能把几百的县军藏在这里。” 宁依点点头，又话锋一转，说道：“但要是没有你，我也不知道姜家产业的详细情况，自然也想不到这么来办这事。” 在齐啸开口之前，宁依还没有想到要在望月楼再动手，有了先前的教训，其他人应该会有所防备，不会再像姜雄那样，稀里糊涂地就被县军在望月楼包围，所以宁依也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也就甘晓羽，了解姜家的各项产业情况，尤其是他审问那些姜家过往欺负过他的家丁，原本不知道的东西也都变得知道了，在知道了宁依的烦恼之后，也就想出来了用这种方法把县军藏在这里。 否则的话，宁依恐怕会将心思打在别的地方，比如直接去带人趁着那些人离开府邸，群龙无首的时候抄家，而不是再次来到望月楼。 经过姜家一事后，盯着县军军营的人比过去多了不知道多少，尤其是高寿县本地的那些望族，在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人脉网，再细心的人也很难找出来究竟哪一个人和他们有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宁依直接就通过羊越将那些县军带了一部分到姜家操练，接着在两边流通的同时，又让县军一个个的化整为零，分散到望月楼附近的房屋之中，又命令姜家的家丁借着采购的时机，把铠甲给运送过来。 一系列复杂地操作后，终于让几百个县军隐藏在了望月楼附近，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将望月楼包围起来动手。 原本县军是有些损耗的，但用姜家的那些家丁来作为罪兵补充，人数已经和原先相差无几，甚至还要多一些，所以也不存在着人手不足的问题。 第六十一章 血色二 “这望月楼，刚刚姜雄在里面围攻没几天，今天就又要喋血了。” 甘晓羽叹息，但和他低落的语气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极为明亮，脸上也因为兴奋出现了一些潮红，完全是乐见其成的样子。 宁依没有再说话，事先的布置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只要静静地看下去就行了。 “对了，宁小姐和羊校尉约定的暗号是什么？现在他离望月楼这么远，能不能看到？” 突然想到了什么，甘晓羽神色一变，马车问了出来。 宁依微一愣神，喃喃道：“齐大人好像说的是摔杯为号，我也告诉了他。” “摔杯为号？” 甘晓羽瞪大了眼睛，好像有些站不稳似的，伸手按住了窗口，“我们包围了望月楼，又没有在望月楼，齐大人摔杯子我们也看不见啊！”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宁依又倒了一杯茶，缓缓喝着，脸上一片平静，“反正按住大人所说的去做，就算出了状况，也怪不到我们身上。” “真的行吗？” 甘晓羽有些不放心，如果这次的事情搞砸了，哪怕没有惩罚，估计宁依所说的引荐一事也要泡汤了。 “不需要担心，如果里面打了起来，只要羊校尉不是聋子，肯定是能够看出来的。” 宁依有些奇怪地看了如释重负的甘晓羽一眼，她突然发现，甘晓羽也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欲无求。 “那我就放心了。” 甘晓羽笑了笑，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着急了，这样不好。 望月楼中，齐啸来到顶层，放眼看去，远方灯火，星星点点，更有凉风吹拂，头顶满天星辰，前方则是一个二层亭阁。 明灯之下，印在墙上的人影憧憧，里面丝竹声不绝，只是站在外面，齐啸就能够想象到里面的舞女在弦歌之下，轻纱漫舞，袅袅婷婷的样子。 见到齐啸站在那里不动，狄金笑问道：“齐大人为何止步不前？是庸脂俗粉不入眼？还是靡靡之音太吵？” 史晋从后面爬了上来，这回他是真的满头的汗，身上的锦袍都汗湿了，喘着气说道：“齐大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马上就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真的吗？” 齐啸忽地回头一笑，看得史晋心一慌，只不过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同样楞在原地看着齐啸。 “还是很奇怪！” 说着话，齐啸就伸出了手，抓住了史晋的衣领，然后微一用力，就直接将其整个给扔了出去。 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史晋体型肥胖，自然也远比常人要更加沉重，但在齐啸数千斤的力气之前，和小石子也没有两样，尖叫一声，他就整个人就已经在空中，从几十米的高处往下落。 望月楼外停靠的马车之中，里面一片黑暗，羊越正坐在里面等待，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拉开窗帘往上看时，顿时就见到了被扔出去的史晋，心里面顿时了然。 “立刻动手！” 羊越从马车中直接撞了出来，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铠甲，身侧也配了刀，大吼一声后，就当先往望月楼冲了过去。 隐藏在羊越附近的亲卫见此，也都是纷纷长啸，一条街之外，黑暗的巷道之中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排排列着阵势的人拿着刀剑已经从中走出。 “什么情况？” 一处空地，原本负责在望月楼外戒严的几个捕快正在喝酒，远远地就看到了金属盔甲和刀剑的闪光，都是不敢置信地往县军那里看去，就连手中的酒杯掉下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陈捕头，要去问问吗？” 一个长相老成的青年按住了手里的刀，状似镇定地开口，只不过马上他的头就被打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训斥。 “你想要去送死就自己去，可不要带着我！” 说完这话，陈捕头，直接捡起掉在地上的酒杯，也不顾里面的灰尘，重新倒满，沉声说道：“接着喝酒，接着吃！” 其余几个捕快都是老油子了，纷纷对视一眼，拿起酒杯就干了起来，只喝酒不吃菜，很快就一个个醉倒在地，人事不省。 “齐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亲眼见到齐啸直接将史晋给扔下去，狄金顿时大惊，脚步悄悄后退了一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也许是听到了狄金的大呼声，幻月阁内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人影也都立在原地，再没有一点动作。 不知道何时，原本齐啸所见到的位于顶楼的一些侍女，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丝竹之声一停，此处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 在这种静谧之中，则是有一股杀机，缓慢而又坚定地蔓延了出来。 探子亲眼所报，下午的时候，高寿县里面的望族都派人来到了这里，甚至不少还是家主一类的身份，没有详细可信的情报，宁依和羊越也不会带领着县军埋伏在外。 可此刻，不知道怎么地，齐啸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仿若来到了鸿门宴，原本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心态特发生了一些变化。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悄无声息地从跟着自己的姜明手中接过奔雷刀，齐啸还在大喊：“若是你们现在束手就擒，听候发落，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话音未来，嗤嗤的响声中，幻月阁的门顿时被穿透，一簇簇的箭雨从中射了出来，目标，正是站在幻月阁前的齐啸。 齐啸目光一动，伸手就将身边的万顺抓了过来，又向已经抛出了一些距离的狄金抓了过去。 狄金想要逃跑，可他只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一丝修炼过武道的踪迹，想要逃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齐啸抓住，然后成为了人肉盾牌，承受着一波波的箭雨。 箭雨停歇之时，万顺因为先挡在了齐啸之前，已经气绝身亡，狄金则是身体颤动着，还带着一口气，看上去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把将两人扔了出去，齐啸淡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我本来没有想杀你们。” “不为什么，你不死，这里很多人都会死！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 弥留之际，狄金说起话来，出奇的流畅，“你喜欢杀人，也会被人所杀。就算你将这里的人杀光，你也同样活不了，哪怕你是锦衣卫！” 第六十二章 围杀 “嗬……嗬……” 嘴角流着血沫，狄金捂住喉咙，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地上扭动着，他快死了。 “你还有家人吗？” 齐啸小心翼翼地往楼梯处走去，嘴里还在说着话，“我知道，像你这样真正的朝廷命官，一县的县令怎么也不算小了，不会轻易背叛朝廷。你可能是被人威胁了，可能就是用你的父母家人威胁你，这种事情很正常，我不会怪你的。” 狄金激烈的捂住喉咙的动作缓了下来，他似乎回想起来了什么东西，脸上狰狞的表情变得安详了许多，甚至在他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脸上反而带着点笑。 “看来我猜对了，起码一部分猜对了，的确有人用你的家人威胁你来对付我。” 齐啸点点头，脸上微微带着笑，就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如果你为了保住自己家人的命杀我，公平起见，我现在活下来了，所以你一家全部都要死。” “一个都不会少。” 脸上的微笑缓缓消失，齐啸看着地上的狄金，一字一顿说道。 “凡是决心与我为敌的人，我绝对会摧毁他们珍视的任何东西！想要杀我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有多么迫不得已，我都不会放过，并且一定要让他们后悔这么做！” “所以，你们一家很快就会团聚了。至于你，现在就好好品味死亡的滋味。” 狄金睁着眼睛，死死地瞪着齐啸，眼角都裂开出血，不甘地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却没有声音发出，就像一条跳到岸上快要渴死的鱼，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只要眼睛还圆睁着，饱含不甘与怨恨。 “大人，下面已经被人堵住了。” 姜明满脸恐惧，他就像是被猎狗追咬的兔子，头也不回地跑了过来。 不用姜明去说，齐啸也已经看到，一个个全身包裹着钢铁，像是一个个的铁皮罐头的人，正在列着阵势，甚至手里也拿着厚重的盾牌，黑压压的一片走来。 炼骨武者，如果只是对付普通人，就算是一百个也不够打的。 但这种穿着全身重甲，明显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私兵就不同了，尤其是在这种狭小的区域内，武者根本施展不开，哪怕身手再敏捷，也阻挡多少明刀暗箭。 幻月阁里的大门也迅速打开，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个手里拿着长弓的弓箭手以及刀斧手，他们迅速地将齐啸包围了起来，就在人群的中间，一行人缓缓走出。 为首的是一个俊朗的年轻人，他用带着些玩味的笑容看着齐啸，身后的几个中年人面色凝重，丝毫不敢大意的盯着齐啸，更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意味。 “原来这就是接风洗尘！你们就是准备这么欢迎我的？” 齐啸没有去看当先的青年，反而是目光往青年身后的中年人看了过去，“李余清，王松，何山，你们应该都在这里了？可曾想过，今日我要是没有死在这里，你们和你们身后的家族是什么下场？” 这几个名字，就是高寿县除了姜家意外的三大家族家主的名字，齐啸并没有见过他们，只是对这些名字有印象。 只不过，就在齐啸提起这些名字的时候，那几个中年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化，齐啸见到了，就明白自己应该没有说错。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脸上长着许多斑点的人一振长袖，叹息道：“我李家早就已经被拉上了船，现在想要下去，也下不了。” “余清老哥说的不错，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 王松是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身上带着一股华贵之气，虽然他们正在围杀锦衣卫，做的是杀头的事，却丝毫不显得慌乱，反而从容无比，“更何况，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身后站着谁，只要你死了，有的是办法将这件事情给圆过去。“ “是这个道理。” 河山根本就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身体藏在最后面，甚至连脑袋也没有抬起来的意思，仿佛这样就可以令别人发现不了他。 “勾结天外邪魔一事太大了，真要查起来，高寿县里有一个算一个，和姜家扯上关系的人都跑不掉！” 李余清目光炯炯地看着齐啸，“别跟我说，你没有这个打算，在这高寿县里，哪怕是锦衣卫，也没有我们知道得多！你准备干什么，心思如何，同样瞒不过我们！” “说的是这个道理，所以由我这个姜家余孽从中串联，很容易就把他们联合到了一起。” 俊朗年轻人依然微笑，眼中有着难以化开的寒意，“话说到这，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姜云山是吗？在灭掉姜家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看到你，本来你已经成功地逃走了，没有想到，你现在又回来送死。” 姜云山就是姜大郎，据说他有事一直留在姜家，青阳门的人也正是因为在等他才没有离开，否则也不会遭遇了无妄之灾。 齐啸不是傻子，他在看到这年轻人站在几位家主的前面的时候，就有了一些猜测，单单在这个高寿县，没有几个人能比那几位家主的身份更高。 如果不是这个姜家的长子，其他人恐怕也没有办法将李王何三家串联起来，确切一点说，恐怕连这三家家主的面都见不到。 “姜家几百口人，除了被贬为罪兵的家丁外，没有一个人逃过一劫。“ 姜云山冷笑，手也慢慢地握成了拳头，牙紧咬着，“我还要多谢谢你！要是你没有那么狠，对姜家网开一面，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把这些人给请到这里，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说到这里，姜云山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东西的样子，却又被他忍了下来，狠狠挥手，“别再等了，夜长梦多，都给我杀！” 姜云山手重重地挥了下去，四周的重甲私兵也举着盾牌，缓缓地朝着齐啸合围过来，那股不动如山的气势令人心惊。 齐啸往身旁看了一眼，姜明已经恐惧得说不出话，他本来就是姜家的家丁，蓦然见到姜家的大少爷，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心里面的滋味自然难以言表，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第六十三章 白日流光 当然，值得称道的是，姜明并没有试图向姜云山求饶，搞一出主仆相认的狗血戏码。 虽然说就算他这么做，姜云山也未必会放过他，如今的姜明在齐啸左右做事，在姜云山的眼中，可谓狗腿子一样，杀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姜明临阵倒戈，站在姜家大少爷的立场上，杀一个仆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这是由两者间的地位差距决定的。 齐啸只是微一思量，就抓住了姜明，猛地往上面一扔，这回倒是没有扔到楼下去，直接给扔到了幻月阁的楼顶上、 姜明惊呼一声，就在风声中落到了幻月阁之顶，不过他也没有练过武，没有办法下去，相对地，也没有人关注他，姜云山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就再也没有去管了。 反正做下这件事情之后，相关的人肯定是要灭口的，杀了齐啸之后再杀了姜明也不迟，要是杀不了齐啸，这件事情做不做都无所谓。 对于姜云山等人来说，只要现在姜明逃不出去报信，这个人现在完全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四周的铁罐头靠近的很快，齐啸刚刚扔出去姜明，几把精钢长刀就从盾牌的遮掩之下砍了过来。 齐啸脚步变化，轻易地躲了过去，然后生出奔雷刀往前重劈，咔嚓一声，直接切入了眼前一人的重甲，从盾牌与头盔间的缝隙刺了进去，血水流出。 抽出奔雷刀，齐啸往胸前一挡，火星顿时冒了出来，顺着刀往前一递，一只被甲胄包裹的手臂顿时就飞了起来，顺着刀势，齐啸继续往前刺入，又杀一人。 奔雷刀是神兵，哪怕是最低级的神兵，也可以削铁如泥。 只不过这些私兵身上的装备都是用精钢打造，齐啸用奔雷刀斩断他们的武器，包括刺入他们的重甲，也需要耗费许多的力气。 武者虽然强大，但毕竟不是机器，气血之力也是有限的，爆发的时候刚猛，但等到气血消耗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肯定不会再那么勇猛。 齐啸粗略一看，围攻自己的人差不多五十个，还有几十个弓箭手在对自己虎视眈眈。 要是在平地上，他完全可以轻松游斗，有神兵相助，这些人根本就杀不了他。 但在这望月楼的顶层，空间本来就狭小，再加上齐啸是被围起来，外面还有弓箭手，到时候弓箭一落，伤不到这些武装到牙齿的人私兵，齐啸就要花费力气阻挡了。 更何况，在齐啸看来，这些重甲兵再加上那些弓箭手虽然厉害，但想要杀了齐啸还是很勉强的。 若是想要让这个围杀变得天衣无缝，必须要有高手参与其中，齐啸一直在留出精力注意着姜云山，抵挡着那些甲士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时间手忙脚乱。 “放箭！” 李余清抓住了这种疏忽，顿时就大吼起来，虽然是被姜云山威逼利诱带到了这一步，但他想要杀齐啸的心思可要比姜云山强太多了。 毕竟现在的姜家已经是被灭了，可要说是没有顾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李家可是没有被灭，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家族着想，李余清也绝对不想要让齐啸活着离开这里。 不然的话，想要围杀一位锦衣卫，这个罪名可能没有造反的罪名大，但引来锦衣卫的关注，直接承受锦衣卫的追杀，哪怕十个李家也承受不了。 造反这种罪名，只要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就可以安上去，没有多少人拥有造反的能力。 但试图对一位锦衣卫动手，就是实实在在地捋虎须，就算是王公贵族也没有几个敢的。 听到命令，那些弓箭手顿时放箭，弓箭如雨一般落下，那些围攻齐啸的甲士唯恐被误伤，一个个都是用盾牌护住身体，站在原地不动。 弓箭落下，打在那些甲士的身上，只是发出叮叮的清脆声音以及擦除一阵火花，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这重甲可谓是几乎没有死角，在没有刻意对准那些甲士的情况下，再加上他们早就有所准备，毫发无伤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相对地，齐啸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来到望月楼还有这么一出戏，除了让姜明抱着一把奔雷刀之外，再也没有带其余的东西。 面对弓箭，齐啸所要面对的，也就比那些甲士都凶险得多。 只不过，面对这漫天的箭雨，齐啸不但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反而是猛地一跃而起，身体诡异地扭动了几下，瞬间就出现在了姜云山一行人的面前，接着就是长刀划下。 “白日流光！” 望月楼之顶，仿佛是月光垂落，昏暗的空间，顿时被银白色的刀光所照亮，银色的匹练如水流一般，缓缓从空中落下，尾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往下倾泻而出。 在这美丽的刀光之下，李余清的手还没有完全放下来，他的眼睛还在注视着齐啸原本站着的地方，甚至注意力还在漫天飞舞的弓箭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在脑海深处一波波的刺痛，提醒着他的恐惧有多么强烈。 一众人几乎都被刀光所吸引，在这美丽的杀机之下，他们连脚步都来不及挪动，就在眼皮开合间的功夫，齐啸就已经一刀劈了过来，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只有姜云山，就在齐啸一跃而起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察到了某些东西，刀光临头，也是凛然不惧，大吼一声：“前辈救我！” 嘴里泛起一丝冷笑，姜云山平静地注视着齐啸，连脚步都没有移动一丝。 一般人只要反应过来，面对刀剑临身，不说有多害怕，起码会有一些退避的动作姿势，可姜云山都完全没有，他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齐啸，对于马上就要落到自己脑袋上的奔雷刀毫不关心。 恍惚间，齐啸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就在如皎月的匹练即将落下之时，一点绿光悄然出现，它像是雨打风吹后的嫩芽，又如在地下千百年在岩石消磨中淬炼出的翡翠，缓缓在月光下壮大，蕴含着坚不可摧的意味，挡在了刀光之前。 第六十四章 赤烟骑 “内气武者？” 刀身与手掌剧烈摩擦，溅射的火星飞舞，下一个瞬间齐啸就抽刀飞腿，手掌的主人祝永也没有非要纠缠，同样松开了手。 哪怕是有内气护体，可奔雷刀也是神兵，单单凭借肉掌与神兵正面争锋，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回退之时，齐啸手中的奔雷刀光乱舞！ “银蛇电闪！” 以齐啸为中心，无数刀光飞舞，瞬间就袭向周围的那些重甲兵身上，顿时仿若割草一般，那些重甲兵倒了一大片。 有神兵相助，外加推演出来的雷魔刀刀法，加上炼骨武者的力量，这些普通的重甲兵根本就抵挡不了齐啸。 要是一些特殊兵种还好说，人数一多，的确是可以对抗武者，但仅仅是这些力量比常人大一些经过训练的重甲兵，想要围杀炼骨武者，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哪怕炼骨武者无法正面与军势相抗，可身有数千斤的力量，再加上炼骨武者的速度反应，只要找到薄弱点，想要突围逃走很是很容易的。 就算是重骑兵，骑着奔马，也未必能够追得上炼骨武者。 更不用说，齐啸有灵猫九闪身法，再加上神兵奔雷刀，以及这几天用来稳固根基服用外用的诸多珍贵药材，力量已经提升了太多。 先前齐啸没有直接对这些重甲兵动手，是因为他要隐藏实力，寻找机会，准备雷霆一击杀掉姜云山等几个主使者。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没有，齐啸也被突然出现的内气武者挡下来，再留着这些重甲兵没有意义，他自然也就不会在吝啬手段。 一般的兵种，想要对抗武者，依靠的还是各种各样的军械，就像是先前齐啸所用的弩车。 要是拥有数十辆弩车，哪怕是面对内气武者，也照样可以无所畏惧，甚至有机会可以围杀。 只是依靠人数优势围杀，对于身体素质已经完全与常人不同的武者来说，还是太弱了。 哪怕没有奔雷刀这样的神兵，普通的炼骨武者也有三千斤以上的巨力，哪怕空手打在重甲兵的身上，震也能够将他们震死。 当然，就算是炼骨武者，没有修炼过专门的硬气功，顶多也就是被常人皮厚实了一些，被刀劈斧砍，被弓箭射到了照样会受伤，甚至会死。 毕竟肉体凡胎，拥有数千斤的力量，未必就能够承受数千斤力量的攻击。 被利器攻击受伤身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各种方面来说，武者都要比普通的士卒优越太多，也正是因为此，才有了各种专门对付武者的军械。 实际上，大景王朝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专门用武者组成的军队，可练武不仅需要大量的资源，也同样需要天赋，想要大规模地组建，起码能够到成军的程度，还是有些不现实的。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有了特殊兵种的出现，都是用各种秘药灌体，经过特殊锻体，甚至再寻找合适的异兽作为坐骑或者伙伴，用来增强实力。 成形之后，几乎每一个士卒都拥有炼肉武者的实力，或许单对单他们比起炼肉武者更弱，在身法和招式方面有着劣势，毕竟没有专门修炼过武道功法，只是对于体质的打磨与对力量的提升，他们在这些方面也不可能超过炼肉武者。 但这样的兵种一旦组合起来，有几十个以上，骑着异兽，集合起来冲撞，哪怕是炼骨武者也抵挡不住，也要被围杀。 甚至因为异兽坐骑的缘故，武者就算是跑，也跑不过他们，就算跑得过，耐力肯定也是没有那些异兽强，还是要被追杀杀死。 这样的兵种，是不为人所知的，平日里也几乎不显露于人前，训练方法和驻扎的地点更是秘密，通常只有在朝廷下定决心扫灭一些大的门派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使用。 而且因为过早地激发出了身体潜力，这些兵种的寿命通常也不算长，最多十几年就要换一代，所需要的各种资源，哪怕比起训练武者军队要弱，但消耗还是巨大，一旦有了损失，不但难以补充，也补充不起。 在天牢中，齐啸倒是听说过这些东西，他所杀的一个死囚就是从特殊兵种赤烟骑中叛逃而来的。 那人狂躁无比，从脸上看都有些神志不清的味道，能够完全清醒的时间里，一天也就两三个时辰。 据说是灌输秘药的时候，出了一些差错，或者干脆就是体质的不同，他身上出现了很大的反应，在不清醒的时候，处于见人就杀的状态，双手沾满血腥，自然也就被送到了天牢之中。 赤烟骑驻扎皇都，他们的坐骑名为火云马，尖牙利齿，不吃草，只吃新鲜血肉，在呼吸之时，从鼻子里会吐出仿佛燃烧的红色烟气，在急速奔跑之时，一跃就有一丈多高，仿佛脚踏赤云，也因此得名火云马。 同样的原因，急速奔行之时，马背上的骑士在赤烟之中起起伏伏，也就得名赤烟骑。 齐啸对于赤烟骑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但他知道的是，自己所杀的那位死囚在赤烟骑中，也就只是刚刚入军的新兵，就有炼骨的实力，也就可以想象，赤烟骑里恐怕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有炼骨以上的实力。 当然，那些东西距离现在的齐啸还远，有特殊兵种驻扎的地方，起码也是州府级别的，与小小的高寿县是不搭的。 杀尽了周围的重甲兵之后，齐啸又虎入羊群一般，往那些失去了重甲兵阻挡的弓箭手扑了过去，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还有人想要弃弓逃走，可惜在齐啸的奔雷刀与灵猫九闪之前，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走得了的。 对于齐啸来说，这些人都是围杀自己的一员，都是想要自己命的人，他当然不可能有任何怜悯的想法，无论他们如何求饶，齐啸下手的速度都没有慢一分。 杀人者，人恒杀之。 也许有一天，齐啸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下，但起码现在，齐啸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 第六十五章 刀法大成 “奔雷刀刀法大成，似乎还有未尽之意，又有往上衍生出行的招式的可能？” 对于齐啸的杀戮，祝永仿佛没有看见，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甚至还在旁边淡淡地点评着。 旁边的姜云山不吭声，几个高寿县的望族家主也不敢吭声，只能是默默地看着几家的心血就这么被浪费掉。 高寿县只是一个弹丸之地，甚至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有牵涉到天外邪魔，齐啸这样的锦衣卫也不可能被派到这里来。 说得不客气一点，李余清，王松，何山他们恐怕都不了解锦衣卫代表着什么，尽管在高寿县里算是第一流的人物，但出了高寿县，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他们，更不用说是来自安水郡青阳门的内气武者祝永。 没有姜云山的游说，以及祝永的实力威慑，这些人也根本就不敢对齐啸动手。 实际上，从青阳门来的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除了等待姜云山这个师兄之外，他们根本就不在意高寿县的人，包括姜家，在他们的眼里也就是土老帽，什么都不懂，剩下的李家，王家，何家根本就进入不了他们的视线 要是了解锦衣卫真正所代表的含义，恐怕这些人不会有侥幸心理，想要来围杀齐啸。 如果齐啸真的死在了这里，哪怕他们第一时间逃跑，也同样会面露锦衣卫无止境的追杀，要是不跑就留在这里，也同样会成为牺牲品，无论有没有找到证据之类的东西，他们也是要入罪的。 涉及到了天外邪魔，再加上锦衣卫死在这里，高寿县里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躲不过去清查。 正如姜云山所说，自从齐啸来到了这里，这些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做法或者态度，除非立刻就远远地从高寿县逃开，或者干脆就彻底地对齐啸投诚，不然都是躲不过一劫的。 在望月楼上孤注一掷，也未尝没有好处，要是能够杀了齐啸，起码高寿县会迎来一段时间的真空期，他们无论是准备逃还是伪造出来其余的人干这事的假象，无疑都是一个思路。 然而，这些东西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根本就无法彻底地将他们从这些东西里摘出来，尤其是想到狄金临死之前的话，齐啸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些人的背后，还隐藏着能够处理这件事情的人。 齐啸一个没有根基的锦衣卫百户被调到了这里，狄金与万顺，高寿县的县令与县丞能够毫无顾忌地就决定设下局来围杀齐啸一个锦衣卫百户，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他们身为朝廷命官，不可能不知道，锦衣卫是对景皇直接负责的。 这种事情一旦败露，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掩盖下来。 如果有人能够在幕后操控这一切，那么他的权势肯定超乎想象得大，甚至齐啸都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该不会这些事情就是景皇的授意？ 但想想这也不可能，当代景皇对于大景王朝的掌控几乎达到了巅峰，他在大景王朝境内想要做什么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反对得了，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弄得这么复杂。 齐啸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让景皇算计，现在的他除了有个锦衣卫的护身符之外，随便几个内气武者就能够不知不觉地杀了他。 这个锦衣卫的护身符，还是来自于景皇。 对于景皇来说，他一句话就能够将齐啸打下深渊，也可以决定很多事情，更不用说去考虑掩盖杀了一个锦衣卫的事情。 锦衣卫离了景皇，什么都不是，不要说杀了，就算是撤了，也最多会有一段时间的议论，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脑海中，齐啸想着各种可能，对于祝永的话，他没有要回答的想法。 意识空间里推演武学，一般都是会往上推演得更加深入一些，而齐啸在意识空间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多少次的演练。 可以说，只要是齐啸通过意识空间推演的东西，学会就是大成，甚至还要比原来的更加地强上一些。 哪怕受限于齐啸的实力无法将其全部发挥出来，也能够让齐啸表现出远远超出当前境界的实力。 否则的话，那些天牢中的死囚，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虽然他们经过在天牢的摧残，实力都大不如前，可齐啸在对付他们的时候，也就不过是炼肉罢了。 换一个人在齐啸的处境，未必能够等得到杀掉一百个天牢死囚，成功活着走出去，更大的可能还是死在某一次的厮杀之中。 所以，对于祝永的称赞，齐啸也是明白，自己本来就很强，也不用从别人的口中去确认。 倒是对于现在县军还没有上来，齐啸略微有些疑惑，他已经将史晋扔到了楼下有一会儿了，楼下也传来了喊杀的声音，怎么县军还没有过来？ 当然，对于齐啸来说，面对一位内气武者，除非那些弩车被搬过来，否则的话，有他们和没有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毕竟，齐啸准备那些县军，就不是用来对付武者的，他们的真正用途是用来对付高寿县的这些望族以及用足够的人手用来抄家。 只靠齐啸一个人，他哪怕长出来十只手，也没有办法将这么多人一个个地抓走调查，更不用说还有人员羁押，财物安置之类的麻烦。 见到齐啸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祝永则是有些阴森地看了齐啸一眼，愤恨的目光足以令一般人不寒而栗。 齐啸对于祝永的注视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这样的目光他已经见过太多了，这样的人也杀了太多，到了现在已经习惯，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特别的感受。 说白了，成为锦衣卫，齐啸要面对的东西还会更加地多，抄家灭族的时候，总不能指望那些被抄家的人笑脸相迎。 “你还记得祝言吗？” 齐啸不打算说话，祝永却是有话要说，或许是要让齐啸死个明白，或许是心中愤怒太深，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第六十六章 内气战技 “祝言是谁？” 齐啸疑惑地看了祝永一眼，摇摇头，“是被我杀了的人吗？我不记得了。” 实际上并非是不记得，祝言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否则的话，齐啸不会没有印象。 而对于齐啸来说，随手杀的小角色，他也不可能非要去弄清楚对方的名字。 对一个死人究根问底，还没有什么身份，齐啸只要没有犯病，就不会去这么做。 只不过，对齐啸来说，是随口一说，但祝永就祝言这么一个儿子，他听着齐啸漫不经心的话，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般，连眼睛都立刻变红了。 “死！” 一言不合，生死相见，这就是武者的常态。 祝永脚下在地上一点，身体如离弦之箭，瞬间弹射而出，脸上青气奔涌，已经来到了齐啸的身前。 “破冰杀！” 衣袍鼓动，气劲纵横！ 祝永居高临下，右手呈翡翠之色，轻飘飘，毫无声息的一掌缓缓落下，直往齐啸胸口而来。 这一掌看似缓慢，有种放慢动作的错觉，仿佛只要想躲，任何人都能够躲得过去。 但正面承受这一掌的齐啸却完全不这么想，他就像是被冻住的小鱼，浑身都有着被凝固的感觉，仿佛四周的空气乃至天地，都完全被一种特殊的势冻住了，无法移动分毫。 而且看起来慢，实际上也不是真正的慢，只是在这股特殊凝固的势中，给人一种慢的错觉。 在齐啸真实的感受之中，哪怕自己最快的刀，也比不上这一掌往自己突进的速度，再加上这种足以将空气都凝固的特殊的势，更是无法抵挡。 “没有想到祝长老报仇心切，一上来就用了内气战技青玉手。” 姜云山摇摇头，有种尘埃落定的放松感，在他的眼中，齐啸已经是死了。 炼骨武者，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了内气武者催动的内气战技，就算是有天才能够抵挡，起码也要炼骨大成，接近内气才行，齐啸炼骨第一步都没有完成，不在这一行列。 所谓的内气战技，就是给内气武者用的杀伐功法，专门为了斗战而生的战技，一招一式都要消耗许多内气，哪怕是内气武者，也用不出来几次，威力也是超乎寻常地大。 虽然内气之前，也有杀伐功法，但因为要考虑到不影响武者体质的缘故，那些杀伐功法也受到许多的限制，根本就无法将武者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 内气战技就不同了，以内气为源，摒除了对于武者身体的担忧，能够更加无所顾忌地尽情发挥武者的力量，就是专门用来斗战的东西。 无论是修炼的什么功法，只要内气属性与内气战技属性不冲突就可以使用，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只不过，相对来说，拥有与战技相符合的功法更能够发挥出内气战技的威力。 一些高深的功法包括杀伐功法，往往这杀伐功法所代表的，就是这内气战技了。 几乎只要传承久远一些的门派，都会根据本门的功法创出极其适应本门功法的战技，也更加能够发挥出这些战技的威力。 根本功法是提升武者境界用的，杀伐功法是护身之用，专为斗战而开发出来的，两者的目的殊途同归，都是令武者能够更加强大。 江湖上所流传的传承，往往都是将两者分开来的，分别修炼根本功法与杀伐功法。 但真正高深的武学，这两者都是包含在一起的，还有一些别的小窍门，一些特殊的开发用法等等，这才能算是一门完整地传承。 所以，只要稍微大一些门派的传承功法，往往会同时包含着两种在内。 当然，如今江湖上所流传的一些根本功法，也未必就没有配套的杀伐功法。 那些功法在许多年前，说不定就是某个门派的传承，但随着时间过去，门派被灭，自然也就遗失了许多传承，分为了根本功法和杀伐功法流传。 毕竟有的人不缺根本功法，可能只会选择杀伐功法去练，增加一些杀招。 也有人的杀伐功法用多了会摧残身体，选择一些相对中正平和的根本功法来调养身体，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而绝大多数的杀伐功法，其实只是一些对于身体的运用，只有涉及到了内气的运用的，才能够被称之为战技，也才是真正的杀伐功法，或者说，才能够称之为杀伐功法。 杀伐功法在内气之前，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也没有多少杀伐之能。 内气之后，有内气相助，武者的实力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增强，杀伐功法也开始真正地显露威能。 像是雷魔刀法这种，内气之后，也是可以用的，但要是遇到了那些有着真正高深传承的人，对上他们的战技，就会相形见绌，甚至可能会不堪一击。 哪怕用雷魔刀法有利器相助，但真正的内气战技，是专门为了杀伐而创造出的，不需要去考虑武者的体质问题，摒弃了一些无用的东西，与非战技的碰撞，就是鸡蛋碰石头的区别。 没有传承的内气武者，与有传承的内气武者比起来，可能比炼骨与炼皮之间的实力差距还要大。 毫无疑问的是，祝永就是那种拥有传承的内气武者，也同样学会了青阳门的战技，青玉手。 内气战技并没有那么容易学，哪怕有门派传承，有人教导，也未必就能够学会。 但谁也不知道祝永成为内气武者几年了，他会战技似乎也并不值得奇怪。 青阳门内传承大青阳手，本来就是容养炼为一体，内气之前用来对敌也不算弱，但也没有压倒性地强。 而内气之后，修炼战技青玉手，与那些没有战技传承的人，实力就会压倒性地显示出来。 青玉手分为三杀六灭九变，三杀只是最基本的战技，刚入内气的人就能够学，相当于是入门招式。 而哪怕是这入门招式，照样不是那么好学的，能够困天赋一般者几年乃至十几年时间，分别为破冰杀，碧鳞杀，白鬼杀。 第六十七章 三杀 姜云山虽然是青阳门的内门弟子，甚至有着天才之称，但对于青阳手的了解也就只有这三杀了。 要不是天才，恐怕姜云山连青玉手都未必能够知道，那些东西恐怕只有真传弟子，能够在炼骨阶段就接触到许多门中长老，翻开门中的高深典籍，能够接触得到。 对于内门弟子来说，不需要像外门弟子有那么多的限制，也能够接触到门内更大力度的培养，但不到真传，依然不是最核心的力量，能够知道的东西依然有限。 也只有到了真传，被门中的长老甚至是掌门收为弟子，得到门内的大力培养，才有可能了解许多秘辛。 破冰杀主镇，碧鳞杀主染，白鬼杀主刺。 破冰杀一出，正面承受者，就仿若被冰封一般，只能等待致命的破冰之手，送上致命一击。 碧鳞杀看似无风无浪，但一旦接触到人体，就会将其化为易碎的玉，其中蕴含的内气就仿若附骨之疽，沾上一点，就再难化解，更不用说是在激烈的战斗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布满裂纹，如瓷器一般碎掉。 白鬼杀就是完全不显神通，出招之时，几乎与普通人的花拳绣腿没有两样，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可杀机却迅烈而又隐秘，生死一瞬间就分出来，所代表的刺就是刺客的意思，代表着极致的爆发。 最为神秘的白鬼杀，姜云山也只是知道名字和性质，它所使用的手段几乎没有流传，据说见过的人都死了。 三杀中一个比一个精妙，随着威力的上升，又逐渐地返璞归真，到了白鬼杀时，没有丝毫烟火气，也代表着武者对于力量的一种掌控力，同样越往后，自然也越发地难以学会。 祝永突破内气之时，已经是在三十岁中段，他的天赋自然也不算是多好，青玉手中的三杀中，也就只学会了破冰杀罢了。 武者在三十岁之前不能突破内气的话，几乎就很难突破内气，哪怕是突破了，也很难再有长进。 从这方面来看，祝永能够在三十岁后突破内气，起码运气不算太差，破冰杀也是他所掌握的一式战技，此时用出来，一方面是对于齐啸的怨恨。 杀子之仇，不可谓不大，尤其祝言还是祝永的独子，所以祝永一上来就用上了自己最强的杀招。 再者，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哪怕是为了报仇，贸然要围杀一位锦衣卫，其中的关系也是重大，一旦这事被揭露了出来，哪怕是青阳门也保不住祝永，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将其交出去平息锦衣卫的怒火，甚至是和祝永有关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祝永就已经做好了类似的准备，但能够继续安稳地当青阳门的长老，他自然不想自找麻烦，所以为了保险，还是用上了破冰杀。 被内气染成翡翠色的手掌似缓实快袭来，齐啸在破冰杀之下，和被封在琥珀中的蚊虫没有两样，几乎是连动一下眼珠都很难。 生死一瞬间，齐啸的眼睛突然化作了暗金之色，正好与祝永对上。 与白虎瞳正面相对，祝永仿佛看到了一双巨大的兽瞳，冷漠无情地俯视着自己，就像是捕食者在挑选猎物，心里不禁一颤，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丝，破冰杀顿时也就有了破绽。 破冰杀重意不重招，内气的运行也是关键，这两者结合起来，才能够顺利地冰封齐啸，让齐啸连动一下也动不了。 祝永正面接触白虎瞳，心神顿时受到影响，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一丝，也就趁着祝永瞬间的失神，齐啸鼓动全身气血，挣脱了控制，然后夺路而逃。 虽然可以对祝永用吞魔食鬼神通，但齐啸根本就连想都没有想过，白虎法相未成，根本就发挥不出吞魔食鬼神通的真正威力，如此一来，就会变成齐啸和祝永神魂的比拼。 要知道，武者突破内气之时，必然会有精气神的升华，神魂也在这个阶段增长，所以内气武者的神魂是要远远强于炼骨武者的。 如果说去与姜雄这个炼骨大成的人比拼一下神魂，还可以说是情急之下冒险，与祝永这个内气武者比拼神魂，就是完全地自寻死路，不要想着以弱胜强，这几乎和以卵击石差不多，只要齐啸脑子没有坏，就不会去考虑这种事情。 反而是趁着这种时间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能够逃出去，祝永未必敢追杀齐啸。 有外面本来是以防万一调过来的弩车相助，再加上这种事情暴露所带来的危险，祝永每在这里多待一秒，他的危险就会增添许多。 哪怕祝永真的是报仇心切，不管不顾地非要将齐啸杀死，起码在外面齐啸可以试着逃一下，有个缓冲的地方，实在不行，调过来县军围剿也是一个办法。 下面的重甲兵已经全部到了上面，死掉躺倒一地，宾客则都是聪明地躲在房间之中，没有碍眼的出来挡路，齐啸下去逃走的时候自然也是畅通无阻，并没有遇到糟心的事。 祝永被迷惑也只是一瞬，只不过他恢复过来时，还楞了一愣，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是这一楞，顿时错过了追杀齐啸的最好时机，眼睁睁地看着齐啸消失在视线中。 “你还站在哪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祝永和齐啸有杀子之仇，姜云山和齐啸也有着杀父之仇乃至是灭门之恨，他更加明白，要是让齐啸就这么从这里逃了出去，他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情于理，他都不想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立刻催促道：“快追啊！要是被他逃走了，你想要报仇的可能就会越来越小了！” “放心！他逃不了的！” 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要将齐啸抓过来审问一番就能够知道了，祝永丝毫没有担心会抓不回齐啸，一个刚刚进入炼骨的小家伙，哪怕是来一打，他也能够收拾的了。 第六十八章 冷眼旁观 想要逃跑，就更加天真，内气武者的速度远远超过炼骨武者，在有内气加持的情况下，短距离之内的奔袭，哪怕是最快的奔马，都跑不过内气武者。 也就是望月楼里的地形相对复杂一些，要是在平地之上，几步之内祝永就能够追上齐啸，连废话的功夫都不需要。 往楼下看了看，祝永一步就越过十几丈，来到了楼梯处，再一步，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再也看不到他。 望月楼中的一个小房间中，羊越被叫到了经常来的房间中，看着坐在桌前的倩影，满脸苦涩。 “我们也参与其中了？” 本来按照约定，羊越在见到上面的动静后，就马上冲进了望月楼，开始动手。 结果他被叫到了这个房间，那些县军群龙无首，和被高寿县布置在望月楼中的一些私兵纠缠了起来，一时半会也没有能力冲进来。 临阵之时，主将不在，哪怕是在这种小地方，县军的人也不敢冒失，并且他们没有在打仗，没有明确的命令，这些人也不会去主动拼命。 “准确地说，是望月楼被胁迫，史晋这个做掌柜的被刀架在了脖子上，我们对于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都毫不知情。” 外面的喊杀声隐隐约约，但霜月脸上一片冷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素手拂过垂到额前的秀发，平静说道：“要是那位齐大人死了，高寿县里你就是最有权力的人，一时半会根本不用担心别的。” “要是没有死，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到了那个时候，你乖乖地认罪就好。反正这里他没有人可用，你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对于齐啸，霜月通过羊越的话里了解过一些，给她的印象就是鲁莽，贪婪，无所顾忌，也很自大。 来到这弹丸之地，凭借着锦衣卫的身份就足以肆意横行，为所欲为，能够掌控一切，现在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 其实对于霜月来讲，她本来不至于对齐啸有这么大的敌意，正常情况下，她甚至都不会去关心和锦衣卫有关的事情，反而是躲得越远越好。 要怪就怪齐啸来到这里的目的，同样都是为了天外邪魔而来，齐啸直接抄了姜家，有关天外邪魔的东西，也同样囊括于手。 这些东西也同样是霜月的目的，甚至是她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机会，现在却被齐啸给截胡了，她能对齐啸有好印象才奇怪。 只是这样的话，霜月也不会对锦衣卫出手，最多也就选择观望一下，打消原本的心思，因为由她来出手，牵扯太大，仅仅为了一些不知道是否有价值的物品，还不值得这么去做。 如果因此引起锦衣卫的注意，恐怕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扫荡，那样就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了。 只不过，霜月自己没有想过这么做，但在别人伏杀齐啸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选择冷眼旁观，再加上羊越这个县军校尉，可以说只要齐啸一死，原本在姜家一事中所得到的东西，就能够全部落入霜月的手中。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就好，然后就有希望得到一切，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做？ 所以在羊越进入望月楼的时候，霜月就马上暗示他到这里，接着就是让羊越静静等待就好，也不会费什么事，更不用冒风险。 羊越则是满脸无奈，如果有可能，他当然不想要舍弃如今的生活，可在霜月的命令之下，也同样是来自组织的命令，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违抗。 霜月说的轻巧，似乎无论齐啸死不死，羊越都没有多大的麻烦。 可羊越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实际上，恰恰和霜月所说得相反，羊越现在躲在这里，无论齐啸会不会死，他都会有大麻烦。 如果齐啸死在了这里，羊越带着县军等在楼下，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只要一查就能够查出来。 等到查出羊越在齐啸被围攻的时候，没有丝毫作为，就算找不到其他的证据能够证明羊越是有意谋害，起码一个办事不利的锅是甩不掉的。 再加上死的又是锦衣卫百户，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找出来直接责任人的，羊越绝对是一个理想的背锅对象，最理想的选择也是他被免职，甚至严重一些直接砍了都有可能。 假如齐啸没有死，齐啸肯定会好奇羊越当时在做什么，计划的哪一部分出了差错，这些东西同样是隐瞒不住的，羊越也不可能给出来好的理由。 到了那个时候，齐啸不信任羊越还算是简单的，就怕齐啸认为羊越也参与到了那些事情之中，开始调查羊越，然后顺藤摸瓜，发掘出来更多的东西。 锦衣卫做别的事情不行，调查这种事情完全就是老本行了，多少隐藏至深的逃犯，都能够被锦衣卫给挖出来，羊越不相信自己是例外。 甚至羊越早就有着感觉，齐啸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有很多痕迹可以证明这一点，再加上这件事情发生，肯定会加重齐啸的怀疑，这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过去。 总之，无论如何，县军羊越是不可能待得下去了，甚至现在羊越就有跑路的念头。 等到今天过去，只要羊越还活着，恐怕县军就没有羊越的容身之地，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不用担心，你如今的付出完全值得，我也同样可以为你安排类似的位置，或者你想要清闲一段时间，也可以，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实力。” 霜月天生对人情绪感应能力很强，不是人的也同样可以感应到，马上就察觉到羊越的懊恼与不甘，于是出声安慰。 出了高寿县暂且不说，起码如今在这里，羊越还是一个很好用的棋子，哪怕没有校尉的身份，对于这里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也不是白费的。 再者，有做过县军校尉的经验，完全可以考虑把羊越安排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也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只是这么一个人，就已经拥有一定的价值，自然值得出言霜月安慰一下。 第六十九章 监军 “我明白，我的一切都是组织给的，我也永远不会背叛组织！” 羊越听到霜月的话，马上精神振奋了一些，开始表态，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缓过来的。 享受过人类世界的权力之后，再回到深山老林之中，如野兽一般饮毛茹血，羊越已经很难想象自己过着那种生活了。 羊越对霜月所说的有些期待，但期待也没有那么多，就算幻妖真的能够随便往各个地方安插人手，那个人会不会是他羊越也不一定。 当然，直到如今，幻妖的人手因为一些原因，依然紧缺，羊越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弃子，否则的话，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听从霜月的命令。 已经在高寿县做了几年县尉，羊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不可能因为一个外来者随便几句话就放弃自己的所有。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人上去？” 就在羊越已经发出信号，县军逐步往上面压的同时，宁依和甘晓羽自然也来到望月楼之前。 已经开始行动，再隐藏下去也没有意义，他们当然需要近距离地观看一下，防止发生某些在掌控之外的事情，也能够及时做出调整。 这种时代，并没有太好的通讯方式，再加上夜黑风高，很容易就令人分辨不清。 可以说，可能一个小小的失误，也许就会引发一场大乱，很多啸营一类的事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黑暗之中，人人都拿着刀剑，从身体到心理上也都极为地紧张，一个不好自相残杀也是有可能的。 在小小的望月楼中，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很小，但出现失误的几率却很大，为了防止这种可能发生，宁依当然是选择靠近这里。 一看之下，顿时就真的发现了问题。 县军将望月楼给包围了起来，却围而不攻，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等待什么，与望月楼中客人所留下来的一些家丁随从僵持了起来。 屋子里还传来一阵阵的喊杀之声，应该是先前进去的县军在进行小规模地打斗，具体情况如何，外面的人也无法了解。 这很不正常，虽然现在的县军没有亮明正身，铠甲却已经穿上了，正常情况下，见到他们这种全副武装的人马，应该不会有人有勇气正面与其对抗。 现在望月楼里就出现了，而且集合起来，为数不少的样子，似乎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个视死如归，刀剑在手，有种惨烈的气势，震慑住了群龙无首的县军，令他们只敢在楼下待命，没有人擅自冲进望月楼中。 最不正常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宁依已经和羊越说好，由他带兵对高寿县的望族动手，怎么事情发展到现在，羊越不像是对高寿县的望族动手，反而更像是将里面的人围困在其中。 事情有些蹊跷，尤其是想到齐啸已经到了望月楼里，发出信号，按照计划，羊越也应该带人上去助阵，结果到现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宁依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就算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现在与计划有着极大出入的事实来看，宁依起码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在羊越这个环节上，绝对出了问题。 否则，县军不会保持着这个态势，他们大部分人守在望月楼外，不会没有人感觉到怀疑，毕竟他们也不会全是傻子，肯定是接到了留在外面一类的命令才有可能。 而这种命令，也只有羊越能够发出来，如果说他进入望月楼久久没有动静，还有可能遭遇了意外，但这种命令却不是这个时候应该出现的，宁依自然也就马上察觉到了不对。 “你去找到吉春监军，告诉他望月楼出事了，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不要说，让他赶紧到这里就行了。” 宁依立刻对身旁的甘晓羽吩咐，这事情不能拖，拖的时间越久，事情的变数就会越大。 在宁依的心中，原本她不愿意去想的一个可能，逐渐在心里放大，那就是很有可能在齐啸打算今天动手的同时，在望月楼中的高寿县望族也准备动手，从这方面来看，他们显然是想到一块了。 只不过，那些人准备在望月楼里动手，肯定会事先准备好一切，而齐啸的准备，让羊越这个校尉来带兵的事，绝对是出问题了。 于是两者也就立场扭转，齐啸反而成了被围杀的一方，说不定现在就在苦苦支撑着。 那些人敢动手，就绝对不会没有一点把握，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的现状自然也就堪忧，这都是不用多想的事情。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叫过来对县军有影响力的吉春才可以，他常年操练县军，可以命令这些县军赶紧进入望月楼中解救齐啸。 要是宁依的话，哪怕她亲自出面，或许县军的人看到是经常出现在齐啸身边的宁依，可能改变主意，但宁依也不是傻子，她没有忘记真正掌管县军的校尉羊越。 没有齐啸在身侧，宁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的确，万一宁依出现对县军发号施令，羊越反对宁依的命令，她没有任何办法。 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短短时间，宁依就确定这是自己所处理不了的事情，能够做的，就是尽快将吉春给找过来才行。 灭了姜家之后，吉春就回到了军营之中，他本来身为监军，自然要留在县军之中。 不过自从有了齐啸，本身也是带着锦衣卫的任务而来，吉春这个监军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再加上齐啸在做这些事情时，也没有料到会出现麻烦，于是也就没有将吉春加入这个计划之中。 监军主要是防止军中主将权力过大，耽误军情，用来掣肘主将的一个职位，齐啸不想要自找麻烦，在灭了姜家，不缺人手之后，当然也就没有接着用吉春的想法。 说白了，监军本来就不负责打仗，严格说起来是文官的范畴，只有在主将身死或者重伤到不能迎敌的情况下，会暂代主将之责。 第七十章 挺身而出 羊越还好好地活着，这事在齐啸看来也不算难事，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羊越会出问题的可能性，谁能想象得到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 高寿县只是个小地方，高寿县里的望族放大一点看，完全就是土包子，不值一提。 齐啸曾经在天牢里搏杀过一百个死囚，其中随便一个放出来，在高寿县这种地方，都能够搅个天翻地覆，他哪里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假如没有天外邪魔，区区一个姜家，根本就轮不到齐啸来对付。 但齐啸想不到的是，就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布置接连出了变故。 不但是羊越出了问题，几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请来了内气武者，一时间他自己倒是落入了困境。 事实上，这也是齐啸来到这里的原因，凡是和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无论看上去多么不起眼，到最后都有可能变成一场灾难。 毕竟，凡是成了气候的，能够进入大景王朝视野，被注意到的天外邪魔，起码也是步入了炼气的修仙者，再学会几个法术，换成武者实力，完全可以当成是内气武者来使用，起码杀一般的炼骨武者不是很难。 内气武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绝对不是小卒子了，换成是高寿县这种偏远的小地方，说句无人能敌也不过分。 甘晓羽听到宁依的话，很快就出去，然后又迅速回来了。 宁依对此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紧盯着甘晓羽俊美的脸问道：“你把事情交给其他人了吗？你确定他们能把事情说得清楚？” 甘晓羽点点头，缓缓说道：“我们也不确定吉监军现在就一定在军营之中，要是不在，就还要去找，我已经让他们分头去找了，比我一个人去有用的多。” 虽然县军大多都聚集到了望月楼之外，但这几天为了方便，宁依肯定也有用得顺手的人，也自然将他们留在了身边，还有姜家的那些家丁，甘晓羽也算是其中之一。 现在去传递消息，本来也是那些人的用途之一，宁依不可能事事都亲自跑腿，总要把事情交给其余人去做。 “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还能够做什么？” 宁依的脸变得有些苍白，她不是傻子，无论是望月楼前围在那里不动的县军，还有直到现在都没有传来声息的望月楼，无疑不是在显示一个事实，就是里面的确出事了。 偏偏齐啸来到这里孤身一人，又失陷在望月楼之中，宁依虽然留在外面，但没有齐啸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是，在齐啸有可能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更加是什么做不了。 ‘要是我也拥有武力……’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宁依就掌握了过去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权势，她对于练武的事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那么重视，就算齐啸主动提起，她也在担心齐啸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只有到了这种关头，宁依才真正明白，无关身份，无关时间地点，自身所拥有的实力，究竟有多么重要。 如果有一定的实力，宁依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扯着齐啸的虎皮，带着县军冲进去。 哪怕是羊越出现，她也完全可以与其抗衡，不用担心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起码在没有确定齐啸死去之前，羊越也未必敢真的对她对手。 可惜的是，如果永远只是如果，时间也不会倒退，并且无法改变。 如今的宁依，除了懂一些家传的草药知识外，和普通女孩没有两样。 先前在对付姜家的时候，宁依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其后的清算之中，更是在这高寿县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姜家在高寿县经营已久，可以说出门遇见的一百个人里面，起码三十个和他们有关系。 在整理姜家产业，剿除姜家余孽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宁依或者亲自出面，或者派人去做的，但和姜家有关的人太多了，哪怕清理了一些，剩下的也有很多。 宁依也不可能全部将那些人除掉，也不现实。 假如齐啸死在望月楼，其后那些曾经和姜家的势力就会迎来一波新的反弹，到了那时，没有了齐啸，那些人心中的忌惮也就不复存在，说不定就会联合起来向宁依下手。 姜家哪怕现在被灭，但他们的影响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消失的，真的到了那一步，宁依肯定会成为众人泄愤的对象，绝对不会有好的下场。 宁依的弟弟宁鱼也刚刚被接到这里不久，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他们姐弟恐怕都难逃一死，想着这些东西，短短时间，宁依就有了决断。 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 想要打破僵局，还是必须要有人站出来。 “甘晓羽，你去姜府，带着我弟弟到姜家后面躲起来，实在不行就从后山沿水路走，一时半会，应该没有人会发现你们。” 宁依完全就是交代后事的样子，嘴里还在快速说着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要是我死了，你趁着现在逃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是我不死，一定会在齐大人面前引荐你。” 齐啸死，宁依就一定会死，如果齐啸不死，宁依也未必能活。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无论是宁依，还是甘晓羽都能够懂。 说完了这些，宁依就最后看了甘晓羽一眼，然后就快速地跑了出去，大吼道：“成凯，纪秀彬，廖鹏，你们几个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现在还不进入望月楼中？你们还在等什么？” 这几个人都是羊越的亲卫，本来按照计划，他们应该跟随着羊越，带头冲到望月楼里，可直到现在，他们不但没有进去，还在外面等着，显然是事情有了许多变化。 尤其是看到宁依出现，几个人都是目光闪烁，手已经不知不觉按在了刀上，一时间都没有人回答说话。 甘晓羽并没有跟随着宁依一起冲出去，也没有按照宁依的吩咐，迅速返回姜府，他看着宁依，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往一个方向走去。 第七十一章 僵持一 对于宁依来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害怕过。 灭门的时候，宁依还小，并且也有人带着她逃。 在狐狸庄的时候，尽管齐啸的手段无情，但宁依能够看得出来，齐啸并非是个滥杀之人，也拥有着一定的实力，她也不怎么害怕。 只有现在，亲自来到军阵之中，还有可能是已经背叛的县军之中，宁依才感受到这种兵锋所指的尖锐，仿佛脖子上架满了锋利的刀，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廖鹏嘴边留着两撇胡子，有些清瘦，目光犀利。 成凯高大白净，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里出来的人，和普遍显得肮脏，面黄肌瘦的县军格格不入。 纪秀彬就显得有些黑瘦，人看上去也是老实巴交的，非常木讷，第一眼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朴实憨厚的农夫。 羊越的亲卫有十几个，但带头的还是这三个，他们见到宁依时，没有像往常那样恭敬问好，反而是目光诡异，上下打量着宁依，既不掩饰，也不礼貌，如屠夫看着要杀的猪，正在称算着这猪究竟几斤几两。 早在出来的时候，宁依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景，但她依然遍体生寒，忽然又想到了弟弟和自己，如果齐啸出了事，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猛然鼓起勇气冷冷说道：“你们都在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对我动手？你们也想要造反吗？” 宁依的来历，在廖鹏成凯这些人眼中，并不是秘密，原本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药女，也许是在路上遇到了齐啸，搭上了这条线，然后就为齐啸做事。 平日里，哪怕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羊越，面对宁依的时候，也要恭恭敬敬，毕竟宁依所代表的是齐啸。 身为县军，不可能胡作非为，尤其是有监军的情况下，大景王朝对于类似的事情也很少纵容，但就在这高寿县一亩三分地里，也没有人敢去惹县军，县军就代表着这里的最强武力。 骤然脑袋上就多出了几个人，廖鹏他们也肯定非常不适应，尤其是今天羊越的话很耐人寻味，原本说好的一声令下，就冲进望月楼，现在却见不到人影。 这几个亲卫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能够猜测出来，肯定是某些事情出了变故，否则羊越不会将他们留在这里，一个人消失在望月楼不见，也没有让他们自己冲进去。 尤其是之前上面传来喊杀之声，很明显就是齐啸和别人起了一定的冲突，说不定正在被围杀，再加上羊越的态度暧昧，他们当然也不愿意去冒险，为齐啸拼命。 齐啸是锦衣卫，这事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也就羊越这个校尉，吉春这个监军，还有县令狄金，县丞万顺这些人知道齐啸的身份。 当然，县令狄金已经背叛，和他在一起的人，说不定都知道齐啸的身份，不过这些人里面不包括这些亲卫。 在这些亲卫看来，齐啸是有些身份的人，是比他们的头羊越还要大的官，一过来就给了羊越一个下马威，平日里也都是眼高于顶，从来没有和他们对过话，仿佛他们不配和这个空降的齐大人说话。 哪怕是齐啸有事情，也会让宁依去解决，然后宁依再去传话。 短短时间的接触，他们对齐啸的感官并不是很好，只知道齐啸是自己惹不起，连自己的老大都惹不起的人而已。 如今情况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也不是非要对付宁依不可，因为他们也不确定齐啸是不是还活着，一点心里面小小的抵触完全不值得未来可能付出的生命的代价。 但要是宁依继续在这里下去，顾及着影响，哪怕是为了羊越的声望，这些亲卫也不得不对宁依动手，更不用说他们这么做，本来也是处于羊越的授意。 亲卫和主将可以说是最紧密的关系之一，他们的一切都几乎和主将绑在了一起，全部都是对主将最忠心的人，甚至可以同睡同吃，亲卫随时都可以为主将挡刀。 相对地，主将如果要在军中提拔将官，第一选择也绝对是亲卫，某种意义上，做了一个大人物的亲卫，往往就是往上升最好的捷径，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主将和亲卫的信任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哪怕主将真的某一天想要造反，将这事给亲卫说了，恐怕很多亲卫也会不假思索的同意。 很多时候，在主将眼里，亲卫可能比亲生儿子还要更值得信任，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亲卫可以随时随地为主将挡刀，亲生儿子却未必能够做到。 当然，羊越的这些亲卫也并没有达到那种可以互相生死相交的程度，他们也没有一起真正上过战场，挡刀的事情自然也是没有的。 羊越的身份特殊，平日里有很多事情也会瞒着亲卫，也没有紧密无间的信任。 但有一点却是无法改变的，他们和羊越不说是一荣俱荣，绝对是一损俱损的。 一旦羊越真的牵扯到了什么事情，哪怕这些亲卫毫不知情，只要事发，他们依然会因此受到影响诛连，这绝对是非常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哪怕就连廖鹏这些人都不知道羊越在做什么，可他们也不敢去拖羊越的后腿，否则羊越所要做的事情失败，不但羊越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也同样会受到羊越的牵连。 彼此对视了几眼，廖鹏，成凯，纪秀彬几人交换眼色，又给了身旁站着的其余几个亲卫眼神，他们顿时默契地往外走了一些，不动声色间，已经向着宁依围拢了过来。 宁依也不是傻子，和她看上去有些冷淡的外表比起来，她其实是一个相当机灵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抱上了齐啸的大腿，而且还抱得如此地坚决，毫不回头。 见到这些羊越的亲卫像是对自己动手的样子，宁依也不意外，这本来就是她预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之一，不然也不能这么犹豫，直到现在才站出来说话。 第七十二章 僵持二 没有身份，也没有丝毫武艺，甚至连自己的势力都没有来得及经营，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想要对这些县军发号施令，后果可想而知。 哪怕直接被这些亲卫一声不吭地，直接上来乱刀砍死，恐怕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要不是考虑到齐啸出世后，宁依姐弟也不会有好下场，她恐怕下不了这样的决心，而现在的事情发展是，普通县军没有一个受到宁依鼓动的，没有一个听她的话，那些亲卫则是冷冷地拔着刀逼近了过来。 就算是走在大街上，随便叫一个人，别人也未必就会听你的，更不用说是这些受到过训练的县军，他们更加不可能听自己不认可的人命令。 在战场上，违反军令是可以直接处死的，现在这些县军没有接到下一步的军令，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不可能去冒这种险，去听宁依的话做事。 毫不客气地说，此时宁依的表现，在那些人眼里也许显得很可笑。 没有可以借到的势，现在的宁依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药女，她过来的时候，这些县军没有动手或者驱逐，已经是看在她跟着齐啸的份上。 现在齐啸的情况不明，羊越又离开了这里，留着这些亲卫在外面看着，这些县军里面也不都是傻子，他们哪怕不知道里面的复杂情况，却能够猜出来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这点是最容易能够让人弄明白的。 当然，真的让这些县军对宁依动手，他们也未必真的就有这种胆子，所以那些亲卫也没有命令他们动手的意思，而是决定亲自动手。 站在原地，宁依勉强维持着镇定，她也不是傻子，能够明白的一点就是，自己既然已经站出来了，要是一旦后退，露了怯，只会坚定这些人的信心，死得更快。 所以宁依一直在冷冷地看着往自己逼近的这些亲卫，努力表现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出所料的是，他们果然是有些疑神疑鬼的样子，左看右看，没有一个人敢直接上前动手。 齐啸可能会出事，也只是他们自己的猜测，假如事实不是如此，或者这本来就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他们阻止宁依发号施令还说得过去，真的对宁依动手，那就不是能够解释清楚的东西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更想要将宁依控制起来，或者就干脆相安无事是最好的，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一切都有了定数，再决定怎么处理宁依也不迟。 反正宁依只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命令不了周围的县军，根本就改变不了大局，留她在这里也不错。 这些县军犹豫，廖鹏成凯纪秀彬也不愿意直接下命令就要对宁依怎么样，谁开口，肯定就是谁的责任，只要他们不是傻子，也就能够明白这一点，当然谁都不想要成为这个承担责任的人。 几人陷入了犹豫之中，宁依却面露喜色，起码从这些人对她依然有所顾忌来看，可以说明一个事实，齐啸的情况可能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换句话说，就是还有得救，说不定就会平安无事，连忙开口说道：“也许你们不知道齐大人的来历，他从皇都而来，来这里就是调查某件事情，一旦在这里出了事，绝对会有人来调查，到时候你们也会受到牵连……” 这话还没有说完，宁依就感觉到身上一冷，如处寒冬腊月，简直遍体生寒，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口不言。 甘晓羽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心里面有些叹息，宁依越是说齐啸的来历大，这些人心中就越是担忧，他们既然已经得罪了齐啸的情况下，哪怕现在迷途知返，可对于一个念头就能够治他们罪的大人物来说，他们不可能会相信这样的人会放过他们。 这么一来，原本这些人有可能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一条路走到黑，听到了宁依的话，可能也会下定决心了。 如果甘晓羽处于那些亲卫的立场，他在听到了宁依的话后，可能直接就会杀了宁依。 一来可以延缓齐啸接着得到救援的时间，再加上杀了宁依，齐啸身边也没有人手，同样这些县军只要约束一下，就不会到处乱说，哪怕不约束，也未必会告诉齐啸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以及真正的情形。 如此一来，只要宁依一死，无论齐啸是死是活，这些亲卫都会更加安心一些，在这种情况下，杀宁依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每日训练，打磨身体，这些亲卫本来一个个地都是血气方刚之辈，胆子也要比一般人大上许多，哪怕知道他们惹不起齐啸，可在已经惹到的情况下，他们也绝对不会在意双方的仇恨加大一些。 到时候给宁依之死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扣一个冲撞军阵的帽子就可以了，就说她顾及齐啸安危，不顾一切地往军阵之中冲，结果被亲卫出手误杀，也完全合情合理。 只要齐啸不想要调查这件事情，宁依的身份低微，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这些东西。 在县军也背弃齐啸的情况下，齐啸看似位高权重，但在这小小的高寿县里，根本就施展不开，到时候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甘晓羽在脑子里过了几遍，他也认为这是那些县军最好的应对方法，只不过要考虑的是，齐啸真的会他所想的那样，因为重重情况，受制于人吗？ 为了接近齐啸，或者说，为了出人头地，甘晓羽可是打听过齐啸来到高寿县所做的事情，在街道上被捕快骑马冲撞，寸步不退，反而是将那些捕快全部杀光。 当天来到姜家，直接去了县军军营，接着就是围杀县尉姜雄，又派人去分头灭了姜家。 可以说，齐啸来到高寿县后，出手的时间并不多，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一种，就是杀！ 捕快挡住了他的路，直接杀了，姜家是他的目标，直接灭门。 假如县军真的与齐啸对立起来，这个人真的会直接妥协吗？ 第七十三章 打破僵持 估计不用想，这个人所做的选择也只有一种，那就是杀。 用一般人的想法去束缚这么一个人，绝对是一个无比错误的选择。 甘晓羽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物都是这样，但他起码可以肯定的是，齐啸肯定不是一个轻易就会妥协的人，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妥协！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人与人可能会妥协，但与地上的蚂蚁却谈不上妥协，有不顺心的，直接一脚踩死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的东西。 当然，齐啸和这些人的差距，还没有大到像是蚂蚁一样，起码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也绝对不是平等的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他们触怒了齐啸，并且还在这种可能导致齐啸身死的事情上面动手脚，等到齐啸知道，绝对不会轻轻揭过。 到了那个时候，也许齐啸就要像踩死蚂蚁一样踩死他们了，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无论是谁，在面对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人或者事，都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的话，那就不是人，而是圣人了。 甘晓羽跟在宁依身边，自然明白，齐啸绝对不是一个圣人，反而是一个对危险与威胁比较敏感的人，一旦齐啸知道了现在的事情，或者其实已经知道了现在的事情，等到齐啸从望月楼里面出来，估计这里的人，一个都是跑不掉的。 如此一来，这些亲卫的做法也就很容易理解了，既是想要对宁依动手，不想要服从，心里面却又有着许多的犹豫，不敢下定决心，直接对宁依出手。 只不过，那些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不定就会下定决心，真正对宁依下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 见到那些亲卫似乎逐渐下定了决心，甘晓羽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挥手，一行人从黑暗中推出了两辆弩车，对准了那些亲卫。 见到弩车，逐渐往宁依周围聚拢的亲卫顿时像是遇到了老鹰的麻雀一样散开，他们虽然没有用过这些弩车，但能够知道的是，这弩车的威力绝对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 除了内气武者，没有人能够硬抗弩车的攻击，甚至就连格挡都很难做到，这些亲卫一个个的也不是什么高手，甚至连炼骨的程度都没有，当然不敢螳臂当车，站在弩车之前。 操控弩车的人，是原本姜家的家丁，如今被贬为了罪兵，甘晓羽特地将他们聚集了起来，为的就是出现意外的时候，自己身边能够有些人手。 对付望月楼里的那些人，只需要县军就足够了，自然也没有人关注弩车，但宁依他们还是商量着将弩车给带了过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使用。 没有想到的是，弩车还没有在对付别人的时候派上用场，反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这些县军。 那些罪兵本来就不招人待见，他们的行踪也没有人在意，按照宁依的意思，他们当然是要补充到县军中的，可短短几天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和县军的人相处融洽，那些县军的人也看不上他们。 从各个方面来讲，只有同为姜家家丁的甘晓羽才能够看重他们一些，再加上甘晓羽也有意联合他们，这些人就不知不觉聚集到了甘晓羽的手中。 宁依看着甘晓羽从黑暗中走出来，也是心中一惊，但马上就走到甘晓羽身边小声问道：“他们会用弩车吗？” 甘晓羽点点头，俊美的脸上满是自信，风姿卓越，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然，操控弩车本来就是辛苦的事情，我也让他们这几天一直在练，起码的操控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一段的时间，甘晓羽说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让周围的人听到，那些亲卫的脸色也都变了几变，终究还是没有人敢率先出手，去承受弩车的攻击。 至于甘晓羽所说的，那些操控弩车的人都经过了长时间的练习，这话的可能性不大，也没有几个人相信。 关键还是一点，没有人想要去尝试弩车的威力，当然也不会有人想要去验证一下甘晓羽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再加上羊越其实也没有给他的亲卫留下死命令，也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回旋的余地，并没有要求自己的亲卫一定要怎么样，他打定主意旁观，当然不想要将事情做绝，也不愿意在这里面涉及太深，也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回旋的余地。 虽然羊越已经有了离开高寿县的想法，但这个身份是不是还要继续经营下去，同样也是一个问题，同样羊越现在的身份也有一定的价值。 帮一个没有来历的人去运作官位，和帮一个曾经犯过一些错或者招惹一些事情的人去运作官位，这两者的差别很大，羊越为自己考虑，也不会留下足以令自己的致命的破绽。 而有了两架弩车在身后，再看到那些亲卫纷纷躲避，宁依也终于有了一些底气，朗声说道：“所有人听令，马上攻打望月楼！” 本来还想要多说一些，但宁依一方面怕浪费时间，一方面也是憋不出来，最后高声说道：“把里面的人都给我控制住！” 那些县军里面的军官一个个也都不是傻子，先是看向了那些亲卫，他们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不过亲卫里，这次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的，一个个都是楞在原地，根本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县军的军官也瞬间明白了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马上就纷纷往望月楼中冲去，这里也响起了一片冲杀之声。 宁依擦了把不存在的汗，今天的事情给她的触动很大，没有足够的实力，什么都不是，哪怕宁依几乎就代表着齐啸，所有人都知道齐啸来历非凡，是从皇都来的大人物，同样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宁依的话。 归根结底，权力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不只是名义，更加关乎实力，没有实力，名义上的权力再大也没有用处。 第七十四章 生与死 反而是当弩车被调过来之后，宁依掌握了能够威慑其他人的力量，马上就可以发号施令，这时候就是既有名义上的权力，也有一定的实力，才可以指挥得动其他人。 在这一刻，宁依对于实力有了更多的渴望，但她也没有忘记身旁的甘晓羽，开口说道：“这次你做的很好，我一定会为你在齐大人那里请功！” 甘晓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最好宁依死在这里才好，他才有希望更加得到齐啸的信任。 虽然现在看上去，齐啸的生死未卜，可甘晓羽对齐啸却很有信心。 只要宁依死了，接下来活着的齐啸无论要做什么事情，手下都必须要有人手才行，甘晓羽自然就可以顺其自然地得到齐啸的重用。 隐隐约约，甘晓羽知道齐啸是来自皇都的大人物，迟早会离开这里，到了那个时候，甘晓羽也会从一个小小的家丁，接触到过往的他接触不到的东西。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在黑暗中，甘晓羽见到了宁依勇敢地站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思忽然有了变化，也许留着宁依会更好。 跟随在齐啸这种人身边，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因为触怒了他，或者做事不合心意而受到惩罚，像是他这样的人，哪怕死了也没有人关心。 到了那种时候，如果宁依能够站出来，也许可以成为一种缓冲也说不定。 同时，在甘晓羽的心中，似乎也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姐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站出来，直到他被卖掉了姜府成为家丁，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唯有心里面的人影还留下一些残痕。 也许就是往事，勾起了甘晓羽的一点恻隐之心，他很快就不去多想，不管怎么说，县军进入望月楼，也同样可以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就能够帮齐啸一把，到时候他也有功劳。 甘晓羽可是没有忘记，想要在齐啸面前表现的一个前提，就是齐啸还活着，要是齐啸就这么死掉了，那就一切休提，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齐啸的情况再说。 …… 往日热闹的望月楼中，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以齐啸的耳力，能够听到许多房间中的微弱的呼吸声。 早在冲突爆发的一瞬间，这些人就已经意识到了有危险发生，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立刻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远离危险。 或者干脆就是直接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这也绝对是一个好办法，当缩头乌龟起码要比死掉好得多。 齐啸从楼梯上快速往下走，隐约之中，他能够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股气机锁定，而以他现在的速度，想要在身后的人追上自己之前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武者到了内气之后，体能五感都会有一个大的升华，尤其是拥有了气血与精神交融而产生的内气，实力都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起炼骨武者更是全方位地超越。 不要说反杀，炼骨武者想从内气武者的手中逃走都极端困难，如果不是紧要关头，齐啸用白虎瞳震慑，让祝永失神了一瞬间，现在的齐啸已经死了。 可以说，几乎是一个照面，在祝永用出内气战技的瞬间，齐啸就已经被其拿下，假日齐啸没有底牌，只是一个普通的炼骨武者，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 内气武者本就可怕，再加上内气战技，更是如虎添翼，齐啸根本就没有和祝永正面对抗的资格。 这就是来自大门派，有传承的武者难对付的原因，假如只是普通的内气武者，虽然可怕，但齐啸还可以与之周旋一下，拖延一下时间。 但面对内气战技破冰杀，齐啸在祝永出手的瞬间，就已经变成了待宰的羔羊，连躲避都变得很难，这也是齐啸完全没有想到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齐啸也完全没有想到今晚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内气武者，更加明白，以自己如今的实力，随便来一个内气武者都很难对抗，更不用说是一个掌握了内气战技的武者。 既然正面对抗不可行，齐啸就要想些别的办法了。 逃跑的念头只是在齐啸的脑海中稍微出现，就迅速被他摒弃了。 齐啸的任务没有完成，调查灵石的事情也没有结尾，只要齐啸依然在这里出现，一个掌握了内气战技的内气武者隐藏在暗处，想要偷袭齐啸，绝对要比今天晚上杀齐啸简单得多。 如果一个掌握了内气战技的内气武者想要不择手段地对付齐啸，齐啸根本就没有好的应对办法，还不如今晚殊死一战，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躲起来也没有用，齐啸可谓是无依无靠，难道躲起来就能够等待到援军将这事情解决吗？ 对于援军，齐啸没有半点期待。 想着这些东西，齐啸脑海中出现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他既然敢孤身到望月楼中，当然也不是没有丝毫依仗的。 不知不觉间，齐啸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正是先前对付姜雄的那个黑暗酒窖。 当时在这个酒窖之中，齐啸以弱胜强，面对着实力远超自己还偷袭的姜雄，以吞魔食鬼神通将其灭杀。 到了今天，齐啸再次来到了这里，他和对手的实力没有变化，但位置却发生了变化，这次他要成为偷袭的那一方。 如果这次依然能够以弱胜强，齐啸就能够活下来，如果不能，齐啸就会倒在这里。 只不过，依照齐啸自己的想法，他一路走来，可以说也是有着奇遇之人，更是拥有特殊体质，能够修炼天外邪魔功法，按照道理，应该不会死在这里才对。 心里面胡思乱想着，齐啸也明白，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将希望寄托于渺茫的期待更是没有一点用处。 世上最大的道理就是拳头，最真实的道理就是生与死。 要是这次能够活下来，齐啸绝对不会再一个人以身涉险。 对于武者来说，单打独斗也许没有多少问题，但关键时候不带几个人当垫背的，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第七十五章 察觉 脑海里胡思乱想着，齐啸的心情却缓缓平复了下来，体内的白虎七杀真气运转，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一股冰冷又狂躁的力量，正蠢蠢欲动着，仿佛随时都要释放出破环性的力量。 嗯？ 齐啸眉头一挑，突然发现了不对，过往的时候，白虎七杀真气非常弱小，齐啸只是能够感觉到它在自己的体内存在，沿着玄妙的轨迹流动着，却很难察觉到它的真实存在。 这些天，齐啸每次炼皮之前，手里都要拿着一个灵石，白虎七杀真气也随着吸收灵气壮大了。 虽然说增长的并没有很多，但改变依然天翻地覆，最简单的形容，就是从零到一的存在，齐啸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白虎七杀真气的存在，甚至能够用意志去调动它。 过往的时间里，白虎七杀真气除了杀气锻体之外，就只有危机关头，齐啸催动它散发杀气，用来震慑对手，从来没有想过有其余的用途。 结果到了现在，面临生死危机，再加上齐啸见识到了内气武者真正的力量后，他放空心灵，不带丝毫惧怕地准备全心全意应敌，顿时发现了一些不对。 仿佛是察觉到了齐啸的意志，白虎七杀真气在没有杀戮之气的情况下，开始缓缓运转起来，更是隐约在对齐啸传递一种信息，在那其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修炼苍冥宝箓所获得的苍冥真气，直接用出来，并不会给齐啸增加力量，这点齐啸早就已经试过，只有释放出法术的时候，那些真气才会转化为可怕的力量。 而白虎七杀真气，一直都不见增长多少，哪怕是吸收了灵石之后，也不是可以挥霍的程度。 齐啸也知道这白虎七杀真气肯定不凡，自然也没有要胡搞的念头，否则出了问题，他连哭都来不及。 到了现在，齐啸心中不禁有了一个新的念头，难道白虎七杀真气和苍冥真气会有不同？哪怕是直接催动，也会拥有力量吗？ 修仙者的真气本身就和武者的内气不同，真气是炼化灵气出现的，配合法术，可以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 武者的内气就是武者气血与精气神结合起来的东西，从而升华成另外的一种物质，拥有着不可思议的破坏力，顽石也可以将其变成齑粉。 白虎七杀真气与两者都不同，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在齐啸获得白虎令后在训练营生死搏杀之时，击杀对手之后，吸收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杀戮之气，白虎七杀真气缓缓壮大。 其后的日子里，齐啸体内的白虎七杀真气也只有在吸收了杀戮之气的时候，才会运转，并且会用杀气锻体，帮助齐啸提升实力。 直到齐啸现在发现灵石，才发现灵石也同样可以用来提升白虎七杀真气，但效果也没有那么明显。 按照齐啸的猜测，白虎七杀真气的成长是需要灵气与杀戮之气一同吸收，才可以真正地快速成长。 只吸收杀戮之气，白虎七杀真气连运转都难，只吸收灵石，在从无到有的增长后，同样陷入瓶颈，变成了龟速。 只有这两者结合到了一起，白虎七杀真气才能够正常运转，快速增长。 白虎七杀真气虽然名为真气，但与正统的真气还有武者的内气都是不同，成长的方式也不一样，既然如此，会不会也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力量？ 尝试着控制白虎七杀真气，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仿佛有刀子抵在了自己的皮肤上，正在往里面缓缓扎入，在这样的感觉之中，身体就像是变成了脆弱的瓷器，随时都可能会破碎似的。 这当然只是一种感觉，但同样也是一种现实，可能是武者的感应灵敏，又或者是白虎七杀真气的一种提醒。 齐啸能够觉察到，白虎七杀真气的确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以现在齐啸的实力想要运转白虎七杀真气，同样也对自己的身体有着极大的损害，如今的齐啸承受不了这种力量，他想要使用，就必定会付出代价，重伤乃至死亡都有可能。 白虎七杀真经本来就与白虎有着许多联系，换句话说，不是直接就能给普通人类练的。 无论是白虎神通，还是白虎七杀真经，几乎都要练成白虎法相才能够更进一步，从这一点来看，齐啸的白虎法相刚刚在眼睛处凝结了一点，可能这才是齐啸现在能够调动白虎七杀真气的真正原因。 随着白虎法相的逐渐形成，齐啸对于白虎七杀真气的掌控也会逐渐提升，当白虎法相真正成形后，他就能够掌控这种毁灭性的力量。 强行使用白虎七杀真气会损伤身体，某种程度上来说，和齐啸的体质强弱无关，完全是和白虎法相有关。 没有白虎法相，这种力量根本就不适合人类使用，在练成了白虎法相之后，有了白虎法相作为中转，某种程度上来说，齐啸也算是一头削弱般的白虎，才能够掌握这种力量。 白虎神通也是如此，就好像是吞魔食鬼，齐啸只能够发挥出有限的力量，现在的他只能够吞噬神魂，无法吞噬气血，也是一样的道理。 白虎法相越完整，齐啸与白虎七杀真气的契合度也就越高，到了那个时候，白虎七杀真经的力量才会展现在齐啸的面前。 冰冷的力量在全身流动，齐啸浑身发冷，也同样能够感觉到，一股阴寒霸道的力量在身体逐渐积蓄着，在这种冰冷之中，齐啸的意识也算是延伸，就像是蛇类的动物在感受热源，几乎是瞬间，齐啸就察觉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生命体。 祝永，他已经来到了酒窖之外，站在门前，迟疑着，往大门处伸出了手。 在那股冰冷力量的流通之下，齐啸的心跳呼吸都接近没有的状态，他将奔雷刀放到自己可以随时拿到手的位置，缓缓等待着，就如同当日的姜雄在这里伏击自己一样，只要找到出手时机，齐啸就会出手，然后一击定生死！ 第七十六章 小青阳星 在齐啸过往的交手之中，很少有打得难分难解的情况，几乎都是很短的时间就分出了生死，长也就十几个呼吸。 对于大多数武者来说，只要没有修炼硬气功类型的武学，双方的实力或许有高低，但致命性却都是差不多的。 无论是谁的实力更强，只要一个失误被打中，可能就是重伤乃至是身死的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武者想要长时间的拉锯并不现实，在生死厮杀之中，棋差一招往往就是致命的原因。 除此之外，武者的体力，也是一个很大程度上决定武者之间不可能长时间僵持下去的因素。 相比普通人，武者在体力上面肯定是远远超出的，事实也是如此。 但在武者用出各种强大武学的时候，同样也极为耗费体力，消耗气血，也就坚持不了多久。 武者的根基越稳固，气血越庞大，全力出手时坚持的时间也就越久一些，反之就会更加地短。 只不过，根基这种东西，在练武的时候很有用，能够比别的武者练更长的时间，身体承受能力也更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强的优势。 在生死厮杀之中，根基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就算耐力再强，气血浑厚，假如一个照面就被杀掉的话，也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 轰隆一声，大门直接被打成了碎片，往酒窖之中激射，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有许多酒坛直接被打碎，酒水漫天，一股浓烈的醉人酒香，顿时弥漫在有些阴暗发霉的酒窖之中。 祝永站在门前，并没有进去，他的脸上带着冷笑，只是杀一个炼骨武者，他根本都不担心会出意外。 话虽然如此，可祝永毕竟是老江湖，也不会冒然进入昏暗的酒窖之中，给齐啸可趁之机。 在祝永眼中，齐啸的实力并没有值得称道之处，唯有之前突然暴露出的手段，可以摄人心神，哪怕是祝永，也稍微恍惚了一下，让祝永有些在意。 生死厮杀中，往往一瞬间的影响，就可以改变最终的结果，祝永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祝永看似轻蔑，实则小心，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不会给齐啸。 一步踏出，祝永猛然伸出变成翡翠之色的手，一股庞大的吸力立刻出现，地上的酒水和碎裂的瓷片都开始缓缓颤动起来。 “小青阳星！” 祝永翡翠般的右手五指成爪，身体纹丝不动，身上的衣袍却仿佛被狂风吹动，呼呼作响。 隐约之间，能够看到，祝永的右手处聚集了一个无色球体，气流在其中凝聚，以右手为中心，更有一种缓缓增强的吸力在蔓延着。 下一刻，躲在按照的齐啸就看到，祝永手上的翡翠之色迅速褪去，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而在他的掌心，则是青翠欲滴，绿意深深，仿佛已经完全化为了玉石。 咋一看，就像是手掌上的翡翠之色迅速往掌心汇聚一般，奇特无比。 “给我爆！” 一声大吼，祝永手上如携带着千钧重物，掌心的翡翠色诡异地平移，将原本圆形无色的球体染成绿色，缓缓平推。 又是似缓实快地，绿色小球往前平移，在空中迅速移动，而在这个过程中，它就好像一颗绿色的太阳，缓缓地表皮开裂，绽放出无数道青光，一下子炸成了粉碎。 “不好！” 齐啸不是傻子，早在祝永动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不对，看到祝永推出绿色小球，脸上疯狂的笑意时，更是明白，这个绿色小球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的祝永离还有一段距离，要是立刻出手，不说那些青光的威力，恐怕还没有接近祝永，齐啸就要被打死了。 齐啸哪怕有拼命的决心，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畅通无阻地到祝永面前，所以他身形几个闪现间，就已经藏在了许多酒坛之后，更是来到了靠近墙壁的地方。 青光飞舞，落到墙壁上，出现一个个凹坑，落在酒坛上，顿时又有许多酒坛被打碎，几乎是落到哪里，哪里就被毁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扫射。 这就是内气的威力吗？ 齐啸隐藏在暗中，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惊讶，这包含了内气的一式，破坏力堪比齐啸记忆中的手榴弹了，绽放而出的青光比起弹片的威力也是一点不差。 如果有人将这些青光当成花架子，恐怕会吃个大亏，青光本来就是由内气制造出来，近距离之内，重甲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若是这一式落在人群之中，起码能打死几十上百个人，这还是考虑到人群分散的因素。 几乎可以想象，只要有这么一个内气武者，在没有高手的情况下，等闲几百个普通士卒也奈何不了，说不定被内气武者找到机会，还会被一一杀光。 当然，这一招很显然需要蓄力的时间，如果真的是生死相博，未必有能够用出来的机会，但用来对付实力不如自己的人，清场的效果绝对很好。 就在齐啸往后面躲的时候，祝永则是耳朵微动，瞬间锁定了齐啸的位置，嘴角也多了一丝冷笑。 “像一个老鼠，躲在角落里。以为这样，我就抓不到你了？” 之所以在酒窖之外逗留了一会儿，也只是祝永人老成精，担心齐啸有什么手段，用阴招来阴自己，所以要先将齐啸被逼出来。 正面相对，哪怕齐啸用阴招，祝永也完全有信心选择承受或者躲避。 内气武者有内气护体，速度反应能力包括内气加持下的体魄，都要远远超过炼骨武者。 完全可以说，内气武者对付炼骨武者就跟打小孩子一样，杀炼骨武者如杀一狗，说不定还要更加容易一些，祝永对付齐啸，天然就有着巨大的心理优势，表现得谨慎，也只是小心使然。 到了现在，齐啸已经被祝永给逼了出来，位置也已经掌握，可以说现在的齐啸已经是任由其宰割，祝永当然也不会再有顾忌了。 “今天你必须死，必须要给言儿偿命！” 第七十七章 小苍冥气 祝永脸色冰寒，眼神锋利，哪怕隔着许多酒坛的阻隔，他也准确地锁定了齐啸的位置。 “给我死！” 手掌蓦然化为了翡翠色，祝永平平无奇地伸出了手掌，却仿佛一扇巨大的门板一般，一下子封锁住了齐啸所在的区域。 “破冰杀！” 破冰杀主镇封，对付比自己弱的人有奇效，轻轻松松就可以将其镇封，令其生死两难。 若是对实力比自己还强人用出破冰杀，绝对不可能将其镇封，最多也就是令其身形停滞或者延迟一瞬，作用有限。 而此时由祝永使出，对齐啸这个刚刚进入炼骨的人用出，简直铺天盖地一般，在齐啸的眼里心中，天空都一下子暗了下来，一座巨大冰山从天而降，想要狠狠地压住自己，将自己禁锢。 “雷霆落日！” 齐啸鼓荡浑身气血，高高跃起，手中的雷魔刀如一轮弯月，明明是往下力劈，在他的感受中，却是一刀劈向了天空，对抗填满自己世界的禁锢之力。 破冰杀，先冰封，再镇杀，主镇而后杀！ 这一招施展出来，立时将对手封镇，令其动弹不得，就像是被冰封了一般，随后一掌，破冰杀敌，牵一发而动全身，完全可以将人打成粉碎，真的如冰封过一般。 只不过看不到齐啸的位置，祝永只是能够锁定住齐啸的方向，这一招用出来自然也没有那么精细，给了齐啸喘息之机，否则的话，齐啸连反抗一下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出刀了。 “哼！垂死挣扎！” 齐啸的实力祝永不在乎，但奔雷刀是神兵，哪怕是最弱的神兵，也不是祝永可以凭借身体迎接的，于是他单手上举，轻轻一拨，打中了奔雷刀的刀身。 有内气护体，奔雷刀上闪烁的雷霆之力几乎如无物，祝永就像是拍打苍蝇一样，随手一击，就将齐啸的奔雷刀给打偏。 过去里几乎是无往不利的雷魔刀法，在祝永面前连不堪一击都难以形容，确切一点来说，就像小孩子的把戏，祝永根本就不当成一回事，就直接将其破去。 手中奔雷刀受阻，齐啸毫无意外之色，他干脆弃刀下落，手上能够看到一层晶莹白色，正是从雪狐那里得到的白虎爪，指尖刀片弹出，五指成刀，一下子就往祝永的胸口抓了下去。 这爪法还是从灵敏九闪中得到的，其中招式粗浅，主要还是配合着灵敏九闪使用，齐啸也没有真正用过几次，真正算起来，还不如雷魔刀法，可如今近在咫尺，仓皇之间，齐啸除了用出这爪法，也根本找不到别的应敌之策。 如果早早学了一门拳法，也许情况就会更好一点，哪怕不用雷魔刀，也同样有着一战之力，齐啸心里面不由如此想着。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齐啸一是找不到拳法秘籍，再者就是也没有时间去练，他刚刚从天牢里出来，可谓一穷二白，身上没有一点积累，想再多也无用，起码要先从现在的情况中活下来再说。 冷眼看着齐啸松开雷魔刀，改为爪法，祝永一脸冷笑，他自然能够看出来，齐啸手上的功夫粗浅，哪怕带着一个手套兵器，打在自己身上，也未必能够造成多少伤害。 内气武者的内气不但能够杀敌，也同样能够护体，除了奔雷刀这种神兵祝永稍微有些忌惮之外，白虎爪上面的锋利爪刃不过是精钢制成，祝永根本没有丝毫畏惧。 虽然心里面不觉得白虎爪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方寸之间，祝永还是伸出已经变成翡翠一般晶莹剔透的手掌往齐啸的白虎爪上抓去，有玉露气护体，祝永有信心直接将这一个爪形兵器直接破坏掉。 两人的手掌越来越近，黑暗之中，齐啸往祝永的双眼看去，眼中缓缓变成了金色，但也就在这一瞬间，祝永见到齐啸的动作，直接就闭上了双眼，脸上则是带着讥讽之色。 之前齐啸就是眼睛突然变化，震慑住了祝永一瞬，才成功从破冰杀中逃离，现在又用出来这一招，祝永自然不会再上当。 吃一堑，长一智！ 祝永人老成精，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他早就在防备着齐啸这一招，一见到齐啸有所动作，就马上紧闭双眼，丝毫不给齐啸机会。 见此，齐啸丝毫不在意，长袖一鼓，手掌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层灰蒙蒙的气息，正是小苍冥气。 小苍冥气只要练成，就可以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放出，在没有事先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几乎无法躲避。 而且小苍冥气中有着特殊的分解力量，无论是石头还是血肉之躯，都可以瞬息间将其化为齑粉，威力强大。 齐啸本来是想要用白虎瞳震慑眼前的内气武者，但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用出白虎瞳，眼前的内气武者就自作聪明地闭上了眼睛，如此更好施展小苍冥气。 祝永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他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仅仅是来自内气武者对于危险的预感，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妙，心中则是依然不慌。 瞬息之间，祝永不退反进，他抓向齐啸的手猛然一变，由抓化推，另一只手一震，可怕的骨节爆响发出，如环抱一个巨大磨盘一般，直接将齐啸囊括在内。 “破冰杀！” 这一刻，二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如此近距离施展的破冰杀，早就已经不是镇封的效果，确切一点来说，完全是身体各处传来的压迫感，仿佛连骨头都要被压成了粉碎，齐啸身上的骨头同样咔咔作响，身上像是被十辆马车碾过！ 电光火石之间，齐啸的左手与祝永的右手碰撞，小苍冥气立刻与玉露气发出反应，滋滋的声音响起，热油锅里倒进了凉水一般，两者接触的位置，就连空气都扭曲了。 仓促之间，祝永虽然全力出手，可他也没有想到齐啸会小苍冥气这种手段，手上的内气不足，一下子就被齐啸精心准备酝酿的小苍冥气越过，右手刹那间消失了整个前臂，连衣带肉全部化为细微的齑粉。 第七十八章 不详之死 内气武者对于身体的掌控，让祝永立刻知道了自己的右手没了，心中顿时暴怒，已经没有了阻碍，因为灌注了玉露气而变成了翡翠色的左手顿时狠狠地往齐啸后脑砸了过来！ 咋看之下，就像是祝永热情地往齐啸拥抱了过来，而齐啸根本来不及反应， 哪怕没有了一只手臂，祝永毕竟是内气武者，方寸之间，以齐啸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算反应过来，也阻挡不了这蕴含了内气的含恨一击。 生死瞬间，齐啸身悬于空中，身体中一股冰冷的力量迅速流过全身，爆炸性的力量迅速在身体里炸开，一把接住尚未落下的奔雷刀，齐啸突然将刀架在了脖子上，仿佛自刎一般，狠狠一划！ “不详之死！” 手腕一个扭曲，奔雷刀瞬间弹射而出，刀身上闪过白色光华，直接往祝永的脖子上砍去。 嘭的一声，关键时刻，齐啸扭转身体，用后背而不是后脑来承受祝永的一击，直接就被远远打飞，吐血撞到了墙壁之上。 “先死而后生，好刀法！” 祝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则是流露出极度不甘之色，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多谢夸奖！这一招我还是第一次用出来。” 齐啸脸上渐渐泛开了笑意，他身上的皮肤寸寸开裂，因为承受不了白虎七杀真气的力量，身体内部的情况完全变成了一团糟，再加上被祝永重重一击，已经受到了可怕的伤势。 哪怕躺在地上不动，齐啸也依然是浑身无一处不痛，身上更是鲜血淋漓，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祝永的脖子上，则是多了一条血线，下一瞬，他的脑袋直接滑落了下来，整个人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先以身为诱饵，让祝永放松警惕，再以小苍冥气吸引活力，令祝永使出浑身解数应对，再用白虎七杀真气爆发出的力量，用处不详之死，一刀枭首！ 一环环，一套套，就是齐啸所想出来的应敌之法，好在他成功了。 不详之死这一招推演出来以来，齐啸还是第一次用在真正的战斗之中，因为这一招本来就极为古怪，在脖子处发力，以手腕为轴，集合身体各个关节扭合之力，一刀往身周斩出！ 大开大合的奔雷刀法推演到了极致，反而要在方寸之间决胜。 尤其是齐啸哪怕已经在意识空间中演练纯熟，可脖子这么要命的部分，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直接将自己的脑袋给斩下来，那才真叫冤枉。 也正是因为这一招的惊险，所以才名为不详之死，本来就有不祥之意。 而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烈，齐啸的身体从里到外如筛子一般，几乎受到了不可恢复的重伤。 身体被从内到外地摧残，就连皮肤都已经裂开，再加上祝永临死前的一击，虽然因为那时他受到致命伤害，力道已经松了，没有要了齐啸的命，依然让齐啸受到了非常重的伤势。 要是没有这几日巩固根基，用冰玉油炼皮，养元丹壮体，也许到了现在，齐啸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白虎七杀真经的确是霸道无匹，无论是杀气锻体还是现在的爆发，都显示出了极为强大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得，杀气锻体本身就痛苦无比，还压榨人的生命力，这白虎七杀一爆发出来，齐啸直接大半条命都没有了。 效果都很好，代价也太大。 简单一点理解，这种力量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所以才要构建白虎法相，否则根本就承受不了这种力量，更不用说完美利用。 现在的齐啸，就受到了这种代价，勉强杀了祝永之后，他头晕眼花，眼前都有些发黑，身上更是传来阵阵寒意，但如今的气候并不寒冷，齐啸又是炼骨武者，哪怕冰天雪地里穿着单衣，也未必会有感觉。 出现现在这种感受的原因只有一种，就是如今的齐啸，快要死了，起码也是濒死边缘。 以出入炼骨的实力，杀掉了已经练成了内气战技的内气武者，用尽一切手段，也落到了两败俱伤的结果，可以说是生死就在一瞬间。 只不过，肉眼看不到的层面，一层层的血色杀戮气息，被从祝永的身上往齐啸身上拽，随着吸收那种杀戮气息，再加上身上所蕴含的灵气，顿时开始缓慢地杀气锻体。 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在这种情况下，在缓慢地好转着，这种趋势非常地微弱，但的确在发生，所以齐啸努力睁开双眼，他不能睡下，起码不能在这种时候睡下。 万一一睡不醒，可能就真的死掉了。 齐啸历经生死数十次，求生的毅力也极为顽强，所以勉强支撑着睁开眼睛。 虽然现在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但只要回去，用养元丹来蕴养身体，再配合着葬海诀的改善体质之法，伤势也不是不能养好，所以齐啸丝毫不担心以后。 看着祝永的身体，齐啸又猛地想到了自己还没有用吞魔食鬼之法，他心中一动，虚空中仿佛出现一个大口，往祝永的方向吞噬了过去，一口仿佛咬住了光滑的鱼一样的东西，它还在挣扎着，但很快就被看不到的大口吞下去了。 只是瞬间，齐啸就有着吃撑的感觉，意识也变得无比地清醒，更有一种脑袋里装满了东西，甚至快要撑得爆炸的感觉。 内气武者的神魂，比起炼骨武者还是要强出太多了，齐啸直接吞噬了一个内气武者的神魂，身体状态又这么差，一时之间很难消化，身体更是出现了不良反应，头痛欲裂的感觉。 只不过这些对齐啸也是好事，虽然有些痛苦，但这点痛苦比起杀气锻体要弱了不知道多少，齐啸根本不在乎，反而因为更加清醒了而高兴，起码齐啸不用担心自己在这里无声死去了。 鼻子一热，就像是虚不受补，有鼻血流了出来。 齐啸丝毫不在意，他浑身的皮肤都开裂了，身上到处都是血，鼻子再多留一点血，根本就不值得浪费一点精力关注。 第七十九章 身份 而在齐啸的身后，原本存在的墙壁突然化为黑暗，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缓缓睁开，突然变得灵动了许多，甚至都转动眼睛往周围看了看。 白虎法相的双眼，不知不觉中已经凝练完成了，不是齐啸的白虎瞳，而是白虎法相眼睛部分。 就在身后的暗金色眸子出现的刹那，齐啸就明白了许多。 暗金色眼眸转动，又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来，是被发现了。” 门外，一个轻柔的声音出现，霜月带着身后的羊越，缓缓走进地上洒满酒水的酒窖之中。 羊越跟在她的身后，脸色有些复杂，低着头，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们走，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你们。” 齐啸无奈，他的白虎瞳可以看穿虚妄，注视到许多东西，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存在，只不过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份罢了。 只不过，在齐啸的心里面早就对羊越有所怀疑，毕竟那种浓郁的气血程度，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有的。 虽然看出来很多东西，但齐啸一直不动声色，哪怕看出来也当做没有看到，全然当他们不存在，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以齐啸现在的状态，随便来两个普通人说不定都能够杀了他，齐啸也不想要以现在的这种状态示人。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齐啸想要低调隐藏，但在白虎法相双眼凝练成功的时候，下意识往周围扫射的时候，显然动静远远比齐啸的白虎瞳要大，顿时也让霜月和羊越发现，齐啸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要说这是无妄之灾，倒也未必，就算没有这出事，他们也不可能轻易放过现在处于虚弱状态的齐啸，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没有白虎法相惊动他们，可能他们要犹豫一段时间，才会想到对齐啸下手，起码反应不会像现在这么快。 齐啸在楼顶激战，下面县军迟迟不来支援，只要有脑子，齐啸就能够明白，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掌管县军的羊越当然就是第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现在看到羊越在这种情况下过来，说实话，齐啸并不觉得意外。 另外一个女人是谁，齐啸就不知道了，但他隐约能够猜测出来，应该就是自己当日里在望月楼中见到的那个气血浓郁之人。 那时候她被齐啸所惊走，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和羊越有关。 尤其是羊越潜伏得这么深，据齐啸所知，羊越来到这里已经有几年了，如今突然暴露，要说他们没有企图齐啸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在小小的高寿县，值得为之谋划的东西也只有一种，就是和天外邪魔有关的那些，说不定他们就和那些天外邪魔有着联系。 在大景王朝，凡是和天外邪魔牵扯的人，都是以造反罪名处理，要诛九族的，这两人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齐啸面前，会留齐啸一命吗？ “离开这里，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 躺在墙上，齐啸淡淡开口，仿佛他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真的要大发慈悲，放两人一马一般。 倒不是齐啸故意装腔作势，只不过他想要最后尝试一下罢了。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既然正常情况下活下来的希望渺茫，怎么也要尝试一下，毕竟是自己的命啊！ 想法是这样，可齐啸也没有那种非常强烈地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感觉，也可以说是一种期待，每次遇到无法抵挡的力量的时候，白虎令都会显露出一下神异，帮助齐啸当下必死之危，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依然如此？ “齐大人可真会开玩笑！现在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杀了你，你还要放我们一马？” 霜月脸上露出微笑，素雅清淡，就像在微风中摇曳的白莲花，身材修长，亭亭玉立，令人怜惜，言语中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难道齐大人真的以为，自己今天还能逃过一劫不成？” “想要杀我，你就赶紧动手，看看你是不是能够杀得了我？” 齐啸在生死之间不知道徘徊了多少次，手下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亡魂，哪怕自己处于将死之境，也毫不在意，反而是看向了羊越，“羊校尉，你立刻对这个女人出手，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有能力保下你！” 羊越楞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我不喜欢背叛。” “怎么？你是在担心背叛的后果吗？放心，这些东西我都可以一力承担，你不会有事的。” 齐啸语气随意，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坚定，仿佛他说的东西都可以轻易实现，“你看看身边的那个女人，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你！我敢打包票，你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是一个下人，什么也不值！冒着生命危险，隐藏在阴暗之中，就像虫子一样生活，就为了这样的女人……” 不屑地笑了，齐啸脸上满是轻蔑，摇头叹道：“真的不值！” “跟着我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想要做的事情，一直升官发财，一路畅通无阻！喜欢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 齐啸大笑起来，话语中充满了煽动性，“跟着我，前途无量！羊越，你可以得到一种新的生活，远远比你现在所经历的要好上一百倍，好好考虑一下！” 一番话下来，羊越眼神闪烁，竟然真的在思考起来。 霜月眼中满是怒色，如刀子一般扫了羊越一眼，冷冷道：“你这蠢猪，别傻了！你忘记我们是什么了吗？现在他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则第一个要杀你的就是他！” 羊越身体一震，顿时回过神来，沉声道：“我明白了。” 再次看向齐啸的时候，羊越眼里满是杀意，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意动。 见到这样一幕，齐啸也不是很奇怪，甚至不在意，他早就明白自己策反羊越的希望渺茫，凡是这样隐藏在暗中的棋子，幕后的主使人必然会留下一定的手段进行控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摆脱的，当然也不可能给其留下轻易背叛的余地，于是好奇问道：“你们是什么？为什么知道了你们的身份，我第一个要杀你们？” 第八十章 白虎精血 可能肯定的是，也许他们和天外邪魔有关系，却不是天外邪魔。 天外邪魔都不修武道，一个个气血衰弱，反倒是这两个人，气血强的简直不像人，几乎和传说中异兽一样。 异兽…… 齐啸心中蓦然多了一个猜想，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羊越时的情形，顿时有些吃惊起来。 不会？ “你都要死了，知道再多也没有用！” 齐啸还想要问，但霜月已经不再给他机会，脚下一滑，如幻影一般，已经出现在齐啸身前，身体微微伏低，迅捷无比地伸手往齐啸的胸口挖了下来。 恍惚之间，齐啸仿佛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兔子，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满是杀意，伸出一只尖锐的爪子，一下子就往自己的心脏这里挖了过来，似乎想要一击致命！ 刺啦一声，爪子还没有到，劲风已经将齐啸胸前的衣服撕开，皮肤上都出现血痕，也露出由白色纹路构成的一只猛虎，作势欲扑，栩栩如生。 眼看着爪子逼近，致命一击到来，猛虎由白色点缀而出的眼睛瞬间化为血色，血光绽放，它仰起头，突然大吼！ 一股肉眼难以见到的波动，瞬间在酒窖之中回荡，首当其冲的霜月身体一软，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像是看到天敌似的，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疯狂后退，一下子就离开了齐啸身边，冲了出去。 “快走！” 就在那头猛虎怒吼的时候，霜月仿佛有种自己随时都要被吃掉的错觉，简直让她发疯，仿佛刻在血脉中的恐惧又回来了，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直接令其落荒而逃。 羊越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切，他也隐约听到了那声虎吼，心神为之震慑，可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不清楚，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随着霜月一起逃走，还是临走之前杀了霜月。 想到霜月刚刚明显是受到惊吓与伤害的样子，再与她想要杀齐啸联系起来，羊越顿时就明白了许多东西，没有犹豫太久，他很快也走出了酒窖，消失不见。 下次再遇见齐啸的时候，羊越肯定就换一个身份了，甚至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遇见，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灭口有风险，那就不灭口，反正本来主张要杀了齐啸，谋夺这里东西的霜月都放弃了，羊越当然也不会坚持这种事情。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别的事情，不用管那么多，这就是羊越的想法。 回头看了一眼齐啸，羊越隐约有着里面在酝酿着某种东西的感觉，声势越来越大，他终于还是一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们虽然走了，但齐啸还在黑暗的酒窖之中躺着，此时在他胸口的白虎纹身，原本是由白色的纹路所构成的猛虎，突然眼睛就变得血红，接着又由眼睛处蔓延，一点点地，猛虎地其他部分，其他组成身体的白色纹路，也被染成血红。 一时间，齐啸胸前的白色老虎纹身直接就变成了血色老虎纹身，鲜红欲滴，仿佛是由鲜血刚刚画上去死的，妖异无比。 恰在这时，齐啸脑海一震，顿时就被拉入意识空间之中，茫然地看着眼前漂浮着的一滴血。 这里似乎是黑暗虚无的一个茫茫空间，完全没有方向的概念，齐啸感觉自己是站在这里，又有点不确定，等到他在观察方向的时候，突然又发现自己似乎不是以人形站在这里的。 齐啸难以理解这里的事情，但他能够确定的是，自己过去来到意识空间之中，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现在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黑暗虚无的空间。 过去的齐啸，都是待在演武场，那个演练武学的地方，那里貌似也是白虎令意识空间的最表层，现在齐啸所在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但可以猜测，应该是距离白虎的秘密更加深入一些的地方了。 正想着这些，恍惚之间，齐啸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一段记忆。 记忆之中，一头分不清究竟有多大，甚至找不到具体参照物的老虎，它有一身遍布着黑色纹路的白色皮毛，暗金色的眼眸往齐啸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就见到一滴血就从它的身上飞了出来。 下一刻，白虎顿时就显得萎靡了许多，甚至就连身上油光水滑的皮毛都变得枯萎了起来，虽然只是失去了一滴血，但它仿佛元气大伤，整个精神状态都不可避免地低落了下来。 意识渐渐回收，齐啸大概弄明白了眼前的这滴血究竟是什么了。 “白虎精血？白虎法相凝练成功之后，以这滴白虎精血洗练身躯，才能够完全地炼化白虎法相，能够正常修炼白虎七杀真经与白虎神通。” 修炼白虎七杀真经，先凝聚白虎法相的目的，就是因为人类的体质承受不了白虎的力量，所以必须以白虎法相作为依托，才能够免除白虎之力对身体的侵蚀。 只不过，就算凝聚了白虎法相，能够正常地使用白虎之力，可人毕竟不是白虎，甚至可以说除了白虎法相，人本身与白虎依然有着天壤之别，依然不可能自如地使用白虎的力量。 而有了白虎精血，用白虎精血洗练身躯，就完全不同了。 白虎精血能够赋予人白虎血脉，再加上用白虎法相模拟白虎体质，完全就是小号的白虎，甚至随着修为的精深，纯化自身血脉，炼化法相到身体之中，修炼者甚至化身为真正的神兽白虎，要是有了后代，后代也能够拥有白虎血脉。 只不过，白虎精血取自白虎，何其珍贵？ 正常情况下，白虎根本不可能交出精血，这对于它自身而言，是完全损己利人的事情，还会元气大伤，甚至实力也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下降。 白虎是神兽，拥有着不输于人的智慧，它当然知道这么做对自己的坏处，所以基本上都不会做这种事。 理所当然地，白虎精血也就异常地珍贵，恐怕它更多的是存在于人的想象之中，想要见到乃至得到都是千难万难。 第八十一章 白虎杀拳 修炼白虎七杀真经想要到高深的地步，白虎精血是必不可少的部分，所以白虎令里面就有着这么一滴白虎精血。 这本来是齐啸凝聚白虎法相才能得到的东西，没有想到，现在就突然接触到了，他也是有些迷惑，不知道怎么回事。 很快，齐啸的脑海中许多信息就一下子冒了出来，现在他的身体破损程度过于严重，再加上现在又遇到了无法抵抗的致命危险，导致白虎令自动做出了反应，而这反应也就导致了白虎精血的提前出现。 白虎精血可以改变人体血脉，使人拥有许多神兽白虎的特质，远的不说，现在齐啸的体质上肯定会有一些增强，身体的愈合能力也绝对会提高不止一个档次。 实际上，也只有融合了白虎精血，齐啸才能够尽快恢复过来，甚至身体强度也会拥有很大的提升。 只不过，这白虎精血与白虎七杀真气一样，也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够使用的。 而和白虎七杀真气对于人体的破坏力相比较，白虎精血并不会破坏齐啸的体质，而是会改变异化他的身体，这种改变也不只有这些，甚至齐啸的神魂也会受到改变。 血脉就是自灵魂深处衍生，假如一头白虎临死之际，夺舍了一个人或者其他的野兽，哪怕原本没有白虎血脉，也会在这头夺舍后的白虎恢复了实力的同时，逐渐变为真正的白虎。 自然地，白虎精血改变血脉首先改变的，其实就是齐啸的神魂。 恍惚之间，齐啸忽然有着大脑被钻头疯狂地往里面钻的感觉，一阵阵的疼痛随着袭来，哪怕现在感觉不到身体的感觉，他依然有着痛入骨髓的感觉。 记忆力，一个个熟悉的人全部眼眸血红，首当其冲的就是宁依，她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地就往齐啸的胸口刺了过来。 齐啸面无表情地闪开，他没有弄清楚现在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下一刻就直接抓住了宁依的脖子，一把拧断。 无论是虚幻还是现实，敢对他出手的，都要死！ 不知不觉间，齐啸的嘴角已经带着一丝狞笑。 接着就是羊越，他四肢伏地，就像是一辆卡车，在地上扬起灰尘，凶猛地往齐啸冲撞了过来。 见到羊越，齐啸心头大恨，他手一招，奔雷刀就自动出现在手上，当头就往羊越的脑袋劈了下去。 接着是吉春，他的骨头散发出金光，身体血肉变得透明，咋一看就是一头金光闪闪的白骨精，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锋利的指骨就往齐啸天灵盖直插了过来。 齐啸双手拿着奔雷刀，用力往吉春的手臂砍了下去，手臂飞溅而出的同时，他又一刀砍向了吉春的脖子。 过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厮杀，这些早就成为了本能。 无论来的是谁，一个个或熟悉，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他们面目狰狞，眼中无尽杀意，使出一切能够杀掉齐啸的方法。 齐啸悍然还击，无论来的是谁，都照杀不误，丝毫不手软。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齐啸原先感觉到的那种仿佛要撑爆自己的疼痛，则是开始缓缓减弱，甚至每杀一人，就减弱一丝，头脑也开始变得清醒了起来。 心中更是多了一种明悟，也许就在这种杀戮的过程中，就是在一点点地消化着白虎精血。 明白了这些，齐啸更加不手软，实际上无论是现实还是虚幻，他都不会有一点手软。 谁要杀他，他就杀谁！ 没有牵挂，没有弱点，没有软肋，不受威胁。 无人不可杀，无人不可斩。 这就是我！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不断地碰撞融合，最后留下来的就是越来越坚定的想法，以及越来越深的杀念。 躺在地上的齐啸，胸口处如鲜血绘制而成的猛虎，则是一点点地隐去，消失。 咋一看，就像是那些绘成老虎的鲜血，都被齐啸的皮肤消失，又像是血色干涸，纹身也消失不见。 意识之中，齐啸突然弃刀不用，双手成爪成拳，每击必杀一人，所攻处无不是敌人身上的薄弱之处，出招之时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仿佛野兽漫不经心地捕猎，又像是花草不经意地舒展身躯，浑然天成，道法自然。 而随着齐啸出拳，背后则是隐约浮现出一头白毛黑纹，暗金色眼眸的虚幻白虎，跟着齐啸的动作或扑或咬，为齐啸加持着种种神秘异力。 每当齐啸杀了一人，就会有细微的血色气息浮现而出，被白虎吸入体内，原本虚幻的白虎也就变得凝实了几分，更加清晰了一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啸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身后的白虎已经凝实成形，看上去和真实存在也没有两样，透过齐啸的双眼，凝视前方，眼中有着漠视众生的苍茫之感。 “白虎杀拳……“ 这就是拳法的名字，并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有练成了白虎瞳才能够施展。 施展之时，全凭一股杀气为根基，磨炼出生死一线间的那种杀戮本能，再用白虎瞳找到对手的气血薄弱之处，可以无往不利，出手就是必杀。 关键还是一点，以白虎杀拳击杀对手，能够直接吸收气血以及杀戮之气，凝练白虎法相，以杀戮之气淬体，以战养战，不用担心体力气血不足。 在白虎法相凝练之前，修炼白虎七杀真经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吞魔食鬼也只能吞噬神魂，但有了这白虎杀拳之后，完全可以在杀戮之间，快速凝练白虎法相，可以说是恰好弥补了吞魔食鬼的缺憾不说，甚至还大大超出。 对现在的齐啸来说，白虎杀拳完全就是一个神技，能够极大地加快凝练白虎法相的速度，让齐啸修炼白虎七杀真经的速度更快，获得白虎七杀真经中更多的传承之法。 而且，这白虎杀拳也是有些不简单，是依照神兽白虎无数年来刻在血脉中的捕猎技巧而创，看似杂乱无章，其中却蕴含着有关杀戮的至理，更是能够以战养战，和一般用出可能还要伤身杀伐功法区分了开来，绝对不同一般。 第八十二章 全方位改变 齐啸在与祝永近身作战的时候，还在遗憾自己没有专门修炼过近身的拳法，只能行险用出不详之死，没有想到的是，现在拳法就来了，还是出自白虎七杀真经的拳法。 “也该清醒了。” 下一刻，齐啸就睁开了眼睛，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比之前还要轻松灵便得多，力量似乎也增长了些许。 就连皮肤上裂开的伤口，也全部消失不见，身体状态好的不能再好。 唯有在身体深处，齐啸能够感觉到一股冰冷又庞大的力量潜伏在身体之中，那是还没有消化完全的白虎精血。 以齐啸此时的实力，与其说是他融合了白虎精血，倒不如说白虎精血进入了齐啸的身体之中，缓慢而又坚定地改变着齐啸的体质。 齐啸现在只是炼骨武者，想要融合白虎精血，就像是蚂蚁要吃掉大象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受到改变的不只是是身体，齐啸感觉自己的神魂也在发生改变，如果说原本他只是意识清明，现在则是能够明显察觉到，脑海中仿佛有着另外一种力量，在无意识地影响着自己。 血脉自灵魂深处衍生，融合了白虎血脉，神魂不发生改变也不可能。 仔细去听，齐啸的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有细微繁多的声音不断地催促着齐啸去杀戮，去掠夺，去捕食，去成长，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为真正的神兽白虎。 齐啸用力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那种声音也渐渐消失不见，然后齐啸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身体上面的变化可以慢慢查看，反而是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还需要齐啸去处理。 捡起地上的奔雷刀，齐啸随意地掂了掂，原本还算有些分量的奔雷刀轻若无物，他的力量几乎是提升了一倍，原本三千斤的力量到了现在，估计有七千斤不止。 这还仅仅只是力量上的变化，齐啸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皮肤，光滑而又坚韧，他感觉现在有普通人拿着刀剑劈自己，估计也很难留下伤痕。 如果再遇到之前的那些弓箭手齐射，也许齐啸根本都不用去躲，那些弓箭也伤不到他。 虽然没有修炼过硬气功，但在白虎精血的改造之下，如今的齐啸身体强度，估计不比专门修炼硬气功的人差了。 不仅仅是皮肤，还有血肉以及骨骼，原先的亏空似乎都已经得到了弥补，齐啸再也没有了过往那种身体从骨子里透着虚弱的感觉，反而是浑身充满了力量。 如果现在再去炼皮炼肉，齐啸有很短的信心将其完成，哪怕是炼骨，也只是稍微花费一些时间，令劲力浸透有些麻烦，随后也就可以快速完成这一步骤。 只不过，身体里不再有那种虚弱亏空的感觉，但在齐啸的感觉中，他身上的白虎法相却是仿佛突然有了意识一般，不断地传来饥饿的信号，催促着齐啸去为它寻找食物。 这种感觉，齐啸能够很轻易地将其屏蔽，但真正可怕的是，齐啸能够感觉到这种细微的信号在逐渐变大，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迟迟不凝练白虎法相，也许这白虎法相就会反噬，直接控制齐啸的意识。 不要说神兽白虎的精血，哪怕只是一根毛，也不是现在的齐啸能够轻易接触的。 接受了白虎精血的力量，齐啸自然也要受到一些影响，毕竟这原本就不是以齐啸现在的实力能够承受得了的东西。 这白虎七杀真经，更是带着一种邪性。 无论是原主齐啸，还是穿越而来的齐啸，都是性子相对平和之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如今杀伐果断的性格。 当然，在这其中有着环境的因素影响，无论是锦衣卫的训练营中，还是关满死囚的大牢之中，可以说都极为磨炼人，足以令一个普通人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性格。 而在这个过程中，齐啸可以肯定的是，白虎七杀真经也在缓缓地影响着自己，否则他不会容易地就转变为现在的人，不会轻易地适应了那种环境。 只不过，过去白虎七杀真经一直受到压制，只有在杀戮之时才能够运转，就将如今的齐啸变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的白虎七杀真经有灵石供养，如今释放出了白虎精血，齐啸也要凝练白虎法相，如此多的因素之下，齐啸又该要受到怎么样的影响呢？ 齐啸也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自己不可能放弃提升实力，哪怕明知道白虎七杀真经有弊端，他也同样不会放弃。 有挡住自己路的，杀了就是了，无论是人，还是这白虎七杀真经本身。 长久以来所经历的事，早就让如今的齐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也早就已经适应。 白虎令是不祥之物，这点齐啸也早就知道，原主的父亲再将白虎令交到齐啸手里，几乎马上就死去，这其中的联系也不得不让人深思。 白虎本就凶煞之极，白虎令以白虎之力为源，天生就带着些凶厉的味道。 拥有白虎令之人，必然一生杀伐，荆棘重重，徜徉于尸山血海之中。 融合了白虎精血之后，齐啸更是有着明悟，对于自己的未来以及使命，多了几分了解。 当然，那些东西距离现在还远，现在齐啸能够明白的是，自己如今的人生轨迹，并非偶然，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操控。 摇摇头，仿佛要甩掉烦心事，齐啸往祝永的尸体看了过去，不知道这内气武者有没有在身上带了东西。 到了祝永这个位置，不会不知道袭杀锦衣卫是什么后果，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毕竟他和齐啸有着杀子之仇。 这仇恨哪怕一般人也很难能够忍得了，更不用说是内气武者，在自觉能够杀了齐啸的情况下，祝永也就来了。 而在知道这种事情后果的情况下，祝永肯定也做好了事情败露的准备，这种情况之下，他身上带了好东西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事情一旦败露，祝永要面对的就是锦衣卫的天罗地网，无孔不入的追捕，他当然要将自己拥有的重要东西都待在身上，一旦有了不测，马上就能够逃走，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第八十三章 冷月截脉密册 结果现在祝永就这么地死在齐啸手中，估计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下场。 以初入炼骨的实力，击杀掌握了内气战技的武者，哪怕再有想象力的人，也很难有这种猜测。 只不过，齐啸虽然只有初入炼骨的实力，但他身上有炼气修为，会小苍冥气，也拥有白虎令，可以爆发出强大力量的白虎七杀真气。 如果将齐啸当成一般的炼骨武者，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杀了祝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许对于祝言来说，他冒着被锦衣卫通缉的风险也要为自己报仇，是一个好父亲。 但齐啸这里，祝永要杀自己，为的是自己杀了他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儿子，他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这就是江湖，很多时候，许多仇恨并没有那么理由，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理由。 只不过事情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除了生死厮杀，也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有别的方法，非要分出生死不可。 在锦衣卫训练营之中，经常有学员只是因为教头的一个命令就要捉对厮杀，败者死，胜者生。 在天牢之中，齐啸要斩杀一百个死囚作为试炼，动手之前，他也不认识那人，更没有什么仇怨，但还是要与其生死相搏。 这一类的事情经历的多了，齐啸也麻木了，对于别人要杀自己的理由也不在意起来。 反正用嘴是无法说服任何人的，只有看手段高低，败者死，胜者生，这就是规矩。 这里并没有止戈为武的说法，武道就是杀戮的工具，可以用它封候拜将，也可以用它烧杀抢掠，更可以以此为凭借，逍遥天下，也同样能用之为善，造福天下，普度众生。 武者练武都是为了获得力量，武道就是武者的道理，谁强谁就有理。 拳头大就是道理，在哪里都是如此。 伸手往祝永的身上抹了抹，顿时就有一种纸张的质感，连忙将其拿了出来。 “是武道秘籍吗？” 齐啸的心里面有些期待，祝永悍然袭杀锦衣卫，如果身上有什么秘籍，绝对会带到身上，现在就可能便宜了自己。 很快，齐啸就摇摇头，有些失望，手中的纸张是分开的，并非秘籍。 “原来，是银票。” 大景王朝之中有着诸多钱庄，最大的就是大景王朝的官方钱庄，名字就叫大景官银。 大景官银所发现的银票，最低都是一千两，上面印着大景通宝。 因为当今景皇对于大景王朝超乎以往的掌控力，这银票基本上到哪里都能够得到承认，购买力也是非凡。 此时齐啸用手一摸，就能够感觉到，这银票差不多十几张，最少也是一万多两银子。 在这小小的高寿县，有钱也未必能够花出去，可等到了皇都，只要有钱，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灵草丹药，都能够用钱买到，才算是有大用。 收好银票，齐啸又摸索着，结果在祝永的袖口处又发现了纸张。 “这回应该不是银票了。” 齐啸抽出一个小册子，又在祝永的身上找了找，又翻出来火折子，碎银子以及盐巴调味品一类的杂物，值钱的东西几乎没有。 祝永是内气高手，一个人完全可以高来高去，他也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再身上，只要有钱就足够了，如果有需要的东西完全可以花钱买。 而且因为修炼的是掌上功夫，再加上大青阳手的特殊性，一般的武器还不如没有武器，以内气灌注手掌对敌，所以祝永身上也没有武器。 摸索了一会儿，再没有找到别的东西，齐啸也就放弃了再找下去，推开门就来到了门外。 忽然想到了刚刚得到的小册子，齐啸赶紧拿出来翻开一番，人已经快速地往楼顶赶了上去。 齐啸可没有忘记，今晚那些设宴埋伏自己的人，外面有县军守护，那些人未必能够离开这里。 “冷月截脉密册？” “月圆之夜，山峰之巅，七星截脉，精气冲天……” 这不是齐啸想象中的功法秘籍，但价值却要更加珍贵，因为这是用来突破内气的秘法。 通常来说，所有的能够练到内气的功法里面都会说，炼骨大成之时，精气神汇聚，融为一体，可生内气，也就抵达了内气。 关于如何突破内气，就只是寥寥几笔的描写，并不会详细记载。 对于有传承的武者来说，突破内气自然有门派之中前辈的心得，若是偶然有人得到了秘籍，仅仅依靠着上面的寥寥几语去突破内气，必然会遇到诸多问题，过得去就是内气，过不去就是死。 只凭借着几句话就能够突破内气的人，要么就是运气好，要么就是天赋异禀。 普通人在没有师承的情况下，想要突破内气，绝对是很难的事情，九死一生都难以形容。 而这冷月截脉密册，就是青阳门中所流传的突破内气的法门，有了这个东西，哪怕无人指点，也可以以此突破内气。 不说百分百，但比起一个人摸索，可能性无疑要大了不知道多少，最起码也是指明前路。 尤其是像齐啸这样没有师承的人，有了这冷月截脉密册，无疑会少走很多弯路，突破内气的时候也是有法可依，不会因为一些浅显的原因死的不明不白。 这种东西，要是流传到了江湖之中，恐怕比许多功法的吸引力还要更大，毕竟这可是专门突破内气的法门，足以引得无数人觊觎。 哪怕已经是内气高手，也肯定想要这么一门突破内气的秘法，留给自己的后代家人。 “他已经是内气了，还随身带着这东西，是刚刚突破内气没有多久，还是为自己儿子准备的？” 这个问题，除了到地下去问祝永，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再说了，哪怕不需要这冷月截脉密册，随身带着，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 如果遇到了合适的人，拿出这东西，不怕换不到财富宝物，从这方面来讲，这冷月截脉密册恐怕比从祝永身上得到的那些银票还要更加有价值。 第八十四章 冷月截脉密册二 齐啸可不会忘记，这个世界是存在武者的，拥有武力，荣华富贵都可以有。 没有武力，哪怕荣华富贵都拥有了，也是给别人准备的。 这冷月截脉密册需要找一个高处，最后就是山峰，在月圆之夜，月光最为旺盛之时，借助清冷月光，平凡体内翻腾气血，让武者保持清醒。 最为关键的就是，整个突破内气的过程中，月光照耀之下，武者可以补充神魂，由此来突破内气，这也是冷月截脉密册真正的价值所在。 武者由炼骨突破到内气，最重要的就是神魂，神魂之力不足，操控不了气血，或者干脆就是突破内气的过程中，神魂之力耗尽，武者气血之力耗尽，只能爆体而亡。 但冷月截脉密册可以在突破内气的过程之中，借助月光补充神，仅此一项，就足以让武者突破内气的可能大大提高。 尽管有白虎令相助，齐啸从来都没有觉得内气会是自己的终点，但有了这冷月截脉密册，无疑的是，齐啸突破内气又多了一层保障， 能够帮助武者突破境界的秘法，没有人会觉得多，齐啸心中也是有些高兴。 只不过，在看到楼顶的李余清，王松，河山几人时，齐啸的眼中又寒芒闪烁。 放眼一扫，姜云山已经不见踪影，他本来就是青阳门内的天才，姜家又和天外邪魔有着牵扯，说不定就有着异术在身，能够从这里逃走，齐啸也不觉得有多么意外。 只不过，姜家已经被灭，姜云山又有着实力，一走了之也很正常，眼前这几个人没有武艺在身，又是家大业大的，渴望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如今更是只能在天台上战战赫赫地等死。 其实从齐啸没有被当场斩杀，再加上县令县丞直接被乱箭射死的时候，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祝永和姜云山高来高去，杀完人就跑，高寿县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拦得住他们，但这些人就完全不行了，只要县军一在下面封锁，他们就全部歇菜。 县令活着还可以为他们周旋，蛇鼠一窝的，互相帮衬，可如今县令也死了，这些人更是脱不了干系。 几乎可以说，无论齐啸的下场如何，这些人的下场都已经注定，尤其是站在这望月楼的楼顶，冷光吹过，他们一个个已经两股战战。 看到了齐啸走上来，李余清二话不说，就跪倒在了地上，大呼道：“大人，冤枉啊！”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冤枉什么，指挥着那些弓箭手放箭的也是他，现在神气不再，前倨后恭，可见一斑。 王松的表现也差不多，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眼看着齐啸走了过来，他满脸的绝望，忽然站起，猛地往后面一冲，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 沉闷的响声传来，这望月楼高有几十米，王梁直接跳了下去，又没有武学在身，恐怕已经摔成一滩肉酱。 李余清见此心中更加恐惧，不断地在地上磕着头，祈求齐啸的原谅，但齐啸根本就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反而将目光看向了平静的何山。 从一开始见到了何山开始，他就几乎没有说过话，现在大局已定，滔天大罪即将落实，他还是无动于衷，别的不讲，这种养气功夫就已经远超常人了。 见到齐啸往自己看过来，何山平静问道：“齐大人，我知道很多东西，不知道能否用来抵罪？” 齐啸摇摇头，用刀指着他说道：“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不单单是这几人，包括今天参与这件事情的牵连到的所有人，齐啸不可能放过一个。 他们自己，他们的家族，统统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而灭亡，一个都不会少。 这一点，齐啸也不想要去欺骗他们，欺骗也没有用处。 高寿县虽然是偏远之地，但这些大家族的家主不可能没有一点见识，最简单的罪名他们还是懂得的。 设宴围杀锦衣卫，不要说是这些县望之家，哪怕是朝廷大员，封疆大吏，事发也是扛不住。 锦衣卫是景皇直属，有人敢越过景皇围杀锦衣卫，就是蔑视黄泉，一个造反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就算真的有锦衣卫犯了事，那也需要由锦衣卫宣判追捕，地方上的势力敢擅自行事也同样落不了好。 而听到齐啸的话，何山也就沉默下去，不再说话了。 见此齐啸也根本不在意，现在不说，到了大牢里，一番刑罚下来，用尽手段后还是要说。 就算他们能够扛得住，依然有其他人扛不住，反正到最后，起码也能够将他们的秘密给掏出个七七八八，也就够了。 遇到的厮杀太多，齐啸都懒得去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杀自己了，仇报了，基本事实清楚，也就可以了。 缓步下楼，齐啸也在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羊越虽然没有对他出手，但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将齐啸的消息报告给幕后之人，又在齐啸遭遇围杀的时候，故意让县军按兵不动，这些事情做下楼来，哪怕齐啸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容忍他了。 当然，羊越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现在还留在这里束手就擒，肯定是早就跑远了。 羊越走了，他的那些亲卫也不能重用，吉春又是监军，执掌县军名不正言不顺的，再加上有了羊越的事情再先，齐啸也不可能说多信任他。 这高寿县齐啸肯定是不可能多待，他将这里的事情给捋顺之后，就会离开，短短时间里，想要掌控高寿县的局势，齐啸最需要的还是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人手。 如今县令县丞已经死掉，掌管县军的校尉叛逃，可以说，高寿县的军政都出了问题，齐啸最缺乏的就是足够的人手，协助齐啸管理这高寿县。 高寿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需要齐啸来决断的事情也是不少，不说如过江之鲫，也绝对能够占据齐啸很多的日常时间，而且还没有多少收益。 齐啸不可能整个人去忙着处理高寿县的事务，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这高寿县也待不了多久，费心思就打理这边也有些不划算。 第八十五章 亲卫问题 所以最后，还是找一个齐啸能够信任又有些手段的人，就像是宁依那样，成为齐啸的代言人，帮助管理这高寿县，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县军方面，有宁依去联系，问题应该不大，配合着那些愿意戴罪立功的亲卫，应该也能够暂时掌控县军。 县衙方面，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究竟要派谁去管事了。 现在齐啸身边的也就宁依一个人可以一用，他毕竟根基太浅，跟随自己的人太少，等到羽翼丰满以后，也许随便叫个人就可以解决这事，可现在还是不行。 要是找不到能够信任的人，齐啸干脆就从原先的县衙里提拔一个，这事也难不倒他。 只不过，有着羊越的前车之鉴，不到万不得已，齐啸还是先用自己的人。 就像这一次，羊越还没有背叛彻底，只是让县军留在外面，齐啸就身馅陷阱。 假如羊越直接让县军进来围杀齐啸，再将弩车驾在附近，那齐啸真的是要十死无生。 当然，齐啸来到高寿县已经几天，这里的人都知道齐啸来历非凡，真的让那些县军对付齐啸，他们也未必有那个胆量。 这么多的人一起动手，没有什么消息能够隐瞒得了，到时候朝廷追查下来，那些县军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跑不掉。 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围杀齐啸，哪怕能够杀得了，自身也有大祸，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有人去干。 刀架在脖子上，也许可以逼他们这么做，但羊越做校尉几乎没有和底层的县军亲近过，除了他的那些亲卫，恐怕没有别的人会誓死追随他。 想到羊越的亲卫，齐啸眉头又是一皱，羊越能够跟随那女人到这里，外面的县军肯定是有着其他人维持，除了羊越的亲卫也没有别人了。 亲卫与主将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最亲密的关系，为主将以身挡刀剑的也数不胜数，虽然现在不是战时，但羊越与其亲卫的关系也必然不一般。 羊越背叛，按理来说他的亲卫也不能留，说句不客气的话，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做，等到再遇到羊越的时候，他们难道不会跟随羊越一起叛乱吗？ 等到羊越再见到他们，让他们做些事情，他们会拒绝吗？ 再者，这些人还让县军固守在楼下，不可能不知道楼上的齐啸正在被围剿，可谓是其罪当诛。 齐啸准备先试试，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可能戴罪立功，要是有愿意的，就可以留下，若是不愿意，直接就地处死，还要上报到皇都之中，祸及家族。 敢惹到了他齐啸的身上，就不要想着会有好下场。 如今的齐啸，哪怕对于想要来杀自己的人，也很难有仇恨之类的多余情绪，但仇却是一定要报的。 别人要来杀你，你无动于衷，恐怕之后会有更多人来杀你。 对付仇人，就要斩尽杀绝才行，尤其是在这个存在武道的世界，斩草不除根的话，说不定别人后代就出现一个绝世天才，修武有成后找自己报仇，或者干脆就是谋划着找别人为自己复仇，反正其中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总之，斩草不除根，实在是后患无穷啊！ 这方面的事情也要做得妥当才行。 正思考着，就听到下面的喊杀之声突然猛烈响了起来，乱哄哄地在响，齐啸顿时明白，是楼下的县军冲上来了。 “羊越走了，那些亲卫群龙无首，抵抗不了宁依他们的压力了，终于不再坚持，让这些人进来了？” 稍微一思考，齐啸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了羊越，那些亲卫阻止这些县军进入望月楼肯定也是需要时间的，宁依说不定也采取了一些手段，比如将吉春给叫过来之类的。 吉春身为监军，在羊越不在场的情况下，那些亲卫绝对抵抗不了吉春的命令。 甚至就算是羊越在这里，也同样抵抗不了，尤其是那些县军，肯定会更加愿意听吉春的命令。 一个原因就是吉春才是真正在操练那群县军的人，他们之间的接触也要远远比其余人更多，再者，监军本来就是在用来监视主将的，像是如今这样主将枉顾军令的情况下，直接斩了主将都可以。 当然，说是这么说，却很难做到，尤其是监军在军队之中，要如何斩了主将？ 主将的亲卫就不说，大军也未必就会真的听监军的，监军的确是有着这种权力，但这种权力也仅仅只是权力，能不能起到作用也很难说。 真正能够斩了主将的监军，一般都是得到皇权的太监，代表着皇帝本人，更有御前侍卫一流的人跟随，若是遇到主将有违背军令的，那真的会斩了主将，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就连大军，包括主将的亲卫也未必会有人敢阻挡，毕竟那可是代表着皇帝，若是敢违抗，死的就不只是自己一人了，可能会直接诛九族。 太监无后，只能依靠皇权而生，几乎不可能谋反，才能够得到这么大的权力。 要是一般的监军，真的斩了主将，哪怕事出有因，也必然会遭到非议，这又是另外的情况了。 “大人！” 走在最前方的县军一见到齐啸，就是一愣，哪怕他们知道得不多，起码有一点也是明白的，齐啸正在上面遭受围攻，再加上县军校尉羊越与那些亲卫的按兵不动的命令，所以宁依才和县军的那些人对立起来，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攻进来。 结果本来以为危险的齐啸，现在好端端的，那围杀齐啸的那些的人结局自然是不用想。 此世武道昌盛，武者之力也强大无比，一路往下面，那些见到齐啸的县军虽然心中惊讶，但也不算太过于惊讶。 传说中的国师，一人可以镇压数十万大军，也不仅仅只是传说。 齐啸与那些真正强大的武者事迹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什么也算不上，也就只能在这高寿县里显摆一下，若是在郡城州府之类的地方，估计最多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八十六章 野蛮而又神圣 一处无人的房间之中，宁依得知了齐啸的消息后，就急匆匆地赶来，很快就到了齐啸的面前，马上就躬身道：“大人，你没事？” 放开看去，齐啸身上的衣服都破成了一片片的，身上强健的肌肉倒是显现出来些许，可露出的皮肤却光滑白皙，几乎看不到半点伤痕。 高大提拔的身躯如山如岳，有种坚不可摧的味道，眼眸泛金，浑身上下，更是有种野蛮而又神圣的气势。 和先前相比，齐啸看上去变化不大，可这短短时间给人的感觉却完全恍如两人，脱胎换骨了一般。 注视着齐啸，宁依先是一呆，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赶紧低下了头。 见到宁依的表现，齐啸也不由地看了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着，简直比乞丐身上穿的还要破烂。 其实这也很正常，齐啸贸然动用白虎七杀真气，就连皮肤都被冲出的气劲裂开出血，身体快要成了筛子，更不用说身上的衣服了，几乎都碎成了一条条的，已经烂到了快要穿不上的地步。 “我没事。” 只是摇摇头，齐啸也懒得解释，这些东西都是他的秘密，也不可能当众说出来，忽然又看向了宁依旁边的俊美男子，问道：“你是谁？” 甘晓羽本来长得就极为俊美，身体相比一般男人也显得娇小许多，咋一看去，简直如女子一般，极为引人注目，齐啸自然也是看到了。 “小人甘晓羽，原本是姜家家丁，后来弃暗投明，跟在宁小姐身边做事！” 见到齐啸问话，甘晓羽丝毫不显得慌乱，只是微微行礼后就侃侃而谈道：“宁小姐见到大人身陷险境，县军又有羊校尉的亲卫把持，临危不惧，调出了弩车才吓退了他们，指挥县军进入了望月楼。” 说着话，甘晓羽目光又往那些亲卫看了过去，而那些人也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他们恐怕还不知道现在的羊越已经叛逃了，可能心里面还在想着羊越会出来解救他们。 不过其中也不是没有聪明人，见到齐啸从望月楼里走出来，羊越不见踪影，自然不会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心里面无论如何想，他们也都是不敢逃跑，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说来自朝廷的追捕，他们大多都是有着家室的，自己跑了家里人也是跑不掉。 能够成为校尉的亲卫，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官职，成家立业也是简简单单。 有了家室牵挂，就很难一走了之，再者，这些亲卫还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心里面还在期盼着事情会有转机，自然不会仓皇逃跑。 罪名还没有下来就逃跑，胆子这么小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亲卫。 “齐大人，甘晓羽虽然是姜家家丁，但他跟在我身边，也帮了我不少忙，苗管家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的。他自幼在姜家备受欺凌，对姜家的人恨之入骨，在知道大人攻破了姜家之后，对大人可是感激涕零！” 见到齐啸向甘晓羽问话，宁依马上帮衬着说道：“大人现在在高寿县，手里也没有多少可用之才，我看甘晓羽就可堪一用，能够为大人分忧，也值得信任。” 似乎是担心齐啸不信任甘晓羽，宁依还特地点出甘晓羽就是姜家家丁之中最先投诚的，并且对于姜家只有仇恨，不用担心会对齐啸怨恨。 齐啸点点头，宁依的话倒是听到了心里，尤其是在齐啸看来，如果没有找到吉春这个监军的话，她应该是节制不了县军的。 哪怕鼓起勇气站出来，以齐啸对宁依的了解，她也未必能够指挥得动县军的人，最好的办法还是去请来吉春这个监军才行。 毕竟羊越的那些个亲卫，面对齐啸的时候，也许不敢造次，可实际上，他们一个个都是桀骜之辈，尤其是在高寿县一亩三分地，没有几个人能够被他们放在眼里。 更不用说宁依只是一个女人，靠山齐啸正在被围杀，羊越的心思也有些诡异，他们不可能听宁依的话，不说直接杀了宁依，最起码也要出手将宁依控制起来。 事实上却稍微地有些出乎齐啸的预料，竟然在没有找到吉春的情况下，宁依就冲破了这些亲卫的阻拦，带领着县军进入了望月楼，的确是齐啸没有想到的。 按照齐啸的想法，也许等到自己下楼，亲自出马才能够调动县军，说不定还要解救一下宁依，结果还没有等到这一遭，县军就已经在宁依的命令之下，到了望月楼。 看样子，也许变数就是这个甘晓羽了，否则的话，只是凭借着宁依，在没有齐啸作为依靠的情况下，她很难做到这一点，从宁依对甘晓羽的推崇也可以看出来，最近甘晓羽肯定在她的身边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齐啸的原则是唯才是举，只要有一定的能力，对自己不仇视，无论是身份，哪怕是家丁奴仆，也同样可以一用。 虽然也不会想要去打破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某些想法，但同样，齐啸也不会太在意这些东西。 齐啸的观念就是，有用的他就用，无用的就舍弃掉，不用过分在意。 听到甘晓羽和宁依的话，齐啸也只是微微沉凝，很快又问道：“如今羊越已经叛乱，他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势力派出来的卧底，依你之见，羊越的那些亲卫该如何处理？” 如果说先前的问话还只是好奇，现在就是考教了，齐啸不但想要看看这个甘晓羽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还要看看他做事的想法是不是合乎自己的想法。 要是甘晓羽回答得满意，齐啸倒是可以暂时用一下，看看他的能力，要是不满意，这事情也就不用再提，让他继续跟着宁依发光发热就行了，最多再赏赐他一些东西。 齐啸如今也就是在高寿县，再加上刚刚成为锦衣卫没有多久，手下无人，才会给甘晓羽这个机会，否则的话，一般的锦衣卫百户光是手下直辖的锦衣卫说不定就有数百人，根本就不缺人才，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家丁。 第八十七章 各种考量 哪怕对家丁没有偏见，可正常情况下，家丁身为奴仆，肯定是没有受过多少培养的，说不定都大字不识，很难出真正的人才也是事实。 就算从效率上考虑，从家丁里面寻找人才，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估计就和大海捞针一般，很难很难。 这次如果不是宁依推荐，再加上齐啸感觉这甘晓羽也有些想法，他肯定不会愿意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 “回禀大人，依小人之见，那些亲卫，首恶当除，剩下的人只是受到了蒙蔽，或许还可以让他们戴罪立功，协助大人掌控县军。” 甘晓羽自己身为姜家家丁，作为罪兵才能够成功地活下来，也是存的戴罪立功的意思，但此时他说起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一点异色，仿佛和自己全然没有关系似的，“若是有顽抗者，再诛杀也不迟，只是朝廷多日养军，一刀杀了，也是有些不值，望大人明鉴！” 这话说得，和齐啸想得差不多，他本来就思索着，让那些亲卫协助着宁依掌控县军，有名义有实力，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现在甘晓羽提了出来，他也不会因此高看甘晓羽多少。 想着这些，齐啸又问道：“若是让你去做这些事情，可能够做到？” 如果是齐啸出手，杀几个亲卫，慑服剩下的人，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随手而为就行。 要是甘晓羽，齐啸能够看出来，他并没有武艺在身，原先也是家丁，无权无势，哪怕扯着齐啸的虎皮，如果能够扮成这事，才叫齐啸能够高看一眼。 可能齐啸还会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他有的是耐心等，要是甘晓羽能够将这事办得漂漂亮亮，也就算是值得一用，可以给齐啸省许多的麻烦。 齐啸需要的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只是有些小聪明的人多了，却没有大用，也不值得培养。 听到齐啸的话，甘晓羽并没有说话，反倒是宁依迟疑着说道：“大人，他以前一直在姜府中做家丁，让他其收服那些亲卫，是不是太难了？” 羊越留下的那些亲卫，不算是什么高手，但有着资源供养，也是有武道在身，炼皮炼肉还是有的，这种人只要看普通人一眼，就能令其如芒在背，吓出一身冷汗。 哪怕甘晓羽再聪明，这种实力上的差距却是无法弥补的，面对一个随手就能够杀了你的人，还敢去居高临下的收服，的确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但齐啸并不这么快，羊越已经叛逃，那些亲卫迟早会意识到，他们没有靠山，只要不想要被知罪，最后肯定是要屈服的。 关键还是在于诛杀首恶，这可能才是最难的地方，那些亲卫整日打磨身体，刀剑不离身，甲胄也是时常穿着。 甘晓羽如今也不可能有什么人手，齐啸也不可能专门给他派人做事。 只靠甘晓羽，在他们的面前，就和小鸡仔差不多，想要做成这事，几乎不可能。 几个呼吸之后，甘晓羽忽然跪地说道：“属下遵命，必不负所托！” 不知不觉间，甘晓羽对自己的称呼也都变了，似乎心中也下定了决心。 “三天之内，我就要看到结果。” 齐啸没有再多说，简短问道：“能做到吗？” “大人放心！” 甘晓羽重重点头，沉声说道：“若是做不到，我必提头来见！” 只要称得上是机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得的，甘晓羽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过去身为家丁，受尽屈辱，只要有能够抓住的任何机会，甘晓羽都绝对不想要放弃。 更何况，甘晓羽在齐啸的身上看到一种可能，虽然齐啸和他说话时候显得漫不经心，可他能够感觉到，齐啸对自己并没有一般人对于家丁奴仆的那种轻视。 尽管齐啸让甘晓羽做的事情很难，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甘晓羽能够从中感觉到一些器重。 否则的话，以齐啸的实力，对付那些亲卫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甘晓羽被宁依夸奖，也只需要一点赏赐就够了，根本不需要费心。 如今齐啸的表现，恰恰是说明了他对甘晓羽的看重，如果将这件事做好，到时候他也可以像宁依一样，受到重用。 宁依的身份，只是一个路过的采药女，说上去不是贱籍，比家丁要好一些，实际上也好不到那里。 甚至在某些人眼里，家丁起码是出自大门大户，采药女在山野之中，是粗鄙之人，还不如家丁。 既然采药女都能够得到重用，那家丁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甘晓羽从齐啸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起码齐啸并不是将他当成是宁依的附庸，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甘晓羽不是傻子，他明白，自己得到如今这个机会的最大原因，就是如今齐啸的身边无人可用，否则的话，他一个归顺的家丁不可能进入齐啸的视野。 既然有机会，自然就要加入，而且在甘晓羽的眼中，想要做到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反正他已经是有一些思路了。 齐啸在吩咐完甘晓羽后，也就不再在意这件事情，又对宁依叮嘱起来，“等会儿你去把酒窖里面的尸体弄回来，再在望月楼里好好搜索，凡是和这里有关的人和物都给我收拾完了之后，再放火烧了这里，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回过神来，齐啸也不是傻子，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望月楼在这次事情里面扮演着的不光彩的角色，他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人，现在成功脱困，肯定要把望月楼给扒光再说。 追查着这里的蛛丝马迹，一步步接近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到时候再顺藤摸瓜，将在背后算计自己的那些人一个不落地找出来，统统都给端了，就是齐啸的想法。 留着祝永的尸体，自然是用来保存证据，等到齐啸拥有足够的实力，就会携带着青阳门对付自己的证据到青阳门问罪，或者干脆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自然不可能遗漏了。 最后想要放火烧掉望月楼的原因就更加简单，在那个酒窖之中，齐啸用了法术，必然会留下许多痕迹，有心人说不定就能够根据那些东西推测出来，是齐啸用法术才能够和祝永这个内气武者抗衡。 如果这个消息暴露，估计齐啸才刚刚从天牢出来，马上就又要进去了，以大景王朝对天外邪魔的厌恶程度，绝对是有杀错勿放过的，反正齐啸绝对不敢冒这种风险。 除非是真正拥有无惧一切的实力，齐啸才能够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法术之类的天外邪魔的手段，否则的话，这将永远都是齐啸最大的秘密。 第八十八章 新的安排 为了不让这个最大的秘密暴露，齐啸自然就需要毁灭可能会暴露这个秘密的痕迹，放火烧了望月楼也是这个打算，这事由宁依来做应该算是最合适不过的。 果然，听到齐啸的话，宁依马上就神采飞扬起来，但还是强忍着兴奋说道：“是，我明白了！” 自从年少时从狐狸山庄逃走，家中基业被大火焚烧的场景就深深地印在了宁依的心中，她也不知道怎么地，心里面总是有着许多想要放火的想法，对姜家也是如此，对望月楼也是如此，越是宏伟繁华，就越是要烧了它！ 恍惚之间，宁依感觉自己的心里跑出来一个恶魔，它不断地似是催促，似是呐喊，燃烧，燃烧…… “楼上围杀我的那些人，还有一些活下来的，也不能放过，应该会有大用。” 齐啸说着话，脸上带着冷笑，那几家的家主应该还是能够有些作用的。 像是这些望族，哪怕杀了一个家主，只要家族不灭，新的家主很快就能够选出来。 但如今还不到一夜，甚至就几个时辰的功夫，哪怕他们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就在这短短时间里选出新的家主，如此的话，拿李余清他们几人就有些牵制的作用，令那些望族束手就擒不太可能，投鼠忌器问题还是不大的。 见到齐啸的笑容，无论是宁依还是甘晓羽，都是心中一寒，面上都变得凝重了几分。 齐啸到了望月楼中，羊越令县军在楼下等待，他们都能够猜测得到，齐啸在望月楼中肯定是被包围乃至遭到了袭杀。 只不过先前齐啸一直没有提起这事，现在主动提了起来，那肯定是要动手了。 今夜，也许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大人要怎么做？” 宁依有些迟疑说道：“若是对那些望族动手，以县军的这些人手，恐怕会有些不足。” 这当然是假话，县军虽然不算精良，可平日里也没少操练，结成阵势，配合着刀剑铠甲，哪怕那些望族府里有几个高手，再加上弓箭弩车，杀他们也如切瓜砍菜一般。 真正的原因还是，校尉羊越叛逃，那些亲卫与宁依临战之时对峙，县军中人心惶惶，军心不可用。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县军最大的头校尉都出事了，而且疑似与齐啸有关，其余士卒当然会担心殃及池鱼，也就难免会有些心思不定。 以这样的状态，去围剿城中那些望族，说不定就会落入下风。 看清楚了这一点，宁依才会出言劝告，毕竟按照齐啸的行事风格，这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她头上。 现在不说，等到事情办不成，估计齐啸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这些话，其实也算是打个预防针。 “不用担心，今晚我要亲自出手。” 齐啸懒得解释更多，夜长梦多，这些事情还是早一点解决比较好，“羊越之下，县军中可还有领头之人？” “还有三个大统领，形同百夫长，是朝廷为了方便管理所命，也没有多少实权。” 宁依和县军接触的时间最久，这时候轻易就回答了出来。 县军本来就在大景王朝腹地，平日里也不需要去作战出征，也就那么真正的军队之中那种森严的法度。 除了校尉能够真正执掌县军之外，剩下的就是校尉的亲卫，剩下的无论是百夫长还是十夫长，就是只能往下通报命令，能够有多大的威望，就是见仁见智了。 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军令之下，让你去死，也不得不去，否则当场就可以将其斩杀。 可在县军之中，不要说官大一级，就算是大三级，除了校尉的命令要听一些，其余人对付一般士卒最多也就一些不轻不重的处罚，没有几个人会怕。 也正是因为此，羊越的亲卫反而要比县军中的军官更有威望，因为这军官本来就没有用处，对下面士卒的掌控力也是弱得可以。 甚至在县军之中，许多的军官都不是靠实力坐上去的，而是靠着人脉，靠着资历，来的时间久了，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往上升一些，这样的头领，怎么可能会让人信服？ 只是，现在羊越既然已经叛逃，他的亲卫也不能用，那当然就要考虑一下县军中的那些军官了。 反正有没有用，先用着再说，总比没有要好。 “那行，你去把人给叫过来，我见见他们。” 齐啸有些无奈，但还是挥手让宁依出去叫人，如今无人可用，哪怕那些军官再是不堪，也总比没有好。 看看他们成色的同时，齐啸也要敲打一番才行，不然临战之时，再阴奉阳违，那样更可能会出乱子。 当然，若是遇到有宁死不屈，对羊越忠心耿耿之人，那也根本不用多说，直接一刀劈了就是了。 “宁小姐，还是我去。” 甘晓羽这时突然一笑，主动请缨。 齐啸冷眼旁观，宁依稍一迟疑，马上就点点头。 这其实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跑腿的功夫，但甘晓羽心思细腻，他刚刚得到宁依推荐，担心自己留在这里会让宁依猜忌生疑，于是担下了这事。 很多时候，往往小事更能够见到人心，齐啸观看着这些，对于甘晓羽的性格又多了一些了解。 又看了眼宁依，宁依似是一无所觉，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齐啸心中有些叹气。 这甘晓羽虽然是姜家家奴，受尽欺辱多年，但也正是因为此，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以及对于人情世故的敏锐直觉，要比宁依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倍。 宁依将甘晓羽推荐了上来，估计用不了多久，甘晓羽所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就要超过宁依，到了那时候，宁依反而要被甘晓羽在齐啸身边后来居上了。 关键是直到现在，宁依还是一点没有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想到这点，还是不在乎。 齐啸也只是起了一念，也就懒得多想，反正这种事对他只有好处，能者上，庸者下。 只要能够掌控得了，手下的能人越多，齐啸做事也就更方便，他当然不会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齐啸拥有白虎令在身，能够推演种种武学，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完全可以一日千里，他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落后于人。 有着这种想法，齐啸当然也不会对宁依有多少优待，最多也就是她在关键时候站出来，无惧身死，想要力挽狂澜的事情让齐啸有些赞叹。 从一个采药女，到今日宁依才算是有些成长，开始能够看出来一些气度与担当，算是有些独当一面的风采。 对宁依自己来说，这种成长是相当得多，几乎是脱胎换骨一样。 于齐啸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早就在锦衣卫训练营中的一次次生死厮杀中，就已经练成了心如坚铁的意志。 若是当时齐啸处于宁依的位置，同样没有丝毫武功在身，他第一时间就会命人放弩箭，先下手为强，根本就不可能留给那些亲卫犹豫思考的机会。 甚至如果是齐啸主持在望月楼下进攻，都未必会发生县军在望月楼停滞不前的事情，他一开始就命人操控弩车，充当监军，有人敢后退，直接放弩格杀勿论，就看看羊越敢不敢公然反叛！ 说到底，宁依带领县军在楼下埋伏，结果出了问题，哪怕心中明白这可能超过了宁依的能力范围，但齐啸心中依然是有些失望。 毕竟按照正常情况，没有白虎令的话，如今的齐啸已经死了，就是因为在望月楼下面埋伏的县军出了问题。 结果齐啸由围剿的一方变成了被围剿的一方，这事别说是齐啸，换个人也未必能够忍受得了。 别管出了什么能力问题，出了意外之类，事关生死的大事交给了你，结果给办砸了，差点导致主人身死，你是做什么吃的？ 单单就这么一个问题，换一个人，说不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宁依一刀杀了。 这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是能力不足，往大一点说，蓄意谋害的罪名也同样可以按上。 齐啸倒是没有那么苛刻，他也明白宁依出身所带来的局限性，见识胆识这些东西不是立刻就能够弥补的。 可在心里面，齐啸也是觉得，宁依如今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步伐。 或者这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显露出来的事实，最多就是因为之前齐啸交给宁依的事情不算难，围剿姜家有羊越相助，处理姜家有齐啸支持，县军作为人手。 剩下的无非就是搜刮姜家，端茶送水，处理内外事务，这些东西的确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处理的。 但同样地，能够胜任这些事情的人也绝对不少，起码在原本的姜家之中，那些管家管事之流的，一抓一大把都能够做到这些。 今夜就不同了，齐啸亲身上阵，并且遇到了伏杀，如果的宁依还不能独当一面的劣势就显示出来，也就导致齐啸陷入了险境。 只能说，如今的宁依还需要成长，齐啸也需要继续去搜刮人才，这个甘晓羽如今看上去就不错。 如今齐啸也只是这么个想法，甘晓羽究竟是龙是虫，还要去看看，至于宁依，就再给她一段时间。 除非宁依某一天真的有了什么不可替代之处，否则齐啸始终都会去衡量她的价值，某一天齐啸觉得她才不配位的时候，就会将其撤下来。 锦衣卫百户不可能是齐啸的终点，正如炼骨也不是齐啸的终点一样，齐啸肯定是要继续往上爬的。 无论是身世之谜，还是幕后想要对齐啸不利的人，都在逼迫着齐啸不断往前，不然时刻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而在往上爬的过程中，齐啸也同样要踩着许多人尸骨上位，同样会遇到一些仇敌，就好像是今天袭杀齐啸的祝永，哪怕明知道他是锦衣卫，也要拼死杀了他。 原因也很简单，儿子被杀了一方面，另外就是，武者身有力量，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畏惧。 真的惹恼了，不要说是一个锦衣卫，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敢杀，才不会管你什么身份。 没有这种血勇之气，武道也不可能取得多大的成就，所以有一定实力的武者，都不可能多么胆小。 往日里，许多宗门都是敢和皇权直接对抗的，更不用说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了。 足够大的拳头，很多时候，要比权力还要真正管用。 毕竟权力也只是来自武力，和真正的武力比起来，还是要差了许多的。 思索着，脚步声响起，甘晓羽已经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三个面带腊色，穿着铠甲的人。 “下官柳行！” “下官郎焕！” “下官戴柏羽！” 三人异口同声道：“见过大人！” 这些人在战时算得上是百夫长，现在是校尉之下的三大统领，可因为没有实权，过得也并不比普通士卒好上多少。 县军不可参政，如今又不是战时。 在这高寿县，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去惹县军，但同样地，县军也是不怎么管事。 除非要出城剿匪，或者通缉贼人，县军都是能够出来活动活动，可羊越此人身为县尉，连例行的操练士卒都没有做过几次，也更不用指望着他去做些实事了。 也就导致了，县军之中除了羊越的亲卫之外，哪怕是这些位只在羊越之下的统领，也是没有多少油水可捞。 说得好听一点，是百夫长，是县军统领，说得难听一点，也就是一个平日里管理县军作息，协调一些纷争之类的鸡毛蒜皮小事的小喽啰，他们和真正的百夫长之间的差距，就好像是木刀和钢刀的差距，一个只是样子货，一个是真正掌握着杀生大权的。 现在听到齐啸召见，又联想到校尉羊越的事情，一个个都是心思浮动，心里面在想着许多东西。 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在齐啸面前好好表现，等到齐啸离开这里之后，上书给朝廷一封，得到了推荐，成为这里的县军校尉是简简单单之事，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了。 第九十八章 伪血灵草 很快，齐啸就停下来了所有的动作，也没有再说话，开始看向正在练武的三人。 三个人里面，甘晓羽的表现最差，他甚至没有听懂齐啸在说什么，茫然地看了眼齐啸，用刚刚强行记忆起来的招式，开始了练习。 宁依要稍微好一些，她起码能够理解齐啸的意思，正在努力寻找齐啸所说的那种毛孔张开的感觉。 表现最好的是，无疑是从各方面来说都平平无奇，甚至是有些怯懦的宁鱼，他几乎是见到齐啸演练葬海诀练法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做，等到齐啸说起其中要点的时候，宁鱼已经闭上眼睛体悟，似乎有了头绪。 平心而论，论及天资，假如没有白虎令相助，齐啸估计他自己的表现，就和现在的甘晓羽差不多，没有从小专人教导，对这些东西多半是一窍不通的。 相对来说，宁依姐弟都是表现出来了一定的天赋，尤其是宁依的弟弟宁鱼，齐啸能够看出来，他并非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已经领悟了一些东西，这才是最可怕的。 葬海诀本来就入门难，修行慢，齐啸又是第一次传授，他自己的教学水平自己也清楚，绝对不是一个好老师。 但宁鱼只是看着齐啸演练了几遍练法，加上讲解其中要点，站在那里，就有了一种山渊般的气势，不得不让齐啸惊讶。 葬海诀表面上是来自葬海之意，实际上取海渊之厚重，却是融入大海之法，这也可以算是葬海诀的武道之神。 这些东西齐啸根本就没有提起过，宁鱼就能够自己体会到，从某种方面来讲，起码也算是一个小天才了。 “好了，今天的教学就在这里，你们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没有问题就自己回去体会。” 齐啸也不准备继续耽搁时间，挥手让几人退下，只不过，除了宁鱼被宁依给了个眼色离开了之后，宁依和甘晓羽都是留了下来，显然有事情要说。 “我昨天去那些亲卫谈了谈，除了四个冥顽不灵，试图反抗，已经被击杀之外，其余十一人都已经弃暗投明，归附我们。” 三天时间刚刚过了一天多，甘晓羽就已经交出来了令人满意的答案，他继续说道：“如果大人不放心，今晚我们抓捕异兽的时候，就让他们打头阵！这些人跟随羊越也有几年了，都练了点粗浅的功夫，应该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的。” 没有养元丹，齐啸已经开始直接用药材来修习，他现在最想要尽快捕杀掉异兽，以其血肉铸成自己武道之基，当然不想要在拖延下去，听到这话，就看向了宁依，“能想办法引诱出来异兽吗？” “也许可以，能不能要试过才知道，大人请看……” 宁依一伸手，就拿出来一棵根茎为黑色，叶子灰亮，带着一股特殊气味的草来。 “这好像是墨岩草，除了能够驱赶蚊虫，貌似也没有别的用处？” 甘晓羽有些古怪地看了宁依一眼，缓慢开口，“我以前做得的是园丁的活，过手的墨岩草有很多，记得应该是这个样子，还是说，我看错了？” 墨岩草看似不起眼，但其实是一种很娇贵的东西，对土壤的肥力水分都有一定的要求，作用就是驱虫驱蛇，住处周围或者花园里种了这东西，基本上不用担心有蚊子打扰。 这东西通常都只有那些名门望族能够种得起，说白了墨岩草需要精心看护，能够起到的只是驱蚊的作用，一般的老百姓自然不会选择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甚至可能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只不过，墨岩草是用来驱蚊的，现在宁依拿这东西出来干什么？她是个采药女，不可能不了解这些东西，甚至比甘晓羽这个园丁知道得更多也说不定。 果然，面对甘晓羽的质疑，宁依并没有立即反驳，反而胸有成竹地又拿出来一根通体血红，泛着淡淡甜香的草出来，开口道：“大人再看看这个！” 以齐啸的目光，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宁依新拿出来的花草，和墨岩草也就仅仅是颜色上的区别，一个是灰扑扑的不起眼，还有一个通体血红，以齐啸的嗅觉，更是能够从甜香里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由问道：“这是由墨岩草泡过鲜血之后的？” “大人好眼力！这棵同样是墨岩草，只不过泡过了鸡血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宁依没有再卖关子，而是举起了手上血红色的墨岩草解释道：“有一种异兽普遍喜爱的灵草，叫做血灵草，据说能够纯化异兽的血脉，令它们的实力更强，随着自身血脉提升，潜力也会更大。” “血灵草很珍贵，也很难得。一出世就会被强大的异兽争夺，也可能是被附近的野兽顺手吃掉，没有一定的实力和运气，根本不用想着去得到它。” “我没有见过血灵草，但用这种墨岩草泡过鸡血之后，除了没有血灵草的作用之外，起码外观，气味和血灵草都差不多。” “对于异兽来说，血灵草这种东西，它们永远都是拥有不嫌多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异兽，都很难抵挡得了血灵草的诱惑，这是它们源自本能的呼唤。” 宁依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无比认真，尽管她没有打包票能成的意思，但这事要是没有一点的成功率，她根本就不可能在齐啸面前提出来这些。 所以，宁依的话在齐啸心里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 “还有，这东西不能随便用来试探。异兽如果接近之后，就有可能发现不妙，要是被它吃掉了，一定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到时候就不会上当了。” 宁依抬眼往门外看了看，接着说道：“最好是等到我们准备对异兽下手的时候，再将其拿出来作为杀手锏使用。如果大人不相信这血灵草的功用，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试试。” 很快，在得到齐啸同意的情况下，三只狗就被放了进来，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被丢到地上的血色花草。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三只狗就开始疯狂地往地上的花草冲了过去，然后它们又发现了彼此的目标，接着就在半路上各自撕咬起来，很快就一个个红着眼睛，撕扯得血肉横飞，最后被下面的人给强行拉走。 “无论是异兽，还是这些普通的野兽，都抵挡不了血灵草的诱惑。” 宁依捡起地上还没有被几只狗接触到的血灵草，握紧了拳头：“只要准备好血灵草，不怕它不上钩！” “真正的血灵草得不到，但有这种血灵草，打猎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了。” 甘晓羽目睹了这一切，似乎是无意识地赞叹出声，“如果用这东西来引兽，轻而易举就能够打到大批猎物，还需要辛辛苦苦地去采药吗？” 宁依姐弟就是以采药为生的，听到甘晓羽的话，她淡淡笑道：“那样更有可能会引起一场兽潮，没有足够的实力，估计会被野兽给吃得一干二净。” 最关键的一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真的有这样的引兽方法，再暴露出来，恐怕狐狸山庄的往事，又会重演。 宁依亲自经历过那些，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些道理，这些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有用就好，我们就用这个东西将异兽给引出来，时间就放在晚上。” 晚上这个时间不是随意挑的，按照过往的惯例，只有到夜晚，那头异兽才会出来觅食，齐啸当然也要选择在晚上，又看向了甘晓羽，“你去协调一下县军，看看怎么对付这头异兽，具体的事情，你们两个拿主意就好。” 如果可能的话，齐啸更想要见见那些县军统领，可那些县军统领都是懂得也不多，甚至苛刻一点说，都未必比甘晓羽懂得更多，齐啸自然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甚至武断一点说，可能县军之中，也就只有校尉是懂得怎么带兵打仗，调度兵力的人，其余的人，基本上都差不多，最多也就是在县军中混个眼熟，能够多吆喝几句。 这也很正常，县军相比于府军，郡军，差不多是最低一级的存在，原本用来保卫一方以及剿匪的作用大大降低，更多的只是起到一个练兵的作用，他们只要会基本的听从军令就可以。指望这样的人有战斗力以及懂得兵法之类的，那纯粹是想多了。 相对地，郡军就不同了，他们经常会与宗门势力交锋，与武者打交道的机会也更多，甚至有些时候，都会接到一些灭宗门的命令，和县军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能够剿灭武者宗门的郡军战斗力相比县军是质的提高。 府军就更是镇压一方，其中制衡当地势力的意味更浓，基本上都会有特殊的兵种驻扎训练，这是真正的精锐，也是大景王朝的根本。 县军主要为练，是基层。 郡军主要为剿，是精锐。 府军就是镇，定海神针，府军不出岔子，天下就出不了问题。 这三者结合起来，大景王朝境内只有某一个地方出了问题，马上就能够派兵镇压，也是大景王朝巩固统治的根本。 假如县军精锐一些，齐啸也许很难掌控，甚至在校尉出问题的情况下，齐啸自身都有可能在县军的威势之下受到威胁。 而现在县军太过无用，齐啸也是无语，校尉叛变，县军也就群龙无首，他想要找个带领县军的人都做不到，只能用自己的手下去管理这些人。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齐啸当然也不会在留着他们，于是宁依和甘晓羽都躬身告退，离开了这里。 甘晓羽依然是脸色苍白，眼中血色密布，甚至就在齐啸传授葬海诀之时，他跟着演练，也是显得手脚无力，魂不守舍，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萎靡。 齐啸当然能够看出来原因，应该是昨天和他说了那些事情之后，他并没有去休息，又去处理了那些亲卫的事，做完这些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就算是有休息，时间也不会太长，又急匆匆赶到齐啸这里。 以这种状态来学武，哪怕有些天赋，估计甘晓羽也很难能够学到什么东西。 对于这种情况，齐啸不会挑明，也不会因此去怪罪或者体谅他，路都是自己选的，也都是自己的事，齐啸不会去因此改变自己的做法，只要照常就好。 实际上，哪怕甘晓羽没有那么着急，好好休息，哪怕那些亲卫的事情缓几天，齐啸也是不在意的。 可齐啸的想法，甘晓羽哪里能够明白？他不可能去赌这种可能，为了早就说好的约定，甘晓羽肯定是宁愿自己不要休息，也不要在这些事情上面出了岔子。 毕竟机会少有，少睡一些未必会死，但有些事情如果没有及时做到，那后果就不一定了。 甘晓羽不会忘记，齐啸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正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他，明白了这些之后，甘晓羽哪怕是回去睡觉，又怎么睡得安稳？ 相比之下，宁依早就胸有成竹，这伪血灵草的制作方法她肯定是早就知道，当时没有说出来，今天直接拿过来成品，也就丝毫不显得担心，直接就回去睡觉了。 而且，比起宁依，甘晓羽无疑是有了更大的改变，起码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比往日阴沉了许多，眼中多了许多疯狂，更是不停在给宁依挖坑，整个人和先前的温和有礼形成了极大对比。 齐啸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并没有多少吃惊，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都会变得不像是原来的自己。 如今甘晓羽的改变，还算是在齐啸的意料之中，齐啸也根本不在意这种改变对于他是好是坏，齐啸在意的只有一点。 刀子，只要足够锋利好用就行，其余的东西，都不必那么计较。 对齐啸来说，他手下的人，也都是一把把的刀子，只是工具，好用才是根本，如果不够好用，还不如直接扔掉更好一些。 将今天的要做的事在脑子里过了几遍，齐啸又看向了地上的伪血灵草，就在宁依拿出来的时候，他也有些情不自禁地被其吸引，就像是看到了美味佳肴，按照道理来说，人对于血灵草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齐啸当然也会觉得有些奇怪。 第九十九章 猎杀进行时 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海里思索着，齐啸伸手把地上的伪血灵草给捡了起来，仔细观察，细细体会心中的那种感觉。 这本来就不是真正的血灵草，真正的血灵草齐啸也没有见过，而这，也就只是用鸡血浸泡过的墨岩草罢了，或许其中还添加了一些别的东西，却绝对不能和真正的血灵草相比。 伪血灵草远离齐啸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甜香，靠近齐啸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土腥味，心中又生了一种排斥感。 “只有异兽才会对血灵草感兴趣，因为它们身上有特殊血脉，血灵草能够帮助它们纯化血脉，人需要血灵草，就是为了培养异兽或者吸引异兽，用作捕猎异兽的饵。” 齐啸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推测出来自己被伪血灵草吸引的原因。 “一般人不被血灵草吸引，因为他们身上没有血脉，可我却是被白虎精血改造，白虎精血也能够算得上是一种血脉，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这一点只是推测，齐啸现在也找不到真正的血灵草来验证自己的推测，只不过对于各方面都很像的伪血灵草有感觉，齐啸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武者修炼武道，随着实力的精深，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也会逐渐地加强。 齐啸看到伪血灵草，隐约像是看到了美味佳肴，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的身体，真的需要血灵草，血灵草也一定会对他有用。 “算了，先不想这些，晚上就要猎杀异兽，我还是活动一下筋骨。” 昨夜吞了一根百年人参，齐啸感觉自己的体质又增强了许多，同时因为久坐，身上的筋骨也有些发麻，就准备活动一下。 “碧丝劲属于内炼，只能作为补充，在内气之前，我还是要更加注重外炼！” 内气之前，武者能够掌握身体内部的力量仅仅是气血，而单纯的气血，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只能配合着身体，才能够发挥出来气血真正的作用。 内气之后，武者就能够炼出来内气，内气是武者的生命精华，也同样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到那个时候，武者才会更加注重内炼。 而且，活动筋骨，自然不是在院子里打打拳，齐啸准备到东湖那边查看一下，起码也要熟悉一下地形。 否则等到夜里，光线昏暗，在陌生的环境下与异兽厮杀，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县军能够做的就是吸引异兽的注意力，以及以众人之力将其打成重伤，但等到异兽想要逃走，深入水中的时候，县军就起不到作用了，那个时候能够在水中追击异兽，估计只有齐啸了。 “还好我修炼的是葬海诀，在水中受到的限制没有那么大，不然我可能还真的拿它没有办法。” 各种武学本来就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像是葬海诀，就比较擅长水战，特殊的发力方式在水中也更加能够发挥出来。 如果不修炼葬海诀，齐啸可能就不会去东湖，也就没有办法察觉到东湖中有异兽，更不会去打异兽的主意，估计就要错过这异兽了。 东湖并非是封闭的一块水域，而是往外延伸，甚至连接到了安江之中，很难完全封锁住。 异兽就算是打不过，只要它想要逃，直接从淤泥里前进，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抓，难不成还能将安江的水都抽干不成？ 因此，也就只能将其吸引出来，出其不意之下，将其重伤，再有人从水中阻截，方有可能成功将其猎杀。 不用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齐啸了，他倒是不想要冒险，可除了这种办法，齐啸也想不到别的了。 人生一向如此，想要获得什么，就要冒一些风险，齐啸也是为了自己而行动，他心中并没有退缩之意。 更何况，姜家和天外邪魔有关，都没有打东湖异兽的主意，现在齐啸有了这个心思，多下了一些本钱也是必要的。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齐啸不饮酒，不近女色，除了每日苦修，别的什么娱乐都没有，想到即将要猎杀异兽，反而心中颇有些期待。 每日苦修，为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力量！ 能够检测力量提升多少的最好方式，就是去厮杀。 …… “药饵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一群人手里拿着巨大的盆，盆里面都是用鸡血浸泡的墨岩草，他们分布在东湖边上的各个角落，务必要第一时间将异兽给吸引出来。 “刀片网！” 水面上几艘小船上，已经有人严阵以待，手里拿着挂满刀片的渔网，随时都准备撒下去。 “弩车！” 操控着弩车的士卒做了几个手势，而弩车则是被放到了岸上用泥土堆积起来的高处，已经紧紧地的对准了水面上，随时准备一击。 和往日不同的是，在弩箭之后，缀着长长的绳子，只要它狠狠扎入异兽的体内，就可以通过上面的绳子确定异兽所在，乃至直接将其拉出来。 就算拉不出来也没有事，弩箭进入异兽的身体，无论是拔出来，还是不拔出来，哪怕只是稍微活动一下，都能够给其带来极大的伤害。 “鱼叉！弓箭！刀斧手！” 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人，守在岸上，让他们留在这边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想要用鱼叉去对付异兽，就是想多了，弓箭进入水里也会丧失准备以及大部分的力道，刀斧手只是防备异兽上岸之后可能会冲击人群特意准备的。 一切安排妥当，又都确认了一遍后，甘晓羽就来到齐啸身边汇报道：“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不用他说，齐啸也能看到，只不过他并没有立刻下令开始，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宁依那边，开口问道：“你那边如何？” “蚀骨散和石龙粉都已经放好地方，只要等到异兽出来，马上就倒入水中。” 宁依穿着一身黑衣，长发被布包了起来，身上再也看不到半分的脂粉气，朴实无华，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蚀骨散听名字就能够知道作用，吃下去之后，它能够让人和野兽都变得筋酥骨软，往往是老猎人用来对付大型野兽使用。 当然，仅仅是皮肤接触，蚀骨散也能够发挥作用，只不过这种用法，需要的量就比较多了。 比如野猪和黑熊，哪怕它们陷入了布置好的陷阱之中，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往往要饿上几天，等到它们饥肠辘辘，浑身无力才好杀死，在这个过程中，这些野兽就会逐渐消瘦，对于猎人也是一种损失。 而在这个过程中，往陷阱里投入掺杂了蚀骨散的食物，野猪或者黑熊就会因为忍受不住饥饿吃下去，到时候它们就变得浑身无力，猎人甚至可以直接进入陷阱之中将其捆绑了带上来，不用冒什么风险。 相对地，这蚀骨散是黑色粉末，并且带着一种恶臭，正常情况下，稍微有些嗅觉的动物都能够闻到不对，对其敬而远之，所以这种东西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好用，更不用来说对付人。 石龙粉就是蚀骨散的高级版了，无色无味，它是由一种特殊的石头研磨成粉，再添加一些别的材料，作用就和蒙汗药差不多，只要进入了口中，就会陷入昏迷状态，再不济也会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只要将石龙粉混入酒中，最多只能看到一些粉末沉在杯底，甚至可能连粉末都看不到，堪称是下黑手的首选之物。 在这个时代，酒里面有沉淀再正常不过，尤其是米酒之流，往里面掺杂一些石龙粉，保管让人分辨不出来，喝了之后，不到一刻就会倒下，又不会对人造成额外伤害，许多黑店之中都能够搜出来这东西。 只不过，相比寻常人用的计量，宁依这边直接准备了几大桶蚀骨散和石龙粉，这两样东西只要知道配置方式，很容易就能够弄出来一大堆，算不上珍贵，因为要对付的目标是异兽，当然也不用考虑分量上添加多了。 异兽都是气血雄浑无比，体质也极为强大，对人能够起作用的药力，对它们来说，可能都没有多少感觉，宁依自然是能够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 到时候几大桶的药粉往水中一倒，也不需要水中的异兽将其全部吃下去，反正它只要在水中，就不免要受到影响，这算是阳谋。 在水中是那异兽的优势，可同样地，既然它只能在水中，往水里做一些手脚，也就能够因此而限制住它。 齐啸等会儿也是要入水的，他对此也不是没有准备，他的脑袋上已经戴上了将脸上全部包裹住的面具，面具之中填充了许多用来吸附杂质的木粉，眼睛处用了透光性比较好的皮革覆盖。 身上则是穿着黑色紧身的衣服，只是用眼睛看着，就能够感觉到其中顺滑的曲线。 要不是有蚀骨散的存在，齐啸也不用像现在这么全副武装，石龙粉只要注意不要让其进入到身体中没有事，蚀骨散却是接触到皮肤就能够发挥作用的。 这黑色紧身衣服某种程度上，能够算得上是潜水衣了，专门用来在水中活动的，也是从姜家密库中搜出来的东西，是用一整块的鱼皮制成。 鱼皮的来源不可知，但这么大的鱼，单单从体型来看，估计也能够算得上是异兽了。 齐啸也不管那么多，只要能够用就行了，来历不重要，他手里提着奔雷刀，感觉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就猛地一挥手说道：“放！” 一声令下，被许多鸡血浸泡着的墨岩草顿时就被从岸边倒入了水中，然后聚集在这里的几百人都是一言不发，落针可闻地注视着水面，等待异兽到来。 这异兽其实并不怕人，很多时候，来这里洗衣服的仆妇还在洗衣之时，就能够见到它啃食尸体，齐啸也不担心这里的动静还令其不敢过来，他只担心自己抓不住它。 气味在水中传播的速度何其之快，墨岩草刚刚被倒入水中，还没有过去几个呼吸，远远地，齐啸就看到在黑暗的水面之上，开始有些微的气泡上浮，紧接着又很快消失，水面重新归于平静。 见到这一幕，齐啸顿时明白，闹出这些动静的可能就是那异兽，他对着另外一边的弩手那边做了个手势，弩手顿时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哞！！……” 异兽在水中的移动速度非常快，并且它似乎非常急切似的，眨眼间就到了岸边，常常的脑袋钻出水面，发出类似牛吼一样的声音，往岸边被血水染红的区域而去。 从它露出水面的脑袋上来看，它应该是龟鳖之属，背上暗黑色带着水迹的甲壳，仿若岩石一般坚韧，齐啸本来立刻就要令弩手攻击，但看到这异兽的甲壳，顿时要挥下去的手就缓了一缓，他不确定弩箭能否穿透这异兽的甲壳，穿透了之后又能够插入多深，现在还是决定等等。 蚀骨散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的，无论这异兽的甲壳有多么坚硬，只要接触到了蚀骨散，马上就会变得柔软易碎起来，到了那时候，弩箭就会更加容易射穿它的甲壳。 “哞……！！” 快要到了岸边时，异兽似乎发现了一些什么，叫声显得低沉许多，更是带着一种退缩之意，见此齐啸不再犹豫，将自己的手重重挥下：“动手！” 异兽要远远比一般野兽聪明得多，之前宁依就曾说过，只要异兽接近伪血灵草，就可能发现其中的问题，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出现意外，齐啸当然不想要再等下去。 嘣嘣两声，两架弩箭同时往下面发射，弩箭之后还连接着两根粗壮坚韧的绳子，只要扎到异兽的肉里面，就能够用绳子将异兽给拉回来，这也是最理想的情况。 一根弩箭直接从异兽的背壳上擦过，带起一蓬火星，另外一根弩箭则是射中了异兽脖子的边缘，带起大片血花，可惜的是，在带走一大块肉之后，弩箭也随之落入了水中。 “放弓箭！” 弩箭也不是连发的，等到填充新的弩箭完毕，估计异兽已经潜入水中，齐啸不想要错过时机，直接一声大吼，密密麻麻的弓箭如雨落下，打在它的甲壳上，连个白点都没有留下，偶尔有射到它脑袋上的，顿时没入厚皮，造成的伤害没有多少，关键是将它的脑袋射成了刺猬，难以收缩进龟壳之中。 见到这一幕，齐啸从船头直接跳入了水中，虽然手里拿着沉重的奔雷刀，身上穿着紧身衣无法用葬海诀中的许多窍门，但他还是以很快的速度接近着水中异兽，或者说巨龟。 此刻异兽的轮廓浮出水面，脑袋大如磨盘，身上的背壳有丈许方圆，堪比一般的小屋子大了，虽然隔着水面看不清楚全部，但它单单是此刻显露出来的体型，也足以称之为巨兽。 岸上的许多人见到如此巨兽，都是为之失声，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这巨兽突然发怒，冲上岸来肆虐。 第一百章 刀法的变化 那些人在岸上尚且如此，直面异兽巨龟的齐啸就更加不用说，他视线中的所有都被眼前漆黑庞大的异兽巨龟所占据，就仿佛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山一般，心中也充满了极大的压力。 但这种沉重的感觉只是在齐啸心里停留一丝，很快他也就不在意，历经生死之后，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会让齐啸心中有所畏惧，更不用说是他早已经决定要今晚狩猎的异兽巨龟了。 “哞！！” 异兽巨龟脑袋被弓箭卡住，无法缩进甲壳之中，再加上上方的弓箭手艺人绵延不绝地往水中发射着箭雨，它知道厉害，直接就身体一沉，躲进了黑暗的水面。 弓箭一旦入了水，力道和准头都会大幅度的缩减，更不用说，此时正是黑夜，哪怕岸边点燃了诸多的火把，也照亮不了漆黑的水下，只要异兽巨龟往水里一钻，基本上就没有人能够找到它。 见到如此一幕，齐啸并不意外，他白天的时候就在东湖小心探测地形，虽然并没有敢深入水底，但周围的地形却已经是牢牢记住了。 齐啸修炼的是葬海诀，在水中并不比岸上更弱，自我感觉就算遇到了水中异兽，打不过也可以逃走，再加上这异兽一向都是入夜才开始活动，所以才大胆地在白天就过来探查地形。 心中熟知地形，然后齐啸的眼睛就无声无息地变成了暗金色，已经是动用了白虎瞳，能够清晰地注视到，不远处有一个庞大的血色圆点，正在水中以和体型不符合的速度快速移动。 白虎瞳能够看穿皮囊，直接注视到气血的本质，无疑，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浓郁的气血，庞大的血色圆点自然就是异兽巨龟所在的位置，只不过和齐啸所猜想的它可能要逃跑相比，这异兽巨龟的行动路线恰恰相反，它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反而是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岸边。 “难道血灵草对异兽的吸引力如此强烈？明知道危险也要上前一看？” 为了防止伪血灵草被异兽发现虚实，在这异兽巨龟还没有接近岸边的时候，齐啸就下令放弩箭，接着就是弓箭，这时候异兽巨龟已经重伤。 结果到了现在，异兽巨龟都没有要跑的意思，反而是依然努力着往岸边去，想要吞食血灵草。 也许这异兽巨龟并没有那么聪明，还没有发现血灵草仅仅只是一个陷阱，在没有亲口吃到伪血灵草之前，它恐怕都以为那些都是真的。 要是这样，也许齐啸可以多拖延一会儿，无论是蚀骨散还是石龙粉，都已经进入了水中，可以说着异兽巨龟在这一片活动的时间越久，它所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齐啸对付它也就会更加地简单。 只是蚀骨散和石龙粉被倒下去的短短时间之内，湖面上已经飘了一层鱼，可异兽巨龟的承受力何止比这些鱼强了千倍万倍？直到现在，异兽巨龟还没有明显的反应，甚至似乎因为伤口的刺激，它行动之时，变得更加快速敏捷了几分。 想法归想法，齐啸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自己想要拖延一会儿的想法变得更慢，他穿着紧身衣，脸上带着面具，恰好挡住了变成暗金色的白虎瞳，如同游鱼一般，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就窜出去了好远。 而在视线之中，尤其是近距离之下，巨大的圆点非常清晰，齐啸很容易就能够发现异兽巨龟的痕迹，他很快就来到了异兽巨龟跟前，就看到如石柱一般粗大的爪子在浑浊黑暗的水中摆动着，背后还有一个尖锐覆盖着鳞甲的短粗尾巴，如房屋一般的身躯潜伏在水面之下，缓缓下潜。 不用说，异兽巨龟是在企图吞噬那些伪血灵草，甚至可能它都已经尝到过了，只是还想要吃到更多，也许它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也许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在追寻着血灵草的踪迹。 就在齐啸在异兽巨龟背后举起奔雷刀时，忽然巨龟转头，他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浑身升起一股寒气，可他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携带着几千斤的力量，重重地劈在了异兽巨龟的尾巴上。 异兽巨龟的甲壳非常坚硬，甚至连弩箭都造不出多大的伤害，齐啸自然不会去自讨苦吃，往异兽巨龟身上最难砍的龟壳上去劈。 异兽巨龟露出龟壳的，只有它的脑袋和四肢以及尾巴，齐啸想要去砍脑袋，就要来到异兽巨龟正面，劈四肢，同样需要接近它。 而这种巨兽必然有着无穷巨力，齐啸自忖自己很可能挡不住，如果他有信心能够正面搏杀这异兽巨龟，也不用耗费这么大力气准备了这么多手段，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齐啸选择下手的地方自然就是异兽巨龟的尾巴。 一刀劈下，尾巴处的鳞甲顿时破碎，暗红色的血瞬间往外冒，染红了一片水流。 奔雷刀已经没入了异兽巨龟尾巴一尺多深，哪怕是放在巨龟如此庞大的身体上，也不算是一个小伤口了，毕竟它的尾巴本来也没有多粗，这一刀快劈到了一半的地方。 几乎是瞬间，巨龟就浑身一震，尾巴则是用力绷直，往后面的齐啸身上扫了过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再加上这又是睡下，齐啸也只来得及用奔雷刀的刀身阻挡一下，就在被刀身上传来的巨力击飞了几丈出去。 齐啸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辆大卡车撞到了，沉重的压力推着自己往后退，前胸后背都传来了不堪压力的哀鸣，骨骼深处，都似乎传来了咯吱的响声。 若是换成一个普通人，在这一击之下，估计就要直接被打成了一团血肉，哪怕是炼骨武者，也很可能会在水中来不及卸力，而深受重伤。 水看似柔软，实际上在极快的高速之下，水流和坚硬的石头也没有多少区别，照样能够让人摔成肉泥，身体粉碎。 齐啸是修习了葬海诀，本来就适合在水中行动，再加上葬海诀的特点就是独特的发力手段，自然也擅长卸力，配合着齐啸刚刚用白虎精血改造过的体质，几层因素加起来，齐啸承受了这一击，才只是感觉到气闷，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而见到齐啸被力道远远抛飞，巨龟则是以和巨大体型完全不符合的速度转身，张开了如同鹰喙的尖嘴，口中长满了森森利齿，四肢拨动着，快速地往齐啸冲了过来。 东湖连着安江，内里也是广阔深邃，不然也养不了这异兽巨龟，哪怕是在岸边附近，这异兽巨龟活动身体，也感觉不到什么阻碍。 如果有人在水底，就能够看到，一座大如房屋的巨龟，张开长满了尖牙的嘴巴，正努力地在水中游动，往前面一个拿着刀的人咬了过去。 深水巨兽与持刀人对峙，这一幕充满了令人震撼的张力，紧接着静止的画面破碎，黑暗的深水中，巨龟飞快地接近，无论是张开了的大嘴，还是蛮横凶猛的冲撞，都足以带来死亡的号角。 齐啸还在缓和着刚刚被击飞的力道，就已经见到了巨龟快速地在往自己接近，如果说前几天的他，见到这样的状况，肯定会手忙脚乱。 因为葬海诀的功法特点虽然擅长在水中行动，但也仅仅是行动，再加上齐啸现在穿着紧身衣，浑身的毛孔和水面也接触不了，他不可能多么充分地发挥这种功法特性。 再者，在水中挥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雷魔刀法这种大开大合的刀法，再加上奔雷刀这种厚重的大刀，想要在水中发挥作用，不说要用远远比先前更强的力量，更要有对于刀法极其高深的理解才行。 齐啸只要用意识空间推演武学，推演完毕之后，只要他学会了，有能够将其施展出来的力量，就能够大成。 意识空间能够完全将武学给推演得分毫不差，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就相当于是灌顶，直接就将大成的武学给学会了，想要做到这一点，自然没有多少困难。 可此刻不同，自从那日齐啸与内气武者大战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在蜕变着，原本大成的刀法，似乎还在提升，但这种提升的尽头，提升到了哪里，齐啸一直没有弄明白，也不懂究竟是何物。 而被白虎精血改造了体质之后，齐啸拿起奔雷刀时，就往往有着血肉相连之感，乃至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 白虎坐西方，又名西方庚金白虎，是战争杀伐之神，齐啸用白虎精血洗练身体，自然就会对于刀剑斧钺更加敏感，反应到身体上，就是对兵器的掌控力提升，这也是应有之意。 直到现在，猝不及防之下，感受到巨龟给自己带来的生死之危，齐啸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奔雷刀有了生命，他不再想要用处奔雷刀中的刀法去对敌，面对往自己扑来的巨龟，身体往下一躲，奔雷刀往前一送，直接刺向了巨龟的下颚。 武道有神，雷魔刀法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神。 一般情况下，雷魔刀法都是大开大合，重劈不重刺，重势不重招，学会了之后，沙场纵横，一人可当千军。 若是有天生神力之人学会了雷魔刀法，完全就是一个绞肉机，任凭千军万马冲杀，也能够如激流磐石一般，牢牢不动，屹立一方。 雷魔刀法本来就是刚猛无匹的风格，可是此刻在齐啸的水中，却多了几分阴险毒辣的味道，刀挥出时，轻飘飘的，完全顺着水流的力量，切开了水流，上面的力道不减反增，就往巨龟的下巴刺了过去。 若是有其他人看到了这一幕，定然会十分地惊骇，齐啸手中分明拿的是厚重锋利的奔雷刀，但齐啸却将其用成了短剑匕首，风格也是一变，由刚猛霸道变成了阴森毒辣，这两者之间的转变，堪称一个七尺大汉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女孩，足以令看的人打心里感觉到突兀。 而在齐啸的心中，他依然用的是雷魔刀法，只不过是属于自己的雷魔刀法。 正常的雷魔刀法如九天神雷，堂皇霸道，刚猛无敌，又如神将下凡，横扫宵小，自然而然地，就带着种舍我其谁的气魄。 齐啸此刻的雷魔刀法却是不同，完全变成了细细的雨，雨中又有微风，可一不留神之下，微风就能够变成凛冽的寒风，细雨变成锋利寒冷的冰刺，扎入身体，冻结血脉。 如蝴蝶突然变成毒虫，从锋利的毒牙或者尾针中释放毒牙，又像是隐藏成石头的刺客，瞬间石头炸开，释放出雷霆一击。 此刻一刀送出，异兽巨龟似乎毫无察觉，依然往前方一往无前地咬了过来，齐啸则是往下一个转折，手里面的奔雷刀用力，直接插入到了巨龟的下颚中。 冰冷的刀尖锐利，看似轻飘飘的一刺，又被齐啸增添了一股后力，瞬间就没入了巨龟的脑袋半个刀身，带出大蓬的血液。 巨龟顿时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立刻上扬着身体，让自己的脑袋尽可能远离奔雷刀，四肢打着摆子，则是往前游动，想要就此逃离。 下颚被刺穿，快要抵达上方，这对于人来说，当然是一个极其严重的伤势，可身为异兽，最基本的一个特点就是生命力强大，伤口愈合极快。 只要被它就这么逃走了，这只不过是小伤，修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好，到时候除了一道伤疤，巨龟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齐啸当然不想要见到这样一幕，他身体往前一伏，整个人就像是一条大壁虎，直接趴在了巨龟的腹下，又双手握着奔雷刀一扭一转，接着巨龟本来的冲势，直接在巨龟的脑袋下面开了一个大窟窿，窟窿中的血肉碎末飞溅，水中的血色更加地浓了。 在面具之中，齐啸的眼睛已经完全地变成了暗金之色，他盯着这巨龟，仿佛无数次宰杀过似的，如庖丁解牛一般，用白虎瞳看着，巨龟身上的各个节点就在心中一一明了，还没有等到巨龟临死之前报复，齐啸直接拔出奔雷刀，又一刀往巨龟的嘴巴上划了过去。 接下来就完全变成了一场屠宰秀，奔雷刀在齐啸的手中完全变成了剔骨刀，他控制着奔雷刀，不断地往巨龟的皮肉之中划过，完全避开了骨头，每次下手都是巨龟身上的柔软之处，不多时，巨龟的整个身体完全静止了下来，脑袋也随着垂落，仔细看的话，仅仅能够看到一丝皮肉连接着脑袋和身体。 第一百零一章 白虎上身 大股的血液从巨龟的脖子中涌出，在漆黑的水域中，几乎看不出来，只有鼻翼间传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提醒着齐啸，此时的巨龟已经死了。 齐啸恍然惊醒，提起奔雷刀就游到岸边，跳了上去，其余人手忙脚乱地围了上来，一个个七嘴八舌，问东问西。 懒得多说，齐啸随便几句话就给这些人打发了，接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们处理了。 齐啸并没有在和巨龟异兽的战斗之中受伤，离开的原因很简单，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很累，一股股深沉的睡意不断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激荡，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妙，脑子里也昏昏沉沉，齐啸自然要早一点返回。 东湖那边人群混杂，齐啸也担心会有人看出来端倪，当然不想要多待。 好在往日齐啸所显现出来的性格也极为孤僻，不喜欢热闹，宰杀了异兽巨龟之后就离开，也不算多么引人注目。 躺下没有多久，齐啸就进入了睡眠之中，他还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齐啸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注视着自己是如何一刀刀杀死巨龟的。 透过面具，齐啸看到了自己暗金色的眸子，身体里面的每一份力气，每一块肌肉，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利用，将自己的实力充分发挥出来。 另外一方面，齐啸对于巨龟的身体说不出的了解，简直比对自己的身体还要了解，就像是他无数次地杀过巨龟一样，在巨龟身上下的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刀刀致命，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个难以下手的巨龟给宰杀了。 在那个时候，齐啸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控制住了，他下手无情，精准狠辣，没有半点别的思想，陷入了一种古井无波，掌控周围环境的状态之中，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那一刻，齐啸好像变成了一个宰杀巨龟的大师，在例行每日的工作似的。 齐啸又很快从梦中醒过来，他渐渐明白了过来，自己所见到的画面，其实并非是他真正所看到的，而是自己身后的白虎法相所看到，又以梦的方式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白虎法相如今只是凝练出来双眼，在那个时候，不动声色地就在齐啸的背后显现，又或者它一直都存在，并不需要刻意显现，却将齐啸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在齐啸躺下之后，以梦的形势告诉齐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白虎杀拳……” 得到白虎杀拳以来，齐啸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因为他并没有出手的机会不说，白虎杀拳也没有固定的招式，更加无法按部就班地锻炼。 按照齐啸的理解，白虎杀拳必须要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以齐啸的意志为主，才能够将其使出来，可现在来看，显然并非那么回事。 面对巨龟之时，齐啸察觉到危险，感受到压力，于是出手之后，身体就被一种潜藏其中的力量控制住了，接着就是展现出来极为精妙的刀法，把握住出手的每一次时机，轻而易举地就将异兽巨龟给杀掉了。 按照齐啸的理解，白虎杀拳也许并非是齐啸所想象的一种拳法，而是一种状态，一种精神。 所谓的杀拳，只是齐啸的叫法，真正说来，倒不如将其列为白虎神通的一种，这本来就是由白虎的传承记忆而来，由白虎从幼小成长到实力滔天而磨炼出来的一种技艺。 甚至，也许它是有生命的，在齐啸久久没有用到它的情况下，再加上齐啸又遇到了危险，于是直接影响齐啸，接管齐啸的身体，才重现了之前的那样的情况。 相对地，齐啸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身上连一丝的伤都没有，顶多就是一开始被巨龟给撞得身上有些气闷罢了，可在精神上的影响，却不止如此。 暂时齐啸还无法感受到更多，短短时间里，他也无法感受得到多少，起码齐啸明白自己身上有两点已经改变。 其一，就是白虎杀拳的状态，目前的齐啸还无法精确控制，就好像是先前在水中一样，突兀地就影响到了齐啸，接着就是齐啸心神损耗过大，直接就倒在床上休息了。 要是在外面，齐啸突兀地经历了这么一幕，昏倒在地，生死不知，那才叫真正的麻烦。 其二，就是齐啸的刀法受到了白虎杀拳的影响，已经开始了一种莫名的蜕变，这种蜕变还没有完成，齐啸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他的刀法肯定是变得更强了。 “这白虎杀拳已经不仅仅是拳法了，或许用白虎上身来称呼更好一些！” 齐啸称之为白虎杀拳，只是他感受到的，都是白虎猎杀的本能于千锤百炼的记忆，转换到人身上，自然就是拳法，毕竟白虎能够使用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尖牙利爪，不可能去像人一样用出刀法剑法之类的。 而真正接触到后，齐啸才发现自己对白虎杀拳的理解过于浅薄，就连普通人都知道变通，更不用说掌握着难以想象力量的白虎。 白虎杀拳的传承，放到白虎身上，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捕杀技巧，应敌侧立，放到齐啸身上，就变成了高超的杀伐技艺，轻而易举就能够适应复杂环境，洞悉敌人弱点，接着就是如庖丁解牛一般，杀人如割草。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才感觉这所谓的白虎杀拳，更加接近于白虎上身，他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连自己都忘记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能够自如地控制这种状态，完全能够以此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几倍，相对地，这白虎杀拳也有些邪性，齐啸心中生不出丝毫地抵触心理，陷入其中时，也察觉不到其中的异状。 齐啸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种状态不但不受控制，说不定还会影响到齐啸的想法，行动，白虎七杀真经对齐啸的改变，已经是润物细无声，到了现在，几乎让齐啸变得和原来差不多是两个人。 再加上一个白虎杀拳，势必会给齐啸带来更多影响，他对于自己的性格变化还算无所谓，起码齐啸知道本能地趋利避害。 要是齐啸被这白虎杀拳给影响控制，就很有可能会做出不符合自己理智的事情，那样才是真的危险。 “白虎精血改造身体，白虎杀拳改造精神，双管齐下，就是让我在不断地向着真正的白虎靠拢！” 齐啸不算太聪明，但他也不是傻子，已经能够明白，白虎七杀真经中的传承哪怕看似仓促，其中也一定隐藏着一些别的理由。 想着这些，齐啸又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在那种状态之下，齐啸对于白虎精血的融合又更上了一层楼，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体重又多了一些，力量应该也有不少的增长，炼肉炼骨的进度倒是不大，这些还是需要时间去炼的。 实际上，几乎没有武学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就拿武者的炼体阶段来说，炼皮炼肉炼骨，毫无疑问的是，总有天生体质强大的人，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完成这炼体三步。 可无论体质有多么强大，也无法直接跳过炼体三步，直接就能够冲击内气的，哪怕直接用一些灵丹妙药增强自己的体质也不行，因为这其中就牵扯到很复杂的问题。 功夫是要练的，可究竟要怎么练呢？ 不仅仅要强壮自身的体魄，还要将自己的身体练成适合自己武学的样子，比如有些武学需要人的体型消瘦，有些就需要肥胖，有的武学需要骨骼格外坚韧，也有武学以胃部为动力之源，需要胃气旺盛之人。 不同武学的入门要求都不一样，就更加不用说是进阶要求，所以想要凭借着体质强大，就跳过炼体阶段，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所谓的功夫在身，就是对于身体一定的改造，将自己按照武学的要求修炼成适合的样子，这也就是所谓的功夫。 就像是齐啸现在所修炼的葬海诀，第一步就要学会毛孔呼吸才能真正入门，这也是最基础的部分，葬海诀的诀窍都是与水有关，往后修炼也要在水中修炼，不会毛孔呼吸的能力，连门都入不了，更加不用说往下面修习。 同样，有了毛孔呼吸的能力，修炼者就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洗精伐髓，改善体质，这就是葬海诀能够提高体质的作用由来。 接着就是内炼碧丝劲将身上的筋肉炼细，然后潜入深水暗流，体会细微力道，也是对身体进行更加细微而又深层次的磨炼，这也是为了体会葬海诀特殊的发力卸力之法，自然而然地就在修炼的过程中学会了。 原本的齐啸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依靠着意识空间的武学推演，齐啸将葬海诀给学了个似是而非，也能够在战斗之中用出来对敌，拿来用用还是可以的。 但只是这样，等到冲击内气的时候，对于自己所修炼的武学一窍不通，甚至连功法特性以及原理都不清楚，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灾难。 须知在突破内气之时，武者所凝练出来的内气是自身的生命精华，也是依照所修炼的武学特性所凝练出来的，若是连自己所修炼的武学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突破内气的希望自然就更加渺茫了。 被羊越点醒了这一点，齐啸才下定决心重修葬海诀，本来就已经在意识空间之中熟悉了葬海诀。 此时重修，高屋建瓴之下，齐啸几乎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困难，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点时间，能够得到的可以说远远超过收获，齐啸自然也就顺势而为，直接重修了。 齐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练武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又没有师傅教导，全靠着白虎令的炼体之能以及推演武学之力，才走到今日。 过去是没有办法，齐啸也只能是囫囵吞枣，在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当然就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战力。 现在没有了迫在眉睫的危险，就是增强自身底蕴的时候，于是齐啸就开始重修葬海诀，别的不说，起码要弄清楚一些武道常识，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当然，如今的齐啸，仅仅只是想要借助葬海诀一步步弄清楚内气之下要怎么修炼罢了，等到以后再推演内气以下的武学，就不必如此用心，那个时候齐啸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只需要弄清楚各种武学的特点就好，也不用去非要一个个慢慢修炼。 躺在床上，齐啸忽然又坐直了身体，心念一动，就看到背后出现了一双暗金色的眼睛，这也是齐啸如今的白虎法相完全凝练成功的部位，这一双眼睛在齐啸杀掉那个内气武者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凭空显现出来了，而不仅仅只是虚影。 到了现在，完全能够看到，眼睛周围的部分，也稍微露出来一些，这就是在构建脑袋了。 以白虎杀拳击杀对手，能够在这个过程中直接吸收气血与杀戮之气，凝练白虎法相。 原本齐啸所凝聚的白虎法相，只是阴神之属，能够吞噬魂魄，却无法影响物质，非要用白虎精血洗练过后，才能够形成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真正白虎法相。 可是用白虎杀拳所凝练的白虎法相就不同了，白虎杀拳本来就是脱胎于真正白虎的种种技艺，再加上有白虎精血相助，融合于齐啸体质，再由齐啸施展白虎杀拳，也能够得到一些白虎神通的真正威能，于是就连气血也可以融合进入白虎法相之中。 就这么成长下去，齐啸的白虎法相虽然和真正凝练成功的白虎没法比，但能够吸收气血，起码也是在由虚转实的路上前进了一大步，绝对要比按照齐啸设想中，仅仅是阴神存在的白虎法相威力要大得多。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白虎精血已经被齐啸提前消耗，就算现在他身上的白虎法相能够吸收气血凝练法相身躯，可那毕竟不是真正的白虎精血，用来构成白虎法相，也就有些不够纯粹，随便吸纳来的气血和白虎精血的力量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相比。 第一百零二章 长生前路 人身血脉，哪怕是属于强者，可再强能够比得上白虎强吗？ 真的有那样的人，也不是齐啸可以对付的。 因此，由战斗之中吸纳而来的气血，与白虎精血的力量的对比，这差距自然也就来了。 到那个时候，哪怕齐啸知道这一点，也很难想出其他办法，除非他能够再获得一滴白虎精血，洗练法相，不然在以后肯定还要遇到不少问题。 不过，以后的事情，就只能以后再说了，齐啸现在也不用去考虑得那么提前。 或者说，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处。 接着齐啸又闭目，感应到意识空间，看向了杀剑出现的地方，依然只有一把孤零零的尺长短剑插在地上，并没有增多，顿时有些无奈。 “巨龟的实力，绝对到了内气了！甚至就算是内气武者，在水中也不一定能够战胜它。” 如果不是事先就准备了大量的药粉，还有弩箭弓箭，再加上巨龟被血灵草的气味吸引，已经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也没有想着逃跑，齐啸还未必就能够杀得了它。 而就在这么多前提条件下，巨龟依然给了齐啸巨大的压力，齐啸能够杀得了它，靠的就是奔雷刀这把神兵的锋利以及陷入的那种特殊状态下，能够敏锐地捕捉到巨龟身上的弱点，才能够一举建功。 否则的话，巨龟全身的龟壳就连弩箭都无法射开，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打击，只要将四肢和脑袋往龟壳里面一缩，再加上在水中，哪怕内气武者也是无从下手的。 齐啸为了猎杀这只异兽巨龟，调集了几百人的力量，事先就往水里倒入了能够麻痹巨龟肢体与减弱巨龟力气还有防御的药粉，又用弩箭在巨龟的脖子上制造伤口，令那些药粉能够发挥作用。 还有往巨龟脑袋上脖子上射的弓箭，卡住了它，令它不能缩回脑袋，只能正面地承受齐啸的攻击。 可以说，在巨龟和齐啸交手之前，齐啸就已经通过事前的准备令其陷入到了相当不利的境地，才能够一举建功，认真算起来，它绝对要比内气武者要难杀多了。 内气武者虽然有内气护体，但内气也会消耗，不是无限的，而且也绝对没有巨龟的龟壳硬，体质也绝对没有巨龟强，只有脑子可能会比较好用一点，灵活一些，可以避开一些浅显的陷阱。 假如是内气武者和巨龟厮杀，估计就算用内气，也连巨龟的龟壳都破不了，更不用说击杀。 若是猝不及防被巨龟咬住拖下水，就算是内气武者，也会饮恨。 可就算如此，齐啸击杀了巨龟，却没有在意识空间之中形成杀剑，这就让齐啸有点费解了。 过去齐啸的对手一直都是其他人，只要有足够的实力，白虎令都会吸收足够的杀力，形成杀剑。 这次的对手换成了异兽，哪怕这头异兽的实力堪比内气武者，白虎令也没有形成杀剑。 “形成杀剑的标准是什么？虽然凝结不同的杀剑要看实力，目前也只有杀掉炼骨武者以上的高手，才能够凝结杀剑，难道换成是异兽就不行了吗？” 如果不是这次对战异兽，齐啸要发现这一点，也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 心中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齐啸也不是为了凝结杀剑去猎杀这头异兽的。 本来就没有对这方面的期待，齐啸的心情很容易就平静了下来，白虎令上面的疑团还有很多，齐啸只能是去慢慢探索，这种事情急不来，着急也没有用处。 好在这次应该能够获得大量的异兽肉，这些异兽肉足以代替养元丹，能够供应齐啸这些日子继续练武了。 穷文富武，在那个时代都是如此。 练武需要药物治疗在练武过程中的跌打损伤，同样还需要补品来滋养身体。 没有足够的补品使用，身体就没有足够的补益，练武的过程中消耗的气血又多，很容易就能够将人给练废练死。 而且就算不吃昂贵的补品，武者的食量也很大，一个人一顿吃的，说不定都有四五人的饭量，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承受的。 也正因为此，一般只有豪富之家以及朝廷才能够培养出武者，这也是武者的地位珍贵，却没有泛滥的原因。 最简单的一点，在刚刚被抄家的这些高寿县的望族之中，也只有姜家之人习武，其余的家族之中再也没有能够练出来点火候的人了。 一县之地的望族，都无法支撑家族内的人习武，也就可要想象其余人的境地了。 那些宗门能够支撑门人练武，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占据了许多富饶的田地，可以说，一个个都相当于是大地主，再加上有着武力，插手当地势力，能够获得不菲的费用，这一项项的收入支撑，才让他们能够将宗门经营下去，也让他们因此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 原本的齐啸就在疑惑，大景王朝以武立国，锦衣卫中脱颖而出的首要因素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可是一路走来，齐啸真正见到的武者，尤其是有一定实力的武者，其实并不算多，起码在人群中来看，的确如此。 现在齐啸倒是知道真正的原因了，在脱离了白虎令的杀气锻体，走上正统的武道之路后，齐啸才发现自己所需要的资源远远比想象中多，哪怕是在高寿县大肆抄家了一通，他尚且需要去亲自出手猎杀异兽，其余武者的武道之难也就不用想象了。 武道之难，资源只是最基础的一步，能够让武者有一个能够走下去的机会。 在武道修习的过程中，各个关卡，突破之时所面临的各种险境，越是到了以后，风险就越大，就像是突破内气之时，几乎是不成就死，就连重伤活下来的都很少。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世界，齐啸的白虎令是一个多么大的帮助。 首先就节省了齐啸领悟武学，大量勤学苦练的时间，而且按照白虎令推演之后的武学修行，能够不走弯路，在修炼之前就已经将其融会贯通，就像是在事关生死的考试，能够按照标准答案去写，这种助益简直太大了。 如此想着，齐啸又叹了口气，如果过得到白虎令算是齐啸的幸运，但除此之外的事情，齐啸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九死一生地成为了锦衣卫，齐啸第一个任务就波折不断，牵扯到了天外邪魔以及皇子，这绝对是相当大的麻烦，根本就不是现在的齐啸能够处理得了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挤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之间，直接被碾压粉碎。 否则的话，得到了这么大的线索，齐啸不可能轻轻放过，一定会追查个水落石出。 这事情虽然大，但只要兜得住，将其揭露出来，反而能够成为一个天大的功劳，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可惜的是，以齐啸如今的实力官位，他还吃不下这么大的案子，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的肚皮被撑烂，还要小心翼翼地在其中周旋，也是一大无奈。 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齐啸掀开了床铺，露出来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灵石，只有三块了。 这些时间，齐啸修武就用养元丹以及药材，炼气就用这些灵石，再加上齐啸的体质经脉超出常人，无论是养元丹还是灵石都消耗得很快，其中养元丹已经用完，灵石也就只剩下三块了。 而眼下，养元丹虽然没有，但齐啸已经猎杀了异兽巨龟，用异兽血肉也足以修炼，可灵石这东西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在大景王朝，灵石是绝对的管控物品，朝廷一直用灵石来监控修仙者的足迹，如果在其中发现齐啸也掺和一脚，绝对也不介意将矛头指向齐啸。 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齐啸毫不怀疑，自己马上也会被按上谋反的罪名，接着就是天下通缉，锦衣卫追捕。 “原本是用灵石来弥补体质，现在我也有别的东西替代，灵石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白虎令的杀气锻体之下，齐啸的身体严重亏空，起初齐啸只能用灵石的灵气来补充身体，现在有养元丹，异兽血肉，再加上一些药材，都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 说白了，那时候齐啸只有灵石，所以考虑用灵石补充身体，现在齐啸抄了高寿县望族的家，他能够掌握的资源已经是不少了，拥有更多的选择，也不必将自己的打算全部放在灵石上。 “虽然在补养身体，巩固根基方面，灵石已经可以被替代，但修炼炼气功法，灵石还是不可替代的！” 齐啸亲自修炼了苍冥宝箓，能够感觉到，大景王朝境内，也有灵气，只不过这种灵气不容易被吸收，所以天外邪魔来到这里，才会被削弱实力，只能用灵石来修炼和恢复真气。 如果这里的灵气能够吸收，估计天外邪魔的实力就不再受到压制，同时在这里修炼也就不是一定需要用到灵石。 可惜，这里的灵气无法吸收，似乎是天地规律，近似于物理法则的一种现象。 也正是这种现象，阻挡了天外邪魔的步伐，他们很大一部分完全是被这里的特殊环境阻挡，勉强来到这里，也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最后的下场往往不会很好。 只是，尽管灵石对现在的齐啸来说，不是必需品，但能够用来提升自己的炼气修为，也能够实力，齐啸当然也想要得到一些，多多益善。 再说，传说中，修仙者是能够长生不老的，天外邪魔的各种表现，无疑都和齐啸印象中的修仙者相吻合，齐啸当然也想要修仙，也想要多活一段时间。 武者炼体，内气，接着就是传说中的神力，实力一步比一步强，甚至是天地之别。 到了神力，武者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甚至都差不多是神话传说了，不可谓不强。 就算如此，齐啸却没有听说过哪一个武者能够长生不老的，最多也就是一百多岁。 虽然现在齐啸还年轻，他只要不在纷争中死去，依然有很多年可以活，但有着长生的希望，谁又能够无动于衷呢？ 所以哪怕明知道修炼炼气功法是大景王朝的禁忌，灵石也是大景王朝内的违禁物资，齐啸还是偷偷修炼，打算对灵石下手。 说白了，齐啸对于朝廷本来就缺乏足够的敬畏，再加上如此巨大的利益在前，齐啸下动手才是奇怪。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齐啸的脑海中盘旋，当务之急，齐啸还是打算赶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然后等到朝廷的命令，自己离开这里，到皇都复命才行。 只要到了大景王朝的皇都中枢之中，齐啸才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东西，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一个更深的理解，能够知道自己究竟该要做什么。 刚刚从天牢出来，成为锦衣卫，齐啸就来到了高寿县，如果不是命令如此，他绝对不会这么选择。 现在的齐啸就是两眼一抹黑，初入锦衣卫，什么东西都不懂，手下无人，上面也没有人，再加上父亲死得太快，很少在家，父亲过去的人脉齐啸也从来没有掌握。 等到这次的事情之后，齐啸倒是能够拥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也看清楚朝堂纷乱的局势。 齐啸想要变强，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而这些东西都不是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能够做到的，他只能选择往上面爬。 拿起一块灵石，齐啸闭目修炼起来，他常常在白天的时候修炼武道，只有深夜，夜深人静之时，才会拿出灵石，修炼苍冥宝箓。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还没有到接触灵石的资格，但齐啸也不想要让他们看到，否则的话，说不准在有心人的诱导之下，他们就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无意之中就暴露出来了齐啸的秘密。 有关灵石的事情，往往就牵扯到天外邪魔，一旦被发现了，在如今的大景王朝，绝对不是齐啸能够承受得了的压力。 反倒是传授给下属武道一事，只要隐藏得好，就不会被发现。 哪怕真的被发现了，也不会有大事，最多就是一些处罚，如今的齐啸是锦衣卫百户，再往上一些就拥有开府建牙的能力，传授自己的武功培养下属也不算什么大事。 第一百零三章 骨珠炼骨 说白了，私自传授不该传授的武功，并不算禁忌，也不是没有胆子大一点的人去做。 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这么做了，那些武功也不是什么消耗品，也不高深，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在宗门之中，拥有着比葬海诀更强的功法也是不计其数。 因为给下属传授武功这种事情，对于朝廷并没有什么害处，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朝廷的实力，所以朝廷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灵石就不同了，如果没有管理好灵石的流通，到时候落入天外邪魔的手里，有了灵石作为补给，那些天外邪魔必然如虎添翼，会带来天大的麻烦，甚至是动摇大景王朝的根基。 要知道，大景王朝并不适合修仙者施展，也就是说，他们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是处于一种极为不利的条件下和大景王朝战斗的。 即使如此，大景王朝也时常在那些天外邪魔手里吃亏，一旦他们没有了限制，那大景王朝的后果自然就可以想象。 没有人会怀疑，天外邪魔的实力比不上大景王朝，毕竟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侵略者的实力往往要比被侵略者强，否则的话，侵略的基础就不存在了。 就连野兽捕猎，也知道选择自己能够战胜的猎物，更何况是一方大势力呢？ 明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大景王朝就更加需要在别的方面去限制那些天外邪魔，只能是从灵石灵药一类对天外邪魔有用的东西上面想办法，起码也要看紧他们，不要让自己一方的资源流入敌人手中，变成资敌。 大景王朝面对天外邪魔的入侵，并没有办法反击，甚至他们如今连这个世界还没有走出去，如今唯一的依仗，就是大景王朝在这片天地成长，对于这里的适应性要远远强于那些外来者。 若是天外邪魔有了足够的灵石，以及搜刮到能够让他们在这里也能够施展自己力量的资源，就相当于是抹消了他们的劣势，这样的事情大景王朝自然不想要看到。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哪怕打算给手下传授葬海诀，这种明显违反规定的事情都敢去做，却从来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使用灵石，甚至都不让他们看到齐啸拥有灵石。 虽然说以他们的见识，肯定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但齐啸还是不会冒这种风险。 灵石事关重大，若是被人知道齐啸在其中有牵扯，说不定他自己都要先成为锦衣卫的调查对象了。 “好在我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追查灵石，就算被发现一些端倪，也完全可以解释清楚。” “不然的话，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口！得罪三皇子都比不上这事的严重性！” 从得到灵石开始，宁依一直跟在齐啸身边，齐啸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见到过自己携带的灵石。 虽说后来齐啸一直都小心使用，可先前赶路的时候，齐啸也没有别的地方可藏的，宁依也许看见了，也许没有。 齐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正在用灵石修炼，这事要远远比发现灵石案涉及到三皇子严重得多。 说白了，三皇子现在只是皇子，以后未必能够成为皇帝，能够调动的力量虽然庞大，但和举国之力还是有着差别的。 再加上这事本来就见不得光，三皇子哪怕知道齐啸的存在，也只能是悄悄暗杀齐啸，行事也会有所顾忌。 换成是灵石的事情暴露出来，齐啸所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大景王朝的围剿，那才叫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齐啸早就想到了这些，他身上的灵石也有可能暴露，哪怕明知道这一点，他也一直没有太过于在意，原因很简单，齐啸来到高寿县就是调查这个的，身上有灵石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算大事。 等到以后，齐啸就算是接着收集灵石，也会将这事情做得更加隐秘，等到身份地位高了，就算爆出来这种事，也完全可以有能力处理，到了那个时候，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如履薄冰了。 “只不过，三皇子和天外邪魔有着牵扯，也许朝廷中对于灵石的态度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苛也说不定……” 这当然只是猜测，齐啸并没有亲自走上朝堂，不清楚其中的关节，哪里能够知道这些事情的真伪？也只能是去靠自己猜测。 …… “异兽巨龟的肉，都已经被剔了下来，留下足够每天吃的后，剩下的都放到冰库里面冷藏。如果大人您有着需要，可以命令下面的人去做。” 宁依的头发被绑在了身后，眼瞳清亮，穿着淡绿裙子，身上有着清雅之气，“最重要的是龟壳，里面有着骨珠的存在，应该对大人您很有用。” 招呼几声，巨大厚重的龟壳就被几十个人抬了进来，差不多充满了小半个院子。 又有一个大力士拿着大铁锤，对着龟壳狠狠一锤，一块龟壳就裂开了来，他又拿起裂开的龟壳，果然在连接面上，见到了一颗指头大小的光滑骨质珠子。 “这头巨龟在包含蚀骨散里的水泡了太久，要不然它的龟壳绝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就算如此，龟壳里面也有着大量的骨珠，同样很有用处。” 宁依接过龟壳碎片，伸手往上面一抠，指头大小的光滑珠子就落了下来，她接着说道：“只要有些实力的异兽，身上都有些特异之处，身体里的某个部位就会凝聚精华，这也是异兽身上最珍贵的地方！” “这头巨龟身上的精华就在龟壳之中，敲碎龟壳得到的骨珠，武者吃了能够强化骨骼，好处多多。” 实际上，这骨珠也只有武者能吃，否则的话，普通人吃掉要么就是怎么吃的，怎么拉出去，完全无法消化。 要么就是干脆如吞金一般，不断带来不了丝毫好处，还会致命。 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讲，和石头差不多，用处几乎等于没有，因为普通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强大的气血去消化骨珠。 而要是换成了武者，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关于骨珠，哪怕宁依什么都不说，齐啸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葬海诀中就提到过关于骨珠的只言片语。 说起来，骨珠算是炼骨佳品，如果能够经常服用，就能够加快武者炼骨的速度，也能够令武者的骨骼更加坚韧，底蕴更加深厚。 和骨珠价值相对应的是，骨珠也很难得到，一般的异兽身上几乎都不可能产出。 只有那些活的时间长的兽王兽皇，将自己的躯体进化到足够的程度，才能够在自身的骨骼中凝结出来骨珠，而这也是一个概率事件，不是说一定就会有。 按照齐啸的猜测，这头巨龟的实力还算不上兽王之流，只能说它可能活的时间足够长，再加上龟壳是自身精华所在，才会在其中凝结出来骨珠。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齐啸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练武的资源，这骨珠可以说来的正好，齐啸也觉得自己相当不亏。 接下来的几天，齐啸每天就食用异兽巨龟肉，用内炼法碧丝劲炼体，又去东湖之中，每日任由暗流之力渗透体内，还在夜深之时服用骨珠，用尽手段尽可能快的增强自己。 而在有着充足资源的供应之下，齐啸的炼肉很快就已经结束了，本来他就有着这方面的底子，现在又重新将过去的路走上一遍，自然不会有任何阻碍。 齐啸身上原本突出的肌肉，都渐渐变得隐了下去，如果从外面看的话，齐啸就是一个体型平常的人，算不上瘦弱，但也谈不上强壮。 这就是葬海诀的炼肉之法了，将自身的肌肉和筋都变得无比地柔，甚至是炼成了丝，也只有如此，才能够在大海中感受到每一条暗流，灵活做出应对，以此兴风作浪。 当然，虽然齐啸的身体比起以前要柔韧了太多，但真的让他从门缝里挤出来还是做不到的，一来齐啸的炼骨之路还没有走完，哪怕能够柔化肌肉大筋，也柔化不了骨骼。 再就是，传说中修炼葬海诀能够将身体炼成和水一样的境界，也只是一种传说罢了，就算真的能够做到，也未必有多大用处。起码正面作战，也就多了一些身法和招式变化，增长的战力有限，去思考这些东西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而在每天服用骨珠的情况下，齐啸的感觉自己的骨骼之中仿佛沉淀进去了某些东西，变得沉重了许多，也让齐啸稍微感觉到有些不适。 齐啸的牙齿作为骨骼的一部分，似乎也被强化了，他吃巨龟的肉，一开始还要吐出骨头，后来直接就连骨头也一起嚼碎了，真正的吃肉不吐骨头。 巨龟作为异兽，哪怕不是龟壳，它身上的骨头也要比一般人的骨头硬多了，齐啸直接就下口嚼碎，也可以想象，齐啸如今的牙齿硬度。 巨大如房屋的龟壳敲开，最终齐啸得到的骨珠才五十多个，他按照宁依所说，每天深夜吃一粒，正午吃一粒，这些骨珠差不多够齐啸吃一个月了。 骨珠的效果很明显，才短短几天，齐啸就感觉自己的骨质强化了许多，往日里齐啸哪怕用大药催发气血，形成碧丝劲炼骨也感觉不到多少进步，如果哪怕不去刻意炼骨，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一点点地被淬炼着。 当然，有资源是好事，但自身的武道精进也不能拉下，齐啸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明白的。 本来葬海诀到了炼骨，就连东湖这一片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修炼者就要到海水之中，亲身经历海啸台风，搏击巨浪，体验天威，在风吹雨打中来磨炼自己，将自己当成说精铁一般，锻打自身的骨骼，九死一生之后，就能够取得从精神到身体上的巨大进步。 可如今的齐啸，自然找不到那样的环境，而且葬海诀也不是说没有大海就无法修炼了。 实在不行，哪怕用碧丝劲也可以一点点的水磨功夫，不用去多么着急，也可以说，碧丝劲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创立出来的，能够尽量地安全地修炼，就是比较耗费资源了。 用碧丝劲内炼，无论是炼肉还是炼骨，首先就要耗费气血，自然也就极其需要补充，其中消耗的资源可能要比正常修炼多出许多倍。 齐啸倒不怕资源不足，但他能够感觉到，用碧丝劲来修炼，自己的实力提升速度就会慢许多。 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足够的敌人交手，将他们当成是海啸巨浪去搏击，然后生死厮杀，就像是在这个过程中打铁一般，将自身的杂质不断地锻造出去，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惜的是，现在的齐啸找不到足够的对手，他目前也留在高寿县，没有办法轻举妄动，这种事情只能是暂时搁浅了。 从这方面来说，如果齐啸依然是锦衣卫，他的行动肯定就会受到各种方面的限制，也许拥有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肆意妄为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想到这些，齐啸的目光不禁阴沉了许多。 “沙幽经能够以法力改换形貌，我以齐啸的身份有太多的不方便了，不如再制造一个假身份……” 说白了，就是再给自己准备一个马甲，齐啸现在感觉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厮杀战斗，无论是尽快掌握白虎杀拳，在战斗之中熟悉它，还是想要加快自己的炼骨进度，齐啸都需要大量的战斗。 以锦衣卫的身份，齐啸不可能去做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影响也太大了，齐啸只能是选择另外的身份，才能够尽情地施展自己作为锦衣卫不能施展的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多想无益，只能是留待以后考虑，齐啸思绪又慢慢回到正轨，开始考虑自己接下来要如何炼骨。 “炼骨第一步就是脊柱，脊柱也是协调全身力量的骨头，是人身上的重中之重，可以说，没有脊柱，人连站都站不起来！” “也正是因为脊柱的重要性，武者炼骨第一步都是从脊柱开始的，一旦能够掌握脊柱，武者发力出招都会变得极为稳健，非常平衡，对于自身的武学掌握可能还要再上几个层次，可以说提升相当地可观！” 人很难完全发挥出自身的力量，武者也是如此，这就涉及到对于自身的掌控问题。 而只要掌握了脊柱，武者就等于是掌握了身体的中枢，对于自身的力量就能够进行更加精细的操控，这才是降大龙的精髓。 武者在炼皮炼肉阶段，都算是在炼体，让自己的力量更大，气血更加充沛，等到炼骨之后，就是掌握自己变强的身体，真正和凡人拉开距离。 第一百零四章 重大发现 有句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骨骼所代表的东西。 骨骼不仅仅是支撑起人的身体，也掌控着人的行动，风姿神韵，昂藏八尺，这些都是能够要有一定的骨相才能够表现出来的东西。 而在武道之中，炼骨也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炼骨四步，一步都不可少，都有着其必要性。 炼皮炼肉，都还处于打基础的阶段，炼骨才是真正蜕变的开始。 这三者的重要性是一步步增加，危险性也是同样逐步增加。 降大龙，立四柱，刻云翅，上青天！ 既是建立武学至高之神殿，又是打下武者稳固不移之根基！ 炼骨四步完成，武者就好像是从一个破烂松垮的茅草屋，蜕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其中的差距之大，难以想象。 炼骨之后，根基即成，才能够拥有冲击内气的资格。 冲击内气，需要武者协调身体的一切，然后催发精神，燃烧气血，以自身为薪柴，淬炼第一缕内气。 要是根基不成，估计完全连掌控身体都做不到，在燃烧气血去冲击内气，自然就是死路一条。 这也是姜雄明明已经炼骨大成，却死在了齐啸手中的原因。 他虽然是炼骨大成，却完全是外力推动，连冲击内气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有也几乎不可能成功。 这样的炼骨大成，和真正一步步走来，打磨自己到巅峰状态的炼骨大成完全不能比，也许在身体强度，气血积累差不多，可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就决定了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 毕竟，同样拿着巨锤，大力士和小孩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绝对会有很大不同。 齐啸平日里，只是在院子里面打磨身体，因为没有足够的与人交手的机会，再加上以碧丝劲来炼骨，他能够感觉到的就是一个字，慢。 随着不断吃下骨珠，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骨骼的确是在逐渐变得更强，但想要将这种逐渐增强的力量发挥出来，就是炼骨所要完成的事情。 齐啸的劲力目前还一直在脊柱附近打转，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脊柱慢慢地活了过来，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甚至有时候齐啸还能够感觉到它在跳动。 所谓的降大龙，不仅仅是完全掌控脊柱，更要激发脊柱之生机，令其变得灵活。 也只有这样，脊柱才能够带动武者，令武者也变得灵活，发力的方式也多种多样。 脊柱本来就是全身的控制中枢，如果总是死气沉沉，那武者也不可能有多灵活。 一连几天过去，都再没有事情发生，再根除了这高寿县的四大家族，又将县衙的县令县丞相关的人一网打尽之后，这高寿县再也没有能够阻止齐啸的人，他自然是过得很平静。 县军的校尉羊越叛逃，监军吉春总是闭门不出，他似乎看到了这些事情背后的潜流，打定主意不打算掺和其中，对县军的事情也完全是不闻不问，于是剩下的人也都被宁依和甘晓羽所笼络。 对于吉春，齐啸也没有过多的看法，他所做的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在齐啸被围攻的时候，吉春没有及时援手，后来齐啸整治县军，他也同样没有任何意见。 现在想想，就算是对付姜家的时候，貌似吉春也是没有怎么出力，完全是打定主意远离是非的样子。 而在之前，吉春表现出来的可不是这个样子，他似乎在县军之中也和羊越有着不少摩擦，结果现在却变得清心寡欲起来。 “这其实是很正常，我这个锦衣卫百户亲自来办的案子，他当时没有想清楚，后来大概是明白了。” 后来就连齐啸这个锦衣卫百户，竟然也被县令县丞纠结豪族，在望月楼光明正大地围杀。 吉春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锦衣卫直属皇帝管辖，也只对皇帝负责，齐啸也不仅仅只是普通的锦衣卫，而是锦衣卫百户，起码也不是微不足道的人物了。 结果，竟然有人连锦衣卫百户都敢围杀，甚至围杀者就是县令，这种事情说出去恐怕都没有多少人相信，但它事实上就是这么发生了。 明白了这点，自然就能够想象得出来，这件事情绝对牵扯得很大，此时吉春的表现也就在清理之中了。 而在齐啸猎杀了异兽之后，也就没有别的事情再安排下去，宁依开始琢磨着炼制养元丹，甘晓羽则是处理之前那些被抓起来的人，几乎是猎杀异兽第二天就过来向齐啸汇报这件事情了。 猎杀异兽之后，手下的人忙活了一阵，自然也都是兴高采烈地去休息，而也就挑着这个时间，甘晓羽直接带人将那些人悄悄带走，找个地方埋了。 具体的地方，甘晓羽并没有告诉齐啸，齐啸也没有问。 这么一来，事情到甘晓羽那里就已经结束了，和齐啸扯不上关系。 齐啸则是趁着这段时间，安心地磨炼自己的武道，唯一可惜的是，他虽然每天都服用骨珠以及各种大补的药材，却遗憾自己闭门造车，依然有许多疑惑的地方。 没有师承，就是现在齐啸最大的短处，就武道底蕴，他和那些宗门弟子比起来，差的一点半点。 身为锦衣卫，本来就是当做机器培养的，训练营的损耗率也是非常高。 看似显赫，皇权特许，其实能够善终的根本没有几个，齐啸的父亲就是一个例子。 估计在皇帝看来，锦衣卫也只是一把刀，只要足够锋利就行，钝了就可以再换，也根本就不用去多花费心思。 反正新的锦衣卫，还在源源不断地被训练出来。 然而，在齐啸看来，他却是想要一直走下去的，自然就要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在武道之路上一直走下去。 而想要在武道上有所建树，就必须要拥有一定的武学底蕴，各式各样的东西都要了解，起码不至于连一些常识都不知道。 这些东西，是在锦衣卫之中学不到的，只有那些宗门之中，才有着比较系统的培养方法。 现在的齐啸就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抄了某个宗门的家，直接搜刮了藏经阁，应该就能够满足自己的需要了。 话说回来，那个青阳门就好像不错，虽然齐啸不知道自己所杀的那个内气武者的身份，但他却知道姜云山就是青阳门人，姜云山的师兄弟肯定也是青阳门人，那个内气武者说他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那就肯定和青阳门脱不了关系。 可惜的是，现在的齐啸还没有那样的实力，一个内气武者他都要拼死拼活才能够杀掉，再多几个齐啸连逃都逃不掉。 宗门的存在，即使是景皇尚且视之为大敌，在各地抽调军力加以限制，现在的齐啸，就更不用想着去对付他们了。 侠以武犯禁，不只是说说而已，宗门往往游离在朝廷之外，因为自身所持的武力，有没有什么敬畏。 也许明面上，宗门还不敢做什么，背地里杀官的事情就多了去了，事后推给强盗山贼，这样的事情他们做得很是熟练。 在天牢之时，齐啸就知道不少这样的事情，而在高寿县，那个内气武者很明显也是知道齐啸的锦衣卫身份，却照样毫无顾忌地来杀齐啸，也能够说明一些东西。 这天，甘晓羽又敲门，得到了齐啸的允许后，他进来低头说道：“大人，派去石远谷的人已经回来了，也查到了一些东西。” 石远谷就是姜家在城外的庄子，自从齐啸抄了姜家以来，金银珠宝，奇珍异物都是得了不少，甚至还发现了三本道书，唯一一点，也是齐啸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灵石却是一块都没有发现。 既然已经证明了姜家和天外邪魔有关系，再加上早就查到了高寿县的灵石流通有问题，自然地，姜家也就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关系。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也就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姜家将灵石藏到了别的地方，毕竟齐啸可是记得，之前盘踞在狐狸山庄的那伙盗贼，就和姜家有着关系，说不定他们依然是如此做的，将灵石和本家分离开来。 这样就能够减少事情暴露的几率，远离了高寿县，处理起这些事情也就更加方便。 现在能够知道的事情就是，姜家有一个神秘的庄子，石远谷，不断地有下人被送过去，却从来没有回来，甚至姜家内部，知道这个庄子的人也很少。 豪门大户，在城外有庄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在高寿县这种小地方，肯做这种事情的就少了。 城外的庄子，往往是用来奢侈享受用的，里面花费巨大，高寿县的这些豪族还没有豪富到这个程度，他们在城外当然也是有着大量的田地，也会派人在外面监管，要是专门为此建一个庄子，在这种弹丸之地，就没有人愿意做了。 由此可见，姜家所建立的庄子石远谷，的确是有些门道在里面的。 而且此事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之前的时候，齐啸就已经派人到那里其查了，结果一直都没有消息，现在才开始关注起来。 那时候去查的是县军的人，按理来说，在高寿县附近，应该没有人敢对他们动手，结果那些人就杳无音信，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往这里回传过消息。 在这个世界，这种失踪的情况，几乎就已经可以判断，那些人出了意外，很有可能就是死了，所以才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自然也就不可能返回。 只不过，现在甘晓羽却说派去的人回来了，还查到了消息，应该是那处的人已经撤走了，不然他们不可能安全回来。 查到了东西，又是什么样的东西？那里的人既然有时间撤走，应该也有足够的时间收拾，实在不行，一把火烧掉不是更好？留下的东西很有可能是故意留下来的，说不定其中就隐含着别的一些阴谋。 心里面不断地在推测着，齐啸很快就问道：“查到了什么？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在石远谷里那里发现了一条地下通道，而在通道之中，设立的有地牢，里面有很多尸骨，而在更远处，发现了一座矿脉，里面有不少开采的痕迹，里面主要就是耀石……” “耀石？” 齐啸一下子站了起来，马上开口说道：“立刻准备车马，我们立刻就过去。” 耀石，自然就是灵石在大景王朝这边的称呼，因为对于武者来说，灵石并没有什么作用，也没有能够利用其中能量的方法，最多也就只是一种装饰的石头。 因为灵石外观晶莹剔透，看着很是讨喜，再加上数量稀少，耀石也就成为了一种较为名贵的石材。 在市面上，耀石很多人都见过，大景王朝也不禁止少量的耀石流通，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这种东西。 然而实际上，朝廷中一直都有人负责监视这些耀石的流通渠道，一旦发现有使用的痕迹，马上就会调集人手处理，就算是天外邪魔，也很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利用灵石。 甚至一旦购买耀石的数量多了，可能马上就会有不测之祸了，身份不够高的情况下，直接找个理由被扣押到大牢之中都有可能的。 近些年，朝廷对于天外邪魔的存在越来越敏感，处理方法也是越来越激进，耀石在有些见识的上层眼中，几乎就成为了灾祸之源，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这里竟然发现了一条灵石矿，这绝对是一件大事！ 平日里，哪怕是几十块，几百块的灵石流通，都有专门的人去盯着，结果现在竟然发现了一条灵石矿脉！ 只要想想，就能够明白，在这条灵石矿脉未被发现的时候，它究竟开采了多少灵石，那些灵石又都去了哪里，哪怕仅仅知道这些，都可以发现许多东西。 毫不夸张地说，灵石就是修仙者的命脉，被偷偷开采出来的那些灵石，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整个大景王朝的格局。 修仙者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只是因为天地的限制，才被削弱了太多，战力下降的厉害。 灵石就是能够帮他们解除这个限制的东西，大景王朝知道了这一点后，就一直限制着灵石，结果现在竟然发现了一条被天外邪魔掌握的灵石矿，顿时以往对灵石所做的封锁就成为了笑话。 第一百零五章 免死金牌 这件事情要是爆出来，朝堂之中恐怕会震惊一片。 灵石对于武者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但对于天外邪魔来说，完全可以算得上战略物资，而且是相当重要的战略物资。 可想而知，这么长时间过去，这座灵石矿脉能够产出多少灵石？而这又将给那些天外邪魔产生多少助力？又将在未来，导致大景王朝付出多少损失才能够弥补？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用想，齐啸就明白，这件事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但他却不怒反喜。 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案子就越大，齐啸的功劳就越大，甚至说不定能够直接得到大功，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功同样是锦衣卫内部的功劳兑换单位，一个大功等于一百个小功，有了大功，不但是能够兑换更强武功秘籍，甚至兑换神兵令，乃至令造办处为自己量身定做神兵，都是可以的。 同样，锦衣卫中的晋升，也是有着严格的功勋要求。 可以说，这种功劳越多越好，只要能够得到足够的功劳，有形的好处，无形的好处，简直数不胜数。 齐啸曾经听到过只言片语，只要有足够的功劳，甚至可以兑换免死金牌。 有了免死金牌，除了直接参与谋反，否则无论是什么样的大罪，拿出来这块免死金牌，就能够将罪行一笔勾销。 往小的说，这东西可以在关键时候救自己一命，身处朝堂之中，伴君如伴虎，谁不是战战赫赫的？有了免死金牌，就相当于是多了一道免死金牌，没有人会不想要。 往大的说，免死金牌在关键时候能够直接影响皇权，影响皇帝的决定，只要利用得好，绝对比任何宝物都要来得作用大。 免死金牌这种东西，过去只存在于民间传说之中，但锦衣卫直属皇帝，只要皇帝说它有，它就能够有。 当然，齐啸并不是太在意免死金牌，因为他知道，免死金牌有用没用，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自然比不上自己的实力有用。 哪怕是君无戏言，犯下了重罪，将免死金牌呈上去，这一次的罪行是赦免了。 可要真的惹恼了皇帝，这次的罪行赦免，说不定下次找个莫须有的理由就能够继续治罪，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反正只要一心想要找，除非是圣人，总是能够找到错误的。 就算真的找不到，只要有人诬陷，皇帝再顺水推舟，这里面能够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 当然，虽然有那么多可能，但免死金牌也不会这么儿戏，随意颁下去，随意撤销是不可能的。 完全可以说，只要得到了免死金牌，保了几代富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有了免死金牌，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只要做好金牌被收回的准备，完全可以肆无忌惮，自然是没有人敢惹。 说得难听一点，直接伏杀朝堂大员，事后将免死金牌一交就行，这样的手段谁不怕？ 只是稍微想想，齐啸很快也就打住了，发现灵石矿脉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功劳，但这样的功劳想要获得免死金牌，还是远远不够的。除非是齐啸直接解决了天外邪魔之危，倒是有可能得到一个免死金牌作为奖励。 再说，如果齐啸的功劳足以兑换免死金牌，他也不会去兑换，用这种功劳去兑换各种功法，各种资源，包括神兵之类的，不是要比兑换免死金牌好上太多吗？ 免死金牌只是在明面上免死，没有足够的实力，别人直接安排人暗杀，还怎么免死？ 就像是那些宗门之人，常人畏惧皇权，宗门之人却是天生就是反皇权的，免死金牌在他们眼中，更是没有一点用处，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求生呢？ 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靠得住的，在齐啸看来，自己所拥有的免死金牌虽然不能免死，可却要比它好上千倍万倍了。 免死金牌是建立在皇权的基础上，因皇权而荣耀，也可能会因皇权而衰亡，这么简单的道理，齐啸不会不懂。 靠皇帝，都不如靠自己。 只要够强，哪怕是杀了皇帝都可以，又何必对其卑躬屈膝？ 齐啸的想法，估计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大逆不道了，尤其他还是锦衣卫出身，可齐啸自己却觉得很正常，他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很难以这个时代的想法思考。 虽然父亲就是锦衣卫，如今齐啸又称为锦衣卫百户，在一般人看来，他应该感激皇恩浩荡，可齐啸完全不会有这种感觉。 说白了，如今齐啸所遭遇的或明或暗的阻力乃至暗杀，也和皇权是脱不了关系的。 一码归一码，齐啸只需要追求自己想要的就行了，别的东西，他完全不会去在意。 现在只是蛰伏，受限于实力，等到羽翼丰满，齐啸势必会改变自己如今的处境。 在这种年代，没有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实力，往往很难得到好下场。 两天以后，齐啸骑着马，居高临下地俯视下面被围墙围住的庄子。 这两天以来，一直都是在荒野之中行走，石远谷虽然是姜家在城外的庄子，但他们并没有修建道路，也就导致路途不是那么好走，连马车也不能通行，自然只能骑马。 如果不是这种复杂的路线，来回一趟需要时间，齐啸也不会如今才得到消息。 当然，对于姜家来说，他们必然会掩盖有关灵石的一切消息，石远谷往外的路途越艰难，事情就越不容易暴露，这也是他们有意为之。 可惜的是，石远谷的存在很难完全掩饰，开采一个矿脉也不是说随便叫几个人就可以的，再加上这里物资的输送，留下来的痕迹也不算少。 在姜家倒台之后，如今齐啸还是找到了这个地方。 姜家隐藏得不可谓不深，如果不是齐啸在狐狸山庄的所见所闻，再加上当时在那个女人手中得到的消息，齐啸也有杀鸡儆猴的想法，他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找到姜家，正好抓住了这次灵石案的脉络。 到了现在，齐啸已经有些怀疑，狐狸山庄的事情，是不是有心人故意给自己设的一个局，尤其是从苗管家的口中得知，姜涵这个名字他完全没有听过，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时候。 可能有幕后之人，想要借齐啸的手，解决这里的事情，或者是打着别的主意。 这完全是一个阳谋，哪怕齐啸谨慎，不对姜家动手，可他在发现了这件事情和姜家有关，尤其是从狐狸山庄搜出来灵石之后，必然会对姜家在意，也就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再者，如果齐啸在高寿县调查灵石案，一直都没有进展，那么他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也肯定会向姜家开刀，这是根本就不用想的事情。 和锦衣卫百户比起来，姜家只是一个乡下的土大户，根本不会有所顾忌，到了那一步，齐啸还是会向姜家下手。 更何况，锦衣卫里，杀良冒功，屈打成招的事情可是一直都存在着的，他们给外人的印象就是严酷无情，不择手段，类似的事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 真的到了那一步，说不得齐啸也要随便抓些人来认罪了，还是绕不开姜家。 虽然想明白了这些，但齐啸还是按照既定的想法去走，很多事情，哪怕知道也是于事无补，反倒不如顺水推舟，只要对他没有阻碍，齐啸也不会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和自己的任务过不去。 “大人，里面已经空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让下面的人去看看！” 甘晓羽骑着马，就在齐啸身后，紧接着又转头喝道：“成凯，纪秀彬，你们两个带人进去看看！” “是！” 听到甘晓羽的话，两个穿着铠甲的人骑着马从后面走出，叫了几个人，快马加鞭往庄子里跑了过去。 齐啸看着他们，还有些眼熟，似乎是羊越的亲卫中领头的那些人。 只不过，印象里隐隐为众亲卫之首的一个人，嘴边留着小胡子的，却是不见了踪影。 毫无疑问，那人应该是在甘晓羽对付这些亲卫的时候损耗掉了。 不是所有人都怕死的，同样有人面对威胁的时候，面不改色，也就是所谓的硬汉。 可惜的是，无惧生死的人往往都死得很早，站在对立面的敌人，也未必会欣赏这种品格。 “我们也走！” 齐啸不想在这边多耽搁，前方已经有人去探查了，他也要就骑着马，缓缓上前，后面的人则是快速跟上。 地上草色青青，只不过在即将落下的夕阳映照下，覆盖了一层晶莹的红色。 远处青山绿树，天空飞鸟掠过，虫鸣鸟叫不时传来，一片宁静祥和之景。 齐啸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是练武，就是厮杀，然后就是赶路，像是现在这样，能够有心思欣赏周边景物的时机倒是很少，他特意放慢了速度，慢慢欣赏着，心中有些惆怅。 在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齐啸有无数次这样的闲下来的机会，甚至都对平凡的生物有些厌烦了，可来到这个世界，能够停下来的时间却不多。 甘晓羽察言观色，看出来齐啸的状态，连忙给身后的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丝毫没有要上前打扰的意思。 就算是放慢速度，也不会太慢，再加上本来就已经到了庄子附近，不多时，齐啸就已经来到了庄子之前。 眼前的庄子，被两三丈的高墙围住，一座座比围墙还高的建筑露出来，挡住了夕阳的光，看起来有些阴森。 正门紧紧关闭，一侧则是留着一个只能一人通过的小门，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这里出行肯定是严格到极点。 为了不让人带出灵石，以及往外面传出消息，这个庄子根本就被打造成了一个土堡，哪怕是面对大军攻打，都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齐啸还以为这个庄子就是一片房屋的集合，最多也就是依山傍水，假山花园，完全没有想到是现在的武装到牙齿的样子。 仔细思考一下，这里被这么建造也很正常，无论是对天外邪魔还是大景王朝，灵石的重要性都是毋庸置疑的，在这种情况下，灵石完全可以影响两者间的博弈，就算花费再多的心思在上面也不为过。 而在齐啸的眼中，他总是感觉到这些东西之中隐藏了什么，姜家还有太多没有挖出来的秘密，包括现在的这个庄子，都隐藏了太多东西。 可惜的是，以齐啸如今的实力，过于追查这些明显水很深的事，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说不定自己就直接陷进去了，他当然不会选择这么做。 轰隆隆！ 大门被从里面拉开，里面的成凯露出身影，汇报道：“里面没有见到其他人，暂时安全，其余的兄弟都在各处警戒，我先出来通报一声！” “先带我去耀石矿那里！” 齐啸可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他首先要确认的就是灵石矿，只有证实这里确实和齐啸所调查的灵石案有关系，他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 其余的东西，都可以先放一放，唯有事关前途的任务，才是齐啸首先要解决的。 “还不带路？” 见到成凯发愣，甘晓羽马上低吼了一句，身上带着威势，顿时令成凯浑身一抖，恭声称是。 齐啸也不出声，策马跟在了成凯后面，对于这些天甘晓羽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 宁依过来打过小报告，说甘晓羽有变本加厉的迹象，总是会带着几个人离开，然后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身上有着许多血，而且那些人都是男人。 如果说，原先甘晓羽这么做是为了复仇，对付的也是那些欺凌过他的人，如今的甘晓羽就有些病态了。 当然，甘晓羽还算清醒的是，他带的都是那些罪兵，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死了也没有人关心，所以齐啸也从来没有要责怪甘晓羽的意思。 人，很多时候都是会变的，谁都是这样。 只要不给齐啸带来负面影响，这些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齐啸都不会去管。 齐啸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不可能要求身边的人都是圣人，那样的人齐啸也不需要，只要他们能够控制好自己，不给齐啸带来麻烦就好。 如果真的影响到了齐啸自己，那他就算是不出手也不行了。 第一百零六章 沙幽经 心里面想着这些东西，然后齐啸就被带到了一处空地，周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就是这里吗？” 齐啸疑惑地看向了成凯，他不认为这个家伙有胆子骗他，把他们带到这里干什么？ “对，只不过是在地下！” 成凯拿起刀往地上划了几下，刀锋深入到泥土之中，直到有了阻碍，又顺着划了条线，一块木板嘭的一声，往上弹了出来。 “据说是夜里有人从这里经过，发现里面有呜呜风声，不断寻找，才发现的这里。” 木板下面，是漆黑的通道，通道里还有用绳子绑着的竹筐，石板上遍布杂乱脚印。 只是看到这些，齐啸就可以想象，在采集灵石的时候，许多人聚集在这里，不断用竹筐从通道里带出来一筐筐的灵石。 成凯所说的风声，应该不是偶然，既然下面有通道，还有更加广阔的空间，也必然有着通风口。 也许是当时的人走得急，没有来得及处理，通风口依然存在，被风吹入，也就有了风声。 齐啸只是猜测，这些东西也都是细枝末节，他也不在乎，站在通道之前，淡淡问道：“派人下去看了没有？” “发现这里的时候，派人下去看了，现在还没有人下去看。” 成凯在羊越身边做了这么久亲卫，自然也不是傻子，拿着还没有放回刀鞘的刀，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是一个很机灵的人，很有眼色，不像一般的县军那么固执。” 见到成凯离开，甘晓羽马上就意有所指地说道。 齐啸并没有什么表示，面无表情，“这些东西以后再说。” 甘晓羽点点头，也就不再开口，他只是试探一下，就像是宁依向齐啸推荐了自己一样，他也想要向齐啸推荐成凯。 如果成凯因此就能进入齐啸的视线，甘晓羽不但能够借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样，成凯自然也就是他的人，对他也有不小好处。 齐啸隐约能够明白甘晓羽的心思，但他所要关心的东西不是这些，底下人的事情他也不会掺和其中，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好。 成凯身材高大，皮肤白净，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从军营中走出来的人，更像是县衙里的老爷，在粗糙的县军之中可谓是格格不入。 而且，成凯也是少有的富家子弟出身，却来到县军之中的人，他能够成为羊越亲卫，显然也是有一番能力的。 不得不说，甘晓羽这么一提，齐啸也觉得这个成凯别的方面不说，办事能力还是有的，也许可以提携一下。 不久之后，齐啸就要回到皇都述职，如果能够找到一些人手，对他来说，也是有一定好处的，起码可以省掉不少麻烦。 一般的锦衣卫百户，从底层走到这个位置，手下都已经成群了。 遇到大案要案，就会选择地方开府建牙，就地解决，如果一个解决不了，还会联合起来。 锦衣卫千户不轻易出动，往往在外最高的就是百户了，他们必须要有足够多的手下，才能够兼顾各种失去。 齐啸才刚刚成为锦衣卫百户，还没有来得及在锦衣卫中招收人手，就来到了高寿县这里，没有足够的手下，也是齐啸如今的一个心病。 要是从锦衣卫之中招收人手，齐啸也担心可能会有人往自己手下派暗子，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除非齐啸能够在外招揽到足够的人手。 思考着这些，齐啸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倒是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从高寿县多带一些人走了。 “大人，属下已经探查完毕，没有发现危险！” 思索间，成凯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用过的火把，笔直地站在下方通道，脸上也多了许多灰尘。 “嗯，走！” 齐啸不再多想，跳下通道，跟着成凯往前走。 可能是通风良好的缘故，原本预想的霉味，潮湿，几乎都没有，只有前方成凯手上火把燃烧带来的松油味道。 “两边有油灯！” 甘晓羽立刻就发现了挂在墙上的灯罩，指挥着成凯快速往前，将墙壁上的油灯全部点燃。 缓缓地往前走着，齐啸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仿佛处于深水，身上有着无处不在的压力，往自己周围填充，翻涌，甚至让齐啸有点喘不过气。 “在地下，我的生命没有任何保障，根本就不需要做多的，只要将出口堵住就可以了。” 预见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险，齐啸心中完全没有任何自在悠闲的感觉，他警惕十足，目光在周围转来转去，期望能够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走过一段通道，又是一段阶梯，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貌似一直在往下行走，最终来到一片广阔的空间，顿时停了下来。 成凯已经站在前方不动，甘晓羽也发出了惊叹之声。 昏暗的地下空间，在前方被照得透亮，一块块晶莹闪耀的灵石，就镶嵌在前方的墙壁上，闪闪发光。 此刻的齐啸，恍如身处星空，群星就在眼前闪耀，让他有种置身奇幻秘境的感觉。 “难怪被叫做耀石！” 往日冷静沉稳的甘晓羽，此时眼中露出痴迷之色，直勾勾地看向前方，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忘记了。 成凯没有说话，他只是稍微晃神了一下，就迅速恢复了过来，拿着火把快速点燃了周围的油灯，就站在一旁不再动弹。 齐啸不仅仅是因为前方的景色停下，更是因为他感觉到比之前更加庞大的压力，身处灵石矿前，他能够感觉到的灵气比在其他地方深厚了千百倍。 如果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哪怕是在这里，也能够炼气修行了。 本来大景王朝境内的灵气都是处于一种被压制的状态，存在，但是非常稀薄，也不活跃。 修仙者来到这里，完全无法自主修炼，甚至他们的法术都因此削弱了很多威力。 这里的灵气天然就带着一种惰性，又非常地稀薄，根本不是修仙者能够自由活动的地方，也正是因此，他们才需要大量的灵石用来恢复和修炼。 不过在这里，往日的常识似乎被推翻，这里的灵气不但能够达到自由修炼的程度，应该还会加快许多炼气功法的修炼，完全不是外界可比的。 对于这种现象，齐啸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最简单的猜测，就是因为在灵石矿前，所以灵气逸散而出，导致这里的灵气浓度很高。 或者也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这里的环境本来就特殊，灵气浓度足够高，所以才能够在这里形成灵石矿。 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哪怕在大景王朝，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弄清楚其中奥妙。 毕竟，就在发现天外邪魔之前，灵石被称作耀石，仅仅只是一种比较名贵的石材，是作为建筑材料存在的。 而看到眼前的这种景象，齐啸也不是不能猜测得到，灵石为什么能够成为建筑材料。 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美丽，在夜里也足够闪耀，卖不出价钱才是不正常，仅仅只是凭借着外观，就已经拥有一定的价值了。 ‘或许，这也可能算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在大景王朝，纵然没有人发现灵石的价值，它依然成为了珍贵物品，也让齐啸多了点感慨。 “好了，我们现在离开！” 确定了的确是灵石矿后，齐啸就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停留了，转身就走。 虽然齐啸自己对灵石也有着需要，但他根本不敢在这里动手脚，否则留下蛛丝马迹就麻烦了。 那些天外邪魔一个个的绝对要比齐啸小心得多，但他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暴露，这不能让齐啸不能多想，反正齐啸不认为自己比他们隐藏得还要厉害，能够做些什么事情还不被那些人发现。 实际上，齐啸最大的依仗还是神物自晦之法，这门秘法来自天牢武库被收缴的铜镜法宝，似乎是专门为了齐啸这种情况下准备的东西，应该会有效果。 确切地说，齐啸不是对它有信心，而是对白虎令有信心，那个铜镜的器灵在意识空间之中与白虎令交流，接着说了一大通齐啸无法理解的东西，最后给出了这门神物自晦之法。 有了神物自晦之法，齐啸的确是发现了它的一些作用，别的不说，在齐啸不想要显露自己实力的情况下，别人只会在意齐啸的刀，而往往忽略了齐啸本身。 要知道，很多时候，人都要比刀危险得多。 神物自晦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令别人忽略齐啸，就算皇都来人，也未必能够发现齐啸身上的炼气功法。 ‘虽然如此，可沙幽经也是时候推演了！” 从姜家得到的三本道书，作用一本是无用的。 苍冥宝箓是修持功法，能够增长修为，苍冥正法记载的都是各种各样能够配合苍冥宝箓使出来的法术。 最后的沙幽经，就是一门隐匿之法，不但能够隐藏改变自身气息，更是可以利用发力改变自己的体型面貌，在这个武者横行的世界作用很大。 从这三门道书也能够看出来，幕后之人的目的性，苍冥宝箓和苍冥正法是可以增加实力，沙幽经就是令人隐藏起来的东西。 只不过，齐啸也有些疑惑，这三本道书分明就是用来培养门人弟子的，可天外邪魔在大景王朝很难修炼不说，这里的人也根本无法修炼，他们带来这三本道书给谁用的？ 在齐啸眼里，对天外邪魔的印象就是，他们是入侵者所培养好的人，往大景王朝潜伏，然后搜集资源，传递情报，企图在这里做一些破坏之类的事情。 重点就是，那些人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是培养好的存在，而不是来到这里才开始培养。 尤其是齐啸知道，大景王朝的人因为体质，无法修炼炼气功法的情况下。 ‘难道有人和我一样，也能够修炼那边的功法？’ 齐啸微微摇头，这涉及到血脉之类的根本因素，就好像是两个种群有生殖隔离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改变的。 就算真的是存在这种人，也绝对是极少数的个体，天外邪魔想要找到这种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接着再从无到有地培养他们，这种事情明显不现实。 ‘不对！如果没有这种人，就可以制造出来，实在不行，直接安排人到这里潜伏下来，一代代地结婚生子，不就等于省略了一次次从外面带人的功夫？也能够在这里牢牢扎根，打下一定的势力！’ 也许是身在局中，齐啸目光深邃，很容易就想出来很多东西，甚至有些是关于自身的。 可惜，就算知道也没有用，齐啸如今人微言轻，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实很有限。 再者，就算能够做些东西，齐啸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尤其是这关系到齐啸自身的秘密情况下，他也经不起调查。 说到底，齐啸根本就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归属感，也没有值得在意的人。 对他来说，无论是大景王朝，还是天外邪魔，两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尤其是在齐啸也拥有修仙资质的情况下。 一路上浑浑噩噩，用过了甘晓羽他们送来的烤肉和蘑菇汤，齐啸就找了一个还算是干净的房间，走了进去。 虽然携带了异兽肉做成的肉干，但齐啸也没有立即练武的心思，一路上舟车劳顿，他身体还好，可精神上却有些疲惫。 本来齐啸以为自己来的石远谷，这里存在着灵石矿，他可能会遭到截杀一类的事情，于是一路上都在暗自警惕，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乎是他想多了。 尽管如此，齐啸心里面的危机感却一直没有逝去，他在地下通道感觉到不适也是这种情况的一个体现，现在也不想要练武，准备先将沙幽经给解析出来。 “沙幽经不是杀伐功法，对实力的要求不是很高，我学会了，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形貌，给自己重新换一个身份，私下行事。” 身为锦衣卫，尤其是齐啸知道自己被很多人关注的情况下，许多事情他都没有办法去做，也许沙幽经能够为齐啸解决这个问题。 很多武者都会改变形貌，有着私底下的身份，去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齐啸也准备效仿一下。 第一百零七章 离开 尤其是，对于齐啸来说，沙幽经最厉害的不是易容的能力，而是它用的是法力易容，这就是是武者的盲区了，在大景王朝很难被发现。 法力和武者的内气完全是两者不同的东西，内气是精神升华混合生命之力的产物，法力则是炼化灵气得来。 这也就导致了，武者对于法力并不熟悉，对法力所导致的产物也不熟悉。 如果是用沙幽经易容，齐啸有自信，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很难被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 自从知道自己可能深陷某种漩涡之后，齐啸就有了再给自己准备一个身份的想法，他不想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出现在别人视线之中，束手束脚。 在这种情况下，再准备一个或者多个身份，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意识空间之中，一尺多长的杀剑缓缓消散，这次齐啸的视线之中，没有出现修炼的人形，反而是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个恍惚，失去了知觉。 潮湿的气息传来，齐啸感觉自己处于一个身体之中，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能够感受得到东西，却完全控制不了。 轻微的声音响起，地上的泥土被挖开，青草被洞穴里甩出来的泥巴压弯，齐啸顿时有了一种明悟。 “原来我是在地下的泥土里……” 紧接着，齐啸就感觉‘自己’不断地在往前走。 黑暗之中，无数的虫子野兽经过，诡异的是，没有一个能够发现他的，而且齐啸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味还有体温，都被一股力量给锁住了，丝毫不能散发出去。 “这应该就是隐匿气息之法了，或者称之为潜伏之法更为妥当一些。” 齐啸感受着自己所经历的这些，他知道，沙幽经里面不只是隐匿气息的法门，还有改变自身形体的能力。 不断地往前走着，‘齐啸’忽然停了下来，看到了一个碗口大的树洞。 “该不会是要……” 下一刻，‘齐啸’就看到树洞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整个人往内里收缩，仿佛蛇一样，往里面钻了进去。 恰好月光洒下，借助树洞旁的水洼，齐啸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一只比兔子还要大的老鼠。 “原来如此，这才是沙幽经的来历吗？根据一种名为沙幽兽的妖兽的能力所创。” 在大景王朝，齐啸能够接触到的功法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所以在意识空间推演武学时，显示出来的都是人形修炼者。 显然沙幽经不同，它的灵感来自于一种特殊的妖兽，沙幽兽，也就是刚刚齐啸所看到的看上去很像老鼠的妖兽，于是齐啸也化作了那种妖兽，静静体会沙幽经中的法门。 接下来，齐啸不知疲倦地投入到各个场景之中，化为沙幽兽，不断地经历沙幽兽的一生。 有在地下挖洞捕捉昆虫的，也有在天敌的目光扫射中死里逃生的，也有被困水中，直接缩小身体，钻入螃蟹洞里抓螃蟹的。 一遍遍的体会着，等到齐啸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了。 “沙幽经，主要是隐匿以及易容之法，这本来是沙幽兽的天赋能力，现在我用法力也可以做到。” 齐啸浑身气息一收，来到了窗户边，伸手抓向一只翅膀上长着斑点的飞虫。 虽然他的速度很慢，可飞虫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一动不动，完全忽略了齐啸。 在沙幽经的隐匿气息之下，哪怕飞虫眼睁睁地看到齐啸将手伸过来，也不会动弹一下。 因为飞虫的视野之中，齐啸的手和飘落的树叶，地上的石头没有本质差别，它根本就感觉不到威胁。 以飞虫的智力，当然也不会想通齐啸是用了沙幽经隐匿自己的气息。 下一刻，齐啸不再用沙幽经收敛气息，飞虫才受惊似地猛然拍打翅膀，快速离开。 “还有易容的能力，改变面貌，只是最基本的一步，实际上还有缩骨，拔高体型，甚至是某种程度上的变形……” 当然，越往后就越难，那些是沙幽兽的能力，以人身模仿不可能做到像沙幽兽那样，但齐啸还是有点收获。 他往后一倒，整个人就像是水一样，直接平摊在了床上，完全变得扁平了起来。 如果有人从门外往床上看，都未必能够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或许就算是看到了衣服，也只会当成是床单。 “搭配上葬海诀的能力，我虽然达不到传说中将整个人炼成水，能够直接从门缝之中流过的程度，但一定程度上的锁骨，对我来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齐啸闭上眼睛，静静体会着沙幽经的作用，消耗，对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所损伤。 “只是改变面貌，几乎没有多少消耗，要是改变体型，以我炼气二层的法力，也就只能坚持几个时辰了。” 而且，改变体型，法力上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这种改变时间长了，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还好齐啸所修炼的葬海诀，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体质，也和沙幽经有重合之处，他倒是不用太担心这些。 心中一动，齐啸突然从窗户中跳了出去，蹑手蹑脚地往外面走去，他想要在这里随便逛逛，看看沙幽经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顺着齐啸的房间往外面走，没有多久，就来到了甘晓羽所在的房间，他微微抬头，从窗户往里看去，就见到两个人交颈而眠，一个是甘晓羽，另外一个是成凯。 见到这一幕，齐啸也只是微微惊讶，甘晓羽在姜府过往遭遇了太多，固然是受害者，可他身上的很多东西也不知不觉被改变了。 有些东西，就像是伤口一样，哪怕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显然，如今甘晓羽所展示在齐啸眼前的，就是他的疤痕之一了。 微一沉吟，齐啸又往灵石矿那边走了过去，远远一看，通道口有一个目不转睛地在那里守着，旁边还有一个帐篷，里面是换班的人。 在齐啸多次强调里面东西重要性的情况下，这些人当然没有敢弄虚作假的，现在的通道口可谓是一直都有人盯着，除非有人能够隐形，不然绝对没有办法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进去。 当然，假如有其他的通道能够通往灵石矿的，也是可以接近的，只不过现在的齐啸找不到那样的通道。 自从来到这里开始，齐啸就不打算做些什么，现在他对于这些东西了解的不多，贸然出手，很有可能被发现，他也不想要冒无谓的风险。 否则的话，作为第一个发现灵石矿的人，齐啸能够做的事情太多了。 齐啸自己也是心里有鬼，他身上还修炼着炼气功法，虽然他有自信别人轻易看不出来，却也不愿意自己一通操作，导致被人盯上。 只要盯着的眼睛多了，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一直能够隐藏下去的，齐啸了解这一点，所以他从不喜欢心存侥幸。 逛了一圈之后，齐啸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甘晓羽就敲门走了进来，开口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高寿县里也有不少事，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县衙来处理的，大景王朝的最底层，就是一个个的县衙在维持着秩序。 这些天，甘晓羽也逐渐接手了县衙的事务，包括县衙里的捕快，对付那些亲卫的时候，那些捕快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市井之中的事情，就没有那些捕快不知道的，依靠着他们提供的消息，甘晓羽对付亲卫们是易若反掌，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自己的手段。 到了现在，每天处理县衙的事也成为了甘晓羽生活的一部分，同样地，没有他，县衙里没有主事的人，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就可能出乱子。 不提已经离不开权力的甘晓羽，齐啸也是不想要让高寿县在自己的手里出什么问题，他当然也不想要在这里久留。 起码在上面派人到高寿县之前，齐啸都一直得在高寿县里待着，先前他没有派人去锦衣卫中通报这些东西，仅仅是因为还不确定灵石的存在。 现在已经发现了灵石矿，可以说完成任务的前提都已经达到，齐啸也需要上报这里的事，尽快回到皇都复命。 灵石矿就在这里，不是那么容易搬走的，否则也不会让人留在这里。 齐啸更是没有截留一部分灵石的想法，这东西还不是目前的齐啸能够碰的。 能够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只要留几个人守在这里，应该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然后就是等到上面的人过来，交接完这里的事，齐啸也能够远离高寿县这个泥潭。 一桩桩的事情在齐啸脑海中闪过，在打定主意接下来要韬光养晦后，齐啸只想要马上离开。 这里拥有灵石矿，说不定就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齐啸不能留在这里。 “让成凯带几个人守在这里，我们回去。” 无数的思考，最终浓缩为了这个决定，齐啸推开门，往外面走了出去。 甘晓羽明显一愣，急忙追了上来，低声道：“大人，我手边也缺人手，能不能让其他人在这里守着？反正这边也没有人，应该不碍事。” “如果你坚持……” 齐啸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只是微笑之中，带着一种令甘晓羽感觉到很不妙的意味，“不如你留在这里如何？都已经忙了这么久，你也能休息一下，这儿的风景也是不错，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甘晓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纵容没有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一类的典故，可甘晓羽此时心中的确是冒出来了类似的想法，只不过齐啸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疑的意味，他只能放弃了辩驳的想法。 半晌后，齐啸坐在马上，身后成凯在侧，看向甘晓羽，淡淡说道：“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大人慢走！” 甘晓羽低下头，满脸的苦涩，他只是试图将成凯带回去，带到自己身边。 没有想到，结果就是自己顶替了成凯的位置，被留在了这寥无人烟的荒野之中。 如果能够挽回，甘晓羽一定不会再说出那番话，可惜他刚刚在高寿县营造出来的局势，转眼就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手中。 齐啸没有回头，他心里面大概能够猜得出来甘晓羽的想法，但并不在乎。 说起来，甘晓羽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如果是刚刚弄死狄金万顺那会儿，他提出来一些要求，齐啸可能还会在意一些，那个时候，齐啸也的确需要有人帮自己理清楚复杂的形势。 只是，那时候的甘晓羽还没有正面自己，自然也不可能有底气到齐啸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而到了现在，局势已经平稳了下来，高寿县也由开始的混乱转为正轨，可以说，有没有甘晓羽的存在，意义都已经不大了。 甚至齐啸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他对这里已经没有丝毫的需求了，自然而然地，这里的人也就成为了可以舍弃的对象，不可能再如先前那样在意了。 如果换一个人，在甘晓羽已经做完了脏活的情况下，说不定已经打算直接在这里弄死他了。 只不过齐啸手下确实缺少人才，甘晓羽也的确值得一用，只不过他的性子还需要再磨一磨，才能真正带到身边。 底下的人有小心思，齐啸并不在意，可要是连形势都看不清楚，就太过愚蠢了，而在锦衣卫中，愚蠢的人通常都很难活得长久。 按照齐啸的推测，接下来石远谷这边可能还会发生一些变故，不只是有关姜家的那些人，还有先前齐啸在望月楼见到的那股手里，羊越背后的人。 或许还要加上隐藏在暗中，直到如今都没有显露出来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石远谷这边可能会爆发出来冲突，那样对留在这里的甘晓羽也是一个考验。 见识了那些之后，如果甘晓羽能够活下来，齐啸才会真正地正视他。 至于齐啸自己，哪怕他能够预测得到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也已经丝毫没有要参与进去的想法了，因为齐啸根本就看不到那样做的任何好处。 ‘或许，接下来可以考虑出去活动活动？’ 从炼骨到内气，是从肉体到精神的蜕变，在这种情况之下，仅仅是闭门造车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 许多武者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行走江湖，参与到各种厮杀之中，磨炼身体，也磨炼精神，在生死之间有所领悟之后，才会回去突破内气。 武道上的隐患，很多时候不亲自交手，不可能将其弄清楚，也只有游走在生死边缘，才能够真正地发现问题。 第一百一十章 煞气之说 这个血色印记是齐啸在天牢中的最后一个试炼，杀死一个天外邪魔之后才得到的，先前齐啸曾经关注过一阵，可是迟迟不见到有什么反应，齐啸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思，很少再想起来过，只是将其当成一个胎记之类的东西。 那个天外邪魔的名字，现在齐啸还记得，名为何昆，或者这也和何昆身上超凡脱俗的气质有关，哪怕沦为了阶下囚，依然有种从容气度，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齐啸也能够猜出来血色印记的作用，多半是给寻仇者作为定位来用的，能够在遇到齐啸的时候，认出来齐啸就是仇人，或者干脆就是能够依据印记来找到齐啸。 齐啸曾经尝试用去除印记，但是做不到，印记看似是在皮肤表面，实际上那只是最浅层的一种显示。 甚至齐啸怀疑，哪怕自己将左手砍掉，都无法洗去血色印记，就算是能，他也不会去这么做。 毕竟这是在大景王朝，只要齐啸自己不去乱跑，遇到危险的可能还是不太高的。 起码那些天外邪魔不敢公然袭杀齐啸，他们要是有这种实力，也根本就不需要在暗地里行事，直到如今，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天外邪魔的存在。 可惜的是，想法是这么一个想法，真实情况总会发生改变。 “给我来两块饼！” 齐啸掏出来两个铜板，递给卖饼的老太太，然后手里拿着两块被烤成了焦黄的面饼，开始吃了起来。 这些天里，齐啸每吨必吃异兽肉，其余时间都是吞服养元丹，到了现在已经是对肉食有些厌烦了，就想要吃些粗茶淡饭。 面饼看上去脆脆的，足有人脸大小，咬上去后，里面却有些柔软，带着淡淡的甜味，吃着还算不错。 第一块饼被齐啸几口就吃了下去，第二块齐啸就吃得慢了下来，他不时咬上一口，目光则是不断地在街道两旁扫射着。 如今齐啸易容后的脸阴森森的，两只眼睛像是长了钩子一般，被他看到的行人都是心惊胆战，唯恐避之不及，纷纷离齐啸远了一点。 大街上本来是比较拥挤，可无论齐啸到哪里，马上就空出一片地方，让齐啸避免了与其他人挤在一起的同时，心中也多了一些无奈。 虽然齐啸易容之时，刻意地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好惹，可效果这么好，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居士可是好奇，为何路人都对你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齐啸转头一看，就见到路旁一个以木簪束发，身穿灰袍的老者，对着自己淡淡微笑。 这老者头发半黑半白，带着一种古意，双眼晶莹，黑白分明，似有光华流转，旁边一根竹棍上挂着一白色布条，上面写着：千人千面，铁口直断。 很显然，这是个看相的，或者说得笼统一点，是一个算命的。 就齐啸的记忆之中，这个世界也有观星师的存在，甚至如今的大景王朝就有观星台，归于国师统管。 只不过如今景皇强势，根本就不需要国师，也没有册封国师，观星台是否还在运转，也是不好说。 上层有观星台，观星象看天下大势，到了民间，比较流行的就是相面之术。 看一眼长相，就能够断未来前程吉凶，还有来问姻缘丧葬的，这其中的分类又是多了去了。 齐啸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走在大街上，也会被算命的所搭话。 按照齐啸原本的性格，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可是在这个世界，恐怕真的有预言卜算一类的能力也说不定。 再就是，眼前这个老者给齐啸的感觉，有些特别，虽然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衣着打扮也较为朴素，却依然有着特别的气质，独立出尘，清爽干净。 莫名的感觉，令齐啸并没有立刻就离开，反而是站在原地问道：“既然你提醒我，应该是有说法的？” “不错，看这位公子，你的身上缠绕着无数煞气，就仿佛无数的人在你身边哀嚎似的，常人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可是他们也有着一些感觉，于是就会下意识地远离你，现在的这种情况，对你来说应该很常见？” 老者淡淡微笑，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齐啸，似乎对于自己所说的话极为自信。 ‘公子？’ 齐啸才从天牢出来没有多久，要说他对于自己身上这种情况感受多深，倒是没有，只不过这位老者称呼齐啸为公子，就有些让齐啸吃惊了。 以沙幽经易容后，齐啸现在的面容是一个面色阴鹫的中年人，而且他是以法力易容，按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会被看穿，可是老者既然称呼齐啸为公子，无疑是说明他已经看透了齐啸的易容，知道齐啸的年龄不大。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者见到谁都这么称呼，见到男人就称呼公子，无论老少，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真的这么去想，只是掩耳盗铃，鸵鸟行为了。 “煞气，又是什么？我好像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并没有正面去回答老者的话，齐啸反而是问起了另外的事。 “煞气，就是人死之后的怨念怨气，当你杀了一人，他心有不甘，就会将这种怨气留在你的身上。看公子你如今的情况，应该是手下有不少亡魂了。” 微微一笑，老者继续说道：“按照常理来说，煞气入体，也会侵蚀人的体魄，你是不是经常会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自身的精力往往比想象的消耗更快？如果是常人，有这么多的怨念缠身，可能早就已经疯狂或者体质亏空，命不久矣了。” “杀人就可能有煞气，接着就有煞气入体，接着命不久矣？” 齐啸笑了，他的确是感觉到自身的性格在缓缓改变，变得冰冷，体质也有亏空，但那是因为白虎七杀真经的压榨，自然不会相信煞气入体命不久矣的说法，因为他见过太多的反例，这时候就说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些江洋大盗，每一个都是杀人盈野，他们岂不是不用官差缉捕，早就要死了？为何如今依然有许多逍遥法外呢？” “公子此言差矣，的确是有着许多杀人无算的江洋大盗，好好活着，但这并不能说明煞气对他们就没有起到作用，他们很少是一出世就草芥人命的？到了后来，才渐渐变得越来越嗜杀，甚至都失去理智，无法正常生活了，这也是事实。” 老者面对齐啸的反驳，丝毫不显得慌张，反而是一点一滴地给齐啸解释着，“而且，你看他们身上如今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是因为他们武道在身，气血旺盛，虽然如此，但等到他们老迈，气血衰弱之时，煞气所带来的问题，就会变得抵御不了，令他们活得要比想象的更短。” “再看看那些没有高强武道的刽子手又如何？他们做砍头的买卖，获得的钱财要比一般人多上许多，可他们哪一个能够得到善终的？年轻时尚且看不出什么影响，等到他们老了，恶气入体，都会死得很早，这就是煞气的影响了。” 对于刽子手能不能得到善终，齐啸也是不知道，他过去也不关心这些东西，这老者说得信誓旦旦，也的确不像是胡编乱造，最关键的是，齐啸亲身体会，也不得不承认，这老者说得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关入天牢里的那些重犯，一个个都不似人类，齐啸初见到他们时，就被那种仿若地狱恶鬼，嗜血凶兽的那种气势所惊到，简单一点说，他们一个个得都不像是活人，和传说中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倒是更加接近一点，这点倒是和老者所说的煞气入体后，渐渐变得失去理智，无法正常生活符合了。 这话一般人听了，可能还没有多大感觉，但齐啸这种在天牢中生活的人听见了，几乎就感觉这老者也曾经入过天牢，见过那些重犯一般，心中也就不得不惊讶。 只是，这些话里面似乎也有无法解释的地方，齐啸也就接着问道：“按照你所说的，杀人就有煞气，煞气入体就会短命，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若是真的像是你所说的这样，岂不是世间再也没有了人打打杀杀？因为杀人就是杀身，没有人会这么做了。” “不错，第一次听到煞气之说，你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老者先是点头，然后又反驳道：“只不过，你怎么知道煞气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呢？许多的功法，近似于魔道，就需要煞气入体才能够练成，如此一来，他们还会惧怕杀人吗？只会嫌自己杀得不够多。再就是，许多的功法性质阳刚，哪怕是煞气缠身，也丝毫不畏惧，许多的军中武将所修的功夫就是这一类。” “煞气固然可怕，但很多时候，能够将之用于对敌，甚至也有特殊的方法清除掉煞气，知道这些方法的人，自然就不会担心煞气入体了。不知道这些的人，都是愚昧之辈，他们当然也不会去考虑煞气之类的东西，只会纵情人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法无天了，自然也就更加不需要去考虑煞气。” “你身上所修炼的有雷魔刀法？其实这门刀法就是典型的军中功法，能够化煞气为己用，练到了深处，用雷霆之力，就可以消磨身上的煞气，更能够统御身上煞气。雷魔一出，浩浩荡荡，以势压人，气势惨烈，刀法威力更添三分。而受到这种气势冲击，对手的实力就发挥不出来，此消彼长之下，才能够称得上雷魔。” “你的刀练得虽然不错，但明显还没有练到这一层，还是需要好好琢磨。” 老者初时说着，还面带微笑，越往后就越显得庄严肃穆，不再如先前的平和淡然，隐约带着一股压迫之感，如太古之初，圣人讲道，言语之间，威势荡荡，震耳发聩。 齐啸脸色数变，他早就发现了这老者不是常人，只是摸不清深浅底细，才一直虚与委蛇，现在话都说到了这地步，立刻就后退几步，手已经握在了藏在衣服里面的奔雷刀上，怒斥道：“你是何人？专门在这等我？” 不知不觉间，齐啸和老者说话的功夫，街道上的人已经走完了，也没有新的行人走进来。 这一幕，更加说明了老者的深不可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说炼骨武者的实力已经能够以一当百，内气高手无坚不摧，那么眼前这老者的手段就已经超出了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甚至令人不敢置信。 这时候，齐啸也终于想起来了见到这老者的熟悉感来自何处，那种超然脱俗的气质，凌驾于众生的高洁之感，他顿时低吼道：“我知道了，你是天外邪魔！是不是？” “天外邪魔？哈哈，你愿意这么想也可以，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我等的确是天外邪魔，但对于你来讲，就不一定了。” 老者大笑起来，周围立刻刮起了一阵狂风，就连树木都被吹得吱吱作响，然后他正色看着齐啸，说道：“你杀我门人，我原本要取你性命，但见到了你，又改变了主意。” “还记得你身上所留下的印记吗？我已经将其化为了一道血阳噬心咒，以你的气血为引，煞气作为滋养，逐渐蚕食你身上的血脉，最后会令你血脉枯竭，经脉寸断而死！” “七日之内，每到凌晨子时，你都要受到经脉寸断之苦，而且会逐渐加剧。但若你能够悟透怨气之法，这血阳噬心咒就成为了无根之源，到了那个时候，其中蕴含的气血之力，反而能够彻底补充你的根基，令你功力大涨！接下来，你就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但老者早就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周围的摊位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了。 齐啸一阵失神，面色发狠，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出来这一趟有什么错误的，毕竟很多事情不是想要躲就能够躲过去的，或许从好的方面来讲，那老者先前准备杀他，事到临头放过了，说不定就是见了一面的作用。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阳噬心 拉开袖子，齐啸就看到自己左手腕的血色小剑印记，开始缓缓拉长，就像一条小蛇一般，虎视眈眈地盯住齐啸的心脉，带着一种诡秘的妖艳危险。 可以想象，如果不做处理，这条如毒蛇一般的血色印记，就会真的啃噬齐啸的心脏，并且将齐啸置于死地。 “血阳噬心咒……” 齐啸琢磨着老者最后所说的那些话，也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兴致，开始缓缓返回姜府。 不得不说，在过去，齐啸只听说过内气，基本上没有听说过怨气煞气，这只能说是两个世界的观点所造成的不同。 那个老者，应该就是天外邪魔，按照齐啸了解到的消息来说，他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发现了这个世界，于是打算侵略这里。 认真算起来，他们就相当于是外来的殖民者，大景王朝就是本土势力，两者间自然就会是敌对的存在。 只不过，相比于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齐啸更加在意那老者对自己的态度，老者说本来是想要杀了齐啸，后来又改变主意，应该是发现是某些东西的意思。 “也就是说，果然我的身世是有着问题的……” 在发现自己能够修炼炼气功法后，齐啸就开始怀疑这一点，因为大景王朝本土的人，是没有炼气方面的资质的。 可是齐啸却能够修炼炼气功法，这无疑就说明一个事实，齐啸很有可能与天外邪魔有些牵扯，甚至说得大胆一点，可能身上有天外邪魔的血脉。 不然的话，齐啸也不会相信会有这么微小的可能，在这个武者世界，齐啸就突然拥有了炼气的资质，这也实在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怨气，煞气，雷魔刀法能够统御煞气，增加威力，那么，接下来我的重心，就要放在雷魔刀法上面吗？” 从老者最后所留下来的话看，齐啸如果认真钻研雷魔刀法的话，也许能够找到解决自己身上的血阳噬心咒的办法。 可齐啸并不打算这么做，他真正了解和接触得最多的功法，并非是雷魔刀法，而是白虎七杀真经。 也只有白虎七杀真经，是齐啸的根本功法，其余的都是用来过渡的，用意识空间所推演出来的暂时有些用处的法门。 所以，如果要选择一门功法来钻研，解决自己身上的血阳噬心咒，齐啸毫无疑问就会选择白虎七杀真经。 更关键的一点，就是这血阳噬心咒是天外邪魔所下的，而白虎七杀真经也疑似是那边所流传出来的功法，如果说可能性，显然用白虎七杀真经来解决血阳噬心咒这种可能性也要比用雷魔刀法大得多。 大景王朝这边都是武者，首先是重体魄，其后虽然修炼出来内气，但根本还是在自己的身上，也就是依靠个人之力来逐渐强大，所以需要各种各样的补药灵丹，来让自己变得强大，因为服用各种补药灵丹，就是从外界摄取能量的一个过程，最后强大的还是自己的力量。 天外邪魔则是一些修仙者，他们修炼之初就需要灵气，而他们的法术也都是借助天地之力，反而他们本身身体的力量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如果不能用法术的话，那些天外邪魔可能还打不过一个身强力壮地普通人。 这就是两者的差别了，武者修自身，力量随时都在身上，就算强大，也是个体的强大。 修仙者修境界，借助天地之力，所以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和影响到范围都要远远超过武者。 这两者很难说出来那种好那种坏，尤其是对于齐啸来说，但目前来看，显然是天外邪魔更加强大一些，他们还有余力往这边入侵，大景王朝只能被动防守，连反击都很难做到。 说白了，天外邪魔可以随时都大景王朝这边，但大景王朝的军力根本就接触不了天外邪魔，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差距，并且几乎是质的差距，无法弥补的那种。 大景王朝连给那些天外邪魔造成威胁都做不到，虽然现在在内部严防死守，可久守必失，现在看上去可能还不错，但只要有一次出了岔子，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恶果， 想起这起灵石案本后所牵涉到的三皇子的背影，齐啸心头发寒，他如今只是接触到这些东西没有多久，就认为大景王朝这边没有胜算，而了解更多的人，他们的想法又是如何呢？ 也许那些人心中关于未来的前景，比齐啸更加悲观，所以他们才提前找好了后路，就像是齐啸所发现的关于三皇子的痕迹，可能三皇子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不知不觉间，齐啸已经来到了姜府的围墙之前，他身体往里面一跃，就跳过了高高的围墙，然后开始悄悄在里面行走。 虽然说露出来自己的样子也没有关系，能够节省一些麻烦，但齐啸不想要让人知道自己曾经悄悄出门过。 甚至齐啸有着别的担忧，那个老者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到时候他真的犯下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查出来他曾经来过这里，将齐啸也给牵扯进去？ 如果调查到齐啸曾经悄悄出去过，再加上时间也和老者出现的时间违和，齐啸真的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更何况，齐啸自己也是修炼了炼气功法的，这可能又是一桩祸事。 也许那老者就是看出来了齐啸修炼了炼气功法，所以才决定放齐啸一马的？ 不对，这不太可能，哪怕是同样是天外邪魔，也肯定会有不同的阵营，自己的弟子被杀，也不可能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揭过去，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越是往深处想，齐啸就越是疑惑，他如今不知道不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想要说都说不完，甚至连自身所处的环境也有许多疑惑。 这些东西，也许只能等到齐啸爬到足够高的位置，才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能够有所了解。 现在迫在眉睫的，还是齐啸身上的血阳噬心咒，如果这个解决不了，齐啸都要没有命了，也根本做不了别的。 回到院子里，齐啸身上脸上一阵变换，又重新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伸手往袖子上用力一撕，整条袖筒就被扯了下来，露出光洁的手臂。 而在手腕处，有一条红色的线在往上蔓延，甚至闪烁着血色的微光，有种妖异的感觉。 “不知道找宁依，有没有办法治疗？” 脑海中刚刚闪过这种念头，就迅速被齐啸给放弃了。 也许的确有医术能够解决这道血阳噬心咒，那目前的宁依绝对不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情。 再说，齐啸也不想要令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件事情，如果撑不过去，那当然是什么都不用说，一死之后，就是一了百了。 如果撑住了，解决了，也许这种事情就可能成为一个暴露的隐患，未来就可能给齐啸带来很大的麻烦，他当然不想要去做这种后患无穷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试探怎么祛除这道血阳噬心咒了。” 沉思着，齐啸首先启用的是碧丝劲，这个内炼之法擅长在体内发挥作用，虽然是用力炼肉炼骨，但实际上，也能够发挥一些其他的作用。 闭上眼睛，齐啸催动着碧丝劲接近左手腕，可是还没有等到下一步动作，齐啸就感觉自己所操控的碧丝劲，直接就消失掉了，仿佛被什么给一口吞掉了似的，连一点碎片都没有留下。 再看看手上的血色印记，不但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还诡异地增长了一丝，或者原本预定七天才会发作的血阳噬心咒，就因为齐啸的这次行动而缩短了一些时间。 “能够吞噬气血吗？也对，这本来就是由特殊的气血之力为引，能够吞噬气血貌似也不奇怪。” 齐啸也只是试探一下，并没有非要一举建功的想法，事实上，第一次的尝试也果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也不禁令齐啸有些无奈。 “用真气试试呢？” 齐啸试着将自己炼气二层的真气催动到血阳噬心咒，却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似的，直接就略过去了，没有任何感觉。 修仙者的真气，如果不用特殊的方式催动，基本上就没有任何的作用，它存在的意义，往往是作为施展法术的能源，其余的时候，就仅仅只是真气而已。 就好像是食物，人吃饱了食物才能有力气，能够做各种事情，可是食物本身，就仅仅只是食物，除了能够让人吃饱之外，并不具备特殊的作用。 气血与真气都没有用，如果的齐啸还没有内气，他似乎想不到别的方式来解决血阳噬心咒了。 根据那老头所说，解决血阳噬心咒的关键在于明悟煞气与怨念，可是这种无形无质的东西，如果齐啸真的是接受了修仙者的教育，知道各种各样的法术，也许还能够解决。 但在这方面，齐啸只不过是半路出家，甚至连半路出家都还算不上，他只是用白虎令的意识空间推演了苍冥宝箓，才刚刚开始修炼，想要有建设性的想法，还是太过于早了。 “也许苍冥正法中有能够解决这些的法术，但以我如今炼气二层的修为，也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能够在七天之内参悟都不一定，所以这看似最有可能的一条路，也已经是堵死的了。” 有杀剑，齐啸还能够耗费杀剑来推演武学，但是连杀剑都没有，齐啸就只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做不到了。 靠着自己苦修，等到七天之后自己死掉了，齐啸也不一定参悟出一门法术，再加上涉及到煞气怨念的法术，肯定也不会齐啸现在的这个境界能够催动的，所以他基本上不抱以希望。 齐啸一直都知道，他并非天才，起码不是天赋突出的那种人，临时抱佛脚地学习法术，然后就能够用上，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幻象。 小苍冥气能够快速修成，只是因为那本来就是苍冥宝箓的一个变种，可以说两者就是一体两面，所以齐啸才能够马上学会。 可小苍冥气带着强大的同化与腐蚀能力，就算是巨石也能够将其变成齑粉，反正齐啸是不敢将小苍冥气用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就算用了也不一定有用，等到手臂没有了，却发现血阳噬心咒还没有被解除，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了。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齐啸目光沉凝，他忽然回到了里面的房间里，将窗户窗帘全部都拉好，又来到房间中央站好，将左手放在自己的面前。 黑暗中，突然有金光一闪，齐啸身后的黑暗之中，一双巨大的暗金色眼眸突然显现，缓缓转动着，往齐啸的左手看了过去。 白虎法相，如今只是凝练出来了眼睛的部分，而仅仅只是这样，其中所蕴含着一定的威能。 这也是齐啸最后的底牌，如果依然不能够解决血阳噬心咒，那齐啸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暗金色眼眸缓缓移动，肉眼可见地，两道金光射出，落在了齐啸的左手腕上。 突地，齐啸看到手腕上的红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如同受惊的蛇，不住地扭动着，左手处也是一片麻痒。 此刻在齐啸的眼里，他所看到的则是另外一副画面。 被黑气所包裹的血色光华之中，一个形状狰狞的小虫在白虎瞳的注视之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在这小虫的表面，有许多人脸在其中流窜着，齐啸只是隐约地看上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些似乎都是死在自己手中的人，他们的脸在小虫的身体上浮现而出。 那些人脸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其中最显眼的一个就是来自那个天外邪魔，何昆的脸。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当时的淡然从容，反而是充满了愤怒与怨毒，其中的恨意就算是放进海里也洗不干净，令人看了心寒。 “以气血为引，怨气作为滋养……” 齐啸突然想起来那老者的话，这似乎就是血阳噬心咒的真面目，它真正的力量来源都是齐啸身上所缠绕的那些怨气，也就是齐啸所杀掉的那些人所留下的怨念，他们缠绕在齐啸身上，欲置齐啸于死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牧海王 “与我而言，是魔兵还是神兵，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威力足够大就可以。” 齐啸非常乐意看到这样的变化，也对此毫无压力。 尤其是天外邪魔何昆，他死了之后，想要吞噬自己，结果却终将被齐啸当成工具使用，也是一大快事。 不过这血阳噬心咒终于解决了，并且它似乎融入到了奔雷刀之中，将来也许会有新的一些变化，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了。 齐啸也根本不用担心，奔雷刀上面的异样气息会被发现，血阳噬心咒离开了人体，没有了气血支撑，自然也就不会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出气息。 尤其是奔雷刀下也已经有了不少亡魂，上面缠绕的血腥怨念也能够掩藏很多东西，起码齐啸也不需要担心自己轻易地就会暴露。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其余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只要等到离开这里的时机就可以，如果这里的事情还不是我能够掺和进去的。” 灵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也许对于大景王朝来讲，除了装饰就没有别的用处。 可这东西要是落入天外邪魔手中，就会发挥出成百上千倍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朝廷的损失会无法避免的扩大许多倍，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在这一点上面，天外邪魔空恐怕也会有着这种考量，未必就会轻易选择放手，再加上背后其他若隐若现的势力，比如在望月楼中隐藏的身影，可以说这里马上就会乱成一锅粥，也许已经是暗流汹涌了。 反正齐啸是不打算继续加入其中了，对他来说，在寻找到灵石矿的那一刻起，这里的事情就已经结束。 也是从那个时候，齐啸就选择一直窝在院子里，完全没有离开的想法，就是不想要再牵扯到这些是非之中。 “正好，也许能够观察一下血阳噬心咒，从中发现一些东西。” 借助白虎法相所衍生出来的白虎瞳，齐啸在血阳噬心咒中发现了其他的东西，或许可以称之为血炼之术，研究一下，可能就会有所收获。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血炼之术似乎应用很广，就像是从怨念中炼出来的意识，也同样可以将其当成炼器手法，或许用在其他地方也可以。 虽然看上去有些诡异邪恶，血腥莫测，可齐啸不是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人。 事实上，他更在意究竟能不能有足够的用处，其他事情齐啸没有放在心上。 哪怕先前还遭受着血阳噬心咒的威胁，但在发现了其中的可为之处后，齐啸马上就改变了自己远离它的主意，开始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白虎七杀真经虽然强大，但里面的东西，总是要到一个阶段才能够显现出来。 尤其是，凝聚了白虎法相之后，才算是真正能够修炼白虎七杀真经，对于齐啸来说，他明显缺少应付复杂未来的手段。 如果能够参透血炼之术，无疑能够给齐啸提供许多帮助，这也是齐啸想要做到的事情。 出房间里出来，沐浴更衣后，齐啸又再次返回了房间之中，开始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 “穆海潮，来自池州的顶级世家穆家，世代镇守东海，穆府甚至被称作是牧海王府，他为何会参与到这次的事情之中？” 在一座林间木屋之中，身处暗室，依然明人的霜月坐在竹椅之上，白嫩的手托着白皙的下巴，喃喃自语。 “我不懂，这有什么不妥吗？” 羊越身躯庞大，不开口时却诡异地几乎没有存在感，和一块石头差不多，他像是天然就适合隐藏在暗处的潜行者，没有动作时，别人恐怕会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当然会有些不妥，穆家虽然镇守东海，算得上战功赫赫，但他们也在那里根深蒂固，朝廷在那里说话还没有穆家管用，就连牧海王的名声都出来了，你以为朝廷就会放心？” 霜月理所当然地反驳着羊越，口中则是不断说出羊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从很久之前，穆家就算是上朝为官的人都很少了，朝廷对他们也相当地忌惮，朝廷怎么会派穆家的人参与到这种要事之中？” 涉及到灵石的案件，绝对没有小事，说是关系到大景王朝的命脉也完全不为过，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 就连齐啸这样的锦衣卫百户，皇帝鹰犬，也只是负责前期的探查，如今在有了更大的发现后，却是由来自穆家的穆海潮来接手，任何知道其中内情的人，恐怕都会有所疑问。 “会不会这不是穆家的意思，而是穆海潮他自己的意思？” 羊越对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了解，只能是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提出自己的意见，“哪怕是在民间，不听从父母意思的儿女也有很多，这似乎不算很奇怪。” “是有这个可能，但出身这种大家族中的人所受到的约束力，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家法要远远大过朝廷的律法，他们几乎不可能违逆家族的意思。” 霜月先是肯定了羊越的话，紧接着又说出了不太可能是这样的原因，随后她突然又想到了某些东西，准确地说，是一些毫无根据的传言，“据说如今穆家嫡子有三人，但第三子因为一些原因，从来不再人前露面，会不会就是这个穆海潮？” “不能在人前露面？这是为什么？” 哪怕是对于这些东西不懂，羊越也能够察觉到其中的蹊跷，“按理来说，这种大家族通常都不会是嫡长子直接成为家主，而是要进行一番明争暗斗的争夺后才决定家主位置，如果不露面，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去做了？”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如此，可要是有不能露面的理由呢？” 霜月目光中带着玩味之色，轻飘飘地说道：“据说这位穆家三子，身上有着鲛人血脉，从小就有着特征显现出来，自然无法露面。” “真是稀奇，穆家镇守东海，防备的就是那些鲛人，谁能够想象得到，他们会和自己的大敌结合，并且生下了具有鲛人血脉的孩子？” 虽然只是推测，但霜月却感觉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很多时候，传言未必都是假的，其中往往隐藏着真实信息，“能够将拥有鲛人血脉的孩子作为嫡子服用，穆家家主肯定是非常疼爱这个孩子，包括这孩子的母亲，然而就算如此，生活在穆家，他们世代战斗的对象就是鲛人，早就已经有了生死大仇。” “在这种情况下，哪儿穆家家主给予再多的疼爱，说不定都只是负累，反而会加剧家族中其他人的反感。在这种顶级世家之中，家族也不是家主的一言堂，由此而来，那孩子所遭遇到的明争暗斗不知道会有多少，因此愤然离开家族，投身到朝廷之中，就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也许就是这样的没错。” 羊越静静符合霜月的话，尽管在做县尉时，他表现得贪财好色，可在霜月面前，他规矩得超乎想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站在原地，很久都不会动一下。 “我也只是猜测。” 原本霜月是这么考虑的，但被羊越这么一肯定，她反而是有些不确定了，接着问道：“灵脉的节点找得怎么样了？这几天就是发动的时期，你可要再加一把劲！” “您完全可以放心，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族的强项，不会有任何问题。” 羊越微微躬身，接着又转身往外面走，“接下来，为了防止出现纰漏，我要再好好探查一遍附近，就先失陪了！” “嗯，你去做应该做的事情，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我会为你请赏的！” 霜月目送着羊越离去，脸上的笑容无声绽放，还带着些讽刺，“果然，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一段时间，就连野猪也能够变得彬彬有礼了。” 谈不上可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接触得越多，也越是会受到影响，不论是什么样的存在都是一样。 “鲛人……” 眼下最需要关注的是显然是穆海潮，虽然实现得到了足够的消息，但就算这样，霜月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因此轻松下来，为了能够顺利对付这人，依然在思考着相应的对策。 鲛人和受到天外邪魔点化而来的妖物是不同的，他们无论是社会结构，还是拥有自己的语言，别的一些东西，都是和人类极为相似的。 非要说的话，鲛人几乎就是生活在海里的人类，但他们偶尔也有上岸的需求。 也正是为此，他们时常会侵占属于大景王朝的土地，和海上的盗匪几乎没有两样，在很久之前，就成为了边境的心腹大患。 最关键的时候，哪怕大景王朝调动大军来袭，鲛人也只要往海里一躲就完事了，他们很难伤筋动骨，也是杀之不绝，也就成为了大景王朝的心腹大患。 鲛人当然没有能够足够威胁到大景王朝的实力，天生的特点，令他们上岸一段时间后，就必须回到水里，也无法在陆地上建立起一个真正的王朝。 可如同蝗虫的特性，使得他们往往会使大景王朝的边境不安，蒙受许多损失，再加上在海中也有许多特殊的资源，这方面和他们发生冲突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在这种事情上面，双方都不可能避让。 大景王朝实力强大，边境广阔，却不可能放下身段去和鲛人和解，而这又是个很麻烦的事情，总是去顾及，劳民伤财不说，还无法取得有效的成果。 在这种情况下，穆家就诞生了，他们被大量放权，算是成为东湖的镇守。 虽然没有封王，却被称之为牧海王，顾名思义，就是放牧大海的王，也因此被朝廷所忌惮，如今更是有种听调不听宣的味道，如果不是考虑到除去穆家，东海的形势变变得糜烂，恐怕朝廷早就对穆家动手了。 当然，就算真的对穆家动手，以穆家如今在那边的势力，也未必不能抵抗一下，甚至就此直接退身于茫茫的大海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到那时，朝廷又要扶持起一个新的东海镇守，到时候说不定依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身处边境，权力巨大，只要能够发展起来，会被朝廷所忌惮就是在所难免的，哪怕除掉这个穆家，将来也会有新的穆家，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杜绝发生。 有能力的人往往都有野心，能够抵御在海上占尽优势的鲛人，绝对不是随便一个人，一个家族就可以做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穆家的赫赫威名。 若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穆家所做的事，恐怕朝廷也不会因此头痛了。 “海上资源众多，朝廷对穆家能够容忍，也只是因为他们的势力只是在海上，还涉及不到内陆。这些年来，穆家仗着海上的资源，搜刮了巨量财富，说声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如果说牧海王的名声，听听也就罢了，现在的穆家可是既有实力，又有财富，只要有心，在东海割据一方也不是不能做到，实际上现在就差不多是这样了。结果他们的嫡子之中，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具有鲛人血脉的穆海潮……” 如果说穆家的威胁是一，鲛人的威胁也是一，那这两者加起来的威力，几乎就是十了。 鲛人有了陆地上的势力策应，穆家也拥有了切实来自海上的支撑，恐怕他们对于陆地的野心，也就确实有了可行性，也就真正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在这种情况下，具有鲛人血脉的第三子为朝廷效力，哪怕有他自己的因素，估计也有来自穆家中人的默许，或许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示好……” 皇室就是最大的世家，能够统称一个王朝，他们的势力是别的任何单独一个势力所无法抵挡的。 穆家说是牧海王，也足够让人正视，但要是与朝廷对抗，不会有任何人认为他们会有所胜算。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程度上的示好也许就是必须的，表示他们没有丝毫反抗之心，也许这个穆海潮还有一定程度上的质子的作用，这也是未可知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弃海 同样，确定了这一点，齐啸自然也就明白，之前让甘晓羽灭口的行动有多么地必要。 不然的话，只要这个人一直调查下去，就能够发现很多原本齐啸想要隐瞒的东西。 虽然就现在来说，齐啸究竟能否隐瞒自己想要隐瞒的东西，也完全不一定就是了。 “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 齐啸转过身，看着斗篷人，脸色紧绷问道。 “一般人问我的名字，我都不会告诉他们，因为没必要。” 斗篷人面向花园中的众多花朵，就在齐啸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他又突然说道：“不过，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我可以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叫穆海潮。” “熟悉的气息？是指什么？” 齐啸疑惑，也移步往凉亭中走去，口中问道：“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你修炼的是葬海诀？” 穆海潮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原委，“哪怕是在东海，修炼葬海诀的人都很少，没有想到，反而是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修炼葬海诀的人。” “毕竟这么功法可是出了名的难，如果你要将这门功法修炼成功，差不多就是选择以身葬海的程度了！” “哈哈，开个玩笑，别太当真。” 穆海潮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场中凝滞的气氛被一扫而光，变得轻松了起来。 “难道葬海诀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成？” 对齐啸来说，这是他了解葬海诀的机会，尤其是穆海潮隐约在表达，似乎修炼了这门功法就会有某种隐患，也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如果有的话，可以说一说吗？” “葬海诀，又名弃海决，理论上就算不需要任何资源，也能够修炼成功。或者说，也许不需要任何资源，才能够将其修炼到圆满。” 穆海潮略微沉吟后，很快就回答道：“东海的资源，数不胜数，可是却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享用那些东西的，在这种情况下，葬海诀出现了。只要不担心危险，底层的人修炼葬海诀，完全可以从海中吸收养分，从而逐渐成长到强大的程度。” “弃海，就是放弃资源的意思。修炼葬海诀，往往需要破釜沉舟的意志，哪怕生路就在眼前，却要以身葬海，哪怕身处金山银山，却一文不取。时刻如在深海中，淹没一切，吞没一切，黑暗冰冷，却坚强存活。哪怕是在东海，这依然是一门奇功。” 不知不觉中，穆海潮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似乎很有感触，滔滔不绝地就说出来了很多东西。 “原来如此，我倒是没有想到，虽然说修炼葬海诀不用任何资源也可以，但那种速度就慢得令人难以接受。” 齐啸微微摇头，叹道：“除非是真正的天才，或者契合这么功法，否则的话，单凭自身修炼，估计真的到死，也未必就能够修炼到大成了。” “也是这个道理，葬海诀只是在很久以前的恶劣情况下的一种选择，如今的我们当然也不必完全采取那种做法。” 穆海潮对齐啸的说法表示同意，“我所说的，也只是我自己所了解的东西，有没有用，就看你自己去判断了。” 齐啸能够感觉到，穆海潮似乎还有些话没有说，有着欲言又止的味道，但现在的齐啸也不可能非要去问出来，也只能接着话道：“多谢大人指点！” 原本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就消散了。 或许就真的如穆海潮所说，他感觉到了齐啸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因此也对齐啸有了好感。 而齐啸能够感觉到的是，穆海潮看似不太好说话，实则只是性格使然，接触下来，貌似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这一点不需要齐啸自己现在才来确认，只要看看宁依的状态就好，她和穆海潮相处了几天，如今的精神状态不差，起码可以说明，穆海潮并没有刁难她的意思。 先前齐啸说要换髓，对穆海潮的到来避而不见，穆海潮也很老实地接受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问到，也可以说明这一点。 直到现在，齐啸才觉得自己所想的有些多余了，可能情况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凶险，起码朝廷来使，穆海潮没有要对付自己的意思。 当然，如今这些印象还只是浮于表面，更多的了解，需要更深的接触才可以做到。 想到这些，齐啸很快又说道：“前些日子，我杀了一头异兽巨龟，如今还剩下一些肉，就用来为穆大人接风洗尘如何？” “别叫我穆大人，你我一见如故，私下里以兄弟相称就好。接风洗尘也不必，我习惯一人用餐，与别人一起反而不自在。” 穆海潮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齐啸的提议，但马上又站起身子说道：“倒是齐兄所说的巨龟，不知道龟壳何在？能否带我去看看？” 笑了笑后，齐啸说道：“穆兄要是现在想看，马上就可以看，直接就送给你好了，我留着也没有用处。” “按理来说，我在任务途中，不能收下这龟壳。可机会难得，如今我又需要。” 穆海潮对着齐啸微微躬身，肃然开口道：“如此，虽然受之有愧，我就却之不恭了！” “宁依，你带着穆兄去看看，具体要如何做，听穆兄安排就好。” 齐啸转头对着宁依吩咐后，又对穆海潮说道：“这些天宁依跟着你，没有怠慢之处？” “没有，我过得很好，不需要宁小姐，随便找一个人带我去就行。” 穆海潮虽然看上去有些迫切地模样，但还是通情达理说道：“宁小姐应该也有事情要和齐兄你说，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这话，穆海潮直接从凉亭离开，宁依则是叫来一个人跟上，才又返回到齐啸身边。 齐啸一时之间，没有要说话的样子，慢慢迈着步子，直到东湖处，才停下了脚步。 在齐啸的想法里，穆海潮应该是很难说话，一口官腔，想方设法地找自己麻烦，甚至还想要来到这里搜刮财富。 也正是处于这些考虑，齐啸才会让宁依事先将在高寿县里搜刮到的金银给藏起来，可真正见了面，虽然仅仅只是一面，齐啸却发现穆海潮出乎意料地好相处，或许用赤子之心来形容会比较准确。 这会是伪装吗？又或者两人真的一见如故？ 齐啸从来不会凭借着表面印象，就去判断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也不会仅仅凭借着一时的相处，就要认定一个人的性格，因为那样不现实。 以貌取人当然不可取，人也都是会伪装的，若是相信表面上所看到的东西，很有可能就会因此吃大亏。 尽管齐啸没有类似的经历，但他却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如今还算是比较警惕。 “穆海潮，之前有取下斗篷吗？” 沉默结束，齐啸开口问道：“或者说，你又见过他的真面目吗？“ 宁依摇摇头，“没有，他好像很在意这一点，从来没有取下过斗篷。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似乎需要很多水，到石远谷的那一晚，他让人往他房间里送上好几桶井水，似乎也不是洗澡，我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你对他的看法是什么？” 过去的几天里，一直是宁依跟在穆海潮身边，按理来说，应该有着更多的了解才对，不然齐啸也不会这么问。 “他很少说话，从来不透露任何多余的信息，就算是之前的那个耀石矿，他也只是过去看了几眼，就再也没有放在心上。” 宁依露出一脸的回忆之色，嘴里则是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真正算起来，今天还是他话最多的日子，起码是我见到他说得最多的一次。” “他不是沉默，不是不会说话，应该只是没有必要，就不想说话。” 齐啸笑了笑，就开口说道：“如果有需要，他同样也可以很健谈，这点你可要记住了。没有对应的能力，他也不会被朝廷派来这里。” “大人，真的就能够确定他是朝廷来人吗？” 宁依似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好像直到现在，穆大人还没有出示任何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我们真的要相信他？” “相信他？无论他是不是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都不可能去相信他。” 笑容消失，齐啸的面容变得平静了下来，“他不是要调查这里的东西吗？我走之后就是需要他来接手这里的一切。等到他想要做这些的时候，自然就会暴露很多东西，就算不用我们去怀疑他的身份，他应该也足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齐啸完全确信，自己这边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图谋的。 冒充朝廷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在牵扯到灵石的事情上面，然后来接近齐啸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只要不是蠢到了一定程度，应该都不会做。 起码现在的齐啸可以看到的，除了他自己在意自己的一切之外，其他方面，就完全没有需要令人在意的地方了。 就算是隐藏在羊越幕后的那些人，也只是在稍微尝试对付了齐啸一次后，就马上失去了兴趣。 如果真的有人别有用心，将主意打在齐啸的身上，也绝对是在做无用功。 说得难听一点，齐啸如今还不是值得对付的人，也不值得用到类似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当然不可能会有多少顾忌，他只要按部就班地将这里的事情给交付掉，就万事大吉了，考虑得再多也都是没有用的。 “甘晓羽呢？他怎么还没有来见我？” 齐啸略微有些疑惑，偏头看着宁依，他会来到这里，一部分是担心穆海潮可能在刚刚那个地方留下什么手段，能够探查到齐啸所说的话，也是为了隐蔽性。 在经历了先前血阳噬心咒一事后，齐啸很难说对于类似的事情完全放心，自然也就有了一些其他的考量，会下意识地避开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也是在这里等待甘晓羽，按照齐啸的想法，如果知道齐啸在这里，甘晓羽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才对，结果却和齐啸所想的完全相反，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看到甘晓羽的身影。 “甘晓羽，他身上似乎出了一些事情，才会直到现在还没有来见您！” 宁依对这些，似乎并不惊讶，很快就解释道：“他在石远谷那边，受到野兽袭击，瞎了一只眼睛，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一时之间，应该很难出现在您的面前！” 齐啸大概理解了宁依的意思，在这个时代，外伤并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更不用说是一只眼睛弄瞎。 甘晓羽虽然足够坚韧，但也不是能够刮骨疗伤的硬汉，受到这种伤势，想要恢复正常，肯定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再者，少了一只眼睛，肯定也是有着诸多不便之处，任何人都需要时间去适应，也是人之常情。 而这些因素，其实还不是甘晓羽没有来到齐啸身边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他心灰意冷，意志消沉，心中什么都顾不上了，才会做出这种放弃一般的行为。 甘晓羽虽然长相俊美，但这种外貌上的优势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是一种灾难，再加上身材矮小，对于男人来说，更是有着诸多不利之处，如今又瞎了一只眼，他心中的苦闷，哪怕不用去特意去说，也很容易就能够猜测得到。 如果说，先前长相俊美，还能够给甘晓羽带来一些优势的话，现在一只眼睛瞎了，就会让这种优势也变成劣势。 再加上，这个世界对于身体残缺之人也是有着许多歧视的，最简单的一点就是，武将暂且不论，文官里几乎没有过于丑陋的，更不会有身体残疾之人。 入仕之后的情况当然另当别论，但在入仕之前，这些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罢了。 如果是武将，在战场上负伤，瞎了一只眼睛，大概还会成为一种功勋，也没有多少人会过于苛责，说不准这样的人就什么时候死掉了，但这样的情况对甘晓羽却完全不适应。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访 本来就出身低微，刚刚春风得意没有多久，如今又瞎了一只眼睛，任谁处于这种情况下，显然都不会比甘晓羽如今的表现好上多少。 或者说，要是连这种情况都无动于衷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是洒脱得过了头，不太现实。 虽然齐啸对于这方面并不在意，毕竟他也不指望甘晓羽会拿起刀，为自己而战，可甘晓羽自己却不会这么去想，他显然很难接受这种事情。 “他的眼睛瞎了，当中有蹊跷的事情发生吗？” 以齐啸对甘晓羽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种会轻涉险境的人，这么一来，究竟会如何受到这样的伤势，事情就值得深思了起来。 “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很蹊跷，因为甘晓羽是在路上，被胡峰的毒刺给刺入眼睛的，当时他就昏了过去，醒来后眼睛已经完全坏死，只能摘掉……” 说起这些东西，宁依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是在庆幸，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同样也可以说明，这种事情，只是旁观着，就能够感受到其所带来的伤害，几乎是无法弥补的那种。 “被胡峰的毒刺给刺中……” 凭借着经验，齐啸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应该很小，绝对会有一些文章所做，可事到如今，他也完全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尤其是这件事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 早在之前，齐啸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尽快从这里抽身而出，如果只是为了一个下属的事情，就再去大张旗鼓，完全不符合齐啸的想法。 如果某一天，甘晓羽能够成长起来，也许他会想要彻查其中的内情，但那也是以后，齐啸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也只能是漠不关心。 说的直白一点，如今的甘晓羽还没有让齐啸去追查此事的价值，换成是宁依，也是差不多的做法，自然也就不用再深入地去想下去了。 假如甘晓羽能够恢复过来，那就一切正常，如果不能，齐啸也不会说有多在意，他更加可能会选择处理掉甘晓羽。 基于甘晓羽所知道的那些事情，齐啸也不可能将其放着不管，再考虑到甘晓羽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他也会尝试去劝导一下，说不定能够收获一些忠心。 过去的甘晓羽可能有着雄心壮志，自命不凡，可这次的事情就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脆弱，也就不可能再有一些脱离实际的想法。 说不定这会是件好事。 种种考虑，一一在齐啸的脑海中闪过，最终齐啸决定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眼下齐啸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接下来的事情要如何做，那要看穆海潮怎么安排。 最后的结果，是将这里的事情给交接完毕后，齐啸离开，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齐啸的心思也稍微地定了一些，他不可能去毫无目的去慌乱，紧接着可能会犯下一些原本不应该的错误，处于如今齐啸的这种情况，以不变应万变就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穆海潮也许是去找那只龟壳了，但齐啸可没有放宽心到完全听陌生人的话，也许穆海潮在隐秘里探查着某些东西，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而齐啸也很有信心，自己并没有留下足以被人察觉到的把柄，或者说，除非齐啸修炼了炼气功法的事情暴露出来，其余的都是不值一提的。 想明白了这些，齐啸也就与宁依分开，安心地回到了小院子，缓慢地演练着葬海诀。 从穆海潮那里听说到的，关于葬海诀的事情，无可避免地，也让齐啸多了一些想法。 原本只是随意地从武库挑选了一本功法，齐啸倒是没有想到，在葬海诀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要不是穆海潮突然说出来，齐啸大概也不会去深究葬海诀背后的意义，毕竟对他来说，葬海诀也就只是一门功法，其余的齐啸也根本不在乎。 只是，想到葬海诀中所蕴含的那种厚重之意，要说将其只是当做一门普普通通的功法来看，显然也是有些不太符合现实。 摇摇头，齐啸不再去思考这些，转而是回到了房间之中，准备先休息一会儿。 等到穆海潮再次找来的时候，说不定又是一次交锋，虽然未必有真正地刀剑相撞那样凶险，但可以想象的是，其中所隐藏的也必然是明争暗斗，绝对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齐啸不可能相信，朝廷派穆海潮来到这里，就这么轻松地被自己给打发了，一点为难之处都没有感觉到。 很多时候，越是看起来没有威胁的人，就越是危险，尤其是在朝廷之中，真正无害的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齐啸所在的锦衣卫中，就已经是伴随着腥风血雨成长，如今的穆海潮远远比齐啸更加受到朝廷信任，他又经历了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呢？ 只要想到这些东西，齐啸就不可能去轻视穆海潮，只有傻子才会去选择这么做。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直到深夜，齐啸突然起身，往外看去，不知道何时，穆海潮已经站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穆兄，深夜来访，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齐啸也是和衣而睡，他虽然没有预料到穆海潮今夜就会过来，但也大概猜测得到，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然也会在某个时间过来找到自己。 朝廷大案，不是儿戏，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够说得过去。 就算是以齐啸所接触到的一鳞片爪，也能够猜测得到，这些事情之中隐藏的内幕，究竟有多么触目惊心。 “白天没有和你说这些东西，主要是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隐藏在水面之下，不是能够轻易泄露的。” 穆海潮身上被黑色斗篷所笼罩，可透过黑色的斗篷，齐啸却感觉到他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明白？ 天外邪魔的存在，在民间还是一个隐秘，知道的人不多，就算是一些官员，也未必清楚其中的内情。 也就是齐啸，他本人是锦衣卫出身，天然就有接触这些东西的立场，自然能够早早地就弄清楚其中的事情。 不然的话，齐啸想要接触到这些东西，恐怕还真的不太容易。 其实不要说是天外邪魔，就算是武者，普通人也只是隐约一个印象，知道一些传说，他们也基本不会和那些强大武者接触的机会，许多的神话传说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身在底层，很多东西，理所当然地就不会知道，或者就算是最后能够知道，也基本上是最后一个才能够知道的，这点也不需要有所疑问。 “的确如此，要是贸然令很多人知道耀石具有很大的作用，乃至是战略作用的话，恐怕也会引起很大的波澜，对朝廷的策略也会有所影响。” 虽然说朝廷对于耀石，也就是灵石的流通监视得很紧，如果发现与天外邪魔有端倪有联系的人，基本上都是会抄家灭族。 可很多时候，愿意为了巨大的财富去铤而走险的人多得是，尤其是那些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人，哪怕是抄家灭族，也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换句话说，只要诱惑力足够大，哪怕是用严重的刑罚与巨大的代价去约束，能够起到多少作用，恐怕也是值得怀疑的事情。 理解了这些，齐啸也就大概明白朝廷隐瞒天外邪魔的消息的必要了。 实际上，齐啸估计，就算是没有这些那些的考虑，朝廷也大概不会将相对重要的事情扩散到民间去。 大凡统治者，所要做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愚民。 只要民众知道得越多，统治者就越是容易被推翻，等到他们意识到他们与统治者没有本质上的差别时，说不定就会觉得自己不需要人统治，开始制造新的混乱。 对于统治者来说，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绝对不允许的，哪怕是有一个苗头都是不行的，他们会理所当然地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也就会对下层封锁消息。 齐啸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虽然思想上要比这里的封建王朝先进，却也没有办法改变这种事。 因为统治的保障，是建立在武者的身上，而当武者强大到一定的地步，就不是用人力可以推平的。 换句话说，如今的时代，出现大景王朝这样的王朝就是必然现象，最基础的一点，下层掌握不了力量，根本就对他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想得再多，知道得再多，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没有足够的反抗力量，想要做什么都是无能为力的，想也只是白想。 当然，就算能够做些什么，齐啸也要考虑是不是对自己有没有好处，损一人而利天下的事情，换成是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就只能交给其他的有志之士了。 “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就好，现在就将你所知道所做的事情，都说一遍。” 穆海潮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窗外，声音也显得有些虚无缥缈，“我有必要要先说明一下，我事先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如果你企图在一些很好分辨的事情上面撒谎，我就会考虑接下来你所说的东西的可信度。” 和白天看似熟络的样子不同，现在的穆海潮又变得冷淡了起来，就像是齐啸第一次见到他的印象，显得冷漠不近人情，说起话来也是公事公办，没有丝毫要称兄道弟的样子。 咋一看的话，估计会令人怀疑，现在的穆海潮和白天那个兴冲冲的穆海潮，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白天的时候，穆海潮故意离开，也不单单是为了那个异兽龟壳，起码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需要私下里去收集消息。 虽然齐啸不惧怕这种事情，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穆海潮既然有信心去做这种事情，就肯定有手段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收集消息，他不可能去白费功夫，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想清楚了这点，齐啸就开始斟酌着言辞，同时开口问道：“不知道穆大人可否让我看看朝廷的印信？” 这就是要确认穆海潮的身份了，虽然穆海潮确认了齐啸的身份，但相对地，齐啸对穆海潮却没有多少理解。 基本上，齐啸刚刚从天牢中出来后，就接到了现在的这个任务，对于外面也没有什么了解，更不用说是朝堂上的事情了。 关于穆海潮这个人，齐啸也是连听都没有听过，现在要确认一下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接下来齐啸要说的，可是关于这次灵石案的详情，换句话说，都是真正的机密要事，如果连身份都不确认一下就说，那也是有些过于神经大条了。 相应地，穆海潮也没有对齐啸所说的这点表示不满，微微点头后，就取下了一块罗盘，拿出来给齐啸看，同时开口说道：“你应该听说过钦天监？” 钦天监的职能是掌管观察天象，制定历法，推算节气，这么说的话，估计民间没有多少人了解，可实际上，它还有一个别称，名为观星台，历来由国师掌管，同样具有占卜吉凶，识人断命，解释星象一类的职能。 据说在朝廷录用官员之时，其中的一步，就是令钦天监派人去看其命格不好，或者是有奸邪之相，乃至是生有反骨的人，都会在这一部分被刷掉。 在有国师在的朝代，钦天监的权力大到不可思议，指鹿为马都是往小里说了，它甚至可以自己给出废黜太子的提议，皇帝也会重视，如果是不太受皇上喜欢的妃子，给一个有祸乱后宫之像的理由就可以自己打入冷宫，都不需要去过多解释。 如果说是前世的钦天监，齐啸还无法弄清楚其是否真的有卜算子能，但在这个世界，武者之能强大的如同神话一般，更有天外邪魔，疑似是修仙者的存在。 在神异存世的如今，如果钦天监没有一定的能耐，应该是开不下去的。 就算是国师，没有能够力压当代的实力，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能力，也不能坐的上。 历朝历代，册封国师都是一个重大决策，举国上下反对的也只是常态。 第一百一十八章 钦天监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坐稳国师之位的，自然也没有庸人。 国师可不是吉祥物，更不是想册封就册封，国师就是帝皇之师，说的话，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等闲视之，权力也是超乎想象地大。 如果老皇帝死去之时，没有安排新皇，或者说新皇根基不稳，国师一言自己废黜皇帝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可以了解反对册封国师的原因，一个应对不好，就是国家大乱的危险，自然没有皇帝敢去随意册封国师。 如今的大景王朝，就没有要册封国师的意思，以当今景皇的强势，估计也根本不愿意出现一个国师，分薄自己的权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能言说的理由，就是国师往往都是由宗门之首的最强者担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武道高手往往在那些宗门中出得多，再就是那些宗门在朝廷中没有根基，就算是祸国殃民，也不会对皇权想要染指。 要是册封世家中人成为国师，会发生什么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想要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宗门之害一直蔓延，但和也许能够篡位的世家中人比起来，还是要好上太多。 再者，如果宗门势大，为了稳住宗门，册封一个国师，也能够制衡其余的宗门，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所以说，册封国师往往是一个综合的考虑，绝对没有那个皇帝脑子一热，就要册封国师的。 而位于国师之下的钦天监，在有国师的时候，权力就会大到难以想象，在没有国师的时候，往往就会销声匿迹，几乎到了一般时候不会想起，甚至是忘记的程度。 当今景皇尤为重视宗门，也一直都在采取着抑制打压宗门的态度，自然不会去册封国师，连带着钦天监也几乎没有人会提起，就连齐啸也是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穆海潮，竟然是钦天监来人。 钦天监的行动往往隐秘，并且是隐居在幕后的存在，可在如今，齐啸却看到了，钦天监的职能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景皇的命令之下，他们貌似也参与到了应对天外邪魔的事情之中。 仔细想的话，这些事情貌似也不算多么奇怪，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钦天监本来就和天外邪魔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也就可以理解了。 齐啸接过罗盘，就发现不是一般地沉重，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以及划分成一格格的区域，里面写着各种文字。 “这是星罗，在钦天监，基本上是人手都有一个，能够用来测算许多东西，就比如现在……” 穆海潮突然做了几个手势，往齐啸手中的罗盘吐了一口气，下一刻罗盘就微微发光，隐约形成了一个箭头，指向了齐啸的床头。 齐啸试着移动罗盘，转换方向，可是罗盘上的箭头所指向的东西，却基本没有变过，很明确地指向了某处。 “罗盘所指，就是你现在最关心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你不想要暴露的秘密。” 穆海潮并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微微一挥手，罗盘上的微光也瞬间消失，不再提起这事。 齐啸则是面色凝重起来，穆海潮不知道，但他自己却是知道的，罗盘所指的地方，就是放在身边的奔雷刀。 而在奔雷刀中，则是寄生了血阳噬心咒，这的确是如今的齐啸最关心的部分，毕竟这可是和天外邪魔有关的证据，他绝对不想要让人发现，就在罗盘指向那点的时候，齐啸颇有一些心惊肉跳之感，杀人灭口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不过穆海潮非常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齐啸自然也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想法，对他来说，能够平稳地度过最后的权力接替，才是最好的选择，多生事端就会让事情变得难以收拾。 同样，穆海潮显露的这一手，也隐约有着示威的意思，告诉齐啸，他并没有那么好骗。 最后没有追查下去，则是显示他也不想要为难齐啸，只要齐啸配合，能够过得去就行。 齐啸也是看出来了这点，才变得有些重视面前的穆海潮。 一开始看得穆海潮，齐啸只是感觉到这个人冷漠，古怪，沉默寡言，也有些盛气凌人。 之后穆海潮就换了一副面孔，随便就能够打发，似乎变得好相处了太多，颇有一些赤子之心的味道，也容易令人放下心防。 直到现在，穆海潮就变成了如今这样，粗中有细，做事也井井有条，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也只在这无人之处显示了出来。 其实这样也显得比较正常，毕竟就算是齐啸，也是基本上没有想过，朝廷会派来一个很容易打发的人过来，那样也不太现实。 没有能够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来到这里，也未必能够应付得了接下来复杂的局势，从这方面来看，反倒是如今的穆海潮还算是比较可信。 只不过，对齐啸来说，穆海潮会不会显得可信，和他并没有多少关系，齐啸真正关心的，还是自己接下来要如何说，才能够将自己的嫌疑减到最轻。 思索着，齐啸开始从狐狸山庄说起。 “那一日，我来到了高寿县之外，在狐狸山庄歇息……” 这是宁依二人的来历，齐啸隐瞒了他们真正的身世，穆海潮也没有多在乎。 接着就是自己对付姜家，围攻县尉，在已经知道了姜家的确和天外邪魔有着牵连的情况下，穆海潮也没有办法说出半个不对。 接着就是望月楼伏杀，以及石远谷发现灵石矿，这些东西齐啸也都是捡能说的说了。 整个过程中，穆海潮一直没有发问，显然是打着等到齐啸说完再问的想法。 果不其然，齐啸刚刚停下了话头，穆海潮就紧接着说道：“你说在狐狸山庄之时，有个叫做姜涵的女人，告诉你她是来自姜家，所以你才准备对付姜家的，事后又在姜家，没有听说过那个女人？” 齐啸很自然地点头，接着说道：“这事我也是听姜家的管家所说，应该是真的，他没有欺骗我的理由。但就算是他不知道也不奇怪，就我所知，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或者说从一开始，姜家就有相当的一部分没有在本家居住，而是隐藏在外面。” “也许是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有所打算，那个石远谷就是其中姜家的一个据点，在其他地方的也许还有，就算是出现苗管家不知道的人也不奇怪。” 一边说着话，齐啸还点着头，似乎已经是认定了事实就是这样。 “不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过来的时候，其实也去那边看了，周围的一切，收尾都收拾的很干净，几乎找不出会暴露出来一些东西的痕迹。” 穆海涛冷静地摇摇头，接着说道：“如果依照这种情况去推测，也不会有人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老底，那个女人直接言明和姜家有关系，也是有些太不自然了。” “也许她以为靠着姜家的名头能够吓得住我呢？” 齐啸当然也能够明白，其中可能隐藏着一些蹊跷之处，但他根本不关心那些，只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继续说道：“这里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算是锦衣卫也敢去围杀，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 “哪怕不知天高地厚，在你已经将周围的人都杀了的情况下，企图将姜家的名头搬出来，想要吓住你，这想法也确实有些太天真了。” 穆海潮依然无法接受这种说法，摇头道：“应该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线索，想要将矛头指向姜家，或者，这干脆就是壁虎断尾之计，这也有很大的可能。” 说起这些，穆海宏深深地思索着，考虑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有人在故意指路。 齐啸则是沉默不语，他并不在意最后穆海潮会得出来什么结论，以及又将会牵连到什么，反正他只要自己能够尽快从中脱离就足够了，其余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穆海潮见到齐啸的样子，也大概能够猜测得到齐啸是什么想法，也懒得去纠正齐啸的这些念头，接着问道：“在望月楼伏杀你的时候，出现了一位内气高手，你确定他是青阳门的人吗？你又是怎么能够杀了他的？” “是不是青阳门的人，我也不清楚，不过在那之前，我刚刚杀了一些青阳门的人，那人说自己为儿子报仇，又拥有内气实力，除了青阳门的人，大概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齐啸看向穆海潮，穆海潮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了齐啸的说法，齐啸又接着开口道：“还有，我能够杀了那个内气高手，也许是他刚刚突破内气没有多久，就心急火燎地过来找我报仇，再加上他丧子心切，心中方寸大乱，突然被我偷袭成功，于是就成功反杀了？” 这些话里面，并没有说谎，不过仅仅凭借这些，炼骨就想要反杀内气高手，还是有些牵强了。 更不用说，齐啸还不是炼骨巅峰，接近内气，他最多也就是初入炼骨，以这种实力，反杀内气高手，在一般人听起来，估计和天方夜谭也差不多，很难令人相信。 穆海潮当然也了解这些，只不过这些东西，肯定会涉及到功法特点一类的秘密，就算问了，齐啸也不会回答，而且很大几率会令齐啸心里面生出排斥，就算是问了，也还不如不问，自然穆海潮也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话锋一转，就接着说道： “你当时在望月楼看到羊越跟着一位女子，事后追查发现那女子疑似是望月楼的霜月，这也是真的？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并没有多少想法，也许这事情在之前就有一些征兆，因为羊越这人贪花好色，总是去望月楼，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亲眼见到他将女人带到军营里，所以对他经常去望月楼也不算是惊讶，当时也没有感觉到奇怪。” 这些说出来的东西，齐啸就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隐瞒，他也想要知道望月楼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现在想想，当时的羊越经常去望月楼，很有可能就是去传递消息，和霜月汇合，商谈事情，可惜当时的我们都没有预料到。” 说白了，羊越所做的那些事情，是非常符合自己的为人的，他本来就是经常沉溺于酒色的人，就算是去望月楼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要是吉春这样的话，大概有人会大跌眼镜，可是羊越来做这些，就不会有丝毫地违和感。 毕竟在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谁也不会猜测得到，背后竟然会有这些事情暗自发生， “羊越来这里做县尉也有几年了，难道在那个时候，就有人发现了姜家的端倪，在这里安置棋子了吗？” 穆海潮喃喃自语，“不对，也许是他们像是这样，本来就在各个地方安插了许多的人手，无论在哪个地方出现了什么事情，都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能这就是事实。” 齐啸听着这些，只能是沉默以对，他既不像是穆海潮，身处钦天监，消息灵通，也没有忧国忧民之心，自然也不会去过于关心这些，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穆海潮才似乎是停止了思考，很快就抱歉似的看着齐啸说道：“齐兄久等了，深夜来访，还往齐兄恕罪！” 正事似乎做完了，穆海潮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说，于是又回复了先前的样子，开始以兄弟相称。 齐啸对此也没有多大反感，公私分明也未必就不好，也开口问道：“既然此间的事情了解，是不是说我也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一直在等着回到皇都述职，一直等到现在，也是有些心急了。” 说起这些，齐啸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高寿县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能够见识到的东西也太少。 只要是有着一定志向的人，恐怕都不会愿意缩在这里，偏安一隅，那样纯粹是浪费生命，浪费时间，就像是姜云山，他身为姜家的大少爷，也是不喜欢在高寿县待着，选择到了青阳门拜师，也是一个例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样的棋子 想起姜云山，齐啸的目光也是微微凝聚，这可是一个大敌，齐啸自己灭了姜家，就算他埋伏在齐啸回去的路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姜云山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上次自己就叫来一个内气高手，虽然说那内气高手未必就是因为姜云山而来的，可能只是想要报自己的杀子之仇。 可就算如此，愿意去配合姜云山，也可以看到其隐藏在背后的手腕，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齐啸沉默，穆海潮显然是误解了齐啸的意思，躬身说道：“齐兄这一次回到皇都，立下了如此的大功，以后飞黄腾达也不在话下，不过在下还是要请齐兄多留个两三日，也是防止出现意外，倒是齐兄再想走，我绝对不阻拦。” “那就这么说定了。” 齐啸笑着答应，他虽然想要尽快从这里抽身，但也不至于像是火烧屁股那样，连夜就要收拾行李就走，多留一段时间自然也是无妨。 “好！这几日你我二人谈天说地，也可一解寂寥，甚好！” 听到齐啸的话，穆海潮立刻就赞同，似乎有些兴奋的模样。 齐啸有些无语，两个大男人聚在一起聊天，至于这么高兴吗？连带着看着穆海潮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古怪。 “在下告辞了！” 穆海潮转身就走，推开了门，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齐啸一个人在原地。 “这里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直到现在，齐啸还有些不真实感，不过他在这里能够做的事情，的确是没有了，说是结束了也没有多少问题。 到现在，齐啸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在发现灵石矿后，没有去做什么手脚，否则的话，到了现在想要隐瞒，恐怕也不容易。 就连齐啸将血阳噬心咒存入奔雷刀中的事情，都已经是被穆海潮给隐约察觉了，更不用说是灵石。 如果齐啸将灵石放到自己的房间里，很有可能马上穆海潮就要发现，接着就是两人翻脸了。 就以此时的穆海潮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及那些诡异莫测的手段，齐啸想要杀他，恐怕还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别的不说，就只是穆海潮能够无声无息地摸到齐啸身边这种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 起码齐啸思量着，自己易地而处，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除非是接受了专业的潜入训练，有着大量的经验，再加上功法特殊，或许能够做到这一点。 穆海潮虽然是来自钦天监，但在齐啸的印象之中，包括一些民间传说之中，钦天监也都没有关于潜入的本领。 也许穆海潮的来历，并不寻常。 齐啸暗自下了这么一个结论，也就不在意了，对齐啸来说，那些东西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也懒得去继续想。 只要等到离开高寿县，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这么想着，齐啸倒也没有真的放下警惕。 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到最后关头，人就越容易去放松，相对地，出问题的可能也就会越大。 明白了这一点，齐啸也不可能真正放松，他只是外松内紧，看上去整个人已经不问世事，实际上耳朵时常都会竖起，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 若不是这种心态，估计齐啸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穆海潮的到来。 毕竟在齐啸的意识之中，穆海潮很有可能就会在今夜到来，事实上也不出乎所料。 这是一个很容易就能够推测出来的事情，就比如说穆海潮绝对不可能会被齐啸的三言两语就给打发掉，必定会进一步来询问齐啸。 而事关到灵石，以及天外邪魔，这些东西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的。 结合这两点因素，穆海潮选择夜里过来，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 “穆兄似乎并不着急那边耀石矿的事情？” 花园之中，齐啸与穆海潮相对而坐，见到穆海潮的悠闲之态，他不由得有些疑问。 尽管齐啸只去过一次石远谷，但他也不是傻子，就匆匆去了一次，也是齐啸刻意不想要卷入是非之中，不是齐啸真的就对那里不在乎。 无论是自己的感觉，还是甘晓羽在那里受到的伤势，无疑都说明了一点，也许有人会不安分，石远谷那边也将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 齐啸不在意这些也就算了，他只要完成最后的交接事宜，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可穆海潮专门就是为了这些事情而来，竟然也没有表现出来半分的慌乱，就有些奇怪了。 “齐兄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现在只是还没有到时间罢了。” “自有打算？穆兄也是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够有什么打算？” 齐啸疑惑地看着穆海潮，却见到穆海潮笑而不语，顿时，一道灵光闪电从脑海中闪过，他想到了一个人。 “穆兄是见过吉监军了？” 如果说穆海潮一个人，初来乍到，的确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可要是有这里的人相助，甚至早就在这里安插好了棋子，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他也是我朝廷命官，我自然是要见一面的。” 穆海潮说得虽然隐晦，但齐啸一下子就听懂了，也许吉春就是他的人。 其实这也很正常，朝廷既然已经发现了这里的端倪，往这里派来了齐啸，又怎么可能不事先在这里安插人手？ 回想起来，吉春原先与羊越是针锋相对的，后来却一改往日之态，变得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本身就很奇怪了。 当时的齐啸只以为是吉春不想要牵扯到是非的泥潭之中，倒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再加上那段时间他的事情格外地多，一来二去，也就往了这些东西。 现在想想，吉春这人谈吐有道，见识非凡，显然不会是在这种小地方能够培养出来的人，肯定也会有一些来历。 齐啸虽然惊讶于这点，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也就渐渐地忽略了这个人，如今才发现，他很有可能就是朝廷安插在这处的人手。 当然，也许齐啸猜错了，吉春是穆海潮来到了这里，才为穆海潮做事的，也有可能。 毕竟齐啸属于锦衣卫，要为吉春请功，或许能够做到，但要说到提携，就有些异想天开了。 齐啸是锦衣卫，本来就不是文管系统的人，往大的说，就是朝廷鹰犬，专门监察百官的。 如果让人知道吉春和齐啸有关系，恐怕对他来说，是祸非福，不但没有提携，反而要遭到打压也比较正常。 从这方面来说，吉春投靠钦天监出来的穆海潮，才是更加明智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 实际上，齐啸依然认为吉春很有可能是朝廷早就在这里安插好的棋子，一开始吉春为齐啸引路，就显得有些古怪。 如果没有吉春的配合，齐啸也不一定能够顺利地执掌县军。 身为县尉的羊越固然被齐啸拿捏住了把柄，可他根本就不需要做别的，只要阴奉阳违，那些县军就不可能去按照齐啸的命令行事。 在那种时候，也是吉春站了起来，为齐啸协调，这虽然可以用忠心朝廷来解释，可齐啸是最不相信忠心的人。 说到底，做官的人，一个比一个机灵，哪有几个是真的为了朝廷，为了百姓的？ 都是为了升官发财的多。 可能是齐啸小人之心想错了，但不得不说，他如今的猜测，反而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 …… 时间就这么缓缓过去，这几日里，齐啸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做，每天就是与穆海潮坐而交谈，其余时间都是回去睡觉，就连练武都很少做。 面对穆海潮，齐啸虽然表现轻松，但他知道，这人的手段多种多样，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够打发，也许就在暗地里，穆海潮无时无刻都在想要从齐啸身上发现什么。 有了这种认知，齐啸面对穆海潮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冷静下来，所以他也在暗自提防着，连武功都不练，就是避免穆海潮从自己有反应搜集信息的可能性。 如此应对，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齐啸也不知道，但总比一点防备都没有，每天大大咧咧地要好。 直到第三天，夜，齐啸在院子里站着沉思，自己这些日子是否还有疏漏之处，因为明天就要出发了。 齐啸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走却不会是一个人走。 起码宁依姐弟要带上，再加上给自己跑腿的姜元姜明，以及护送金银的奴仆护卫，那些想要投靠齐啸的人，这些都会跟着齐啸一起到皇都。 齐啸势单力孤，他没有后台的支撑，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做，自然也是需要人手的。 从高寿县带走的这些人，就是齐啸自己组建势力的第一步，齐啸虽然并没有那么重视，可也不会不管不问，总之是先收着比较好。 等到顺利回到皇都，齐啸还要继续接任务，到时候那些人就足以派上用处了。 哪怕不说成为自己的助力，起码打点上下，迎来送往，都是能够起到一个作用的。 就在这时，齐啸突然往门外偏头，接着说道：“进来！” 啪嚓一声，木门被打开，一个佝偻着身体，走路缓慢，咋一看完全就是个老迈不堪的人走了进来，沙哑说道：“见过大人！” 齐啸没有立刻开口，借着月色打量着眼前的甘晓羽。 自从上次石远谷一别，齐啸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甘晓羽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连送过去的饭菜都没有吃过几次，似乎过得也是颇为地揪心凄惨，知道这些的齐啸，也就没有怪他回来没有第一时间见自己了。 只是，和印象中，意气风发，面容俊美的那个甘晓羽相比，如今的他就是狼狈至极。 佝偻着身体，脸色惨白，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麻衣，一只眼睛上缠绕着白布，咋一看，几乎和鬼一样，绝对能够吓倒一片走夜路的人。 就连齐啸，看到这一幕也皱了皱眉，如果说不愿意吃饭之类的事情，是甘晓羽自己的决定，他现在穿着缝补过的麻衣就不正常了。 齐啸可是从来没有下令过，要缩减甘晓羽的吃穿用度，而没有齐啸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这么做。 排除了其他的可能后，就只能是认为，甘晓羽是刻意要怎么做的。 所以接下来，甘晓羽要说些什么，博同情还是要说别的东西？ “属下几日前就归来，却一直都没有向大人报告石远谷之事！大人也一直体谅，从来没有追究属下之责，多谢大人之恩！” 甘晓羽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声音沙哑得如同夜枭嘶鸣，过去自信从容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仿佛过去的那个甘晓羽完全死掉了一样。 齐啸见到眼前的这个甘晓羽，也是微微觉得叹气，老实讲，他并没有想到甘晓羽会在自己走后，变成这个样子。 但要说齐啸知不知道，甘晓羽有可能发生意外的事情，那齐啸肯定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推测到，可能有人隐藏在暗中，准备伺机下手，齐啸才派甘晓羽在那边守着，也是想要打磨一下他的性格。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齐啸也不在意，毕竟齐啸原本安排的人是成凯，甘晓羽非要插上一脚，那就只能让甘晓羽其代替成凯了。 不知道，甘晓羽响起自己当日所说的话，到了如今，是不是会后悔呢？ 这个问题不用去问，齐啸就已经得到了答案，眼前甘晓羽的惨状，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齐啸不在意甘晓羽身上发生的事情，可只要是个正常人，就很难接受自己瞎了一只眼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人身上的器官，哪怕再是感觉没有用处，可要忽然少了一个或者几个，恐怕也没有人会接受？ 然而，事已至此，再去想得多，也于事无补，今天甘晓羽来到这里，应该是想通了。 如此考虑着，齐啸也就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大人要回皇都，属下自然要誓死相随，绝无二话！” 甘晓羽勉强笑了笑，却比不笑还要更恐怖，如恶鬼一般，估计能将小孩子给自己吓哭，用仿佛是木头摩擦的声音说道：“如果大人不嫌弃小人，必肝脑涂地以报！” 第一百二十章 真面目 “你先起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齐啸还能够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对甘晓羽来讲，固然是一个很大的灾难，但对于齐啸来讲，还真的就未必如此。 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甘晓羽，肯定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拥有着种种不合时宜的野心与想法，作为一个出谋划策的谋士来说，也许会更加称职。 “你先好好养伤，等到了皇都，我会令人寻找名医，你的眼睛，也不是不能复原。” 就齐啸所知道的，瞎掉一只眼睛，断肢重生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是什么难题，也许拥有很多种方法都能够做到。 唯一的难题，就是齐啸目前还接触不到能够做到那种事情的人，就算能够接触得到，如今的甘晓羽是不是拥有着那种价值，也的确是一个大大的疑问。 当然，不管能否做到，这大饼还是先给画上了。 “多谢大人！” 果然，甘晓羽并没有想象齐啸所说的这番话，但好在他也没有完全要否定的意思，起码精神也比先前振奋了一些。 “你先回去，等到临走的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 哪怕是齐啸，也不想要去面对现在的甘晓羽，也就立刻挥手将其打飞走了。 “属下告退！” 甘晓羽并没有因为齐啸这种嫌弃似的姿态，有什么不满，倒不如说，他见到齐啸依然肯定他自己的价值，变得安心了许多。 事实上也是如此，原本的甘晓羽就显得狠毒，现在又变成了如今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连齐啸都不愿意去面对，那些齐啸的敌人如果面对着这么一个人，作为对手也很伤脑筋？ 对齐啸来讲，这些手下都是一个个的工具，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影响功能。 从这方面来讲，甘晓羽的功能何止是下降，简直反而还上升了，齐啸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怨言？ 当然，甘晓羽再聪明，他想不到齐啸的想法，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外观的看重还是毋庸置疑的。 不需要长得多好看，五官有多么端正，起码有一点是基础，就是不能有残缺，否则就会被各种人看不起，做事时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阻碍。 这也是由时代的情况所引起的，在这种处处都是危险的世界，身体重要的部分有残缺，就意味着生存能力的下降，也就是一个拖累，自然就是被放弃的对象。 久而久之，由此所引发的歧视，也就随之而来了，几乎无法避免。 就算是在齐啸所在的前世，思想要比这里发达许多，可类似的事情，也是从来没有断绝过的。 人是天生就会对异常者反感的群体，无论是身体上的异常，还是精神上的异常。 再次叹了口气，齐啸回到了房间之中。 …… “穆兄不必远送，到府外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一开始穆海潮表现得像是不近人情，但私底下还是没有什么架子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好像相当看重齐啸，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很愉快，这也是齐啸没有预料到的。 如果认真算一下的话，这大概可以算得上是齐啸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了，虽然他对其没有多少信任，但多少两人还是能够抛开身份之类的问题，能够无所顾忌地聊天，已经很难得了。 “这些日子，齐兄你盛情招待，我只是送一送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穆海潮倒是没有依依不舍，但语气也显得有些沉重，平日里滔滔不绝的言辞，到了现在，也只是变成了寥寥几行话。 “就此别过！等到你回到皇都之时，我们再一起把酒言欢。” 齐啸虽然也有些遗憾，但分别的事情，他见得多了，经历得也多，而且他本来早就想要离开这里，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说起来，你我二人，还没有一起喝过酒。” 穆海潮忽然笑了笑，如此说道。 这点也是事实，不管在什么时候，穆海潮都没有取下过自己的斗篷，平日里也不需要人去伺候，可以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容。 齐啸与穆海潮相谈甚欢有许多次，也基本上没有见过穆海潮撩开斗篷，饮茶饮水的样子，两人一直都对这一点避而不谈，或许也算是一种默契。 “拿酒来！” 穆海潮伸手一招，就有人送来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接着他又挥手驱散人群，让他们先走，这里只留下齐啸。 “齐兄，请饮此杯！” 穆海潮递给齐啸一个装满酒水的白瓷酒杯，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杯子倒满看上去有些浑浊的酒水，猛地撩开斗篷，一口饮尽。 就在斗篷上被撩开的一瞬间，齐啸似乎看到了一张女子的脸，眼睛带着一些湛蓝之色，琼鼻樱唇，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增添了一些红晕，光彩照人，给天地也增加了一些亮色。 酒水入喉，又很快吞咽下去，齐啸看着穆海潮，欲言又止。 “齐兄不必介怀，你我二人只是萍水相逢，期待来人再见了。” 穆海潮绝口不提让齐啸看到自己真面目的事，话锋一转后，又说道：“齐兄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葬海诀？” “当然记得，几天前的事，我还没有忘得这么快。” 齐啸点点头，疑惑道：“难道着葬海诀，还有别的说法不成？” 当时的齐啸，就感觉到穆海潮似乎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谜题揭晓的时候。 “当然，葬海诀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真的海葬，这同样也是一种祭祀。” 穆海潮的声音变得飘渺，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这种祭祀，就是将人绑上石头，沉入海底，若是能够脱困，就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也同样是一种试炼。” “看来，你对我另眼相待，也是因为这一点了。” 笑了笑，齐啸接着说道：“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有什么用处吗？我可是活得好好的，不打算去做什么海葬。” “也许会有用处，也许没有。” 穆海潮的语气很认真，“如果齐兄有一天去东海那边看看，也许就能够明白，我今日这番话的意思了。” 虽然不明白穆海潮说的是什么，但齐啸还是做最好的道别，“多谢穆兄指点，有机会我会去看看，今日就此别过了！” “保重！” 穆海潮不再有所动作，站在原地看着齐啸上马，逐渐远去，久久不动。 …… 齐啸骑着马，快速地追上了原本的车队，宁依很快就迎了上来，低声说道：“那些东西，都已经带上了，没有出问题。” “很好！” 齐啸赞许地点点头，被宁依事先藏起来的，是两百多瓶养元丹，还有几万两的金银，以及一些其余的财物。 这些东西都是齐啸以后的资本，如果能够利用好这些钱财，起码也足够让齐啸贼溜皇都稍微站稳脚跟了。 虽然齐啸对钱财没有多大的感觉，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钱财的用处，不但可以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也能够用来办到各种失去。 退一步说，哪怕真的有不爱财的人存在，可这也不代表别人也不爱财，拥有足够的财富，同样能够在未来起到作用。 齐啸一个人，从皇都来到着高寿县，差不多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那样是在齐啸快马加鞭，时常露宿野外，抄了不少近路，所骑还是朝廷特意赐下的战马的情况下。 相比那时候齐啸的速度，如今车队的速度完全就是龟速，按照齐啸的推测，如果能够用两个月的时间抵达皇都，就已经是不错的事情了。 其实齐啸倒是有想法，自己先走一步，回到皇都复命，但想到在这个世道，只是留下这么一个没有护佑力量的车队回皇都，还不如干脆就不要带他们走比较好。 当时齐啸从皇都来到这边，他个人有实力，也同样有着锦衣卫的身份支持，就算是遇到了麻烦，也不需要太害怕。 如今这些人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有几个修炼了一些粗浅武艺的人，但还停留在炼皮阶段，基本上也就比常人强上一些，也强不了多少，起码是无法作为威慑来使用的。 再加上这次护送的都是一些金银财宝，假如只是这些人护送，就等于小儿持金行于闹事，不但保不住东西，可能就连命都要丢掉。 当然也有着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几率，所有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这种几率恐怕还不会小。 再怎么说也是在大景王朝的腹地，只要小心一些，不出意外的可能还是不小的。 可齐啸也不会将一切都寄托在运气方面，说句不好听的，很多时候，会造成威胁的，不只是山贼盗匪，沿途的一些官员更有可能见财起意，直接强取豪夺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且在天牢之中，齐啸本来就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江洋大盗，自然也对他们有一些了解。 那些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报来源，有些情报来源还比较可疑，从这方面来看，如果被他们给盯上了，出事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换句话说，齐啸之前一个人能够顺利地经历漫长的旅程，可要是换成了携带了大量财物的这支车队，情况就未必会有多么乐观。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齐啸才确认自己在车队之中的必要性，他可不想自己很快回到皇都之后，等待到的却是车队损失惨重，乃至是全军覆没的消息。 要是那样的话，就等于是齐啸这些天来做得准备，完全就成为了空的，他当然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一路向前，齐啸因为带着众多人马，也有着许多顾忌，每日连骑马的时间都很少，只是隐藏在马车之中。 在这些天里面，齐啸一直在仔细琢磨葬海诀中的精妙之处，原本齐啸只是将其当做一门简单的功法，可是见到了穆海潮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她最后所说的那些话，齐啸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所以这些天琢磨葬海诀的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 除此之外，齐啸带着一起的，当然还有那三本道书，他根本就不敢将其拿出来，只能是将其隐藏在自身所坐马车的暗处。 那些道书晦涩难懂，齐啸也能够认得出其中所书文字，可关键还是在道书上的特殊神韵，才是其中隐藏的关键。 没有那种神韵，里面阐述的种种理论，根本就无法令没有接受过相应教育的人理解，看到了恐怕也只会是云里雾里，未必能够清楚，里面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只是记住其中内容，也是没有多少用处，起码齐啸没有能力，只靠记忆，就可以修炼出来其中的东西。如果能够做到，齐啸大概会自己将其毁掉，而不是放在身边，准备在以后能够获得新的杀剑，用来推演它们了。 沙幽经还好，其中只是一些隐匿之术，完全就是功能性的东西，学会了也就学会了。 像是苍冥宝箓，以及苍冥正法这样的东西，其中隐藏的东西就很深刻了，包含了一个门派的理念浓缩，阐述了其中的道，完全可以当做传承来看待。 哪怕是以齐啸的目光来看，那两本道书也是足够珍贵的，只是留在这里，也拥有着一些价值，所以齐啸才没有打算自己舍弃。 虽然被发现了拥有道书，的确非常危险，但在天外邪魔都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自然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道书。 除非是被人捕捉到了确切的证据，直接对齐啸本人，包括身边的一切展开搜查，否则的话，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就会暴露。 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无论是什么样的伪装，恐怕都不会管用，所以齐啸也根本就对那时候不报希望。 换言之，就算是冒着一些风险，将这些道书带走，齐啸也认为是完全值得的，因此也就这么做了。 其实如果不是齐啸太过谨慎，他也可以在路途上多看看苍冥正法，也许会有一番领悟，可惜的是，车队本来就在不断往前，人多嘴杂，再加上旅途中不断遇到的人，风险太大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起始的路遇 如果齐啸对于这些东西毫无顾忌，就有可能被突然发现，他绝对不想要承担那样的后果。 腰间挂着的刀，又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气息，也令齐啸有些在意。 “奔雷刀，自从被打入了血阳噬心咒，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具有了生命。” “也许，那并非是血阳噬心咒的部分，而是更加接近本质的血炼之法？” 血阳噬心咒拥有着特殊的作用，以怨念为引，用气血将其喂养到成长壮大，接着在谋夺逐渐变得衰弱的主体，算是另类的夺舍之法。 可是被齐啸破解之后，齐啸从中发现了其本质为血炼之术，将其打入了奔雷刀，也让奔雷刀开始拥有了新的变化。 无论是在睡梦之中，还是平常的时间，齐啸的耳边都仿佛听到了刀鸣，奔雷刀似乎在散发着一种渴望，不断地想要痛饮鲜血，想要经历战斗。 如果说原先的奔雷刀是神兵，那么如今的奔雷刀就有点通灵的味道了，残余的血阳噬心咒被打入了奔雷刀，给奔雷刀带来了新的变化，也让它变得不受控制。 对于重新变化后的奔雷刀，现在的齐啸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也懒得有太多的想法。 说白了，现在的齐啸，对于兵器的要求，就只有能用，好用就可以了。 “大人，到了前面，就是裂鬼峡，夜路不好走，我们就在这里驻扎！” 一个老头找到了齐啸，告诉了他这些东西。 他叫做华老，真实名字没有人知道，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到老了却无所依。 正好齐啸需要一个熟悉天南地北的人，就找到他，将他带上了。 一路上，华老的经验也发挥出了不少的作用，不然他们的速度还没有这么快。 齐啸抬眼往前面看去，前方是一处大峡谷，狂风呜呜地吹着，不时能够听见有石头被吹下去的声音，发出哐当的巨响。 这些天，齐啸为了尽快回到皇都复命，他也经常会让车队在夜里也赶路，也是为了加快速度。 可是到了现在，看到前方的地形，齐啸马上就判断出了，在前方的环境里走夜路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下，如果有巨石落了下来，就会来不及躲避，而造成人员的伤亡，而且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伤亡。 几乎是瞬间，齐啸就开口说道：“我们就在这里驻扎，等到明天天亮再走！” 车队里面顿时发出了一阵阵欢呼，都在庆幸不必经历眼前的危险。 齐啸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开始回到自己的马车，准备休息。 就在这时，突然耳边传来了咕噜噜的声响，那是木轮马车在前行的声音。 齐啸抬起头，撩起了窗帘，往后面看了过去。 一辆马车正毫无阻碍地在黑夜中行走，前方苍老的车夫提着一个灯笼，他就是驾车的人。 也许是看到了这里的车队，老者放慢了马车前进的速度，直到彻底停止了下来。 “小姐，我们要不要也在这里休息一下？” 老者回头对里面问话，得到了回复之后，就自己把马车往旁边一放，原地不动了。 “大人，要不要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这些天，甘晓羽几乎都是缩在马车里不出来，只有宁依出来安排各种事情。 现在宁依说这番话，其实也是因为他们这趟带着不少的财物，不想要冒风险罢了。 “不需要，真的要对我们动手，应该不会就来这么点人。” 齐啸摇摇头，没有让宁依过去打探消息的方法。 一辆马车，外面是一个老头，看马车的车轮在地上的下陷程度，齐啸大概能够看出来，里面最多也就藏两个人，还的是身体瘦小的。 通常来讲，就这么两三个人很难构成威胁，同样，如果就这点人就敢对齐啸他们动手，也是齐啸他们无法抵抗的。 最终齐啸的决定，就是若无其事，只要那辆马车里的人不过来说些什么，齐啸就什么也不会做。 为了提高速度，以及防止可能暴露秘密的危险，以及不让别人轻易推测出自己的路线，齐啸所选择要走的路程，基本上都是和华老商量之后，才决定的。 这些路线，突出一个特点，就是偏，又偏又远。 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一主一仆，而且听老者没有掩饰的话，似乎里面坐着的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就这么两个人，就敢在荒郊野外随意行走，也不怕遇到强人，这无疑很诡异。 因此一个结论就呼之欲出，就是他们其实并不好惹，也有行走江湖的底气和本钱。 只是往那边看了些许，齐啸也就移开了目光。 高手是能够感应得到别人的注视的，齐啸不想要引起陌生人的不快。 虽然说没有真正交手，齐啸就看不出他们的实力，可他也没有必要去无事生非，知道不好惹就足够了，没有必要非要去用自己的生命试探。 于是两行人就平安无事地相处，都当做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直到半夜，飘飘大雨下来，打在马车顶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好在他们设立帐篷的地方在高处，还没有发生帐篷被留下来的雨水给冲垮之类的事情，也算是唯一的安慰。 不过，齐啸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本来想要通过前方的裂鬼峡，就会因为不断从上面落下的石头，而变得有些危险。 要是有了雨水，那么土壤就会变得湿润，周围也会变得更加光滑。 在这种情况下，从裂鬼峡下通过的危险就会大幅度增加，而且峡谷也会变得不好走，车队通过里面的时间进一步延长，危险又进一步增加。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到了通过这里的时候，突然下雨，都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一整夜，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都是落石滚下去的声音。 从这里经过的风，穿行在峡谷之间，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和鬼哭没有两样。 看到裂鬼峡的危险性，以及这里的特点，齐啸大概能够明白，为什么这里被称为裂鬼峡了。 第二天，齐啸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脚底下的湿润。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山石比较多的地区，所以并没有太过泥泞的情况发生。 这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营地里开始烧水做饭的时候，齐啸就注意到，先前的那辆马车开始往前。 他们一点都没有受到天气以及地形不利情况的影响，自己就往峡谷中而去。 “该说是艺高人胆大吗？” 齐啸站在高处，远远地看着那辆马车离开。 没过多久，华老就找了过来，面带为难之色，“大人，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停留几天了，不然想要通过裂鬼峡就会变得困难。” “可以绕远路吗？如果不能绕远路，自己通过会很危险吗？” 齐啸实在是不想要继续在路上耗时间了，他思索着尽快离开这里的方法，尤其是在他看到之前的那辆马车，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时，就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 “绕远路，就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了，因为也就只有这里能够被作为通道，其他的地方都是荒野。” 华老很了解周围的情况，或者说，他年轻时大概真的来过这里不少次，接着说道：“要是不想要绕远路，就很有可能要承担一些原本没有必要的损失，人还可以躲避，我们携带着的那些货物，就有可能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中，变得损毁。”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等待了，吃完饭就走。” 只是一些财物，齐啸完全能够损失得起，只要将真正贵重的东西保存起来，像是金银一类的，就算是砸到变形也不会损害其中价值。 这么一想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了，起码齐啸是这么想的，他做出了决定，打算这么去做。 用过餐，一行人开始收拾东西，一个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显然也知道在这个时间通过裂鬼峡，不会是好的选择。 其实齐啸还有另外的想法，就是他们的补给可能没有那么充足了。 只是水还好，昨天也有人接了雨水，食物就没有办法了。 就算是齐啸想要打猎，也没有可能弄到足够维持所有人生活的食物，他也不会这么做。 那些事情，齐啸就不会说出来了，不然引起了恐慌，就会更加不妙。 再往峡谷中走的时候，齐啸从马车上下来了，不仅仅是因为马车里有人，下坡的时候无法操纵。 更是因为，在裂鬼峡里，待在马车上，看不清从上面滚落的石头，也许会变得比在地上行走危险太多。 就连一直都没有怎么露面的甘晓羽，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身体也是变得形销骨立，快要变成皮包骨了。 唯一能够作为欣慰的是，甘晓羽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这大概是最大的一个安慰了。 就这样，整个车队在齐啸的执意之下，强行通过了裂鬼峡，一路上损坏了几辆马车，一些东西也被毁了。 好在几乎没有人受伤，除去因为跌倒摔到的人除外，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情了。 “已经出了观州，接下来就是到了义州的交界处了。” 齐啸看着手上的地图，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观州算是比较地广人稀的区域，人的性格也比较平和。 因为种种原因，齐啸才能够挑选人烟稀少的的确前进，并且没有受到打扰。 可要是到了义州，情况就会完全变得不同。 因为义州的人烟稠密，里面的人都很好斗，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分出生死，里面的武风也是极重。 可能只是一点小事，很小的事情，就会发展成为巨大的摩擦，进而就会变成仇恨，开始厮杀。 之前齐啸刻意考虑到了这点，他没有自己从义州走，而是选择在静州与义州的边缘绕路，也可以说比原先多走了一些路。 那当然为齐啸省去了不少麻烦，最关键的是，如今的齐啸携带着大批人马，选择抄近道，就无法再绕过义州了。 还有就是，义州里面到处是盗匪，或者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很多村子，白天的时候良民，到了夜里就变成了山匪，开始拦路打劫，杀人越货。 在义州，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就连朝廷都管不过来，只能是维持在城池之中，类似的事情要少上很多。 而在义州之中，最多的就是一个个的土堡，这里真正意义上的普通存在很少，基本上都是一个姓的人，组成一个大家族，也是一个山寨。 他们处于随时都可以开战的状态，住在土堡之中，也不需要去防备随时可能到来的偷袭。 在一个个土堡林立之中，如果没有打通周围的关系，这就是一段很麻烦的路程。 想要经过皇都，又要经历这么一段路程，其实也是一种刻意的选择。 只要真正有实力的世家，才能够在这里开辟出一条商道，在皇都为他们赚取足够的利益。 如今底蕴浅薄的齐啸，还没有办法建立足够的人脉关系。 换句话说，也无法顺利通过这里，中间肯定会有新的波折。 想到这些，齐啸开始叹气，他开始在想，自己要带上这么多人，是否是一个错误。 可惜的是，如今的齐啸只是一个孤家寡人，他必须要找到足够的人来帮自己做事。 从这方面来考虑的话，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齐啸根本就是不得不带上这些人。 否则的寒气，齐啸一个回到皇都，他孤家寡人地，也很难做太多事情。 反而留在这里的这些人，起码就是一个势力的雏形了，如果能够掌握了，也许能够成为齐啸手底下的力量。 叹气归叹气，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齐啸并没有打算随便就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也顺利地把车队伪装成一支商队，甚至真的带了不少打算卖出去的货。 也许在未来，齐啸可能会通过建立商队的方式来给自己赚到足够的财富，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能够以商队的形势训练人手，也可以获得足够的钱，齐啸已经在考虑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比试 当然，那种事情还不是现在要考虑的时候。 齐啸必须先在皇都站稳脚跟，再去考虑其他。 “算了，接下来只能小心一些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这么一条路，事到如今，就算是突然后悔，也是毫无办法。 出了裂鬼峡后一直往前走，没有过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土堡，刚好也变得天黑了起来。 一个土堡，就等于一个村子，一个山寨，可能还要比一般的村子人更多，占的地方也更加大。 所以，土堡的存在就必然不可能太过密集，如果用正常走路的话，可能要走几天，才能够看到一个， 换句话说，这里有个土堡，也就意味着往后几天的路程里，很难再看到土堡的存在。 偏偏车队里面的粮食不够了，他们临走也不可能带太多，足够几个月吃的东西，那样也不现实。 为今之计，就只有去和土堡里面的人去交易这种办法。 而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容易，土堡里面的人堆外来者，都是充满戒备与敌意的。 在这里，土堡之间往往也会有一种吞并的状态，实力强的吞并实力弱的，也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这就有些类似是战争时候，诸国割据的状态了，可实际上并不会往那里发展。 义州距离皇都很近，朝廷是希望在这里培养出骁勇善战的人才，发掘到有用的人，却不是给自己增加对手，让人在朝廷眼皮子地下造反。 土堡的实力膨胀到一定程度，扩张到一定地步，就会因为资源，人力，距离之类的因素，发展受到限制。 然后土堡里面的掌控家族嫡系，就会到附近的城中居住，可以称之为是将家族提升了一个阶级，是人人都向往的事情。 如果有人不愿意这么做，并且一意孤行，继续在朝廷眼皮子地下扩张的话，就会在被注意到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消失。 或者是被流匪所剿灭，或者是在江洋大盗路过的时候，顺手屠尽，乃至是突然有传染性的疾病，整个土堡里的人死绝，接着为了防止疾病蔓延，一把火将土堡烧光。 大景王朝崇尚武力，很多事情都是赤裸裸的摆放在台面上，根本就不怕被人了解。 当然，这种事情对一般人来说，还算是机密，可对于齐啸来讲，在锦衣卫训练营里，这类消息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遣，他很自然地就知道了这些东西。 通常来说，说不定在那种时候，处理事情手尾的，就是锦衣卫这种隐藏在暗中的人。 也正是因为做多了这种事情，他们才有朝廷鹰犬的称呼，也被人在暗地里戒备，想象成是阴险狡诈，残忍无情的人物。 虽然在很多方面，这种说法貌似也基本上没有问题。 “现在要先去接触吗？” 宁依很自然地来到齐啸身边问了出来，这些天她已经完全开始作为齐啸的左右手，负责车队上的一切事情了。 在甘晓羽不打算出马车的情况下，宁依学习得很快，安排事情也是中规中矩，总得来说，起码不是会出乱子的情况。 “等到明天！夜里贸然接近，说不定会被他们攻击。” 齐啸能够看到，在黑夜之中，若隐若现地，能够见到一些金属的反光。 毫无疑问地，在土堡之上，已经有人在观察齐啸他们，甚至说不定已经在防备着他们突然接近，为此不惜发动攻击了。 确认了夜里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后，齐啸就钻入了马车里休息，他其实是想要改变自己的样貌，到里面先探查情况的。 可是这种方法，在这种时候完全行不通。 原因很简单，齐啸并不了解这座土堡，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人，没办法伪装成其他人。 要是变成陌生的面孔，最后在里面引起动静，吃亏的还是齐啸。 因为附近就只有齐啸他们这一行人在附近驻扎着，如果因为齐啸他们来到这里，土堡中就出了乱子，那齐啸一行人大概会被当成最合适的怀疑对象。 没来就没有出事，一来就出事了，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会忽略其中的联系。 到了那个时候，齐啸原本想要和土堡里面沟通一番的想法就会破灭，他们也许会自己拒绝打开大门，不放齐啸进去。 说到这里，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的土堡围墙很高，各处都有人守护，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哪怕是齐啸，想要悄无声息地闯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早就听说义州的人都是骁勇善战，现在来看，那绝对不是传说，而是真正现实上意义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完全没有打算去做什么，他只是静静地在马车之中，如同往常一样入眠。 早晨的时候，天刚刚亮的时候，齐啸就被外面的人给吵醒，顿时也就下了马车，往外看去。 营地之外，有几个人大呼小叫的，现在已经是初秋，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类似短打一样的衣服，看上去很方便，但也感觉不是太能够御寒。 “大人，他们一早上就过来这里，询问关于我们的事情，我告诉他们，想要买些粮食，他们倒是没有拒绝。” 宁依面色古怪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他们想要和我们比武，只有打败他们，他们才会去进入土堡里面通报，这还不算是同意我们的要求。” 自古做生意的，都是以和为贵，从来没有听说过，做生意之前，要先和客人打一架的。 就好像是开酒馆的，每次有客人来吃饭，都安排个人和客人打一架，那谁还会去吃饭？ 哪怕不至于是供着，伺候着，可要先打一架，也的确是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 齐啸往外面几个人看了一眼，他们还在大呼小叫，但没有齐啸的命令，营地里面的人也没有敢动手的，这时候就说道：“你想事情，不要拘于教条，你想想，假如我们输了，他们会怎么办？” “输了就做不成生意，我们也没有补给，不对，他们这样的人，不会想得那么简单！” 宁依只是贸然接触到了自己很难理解的事情，却不是真的傻子，听到齐啸这么问就心中一惊，接着说道：“假如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可能会派人来抢我们的东西，那时候就不会是做生意了，不会？” “暂时还不能这么判断，只能说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义州的盗匪之风很盛，却屡禁不绝，每次消弭过一段时间后，又会重新活跃起来。 一方面固然是有那些世家，以及掌握着确实路线的世家中人在影响。 另外就是，这里的土堡，白天的时候都是良民，等到夜里，他们就有可能化身强盗山匪。 只要看到机会合适，不要说只是普通的商队，就算是官粮，官银，也有不怕死的人敢去动手。 事后自己化整为零，保证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等到事情结束了几年，他们再大摇大摆地回来，那时候就没有人追究了。 当然，这样的土堡的也许并不算太多，起码并不是每一个土堡都是这样的风气。 可是没有人能够确定，自己所遇到的土堡就不是那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每一个土堡都做过类似的事情，就是或多或少的区别，程度上的不同，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听说义州的人都擅长磨炼武技，擅长战斗，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样，不如让你的弟弟宁鱼上去试试？” 就齐啸所知道的，义州的人的确都是个个骁勇善战，同样的实力下，他们总是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强上一些，也极其好战。 在武道上的修习，资质和天赋几乎是缺一不可，如果只有其中一项，那就必然是远远地超过普通标准，才有可能达到非凡的成就。 义州的人虽然骁勇善战，但那也是和别的地方的人比起来，他们不可能人人都是如此，也就是说，不会人人都是高手。 就算这么讲，恐怕宁依也不会放心，她一直没有让宁鱼参与太多的事情，也知道宁鱼在练武上有些成就。 但就算这样，能否拉出去和别人一战，这往往也是有一个实战经验的问题，宁依也不是那么放心。 只不过，在人群之中，宁依看到宁鱼在周围看着，看到宁鱼的那种跃跃欲试的眼神，宁依终于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大人，就让宁鱼上去和他们一战。” “我可不会救他，就算他有危险，你可要想清楚了。” 明明是自己的提议，但齐啸最后所说的话，却有些推卸责任的味道，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应该不会有太多危险，只要那几个人不是傻子，不太可能在这么多人的观看之下，就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不是如此，武者气血阳刚，做事都无所顾忌，当街杀人的都有，就算真的出现意外，宁鱼受到重伤乃至死去，也不算太意外的事情。 “雏鸟离开保护，才能够真正飞翔，我也不能永远护着他，就这么办！” 宁依脸上严肃，但很快就又露出轻松的表情，“而且，就以我的目光来看，那几个人估计也就只是懂一些技击的程度，还没有真正踏上武道，宁鱼应付他们，问题应该不大。” 说完这些，宁依就跑到宁鱼的身边，说了些东西，宁鱼下意识往齐啸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扭头，往那边的几个人跑了过去。 “观州安水郡人宁鱼前来应战，哪位好汉赐教？” 宁鱼虽然面容稚嫩，但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倒也是显得中气十足，完全不会令人感觉到虚弱。 话虽然如此，来到营地这边的几人，看到宁鱼稚嫩的样子，都是嘿嘿冷笑起来，为首的一个面容粗糙，眼神阴狠的大汉马上说道：“李老三，你去试试他的成色。” 说完这话，大汉就闭目养神，连看一眼宁鱼的样子都没有，似乎在等待战斗结束，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将宁鱼放在眼里，认为宁鱼三两招之时就会被击败。 见到大汉轻蔑的样子，宁鱼的眼中涌出了怒火，呼吸也有些急促，少年人年轻气盛，他马上就有些气息不稳了起来，但还是慢慢平静，将愤怒压了下去，准备在等会儿出手之时，教训他们。 齐啸也在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他和宁鱼的想法自然是不同，在他看来，这大汉是故意口出狂言，看似轻蔑，实则警惕，先派人试探宁鱼的实力，自己在一旁观察，顺便也是故意轻慢宁鱼，令宁鱼失去冷静。 方寸之间，就能够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起码他们在战斗上面的经验来说，就远远超出一般人一大截。 通常来讲，武者只有豪门大族才能够养得起，要么就是开武馆的武道传家之人，不然的话，普通人连个庄稼把式都没有。 可义州不同，这里几乎就是全民皆兵，不要说是男人都是好战好斗，就算是女人，也都性情刚烈，走在武道之路的人也不算少，和其他地方有着天壤之别。 想着这些东西，齐啸再次往场中看去，就见到被叫到的李老三已经开始缓缓往宁鱼走了过去，看样子是准备下场和宁鱼一战了。 李老三虽然带着一个老字，但看上去年纪也没有多大，最多也就算是一个青年。 他的脸色黝黑，看上去很瘦，但也有肉，咋一看这人好像很矮，但他其实很高，只不过因为是有些驼背，才在视觉上看上去有些矮。 其实李老三的身体修长，骨骼匀称，身上的肌肉也内敛，却有着不一般的爆发力，只是因为他的驼背姿势，这些东西无法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在齐啸的眼中又是不同，在齐啸看来，这人完全就是一个老猿猴穿着衣服，混迹在人群之中。 他看上去好像很不起眼，但只要需要战斗，他一瞬间就能够将自己长长的手臂伸出来，身体在特殊的姿态之下，也能够变得很敏捷，力量也绝对不会小。哪怕没有特殊的招式，仅仅看他的姿态，就知道这人肯定把功夫练到骨子里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才 只是这一眼，齐啸就明白，这几人绝对不是土堡里面随便被派出来的人物，而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要是随便一个人都有这种实力，那就太夸张了，起码就齐啸所了解的来看，就算是在皇都，这样的好手起码也不是随处可见。 也许眼前这个土堡，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还是很重视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起码从里面挑选出来了几个高手来应战，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就是李老三，我也是有名字的，都没有人叫我的名字，后来都叫我李老三了。” 李老三慢慢地走出来，站到了宁鱼的面前，和先前那个大汉相比，他似乎对宁鱼没有半点敌意，很平和也很平静的样子，让人觉得他甚至是来帮忙的，根本就不是要和宁鱼打架。 原本这个人很不起眼，站在人群之中，和一般的路人没有两样，甚至因为驼背的姿态，和路人比起来，可能还有些不如。 但当李老三真正地从人群中走出来，腰板一点一点直了起来，就能够听见人群中所引起的惊呼声，就像是刚刚才发现了这个人。 无疑，眼前的人物，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兴趣，尤其是这样令人惊讶地出场这一点。 李老三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和刚刚的大汉却做出了类似的做法，就是在还没有开打的时候，就已经在用攻心之术一类的方法，不断地挫败宁鱼的信心。 “我，我知道了，那就开始！” 宁鱼还只是个半大少年，见到眼前高的好像是一棵树的李老三，顿时变得有些结巴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惧怕，但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担心，显然也不现实，最后还是宣布了开始。 听到这话，李老三并没有再出声，他伸手往前一抓，原本两人之间还算有的一段距离，就迅速缩减，几乎近在咫尺了。 武者内气之前，大多的武学，都是很少用到兵器的，因为他们需要先炼体，之后等到有成之后，才会学习用兵器的武学。 需要用到兵器的武学，基本上都是一些杀伐之法，对于武者自身的炼体境界并没有多少异常，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在实力进入了增长的平缓期之后，才开始学用兵器的武学。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一般情况下的比试，不分出生死的那种，往往都是空手对敌，这也是一种惯例了。 现在宁鱼和李老三就是如此，他们都是选择空手交战，也是防止出现伤亡的情况。 见到李老三往自己抓来的手臂，宁鱼立刻下意识地后退，想要躲过李老三的这一抓。 齐啸看着这些，感觉形势对宁鱼很是不妙。 原因很简单，葬海诀仅仅是根本功法，里面用来修炼的那些招式，一般来说，只有练习的功效，想要用来对敌，还是有些困难了。 不要说是宁鱼，就算是齐啸，现在他的主要手段，如果不算是齐啸不想要暴露出去的白虎杀拳，还是用奔雷刀的刀法。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能够传给宁鱼的功法，也就只有葬海诀，其中并没有包括杀伐的部分。 从这方面来讲，现在的宁鱼就是在用自己的天赋，以及自己开始炼皮后的体质在对敌，而且谁都帮不了他。 如今的宁鱼，就是处于这种情况之下。 话虽然如此，但见到李老三的实力后，宁鱼虽然显得有些担心，却并没有丧失信心，匆忙之间，依然显得进退有据，更有一种耀眼的自信光彩。 李老三见此只是微笑，看到宁鱼后退一步，本来已经是触摸不到的范围，但几乎只是瞬间，李老三的手臂就暴涨一截，一下子就往宁鱼的胸口抓了过去。 这情况咋一看，就像是李老三的手突然又长了一截，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甚至可以说，直让人怀疑，李老三该不会是就像他隐瞒自己的身高变成驼背一样，他的手臂也是完全盘旋的，在袖子里藏了一截。 见到这样一幕，宁鱼顿时大惊，宁依的手紧紧抓住了袖子，哪怕是以她并不起眼的武道实力，也能够看得出来，弟弟已经是处于险境。 武道高手，气力都不同寻常，说穿了，一拳一掌，都有摧山裂石之力。 他们在很多时候用不用兵器都没有区别，拳掌的威力甚至比用兵器还要危险。 就仿佛是李老三这一抓，如果抓在树干之上，马上就能够抓掉一大块树皮，抓在人身上，就是一大块血肉，绝对不是开玩笑。 这样的招式一转一换之间，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绝对不可能做得到。 相比之下，宁鱼开始接触武学，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是高下立判。 哪怕宁鱼的天赋是可以看得出的出色，也能够算是一个天才，但修炼武学的时间这么多，各方面的经验都没有，很难让人想到宁鱼也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获胜。 可就在众人揪心担忧之际，宁鱼的确是被李老三给一把抓住了，但这并不是结尾，他就仿佛是滑不溜秋的鱼一样，直接从李老三的手上划走，除了衣服被抓破之外，什么伤都没有受。 这一幕完全是大跌眼镜，甚至会令人无法想象这种的发展，就连李老三本人，也是惊讶地看着宁鱼。 李老三遇到的对手很多，有能够正面对抗他的，也有用硬气功自己不防备的，还有脚程很快，直接就逃之夭夭的。 可像是眼前这人一样，被自己抓住，却像鱼一样挣脱了自己的手掌的人，李老三却一个都没有见过。 为了练这通臂掌，李老三从小就不断地训练着。 他的体型灵活，像是猿猴一样，在各个角度都能够发力，令人防不胜防。 他的手臂其长，能够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攻击，让人无处可夺。 他的掌力也是惊人，不但能够捏扁铁蛋，也能够在装满泥鳅的水桶里面，抓住自己想要的那一条。 如此勤学苦练多年，李老三才感觉自己算是练出来了一点门道，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最引以为傲的掌法上，被人破去，宁鱼就真的好像是一条鱼，直接灵活地从他的手掌间脱离。 见到这样一幕，简直比李老三干脆利落地被打败还要吃惊，他甚至有些无法理解。 常人见到这一幕的惊讶程度自然不必说，就算是齐啸，也是惊讶至极。 葬海诀的借力卸力之法，正是其中的精髓之处，通常来讲，到了炼骨高处，才能够流畅自然的使用出来。 可是这宁鱼才修炼多久，应该还是在炼皮阶段，就能够在战斗中自然地用出来，看他的样子，分明也没有多么吃力的样子。 再加上葬海诀又是以修炼速度缓慢着称，虽然宁鱼也有服用养元丹，但那点资源也算不上多么有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达到这种地步，这是绝对的天才，能够将齐啸自己的天赋甩出十万八千里！ 如果说原本齐啸是本着利用的想法，现在的齐啸，就真的想要收宁鱼为徒了，甚至错过这一个，未来能够再遇到一个同样天赋的人，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能否遇到也是一个未知数。 齐啸是真的没有想到，随手下的一步闲棋，并没有多看得上，齐啸也只是为了照顾宁依的情绪，才打算传授宁鱼武学…… 结果，宁鱼所展露出来的天赋，竟然比他的姐姐，更加有价值吗？ 能够做事的人，虽然也算是难得，但只要费心寻找，还是能够找得到的。 宁鱼这种天赋很高的人，很多时候就只能看运气，刻意去寻找，也未必能够遇到。 齐啸虽然心中大大地惊讶一下，但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甚至想要对待宁鱼的方针也没有任何改变。 再是天才，对现在的齐啸来讲，也没有太大的作用，现在齐啸的实力还没有等到能够开宗立派的时候。 只有等到宁鱼开始真正地展露实力之时，才会有些作用，而这段时间里面，就算是天才，也需要许多资源供应，就还不是要考虑到夭折的可能性。 如果齐啸是已经拥有势力的一方之主，能够遇到这么一个天才，那当然是一件大好事，齐啸也有时间，有能力能够好好培养。 但现在的齐啸，羽翼未丰，说到底，能够掌握的资源和权力都相当有限，就算是一个绝顶天才，给现在的齐啸，恐怕也用处不大。 当然，如果宁鱼的天赋被发现，估计很多宗门都会抢着要这个天才，起码齐啸可以确定的是，如宁依这种天才，绝对不是随处可见的那种，要遇见起码也需要一点运气。 也就是说，如果宁鱼想要的话，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强大宗门投靠进去，运气好一点，或者是不那么差，顺利成长起来，就会自然而然地成为高手，乃至是大人物，前途还要比齐啸光明得多。 如果齐啸没有白虎令的话，他大概已经是非常地吃惊，对待宁鱼恐怕也不能用以前的那种态度了。 但有着白虎令，齐啸心中就有着底气，他也一样可以自己通往强者之路，而且只要不死，这完全可以算是必然，所以齐啸尚且能够用正常目光看待这一切。 惧怕宁鱼成长起来，现在就对宁鱼下手的想法更是一点都没有过。 开玩笑，就以宁鱼和齐啸的关系，哪怕宁鱼成长起来了，齐啸对他也只有恩，他的接近就是齐啸的手下，宁鱼真的变强，对齐啸百利而无一害，齐啸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蠢事？ 只不过，按照齐啸的经验来说，往往越是天才的人物，惹事的能力就越是强大，这也可以归结为他们与平常人的人生格格不入，从而导致的问题。 从这方面来想的话，浅水难养蛟龙，也许很快，宁鱼就在齐啸这里待不下去，必须要换一个环境成长了。 短短时间内，在齐啸心里面，就编排完了关于宁鱼的很多事情，但他依然是不露声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比试。 李老三的通臂拳被破之后，他明显心中大乱，出招与腾转挪移之间，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很快就被灵活自信的宁鱼看准时机，一拳打在他的腰上，将其打得后退几步，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用乱拳打死老师傅来形容，宁鱼并没有专门修炼过杀伐功法，就只是因为对手的招式对他没有用处，再加上心神大乱，很干脆地就被宁鱼抓住时机，接着就是直接击败了。 不过仅仅是从这方面来考虑，宁鱼绝对是一个天才，无论是练武，都是斗武，都非常地天赋异禀。 过去的时候，宁鱼表现得很是怯懦，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个彻底的废物，如果不是靠着他的姐姐，齐啸根本就不想要搭理他。 现在修炼了武学之后，宁鱼也变得自信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和过去完全不同，就仿佛是被逐渐打磨的璞玉，渐渐开始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令人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龙凤。 仅仅不到一个月，宁鱼就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修炼的还是以修炼速度缓慢着称的葬海诀，该说这就是天才吗？ 齐啸无语地笑了笑，正好见到宁鱼打败了李老三，自信往自己看来的视线，又略了过去，并没有去在意他。 也许宁鱼是少年心性，能够感觉到齐啸对自己的不重视，这次在首战告捷之后，才会想到得到齐啸的肯定。 但现在的宁鱼，对比之前，的确是多了很多的价值，完全是石头和美玉的差别。 可惜的是，仍然无法否认的这一点，在当下的时刻，宁鱼对于齐啸依然是没有多少价值的，远远不如他的姐姐宁依。 原因很简单，齐啸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去供应一个天才武者。 就依照齐啸个人的看法来说，如果将用来培养其他人的资源，用在自己身上，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好划算。 齐啸的确不是天才，但他拥有白虎令，这是许多天才都没有的条件，未来也有自信超越诸多天才，自然不会说对宁鱼有多么重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军封锁 看到宁鱼小孩子一样的模样，齐啸也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齐啸倒是打算将宁鱼送入宗门，无论是安插一个棋子，还是作为交换的价值，都要比留在自己身边更好。 毕竟，齐啸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培养一个天才，还不如增长自己的实力，等到未来将有用的人收入自己的麾下。 齐啸很清楚，自己会是拥有无限可能的人，他并不对眼前的希望感兴趣，也不是没有长远的目光，只是判断自己不需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罢了。 另外一边，李老三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然后又猛地红到了要滴血的程度，连续几次，翻腾的气血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我败了。” 李老三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连句狠话都懒得放，就往土堡中走了过去。 他现在需要时间，去立刻平复其开始沸腾的气血，才能够避免元气大伤。 如果不及时调理身体，原本不算什么的伤势，也可能会变得复杂，影响也会渐渐扩大。 大汉看了眼李老三，倒是并没有去责怪什么。 原本在大家看来，李老三就是大汉的手下跟班一流，但只要看到了李老三的拳法，那种头角狰狞的模样，就能够明白，并非如此。 李老三只是隐藏在他身边，没有要出风头的意思，这大汉也无法随意命令他，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怎么？你们还要比吗？” 宁鱼击败了李老三，颇有种想要乘胜追击的想法，又再次向大汉发出了挑战。 “就算你有这种像是滑溜泥鳅一样的身法，也不是我的对手。” 大汉并没有对宁鱼的挑衅做出什么反应，他根本就是将其当成是小孩子玩闹一样的东西，又往远远看着这边的齐啸看了一眼。 “接下来不用比了，你们已经有和我们做交易的资格。” 说完这话，大汉就往土堡里回去，剩下的人有留下来的，说要确认一些营地的货物，又商讨起来粮食的交易，可以算是他们暂时认可了这边的实力。 眼见那大汉离开，宁鱼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有些轻视的模样，在他看来，完全是那大汉不敢应战，所以就选择逃走了，他很不尽兴。 在齐啸看来，远不止如此，这个大汉应该不是宁鱼能够应对的人，齐啸是打算亲自动手的。 只不过，一旦决定动手，齐啸就不会去留活口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齐啸身上的杀气，那大汉不想要把事情闹大，所以选择了退缩，离开这里。 好战不代表就不知死活，非要整天打打杀杀，那样的人也活不久。 大汉看出来了齐啸的实力不差，贸然惹怒对他们也会有影响，于是决定放弃，也是一个明智之举。 否则的话，一味地强出头，最终无非会引起一战。 就算胜利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等到其他的土堡发现了这一点，就会胁迫他们，威逼他们让出更多利益，甚至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出兵侵吞他们的地盘，都不是没有可能。 仅仅是为了一点小事，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李老三没有受到什么伤势，就算真的受了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到那种程度，根本就犯不着将事情闹大。 说白了，他们的目的，只是确认齐啸这方有没有交易的资格之类的东西，其余的事情，完全可以先放一放，不必着急。 接下来，并没有什么不打不相识的情节，土堡也没有派人要求营地里面的人进去一行。 对于任何一个土堡来说，里面的情况都是他们想要保密的内容，不可能随意就邀请外人进去，尤其是刚刚有了摩擦的一行人。 只是正常的交易，用高于一般价格，也不算太高的价格买了一些粮食和干肉之类的补给之后，就再次启程，车队离开这里。 就像是那大汉所说，他们只是想要测试一下车队的实力，有没有资格和他们交易。 如果没有对应的实力，就算他们不会自己派人来抢，但自己提高各种东西的价格，强买强卖的事情，也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这绝对不是儿戏。 相对地，确认了齐啸他们拥有了对应的实力，他们也会采取相应的态度，不会过于苛刻。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该说是优点还是别的，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就是这里的一种法则。 大景王朝以武者为尊，在这里又更加明显地体现了出来，没有一定的实力，真的就是寸步难行。 同时，在义州这里，又有一种隐约的弱肉强食的气氛，如同丛林法则一般，不断地培养出战士。 这种情况，是朝廷有意放纵的，自古以来，义州都是出猛将之地，随便找一个人，训练一番，就是不错的强兵了。 再次理解了这一点后，齐啸带领着车队继续前行，直到穿越了小半个义州，距离皇都越发接近的时候，他又遇到了麻烦。 “大人，前方已经被大军封锁了，我们想要通过，必须要和里面的人招呼一下才行。” 很快宁依就找了过来，告诉了齐啸一个坏消息。 义州是距离皇都很近的地方，通常来说，很少会有大军出动，用兵力封锁这里的时候。 而这些一旦发生了，无疑也就代表着一件事情，就是事情真的很严重，不得不这么去做。 当然，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兵力，义州比较混乱，相对地，大军出动的机会也要更高一些。 也许就是因为这些，齐啸才这么凑巧地，遇到了一回。 先前隐藏身份的做法，在这个时候很可能行不通了，如果不抛出齐啸的身份，可能就连眼前的一关都过不去。 先不说那些军力封锁周围需要多长时间，就算是返回寻找别的路线，也需要一段时间。 而且就算那样，也未必不会遇到别的事情耽误，所以绕路的想法并不现实。 再加上已经是距离皇都很近，按理来讲，齐啸应该是放下一些戒心的。 距离皇都越近，想要做些别的事情，暴露的风险也就会越高，按理来讲，应该不会有人做这种事情的。 但是事情没有绝对的，齐啸也同样觉察到，自己可能距离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更加地近了。 如果在这里被人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这里，说不定就会有人试图对付自己。 既然如此，就只能是尽快地从这里通过，接着就全速往皇都里面前进，也许能够避开未知的风险。 别的不说，起码齐啸知道，自己的分量并没有那么重，应该不会有人不顾一切，就非要来对自己出手。 基于这个前提，再加上已经是接近皇都，哪怕是齐啸如今的位置暴露了，也不算什么事情。 反正都已经快要到了目的地了，其余的事情就暂时放到一边了。 想到这里，齐啸马上说道：“给我准备一匹马，我要亲自去见见这只军队的主事人。” 锦衣卫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绝对没有多少人敢和锦衣卫扯上关系。 往日里的恶名，到了现在，反倒成为了一种保护伞，也是比较讽刺。 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恶名往往就代表着实力，一切又显得很正常。 种种想法在脑海中闪过，齐啸已经决定好了，就不会有所犹豫，骑过牵来的马，就往大军驻扎的地方而去。 越是靠近皇都，锦衣卫的名声就越响亮，没有人敢随便拦住锦衣卫的人。 换句话说，齐啸此行应该不会遇到太多的波折，顺利通过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考虑到齐啸的锦衣卫百户身份，这支大军的人也许都不会问齐啸要做什么，就让齐啸通行了。 锦衣卫直属皇帝，虽然官职不大，却可以对付远远比自身官职大的官员，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如果锦衣卫想要诬陷对付某个人，总是能够想得到办法的，一般人也无法不担心这些。 除非真的是到了位极人臣的地步，除了皇帝，谁都不会在意，否则的话，一般官员面对锦衣卫，几乎没有几个硬气的。 远远地，齐啸就看到了一座座的营帐，外围用木桩简单地围起来，像是一个营地的样子。 “来人止步！” 齐啸还没有接近营地，就有十几骑围了上来，也许是处于对自身兵力的自信，没有人拿出自己的武器对准齐啸。 当然，齐啸更加相信另外一种解释，就是他们看出来了齐啸的身份并不一般，摸不准齐啸的身份，所以没有立刻做出拔刀相向的事情。 否则的话，面对一般人，这些精兵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种话绝对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我是锦衣卫百户，你们的主事是谁，我要立刻见到！” 虽然一人面对十几人，前方还有着数以百计的营帐，但齐啸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怕。 不仅仅是自身的实力，也同样是因为自身掌握住的权力。 一个锦衣卫百户要是失落在这里，还是和最敏感的兵权扯上关系，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跑不掉。 相比于文官所能够做到的，历朝历代，对于武将的限制都更加地多一些。 因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要是武将想要造反，马上就带兵揭竿而起，无论是称王建制，还是沦落为盗匪，危害都不是一般的大。 在大景王朝，虽然因为社会结构由武者站在上层的关系，对于这些东西没有那么敏感，可也绝对无法忽视这些东西。 人总有寡不敌众的时候，大军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存在的。 相对地，这把武器固然锋利，也有可能伤到自己，朝廷对于武将的监控不可谓不严格。 就比如县军之中，很少有人能够在自己的故乡做县尉的，就连那些县军士卒也同样如此，大多都是在外面的地方招募的人，不是本地之人。 就如齐啸所预想的那样，这些精兵听到齐啸的话，就马上有一个下马恭敬说道：“大人可以证明身份之物？我马上就去禀报将军，向他通报此事！” 这也是应有之理，齐啸没有多话，自己拿出来上面刻着四头犬的令牌交给眼前之人，接着他就迅速上马离去，前往营地之中报信。 其余的人，都还是看守着齐啸，在没有确认齐啸的身份之前，他们也是无法放心。 “请大人多加担待，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见到齐啸的目光往这里看了过来，立刻就有骑兵抱拳说话。 如果齐啸决心要找这里的人麻烦，不要说是这几个人，就算是这里的主将也未必承受得了，他们可不想要自找麻烦，所以表现得都算是很礼貌。 锦衣卫的恶名，都是从一个个被革职抄家的封疆大吏，掌握重权的武将身上获得的，往往代表着皇帝的意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相比于高寿县那种偏僻的地方，这里靠近皇都，所以这里的人也相对地更加了解锦衣卫一些，都知道不能够轻易地得罪锦衣卫。 别的不说，单单是每一个锦衣卫的任务，都代表着绝对的机密，在任何地方出示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各地方上的势力与军力都要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否则等到事后清算，绝对没有人能够获得好下场。 正是因为理解这些东西，这些骑兵才表现得像是惧怕齐啸似的，十几个人面对齐啸一个，都是战战赫赫，不敢多话。 尤其是齐啸的年纪，如今还不到二十，就算往大的去算，看上去有些成熟，也就二十多，就能够做到锦衣卫百户的位置。 他们也可能认为齐啸背景深厚，甚至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起码也是得到了皇帝的关注，才能够在这个年纪就成为锦衣卫百户之类的。 这些东西谁都不知道，有关锦衣卫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机密，很有在外面流传的，他们只能够凭借猜测，得到一个结论，齐啸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很多时候，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既然惹不起，那就尽量不要去惹，所以这些人在知道了齐啸的身份后，一个比一个恭顺。如果让了解他们的人看到了，肯定会大跌眼镜，无法和自己记忆中的人重合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踪迹 齐啸看着这些，只是觉得有趣，他也不想要去为难这些人。 说到底，就算齐啸的身份所代表的意义重大，但他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的惹恼了这些人，一怒之下将齐啸杀了，自己派遣大军围攻，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景王朝武风盛行，侠以武犯禁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都不足为奇了。 脑子一热，就血溅五步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就连反对皇帝，和朝廷对抗的人或者势力都有，齐啸实在不认为自己一根锦衣卫百户的身份，能够将人吓得不敢动手。 就算是在高寿县那种地方，都有县令联合当地望族，试图暗杀齐啸，也是可见一斑了。 就算是齐啸，如果他真的被逼到了绝境，也不会有任何顾忌，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以己度人，也就能够明白这些了。 高高在上固然是齐啸伪装自己的态度，但他也不想要去随意折辱其他人，这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齐啸也不是这种性格。 稍微犹豫后，齐啸就问道：“你们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没有发生足够大的事情，也不会有大军驻守在这里。 义州距离皇都很近，也就是皇帝脚下，胆子再大的人，也不会在这里胡作非为。 随意就带着大军乱逛，就算长着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没有必要的话，这里的大军也不会随意出动，一旦出动，也就代表着必须要这么做。 “回禀大人，附近的一个土堡白家寨，前些日子整个土堡几万人全部死绝，我们就是来探查这件事情而来。” 也许这并非是那么值得隐瞒的东西，他们只是随意地交换了个眼色，之前开口的人，就将事实给说了出来。 “我们来到这里，一方面是调查这里，另外就是防止引起恐慌，导致更大的乱子，还有就是防止瘟疫了。” 战乱时期，死得人过多，又不处理的话，就很容易引起瘟疫。 这些常识，到了现在，基本上是个人都知道，这么应对也没有问题，但齐啸还是很惊讶。 “白家寨的人都死光了吗？几万人都死了？” 如果是在大战期间，伤亡几万人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现在明显不同，死的这几万人显得大部分都是平民。 再加上义州是大景王朝腹地，在这个地方，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掩盖下来。 等到这消息回到皇都，放到朝堂之上，必然会更进一步地讨论，到了那个时候，又会闹出新的乱子。 看样子，是齐啸赶得巧了，正好经过这里，事情还没有发酵扩大，不然就算是齐啸，也没有那么容易处理这些。 虽然说，之前齐啸听到过不少类似的消息，哪个势力被灭，哪个势力整个消失，哪个地方的突然被人杀光。 可现在，就在距离齐啸不远的地方，自己就死了几万人，齐啸还是惊讶非常的。 这就是如今齐啸所处的环境，哪怕几万人自己死掉，也不会有人觉得过于震惊，而是非常坦然淡定的样子，反正死得也不是他们。 “白家寨里面的人没有死光，我们找到了一些幸存者，也问清楚了一些消息。” “只不过关于那些东西，就不是我们能够随意说出来的了，还请大人见谅！” 说话的骑兵说到这里，也就不再往下面说了，显然这就是他能够说出去的全部。 “无妨，本来我就只是路过这里，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齐啸并没有那么强的求知欲，与其如此说，倒不如讲他开始觉得这里可能是一个大麻烦了。 只是随便问问，就能够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齐啸最先考虑的，不是要从这里经过，而是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到了现在，齐啸已经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和这里只是贸然有所牵扯，说不定就会后续的麻烦找上门来，他实在是不想要牵扯到这些东西之中。 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想再多也是没有办法，这些人已经见过齐啸，齐啸也不可能就这么直接离开，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过多久，突然有噔噔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铠甲，脑袋上也带着头盔，脸上覆盖着面罩，哪怕在休战时也武装到牙齿的人骑着马来到齐啸面前，沉闷的声音从铠甲中发出：“不知该如何称呼？” “齐啸。” 看到眼前这人，齐啸就很明白，这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所以他也没有想要废话的想法，自己报出来自己的姓名。 “齐百户，你来到这里是有要执行什么任务吗？你可以不必说详细内容，只要说我该如何配合就好了。” 铠甲人让齐啸自报姓名，他却没有说出自己名字的想法，是担心自己的名字被齐啸记住，还是根本不在意呢？ “的确是有特殊任务，完成到什么程度我也不能说，我就只是从这里借道，要离开这里而已。” 哪怕这铠甲人身上威势逼人，齐啸也没有要说出自己身上事情的想法，对他来说，不能从这里走，最多也就是花费一些时间。 要是轻易地就说出不该说的东西，就有可能触犯条例，那样的后果才更加不可承受，反正齐啸是不打算这么做。 “既然如此，我会让人去通知你的人过来，在这期间，我们一起聊一聊如何？” 显然，在齐啸的人发现这里的营地的时候，这里的人早就将齐啸所带来的人给侦查一遍了。 这其实很正常，齐啸所带来的那些人和这里训练有素的大军比起来，完全就不能比，早就被注意到了也不一定。 “可以，我就在这里等着。” 齐啸只是稍微一犹豫，就点点头，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害处，还能够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请！” 铠甲人伸手往前虚引，示意齐啸往前，当先骑着马，往前而去。 齐啸也骑马快速跟上，周围的十几骑都是纷纷追赶两人，分成两翼，跟在后面。 不多时，就多了一座巨大的营帐之中，里面飘散着油脂燃烧散发出的香气，齐啸一闻到，就感觉身上一热，有种暖意开始渐渐地散发开来，精神也是一振。 这是鲸鱼油灯，又经过特殊的调制，里面添加了许多药材。 点燃起来，不断能够照明，而且经常处于这种环境之下，能够消弭身上的暗伤，增长体质，对气血都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就算是在锦衣卫训练营中，齐啸也只在大人物到来时，见到这种油灯，没有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 从这里也就可以看出，军队的用物之奢侈了，看上去他们穿着打扮都非常朴素，实际上消耗惊人之极。 当然，这里只是这位将军的营帐，可能整个营地也就只有这一处点燃这鲸鱼油灯了。 但以小见大，依然能够看出来许多东西。 鲸鱼油灯在大景王朝里是限购品，由造办处出产，没有得到一定的身份，基本上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就算内部人购买，这东西也绝不廉价。 能够对武道有好处的东西，无论多少，也是不嫌多的，尤其是在大景王朝。 “几天之前，有过路的人来到这里，发现了白家寨里恶臭熏人，就前往附近的官府报案，接着就是我们来到这里。” 铠甲人坐在营帐主位，又示意齐啸也坐下之后，开始说道：“等到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躲藏在地窖里面的平民，也问清楚了一些事情，真相是什么，现在没有人知道。” “有知情者吐露的消息，应该能够得到一些情报？起码猜测还是应该会有的。” 齐啸不是完全的新手，他在锦衣卫中看过不少类似案例，知道这种事情弄清楚不算太难，真正难的是根本就没有人发现或者没有幸存者的案件，那才叫一个无迹可寻。 “据那些被救出来人所说，他们几天前见到土堡里面迎来了一个穿着黑裙的神秘女子，当天他们夜里，就有黑雾弥漫在土堡之中，随后就是大面积的人死去。”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发出警示地大呼小叫，很多人都疯狂了起来，可是没有丝毫作用，渐渐地就没有人再出声。” 铠甲人平淡地说起这些惨事，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有那些出事的时候，恰巧到了地窖里面的人，后来也没有再出去，躲过一劫。” 齐啸明白，义州这里都是分成一个个土堡地生活，交流相对较少，买卖也不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会事先储存一些蔬菜肉食，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食用。 而从铠甲人所说，那几个人活下来固然有着偶然因素，但也肯定是下手的人并没有刻意去追杀的缘故。 否则的话，齐啸不相信，能够灭掉一个土堡的人，会对付不了几个幸存者。 “大面积的黑雾，难道是用毒一类的东西？” 齐啸疑惑看向铠甲人，期望他能够说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哈哈，齐百户说笑了，对这些东西，你估计要比我懂得多得多。何必有此一问？” “什么毒能够形成毒雾，在没有风的土堡中肆意流动？那又需要多少毒药？” 铠甲人理所当然地给了齐啸一个眼神，齐啸瞬间懂了。 据幸存者所言，进入土堡的是一个神秘黑裙女人，她哪怕全身都装着毒药，也形成不了这么大面积的毒雾，所以这个可能完全可以排除。 而且，武者的力量凝聚，就算有什么特殊的功法，能够扩散到一个土堡的，也不会做得这么悄无声息。 如果是如同传说中神力境界的武者，也许能够自己如同天威一般，自己轰碎土堡，但像是不伤害土堡的同时，将里面的人杀光，就有些勉强了。 齐啸突然想到之前所遇到的老者所说的话，有些功法，需要吸收怨气怨念才能够练成。 “的确，我已经明白是什么人做得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里距离皇都这么近的距离，也能够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局势已经如此糜烂了吗？” 铠甲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齐啸身为锦衣卫，就是监察百官的职责。 齐啸在这里随口说两句没有关系，反正这里的人也不会传出去，他要是在这里抱怨几句，被齐啸记住了，上报上去，那可就太冤了。 铠甲人没有告诉齐啸自己的名字，很难说没有这种考虑。 接下来就是闲聊，漫无目的，谈天说地，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事情了。 本来齐啸所想的，铠甲人可能会请自己留在这里协助的事情，也是完全没有发生，他好像就想要让齐啸知道这里的情况，往上汇报引起重视之类的。 否则的话，等到他们上报上去，中间要经过一层层的关卡，被皇帝看到，又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当然，这种大案不会拖得多久，肯定很快就会有人下来处理。 可再快，也很难比得上锦衣卫内部的消息汇报来得快，锦衣卫是直属皇帝，拥有直接向皇帝汇报消息的权力。 而在聊天的同时，齐啸也有些感慨，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能够高枕无忧，结果在高寿县里就遇到了那老者，完全是大摇大摆地出现，接着又消失。 现在又是义州这里，这可是大景王朝腹地，他们依然没有丝毫顾忌，自己就杀了一个土堡的人，就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说是猖獗至极。 也许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好，现在的齐啸，就是这种感觉。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那些天外邪魔在大景王朝境内四处走动，随手做着一些破坏，令人防不胜防。 在没有亲眼见到这些东西之前，齐啸还感觉很乐观，现在那种乐观完全消失不见了。 毕竟是报喜不报忧，如果是对朝廷不利的消息，哪怕是锦衣卫，除了报告的当事人之外，恐怕也不会人人都知道，这也算是一种人之常情了。 如果朝廷屡屡受挫，那的确会很不好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隐秘酒馆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个好点的，你也乐呵一下？” 戴林摇摇头，像是要将某些想法从脑子里扔出去，又抬起了头，面带微笑。 “不用了，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处理，还没有心情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齐啸自己就拒绝了，他如今刚刚回来这边，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出去寻花问柳，那就真的是心大了。 再说了，仅仅是见过一面，齐啸根本也不认识戴林，更加谈不上信任。 假如这是戴林设的一个局，专门为了对付齐啸，岂不是轻易地就中计了？ 就算不是，戴林也有可能安插自己的人，到齐啸身边，倒是齐啸身上的秘密就有可能会泄露。 偏偏齐啸身上的秘密还有很多，他目前也完全谈不上安心，所以根本不可能考虑这样的事情。 “哈哈，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其实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戴林见到齐啸拒绝，也不当一回事，他刚刚成为锦衣卫的时候，也是一直处于警惕状态，直到几年后，才适应了日常生活，变得随和了起来。 如今一开口，戴林就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见到齐啸拒绝也不意外。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拉开帘子，就见到喧闹之中，有一处僻静的小巷，里面隐约有着昏黄的灯火，别有一种意境。 “这就是我们喝酒的地方？把地方开到这里，也是一种本事了。” 青楼里面虽然也有酒，但都是花酒，谁也不会抱着吃饭的想法去青楼。 偏偏就有人打着这样的主意，真的就在烟花之地，开了这么一间店，不得不说，也算得上是别出心裁了。 “等会儿进去了，你可要注意一点，这家店的背景不一般。” 刚下马车，戴林就一来严肃地告诫着齐啸这些，看样子他对这点很重视。 “放心，我从来不会惹事是非。” 言下之意，就是有事情到自己头上，齐啸也不会避开。 其实这种地方寸土寸金，能够在这里开一家酒馆的人，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自古烟花柳巷，都是销金窟，想要在这里拿下一块地，不仅仅需要大量的钱，还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行。 尤其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身份要远远比花费的金钱重要得多，没有足够的身份，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去买什么东西了。 “今天的招牌菜都上一份，送到这里！” 在小二的引导之下，两人来到了一处密室一样的空间之中，不算大，但坐两个人还算是宽敞，木质的墙壁上放着油灯，连窗户也见不到一个。 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两个酒杯，还有一壶清酒，就是全部了。 诡异的是，身处这种密闭的环境之中，却感觉不到半点气闷之意。 “这里一般是不接受点菜的，上的菜要看当天厨师的心情与遇到的食材来决定。” 一入座，戴林就神神秘秘的样子，看来他也算是经常来到这里，对这里也有不少了解。 “这么古怪的规矩？价格也不便宜？” 齐啸微微挑眉，如此做派的地方，还有人来光顾，肯定是有着过人之处了。 “何止是不便宜？比抢都要来得贵！” 戴林肉痛地皱了皱眉头，但马上又舒展开来，“不过，就算贵，还是让人来了还想来，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齐啸点点头，他对这里并没有多少了解，也不好评价，这些东西要等到离开的时候，心里面才能有一个大概的评价。 “而且，在这里说话，也不用担心被偷听，很多公门中人谈事情的时候，都会选择在这边。” 戴林对齐啸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在这里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说想要说的话，同时也暗示这里的强大背景。 能够在这里开一家店，维持着苛刻的规矩，还会有公门之人来到这里，无疑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家店背后有人，而且这个人的能量还不小。 甚至有可能就是朝廷本身也说不定，以齐啸的想象力，很难想象有什么地方能够在皇都维持如此的影响力。 “你确定，真的不会被偷听吗？” 齐啸倒不是不相信戴林的话，再怎么说，戴林也不可能坑他自己，随意泄露锦衣卫的机密可是很大的罪过。 会这么想，是因为齐啸有着另外的想法，“你想想，这家店的主人开这么一家店是为了什么？到了那种位置，他应该不需要钱了，影响力也大的可怕，又提供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谋求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搜集消息吗？” “你说得很对，的确是有着这种可能。” 出乎预料的是，戴林并没有要否决齐啸话的意思，话锋一转后就说道：“如果真的是那种大人物，他会对我们所说的机密感兴趣吗？在这里担心，应该也没有必要？” “不错，说得也是。” 齐啸认同了戴林的观点，的确是这个道理。 真正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的秘密，肯定没有人想要往外说。 如果是一般的秘密，就算说了也无妨，只要不被别人听了去就好。 戴林的这番解释，齐啸完全能够接受，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齐啸，你了解你父亲吗？” 戴林目光一变，忽然盯住了齐啸，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我不了解，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虽然戴林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要说，显得有些激动，但齐啸还是淡然摇头。 这倒不是齐啸的问题，在印象之中，齐啸的父亲似乎很少回家，一年到头也未必会露面一次。 他这么做，一方面固然是要执行各种任务，没有时间回家。 再加上，也是隐瞒自己的住宅，减少暴露家人的可能性。 成为锦衣卫，意味着的就是不断与人结仇，想要自己死的人不断增多，这点是完全无法避免的。 就像是齐啸，他到了高寿县一趟，原本谁也不认识谁，可是几天之后，就已经和许多人成为了死仇，突然有一天，有人要杀齐啸，估计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锦衣卫就是皇帝的一把刀，刀总是要见血的，也迟早会磨钝。 这就是锦衣卫的宿命，无法抗拒，也无法改变。 与人为善，受到别人爱戴的锦衣卫，连童话里都不存在，他们干的就是抄家灭族的事，其余要做的事情也全部都很棘手，必然要得罪人。 “……” 戴林不知道如何往下面说，看了齐啸一眼，忽然拿了酒壶，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今年三十三岁了，有很多媒人说亲，我都没有选择成亲。” “的确，身为锦衣卫，还是不要成亲的好，要么耽误家人，要么耽误自己。” 齐啸理解般的点点头，在他看来，锦衣卫虽然不是太监，但和太监却有着很多相似之处，最大的区别就是不用净身，在皇宫之外进行任务。 太监往往是皇帝走狗，锦衣卫也一样。 太监很难得到善终，锦衣卫也一样。 太监无法娶妻生子，锦衣卫虽然可以娶妻生子，但实际上有没有区别也不大。 除非真的是对此不在乎，或者有护佑家人的方法，另有背景之类的锦衣卫，几乎没有人会光明正大地和妻子出入往来，基本上所有锦衣卫的第一想法都是隐瞒。 身为锦衣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了哪个地方，留下孤儿寡母。 或者就是自己没死，一次任务之后，家里被仇家报复，直接就成孤家寡人了。 在这个侠以武犯禁的大景王朝，这样的事情不只是说说而已，多得是高来高去的人，不定哪怕就和他们成为了对手，成为了仇敌，接着就自食恶果，这绝对不是想多了。 “算了，还是别说这些东西了。” 戴林沉默了一下后，就笑了笑，再次喝了一杯。 不多时，菜已经被送了上来，两个热炒，两个凉菜，两盆汤，一起被摆放在了桌子上。 一个热炒是用鲜红色的辣椒，配着暗红色的肉，再加上一些绿菜叶做点缀，看起来颇为鲜艳，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另外一个热炒，能够看到明显的翅爪，肉质来源应该是禽类。 两个凉菜，一个是凉拌白萝卜一类的东西，另外一个是一盘软骨似的东西。 两盆汤一个红通通的，一个混蒙蒙，从外观上看不出蒙道。 这些菜被一起端了上来，立刻就有香气在这里飘散了开来，并不显得呛人，反而有种温馨的气氛。 “尝尝，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戴林夹起陪着辣椒炒的肉，只吃了一块，就在嘴里咀嚼很久，最后配着酒水咽了下去。 原本齐啸还在想着，武者食量都很大，只是几个小菜加上汤，就算是他一个人也不一定能够吃饱。 现在看来，完全是齐啸想多了，他们两个人未必能够吃完这些东西。 齐啸同样也夹起一块暗红色的肉放进了嘴里，顿时一股鲜嫩热辣的口感传遍了全身，肉质如果冻一般，弹性十足，光滑得像是在口中跳跃一般。 紧接着，尴尬的事情，齐啸试图嚼碎它，结果怎么也做不到，这块看似鲜嫩的肉和筋一样，弹牙紧实，怎么也嚼不烂。 难怪戴林最后是喝酒才咽下去的，这东西的确很难正常吃。 “这些都是异兽肉？” 齐啸之前抓了一头异兽巨龟，直到现在还没有吃完它的肉，剩下的都弄成了肉干，留着慢慢吃。 现在吃的肉则是明显不同，完全是刚刚宰杀不久的异兽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异兽。 “不错，都是异兽肉，否则我怎么会特地选择来到这里来吃呢？” 戴林听到齐啸的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估计是没有想到齐啸直接就能够猜到吃的是什么，除非是经常吃到异兽肉的人，否则很难有这种想法。 “两个凉菜，一个是拌鲜人参，经过特殊的方法处理，里面的药性温和很多，吃了可以慢慢消化。另外一个就是特制的软骨，一头异兽身上只有很少的部分，吃了之后，可以加快炼骨速度，对炼骨武者大有裨益。” 话还没有说完，戴林就见到齐啸拿着筷子，往软骨夹了过去。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所谓的根据食材，其实就是每次捕捉到的异兽不同，获得的异兽肉不同，厨师的做法也不同。鲜人参和软骨是经常能够见到的菜，所以我才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夹起一块软骨，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肉质气息，反而像是素菜，带着点点甘甜，又带着点微酸。 如果戴林没有特别说明，齐啸估计会将其当成是某种水果，而不会想成是异兽身上的软骨，因为吃起来也太清爽了。 而且，齐啸吃下一块后，虽然只是指甲大的一片，却诡异地有着一种充实感，仿佛已经吃饱了，但肚子里传来的感觉，又让齐啸明白，他还没有吃饱。 “只是这一桌，没有几千两银子应该打不住？” 吃饭的间隙，齐啸随口问了出来。 “如果在外面，几千两银子估计连这里的食材都买不到。” 戴林嘿嘿一笑，低声说道：“认真算起来，这里虽然贵，但绝对是我们占便宜了。” “赚不到钱吗？” 齐啸一愣，这有点不符合常理，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那就是限定身份了，这里不是一般人来的地方。” “当然！” 戴林看着齐啸，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样子。 仅仅是几千两的银子，就是一个门槛，再加上来往这里的，很多都是公门中人，也就限定了身份。 可以将这里的东西看成是对朝廷官员的一种福利，也可以将之视为幕后之人想要掌管一定的人脉，所以特定地规定了用餐的群体。 如果要拉拢朝廷中人，什么样的人来做这种事情最合适呢？ 皇帝，根本不需要。 达官显贵，就算是位极人臣，想要依照这种方式拉拢人心，纯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除非是皇子，以后要争夺帝位，实现笼络群臣，为自己争夺未来的筹码，倒是还在皇帝的容忍范围之内，毕竟他们总要经历这一步，又要从中选出下一任皇帝，做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部，冰泉酿 吃饭的时间，齐啸在心里面猜测这家酒馆的幕后之人，虽然这些和齐啸基本没有关系，就算真的是皇子之流，也还不是齐啸现在能够接触的。 但齐啸还没有那么健忘，在高寿县的事情，已经是牵扯到了三皇子，说不定对方就会选择派人来接触齐啸，或者干脆一点，直接解决掉齐啸，都有可能。 从这一点来讲，齐啸也是不得不讲，他迟早要面对这些东西。 其实，就算在回程的时候，齐啸就在考虑，会不会有人在中途埋伏袭击自己，所以才尽量选择隐秘的路线。 结果类似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路平安，但齐啸并不会被这种假象所蒙蔽，说不定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是担心事情闹大，才暂时忍耐，准备以后合适的机会再出手。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有，唯有一点是齐啸绝对不相信的，就是涉及到高寿县的人，以及原先将自己派往那里的幕后之人，放弃了对付自己。 直到现在，依然是一片平和的假象，也许是他们还没有出手，也许是出手过了，齐啸并不知情。 各种思绪，在脑海中快速闪过，齐啸则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戴百户，你知道我的父亲吗？” 答案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从戴林刚刚的话里面，就能够很轻易地推断出这一点，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也许还不错。 “齐千户，当时是我的上司，我不像是你，一开始就是百户，我是一点点升上来的。” 戴林点点头，看着齐啸的目光，也带着诚恳，“齐千户不是那种只想要功劳的人，他对待我们这些下属很好，有时候宁愿放弃功劳，也会珍惜我们的生命，这在锦衣卫里是很罕见的？” “的确很罕见。” 齐啸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罕见，他只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那就大概是真的很罕见了。 “之前你说，我们可能一起共事，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一点，齐啸还是有些疑惑的，看戴林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含义，他怀疑是自己想得简单了。 “我们都是属于余镇抚使带出来的人，连同你的父亲也是如此，都属于三部。” 戴林嚼碎嘴里面的骨头，吞了下去，慢条斯理说道：“除非是上面有特殊命令，要调走你，或者有其他的大人要人，不然你也是属于三部，在余镇抚使手下做事。” “三部，又是什么意思？” 齐啸倒是没有在意在谁手下做事，反而是更加好奇戴林所说的三部，“难道还有一部二部不成？” “当然有一部二部！” 戴林重重点头，“一部，就是最初的锦衣卫，锦衣卫的前身，那时候还不叫锦衣卫，应该是叫羽林卫，当时属于宫廷禁军，专门用来护卫皇宫。现在他们依然护卫宫廷，也是用的锦衣卫的称呼，但和我们这种锦衣卫职责已经大大不同，他们的存在，更加类似军队。” 齐啸大概听懂了戴林的意思，如今他们这种锦衣卫，都是做得刺探，查案的事情，往往更加注重办案能力。 可是一部的锦衣卫，差不多就是宫廷禁军，专门护卫皇宫，讲究的是令行禁止，战阵之道，这两者几乎是割裂区分开来，自然大大不同。 “成为一部的人，最需要的一点就是身家清白，其中的很多人都是皇室血脉，当然是那种很偏远的皇室，但也和我们不同。毕竟是宗室，族谱上能够找到的人，待遇比我们好太多了。” 戴林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不满之色，“他们从小就用药浴补身，不需要经过层层筛选，就能够成为禁军中人。从小就有各种名师教导，功法也是随便挑自己适合的，珍贵药材和异兽肉多得吃不完，更关键的一点就是……” “只要有需要，他们可以随时退出锦衣卫，选择入朝为官，或者自己带兵打仗。” 说到最后一点，戴林的脸上，才多了一些不甘之色。 锦衣卫就是一条不归路，正常情况下，很难退出。 可是一部却不同，他们随时能够脱离锦衣卫，由暗转明，拥有光明正大的官身，自然令人羡慕。 和其他经过层层筛选，死亡率很高的从脱颖而出的锦衣卫完全不同，一部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当然也包括了前途。 而这种由出生而来的差距，是普通锦衣卫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不嫉妒才是怪事，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齐啸却觉得着很正常，按照戴林的说法，一部的人不是宗室，就是世代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家族，待遇当然要比其他人好，而且是好太多。 说白了，宗室就是皇帝的亲戚，其余的人也都是皇帝的家臣，这样的人忠心程度都不需要考虑，世代蒙受皇恩，肯定是对皇室最忠诚的人马。 资源不往这样的人身上倾斜，又要往哪里倾斜？ 这种事情真的是太正常不过了。 人都要分远近亲疏，皇帝当然也是一样。 亲戚和世代效忠的家臣，与随便从民间招收过来的人，能放在一起比吗？ 锦衣卫因为其特殊性，几乎都是从民间搜罗人才，很少有世家大族敢往锦衣卫里面塞人，原则上这种人也不会被录取，就算是鱼目混珠进来的，被查清楚后，就不知道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哪个角落，基本上没有可能掌握大权。 种种前提下，几乎是可以说，锦衣卫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劳苦子弟以及一些孤儿，从小被收罗到了训练营里面，又或者是从军队衙门之类的地方推荐推选，总归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物。 像是齐啸这样，父亲做到了千户，自己得到遗泽，自己从百户做起，在锦衣卫里面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虽然说锦衣卫之后再做锦衣卫，会有一些照顾，也可以说是福利，可真正能够得到的也没有多少。 不说锦衣卫训练营里超高的死亡率，就只说一点，一般来讲，锦衣卫的家人子嗣可能比锦衣卫自己还要更早出事，还来不及将孩子养大就夭折了。 就算是前身，不也是在被人追杀之下，跳进水井溺死的吗？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齐啸。 那个时候，齐啸的父亲可是还没有死的，他就已经先死了。 所以说，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陷阱的好事，往往有好处的同时，背地里也伴随着更大的麻烦。 正是因为懂得这些，齐啸才总是小心谨慎，因为一不小心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算了，说这些也没有用，喝酒！” 戴林举起一杯酒，齐啸同样如此，两人一饮而尽。 这酒不算香醇，却很有着清冽的味道，喝下去时，冰凉凉的，不但感觉不到醉意，反而是精神一振。 单单是看到这些上来的菜品，就完全可以猜到，这酒估计也不是太一般的东西，真的一般也上不来这个桌子。 龙不与蛇居，换成酒菜也是如此，酒的质量要是比菜差太多，那也不搭配。 “这酒是冰泉酿，喝着淡而无味，入口时却冰凉如泉，沁人心脾，而且它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 戴林见到齐啸盯着酒在看，似乎看出来了齐啸的疑惑，解释说道：“就是调理不同食材的补益作用，让他们变得温和，配着冰泉酿，哪怕是性质不同，一同吃反而对人有害的异兽肉，在冰泉酿的调理之下，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更重要的是，普通人是吃不了多少异兽肉的，他们的体质吃了反而有害，也很难消化，可是有这冰泉酿，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大吃特吃异兽肉，一样可以补充身体，用来消化。” “难怪！” 齐啸先前只是吃了几块异兽肉，就有种饱腹感，结果在喝了几杯冰泉酿之后，又有了食欲。 而且，在朝廷中，也不是人人都会习武，其中也有着文官，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文官反而更加得到皇帝信任，毕竟文官很难造反，尤其是在这个武者为尊的世界里。 前身的愿望，就是当个文官，所以一直在努力学文。 从一些方面来讲，当文官也能够位极人臣，仕途顺利的话，说不定比当锦衣卫更有前途，也能够光宗耀祖。 可惜，这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 先前齐啸就疑惑，这里的主打是各种各样的异兽肉，是一般人吃不了的东西，为何公门众人都来这里，难道来的都是武者不成？ 有了冰泉酿，能够让不通武艺的人，也能够大快朵颐异兽肉，这的确是很吸引人了。 而且，齐啸的想法还有更多，关于这冰泉酿的。 冰泉酿能够让普通人也吸收异兽肉的营养，如果用来培育武者，还没有开始练武就用异兽肉补充身体，或者是初入武道，无法消化过多异兽肉的话，就用冰泉酿搭配，就能够更快地补充气血，武道上进境更快。 想到这些，齐啸赫然发现，这冰泉酿也是一种战略物资了，再次感觉到这酒馆背后主人的深不可测。 只是刚刚接触到这里的东西，齐啸就有多种想法出现，那拥有冰泉酿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诸如此类的作用呢？ 如果拿出去买的话，这冰泉酿绝对是不比异兽肉便宜的东西，现在也被拿上来，招待客人。 看样子，戴林有一句说的很对，虽然这一顿，就要花费几千两银子，足够常人生活几百年了，是彻彻底底的巨款。 可用来消费这一顿，他们是真的不算吃亏，毫不客气地说，就是他们赚便宜了。 在外面，就算是有几万两，也很难整得上这么一顿饭菜，就连买都买不到。 这毕竟是一个武者的时代，财富都掌握在武者手中，武者奢侈也是常态。 现在的齐啸，也已经不将几千两银子放在眼里了，他手上的银票都有十几万两，还只是一次任务，到偏远地方所搜刮的。 就算以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等到再次做任务的时候，来钱的机会也依然很多，起码不用担心饿着。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无语，他本来就没有考虑过类似的事情，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已经是开始准备捞钱的形态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起码齐啸还有一些底线，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向无辜者出手，也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随便杀人，而很多武者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戴兄，说说二部。” 见到戴林心情低落，吃起了饭菜，齐啸又问了起来。 相比于有些心灰意冷的戴林，齐啸身怀至宝，他感觉自己的前途远大，自然不会认为自己会被一些体制所束缚，他的未来在更高处。 无论是一部，还是二部，又或者三部，都是齐啸向上的阶梯，他自己也有着这种觉悟。 和戴林这种武道上看不到前路，仕途上也看不到未来的人相比，齐啸的无疑要高了太多了。 一任职，就是锦衣卫百户，在进入锦衣卫训练营之前，就已经拥有了白虎令。 可能现在的齐啸和一些天之骄子还没有办法比，但齐啸有自信，自己未来不会比任何人差，这就是他的想法。 “二部，自然就是常规意义上的锦衣卫，通常来说，他们主要对付的对象就是文武百官，监视他们的动向，如果有发现不法的地方，马上就要汇报，有证据了就去处理他们，这也是我们锦衣卫被人排斥的原因，黑锅大部分都要追溯到他们身上。” 戴林放下了酒杯，脸上带着似嘲讽似自嘲的笑意，“其实锦衣卫之所以被改制，也是主要因为二部这样的功能，我们是悬在文武百官身上的铡刀，如果说一部是包围皇宫内院，不受宵小之辈所害，是自己保护皇帝，皇帝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二部就是保卫皇权，维护朝廷的统治，任何想要谋反，或者是想要对朝廷不忠的人，都会被二部所监视处理，也正是因为二部，我们锦衣卫才会是现在的这个表面是尊敬畏惧，背地里谁都不待见，人憎鬼厌，人人喊打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翻脸 “但也正是因为二部，锦衣卫才真正出现。” 说起二部，最广泛的锦衣卫，戴林有些复杂的心绪。 很显然，如果不是二部，锦衣卫没有那么多恶名，也不会变成刽子手一样的角色。 但没有二部，根本就没有锦衣卫这个概念，这也绝对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以说，锦衣卫成立的初衷，就是皇帝需要二部的功能，这点根本就不用多说。 否则的话，锦衣卫的权力大，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也不会和人结怨，人人巴结，世界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事情？ 就算是皇帝，也要担心有人造反，需要防卫宗门势力和世家大族，臣子做得不好，他要烦躁，做得好，他要担心功高震主，依然有许多烦恼。 再想想，就连皇帝都享受不到的事情，作为皇帝走狗你还想要享受到，做梦呢你！ 所以齐啸听到这些也就听了，倒是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 世界之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全部都是好处的事也许有，但也很难轮到他们这些人。 只是对于戴林的话，齐啸最在意的不是戴林的怨气，而是感觉他貌似对于朝廷也没有多少尊重，对于皇帝也没有忠心，充其量就是在其位谋其政的想法。 按照道理来说，锦衣卫是朝廷中的特务机关，也差不多是最需要忠诚度的地方，戴林这种人不可能存活才对。 但现在，齐啸就见到了一个戴林，也不知道在锦衣卫之中，这样的人是多是少了。 也许是因为戴林伪装得好，也许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戴林对齐啸比较信任，所以才说出这些东西。 可齐啸心里面，还是有着另外的想法，就算在锦衣卫之中，也不是人人都忠心耿耿的。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锦衣卫内部，一部的待遇要远远好过其他两部，这就是最大的一个不平等之处，当然会有人有怨言。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这个世界是武者为尊，最强大的武者就是宗门势力，他们完全是自己违逆皇权，和皇帝对着干的都有不少，不屑朝廷的也不在少数。 而锦衣卫内部，能够脱颖而出的人，基本上都是武者。 皇帝固然是将锦衣卫当成一把刀，需要杀人的时候，就会使用。 可是锦衣卫不是普通人，都是掌握着强大武力的武者，刚刚出来，懵懵懂懂的时候也许还不了解现实，可能会对皇帝忠心耿耿。 但锦衣卫也会成长，他们一个个都是武者，实力强大，哪怕是不做锦衣卫了，也能够生活的很好，再加上升职无望，任务又危险，很多时候都成为弃子，自然也就会有不满堆积在心中。 锦衣卫也是武者，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什么就落得人人喊打，没有任何保障的程度？ 相反，那些宗门武者，就算与朝廷做对，依然生活得很好，这不是很讽刺吗？ 只要有了这种想法，锦衣卫里面有人不满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这个武者为尊的大景王朝，武者是不可能完全沦落为工具人的，他们都要有着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坚持，否则根本就在武道上走不了多远。 换句话说，强大的武者，往往不是容易控制的人。 如果只是少量几个，还可以设法弥补锦衣卫与朝廷之间的裂痕，就像是大内高手，哪怕实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也依然忠心耿耿。 可是锦衣卫有多少人，单单是齐啸那里一个训练营，就有几千人同时在为成为锦衣卫做准备。 朝廷又需要多少锦衣卫，才能够监视大景王朝的各个地方呢？ 是几万，几十万，还是几百万？ 这么多人，全部是武者，想要一个个的控制，也没有足以笼络每一个人的手段，反而是在渐渐变长的时间里面，让他们累积了怨气，这些人能够心甘情愿才怪。 说不定其中极端的，比宗门势力还要更加仇视朝廷。 朝廷所挑选锦衣卫，很多都是从民间挑选孤儿，无牵无挂的，才好训练，和外面没有牵扯，也更好符合他们的要求。 也正是这样的人，因为无牵无挂，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有着实力，要是背叛了，比那些宗门武者还要更加无法无天！ 当然，和一般的锦衣卫相比，齐啸差不多也算是锦衣卫世家出身，一出来就是锦衣卫百户，肯定是要一般的锦衣卫优越太多。 但齐啸可是没有忘记，还有传说中的一部，里面的都是皇亲国戚，从龙子弟，和他们一比，齐啸又不算是什么了。 就连齐啸都能够考虑到的事情，朝廷肯定也不会没有防备，也就难怪了，资源往一部身上倾斜，其他的锦衣卫都是往死里用，完全当成工具。 既然无法全部笼络，就只能是通过高压手段，以及严格地检测锦衣卫是否有背叛迹象，再加上一定程度上的监控，自然也是能够保证锦衣卫内部不出现大问题的。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从高寿县回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论功行赏，就已经是先接受了一整天的审查，这也是一种常态了。 齐啸也只能叹气，在外面看到锦衣卫威风，回到皇都，也只是一条狗罢了，用鹰犬来形容锦衣卫，真的是最合适不过。 皇帝让你去咬人，你就要去咬人，想要把你杀了吃肉，连理由都不需要有。 可武者都有着自己的意志，不会所有人都愿意当狗，越是强大者越是如此。 普通人无法反抗朝廷实力，一个个都像是小绵羊一样脆弱无助，但换成是强大的锦衣卫，拥有自己的意志，心神坚定，再加上熟悉朝廷的机制，一旦出了问题，绝对会捅出来大乱子。 如果说没有外敌还好，现在有天外邪魔在外窥测，一旦有人通敌，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忽然齐啸想到了之前那个给下了血阳噬心咒的老者，对方有没有考虑，将自己变成他们的人呢？ 这貌似根本就不用想，那老者也说了，一开始想要杀齐啸，后来改变了主意，只留下一个血阳噬心咒。 如果血阳噬心咒成功，齐啸被夺舍，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的人。 如果血阳噬心咒没有成功，齐啸没有被夺舍，从中得到了好处，就是和他们有了联系，关键时候将这种事情上报上去，或者拿来威胁，哪怕什么都不做，齐啸也多了一分投向他们的可能性。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齐啸不用去思考有多少人投入到天外邪魔之中，而是考虑有多少人更加适合一些。 在高寿县所见到的那些东西，在齐啸的内心深处，他已经把三皇子划入和天外邪魔有联系的名单之中。 如果连一朝皇子都是这么做了，其他人还有什么顾忌呢？ 三皇子，皇帝的亲儿子，未来有成为皇帝的可能性，就连他都隐约和天外邪魔有着联系，只是作为鹰犬的锦衣卫投入天外邪魔阵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齐兄，你和我们还是不同的，一进入锦衣卫，就被余镇抚使注意到了，前途光明，和我们这些人不同的。” 戴林见到齐啸似乎面有忧色，笑着安慰了齐啸一句，“未来只有你的实力提高，到了内气，千户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是到了镇抚使，乃至更高，都不是没有可能。” 和戴林这种一代比起来，齐啸就算是二代，根正苗红，再加上他的父亲为了朝廷而死，完全是功勋之后。 以后齐啸继续世代效忠，说不定那一天，他的后代也能够进入一部。 其实一部里面的人，除了宗室子弟，皇亲国戚，基本上都是这么来的，忠臣之后受到提拔，就到了一部接受皇室培养，继续为皇室效忠。 这也许不难，其实也很难，起码要需要几代为朝廷效忠才行，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够改变得了的。 能够进入皇宫的人，身世清白是第一位，不严格审查也不可能，这方面都是可以预见到的东西。 “接着说说三部。” 戴林看起来是个话痨，有事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说几句，但实际上很喜欢卖关子。 只要齐啸不开口，他就什么也不说，也是让齐啸无奈，只能开口提醒。 “既然齐兄这么想要知道，我就继续往下面说了。” 戴林见到齐啸发问，果然是哈哈一笑，饶有趣味地接着说道：“三部，职责很简单，就是和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们接管处理。” 一边说着话，戴林紧紧地盯住齐啸的脸，好像是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到别的东西。 齐啸面不改色，但心里面却在猜测，戴林对自己感兴趣，是因为父亲，还是因为自己，他想要知道什么，眼中却带着了然之色，“原来如此，我们就是去专门应对天外邪魔的，那可是太危险了。” 刚刚处理了一个关于天外邪魔的任务，齐啸表现得就像是对天外邪魔一无所知，惊叹连连。 “齐兄说笑了，你不是刚刚完成了一个任务吗？回来会就被审查，看样子其中关系不小啊！” 戴林夹了一块软骨，似乎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的确如此，戴兄想要知道任务细节，不妨去调取案件记录，查询一番。” 任务的细节，基本上除了相关人员，以及锦衣卫内部审查，或者向上汇报，是谁也不能够告诉的。 有些任务，哪怕是面对顶头上司，更高一些的头领，也不能说出半个字来。 这就是锦衣卫的规则，他们掌握诸多机密，保密性自然也被看得很重，就算说最注意保密也不算错。 “齐兄说笑了，以我的职位，除非是亲耳听到你说，不然我哪来的资格去调取案件记录？” 见到齐啸不想要说，戴林也就不再打探其中细节，反而问道：“听说齐兄你从外面带来了不少人，里面应该不少知道案件内情？” “你在威胁我吗？” 齐啸眼神一冷，放下筷子。 “哈哈，我怎么会做这事？齐兄不用动怒！” 戴林举起酒杯，面带微笑，“我只是随便问问，齐兄何必这么大反应？喝酒喝酒，只不过，齐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收拢了不少人手，要是被人知道了，难免犯嘀咕！” 齐啸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戴林打着是齐啸父亲属下的幌子，接近齐啸，又带齐啸来到这里保密性很好的地方，表面上看是叙旧照拂上司子嗣，其实是来齐啸这里探查消息了。 可能事情还不止是这么简单，锦衣卫里面是不允许这一类的事情的，如果齐啸在戴林面前泄露这种东西，未来说不定就会被因此要挟，一步步地被拉下水。 锦衣卫里面，哪有好人？ 非亲非故地，戴林请齐啸来到这里，花费几千两银子，就只是为了叙旧吗？ 似乎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而且观看戴林的神色，他见到齐啸发怒，不但没有要安抚的意思，反而隐约带着挑衅，就像是在激怒齐啸在这里动手一样。 不过齐啸并没有真的像他想的那样，自己对其动手，反而是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后，淡淡说道：“这些东西，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有着自己的打算，就不必往外说了。” 对于戴林隐含的恶意，齐啸还没有多少感觉，他在训练营见到这种东西见得多了，里面的人为了活下去，成功成为锦衣卫，一个个都是不择手段，齐啸早就已经习惯。 就算表面上愤怒，心里面却在思考着，戴林为何要这么做，究竟有着什么含义？ 之前齐啸还在想着，要对付自己的人，在齐啸回程的时候没有下手，会在什么时候下手。 现在想想，也许戴林就是他们抛出来试探齐啸的棋子，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说不定这就是在下手了，给齐啸做了一个圈套，等到齐啸钻进去。 无论齐啸是毫无察觉地说出任务内容，还是大怒之下，与戴林大打出手，都是落入了算计之中。 ‘不对，回来的时候，应该是穆海潮刚刚往上面上报高寿县事情的阶段，所以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在我被注意到的时候，对我动手！否则我刚刚见过朝廷来人，马上就遭受陷害，引起的动静就太大了。’ 第一百三十章 来人求见 之前齐啸只是从自己这方面去考虑，还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现在被戴林一激，顿时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在回程路上，齐啸可以说正是处于一种被多方注意的阶段，就算真的有人要对齐啸下手，除非他们是为了迫不得已灭口，否则没有必要将事情闹到那么大。 先确认齐啸将事情掌握到什么程度，在事情平息，再对齐啸下手，那样就不会有人多想，对他们也没有太多麻烦。 可能这才是齐啸一路上平平安安的真正原因，那些人本来就没有想过在齐啸回来的路上，就直接杀了齐啸，对他们来讲，那样不值得。 毕竟在任务之中，齐啸只是简单地提起了天外邪魔的事情，事关三皇子的部分，他一点也没有往上面提，隐藏在幕后的人，自然也就不急着动手了。 直到回到皇都，审查之后，齐啸的任务算是阶段性结束，试探马上就来了。 戴林打感情牌，提起和齐啸父亲的关系，这关系可能也是真实的，但只不过是一个饵，让齐啸对戴林信任，吐露自己所知道的情报。 刚刚戴林在齐啸面前感情流露，大吐苦水，说不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让齐啸对戴林放下心防的手段。 如果掌握到齐啸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马上就可以陷害齐啸随意说出任务详情，中间就能够让齐啸在牢里不知不觉中死去。 如果知道齐啸了解得不多，也可以以防万一灭口，同样可以以此控制齐啸，也能够得到一个棋子。 就像是戴林所说，他这种人和齐啸是完全不同的，齐啸的父亲是千户，他自己一成为锦衣卫就是百户，前途要远远比戴林远大得多，戴林的嫉妒羡慕也不是开玩笑。 可以说，没有大污点的话，齐啸未来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做到千户是顺理成章，往上也有很有可能的，和戴林这种路已经走到尽头的百户，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而且，考虑到齐啸根本不会妥协的性格，刚强不会受人威胁的特征，也许齐啸会自己对戴林出手。 这个酒馆的背景似乎不小，如果齐啸在这里和戴林拿起来，那时候造成的影响就太大了，后果完全是不堪设想。 综合这些因素，这里的确是一个针对齐啸设下的局，这还是齐啸先前没有出门的原因，所以才在到了锦衣卫据点的时候，受到了算计。 如果齐啸回来之后，就草率地四处乱逛，齐啸毫不怀疑，自己可能出门就会被有心人碰瓷，落入一环接一环的计划里。 在脑海中理清楚思绪之后，齐啸不但没有愤怒，反而是变得轻松了许多，拿起一旁的碗，又用勺子开始开始往碗里盛汤。 这汤也是有些奇怪，看上去红艳艳的，带着鲜辣的香味，闻一下，身体里就涌上一股暖意，喝下去却没有丝毫辣味，反而是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 喝完了碗里的汤，齐啸又盯上了另外一盆汤，接着喝了起来。 这似乎是鱼汤，香醇中带着一丝丝的鲜味，鱼肉自己被煮成了羹状，连咀嚼都不需要，直接就将鱼汤喝进了肚子里，很是美味。 一时之间，齐啸开始大吃特吃，完全将一旁的戴林给搁置到了一边，已经不去理他。 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齐啸当然不可能会犹豫。 毕竟也是几千两银子的饭局，真实价值还要远远超过，之前的齐啸还不知道这里，他现在见到了好东西，当然不会客气。 戴林脸上阴晴不定，现在齐啸只是淡淡地反驳了他一句，就什么也不说了，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从过往的资料来看，齐啸的性格无疑是冷酷无情地那种，能够出手的时候，很少会说话，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才是齐啸的表现。 可是现在，戴林只是从齐啸的身上，看到了一股理智冷酷的样子。 只要对自己有利，随时可以杀人，杀谁都没有问题。 同样，如果出手对自己没有利益可言，他也可以忍耐，见识到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动声色。 原先的齐啸是一个浑身肌肉，满脸煞气的猛人，现在的齐啸出去一趟，整个人也变得平和了起来，不发怒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有些冷漠的普通人，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个锦衣卫了。 直到现在，戴林才感觉到，自己这次行动的大大失策，不但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反而是让齐啸提供了警惕，自然是得不偿失。 估计戴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齐啸身上的怨气血腥气，都已经被血阳噬心咒吞噬，化作了自己武道之途的资粮，现在看上去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也没有了当时的杀气森森。 无疑，对于戴林来说，现在平和起来的齐啸没有了弱点，反而还要更加难对付得多。 稍微沉默了一下后，戴林继续说道：“齐兄不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三部的事情了吗？为何沉默不语？” “不需要，你告诉我的东西，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了，所以没有必要问你。” 武者的胃口何其恐怖？ 在齐啸的风卷残云之下，桌子上的小菜很快就被扫荡一空，然后齐啸就站了起来，“戴百户，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齐啸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推开门走了出去，连寒暄也懒得和戴林浪费时间了。 刚刚结识的戴林，就在短短时间里，从相谈甚欢变成了仇人，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这就是尔虞我诈的锦衣卫，里面没有善良可言。 齐啸也不怎么怪戴林，人人都是如此，他自己也同样有着算计，谁都是这样，过于苛责也显得小家子气了。 可无论如何，这次谈崩，也让齐啸看到了戴林的真面目，有必要的话，他想要抓到戴林，逼问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逼问之后自然不会留他一命了。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哑然失笑，他好像从来没有过朋友，刚刚见面的一个人，还请了他一顿，片刻之间，就考虑着要如何置对方于死地了。 淡淡一笑，齐啸走出了巷子，看到这里人来人往，却没有几个人认识自己。 道路两旁，许多穿红戴绿的娇俏女子在道路旁边揽客，一阵阵的脂粉气飘散在空气之中。 “刚刚戴林说要给我介绍几个女人，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下来，说不定又是另外一个圈套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就算是齐啸现在能够警觉到其中可能有问题，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也会因此中计。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想是一回事，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随便走到路边一辆马车，报出地址，齐啸就耐心等待着到家了。 皇都之中，自然也是有着马车载人服务的，但是很少，也不在大街手到处游走。 他们一般都是等在各个大酒楼的门下，或者是在官员云集的豪宅区等候，再就是在烟花之地了。 相对来说，烟花之地除了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之外，那里的客人出手也是最大方的。 男人花钱最大方的时候，往往就是找女人的时候，为了能够尽快回到他们自己的家中，或者将他们送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那些人丝毫不会吝啬几两银子。 没过多久，就到了府邸之前，齐啸随手扔出身上带的几两碎银子，就在马车夫的千恩万谢之中，走进了府邸之中。 在高寿县那里，一两银子足够一家人经常吃肉地过上一个月了，可是在皇都，就算是几两银子，也只是一次车费罢了。 所以说，不同地方的消费不同，人群也是不同。 在高寿县，也是有一掷千金的，但那并非常态，和皇都这边大量的豪商巨富相比，差的自然就更多了。 随便想着，齐啸往书房走了过去，半途就遇到了宁依，她快速接近齐啸说道：“大人，有人来找你，说是他家主人有事相商。” 自从来到了皇都，来自高寿县里面的这些人一个个见识了这里的繁华之后，都是连大门都不敢出，每天都像是过去的齐啸一样，在府邸里面待着。 这毕竟是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齐啸也不在意，只要他们能够做到该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过听到了宁依的话，齐啸还是有些在意的，现在就有人来找自己了，岂不是刚刚去了锦衣卫那里一趟，就有得到的消息？ 往更深处考虑，可能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要更早也说不定，也许齐啸刚刚回到家里，就有人马上知道了。 齐啸的府邸虽然一般人不知道，但对于锦衣卫系统熟悉的人来讲，这也绝对不是什么秘密。 说来好笑，之前的齐啸在刚刚成为百户的时候，以为有人会来巴结自己，事实证明他完全是想多了，根本就没有榜下捉婿的事情发生，他很快就为了完成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前往了高寿县，连家里都没有来得及待。 结果到了现在，齐啸已经没有了类似的想法，反而是开始逐渐地有人过来找齐啸，想要从齐啸身上得到消息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东西，俨然已经有人开始想和齐啸走动。 ‘是因为我完成了之前的任务，算是在锦衣卫里面稍微站稳了一些，得到了承认吗？’ 皇都是大景王朝的权力中心，这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人们的眼睛也是一个比一个亮，各个都是火眼金睛，如果说他们来寻找齐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齐啸身上有他们追寻的某种东西。 之前的齐啸没有这种待遇，一是齐啸的任职还有最后一道考验，再就是他离开得太早了，否则肯定也会有人过来刻意和齐啸交好，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带我去！” 脑中稍微过了一遍，齐啸也就不再去想这些东西，让宁依在前面带路。 结果宁依并没有将齐啸带到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堂，反而是带着齐啸往偏僻的地方，后面杂草丛生的后门走去。 “他说他是秘密前来，也希望大人你小心行事！” 宁依在前方引路，连头也没有回，就这么低声说道。 齐啸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他身为锦衣卫，本来就是生活在阴影之下的存在，已经足够隐秘了，平常也小心注意周围的一切，不想要被人所跟踪。 可是到了现在，竟然还有人来找齐啸，连正门都不敢走，顿时就给齐啸一个很麻烦的印象。 毕竟，如果是可以正大光明说的事情，自己拜访或者正大光明地来到这里都是可以，没有这么做，就代表着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秘密往往所代表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麻烦，几乎是从从无例外的，齐啸就是有着这种印象。 就连刚刚的戴林也同样是如此，特地选择了一个保密性很好的地方，结果却是想要算计齐啸，两人也因此不欢而散。 虽然心中不喜欢，但齐啸也能够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起码也无法视而不见。 万一真的是和齐啸有关的事情，齐啸又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去理会，等到事发了，那可就惨了。 如此想着，齐啸也就往后门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那里耐心等待着，哪怕周围一片黑暗，他也没有任何的焦躁之意。 从仆人的身上，往往也可以看到主人的身影，仅仅只是这一看，齐啸就感觉到幕后之人的不凡，的确不是凡类。 “参加齐大人！” 见到齐啸过来，那小厮顿时上前两步，躬身行礼。 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快，如云雀翻身，鹰飞而落，干脆利落之极，只是这一手，就显示出了不是花架子，起码有着一定的武学功底。 这样的人，仅仅只是一个仆人，这可不是没有底蕴的人能够培养出来的。 就算是作为锦衣卫千户的父亲还在的时候，齐啸身边也没有这方面的仆人，都是一些普通人。 固然是因为锦衣卫身份特殊，不想要将事情闹大的缘故，也在另外一方面说明了，武者的难得，想要让武者成为仆人，很难很难，除非是从小就培养，灌输忠心的思想，才有那种可能。 第一百三十一章 辛明的建议 “你是何人？” 虽然看出来了许多东西，也理解来找自己的人不是无名之辈，但齐啸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跟着他走，起码也要问清楚才行。 现在的齐啸，还没有到那种不怕别人暗算的程度，如果是往大里去说，这人自己将齐啸带到一个地方埋伏自己杀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一个锦衣卫百户，哪怕以后有着一定的前途，在这皇都也还不算是个人物。 除非是到了镇抚使的级别，这样的人谁都不可能轻动，一旦不明不白地死掉了，在皇都都会引起一场地震。 反正现在的齐啸的级别，还远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齐啸自然也明白这些。 “回禀大人，这个小人不方便明说……” 这仆人说着话，眼睛却转移到了宁依的身上，显然是不想在宁依面前说。 “大人，我先告退了！” 见此，宁依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直接就出声告退。 齐啸点点头，算是同意，并没有为了表示信任，非要让宁依在场，他从来都不是会收买人心的人。 否则的话，万一让宁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等到以后要灭口，也是有些麻烦。 “齐大人，可还记得，名为辛明之人？” 这仆人抬起头来，脸上神情突然一变，从一个有些武功在身的下人，直接就拥有了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往脸上一抹，顿时让齐啸瞳孔一缩，因为这人就是辛明。 “锦衣卫里，也有传授伪装的课程，难道你也是锦衣卫？” 直到现在，齐啸才想到这种可能，过去的时候，齐啸都只是将其当成一个不简单的天牢狱卒，倒是没有想到这种层面。 “过去曾经是，不然也不可能在锦衣卫的试炼之中，充当联络人了。” 辛明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冰冷，不苟言笑，说起话来，也带着一股子冷冷的味道，和人偶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也是到了这一步，齐啸才明白，什么主人仆人，什么乘坐马车到隐秘的地方交谈，那些都是幌子。 辛明直接伪装成这个样子，特意来见齐啸，根本就没有派其他人来，而是亲自前来见齐啸。 “辛明，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还以为，在天牢里，就是我们最后见面了。“ 这话当然是胡诌的，从辛明提醒自己小心锦衣卫开始，齐啸就知道，这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的狱卒似乎对自己怀有一定的善意，他们迟早还会再次相见。 显而易见的是，辛明的身份并不简单，很容易就能够观察出来，而且他先前开口提醒齐啸，无论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起码是对齐啸有着一定程度的期待。 这样的人会去无缘无故地提醒自己，齐啸自然不可能会相信这种事情。 “你可知道，你已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辛明口出惊人，不等齐啸回答，就又接着问道：“你在回来的路上，是不是经过了白家寨，遇到那里的驻军，并且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齐啸刚刚从天牢出来还没有两个月，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脸色凝重道：“难道这件事情有什么麻烦不成？” “当然有麻烦，而且是天大的麻烦！” 辛明摇头叹气，怒其不争的样子，“亏我还以为你很谨慎，没有想到，你这次这么草率！你大概也不知道，锦衣卫里面有一个就近执法权的概念，在出事之后，最先赶到那里的锦衣卫，往往就要负责后续的调查。” “那里的奖励，为了从这件事情上面摘出去，或者说分担责任，直接将你的名字给报上去，现在上面已经在考虑派你去调查这事了，你懂了吗？” 说起这话时，辛明用一种饱含怜悯的目光看着齐啸，白家寨那里一下子就死绝了，足有几万人的性命没有了。 现在的齐啸连内气还没有达到，想要去调查这样的案子，完全无异于螳臂当车。 毫不客气地说，贸然掺和到这种事情之中，里面的人可能随便一个波及，就像是人走路时踩死一个蚂蚁一样，顺手就将齐啸给解决了。 “怎么会这样？” 当时的齐啸没有多想，他只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连多问都没有，就是生怕自己和这件事情牵扯上关系。 和天外邪魔有关联的齐啸，才更能明白这件事情的恐怖，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深入的想法，哪想到千般逃避，万般避让，还是没有逃得过。 深深地吸了口气，齐啸缓缓平静下来，问道：“难道他们就这么相信我的能力，不怕我将这件事情给搞砸了？” “哈哈，搞砸？” 辛明摇头失笑，淡淡道：“就算搞砸了，也是你的问题，只要等到你死了，再派去新的人就好了。反正这样的大案不多，但也不算少，朝廷的人手也忙不过来，让你先顶着，先拖一段时间就行，除了那些死掉的人，也没有人会在乎这点。” “倒是你，力排众议，能够参与到这次案子之中，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你心里面应该也有头绪了？” 何止是有头绪，倒不如说，这本来就是齐啸所料想到的事情了。 本来齐啸还在想着，戴林是幕后之人的第一次出手，现在来看，他们早就在齐啸不知道的地方，在齐啸还没有抵达皇都的时候，就已经将齐啸的命运给决定了下来。 可惜的是，这些东西，齐啸也不可能对戴林说，更没有能够足以商量的人手。 同时，齐啸心里面也有些窃喜，如果用别的大案子来对付齐啸，齐啸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对手是天外邪魔的话，齐啸了解得更多一些，也在先前有关接触，未必就不能披荆斩棘，做出一番事情。 几次与天外邪魔的接触，齐啸每次都得到了好处，这也让齐啸对于这种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 “如果你是一部二部的，还能够用职权不同来推脱，三部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强加给你，可惜……” 辛明摇头叹气，“你就是三部的，三部的职权就是处理和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这事情推脱到你身上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可以说你的实力不足，但现在还没有人见过凶手，了解凶手，硬要说，可以讲成不知道凶手的实力，你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用说，这和在高寿县的情况差不多，就是齐啸所得罪的人想要置齐啸于死地，因地制宜所准备的对付齐啸的办法，齐啸也没有办法自己脱身而出。 “多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还有别的事情吗？” 骤然听到了这件事情，齐啸心里面的确是很乱，但他更加知道，辛明这人应该不会只是来告知齐啸消息，就冒险来到这里。 这不会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辛明来到这里肯定是有着明确的目标，这次的任务既然齐啸无法推脱，早一点知道晚一点知道，齐啸也无法改变什么，意义不大。 如此去思考的话，就只有辛明有着别的目的，否则他根本不会来到这里。 “你刚刚成为百户，虽然从外面带了一些人，但还是很缺高手？” 注视着齐啸，辛明如此简单直白地问道。 “没错，高手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现在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班底。” 一般来讲，成为武者都是需要大量的资源消耗的，还要花费不短的时间，越强的武者就越是如此。 这样的人，没有可能多么简单就会随便效忠，尤其是齐啸这种，刚刚初出茅庐的锦衣卫百户，别人也还没有看到他的实力，自然不会来投靠他。 一步步升上来的锦衣卫百户，早就不知道历练了多久，经过了多少次任务，自然有足够的时间或是搜集人手，或者是在锦衣卫内部有相熟的好友下属，可以将其要过来在自己手下做事。 就齐啸来说，他一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属下，二就是没有势力支持，不可能给他自己调集属下，三就是前景不明，刚刚展露头角，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投靠齐啸。 结果到了现在，除了从高寿县里带来的那些人之外，齐啸竟然找不到人，陷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这时候齐啸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通过锦衣卫内部去招收新的锦衣卫，那些人应该也能够为齐啸做事，起码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的。 但既然已经知道，有人在算计自己，甚至在锦衣卫内部的系统也有他们的人，齐啸又怎么可能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万一接收的锦衣卫之中，有敌人派来的奸细，都不需要花费力气做什么，只要在关键时候透露一些消息给敌人，齐啸就会陷入危险之中，死都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死的。 所以哪怕没有人手，齐啸也不愿意其滥竽充数，如果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齐啸干脆就只带几个在身边处理事情的人就好。 到了军营之中，也不怕找不到足够的人手可以用。 齐啸执行这次任务，根本就不用想着什么功劳之类的，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就足够了，别的暂时不去考虑。 每天窝在军营之中，有事情就派下面的人去做，倒是齐啸就龟缩起来，哪怕受到一些责难也无所谓，总比丢掉性命要好。 生死之前，齐啸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已经打定主意，到时候就借口自己无人可用，让军中派人给自己调用，自己保全自身。 辛明看到齐啸的模样，哪怕齐啸还没有说话，他还是能够明白齐啸在想什么，提醒着道：“不要想着偷奸耍滑，否则被抓到了现行，到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付你，那时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我当然知道。” 齐啸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如果场面不够危险，齐啸自然不会去偷奸耍滑。 如果真的足够危险，齐啸只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量也没有人敢去找他，谁又能够发现齐啸所做的事情的呢？ 很多时候，不是做了坏事，就是坏人，而是做坏事被人发现了，才是坏人。 齐啸从锦衣卫训练营里脱颖而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句不客气的话，锦衣卫里一百个人里面，估计有九十八个做事的时候，都违反过各种规矩，甚至可能一百个都是这样。 真以为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莲花，一个个是道德模范？ 锦衣卫要真的是如此，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大的恶名，在朝廷内外都声名狼藉了。 做什么不重要，没有被抓到才重要。 就像是在高寿县的时候，齐啸做的事情，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修炼炼气功法，知情不报，在高寿县里大肆搜刮，放任手下作威作福。 可惜的是，里面的详细情况都是齐啸去上报的，只要他不说，别人也轻易弄不清楚齐啸做过什么，于是什么是都没有。 只要没有确定齐啸有类似的嫌疑，上面也不会花费大力气调查，所以齐啸还能若无其事地生活。 再说个另外的事情，锦衣卫一年的俸禄就只有几百两，可是戴林请齐啸一趟，就花了几千两银子，更不用说平时的吃穿用度。 甚至，就连齐啸也没有将几千两银子放在眼里。 俸禄一年只有几百两的锦衣卫，毫不在意地花了几千两，这银子从哪里来的？ 大凡锦衣卫，也没有缺钱的人在，难道上面的人都不知道？ 只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情就连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否则的话，一个个的官员俸禄也都不高，却都极为奢侈，他们的钱又是从哪里来？ 搜刮民脂民膏，都是最基本的，各种豪取抢夺，坑蒙拐骗，也只是更进一步。 还有直接贪图赋税，私扣军饷，层层上供，那些人来钱的路子多了去了。 齐啸所做的这些事情，估计都不放在那些人眼里，就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朝廷之内如此，朝廷之外也是如此。 在那些宗门的势力范围之内，很多都是占山为王，私自开垦土地，也根本就不缴税。 高价收徒，想要在那些宗门里拜师的，拿出拜师礼是最基本的条件，大多都是巨款。 第一百三十二章 黑市入场券 这些东西已经很难用贪污腐败之类的东西去形容，只能说是一种特有的生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最受到盘剥的，自然就是底层的百姓，其次就是没有背景的商人之流，以及在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差不多位于底层的世家。 在这一层层的盘剥之下，构建成了庞大复杂的大景王朝，以及位于顶点的皇室。 “好了，想要说什么你就说，我也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闲聊。” 虽然很感谢辛明过来报信，但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齐啸的心里面也是多了一些紧迫感，他想要尽快将自己手里的钱财转化为可以用的实力，再多做一些准备。 尽管掺和到那种事情之中，以齐啸如今的实力，根本就不用去考虑准备什么，可涉及到自己的性命，齐啸当然也不甘心坐以待毙，乖乖地接受一切。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必须寻找到一些能够尽快增强实力的方法，而不是依然在家中呆坐着，现在齐啸还没有到那种可以高枕无忧的程度。 “我这次来，就是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不然我为什么要问你？” 辛明听到齐啸的话，也没有过多反应，依然是如木头一样，“我在天牢里面当狱卒，里面有的是高手，我可以给你挑选一下没有问题，也不算罪大恶极的人，你需要吗？” “天牢里还有不算罪大恶极的人吗？” 齐啸笑了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也不是没有在天牢里待过，凡是进入里面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里面没有一个无辜者。” “也许，我只是说不那么罪大恶极的人也有。” 辛明面不改色，“那么，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你愿意要吗？” “要，我有什么理由不要？是不是罪大恶极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齐啸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就连锦衣卫里面也没有好人，他也没有任何道德洁癖，很快就说道：“只不过，进入天牢里面的都是高手，有些比我还强，我有什么方法能够控制他们？” 别看齐啸在天牢里面，完成了百人斩试炼，那些人都是在天牢里面关了不知道多久，早就饿得不成样子，实力大损。 实际上，能够进入天牢里面的人，都至少是炼骨武者，而且都是炼骨中的佼佼者。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被关入天牢之中。 说得难听一点，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是想要进入天牢，天牢都不会收你。 齐啸将他们带回来之后，肯定不可能继续虐待饿着他们，毕竟也是需要他们去做事的。 一旦那些人逐渐恢复了实力，他们的实力也不再齐啸之下，甚至要更强，齐啸很担心自己是否能够管得了那些人。 “控制他们的方法多得是，每年天牢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向朝廷投诚，要是连控制他们都做不到，不是早就反了天了？“ 辛明冷冷一笑，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是清楚，毕竟他也在天牢里干了不知道多久了，自然不会一知半解，很清楚里面的流程。 “等过几天，我找个机会带你进去，你亲自挑选合适的人手。只不过，你自己眼光也要准一些，不要带自己应付不了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尽量不想要强行带走那些不愿意为你效命的，有的人怕死，可也有很多人，不怕死。宁愿拼着玉石俱焚，也要咬你一口，那可就不好了。” 在最后，辛明叮嘱了齐啸几句，也算是提醒。 齐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武者都有着自己的意志，没有足够的意志力，也无法在武道上走远。 而且武者为了磨炼自己，经常处于生死之间，视死如归的不再少数。 就连齐啸，在多次的生死厮杀之中，也变得如生死没有那么敏感，该拼命的时候，他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用死亡能够威胁一些人，但也同样，有些人无法用死亡来威胁，也是常态。 说完了这些话，辛明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就要转身离开，不过齐啸叫住了他。 “辛明，你认识我父亲吗？” 除了这种理由，齐啸实在很难想得到，为什么辛明会几次三番地帮自己。 “略有耳闻罢了！” 辛明只是淡淡笑了笑，就自己离开，快要走出门的时候，突然说道：“这次我没有邀请到你，所以无功而返。” 齐啸明白，辛明应该不是用自己身份来的，也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说，你放心。” 这也是一种保险，等到有人调查这里的事情的时候，可以含糊过去，齐啸准备在等会儿见到宁依的时候，就这么说。 当然，主要还是这样做符合齐啸的性格，如果齐啸是那种很喜欢和人交往，交友广泛的人，贸然拒绝有人相邀，就没有那么合理。 反而现在的齐啸很是孤僻，一个朋友或者往来的人都没有，如今就算是这么去做，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确定了这里的事情没有问题，齐啸就开始找了一片空地，开始缓缓演练葬海诀起来。 因为没有适合的环境，准确一点说，就是内陆这里都没有适合修炼葬海诀的环境，所以齐啸只能是用碧丝劲内炼。 这些天，齐啸一直都在服用养元丹，每天必定吃一定的异兽肉，又用碧丝劲炼骨，也开始觉得刻云翅这一步，渐渐地快要完成了。 炼骨，既是要看天赋，同时也要看水磨功夫，需要一定的时间。 传说中百脉俱通之人，无论是炼皮还是炼肉以及炼骨，都能够很短的时间里面一蹴而就，那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起码齐啸是没有见过。 练武的资质，一看体质，而看悟性，体质是软件，悟性是硬件，两者缺一不可。 但往往有体质没有悟性，也可以走武道路上一帆风顺。 要是只有悟性没有体质，没有大量的资源堆积之下，连武道之门都入不了。 从这一点看，貌似是体质优先，可实力越强，就越是能够体会到悟性的重要性，悟性往往决定武者的上限能够走多远。 所以，体质与悟性，两者只要有其一达到绝顶，同样都是天才。 尤其是一些大的宗门，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都有，改变体质的也不在少数，还有洗髓伐经的方法，他们可能更加会重视悟性强的弟子，因为体质有办法改变，悟性却是基本没有办法改变的。 齐啸会考虑起这些，也是渐渐感觉到了自己资质的局限性，他明明有白虎令的意识空间可以推演功法，相当于有人手把手教齐啸修炼了十几遍，对功法的理解已经达到烂熟的程度。 可就算如此，在修炼到刻云翅这一步的时候，齐啸也是感觉到步骤繁琐，颇有些力不从心的味道，就这还是有大量的养元丹以及异兽肉食用的情况下。 按照齐啸的了解，如果他身处海域，修炼葬海诀应该要简单得多，而在没有身处海域的情况下，就算有着种种优异的条件，自身的资质依然是难堪大用。 相比之下，宁鱼根本就只是靠着齐啸传授，资源也只有养元丹，依然能够快速进步以修炼速度缓慢着称的葬海诀，相比于齐啸，那就真的是宛如神话一般的速度了。 “世界很公平，我能够得到至宝，虽然资质差，也依然有办法提升自己。” “同样地，很多人资质差，既没有资源，也没有至宝，就只能泯然众人，流落于茫茫人海。” 对于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齐啸并没有要抱怨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也不觉得自己不幸或者辛苦。 “再过一段时间，我的功劳就会结算下来，可以去武库兑换一些东西，还有我还有十几万两的银子，应该也能够购买一些兵器一类的东西。” 皇都可不比高寿县，有钱都没有地方花。 在皇都，应该是有多少钱都不够花，卖什么的都有，从功法到灵丹妙药，神兵到奴隶武者，只要有钱，多的是东西让你去买。 当然，奴隶武者一般是不允许正规买卖的，都要走黑市。 民间的自愿卖身，或者是父母卖儿女暂且不论，大景王朝明面上禁止奴隶买卖的。 过去齐啸也曾经了解过这些，但知道的并不多，他那个时候在锦衣卫训练营听到教官之间闲聊，说起过这些东西。 有些锦衣卫训练营里面的孩子，就是从黑市上买过来，用来训练的。 齐啸身处训练营里面，就算知道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用处，也没有足够的财力和实力去黑市消费。 直到现在，齐啸才觉得自己应该是有足够的实力，再加上本身也是需要，才想到去黑市逛逛的。 一般情况下，皇都还是足够安全的，很少出现当街厮杀的事件。 可是从黑市出来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人偷袭出手，只要时间够短，也不会引起多大的事情。 黑市的存在，就是非法的，就算是有人因此受伤乃至死去，也不会有人敢去报恩，东西被抢了，或者人被杀了，也都是活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进入黑市也是需要一定的实力的，否则钱财越多，买了一堆东西，出来的时候直接被人当成是肥羊了，那也是够惨的。 稍微练了一会儿武，齐啸就回到房间先是碧丝劲内炼，接着就沉沉睡去。 今夜已经足够晚了，又经历了许多事情，齐啸也是有些心累了。 在这种状态下，再去黑市自然不合适，齐啸准备先休息一下，精神状态饱满之后再选择去黑市逛一逛。 刚好，齐啸印象里面，还是记得几个黑市的进入方式的，现在正好用上了。 这充分说明了，很多东西，还是多懂一点会比较好，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能够用得到了。 早上，齐啸起床比较晚，日上三竿才醒过来，然后自己吃午饭，搭配了各种药材炖的异兽巨龟的肉，他都已经快要吃吐了。 吃饱喝足后，齐啸随意地逛了逛，就从后面几个纵跃溜走，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体型敦实的黑脸大汉，满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那么好惹的。 来到一家药材铺子之前，齐啸开口问道：“这里有没有飘霜果？” “当然有，一千两银子一颗，客官你要买吗？” 柜台前的店小二头也不抬地问。 “当然要买，这是银子。” 齐啸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了柜台上。 见到齐啸拿出来了钱，店小二自己就拿出来一颗圆形的玉珠，扔到了齐啸手上。 齐啸没有再说话，自己走远了。 这家药材铺子是一个黑市的据点，里面并没有大夫，平日里也就买一些普通的药材，价格死贵，质量也不好，自然没有多少人来买。 实际上，他们真正的生意卖是黑市的入场券，每次的价格都在五百两到一千两之前，根据市场的情况浮动。 这种买卖基本上是公开的，当然只在特地的圈子中公开，知道消息也是有一定门槛的。 能够在皇都里面开黑市的，肯定各方面都会打点好，明面上说是违法的，实际上要说皇都里面的各个执法部门不知道，那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没有闹出来事情，皇都里面的巡察就当做不知道，要是闹出来事情了，他们也不会去徇私枉法。 这就是黑市入场券能够公开买卖的理由。 齐啸拿着玉珠，沿着街角处走，很快就来到无人之处，带上了之前从雪狐那里得到的白手套，用力将其捏碎，里面隐藏着一个被卷成一团的小纸条。 打开小纸条，里面是黑市开启的地点和时间，最关键的是，纸条上面有一股异香，这也是它作为黑市入场券的由来。 虽然可以几个人买一个入场券，就知道地点在哪里，可是每一个人入场都需要消耗一个完整的枝条，这东西几乎无法仿冒。 就连那股异香，也是特殊调配的药水制成，而且每一次里面包含的各种材料以及比例都是不相同的。 虽然不是不可以仿制，可是要推演出来只用一次的药方，就为了一个入场券的几千两银子，没有人会那么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四方药经 再说，推演时间要多久，难道不到一天就能够做到吗？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相信黑市就算是让其入场，花大钱请都是可以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去追究这种事情。 得到了黑市的入场凭证，齐啸并没有立刻就回家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这纸条上面的异香有没有追踪的作用，倒不如说一定会有，否则黑市的人也没有办法验证真伪。 了解了这点之后，齐啸就不打算返回了，他准备从黑市出来之后，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被留下任何的手脚之后，才会考虑回家的事情。 既然还有时间，齐啸想了想，干脆去找了一家茶馆，点了一壶茶，开始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话说前些日子，那凤羽剑与青蛇刀，相爱相杀，在报汛桥一番厮杀，直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两个人，一个少侠，一个魔女，相爱相杀，争斗不休，他只追着她，她只能被他降服，你追我赶，谱写出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 初时齐啸就还愿意听一听，他还以为是武林中的事情，可惜就在齐啸以为大战就开始的事实，说书先生开始讲起了他们两个之间的香艳过往，也不知道这两位本人听到了，会如何作想。 这其实也很正常，来这里听说书的，都是下九流之辈，想要让这些人花钱打赏，不说出一些加料的故事怎么行？ 假如正经地说一些枯燥的江湖事，估计这说书先生马上就要被轰下台，换一个人了。 反而是江湖儿女，爱恨情仇，再加一些特别的料，能够引起众人一番叫好。 齐啸转头往外看去，太阳渐渐落下，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收工回家，也有人刚刚开始摆摊。 在高寿县的时候，齐啸刚刚心血来潮出一次门，就遇到了天外邪魔，在皇都终究没有人那么猖獗，或者齐啸的运气也不会一直那么差，一直到入夜，都无事发生。 缓缓下了楼，齐啸突然见到一个买陶碗，陶盆的人正在收摊，地下摊着一张黑布，他正在将碗盆撞到一旁的木架车里面。 “这块黑布卖不卖？一两银子。” “卖，当然卖！这位客官您收好了！” 摊贩迅速将黑布卷了起来，递给了齐啸，生怕他反悔似的。 这点小钱，齐啸自然不会乐意，接过黑布，扔下一两碎银子就走了，身后的摊贩也乐呵呵地带着笑容，快速收拾东西回家。 齐啸走进了一个小巷子，将黑布往身上一批，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任谁才外面看，都看不出来齐啸的长相。 本来是想要专门买一个斗篷的，但齐啸也不知道哪里有卖斗篷的，貌似都是用的人自己去做。 于是齐啸干脆就买了一块黑布，将身上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咋一看，和一般的贼人没有两样。 自我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好，齐啸又一跃而起，从小巷子的围墙上穿了过去，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从外面看还不分明，走进了树林，就能够发现远处的模模糊糊的火光，照亮了一片空地。 “凭证！” 立刻就有人过来伸手，齐啸将纸条递了过去，那人接过，扔到了一个竹笼子里面。 竹笼子里面有一只灰色的老鼠，它伸出小爪子拿过纸条，用舌头舔来舔去，笼子里还有些被扔到角落里面的枝条。 见到这样一幕，那人顿时放心，开口说道：“客人，这里不允许动武，也不能强买强卖，希望您能够牢记！” 和齐啸差不多的是，这人的身上也是包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带了一顶帽子，黑纱垂下，声音有些沧桑。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黑市的规矩，几乎就等于没有规矩，只有不能动武和强买强卖，等于在说，只要不惹事，怎么样都好。 也没有人来搜身，甚至齐啸背在身后的刀也没有人多看一眼，这里毕竟是黑市，没有那么多的条例。 只要在这里不出事就好，等到黑市交易结束，离开了这里，不管你怎么想要再做什么，都和这个黑市毫无关系。 随意地往周围看了一圈，齐啸顿时就见到和自己打扮差不多，将身上给围得严严实实的人，从各个角落进入了黑市。 偶尔也能够看到一些不做任何掩饰的人，大摇大摆地在黑市中走来走去，这些都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的人，只不过数量很少。 齐啸只是在原地停了一瞬，就继续往里面走了。 地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摆着摊的人，这些卖东西的人也都是有着一定来头的，只不过现在和普通的商贩没有两样，在地上摆摊卖一些物品。 不远处，也有着一个个的帐篷。 拥有帐篷的，一般都是一些拥有一定实力的卖家，所以才会专门弄出一个帐篷，放置自己要卖的东西。 还有一些，就是卖的东西来历没有那么光明正大，或者干脆就是黑货，同样放在帐篷之中，掩人耳目，只要等到有人想要买，进入帐篷之中，才能够看到。 齐啸缓缓在两旁分割出来的道路上行走，眼睛则是不时地在两旁的摊位上扫过，尽量不错过任何有用的东西。 思索间，忽然齐啸被一个摊位上的基本书籍吸引住了目光，难道是卖功法的吗？ 卖家也注意到了齐啸的注视，微微偏头，看了过来。 齐啸略微一犹豫后，就走到了摊位之前，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任何一门功法，都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哪怕是到民间武馆学习，不花费大价钱，成为师徒关系，别人也不会将压箱底的绝学教给你。 这也就导致了，就算是再粗浅的功法，也同样是有一定价值的。 正好齐啸准备买一些功法，用来培养自己的人手，现在能够买一些当然会更好。 蹲下之后，齐啸就看到了青色的书皮，还有上面的名字。 巨石功。 柔水飘掌。 风掠八步。 …… 林林总总，差不多有十几本了，还有一些被放在了下面，齐啸暂时看不到。 “怎么卖？” 在这黑市之中，互相都不认识，也没有必要客套，齐啸也是直接了当。 “一本功法五百两，不还价，你可以自由挑选。” 卖家言简意赅，说完了这些就不再开头。 老实讲，一本功法五百两，这个价格也不算太贵。 只不过，这些功法都是一些粗浅功法，最多也就到炼肉程度。 虽然有炼骨的可能，但那种可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这些功法肯定也不会只卖一次，都是流传度很广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 齐啸抬起头来，卖家似乎知道齐啸想说什么，立刻出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卖的东西都是完好无缺的。你可以选择拿出来一本看看有无错漏之处，只要你能够找出来，我赠送！” 的确，很多流传到市面上的功法，如果没有大的势力或者商铺保证，正确性的确是会引人怀疑。 就算是拿到手了，也未必就敢自己修炼，贸然修炼了，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眼前这个卖家既然敢这么说，应该是都做过校对的。 能够来到黑市的，也没有一般人，不用怀疑能力。 当然，齐啸也不担心这个，他有白虎令的意识空间，可以随意推演这些武学，找出来其他的误区，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坑。 寸长的杀剑，能够推演炼骨以下的武学，齐啸很久没有用到，都有些多了。 因为现在的齐啸已经到了炼骨，正在往内气境界发起冲刺，炼骨以下的武学自然也是不需要的，也就用不到寸长的杀剑了。 如今齐啸要培养手下，需要许多的低端武学，用意识空间将这些武学推演一遍，无疑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甚至，如果齐啸不怕被人看出来其中问题的话，也可以来到黑市，将自己推演过的武学再次卖出，能够有更高的价格，说不定能够大赚一笔。 现在齐啸不缺钱，再就是这有可能会暴露齐啸可以改进武学的秘密，所以他不打算轻易就这么做。 等到真正缺钱的时候，再这么做上几次，也是不迟的。 想归想，齐啸还是拿出来最先看到的巨石功，开始看了起来。 如果齐啸一点都不在意地就买下这些东西，估计面前的卖家也要怀疑了。 齐啸来到黑市，本来就是考虑到自己的行动可能受到很多人的监视，施展不开，自然不会去做出主动会引人怀疑的举动。 “巨石功，以药水涂抹身体，用木头，铁棒，滚石捶打身体……” “药水配方如下，根本使用者的体型调整人……” 这就是一门典型的外功，修炼的时候，需要用到大量的外力。 无论是用特殊的药水涂抹身体，吸收药力，还是需要用钝器锤炼体质，无疑都是说明了这一点。 所谓的外功，追求身体的强大，一双肉掌可能比钢铁还要坚硬，在武道初期的杀伤力也是无与伦比。 可是外功也有着缺点，外功修炼虽然简单，却很难达到高深处，习惯了用外力练武，反而低估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往往就连炼骨都很难达到。 而且，外功对于身体的损耗也是惊人，如果没有补药及时补充气血，很快就会气血干枯。 等到了晚年的时候，修炼外功的武者气血衰退，各种各样的暗伤内伤一起爆发，活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说到底，外功的修炼方法，本来就是极度摧残身体的。 修炼快，威力大的代价，是以自己的未来去换的。 除此之外，修炼外功，往往对修炼者还有着各种各样的要求。 比如这巨石功，就需要天生高大，体质越壮越好，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发挥出这门功法的精髓，如巨石一般稳固，以山一样的力量，击溃敌人。 像是一些爪功，就会需要手指奇长有力。 某些脚功，甚至需要天生的瘸子才能够修炼，因为本来就是瘸子创出来的功法。 一般的功法，所要求的都是修炼者的体质根骨悟性。 外功所要求的，就是修炼者的体型了。 巨石功虽然粗浅，但好处就是容易成形，一年半年的，就能够练出一些门道。 和正统的武学，入门阶段就可能需要几年相比，速度要快得太多了。 “不错，的确没有多少错漏。” 粗略地看了一眼后，齐啸就开始挑选起来，在摊位上不断地翻动着，想要找到自己现在需要的功法。 齐啸买来这些东西，不是用来自己修炼的，而是准备培养自己的实力来用的，自然不会去挑选一个修炼条件苛刻的功法。 就齐啸来说，他并不强求威力，招式精妙之流，反正都只是一些粗浅的武学。 关键是容易入门，需要的药材很容易寻找，或者是价值不高，这才是齐啸所在意的。 也许这卖家早就考虑到了类似的问题，所售卖的功法基本上没有很难寻找所需要材料的。 这也很正常，就算是卖家不在意，买家可是要付真金白银的，当然会选择好用的功法。 一来二去的，就算是这卖家不了解这些，他总是知道什么样的功法更加好卖的，下次当然就会选择那些更好卖出去的功法拿出来了。 “这是什么？” 齐啸正在书堆里面翻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一本翻开，书页泛黄的书籍，顿时就问了起来。 “那个啊，是一本药经，无意之间得来的，已经放了很久，平时我都是用来当做垫子来用。” 卖家很快就反应过来，齐啸说的是什么，“要是你买十本以上，我可以将药经送给你。” 药经这种东西，无法用来武者争斗，再加上学医也是需要一定的悟性的。 没有良师教导的情况下，对着一本药经就想要学成大夫，完全是痴人说梦一样的情况。 就算对着药经学十年，也可能连药材都认不出来，所以通常情况下，药经并不被当成是武学秘籍来卖，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想要去买。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陷阱与交谈 可能一般的医者会想要药经，可对武者来说，这东西和废纸也没有两样。 花钱买来，也是浪费，所以它也一直无人问津。 “四方药经？” 齐啸捡起药经，拿出来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什么都看不懂。 “这本，还有这本……一共十二本，再加上这本药经，我都要了。” 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齐啸递了过去，卖家递回了四千两的银票。 作为复苏，卖家还给了一个布袋，用来装书的，其后他又拿出来新的秘籍，继续贩卖。 就像是齐啸所想的那样，这些秘籍并没有什么唯一性之类的保密性，只要有人买，卖家就依然会卖，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有人合作的话，一起出钱买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可是准备买这些东西的人，都是要建立势力之人，他们不可能连几本功法都要和别人共享，也就几千两银子罢了，所以这种事情很难实现。 “不知道，这药经能不能用意识空间推演？” 齐啸拿下这本药经，当然也不是单纯地心血来潮，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在外面行走得越多，遇到的事情越多，齐啸也是越发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段过于单一，需要增加一点手段了。 而如果能有一手不错的医术，在面对复杂情况的时候，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经学医术，以齐啸如今的年纪，肯定是晚了，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 但意识空间能够推演武学，说不定也能够推演药经，就像是齐啸学沙幽经一样，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多么长的时间，齐啸就可以将这本药经吃透了。 退一步说，就算是意识空间无法推演药经，齐啸无法学习，它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起码宁依可以拿来学习上面的医术，以后也可以用来培养其他人，不会被浪费掉，这也是底蕴之一。 齐啸能够学会是最好的，以后行走江湖，毒药迷药一类的东西，肯定是少不了面对的。 学会了医术，齐啸就不用担心自己轻易中招，就算是中招了，自己也能够解决，不是很方便吗？ 就算齐啸学不会，还有别人来选，只是就这一点来说，这本药经对齐啸的作用，可能比那些功法的作用还要大得多。 齐啸毕竟还没有开始创建自己的势力，也可以说是草创，什么都缺，也就什么都要了。 换成那种根基深厚的势力，有着相熟的医师，或者培养出来的医师也有，可能根本就看不上这摆在地摊上的东西。 虽然入手了这些秘籍，但这不是齐啸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他是想要找到能够尽快增加自己实力的东西，这些秘籍就算买了过来，短时间内也培养不出可用的人手。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声音，惊呼之声不断传来。 看到许多人在往那个方向聚集，齐啸也跟着走了过去，就见到地上放置了一个巨大的蛇头，黑色浑浊的眼睛睁着，嘴里延伸出来两颗尖锐獠牙，虽然死了，但依然有股威势在身上。 “青砂蛇，水中异兽，胎生，出生时就有一丈多长，成年后有七八多丈长，因为身体表面的鳞片，细如青砂，闪闪发光，因而得名青砂蛇。” “剧毒，皮肉骨皆可入药，幼年时生活在山石之间，只要有细心的猎户，还算是容易发现其踪迹。” “成年之后，一般会进入水里生活，就连内气武者都很难拿下。” “又因为生活在水中，浑身青色光滑的鳞片，几乎是如透明状，哪怕是从旁边游过，都很难发现，难以捕捉，价值也更高。” 齐啸的脑海中，闪过有关青砂蛇的描述，心里面思索了起来。 自从见到了上次的异兽巨龟，却发现自己对其完全不了解之后，齐啸就在路上买了本异兽图鉴，恶补了一番相关知识，起码见到常见的异兽品种还是能够记得的。 可惜的是，再常见的异兽，其实都没有那么常见，许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只。 因为大多数异兽，都是生活在野外，乃至特定的环境之中，很难养殖。 而一旦发现某种异兽的养殖方法，就代表着巨大的利益与力量。 不单单是异兽的价值，还有能够根据异兽来组成特殊兵种的方法，都事关重大。 基本上，任何一支特殊兵种，都代表着一种异兽的驯养方法。 能够驯养异兽，借助异兽之力，那些特殊兵种才能够和武者争锋，形成强大的力量。 没有异兽作为坐骑伙伴，那些特殊兵种就会训练出来，估计也会让人大失所望。 毕竟特殊兵种的优势，就是结合各种异兽的力量，由人力操控，才能够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没有了异兽，那些特殊兵种也就只是在某一方面比较突出的武者，甚至在实力方面，还比不上一般且实力更加均衡的武者。 通常来讲，异兽还有人买卖的，异兽的培养驯养方法，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在市面上。 这种东西是一国，一家，一宗的基石，甚至比起一些强大的功法价值还要更加珍贵，或者说，两者完全就是不同的东西。 如果功法是强大的希望，异兽的培养方法，就是战略武器的地位了。 “你这蛇头怎么卖？” 就在齐啸思考着的时候，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体型像是一根竹竿一样的人，发出了阴森森的笑声。 “青砂蛇身上的肉很少，几乎就是皮包骨，坚硬得跟石头一样，青砂一样的鳞片下，是厚厚的骨质，所以才很少有人愿意捕杀，因为就算捕杀了价值也不大。尤其是脑袋部分，基本上是一整块，除了取出脑髓有些作用之外，也就只有放在那里看的份了。” 很多武者，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武，都会弄一些异兽身上的部位或者干脆就是脑袋回来，做成标本放在家里，也是一道风景，处于这种目的，购买异兽的人并不罕见。 相比异兽肉，异兽身上一些没有大用的部位就多了去了，就何必这青砂蛇的头。 就在众人以为竹竿一样的黑衣人不打算买的时候，他突然又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我最近需要做一味药，正好缺一些毒，这青砂蛇的蛇毒应该可堪一用，蛇头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残余蛇毒，一万两银子卖给我。” 旁人听他说话，也就不难想象，这配置的药肯定是毒药，都是心中恶寒，不自觉地远离了他一些。 那打算卖出蛇头的人，是一个强壮得不像话的人，黑色的斗篷披在他身上，完全变成了紧身衣，根本不买竹竿人的帐，瓮声瓮气说道：“别人怕你千征老鬼，我可不怕，我话就撂在这里，五万两银子，少一两我都不卖！” 有人听了，顿时发出了嗤笑声音，“一斤异兽肉起码要几百上千两，这个蛇头怕不是有数百斤，竟然五万两银子就卖掉了，真是个傻大个！” “你懂个屁！” 也有人毫不客气地驳斥，都是罩了黑斗篷，谁也不知道是谁，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 “你说的是异兽肉，这个青砂蛇头里面能够三斤肉？五万两银子你就买三斤肉？” “就算你这么说，这青砂蛇头也有数百斤……” “你他妈的五万两到底买不买？” 在这黑市之中，两个人就这么争论了起来，最后双双无语，不再吭声。 就算是千征老人，听到了大汉的报价也有些犹豫，更有些不快。 “我要这个青砂蛇头只是要它的一双毒牙，能不能单买这个给我？我出一万两银子。” “不单卖，整个蛇头一起五万两，你去了它的毒牙，剩下的地方还可以用来熬汤。” 那大汉丝毫不想松口，打定主意，将这青砂蛇头整个给卖出去。 “青砂蛇的骨头和石头没有两样，它本来就是吃山涧溪流里面的鹅卵石长大的，我用它的骨头炖汤，还不如自己去捞几口石头回家熬汤。” 千征老人也被气得够呛，要是这青砂蛇头这么容易卖出去，也不会沦落到在这里公开叫价的地步。 “反正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就走，不缺你这一个。” 大汉根本就不在意千征老人说了什么，就一个标准，买就买，不买就不要废话。 齐啸在外围看着这两人的交流，他能够看得出来，这大汉看似憨傻，实际上却很有心眼。 见到了千征老人需要这蛇头，又出言挤兑，本来就算是千征老人不想要买，听到了他的话，可能会赌气买了。 至于这青砂蛇的蛇头究竟能不能值五万两的银子，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反正肯定没有多少人，愿意花五万两银子去买一堆骨头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见到这处的闹剧，齐啸也懒得继续留在这里看了，他不需要这青砂蛇头，就算是买回去也没有用处，除非是脑子进坑了，也会选择去当这个冤大头。 只不过，齐啸想要离开，却冷不防他的袖子突然被人拉住了，当即扭头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体型娇小的人在自己身后。 “有什么事情吗？” 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火，因为齐啸察觉到，这女人貌似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至于如何看出来是个女人，很简单，男女就算是蒙上了斗篷，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些体型特征的，再加上她身上的那种香气，应该是女人没错了。 “你身上，有某种特殊的味道，你不是买了什么东西？” 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果然是个女人。 “特殊味道？买了什么东西？” 齐啸立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掏出来被卖家赠送的四方药经。 “就是这个，你落入别人设计的局里面了。” 她笑出了声，接着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到黑市的新手？如果有别人想要送你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陷阱，之后你要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多。” 尽管没有看到齐啸和之前那个卖家交易的场面，但她仿佛对齐啸所经历的事情了如指掌。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 齐啸的确是第一次来到黑市，也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他的内心也不怎么担心这种事情，伸手又将药经给塞到了怀里。 不仅仅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更重要的是齐啸锦衣卫的身份，只要被他抓住了蛛丝马迹，马上就能够顺藤摸瓜，又能够获得一些新的功劳。 就算是齐啸吃不下，相信有类似的事情上报的话，应该会有人感兴趣的。 “看样子是我做了多余的事情。“ 女人抬头看了齐啸一眼，顿时也明白了很多东西，一切都在不言中。 能够找到黑市的，就没有真正的小白，或者说，真正的小白都是活不了多久的，往往很快就死掉了。 有一句话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高明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不到最后，你很难弄清楚，究竟谁才是被猎捕的那一方。 “我还是要谢谢你，像你这么热心的人，应该不多了。” 齐啸并没有立刻走掉，他直觉和这个女人交流一番，可能会有一些收获。 从某种方面来看，这其实也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这么离开走掉，貌似也不太物尽其用。 “黑市之中，有几个是真正热心肠的呢？” 女人摇摇头，平静说道：“其实我也有我的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接着准备帮你解决这份麻烦，然后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只要有利益可图，齐啸从来不在意被人利用，被利用多少回都没有关系，所以他也根本不在意眼前这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实话。 “条件很简单，就是买下这个青砂蛇头。” 女人笑出了声，往前一指，爽朗说道：“你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哥哥，他想要卖掉青砂蛇头很久了，一直没有卖出去，我就想要帮他一把。” “你能看得出来，我有钱买？” 五万两不算多，也不算少，如果只是不能变现的身家暂且不提，起码不是人人都能够拿得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解决尾巴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钱，就不会在这里站了这么一会儿，你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只能说你在考虑，究竟要不要买。” 女人似乎将齐啸的性格看得透彻，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一直在周围观察，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准备购买，你是个有着明确目标的人，不太可能会浪费时间看热闹。” “也许，不过我要青砂蛇头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你们比较感兴趣。” 青砂蛇头一般人买来也的确是没有用处，否则的话，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没有卖出去。 齐啸虽然想要和眼前这个女人接触一下，毕竟能够猎杀青砂蛇的人，也算是比较有本事的了，但也不想要随便就去当这个冤大头。 五万两，说起来好像不怎么多，在这黑市之中有的交易，一笔就能够超过五万两。 实际上，五万两也绝对不少了，就算是齐啸，如果不是去下面处理案子，只是在皇都打转的话，就算有人给他孝敬，想要够五万两也绝对需要一段时间了。 就像是戴林一样，他花钱请齐啸吃一顿饭，花了几千两的银子，已经是花了大价钱了。 虽然说去外面进行任务，这点钱很快都能够搜刮到，但还是没有多少锦衣卫愿意一直在外面进行任务，就是因为其中的危险。 齐啸在高寿县，遇到了天外邪魔，以及宗门的实力倾轧，几次险死还生。 话又说回来，能够用到锦衣卫的任务，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结合起来这些因素，就算是齐啸，五万两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扔出去的数目了。 只不过，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没有听懂齐啸的话似的，就算是穿着黑袍，也能够看到她忽然双手抱住肩膀的样子，似乎对身旁的齐啸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你对我感兴趣？那可不行，也太快了，起码我们也要互相认识一下，见过家人父母才行。” “什么？见过家人父母？” 冷不防，一个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刚刚的那个在卖青砂蛇头的大汉忽然走了过来，隔着黑砂也能够察觉到他眼中射出来的那种强烈目光，往齐啸的身上扫射而来。 “你小子在打我小妹的主意？你是哪里的来头？胆子不小啊！” 这大汉本来就很吸引周围人的目光，结果他又这么一嚷嚷，顿时周围的人都往这里看了过来，都是很好奇的模样。 “看什么看？你们也要打我小妹的主意吗？” 大汉顿时不乐意了，一声怒吼，周围的人顿时又迅速散开，唯恐惹到了眼前这个煞星。 齐啸看着这一幕，有些无奈，他不相信眼前这两人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如此表演，只能说明他们有别的目的。 当下也不去解释什么，齐啸只是淡淡开口道：“要不要出去聊聊？在这里，有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进入了黑市，齐啸才感觉到有些失望，一般能够摆出来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多好的，就连神兵他都没有看到一把。 现在想想，还是齐啸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当时只是从那些教官学员的口中知道了这个黑市，所以才抱着期待过来。 只是，那些教官学校都能够接触到的黑市，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地方？ 以齐啸如今的层次，他已经是有些看不上眼，这里的东西也满足不了他的需要，来到这里，也差不多有点浪费时间的感觉。 那些武功秘籍，齐啸拿来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是那本药经上就有圈套了，这也是他颇感觉到无语的一点。 来到黑市，不但没有什么收获，还遇到了一些麻烦，也是没谁了。 “出去聊聊……” 大汉没有再出声，他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女人被黑袍遮掩着，也同样点点头。 “好，那就出去聊聊。” 见此，大汉直接走到人群中间，接着伸出一只手就将青砂蛇头扛了起来，轻巧地往前走去。 “走！” 女人瞬间变了一副样子，刚刚的小儿女姿态完全消失不见，声音也变得冷漠理智起来。 齐啸也不意外，能够来到黑市的人，不说手上有多少条人命，起码也不是什么纯真天真之辈，怎么可能就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害羞呢？ 那女人明显是打着作弄齐啸的主意，也许还有着其他的理由，想要胡搅蛮缠一把，才故意如此。 如今见到齐啸并没有拒绝和他们交流的打算，还主动提出要和他们商议，自然就没有必要继续玩尬的了。 黑市之中，人来人往，不少人见到大汉扛起巨大的青砂蛇头，却也没有几个震惊的。 炼骨以上，最少也有三千斤的力气，青砂蛇头不说是轻若无物，能够扛起来起码也不是能够让人惊讶的程度。 若是有人带过来一条刚刚被猎杀的青砂蛇，人们的反应或许会有所不同，因为青砂蛇是出了名的难杀，能够杀死青砂蛇，也就代表着一定的实力。 可能其他人也正是想到了这点，这大汉虽然表现得狂妄，这里也没有几个人敢惹他的。 其实齐啸差不多也是想到了这些，他知道这两人能够出来买青砂蛇头，估计有着一定实力，所以才有了一点招揽的心思。 而且，看他们这架势，如此张扬，也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如此，应该不用担心他们的来历。 齐啸不敢去锦衣卫内部招揽人手的原因，就是他知道有人在密谋对付自己，担心有心怀不轨的人混进自己的内部来，才一直没有选择这么做。 公开招揽其他人的话，这种可能性只会更高。 虽然辛明提出要给齐啸准备死囚，可要是齐啸能够这么容易就相信他，那也不是齐啸了。 只有经过自己看中，亲自挑选考察的人，齐啸才会稍微有些放心。 所以齐啸才会想要和这两人谈谈。 直到现在，齐啸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可靠，乃至能否成功招揽，也是一个未知数。 再加上就算是真的成功招揽了这两人，只要利益足够大，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背叛。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齐啸最好是能够将这两人招揽之后，再让他们有一个绝对不能背叛的理由。 表面上不动声色，齐啸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打算了。 从黑市离开的时候，看守的人并没有多管，只是看了一眼后，就任由他们离开了。 同时，就在齐啸往外走的时候，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就跟了一些人。 并没有回头，但齐啸已经察觉到了，他只是微微一顿，就不知情似的继续往前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觉。 “身后的小尾巴，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 大汉没有回头，但细微的声音却传到了齐啸的耳朵里面，显然这是一种传音入密的功夫。 “你帮我解决他们？要我付钱吗？” 齐啸微微挑眉，就他来看，这兄妹二人似乎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种类型，不至于一见到自己，就帮忙？ “不会了，他们身上的东西归我就行。” 说完这话，大汉身形就动，就扑入身后的黑暗之中，惨叫声以及血肉破碎的声音，接着轮番传来，间杂的还有求饶之类的话语。 “你不需要有戒心，我哥哥就是这么乐于助人的类型，他看上去不太好相处，其实人很好。” 女人见到齐啸频频回望，连忙出声安抚齐啸。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 齐啸微微张开嘴，最后只能说得出来这么一句话。 难怪齐啸要和他们聊聊，他们问都不问一声，就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看样子，这两个也是黑吃黑的老手，说不定还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类型，巴不得齐啸对他们起什么心思呢！ “知道就好，从小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兄长他也不容易的！” 女人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一副妹恭兄慈的样子。 ‘难道不是雌雄大盗吗？’ 齐啸有些无奈地如此想，但他现在还不想要和这两人翻脸，所以也就当做不知道，只是在心里面暗暗腹诽了。 不多时，就见到大汉抓住几个带血的钱袋，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我们要到哪里去谈？” 现在已经是出去了黑市，位于皇都中比较偏僻的区域，说是荒野也不为过。 如果在街道上，大汉肯定不可能直接就上去和那些人厮杀，那些人也不敢在这里动手，打齐啸的主意。 “两位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就到我的府里去谈谈如何？” 齐啸此刻提议去自己家里，显示出他的坦荡内心，丝毫没有多余的顾忌。 毕竟就算是想要害人，一般人也往往不会选择在自己的家里，起码刚刚见面，就把陌生人往家里领的人并不多。 大汉和女人听到了齐啸的话，都是对视了一眼，对齐啸的印象也变得好了一些，改观了许多。 能够将人请到家里，是比较信任的做法，对方刚刚见面就如此信任他们，他们心里面当然会满意。 “就这么把我们请到你们那里，不担心我们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吗？” 沉默着，女人还是开口问道，面对齐啸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做法，她的心中有很多不解。 实际上，很多来到黑市的人都是藏头露面，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也很有可能是习惯了。 朝廷的通缉犯明面上是很难找到人交易的，别人也不想要惹麻烦，他们也担心和自己交易的人会不会出卖自己。 这么一来，在可以隐藏自己身份的黑市之中，就有许多的通缉犯混迹其中。 对于这一点，举办黑市的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黑市能够成立的初衷，就是所有人在里面匿名地买卖，一旦打破了这个规定，要检查身份的话，黑市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不会去做些什么，更加不会去探查来人的身份，想要确认是不是朝廷通缉犯之类的。 只要在黑市之中，不主动闹事，黑市的人就不会管来人是什么来历，曾经犯过什么事情。 在这种背景之下，就算眼前的兄妹，真的是朝廷通缉犯，齐啸也不会有多么奇怪。 “朝廷通缉你们，是朝廷需要考虑的事情，我来找你们，是有我的事情，两者并没有什么关联。” 齐啸没怎么犹豫，就说出了这么一段话，这并不是他要帮通缉犯扛下罪责的意思，而是表示他并不会只因为这么一个名头，就排斥那些被朝廷通缉的人。 如果朝廷的人找上来了，那当然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身为锦衣卫，一些越线的举动，齐啸很容易就能够找到理由去解释，他也不怕有人以此构陷罪名，污蔑自己，就算是隐藏在幕后的人打算这么做，也对齐啸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锦衣卫为了完成任务，本来就是不择手段，游走于灰色地段也是常事。 很多时候，锦衣卫的手段比那些江洋大盗还要狠毒，只要事情做得干净，没有苦主，朝廷也不会因此就找锦衣卫的麻烦。 说到底，这是一个武者为尊的世界，贯彻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并没有多少人去执着于公义一类的东西。 就算是朝廷要处置锦衣卫，也不是因为锦衣卫犯下了什么罪行，他们评判的理由就一个，有没有损害到朝廷的利益。 如果答案为肯定，朝廷就会追究，根据状况降下责罚，如果没有，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也不会在意。 锦衣卫的存在，就是游离于一般制度之外的产物，到齐啸坐上这个位置，因为自身经历的原因，他心中的顾忌自然就更少。 就算真的窝藏一两个朝廷通缉犯，也不是多大的事。 “你说的好听，我看你身上有些公门的气息，应该也在朝廷身居要职？” 听到齐啸的话，两兄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们似乎已经摸清楚了齐啸身上的一些东西，此时只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 换句话说，先前所问的东西，也不是没有意义的。 齐啸的每一句回答，都差不多将会决定着他们的态度。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劝说 可在现实之中，很多和这种性质类似的事情，他们可是做了不少，而且屡禁不止。 比如他们知道朝廷命官杀了会有不好后果，于是就决定杀乡绅。 再比如他们觉得欺男霸女这事太小，不值得一管，于是就将目标对准了贪赃枉法的人群。 又或者，他们钱不够用了，也想要劫富济贫，于是直接找准目标，一番杀戮之后，抢劫了钱财之后悄然离开。 这种事情，无论哪一样单独拎出来，都算得上是大案的标准，罪行也基本是死罪。 可宗门中人有实力，有底气，也同样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只要他们觉得可以做，有把握做的事情，就会直接去做，而不考虑别的东西。 想要维持稳定统治的朝廷，与不服从朝廷管教的宗门之间，久而久之，也就自然地割裂开来。 齐啸对于这种事情，只是在脑海里面过了过，也就没有继续细想的事情了。 反正想要对付宗门的锦衣卫，也不缺齐啸一个，准确地说，那些应该都是二部关心的事情，和齐啸的关系不大。 三部的锦衣卫，只会处理和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其他的问题，除非是缺乏人手，否则都不会牵扯到他们。 如果贸然介入这些事情之中，说不定别人反而要怪他们越界了，每一部的锦衣卫，乃至是每个镇抚使下的的锦衣卫，都有着各自的默契，不会轻易地去触犯这些潜规则的。 这些东西，不是内部的人，应该很难了解。 就连齐啸，也是这次来到皇都，听到戴林说起这些东西，才从而知道的。 “两位请！” 新的房间已经被布置好了，茶水也已经送了过来，齐啸当先往里面走去，蓝豪冠和蓝叶欣再次对视一眼后，都是快速跟上。 因为齐啸才刚刚回来，往日里也基本上没有在这边招待过别人，他本来应该备上的茶水点心自然也显得异常的简陋，真的就只是清水。 蓝豪冠和蓝叶欣进来房间之后，就在齐啸的对面坐下，不是因为茶水简陋，而是因为他们的警惕。 就算齐啸上来的点心再是美味，在没有和齐啸建立一定程度上的信任之前，他们也不会动一下的。 行走江湖，对来历不明的食物真的就随便往肚子里塞，那样的人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就是坟头草都已经几尺高了。 齐啸看见他们依然没有放下警惕的表现，也不以为意，可以说是毫不在乎，淡淡开口道：“两位最近可有要事？” “就算我们有要做的事情，也不会跟你说！” 蓝豪冠还没有开口，蓝叶欣就气呼呼地回答，她似乎对齐啸累积起了相当多的不满，也可以说是不擅长和外人交流，又或者是对齐啸的身份不满。 原本她还是愿意和齐啸聊聊的，但在知道了齐啸锦衣卫的身份后，她就有了对齐啸的强烈戒心。 齐啸听到她的话，也只能笑笑。 这蓝叶欣和她乖巧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在初次见到她的长相时，齐啸还惊讶了一下。 在齐啸的预想里，蓝叶欣可能长得古灵精怪，也可能是尖酸刻薄，或者是平淡如水，智慧深沉也行。 结果齐啸怎么想不到，她竟然长了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只看她的脸不说话的话，谁都会将她当成那种知书达礼的女孩，还有带浓浓的书卷气。 但她只要一说话，就会将身上的这股气质破坏殆尽，转向为另一个方向，显得蛮横不讲理，有些无理取闹。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如果不是齐啸还对他们有所图，如果不是她长得还算漂亮。 齐啸感觉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拿起刀将其砍死！ 虽然脾气不算多差，但被人三番两次打断自己说的话，齐啸也是有段时间没有经历过了。 可既然现在没有可能对她做些什么，齐啸也就变得宽宏大度起来，完全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 见到蓝叶欣的表现，蓝豪冠倒是没有什么在意，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就齐啸和他们刚刚认识没多久来看，蓝豪冠这个哥哥，已经是三番五次为自己这个妹妹见谅，现在他都已经不想要再说类似的话了。 也许只有经历过一些现实的跌爬滚打，才能够让蓝叶欣改变她的这种娇蛮的性格了。 “最近没有什么要事，就是随便打打猎，换一些银子。” 蓝豪冠话说得很随便，又很谨慎，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多余的信息，之前贩卖青砂蛇头他也已经在齐啸面前表现了出来，现在想要瞒也瞒不住，于是自己将其解释为打猎。 “不过齐兄弟所说，找我们的事关系到天下万民，在下愿闻其详！” 一边说着，蓝豪冠还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齐啸，显然认为是他随口胡诌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关系到天下万民的事情？ 就算真的有，也不会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先前借着齐啸给的台阶下，也只是蓝豪冠想要一个台阶，同时也对齐啸有着好奇。 现在蓝豪冠就想要看看，齐啸能不能说出一个花来，将这事给掩盖下去。 只是，蓝豪冠想不到的是，齐啸还真的有着真材实料，能够将这事情给圆回去。 “不知道蓝兄，有没有听说过天外邪魔？” 齐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开始侃侃而谈。 “天外邪魔？” 蓝叶欣听到这个词语，顿时能够看到她的眼睛似乎都在放光，表现出完全感兴趣的模样。 “传说中他们从天外而来，能够点石成金，飞天遁地，还能够将野兽变化为人，真的存在吗？” 也许在普通民众的眼里，天外邪魔是一个秘密，但在宗门势力之中，显然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宗门中人有实力，也有得到消息的渠道，甚至不少的宗门都有弟子在朝廷中为官，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算奇怪。 这正好也省去了，齐啸要和面前这两人解释天外邪魔的步骤。 “齐兄的意思是说，你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和天外邪魔有关？” 蓝豪冠虽然很有勇气，但听到天外邪魔存在的时候，已经有了退缩之意，连瞳孔都是一缩。 “凡是能够在我们这里肆虐的天外邪魔，都是实力高强手段诡异之辈！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齐兄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说起这些时，蓝豪冠已经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了。 来到大景王朝的天外邪魔，一般都是东躲xz的，不敢和朝廷的势力正面接触，唯恐被发现其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敢于不在乎暴露自身存在乃至位置的天外邪魔，甚至在大景王朝境内肆意出手的那些，他们的实力当然也是异常地强大。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很容易就能够弄懂，没有金刚钻，怎么揽瓷器活？ 没有一定的实力，就敢大摇大摆地出来乱逛的天外邪魔，早就被朝廷或抓或杀，差不多死绝了，新出现的这种也活不了多久。 反之，能够这么做还活得好好的天外邪魔，那当然也是有着本事的天外邪魔，很多都必须要朝廷和宗门联手去对付。 所以生性稳重的蓝豪冠，一听到了齐啸所要说的事情和天外邪魔有关，他马上就打起了退堂鼓。 有些事情，就算只是知道，也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蓝豪冠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连听都不想要听齐啸说这件事。 只是，就在蓝豪冠想要走的时候，他的手却被拉住了。 而且拉住他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一直嚷嚷着要离开的蓝叶欣，他的妹妹。 “大哥，我们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反正到时候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帮他也行。” 蓝叶欣恳求的目光，盯在了蓝豪冠的身上，他与其对视了两个呼吸，见到蓝叶欣依然没有要移开的意思，终于还是默默地坐了下来。 小妹平时都很懂事，跟在他身旁，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少有地一次撒娇，蓝豪冠只能满足她的微不足道的的要求。 “齐兄，事先说好，我只是听你说，并没有决定就要帮你！” 蓝豪冠事先打好预防针，以免齐啸误会他的做法。 “哈哈，我懂，我当然懂！” 齐啸笑了笑，点头应承下来。 直到片刻之前，齐啸都感觉蓝叶欣如此地讨厌，不招自己待见，可是现在，他越看对方越觉得可爱，刚刚的不满已经完全消散。 如果能够在接下来说服这两人，齐啸应该能够得到一些帮手了，恰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猎杀青砂蛇，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别的不说，单单是将巨大的青砂蛇带回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对兄妹的背后，必然还有人协助他们猎杀异兽，他们只是其中的领头者，或者出面卖掉青砂蛇的人。 齐啸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这一点，不然他没有必要这么关注这一对兄妹。 只是两个人的话，答应辛明，从辛明那里提来一些囚犯也是差不多的效果，齐啸根本没有必要这么下功夫。 见到齐啸不善的目光时常往自己身上飘来，蓝叶欣又狠狠地瞪了齐啸几眼，催促道：“有什么话就快点说，不然我们就要走了！” “放心！我这就说。” 齐啸也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更不想要让这两人因为等不及离开这里，于是在脑海里面理了理思绪，就开始缓缓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在义州，我前些日子回到皇都的时候，见到大军封锁了一片区域。里面一个白家寨，几万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死绝，如今我奉命前去调查。” “这是天外邪魔做的吗？” 蓝豪冠面色凝重，眼中的退缩之意更浓了。 “能够涉及到几万人的案子，就算是几万人站在那里让人杀，也要杀几天了！这种案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我劝齐兄你，最好也不要涉及到其中！” 显然，在听过了齐啸说起具体情况，蓝豪冠进一步了解事情原委后，他反而是更加不愿意趟这次的浑水了。 就连本来很好奇的蓝叶欣，这次也是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有些好奇，却没有打算去送命。 “两位不要急，我话还没有说完。” 齐啸斟酌着，慢条斯理地说道：“以我们的实力，当然很难在这种事情中调查到什么东西，可是我接到的任务，就只是去白家寨调查，难道你们不想要看看天外邪魔留下来的痕迹吗？” 这也可以说是事实，面对如此强大的天外邪魔，如果有人指望齐啸能够真的调查出来什么东西，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就连幕后陷害齐啸的人，也只是打着让他做个先锋的理由，勉强填补一下如今锦衣卫人手不够用的空白，也没有非要去要求齐啸能够调查出来什么东西。 锦衣卫里面最大的还是皇帝，齐啸是锦衣卫百户，不是能够任由别人拿捏的小兵小卒。 如果一个锦衣卫百户，都被用明面上都能够看出来的不入流手段陷害污蔑，景皇发现了这件事情肯定要彻查锦衣卫的，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会被牵连其中。 可以说，齐啸能够活到现在，多亏了身上有锦衣卫这一层皮，让别人不能够肆无忌惮地动用各种力量对付他，只能让他合理地死在各种任务之中。 说到底，锦衣卫直属景皇，这才是最关键的。 景皇没有发话的情况下，有人敢越俎代庖，对齐啸下手，一旦暴露了，就肯定是天大的麻烦。 如今的齐啸，显然还不值得被这么做。 “只是去看看，没有危险的话，你应该不用特地去找我们？” 蓝豪冠说话间，已经流露出要考虑的意思了，每次发现天外邪魔，几乎都是朝廷去处理，宗门对于天外邪魔的了解，算是很有限的。 假如这次能够深入天外邪魔留下的痕迹，说不定就能够得到更多情报，这是蓝豪冠不得不去考虑的事情。 一旁的蓝叶欣没有说话，只是从她刚刚不时就打断齐啸的话，表露出不满之意，现在却一言不发，前后的态度变化，已经能够很明显地说出蓝叶欣的意思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宁鱼的安排 “一般来说，不太可能会有危险。” 齐啸放下了杯子，做出无奈的样子，接着开口说道：“可事实上，谁又知道，我们到那里，究竟会面对什么呢？” “我这人比较怕死，还是觉得多找一些人比较好，才会更有安全感，所以才找到了你们。” 听到齐啸亲口承认自己怕死，蓝叶欣顿时轻蔑地打量齐啸一眼，蓝豪冠并没有多余的表现，但在他的心里，反而是高看了齐啸一眼。 原因很简单，从齐啸到黑市遇到他们，以及到现在所说的这些东西，都能够见到齐啸一直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慌张的情绪，哪里看得出来他在害怕？ 而且齐啸一直表现得这么有把握，显然也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非常有底气，这点蓝豪冠也能够看得出来。 可是就这样的人，却说自己怕死，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在意虚荣以及荣誉的人。 往往人在年轻时，血气方刚，最放不开的就是面子自尊一类的东西。 齐啸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极为老练，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人，这样的人如果成为对手一定会很可怕，蓝豪冠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蓝豪冠看了眼全神贯注在听两人说话的妹妹一眼，交换了眼色后，他已经有了决定。 “齐兄，如果我们和你一起，你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吗？还有遇到危险时，你会不会命令我们去送死？” “就连我，也不能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又如何保证你们的安全？” 齐啸当然不会同意这种事情，要是能够确保安全，他不可能会想要找一些有实力的人手帮自己。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齐啸很光棍地看着蓝豪冠兄妹二人，目光中满是真诚，“以你们的实力，就算我命令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我难道能够强行绑着你们去送死吗？” “就是，就是！” 蓝叶欣小鸡啄米一样地附和着齐啸的话，她看上去已经因为先前齐啸的话，变得轻视齐啸起来。 “那可不一定！” 蓝豪冠却是没有就这么答应下来，将这个问题轻轻放过，反而开口说道：“朝廷派你去，到时候那里也必然不只是你一个人，如果你伙同其他人围攻我们，我们也抵抗不住的。” 如今的齐啸可是锦衣卫百户，就算是在锦衣卫之中，这个官职也不算是低，不算是小人物，起码也是中层了。 这样的人，可能没有手下吗？ 就算真的没有手下，齐啸一声令下，调动一些士卒，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难道真的有人敢直接因此和他为难？ 蓝豪冠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是他心里面最大的疑虑。 保证安全只不过是说一说，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如今天外邪魔入侵，就连景皇也是一样，更不用说是保证别人的安全了。 真正关键的，是约好齐啸不会强行命令他们，让他们去做送死的事情。 实际上，蓝豪冠真正想要的是，他们能够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双方都投鼠忌器，这才是最安全的合作方式。 齐啸是锦衣卫，恶名昭着的特务机关，蓝豪冠肯在这里和齐啸聊下去，已经是看在齐啸先前给他的印象不错，以及他对齐啸这个人感兴趣的原因了。 没有类似的保证，蓝豪冠肯定不会同意将自己的安危交到齐啸的手里。 “这样，二位先在这里住下来，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提出，我当竭尽所能完成。” 齐啸并没有让他们立刻答复的意思，反而是先抛出了橄榄枝。 “等到任务来了的时候，你们可以提出自己需要的条件，银子或者是其他，只要是我拥有的，都可以，或者你们也可以离开这里，如何？” 平心而论，齐啸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反而是先付出了一些，这诚意不可谓不足。 但实际上，只是在府上养两个人罢了，他们也不是穷困潦倒，吃不起饭的人，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不过齐啸相信他们最好还是会答应下来，只要他们能够明白齐啸话里面的真正含义，住在齐啸这个锦衣卫百户的府上，从中能够了解到的东西，知道的东西，也许是他们在野一辈子都无法发现的东西。 “那就多谢齐兄了！” 果然，还没有等到蓝叶欣说话，蓝豪冠就迫不及待地应了下来。 身为宗门中人，成为锦衣卫百户的座上宾，这种事情不要说是不常有，可能很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过。 结果现在这样的机会就摆放在他们面前，当然还是要抓住了。 “那就好！只是要委屈两位，住在后院这边，因为要保密的原因。” 对于这一点，齐啸没有明说，但他相信两人能够听得懂。 毕竟一方是锦衣卫百户，一方是宗门中人，就这么生活在众人眼前，人多嘴杂的，对大家都不好。 反而是生活在后院，这里很少有下人过来，处于相当是荒废的地步，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算委屈，我等漂泊江湖已久，也想要安稳下来！” 蓝豪冠一脸的唏嘘，如果是一般人见到了他这幅样子，肯定要以为他无家可归了。 “大哥！” 蓝叶欣用力抓了抓蓝豪冠的手臂，似乎有话要说，又顾忌到齐啸在这里，于是没有开口。 “在下就告退了，等会儿会有人把你们领到适合的地方。” 齐啸见到这一幕，也很有眼色地离开这边，顺便还随手关了门。 “大哥，我们留在这里干什么？又不是没有事情要做了？” 蓝叶欣一脸不满地看着蓝豪冠，虽然她对天外邪魔很好奇，但也没有到非要住在这里的程度，更是对蓝豪冠轻易就答应齐啸留在这里的要求不满。 “没关系的，正好休息一段时间，沉淀一下，对你我都有好处。” 相比于藏不住事的蓝叶欣，蓝豪冠就显得老谋深算得多，他可能是担心有人偷听，闭口不谈正事，东扯八扯地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 此时的齐啸正站在房间三步之外，已经收敛了自身所有的呼吸心跳，就算是有人在他旁边，没有看到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察觉。 在两兄妹聊天，没有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齐啸开始无声踏步向前，缓缓离开。 蓝豪冠显然是对的，齐啸就站在几步之外偷听。 如果指望锦衣卫是循规蹈矩，光明磊落的人，那显然是想多了，他们连边都沾不上。 “宁鱼的去处有了……” 发觉蓝豪冠二人可能是兄妹的时候，齐啸就已经是想了很多，包括如何套住他们，进一步加深关系等等，他都有在思考。 好不容易遇到一回宗门的人，又可以交流，简直是完美的机会，齐啸才没有那么轻易放过。 回到了内院，齐啸很快就见到了问讯而来的宁依，他也不多说，随口吩咐道：“立刻叫宁鱼过来见我！” 以宁鱼的资质，被那二人看中的几率很大，只要被收为了弟子，就能够和其背后的宗门联系起来，齐啸也就多了一条门路。 在发觉宁鱼的天资后，齐啸就动过将他送入宗门的想法，现在简直就像是天赐的机缘，齐啸当然好好抓住才行。 不多时，宁鱼就出现在了这里，他一身白衣，束着头发，皮肤白皙，清俊秀气，咋一看，也是一个翩翩少年。 宁鱼原本长得就不差，起码和宁依比起来，他的相貌算得上优秀。 如今在武道上进境又神速，宁依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自信，就算站在人群之中，也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就算衣着朴素，可穿在他的身上，依然是有一股清爽之感，卓尔不群。 “大人，您找我？” 到了现在，宁鱼也成长了不少，知道自己如今依存在谁的羽翼之下，面对齐啸的时候，也比往日多了些恭敬和敬畏。 齐啸看了眼宁鱼，皮肤光泽发亮，眼神温润坚定，虽然多人练武，体型却很匀称，并没有因此就变得壮实或者瘦削，这无疑都是葬海诀修炼有成的外显，不由地点点头，“看样子，你这段时间都有用功，没有白费时间。” 除了齐啸主动教导之外，宁鱼有时候也会来请教不懂的地方，齐啸有意识空间将葬海诀完完整整地推演了一遍，他的目光自然也是高屋建瓴，能够清楚明白地给宁鱼讲解不懂的地方。 正是因为接触得多了，宁鱼才更加了解到齐啸的深不可测，同时齐啸也知道，宁鱼的进步分开，的确在武道上有着不弱的天赋。 反感甘晓羽和宁依，他们都是修炼了一段时间，就没有了后文，显然是进境不大，或者干脆就没有天赋，起码在葬海诀上是如此，所以都早早放弃了。 葬海诀本来就属于修炼比较艰难的武学，修炼速度也是颇慢，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改善体质，对修炼资源的要求不多，恰好迎合了齐啸的需求，才选择换了来修炼的。 一般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天赋，或者足够的耐心，想要修炼葬海诀就是痴心妄想。 对于甘晓羽和宁依，齐啸也没有指望他们武功大进，突然就变成高手，只是在很多时候，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在很多方面都有用。 齐啸准备之后就给他们两个一些简单的武学，不说修炼到多高深，起码要足够防身才行。 甘晓羽在齐啸这里的定义，就是谋士，宁依则是内务总管，齐啸根本不指望他们去打打杀杀，只要在自己的位置上，起到自己的作用就行。 话虽然如此，但如果连基础的武力都没有，随便遇到一点危险就歇菜，这样的人也很难跟在齐啸身边，就算勉强如此，也活不久。 齐啸是锦衣卫，他出任务的时候，时常要经历危险。 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在齐啸身边不说是送死，也差不多了。 这里毕竟是个拥有着武道的世界，想要完全避开危险是不可能的，懂得一些应对危险的能力，才是真正的上策。 不仅仅是对他们，齐啸对从高寿县跟随自己而来的其他人的期望也是一样，只是这又涉及到一个重视程度的问题，只能说是能者居上了，齐啸对那些人并没有过多的关心。 “也要感谢大人指导游方！” 如果是以前的宁鱼，听到齐啸夸奖，估计只会摸着头傻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现在，一路上的耳濡目染，宁鱼已经懂得很多人情世故，还知道要先感谢齐啸的传功之恩。 对此，齐啸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不喜欢客套，也不需要和宁鱼客套，因此直截了当地说道：“后院里面来了两个人，他们的身份不便暴露，从今天起，你负责和他们联络，每天去送饭和满足他们的一些要求，能够做到吗？” “这个……能够做到，我需要向您报告他们的情况吗？” 宁鱼是采药的山野少年出身，他对于自身的真正身世来历了解得也不多，自然也不会因为成为了武者，排斥去做这样类似于下人的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齐啸安排下来的，必有深意，他不相信齐啸特意吩咐下来，自己要做的就只是普通的送饭的话，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所以才会主动询问起来。 “不用这么做，你正常表现就好，就将这当成普通的事情，他们也是普通的客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我教你？” 蓝豪冠是个聪明人，如果齐啸在这里教宁鱼一些手段，可能会适得其反，只能说看宁鱼能否领悟到齐啸的意思，够不够聪明了。 “是，我明白了！” 见到齐啸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宁鱼躬身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这安排能不能起到作用，蓝豪冠能不能看上他……” 齐啸叹了口气，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宁鱼的资质有没有他想得那么好，如果资质不行，就算宁鱼表现得再好，也是没有用处。 毕竟那些宗门收徒，基本上都是首重资质的，他们看不中血脉，重视师徒关系，门派传承，自然也就收一些天赋高的弟子将宗门发扬光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中的疑惑 至于蓝豪冠是不是会对宁鱼好奇，会不会主动接触宁鱼，这点齐啸是丝毫不担心。 原因很简单，齐啸刻意将他们安排在后院，又安排宁鱼作为他们之间的传话人，就是让蓝豪冠充分地和宁鱼接触。 蓝豪冠之所以同意了齐啸的吩咐，住在这里，最主要还是他对于锦衣卫百户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好奇，对于朝廷的这些东西好奇，他不可能就真的当成是在这里休息，什么事情都不做。 在这种考虑之下，蓝豪冠自然就会有很多问题去问宁鱼，如果宁鱼机灵一些的话，就该知道怎么样回答才能够引起他们的主意，讨他们的欢心。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宁鱼要适当地做出取舍，领悟到齐啸的意思，就算说出来一些自己知道的机密，也要取信于他们，这实际上也是齐啸的想法。 如果不是这类宗门都戒心很强，齐啸教宁鱼一些方法反而可能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他就亲自下场了。 事到如今，就只能看宁鱼如何应对了，如何选择了，那已经不是该齐啸操心的事情。 “算算时间，我的审查已经通过，接下来功劳也就在这两天结算了。” 齐啸可是一直没有忘记这一点，他算是圆满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再加上发现了灵石矿，能够获得的功劳应该不会少。 只是，现在的齐啸还没有接触过锦衣卫的功勋系统几次，对那些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如今正是述职，齐啸的身份也和以往不同，应该能够知道更加机密一些的东西了。 “等待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正好来磨炼一下我的白虎杀拳会比较好！” 想到今晚蓝豪冠处理齐啸身后那些尾巴的时候，齐啸心中也是一动，有种想要出去厮杀的渴望，但他随后就忍了下来。 蓝豪冠他们才刚刚住在这里，还有很多情况没有熟悉，万一这两人有事情找齐啸商量，接着发现齐啸不在，就有可能会弄巧成拙，以为齐啸要去调兵谋害他们，突然离开就不好了。 虽然这事情发生的概率不高，但不要小看这些游走在灰暗地带的人的观察力，最好是当做他们知道很多东西比较好。 等到齐啸和他们熟悉之后，再加上他们的注意力到了那时，已经转移到宁鱼身上时，齐啸再悄悄出去行动，也不算迟。 “可惜！估计到了那个时候，我的任务期限也临近了，还是在这边呆不了多久，” 微微一叹，齐啸背着手，就回到了房间之中。 这本来就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是锦衣卫的宿命，始终都处于忙碌之中。 不要说是齐啸，就算是更上面的那些人，估计也没有多少是清闲的。 除非齐啸被调到一些养老部门，每天喝喝茶就好，回去也没有多少事情做，不用担心到外面出任务。 只是如此一来，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齐啸还不如告老还乡了。 退一步说，就算齐啸真的想要这么做，但那样的闲职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得到的。 不仅仅要走关系，还要有一定资历才行，以齐啸如今刚刚才成为锦衣卫百户的现在，基本上没有可能被调到那样的闲职部门里。 “算了，想再多也没有用处，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齐啸是大景王朝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深谋远虑一下，还算是有必要。 但如今的齐啸只能随波逐流，就算他考虑得再多，对未来的规划再多，只要一纸调令，就能够将齐啸原先的计划全部碾碎。 这种情况下，就算想再多，也都是自找麻烦，因为没有一点用。 第二天一早，齐啸就来到了后院，正好看到蓝豪冠正赤裸上身，一板一眼地演练着一副拳法，就算是看到齐啸过来，也没有起身招呼的意思。 蓝叶欣则是揉着惺忪的睡眼，拿着柳枝正在刷牙，见到齐啸过来，顿时脸一红，感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名门的千金，基本上都会在房间里面完成洗漱，洗漱之前也不会见男子，就算是自己的哥哥也一样。 蓝叶欣怎么也算得上是江湖儿女，倒是不拘小节，看到她的表现，齐啸也将自己原先心里面的怀疑给打消了。 这怀疑很简单，看这兄妹二人的样子，似乎对朝廷有很大的意见，同时也对朝廷中人很是了解，一眼就看出来齐啸的身份不说，当齐啸说自己是锦衣卫百户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就像是很清楚这是一个什么职位似的。 在那时候，齐啸就有着一些猜测，他们可能是获罪的朝廷命官之后，在看到了蓝叶欣的容貌后，他更是加深了这种猜测。 只是，蓝叶欣的表现，又不断地让齐啸感觉自己是猜测错了，尤其是今天毫不避讳男子的举动，无疑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齐啸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挥之不去的疑惑，但也已经开始感觉是自己搞错了，随后就不放在心上。 关键还是，这些东西真的就像是齐啸所想的那样，也和他关系不大。 反之等到他们的关系进一步加深的时候，齐啸可能就会调查这些事情了，弄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 而且齐啸相信，他们现在就在坐着同样的事情，想要打听清楚齐啸的来历。 人是没有可能仅仅说上几句话，见上一面，就变得很信任的，这些也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 “蓝兄用功不怠，大清早就开始练武，真是令人佩服！” 虽然脑子里还有许多疑惑，但见到蓝豪冠开始缓缓收功，齐啸也开始赞叹起来。 只是，齐啸也注意到，蓝豪冠身上的肌肉油亮，仿佛被打磨好的岩石一般，透露着坚硬冰冷的感觉。 他猜测，这可能是修炼了某种硬气功夫，硬气功法修炼起来耗费资源甚多，一不注意就可能会伤身，然而只要修炼出门道，战力就会猛增。 同等水平之下，正常练武的人，可能不是修炼硬气功法的一合之敌，这也差不多是投入高产出大的一个类型了。 “哪里哪里，齐兄身居高位，年少有为，却不奢侈度日，这才是更让人敬佩。” “我只不过在例行练武，每日打磨身体，和齐兄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蓝豪冠几乎每一次和齐啸见面，他的风格就变了样，从憨傻直率到野蛮血腥，又从野蛮血腥变成城府深沉，高瞻远瞩，现在又变成了温文尔雅的模样。 如果不看蓝豪冠的样子，只听他的话，估计会有人将其当成是学文的书生也不一定。 ‘看来，宗门培养出来的弟子，也并不是草包。’ 蓝叶欣暂且不提，齐啸见到蓝豪冠身上的一步步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却是有些惊讶的。 一举一动都自有章法，做事不骄不躁，虽然处于陌生地方，却不见有任何的惊慌不安，稳如磐石。 就算是放在齐啸所见过的人里面，蓝豪冠也属于比较优秀的那一类型了。 要知道，齐啸是锦衣卫出身，锦衣卫虽然不算是大景王朝素质最好的一批人，但也绝对不算差了。 以齐啸的目光，都觉得蓝豪冠优秀，也足以说明蓝豪冠背后的宗门实力并不差。 或者说，宗门能够长久地和朝廷抗衡，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的确也是有着不菲的实力，不然也不能存在这么多年了。 “昨晚我安排的人，你们还满意吗？” 齐啸直接问起了蓝豪冠他们对宁鱼的看法，他除了来这里是稳定蓝豪冠他们一下之外，就想要知道他们对于宁鱼的评价如何。 如果他们比较喜欢宁鱼，有了下一步的接触，说不定齐啸的想法也就能够成了，成功让宁鱼拜入他们的宗门。 要是他们并不喜欢宁鱼，齐啸就要考虑打消那个计划，换一个人来和他们接触，也要考虑到不影响双方的关系才行。 宁鱼的作用在于未来，现在的用处不大，齐啸并不是很在意他。 说到底，齐啸的未来同样无限可能，他拥有白虎令，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天才。 如果宁鱼真的要到十几年后乃至几十年后才成长起来，那对齐啸的确是没有多大用处，他也不可能去多么在意。 “昨晚的那个小弟弟吗？他又懂事，又礼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这种人的手下。” 蓝豪冠还没有答话，蓝叶欣就抢先说了出来，看样子她对长相英俊，气质温和，看上去显嫩的宁鱼很有好感。 而即使答应了齐啸所说的事情，她却对站在这里齐啸却很有恶感，从她知道齐啸身份的时候，就一直不断地表现出来，令齐啸感觉到厌烦的同时，也是有些无奈。 这种不因为个人因素的讨厌，是最难改变的，如果她看不惯齐啸的性格，包括齐啸所做的事情，齐啸都可以改。 可她真正在意的，是齐啸这个锦衣卫的身份，这就是根本性的冲突，无法改变。 蓝叶欣这个人并不重要，可齐啸的目的是想要和对方的宗门搭上线，如果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在内部，从中作梗，齐啸可能在未来也要多出许多的麻烦。 如今的想法，只能是让看上去她很有好感的宁鱼从中周旋了，可齐啸不会如此轻易地就下如此判断，毕竟蓝叶欣也有可能是为了气齐啸，故意这么说的。 朝廷和宗门的人隔阂太大了，仇恨也累积了不知道多少代，不是仅仅凭借着齐啸这个人随便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就能够改变他们的看法的。 唯一能够让宗门能够忽略这一点的，就是足够的利益。 想明白了这些，齐啸也就不回应蓝叶欣明显挑衅的话了，他不太会说话，很有可能越说越糟，于是就很平静地陈述事实：“宁鱼还有一个姐姐，他们都是在上一次的任务里面，被我带回来的人，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刚刚到达地方，有很多不懂的东西，他们在那里为我充当引路人。” 这番话不是无的放矢，是齐啸通过自己的嘴告诉他们，这两人身世清白，不是他蓄意安排培养的人手，完全可以放心，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派人调查。 宗门对于天才的看重不是其他势力能够比的，他们就靠着天才来传承门派，如果真的确认宁鱼和齐啸没有多大牵扯，而且又对宁鱼比较看重，身份上的阻碍不是不能跨越。 就算是知道宁鱼的姐姐宁依在为齐啸做事也一样，人都是自私的，谁都是如此，和真正的大好前途比起来，很多东西都可以放下。 “那个小兄弟叫宁鱼吗？还不错，懂分寸，知进退，很懂事的一个孩子。” 已经开始缓缓收功的蓝豪冠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只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多少的看重之意，仅仅是很淡然地给出自己的看法。 这也很正常，这种人永远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意思，只会给出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除非他另有目的。 齐啸也仅仅是为了提出这一嘴，才选择询问关于宁鱼的事情，接下来他们又闲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关于武道的一些理解等等。 他们才刚刚见面没有多久，也就一夜的时间，不可能现在就交浅言深，说一些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所以都很有分寸地控制着话题。 直到要离开的时候，蓝豪冠才状若无意地开口问道：“我看宁鱼的身上，似乎有功夫在身，他是齐兄你的弟子吗？” “不是，只不过他姐姐恳求我传给他们武道功法，我为了还人情，就传给了他，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关系。” 蓝豪冠随口说，齐啸也就随口一答，但他的心里面却是有些喜意，看样子蓝豪冠真的是注意到了宁鱼，否则不会多此一举。 齐啸并没有什么能够看出人资质的方法，他也只是看到宁鱼的练武进度，知道他异于常人，天赋已经不错，隐约感觉到宁鱼是个天才。 可是来自宗门的人不一样，他们每一个弟子，都肩负着为宗门引领弟子的任务，在路上遇到一些好苗子，就会将其带回宗门，收为弟子。 能够出来独立行走的宗门中人，几乎都有检测根骨，确认天赋的能力。 第一百四十章 不意儿女情长 现在看来，宁鱼虽然只是在蓝豪冠身边逛了几圈，但他的资质已经被蓝豪冠注意到了，这绝对是一个好兆头！ 如果宁鱼能够顺理成章地被收入他们的门中，齐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有了这一层联系，他应该就能够从蓝豪冠他们背后的宗门获得不少的支持。 当然，这也要他们背后的宗门有那个想法才行，齐啸相信这应该不是问题。 要是那些人对齐啸没有丝毫需求的话，蓝豪冠就不会住到齐啸的府中，这就是很明显的一个信号。 只是，双方虽然都有合作的可能，却没有合作的契机，以及能够相互信任的关键。 假如宁依的弟弟宁鱼，选择进入他们的宗门，充当弟子，这个契机也就存在了，宁鱼也就成为双方联系的纽带。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和联姻也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宗门之中，血脉起到的作用并不多，主流还是师徒关系，齐啸用的这种方法说不定要更加合适一些。 一边和蓝豪冠心不在焉地聊着天，一边在心里面思考着，齐啸很快就提出了告辞，蓝豪冠则是微微转头，看向了蓝叶欣。 “小妹，你去送送齐兄！” 一声令下，蓝叶欣顿时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恨恨地看着齐啸。 “蓝姑娘不必如此，这本来就没有几步路，何必相送？” 这里本来就是齐啸的府邸，还需要别人来送吗？ 感觉到好笑的同时，齐啸也能够猜测出来，蓝豪冠这么做的原因。 无非是想要蓝叶欣能够和齐啸打好关系，不要这么针锋相对，同时也算是一种对蓝叶欣多次出言不逊的赔罪了。 “废话少说，走！” 蓝叶欣似乎认为齐啸在耀武扬威，反而变得更加生气，轻哼了一声，就当先离开了。 蓝豪冠用手撑着头，无力地叹气，缓缓道：“其实小妹她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很有礼貌，过段时间你就能够知道了。” ‘意思就是只对我这样，我比较特殊，所以她讨厌我就是我的问题了？’ 齐啸听到蓝豪冠的话，顿时无语，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了，更加令他郁闷了起来。 “告辞！” 暗暗腹诽的同时，齐啸也没有要和蓝豪冠争辩这些东西的意思，反正现在来看，也只是小事。 或许就像是蓝豪冠所说的那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太过在意。 蓝叶欣走在前面，她穿着蓝色的布裙，头发往后披散，几个小辫子垂了下来，连带着发髻上的碎花，随风吹动，不是发出细碎清灵的声音。 白皙的脖颈修长，肌肤白里透红，双眼明亮有神，樱唇粉嫩无暇，带着一种清澈纯净的美丽。 对很多人来说，这恐怕都是如诗一般的美丽，只出现于书卷名画之中，令人忍不住地沉浸其中，但齐啸却并没有多么在意。 他志不在此，匆匆百年，美人白头，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滩枯骨烂泥，并无可以留恋之处。 尤其知道了天外邪魔的存在之后，齐啸也想要追求长生，尘世永驻，千年万年不老，不是另一种潇洒吗？ 和那些东西比起来，无论是金钱美色，权势滔天，都变得毫无吸引力起来。 齐啸有着大志向，心中自然坚定，哪怕在露出真实美貌的蓝叶欣面前，他也不动声色，看不出半点在意之处，只当她不存在。 “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 就在齐啸静静往前走，心中思考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蓝叶欣突然停住不动，睁大圆圆的双眼瞪着齐啸。 “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本来以为因为对自己的厌恶，一路上蓝叶欣什么都不会说，齐啸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开口，并且说了这么一句，只能匆匆回应。 知道自己打的什么主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希望自己借他们的势，搭上他们的线吗？ 这是蓝豪冠故意借自己的妹妹之口，故意告诉齐啸的吗？ 一时间，齐啸想了很多很多，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必要继续在他们身上下功夫了，是不是及时抽身比较一点。 “你居心叵测，刻意接近我们，一肚子坏水，你就是个大坏蛋，大坏人！” 蓝叶欣并没有如齐啸所想的那样，给出什么暗示，反而是指着齐啸就开始数落了起来，脸上也充满了气愤。 “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人，最后离我们远一点，否则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一定会赶跑你！” “我居心叵测在何处？我要做的事情，也都和你们说了，你们不是也都同意了吗？” 对蓝叶欣突如其来的指责猝不及防，齐啸也是一头雾水，他本来以为蓝叶欣是要说一些重要的东西，可是看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顿时明白，应该又是她的小姐脾气犯了，心中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有些庆幸。 只是蓝叶欣自己的意思就好，并不会对齐啸即将进行的事情有什么影响，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反正你是锦衣卫，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你自己打什么主意，你自己知道！” 蓝叶欣才刚刚见到齐啸不久，她怎么可能了解齐啸？指着齐啸，从嘴里面说出来的话，也变得胡搅蛮缠起来。 “我刚刚成为锦衣卫，哪有时间去做坏事？” 齐啸无奈出声，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肯定都会落入蓝豪冠的眼中，因此并不表现得强硬刻薄，反而像是受到了委屈。 “你一直说我居心叵测，打着不好的主意，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主意？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你，你见色起意，就是因为看上了我，所以才接近我们，对不对？” 蓝叶欣瞬间就变得面红耳赤起来，开始时还吞吞吐吐，说到后面就变得流畅，眼睛也变红了一圈，充满了气愤之意。 “不止如此，你还让大哥…………” “闭嘴！” 一声怒喝传来，蓝豪冠果然走了出来，怒斥一声，蓝叶欣顿时捂住脸，一边哭着一边跑走。 “齐兄见笑了，我这小妹喜怒无常，也该收收性子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够长大！” 叹息一声，蓝豪冠也是有些无奈，看样子他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收入眼底，因此并没有对齐啸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些抱歉。 “蓝兄不必介怀，年轻人的事情就由年轻人去处理，何必执着呢？” 齐啸大概已经从蓝叶欣的表现中，猜到了什么，应该是蓝豪冠有意撮合齐啸和蓝叶欣，结果说了一些东西，引起了蓝叶欣的反弹，才变成了这样子的。 估计让蓝叶欣刻意来送齐啸，也是出于让蓝叶欣和齐啸多接触的原因，总归是有着这种意思，反而是齐啸想得简单，也可以说想得复杂了。 明白了这一点后，齐啸也是有些喜意，这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蓝叶欣，仅仅是因为齐啸确认了一点，那是蓝豪冠的确是有和齐啸这边合作的意思，否则不会选择这么做。 能够明白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就算这事不成，其后宁鱼的事也顺理成章，应该不会有多少阻碍。 与其说是这事不成，不如说齐啸也不想要这么做，如果他和蓝叶欣成亲，固然是搭上了宗门的线，可这消息传出去，齐啸的前途也将受到很大影响。 不要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爱情，有了这个事件，什么时候用一个勾结宗门的罪行，就能够直接将齐啸拿下，他可不想要承担这种风险。 除非有一天，不在朝廷混了，或者可以不用在意这种手段的时候，齐啸才会考虑这种做法。 当然，如果能够得到的利益足够大，不要说只是和宗门的人牵连在一起，让齐啸直接去造反，他都不会有二话的。 就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齐啸不用去过多考虑。 “的确，年轻人的事情，就由年轻人去处理，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那样想的呢？” 蓝豪冠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只是对着齐啸拱拱手，“告辞！” 他转身大步离开，齐啸也转头继续往前走。 “什么意思？意思是蓝叶欣很在意我吗？他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提出这些，结果蓝叶欣恼羞成怒？” 往这个方向想了想，齐啸就是一笑。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魅力，不过的确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 齐啸忽然想起来了穆海潮，又是一叹，随后就将这些东西抛之脑后，懒得再想。 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有女人喜欢，那些也不重要，很难影响到大局，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在训练营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齐啸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力量，接着拥有权势，其余的东西就算再美好，也必须要先靠边站。 其实齐啸不知道的是，他原本的长相就不算太差，起码不算丑，身上又拥有着长久以来习武，生死厮杀中养成的冷酷坚毅气质。 再加上融合了白虎血脉之后，齐啸身上也在逐渐地发生着，各方面都在往更好的方向转化，魅力提升一些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就如齐啸所想，那些东西都是次要的，关键时候，还是只有自身的实力能够起到最大的作用。 可惜的是，这段时间齐啸因为忙碌着各类的事情，几乎没有时间练武。 马上就要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就算花费一时半会练武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所以齐啸才忙碌着寻找能够让自己更加安全的办法。 六扇门中好修行，这话也许没有错，但也要你有时间才行。 成为了锦衣卫，就没有休假这一说，除了死和因为老迈无法再执行任务，他们能够得到空闲的时间就是任务间隔之间。 其他的时间里，都是在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朝廷培养锦衣卫是用来做事，不是给你用来练武的。 所谓的养军千日用在一时，并不适用于锦衣卫身上。 对于皇帝来讲，锦衣卫恐怕更多的含义是接近消耗品的存在，随时都在大量补充，随时都有新人被安插进来，自然不可能有多爱惜。 除了名义是锦衣卫，待遇上要大大超过锦衣卫的一部，也可以算得上是宫廷禁军之外，其余的锦衣卫都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到死，也没有几个人会去关心。 这也是锦衣卫的宿命，他们只是皇帝的鹰犬，皇帝的刀剑，死了就换，用了就扔，自然也是常态了。 每一年，都有许多的锦衣卫叛逃，锦衣卫内部也有大量的追杀任务，甚至天牢里面，也关了不少的锦衣卫。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锦衣卫差不多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一群人，他们又都修习武道，拥有强大的实力。 知道得多，对各方面的事情都很清楚，同时又实力强悍，这样的人会甘心做别人的工具，等到用完再没有一丝价值地丢掉吗？ 也许有人是愿意的，但同样也有人不愿意，于是类似锦衣卫叛逃的事情不断出现。 而只要成为锦衣卫的时间久一点，见到上升无望，大多数人都会灰心，或者是对朝廷充满怨气，开始处于一种心怀不满的状态， 这点从戴林的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他虽然是想要设套陷害齐啸没有错，但说出那些话也未尝不是真心实意。 外有天外邪魔来袭，内有宗门虎视眈眈，还有世家大族居心叵测，锦衣卫里许多人怨声载道。 仅仅是齐啸所知道的这些，就感觉如今看上去烈火烹油的大景王朝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之中，就算马上覆灭了也不算奇怪。 如果仅仅是大景王朝内部的这些势力，就算是他们要准备发难，估计也要很久的事情。 但加上了天外邪魔，一切就都不同了。 只要天外邪魔找到能够在这里不受压制的方法，再决心攻占这边，派出足够的人力，大景王朝马上就要陷入覆灭的王朝末年危机之中。 想到在高寿县不知道潜伏了多久的姜家，还有被发现的灵石矿被开采的痕迹，以及被发现后，那些人有条不紊地撤离开来，什么都没有留下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代号，噬魂妖女 在齐啸的心中，他越来越有一种预感，也许就在不久后，天外邪魔的存在，就将会暴露在众人眼前。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天外邪魔带来的危机，也没有办法在隐藏，这里将会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就可以预料的未来，齐啸可以肯定，这一天一定会发生，但究竟还要多久，这点他就无法揣测了。 也许还要等到几十年后，也许就在明天，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在高寿县，齐啸遇到了那个老者给自己下咒，回来的路上，有一个白家寨里面的人被杀光了。 这些绝对不是个例，就齐啸遇到的，都有两起，而在齐啸不知道的地方，肯定会有更多。 甚至，再想得深入一些，如白家寨那样，完全被灭族的那种，可能就连消息也没有人传递出来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天外文明，对本土文明的入侵，这绝对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双方都没有罢手的可能。 “也许，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我的白虎七杀才能够大成，对我来说，这反而是最好的年代！” 推进白虎七杀真经的修炼，需要大量的杀戮，在和平时期几乎没有可能修炼有成，只有在战乱不休的地方才可能进展神速。 从这方面来讲，齐啸所想的一点没有错，这或许是最适合他的时代了。 “在这种大势之中，世间的剧烈变化，无数英雄并起，才是主流，儿女私情，都是次要的了。” 不知不觉间，齐啸已经来到了往日他落下的那口古井旁边，随意地看了看，他就往别处走去了。 见到古井有些感触很正常，齐啸毕竟也是因为那口古井，导致原身被淹死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从这方面来讲，或许齐啸要好好感谢一下那口古井才行，给他第二次的生命。 不知不觉回到了内院的时候，宁依就快速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大人，刚刚有人来找您，让你尽快赶往上去的据点！” 对这些话，宁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够知道的是，这不是她去参与了解的，这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看着宁依慢慢走远，齐啸才暗自思索起来。 “这样的机密，直接告诉其他人，不是要求必须要让我亲自知道，也就代表着，那处据点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某种程度上，是锦衣卫公开的一个据点吗？” 这也很正常，这里是皇都，人来人往的，就算是一向隐藏在黑暗中的锦衣卫，也很难找到一个完全不会被人觉察的据点。 反正锦衣卫的总部就在皇都，天下脚下，就算被人知道了据点，也是无所谓的事情，难道还有人赶来袭击动手不成？ 这大概就是他们将据点设置在这边，又没有怎么想要隐瞒的原因了。 “还有，这次我的功劳也该算一算，再加上新的任务安排也要下来了。” 齐啸无奈地想着，从他在辛明那里得到了消息到现在，也就两天，正式的任命也差不多就要到来了。 换句话说，不久后，齐啸就要去执行任务，他能够留在皇都的时间已经不多。 “成为锦衣卫百户后，我单独去执行任务，应该足以开府建牙，设立一个专门的办事处！” 这样的机会，就算是以齐啸如今的位置，也是不常有的，还能够以此收揽羽翼，得到类似的经验。 尽管没有经历过，但齐啸好歹也是从锦衣卫训练营里面出来的，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 “这么一来，完全可以让我手下的势力快速成建制，虽然危险，却也是一个增强我实力的机会。” 最理想的情况下，当然是齐啸的手下全部有了官职，他自己也能够拥有独当一面的人手，从而初步地建立起自身的势力，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实际上，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最后还是要看齐啸自己的手段，以及想法。 运气足够倒霉，那个做下了大案的天外邪魔返回，直接将齐啸以及齐啸所带的人一网打尽，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倒不如说，这就是此次任务最大的危险所在，幕后安排这事的人，就是要齐啸无声无息地死在这次任务之中，谁也挑不出问题，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齐啸的想法，自然就是见缝插针，从这次的任务里面获得足够的好处，来让自己更好地成长起来。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如果不是齐啸的身份特殊，有一层锦衣卫的皮，还承蒙父辈余泽，直接做了百户，他还未必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 如果齐啸没有成为锦衣卫，可能早就不声不吭地，死在哪个角落了。 “此一时彼一时，只要被我抓到你们的痕迹，到时候……” 齐啸目光发狠，凡是想要对付他的人，他绝对要一个不留，全部弄死！ 思索间，齐啸已经离开了府邸，他悄悄地转了几条道，就往锦衣卫那边的据点走去。 悄悄出门只是做个样子，只要是有心关注齐啸的人，应该都能够得到齐啸的行动，毕竟今天来传唤齐啸的人，貌似也没有做什么掩饰。 关键是，就算齐啸明白这一点，他也要做一个警惕的态度，否则他显得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的样子，反而会更加引起别人注意。 在做工的时候，很多人明显不累，却要装作很累。 喝酒的时候，许多人明显不醉，却要装作已经喝醉。 这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背后隐藏起来要对付齐啸的人，估计也正在观察着齐啸的举动，如果他们发现齐啸根本不为所动，那么使用的手段就会更加地可怕。 哪怕是为了避免这种后果，齐啸也绝对要表现出来一定受到影响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很多事情，不是示弱就可以解决的，最关键的还是找到机会，增强实力。 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是最好的应对困难的方法，才会让自己真正有底气。 按照上次一样，齐啸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声，他就直接打开了门，接着又掀开了地板，走了进去。 显然，是里面的人认为齐啸已经来过一次，不需要人带路了，所以才没有人过来接引齐啸。 隐隐约约地，齐啸感觉到似乎在暗中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暗暗观察着他。 这也是正常，如果偌大一个据点里面，都没有人看守，才是奇怪的事情。 之所以那些人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因为他们已经认出了齐啸的身份，也知道齐啸今天要来这里，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 换成另外的人，就是要么阻拦，要么格杀了。 就算是在皇都，锦衣卫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惹得起的，就算有些身份，冲撞了这里，杀了也是白杀。 齐啸从高寿县那里带来的人，很多都不怎么敢出门，明明齐啸也没有限制过他们，就是这个原因了。 不是这里土生土长，了解情况的人，很容易就走错地方，或者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接着当然就是下场堪忧。 这样的事情不多，但每天都会发生，不出门自然就是避免意外的最好办法。 “齐大人，请随我来！” 齐啸几乎是刚刚通过地板下去，就有人等候，恭敬地说了一声后，就往前走，齐啸则是快速跟了过去。 没办法，齐啸虽然是锦衣卫百户，却是一蹴而就的，他对于锦衣卫的了解程度还不深，说是一个新手也不为过，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懂。 锦衣卫系统的那些东西，没有个几年时间，估计也很难弄懂。 现在的齐啸，也只能是多听少说，才能够避免犯错。 他的态度，一向都很端正。 正是因为历经生死，齐啸才总是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生存。 “齐大人，请进！” 就好像是上次审查一样，齐啸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之前，周围阴森森的，地下的建筑有些阴冷。 没有犹豫，齐啸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过几平米大，就比厕所宽敞一些，中间放着一个带着靠背的椅子，齐啸轻车熟路地坐了上去。 就在齐啸的视线前方，有一扇墙壁，墙壁正中则是被开了一个洞，洞的那边覆盖着一层帷幕。 毫无疑问，待会儿从墙壁中的洞里，就有命令或者是别的事情向齐啸宣读，这是已经可以预测到的东西了。 同时齐啸也是微微叹气，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连接收一个命令，都要弄成这种花里胡哨的，颇有神秘主义仪式的样子。 估计是想要新来的锦衣卫心里面充满敬畏，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不理解怎么回事，胡思乱想，也是让人变得安分下来的方法。 或者干脆一点说，这其实也是一种洗脑方式，就这么理解应该没错了。 密闭的小房间之中，似乎连声音都消失掉了，齐啸耐心地等待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但他知道，如果等不到一个结果，自己应该没有办法离开。 就在这种等待之中，前方终于有声音响了起来。 “齐啸，齐百户？” “是！” 在来人说话之前，齐啸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凭这一点，就能够判断出来，来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 几乎就是在来人出声之后，齐啸马上就做出了应答，这也是他于生死间磨炼出来的反应。 “灵石案已经结案，你获得三个大功，可以不满或者是别的要求？我可以酌情给你处理一下，换成别的东西就可以。” 三个大功，就等于是三百个小功，可以换几十部葬海诀那样的功法，可以说是非常大的功劳了。 当初齐啸刚刚进行百人斩试炼时，也就只有杀掉前面十个囚犯，才有一个小功可拿。 后面的九十个，是齐啸试炼的一部分，杀满那些囚犯，他才能够成为百户，所以没有功劳可拿。 直到如今，齐啸也就总归获得十个小功，现在直接获得三个大功，等于三百个小功，这收获不可谓不大。 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齐啸再次明白了这一点。 “属下并没有其他要求，若是有需要的东西，也能自己去换，不必劳烦大人了！” 稍微一愣神后，齐啸马上就回过神来，赶紧应答。 “作为发现了耀石矿的奖励，赐你一套玄级的宝甲，择日可以自行去造办处挑选！” 一个铜鉴被扔了过来，上面刻着小小的铠甲标记，应该是和神兵鉴差不多的东西。 齐啸对于这些并不了解，他只能接过之后道了声谢，就没有别的可说了。 “奖赏说完，接下来就该说任务的事了。” 里面原本古井无波的语调一变，气氛也随之变得阴冷肃杀了起来。 “这次的任务，其实也和你自己有关，白家寨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 这事齐啸当然知道，甚至来到这里之前，辛明就和齐啸提过这次任务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 “知道，那里有天外邪魔去过，白家寨的人几乎死绝。” 此时回答，齐啸当然不可能暴露出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那等于在告诉别人，有人提前告诉了他这事，齐啸当然不会这么做。 “知道就好，你这次的任务，就是去调查白家寨的事情，代号为噬魂妖女，为玄级任务，视完成进度给予五到二十个大功奖励。 “做得好，你的位置也可以往上面挪一挪，做得不好，也不会有人怪你，只要保住命，不消极怠工就可以，那样你就要在现在的位置上多待几年。” “现在，你可以下去了，兑换物品可以去天牢武库，你只要挑选好了，就会有人给你送过去！” 说完了这些，那声音就再也没有开口，意思就是齐啸可以离开了。 只是，齐啸并没有急着走，之前这个声音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他还觉得比较正常。 说到最后，齐啸突然觉得他的话有些多了，不太符合锦衣卫内部人员的一些风格，于是心中就有些好奇，开口问道：“您是不是与我父亲有旧？” 这人的话中，明显有着一些照顾之意，齐啸又刚刚在锦衣卫中任职，不太可能是和他有关系的人，那就只能是齐啸的父亲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两个选择 听到齐啸的话，里面久久没有开口，就在齐啸都以为里面的人已经走了的时候，声音又突然出现。 “等到你这次回来，我见见你，等你活着回来再说！” 这话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方便和齐啸说这些，换句话说，就是肯定了齐啸的猜测，这人的确是和他父亲认识的人。 “算算的话，我回来后接触到的两个锦衣卫内部的人，都是和父亲有关，看样子，我可能就在和当年父亲的同僚们，如今在一起共事。” 这是很容易就能够猜到的东西，齐啸自然也不会不明白。 快要走出据点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了一个锦盒，开口说道：“齐大人，这是您的文书和通行凭证，还请收好！” 只是文书的话，还算是正常，很多时候别人不可能只凭你一句话，就无缘无故地相信你，肯定要见到盖章说明一类的东西。 这通行凭证就有些异常了，就连通行都需要凭证，可以想象局势糜烂到了什么程度？ 结果了锦盒，那人就急匆匆地退了下去，生怕被齐啸看见他一眼似的，也令齐啸颇为无语。 回到了齐府之中，齐啸打开了文书，和上面的一些说明，顿时开始沉吟了起来。 “上面让我在接到任务之后，半个月之内赶过去，也不知道是宽容还是严苛了！” “如果算是路上的时间，将遇到意外的可能考虑进去，我就只有十天的准备时间了。” 思索间，齐啸不自觉地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院子之中，开始慢慢散步起来。 朝堂之上，无小事。 齐啸还没有接触到朝堂，仅仅是锦衣卫内部的一些东西，就已经让齐啸感觉如同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首先就是要找到一些可以一用的人手，否则等到了那边，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就算明面上那些军方的人听我的，可他们也有可能会悄无声息地将我架空，阴奉阳违，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齐啸也不知道那里的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但最好还是不要随便认为对方会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比较好。 齐啸也没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只要虎躯一震，就令别人肝脑涂地，纳头便拜，他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蓝豪冠兄妹就先留着，辛明所说的那些死囚，也等着我去挑选，还有去武库的事情，正好将这些都一并办了，以及去造办处兑换玄级宝甲。” 说实话，齐啸还没有见过宝甲是什么样子的，但他隐约有些了解，那些特殊兵种似乎穿的就是宝甲，非常特殊，能够充分发挥出人与异兽结合的力量，也拥有着不菲的防御力。 培养那些特殊兵种，一方面就是异兽难养，消耗巨大，再就是培养人也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同时需要消耗很多资源。 最后就是宝甲了，量身打造一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倒不如说，在任何朝代，拥有一身铠甲，都是非常难得的事情，甚至有人会将铠甲当成是传家宝一样地保存着，也不说稀罕事。 就连普通的铠甲都是如此，也就不用提宝甲了。 宝甲一听名字，就能够明白，这肯定是类似于神兵的存在，只是表现形式为铠甲而已。 “从这方面来看，也许宝甲比同等级的神兵更加珍贵，看样子我必须要好好挑选了！” 正好接下来，齐啸就要去执行任务，看起来也是相当地危险，如果有宝甲随身的话，他的安全无疑也能够得到最大的保证。 从能够得到玄级宝甲来看，齐啸所发现的那座灵石矿的价值也是超出想象，穆海潮作为特使，也没有克扣齐啸的功劳，说他的坏话，否则也不会有这种奖励了。 “事情要一步步地去办，首先去探探蓝豪冠的口风再说，接着去武库里面挑选适合我用的功法丹药一类的，弄完这些再去造办处挑选宝甲，时间应该是足够用了。” 齐啸也是有些无奈，他昨天刚刚找到了蓝豪冠和蓝叶欣两人，还没有等到留出时间说服，任务就下来了，问题是这也不是齐啸能够控制的事情。 本来齐啸还打算让宁鱼和他们培养一下感情，等到双方关系比较近了，再提这事，现在看貌似也是有点来不及等他们了。 只是，齐啸对于他们的期望不仅仅是陪同自己这次的任务，还有让宁鱼顺利拜入他们身后的宗门。 和眼前的任务比起来，反而是宁鱼的事情更加考虑长远一些，若是这么去告诉两人，不日任务就要开始，希望知道他们的意向，估计这事也会变得悬了。 一时之间，齐啸也是有些犹豫起来，自己究竟要不要去接触他们了。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了后院，快要接近的时候，齐啸忽然听到了练武时的呼喝之声，而且似乎还是宁鱼的声音。 听到这些，齐啸转头就走，如果宁鱼能够在这段时间尽快和他们熟悉起来的话，也是一个好兆头，接下来的事情先看看再说。 本来邀请蓝豪冠他们陪同自己进行任务，成为帮手就只是齐啸的一时兴起，猜测他们可能是来自宗门之后，齐啸又改变了自己的目标。 老实讲，这次任务之中，多两个人还是少两个人都没有多大区别，齐啸也不必对他们太过看重。 等到从天牢中，从辛明那边领过来人后，齐啸再根据自己的需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非要要求蓝豪冠他们两个会更好一些。 否则的话，看到齐啸迫切需要他们，他们没准会狮子大开口。 齐啸虽然说了随便他们提要求，但要是真的有人这么想，并且将此当成依仗，真的就去这么做，那就是大傻子了。 反正齐啸肯定不会真的就来者不拒，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的，这一点应该可以肯定。 将受到的文书一类都收好后，齐啸就快步往天牢那边出发，虽然没有在天牢之间来回几次，但他好歹也是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的，不至于连路都不认识。 不多时，齐啸就来到了天牢中的一个出入口，走了过去。 “站住！” 最外面把守的不能算是狱卒，只能说是卫兵，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阻止无关人等接近，提供一个警告的作用，并不是什么高手。 如果有武道高手过来劫狱，他们能够起到一个示警的作用就行了，指望别的方面纯粹是想多了。 此时出入口把守着的两个狱卒看到齐啸，就给附近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看着一点，就来到齐啸身边问道：“你是何人？来这边做什么呢？” “我找辛明。” 齐啸并没有要自报身份的事情，他甚至都没有从天牢的正门去走，就是为了尽量隐藏自身的踪迹。 去武库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但在天牢里面要人，就需要一些程序了，中间也很容易动手脚。 为了避免发生一些无法预期的麻烦，齐啸还是决定悄悄寻找辛明比较好一些，反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也不是太费事。 “辛明是……” 当先说话的卫兵正想要反驳齐啸，但他旁边的明显年纪大一些的人，连忙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他就脸色一变，开口道：“你先等等，我们去帮你通传！” 接着，旁边那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就急忙跑出去，已经是去寻找辛明了。 齐啸见到了这一幕，也不以为意，显然刚刚来到这里的那个卫兵，还不知道辛明是谁，经过旁边的人提醒了才明白怎么回事。 ‘看来，辛明在天牢之中，还是有些名气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辛明能够负责新任锦衣卫的选拔，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卫是从他的手上走出去的。 这样的人是普通人才会让人很奇怪。 没有过多久，里面的人再次出来的时候，神色都变得不一样了，近乎是卑躬屈膝一般地说道：“辛明大人请您进去！” ‘这辛明在天牢的威风倒是不小！’ 齐啸暗暗在心里面稍微有些惊叹，他可不认为面前这人对自己恭敬，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很显然是因为辛明在天牢里面也有着不低的地位，齐啸作为他的客人，眼前这卫兵不敢怠慢齐啸罢了。 再次回到阴冷潮湿的天牢，齐啸心中也是有些感慨，前面那人引路，没多久齐啸就来到了一个角落。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更晚一点过来。” 辛明腰间佩刀，就站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如果不是他突然开口，恐怕齐啸根本就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不错，我来了，是不是有让你感觉到不方便的地方？我也可以择日再来挑选。” 虽然辛明几次都向齐啸表露出来了一定程度的善意，但齐啸却不是很相信他，原因很简单，直到现在齐啸都不知道辛明的来历都不说，齐啸也不会去相信任何人。 如果辛明在这里说现在齐啸挑选人有麻烦，那齐啸绝对不会再提这事了。 因为给了辛明充足的时间去准备，那很难说明，他究竟给齐啸挑选的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是来帮齐啸的，还是去害他的。 “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每日都是在天牢之中，哪天来到这里都是一样。” 好消息是，辛明的反应并没有如齐啸所想的那样糟糕，他也没有表现出有隐藏了阴谋诡计的样子，反而是出乎意料地坦荡。 “既然你今天过来了，就先随我来。” 说着话，辛明就往黑暗处走去，齐啸赶紧跟上。 天牢里面的地形错综复杂，建造时也花费了不少功法，说句不客气的话，里面的人就算想要越狱，从牢里面脱困，也可能走不出天牢，到最后迷路。 这可不是开玩笑，每次齐啸都被辛明带着前方执行任务的地点，如果没有辛明带路，他还真的未必能够找到正确的路线。 天牢本来就是困人的地方，自然不会建造得一目了然，一眼就能够让人看出来方向，那样才是不正常。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十个炼骨以下的，或者五个炼骨高手，你自己斟酌一下，要怎么选比较合适。” 辛明没有回头，平淡开口：“以我的能力，也就能够悄无声息地给你弄到这些人，再多估计也做不到了。” “天牢之中，怎么会有炼骨以下的人？” 齐啸并没有直接选择，他必须要慎重，而是先问了起来。 “据我所知，能够被送到天牢的人，最起码也在炼骨以上，或者说，能够被关押在天牢里面的人，不到炼骨，都不够资格？” 天牢里面关押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江洋大盗，或者犯下大案的人，其中最底层的就是炼骨武者。 就算是炼骨武者，能够进入天牢的，也是同阶中的佼佼者，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不用等到锦衣卫出手羁押，地方上的人就给处理了，也到不了天牢。 能够被关押到天牢的罪犯，都是比较棘手的，又拥有一定的破坏力的那种。 “你搞错了一点，很多时候，我们评判一个人的能力，并不只是看他的实力，而是要看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辛明并没有直说，只不过他的话里面显然也是蕴含着别样的一些意思。 “就算是没有到炼骨，只要他的能力赶上乃至超过了练武，天牢也会选择接收他们。” “这意思是，那些不到炼骨的人，他们的能力，都被评判为不弱于，甚至是比炼骨更强的存在吗？” 齐啸瞬间懂了辛明的意思，接着如此问道。 “这个就要看你如何理解了，人都是有着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这当然也是很普遍的。” 辛明依旧没有明确这一点，说话像是绕着圈子，“如果从这些来考虑，说他们有比炼骨武者还擅长的地方，应该也没有问题。” “那好，我就选不到炼骨的十个人！” 齐啸从辛明的脸上，大概能够看出来一些东西，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说，于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婉转表达。 就在齐啸的心中，还有着另外一种猜测，就是那些即将被齐啸挑选的罪犯也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辛明让齐啸选择他们也有着某种目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卖油翁 “果然，如果这拂花毒体真的这么厉害，她也不会被抓到天牢里面了。” 齐啸点点头，他也是这样的看法，要是拂花毒体对谁都能够一瞬间下毒令其死去，那的确足够可怕。 而有着这么可怕的体质，这样的人只要一出现，就会被马上关押或者处死，不可能就这么留在天牢之中，还能够锦衣卫被提出去，成为帮手。 “你可不要因为这一点，就对拂花毒体有所轻视，他们最强的还是调配毒药的能力，也就是这里没有合适的材料给她，否则她早就闹出来乱子了。” 辛明淡淡地笑了笑，转向了齐啸，“其实我劝你还是带走她会比较好，她无论是解毒还是制毒的能力都是顶尖的，不可能发挥不出来作用，就是你本人可能会有点危险，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我会有什么危险？你不是说有办法控制她吗？” 齐啸并没有对辛明的话做出反应，而是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对，的确是能够控制住她，我们也有这样的能力。” 辛明并非否认这一点，他补充道：“可是拂花毒体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他们在体质开始觉醒之后，内心会渐渐变得毒辣邪恶，身体里面充满毒素，就算是他们不想要，也会在和人接触的时候，释放出一些毒性。” “所以，无论他们是不是愿意，只要你和她靠的近一些，就会有中毒的危险。” “这么说，他们无法正常和人接触，甚至一不注意，就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 齐啸目露思索之色，评价道：“我算是明白他们为何会性格大变了，就算是一个原本正常的人，如果无意之间毒杀了自己的朋友亲人，那也绝对会性格大变！” “所以，你打算要吗？” 辛明没有空听齐啸的长篇大论，他只想要齐啸快点做决定。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的笑声响起，郁紫阳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苍白到透明的无暇的脸，轻轻地笑着，脑袋枕在伸出来的手臂上，充满了缠绵眷恋之态，仿佛正在和情人撒娇。 她的嘴唇是紫色近乎透明的，上面就像是涂了一层唇膏，看上去有些妖艳。 眼睛大而无神，失明了似的，却又有着一股诡异的吸引力，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苍白的额头上，挂了几缕发丝，相互辉映，给她增添了一股较弱的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是一个看上去就非常病态，又充满了动人心魄的诱惑力的女人，就像是美丽到极致又带着毒刺的花朵，令人想要采摘的同时又心生惧怕，最后只能远远观赏。 “她对你感兴趣了！” 见到这样一幕，辛明突然背过了身子，如此对齐啸说道。 齐啸疑惑他为何这么做，下一刻他就看到眼前的郁紫阳突然站了起来，娇笑着往自己款款走来，同时鼻尖处嗅到了一丝甜香，带着令人沉溺的美好味道。 接着眼前又是一变，郁紫阳依然好好地坐在地上，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只是沉静地注视着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明白了，拂花毒体不仅仅是说他们身上的毒性之烈，还有只要看到他们，就会心生幻象，如同拂花消散一般，充满了虚幻的味道。” 刚刚看到郁紫阳的手腕时，齐啸就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现在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开口提了出来。 “不错，他们的身边总是会有精神幻象出现，注视着他们的身体时，就会看到种种诡异或者迷幻的事物。” 辛明此时已经转过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郁紫阳，口中同时说道：“不过只要到了内气，精神得到淬炼与增强，就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着自己，不受到影响了。” “你是内气吗？” 齐啸听到辛明这么说，立马问了出来。 辛明则是笑而不语，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似乎这也是机密。 见到得不到答案，齐啸也懒得追根究底了。 他早就猜测辛明至少是在内气之上的高手，因为他从辛明的身上感觉不到威胁，也察觉不到辛明的实力，就已经足以说明辛明的实力在他之上了。 稍微联想一下，就能自然而然地明白，辛明肯定是内气之上的高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 尽管先前辛明的说明，齐啸就已经对郁紫阳有了兴趣，现在当然是直接开口询问。 虽然就算郁紫阳不同意，齐啸强行将她带走也是可以的，但面对这种人，最好还是事先问问比较好，不然的话，她到时候出工不出力，反而会是个麻烦。 听到齐啸的话，原本没有动静的郁紫阳顿时站了起来，她是赤着脚的，白皙如玉的脚掌走在冰冷的囚犯地上，缓缓接近了用用手臂粗的精铁打造的狱门。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和外表给人的妖艳印象完全不同，郁紫阳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和没长大的小女孩似的，希冀地目光投向了齐啸。 “她该不会是要给我下毒” 听到了辛明之前所说的，拂花毒体身体里面都是毒素，齐啸有点担心，不太想答应郁紫阳的要求。 再者，摸摸脸……也实在是令人很不理解的要求，齐啸都想要叹气了。 “她下毒可不需要接触才能够做到。” 辛明古怪地看了齐啸一眼，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答应她会比较好。” 听到这话，齐啸也不再犹豫，手放在腰间的奔雷刀上，就走到了狱门之前，和郁紫阳面对面地站着。 白皙细嫩的手指缓缓接近，带着冰凉锋利的指甲触感，郁紫阳终于将手放在了齐啸的脸上，她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仿佛在聆听着优美的乐声。 “真想要剥掉这张脸，用清澈的山泉水洗涤，再放在我的床头，每天与之对视啊！” 轻微如猫叫的声音发出，郁紫阳如此叹息着。 齐啸咬了咬牙，他已经忍不住快要拔刀了。 要不是早就知道这人性格有点问题，再加上也有些作用，齐啸还是觉得这样的人死了会比较好。 似乎是看到了齐啸眼中的怒火，郁紫阳不在意地笑了笑，轻声道：“我愿意跟你走，刚刚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谈。” 刚刚的什么事情？是指要剥我的脸皮这种事吗？ 就算是以齐啸的这种强大的神经，也是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他好像没有听懂郁紫阳的话，又好像是想要重新认识一下郁紫阳。 “不用担心，她就是这么个风格，不一定会这么做的。” 辛明见到齐啸这幅模样，似乎觉得有点开心的样子，“她对你很感兴趣，甚至还伸手摸了你的脸，这绝对是一个好兆头！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对你下手的。” 不一定就是还有可能，一般情况下就有不一般的情况，对？ 齐啸阴沉着脸，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不打算放弃郁紫阳，并非是不在意郁紫阳的危险或者相信她不会对自己下手之类的，只是因为齐啸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再加上辛明所说的那种控制手段，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老实讲，齐啸对这拂花毒体也很有兴趣，郁紫阳的能力，如果利用得好，估计比得上成百上千个武道高手，拥有着巨大价值，这才是齐啸打算带走她的真正目的。 “前面两个，都是俊男美女，你不会根据他们的容貌，来给我推荐人选的？” 因为郁紫阳的事情，稍微有些不爽，齐啸这个时候的语气也变得冲了起来。 “容貌也是一种实力，如果依然能够活用容貌从而进入天牢，那也是一种本事，你不会不明白？” 辛明面对齐啸的指责，竟然都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他们两个气质脱俗，容颜美丽，放在外面也是一流的外在条件，我对他们的记忆深刻一些，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话，辛明老神在在地看着齐啸，也让齐啸有点无语。 “没有问题。” 这的确没有问题，就算是正常人，也肯定会对外貌好的人记忆深刻一些，这仅仅是人的本能，无关其他，齐啸也挑不出来毛病。 再加上他们也的确都是有着自身能力的，不是什么草包，齐啸也否认不了这一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接下来就要给你挑选一些不那么美貌的人，到时候你可不要因此怪我！” 辛明看了齐啸一眼，郑重其事地开口。 “那倒不用，你正常选择就好！” 发现两人的话题都要离不开这些东西了，齐啸也是无奈，不得不收回自己先前的话了。 对此，辛明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停停，辛明又在一个牢房前停了下来。 不用他说，齐啸就明白，这里面应该是有着自己需要的人，顿时就往里面看了过去。 一身灰布包裹着身体，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可是他竟然没有头，上面是伸出来的两只脚。 再仔细一看，这人正在倒立，脑袋在地上顶着，灰白色的胡子拖在地上，露出来的脸像鸡皮一样，是个干瘦的老头。 也许辛明真的听进去了齐啸的话，给他找了一个老头过来。 而就算齐啸和辛明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那老头也是恍如未觉的样子，一动不动地倒立着，对他们的存在无动于衷。 “这人绰号卖油翁，真名已经很少有人叫了，我也不知道。“ 辛明看着里面的老头，也是感觉到相当无语的样子，“他年少的时候，没什么劣迹，就是喜欢捉弄人，闯了不少祸。长大了一事无成，也没有娶妻生子，依然是顽劣不堪的性子，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接触。” “直到他人到中年的时候，他才突然收敛了性子，开始做起了卖油的行当，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后来我们才在追查许多纵火案的时候，查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是因为纵火案被关到天牢里来的，他烧了多少东西？” 经过先前的两位人选后，现在听到这老头的事，齐啸只觉得稀松平常，并不是多么惊讶。 “烧的加起来大概是几条街，还有一些官银官粮在运输的时候，也被他提前埋设的机关炸死了不少人。还有当地衙门的银库粮库之类的，附近的一些郡县也都遭到他的毒手。据说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放火之后，大笑着看到别人救火，享受那种捉弄人的快感。” “要不是他的这种怪癖，我们还真的未必能够将那些事情联想到他的身上。” 说起这些东西时，辛明脸上的古怪之色更加浓郁了，显然他也觉得这类的事情很荒诞，不知道该如何评论。 “他不说卖油的吗？怎么做到那些事情的？” 这个世界是有武道存在的，武道高手都是五感敏锐之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被隐瞒过去，让他做下这么多大事？ 齐啸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但貌似辛明也没有任何理由值得说谎的，所以他还是暂且问了一问。 “他的确是卖油的，但他也会制作一种名为火油的东西，能够随心所欲地利用，让其发生爆炸或者燃烧。曾经有造办处的人过来邀请过他出去，但他不同意，所以还是待在天牢里面，好吃好喝地供着，直到现在造办处里面的人还有期望他回心转意的。” “所以，你如果打算提走他，也要看好他，别让他背着你做了什么坏事，这老头看着普通，其实一肚子坏水。再加上那些造办处的人可能也对他有些关注，这点你也要小心。” 辛明看向了齐啸，显然是在等待齐啸拿主意，询问齐啸的意见。 “其他两个人，你都让我注意他们身上的危险，这一个你仅仅是让我看好他，没有提醒这些，是感觉他威胁不到我吗？” 齐啸并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意见，反而是问起了辛明这个问题。 “原因很简单，他的那些火油装置对付一般人还行，稍微敏捷一些的高手就可以提前躲过，炼骨武者最多也就轻伤，内气武者可以凭借内气挡住，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鸡儆猴 “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你们应该都是懂一些的，如果有谁蓄意给我使袢子，那我也不会手软。” 齐啸淡淡地笑了笑，他穿着黑色常服，虽然身材高大，但身上的气质却很平和，仿佛是徜徉在乡间的教书先生，不带丝毫煞气。 “当然，如果你们有想要现在离开的，也可以跟我说，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网开一面，给别人一条生路，就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郁紫阳毫不在意地微笑着，如迎风绽放的鲜花。 唐艳云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卖油翁往地上吐了口痰，有用鞋底搓了搓。 “好玩，好玩！” 梅点雪是个清秀的少年，他突然拍起了手掌，和傻子似的，开始欢呼起来。 焚厉剑萧方启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面无异色。 渡生灵宋凰蹲在地上，伸了个懒腰，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追风鹰张希明贼眉鼠眼，左右打量。 金莲子郝羽金将手伸到了袖子里面，像一棵树一样站着。 蝉翼柳井登一脸阴笑，看上去就让人怀疑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很难令人生出好感。 只有白磷鱼沈帆，他做水匪多年，沾染了不少粗鲁习气，听到齐啸似乎服软的话后，眼里面就多了一些轻蔑，大笑着说道：“想要让哥几个帮你卖命也可以，只有好酒好肉招待，再叫几个美女……” 齐啸不待沈帆把话说完，猛地从腰间抽出了奔雷刀，嗡的一声轻响，沈帆的脑袋就飞出三丈，血溅三尺，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直到死，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死死地瞪着缓缓收刀的齐啸，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突然奔雷刀上传来汩汩之声，仿佛溪水流动，上面的血液一点点被刀身吸收着。 齐啸见到了，就将奔雷刀收回到刀鞘，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再次问道：“好了，有谁想要现在离开的，可以跟我说，我马上就放他走，不会强迫你们留下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这话一说，剩下的几个人都是用极为诡异地目光看着齐啸，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估计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齐啸所说的离开，是离开这个世界。 这下子，当然没有一个人肯同意。 能够活着，没有多少人想死的。 “嗯，你们刚刚从天牢出来，还需要多多休息。” 齐啸一指刚刚来到这里的宁依，开口说道：“待会儿她会安排你们在这里住下，你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可以找她帮忙解决。等到你们休息好了，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当然，如果有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只能请他离开了，这点你们要牢记！” 虽然齐啸说话时带着微笑，也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口气，但结合他刚刚杀了一个人，还面不改色，依然风轻云淡的模样，顿时就让他们有些心惊，果然没有一个人再有什么意见了。 前车之鉴就在地上，如果不想要这么快就死掉的话，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就会明白要怎么做。 “各位，请随我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宁依已经变了太多，她见到地上的尸体，也和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邀请几人跟随她离开。 见到这些人算是初步慑服了，齐啸又看向了押送这些犯人的狱卒，微笑说道：“各位不辞辛苦而来，我也给各位准备了见面礼，都拿上来。”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一个个红包被呈递了上来，每个里面都装了十两银子。 虽然以齐啸的目光来看，这点钱不多，但也不算特别少了，毕竟他们只是跟着马车跑了一趟。 “多谢大人！” 其中的领头者得了一百两的红包，弯腰时的态度也特别诚恳，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 “把尸体收拾一下，埋到花园里面当花肥。” 齐啸看了眼依旧死不瞑目的沈帆，没有再说什么，就起身离开。 其实如果换一个人的话，齐啸可能还不会杀得这么干脆，但是沈帆的能力是水性好，这点也正好是齐啸的强项。 齐啸修炼葬海诀，翻江倒海都只是基本能力，他自然不会看上沈帆的这点水性，可以说他是对齐啸价值最低的一个人。 本来齐啸还期待着，这人能够懂事一点，毕竟是当过多年水匪的人，也许能够再带出来一支人马为自己所用。 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跳，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敢和自己唱反调，他不死谁死？ 齐啸从天牢里面提人，固然是无人可用了，但这并不代表着齐啸就要被这些人拿捏住，这完全是两码事。 现在是齐啸掌握着他们的生命，而不是反过来，齐啸不可能太考虑他们的想法。 如果有不服的，不能为他所用的，齐啸最后选择的手段肯定就是杀掉，这点没有任何商量。 本来就是在天牢待到要死的人，被齐啸用功劳给换了回来，一个个还不知道感恩，想要对齐啸不利，让他们干脆利落地死掉，就已经是齐啸格外开恩了。 除此之外，奔雷刀的变化，也让齐啸有些心惊。 走到无人之处，齐啸再次拔出奔雷刀时，就见到上面已经变得光洁如新，原本存在的血迹全部消失不见。 “血炼之术？” 按照齐啸的猜测，奔雷刀得到了那一道血炼之术的时候，就拥有了无限成长的可能性。 只要用它不断地斩杀足够多的人，以精血和怨气作为饲养，它迟早能够拥有远超从前的威力，这也是血炼之术的作用。 可是齐啸没有想到的是，奔雷刀杀人的动静也是有些大了，竟然是直接就开始吞噬精血。 今天在府里还好，这事不会被传出去，要是在外面被人看到了，齐啸也不太好解释。 “再准备一把神兵？或者试着控制奔雷刀？” 想到这里，齐啸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接着他背后出现巨大的白虎法相，双眼绽放神光，正好照射在奔雷刀的刀身上。 此时齐啸的意识也深入到了刀身上，顿时就看到了一个新的面孔，是沈帆的脸。 他眼中充满了怨毒，在一片血海中浮浮沉沉，见到了齐啸还想要啃噬过来，结果被血海禁锢，顿时动弹不得。 “这是在消化精血怨气？” 齐啸感知了一下血海，顿时明白那是之前的血炼之术所化，现在也成为了奔雷刀的本源，能够吸收精血怨气来增强奔雷刀。 “不知道会不会某一天，奔雷刀内部长出血肉？” 齐啸感慨了一句，就发现血海中传来了亲切的情绪，他试图控制着血海不再炼化沈帆的精血怨气，顿时血海也就停止了翻腾。 “这样的话，起码可以缓一缓，不要让奔雷刀当场就吞噬精血，起码要等到安全的时候才行。” 见到还能够完美控制，齐啸也就放心了一些，同时赶紧将自己的意识给退了出去。 奔雷刀中的血海本源，充满了诡异邪恶，冰冷阴厉的感觉，虽然它不会主动伤害齐啸，但只是被动地接触，也让齐啸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这其实很正常，奔雷刀毕竟是兵器，钢铁之躯，它能够承受的东西和齐啸的血肉身体所能够承受的肯定不一样。 就像是植物只需要光照就能够生长，动物却需要进食才能够存活，两者从根本就不一样。 确认了奔雷刀没有问题后，齐啸也就放下了心，如果他不能彻底地控制奔雷刀，以后就无法在有人的场合利用，或许就要找其他的普通武器替代。 那样的话，对齐啸的实力也是一种削弱，齐啸当然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 “还有那些从天牢里出来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分下来。” 齐啸感觉自己所遇到的这些事，纷乱如麻，解决了一个就有另外一个出来，什么时候都处理不完。 不知不觉间，齐啸也多了几分苦恼，他打开了房间的门，准备出去逛逛。 就在这时，齐啸看到宁依正在往这边走来，像是有事要来找他。 “什么事？” “是后院的那些人，他们好像听到了前面的动静，所以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虽然见到齐啸出来，宁依也是有些惊讶，但她马上就把原本要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过去和他们解释一下。” 齐啸点点头，宁依就离开了。 “蓝豪冠那边……” 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一想，齐啸直接在前院杀了个人，他们和齐啸也没有认识多久，会有所疑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到了现在，齐啸也要去探探他们的底了。 如果到了现在，蓝豪冠依然是犹豫着是否参加齐啸这次的任务，或者干脆就是待价而沽，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价值，那齐啸就要考虑不带他们了。 原本齐啸是处于想要给自己找一些帮手的想法，才邀请了他们，现在则是看上了他们背后的宗门，想要和他们搭上线才继续在他们身上花费时间。 总得来说，随着齐啸不断地准备，他们的价值也在不断下降，起码在这次代号为噬魂妖女的任务上是如此。 只是，齐啸去进行这次的任务，是情非得已，蓝豪冠他们似乎是想要以此了解关于天外邪魔的一些情报。 两者的立足点都不一样，会有分歧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齐啸不是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但他绝对不会有所体谅。 就算是现在宽容大度，他因为这两人耽误的时间精力又有谁给他买单呢？ “再看看，他们的防备心太重，一直都不肯交底，明明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和即将进行的任务透露出来了，这两人还是没有一点表示！” 想到这些，齐啸心中也是有了一些不满。 付出是相对的，他这边已经做出了表示，蓝豪冠那里还是待价而沽，齐啸当然不会高兴。 “他们该不会是在耍我？” 如此想着，齐啸眼中也多了一些寒光，虽然等待的时间没有多久，但他却有些不耐烦了。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一开始的合作，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到后面只会更加糟糕。 齐啸从来不信奉万事开头难这个准则，也不会去期待开头难的事情后面就会变好。 就齐啸的经验来说，开头难的事情，到后面恐怕会更难。 开头顺利的事情，到后面也许会不顺利，但还是要比开头不顺利的事情要顺利得多。 如果这次蓝豪冠还是顾左右而言他，那齐啸也不得不考虑直接送客，终止和他们的接触了。 如此想着，齐啸缓缓接近了后院。 此时天色已晚，太阳西沉，夜幕降临之际，就看到前方被摆放了桌椅，还有酒菜在旁，蓝豪冠和蓝叶欣都已经做好，摆放了三幅碗筷。 “这几日叨扰了，承蒙款待，我出门去弄了一些酒菜，不如一起共饮几杯？” 蓝豪冠见到齐啸过来，顿时笑着说道。 本来齐啸已经做好了，被他们询问前院的事情的准备，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意料中兴师问罪的盘问并没有，反而是这里设好了酒宴在等着他。 从齐啸来到这个世界一来，就几乎没有和人一起吃过饭，认真算的话，他倒是和穆海潮一起谈天说地过，除此之外，就是望月楼的那次鸿门宴，到最后也没有坐上桌子开吃。 认真一想，齐啸也是无语而笑，感觉到了一种新奇感。 “怎么？大哥让你坐下，你不愿意吗？” 见到齐啸在原地站着不动，蓝叶欣顿时不满地叫了一声，气鼓鼓的样子，像是正在对齐啸发脾气。 虽然相处不久，但齐啸也差不多能够适应蓝叶欣对自己的态度了，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出声，接着就来到酒桌旁做了下去。 桌子上只放了七八道菜，都是用小盘装着，量不算多，中间放了一盆汤，里面能够见到大块的骨头，香气扑鼻。 只是，齐啸看了几眼后，就开口问道：“异兽肉？” “不错，齐兄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着实令我惊讶。” 蓝豪冠不在意地笑着，随口说道：“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讲，还算是稀罕，但对我们来说，就是想吃就吃，不算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疯癫的郁紫阳 齐啸看到这一幕，也是眼角抽搐，这两兄妹似乎都不是正常人，又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候，齐啸心里面的印象重合起来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先告辞！” 见状，齐啸也是适时提出了去意，蓝豪冠都快要尴尬地抬不起头，齐啸自然不会对这一点视而不见，故意给蓝豪冠难堪。 “那好，齐兄你慢走！” 蓝豪冠说了一句，算是告别。 齐啸点点头，转身离开，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本来是想要今天就打听清楚蓝豪冠他们的底细，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做到。 只看这一点，就不得不说蓝豪冠的老奸巨猾了，竟然插科打诨地，让齐啸完全忘记了这茬事。 当然，蓝豪冠很干脆地答应了陪同齐啸任务的事情，这也算是一个收获。 虽然就算没有成功打听到他们的底细，齐啸也不觉得白来了一套，至于他们的底细，以后总会知道的。 之后要执行任务，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的是，类似的机会有很多，总有能够得知的时候。 脑海里面仔细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齐啸也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齐啸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门之前，接着就看到了门前的凉亭里面，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是郁紫阳。 本来这个凉亭是供主人早上出来歇息，或者方便商量事情用的，齐啸也没有在凉亭上坐过，毕竟他也根本就没有回来几天。 如今郁紫阳坐了上去，顿时就将凉亭给凸显出来了，她身上包裹了红色的裙子，在昏暗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极为艳丽，就连凉亭上的红瓦，地上的石砖，都仿佛增添了一丝光辉，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 “你是怎么过来的？” 齐啸并没有对此感觉到惊讶，或者是别的一些情绪，倒不如说，他早就预料到这些人里面，有可能会有人夜里来找自己谈一谈。 这些能够进入天牢的人，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会就连这点事情都没有考虑到。 只是，齐啸也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找自己的是郁紫阳，十个人里面唯一的女人。 然而，就齐啸所知道的消息是，郁紫阳是拂花毒体，制毒和解毒的能力都很惊人，就连身上也都是毒，但他并没有听到辛明说郁紫阳学了武道。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才好奇，郁紫阳是怎么摸到这里的。 “是那位宁小姐带我过来的，她好像还有点不情愿呢！” 郁紫阳光明正大地说明自己能够来到这里的原因，也让齐啸有些无语，看样子是他将事情想得复杂了。 毕竟郁紫阳是齐啸带过来的女人，如果郁紫阳让宁依将她带到齐啸的房间，那宁依肯定就会往别的方面去想，自然也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达到郁紫阳的目的了。 反感，要是其他几个人让宁依将他们带到齐啸的房间，宁依肯定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会犹豫，会先通报齐啸，就像是面对蓝豪冠的传话那样。 种种思绪在脑海里面一一留给，齐啸先看向了郁紫阳，淡淡问道：“你来找我，是想要和我说什么？” “不想要说什么，就不能来找你吗？” 郁紫阳从凉亭中站了起来，原本宽松的裙子被她的身子绷紧，这应该是宁依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的，穿在郁紫阳身上就显得小了。 她一步步地走到了齐啸面前，伸手往齐啸的脸上摸去，却在齐啸锋锐的目光逼视之下，缓缓放下，委屈似地开口说道：“您可以我们以后的上司，我来提前巴结一下，还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 齐啸往前走了几步，才又回头说道：“但你全身是毒，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郁紫阳这么漂亮，能够在没有人保的情况下，安稳地在天牢中生活了这么久，和她是拂花毒体的情况是分不开的。 她全身是毒，身上也一直带着一种甜香，闻得多了都会令人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就算是多往她身上看几眼，都会因为拂花毒体的特性，心中生出幻觉。 这么一个人，就算是再美丽，估计也没有人敢碰，就连稍微接近，也会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齐啸除非是不要命了，才会接受她的巴结。 “大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见到齐啸躲开她，郁紫阳似是哀怨地叹了几句，紧接着就问道：“天牢里给我中下的手段，控制不了我多久，到时候大人要如何处置我呢？” 原来郁紫阳想要知道的问题就是这个。 和其他人不同，虽然没有武道实力，但郁紫阳是拂花毒体，一身的毒，她早就已经百毒不侵，天牢里面专门针对那些囚犯的手段，并不能难住她多久。 到了那个时候，齐啸没有手段能够控制住她，假如又不放心她，那么最后的办法就是直接将其杀了，一了百了。 反正从进入天牢开始，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就没有任何保障，杀了也就杀了，不会有任何后果。 郁紫阳应该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才跑过来齐啸这里，问一问他。 虽然从常理上来说，郁紫阳来到齐啸这里，就是这个原因，但齐啸感觉她并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以及在天牢中第一次见到齐啸时，这么大的反应，也让齐啸有些在意。 按照辛明的说法，拥有拂花毒体的人，不仅仅会身上充满毒素，内心也会变得邪恶毒辣，不能用常理看待。 老实说，齐啸也有些不放心郁紫阳，她所想的那种后果，未必不会真的出现。 “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如你提出一个条件来？” 齐啸的确是还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不是谎言，他笑了笑，淡淡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都不一定能够活到那一天，所以我也不需要提前想好你的下场，或者就走一步看一步，依照你的表现而定。” “我看宁小姐有一个弟弟，很可爱的，干脆将他赐给我，我来做他的姐姐。” 郁紫阳突然出声，双眼放光起来，整个人一下子就多了一股癫狂的味道，如妖似魔。 “到时候我会好好地照顾他，抚养他长大成人，将他好好地收藏起来，一辈子都和我不分开。” “什么？” 齐啸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女人说什么来着，关键是他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话题怎么一下子就跨度到了宁鱼身上了？ “大人，您不愿意吗？那就让我来取代宁依的位置，我也能够做到她能够做的一切，一定会比她更加让人满意。” 郁紫阳似乎是见到这个要求无法得到同意，于是改成了另外一个条件。 “这比刚刚的那个要求还更加难，你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齐啸皱着眉，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郁紫阳的节奏，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郁紫阳听到齐啸的回答，顿时双眼中充满了怨恨之意，死死地咬着牙说道：“你是不是看中那个女人了？你和她好上多久了？” “你是在针对宁依？” 齐啸有些头痛，只感觉到一阵阵的莫名其妙，捂着脑袋，有些无语，“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在毒虫不能控制你之后，我会对你不利，结果你在和我说些什么东西？” “你这个冷血的男人，负心的男人，给我死！” 郁紫阳突然大吼一声，就往齐啸冲了过来，手指也往齐啸的脸上抓了过来。 啪！ 齐啸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一巴掌扇了过去，顿时将郁紫阳打飞了出去。 刚刚他都以为自己是中了幻觉，毒气攻心了，简直不敢相信这出闹剧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你脑袋没问题？需不需要我帮你治治？” “不用了，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郁紫阳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嘴巴流淌出紫色泛黑的血液，喃喃道：“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她一脸的满足之色，似乎被齐啸打了一巴掌，非常开心似的。 “到底是什么玩意？” 齐啸刚想要问清楚，就见到郁紫阳缓缓离开，已经走到了椭圆的拱门处。 “好像有大病一样。” 再次感觉到这些人的不靠谱，齐啸也只能无奈叹气。 “她应该是小时候受到过强烈的刺激，有着心灵创伤，才变成这样子的。” 脸上到处都是烧伤的疤痕，黑夜之中，咋一看比鬼还要恐怖的焚厉剑萧方启突然从一根柱子后面绕了出来，淡淡评价道：“这样的人其实最渴望温情，会将自己有好感的人当成是精神支柱，所以刚刚就算你打她，她也只以为是在爱护她，不会怨恨你，只会怨恨可能夺走你的宠爱的人，就比如宁依宁小姐。” “你又是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 齐啸刚刚就离萧方启所在的那根柱子就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他竟然没有发现那里藏着一个人，从辛明那里知道的资料是，萧方启擅长潜伏暗杀，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在郁紫阳来之前，我就已经来了，可惜那时候你已经离开。” 萧方启穿着白色的布袍，袖子中空荡荡的，可齐啸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在袖子里藏着自己的武器，一般都是短剑。 “还有别的人在吗？” 齐啸突然问了一句，他现在强烈地怀疑，自己的房间各处，是不是都成了这些人的藏身之处了。 话音未落，顿时一个个人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追风鹰，金莲子，蝉翼柳，月浮屠，渡生灵，除了卖油翁和阴阳童子以及死去的白鳞鱼，再算是刚刚在这里的郁紫阳，站在这里的萧方启，他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 也许是齐啸先前喝了点酒，又被不按常理出牌的郁紫阳弄得头痛的关系，所以才没有察觉到他们。 但就算如此，也足以说明这群人的本事了，起码是不容小觑的程度。 “等等！刚刚的郁紫阳也是你们找来演戏的？” 忽然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了合理的解释，齐啸赶紧问了出来，不然他心里面都不会舒服。 听到齐啸的话，几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不一会，看上去像是一个清秀大男孩的宋凰站了出来说道：“不是，那就是真正的她，我们没有和她有过任何沟通。” “我不知道偷过多少人的东西，见过多少个人，可从来没有见过，疯成她那样的疯子！” 裤腿绑着绳子，看上去就很敏捷的追风鹰张希明也是长叹一声，“拂花毒体果然可怕，如果没有见到郁紫阳，恐怕我还不会将其当成一回事。” 在这一点上，他们似乎与齐啸的意见达成了统一，都是感觉自己的心灵貌似都中毒了。 “不，就算是拂花毒体，也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仅仅是郁紫阳这个人。” 暗器高手金莲子，郝羽金悄悄辩解了一句，他擅长用毒，对拂花毒体也有些了解，在这方面当然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更关键的是，之前他就总是偷偷打量着郁紫阳。 可惜的是，根本没有人在意郝羽金的话，他只能叹息一声，又低下了头去。 月浮屠梅点雪现在是普通状态，也嘴唇有些颤抖地说道：“疯子，她真的是个疯子！” “好了，你们一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齐啸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不想要在和他们客套下去，目光也渐渐变冷了下来。 “还是说，你们是联合着一起，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在训练营摸爬滚打了一年多，就算原先是个小白，齐啸也渐渐成长为如今的这幅样子，不会连这些人心理状态都摸不清楚。 此时齐啸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些杀意，手也按在了奔雷刀的刀柄上，似乎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将他们一一斩于刀下！ 奔雷刀似乎也感觉到了齐啸的意志，竟然自己发出了嗡鸣之声，仿佛在渴望着杀人饮血，这一幕更是令看到的其他人胆寒。 他们不是瞎子，自然注意到，齐啸用奔雷刀杀掉沈帆的时候，奔雷刀仿佛长了小嘴一般，在吮吸着血液。 毫无疑问，奔雷刀是一把魔刀，而能够掌控这把魔刀的，难道会是普通人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闹剧 “大人稍等，其实是我们有些事情要请教大人！” 眼看齐啸要翻脸，蝉翼柳井登顿时上前一步说话，其实是他私下里串联起来这些人的，要是这件事情被抖落出来，他很相信，自己就可能成为这些人的替死鬼，被推出去平息齐啸的怒火。 能够成为宗门弃徒，井登当然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但他在这方面就要被沈帆聪明一些，好歹知道先忍耐下来，让别人看看形势再说，所以死的第一个人不是他。 现在来看，井登突然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自己的立场似乎也开始变得有些危险，他顿时也慌了起来。 “有事情要请教我？非要等到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你当我是傻子？” 齐啸冷笑了起来，他可不会就这么被这群人给糊弄过去，否则人心乱了，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自然决定要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 “你最好给我一个放过你们的理由，不然你们竖着进来，恐怕就只能横着出去了。“ 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齐啸目含杀气，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对这些人动手的意思。 他们一个个也都是面色大变，平心而论，他们无论是哪一个人，其实都不怎么惧怕齐啸，炼骨武者他们只要准备周全了，都可以轻易对付，不然也进入不了天牢。 但如今他们刚刚从天牢里面出来，受到天牢内部的阴冷潮湿气息侵袭，身体还没有修养好，就直面齐啸，自然就没有什么胜算了。 就比如井登和宋凰，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擅长御虫，一个是擅长御兽，可眼下他们手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可以御使的东西在身边，如何和奔雷刀在手的齐啸相斗？ “大人恕罪！其实我也没有今夜过来的想法，只是井登邀请我，说有重要的事情不可不找大人商量，我才跟了过来。如今一看并非如此，倒要请大人恕罪！” 焚厉剑萧方启很干脆地就单膝跪倒，直接发誓一般地说道：“属下已经任凭大人调遣，万死不辞！” 看到这一幕，井登彻底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就很可怕的萧方启竟然是第一个跪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我也没有想法，只是被井登给叫过来，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金莲子郝羽金也立刻表态，装傻一般地说着，已经是向齐啸低头。 不低头也没有办法，他擅长使用的暗器需要特别打造，如今没有一个在手边的，现在就和齐啸对上，那不就是在找死吗？ “这家伙整天都挂着一脸的阴笑，却是不是一个好东西，都怪我没有早点看出来他的险恶用心，都怪我！” 追风鹰张希明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巴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仅仅听到这声音，就知道他绝对没有留力气，很快脸就高高肿了起来。 “没错，井登的确不是个好人，他还威胁我，如果我不去，我不去……他就……” 梅点雪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好像是受到了欺负。 井登张开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辩了，这些人完全是将他给卖了一个彻底，说什么都是错。 说到底，就连井登也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一个个在他面前凶神恶煞的，拽的不行，结果拉到了齐啸面前，都一个个怂得不行，让他都不敢相信这和自己看到的他们是同一批人。 “好了，井登，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都说说。” 齐啸自然也看出来了他们的目光交流，知道这些人都是选择了退让，这也是必然的事情。 他们的生死掌握在齐啸手里，打也打不过齐啸，除了暂时臣服，他们也不会有别的办法和齐啸周旋。 听到齐啸的话，井登欲哭无泪，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老实人，他以为是自己串连了这些人向齐啸施压，实际上是这些人故意让井登去做出头鸟，试探齐啸的同时，也让他去承受齐啸的怒火。 “属下知罪！请大人责罚！” 到了这一步，井登也没有话可说了，因为那些人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他很干脆地就认栽了。 “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天就暂且记下，等到以后再看你表现！” 思索着，齐啸并没有要对井登动手的意思，他看出来这貌似是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家伙，正好方便自己利用，轻罚重罚都不太好，干脆就先记着，也给他一个教训。 “多谢大人不罚之恩！” 果然，井登听了这话，顿时就热泪盈眶，跪了下来，直接就拜服当场了。 其他人见到井登这么做，都是有些不屑地偏过了头去，显然很看不起他直接就服软认输的样子。 井登跪在地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的轻蔑，但他并没有感觉自己这么做不对。 一来井登出身宗门，早就习惯了礼仪尊卑，向比自己强，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臣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不算什么。 再就是，井登可没有忘记，自己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急忙撇清关系的样子，自然不会在考虑这些人的看法。 到了这一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等于屁都不是，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井登才是真的傻。 齐啸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自然也是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小摩擦，但并不为此担心，身为上位者，如果手下团结在了一起，齐啸才真正需要担心。 更加不用说的是，这些人还都是从天牢出来的，齐啸就更加不可能放心他们从一开始就勾结在一起，共同进退。 从这方面来看，齐啸还要多谢弄出来这一出的井登，这也是他没有想要真的处罚井登的原因，此时就一挥手，淡淡说道：“都散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多到齐啸都有些头痛，他也没有心情再说些什么。 “是！” 他们听到齐啸的吩咐后，都各自隐藏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 齐啸看到这一幕，目光有些深邃。 “如果我手下的高手实在是太少了，否则的话，再怎么说，也不会让这些人如入无人之境！” 看到这些人将自己的齐府当成花园一样进出，齐啸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他的心中却是有些无奈的。 齐啸成为锦衣卫百户的时间太短，再加上也没有得到别的势力支撑，完全是白手打拼，如今什么都没有。 就算是齐啸从高寿县那边带过来一些人，府里面就没有几个高手，否则齐啸也不会需要这些从天牢出来的人，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猖獗。 观察了齐府的景象，就算是这些人嘴上不说，恐怕也会在心里面，对齐啸有一些轻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是能够找到，那种拍卖武者奴隶的黑市就好了。” 齐啸此时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大景王朝表面上，除了卖儿卖女之外，是不允许任何的奴隶买卖的。 但实际上，这种规矩只是限制的公开买卖，私下里的交易，一般也都是民不举官不究，不算太过罕见。 甚至在黑市之中，还有专门针对武者奴隶的买卖。 可惜的是，现在的齐啸还接触不到那样的层面，他也只能想想了。 “而且，武者奴隶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就凭我现在拥有的十几万两银子，估计是不够买几个的。” 在这方面，齐啸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十几万两银子看似很多，但如果用来培养武者的话，都未必能够将一个武者培养到炼骨。 从这方面来看，一个炼骨武者也许买不到十几万两银子，但几万两还是有可能的，齐啸可能还真的买不起几个。 接下来，齐啸又用碧丝劲炼骨，这是他每天的例行功课，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权当是睡觉前的锻炼了。 出乎齐啸预料的是，以这种心态来炼骨，原本颇为消耗时间的刻云翅这一步，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快要完成了。 这也是难怪的，从齐啸出发，到现在来到皇都，差不多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每日齐啸都是用碧丝劲内炼，从来都每天停歇过，就连养元丹也消耗得差不多，资源供应从来没有足。 在意识空间之中，齐啸也不知道习练了葬海诀多少次，也不存在瓶颈的问题。 这么多因素的叠加之下，刻云翅这一步，就算是稍微算算，也差不多已经到了要完成的这一步了。 “下一步是上青天，也是炼骨阶段最凶险的一步，我必须要小心一些了！” 就算是在意识空间之中，齐啸已经知道要如何修炼，但在亲身上阵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从而引发致命的后果。 齐啸当然不敢不上心，除非他是个傻子。 一切做完之后，齐啸终于开始缓缓睡下，眼睛也闭上了。 直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齐啸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昨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如在梦中。 但很快，齐啸又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又赶紧备了马车，到天牢之中。 “我需要尽快完成兑换，有些东西就算是我提交了兑换申请，也会需要从别的地方调过来，这也需要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看似很久，但等到齐啸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都做一遍，恐怕还真的不算是有多长。 再考虑到路上可能出现意外的情况，齐啸就更加需要早点准备，早点出发。 不然，等到齐啸任务的最后完成期限，都还没有到达任务地点的话，都不用别人来陷害齐啸，朝廷方面就不会放过齐啸。 延误军情可是大事，对锦衣卫来说，就更是如此。 锦衣卫所参与的事情，几乎都是朝廷机密，在这方面还要严重得多。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几天过去了，距离最后的任务时限也还有七天左右的时间，齐啸也终于是决定出发了。 随行的人，除了蓝家兄妹和齐啸从天牢里面带出来的那些人之外，还有宁依姐弟，许久都没有出门的甘晓羽，以及一些充当下手的，从高寿县带来的人。 本来齐啸是没有打算带宁鱼过去的，现在的宁鱼也没有经过实战，还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就连宁依也不愿意宁鱼随行，她也不想要让弟弟赴险。 可是宁鱼却执意不肯，表示他所敬重的蓝豪冠大哥都一同去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畏惧危险呢？ 蓝豪冠当然也对此表示赞赏，并且劝说宁鱼不需要冒险，但还是没有改变宁鱼的想法。 对此，齐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加不明白的是，这究竟是宁鱼真正领会到自己的意思了，还是他已经被蓝豪冠他们忽悠瘸了？ 过往的时间的中，齐啸几乎都是一个人度过的，乃至前世也没有交往过多少朋友。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齐啸却着实体会到了这一把热闹，从天牢出来的那些人，时不时就弄得鸡飞狗跳的。 蓝豪冠也不时邀请齐啸去喝酒，蓝叶欣必针锋相对，好在她在那一次撒酒疯之后，已经知道了收敛，倒是没有在这方面弄出什么事情来。 据齐啸所了解的，那天蓝叶欣喝醉之后，蓝豪冠也没有管蓝叶欣，直接就让她在外面的桌子上睡了一夜。 现在已经是秋季，当时蓝叶欣穿的也不多，如果不是蓝叶欣习武，受了寒气，因此大病一场都不是不可能。 对此，齐啸只有一个感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真的是亲生的兄妹，都是一样的不着调。 “出发！” 齐啸说了一声后，就钻入了马车之中，于是十几辆马车开始缓缓离开。 和上一次的车队不同，这次齐啸没有带多少的补给物资，他们只是要赶去任务地点那边，不是迁徙搬家，自然也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 实在不行，遇到危险或者是这些马车走不了的地方，齐啸就会将这些人遣散，让他们自己返回，只留下齐啸和那些从天牢带过来的那些人就足够了。 这次的任务不一般，只要知道其中涉及的死亡人数，和天外邪魔的的参与，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其当成是度假一样地轻松。 第一百五十章 心甘情愿 “大人不必担心，属下相信，你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宁依和齐啸现在坐在一辆马车之中，不是因为其他，只不过她在初期需要协调各个马车之间的事情，防止出现意外。 这么一来，和齐啸在一辆马车，当然就是最方便的选择。 “不用你安慰，我知道该怎么做。” 齐啸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他还没有到需要一个女人来安慰自己的地步。 只是看上去，宁依似乎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脸上的肌肤变得白皙细腻了许多，原本看上去普普通通，还带着稚气的脸，也开始有了些温婉柔美的味道。 真是女大十八变！ 反倒是齐啸，他自己的变化也很大，却就连照着镜子都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这也很正常，经过过刻骨铭心的教训太多，如今齐啸已经忘记了第一次那种深刻的印象，渐渐变得习惯了。 如今看到宁依身上的变化，齐啸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少年，年纪也没有比宁依大多少，却已经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宁依似乎也注意到了齐啸的打量，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爬上了红晕，先前她见到郁紫阳去找齐啸，心里面就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如今见到齐啸打量着自己，宁依也开始感觉，齐啸会不会也对自己起了心思？ 只是让她失望又有些庆幸的是，齐啸仅仅只是看了她两眼，似乎有些怀念的模样，接着就移开了脑袋，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了。 一路上，马车不断地前行着，齐啸一直都没有从马车上下来过，一直在用碧丝劲缓缓修炼着。 通常来说，嘈杂的环境之中，是不适合武者修炼的。 但齐啸用碧丝劲极为熟练，他有自信不会出问题，也就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磨炼自己了。 去武库和造办处的事情，齐啸都在几天之内就弄完了，他担心自己可能在路上会遭到有心人的足迹，于是也就决定早点出发了。 在接近皇都的地方，应该还不会出事，等出了皇都周边的范围，齐啸就必须小心一些了。 现在就是能够利用的最后时间，所以齐啸才是一点时间都不想要浪费，一直在用碧丝劲炼骨。 “宁依，我给你的那本四方药经，你最近有在看吗？” 齐啸忽然想起来了这事，于是开口问道。 虽然想要用意识空间推演药经，但齐啸担心里面有错漏的地方，万一自己白费功夫还是小事，要是学会了里面错误的东西害人害己就不好了。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方面的事情，齐啸才没有马上用意识空间推演。 毕竟那本药经是之前的那伙人用来追踪从黑市离开的买家的陷阱，里面的内容有多少是真实的，齐啸可不知道。 他又没有学过医术，对这个世界的医术也没有多少了解，当然还是给专业人士看看比较好。 于是齐啸就选择给了宁依，当然，他事先就已经说过了，里面可能有错误的地方，也提起让宁依注意的事情。 再怎么说，齐啸也不可能去故意害宁依，那样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我在看，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对我很有价值，这中间紫阳姐姐也帮了我很多忙，她的性格很好，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的请教。” 谈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宁依也变得欢快了一些，兴奋说着。 “那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啊！” 齐啸有些意外，那天郁紫阳来找他，结果被打了一巴掌后，后来就没有再出现齐啸的面前。 就算是现在离开，郁紫阳也是挑选齐啸不在的时间，上了马车的。 而且，那晚齐啸也能够从郁紫阳的话里面听出来，他对宁依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现在宁依却说她们的关系很好，而且郁紫阳对她非常地亲切，也给齐啸整迷糊了。 只能说，郁紫阳这个人的确是有大病，心病，精神病，用正常人的方式去思考，的确很难去弄懂她。 干脆齐啸也懒得继续想了。 “嗯，我们相处得很好，很多时候聊天的时间久了，就不想回去，都睡在一起呢！” 宁依对郁紫阳的真实面目一无所觉，此时如此说道。 “那你可就要小心了，你知道她的一些情况吗？” 见到事情发展得有些超出齐啸的想象，他还是决定给宁依普及一下关于郁紫阳的事情，免得宁依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受到伤害。 “郁紫阳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宁依见到齐啸的表情，显然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寻常，此时就皱着眉头问道。 看得出来，她们之间并非是塑料姐妹一样的感觉，此时的宁依的确是在为郁紫阳担心。 只是，越是这样，齐啸就觉得越需要和宁依说清楚，“郁紫阳是拂花毒体，她的身上都是毒素，就算你只是和她稍微靠近一点，都有可能中毒，受到伤害。” “啊？怎么会这样？紫阳姐姐好可怜啊！” 宁依听到齐啸的话，不但没有排斥，反而是真心地为郁紫阳感觉悲伤难过起来。 齐啸见到这样的一幕，顿时就目光一寒，想到了一些东西。 郁紫阳的拂花毒体，哪怕是他注视的时间长一点，也会生出幻象。 宁依和郁紫阳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怎么可能不受到一点影响？ 再加上，齐啸很了解宁依的性子，她从小就背负着血仇大恨，而且骨子也非常地狠，带着一股杀性。 如今突然就变成了傻白甜的样子，看上去也不是伪装，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瞬间，齐啸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郁紫阳对她下手了。 用的什么手段，齐啸也不知道，但她本身就拥有迷惑人心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一点也不算奇怪。 如此想着，齐啸心里面就多了一些愤怒，他还以为从那天起，郁紫阳被自己打醒，就变得安分起来。 现在来看，她显然不是这种人，不然也不会将同族屠戮一空，自己也被抓到了天牢了。 天牢中的人，或许有无辜者，但绝对不会有简简单单的那种人，那种人也不会被关到天牢。 “这样，你现在去把郁紫阳给我叫过来，我有些事情想要和她说。”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齐啸当然也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就连宁依的这种状况，齐啸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样的手段，又该怎么解除。 可以说，现在先将郁紫阳叫过来，问问她究竟想要怎么样才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优先的方法。 要是她以为凭借着这些，就可以威胁到齐啸，那显然就是打错主意了。 齐啸基本上不会受到任何威胁，除非被用来威胁的目标就是他自己，才可能会稍微考虑一下。 其他人，没有一个是无可取代的。 “大人，你找紫阳姐姐有什么事吗？你不会是要怪她？” 宁依见到齐啸表情不对，顿时就着急了起来，看得齐啸也是一阵头大。 为了一个没有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就试图违抗齐啸的命令，说她没有中招，齐啸都不相信。 跟在齐啸身边这么久，她不可能不了解齐啸的性格。 “快去！” 懒得再多说下去了，再多说几句，齐啸都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要不是看在往日宁依都是忠心耿耿地为自己效力，齐啸自己就将其打飞出去了，哪里还会跟宁依废话？ 再者，就是齐啸知道，宁依被郁紫阳迷惑，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于是也就在心中多了一些容忍。 换一个人，齐啸的脾气绝对不会这么好。 “是，大人！” 宁依见到齐啸的态度，终于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改变，于是匆匆就跑出去了马车。 只是，她一脸的焦急之色，是个人都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这些，齐啸看在眼里，也不在意。 这么多天过去，如果他连眼前的局面都掌控不了，也不用混了。 核心始终都是他，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齐啸都有信心这些人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的事情而方寸大乱。 不多时，马车再次缓缓停了下来，一阵诱人的甜香袭来，帘子被掀开，穿着一身蓝色长裙，带着笑意的郁紫阳出现在面前。 她看上去如同十几岁的少女，又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娇艳，嘴唇是近乎透明的紫色，五官精致到近乎完美，身材修长，皮肤如玉。 每次出来的时候，都有许多人偷偷地看她，却又不敢多看。 仿佛一旦接近，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身上缠绕的危险，足以令人压制住那些人的生存本能。 这是一朵长满了毒刺的玫瑰，而且浑身都是毒刺，见血封喉。 她就是这么危险，又这么迷人。 “大人，唤我何事？” 郁紫阳盈盈笑着，就来到了齐啸对面，规矩地坐了下来。 一举一动中，看似端庄无比，却又带着别样的诱惑。 她的青春容颜是十几岁，美丽风韵是二十几岁，成熟诱人的感觉又像是三十几岁，完全是一个令人猜不透，谜一样的女人。 虽然她看似少女，但齐啸从她被抓到天牢的时间，再到被提出来的时间，随意一算，起码也有二十多了。 当然，这不是齐啸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宁依，你先下去！” 齐啸不打算让宁依在旁边听着，她现在差不多是被郁紫阳控制的样子，如果留她在这里，不知道等会儿又会出现什么事情。 保险起见，也是为了麻烦，齐啸还是先让宁依离开比较好。 “大人，我……” 宁依脸上出现犹豫之色，并没有第一时间听从齐啸的命令，反而是看向了郁紫阳。 齐啸看到这样的一幕，他已经有些麻木了，沉住气，没有立刻吭声。 “宁依妹妹，你就先离开，大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郁紫阳从容不迫地安慰齐啸，忽然脸上又挂上了一丝红晕，低下了头，似是娇羞般地说道：“而且，就算是大人要对我做什么，我也是完全……完全可以，不，会尽量接受的。” “那好，我先走了！” 宁依又不放心地看了面沉似水的齐啸一眼，终于还是躬身告退。 齐啸紧绷着脸，他明白郁紫阳在自己面前表演这一出的含义，完全就是一个下马威，在齐啸面前显示着她的能力，目光也不断地变得更加冰寒。 “你弄这一出，是想要做什么？” 毫不掩饰地，齐啸问了出来，腰间的奔雷刀也在发出嗡鸣，似乎感受到了齐啸的杀意，随时都要出手，斩杀面前的郁紫阳。 在这个距离之内，郁紫阳的拂花毒体再是诡异，也无法挡得住齐啸的一刀。 而到了现在，齐啸的心中也有了杀意，他已经有些无法容忍郁紫阳了。 能够随意地策反齐啸身边的人，令其死心塌地的同时，而且无法察觉，这种能力，就算是齐啸也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做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和宁依妹妹相处的时间长一点，她就迷上了我，这可不关我的事情。” 哪怕是生死危机在前，郁紫阳也没有一点担心害怕的样子，她似乎有把握，笃定眼前的齐啸不会动手，“说不定时间长了，就算是大人您，也会迷上我的。” “你在说什么呢？你要让我相信，宁依那副样子，仅仅是迷上了你？” 齐啸无语而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心中那种荒诞的感觉了。 “当然是迷上了我，我可没有用任何的多余手段，大人您应该是知道我的事情，族里面一个个的人消失，为什么却没有人能够找出来我呢？明明我也只是普通人，身手也不算敏捷，不可能不留下丝毫痕迹。” 郁紫阳妖艳地笑着，缓缓接近齐啸，齐啸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接近自己的耳朵，吐气如兰，悄声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人都是迷上了我，甘心为我而死的。” 齐啸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郁紫阳的脖子，缓缓用力，发出咯吱的骨骼碰撞声音，郁紫阳就算是有再多的手段，此时也不由得脸色涨红，喘不上气，生死完全操控于齐啸之手，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价值 只是，她的表情却依然镇定，除了脖子被收紧，有些不适之外，齐啸几乎无法从她的眼睛之中，看到类似恐惧害怕一类的情绪。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 齐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依然没有松开，另外一只手拿起了杯子，喝了口茶。 “不会的，你空出来的手没有拿刀，而是举起杯子喝水，就代表着你在认真考虑我的价值。” 郁紫阳突然笑了出来，似乎已经看透了齐啸的心理，伸出了一只手，放在齐啸的脸上，缓缓移动，迷醉般地说道：“能够无声无息间，就迷惑一个心智还算是坚定的人，你不会看不到其中的价值，所以你不会杀我。” “哈哈，你说得的确有道理！” 齐啸随手将郁紫阳扔到了马车的另外一边，放下了杯子，笑道：“只不过，我怎么能够知道，你不会对我出手，不会背叛我呢？如果不能确认这一点，我又有什么留下你的价值？” “大人看上去冷酷无比，其实内心还是一个小男孩，会感觉到含羞，这么快就放开了我。” 郁紫阳一只手摸着脖子，另外一只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似乎在缓缓回味，也看得齐啸有些恶寒，她眯着眼睛说道：“我不会背叛你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我还对你感兴趣。” “……” 齐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外表看上去高贵美丽的郁紫阳，此刻的表现和一个痴女没有什么区别，给他弄得完全不会了。 关键是，就算如此，郁紫阳也算是一个大美女，但她全身是毒，恐怕也没有人敢碰。 “算了，你先回去。” 有些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齐啸担心自己再和她说下去，就连血压都会升高，他已经完全没有说服郁紫阳的想法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难用常理理解的女人，一般的威胁估计也很难起到作用，只能暂时放置在一边了。 “这就要赶我走了吗？” 郁紫阳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目光之中满是幽怨之意，“只要大人您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过来陪你，还是说，大人您不喜欢我这种女人，喜欢……难道是唐艳云？” 话锋一转，郁紫阳的目光之中又充满了杀意，她似乎重新将目标对准了唐艳云。 想起那个阴阳童子，也同时是阴阳人的唐艳云，齐啸也是有点起鸡皮疙瘩，他本来想要解释一下，但一想到这样也许会让郁紫阳放弃对付宁依，也就懒得解释了。 误会也就误会了，反正对齐啸没有什么害处，于是他仿佛默认了似的，没有再解释，不耐烦地说道：“你赶紧走，你身上到处都是毒，就算有人喜欢你，也无法靠近你，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一点吗？” “其实我可以……” 郁紫阳脸变得通红，她想要说些什么，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选择退下了。 “可以什么？可以排毒吗？ 齐啸无语地笑了笑，他发现自己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和这些人接触，否则他担心自己真的哪一天会疯掉，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长远来看，郁紫阳的确很有用处，各方面都是，拂花毒体也非常罕见，杀了也的确可惜了。” 没有选择杀她，仅仅是因为她还有价值，而不是郁紫阳所说的不会背叛之类的口头上的话语。 齐啸从来不会相信这种没有任何保障的诺言，也不会将这种东西也列入到自己的考虑范围。 经过了这点小插曲，马车继续缓缓向前，齐啸坐在马车之中，开始冥思苦想自己怎么进行到下一步上青天。 “刻云翅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头骨还没有炼透，这一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出了一点问题，都会是大问题。”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四肢躯干的骨头，出了一点差错，并不会有什么事情。 就算是变成了伤势，也是只要好好调养一番，照样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可是脑袋却不一样，要是人的脑袋出了问题，哪怕仅仅是一点问题，也可能会变成相当大的事故。 自然地，就算是齐啸在意识空间之中，在这一步进行了多次，堪称是经验丰富，也不敢贸然就开始炼头骨。 否则的话，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了。 大概在四五天后，齐啸从马车里面跳了出来，抛出去给营地的守卫公文，抱拳说道：“劳烦进去通报一下！” 一路上，因为轻装上阵的缘故，再加上有着朝廷的公文为凭依，齐啸没有遇到任何的问题，就顺利地抵达了义州这里。 只不过，齐啸也是一路上都很小心地不去惹事，毕竟他本来就是有着麻烦的境地，这次的任务就是一个大麻烦，现在当然更加不敢节外生枝。 如今就算是面对一个营地里面的小卒子，齐啸依然是礼貌以待，不说其他，就算是这份表面功夫，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 齐啸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锦衣卫百户，不说是前途无量，但在一般人眼里，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如今面对一个营地的守卫时，依然能够做到以礼相待，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齐百户到来，真是令这里蓬荜生辉！” 原先见过的那个铠甲人下马走了过来，哈哈大笑着张开了双臂。 “如果齐百户提前说一下，我必定带着千百将士去迎接你，如此才能不负齐百户之威风！” 如果只是看到这个铠甲人如今热情的昨天，齐啸大概会以为对方是很热情的人。 但有了辛明的提醒，齐啸自然明白，就是因为这个铠甲人，才导致自己被朝廷抓了壮丁，幕后想要对付自己的人，也能够趁机使用手段，将自己赶鸭子上架一般地弄到了这个任务上。 仅仅是从白家寨死了几万人来看，毫无疑问地，就能够感受到隐藏在这件任务之下的危险。 假如有可能，齐啸有选择的权力的话，他一定会拒绝这次无比麻烦的任务。 可惜的是，齐啸并没有那种权力，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那样岂不是太麻烦了一些？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来，也不会劳民伤财，岂不是更好？” 虽然心中有很多想法，但明面上，齐啸还是佯装无所谓的样子，和铠甲人客套了几句。 仅仅是场面功夫，只要能够忍耐，任何人都能够做，并不算什么。 几句之后，铠甲人对齐啸的称呼就变成了齐兄，然后他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副坚毅刚强的面容，躬身郑重说道：“我名为叶燃，出身穷苦，不懂礼数，如果有怠慢了齐兄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 仅仅是从铠甲人，也就是叶燃的表现来看，齐啸还以为他是一个非常狂傲的人，完全没有想到他还能够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这种态度。 当下也就将叶燃扶了起来，齐啸同样认真说道：“叶兄客气了，我也不是重视那些虚礼之人，不必与我说这些。” “我当然知道，其实齐兄你刚刚到义州，我就接到了消息，一直在附近等你！” 叶燃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齐啸，带着笑容接着说道：“我看齐兄你对待一个大头兵，尚且能够心平气和，也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了。” “原来如此！” 齐啸倒是惊讶了一下，他还在疑惑为何叶燃突然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倒是没有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个插曲。 看样子，齐啸先前没有飞扬跋扈的表现，还是在这位叶燃叶将军的面前有很大加分的。 要知道，锦衣卫在各方面都不受待见，如今叶燃所表现出来的对齐啸的敬重，绝对已经可以说是毕竟超乎规格了。 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突然的变化态度也是如此，齐啸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看上去还给自己带来了好处。 心中一动，齐啸接着说道：“我的这些手下都是舟车劳顿，叶将军不妨安排一下，让他们好好休息。” “这个也是理所当然，应该的。” 叶燃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这就是应有的事情，也无法质疑，他随手招过来个人，就让其去安排了，接着继续对齐啸说道：“让他们去休息，咱们好好聊聊，正好我也有些时间没有回去皇都了。” “的确，我们接下来就要共事，确实应该好好亲近一些才行。” 齐啸并没有抗拒这些的意思，他马上就要调查这个任务，能够和叶燃多接触一些，知道更近一步的具体情况，也是好事。 人情世故之类的事情，齐啸并不是不擅长，只是要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现在和叶燃多接触一些是好事，齐啸自然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很干脆地就同意了叶燃的邀请。 很快，齐啸带来的那些人就被安排了下去，而齐啸则是跟着叶燃来到了他的营地主帐之中。 一进去，叶燃就转过身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了齐啸。 “齐兄，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地将你的名字给上报了上去，也让你现在过来这里……” 看叶燃的样子，虽然说话的时候很和气，起码现在很和气，但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时候直接将这件事情给挑明了，齐啸也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齐啸顿时眉头微皱，他当然知道叶燃的上报肯定是一个引子，但就算没有这事情，也会有其他的事情，等着齐啸。 有人想要对付齐啸，齐啸也根本就无法置身事外，他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可是就是因为路过这里，就被牵扯到其中，齐啸还是有一些怨气的。 这次的事情实在太骇人了，白家寨几万人都被灭了，仅仅是听到这个数字，有脑子的人就会知道，牵涉到其中究竟有多可怕了，齐啸当然也不会例外。 结果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就被派到了这里，负责调查这个任务。 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齐啸，换一个人，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得了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算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必再说。” 齐啸并没有表露出来愤怒之类的情绪，因为那已经没有必要了。 就像是齐啸所说的，就这么过去就好了，不必再说，反正没有办法改变，不然齐啸能够怎么办？ 抗命不尊吗？ 那样的话，都不会想要对付齐啸的人出手，马上就会有朝廷来派人缉捕齐啸，他根本就不可能违抗朝廷的命令。 “不，我还是解释一下，不然我担心齐兄你心里面始终会有疙瘩，也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事情。” 虽然齐啸觉得无论说不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但叶燃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坚持要解释。 当然，他的这种担心也不是没有丝毫道理，别的事情不说，接下来调查这次的任务，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危险。 如果他们两个主将都是面和心不和，那由此而引发的各种问题，以及人员上的损失，都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忽视过去的。 就算是齐啸说自己不在意，可叶燃却不敢真的相信，锦衣卫里面个个人都是睚眦必报，就算没有事情，也要闹出来一些事情，更何况现在是齐啸吃了这么一个亏，难道不想着报复吗？ 反正叶燃是不敢赌这种可能，也可以说成是他想要避免麻烦，在见到了齐啸所表现出来的谦让与平和后，他还是决定给齐啸说清楚。 “其实我们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少次，但是朝廷的人手始终不够，一等就是几个月到半年，然后就有人无意义地死去。为了避免再发生那种情况，我才自作主张，将你给上报了上去，紧接着你果然就被调到了这里。” 说完这些，叶燃就静静地等待着齐啸的回答，同时也紧紧盯住了齐啸的眼睛，他想要看看齐啸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如果齐啸表现出怨恨一类的情绪，那叶燃虽然也不会害怕，但他肯定接下来也会小心防备齐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 推测与事实 传言中，锦衣卫的人个个都是心理扭曲，非常地残酷冷漠，这并不是偶然。 实在了在锦衣卫选拔的时候，朝廷就有意将他们培养成那个样子，否则的话，怎么能够泯灭良知，一心只为朝廷办事呢？ 可惜的是，就算是这样，依然有不少锦衣卫对朝廷有不满之意。 原因很简单，人不是机器，都是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的，一味地强压自然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再加上锦衣卫也不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朝廷如果想要打着让锦衣卫不计成本地献上忠诚，那显然就是在说笑话了。 内部的功勋系统，就是朝廷的另外一个武器，用来诱惑安慰锦衣卫的。 这就是胡萝卜加大棒，专门设置用来让锦衣卫归心，不敢轻易背叛的。 齐啸自然明白这些，但也不会轻易去触犯锦衣卫的规则，当然更加不会选择在这次的任务中作梗，他可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放心，大家各为其主，不必过分在意其他，只要正常运转就好，今天的事情就今天提一提，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齐啸不会去说什么今天的事情从此揭过之类的废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就算是齐啸这么说，估计叶燃也很难相信齐啸就真的会既往不咎。 与其如此，倒不如讲这件事情给点出来，然后表示自己会完成任务，以任务为重，也就可以了，多余的话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 反正叶燃会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不是齐啸多说几句话，他就能够相信的，这就是这个世界通行的规则。 “在下那就多谢齐兄了，等到夜里的时候，我为齐兄接风洗尘，现在齐兄先去休息一下，如何？” 叶燃果然不再提先前的事情，转而为齐啸设宴。 这也是一个熟悉这里的好机会，齐啸当然不会拒绝，拒绝了就等于是打叶燃的脸，他刚刚所说的话也变得没有可信度，于是也就点点头后说道：“理当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齐兄请！” 叶燃将齐啸送出帐篷外之后，又唤人将齐啸带到他所安排的地方。 很快齐啸就看到了那座比起叶燃所在帐篷还要大的帐篷，也是不由地微微一笑，叶燃还真是有心了。 在这军营之中，往往帐篷的大小就代表着居住之人身份的尊贵，叶燃这么做，无非是在给齐啸示好，表示他的位置在齐啸之下。 对于这个，齐啸也只能是先记下了，别看这种细节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但其他人都是在看着的。 如果叶燃不支持齐啸，那齐啸在人生地不熟的军营之中，肯定不说寸步难行，起码也会遇到许多麻烦。 现在叶燃既然拿出来了类似的态度，齐啸就不用再关心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这就是叶燃的支持，齐啸在这里的待遇肯定也会不一样。 当然，叶燃并没有和齐啸的利益有冲突的地方，他奉命驻扎在这里，肯定也有着和齐啸差不多的任务。 军中的军令不比锦衣卫的命令差不多，如果他长时间在这里没有收获的话，可能他受到的惩罚比齐啸还要严重。 从这点来看，齐啸和叶燃都是一体的，起码现在是如此。 如果这个任务进行得没有那么顺利，他们两个人可能就一个也跑不掉了，这不是开玩笑，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现实。 只是看在这点的份上，叶燃也不可能故意地去拖齐啸的后腿，除非他不想要好好过了。 至于先前叶燃的那些话，齐啸就只是听听就好，他不会天真到全盘相信。 任何人都会若无其事地撒谎，就连小孩子都不例外，更不用说叶燃这种手握大军的军中将领，就更加是如此了。 也许在初入军中的时候，叶燃还能够保持初心，就像是他说的那样，穷苦人家出身，没有见识过太多。 可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耳濡目染，叶燃绝对不再和当初的他一样，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再者，就连叶燃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齐啸也不知道，所以的消息都只是猜测罢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齐啸甚至不知道叶燃这个人是谁，也没有人脉去打听铠甲人的身份，现在他也没有办法验证这些。 不过那些东西也不重要，接下来齐啸就要试图在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起码不能够一无所获，否则就算是齐啸，也没有那么容易交差。 “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就在齐啸到了自己被安排好的营帐之后，就马上将宁依叫了过来，准备安排一些事情。 “很简单，等到晚上，我会去问问叶燃，这里面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看看如何打算。” “你们就随时待命就好，等到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叫上你们。” 齐啸现在对于这里的情况还都是不太懂，但他从这次的任务代号为噬魂妖女能够看出来一点东西，大概能够猜测到那些白家寨的人的死法。 那个所谓的血阳噬心咒，就是用来培养何昆的怨灵， 或许白家寨的事情，也是涉及到了灵魂一类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叫做噬魂妖女了。 在大景王朝这边，最多就是将人身上的组成部分分为精气神一类的东西，并没有多少细化的地方。 可是在天外邪魔那里，就有了魂魄的区分，并且在很多势力中都有着针对魂魄的法门，也可以看成是普遍存在的。 从这也大概能够推测出，天外邪魔的战力也许要远远高过大景王朝这边，只是因为天地的限制，让他们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甚至让他们其中的至强者，也无法降临这里，才有了如今的安宁。 现在，这种安宁和平静正在被逐渐打破，白家寨的事情只是诸多浪花中的一朵罢了。 “是，大人！我会认真叮嘱他们的！” 刚刚来到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情报能够让齐啸了解这里，所以他也只能是吩咐下一些基本的事情，然后就让宁依离开了这里。 站在营帐之中，齐啸依然在内心里面琢磨。 “噬魂妖女……难道白家寨里面的几万人都是瞬间被抽干了魂魄而死吗？ 这种猜测并非是没有理由的，早在之前，齐啸就知道，白家寨的几万人虽然一下子死亡，但里面的建筑却没有遭到多少损坏，明显不是被强攻的模样。 再联想到这次的任务代号，再加上齐啸对于天外邪魔的有些了解，自然也就开始往这方面去想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调查这件事情，又该从何处下手呢？” 老实讲，齐啸真的是觉得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达到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的资格，原因也很简单。 很有可能齐啸一直在这里，一无所获，毕竟以他的实力都能够发现的蛛丝马迹，没有道理这里的驻军就发现不了。 如果查到了什么东西，那就更是要命，能够在瞬间就灭掉一个山寨的人，齐啸去追查那样的存在——真的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是在找死了。 可能当齐啸站在噬魂妖女面前，对方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能够将齐啸弄死了，这绝对不是夸张。 实力差一层，就高的没谱，那噬魂妖女的实力都不知道比齐啸高了多少层，让齐啸去面对她，除了找死都没有别的可能了。 直到夜晚的时候，齐啸也没有思考出来，而帐篷之外，已经有人来请了。 “齐大人，叶将军有请！” 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也惊醒了正在思考的齐啸，他稍一犹豫，马上就回答道：“去回叶将军，我马上就到了。” “是！” 帐篷之外的人应了一声后，就缓缓离开，齐啸依旧在帐篷里面沉思。 “这件事情不能拖，必须要先到白家寨去看看了。” 目前事情还没有爆发多久，可以说是一个缓冲期的阶段。 等到以后，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就越来越多，到了那个时候，齐啸再去查看这事情，恐怕其中的难度和危险就不知道要增加多少了。 所以齐啸已经打定主意了，自己最好是尽快去白家寨查看一番，带着充足的人马，也是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至于能够查看出来个什么东西，齐啸就根本没有抱希望了，估计就算是上面的人，也不会对齐啸抱有多大的希望。 说句实在话，以齐啸如今的实力，连内气都不到，想要真正追查出来一些东西，那就是想太多了。 明悟了这一点之后，齐啸也就放宽了一些心，他只要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就好，别的事情和他无关。 “来，喝酒！” 叶燃平日里看上去沉默寡言，可是到了酒桌上，也是一个非常热情之人，连连给齐啸灌酒。 齐啸修炼的葬海诀，能够改善体质，一定程度上操控气血，他在消化能力上面自然也是极为强大。 如果是一般人，被这么连连灌酒，就可能会吃不消了，但齐啸却没有什么感觉，眼神依旧清明。 酒过三巡之后，齐啸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开口问道：“叶将军，我琢磨着，这事情还是越快解决越好，不如我们明天就去白家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齐啸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就说出来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相信叶燃也懂得这个道理，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尽快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就是来自上面和朝廷的压力，如果迟迟无法给出一个结果，那么他们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责备，在这种情况之下，当然是尽快弄清楚怎么回事比较好。 再就是，迟则生变，别的不讲，如果这里的事情继续拖下去的话，就可能会有一些别的变故。 无论是朝廷，还是宗门，都是有不少对于天外邪魔感兴趣的，他们现在只是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因为朝廷也懂得封锁消息。 可是一旦他们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就肯定会有心思诡异之辈，想要来这里探查一番。 到了那个时候，就凭齐啸和叶燃，未必能够挡得住那些人不说，甚至他们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混乱之中死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反正被那些宗门之人弄死的朝廷官员或者军中将领，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有的宗门还会有些顾忌，其中的门人行事比较小心谨慎。 但有的宗门，连门派驻地都是隐藏起来的，或者干脆就是没有门派驻地，属于散乱隐世宗门，别人根本就不用怕朝廷的通缉，行事更加无所顾忌。 还有就是一些魔道武者，手段血腥，心思狠辣，这样的人显然也不会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 相比之下，齐啸和叶燃都算是年轻有为，以后的前途也能够看得见，但他们如果在成长的过程中死去，想必也没有人会为他们担心之类的。 叶燃听到齐啸的话，也是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是在想着其中的关节，还是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之后，叶燃才缓缓开口道：“你想要去白家寨看看，当然可以，但我要提醒你，现在的白家寨之中的情况……非常诡异，就算是我去了之后，也做了一些噩梦，还有一些军中士卒因此出事的。” 说起这些，叶燃也是微微露出苦笑，这也难怪，军中的武将如果被吓得做噩梦，那的确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可是既然叶燃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些，并且丝毫没有避讳的样子，很可能也是说明了一些白家寨中的问题。 虽然齐啸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明白一点，那些天外邪魔出手之后的痕迹，一般都会有污染，或者可以说是散乱的灵气，也对人有很大的伤害。 要是弱小的天外邪魔当然就不用提，哪怕他们全力出手，也无法留下什么痕迹，可是那些天外邪魔中的强大者，一个法术就可以令枯木逢春，也能够令一片地方寸草不生。 那些法术能够达到改天换地的效果，是不是改变了天地规则暂且不说，但一般的生物和环境，的确是会受到它们的影响的。 也许，白家寨的情况就是如此。 第一百五十三章 怨气冲天 那个天外邪魔能够一口气灭了一个山寨，就算是在天外邪魔之中也不是弱者，而且这还是在她受到了这方天地压制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这方天地压制，这样的人在大景王朝之中肆虐……恐怕一个人就能够抵得上数十万大军了。 这么想着，齐啸也是一惊，他从来的时候，还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现在来到近前，知道了具体怎么回事，才明显自己陷入了一个多么大的麻烦之中。 “那就有请叶兄给我指路了！” 不管知道里面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到了现在，齐啸也是不可能退缩了。 如果退缩，无论是朝廷还是幕后想要对付齐啸的人，都不可能会放过他，等于退后就是死。 齐啸是不想要走进死路的，所以他不打算退缩。 出去的时候，齐啸还是颇为清醒的，被秋天的凉风一吹，也就更加清醒了。 “明天去白家寨，难道真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本来齐啸是没有觉得会有什么事的可是被叶燃这么一说，他忽然感觉不太妙。 原因很简单，如果白家寨里面什么都没有，叶燃估计也不会拉住齐啸，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就开始长篇大论了。 “不管了，反正我什么时候，都已经没有退路。” 接下来只要去白家寨看看就好，别的想再多也没有作用。 第二天一早，齐啸就叫来了宁依，两人在帐篷之中谈话。 “马上你就把我们的人都叫上，收拾好东西后跟着我，我们等会儿有事情要做。” “是，大人，我知道了。” 对于齐啸的命令，宁依当然不会去反对，但她显然也有一些别的疑虑，迟疑着说道：“可是那些人，能够起得到作用吗？昨天的时候，他们和我说，他们还没有趁手的兵器，需要用的东西也有很多，没有那些，他们就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这些事情，就算是那些人不说，齐啸也能够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解决这些事情的时间，而且想要给他们打造趁手的兵器，还是需要一定的成本的。 等到这次的事情过后，那些人都未必能够活下来几个，对于齐啸来说，这种事情明显不划算。 稍微一思考后，齐啸马上就说道：“告诉他们，暂时不用去考虑那些，我们还不需要和谁战斗。” 实际上，就算真的有需要战斗的地方，也必须先要他们忍耐一下。 齐啸刚刚将那些人从天牢里面提出来，一直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少时间休息，更不用说去给那些人准备各种各样的兵器之类的了。 起到等到这次任务过后，他们能够在齐啸的眼中，证明他们的价值，齐啸才有可能会给他们想要的。 “希望今天，能够平安无事！” 齐啸昨天夜里也没有怎么睡好觉，也许是叶燃身上的那种恐慌的感觉感染到了他，所以齐啸完全没有安心的感觉。 或者，是有着其他的因素在影响着他。 齐啸忽然抬起头，看向了阴沉沉的天空。 印象里，齐啸那次过来这里的时候，也都是阴沉沉的天空，直到离开几天之后，才看到了清朗的日光。 现在来到这里，又是阴沉的天气。 “这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或者说，是某种力量在影响着这一切？” 齐啸弄不懂这些，但却明显感觉到了某些东西，最后他只能是缓缓摇头，往叶燃那边走了过去。 想的再多也没有用处，接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齐兄，我已经备好了车马，随时都可以动身。” 到了外面，叶燃又穿上了那身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的重甲，微笑看着齐啸的到来。 对此齐啸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身后，宁依带着人往这里走了过来，齐啸也没有再看，转身就回到了马车之中。 齐啸并不是太喜欢骑马，毕竟他也不是行伍出身的，对于马也没有多少特殊的感情。 对于齐啸来说，仅仅是坐着马车，也就足够了。 “白家寨离这里足有几十里，军队驻扎距离白家寨竟然距离这么远，真的是……” 想起来这些，齐啸的心头又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原本普通的白家寨，在被天外邪魔肆虐之后，也为其增添了一些神秘色彩。 这对于齐啸来讲，自然也绝对不是神秘好事。 “走一步，看一步！” 齐啸腰间的奔雷刀似乎感觉到了齐啸心中的情感，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所有人都停留在了一座土堡之前。 “齐兄，已经到了！“ 叶燃的呼声从外面传了过来，提醒齐啸可以下马车了。 到了白家寨之中，当然就不能坐着马车过去了。 不提在马车之中，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不善于躲避，就只说一点，齐啸来到白家寨是想要探查情况的，可不是想要进去逛逛的。 既然如此，自然也就有必要亲身去看看了。 齐啸很快就下了马车，没有来得及和叶燃打招呼，就一下子被眼前的白家寨吸引。 这不是齐啸第一次来到土堡之前，他之前在义州前行的时候，遇到的土堡也不在少数。 可是白家寨和那些土堡相比，无疑要大的多得多，几乎相当于一座小一些的城池了。 也许，这就是它被天外邪魔挑选上的理由。 亲身进入土堡，齐啸是一次都没有进去过，因为土堡往往是不欢迎外人的，就算是想要进去，别人也不会允许。 这一次，齐啸倒是有幸能够进去看看了，可他的心里面，却没有丝毫的期待之感。 “走！” 齐啸和叶燃微微打了个招呼后，叶燃也选择下面，前面已经有人将土堡的门打开，或者也可以说是探路。 无论是叶燃，还是齐啸，他们肯定不会立刻就去亲身探险，那样也实在是太愚蠢了。 这种事情，他们手下这么多的人，随便派出去几个就好，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东西。 “回禀将军，前方没有发现危险！” 很快，就有前方探路的人过来汇报，而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不可能说土堡的外围就会出现他们无法应对的危险，如果是那样的话，齐啸和叶燃他们来到这里，可以说是无济于事，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了。 哪怕是上面的人，也肯定会考虑到这些东西，才会让他们过来的。 “没有危险就好，其实我以前也没有在这里遇到危险，但总是心里面发毛，感觉到有什么危险在窥伺似的。” 尽管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但叶燃还是露出有些在意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对于这里的一切其实是非常警惕的。 “嗯，毕竟天外邪魔已经走掉了，不可能太危险的。” 齐啸也很快就同意了叶燃的看法，也是如此说道。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说归说，却是谁也没有放松下来，都是紧绷着身体，以防万一，随时就能够进行躲避。 都是成年人了，他们两个自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仅仅凭借着一时的发现就判断接下来的事态。 就像是叶燃如今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他有放宽心的样子。 齐啸见到叶燃的表现，也自然就能够明白，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了，这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等会儿进去了白家寨，你可不要太吃惊！” 叶燃看了齐啸一眼，再次提醒他。 齐啸只是点点头，到了他这个程度，几乎可以说什么样的情形都见过了。 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叶燃要一再强调白家寨之中的情况非常不可思议。 除此之外，齐啸还有另外一个疑惑，那就是白家寨死了这么多人，可是叶燃却从来都没有说起过，怎么处理里面的情况。 倒不如说，叶燃的意思好像是，他没有对里面进行任何的处理，就像是完全遗忘了似的。 算算时间的话，白家寨出事的时间，还是夏季，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这么长的时间，里面的尸体也没有被人收拾，难道不会腐烂，乃至出现瘟疫吗？ 往往战争结束后，胜者都会将尸体给收拾起来，然后放火烧掉，就是担心腐烂的尸体会滋生病菌，进而引发瘟疫。 叶燃身为行伍中人，不会不懂这些，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么做，这会是什么原因？ 有没有可能，是他认为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去理解，似乎也就能够让人明白，为何叶燃会一再地提起里面的情况令人惊讶，以及对于里面有这么多的忌惮了。 走进土堡的时候，齐啸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温度，一下子就下降了十几度，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但这也只是感觉，齐啸虽然觉得有些冷，但这种冷是心理上门的冷，并不是真实的那种冷。 除此之外，身体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齐啸也只是微微晃神之后，很快就结束了。 其他人也几乎都是差不多，颤抖了一下子后，也都重新平静了下来，看样子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这里的气候，好像被什么改变了，不对，不是气候，是更加玄奇的一种东西，比如磁场……” 齐啸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锦衣卫的训练营时，就能够感觉到那里明显比其他地方都要阴冷，天牢也是差不多。 如果是原先的齐啸，未必能够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现在的齐啸却可以肯定地说，这就是怨气。 数万人死去，形成的足以让人体感觉到寒冷的怨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多月。 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可能这里的天地变化会更加严重。 其实就这，还是因为有着这里世界的压制效果，这个世界会压制和灵气有关的东西，当然也包括怨气之流。 可是，哪怕在这种压制之下，这里的变化依然如此明显，也就不能不令人多想。 “会不会，这里就是那些天外邪魔的一个试验点，他们在思考，如何摆脱这种来自天地的压制，所以开始不断地在大景王朝做出许多事情……”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只不过齐啸并不是天外邪魔，自然也弄不清楚他们究竟在想着什么。 只是，对于那几本道书的理解，才让齐啸有了这种想法。 要是白家寨的事情，发生在天外邪魔所在的地方，情况会比如今严重得多，说不定就会催生出厉鬼妖物，而且强大无比。 放在了大景王朝这边，变化就仅仅是白家寨变得阴冷了许多，这已经是天地之力在压制的结果了。 “怎么样？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时候叶燃看了过来，就像是在齐啸说，看，我的没错？ “接着往里面走，你会看见更加离奇的事情，恐怕你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叶燃又笑了笑，只是，齐啸能够看出来他眼中的沉重之意，顿时也就明白了这里给他的震撼有多深。 继续往里面走，首先引入齐啸眼中的，是两个站着的人，身上还穿着木质的铠甲，手里拿着兵器。 “是探路的人吗？刚刚进去的那些？” 齐啸下意识地就这么想着，毕竟白家寨里面的人都死光了，不可能会有活人，可是刚刚去探路的那些人，包括现在齐啸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穿着金属铠甲。 朝廷的大军，怎么可能连铠甲都买不起？也只是土堡里面的人，才会需要用到木质铠甲的保护。 想到这些，齐啸顿时往叶燃那边看了过去，但叶燃什么也没有说，应该是等待齐啸亲自去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带着好奇，齐啸缓缓上前，走到了那两个卫兵身后，缓缓接近。 而越是接近，齐啸就更多地感觉出来了问题，原因很简单，他没有从前方的两个人身上，感觉到任何的生机与体温。 换句话说，他们根本就是两个死人，可是现在依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也是令人惊讶。 关键是，齐啸也完全没有闻到腐臭的味道，或者说任何多余的味道都没有。 如果是白家寨的人，都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这显然不是正常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雾屏障 明明是死人，却能够站着，明明是尸体，却不会腐烂。 可能这就是叶燃没有派人来收拾这里的原因，因为根本就不需要收拾，这些人虽然死掉了，但是完全不会腐烂，也根本就没有收拾的必要。 如此想着，齐啸又靠近那些尸体看了看，顿时就发下了更多的奇怪之处。 比如正面看上去，尸体的表面非常地洁白，仿佛是玉石所做，又像是蜡铸成的一样，看上去和活人大有区别，但是他们的身体却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探查过吗？” 观察了一会儿，齐啸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终于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叶燃。 再怎么说，叶燃也比齐啸知道的多一些，首先问问他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哪怕只是随便看看，应该也能够弄清楚一些东西了，起码齐啸是这么想的。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有人想要处理这些尸体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碎掉了，和面粉差不多。” 叶燃说起这些东西，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古怪。 “这些人……好像都被某种东西所改变了，如果不是确信不可能在短时内造出来这么多的蜡人，再加上一些他们身上的特征作为证据，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些蜡人一个个都曾经都是活人。” 一个月之前，这些蜡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到了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个的蜡像。 可以想象，这种事实究竟有多么惊人，就算是齐啸听到了叶燃的话，也是情不自禁地楞了一下。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正常人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能够将人给变成这个样子的手段，而且同时还是几万人…… 或许，这就是他们被称之为天外邪魔的原因，这种手段已经是如神似魔了。 仅仅凭借着武者的力量，或许战力也是足够强大的，但想要达成这种效果，齐啸也很难想象。 只能说，天外邪魔的法术，还是更加贴近于天地法则的，能够有着这样的作用，也是不算太令人奇怪。 “进去看看。” 见到齐啸差不多理解了这里的事态，叶燃又如此提议，显然在里面还有种其他的东西。 “那好，就进去看看。” 齐啸看了眼自己带来的那些人，他们都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的实力都没有恢复，又是遇到了这种诡异的景象，除了老实一点，还能够怎么办？ 否则的话，万一到处乱跑，或者是去惹麻烦，就算是齐啸不去出手惩罚他们，估计他们自己也要担心自己会出危险了。 确定自己带来的人没有问题，齐啸也就没有继续去看他们，而是跟着叶燃继续前进。 只是，齐啸也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里，似乎没有活物？” 齐啸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土堡被人给灭掉了，里面的人也全部都死光了。 可是，等到亲自查看之后，齐啸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路走来，不要说是老鼠或者家畜一类的，就连一只虫子，齐啸都是没有看到过。 这显然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只不过齐啸被刚刚的蜡人所震惊到，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看来，你也明白了这一点，的确如此。” 叶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点点头，开始说道：“整个白家寨，不仅仅是里面的人死完了，准确一点说，是任何活物都不存在，一同被灭绝了。” 齐啸先是对此感觉到了惊讶，但马上又感觉理所当然。 原因很简单，除非那个法术是专门针对人类施展的，否则就连人类都承受不了的法术，其他的生命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 再加上，以这里现在的特殊环境来说，估计也很难有别的生物会来到这里生存。 动物比起人类，这方面的灵觉还要更加敏锐，它们恐怕不会来到这里，而且它们估计也能够感受到这里的庞大怨气。 对于这个道理，齐啸自然也是能够想得到的，只不过这些东西也就没有必要去说了。 大景王朝之内，并没有什么怨气怨念之类的说法，也就只有那些天外邪魔会利用这些，而且有些法术也是和这两者有关的。 如果齐啸贸然就暴露出来，自己对于这些很了解的话，那对他估计没有什么好处。 哪怕是在这种地方，齐啸也不准备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齐啸和叶燃就已经来到了土堡中更加深入一些的地方，只是，他们依然没有来到土堡的中心处。 因为，前路被一层白雾似的屏障所挡住了，里面白蒙蒙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无法理解的事物，齐啸当然也就问了出来，他初来乍到，对于这里肯定没有叶燃了解得多。 “这就是我们遇到的最大的难题了，这一层屏障，只要有人进去了，马上就会无声无息地倒下。” 叶燃的神色也是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缓缓开口说道：“那些倒下去的人，都不会死去，也依然会有呼吸，只是却没有不会再醒来了，就连其他的动物也是如此。” “这不就是植物人吗？” 齐啸马上就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没有意识，却还活着，这不是植物人是什么？ “植物人？这个说法倒是非常贴切，那些人的确就像是不会动的植物一样，只是会呼吸罢了，他们已经没有了意志。”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但叶燃很快就理解了齐啸的说法，他也是一个脑子非常灵活的人。 齐啸对此自然只能是无语，看着前方白雾似的屏障，他的心里面也就想了很多。 那些白色雾气，也许有着攻击进入其中者魂魄的能力，否则的话，不会让人进去之后就生死不知的。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一切都被那白色雾气所阻挡，就连里面的景色都是看不清楚。 看到这一幕，齐啸的眉头也顿时皱了起来，他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 “难怪你们的探索会一无所获，仅仅是这些雾气，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穿越的。” 这些雾气都是有着直接攻击魂魄的效果，如果齐啸现在走进去的话，就连他都有可能出不来。 只不过，虽然是这么说着，但齐啸却有了一个别的想法。 现在白家寨的怨气冲天，还有着这种能够攻击魂魄的屏障，一般人固然是很难接近，就连齐啸都是如此。 但齐啸可是有着奔雷刀的，奔雷刀上面有血阳噬心咒，就是以怨气为食，而且现在奔雷刀也有了这样的能力。 如果用奔雷刀来吞噬这里的怨气，包括那些白色的雾气，是不是能够可行呢？ “的确如此，仅仅就这么一道屏障，就可以阻挡住千军万马了，我们的确是无能为力。” 叶燃听到齐啸的话，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无论人马，只要通过了这道雾气屏障，马上就会变得人事不知，完全不会清醒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就算是有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除非用人将这个土堡给填满。 而想要做到那样的事情，就算是几十万人恐怕也未必够。 其实这也是类似的事情，往往等不到朝廷援手的真正原因。 就算是天外邪魔走掉了，他们留下来的痕迹还在，同样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尤其是武者和天外邪魔的修炼体系并不相同，面对他们留下的痕迹，大景王朝这边完全就是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用说解决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大概是几年之后，才有人关注到这里，然后看看能不能处理这里的事情。 要是能够处理，或许就会有人来处理，如果不能处理，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这里的异象消散，将这里封锁住，也不会造成额外地损失，不会将事情闹大，自然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只是，这么一来，叶燃就要在这里待不知道多久了，他就是看到了这样的未来，才决定上书提到齐啸，想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 可惜的是，假如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能够这么快就解决的话，朝廷也就不会为难了。 “走，这里已经看过了，等等我们仔细考虑一下，要怎么破除这个屏障。” 该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就算是继续待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的。 起码齐啸是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于是他转身离开。 “的确如此，我们现在对此无能为力。” 叶燃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兴师动众地过来，最后却是无能为力，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这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一次。 长久下来，叶燃的心气都没有了，他对于这次的无功而返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 齐啸在他的前面，心里面想的，却是和叶燃完全不同。 “等到夜里的时候，我带着奔雷刀过来看看，试试奔雷刀是不是对这里有用，如果有用的话，说不定我就能够解决这里的东西，然后进去探查情况。” 齐啸毕竟是修炼的有炼气手段，还是接触过天外邪魔，对他们也有着一定了解的人。 就算是面对这种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情况，事到如今，齐啸也不会束手无策，而是会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才能够解决这里的情况。 本来就该这样，遇到事情就放弃，那也不会是齐啸做的事情。 “等到我能够完成一些事情，就算是之后没有拿出来任何成果，也是无所谓了，因为已经够用。” 齐啸不是傻子，他明白，朝廷将自己弄到这里，不可能说真的就会让他非要研究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只要能够给出一些交待，证明自己努力过了，也有了结果，就已经足够了。 否则的话，让一个内气不到的人，去解决和灭城级的天外邪魔相关的事情，除非他们是疯子，才会认为齐啸可以做到。 “就算是我夜里过来，试图解决，这件事情也一定要隐蔽，不能被人发现。” 一旦被人发现齐啸有炼气的手段，随之引发的麻烦，可要比无法解决这件事情要大多了。 就算是齐啸，也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之所以选择夜里，其实也是处于保密的一个原因。 再次回到了马车上，齐啸缓缓往回走，这次过来，看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到，其实却不能这么想。 别的东西不说，就齐啸能够了解到白家寨的情况，心里面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再加上他隐约感觉自己的奔雷刀对白家寨的情况有着作用，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剩下的事情，当然就是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此，其余的东西都是等等再说。 当然，虽然心里面有了其他的想法，但表面上，齐啸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就算是齐啸，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他当然不会喜形于色，起码不能令人看出来破绽。 直到上了马车的时候，齐啸才微微放松下来，同时手握着奔雷刀，开始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既然有了机会，齐啸不可能不去把握，在过一段时间，进入白家寨的代价可能就会更大。 现在来说，正是齐啸想要动手的最好机会，他已经决定了，自己回去看看情况后，就今夜出来。 除此之外，怎么出来不会被人发现，也是一件难事，齐啸的帐篷周围，都是有着卫兵守护着的。 那些人，一是在齐啸有需要的时候，帮助其办事，再加上，可能也有着一个眼睛的作用。 估计齐啸做了什么事情，都会被他们汇报给叶燃，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这里本来就是叶燃的地盘，齐啸一个外来者，来到了这里，真当别人是吃素的吗？ “看样子，要想个办法将他们支开，或者干脆就是换掉了。” 不解决这个问题，齐啸就无法安心在夜里离开，他必须要重视起来这件事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能解决的办法 不然的话，齐啸总是会有不安全的感觉，这种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视线中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妨就将我带来的那些人叫过来，现在也该到了他们出力的时候，正好也可以借此掩饰我的行动。” 齐啸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案，而且他找到自己的手下去商量事情，也是任何人都无法说些什么的。 毕竟齐啸是叫自己的手下，帮自己想想主意，完全就是自己的内部事情，不可能被别人说三道四。 回到了军营的时候，齐啸从马车中走出来，就见到叶燃一脸的苦笑。 “那层白雾屏障，直到现在，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不知道它还要阻挡我们多久。” 如果没有那层白雾屏障的话，他们早就可以进去探查清楚，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只能在这里唉声叹气。 “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我只是在想，就算是清除了那道白雾屏障，或者是我们越过了那道白雾屏障，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齐啸并没有要反驳叶燃的意思，只是淡淡说出自己的看法。 听到齐啸的话，叶燃也是微微一愣，显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很快就摇摇头道：“那些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关心的事情，我们只是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无非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就算是齐啸，也完全无法明白，为何非要让他们去探查白家寨内部。 里面除了死人，还能够有什么？冒着重重危险，就只是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吗？ 可是，就像是叶燃所说的那样，他们根本就没有提出质疑的权力，只要乖乖地听从上面的吩咐，就已经足够了。 不然的话，难道他们还要抗命不遵吗？ 两人很快又说了一会儿话，期间齐啸就提出和自己的手下商量一番，让叶燃将他的人给撤走，叶燃也很快就同意了。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尤其齐啸带着不少人来到这里，其实就相当于是开府建牙了。 只是因为这里涉及的人很少，因为白家寨的人全部死掉，再加上这件案子也是一目了然，是由天外邪魔做的，也根本就不需要查案，才没有在这里建府立制，可实际上，这两者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如今齐啸已经将事情给挑明了说，就算是叶燃想要反对，除了和齐啸之间的关系变差之外，也并不会有什么用处。 所以最终叶燃很干脆地就同意了齐啸的建议，尤其他知道，齐啸也没有带来几个人，自然也不会太过于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顾忌。 等到齐啸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就见到了周围的人开始缓缓撤走，而另外一边，宁依带着那些人都往齐啸这边走了过来，显然一个个都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大人，好久不见，您都没有想过我吗？” 首先开口的，就是一身黑色纱裙的郁紫阳，她还没有接近齐啸，就出声喊了起来，顿时让其他人都是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他们当然不会相信齐啸和郁紫阳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因为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真正的毒物，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剧毒，如果在知情的情况下，恐怕根本就没有男人肯靠近她。 他们惊讶的是，郁紫阳在齐啸面前竟然表现得如此大胆，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说脑子进水了。 “你先闭嘴，等会儿有事情的时候，会让你开口说话的。” 齐啸也没有因为郁紫阳是女人，就说话变得客气，因为他知道这女人看上去正常，其实内心很是疯癫。 假如齐啸想要和她正常说话，恐怕她都未必能够听得进去，索性齐啸也不去做这方面的努力了。 郁紫阳闻言顿时撇撇嘴，但她好歹知道这里人多，用不善地目光往周围看了一眼，也就真的懒得继续说下去了。 被郁紫阳的目光瞥到，那些人都是浑身凉飕飕的，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修炼过武道。 但仅仅是凭借着郁紫阳出神入化地用毒实力，就已经足够令人忌惮了，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中招，他们中已经有人领教过这一点了。 否则的话，郁紫阳的性格的确是疯癫古怪，但这些人能够进去天牢，也是没有一个好脾气的，还不至于对郁紫阳如此忍让。 齐啸大概看了眼他们的神情，也就能够做到心中有数，大概能够明白这些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可是齐啸对于那些，也都不怎么在意，只要他们没有闹出来能够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即使齐啸无意间发觉，他也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下面的事情，就由下面的人来解决，这就是齐啸的想法。 不多时，姗姗来迟的卖油翁是最后一个到的，齐啸也就返回了营帐之中，众人跟着他进去。 蓝家兄妹并没有跟来，他们不想要和这些从天牢中出来的人混杂在一起，可能是骄傲，也可能是有着别的顾忌，反正齐啸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非要强迫他们，所以也就听之由之了。 反正指望那两个来应对白家寨里面的那种白色雾气，也是难为他们了，齐啸自然也就不对他们抱着希望。 “你们也都亲自去白家寨中看过了，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齐啸见到人已经到齐了，也就问出来了自己的问题，他当然希望能够得到确切能够解决的答案，但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说白了，齐啸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表示一个态度罢了，他刚刚说要和手下商量事情，不可能连一个姿态都没有，那样也过于不近人情了。 因此，齐啸也就真的将这些人给叫了过来，来一番营帐问答。 “大人，我能够感觉到，那白色雾气之中蕴含着非常强烈的危险，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接近的。” 最先开口的是宋凰，他能够和野兽沟通，是通兽语的人，也有着如同野兽一般敏锐的灵感，现在说出这些话来，却让齐啸有些失望。 原因很简单，如果那白色雾气没有危险，齐啸还在这里讨论做什么？ 虽然不能说宋凰说的不对，但这明显就是废话，哪怕普通人不用感觉，看到其他人走进去的下场，一样会知道白色雾气的危险。 话又说回来，那白色雾气在土堡中如此显眼，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就能够意识到其中的不寻常，是不是危险还想不到吗？ “大人，其实我知道能够破除那白色雾气的方法，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在齐啸还在等待着其他人开口的时候，郁紫阳突然提出来了自己的意见，其他人都不禁有些侧面。 齐啸也是有些惊讶，他本来没有抱希望能够从这些人嘴里听到解决白色雾气的办法，所以在听到郁紫阳的话后，他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无论郁紫阳说得对不对，反正都还是听一听比较好。 郁紫阳是拂花毒体，传说中非常稀有的体质，又擅长用毒，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手段，说不定她真的能找到办法，来驱除白色雾气。 “你有办法就直说，就算是说错了，也没有人会怪你。” 白色雾气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齐啸也不会期待他们一下子就能够将这件事情给解决掉，所以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讨论的过程。 “办法很简单，无论多么剧烈的毒性，只要有所消耗，它的毒性就一定会降低。” 郁紫阳微微一笑，就开始侃侃而谈，话语中带着自信，令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去信服。 “对于这一点，那白色雾气也是一样，它似乎能够令人或者其他的活物人事不知，但也同样，每当有人进去时，他就会稀薄一下，所以我们只要想办法消耗它就好，只要数量多了，也就不攻自破了。” “用活物去消耗，这的确是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但那白色雾气可以围绕了土堡，需要用多少活物，才能够做到？” 齐啸并没有否定郁紫阳的话的意思，因为他打的主意也是和郁紫阳差不多，也是想到了要消耗那白色雾气。 只不过，齐啸想到的消耗办法，不是用活物消耗，而是用自己的奔雷刀去吞噬，这并不是说郁紫阳的办法就不如齐啸的，只是双方眼界的一个差距所导致的结果。 如果齐啸站在郁紫阳那个位置上，对天外邪魔没有丝毫了解，又不会祛除怨气手段的话，恐怕他都未必能够想到去消耗白色雾气的想法。 也因此，齐啸没有去驳斥郁紫阳，而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起来这个问题。 叶燃已经在这里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是一无所获，如果郁紫阳提出来的办法可行，花费的时间就算再长，也总比他们要在这里待上几年更好。 任务没有一点进展的情况下，鬼知道朝廷会多久才想起他们，派人来接替他们的任务？ 因此，只要能够找到解决那些雾气的方法就好，总比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一无所获要强得太多。 “不管用多少活物，可是老鼠这东西，总是非常轻易就能够抓到的，也不用多少钱，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郁紫阳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是真的认真考虑过后，才提起这件事情，此时也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只要有足够的老鼠，那白色雾气就会迅速被消耗，我相信，仅仅是一些老鼠，想要弄到应该不会有多大难度。” 如果是用家畜，比如猪牛羊一类的，那可能会心痛花费。 可是老鼠这东西，平时也没有人吃，偶尔可能会有打猎弄到田鼠，也卖不出去，才会作为肉食来吃。 这也能够充分说明老鼠的廉价性，如果是朝廷出资收购老鼠，只要稍微有一定价钱，应该就会有不少人都能够抓过来老鼠。 如此的话，郁紫阳提出来的办法，虽然会消耗许多时间，但总是可能解决白色雾气的。 “你说的主意不错，等会儿我会去和叶将军商量一下，看看能否这么做，事成了会有你的好处。” 就算是齐啸，也是有些赞赏之意地看着郁紫阳，他虽然有把握自己的奔雷刀能够吸收怨气，但究竟能不能解决那白色雾气，他心中也是没有底。 可按照郁紫阳的方法，只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和精力，这事情却是肯定能够解决的，自然也是和齐啸的方法性质不一样。 郁紫阳听到了齐啸的话，却是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微微一笑，就坐了回去，似乎不以为意。 “你们谁还有别的办法吗？不妨提出来说说。” 齐啸见到郁紫阳坐下，他又看向了其他人。 就目前来说，郁紫阳提出来的方法是有一定实践的价值的，但要说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还是要试试看才知道。 站在齐啸的位置，他当然希望能够多听到几个主意，那样的话，处理掉白色雾气的把握也会更大一些。 “如果非要解决白色雾气，不用顾忌其他的话，一把火将土堡给烧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焚厉剑萧方启笑了起来，他的脸上看上去光滑了很多，不似之前的疤痕密布，狰狞的样子，但齐啸知道，那只是伪装，他在脸上覆盖了面具，才会如此。 “反正无论那白色雾气是什么东西，它终究是依托地形才存在的，只要破坏这一点，白色雾气也就不会再存在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们不是为了消磨白色雾气才来到这里的，而是探查清楚白色雾气之后的东西，才是我们的任务。” 齐啸直接打断了萧方启一针见血的发言，那样固然可以解决掉白色雾气，可是那样的话，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要被破坏了，任务也就无从完成，说不定还要受到重罚，齐啸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有必要来提醒你们一下，我们去白家寨，是想要找到其中的痕迹，所以才需要深入白家寨，而不是进去之后，非要搞破坏的。” 这么人驻扎在这里，不可能真的是为了处理里面的情况。 第一百五十六章 悄悄溜走 否则的话，他们只要将这一带区域给封锁住，不让人靠近，并且告诉周围的人，里面的危险就足够了，完全不需要浪费这么多人的时间，待在这里。 之所以这么多人一直在这边没有走，说白了，就是对里面的东西有企图。 放一把火，固然是了百了，但也不要想知道里面的秘密了。 虽然齐啸也完全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又能够从中发现什么东西，但上面这么吩咐下来了，他根本就没有违抗的余地。 如果齐啸决定直接烧掉白家寨，不用别人，估计叶燃都不会同意这件事情。 那样的事情一旦发生，无论是齐啸，还是叶燃，估计马上就要受到重罚，谁都救不了的那种。 接下来，众人又提出来了一些意见，可是都没有什么用处。 毕竟这是天外邪魔的手段，他们中有的人可能都不知道天外邪魔是什么，也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即使这两天，并没有刻意对他们隐瞒天外邪魔的事情。 就算是在锦衣卫之中，对于天外邪魔的解释，也是偏向于神话一些，来自天外，是专门破坏和杀戮这里的怪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不对。 齐啸倒是知道，天外邪魔应该是一个修仙文明，但他也懒得解释这么多。 不是位置高到一定程度，就最好不要和天外邪魔扯上关系，不然哪一天就可能有人过来捉拿，到时候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如果是三皇子那种地位的人，哪怕是和天外邪魔有着联系，并且被查出来了，除非他是准备颠覆大景王朝，否则都是可以分辨一下的。 说到底，皇帝和皇子也是一家人，就算是犯了大错，也能够有着一些容忍度。 但那种待遇，如齐啸这样的锦衣卫却不会拥有，他们就只是皇帝的鹰犬。 一旦被发现了蛛丝马迹，哪怕并不确定是否真的背叛，也会被宁杀错，不放过，直接就被咔嚓了。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齐啸才格外地谨慎，行事也是顾忌重重。 齐啸估计叶燃也是同样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在被困到这里差不多一个多月了，依然这么有耐心，没有表现出来不耐烦的样子。 原因很简单，任务进行的慢一点，浪费的只是他们的时间。 如果胡搞瞎搞，闹出来事情来，他们要赔上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命了。 一番讨论之后，除了郁紫阳所说的方法，其他人是再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于是齐啸也只能是宣布让他们退下。 “你们就在我附近住，平日里也不要和周围的那些人产生冲突，不要主动惹事，我并不会在任何时候都护着你们。” 这些人都是从天牢中出来的，有些事情，齐啸不得不事先说清楚，免得他们过于胆大妄为了。 就算是现在，他们的身份也依然是天牢的犯人，只不过是选择走出来，为朝廷做事罢了。 论及价值，一般的士卒肯定没有他们的价值高，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那些士卒都是忠心耿耿，属于官军，如果这些人和官军闹了起来，其他的同僚也不会罢休，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很难看。 齐啸也不会为了这类的事情而伤神，到时候他多半就会公事公办，这些人最后的下场也许难逃一死，反正就算他们死掉了，也不会有人关心。 听到齐啸的话，这些人都是互相看了几眼，然后缓缓告退。 只能说，能够进天牢的坏人可能有很多，但傻子却绝对几乎没有，所以他们都很轻易地明白了齐啸的意思，告退离开。 “大人，我也退下了！” 其他人都是沉默离开，他们很清楚齐啸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郁紫阳临走时还是特意提醒了齐啸一下。 但齐啸没有理她，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事情。 很快，这些人就纷纷离开，齐啸站在帐篷之中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将郁紫阳想出来的办法给叶燃说说，也许这真的能够有用。 或者，是不是有用不好说，但起码还是有着值得讨论一下的价值的。 “齐兄，你怎么又来了？” 叶燃见到齐啸过来，就马上迎了上来，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过不多久，估计就要天黑了。 毕竟他们是早上出发的，一路走了几十里，这一去一回的，一天的时间也就没有了。 舟车劳顿之下，估计叶燃以为齐啸会先回去休息，他们武者当然不会就这么容易累，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多都会如此。 “叶兄，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去除那白雾屏障的办法，想要和你说说罢了。” 这个方法当然是郁紫阳所提出来的，但齐啸还是将其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方面是解释起来麻烦，再者，如果这件事情是由齐啸提出来，叶燃也会更加重视一些。 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个责任的问题，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哦？什么方法？不妨说说。” 虽然齐啸过来，就是解决这件事情的，但对于齐啸将要说的办法，叶燃却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原因很简单，如果这事情着呢容易就能够解决，叶燃也不会被卡在这里。 如今齐啸刚刚去了白家寨一趟，就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叶燃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齐啸见到叶燃的目光，也差不多能够明白他在想什么，可是齐啸也不可能解释这些，毕竟就算是他，也无法确保这办法是不是一定有用。 当然，不能确保归不能确保，只是将其说出来，还是问题不大的。 “那白色雾气，会攻击进入其中的生灵，可是它没有人维持，其中的力量也很有效，既然如此，我们消耗它的力量就好了。” 齐啸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清楚，他也想要看看叶燃是不是能够想到这些，又或者，也是试探一下叶燃对白家寨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 “削弱白雾力量？怎么削弱？” 叶燃听到齐啸的话，先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理解齐啸的话，但他马上就抬眼看向齐啸，“莫非……是利用白色雾气攻击活物的特质，来消耗白色雾气的力量吗？” 能够掌握一军，叶燃也不会是脑子僵硬之人，自然很快也就想到了这些。 就算是弓箭也需要有足够的补充，刀剑也会磨损，那白色雾气，就算是看上去诡异非常，难道就是一个例外吗？ 显然，叶燃也察觉到了齐啸的想法，现在只是做一个确认。 齐啸很快就点点头，示意叶燃所想的是正确的，接着说道：“我们只要用老鼠就足够了，这东西只要有人愿意其抓，要多少有多少，让人去买，到时将老鼠给驱赶到白色雾气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许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只不过，想要影响到白色雾气，需要的老鼠数量只怕是要不少。” 叶燃很快就开始思考起来齐啸的思路，然后发现还真的有可行之处，顿时也是点点头，“想要抓到足够的老鼠，也需要一些时间，我先让人往里面弄一些鸡仔一类的试试再说。” 为什么是鸡仔，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便宜罢了。 而且老鼠和鸡仔的大小也差不了太多，鸡仔也容易购买，现在叶燃只想要尽快试试能不能用这个方法，等到真正有效的话，他就会大力去购买这些东西，用来破除白色雾气。 “既然叶兄觉得可以，那就是可以试试了。” 齐啸又说了几句话后，就主动告辞，他来到这里，一方面就是让叶燃知道这个办法，另外也是分散叶燃的注意力。 虽然不知道叶燃究竟在想着什么，但在齐啸也想要让他将目光转移，不要放到盯住自己的事情上面。 有了这种能够解决白家寨事情的盼头，叶燃应该也就会对齐啸失去兴趣，能够专心地去解决白家寨的事情，齐啸也当然就可以安心一些。 这么想着，齐啸也微微放心了一些，将自己身旁的护卫换成是自己的人，又给叶燃找到了别的事情做，应该就没有人盯住他了。 一路无话，回到帐篷的时候，今天的饭菜已经送了上来。 是腌肉和一种土豆差不多的植物煮的肉汤，除此之外，还有只用盐炖的骨头，一些还算是新鲜的水果，一壶酒和几个馒头，就是齐啸所吃的东西了。 这里毕竟是荒郊野外，想要随时都能够吃到太新鲜的食物也是想多了，齐啸见到了也没有在意，坐下就开始吃了起来。 养元丹齐啸还有几十瓶，那些异兽肉当然也还有，但齐啸最近一直忙着打磨身体，炼骨，也不是那么需要这些资源。 甚至就算是现在，齐啸的身体里面，也依然积蓄着庞大的药力，哪怕吃着粗茶淡饭，他的体质也在缓慢变强。 反正齐啸是不会亏待自己，他有什么补品，能够对身体有好处的，当然舍得给自己用，如此一来，也不担心自己体质倒退，有实力下降的担忧。 这一夜，齐啸本来在帐篷中等待蓝家兄妹的到来，之前齐啸也没有特意召见他们，就是觉得他们可能会在夜里到来。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沉寂了下来，直到入夜之后，依然是没有过来找齐啸。 正好齐啸夜里也有其他事情要做，他也没有特意将蓝家兄妹给召集过来，反正之后再见他们也是可以的。 蓝豪冠看上去粗犷豪爽，其实心细如发，如果他和齐啸照面的话，未必不能够发现齐啸准备干什么，猜出齐啸的打算，因此齐啸也没有想要见他的想法。 他们表面上的确是在称兄道弟，实际上互相都是不熟悉的，而且都在暗自戒备着对方。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当然也就懒得去非要和他们客套，就这么着也挺好。 “夜里去看看奔雷刀究竟能不能吸收白雾，如果能的话，也许我能够早一点从这边脱身。” 解决了白雾屏障，齐啸在这里的任务，也差不多就等于完成了。 到时候齐啸就可以提前离开这里，也不用再受到什么限制。 不然的话，一直在这边等着，齐啸的心里始终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时间慢慢过去，大概在半夜的时候，齐啸从帐篷中走去，几个起落，就已经到了军营之外，迅速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开始仔细查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跟踪自己。 接下来齐啸要显示的手段，差不多等于是天外邪魔的手段了，而这样的事情，齐啸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就算是再谨慎也不为过的。 而在军营之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精修武道的，更多人的都是经过锻炼，身体强壮罢了，自然也没有人发现齐啸出来。 齐啸在意的，主要是军中高手，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只不过这样的高手，就算是在军中，也很少就是了。 起码叶燃就修炼的有武道，他的那身铠甲就非常沉重，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仿若无物，从这一点上面，就能够看出来了。 “习武之人，消耗太大，就连那些富可敌国的宗门，都要根据天赋，才决定是否将人收入宗门，就是考虑到资源的消耗问题。” “与之相比，大景王朝的军队，要比那些宗门中人多了成百上千倍，当然就更需要考虑到资源的消耗了，也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能够习武。” 有武道天赋，以及有足够资源修炼武学的人，都是少数，所以大景王朝武道虽然昌盛，却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够接触到的。 在这个世界，某种程度上，武学就承担了维持阶级的作用，大凡能够传家的世家大户，都是有着武学传代的，否则连家业都保不住。 朝廷虽然有律法限制武道高手，可真正有实力之人，血气胆气都有，心中也有着底气，根本就不会受到什么束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所顾忌。 如果没有能够保命的实力，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当场都是难逃一死，就算事后朝廷通缉，将凶手捉拿归案，也是为时已晚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话不多说 直到回到营地时，齐啸才迅速地回到床上，做出睡觉的样子。 夜里出去的事情重大，齐啸还不准备暴露这一点，所以哪怕是面对伺候自己的侍女，齐啸也是不想要露出任何破绽。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齐啸才从床上起来，他本来就是炼骨武者，气血旺盛，哪怕几天几夜不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今只是熬夜了一宿，当然根本就不在意，起床之后，依然是精神奕奕的。 按照道理来说，今天的齐啸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 虽然说他来到这里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去探查白家寨那边的事情，可是如今他们依然拿白家寨那边的白雾屏障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用老鼠去消耗白雾，也需要时间去准备。 就在这个准备的间隔期之内，齐啸就发现，自己现在闲了下来，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他可以做的事情。 这也很正常，如果可以正常进行这些事情的话，叶燃早就将这里的事情给处理完毕了，也就不需要齐啸过来了。 不得其门而入，这就是齐啸现在的状况，他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暂时接受。 只不过，虽然是这么个想法，但齐啸也不愿意这么闲着，这么只是浪费时间，对齐啸没有丝毫好处，他当然想要找一个去处看看，也能购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如此想着，齐啸就找上了叶燃，说明了来意。 “如果你只是想要出去的话，附近有一个漠风城，应该能够满足你的要求，可以去那边透透气。” 叶燃看着齐啸样子，露出来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显然是误会了齐啸的想法。 齐啸有心想要解释，又忽然觉得也许这样更加能够掩饰自己的目的，于是也就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如此，我就早点过去了，不会耽误事情的。” 老实讲，虽然在这营地之中，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很闷，但齐啸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觉得有什么。 齐啸想要出去一趟，主要是有别的事情要做，这些却是不能够和叶燃说的。 “齐兄可以尽兴一些，不用担心这边，就算是验证了用老鼠消耗那些白雾的方法有用，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准备这么多的老鼠。” 叶燃对齐啸非常宽容的样子，大概以为齐啸是耐不住寂寞，也是卖了个好。 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习惯了外界乃至皇都的繁华之后，再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般人估计都很难忍受这种顾忌。 那些士卒们当然不可能自由出去这营地，可是对于齐啸和叶燃这种人来说，他们当然是有着这种权力的，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理由也可以随便找，只要来一个有要事办就好了。 就比如先前齐啸遇到的县尉羊越，他就是经常耐不住营地中的寂寞，经常出去花天酒地。 当然，现在齐啸知道，羊越可能真的是那样的性格，但那也成为了他的一种掩饰，很多次他都可能不是去胡吃海喝，仅仅是回报自己所知道的消息罢了。 想起来这些时，齐啸也是微微有些惆怅，不知不觉间，他似乎从天牢中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差不多也有半年之久。 只是，没有想到，先前的任务刚刚结束，现在的任务又被按到了头上，齐啸根本就无法拒绝。 来到帐篷之外的时候，马已经准备好了，齐啸骑着马，就迅速地离开了营地，往叶燃告诉自己的漠风城中走去。 在这义州之中，因为这里特殊的风土人情，其实想要在众多的土堡之间找到一个城市，还是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一个土堡，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城镇了，里面的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形成一个个集市。 这么一来，其实他们并不是很需要城市去贩卖货物和购买必需品，所以那些城市里面的人并不多，当然也不繁华。 建立他们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朝廷掌控义州，相对地，城市的属性并没有多少。 最起码地，齐啸想要在里面什么都能够买到，就不太现实，里面的酒楼和卖东西的地方都很少。 人们大多在土堡里面，就可以购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不需要去城市之中。 没有人流的城市，当然也不可能繁华起来，商家也不愿意入住其中。 种种原因堆积起来，也就导致很多城市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来到那里的行人。 就算是有，也差不多都是过路的旅人，或者就是来到那边补给的商队，以及附近的驻军了。 义州虽然靠近皇都，但并不算是很繁华，因为这里比较封闭的土堡，这里的人就连交流都很少。 估计这也是朝廷故意放任这么做的，因为如此一来，土堡里面的人都封闭在其内，外来人就很难融入其中，也就可以保证这里的纯粹性。 刚好义州也是靠近皇都，如果有人打算在离皇都这么近的距离搅风搅雨地，恐怕就会很难了，恰恰就是因为这里的排外性，外来人在这里就无比显眼，估计不用朝廷吩咐，那些土堡的人就都会盯死他们了。 同时，这里的土堡经常发生战斗，如果朝廷要征兵，这里就是最好的兵源地，当然也是朝廷喜闻乐见的。 由此也就能够看得出来，义州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其实就是朝廷刻意引导的结果。 朝堂之上的那些人，需要让义州变成如今的样子，于是义州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其中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骑着马一路前行，直到天色变黑的时候，齐啸也没有赶到漠风城，只能是先找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准备就这么过一夜。 所以说，义州虽然不算地广人稀，但想要找到附近的大城，还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哪怕漠风城是距离营地最近的一个地方，也差不多有几百里的距离了，再加上路况也是有些复杂，齐啸时不时地就要认认路，他一天还没有走到。 就算叶燃在齐啸临走之时，提出要给齐啸找一个向导，可是心里面有鬼的齐啸当然不敢答应，婉拒了叶燃的善意，表示自己想要在义州随便看看，于是也就孤身离开。 以齐啸的实力，一般来说，很难遇到危险，所以叶燃也不怎么担心他，于是齐啸也就一个人跑了出来。 夜里的时候，齐啸来到一棵树下，将马的绳子栓到了树干上之后，齐啸也就上树睡觉了。 本来齐啸还以为，自己在夜里的时候就能够抵达漠风城，没有想到，他中途走了不少的岔路，结果到了现在还没有走到漠风城。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带，除了银票之外，甚至齐啸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带。 毕竟，有了银票，到了漠风城之后，想要买什么都可以，齐啸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抵达漠风城。 躺在了树上，齐啸一方面保持警惕，一方面也是在休息，睡觉。 如今的齐啸，就算是在睡眠之中，也能够觉察到外界的蛛丝马迹，所以他也没有太必要去在意外面的事情。 再说，这荒郊野外地，固然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是从别的方面来讲，也不用担心有山匪盗贼在。 直到夜半的时候，齐啸在树上睁开了本来闭上的眼睛，他似乎听到了轻微的马蹄声，身体也从树干上感觉到了震动。 “有人在往这边过来，而且还不止一个，起码有几十个。” 现在是半夜，在这种时候还纵马狂奔的人，无非就是追杀和被追杀，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就算是赶路，在夜里一群人赶路，那样的事情概率也是小了，而且今夜的能见度也没有那么好。 虽然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可齐啸也没有要起身多管闲事的意思，他接着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但比先前稍微多了一些警惕。 尽管齐啸没有感觉到危险，但这东西也不是那么绝对，说不定这些人就是追着齐啸而来的呢？ 好死不死的是，那马蹄声真的就越来越近，齐啸也能够感觉到，那些人往自己接近了过来。 “不会？真的是来找我的？” 按照齐啸的计算，虽然有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但现阶段应该还没有到需要仇杀的程度，所以这些接近自己的人是谁？ “站住！再跑就扒了你的皮！” “我要是你，就识相一点，否则等会儿有你好果子吃的！”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距离越来越近，齐啸能够听到那些骑马人的声音，和他们的呼喊，毫无疑问，这是彻彻底底地威胁。 而被追杀的人，是一个默不吭声地小个子，身形异常地娇小，几乎和小孩子差不多了。 但他坐在马背上的样子却异常地稳，任凭身后的人不断咒骂，基本上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依然是策马狂奔，丝毫不顾忌现在是夜路，可能会撞到什么。 齐啸看到来人的方向，渐渐也就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齐啸所在的树的周围，还零零散散地分布着不少的树，这些树木有大的也有小的，但它们都是会形成阻碍的东西。 假如人想要从这些树中间去走的话，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要换成骑马，尤其是那里还有几十号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经过了。 一不小心，骑马撞在树上，或者是被树枝划到，都可能是一个悲剧。 这小个子的骑术明显异常地精湛，他好像不太害怕这里的地形，可他身后的那些追兵，虽然也会骑马，但骑术就比不上他了。 再加上，他们人多，一同跑起来，到这种复杂的地形中，肯定会更加地艰难。 相反地，那小个子却是如鱼入海中，自由自在，当然就能够找到逃跑的机会了。 只不过，想要做到他这样，单单是精湛的骑术还不行，起码也要了解附近的地形，不然也无法找到这么一块适合逃脱的地方了。 齐啸略微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番后，就收回了目光，接着就见到情况如自己所预料的一般发展，那些人很快就被这里的树林阻碍住了，那个小个子则是迅速逃跑。 “老大，这里有个人！” 齐啸虽然是在树上悠闲地睡觉，但马上就人发现了他，并且指了出来。 其实齐啸还好，他在树干之间睡觉，再加上现在又是夜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发现他。 可是树下面却是栓着一匹马的，这就让目标变得明显了起来，再顺着马往上看，能够找出来齐啸也不奇怪了。 “先把他抓起来再说，问问他怎么回事！” 看不清模样，这伙人的头领就马上发布了让他后悔的命令，接着就有几个人往齐啸这边冲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可是看到他们使用兵器时熟练的模样，再加上令行禁止的样子，齐啸也大概能够猜得出来他们的身份。 不是到处游荡的山匪，就是附近哪个土堡里面的私兵。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种威势。 然而，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齐啸都不会在意。 “你们想要对我出手，应该也做好了我出手的准备了？” 如此说着话，齐啸就从树干上跳了起来。 “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死！” 懒得多问，也懒得多想，因为齐啸如果不表现出来能够反抗他们的实力，就算是嘴里面说出来个花来，他们也不会罢休，放弃对付齐啸的，因为他们肯定也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必然不会放过齐啸这个目击者。 同时，齐啸也不想要让自己的行踪暴露出去，他要么不出手，要么就彻底一点。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黑暗森林了，一旦相遇，在这黑暗的夜晚，双方就没有妥协的可能，必须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才行。 叹了口气，齐啸拔出来奔雷刀，身体微微一动，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十丈之外，手里的奔雷刀已经在往下滴着鲜血。 那些在齐啸路径上的人，都是微微一愣后，就很快倒了下去，身体中也浮现出伤口。 第一百六十章 刻画符文 灵猫九闪，到了现在，以齐啸的实力，也可以做到二闪的程度，能够连续身形闪烁两次，换气的时间也更短，破绽更少。 刚刚进入炼骨时，齐啸只能够用的出一闪，就是因为这灵猫九闪需要有一定的身体素质配合，才能够成功施展出来。 齐啸如今已经完成了炼骨三步，尤其是刻云翅这一步，对于身法的影响最大。 只要练成了刻云翅，哪怕是不会任何的身法，速度也会比原先快了不知道多少。 这所谓的云翅，就真的和长了翅膀差不多，可不是说说而已。 有了云翅的加持，齐啸施展起灵猫九闪也就越发地得心应手，如今已经能够做到二闪。 几个起落之间，这些人就纷纷倒下，都是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齐啸。 齐啸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就连搜尸的兴趣都没有，牵着马准备换个地方，继续修习。 隐约间，齐啸往一个角落一瞥，刚刚逃跑的那个人并没有走掉，他似乎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又回来看了看这边的事情。 因为他也不是有意将这些人给引过来，故意祸水东引的，所以齐啸也就没有非要杀他的理由，权当他不存在了。 当然，也没有想要去探究其身世，以及为何被这这么多人追杀的想法。 齐啸不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这些人惹到了齐啸，想要对付他，结果被齐啸给反杀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宁，可没有给别人解决追兵的意思。 同样，就算那人过来向齐啸寻求帮助，估计齐啸也不会搭理，如果不耐烦，说不定也会一刀杀了。 好在，齐啸所猜测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人在暗处看了齐啸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齐啸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依然是在树上休息了一夜，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第二天刚刚天亮的时候，齐啸就抖了抖身上的露水，骑着马继续往漠风城那边前进。 齐啸又抽空去看了看昨天那边的尸体，几乎已经没有完整的了。 义州中游荡着大片的狼群和各种各样的野兽，所以很多时候，在外面发生战斗根本就不必收尸，它们就帮你收拾了。 那些无人的马，则是已经跑掉了，这在义州也是常有的事情。 哪怕是在大景王朝境内，乃至是腹地之内，这里的土堡经常打起来也不算是稀奇事了，很多马由此就离开人类的世界，变成野生马。 想起这些，齐啸也是摇摇头，这义州也是足够古怪的地方，明明就在皇都附近，也能够发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是很难得了。 “馄饨，馄饨！” “刚刚做好的肉丝面，有要吃的来尝尝啊！” “烧饼，烧饼啊！” 走进了漠风城，齐啸顿时就看到了一连串的摊铺在吆喝着，那些人当然就是在招揽客人了。 只不过，也就只有那些人罢了，在往远处一些，就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迹，几乎只剩下了一片荒凉。 齐啸并没有在这里多停留的意思，他很快就找了一些药材店和杂货店，将自己需要的东西买了过来之后，又到了客栈去开了一间房，就走了进去。 这次来到漠风城，齐啸当然不可能只是过来透气，他想要增强一下奔雷刀，准确地说是增强奔雷刀吸收怨气的能力，所以才需要购买一下材料罢了。 否则的话，齐啸老老实实待在营地就好，也不需要出门。 “朱砂，公鸡血，青溪石，杂木炭……” 这些东西都是齐啸根据自己看的道书上总结出来，拥有着能够作为画符原材料的东西，他也不管到底怎么调配，直接就将其打碎混合搅拌在一起，变成了红色的液状物。 “符文……这东西的来历好像很神秘，在武者的传说中，刻云翅就是在武神殿上刻下重重符文，而天外邪魔的阵法，包括他们的法术，也同样能够形成符咒。” 符咒，就仿佛是道之文字，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无论是什么样的体系，只要力量能够达到一定程度，最后都能够接触到符文，这就是齐啸的想法。 血阳噬心咒也是如此，当时的齐啸，看到了血炼之符文，他那时候就记了下来。 现在等到齐啸需要用到它的时候，就准备再自己的奔雷刀上画下血炼之符文，应该就能够增强奔雷刀的吸收怨气的能力了。 如此想着，齐啸又取出来一支毛笔，蘸上了调配出来的液体，就开始在奔雷刀的刀身上开始作画。 一开始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齐啸画的不标准，也不熟练，或者也可能是齐啸画的符文不多，奔雷刀上的变化还不算大。 可是渐渐地，那些红色染料，画出来的图形，就仿佛是鲜血一样，又深深地刻印在了奔雷刀之上，仿佛完全长在了里面似的。 随着齐啸继续往上面刻印上血炼符文，隐约能够看到，刀身变得更加雪亮了起来，同时也能够看到，奔雷刀仿佛缩小了一部分，放置的桌子上有些黑色的废渣。 隐约之间，似乎能够看到，奔雷刀在随着齐啸画上符文的过程中，开始精炼自身，所以才达到了这种效果。 齐啸也不去管那些，继续作画，他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在被消耗着，同时更加认真地在奔雷刀上作画。 这一画，就差不多是一夜过去了，回过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现在差不多要入夜了。 让齐啸醒过来的，也不是变化的天色，而是当齐啸看到奔雷刀的时候，就有了一种感觉，奔雷刀如今已经到了极限，再画上去的话，可能就会出问题，乃至毁掉，所以齐啸才忍耐住了接着往上面画上血炼之法的想法。 此时的奔雷刀，已经和原先的刀身漆黑，刀刃雪亮的样子完全不同。 似乎是被画上了太多血炼符文的关系，如今的奔雷刀刀身已经被染红，并且整体都被无声无息地精炼了一遍，变得晶莹剔透起来，杂质也基本上消失。 相对地，奔雷刀看上去也比当时小了一圈，可是却更加地锋利，仿佛通透都由红水晶打造，相比于一件兵器，它更加接近于艺术品了，简直忍不住令人将其收藏起来。 但齐啸只是看了看后，就拿起一旁的木炭，就往奔雷刀上面涂了起来。 齐啸用奔雷刀，主要还是用来打架的，弄成这么艳丽的眼色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说，还可能会暴露自身，齐啸当然不会想要这样的奔雷刀。 不一会儿后，原本晶莹剔透的奔雷刀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不溜秋地奔雷刀，这时齐啸才微笑着点点头。 这才是齐啸想要的奔雷刀。 战场上不能骑白马，就是因为白马容易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导致被敌方集火的因素。 如今齐啸的奔雷刀也差不多，要是露出来原本的样子，被人看到这么骚包的样子，不用说，齐啸也是马上就要被集火了。 正是考虑到这些东西，齐啸才是故意地将奔雷刀给染黑了，他也不想要太花哨的东西，完全没有用处。 无视了奔雷刀传来的不满的情绪，齐啸直接往床上一趟，连饭都不想要吃，就躺床上睡觉。 连续两天没有睡好，都是小事，主要是画血炼符文太累了。 齐啸需要集中精力不说，同时化血炼符文的消耗也很大，反正是比齐啸练武要累太多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足足坚持了一天，直到天黑的时候，才因为奔雷刀无法承受，而停下来了。 这样的意志力，没有在画到中途的时候就倒下，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可是就算如此，到了现在，齐啸也差不多已经是到了极限，就连眼睛都很难睁开了。 收起了奔雷刀，放到了枕头地下，齐啸就再也忍不住，终于是昏天黑地地睡了起来。 以齐啸这种炼骨武者的体力，只是画了一些咒文，就能够累成这个样子，也足以说明这咒文的力量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中途店小二似乎还敲了几次门，齐啸隐约记得。 可是当时齐啸实在是太累了，就算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也是完全不想要起身，于是也就当做自己没有听见了。 醒来之后，齐啸倒是神清气爽，只不过他也有差不多两天没有吃饭了，也是有些无奈。 随口叫来了店小二，叫了一些吃的，齐啸边吃边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今夜就回去比较好。 “营地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出来了差不多两天半了，叶燃应该也有试过那个方法，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当然，齐啸更想要立刻回去，想要试试被自己刻画上了血炼符文的奔雷刀，到底有没有预期的作用，这才是齐啸想要做的事情。 关于用老鼠去消耗白色雾气的方法，其实也不是不可行，但这种办法，短时间内很难见到成效，能够一年解决掉那白雾屏障，就已经是超乎预料了。 况且，那白色雾气说不定只是白家寨的其中一个阻碍，等到白色雾气消弭之后，还会有别的东西阻挡。 如果一直都是这么艰难地应对，估计等到这里的事情完结的时候，齐啸半辈子都过去了，他当然不想要将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到这种地方。 “算了，今天夜里我就返回，连夜骑马到白家寨，先试试奔雷刀的血炼符文再说！” 越想齐啸越是心惊，他也是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尽快解决白家寨的事情，其他的就等等再说。 打定了主意之后，齐啸就牵着马，离开了漠风城，开始往营地那边赶去。 上次耽误了一天时间在路上，是因为齐啸不是很熟悉路程，可是来过一次之后，这些问题对齐啸来讲，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如果全速赶路的话，齐啸大概能够在差不多半夜的时候到达营地那边，然后放好马，接着去往白家寨看看。 这么想着，齐啸也就一路骑着马前行，这次他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事件，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营地的十几里之外。 只不过，到了这里之后，齐啸就下马，将马给拴在了附近的树上，决定一个人往白家寨那边。 虽然说一匹马无法通风报信，但齐啸还是感觉自己一个人去更加保险一些，不是有老马识途这种说法吗？ 如果是有经验的人，未必不能够从自己的马身上，知道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更不用说，就算是齐啸手下的宋凰，就是一个通兽语的人，反正齐啸不想要冒这种风险，所以他直接将马给放了下来，决定一个人去白家寨那边。 到时候，就算是知道齐啸在营地之外停下，叶燃估计也不会多想。 毕竟到了夜晚，营地之中也是要戒严的，如果齐啸夜里回去，肯定也会引起一阵骚动。 如此一来，快要到达营地的时候，齐啸主动将停下，等到天亮之时再过去，也是完全符合齐啸的做法的。 毕竟就在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看门的卫兵，齐啸都是和颜悦色的，现在为了不扰乱营地，特地在外面等了半夜，齐啸做出这种事情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确认了没有什么问题后，齐啸就往白家寨那边赶了过去，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他特地还留了一个心眼，想要看看蓝家兄妹到这里没有。 上次的时候，蓝家兄妹就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过来的，可是他们显然也不是每一次都在这种时候过来，起码这一次齐啸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确认了这一点后，齐啸就警惕地左右张望之后，拿起奔雷刀就往里面走了过去，同时将奔雷刀给放到了地上。 “开始！” 随着齐啸的一声令下，奔雷刀顿时放开了限制，此时已经变得如同红水晶的刀身在黑暗中微微散发着红光，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吸收起附近的怨气来。 血阳噬心咒本来就有着吸收怨气的能力，而它的本质就是血炼符文，如今齐啸几乎在奔雷刀上面画满了血炼符文，奔雷刀吸收怨气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准备开始 可以说，齐啸是对奔雷刀报以厚望的，如果能够就这么解决这里的问题，那当然出最好的选择。 实际上，就算说奔雷刀能够解决这里的白雾屏障，齐啸也没有这么多的信心，如今他只是试一试罢了。 而上面画满了血炼符文的奔雷刀，到了这个时候，也果然是变得和之前不同了起来。 在这几乎空气不流动的封闭白家寨之中，无声无息地，就似乎有了一股狂风席卷了起来，接着就开始往一个地方聚集。 奔雷刀所在的地方，就是风暴的中心眼所在之处。 原本只是能够感觉到冰冷的怨气，到了这一刻，也开始变得有些声势，开始变得肉眼可见起来。 以齐啸的目光，能够看到一阵阵白色浓烈的雾气，快速地往奔雷刀的方向聚集，更加可怕的是，雾气之中，一张张的面孔若隐若现，似乎是那些怨灵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果然，白色雾气就是怨气，或者说，以怨气为源的一种东西。” 看到这足以将常人吓晕的一幕，齐啸却并没有多么地担忧害怕，而是非常淡然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一股股的白色雾气，都被奔雷刀吞下去，原本仿佛红水晶的奔雷刀也变得更加纯净，在黑暗之中，竟然开始散发出一缕缕红色的荧光来。 看得出来，借助着血炼符文，奔雷刀在疯狂地吸收着这里的怨气，然后再转化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力量，它似乎是欢快的样子，不断地传递给齐啸兴奋开心的情绪。 齐啸见到这样一幕，顿时明白，用奔雷刀来吸收这里的怨气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不过究竟能够吸收多少，还是需要再看一下的。 这么想着，齐啸就来到一旁盘膝坐下，他在等待着奔雷刀什么时候停止行动，再将其带回去。 只不过，奔雷刀就仿佛是无底洞似的，直到将齐啸的耐心耗光，也没有任何表现出来满足的意思，也让齐啸不得不提前将其收回刀鞘，再次惹来了奔雷刀的不满。 这其实很正常，就算是之前没有被刻画上血炼符文的时候，奔雷刀也依然能够吸收许多怨气，几个小时也完全满足不了它的胃口。 到了现在，上面又被刻画上了血炼符文，可以说，更加增强了奔雷刀吸引怨气的这种能力，自然也就能够坚持更久的时间了。 齐啸之所以决定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到了，也是他看到了天色，觉得再有不久，应该就要天亮了，自然也就打算离开。 毕竟齐啸的马还在营地之外，他将马留在了那边，自己来到了这里，就是准备第一时间回到营地，到时候就算被人发现自己在那里停留过，这种事情也可以解释清楚。 如果这件事情，要是反过来，就没有那么好说了。 齐啸将马留在了那里，人却消失不见了踪影，这种事情真的发生，齐啸几乎已经相信到叶燃怀疑自己的样子。 重新收刀入鞘，齐啸快速地在黑暗的平原上奔行起来，快速来到自己放马的地方，接着就是对附近进行了细致而且非常严密的调查。 齐啸想要知道，在自己离开这里的时间里面，有没有人来过来查看过这里。 如果是那样，就有可能暴露齐啸行踪的危险，想到这些东西，齐啸才开始不断地在周围转来转去。 既然不必担心那些，齐啸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很快就在附近迅速找了一棵树，然后跳上去睡觉。 对于齐啸这样身体强大的武者来说，不必非要设立帐篷一类的东西，哪怕是暴雨倾盆，齐啸也可以毫无阻碍地睡觉，而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从这方面来说，在身体素质方面，武者比那些野兽还要强大，虽然还不是能够和异兽相比的程度，但也堪称是普通人之中的异兽了。 心里面放空，齐啸很快就闭着眼睛开始休息，直到天色大亮之时，他才又醒了过来，往营地而去。 “齐兄，出去一趟，可还算是尽兴？” 叶燃见到齐啸回来，立刻就迎了上去，开怀大笑起来。 “还算是尽兴，就是有些累了。” 齐啸同样哈哈大笑，他买的东西，都用来给奔雷刀刻画符文，已经全部用掉了，如今是孑然一身。 反而叶燃的这种猜测，成为了最好的理由，就当齐啸是寻欢作乐还比较好解释一下。 这也不算什么，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无论是书生商贾，文臣武将，都是时常流连忘返于青楼，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情。 所以齐啸也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会成为自己的污点，他毫不在意叶燃的想当然，直接就承认了。 “齐兄说的是，我辈武者虽然体力旺盛，但要是应付的人过多，也的确是有些难捱。” 叶燃点到为止，迅速地提完了几句，就马上说起正事，“老鼠还有鸡仔我都买了一些，就等着往那边用了，我准备正午的时候带过去，等会儿就要出发，齐兄是和我一起，还是等等……” 白家寨那边离这里有几十里，想要正午就开始消耗白雾，估计还真的要马上出发了。 就这，还是考虑到他们骑着马，以及中途要布置的情况，时间上并不是那么够用。 顺便一提，今天依旧是阴天，并且一直都是阴天，这里的天气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变过了。 就和白家寨出事的时间差不多。 哪怕是对于怨气之类的东西不了解，看样子叶燃起码也是意识到一些东西的，比如怨气在中午的时候最弱，看样子他在这里的一个多月，并不是白过的。 “那我也一起！如此大事，不可错过。” 体力不足都是开玩笑的，就算是真的体力不足，齐啸也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叶燃点点头，似乎他早就考虑到，齐啸不会就这么放弃，“等会儿我们的人就会出发，齐兄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洗漱一番，到马车上再吃点东西。” “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真的是有点饿了。” 仔细想想，齐啸已经是两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他的肚子空荡荡的，的确是有些饥饿。 如果齐啸不是武者，估计他早就饿的爬不起来，而到现在，实际上齐啸还可以再多抗几天。 只不过，齐啸不会那么去做，就算是武者，长时间不吃食物的话，体内的气血也会衰弱，可以说是对自己相当不妙的事情。 没有到弹尽粮绝的时候，齐啸根本就不会去考虑挨饿，好歹他现在还是没有病的。 回来的时候，齐啸本来想要找蓝家兄妹谈谈的，就他那一夜发现他们在做的事情，无疑也是让齐啸有些惊讶。 可是仔细想想后，齐啸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现在时间来不及不说，齐啸也不知道要和他们如何提起这些。 难道齐啸要说，那一天，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如果齐啸这么说，可能下一个他们就要在营地之中打起来，顷刻间就要生死相向。 当然，以蓝豪冠的性格，他也可能不这么做，但他绝对会对齐啸更加警惕。 毕竟，齐啸可是锦衣卫，属于他们眼里面的朝廷鹰犬，他们就算是短暂地走到了一起，只要这种关系没有发生改变，就无法互相信任。 可惜的是，现在依然不是好时机，齐啸也不打算现在就去接触蓝豪冠他们。 和叶燃分开之后，齐啸就来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他先是随意地往自己的摆设看了看，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的痕迹。 “看样子，帐篷里面没有被人翻过。” 在临走的时候，齐啸特意吩咐过给自己打扫房间的侍女，不要动自己房间内部的摆设。 现在来看，果然没有人动过帐篷内的痕迹，这大概是齐啸还没有表现出来值得重视的地方，所以才没有人对此感兴趣。 如此想着，齐啸也稍微安心了一些，他迅速地换上了新的干净的衣服，接着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按照常理来说，军营之中是不允许进入女眷的，就连叶燃那边都没有。 可齐啸毕竟是锦衣卫，拖家带口地带来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女人。 为了防止可能会引发混乱，叶燃特意地给他们划分了一块区域，就是专门让齐啸带来的这些人进去的。 这其实意义不大，因为这里本来就是荒郊野外，这里的营地也都是为了白家寨那边涉及的，根本就没有人会来往这里。 在没有得到命令，就不允许旁人随意离开军营的情况下，就算是设立一个出入口，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从这里离开……” 齐啸叹了口气，他去漠风城看了之后，也还是感觉到这里的荒凉，实在不是容易待的地方。 义州本来就是如此，平原地形，风沙大，这里的人又以土堡为中心，建立起一个个的城镇，和外面很少有往来。 熟悉的人，来到这里大概还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可要是换成来到这里没有多久的人，估计很快就感觉到不适应了。 而且因为白家寨的缘故，这里又平白无故地就多了不知道多少的风险，就更加是让人想要离开这里的程度。 可惜的是，就算这里再难适应，齐啸接受了任务而来，也无法随便离开这里。 所以就算心里面再是不情愿，除了接受情况之下，齐啸也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事情也不是都这么糟糕，这里堪称是与世隔绝，非常安静，白家寨那边似乎又蕴含着天外邪魔的奥秘。 如果在这里的时间久一点，起码不至于说，齐啸一点收获都没有。 仅仅是白家寨那边的怨气，就足够让齐啸强化奔雷刀，从中体会到种种感悟。 假如有天外邪魔修炼特殊的功法，这里甚至可能成为他们的宝地，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天外邪魔做下这种事情的缘由。” 心里面想了很多，最终齐啸还是到了外面，看着叶燃在那边清点人手。 稍微一犹豫，齐啸很快就将宁依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这次你们就不用跟着一起过去了，安心在营地之中带着就好，有别的事情我到时候再通知你们。“ “是，我知道了！” 宁依并没有去询问什么，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她的心中则是在想着各种可能，齐啸是觉得麻烦，还是说不信任他们呢？ 如果说觉得麻烦，显然不太可能，因为齐啸又不是亲自来做这些事情，反正是不可能累到齐啸的。 如果说是不信任，现在那些在齐啸身边的那些人，也的确是很难让人信任的。 种种想法只在宁依的心中想了一会儿，接着她就躬身告退。 其实宁依还真的没有想错，齐啸的确是对那些人不怎么信任，主要针对的还是蓝家兄妹。 去了白家寨一趟之后，这两个人竟然什么都没有对齐啸说，就悄悄地去了白家寨，在鼓捣着一些齐啸不知道的东西。 要是这次再带他们过去，他们从中看出来一些东西，恐怕会变本加厉。 而且，这两人都是宗门之人，出了事情，齐啸肯定是跑不掉的。 这么多的不利因素影响之下，齐啸打算暂时还是稳住他们一下，但也就只有如此了。 如果这两人再表现出来令人难以信任的因素，齐啸就要准备先下手为强。 半个月之前的把酒言欢，相见恨晚，到了现在，似乎都已经成为了虚幻，可齐啸没有半点在意。 既然他们先不仁，齐啸不义也没有任何的心里压力。 如果这来自宗门的两人，真的是在不怀好意，到时候做了坏事就走，齐啸就算是多长两条腿也跑不掉。 那种事情，当然是齐啸想要竭力避免的，他可不想要自己辛辛苦苦不知道多少日子，最后却是给其他人做家业。 恐怕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情，齐啸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既然你们打算坑我，就不要怪我也客气！” 齐啸重新抬起头来，就见到叶燃似乎也看到了自己，打着招呼，就往那边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效 “齐兄可是已经安排好了？” 叶燃见到齐啸从帐篷中出来，顿时就问了起来。 “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这次的需要出力的并不是我们，不对吗？” 和叶燃熟悉以后，齐啸说话时也变得随意了许多，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关系更加进了一步。 只不过，没有联系利益的纽带，稍微遇到一些事情，估计这种关系就会很快消散了。 经过蓝家兄妹的事情之后，齐啸对于类似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在意了。 “不错，我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老鼠还有鸡仔……” 叶燃的目光很自然地往几辆马车看了过去，其中不时传来嗡嗡的响声，只是被什么东西给阻碍住了。 不用说，那些就是今晚的主角，就是那些用来消耗白雾屏障的老鼠和鸡仔之类的东西，齐啸很轻易地就明白了这一点。 “出发！”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叶燃呼喊了一声，众人就开始缓缓离开这里，往白家寨那边兴趣。 这次齐啸没有带人，叶燃带的人也比上次少了不少，咋一看，他们这次的人整体上还不如上次的一半。 ‘叶燃担心，这次的方法会让白雾屏障出现异变，带的人少一些，也可以预防意外。’ 到了马车上面的时候，齐啸想到了这一点，叶燃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 实际上，只要拥有一定实力，活过一定时间的人，都比较细心，很少能够见到傻子。 原因很简单，真正的傻子是活不长的，除非有人保护或者实力很强。 一路无话，等到了白家寨后，叶燃才让随行的士卒将白家寨的大门打开，然后就将几辆装着活物的马车给弄了进去。 除此之外，这次来的人里面，还多了几个明显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的人，他们的身上没有穿着铠甲，而是灰布衣服，应该是负责那些老鼠的人。 ‘可能是用来驱使那些老鼠的人，或者是其他的作用……’ 齐啸很快就想到了这方面，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 “齐兄，我们先后退一些，剩下的事情，他们来安排。” 叶燃并没有去弄身先士卒那一套，先是提醒了齐啸一句，接着他们就往门的位置后退，显然是担心着可能出现意外。 这里毕竟是天外邪魔留下来的痕迹，还有那种诡异的白雾屏障，可以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多么令人意外。 如此他们用活物对白雾屏障试探，由此引发出现某些问题，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只要脑子正常，就可以想到这些，叶燃没有理由不害怕。 齐啸也是想到了这些东西，才一言不发地任由叶燃安排，否则真要是不怕死，就非要站在前面，那死了也怪不了别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可说的，那几个穿着灰布的人牵着马车往前，在马车后方的地方洒着味道有些刺鼻的药粉，这应该是阻止那些老鼠往回跑的。 马车前方的马被牵走，马车被往前重重地倾倒，然后就看到黑色如同洪流一般的老鼠从里面爬了出来，迅速地冲出了马车之外。 “……” 这时间那几个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又有药粉的味道封锁，那些老鼠果然一个个地疯了一般，开始往白雾屏障那边跑了过去。 看到眼前这一幕，齐啸突然想起来自己手下的渡生灵宋凰，他似乎也是通兽语，非常善于御兽的一个人。 如果是宋凰来指挥这些老鼠的话，无疑效果会比这些人更好，毕竟是能够被送到天牢的人物。 当然，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如今只是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作用，齐啸一点都不着急去找他。 等到可以验证这一点的时候，就有宋凰能够发挥出来作用的时候了，如果这些老鼠真的有效。 叶燃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场景，这毕竟是关系到他将要在这里待上多长时间，如果这种方法有效，他们短时间内就可以处理掉这个白雾屏障。 要是没有效用，叶燃接下来还要冥思苦想，甚至都未必能够有正确的思路，乃至大半辈子都耗费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得严重一点，那些老鼠在叶燃的心里面，都不是老鼠了，是他以后的前途，情况就是这么严重！ 如果这个仿佛依然无法对那些白雾造成影响，就算是齐啸，恐怕也很难想出来第二个了。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求助于蓝豪冠背后的宗门，可能真的是个不错的办法。 这么想着的时候，齐啸就已经看到，那些老鼠在捕鼠人的催促之下，已经前赴后继地往白雾屏障那边奔跑了过去。 或许，用仓皇逃窜来形容会更加合适一些。 那些白雾屏障，虽然形容是屏障，但实质上并没有任何遮挡的作用。 唯一值得注意的一点，就是那种白雾蕴含着非凡的力量，在这种力量的威胁之下，齐啸他们才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不过，任何得不到补充的力量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要消耗一下，就能够很快消失，如今齐啸他们用的就是这种办法。 在齐啸他们的注视之下，就看到那些老鼠一个个地扑进了白雾之中，紧接着它们马上就失去了意识，只要在猛然奔跑的身体还在往前冲。 而那些老鼠经过的地方，也同样能够看到，白色肉眼可见地稀薄了一些，像是被老鼠冲散，又像是被老鼠的身体吸收掉，随即就很快被周围奔涌过来的雾气所弥补。 ‘这白色雾气是攻击精神魂魄的，这种攻击显然也是有一定的消耗，所以说它是被老鼠的身体给吸收了，其实也没有什么错。’ 就如同郁紫阳所说，就算是毒药也要考虑剂量，考虑消耗，其他的能够持续发挥作用的东西也是差不多的。 这白色雾气虽然诡异可怕，但只要将它们给消耗掉，说不定就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一只只的老鼠往白色雾气里面冲去，又都很快地停下来，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多走出一段距离的，白色雾气对于生灵的那种克制，就是这么恐怖。 齐啸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他发现叶燃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地颤抖着，嘴唇也是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来话。 见到这一幕，哪怕齐啸和叶燃并不熟悉，也差不多能够猜出来他的想法。 本来以为无法解决的难题，到了现在，却突然发现了能够解决的办法，叶燃估计已经是狂喜交加了。 “多谢齐兄！” 叶燃忽然一个转身，深深地对齐啸拜了下去。 齐啸见状，并没有避开或者将其扶起来，只是淡淡说道：“叶兄不必着急，就算是这白雾去除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如今他们还只是在白家寨的外围，谁也无法肯定，白雾屏障就是唯一的危险，齐啸的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只是觉得齐兄有大才，先前一个多月我冥思苦想，都没有想出来任何办法，现在齐兄刚来几天，就已经想出来了破解之法。” 叶燃抬起头来，看向齐啸的目光中，也满是惊叹。 先前的时候，就算叶燃感觉齐啸所说的这些东西有用，但他估计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有用，堪称一下子就解决了困扰叶燃很长时间的难题。 如果换一个人的话，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想到齐啸如今的这种做法。 这其实不是没有原因的，比起对天外邪魔的了解，不是齐啸自夸，他还真的想不出有多少人比自己更加了解他们。 尤其是受限于体质的原因，武者基本上是没有办法接触天外邪魔的功法的，无法修习当然也就无法理解他们的力量，面对天外邪魔留下来的痕迹时，当然也就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了。 齐啸不一样，首先他是可以修炼炼气功法的，虽然有可能是和齐啸的身世有关，但这也就让齐啸对天外邪魔的事情更加了解，当然也就能够找到更多的应对方法。 “叶兄不必客气，若是这个法子有用，不妨我们快一点把这白雾屏障去去除了再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能够早点回去复命。” 叶燃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应对齐啸的话，也是用力地点点头，不再多说。 那些老鼠消耗完了之后，又有一群小鸡仔被驱赶着就往白雾屏障走去，见到这一幕，齐啸只是在旁边看着。 其实他催促叶燃的原因并非是敷衍，而是齐啸开始真切地感觉到，这白雾屏障是越早解决就越好，这白家寨中很可能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如果事实就像是齐啸所想的那样，白家寨只是阵法的一部分，估计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起来。 天外邪魔在大景王朝这边是发挥不了多少力量的，他们大费周章地屠尽了白家寨，肯定不会只是为了一时之快，其中必然会有更加深层次的考虑。 要是被他们达成了预期中的后果，顷刻之间，就将有大难来袭了。 到了那个时候，依然镇守在这里的齐啸和叶燃，就是首当其冲，根本连逃也无法逃掉的人。 不是看到了这一点，齐啸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卖力了。 “走，现在开始，可以大规模地准备收购老鼠了。” 这次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多大效果以及需要用到多少时间还不好说，但起码可以证明，的确是可能对白色雾气屏障造成影响的，这点应该没有问题。 “不错，老鼠死得还好捉到，活得就不那么好弄到了，这里需要的老鼠数量肯定很多，的确是需要花费一些心思了。” 叶燃听到齐啸的话，也是变得稍微振奋了起来，困扰多少的难题被解开，现在他可以说是浑身干劲了。 “不过在义州，到处都是平原，这里的老鼠还不算太难抓，实在不行，可以从别的地方买，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卖的。” 毕竟老鼠也没有多少肉，也不是家畜，很少有人会选择以老鼠作为肉食。 现在老鼠有了别的作用，就算是原先不感兴趣的人，估计也稍微多了一些心思了。 齐啸似乎已经能够看得到，往后行走在义州，可能连老鼠都见不到或者很稀少了，这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是不久后的未来。 没有利益驱使之下，当然不会有人想要去对付老鼠，可是话反过来，只要有利益驱使，很多人都能够成为最优秀的捕鼠人。 不多时，叶燃就上前吩咐了一些话后，就招呼了一声。 “我们走，齐兄。” 这里还有收尾工作，但是那些就不是齐啸和叶燃去做的事情了，只要留下来一些人就好了。 对此齐啸也没有在意，很快就上了马车离开，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危险，方圆几十里都很难见到人烟，也不用担心这方面。 再说了，这些人虽然齐啸看得有些习惯了，但实际上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自身会遇到危险，反而是遇到他们的那些人才要担心。 “不知道奔雷刀，能不能吸收那种白色雾气……” 齐啸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用奔雷刀在空地上吸收那些怨气的速度，还是显得有些慢了。 关键就在意，奔雷刀总是不满足，哪怕被刻上了许多符文，都是如此，吸收的速度远远低于它消化的速度。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就不得不考虑，如果将奔雷刀放在白雾之中会怎么样。 是会消耗的更快，能够帮助更快速度地解除白雾屏障，还是会有别的可能，奔雷刀在其中出现异变？ 万一那白雾能够腐蚀武器，或者武器放到其中，就拿不出来之类的，齐啸可就要目瞪口呆了，他目前拿白色雾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反正，我只要试试就好了，这些白雾既然找到了解决方法，估计也存在不了多久，现在就是我试试的最好时机。” 先前齐啸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那时候太显眼了，直到现在，找到了对付白雾的方法，就没有人会在意白雾减少的程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浑水摸鱼 齐啸趁机浑水摸鱼，也就不用那么担心，反正那些白雾早晚都要消失的，多一些少一些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就像是太阳下逐渐被晒干的水，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它的命运，估计也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些水是如何被晒干的。 回到了帐篷，就算是齐啸，也变得稍微有些休息了。 如果非要熬下去的话，齐啸就算再熬了三天三夜也不是什么问题，但那样就有些伤身了。 很多事情不是无法做到，只不过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小，所以不去做而言。 如此想着，齐啸就准备睡觉，可是他却听到外面的声音。 “齐大人，可否一见？” 帐篷之外，蓝豪冠的声音清晰传来，也让齐啸微微有些无奈，他不知道外面的侍女是怎么回事，连通传一声都做不到吗？ 想要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但想起来自己也是刚刚回到了营地，恐怕还真的糊弄不了这件事情。 “进来，有事情就直说。” 刻意地避着他们也不是办法，而且也根本就没有非要避着他们的理由。 在朝廷的范围之内，避着宗门人士，齐啸还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哗啦一声，帐篷就被掀开，这次过来的只有蓝豪冠一个人，他的妹妹蓝叶欣没有过来。 可能是因为要避嫌，帐篷不比其他地方，也有可能是要研究白家寨的事情…… 齐啸迅速地做出如此推断，接着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想错，同样他也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除了前几天看到蓝豪冠他们去白家寨做一些事情之外，其余时间，他们还算是比较安分的，反正齐啸不太想要和他们有太多接触。 因为这两人如果找到齐啸，那肯定就是有事情，没有别的可能。 基于这种想法，齐啸现在看到他们，就跟看到债主似的，根本就不想要见。 这倒不是因为害怕，好，其实也有一些害怕。 毕竟齐啸没有什么后台，他现在又处于一种尴尬危险的境地，在朝堂之中有身居高位者，对齐啸怀有恶意。 再加上蓝豪冠背后的宗门，敢掺和到这种事情之中，显然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起码内气高手能够弄出来一打。 贸然再去招惹那些人，就算是齐啸，也要好好考虑一下，究竟是不是值得。 毕竟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收益，起码现在的齐啸还看不到，他只想要好好地度过这段时间，熬过去，等到内气之时，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不然的话，步子太大，就容易出问题，反正齐啸不是喜欢踩着钢丝冒险的人。 不怕危险，但齐啸也不想要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向对自己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也愈发地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有何事？你就直说。” 齐啸打了个哈欠，这是表示他很累，想要睡觉的意思，也代表着他现在不想要多谈。 而且，齐啸相信，蓝豪冠不是一个蠢人，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现在乖乖离开最好。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要问问，大人可有用得到我们之处？” 蓝豪冠见到齐啸作态，心中也是惊疑，他自认为还算是了解齐啸的性格，不会因为仅仅只是困了，就表现出来这样的态度。 更何况，武者也没有这么容易就困的，一个个都是精力旺盛，比起常人能够坚持得多。 那么，齐啸的这种表现，就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就是他对蓝豪冠有了一些不满。 这不满在何处，蓝豪冠也不知道，可是他只是知道了这一点，仅仅从齐啸想要避开自己的样子推断，就能够察觉到这一点。 人是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心思的，就算能够隐藏，也会从自己的行动中暴露出来一点东西。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蓝豪冠已经是看出来了这样的趋势，于是他就赶紧想要弥补一下，表示自己可以为齐啸所用之类的。 实际上，现在齐啸还真的没有能够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原因很简单，现在最重要的是清除那种白雾屏障，而不是打打杀杀。 在这种情况下，有没有江湖中人想要突破他们的封锁，自然就没有蓝豪冠能够发挥自己能力的情况。 除非，蓝叶欣肯在齐啸面前表现出来，他们对于白家寨那边情况的了解，以及对于天外邪魔的了解和其他的一些知识，不然他们真的没有能够齐啸需要的地方。 只是，这两兄妹本来就是接受了宗门的任务来到这里的，就算是齐啸提出来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也不可能。 倒不如说他们直接出手，想要逃离这里的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齐啸也是头痛，他本来以为白家寨这里还残留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所以准备多弄一些人过来。 现在有危险的情况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关键在意，这种危险不是那么可以对抗的危险。 就好像是白雾屏障，人进去就死，实力再强也发挥不出来作用。 在这一点上面，普通人和武道高手受到的待遇是一样的，也就导致齐啸将蓝豪冠他们叫过来，并没有发挥出来什么作用，反而增添了一些不利的因素在内。 就现在来说，的确是这样的没有错误，或许等到后面，他们的实力应该就能够发挥出用处了。 ‘不止如此，说不定之后有更多的势力接近这里，到了那个时候，我完全能够浑水摸鱼，说不定也是一种办法……’ 转瞬之间，齐啸又想到了更多东西，当然那些都不是现在就能够实现的，如今也不是时机。 想了想后，齐啸还是说道：“你不用多心，现在并没有能够用到你们的地方，白家寨那边你们也去看过了，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这话，蓝豪冠又是略微紧张了一些，虽然他能够明白，齐啸应该说的是先前一起去白家寨的时候，可是放到现在这种情况，他依然是有着自己去夜探白家寨那边的情况被发现的感觉。 稳定了一些心神，蓝豪冠很快就说道：“我知道了，大人可还有事情要吩咐？” 和在皇都时相比，如今蓝豪冠的态度比起原先有着很大的改变，也不叫齐兄了，而齐啸也是毫无异样地就接受了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在意的样子。 这其实也很正常，原本那种淡薄的关系，在如今这种形势的变化之下，就被两个人很简单地戳破了，当然也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这时候，齐啸继续热情地和蓝豪冠称兄道弟，说不定蓝豪冠可能真的对齐啸有了一些好感，他们或许真的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可实际上，齐啸根本就不会这么做，别的不说，这两个人背着齐啸去白家寨那边试探，完全没有告知齐啸的意思，如果他们真的出了问题，那无疑要让齐啸来背锅。 或许，这就是使用不属于自己力量的惩罚，对于这些，齐啸也只能是无奈叹气。 这并不是齐啸想要的结果，如果继续加深他们之间的关系，等到蓝豪冠以会危害到齐啸的事情来相求的时候，齐啸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到了那个时候，估计蓝豪冠肯定会拿出来一些看似很有作用，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保证的理由来要求齐啸。 想到这些，齐啸也就不再想要和蓝豪冠继续废话下去了，开口说道：“没有事情了，等到有事情的时候，我可以通知你，等到那时候再说。” 其实齐啸还是想要让蓝豪冠帮自己通传一下宋凰的，现在既然已经是验证了用老鼠去冲击那些白雾屏障有作用，宋凰通晓兽语，拥有御兽的能力，在这方面就能够发挥出来很大的作用了。 哪怕是老鼠，依然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指挥的，如果宋凰来做这件事情，应该比那些捕鼠人还要更加适合一些。 只不过，考虑到齐啸现在的状态，他的确是有些想要休息了，再加上他也信不过蓝豪冠。 如果让蓝豪冠知道，在接下来的事情中，宋凰有大用，说不定他又会有什么别的主意了。 哪怕只是为了打消这种可能，齐啸也将蓝豪冠给排除了这件事情之外。 不只是这些，在接下来对白家寨的探索中，齐啸也不打算用自己这方面的人马，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齐啸才没有带来自己这边的人去旁观。 起码在白雾屏障被清除掉之外，齐啸依然是这么个想法的。 估计到现在为止，蓝豪冠还猜不到他们已经想出来了对付那些白雾的方法，只是这个消息也很难隐瞒成功。 随后蓝豪冠逐渐看到了营地内的人员调动，应该就会有一些相关的猜测猜到，这些是无法隐瞒，也根本就隐瞒不了的。 “既然如此，我先告退了！” 蓝豪冠见到齐啸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很快就离开了营地，只是他原本平淡的脸色，变得稍微阴沉了一些，见到有人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蓝豪冠不是傻子，他从齐啸的身上，看出来了一些东西，比如齐啸对自己明显的不信任，这点可以用他自己的异常来解释。 还有就是，白家寨里面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导致齐啸对他们防备起来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行动，我就要小心一些了。’ 想到这些东西，蓝豪冠也就面色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慢条斯理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处。 看到蓝豪冠的背影逐渐离开，齐啸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说到底，这里是军营，就算真的和蓝豪冠发生了冲突，该担心的也不会是齐啸，而是蓝豪冠。 “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处，还是先一步一步来。” 齐啸无声地叹了口气，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任重道远之后，也就不再将这些放在心上了。 和眼下的这些事情比起来，齐啸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担心，而那些每一件都比眼前的这个更加重要。 脑海中的思绪如仿佛是被缠绕成了谁也解不开的线团，齐啸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还是实力太弱，无法以力破局。 如果齐啸能够成为传说中呼风唤雨的，神力之上的武者，就算是与朝廷为敌，他也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压力大。 可惜的是，现在的齐啸还没有那种能够脱离一切的资格，于是就只能如现在这样，黯然神伤。 “其实让宗门的人掺和进来，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起码能够让盯着这里的人因为局势复杂，为之却步，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会变得犹豫起来……” 想到这些，齐啸却一直没有打算改变暂时不和宗门那边的人联系的决定，原因很简单，现在对白家寨的探索，还没有到正轨。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他们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如果在白家寨真的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这里马上就会变得混乱起来。 就算再是寥无人烟，估计这一点也不会有所改变。 齐啸也不是初入江湖的小白了，很清楚这样的地方，对江湖中人的吸引力有多么强大。 等到了那个时候，仅仅凭借着朝廷的名头，是根本就吓不住那些江湖众人的。 “说不定朝廷还要往这里派人，继续加大这里守卫的兵力，如果我是幕后之人，就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动手脚，更方便安插自己的人手不说，动手之后，还可以将这件事情推给那些江湖中人，只要一句江湖仇杀，就可以解释一切了……” 到了那个时候，局势混乱，各方实力掺杂，也就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小小锦衣卫的死亡，就算是锦衣卫内部，估计也不会太认真调查，因为他们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调查。 历来和宗门中人交战的过程中，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不要说齐啸这种锦衣卫百户，就算是朝廷的封疆大员，乃至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就没有死过。 到了那个时候，齐啸身份的护身符效果也将失去，因为幕后之人有的是办法将这件事情给当成以为掩盖过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离去之意 就算是齐啸自己，都能够想出来不少的办法，来想出来解决这件事情的理由。 意外之下，江湖人士突然出来仇杀，于是齐啸不幸死于其中。 出某一次任务时，齐啸被江湖人士埋伏，死于任务之中。 受到强者袭杀，齐啸和某个宗门有关，结果死于其中。 和自己带来的人发生了矛盾，于是双方内讧，无一生还 这样的理由，可以说要找多少就能够找到多少，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以说，只要继续待在这里，等到那时刻的到来，齐啸就总有会陷入到这种处境的可能。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之下，也可以说在这种求生欲的驱使之下，齐啸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能不能干脆离开这里呢？” 齐啸本来就对朝廷没有什么好感，他也不喜欢去做别人的鹰犬，哪怕那个人是皇帝也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齐啸还是希望做回自己，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目标。 “贸然离开朝廷的话，直接放弃这次的任务，朝廷就会将我设立为背叛者，直接追杀，然后幕后之人也会准备毫无顾忌地来追杀我，我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 从这里也就可以看出来，齐啸已经是等于落入瓮中，这完全就是阳谋。 就算齐啸早就察觉到了危险，他也没有办法提前躲避，除非齐啸已经是决定好要承担自己直接离开的后果。 “如果我要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事先考虑好后果，准备一个能够安全从这里离开的方法，否则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做到这种事情……” 毫无疑问，想要就这么从这次的任务中逃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别的不说，就算是叶燃如此猜到了齐啸的打算，肯定也会阻止齐啸的。 当然，齐啸可以用理由外出一趟，就像是先前那样，直接就离开营地。 可是这个时间不能太长，太长就铁定会传帮，最好的结果就是离开义州后才被发现，接着就是被追杀。 而那段时间所走的距离，根本就不足以令齐啸高枕无忧，更不用说，齐啸还在怀疑，可能会在附近有人在看着自己。 那样的话，情况就会更加糟糕，齐啸自以为自己已经逃走，其实根本不是如此，他依然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接着就是重重的危险…… “不管如何，现在的我就想要离开这里，还是不太可能……” “就算真的是打算这么做，我也必须要找好机会，才能够顺利地进行。” 在营地之中，没有足够的资源，也无法随心所欲地练武，尤其是葬海诀需要在一定的水域之中练武，才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奥秘，更深层次地锻炼身体，纯净体质。 可是在这里面，方圆几十里连一个池塘都找不到，齐啸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深层次的修炼。 就算是有着意识空间里面推演的武学，齐啸也很难更近一步，因为关于武学的理解，在意识空间中能够体会。 可是借助水流而进行的身体锻炼，就是齐啸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了。 “我如果想要突破内气，必须要离开这里，始终待在这里，我就算是完成了炼骨的最后部分，也没有办法完成最后的晋升，达到内气的程度。” 想到了这些，齐啸也是微微有些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幕后之人故意设计的，让齐啸待在这里，无法获得实力上面的增长。 其实无论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在没有足够资源，也没有足够争斗磨砺的环境之中，武者都很难得到太多提升，无论是谁都差不多。 只要将齐啸给限制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多去做别的事情，齐啸的实力就会停滞不前。 同样，就算是齐啸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想要逃跑，也只是给暗中隐藏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机会。 那样的话，齐啸的下场自然也就会更加地不妙。 正是明白了这一点，齐啸也就更加需要小心谨慎，他不准备现在就找机会离开这里，那还需要等待机会。 “也许，这次的白雾屏障消除之后就是我的机会，白家寨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变化，而我，将会消失在白家寨之中。” 失落在任务之中，这就是齐啸所想的最好的脱身方式，只是这么做，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地甩开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所以，还需要有人将水给弄得更加混一些。 “所以，可以借助蓝家兄妹背后的宗门，故意让他们将消息给传递出去，倒是江湖人士就会增多，这里鱼龙混杂，在朝廷的支援还没有抵达这里之前，我就可以做完这一切……” 那样的话，齐啸就必须要把握住确切的时机动手，才有可能让这个计策成功。 到了那个时候，齐啸就会离开这里，隐姓埋名，等到能够突破内气之后，再根据自己的需要，看看是否回到朝廷之中。 锦衣卫对于现在的齐啸来说，依然是一种一定的助力的，其中的资源和权力都不是别的地方，随便就能够得到的。 再加上齐啸也算的上是根正苗红，本来父亲就是锦衣卫出手，未来肯定会有比其他人更加大的前途和施展空间，就这么离开，也是有些可惜。 “算了，看情况，我的实力依然是最重要的事情，等到实力提升之后，再根本需要去考虑应该怎么做。” 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想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齐啸也就懒得去继续思考这方面的事情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差不多夜里，齐啸才醒了过来，走出门后就见到有侍女在门外等候，应该是随时准备让齐啸醒来之后，给他送餐的。 稍微一犹豫，齐啸马上就吩咐道：“去把宋凰给我叫过来。” 确认了老鼠能够对白雾屏障有消耗作用之后，拥有御兽方面能力的宋凰就马上有了大用，齐啸当然不会想不到。 先前没有让蓝豪冠去通知宋凰，就是因为齐啸不信任蓝豪冠，再加上他当时还没有休息好，准备先休息一下。 现在休息好了，夜里叫人又比较隐秘，齐啸当然也就不再准备拖延了。 能够早点消磨掉白雾屏障，齐啸就能够早一点离开这里，在这一点上面，齐啸和叶燃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都是想要尽快地将白家寨给打穿，只有那样，他们才能够尽早地离开任务，然后远离这里。 一片荒郊野外，这里简直就是鸟不拉屎，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相信不会有人想要来到这里。 基于这种理由，齐啸当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不想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是准备尽快解决白雾屏障了。 如果白雾屏障消散之后，能够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齐啸的目的就差不多能够达成。 到了那个时候，齐啸就会主动将消息给传递出去，导致这里变得混乱，然后就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之中脱身，在朝廷的支援来到这里之前。 就算齐啸被怀疑没有死，可也没有人能够确定这一点，再加上这里所发现的东西，会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等到有人想起齐啸这个无关紧要之人的事情，都不知道要过去多久了，齐啸当然也就可以溜之大吉，拥有充足的时间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到那种情况，齐啸也是微微笑了笑，他只是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毫无寸进，如果能够功成之后再回来，应该还是可以再尝试一下的。 如此想着，齐啸也是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如果自己要逃跑，这里的事情要怎么安排。 别的不说，这些手下，还有齐府的一切事情，估计都是需要做一些交代的。 齐啸只是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并不是想要做一个孤家寡人，所以这些东西还是需要仔细思考一下。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给他们留下来一下讯息，或者交给值得信任的人，不行，我好像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摇头叹气，这些貌似还不是现在的齐啸能够解决的事情，他也只能是摇头叹气。 “大人，属下宋凰来见！” 就在齐啸还在思考着，自己离开这里后，对于往后的一些规划之时，宋凰已经来到了帐篷之外。 宋凰，绰号渡生灵，据说从小被野兽养大，懂兽语，有御兽的能力。 如果只是从外貌上面看的话，估计没有人会有这种印象，因为宋凰的外表就是一个清秀的大男孩，丝毫和他的经历扯不上关系。 更加令人难以想象，宋凰可以和那些野兽为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 如此想着，齐啸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的事情，只不过在帐篷外面显然不太好，开口说道：“进来说。” “是，大人！” 自从来到了这里，这还是齐啸第一次除了宁依之外，召见其他人，宋凰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通报了一声后，就拉开了帐篷的帘子，走了进去。 齐啸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能够看得出来，宋凰现在比起刚刚从天牢出来时，变得从容许多，只是神色变得更加地不安。 原因很简单，刚刚从天牢中出来的是，就会想到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比老死在里面更好。 可是到了现在，真的从天牢中出来之后，恐怕就有想到要更好的生活，也就不甘心被束缚了。 这些东西，齐啸当然也懂，他也不会因此责怪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用到宋凰，齐啸也根本就不会把他叫过来。 “你会御兽，对？老鼠你有办法吗？” 整理思绪，齐啸决定直入正题，他现在和宋凰没有什么好说的，说多了也只是浪费时间，还是先弄清楚情况再说比较好。 现在的宋凰也还是戴罪之身，齐啸完全不需要去考虑他的想法，只要将自己的需要和他要做的事情说出来，宋凰大概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了。 而听到齐啸的话，宋凰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懂齐啸的意思，试探着问道：“我的确在驯养野兽方面，有些特别的本事，只不过老鼠……还没有试过，也许我可以试试。” 对宋凰来说，不要说老鼠，就算是老虎，他也有把握能够与其沟通，驯服令其为自己所用。 只不过，宋凰对齐啸的了解还少，他也根本不知道齐啸让他驯服的是什么老鼠，说不定里面就有着一些奇异古怪之处，也有可能留给他的是异兽老鼠。 在没有弄懂具体是什么情况之下，宋凰根本就不敢打包票，因此只是说自己没有试过，可以试试。 齐啸也大概能够听到宋凰的意思，主要就是因为宋凰是因为御兽的能力才能够进入天牢的，没有一定的水平，根本就不可能，在这方面，他还是比较信任宋凰的。 既然宋凰说可以试试，在齐啸的耳朵里面，就可以当做是问题不大了。 只是稍微一顿后，齐啸就开口说道：“你现在去找叶大人，告诉你的能力，再说我是让你去的，他应该知道会怎么安排你。” 说到这里，齐啸就挥挥手，示意宋凰可以出去了。 虽然宋凰到现在为止，还不清楚齐啸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但他终究还是能够明白，现在齐啸是让他离开帐篷的意思，只能躬身说道：“是，我明白了。” 接着宋凰就慢慢后退，离开齐啸的帐篷之后，他稍微一犹豫，就往叶燃那边走了过去了。 都在这里生活几天了，宋凰不会连叶燃是谁都不知道，只不过他的心里面还有很多疑惑，不知道齐啸所说的老鼠是个什么意思，特定问起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用老鼠去试探白雾屏障，都是没有宣扬的，因为在之前，叶燃也不知道齐啸所说的这种方法究竟有没有用，当然不可能大肆宣扬。 而齐啸又没有将自己的人给带过去，他们也没有人看到那一幕，自然也就联想不到齐啸问宋凰的理由。 如果宋凰能够今天跟随齐啸他们，去看到用老鼠消耗白雾屏障，他大概能够弄清楚是什么事情。 但现在既然没有看到那一幕，当然宋凰也就很难猜测到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思虑重重 齐啸也不在意，反正他之前还没有想到宋凰，直到现在确认用老鼠的办法有用，才想到了这个人。 无论是不是知道，反正等到宋凰去叶燃那里一趟，总是能够弄清楚的，这些事情不用担心。 “宋凰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御兽的能力，会用来对付老鼠……“ 无声地笑了笑，齐啸很快就不在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对于齐啸来说，现在宋凰就只有去驱使那些老鼠一个作用了，所以他就只能这么做，并不算什么。 同样对于朝廷来说，齐啸现在的作用就是来完成这个任务，所以他也没有可以逃走的可能。 就这样，一层接一层地，很少有人能够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正是因为此，我才想要变强，想要超脱啊！” 世事纷乱如麻，能够超脱者没有多少，就算不被世事所打扰，照样是生死之难，无法避免。 想要摆脱一切限制，得到真正的自在，强大的实力是必不可少的。 就算是在原本的世界老老实实，也照样会有来自天外的入侵者，能够走到巅峰又怎么样？ 越想齐啸越是心存敬畏，他心中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也更加强烈了。 “还需要再等等，必须再等等，等到我的实力再强一些，还有离开这里的时机……” 齐啸很快就将自己原本的想法给压了下去，起码在如今这个时间点，他还是不能表露出任何异常的。 贸然地就去进行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齐啸也不想要这么做。 “不能打草惊蛇，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先表现得更加正常一点。” 心中有了思考，齐啸也就叫来了饭菜，开始迅速地吃饭，还特地多要了两瓶酒。 酒足饭饱后，齐啸又叫人来收拾，自己则是装成不胜酒意的样子，躺倒在床上睡觉。 齐啸当然不是真的要睡觉，他也不会这么浪费时间，只是他想要夜里出去，继续去白家寨那边，现在当然还是装作睡着比较好一些。 否则的话，齐啸一直不睡，被人看到了，他们估计也会在意齐啸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这就会给齐啸的行动造成阻碍。 直到入夜，渐渐地外面的人声几乎听不见，只能够听到一些远方的鸟叫和风声的时候，齐啸从蓦然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睁开眼睛的齐啸并没有立即起身，他先是感觉一些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接着他的身体就开始缩小，很快就变得和一个小孩差不多。 修炼了沙幽经之后，做出来这种程度的锁骨对齐啸来讲，并不算是太容易的事情。 可是为了让自己的行动更加隐蔽，更加容易躲藏，齐啸还是选择这么做，因为今天他要尝试一下刚刚想到的事情，这可能会导致白家寨那边会发生大的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多花费一些时间来隐藏自己，就是齐啸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反正只是在营地之中如此，等到出去之后，齐啸就可要恢复原状，只要经过这一段距离就好了。 带着这种想法，齐啸迅速往外面潜行，只是他突然多了一些好奇，想要看看叶燃那边如何。 刚刚往那边走去，齐啸就看到许多人在叶燃的帐篷之外把守着，而叶燃的帐篷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 见到如此景象，齐啸也就不再有着这种主意，他往那边看了一眼后，就迅速地离开了营地。 尽管知道叶燃可能还隐藏着一些秘密，但那些事情就是和齐啸无关的了，他当然也不想要继续留下来看。 当务之急，还是先试试新的想法，才是正道。 齐啸有着自己的步调，不需要节外生枝，这就是他现在的想法。 思索着，齐啸再次走进了白家寨，他打开了大门，就往里面走了进去。 越过到开门前的一段距离，齐啸径直来到了白色雾气之前，静静站着不动。 一进入如今的白家寨，就能够发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就仿佛从炎炎盛夏，一下子就来到了冰天雪地，那种感觉无比明显。 只不过，这种寒冷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层面上的。 实际上，无论穿着单衣，还是穿着厚厚的棉袄进入这里，区别都不大，都是依然会感觉到寒冷。 会觉得冷的人，基本上都是因为这里那种冲天的怨气所导致的，不然的话，这里的温度和外界的温度也差别不大。 想着这些，齐啸将腰间的奔雷刀给缓缓抽了出来。 原先的奔雷刀的刀身黝黑，只有刀刃雪亮，现在的奔雷刀则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在血炼符文的淬炼之下，以及吸收了这里的怨气，它现在开始变得晶莹剔透，几乎和红水晶打造的一样，体积也比原先小了不少，似乎是被排出去了不少的杂质的原因。 除此之外，现在的奔雷刀也开始带着一种锋利的味道，仿佛多看两眼，就会被割伤一般，更带着一种深邃的平静。 直到现在，齐啸还没有用过现在的奔雷刀，也没有办法去用，他只能够感觉，奔雷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却又因为没有实战，而不能确认。 “现在的奔雷刀，已经不太好拿出来使用了，否则只是如今的样子，也会被人看出来不凡。” 一开始齐啸还打算将奔雷刀给染黑，能够掩盖奔雷刀上面的一些东西，现在来看的话，恐怕这种方法不太适合了。 就看看现在奔雷刀的样子，恐怕想要染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叹了口气，齐啸将奔雷刀放在脚下，插在泥土之中，然后开始从身上拿出来细小的绳子。 齐啸先是将绳子给扔到了雾气之中，接着又很快就绳子给拉回来，见到绳子没有什么异常后，才缓缓点点头。 这白色雾气拥有着攻击灵魂的能力，却对没有灵魂的东西没有作用。 换句话说，就是人走进去可能当场就会变成植物人，但要是石头或者草木放进去，什么事情都不会有，那些白色雾气就和不存在差不多。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齐啸也有些担心自己会无疑中触碰到白色雾气，他可不想要因为意外，导致自己死在这里。 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是死，也是有些太冤枉了，齐啸不想要成为别人的笑柄。 确定了用绳子可行后，齐啸就将奔雷刀绑到了绳子里，然后估算着长度，轻轻一扔，就将奔雷刀给扔到了靠近边缘的白色雾气之中。 “你不是非常喜欢那些怨气吗？这次就尽情吸收。” 和其他地方不同，白色雾气那边的怨气都凝成了肉眼可见的雾气，里面的怨气浓度肯定也异常地高，可能集中了所有的怨气也说不定。 先前齐啸都是将奔雷刀给放到泥土之中，令其吸收怨气，远离了黑雾，而现在，齐啸直接将其给扔到了怨气浓雾之中，这下子应该会有所不同。 “会出问题吗？” 齐啸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具体会发生什么，他当然也是不知道的。 “算了，反正我只要看下去就好，其他的事情不关我事。” 将奔雷刀给扔到了白色雾气之中后，齐啸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除了等待。 反正应该不会有人在意这些怨气的多少，刚好白天的时候，用老鼠消耗了一些怨气。 就算明天来到这里，他们发现白雾减少了很多，也完全可以用那些老鼠来做解释，反正当时的情况，他们也都是看到的。 “有可能是那些老鼠消耗了很多的白雾，再加上那些白雾会移动，于是就看上去少了一些，到时候我就这么解释……” “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说，我也不需要解释，谁又能够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干的，和我有关系？” 起码到现在为止，白家寨里面还没有显示出来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完全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燃才没有派人过来把守，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没有人会来到这里，也不会有人愿意。 就算是有对这里感兴趣的江湖人士，他们在见到了这里的情况后，也只能知难而退了，无法解决什么。 要是有那样的人，估计叶燃是巴不得他们过来解决掉这里的白雾的，这样他们就能够早点完成任务回去了。 “没有回报又浪费时间的任务，这样的任务真的存在吗？” “应该还是有着一些隐秘隐藏在其中。” 无论想过多少次，齐啸都无法认同他们只是来到这里打发时间，朝廷就是随便将他们给派到这里的。 白家寨中拥有着其他的秘密，才是更加合理的解释！ 思索之间，齐啸就看到，在奔雷刀附近的白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稀薄起来。 其他的白色雾气迅速补充到奔雷刀旁边，维持着附近白色雾气的浓度，咋一看之下，根本就变成了波浪一般在翻滚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是奔雷刀在吸收着那些雾气，只不过，相比于齐啸这边的土壤，在白色雾气之中，哪怕奔雷刀用尽全力，也无法造成当时的那种情况。 这其实就像是人吃饭，如果是水一样的稀粥，可能能够随便就吃几大碗。 可是将这稀粥换成是米饭，乃至是压缩食物，就算是饭量再大的人，虽然能够吃的食物多了，但实际上却无法像喝水一样随意。 如今的奔雷刀就是如此，它在吸收着怨气，但白色雾气中的怨气太多，完全能够满足它的胃口，也做不到一时半会就能够将那些雾气给吸收光，甚至连做到明显的影响，让它们发生明显的减少都几乎做不到。 而吸收了那些白色雾气的奔雷刀，如同红色水晶一样的刀身，变得更加明亮有光泽了。 以齐啸的角度能够看到，奔雷刀仿佛在呼吸似的，刀身表面在微弱地颤动着，一缕缕更加锋锐的感觉，不断地从中传出。 奔雷刀就像是一个生命，在不断地吞吃食物，然后逐渐成长变大，变大更加厉害。 注视到了这一幕，齐啸也放心了一些，其实他主要还不是在意奔雷刀有多么强大之类的原因，更加重视的还是奔雷刀可以解决这白色雾气。 就算是用老鼠，期间也不知道要准备多少，需要耗费多长的时间。 齐啸不可能想着一直待在这里，他还想要自己能够尽快离开这里，去提升自己的武学。 可惜的是，白雾屏障仅仅是白家寨的最外层的屏障，如果连这个都解决不了的话，就算齐啸想得再多，也是没有办法离开的。 只要尽快解决了这个白雾屏障，很快就能够窥见白家寨深处隐藏的秘密，齐啸才能够找到机会，从这里离开。 否则的话，一直待在这里，齐啸也没有办法提升实力，白白浪费时间不说，等到后面的朝廷中人来到这里，估计很快就要出事。 齐啸也不是傻子，想不到这一环，所以他表面上看上去漠不关心，但实际上还是想要尽快解决这里的白雾。 现在所用的奔雷刀，就是齐啸用来解决这里情况的办法，起码就现在来看，还是很有用处的。 “不知道奔雷刀能够吸收多少白色雾气，有没有极限……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多制作几把刻着血炼符文的武器。” 反正除了费时间和精力之外，这样的事情对于齐啸来说，也不算难，他并不在意再制造几把奔雷刀出来。 做得多了，说不定还能够再将这种武器卖出去，到时候也是一笔收入。 “只不过，我想要得到神兵，还是有些难了，不是背靠朝廷，从造办处那边得到奔雷刀，估计我现在连接触到神兵很难……” 神兵有多难得？ 起码齐啸还没有见到第二把神兵，包括先前所杀的那个青阳门的内气高手，他也同样是没有神兵的。 多数情况下，神兵这东西属于有价无市，根本就没有人会拿出来卖。 毕竟这是一个武者的时代，有一把好的神兵，好的武器，对武者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反常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要卖掉自己的随身武器，家传神兵。 朝廷不同，有造办处，可以随意地打造出来神兵，当然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这就是背靠大势力的好处，而这里最大的实力，就是朝廷。 “可惜，现在朝廷中有对我存在恶意的人，而且是如今的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的，所以我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奔雷刀在吸收那些白色雾气的时候，齐啸也在盘膝而坐，想着自己的未来。 就算是他想要用对付奔雷刀的方法，给其他的武器画上血炼符文，估计也用处不大。 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奔雷刀这种神兵材质，就不是那些武器能够比拟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很自然地，它们能够吸收的怨气也和奔雷刀根本就没有办法比，也许会不堪一击。 “所以，现在的关键，还是要看奔雷刀，又或者一直都是如此。” 摇摇头，齐啸也不得不默认了这个事实，但他却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东西。 原因很简单，起码现在的奔雷刀是有用的，而且看它吸收那些白色雾气的样子，的确是能够起到作用的，这就足够了。 奔雷刀能够多吸收一些白色雾气，齐啸就可以省略一些时间，这样的事情有总比没有要好，所以齐啸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些东西。 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做事也有适可而止，否则就有可能因为太着急出现别的乱子。 这就是齐啸多年以来的经验，并且非常地信任自己的经验，这也是他如今的想法。 “我只需要每天夜里来这一趟就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不用再太多没有必要的事情。” “就算是要离开这里，我也可以一边慢慢地布置，不能着急，因为着急也没有用处。” 齐啸一边想着，一边又看向了奔雷刀，就连他也想不到，自己如今尽快的脱困希望，就在奔雷刀之上。 大概在两个时辰之后，齐啸感觉到时间上面差不多了，就走到了白色雾气之前，准备将奔雷刀给拿回来。 这里环境非常阴冷，如果是普通人天天往这里走的话，估计会出大病。 就算是齐啸如今的体质，天天接触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话虽然如此，可只是短期来到这里，齐啸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走到了白色雾气之前，齐啸顿时就发现地上很清晰的边界印记，顿时微微一惊，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看样子，奔雷刀的作用不小，将白色雾气的边界都往后移了几寸……” 地面上能够看到一条清晰的黑白分界线，现在分界线上没有了白色雾气，而是往后退了太多，这无疑就是奔雷刀的功劳。 见到了这样的一幕，齐啸也是很高兴，奔雷刀能够真正起到作用就好，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么做没有用处，现在来看，显然这种预料中的最差结果并没有出现的意思。 齐啸小心翼翼地将奔雷刀给用绳索给拉了出来，带着一些开心。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齐啸还是小心翼翼地，不让白色雾气有可能会接近自己。 齐啸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白色雾气只要接触到身体，就会产生效果，齐啸也没有信心用自己来尝试一下，白色雾气能否对自己造成危险。 再次握住奔雷刀的时候，齐啸能够明显感觉到，奔雷刀中传来的那种冰凉又坚硬的感觉。 只是，相比于之前的那种晶莹透亮的红水晶材质，现在的奔雷刀开始变得黯淡无光起来，就仿佛是上面蒙上了一层灰尘似的。 “神物自晦？” 奔雷刀吸收了那么多的怨气，不可能说反而会变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其中的意识开始有了更多的思考，于是将自己变得不起眼了起来。 “也许，奔雷刀早就脱离了原先的神兵范畴，而是开始往着另外的方向进化起来……” 齐啸的心里面多了许多类似的想法，而且他完全不感觉自己是猜错了之类的，心中只有对奔雷刀的惊讶。 当然，奔雷刀变得越厉害，对齐啸也是一件好事。 那样的话，奔雷刀就能够在齐啸的手中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同时变强的奔雷刀，也可以吸收更多的白色雾气。 齐啸也完全不会觉得这种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掌控之类的，他对此没有任何反感。 “该回去了。” 收起奔雷刀，齐啸打开了白家寨的门，开始往营地中走去。 同时，在齐啸的心中，也开始想着另外的事情。 “我这几次都没有见到蓝家兄妹，难道他们就来了那一次，弄清楚了这么的情况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来了吗？” “也正是因为此，蓝豪冠才会刻意找上我，为的就是让我能够带他到这里，或许是有什么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他想要借着我的手，光明正大地完成……” 齐啸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有可能的事情，然后他的决定是，以后不再让蓝豪冠他们来到这里。 “除非是有需要用到他的时候，需要他的战力，就好像是今天的宋凰那样……” 也只有如此，齐啸才会想起来蓝家兄妹，毕竟他们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算是比较有用罢了。 其余的时候，恐怕齐啸还必须要防备着他们，不要给自己添乱才行。 否则的话，这两人背靠身后的宗门，他们也根本就没有要和齐啸坦白的意思，一旦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搞砸了齐啸的任务，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很轻松就可以离开，齐啸却要承担后果了。 毕竟这两人都是跟着齐啸过来的，如果因为他们的关系，导致这里出了什么问题，齐啸的责任绝对不会被轻松放过的。 想到这些，就算是齐啸，也变得有些头痛了起来。 如果在来的时候，齐啸就能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知道如今的任务形式，估计齐啸也就不会想发设法地将他们拉入自己的阵营了。 可惜的是，齐啸在来到这里之前，基本上只是收到一些很表面的信息，直到来到了这里，亲眼看到了白家寨，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我在朝中有人的话，能够提前知道这里的事情，那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想法也就只是想法，如果齐啸在朝廷中真的有后台，他根本就不会接到这种危险又没有前途的任务，所以现在想那种事情毫无意义。 微微叹了口气，齐啸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他直接往回返，然后一路上，没有意外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准备睡觉。 就在睡觉之前，一个念头突然从齐啸的脑海中出现，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这几次进入白家寨，是不是太过容易了一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除了那次见到蓝家兄妹之外……” 又想起来深夜之时，叶燃那边的帐篷灯火通明的时候，齐啸的心中更是有着一些不安。 这里的事情很少，都是和白家寨那边有关的，换句话说，根本就没有多少需要处理的事情，叶燃也不需要熬到深夜才能够处理完事情入睡。 既然如此的话，叶燃他究竟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呢？会不会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也许，我所思考的地方有些错误，我一直以为想要对付的那些人，可能会是在白雾屏障被解决之后，这里的事情无法解决，从朝廷抽调人手的时候，才会真正地他们的人给派过来，准备对我动手。” “可是，有没有可能是我想错了，也许从我刚刚到这里，甚至是还没有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将自己的人给送过来了？” 当时的铠甲人，他并没有告诉齐啸，他叫做什么名字，所以齐啸也不知道那个铠甲人是不是叶燃，这其实也没有意义。 因为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想要在这方面对齐啸下手，无论当时那个铠甲人是不是他们的人，他们都有办法将其变成自己的人。 实际上，直到现在，齐啸还是对这里的情况所知甚少，也不知道叶燃是不是自己当时遇见的那个人，更加不知道叶燃所说的是真是假，包括他的那些经历之类的东西，齐啸也是完全无法验证。 “甚至有可能，叶燃这个身份都是完全编造出来的，准备在关键时候坑我一把，但我却一无所知，哪怕意识到了这些，也根本没有办法去验证，去反制……” 想的再多，也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如今齐啸所面对的事情，他有些无奈，却也无能为力。 齐啸本来准备在回到皇都之后，就安心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可是他还没有想到，自己的位置还没有坐稳，马上新的任务就过来了，将自己给调到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希望我所想的都是错误的！” 最终齐啸也只能如此祈祷，事实的真相如何，他并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之所以想到这些东西，还是源于一点，就是齐啸发现自己最近的行动实在是有些顺利地超乎想象了。 每天夜里出去，到白家寨那边，前几天还外出了一趟，做了一些事情。 种种的方面，齐啸发现自己几乎没有遇到过阻力，而叶燃就真的是对于齐啸不管不问，乃至是一点在意的方面都没有。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肯定也是存在的，但也让齐啸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自然。 最终的事实，有可能是齐啸想多了，也有可能不是，但齐啸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种和正常情况不同的发展，也更加让齐啸察觉到了不对，因此现在才警觉过来。 武者的直觉往往都是很准的，齐啸当然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只不过，现在的齐啸根本就找不到方法来证明自己的直觉，就算是他找到了，也不会贸然说出来。 突然就和叶燃起了冲突，那不是现在的齐啸想要做的事情，除非叶燃开始毫不掩饰地对齐啸表示敌意，那时齐啸应该就不会忍耐。 而现在，还远远没有到那种程度，所以就算是发现了不对，最好的办法还是装作不在意会更加好一些。 这么想着，齐啸也就稍微安心了下来，他已经准备睡觉。 没有办法，现在的齐啸，除了休息之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齐啸醒来后就先把宁依给叫了过来，现阶段宁依算是齐啸比较能够信任的一个人。 “营地里面，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其实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但齐啸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其实他有点在意营地内的动向。 昨天晚上想到了那些之后，齐啸就开始思考着，自己如何查看自己周围是否出了异常，最后的结果就是从营地里面的动向来查看。 毕竟，叶燃也不是孤家寡人，他如果想要做些什么，肯定会根据自己手下的人手去安排，只要弄清楚这些，自然也就能够猜测一二了。 再者，这也是目前齐啸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多少奇怪的事情，就是您带来的那些人，他们总是过来询问我，他们被安排了什么事情，询问大人您的感官……” 宁依完全误解了齐啸的意思，将话题给扯向了另外一边，似乎对于齐啸带来的那些人都是有些难以理解。 齐啸顿时无语，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当然不是这些，可是考虑到宁依的话，他也开始思考起来，如何处理那些人。 从天牢带出来的那些人，他们肯定比齐啸要不安地多，如果齐啸用不到他们的话，他们最后的下场肯定是堪忧的。 在这方面，宋凰就不必太担心了，齐啸专门安排他去指挥老鼠，别的方面不说，起码能够表面他是一个有用的人，这点就很关键。 有时候就是零和一的差距，往往就会出现两种天差地别的待遇，也不同的结果。 齐啸思索着这些东西，他不想要让那些人因为慌乱而导致出现什么差错，可是仔细想想后，齐啸才发现，他们好像现在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第一百六十七章 隐秘踪迹 没有用处不是说他们没有用，而是现在的齐啸对他们还不够信任，除了表面上的作用之外，也不敢去和他们交代什么事情。 “不用管他们，等到我需要他们的时候，就会通知他们，否则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用在意。” 担心宁依会过于在意这些事情，齐啸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要记住一点，他们都是刚刚从天牢里面出来的人，你不需要太过于信任他们。” “是，我知道了。” 尽管对齐啸所说的话有些吃惊，但宁依还是听了进去，认真答复。 接下来宁依又说了一些其他事情，对于营地里面的动向，她所看到的也不多，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齐啸也不可能太仔细地去问，那样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意义，根本就没有必要非要去问来问去的，他当然也是没有非要多此一举的想法。 本来齐啸以为今天叶燃还要去白家寨那边，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收集更多的老鼠，再开始先前的事情。 宋凰似乎也被他叫了过去，应该是利用他的能力，准备捉更多的老鼠。 总之，消耗白雾屏障的事情，虽然已经确认了是可行的，但目前来说，还在准备之中。 起码需要的那些老鼠，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弄出来的，这点起码可以肯定。 如今的宋凰，也在为了这件事情而努力了，这也是齐啸看中了他的能力，同样也是齐啸往里面安插的一个棋子。 虽然说现在叶燃和齐啸还没有什么冲突，但齐啸并不会忽略这种可能，尤其是在他想到了，叶燃也可能是那些人派来的之后，无疑齐啸也开始变得稍微警惕了一些。 “算了，现在去想那些东西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顾虑重重，齐啸也没有心情去帐篷之外闲逛，他闭上眼睛，就开始用气血往脖子上面冲刷而来，准备打通炼骨阶段的最后一步。 “上青天这一步，需要炼头骨，但这并没有那么容易，脑袋比起身体的其他部分要重要太多，不能轻易受伤，这就导致速度要慢，还不能出现差错。” 对于这一步，齐啸姑且还算是有些信心的，他在意识空间之中不知道进行过这一步多少次，并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问题。 虽然如此，但齐啸也不可能没有丝毫顾忌，毫不在意地就这么进行，他也要小心一些，以免自己会失控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也就明白，自己依然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将最后的炼骨阶段给完成了。 也正好，利用这一段时间，齐啸也能够让自己耐心下来等待，等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就可以考虑进行下一步了。 只是，齐啸的这种想法没有过多久，很快就被打断了。 跟随着叶燃去指挥老鼠的宋凰突然在外面求见，看他沉重的脸色，齐啸也就能够猜测得到，他带来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倒不如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好消息，可是看到叶燃的样子，那种事情的可能性应该是不大了。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不用担心附近有人偷听。” 在见到宋凰的那一刻，齐啸就看出来了他身上的那种惊慌之感，自然也是能够猜测得出来，宋凰肯定是发现了一些非常隐秘，事关重大的事情。 有了自己的经验，齐啸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首先就是屏退周围的侍女，让他们离开这里了。 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很多地方，主人都会在说一些隐秘事情的时候，让周围退下。 齐啸也不用担心自己这么做，会引起什么注意，因为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做完了这些之后，齐啸自然也就将宋凰给领到了帐篷里，看着宋凰，想要知道他能够说出来一些什么。 “大人，昨天我去和叶将军那边的捕鼠人接触，发现他们都有些古怪，因为他们操控老鼠不是靠的自己，而是靠的是手中的鼠王。” 宋凰见到得到齐啸允许，迟疑了一下后，马上就开始说起事情原委。 只不过，就说这么一点，如果一般人的话，可能都不会理解是什么意思，但齐啸却想到了一些东西。 “古怪之处在哪里，你就直说。” 虽然心里面猜到了一些，但齐啸也不可能表现出来自己对于这些东西非常了解的样子，那样也不太好。 看着宋凰，齐啸用眼神示意他接下来往下面说。 宋凰点点头，面上带着回忆之色，接着说道：“御兽之法，除了真正的高深秘传和一些偏门的法子之外，都是用声音和药引之类的来驱使动物，因为只有声音和气味是无孔不入的，那些动物都能够听到。” “就算御兽的方式不同，可是大部分也脱离不了这两个方面，那几个捕鼠人用的则是用兽王的方法，用老鼠中的佼佼者来发出声音，指挥那些老鼠，可是我听了几次，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那些鼠王实在是太聪明，简直不似凡物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宋凰的眼神之中也带了一些恐惧之色，就好像是目睹了自己无法想象的食物，完全无法理解似的。 “我试着和那些鼠王交流，就看到它们看着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而它们，就像是人一样，能够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 宋凰的手脚都在发抖，他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就连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 仔细看的话，齐啸还能够看到宋凰眼角处的黑眼圈，可以想象，他大概还没有睡好，因为这件想不通的事情。 宋凰从小就通兽语，并且是驯养了不知道多少只野兽，可以说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结果，到了现在，宋凰在和那几只鼠王交流之后，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我问问这事……” 其中的东西，齐啸还不能和宋凰讲，也只能是先打飞走他。 宋凰看着齐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没有弄清楚先前发生的是什么事情，但又无法违抗齐啸的命令，只能是躬身说道：“是，属下知道了！” 看着宋凰的背影渐渐远去，齐啸则是微微叹气。 “是妖魔吗？” 类似宋凰描述的这种，齐啸也只能是往这方面去猜测，他回去皇都一趟，就查阅锦衣卫内部的资料，知道了很多事情。 比如锦衣卫三部负责的是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之中，常常牵扯到妖魔。 妖魔是从天外邪魔来到这里时，才开始出现的，等到后来的时候，它们也就开始追寻天外邪魔的轨迹。 到了现在，基本上有天外邪魔出现的地方，妖魔也会很快就发现其轨迹，然后追踪过来。 先前的时候，齐啸就有些疑惑，白家寨就是天外邪魔在出手，到了现在，怎么还没有妖魔过来。 现在来看，也许是先前他们还没有找到和这里接触的机会。 等到现在的时候，他们终于是找到了这个机会，于是也就决定出现了，准备在如今他们找到对付白雾屏障方法的时候，介入其中。 “我要告诉叶燃这些事情吗？” 齐啸很快就开始想到了其他的方面，然后马上就摇头。 “不行，说不定叶燃和他们就有勾结，因为我也不知道叶燃究竟是什么来历。” “如果叶燃和那些人有勾结的话，说不定我就是自投罗网了。” 在羊越那件事情发生后，齐啸就对这类的事情警觉了起来。 如此想想，这两件事情都差不多，甚至是羊越和叶燃的身份都有些类似，都是执掌兵权的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只会提高警惕，而不是非要去做些什么。 “反正出现妖魔，也未必就是坏事，起码在一点上面，比如妖魔在驱使低自己一等的动物方面，是有着很大的优势的，这一点就连那些异兽都不如。” 妖魔有智慧，是由普通生物进化而成的，由它们去驱使原本属于它们同类，绝对是事半功倍。 在这方面，估计就算是再好的驯兽师也比不过他们。 就好像是，外人将一门语言学得再好，也不如以那门语言为母语的人。 也就不用提，驯兽师和驯服的那些野兽，还有种物种的差距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趣了。” 齐啸露出了微笑，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的排斥。 原因很简单，齐啸原本的打算，就是尽量将事情给弄得复杂，现在来看，差不多事情也的确是往着齐啸想要的方式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满，倒不如说妖魔的到来，对齐啸是利大于弊的。 “话虽然如此，但我也要对那些妖魔有些理解，免得面对他们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也不好。” 齐啸也不是傻子，或者说，他对那些妖魔不是完全放心。 如果那些妖魔仅仅是对白家寨那边感兴趣，齐啸的立场是无所谓，他也不觉得那些有多么重要。 要是那些妖魔真的想要去看看，去探索，齐啸绝对会举双手双脚欢迎。 但实际情况是，妖魔对于人类而言，都是有着无形的憎恶的，哪怕它们的目标不会是人类，但能够顺手杀几个，它们也不会有丝毫在意。 毕竟，妖魔的前身都是被人类所捕猎的那些动物，如今它们变得强大，依然会有人在不停地追杀它们，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锦衣卫。 假如那几个妖魔知道了齐啸的身份，齐啸毫不怀疑，它们很有可能顺手就想要坑齐啸一把，想要杀掉齐啸。 而那样的事情，当然会是齐啸想要避免，也是他不想要看到的。 “所以，我必须要弄懂它们来到这里的目的，起码也要知道一个大概，否则的话，明明知道可能有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到来，却不管不顾，等到来不及的时候后悔……那样也太愚蠢了！” 齐啸目光深邃，很快就决定了下来，他准备试探一下。 如果是以前的齐啸，想要做这一类的事情，可能还没有那么容易。 而现在的齐啸，在修炼了沙幽经之后，在伪装和潜入方面有着很强的信心。 收敛气息，改变体型都是小事，齐啸甚至有自信，能够变成自己想要变成的人的样子。 也仅仅只是样子，衣着打扮和说话的语气口音，还有其他的一些方面，就需要更加精细地模仿，那就不是齐啸擅长的了。 就算是齐啸擅长那些，估计也需要大量的情报收集到详细的资料，才能够做到，现在齐啸还没有去做那些事情的想法。 而对于齐啸来说，他也只需要沙幽经能够伪装和收敛气息的方面就已经足够了，因为齐啸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类似的事情要做。 在帐篷之中，齐啸待了一整天，都没有要出去的想法，因为他一直在进行炼骨的最后一步，再加上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干脆也就在帐篷里面不出去了。 叶燃倒是带着宋凰，往白家寨那边去了，应该是他又弄出来新的老鼠，往那边去消耗白色雾气。 虽然没有看到具体的情况，但只是看到周围人的样子，齐啸也大概能够猜测得出来，叶燃的心情不错，他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用奔雷刀留下来的那些痕迹。 “奔雷刀所吸收的白色雾气，和那些老鼠所消耗的，究竟哪个更多一些？” 不用说，这两者肯定是都对白色雾气有些消耗的，究竟哪个更加有用一些，就不好说了。 奔雷刀的吸收速度是有上限的，昨天齐啸就奔雷刀放到了白色雾气之中，虽然它吸收的速度依然不满，但显然和在别的地方有着差别，不再是没有上限的。 而那些老鼠，如果足够多的话，可以无限制地提升消耗白色雾气的速率。 只不过，考虑到附近一带老鼠的数量，再加上他们抓捕的速度，想要拥有无限的老鼠也不太可能。 “所以，还是我的奔雷刀更加有用一些，大概是这样的……” 第168章 给个机会 齐啸无奈地摇摇头，做出了如今结论，至于究竟是不是这样的，齐啸也只能说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反正齐啸明白，白色雾气逐渐被消耗，而且被消耗的速度不慢就足够了。 “还要加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过来的妖魔，他们和那些捕鼠人搭上线，是早就有了布置，还是在从内部得到了消息之后，才做的准备呢？” 这些事情的答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齐啸也只能叹气，因为他明白，对于妖魔来说，这样的荒郊野外，恐怕到处都是它们的眼睛。 毕竟哪怕是这样的平原，也不知道生活着多少动物，妖魔就拥有号令那些动物的能力，它们能够让那些动物充当它们的眼睛，当然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按照这个方向去想的话，我夜里离开的事情，它们是不是也会知道……” 想到这里，齐啸的目光一凝，就感觉到心中有一股紧迫感，自己的事情都被发现了的惊慌感觉。 但这种感觉只是出现一瞬间，齐啸就变得不怎么在意了。 “其实我现在就是身处营地之内，叶燃应该了解很多事情，他没有丝毫来打扰过我的意思，再被妖魔发现，其实这些东西都已经无所谓了。” 齐啸先前的时候，就猜测自己的动向可能被叶燃给发现了一些，毕竟就生活在这里，如果说齐啸的一切事情，叶燃都不知道，也没有这种可能。 既然都已经可能被发现了，就算是现在再被发现，也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所以齐啸在初期的紧张之后，也就马上变得不在意了起来。 没有被发现的时候，齐啸还有些紧张，但是在感觉自己的踪迹被更多的人察觉到了之后，齐啸也就没有那种紧张的感觉。 “说不定只是在我自己吓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我也不需要太担心……” 想是这么想，但齐啸还是决定等到自己出去的时候，更加小心一些，以免被人抓住尾巴。 再次等到夜里的时候，齐啸感觉上差不多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往外面摸了去。 这样的事情，齐啸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如今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只是才出去营地没有多久，齐啸就眉头一皱，感觉到了有人，或者说有视线从自己的身上扫过。 “是我过于敏感了，还是真的有人在暗处窥探我？” 齐啸并没有继续往白家寨走，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开始等待起来。 同时齐啸的心中，也更加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那种想要离开的想法也就更加强烈了起来。 一直留在这里，为了所谓的任务，得不到资源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没有机会去做其他的事情。 再加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目光注视着这里，齐啸也感觉束手束脚，很难说在这里的生活有多舒服。 大概等了有两刻钟左右的时间，齐啸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接近了自己，他手中的奔雷刀也握紧了一些。 嗤嗤的响声传来，仿佛有什么在草地上爬行，而齐啸的视野之中，却出现了一只兔子的身影。 “原来是一只兔子。” 齐啸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站了起来，就像是要马上离开。 可是在下一刻，齐啸就抽出来了如红色匹练的奔雷刀，一刀就往兔子斩了过去！ 上午才得知了妖魔的消息，现在就感觉到被人跟踪，还是一只兔子做身后。 齐啸要是能够放心才奇怪，哪怕真的只是普通兔子，齐啸也不会让它活着离开！“ 下一刻，一阵灰色烟雾升腾而起，泥土飞溅，原本的兔子迅速地钻入了土壤之中，出现在远离齐啸的另外一头。 此时的兔子模样也大有改变，它变得有猎犬大小，眼睛红通通的，布满了血色，嘴边有獠牙伸出来，原本小巧圆润的爪子也如小匕首一般，指甲突出了出来，和弯刀差不多。 如果说原本的那只兔子会让人觉得可爱，现在的兔子身上就只剩下狰狞了，而且只是看到它的外貌，就有着极为危险的感觉。 “想跑？你跑的了吗？” 齐啸身形一动，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狰狞兔子的上方，继续将奔雷刀往下面劈下。 兔子后腿一蹬，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没有再想要跑，反而是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巴，往齐啸咬了过来。 见状齐啸只是往旁边一侧，奔雷刀就从兔子的脑袋劈下，红光一闪而过。 “速度和力量都还可以，但是身体太笨重了，就算是成为了妖魔，也无法与学过一招半式的武者争斗。” 人类有着千百年来磨炼的战技，而这只兔子的速度和力量也没有达到那种压倒性强的程度，它当然不可能是齐啸的对手。 按照齐啸的想法，这只兔子对付炼骨以下的武者，能够勉强应付，如果是面对普通人的话，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猎杀了。 虽然看上去它的体型还没有野狼大，但以这种兔子的身体素质，就算是面对老虎，也不是它的几招之敌。 这只妖魔很轻易地就死在了齐啸的手中，但齐啸也不会认为妖魔都是这种水平，充其量只能说明这只兔子没有多强，所以它才会成为过来探路的棋子。 “真的有妖魔盯上我了？看样子，就算是我继续隐藏下去，也不行了。” 看着地上的兔子妖魔尸体，齐啸并没有要将其带走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这兔子的身上和血液有没有毒，不可能去做这么冒失的事情。 稍微思考了一下，齐啸就将奔雷刀插到了兔子的尸体上，下一刻，就见到淡淡的青烟飘起，兔子的血液，血肉，都在迅速地风化成灰尘，仿佛一下子就过去了几十年似的。 “血炼咒文果然不错，起码用来毁尸灭迹还是很有用处的。” 见到这一幕，齐啸并没有多么意外，原本在融合了血炼符文之后，奔雷刀就有了吞噬血肉一类的能力，只是并没有那么明显。 如今在齐啸刻画了更多的血炼符文之后，奔雷刀在这方面的能力也就更强了，兔子妖魔连一根完整地骨头都没有剩下来过。 “可惜……通过这种方式来提升奔雷刀也太慢了一些，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变化。” 齐啸收回了奔雷刀，继续往白家寨那边去了，在经过了刚刚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来跟踪齐啸了。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再做出应对，说不定也要几天之后了。 齐啸希望，自己能够在几天之内，就用奔雷刀吸收那些白色雾气，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 否则的话，度过初期的这段时间，越往后，齐啸再想要像现在这样出去，也就会更加地困难。 到了那个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这边了，齐啸必须要抓紧时间。 “还有蓝豪冠，他从上次过来一趟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来了，是不是他也有种别的打算呢？” 这似乎是根本就不用考虑的问题，蓝豪冠肯答应跟着过来这里，必然会有种属于他自己的想法，以及需求。 最关键的是，他肯定会担当着身后的宗门眼睛，用来观察这里的风吹草动，等到适合的时候，就让他们介入其中。 一路上思索着种种东西，齐啸情不自禁地再次叹气，如今的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无论是自身的权力，还是本来的实力，都处于一种无足轻重的程度。 虽然在很多人眼中，齐啸也算是大人物，但相比于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人物，他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可以随意安排。 “如果天外邪魔真的入侵这里，未必就会是一件坏事……” 突然地，齐啸的心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 只是按部就班地往上升，齐啸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够爬上高位，或许有没有那一天都不一定。 但要是天外邪魔入侵的话，大景王朝会承担着损失的同时，也会有大量的机会出现。 齐啸现在也能够炼气，真的有那样的一天到来，齐啸未必会比现在过得更差。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齐啸都能够明白这种道理，估计很可能有更多的人早就在往这方面去想了。 “三皇子是不是也在考虑着类似的事情？景皇死掉之后，他就有机会成为皇帝之类的？” 这并非不可能，景皇也修炼了武道，如果按照正常的生老病死来决定皇位更替的，说不定等到三皇子死掉的那一天，景皇也依然活得好好的。 摇摇头，将那些脑中的思绪甩开似的，齐啸继续拿出来绳子，将奔雷刀给绑住，然后往白色雾气之中扔了过去。 接近白色雾气的时候，齐啸的眉头顿时微微一挑。 “白色雾气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就算我没有奔雷刀来吸收白色雾气，估计这里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虽然不知道白色雾气的范围有多大，但既然用老鼠之类的消耗，能够令其出现明显的缩小，以后清除掉所有的白色雾气那一天，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也许，我也要加快速度，准备我应该做的事情了。” 奔雷刀再次缓缓吸收白色雾气，齐啸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面，在仔细思考着。 “白色雾气往后面退，白家寨的部分，里面也就露出来更多，是不是可以从中发现什么呢？” 突然有一个想法从齐啸的脑海中出现，也或者只是齐啸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感觉到了一丝无聊，他突然想到了这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到周围看看。” 心里面有了期望，齐啸也仔细地在白色雾气退去后的部分，开始往里面查看了起来。 虽然这里非常黑暗，但齐啸的眼睛早就经过了白虎法相的改造，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相当悠闲地在这里走着，能够看清楚脚下的路和附近的景物。 就这么走了几步，齐啸的目光突然微微一凝，被地上留下来的痕迹所吸引。 这痕迹像是用刀子划出来的痕迹，又像是用利爪抓出来的痕迹，深入土壤里面大概有三寸左右的距离，看痕迹也还算是新鲜。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齐啸也不会有多么地在意，因为白家寨外围的一些地方，还没有到不能出入的程度，就算真的有野兽闯入这里，也不算是奇怪。 可问题是，这片区域，原本是被白雾笼罩住的，按照这留下来的痕迹来算的话，那时候这里还在被白雾所笼罩住的。 “难道说，在白雾之中，还有种生物能够存活不成？” 蓦然地，齐啸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目光也稍微凝聚了起来。 不远处就是白色雾气，虽然有着这种想法，但齐啸也没有往白色雾气靠近，反而是更加远离了一些。 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拥有着致命性的白色雾气里面有生物存活的话，无疑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它们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里面就能够给其他人造成很大的困扰。 也不需要攻击手段，只要将人给拉到白雾中去了。 “如此一来，说不定那些兵力就有了用处，能够用来对付白雾里面的生物。” 想着这些，齐啸却是打定了主意，接下来消耗白色雾气的事情，自己全部都不再参与，都交给叶燃来做。 也只有如此，齐啸才能够远离白雾带来的种种危险，甚至他接下来都不打算到这里，干脆就找一个理由离开这里好了。 等到叶燃将这里的白色雾气给清理干净之后，齐啸那时候再回来，也是差不多一样的。 “今天就有妖魔跟在我身后，应该是盯上我了，既然如此，我干脆就离开这里，避一避风头！” 那个妖魔被齐啸轻而易举地斩杀，可这不意味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肯定会有着更强大的妖魔隐藏在暗中，伺机对齐啸出手。 既然如此的话，齐啸就给他们机会，直接离开营地，看看他们的目标是齐啸，还是白家寨。 第169章 奇特树林 “如果他们因此要来对付我的话，我就装作不敌，直接逃走，也算是趁机提前将离开的事情给做了，脱离这里。” 齐啸并不在意这种事情的危险，真正危险的是继续留在这里，那才叫九死一生。 适当地利用自身的困局，化死为生，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式，能够化解自己当前的处境。 大概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左右的时候，齐啸再次离开了白家寨，选择返回营地。 “如果有人在暗处观察我的话，大概会很好奇我究竟做了什么。” “因为白家寨里面除了白色雾气的范围在逐渐缩小之外，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改变。” “而偏偏，白色雾气是谁才弄不懂的东西，就算它正在因此缩小，也很难说就是我的原因，是我的问题。” 想到这些东西，齐啸回到了帐篷之中，他收好了奔雷刀，准备白天的时候，就向叶燃说明自己近期要离开这里的事情。 就算距离上次的离开还没有几天，齐啸也顾不得了，而且他相信现在的叶燃正在忙碌着搜寻老鼠的事情，应该不会对自己的行动太关心。 “必须尽快走！” 身处营地之中，明明是最安全的地方，齐啸却仿佛感觉自己被千军万马所包围住了，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有点睡不好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当然不会继续留在这边，那样也太傻了。 反正齐啸并没有对于朝廷有多少忠诚，哪怕真的因此这些耽误了事情，那也不是他的错，起码齐啸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早上的时候，齐啸稍微洗漱之后，就去找了叶燃。 “叶兄，我最近还有些东西要买，需要出去一趟。” “齐兄又有些寂寞了是吗？现在正好有别的事情，你不要耽搁太久就好。” 就像是齐啸所猜测的那样，叶燃一直在忙着抓老鼠，根本就不在意齐啸的离开。 反正齐啸只要不想要被朝廷通缉，始终都是要回来的，所以叶燃当然也就不会有着看着齐啸的想法。 起码在现在这个阶段，他应该是没有类似的意识的。 等到那些白雾消失，这里的局势进一步混乱，一切就会变得有所不同了。 而在用老鼠去冲击白雾的时候，有齐啸和没有齐啸都一样，齐啸也不可能直接冲进去白雾，所以叶燃也没有非要用到齐啸的理由。 直到骑着马出去的时候，齐啸还是有些恍惚，他本来以为自己和叶燃还要好好地解释一下，结果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叶燃很干脆地就同意了，让齐啸离开的相逢，甚至都没有多问。 “不管怎么样了，事情总归是没有出任何的波折，已经可以了。” 齐啸也懒得在这些方面去多纠缠，只要能够达到他的目的就好，其他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想出来办法的。 这次齐啸要去的地方，还是漠风城，因为那里就是距离营地最近的一个城市，如果是去别的地方，也未免有些浪费时间。 熟悉了路程之后，原本齐啸是可以在一天之内就抵达漠风城的，可是在思考了一阵子，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上次的事情之后，齐啸略微有些奇怪的感觉，于是他决定自己继续停留一段时间，看看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依然是上次的那个树林，齐啸找了差不多的一棵树，翻身上去睡觉。 这次齐啸出来，并没有特别的目的，所以他也不太在乎自己浪费时间。 毕竟齐啸想要的，仅仅是在最近远离营地，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意，所以无论是在漠风城，还是在荒郊野外，某种意义上都差不多。 继续留在这片树林之中，齐啸还是想要看看会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他当时从这里离开以后，就感觉有着诸多奇怪之处，越想越不对劲。 说不上是什么样具体的感觉，只是齐啸很难对这件事情释怀，总是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似的，也总是会在突然间就想到。 多次回忆起来后，齐啸就感觉有些不对，于是他再次回到了这里，看看究竟接下来会有着什么样的发展。 可惜的是，从齐啸到了树上，等到第二天早上，一整夜的时间，什么都没有遇到。 “难道上次的事情，真的是巧合吗？” 齐啸从树上下来，他准备骑马离开时，却一扭头，看到了一个斗篷中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 齐啸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往后面飞退，可是还没有等到齐啸做些什么，就见到那个裹在斗篷里面的身影，一下子就好像是不存在似的，开始缓缓消散起来。 “怎么回事？” 齐啸手中握紧了奔雷刀，走到了斗篷人原本所在的位置，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包括可能存在的脚印，也同样没有。 “那是什么？” 几番搜索之后，齐啸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当然是开玩笑，他不认为自己现在的状态有问题，会出现什么幻觉。 想要就这么离开，毕竟刚刚出现了那样的诡异事情，但齐啸又本能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的话，可能会错过一些东西。 “难道……那个斗篷人是怨灵一类的存在吗？” 有怨气，自然就会有怨灵，只不过在大景王朝这边，灵气受到抑制，出现怨灵的几率几乎没有。 如果是天外邪魔那个世界，像是白家寨那样的事情，会百分百催生出强大的妖魔，可是在大景王朝这里，仅仅是有些凝聚不散的怨气罢了。 “话虽然如此，但也要分情况，主要是有天外邪魔的参与，如果以白家寨那里强行催生出来怨灵，也不值得奇怪！” 这么想着，齐啸就呆愣在了原地，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抓住了关键。 “会不会……刚刚出现的，就和白家寨有关联？” 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齐啸开始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离开，如果能够深入到这件事情之中，说不定就能够得到一些对自己很有利的消息。 毕竟齐啸接下来还要去探索白家寨，假如他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的话，当然是扭头就走。 可是换句话说，既然已经和这些事情扯上了关系，齐啸就这么走开的话，无疑是浪费了一次机会。 诡异又阴森的感觉，出现在齐啸心中，让齐啸有些想要离开这里。 但同样地，也许能够借此得到一些收获，知道关于白家寨的事情，包括真相，以及天外邪魔在里面做了什么的目的等等，又让齐啸想要进入树林之中看看。 “还是要去看看，只是躲避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关键是，我没有任何的后台势力支撑，要是不能够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结局只会更惨！” 对于天外邪魔的了解，让齐啸找到了对付那些白色雾气的方法，现在那些白色雾气正在消除之中。 如果能够在这里得到有关白家寨更深层次的消息，那齐啸无疑能够再次领先一步，能够知道更多关于这次任务的深层次消息，齐啸也能够更加安心一点。 思考着这些东西，不知不觉间，齐啸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牵着马，往树林深处走去了。 “上次过来的时候，是在夜里，现在又到了白天，应该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想起来这些事情，齐啸又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忽略了一点。 在义州这样的平原地形之中，突然出现一片树林，貌似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之前齐啸走过的路程中，见到的树木也都是孤零零的一棵，基本上是没有能够长成树林的。 或许，那也是这片树林的特殊之处，只是齐啸先前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些树木，也有些奇怪，几乎都是枯死的样子，但偏偏又有着绿色的树叶，这又象征着什么……” 树干已经枯死，可是枝头的树叶依然是绿色，如今已经是秋天，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树叶是依靠树枝和树干运输水分，吸收水分的地方主要是在根部。 如今齐啸所看到的是，树叶碧绿，可是伸手去触碰树干的时候，就像是湿润的土壤一样，摸一下就一手的黑色腐烂物质。 在边缘的树林处，还看不到这样的场景，那边的树木还没有完全走向死亡。 “越往树林深处，就越是接近死亡吗？” 齐啸思考着这些东西，一边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面走。 “还是说……这片树林本来就是由不正常的力量所引导，而出现在这里的？” 越来越多的疑惑，让齐啸有些在意，他终于能够确认一点，自己上次来到了这里，不只是巧合。 也许有着迷路的因素，但这不是关键，确切一点来说，不是齐啸找到这片树林，而是这片树林找到齐啸的。 “如果上次，我和那个被追赶的人搭话，不是抱着懒得多管闲事的想法，会不会在那个时候，我所遇到的事情就会发生一些不同？” 想到这些，齐啸感觉自己的思维继续延伸，逐渐他也不知道头绪在那里了。 前方的树林深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木屋，落叶铺满了一地，里面好像很久没有人居住。 因为周围没有脚印，也没有人会生活在里面的痕迹，木屋的木门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木屋组成的木头，也是漆黑的颜色，就和那些枯死的树木没有什么两样。 “关键是……如今的天色，依然是灰色的。” 这就代表着，这里依然是在被那股力量所笼罩着，所以无法出现晴天。 “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家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那里有着阵法一类的存在，它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想到这些东西，齐啸只能深深地叹息，他越来越觉得，其中牵扯到的事情绝对大到不可思议。 换句话说，那根本就不是齐啸应该现在就来到的地方，如果有可能，他只想要离这里越远越好。 可惜的是，齐啸不能这么做，否则他倒是从这里逃离了出去，但随着而来的后果，也不是齐啸能够承受的。 “这里在那股力量的笼罩之下，换句话说，这片树林也是那股力量促成或者是参与其中的吗？ 没有多少犹豫，齐啸就往木屋走去，等到快要接近的时候，他松开了自己手中的缰绳，往里面走去。 伸手拉开了木屋的门，齐啸往里面看了过去，里面就放着一张床，边缘处是一张桌子，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椅子在那里。 “这里真的有人居住过吗？” 齐啸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有别人的痕迹，也无法想象，曾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包括椅子，桌子，虽然都有些腐朽了，但也看不出来人使用的痕迹。 “只是建了这座木屋，然后没有使用过，这是什么意思？” 齐啸微微沉凝，往树林的更深处看了过往，他本能地感觉这里面有一些秘密，却有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这时，齐啸眼前一阵模糊，他好像看到了许多人在自己身边簇拥着，欢声笑语都在耳边回荡，周围也从寂静一下子变得热闹了太多。 “嗯？这是哪里？” 光线由明亮变得昏暗起来，这不像是在树林之中，哪怕是阴天，也不会昏暗到这种地步。 “不对，这是在土堡之中？” 几乎只是瞬间，齐啸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骤然从树林之中，突然就来到了土堡里面！ “怎么回事？这些是幻觉，还是真实？” 齐啸无法理解眼前出现的一切，更加感觉到自己步入了某个大秘密之中，从而他开始心中一片震惊。 只是，就在这时，齐啸突然感觉到自己一阵头晕目眩，往下面栽倒了下去。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人流，异常热闹的土堡，只不过，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齐啸。 或者说，就好像是齐啸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没有多少人关注罢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不解，齐啸终于还是倒了下去，他失去了意识，眼前进入一片黑暗。 第170章 真实幻境 “少主……少主！” 慌乱之中，齐啸不断地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呼喊着，然后就倒了下去。 就算是在昏迷之中，齐啸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被不断地移动着，被不断地搬运着，也让齐啸略微有些不解。 “难道是这里的人吗？他们能够接触到我？” 隐隐约约地，齐啸突然有了类似的想法，原本在他的感觉里面，周围的那些人只是幻影，现在突然发现他们也有变得真实的可能性，自然也就让齐啸有些在意了。 只是，这种感觉也仅仅只是感觉，很快齐啸就彻底地昏迷，再也不省人事了。 差不多在半夜的时候，齐啸将眼睛给睁开了一条缝隙，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已经是被安置到了床上睡着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那个树林里面吗？怎么会一下子就来到了某个土堡之中？” 在齐啸的心里面，自己貌似是去探索那个树林，接着就是眼前一花，身边突然出现了许多的人影。 本来齐啸还以为那些都是幻觉，没有在意，可是又在瞬间，那些又都是变成了真实存在的人物，接着齐啸也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场景之中。 “也许不是我来到了这里，而是这里幻觉的层次更高，将我也拖入了其中。” 这毫无疑问，也是一个很大的可能，齐啸也马上就想到了这些。 “算了，考虑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先看看周围是怎么回事。” 在床上仔细听了一会儿之后，齐啸就明白，自己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于是他放心地用手撑着床铺，想要起身。 只不过，齐啸刚刚有所动作，就马上脸色一变。 往日修炼武道而来的强大身体，现在已经消失不见，齐啸感觉自己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孱弱，甚至他都未必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回事？我的武道实力呢？” 齐啸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不是我的身体，难道会如此……” 因为不是齐啸的身体，原本齐啸所修炼出来的实力，现在不在现在齐啸的身上，当然也就合情合理了。 “既然不是我的身体，那么这又是谁的身体呢？” 很自然地，齐啸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思考下去，想要知道怎么回事。 还记得沉睡之前，齐啸隐约能够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为少主，他的眼睛顿时变得深邃起来，懂了一些东西…… “在这个幻境之中，也许我代替的是某个人的身份，也只有如此，才能够解释出来如今的状况。” 具体代替的是谁，齐啸也不清楚，但他的心里面却有一些猜测。 “我是为了调查白家寨的任务，才来到了义州，接着就想起来先前的那个树林，又遇到了无法理解的诡异事情。” “如果按照这样的猜测的话，是不是说，如今我所在的土堡，就是白家寨呢？” 这是非常容易就能够联想到的事情，齐啸本来就怀疑那处和白家寨有关，尤其是白家寨中的怨气，以及那处森林中疑似怨灵的东西。 至于白家寨已经毁灭的事情，齐啸倒是没有在意，因为在他看来，这里本来就是幻境。 既然如此的话，在幻境之中，本来已经毁灭的白家寨，因此而重新出现，当然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白家寨……怨气……怨灵，以及我现在的幻境……” 想着这些东西，齐啸总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很多，又什么都不明白。 最起码，齐啸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 就算是这里是幻境，起码也是存在着一个个的人，他们也都是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 齐啸在这里也是有着一个身份的，而这种身份是什么，齐啸接下来又要做什么，他都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有一定可以确定，这种幻境不是大景王朝能够布置的，肯定是和天外邪魔有关。 也只有那些天外邪魔的力量，才有可能造就出来幻境，武者只是擅长于杀伐，擅长破坏，对于其他的方面，并不怎么擅长。 思索着，齐啸从床上站了起来，顿时就体会到了之前很久都没有感觉的寒冷，走路也是轻飘飘的，也是有些无语。 “大概是在初秋的天气，只是夜里有些冷罢了，再加上这里是土堡，本来就日照比较少，有些阴冷才导致的。” “所以，现在我所处的时间，是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之前，那时候白家寨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会不会，我现在就在白家寨？” 这不是齐啸有多聪明，一猜就猜出来自己现在的情况，纯粹是因为目前齐啸只知道这个可能，想不到别的了。 “本来怨气在大景王朝这边，受到天地规则压制，可是如今在天外邪魔的手段之下，开始能够展现出来一些神异，如今的我，就是受到了其中波及，或者受到了其中的影响？” 因为附近只有白家寨，齐啸也只能往这个方向去猜，他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肚子发出来了咕咕的声音，齐啸也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现在有点饿了。 没办法，如果是原先的齐啸，吃一顿就可以几天都不怎么饿，可是现在的齐啸，身上没有丝毫的武道在身上，当然也就开始能够体会到普通人的那种孱弱了。 现在的齐啸，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棵随风飘摇的小草，手无缚鸡之力，差不多处于自身最脆弱的阶段。 “如果在这个幻境中死去，我会出去，还是会死呢？” 想到这里，齐啸也是有些头痛，如果死亡就能够脱离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为了尽快脱离这个幻境。 但万一死在这里面，就真的死掉了，那也是挺冤枉的事情。 直到现在，齐啸还不明白自己被拖入这个幻境的原因，但他起码能够明白的是，他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走进了那片树林，想要发现什么。 事实上，现在齐啸也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东西，不然齐啸也不会被拉入了这个幻境了。 到了这一步，齐啸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但他却并没有类似后悔之类的情绪，因为他早就想到了有遭遇危险的可能。 “尽可能地弄清楚白家寨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是我接下来能够活下来的机会，从这方面来说的话，这可能还是我的运气了！”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齐啸对于这个幻境一点都不抗拒，而且他还期待自己能够在里面发现什么，能够有助于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肚子饿了，可是现在外面天色黑暗，齐啸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就这么离开，外面可能就会有把守在外面的人，到时候和齐啸说一些东西，一旦齐啸应对不好，就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思考了一会儿，肚子饿还是能够忍受的，反正这里只是幻境，早上再吃一些东西就好了。 一旦表现出来异常被怀疑的话，那可能就会有真正的麻烦了，齐啸也不想要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现在的我就稳住心思，安心渡过这一夜再说其他的。” 小小的饥饿罢了，齐啸也没有什么不能忍的，很快他就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来到了床上，继续睡觉。 只是，感觉到肚子饿的同时，齐啸也同时想到了另外的一方面。 “只是肚子饿了还好，万一我在这个幻境之中待的时间太久，我的身体会不会也坚持不住，出现问题？” 至于在树林之中，有没有动物给齐啸带来危险之类的问题，他并不关心。 那个树林出现的就很诡异，树干枯死，叶子却是青翠，再加上一路走来，不要说鸟兽之类的东西在里面存在，就连一只虫子，齐啸也没有从里面发现。 仅仅是那些东西，就已经足以说明里面的诡异之处，齐啸很怀疑，究竟有没有什么生物，能够在其中生存的。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也是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有可能被树林中的生物啃咬之类的，他感觉这种可能性应该不是很大。 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齐啸在这个幻境之中度过的时间太久，身体就会随着没有补给食物和饮水，而渐渐变得衰弱，出现不好的情况。 可惜的是，就算是齐啸担心也没有办法，他也无法说退出这个幻境就能够退出的，不然齐啸现在也不会为难。 “如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也顺便看看，这个幻境究竟是要我看到什么，我又能够走到那一步。” 齐啸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在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前，就去做一些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事情，那样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如果这里是白家寨的话，我记得起因……起码我了解到的起因是白家寨寨主的儿子，将一个神秘女人引领到了白家寨中，才导致后来的事情。” “我记得好像有人叫我少主，该不会，我现在扮演的就是那个少主？”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倒不如说可能事实就是如此。 在这种土堡之中，规矩森严，如果没有对应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称呼少主，否则的话，就会有大问题。 “所以，我的预想没有错误，我现在真的成为了那个关键的少主？” 即使知道现在是处于幻境之中，在知道自己可能去面对那个所谓的噬魂妖女，齐啸还是心中有些不太坦然。 能够在大景王朝这边，在实力受到很大压制的情况下，也能够施展出来灭掉一个土堡的力量，这样的人，绝对已经超越内气，或者说超越了炼气。 如果放到战场上，这样的人杀敌就仿佛在割麦子，随手一击，就可以弄死一大片。 要是没有能够抵挡她的人存在，这样的人完全可以不慌不忙地灭掉一国，拥有那种力量，这绝对是能够做到的事情。 即使知道现在是在幻境之中，齐啸还是有些难以平静。 “根本从白家寨的幸存者口中得到的消息，原因是白家寨寨主的儿子被美色迷惑，于是将神秘女人迎接到了山寨中，结果出现了之后的事情。” “事情的真相，难道真的会是如此吗？其中有没有可能隐藏着神秘真相？” 反正齐啸是不太相信，一个那样的强者，仅仅因为一些小事，就做出来这么大的案子。 毕竟，这里可是大景王朝，如果不懂得低调行事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进得来却出不去的下场。 假如噬魂妖女的实力能够和大景王朝正面对抗的话，那么她就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行踪，完全大摇大摆一点，在大景王朝行走就是了。 既然噬魂妖女没有选择这么做，无疑也就说明，她的实力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所以，选择对白家寨出手，她还是冒着风险的。 如此强者，冒着风险去做一些事情，不太可能仅仅是因为别人的一点冒犯。 就算是如今的齐啸，以他的实力，看普通人也带着一些俯视的态度，因为就算来几百个普通人，也不是齐啸的对手。 换成噬魂妖女那样的存在，估计看待普通人就和蚂蚁虫子差不多，会有人因为蚂蚁爬到自己的身上，就去专门毁掉蚂蚁窝吗？ 估计按死一个蚂蚁也就差不多了，根本就不会想到非要给蚂蚁来个抄家灭族。 结果噬魂妖女就那么做了，起码根据白家寨中幸存者的口中所言，她的确是这么做的。 当时听听也就算了，可是齐啸心中对于这个理由并没有很信服的想法，只是想想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可就算如此，齐啸也没有接触过那些人，也不知道更进一步的消息，再加上齐啸对于这些也没有那么关系，当时也就只能选择相信。 反正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无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齐啸都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答案，他也就不关心了。 现在不同，齐啸亲身进入到了这个幻境之中，有机会见证那些隐藏在水面下的真相，他也就稍微地开始上心了起来。 第171章 顺势而为 说不定，在这次的任务之中，齐啸就能够知道先前无法了解的东西，进而能够明白被掩藏在流言中的真相。 带着这种感觉，再加上身体也的确是有些衰弱，齐啸闭上了眼睛，终于是缓缓地入睡。 不睡也没有办法，一方面就是身体衰弱，也不可能太劳累，一方面现在齐啸也没有实力出去乱逛，他承担不起意外的风险。 “这种幻境也是有些奇怪，不但能够将我变成另外一个人，还能够让我连体质和其他的方面也一并继承了。” 过去的齐啸，还没有见过这种手段，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自然是心中大惊。 只不过，就算没有听过，齐啸也大概能够猜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种类似法术或者阵法的东西，否则不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而这些东西，也变相说明了，这里肯定是和天外邪魔有关，否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微微沉吟着，齐啸还是有些警惕，但他终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齐啸隐约听到一些响动，感觉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人，他缓缓睁开眼睛。 是身穿灰布衣服的侍女，正在端来了木盆，还准备在衣服放在旁边。 “少主你醒了？老爷一大早就让你过去，最后还是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抬起头来，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孩，她笑着看着齐啸，手上的动作却很利索。 “……” 齐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他的心里面也有了一些疑惑，从那些活下来的人口中得知的消息是，白家寨的少主非常地好色，怎么身边的侍女却长相很普通？ 可惜的是，齐啸这次不是穿越，仅仅是他替代了这个幻境中人的身份，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重新经历了一遍，并没有真正地变成某个人。 这么一来，齐啸也就没有这个所谓的少主的记忆，只能够被动地跟着这个幻境的发展去走，其他的东西就没有办法了。 说白了，现在齐啸在其他人眼中可能是那个少主的样子，但关于那个少主的事情，齐啸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情是，齐啸却连少主那孱弱的体质一并继承了。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有些牙疼，这等于是好处一个没有，坏的地方却一个不落地，什么都没有少。 估计任何人遇到这事，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 “他让我过去……有什么事情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齐啸也就只能问眼前这个疑似是侍女的人了，毕竟这也是他在清醒状态的时候，接触的第一个人。 只是，齐啸话刚刚说完，就见到眼前这个侍女的动作忽然凝固了似的，直直地看着自己。 齐啸见此顿时心中一惊，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了？他也不由地变得警惕了起来，并没有要下场的意思，反而是暗暗地做好了躲避的准备。 这个幻境也是有些奇特了，先前齐啸还没有想到，直到如今他才意识到，貌似这个幻境里面的人是可以交流的。 这么一来的话，如果齐啸被人看出来身上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被发现了一些端倪的话，估计齐啸也不太好收场。 毕竟不是真实的场景，仅仅是幻境，还是刚刚发生了惨案的幻境，可能会有些诡异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也没有办法放心，他只能是小心打起精神，准备应付这里的事情。 齐啸尤为担心的一点，就是自己在这个幻境里面出事了，受伤了，会不会也全部反应到现实世界里面自己的身上。 万一就这么死掉了，那才叫真正冤枉。 想起来这些，齐啸也是感觉自己脑子有点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算是想也想不出来。 看着侍女望着自己的目光，逐渐变得诡异，齐啸也是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面缩了缩，他也担心被突然袭击。 好在，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侍女只是突然表现出来了那么一种诡异的态度，接着就泛起了笑容，说道：“少主你变了，以前你从来都不喜欢问原因的。” “……” 齐啸只能沉默，什么也没有说，同时也在心里面猜测这侍女的意思是什么。 以前从来不问原因，是因为这个身为少主的人知道什么吗？所以他经常被父亲叫过去，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只是，正常来说，子女和父母关系好的肯定是有，可是经常要在一起交谈说话的，就不太多了。 ‘或许，是有这么秘密，这两父子经常在一起探讨，可能白家寨并不简单！“ 思索之间，齐啸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原本按照齐啸的猜测，白家寨可能就是被那个噬魂妖女随意路过的时候选中了，这完全就是一个运气问题，换成是其他的土堡，也不一定能够挡得住，可能会遭受同样的厄运。 可是，越是深入白家寨的事情，齐啸就发现了越多的隐秘，明白它并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在表面之下，隐藏着很多的内幕。 简单一点来说，在看似寻常的事件背后，白家寨中依然有着别的秘密。 也正是这种秘密，导致白家寨遭到了毁灭，也导致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哪怕白家寨里面没有活人，也依然变成了非常危险的地方，堪称是绝地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起码到现在是如此，齐啸他们的任务，就是挖掘到更加一步的情报。 ‘真的很糟糕，朝廷不可能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掌握，否则就不会让我们调查这件事情。’ ‘结果到现在，我们没有事先受到任何的消息，就算是这一代的地方都已经被影响，结果依然是没有任何人通知我们一些事情！’ 想到附近几乎每天都是阴天的天气，连太阳都见不到一次，再加上偶然出去一趟，就经过的树林，以及齐啸现在所在的地方。 只要有些脑子，就能够明白，这些事情并不是割裂开来的，其中肯定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就是身为底层的悲哀，就算是知道很多方面有着蹊跷，也无法改变，只能是默默地承受。’ 齐啸无语，随后就开始换上了衣服，跟随侍女往前走去。 ‘接下来，也不知道所谓的父亲，要和我谈些什么，要是我露馅了又会怎么样？’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齐啸表现出来不对的地方，也不会遭遇到危险，毕竟有着少主这个身份存在。 可是齐啸却根本不敢将希望寄托于此，就他所了解到的那些情况来说，土堡之中几乎就是一个小城，里面也是有着自身的法律的。 如果有人违反了那些法律，土堡里面也有着私刑。 换句话说，按照一般人的常识来思考这里面的事物，可能会吃到很大的亏，因为这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用常理能够衡量得了的。 一边思考着这些东西，齐啸也在不着痕迹地往四处观望着，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旁的这个侍女有些轨迹，当然不会毫无顾忌地表现出来自己身上的异常。 不过这也算是正常，毕竟这里是个幻境，这个侍女现在也已经死掉了，真实情况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这里和现实没有什么两样，那才叫奇怪。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齐啸还算是能够平静下来，他发现自己走出门后，见到的并不是自己见到的土地，而是处于高处的土堡房间之内，往下能够看到远处的人群。 在其他地方，很少有将自己住的地方建造得有多高的，最多就是一些酒楼会这么做。 可是土堡不同，普通人在下面住着，土堡中的高层几乎都是住在建造在高处的房间。 其中的原因是，土堡里面能够受到光照的地方并不太多，所以越是往下，就越是潮湿。 生活在土堡中的人，当然也有种许多预防潮湿的办法，但和在高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的。 所以越有身份的人，也就住的地方越高，长久一来，这也就成为了一种惯例了。 就好像是齐啸刚刚所在的那个房间，其中甚至还开了窗户，如果外面出太阳的话，应该就会有阳光了。 只不过，如今齐啸走在去面见寨主的地方，前方缺显得越发阴暗了起来。 到处都是架在空中的一个个地通道，里面同样间杂着各式各样的房间，如果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理所当然地就会迷路。 就算是齐啸，也看得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走。 好在前方有人领路，迷路倒还不至于，齐啸只要小心地跟着她，做出从容的样子，倒也不是无法蒙混过关。 同时齐啸也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脚变得酸痛起来，身体也有种疲劳感，越发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孱弱，这是无奈而又无法改变的感受。 昨天夜里的时候，齐啸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段时间后，齐啸又开始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 如果认真算下去的话，其实齐啸并没有睡多长时间。 要是齐啸依然有原本的武道实力还好，倒是可以不用担心什么，就算是一夜不睡，也能够做到精神旺盛。 但现在的齐啸，离那种地步还差的远，这具身体上面没有丝毫的武道实力，甚至体质可能比普通人还要更弱，走两步路都会感觉到累的那种。 如果有人看到了齐啸现在的样子，大概也就会相信这个所谓的少主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事情了，从而也就让那种猜测，白家少主被美色迷惑，引入噬魂妖女的事情变得有实感起来。 可是就齐啸如今亲身经历这个幻境，他知道事情应该不是那样，尤其是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房间非常朴素，就连身边的侍女也同样长相很普通。 一个沉溺于酒色的人，必然也会懂得享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要奢侈起来，侍女肯定也必须要选择美貌的，种种方面都会有所体现。 既然齐啸如今看到的不是那样，也就说明原本的那种说法或者猜测，根本就站不住脚，其中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隐情。 ‘可惜，就算是有再多的隐情，我也根本没有办法将自己知道的宣扬出去，哪怕我成功从这里面活着出去也不行。’ ‘因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也没有办法证明我所说的就是对的，难不成告诉那些质疑我的人，我都是从幻境中看到的？’ ‘那样的话，相比于关心白家寨的真相，估计会有更多人认为我是傻了。’ 当然，想归想，齐啸也没有类似非要让这里的事情被人知道的想法，他真正关心的是，如果自己一直装作不知道，不去触及这件事情的核心，在寻找真相的路上，就会被无谓地浪费很多时间。 仅仅凭借着叶燃他们，想要将白家寨这里的事情给弄清楚，几乎就和开玩笑没有什么两样。 就算是齐啸，凭借的也是对于天外邪魔的了解，才能够连蒙带猜地知道很多事情，尚且无法验证其中的真假。 更不用说，这些对于天外邪魔只是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印象，他们在这些方面，只会比齐啸更加不如。 ‘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的水太深了！“ 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无力感，齐啸越发地感觉到自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边，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立刻脱身的。 这就是命运，总是令人身不由己！ “少主，到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侍女突然就停了下来，面向齐啸，如此说道。 齐啸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看上去非常黑暗，到处都是用来照明的火把火盆的地方，前方则是巨大的木质大门，现在紧紧关闭着，不知道里面有着什么。 就算是对这里一窍不通的人，估计也能够猜测得出来，前方的房间里面隐藏着重要的秘密。 “我知道了！” 齐啸对着侍女点点头，就上前几步，伸手往木门拉了过去，作势要进去。 第172章 脱离幻境 这木门有些沉重，这就是齐啸接触到它的第一感觉，如果是真正的齐啸，就算这木门再重一倍，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是放在齐啸如今的体质之下，却感觉到仅仅是推开门，就变得异常地难，也让齐啸有些无语。 推开了门之后，齐啸就看到了里面站在灯火处的，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齐啸走进去，木门被自动关上了，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径直往前走去，也不打算主动说话。 主动说话，万一说错了什么，马上就是一场灾难，还不如随便应付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这次的谈话给应付过去，才是齐啸真正想要做的。 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齐啸还是想要从白家寨寨主的只言片语之中，能够知道白家寨事件的具体真相，那才是齐啸真正想要做的。 能够了解到这里发生的事情，进而弄懂这里的关键，从而能够解决这次的任务，这就是齐啸的真正想法。 在第一次任务的时候，齐啸很早就得到了提示，而且还是去的路上，就知道了关于姜家的事情。 可惜的是，这一次齐啸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想要知道什么，也只能是自己冒着危险去探索。 就好像是这次的幻境，直到现在，齐啸还没有把握住关键，也是有些无语。 能不能从这里出来都不一定，这就是齐啸现在的处境。 也正是因为此，齐啸才没有打算，自己非要在这里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还是以保存自身为第一的事情。 当然，能不能做到，究竟能否从这里脱困，还是不确定的事情，现在齐啸还是准备走一步看一步的。 就在这沉默之间，白家寨寨主突然说话了。 “他们……要来了。” “……” 齐啸什么也没有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寨主所说的他们是谁，但可以猜测一下，难道是那些天外邪魔？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其中的事情就有些大了，白家寨貌似也存在了不短的时间，这么早就和那些天外邪魔有联系了吗？ 不由自主地，齐啸想到了姜家，姜家和天外邪魔之间也是有着一些联系的，只不过齐啸没有弄懂他们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是天外邪魔扶持了那些人成长，还是他们在随后的生活中被天外邪魔所诱惑呢？ 这其中的区别很大，但可惜的是，齐啸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很难去弄清楚。 不得不说的是，现在的齐啸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想通。 或者也可以说，虽然齐啸是上次任务的经历人，但他有太多的东西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也是什么都不懂，很快就将任务交给了朝廷来人。 这次的任务也是差不多，如今齐啸依然是任务的第一经历人，可是他同样有很多东西都弄不懂，也是有些无奈。 许多事情，不是现在的齐啸能够想明白的，所以他也就只能是像是现在这样，在任务中探索真正的真相。 虽然身为锦衣卫，在一般人看来，齐啸也算是位高权重，可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齐啸也就只是棋子罢了。 “哎……” 寨主一直都没有转身，背对着齐啸，他似乎是见到齐啸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回去！” 声音之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失望，就像是遗憾齐啸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话也不能说，寨主似乎是失去了自己的某种期待。 “是！” 齐啸想要回话，但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不断地在往后倒退，周围的景色也在不断地变换着。 回头看去，所有的景物都在迅速地消散着，昏暗的密室，前方不断拉长的人影，还是散发出绚丽色泽的火焰…… 所有的这些东西，全部，都在不断地消散着，就像是烟花一样。 “怎么回事？” 齐啸惊讶，想要说话，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只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中，甚至都没有传出去。 而前方的寨主身影，也在不断地变得黯淡起来，直到最终消失。 “我到底怎么了？” 齐啸猛地捂住了脑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裂开了似的，一阵阵地头痛。 伸手撑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齐啸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站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齐啸才发现了自己周围的不同之处，不知道何时，他又再次回到了先前的木屋。 木屋之外，是阴暗的树林。 刚刚在幻境中的那些记忆，那些场面，仿佛全部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仿佛只是一场梦。 “我是被幻境给踢出去了？因为我刚刚没有回答，触发了什么机制吗？” 齐啸马上就想到了这方面，心中也是惊讶，他不会怀疑是自己做梦梦到了方才的那些事情。 毕竟对于白家寨，除了一个白家寨的名字以及外围的一些建筑之外，齐啸就什么也不了解了。 仅仅是凭借着那些东西，就能够在梦中勾勒出来白家寨的具体情况，齐啸当然不会相信有那种事情，也不现实。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啸再次在木屋里面环顾了一眼，他就从中走出，准备离开这里了。 这个树林的确是有些诡异了，还有进入木屋之后的幻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比起预想地，齐啸比原先出来的更早，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好事就是齐啸不用担心里面的危险，现在就能够出来，什么意外都没有，最多就是有些头痛。 缺点就是，齐啸虽然进入了那个幻境，可是直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现，齐啸也只是知道白家寨的事情里面有着别的内情，其他的方面却是想不到了。 “木屋……幻境……白家寨……” 齐啸只感觉这些东西好像都连接在了一起，可是齐啸却是无从下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坦白一点来说，这些东西也的确是超出了齐啸的理解范围了，反正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在这个陌生古怪的树林之中，就遇到了白家寨的幻境。 再怎么想，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结果它就这么出现了，也不得不让齐啸感叹。 看了眼天色，和齐啸过来这边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差别，似乎还是早上。 “在幻境之中，我度过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 之所以说是一天一夜，是因为齐啸自己貌似在其中昏迷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齐啸也能够大概估算出来，自己在里面呆的真正时长。 “等到我出来的时候，看外面的天色，也就差不多只有一两个时辰过去……” 仅仅是从这点上面判断，齐啸也就大概能够知道，幻境之中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不同步了。 当然，这些东西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 有可能在幻境之中过去几年，其实只是一瞬间。 也有可能只是幻境的一瞬间，其实现实中的齐啸已经被饿死。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幻境都是和阵法有关，也许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在白家寨中，果然是隐藏了一座阵法。”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白家寨的事情，就是为了掩藏那一座阵法的，这本来就是一个阴谋的开端。” 不知不觉中，齐啸就有了这样的认知，他也不觉得自己想错了之类的，真相应该是和他想得差不多。 “不知道这木屋是不是还能够连通那个幻境……” 就算是可以，现在的齐啸也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了，他也并没有再进入那个幻境的想法。 “先前的一次幻境中，我就有很多东西无法理解，就算是有需要再次进入那个幻境，我也起码要准备准备再说。” 话虽然如此，但进入幻境，就算准备再多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真的想要准备，还不如多打听一下关于白家寨的消息，那些才是真正有用的。 “不如，我就去漠风城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白家寨的消息？” 猛然之间，齐啸突然有了这种想法，还有先前在幻境中最后一幕，也让齐啸有些在意。 “我在幻境之中，因为并没有说话，在那个当时，是不是被确认为不合格，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就被踢出去了吗？” 恍惚之间，齐啸就有了这种想法，而且关键是，貌似这也是非常符合齐啸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幻境之中，其实就是有着某种目的，然后齐啸代替了那个少主的位置，他的行动显然也会造成一些影响。 就好像是去问那个侍女事情，以及其他的一些，可能根据齐啸表现得不同，齐啸在里面的结果也不同。 “如果我正常和寨主谈话，并且说到了正确的地方，可能幻境就会继续持续下去。” “等到我感觉外面的情况差不多了，算算时间我的本体会有危险的时候，我再故意弄错一些地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那样，就能够脱离幻境，形成一种安全探索幻境的方法。” 越是思索，齐啸就越是明白，自己下一步在幻境之中，要如何做。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没有经过验证的，可齐啸就已经进入过幻境，有了他的亲身体会，也不觉得自己所思考的这些东西有问题。 因为事实如此，齐啸用自己的感受作为依据，比任何东西都要有说服力。 “就算真的是如同我想的那样，我也需要起码地对于白家寨的了解，否则的话，只是靠着瞎猜瞎蒙，也不是没有办法通关幻境，但要消耗多少时间，就不一定了。” 回过神来，齐啸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在不知不觉间，就将那个幻境当成游戏了，可能这是为了减少压力的一种想法。 而这么想着，齐啸心中的压力也真的变得少了一些，他也感觉到了一阵阵轻松。 当然，这种轻松也只是片刻，很快齐啸就走出了树林，往漠风城中行去。 漠风城，放在义州之中，也算是附近的补给地点。 可惜因为义州这里的环境，到处都是土堡，无论是什么样的城市，都是发展不起来的，漠风城也差不多。 原因很简单，所有人都龟缩在一家一姓的土堡之中，几乎是自给自足的状态，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离开土堡。 而且通往皇都的话，义州也是其中一条路径，这也就导致了有许多商队，都会经过义州。 那些有着补给需求的土堡，只要和过往的商队做交易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到附近的城镇之中。 种种原因，自然就导致了义州之内的城镇，也差不多就是最荒凉的城镇了。 里面除了过路的一些商队之外，就是居住在里面的人，那些人也都是附近的驻军的家属，或者因为别的原因流离失所到了这里。 否则的话，一般情况下，恐怕不会有人选择到这些城镇之中。 就算是齐啸，他仔细想想，自己貌似也没有在义州的城镇里面停留过。 就算是要补给食物之类的东西，也是在路上就和那些土堡交换了，导致他对于这里的情况也不怎么了解。 思考着这些东西，齐啸再次进入漠风城，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就让店小二给自己开客房，而是拉住一个，低声问了起来。 “你们这里，有对附近的土堡了解的吗？” 店小二是一个看上去十六些许的少年，只是脸色有些蜡黄，他看到齐啸拉住自己，就顿时赔笑起来，说道：“那些土堡和我们来往很少，也不往我们这里住，我们哪知道他们的事情？” 这话很有道理，土堡的确是不和城镇往来，再加上他们都是处于一种封闭状态，要让随便一个店小二就知道那些人的事情，的确是难为他了。 过往的商队估计对那些土堡更加不了解，一个个的土堡就仿佛是一个个的堡垒，隔绝了内外。 正常情况下，外人对里面的情况不可能有多了解，这也是义州的现状。 因为土堡，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土堡，隔绝了内外，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去土堡，消息又怎么往外流传呢？ 这也是由义州的环境所决定的，并不仅仅是土堡存在的原因。 第173章 打听消息 虽然相对来说，频率不算太多，但土堡之间，也是会发生战争的。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土堡的内部消息往外面流传，都会带来不好的结果，或者说，都有可能让土堡覆灭。 种种原因之一，土堡里面对于外人的那种防备心理，一般人恐怕没有办法想象。 在这种情况之下，随便问一个人，就能够问出来土堡的具体情况，也是不太现实。 这么考虑着，齐啸也没有要立刻放弃的意思，他想了想后，又说道：“那你知道有对这些东西了解的人吗？” 说话时，齐啸拿出来一块碎银子，给店小二看了看，意思很明显，如果店小二能够给齐啸满意的答案，这些钱就是他的了。 虽然表面上看，齐啸是比较古板的那种人，但真正需要圆滑的时候，他也不会说什么都不懂。 从锦衣卫训练营里面出来的人，可能性格都不相同，但他们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比较不择手段。 相比之下，圆滑或者古板，都只是一种伪装手段，能够给你看到的，并不代表他就是真实的。 店小二见到放在桌子上的碎银子，顿时就有些两眼放光的样子，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要先回答齐啸的话。 如果不能给出齐啸满意的答案，这钱他也拿不走，看齐啸背后有刀，店小二就能够明白，这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人了。 “我记得，老张好像就是从一家土堡里面出来的，他好像在土堡之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他一个人从土堡里面出来了，原本他好像还有儿女。” 其中的事情，店小二没有明说，究竟老张经历了什么事情，但他的话语之中却充满了暗示。 老张有儿有女，貌似在土堡里面有了什么事情，最后出来的就只有他自己，这些东西就已经足够让一般人想象了。 “过去的时候，老张就是一个土堡里面的护卫，如果去问他的话，应该能够知道一些事情。” 店小二说完这些，就低头准备离开，很本分的样子。 不过齐啸还是将碎银子丢给了他，开口说道：“老张在那里，你给我指路。” 店小二恭敬地接过银子之后，才又说道：“我先给掌柜的说一声，他应该会同意的，客官您稍等！” 齐啸只是点点头，就看到店小二往里面去了，然后他就坐在椅子上等了起来。 不管老张的事情是不是真假，但在义州，似老张这样的人还是挺多的，齐啸还真的听说过不少。 相比于其他的州，义州这里的风气偏向于封闭保守一些，人们的流动性非常地低。 基本上，出生时在哪里的土堡，一辈子就在哪里的土堡，生老病死都在其中，不会离开。 相对地，一个土堡之中，基本上都是一家一姓的人，外姓的人很少，或者干脆也是和里面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亲属关系。 外来者就连进入土堡，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加入其中，定居在那里了。 土堡里面也是有着私兵，有着律法的，都是他们自己颁布的。 这种事情放在别的地方，都可以以造反论罪了，可是在义州，这种情况却是司空见惯的。 因为义州靠近皇都，这里的人有很多都和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是大景王朝的兵源地，可以说这里走出去不少的武将。 白家寨出事之后，马上就有人过来处理，未尝也没有朝堂上有人的原因。 义州靠近皇都，里面的局势异常地错综复杂，多年以来，也就形成了种种和外界不同的规则，那些东西，恐怕也只有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才能够清楚。 而在规矩森严的土堡之中，里面当然也是有着地位高低之分的，其中就是有着某一家掌握着土堡的权力，也就是寨主之家。 通常土堡里面的大事，和一些基本的规矩之类的东西，也基本上都是由寨主来制定的。 只要随便想一下，就能够明白，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之中，有握有重大的权力，最后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毫不夸张地说，那些土堡的寨主，在自己的土堡之内，几乎就相当于是一个小国王了，土堡就是国中之国，只不过因为他们最多也就几万人，也没有实力造反，所以朝廷也不会在乎罢了。 毕竟，只要那些寨主脑子没有坏掉，就应该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造反，他们的实力也不能和朝廷抗衡。 甚至有过路地实力强大的商队，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对抗的，在这方面，那些寨主的脑袋还是比较清醒的。 只是，那些寨主面对实力比他大的人或者势力的时候，还算是能够保持清醒。 可是面对那些生活在土堡里面，被其统治的人时，那些寨主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也许身为寨主的人，不会特意其降低身份，对某个人做什么，可是那些和寨主有关系的人，却有可能借助这种关系，去欺压生活在土堡里面的普通民众。 在这种情况下，土堡里面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会发生，再加上里面也没有朝廷的律法，就算是想要因此告官，朝廷里面的人来到这里，也会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变得水土不服，而无法有什么作为。 或者说，大部分情况下，就像是齐啸所在的这个漠风城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派人去土堡进行判案之类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去做那些事情。 只有驻扎在义州的军队，才有能力开往那些土堡做些什么，他们也对这里的土堡形成无时无刻都在发挥作用的威慑，那些土堡当然也不可能有二心。 威慑归威慑，可那些驻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调动的，更不可能为了某个人的事情就让大军开拔，去做些什么，除非是来人的身份不一般，达官显贵一流。 事实上是，达官显贵之人，就算是遇到了土堡的人，只要表面身份，也不会遭到什么不好的待遇。 反而真正受苦的，就是那些无处伸冤的底层民众，他们生活在土堡，又无力反抗，就算真的是遭遇了什么，他们也迟早会发现一个事实，就是除了逃出土堡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算是阳光下面，都可能会有阴影，更不用说是阴冷潮湿的土堡了，里面不为人知的事情只会更加地多。 而齐啸听到店小二的话，差不多也就明白，那个老张大概就是自己印象中的这类人了，因为土堡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最终只能从土堡之中逃了出来。 具体是什么事情，齐啸不知道，也根本就不在乎，齐啸真正在乎的是，他能不能提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从幻境出来之后，齐啸隐约能够明白，自己还有机会，依然能够进入那个幻境之中。 想到了这些，齐啸当然也就想要掌握土堡里面的具体情况，为自己下一次能够进入幻境，顺利地将幻境往前推进，能够知道关于白家寨的事情真相，这也是齐啸的真正目的。 原先的时候，齐啸只是以为这件案子非常简单，并没有什么缘由，所以他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关心。 到了现在，不但是白家寨中显示出来了非常不为人知的一面，齐啸通过自己搜寻到的一些信息，更是明白其中的真相还有需要进一步挖掘的地方。 换句话说，这件案子不仅仅是简单的天外邪魔看中了白家寨，因此就去想要做些什么。 实质上，在白家寨中，还埋藏着齐啸原本不知道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经历了姜家的事情之后，齐啸如今骤然感觉到了一股突兀地熟悉感。 在姜家的时候，齐啸也是在里面发现了天外邪魔的痕迹，接着姜家就整个毁掉了，以非常快的速度，就连齐啸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连浪花都没有激起，整个姜家就迅速消散了。 目睹了那样的一幕，如今的白家寨似乎也是如此，只不过它貌似是在被注意到之前，就已经被天外邪魔毁掉了。 到了现在，白家寨里面还有种那些怨气，以及诡异的白色雾气，更深处还不知道是什么，简直变成了一个魔窟。 虽然这可以用天外邪魔导致的变化来解释，可是齐啸的心里面，其实还有种另外一种猜测。 就是白家寨里面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不仅仅是一两天就能够做到的，而是有着更长时间的准备。 如果白家寨中有什么阵法存在，那么这种阵法不可能在短短一夜的时间就完成布置，必然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准备。 以土堡那种封闭的幻境，几乎不可能有外人能够进入，为阵法做准备。 如此一来，齐啸就能够得到一个非常令人不解的答案，就是那阵法是被白家寨的人准备的。 白家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们会想要毁灭自己？难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怕死吗？ 这些全部都是疑点，再结合到齐啸在幻境中所听到的白家寨寨主的那句话，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指的是那些天外邪魔吗？如果天外邪魔来了，寨主又想要做什么呢？ 在白家寨的那些布置，是处于什么原因的呢？ 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算白家寨里面有秘密，也必然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如果秘密被很多人知道的话，早就会暴露出来，再说，齐啸也不相信真的有人不想要活着，所以白家寨的变化，也是因为其中的少数人导致的。 说不定是其中的一部分和天外邪魔勾结了起来，做了许多布置，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白家寨里面还有人存活着，那些幸存者就应该得到更近一步的重视，说不定他们不仅仅是其中的幸存者，还知道更多的事情的答案。 可惜的是，齐啸来到白家寨的时候，才渐渐弄清楚情况，而以他的话语权，自然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意见受到上面的重视。 因为种种原因，齐啸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自己对于那些令人疑惑的地方，去做一些调查。 除此之外，齐啸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和那些浑浑沌沌地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士卒，没有多少区别。 “白家寨主，必然是和那些天外邪魔有着联系的，说不定就是天外邪魔的人，这点他们和姜家一样，都是早就和天外邪魔有了勾结的！” 这一点，是齐啸可以确定的，他认为自己的这种推测不会错，直到现在也依然如此认为。 如果齐啸不是来调查这件案子的，估计就算是知道这件事情，齐啸都不会在意，他对于朝廷也没有多么忠心。 可是眼下，这些事情都关系到齐啸接下来的布置，甚至都快要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就算是再迟钝，也无法不关心这些东西了。 要是能够将白家寨的情况弄清楚，不，只是了解一个大概，就对齐啸很有用处了。 因为齐啸能够知道白家寨里面的一些事情，只要他能够弄懂一些表面上的情况，也就能够猜出来一些东西。 那个老张只要能够多说一些白家寨的事情，到了幻境之中，说不定齐啸就能够从中知道更多。 运气足够好的话，将幻境给不断地往前推进，直到那一日的到来，齐啸能够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真的到了那一步，齐啸就差不多是知彼知己的程度，他完全可以掌控这个案子的进度，由此来做出许多的安排。 那样的话，齐啸说不定不但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还可以用自己的情报的优势，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白家寨的事情，设置一下陷阱，来肯定幕后想要对付自己之人，派来的人。 前提是，齐啸能够在这里真正获得那些有利用价值的情报才行，否则的话，想再多的事情也都是免谈，齐啸也不对此有什么希望。 就在这时，齐啸突然感觉到了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他顿时也抬起了头，往这件客栈的柜台出了看了过去。 那边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长衫，正在对着齐啸微笑，似乎带着善意。 第174章 提醒 齐啸也不是傻子，见到这样一幕，也就立刻明白，那就是店小二所说的掌柜了。 咋一看，这掌柜身材修长，看上去有些瘦弱的样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可是齐啸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威胁感。 具体的这掌柜的实力有多强，齐啸也无从知道，但他起码能够知道的一点就是，这掌柜不是弱者，也是个武道高手。 也对，能够在义州这种混乱环境之中开个客栈的人，不是高手也不太可能。 土堡之间都会发生战争，虽然说躲在城镇之中，也算是安全，但做客栈的，总是有需要出去的时候。 没有一定的实力，等到什么时候出去，说不定就会被人给盯上了，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也是小命不保。 这些东西，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想要在义州生存下来，不太可能存在那种真正的生意人。 义州内有土堡混乱，外有商队横行，再加上靠近皇都，局势非常复杂。 对此一无所知的人，就贸然想要来到这里做生意什么的，只会连什么时候死得都不知道。 真正能够在外站稳脚跟的，还是得有一定的实力，这也是最起码的。 说不定，能够在这里开客栈的人，还和附近的驻军之类的有些关系，不然没有生意不说，还容易受到本地人的欺压。 短短瞬间，齐啸的心中就想到了很多，等到他稍微回过神来，就对着那个中年人抱拳，表示见过。 “走，这位客人！” 店小二已经来到了齐啸身旁，看样子是准备好带路了。 这只不过是一个插曲，齐啸也没有非要纠结这些的意思，就点点头，跟在了店小二的身后。 “老张的一条腿出问题了，他的脾气也变得很怪异，原本的积蓄在每天买酒喝后，很快就被花的不剩下多少，现在他每天在家里面待着，也不出门。” 说起这些东西，店小二也变得有些为难的样子，斟酌着说道：“所以，等到客人你到了老张家里面的时候，可能那边会比较乱……” “没事，我不会在意这些。” 齐啸很干脆地摇头，表示无所谓，只是听到这店小二描述老张的生活，齐啸也就大概能够猜测出来具体的样子。 身体出了问题，从土堡中被赶出，或许这两件事情都是有关联的。 老张原本是在土堡中做护卫的，应该还是有些勇力的，换句话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结果现在沦落到了现在的这种境地，很难说两者之间就没有什么关联。 再加上老张现在每天消沉下去，买酒度日，又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只能是靠着积蓄每天醉生梦死，或许也很苦闷。 长久下来，现在老张的积蓄也差不多用完了，只是考虑到这些事情，齐啸也就大概能够猜测出来，如今那个老张大概到了穷途末路之际了。 这样也好，等到齐啸以金钱作为报答，恐怕老张就不会太想要拒绝齐啸了。 起码对于齐啸来说，这的确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至于老张的故事，其中有多么地悲惨之类的，那些就根本不是齐啸的关心范围了。 如果这次的任务没有处理好，说的难听一点，齐啸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也没有资格，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同情别人。 在同情别人之前，还是先将自己的情况给处理好要更适合一些，现在的齐啸就是这种想法。 目前对齐啸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弄清楚白家寨那边的情况，才能够在幻境之中，做出更好的应对，其他的东西都是次要的。 还有白家寨那边的白雾，如今在找到了方法之后，叶燃也是热火朝天的，他应该不会去偷工减料。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啸也不用担心那边没有进度，相比于还别有用心的齐啸来说，叶燃才是想要尽快解决白家寨的事情，赶紧离开这里的人。 至于叶燃是不是真的那么想的，齐啸也不知道，齐啸只知道，起码叶燃是那么表现出来的。 真正的情况为何，就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知不觉间，穿越了几条街道，齐啸来到了越发偏僻的地方，甚至不远处能够看到杂草丛生，还有种一片片的树林在那里。 毫无疑问的是，这里已经是接近荒野了，漠风城的城墙貌似并没有全部围上，只是在正面的一部分有着城墙。 毕竟这里的城镇也没有多少人，朝廷在这里建立城镇，也只是为了要有一个驻扎地点罢了，可是谈不上重视的。 起码齐啸在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后，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好奇。 “这位客人，里面就是老张住的地方了，您可以自行进去，我就先走了！” 店小二将齐啸带到了这里，就表示要告辞了。 对此，齐啸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挥挥手，店小二就赶紧离开了。 虽然漠风城里面的来人很少，但好歹还是有些客人的，如果这个店小二一直在这里不离开，肯定也会给刚刚那个客栈带来一些麻烦，让他离开也好。 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客栈考虑，接下来齐啸想要和老张说的话，也不想要被别人听到。 齐啸要打听的是白家寨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这件事情当然是早就已经被人给封锁住了，可是也无法百分百就这么认为。 说不定就有不知道哪里的人，知道白家寨的事情，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围的土堡也不是傻子，见到白家寨附近有驻军，再加上白家寨里面很久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当然就能够明白，白家寨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更不用说，齐啸早就怀疑，在附近的地方，可能有人盯着自己，他当然不可能给人机会。 如果有可能的话，齐啸也期望老张因为一直居住在漠风城，对外界一无所知什么的。 这样的可能性不小，老张就连酒水都要买不起了，指望他能够如同往常那样，对于各个土堡之中了如指掌，那也实在不太可能。 起码齐啸是认为不可能的，如果老张真的了解那些，那就说明他的遭遇其中另有蹊跷，有别的隐情。 否则的话，一个处于养老状态的人，几乎就是半残，连出门都很难的人，表现出消息来源广泛，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其中有问题？ 看着店小二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齐啸才微微转过身来，他并没有立刻就进去院子之中，而是先站在门外打量了起来。 房屋是用青砖建造的，如今看上去，有些显得陈旧了。 只是，在墙缝之中，能够看出来努力生长出来的杂草，如今又枯死，被挂在墙上。 靠近了一些，门并没有被关上，齐啸能够看到就算是在院子里面，也是长满了杂草。 倒不如说，里面没有长草的地方，还没有长草的地方多，也算是比较稀奇了。 如果不是被店小二给带到了这里，估计齐啸很难想象，这里住着一个人，并且现在还在里面住着。 在角落里面，能够看到一些锄头和铁锹一类的工具，只不过上面已经生锈，应该是很久没有用了。 它们的柄处的木头，也已经是烂的不成样子了。 这片地方，其实是很适合开垦出来一个菜园之类的，那些锄头和铁锹应该就是用来做这件事情的。 只不过，老张饮酒度日，连院子都没有清理过，当然也就不用去期待他会做这种事情了。 齐啸快速地在周围用视线扫过之后，也就对于这些东西不再上心，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的房间传来声音，顿时也就止住了步子。 就在里面的房间里，门被一下子打开，接着就是一个披头散发地身影走了出来，身体不断地摇晃着，仿佛是还没有醒酒似的。 他露出来的脸庞枯干黝黑，一看就是上了年纪又生活得过于辛苦的模样，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陈旧，驼着背站着，努力往齐啸这边看了过来。 如果是他站直了身体，应该会看上去比较英武强壮，但以他如今的样子，只能够令人感觉到衰弱以及老太。 当然，令他驼背的原因，不仅仅是他站着的姿势，起码齐啸能够看到，老张的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曲着，应该就是店小二所说的那条残疾的腿了。 “你是老张吗？听说你对附近的土堡了解很多，我想要问你一些事情。” 齐啸不太想要浪费时间，也就直接说出来了自己的来意，同时也盯着老张。 老张似是没有听到似的，依然维持着原本的样子，紧接着他就一愣，抬起了头，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 “有酒吗？” 声音带着些颤抖，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眼睛红通通的，如果老张到大街上走一圈，应该能够吓到不少人。 齐啸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皱眉，但他很快又点点头说道：“有酒，可以让你喝个够，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很多这里的事情，只不过都是一年以前的了，你要是认为这样没有问题，那就应该没有问题。” 老张背靠在门上，就像是突然找到了支撑似的，说起话来，也变得流利了许多。 和干脆比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了。 齐啸点点头，很平静地回答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来。” 说完这话，齐啸就转身离开了这里，老张则是迅速地迈着那条没有受伤的腿，努力跟上了齐啸。 齐啸并没有要废话的意思，回到了先前的客栈，面对着有些惊异的店小二，开始说道：“给我准备一个包房，要点什么菜，就按照他说的。” 微微指了指老张，齐啸就当先往楼上走去，店小二则是在前方带路。 “这位客人，是老张让您做什么吗？” 店小二小心地劝告着齐啸，看他的样子，齐啸就明白，他应该是担心自己被老张骗了。 “没关系的，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对此，齐啸也只是一笑，在这家客栈大吃一通，也花不了几十两银子。 如果的齐啸身上携带的就有几万两银子，算是他留在齐府那里的，怎么也有十几万两了。 就算是让老张在这里吃一年，齐啸也不会多么心痛。 “是，我知道了，客人。” 见到齐啸的反应，店小二也就差不多明白，齐啸根本就不在意这点钱了。 同时，对待齐啸的态度，店小二又更加认真了一些，毕竟如齐啸这样的豪客，在人烟稀少的漠风城，可是不多见的。 齐啸见到这样的一幕，也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理会了。 从一开始，这店小二就表现出来一定的礼貌，甚至还主动提醒他不要被骗，仅仅只是这份心思，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至于见到了齐啸的态度，意识到齐啸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富有，所以也改变了自身的态度之类的，齐啸也不在意这些。 开店做生意的，见人下菜虽然有些令人不齿，却也是很多人都会选择的做法。 那些已经是事业有成的人可以从容起来，可是还没有到那种程度的人，往往就会斤斤计较，因为就是靠那一点点的夹缝中的利益，从而存活下来的。 只能说，众生皆苦，没有什么人是能够称心如意的。 现在的齐啸，在一般人眼中，也算是武力高强，位高权重，财力过人了。 可是在店小二眼中高不可攀的齐啸，现在还在为了自身的安危而在努力奔走着，露宿荒野就不用说，明知道树林之中藏着诡异幻境，也要努力去创。 夜深人静的白家寨，几乎和乱葬岗一般，齐啸依然要每天夜里过去，想方设法地去除那种能够伤人性命的白雾。 可以说，齐啸每天过的日子，估计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更不用说让他们去做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缘无故就能够得到的，齐啸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尔虞我诈，刀口舔血，才到了今天。 就算如此，也是时刻都有可能在某一日暴毙，也是可以见得一般。 虽然说不上对如今的日子后悔，但如果可以选择，齐啸还是想要安稳地过上那么一段时间。 第175章 隐瞒的内情 但若说因此就让齐啸放弃白虎令的话，恐怕他又不愿意了。 在已经见识了世界的神奇一面之后，再次回到平凡之中，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做出来这种选择。 毕竟平凡的生活，除了平凡之外，也没有别的优点了。 照样会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一类的苦恼，齐啸也不是没有做过普通人不会真的就什么都不懂。 就算是原身，也憧憬过平凡的生活，结果却是依然受到了父辈的仇怨波及而死。 到了齐啸现在，他已经无法想象自己回归平凡的样子了。 更不用说，这个世界还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在见识到了那些之后，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想要回到平凡之中。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哪怕是知道前方危险，但只要道路多姿多彩，就会忍不住投入其中啊！”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不由地微微一笑，有些感叹之意。 就在这时，门的位置传来了声音，齐啸往正门看了过去，就见到了老张往这里走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不断地上菜，还有酒也在源源不断往上面端，只不过齐啸连上桌的兴趣都没有。 他只是在旁边拿着了一张小桌子，自斟自饮，并没有要打扰老张的意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张才算是吃饱喝足，他用手擦着脸上的油污，异常满足地叹气。 “现在，可以说说你对于周围的土堡的了解了？” 齐啸见到这样的一幕，也是开口问了出来。 让老张吃饱喝足再说话，也是齐啸的一种谅解，现在已经是吃饱喝足了，齐啸当然也就要发问了。 老张听到齐啸的话，也没有过多犹豫，只是微微一愣后，就很快回答道：“当然，不知道您想要知道什么？这附近的土堡也有几十个，要是让我一个个地去说，恐怕今天一天都说不完。” 这话也没有什么问题，老张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如果让他说出来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事情，恐怕还真的需要说上几天。 而齐啸所需要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有白家寨的事情。 想了想，这种事情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算是被人知道了齐啸来到这里打听这些事情，也无伤大雅，这毕竟本来就是齐啸现在的任务。 “你说说白家寨的事情，我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个。” 如果有人在监视齐啸的话，那么先前齐啸去找老张的事情，肯定也已经被人给知道了。 判断这样并不算什么，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后，齐啸也就直接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给问了出来。 “白家寨吗？” 听到齐啸的话，老张像是非常稀奇似地，看了齐啸一眼，也让齐啸有些莫名其妙。 微微皱眉，齐啸开口问道：“怎么？白家寨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不是……” 老张干脆地摇头，叹息道：“只不过，白家寨很少和其他的山寨来往，外面的人应该都对他们没有什么了解，我所知道的也不多。” “和外面的山寨很少来往，你知道的也不多？” 齐啸无语，却也无可奈何，他相信老张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隐瞒自己，毕竟只需要随便往外面一打听，就能够知道其中的真假，老张应该不会自找麻烦。 只是，如果白家寨真的就像是齐啸所想的那样，里面隐藏着大秘密，和外面的山寨很少来往，有所隐藏，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貌似现在齐啸也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如此想着，齐啸也就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我说一说就好了，不知道的就算了。” 老张不知道这些事情，齐啸也没有办法非要逼着他去说，也只能如此开口了。 反正能够多了解一点，就了解一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而老张也在一直观察着齐啸的神色，见到齐啸没有因此而不满，顿时也是说道：“那好，我就捡一些我知道的东西说一说。” “白家寨是一个建立起码没有多久的山寨，当然相比于其他山寨建立得没有多久，可算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有几十年了。” “几十年？” 齐啸顿时就想到了姜家，因为姜家似乎也是没有建立多久，甚至比起白家寨还要更晚建立。 就齐啸所知道的这两件事情来看，好像和天外邪魔扯上关系的一些势力，都是最近才发展起来，没有多长历史的势力。 会不会，这就是一种提示，那些最近才兴起的那些势力，都是和天外邪魔有关系，起码一部分是有关系的？ “怎么了？这又什么问题吗？” 见到齐啸沉吟，老张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补充道：“一般的山寨都是建立几百年，逐渐发展壮大的，没有足够的时间，山寨从无到有地建立起来，也很难发展壮大。” “可是白家寨却很快就变成了拥有几万人的大寨子，这的确是很稀奇的。” 老张用这种方式，表示白家寨的确是建立的时间很早，却又发展地很快，表示他说的没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齐啸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只是他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想法，很随意地挥挥手道：“没事，你继续说，我知道这些事情。” “是！” 见到齐啸没有什么意见，老张做出回忆之色，继续补充道：“白家寨里面的人很少出来，也极少有外人进去，他们和外人很少打交道，似乎有着自己的渠道来购买物资，根本就不需要和外面的人有交流。” “几乎没有听说过白家寨的有被盗匪袭击过的痕迹，或者说，就算是有，我们也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在义州这种地形，是山匪很容易隐藏起来的，也没有人特别来治理。 那些土堡，一方面就是防止其他的土堡过来袭击，一方面当然就是防止盗匪了。 “白家寨的人也没有和外人通婚过，很多人连白家寨寨主有几个子女都不知道，甚至那些白家寨的人，我们也没有知道里面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通常来说，山寨里面很少有外人能够掌握情况，可是白家寨才建立几十年，里面根本就不可能繁衍出来几万人的人口。” “古怪的是，没有人能够知道里面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保密措施也做得太好，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自何处……” 这一个下午，齐啸就不断地听着老张说起白家寨的事情，也渐渐地对白家寨有了更多的了解。 按照老张的说法，白家寨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兴起，然后里面就迅速地建立起来。 包括寨子里面的人数，寨主以及里面的势力构成，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几乎没有外人能够知道那些东西。 除此之外，白家寨和外面的人也几乎是没有交流的，也不会去选择和人交换物资，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补给的。 就算是土堡之中，可以开垦土地，菜园，可是盐香料一类的东西，始终都是需要从外界购买的，还有布匹铁器一类的，他们也同样需要。 土堡能够自给自足，可是还没有到那种可以完全脱离外界的地步，就算是大景王朝也无法做到这样，白家寨当然就更加不能。 可是白家寨却似乎有着隐秘的渠道，能够从别的地方弄到那些东西，他们似乎根本就不需要通往外界的途径。 还有别的一些方面，白家寨的人也很少外出，平时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不是看到白家寨就在那里，有人路过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些建筑，恐怕在附近的大多数人都会好奇，那里真的有一个白家寨吗？ 越听，齐啸的眉头就越是深深地皱起，他哪怕是不知道白家寨的事情的情况下，仅仅是知道白家寨的一些表面情况，都能够知道白家寨里面肯定是存在着一定问题的。 因为白家寨从出现，到存在，很多方面，都是体现出来一个反常。 可是这么反常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非常容易就能够被观察到的，结果直到现在，齐啸还没有得到一些消息。 如果不是齐啸突然想到了这些，从这些事情之中觉察到了某些东西，主动过来打听的话，直到现在他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齐啸没有什么后台，又刚刚来到这里没有多久，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主动提醒他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叶燃对这些事情知道多少，如果知道得足够多，他又没有告诉我的话……’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有些无奈，没有办法，直到现在齐啸身边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那些从天牢里面刚刚捞出来的那些，齐啸也不可能对他们放心。 还有叶燃，原本看上去其乐融融的样子，到了现在，似乎也显示出来了某些奇怪之处。 齐啸只能是无奈地摇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又应该做些什么。 或许，如果齐啸想要了解这件事情更多一些的地方，还是必须要到那个幻境之中。 仅仅是找人来打听这些表面上的事情，也不能说什么用处都没有，可要是仅仅凭借着这些东西就想要知道太多，那也是想多了。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关于白家寨的事情，也差不多都说完了。” 就在齐啸在沉吟的时候，老张也已经是停了下来。 仅仅是一个白家寨，再加上白家寨流传出来的消息一向都很少，老张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是老张已经是尽可能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到了现在，也差不多一个下午了，他当然也是没有什么再能够拿出来说的了。 “你可以走了。” 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齐啸当然也没有留着老张的意思，于是在老张失望的目光之中，齐啸离开了这个房间。 不过就算老张再怎么遗憾，齐啸也不可能再陪他说下去，这本来就是一桩交易，现在交易结束，齐啸也没有必要去听老张的故事了。 虽然说老张看上去很是有些凄惨，说不定身上还背负着什么冤屈一类的东西，可是那些和齐啸有什么关系，他当然还是立即离开的了。 回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客房之中，齐啸解下来了奔雷刀，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有些沉思。 “白家寨的消息，究竟关系到什么事情呢？为什么要特意隐瞒下去？” 齐啸有些迷茫，他毕竟是被派来解决这个任务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慢慢地发现，自己对于这个案子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要说这么做是幕后之人的意思，想要故意以此坑害齐啸，那也不可能。 因为齐啸是从锦衣卫内部接下来的任务，如果是想要暗害齐啸的幕后之人这么做的话，他根本就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插手到锦衣卫内部，给齐啸安插一个罪名就好了。 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只是因为朝廷就是这么打算的，才是齐啸对这个任务一无所知的理由。 “上次的灵石案，我起码也是知道很多情况，能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可是这次的白家寨案子，除了知道白家寨之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代表着，这次的秘密，还要超过上次吗？” 就算是齐啸，现在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头痛，他不是无法理解这一类的事情，但是齐啸却更加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背景，贸然牵涉到这样的任务之中，恐怕结果很难有多好。 别的不说，为什么锦衣卫训练营每年都在训练人，可是放在朝廷的说法之中，依然是人手永远不足？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人都是死在了各种各样的任务之中，就像是现在的齐啸一样。 如果齐啸在接下来的任务之中，应对不及时或者是发生了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恐怕能够活下来的可能也不大。 这就是锦衣卫的人手，永远不够的原因，哪怕有着训练营在不停地补充，可是伤亡也在一直不停地扩大着。 “哎……” 齐啸只能叹气，他再次在心中燃烧起来了对于力量的渴望。 第176章 功法反馈 与之相对的，齐啸还有着对于权力的渴望。 如果能够更强，能够站在能够决定这种事情的位置，是不是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呢？ 或者说，如果有一天，齐啸能够成为棋手，会不会就能够摆脱身为棋子的命运了呢？ 只不过，很多事情光是想，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齐啸从怀里掏出来装着养元丹的瓶子，往嘴里面倒了几个，开始内炼起来。 “养元丹最多也就还够用半个月，半个月以后，我就没有养元丹了。” 就算是齐啸一直节省着用，可是养元丹还是在迅速地被消耗着，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让宁依重新炼制，可是这漠风城里面人烟稀少，估计也找不到足够的药材了。” 想到这些，齐啸就是一阵阵地叹息。 这就是身处这里的弊端，哪怕是齐啸依然可以努力练武，可是习武的资源跟不上，依然是没有多大作用。 炼体阶段，靠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补药增益，否则的话，人总不可能凭空就变得气血更强大？ 从这方面来说，如果有人想要害齐啸，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将齐啸给送到某个资源不足的地方就可以了。 只要那样，齐啸也就无法通过习武变强，等到过了合适的年纪，齐啸也就不堪大用。 偏偏是来自朝廷的命令，齐啸就算明知道可能有很多问题，也不得不接受命令。 否则的话，抗命不尊，都不用等到以后，齐啸就可能会在朝廷的人给追捕，然后直接斩了。 这根本就是阳谋，但齐啸却无法反抗，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都要忍着。 如果是从小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估计不会感觉到有什么。 可是以齐啸的性格，再加上他也没有这里的人那种对于朝廷多么尊崇的想法，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如何摆脱这种情况。 实力上面的限制，是齐啸最无法容忍的，因为这就是齐啸的希望。 如今这份希望，正在被人恶意地截断，齐啸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感觉。 到了现在，齐啸已经在考虑着，自己如何从这里逃走了。 要么就是不久后，白家寨的事情发作，齐啸趁乱逃走，离开这里，或者干脆就是假死脱身。 要么就是到时候齐啸主动给自己创造机会，看看有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 反正齐啸没有打算一直听从朝廷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的想法。 那样太愚蠢了不说，也完全不符合齐啸的行事风格，他会更加主动一些地去解决麻烦。 “叶燃……” 齐啸也不知道叶燃到了现在，究竟了解白家寨的事情多少，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叶燃知道的肯定要比自己多得多。 也只有这种可能。 齐啸才来到这里没有多久，就弄清楚了白家寨的不少事情。 可叶燃一直都留在这里，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他手下的人手众多，在发现了白家寨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率领大军封锁了这里。 要说叶燃对于白家寨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那绝对是在骗人，齐啸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既然知道很多，却没有选择告诉齐啸，那么这其中的问题，就很大了。 不知道叶燃对齐啸有没有恶意，但是从他知情不报的这一点来看，起码他对齐啸是没有什么善意的。 齐啸还记得，自己刚刚来到这里没有多久的时候，明明向叶燃询问过这里的事情，结果却是被其给糊弄了过去。 当然的齐啸也不怎么在意，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齐啸也不会对白家寨的人有什么额外地同情，也不会去特别在意。 可是等到了现在，齐啸对于白家寨的事情多了一些了解之后，才弄清楚，白家寨的内情就和一团乱麻差不多，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叶燃却是将齐啸给隐瞒得死死的，齐啸怎么会甘心？ “不甘心也没有什么办法，虽然名义上，调查白家寨的事情是以我为主导，可是营地的权力都是在叶燃的手中，相关的事情也都是他在弄，我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无奈，他只是一个外来者，手下又没有什么可用之人，没有势力。 就算是知道这些东西，又能够如何？ 叶燃是军中将领，那些人也都更加会听从他的命令，齐啸根本就没有能够用来威慑叶燃的东西。 真的闹翻了，就算是齐啸想要动武，也很难抵得过大军合围。 当然，事情不会走到那一步，叶燃如果真的动用大军围杀锦衣卫，除非他是什么皇亲国戚，否则谁也保不住他。 锦衣卫毕竟是代表着皇帝的颜面，没有皇帝旨意或者是来自皇室的命令之下，没有谁能够动得了齐啸。 这当然不是说锦衣卫的身份就真的无敌了，只是锦衣卫是由内部管辖的，如果有人敢往这里伸手，一不小心就会惹上大麻烦。 锦衣卫是为了皇帝做事的，也是皇帝的鹰犬，如果有人往去打皇帝手脚的主意，那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正是因为此，叶燃没有想要得罪我，就将我给直接高高在上地供了起来吗？” 现在想想叶燃的做法，齐啸也是目光之中多了一些寒意。 一到了营地之中，叶燃就表现出来非常感动的样子，说齐啸不因为身份地位就傲气凌人之类的鬼话，那当然都是胡扯的。 平时齐啸说什么，叶燃也不会去反对，每次去白家寨的时候，他也主动邀请齐啸前去。 齐啸每天夜里前往白家寨去查看，当时的齐啸猜测叶燃可能会有些察觉，但结果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让人看不出来一点问题。 还有齐啸将营地里面的人给调开，本来齐啸还会以为叶燃会提起这事，结果他就连问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要说的样子。 “真的是把我给供起来了！” 越想，齐啸就越是觉得如此，但他偏偏也没有什么办法。 齐啸带来的人太少了一些，也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也对那些人谈不上信任，根本就没有给齐啸可以施展自己手段的空间。 再加上，齐啸一直提防着来自暗处之人的明枪暗箭，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精力放在那些东西上面。 这也就导致了，就算齐啸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的。 往往创业的时候，是最难的，现在的齐啸就差不多处于那种阶段。 没有像样的手下，没有足够硬气的后台，可是偏偏身边有许多的危险，许多窥伺的眼睛，一不小心被人给抓住机会，就爬不起来了。 “当今之际，还是要稳，稳住！等到我找到机会之后，才能够发作！” 想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最后齐啸也只能是想到稳住当前的局势，其他的事情他也基本上做不了。 沉下心来，齐啸继续内炼，然后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同。 “怎么回事？头骨现在突然变得通透了很多，炼骨第四步一下子就进度上涨了一大截？” 感觉到了这些，齐啸有些吃惊，也同时有些欣喜，更多的还是疑惑和不知所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上青天这一步，涉及到脑袋，齐啸当然不敢进行得太快，万一出问题就会麻烦了。 可是往日缓慢小心地打磨，到了现在，突然感觉到了头骨通透了一大部分，这简直就是省了几个月的时间了。 关键是，齐啸也没有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没有做别的可能增长炼骨进度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发生这种事情？ “不对……我记得我进入过一次幻境，难道是那幻境的功劳？” 齐啸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马上就想到了先前在那片树林中进去的幻境，顿时就找到了自己炼骨进度上涨的原因。 或许，也不能说这些完全就是齐啸想象的那样，可是除了那个原因之外，齐啸也想不到别的可能导致自己炼骨进度增加的事情。 “幻境肯定也是要迷惑我的精神的，而精神就集中在脑部，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才导致我炼骨进度提升这么快的吗？” 齐啸胡乱地猜测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或者，不是我现在所想的这样，原因仅仅是那种幻境有奖励机制，为了让人心甘情愿地去探索，给我的一种奖励不成？” 这种可能性还要更加大一些，无论是布置了幻境的人想要做什么，起码也需要有人主动走向那幻境。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那个幻境做一些布置，也就显得十分地可信了。 “按照这样的进度，再有两次这个的炼骨进度，起码三次以内，我的炼骨第四步就彻底圆满，我也可以准备突破内气了！” 齐啸虽然弄不懂这其中有什么事情，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原本齐啸就在担心，自己的养元丹不够，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武学进度，现在能够解决那些的方法就来了。 自然而然地，齐啸也是有些激动，恨不得立刻再去幻境那边几次。 如果能够再进入幻境后成功出来，最多三次，齐啸就能够将自己炼骨之路走完，在短时间内就完成原本可能需要一年左右的炼骨时间。 “不行，不能大意，如果我因此而利欲熏心的话，说不定就会失陷在那个幻境之中，出不来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齐啸摇摇头，但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一些动心的。 自古哪有只存在好处，没有危险的事情？ 往往想要有所获得，就必须先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也差不多是这世界的规则了。 齐啸也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只需要随便进去幻境逛几圈，就能够让自己的炼骨圆满的程度。 说到底，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往往看似美好的事情，背后都是一些骗局。 齐啸早就明白这一类的事情了。 “可话虽然如此，但我本来就需要去幻境之中，去打听到白家寨事情的真相，如今进去又能够提高我的炼骨进度，似乎就更加需要过去了。” 虽然想到了很多，但毫无疑问的是，齐啸去那个幻境资质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本来为了了解这次任务的详情，齐啸就已经是打算到那里，如今又知道进入幻境之中后，就可以提升自己的功法进度，这种选择根本就不需要犹豫了。 就算考虑到幻境的危险，可是齐啸进去能够得到的回报，也已经足以抵消那些危险，甚至是绰绰有余的程度了。 “就算无法让我的炼骨进度增长，我也是要去那个幻境的，更不用说它有着这种作用了，究竟要怎么选择，根本就不用去想。” 因为突然发现了这件事实，齐啸的心神有些乱，他只是稍微地炼骨了一段时间，就很快放弃了。 这不是齐啸不想要努力了，仅仅只是因为炼头骨的时候，需要集中精力，无法太过于随便。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当然不会继续去冒险做这种事情，否则的话万一一不小心出问题了，就是大事了。 再加上，齐啸也的确是考虑到幻境有增长自己功法进度的效果，既然他已经找到一条可行的路线，现在也没有必要非要自己动手了。 “不知道那种幻境，是根据什么给我功法的反馈的，是时间的长短，还是经过里面剧情的节点？” 考虑着这些东西，齐啸也在猜测着，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够让自己在里面得到更多的提升。 “还有，葬海诀到了内气的时候，要在水流中打磨身体，形成一种非常适合葬海诀的状态，那个幻境能够给我解决这一点吗？” 齐啸非常不想要待在这里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葬海诀的修炼也是有着要求的，其中一点就是需要在水中，才能够修炼圆满。 之前在炼皮和炼肉的时候，齐啸都是进入了姜家那边的东湖之中，磨炼身体。 而到了突破内气之前，最好还是去海中一游，在大海的风浪之中打磨自己的身体，才能够让自身的状态，到能够突破内气的那种圆满状态。 第177章 再进幻境 但可惜的是，齐啸所在的营地，包括周围几十里，连个池塘都找不到，更不用说是江河湖海了。 从这种程度上来说，如果齐啸待在营地之中一直不离开的话，是很难以葬海诀突破内气的。 可能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再加上其他方面的原因，齐啸才被特意调动到了这里，就是为了压制齐啸的实力。 实力无法提升，也是齐啸绝对无法容忍的一件事情，他当然不愿意这么做，也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想要离开这里。 按照齐啸所想，他从这里离开之后，最好的去处就是东海那边。 根据穆海潮所说，那里才是真正有着葬海诀传承的地方，齐啸去那种地方，也是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最好的选择。 而且义州和东海所在的义州，也是相邻的，只要从义州一直往东走，很快就能够到达宁州那里，进而就能够抵达东海了。 可惜的是，现在的齐啸，根本就不可能随意就离开这里，因为齐啸还要在这里执行任务，也没有办法随便就离开。 如果能够解决葬海诀的问题，能够让齐啸能够在这里就突破到内气，或许齐啸心中的底气也会增加一些。 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幻境之中肯定也是隐藏着一些危险的。 世上的回报和风险总是会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类似的，不可能出现太多只有回报，没有什么风险的事情。 齐啸对于这些，还算是心里面有数，心里面有着自己的打算计较。 既然现在无法修炼，齐啸也就懒得再修炼了，他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楼下，叫来了店小二。 “给我准备一些馒头干菜，容易保存的食物的，起码要一个月的量。” “是，明天早上就给您准备齐全！” 虽然不知道齐啸要来那么多的干粮干什么，但店小二还是没有要多问的意思，只是微微躬身后就离开了。 齐啸又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是准备睡觉了。 之所以要这么多的吃的，原因很简单，只是齐啸准备到那个木屋去住一段时间，好好测试一下那个幻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进去一次再出来，都能够提升齐啸的功法进度，那齐啸无疑是找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好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那当然是将那里利用到极致，再加上齐啸也想要通过那个幻境弄清楚白家寨的事情，就目前来说，他已经是决定自己要长住那里了。 起码一段时间内是这样，齐啸也打算起码要弄懂那里的一些东西，等到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再离开就好了。 准备一个月的食物也是如此，齐啸是习武之人，饭量要比常人更大。 足够一个人吃一个月的食物，差不多只是够齐啸吃个十天。 而十天，也是齐啸能够离开营地那边的界限，再长一些的时间，恐怕叶燃就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待，要派人来寻找齐啸了。 这种事情要是上报上去，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是擅离职守的罪责了，齐啸当然不想要经历这种事情。 再者，就是差不多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白家寨那边的事情，也要差不多弄完了，齐啸回去，也是刚好赶上。 “现在的我，也已经这么忙了吗？” “就算是出来一段时间，也要担心很多……” 齐啸无奈摇头，关键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齐啸想要的，都是上面的人安排的任务，他根本无法反抗。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齐啸背着一个大布袋子，又到了街道上的水果摊上买一些能够长久保存的水果，就往先前的那个树林而去了。 无论那边有着什么样的诡异事件，齐啸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探索那个幻境。 只是里面所包含的白家寨的事情真相，就已经足够让齐啸去那里了，更不用说的是，进入里面之后，才能够提升齐啸的功法进度。 有这么多的好处，齐啸当然也不会选择就这么放弃，他已经是决定在这十天的时间里面，尽全力看看里面的情况。 危险之类的，就先放到一边了。 如果只是按部就班地等待，留给齐啸的下场，也只能等死。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趁着现在拼搏一下，否则等到就连拼一拼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悲哀。 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齐啸义无反顾地往那里而去，他已经是做好了一切准备了。 骑着马出了漠风城，齐啸就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接着往那个树林而去。 第三次来到了这个树林之中，齐啸心中的感觉更多，这次他没有下马，只是在周围不断地张望，看着周围的景色，默默观察。 “前两次过来的时候，都是夜里，还没有注意到，现在再看的话，周围就连飞鸟都不知道一只。” 这无疑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可惜的是，先前的时候，齐啸都是夜宿于此，他也没有留意这些东西。 当时的齐啸只是随便找一个树林，随便找一棵树休息，又是夜里，天色漆黑，当然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周围是不是有飞鸟经过。 就算是齐啸，也不是机器人，也无法无时无刻都去关注周围，自然也没有发现这些。 估计就算齐啸当时就觉察到了这一点，可能也不会在意，因为在夜里活动的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就算是附近没有也很正常。 可是在知道了树林的异常后，齐啸再来看这里，就有了不同的感受。 “就仿佛有着力量，在拒绝着那些飞鸟之类的生物接近这里，又或者是他们本来就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好惹。”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动物的直觉往往要比人类强得多，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只是，齐啸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了天空。 “白家寨出事之后，这里一直都是阴天，从来都没有出过太阳，仿佛以一种特殊的力量，让这里见不到太阳，一直影响着这里似的。” “这片树林周围也是如此，有种特殊的力量，在影响着周围的生物，令它们不敢接近这里，这两者真的很相似，除了它们所影响的东西不同，其他的都差不多。” 齐啸想到了很多，然后又不在意地摇摇头。 “就算是如此，现在也没有什么价值，因为我已经确定，这里就是关于白家寨那边的幻境，早就知道了它们之间的联系。” “如今就算是重新发现了这一点，重新知道了它们之间的联系，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此想着，让齐啸感觉自己刚刚所思考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这本来就是早就能够看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 “只不过，这片树林距离白家寨那边也有一段距离，它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齐啸对于这一点也很好奇，按照常理来说，义州这里是很少能够见到树林的，再加上这片树林其实也很诡异，而且是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齐啸第一次去漠风城迷路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片树林，后来依然是没有忘记，再次找了过来，这件事情里面也透露着一些不寻常的感觉。 “这么来看的话，也许不是我遇到了这个树林，而是这个树林找到了我！“ 这么一想的话，的确是有些惊悚的，不会动的树林找到了自己，一般人恐怕不会想到这种事情。 可是对于齐啸来讲，这也不算是太过于令人惊骇，他原本就考虑过这种可能，现在依然认为有这种可能。 在有法术的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齐啸很清楚这一点。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齐啸还是骑着马，往里面走了进去。 周围的景物都在随着齐啸的前进，而在缓缓发生着变化，不知不觉中，齐啸就感觉周围变得更加阴暗了一些，光线也黯淡了许多。 而在前方，一座陈旧的木屋，就和没有被人使用过一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上次的时候，我只是走进木屋的时候，就进入了幻境，不知道这是不是有着某种规律呢？” 齐啸很认真地考虑着这些东西，然后就无奈地发现，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掌握的这里的消息也太少，就算是考虑也没有办法能够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此想着，齐啸就放下了食物，又将马给栓到了附近，缓缓往木屋走了过去。 搭建木屋的木材，到了现在，已经是变成了有些漆黑的枯干色。 这颜色不是发霉，更加接近于太阳晒干的，可是这里根本就见不到太阳，这种猜测貌似也不对。 “难道是被火烤干的吗？” 齐啸转动着各式各样的想法，同时人往木屋里面走了进去，他已经决定进入幻境，到了现在，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后悔的想法，义无反顾地就走了进去。 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椅子，根本就没有人使用过的痕迹，和上次齐啸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所木屋，真的是被人建造的吗？或者，它根本就不是木屋，而是幻境力量的一个入口，又或者是某个地方的显化以及象征？” 齐啸站在木屋里面，四处打量，并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只有一点，就是木屋内也有昏暗的地方，这种昏暗同样不是可以靠视力就能够穿透的，哪怕齐啸将木屋的门给打开了一些，依然是照亮不了阴暗的角落。 反正已经没有什么顾忌，齐啸就小心翼翼地往木屋里面走去，想要看看角落里面到底有着什么。 “好像是破烂的衣服……” 齐啸看到了白色的衣服样式，有点像是囚服的那种，表面还带着一些血迹和黑漆漆的污渍，他往那里面接近，下一刻就感觉到周围天旋地转，头昏脑涨之中，周围的景物都在缓缓变化。 “来了！” 见到如此一幕，齐啸当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迅速地调整好状态，准备好即将要说的话。 还记得，当时白家寨主说的话是……他们要来了？ 木屋迅速被拉长，变黑，周围突兀地出现许多烛火，一下子照亮了四周。 原本在树林之中的风声，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闷地气氛中，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的齐啸。 再次感觉到了孱弱的身体，重新感受到那种虚弱感，齐啸的眼睛微微一凝，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再次回到了幻境之中。 “他们……要来了……” 寨主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背对着齐啸，如此叹息。 ‘依然是从上次中断的地方开始，我这等于是读档了吗？’ 齐啸有点无语，但还是凝聚心神，快速用惊慌的语气说道：“他们，真的来了？” 并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来了，齐啸只能是结合着自身所在的位置，将这句话给重复了一遍。 从侍女对待这个少主的表现，能够看出来，少主并不是那种非常严厉的性格。 身体上的孱弱，也必然导致心灵上的弱势，尤其面对的人还是白家寨的寨主，也是仔姜父亲，所以少主说话就不可能太硬气。 而就连寨主都表示有些烦恼的人，不管是谁，那肯定都不是少主能够轻易解决的人，所以用一种惊慌失措的语气来说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因为对白家寨了解的不多，齐啸也只能是用这种方法，将这里对话给进行下去。 虽然说齐啸从老张那里知道了关于白家寨的一些事情，但那些事情只是很表面的东西，只能够让齐啸意识到白家寨并不简单这个事实。 要是想要用那些东西，就能够应付得了眼前的场面，就纯粹是在做梦了，起码齐啸根本就不报任何的希望。 能够将眼前的场面给糊弄过去，接下来再听听寨主怎么说，就算是再次从这里面出来，齐啸也能够搜集到更多有利的消息，从而得知更多的情况。 至于从幻境之中每一次出来，是不是要付出什么代价，那些东西齐啸不知道，暂时也不想要知道。 第178章 诸多疑惑 原因很简单，无论那样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齐啸都不可能放弃这条路线。 不仅仅是功法的提高，还加上有关白家寨的消息，齐啸也没有理由放弃。 就算是在训练营中，白虎令压制身体潜力的时候，齐啸也是从来都没有退缩过，也没有想过要放弃。 这次当然就更加不会。 ‘到头来，也就只是用命在往前啊！’ 齐啸只能在心中感慨，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处于齐啸的位置上，进入锦衣卫就是为了避祸，如今又因为一些齐啸猜不到的原因，被卷入到了一个个的阴谋之中。 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足够的后台，齐啸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除了冒险，让自己得到具体的一些消息，能够为自己的谋划增添几分成功率之外，齐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走到这一步，当然不是齐啸想要愿意的，可是除了这么做，齐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就是人生的悲哀之处，很多事情，明知道是不对的，依然要去做。 明明知道前路危险，却依然无法退缩，只能往前走。 就算是遭遇再多的困难，也无法停下，因为停下就是死。 不是有着这么多的顾忌，齐啸也不会一个人来闯这种诡异莫测地幻境。 实在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让齐啸知道白家寨的真相，也没有别的方法，能够快速提升齐啸的实力。 所以，在仔细思考后，齐啸依然是来到了这里，因为确实已经找不到别的方法可以破局了。 如今的齐啸，不是担心幻境过于危险，他最担心的，其实还是自己九死一生之后，结果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最起码，现在齐啸所经历的这些，包括他感受到的提升，应该都是真的。 如果就连这些都是幻觉的话，那齐啸也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必要，干脆乖乖等死就好了。 “不错，他们来了，我本来以为不会收到他们的消息的，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听到了齐啸的回答，寨主虽然有些失望叹息，但还是肯定了齐啸的说法。 接着寨主转过了身，齐啸也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枯瘦干枯的脸庞，和树皮差不多，头发在上面挽了起来，整个人被包裹在黑色的披风之中，看上去如同行于阴影之中。 只是一眼看上去，齐啸就感觉到了古怪，比如寨主为何会喜欢生活在阴暗的地方，而哪怕是在阴暗的地方，还将自己的全身给围在了黑色披风里面。 而此刻，那些古怪都被齐啸紧紧地藏在心里面，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毕竟从那个侍女身上得到的消息中，齐啸知道，这个少主是经常和寨主密谈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不知道发生在寨主身上的事情。 人们会对一个经常见面的人的样子感觉到疑惑吗？这显然不会，更加不用说，还是父子关系。 齐啸看着寨主，就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似的，脸上出现焦急之色，开口说道：“他们现在来了，那我们要怎么办？” 说出来话的同时，齐啸也在思考着怎么回事，而这句话也只是齐啸应付寨主口中说出来的话罢了。 他真正的想法是自己果然猜对了，白家寨就是天外邪魔安置在这里的棋子，只不过和姜家的人一直和天外邪魔有联系不同，白家寨这里显然一开始是闲置在这里的。 直到了最近的时候，白家寨的寨主才收到了消息，天外邪魔要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配合，然后寨主就陷入了恐慌之中，开始找来自己的儿子，商量计策。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事实的话，那么一开始齐啸所知道的那种说法，显然就是完全站不住脚了。 别的不讲，在那个版本之中，是说白家寨的少主好色，将噬魂妖女给引领到了山寨之中，才带来了灾祸。 期中还有一些欲行不轨之类的情节，将白家寨的少主描绘成为了一个欺男霸女的形象，来给这件事情做了定义。 就现在来看，齐啸所知道的情况，显然并不是流传的那样，期中隐藏着更深的隐秘。 只是一点，齐啸现在可以确认的，就是白家寨的来历并不简单，他们和天外邪魔也是早有联系，根本就没有任何临时起意的因素，他们是早就商量好了，要谋划着什么事情。 如此重大的秘密，朝廷竟然一点都没有探查出来吗？还是说在故意隐瞒？ 齐啸想到这些的同时，只是感觉到了无尽的心寒，到了这一步，他终究还是成为了炮灰。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齐啸就没有接近过朝堂的中心，始终都是炮灰罢了。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到齐啸发挥作用的时候，他勉强算是高级一些的炮灰，还没有到用到齐啸的时候。 如今到了这种大事上面，差不多就是齐啸可以适合的位置了，于是齐啸也就到了这里，成为了炮灰。 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就掺和到了这些事情之中，齐啸的下场应该不会有多好。 无论是白家寨的那些危险，还是说和天外邪魔有关的那些事情，包括到了后面，白家寨的事情爆发出来，齐啸所要面临的处境。 这些东西，无疑不是对于齐啸来硕的致命因素。 齐啸现在连内气都不是，根本就没有到接触那些东西的地步，现在又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真的触及到了那些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只要知道了这其中的内情，就连小孩子都能够明白其中的危险性，可是现在的齐啸，却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来到了这里，他也是心中有些惊怒交加。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在表面上，齐啸开始期待地看着寨主，似乎是六神无主的样子，正在等待着寨主说话，拿出来一些有用的建议。 “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 寨主摇头叹息，无奈说道：“其实他们今天就已经要过来了，刚刚给我传书了，他们已经在路上，可能不到中午就过来了。” “他们昨天联系我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想要找你商量的，结果你突然昏迷，我也只能是现在才叫你过来，你现在应该明白了？” ‘昨天就找我商量？因为我昏迷了，所以才没有找我？’ 齐啸对这件事情当然是有印象的，貌似他在第一次进入这个幻境的时候，马上就昏迷了过去，接着就是被放到了床上。 看样子，寨主所说的就是那件事情，齐啸还是明白寨主所说的事情的。 只不过…… ‘为什么一定要叫我过来？难道有什么事情是非我不可的吗？什么叫做我应该明白……我应该明白什么？’ ‘这个少主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像是智谋出众的那种人物，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对其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我应该明白什么？有什么事情是非要我才能够做到的？’ 齐啸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一个结果，但从寨主的样子之中，齐啸却能够看出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应该对齐啸是不利的。 少主毕竟是寨主的儿子，如果少主将要面对的是好事，寨主不可能是那种无奈又心痛的样子。 寨主既然表现出来那种样子，就足以说明，少主所要面对的事情，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因此丧命都未必不可能。 也正是因为这样，寨主在面对主宰着他生命的天外邪魔，也表现得没有那么尊重，甚至隐约透露出来一些不愿意让那些天外邪魔来到这里的意思。 没有办法，小人物在任何时候都是没有自主权的，这点齐啸最是深有体会。 寨主在这个土堡的人看来，当然是高不可攀，齐啸在常人的眼中也同样是如此。 可就算是他们，在上位者的眼中，也只是棋子罢了。 既然身为棋子，就要被利用，关键时候就会被舍弃，这一点是无法避免的。 棋子就要有身为棋子的觉悟，同样也无法反抗，除了默默接受，当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种难题，谁都解决不了，除非是由棋子蜕变为棋手，才能够做到。 只是，齐啸知道白家寨的结局，整个土堡都被毁灭，也就自然地知道了，寨主的结局了。 他到了最后，可能还是死在了白家寨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看如今寨主的情绪，难道是他和天外邪魔谈崩了，想要试图反抗，所以才让整个土堡都遭到了厄运？ 还是说，这是土堡本来就注定的命运，白家寨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是早就计划好的？ 这些东西，目前齐啸也只能猜测，无法确定任何一件事情，他现在也只是在幻境之中，想方设法地让这里的幻境进行下去罢了。 “是，我明白了，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养育之恩！” 齐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少主，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这寨主说什么事情，其实齐啸只需要做到一件事情就可以了，那就是不断地点头，同意，顺着寨主的话往下面去说。 其他的事情，那些根本就不是现在齐啸值得去关心的，他只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不用去管。 反正等到了时间的时候，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齐啸就能够从其他人的反应之中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 现在根本就不用管那么多。 “你……明白就好！” 寨主看着齐啸的样子，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轻轻地挥手。 “你先回去休息，等到他们来的时候，还要你去迎接，他们现在最想要看到的人是你。” ‘最想看到的人是我？难道即将发生的事情，真的和这个少主有关？或者说，少主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只不过，我现在就是用的少主的身体，也没有我的武道实力，应该可以将我看成是少主，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我身上的特异之处，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天外邪魔看重的？而且还是那样的强者。’ 齐啸非常地疑惑，完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天外邪魔就将目光放在了这个少主的身上。 在齐啸看来，这个少主身体孱弱，甚至到了比普通人还要虚弱的地步，先前无缘无故地昏倒，竟然所有人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没有惊讶，就连寨主都是如此。 这无疑可以说明一件事情，就是这个少主的体质非常弱，昏倒昏迷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所以已经是到了根本就不值得惊讶的地步了。 否则的话，少主昏迷，寨主看到自己的儿子突然变成这样，绝对会慰问一番，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侍女也可能会因为这一点，而特别地照顾一下少主，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主的样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别的不说，起码大夫肯定是已经要过来诊断之类的程序，他们应该不会不知道？ 然而，那些正常的流程，齐啸一个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发现有类似的征兆。 这就已经足以说明一件事情了，就是少主昏倒昏迷一类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司空见惯的事情，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也正是因为此，在发现了少主昏迷之后，将其送到了房间睡觉，其他的方面就没有人关心了。 因为这种事情，大家都已经习惯，到了毫不惊讶的程度，所以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而除了体质方面，少主在其他方面应该也没有什么才能，否则的话，他的侍女也不会对他没有什么敬重了。 如果是以常人的目光来看，这个少主根本就没有任何称道之处，除了一个身份比较高之外，其他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放进人群里面，都找不到影子的程度。 可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天外邪魔的目的，想要找的人，却是这个少主，这种事情的确是足够古怪的。 齐啸不会认为那些天外邪魔眼光不好，他们过来肯定是有着特殊的目的，不太可能会浪费时间，做一些无所谓的事情，就算是齐啸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第179章 体质的猜想 那些天外邪魔的实力远远比齐啸强，他们肯定也不会去做无意义的事情，也就说，在少主的身上，肯定是存在着被他们看重的因素。 被他们发现，齐啸却无法发现的因素，究竟是什么呢？ 可惜的是，齐啸本身的实力没有带过来，他现在的身体既没有武道实力，也没有真气。 哪怕知道少主可能存在一些古怪，但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只是能够在这个幻境之中，听到一些消息罢了，这也是齐啸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 “……” 齐啸微微躬身，就选择离开了这里，也没有再管这里事情的想法。 寨主都已经让齐啸离开，齐啸现在是这个少主的身份，显然也不是飞扬跋扈的性格，反而是那种比较温顺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安静离开这里，才符合少主的性格，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而且不能说出来的是，齐啸也担心自己胡乱一顿操作，把这个幻境再给弄得崩溃了，到时候齐啸又要退出去。 隐隐约约地，齐啸感觉这样对自己可能会有不好的地方，每一次进出幻境，都可能会增加一份风险，这就是齐啸的想法。 哪怕目前来看，除了诡异一些，这个幻境还没有体现出来什么风险，可是齐啸绝对不相信，世界上存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 如果一件看上去很好的事情没有风险，那多半不是它真的没有风险，只是你还没有找到它的风险存在何处。 齐啸的感觉就是如此，这个幻境肯定不可能只是给自己好处那么简单，他要在自己察觉到危险之前，尽可能地多地了解这里的事情，探寻白家寨灭亡的真相。 等到察觉到危险之后，齐啸就准备急流勇退了，不会在留在这里。 对于这其中的平衡，是一定要把握住的，这也是齐啸做事情的原则。 离开了这所大门之后，齐啸看了眼等候在外面的侍女，装作心不在焉地说道：“我有些累了，还是先回去睡觉。” “是！” 侍女并没有多想的意思，就走在前面领路去了，也没有多问。 估计这个侍女也想不到，齐啸那么说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记得这里的路，所以才让侍女在前头带路的。 如果是齐啸的真正身体在这里，他的记忆力还算是强大，毕竟有气血支撑，体魄已经远远超越了常人，记忆力当然也不会弱。 可惜的是，这具身体过于孱弱了，齐啸感觉只要自己稍微用脑，就会感觉到疲累，所以他完全没有记路的能力，也没有记路的想法。 人的精神，往往和身体也是息息相关的，绝对不是毫无关联，两者分开的那种。 此时的齐啸就确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再加上他还没有这个少主的记忆，在这个白家寨里面不说是寸步难行，也是差不多的程度了。 ‘好像我等到中午的时候，就要去见天外邪魔，也就是噬魂妖女……’ ‘这大概就是我所得到的情报中，白家寨的少主，欢天喜地的迎来了神秘女人，然后导致整个山寨毁灭的事情？’ 具体事情的发生时间，齐啸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白家寨的毁灭，就是在迎来了神秘女人之后发生的。 大概是在夜里的时候，白家寨出的事情，具体到什么时候，齐啸听到这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关心不说，朝廷告诉齐啸的，他也未必敢相信。 那个时候，齐啸还不知道白家寨的事情之中隐藏着秘密，或者说也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 直到后来一步步地接触到了之后，齐啸才隐约感觉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有了现在的齐啸。 如果不是一直想要弄清楚，白家寨一案之中，有着什么样的隐情，齐啸也不会每天夜里都过去，现在发现了这个幻境之后，也是不顾危险地来到了这里。 ‘希望在这里找到的东西，能够真的对我有用。’ 如今的齐啸，也只能是这么期盼着了，其他的都无所谓，唯有能够提前知道白家寨的事情，齐啸才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浪潮之中，给自己挣得一席之地。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齐啸所在的房间，侍女立刻去将房间整理了一下，齐啸则是百无聊赖地往下面去看，就看到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流。 ‘这些处于幻境之中的人，都是真的的吗？’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齐啸相信，如果自己上前和某一个人说话，他就会马上变成真的。 原因很简单，这个幻境之中，就起码齐啸现在所接触到的东西，还都是比较真实的。 具体要如何做，齐啸也不懂，这些就属于那些天外邪魔的手段了，齐啸现在也还没有对这些东西了解到那种程度。 ‘可惜，真正的秘密不在白家寨中，估计只是掌握在过来的天外邪魔手中和寨主的手中。’ 这个所谓的少主，应该也是知道不少东西的，只是到了现在，齐啸也没有身为少主的那些记忆，他当然也无从知晓。 否则的话，齐啸根本就不用经历这个幻境了，一进来就能够知道大部分的事情，也就不需要非要到这里冒险。 只是，事情并没有齐啸想得那么美好，他现在其实只是顶替了这个白家少主的身份罢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就这种情况来看，齐啸根本也没有足够安全的立场，尤其是他还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也事关到自己的处境。 ‘如果我死在这个幻境，或者说在这个幻境中死去，我是不是现实中也会死呢？’ 之所以会想到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刚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些了，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好好考虑。 等到逐渐缓和下来，齐啸也就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在原本的历史中，整个白家寨都毁灭了，这个少主应该也很难活下来。 毕竟少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都是有些赞誉了。 准确地说，这个少主比普通人的体质还要弱得多，因为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身体虚弱到时常就会晕倒的地步。 只是从这一点上面来看，这个少主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就很小。 再加上，从先前寨主的话语之中，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少主就是天外邪魔的真正目标。 可以说，等到了白家寨这里真正会发生什么情况的时候，少主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差不多就是白家寨中最小的了。 本来就身体很虚弱，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会昏倒。 再加上被天外邪魔作为主要目标，肯定也会是有着一些用处的。 这样的人不死，那谁死？ 可惜的是，这一切齐啸也是无法改变的，或者可以说，就是因为如此，齐啸也有能够接触到这次事情的真相。 ‘或许，我可以在真正接触到危险的时候，做出来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到时候能够从这个幻境之中卡退，就能够及时离开这里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有风险的，别的不说，起码有一点要明白。 那就是，如何保证齐啸在做出来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的时候，不被弄死，而是能够从这个幻境之中卡退呢？ 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保证，也不会有什么保护的措施，反正齐啸是无能为力的。 尤其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天外邪魔，齐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心，能够在那些人的手中能够逃脱。 说不定，就算是齐啸做出来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举动，可是因为那些天外邪魔不在乎，这个幻境也照样停止不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毫无疑问的是，齐啸身处幻境之中，自然而然地就迎来了危险，并且还是那种无法躲避的危险。 “少主，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在整理好了房间以及床铺之后，侍女就选择了离开，她微微躬身后，就缓缓走入了阴暗的走廊之中。 齐啸看到这一幕，往房间里面走了过去，同时心里面还在思量着，以及接下来要怎么做的事情。 “天外邪魔马上就要过来，我是负责去迎接他们的，我该说什么话，怎么做……这些都是需要好好考虑的。” 齐啸不是少主，没有那个少主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只是凭借着想象，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是靠着连蒙带猜了。 “不行的话，我只要正常地待客就好，反正他们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这样的问题，只要她们脑子没有坏掉，应该就会明白这些。” “还有，如果我是他们的目标，那么无论我说些什么，还是做些什么，他们都未必会放在眼中，如此以来，或许我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的言行会引起不必要的事宜，那样就有些杞人忧天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真正该担心的事情是，落入了绝境之中，我又该怎么成功求生……” 无奈地摇摇头，齐啸也算是将自己现在所面临的问题给弄清楚了。 首先要明白的一点，就是齐啸马上就要见到远道而来的天外邪魔，而他们就是天外邪魔安插在这里的棋子。 其次，就是天外邪魔对于齐啸是不怀好意的，说不定就在打着什么诡异的主意。 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寨主也不会对天外邪魔的到来这么抗拒，这也和他身为天外邪魔安插在这里的棋子身份不符合。 否则的话，寨主应该是对他们忠心耿耿才对，起码不会太抵触，不然也就不会被放到了这种位置上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到白家寨中四处转转，看看能否发现一些什么，可惜的是，那些对我现在的处境，依然是于事无补，没有什么用处。” 齐啸马上要面临的是从外面而来的天外邪魔，无论这个白家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其实都是和齐啸关系不大的。 现在去费心思去关心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也只是徒劳地浪费时间罢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缓缓流逝，齐啸一直待在房间里面，闭目养神的同时，也在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白家寨里面的人，也不会有对齐啸的选择奇怪的，因为过往齐啸给人的印象就是虚弱无力，如今他的这种表现，自然也是比较正常的。 可以说，这个少主病秧子的形象，根本就是深入人心了。 哪怕没有天外邪魔的到来，等到如今的寨主死去之后，这个少主也很难能够掌控住白家寨。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少主的身上，到处都是缺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在意的地方。” 齐啸再次确认了这一点，依然是有些迷惑不解。 因为非常简单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少主的身上有让人值得在意的地方，那将会是什么？ 为何天外邪魔对此念念不忘？ “血脉吗？少主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来自天外邪魔阵营之中的大人物……” 这个想法只是稍微出现，马上齐啸就给否定了。 如果少主真的身份高贵，寨主就不会是先前的那副样子，他对待少主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起码不会是像现在这种担忧却又没有太过尊重的样子。 所以，这种身世不凡的可能就可以直接排除了，起码齐啸所看到的，并非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血脉，那能够有些特异之处的，就只有少主本身了。” 左思右想，忽然齐啸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一个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但有着一定可能的想法。 什么样的人，哪怕是一无是处，也能够自身本来就存在价值，而且价值不低的呢？ 想到这些的时候，齐啸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是郁紫阳。 郁紫阳是拂花毒体，仅仅是依靠着本身的存在，其他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就足以令人敬而远之。 哪怕是现在，放在天牢之中，依然是没有人敢去碰她，直到齐啸将其提出。 因为郁紫阳浑身是毒，常人就连接近她都不敢，所以哪怕她丝毫不通武艺，也足以令人望而却步了。 第180章 矛盾表现 以郁紫阳的美貌，能够一直在天牢之中，却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威慑力了。 如果是这种人，的确是只要存在，就有价值的。 靠着拂花毒体这种体质，只要出现，就是一种威慑力。 无论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究竟有多么地傻，多么地无知，多么地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只要存在，就是有价值的。 也只有这种人，可以不看其他的因素，只要有这种体质就足够了。 “难道，这个少主也是拥有着某种特殊体质，所以被天外邪魔看中了吗？” 此刻的齐啸，不由地开始想到了这种可能，因为除了这种可能之外，齐啸也是再也想不到有别的理由了。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少主身上貌似也并没有其他值得看重的点，除了只能是因人而异的体质问题，齐啸也根本就想不到任何别的地方了。 也只有体质，无论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植物人都行，只要体质特殊，就依然是拥有存在着一定价值的。 因为体质本来就是天生就有，而且特殊体质数量稀少，根本就难以找到几个人，也有着某种不可替代性。 “可惜，就算我想得到这一点，但是依然没有什么用处。” 就到目前为止，齐啸所知道的特殊体质，也就只有郁紫阳的拂花毒体。 其他的，齐啸就是根本想不到了。 在知道拂花毒体之前，齐啸甚至都没有见过别的特殊体质，也接触不到这些知识。 或许那些大宗门的人，对于这些东西了解得更加多一些，因为他们收徒肯定是会注意各种各样的体质的。 “如果是蓝家兄妹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他们能够知道得更多一些……” 到了这个时候，齐啸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毕竟他们都是从宗门下来行走的，也有着代收弟子的职责。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齐啸才是将宁鱼放到他们眼前晃悠，就是想要让他们看重宁鱼，将其收为弟子。 可惜的是，现在齐啸估计是来不及去找他们了，而且齐啸对他们也根本就不放心。 平常的一些事情说说无所谓，将这个幻境的事情都告诉他们，那齐啸的脑袋就真的是出问题了。 思索着的时候，时间也在一点点的过去，齐啸也不得不考虑，等等就将要面对来到这里的天外邪魔的事实了。 “等会儿我要怎么做？热情迎接还是装作冷淡？” “算了，只要恭敬一点就好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齐啸所考虑的，因为这个少主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权力。 就算是考虑再多，也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作用。 现在的少主，就和放在案板上的鱼肉差不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想再多东西，都是没有丝毫作用的，只能是徒增笑料罢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真正的权力都是来自于自身力量，否则哪怕是身居高位，一旦局势得不到控制，也是生死不由人！” 齐啸有了更深的感触，尤其是他是从底层一步步走来，更加清楚这些。 据说当今的景皇，也同样是实力非常强大，有多强没有人知道，但他绝对不弱。 在这种武道昌盛的世界，如果皇帝没有一定的武学功底，能否成为皇帝也是一个未知数。 就算是勉强做到了那个位置上，说不定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根本就活不长久。 思索着这些东西，齐啸静静等待着消息，就仿佛是死囚在等待着被砍头的样子。 “如果我在这里死掉了，幻境之外的身体，真的会死掉吗？” 直到现在，依然让齐啸无法释怀的，就是在于这里。 在如今齐啸已经知道了这个幻境可能存在危险的情况下，依然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也不太可能，齐啸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往这方面开始联想了起来。 “少主，老爷让您出去一趟！” 很快，齐啸就不用担心这种烦恼了，先前的侍女，已经过来叫齐啸了，应该是天外邪魔已经是接近了这里。 “我知道了。” 点点头，齐啸依然是没有立刻落后一步，侍女立刻就自觉地上前带路。 没有办法，齐啸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布置，也只能总是用这种方法了。 好在齐啸现在还算是个少主，如果他变成了侍卫一类的角色，替代了这个土堡中的某个人，那才叫真正的绝望。 可能就会因为不认识路，不断地错误地到了不该去的地方，不断地被杀。 这种土堡在外面看着不起眼，可是里面的规则还是颇为严厉的。 里面的寨主之流，几乎就和土皇帝差不多，能够主宰一切。 据说有很多武者晚年之后，退出江湖，就会选择建立一个土堡，度过余生。 一边跟着侍女往前走着，齐啸的脑海中则是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多听多看，尽量知道更多的消息，等到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试图脱离这个幻境，直接离开这里！’ 当然，这只是理想中的做法，能不能真正做到，齐啸的心中也是没有什么底气。 只能说，齐啸期望这么做，也许能够做到，也许做不到，齐啸就死在了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以齐啸如今的实力，也没有办法去奢求更多，只要能够有一定的收获，齐啸也算是比较足够满意了。 不知不觉间，齐啸已经来到了先前来过的那个漆黑密室之中，他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就见到寨主已经是面向这边，神色有些诡异地看着齐啸。 “你……准备好了吗？” 齐啸一愣，他完全不知道寨主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可是也没有办法，齐啸只能是按照自己先前的想法，坚定说道：“我会尽力的！” 准备什么，齐啸也不知道，他也只能说一声自己会尽力了。 至于要尽力什么，反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只不过，就在这时，齐啸突然察觉到了周围的景物在破碎，仿佛自己在不断倒退，远离这里。 ‘不好！’ 齐啸顿时察觉到了什么，他再次被这个幻境卡了出去，应该是回答的有什么问题。 “哎……” 隐约之间，齐啸似乎听到了寨主叹息了一声，双眼复杂地看着自己，然后一切逐渐远去，能够映入眼帘的，只有逐渐远去的灯火。 眼前一黑，等到齐啸再次清醒的时候，又看到了熟悉的木屋，他依然待在这里。 因为依然是阴天的天气原因，齐啸也从天色上看不出来自己在幻境中待了多久，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 “我的回答，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我又被幻境给卡出去了？“ 齐啸仔细思索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确是失误了。 “少主的性格非常柔弱甚至到了软弱的地步，可是我先前的表现却是有些坚强了，难道就是这种原因？” 正常情况下，当时的少主应该是怯懦，害怕，担忧，而不是像齐啸所说的那样，直接就表示尽力。 当时的齐啸，都已经推断出来了，这件事情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少主的生死，对少主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明明知道如此，却还是要尽力，难道是去尽力要死吗？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不禁摇摇头。 不过齐啸也不认为自己完全做错了，有的人会在生死关头依然害怕担忧，但有的人，却也会放下所有，变得勇敢起来，不畏惧生死。 只不过，从齐啸被幻境给卡下去来看，显然少主不是那种人。 “少主一直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感觉到抗拒，所以，那会是让白家寨毁灭的原因吗？” 从先前寨主的言行来看，他并没有担心自己，仅仅只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命运，也就是说，他认为天外邪魔到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对白家寨尚且不论，反正寨主不像是感觉到危险的样子。 按照这样推论的话，最后的白家寨不会是被毁灭的下场，只有寥寥几个人成功活了下来，这显然和齐啸在幻境之中所见到的场景不符合。 “或许……是这样的。” “本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寨主并不会出什么事情，会遭受厄运的仅仅是他的儿子少主，他自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可能白家寨受到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不，就暂且认为仅仅是寨主没有感觉到危险好了。” “然而，就在最后的关头，在天外邪魔即将来到了白家寨的时候，要去做些什么的少主不同意出，他想要反抗自己的命运，这或许才是白家寨被毁灭的原因。” “如果只是少主想要反抗的话，那还没有什么，可是少主是寨主的儿子，寨主当然不想要看到儿子就这么死去，肯定也会有恻隐之心，于是他想要保护少主，进而就和到来的天外邪魔发生了争执。” “在这种情况下，影响到了天外邪魔的计划，导致天外邪魔发怒，一怒毁灭了白家寨。” “毫无疑问，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包括在见到了天外邪魔即将到来的时候，寨主也没有丝毫惊慌，也没有想着要逃走。” “如果寨主能够预见到自己的命运，他是不可能继续留在白家寨的，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帮助少主的事情，触怒了天外邪魔……” “寨主虽然在白家寨里面的人看来，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是在天外邪魔的手中，他就仅仅只是棋子。” “身为棋子，就必须要有棋子的觉悟，如果想要反过来影响到棋手，那么最后迎来的结局就只有毁灭了。” 粗略地思考之下，齐啸也只能是想出来类似的解释，除了这个，他也无法想象别的答案了。 可能这就是事实，起码是一定程度上面的事实，也有可能齐啸猜错了。 只不过，就凭借着现在齐啸所知道的那些东西，能够推测到这里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再进一步，就只能是凭空想象，甚至就连想象，齐啸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想象。 究竟白家寨之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除非是真正接近这件事情中心的那些人，比如天外邪魔还有少主和寨主，恐怕别人也根本就无法推测出来事情的原貌。 现在的白家寨，也已经变成了生人勿进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这就是现在齐啸所知道的全部了。 坐在木屋之中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齐啸才起身离开，他在木屋里面转悠，只不过怎么也无法继续进入幻境了。 “看样子，从幻境之中出来之后，就必须要间隔一定的时间，才能够进去吗？” 这似乎也很正常，否则的话，刚刚从幻境之中被扔出来，马上就要再次被弄进去，长久的车轮战下来，谁也顶不住。 “除此之外，可能也是给进入者一个准备的时间，这个幻境不是单纯地为了馈赠或者是害人而存在的，其中有着更加深层次的原因，只不过现在我还无法弄清楚究竟是什么罢了。” 按照这种方向去推测的话，那就有可能将这看做是幻境特意给人流的准备时间比较好。 进入其中的人，会被推出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做了不符合幻境中自己身份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话，无论是去思考自身的错误，还是去搜集情报，这段间隔时间，无疑都是一个很好的利用点。 “搜集情报……我是不是也该回去营地一次，和蓝家兄妹聊聊拂花毒体的事情呢？” “如果能够旁侧敲击出来，知道少主身上的体质，那么一切事情就会变得安全太多了。” “就算是蓝家兄妹，恐怕也猜测不到我真正问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我告诉他们，我怀疑这种体质和白家寨的事情有关，他们也无法凭空联想到幻境的事情。” 这么想着，齐啸又感觉自己去问问貌似也没有什么问题，不必过于大惊小怪。 第181章 选择摊牌 仅仅就凭借着一些齐啸的话语，如果蓝家兄妹就能够联想到幻境，那就太扯了一些。 当然，齐啸真正想要这么做的原因，还是他感觉到，自己如果能够弄清楚少主身上的问题，对自己应该也有很大的好处。 最起码地，齐啸能够弄清楚少主身上的一些秘密，就可以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占据一些先机，能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也更加容易等到合适的机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也是同样的道理。 齐啸了解到了少主的情况，也猜到天外邪魔想要做什么，自然就可以更加精准地把握住时机了。 还有就是，齐啸本身也想要弄清楚，在白家寨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能够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哪怕不呆到最后，齐啸也可以提前离开幻境，推测出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那样的话，自然齐啸也就不需要担心自己如果在幻境之中受伤死亡之后，自己会不会受伤死亡之类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提前一步离开幻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齐啸能够知道少主的体质，并且猜测没有问题，从其他的方面能够知道白家寨里面的真实情况才行。 如果解读出来了错误的答案，说不定齐啸不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反而是祸不是福，落到比原先更惨的下场。 “为今之计，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知道一些东西，总要比一无所知要好得多！” 齐啸思索着，已经是打定主意，先去问问蓝家兄妹再说。 反正回去营地一趟，再赶来这里，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齐啸也不用担心自己耽搁太久。 而根据齐啸上一次的经验，也大概能够明白，只要一夜的时间，差不多也就能够再次进入幻境了。 如此一来，齐啸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耽误事情了，反正真正的白家寨那边，也有着叶燃在主持着那里的事情，齐啸根本就不用着急。 “顺便再和叶燃打声招呼，也算是回去一次，虽然叶燃可能会有所不满，但他已经能够看到白家寨的事情出现了转机，应该也不会去为难我。” 毕竟叶燃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别的不说，白家寨那边还在等着他。 非要和齐啸过不去，就是浪费时间，叶燃不会不明白这种道理。 从先前叶燃对待自己的态度，齐啸也就能够了解，叶燃是想要和自己相安无事的。 所以，只要齐啸不做能够触犯叶燃底线的事情，叶燃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反应。 仅仅只是出去跑几趟，最多也就是不务正业，叶燃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要发飙。 “在此之前，先看看我的炼骨程度还有没有进步……” 想到这些，齐啸也变得有些期待，上次进入幻境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炼骨进度猛地提升了一大截，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样。 身上的变化，必须要运行气血才能够看得出来，所以上次齐啸也是隔了一天，到了夜里开始内炼的时候才发现的这一点。 到了现在，齐啸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当然也就开始在意了起来。 很快齐啸就闭上了眼睛，默运气血，果然发现自己的炼骨进度又增加了一些。 可能再有这么一次，齐啸的炼骨就算是圆满了，这其中的原理，齐啸不知道，也无法猜测，只是知道这么一个事实。 虽然这是值得令人开心的事情，但齐啸却没有多么开心，反而是有些心情沉重。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齐啸一直在接受着这幻境的馈赠，心中也在想着，是不是会有什么别的问题。 否则的话，总是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好处，齐啸也是有些心中没有底。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幻境真的是自动地在提升我的功法进度吗？” “还是说，幻境用它自己的力量，给我灌输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看待这些事情了。 只能说，现在的齐啸，对于天外邪魔的手段了解还是太少了。 就算是能够炼气，但齐啸也只是刚开始入门罢了，更不用说有时间能够研究天外邪魔的那些法术，当然更加不明白，这个幻境究竟是什么意思。 “算了，还是先去问问蓝家兄妹，起码也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就比如他们究竟在白家寨中试图做什么。” 一直以来，齐啸都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挑明自己所发现的事情。 就那天在白家寨那里看到的事情，齐啸也就发现了蓝家兄妹似乎是有着秘密在隐瞒着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判断蓝家兄妹不可能信任。 当然，这并非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因为蓝家兄妹本来就是宗门中人，他们不能够信任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齐啸当时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原因很简单，他也有些担心，自己贸然去做些什么，可能会导致新的变故发生。 蓝家兄妹背后的宗门，肯定是对于白家寨有着什么图谋，既然如此的话，与其挑破这一点，让他们由明转暗，反而不如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当时的齐啸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到了现在，齐啸也不知道，自己先前所想的是不是正确的。 尤其是已经到了这一步，齐啸探索幻境也遇到了瓶颈期，不知道如何能够更进一步度过其中的关卡，他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将这些事情挑明了说。 “如果我能够从蓝家兄妹那边获得了有用的消息，就可以再等等，如果发现了他们身上的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话，那我也必须要冒险一下了。” 现在也差不多到了那种图穷匕见的时候，齐啸也懒得非要去虚与委蛇了，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 齐啸也已经是被逼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在幻境之中，能够得到齐啸想要知道的消息，他就有希望能够从这次的任务之中脱身。 如果无法获得想要的消息，甚至更倒霉一些，齐啸直接就失陷在了幻境之中，那可能齐啸也没有能够后悔的时间了。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齐啸这次都需要孤注一掷，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将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之后，齐啸就将原本马身上驮着的干粮都给放进了木屋之中，然后骑着马回去。 这些干粮也不用担心短时间会放坏，现在齐啸也还没有到能够用到他们的地步，再加上这里的天气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更加不用担心下雨潮湿等天气。 所以，齐啸还是比较放心那些干粮放在这里的，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再多带一点好了，反正那些东西也不值钱。 只是，很快就有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这片树林里面并没有生物存在，没有草，也没有虫，那些树木都是枯死的。 理所当然地，马没有吃草，自然也是饿着肚子的，它一带着齐啸出了树林之中，就开始一边缓慢行走，一边在吃草，也着实有些令人无奈。 虽然可以强行驱赶这匹马走的快一点，可是齐啸也不算是太赶时间，所以他并没有那么做。 “想要吃草就多吃一点，反正也不用着急，幻境现在并没有办法进去，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基于这些原因，齐啸并不是很着急回去，干脆就让这马缓缓地吃草起来。 只是，目光一瞥之间，齐啸却是想起来了自己先前在这里杀的那些盗匪。 当时的齐啸并没有去处理那些盗匪的尸体，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在这里存在过一段时间，很快就会有野兽来将那些尸体给吃掉，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如此再次回到了这里，齐啸在周围找了找，却是再也没有发现那些战斗的痕迹了。 “有没有可能，就连那些盗匪也都是假的，都是幻境呢？” 齐啸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突然遇到了幻境，齐啸已经无法正视眼前的现实了，他看什么东西都仿佛是虚假的，都是虚幻的存在。 对于这种情况，齐啸也是有些无语，只是这也不是他有办法控制的，只是自身的自发的一些联想罢了。 “或许，那些东西真的可能是虚幻的，只是用来引我入瓮的，这不是没有可能。” “也有可能，这片树林本来就是虚幻，那些人死在了这里，也被这片虚幻所掩埋，反正各种各样的可能都是有的。” 胡思乱想了一阵，齐啸也完全思考不出来真正的答案，最终也只能是选择作罢了。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想要看到什么样的真相，以及给你看到什么样的真相。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齐啸已经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了，现在只不过是亲身经历了这些东西，才又有了一些感触。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作用，马也吃饱了，终于带着齐啸开始奔跑了起来。 “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应该就是直接将马放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往营地那边去跑。” 现在的齐啸性格也改变了许多，关键是，他刚刚从幻境之中出来，看上去没有消耗，其实心神却是有些累。 在那里面思考，明明没有过去多久，齐啸却感觉回到了现实之中，自己也消耗很大，因此而疲劳。 “或许，这就是幻境的一个作用，我在里面也同样会消耗精力？” “如果我在里面度过一年，外界也只是度过一天，我是会消耗一年的寿命，还是一天的寿命？” 胡思乱想起来，齐啸也是感觉有些诡异。 当然，不至于到一年的时间，其实幻境里面可能连几天的时间都没有，因为马上白家寨就因为天外邪魔的到来而毁灭了。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如果一直待在幻境之中，当然也就最多只能过几天，怎么也过不了几年。 可是，那是在理想的情况下，如果齐啸一直不断地被幻境给卡出去，然后被困在了某个节点。 如此一来，就算是在幻境之中没有持续过的时间有一年，可是浪费的时间，却未必不会超过一年。 那样的话，和真正在里面度过一年也差不多了，这或许也是幻境中的一种风险。 在外面消耗的寿命，和在里面消耗的寿命，都是同等的。 现在的齐啸还没有到需要担心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骑着马，在天黑之前，终于成功赶到了营地之中。 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叶燃，说明自己立刻就要再次离开的事情，齐啸先是将宁依给叫了过来。 “你去让蓝家兄妹过来我这边，一定要让他们都来。” “是，大人！” 宁依并没有要多问的意思，仅仅是答应了一声后，就立刻离开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齐啸，之所以刻意强调让蓝家兄妹一起过来，也是他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虽然看上去是蓝豪冠在做主，可是当时真正在白家寨之中，施展了各种各样手段去试探白雾的人，却是蓝叶欣。 在这种情况之下，仅仅是将蓝豪冠叫过来，他可能了解的东西并没有齐啸所想的那么多。 只有将蓝叶欣给一起叫过来，她了解的这方面的知识要比蓝豪冠地说，说不定就会更有作用。 考虑到了这些东西，齐啸也就不需要多想，当然是将他们一起喊过来比较合适。 就算是齐啸想要摊牌，告诉他们两个，自己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 可要是蓝豪冠根本就听不懂齐啸的意思，或者说理解不了那些东西的重要性，也是白搭，起码齐啸要确保有人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才行。 “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有让我满意的答复。” 事关重大，齐啸也不如先前那么轻松，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握紧了奔雷刀，心中也是颇感世事无常。 前几天，齐啸还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对于蓝家兄妹也是有些放任自流的感觉，到了现在，他就已经是决定将事情摊开了说。 既然是摊开了说，就有可能会变成谈崩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得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