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世是万男迷》 第1章 (1) 手术室里医生穿着绿色的手术服踌躇着在走来走去,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除了给病人开膛破肚,进行心脏复苏,别无他法,可是病人已经奄奄一息,哪怕技术再高深的a市三甲医院心脏科最德高望重的主任医师刘辉也无从下手。 他戴着塑胶手套的双手拿着银光闪闪的尖刀在颤颤发抖,就算见过再多的大场面,有过超过数千次这类型手术的临床经验,可是刘辉还是不敢轻易下手。病人从十八层高的高楼顶上竖直掉下,要不是中间有空调架子承了下重量,他简直是可以当场头破血流,气绝身亡的。 现在病人身上多处骨折,脑袋也穿了一个大窟窿,才刚刚把他头上的血止住,现在他的心脏竟然突然骤停,经过检查后才得知,胸口的肋骨已经凹塌,只差那么0.01毫米的距离就会刺穿心脏,刘辉一直都不敢下手,就是怕自己在动手术的时候,一不留神,又或者只是一个手抖,病人的命就会因此而丧命,很多在旁的医生都劝说刘主任放弃这个手术,可是刘辉实在不忍心见这个年仅17岁的少年就此死去。 刘辉额迹上的汗滴如豆粒一般猛地飚出来,站在他身旁的女护士,急忙拿着巾帕在给他擦汗。 手术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仪器在运行的嗒嗒声,有位男护士目不转睛的盯着心电图看,生怕一个不留神病人就会停止心跳,也好及时为病人注射肾上腺素,令病人的心脏可以复苏。 刘辉沉了沉气息,然后压着气,就连鼻息几乎也不敢喘,仿佛四周的空气也凝滞了一般。他拿着手术刀,在已经用紫色消毒液摩擦好的病人的胸口前划上一刀。男护士死盯着心电图,有那么一刹那,他看见心电图已经“叮”的一声,心脉也降成一条直线了,他立马举起手中紧握着已经灌注好肾上腺素的注射器,想要注射进病人的血液中,看是否可以挽回病人的性命。 只是只有一秒的时间,他又看见心电图重新跳动起来了,他紧了紧浓眉,自己都怀疑是自己过度紧张看错了。 刘辉手中的刀刚刚在病人的左胸前划了一小刀,只见病人缓缓睁开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这倒吓得刘辉一身冷汗,他急忙往身后退了一小步,目露慌色。 站在四周的医生护士也都慌乱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明已经命悬一线的人,竟然在还没有动手术的时候,瞪开了眼,而且这时候,病人早就已经被深度晕迷了的了,理论上是怎么也不会睁开眼的。 “你们在干嘛?为何脱了我的衣服,你们这群禽兽!”墨朗兀然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双手抱胸,他紧蹙着眉尖,冷眼瞪了好几下围着他看的医生护士们。 刘辉第一个回过神来说:“小兄弟,你身体不好,我正要给你动手术呢,你先躺下,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回你的。”他又瞪了眼站在一旁的女护士,示意她为何不确保打麻醉药已经是三度的了,竟然让病人在手术途中醒来。可是想了想,又不怎么对啊,那么之前那个大脑缝针的手术,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墨朗把插在自己身上的针线都给拔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诡异的手术房。 站在四周的医生护士急忙靠进来想要抓住他,不让他自己乱来。可还是没能按住墨朗,医生护士们都没能想到,一个只有17岁的小伙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力气。 刘辉见所有的人都没能按住墨朗,就急忙伸手去抓住墨朗的手腕说:“你现在还不能离开手术室,我们要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确保你没事了后,你才能离开手术室的,而且你的双腿已毁,是绝对不可能短时间站起来的。” 刘辉的这句话在墨朗看来就是一句笑话,他回过头来斜睨的瞥了眼刘辉,嘴角一边翘起,冷冷的说了句:“本国师从来不求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帮我。”随后,他就站了起来,一步步从刘辉的身旁走过,临出手术房的时候,他还回过身来说了句:“这位小伙,长得挺俊的,要不然你求求我,说不准爷我乐了,就收了你。” 刘辉瞪大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墨朗一步步从他的身旁走过,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他已经被我确诊为三.级残废了,换句话说,下半辈子也只能做轮椅了,可是他竟然像个正常人一般从我的身旁走过。刘辉脸部的肌肉都已经扭曲了,他深刻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还未过关,还有那些进口的仪器是不是都短路,出差错了。 墨朗也不管刘辉是怎么想的了,他伸手去扒了扒头上的短发,好不自在,一直都是墨发如瀑的他,后世竟然随潮流留起了短发。 在心电图停止的那一瞬间,墨朗听见后世在时空潮流里悲泣,说自己把所有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他,而他却从来都不正眼看过他一眼,他为那个人从十八层的楼顶坠下,临死前,他打了好几通电话给那个人,可那人却一直都不接他的电话。 他恨,他恨自己倾尽所有却不能换来那人的尊重与认可,那人似乎只是在玩弄着他的感情,只把他当做是闲来无聊的玩物而已。 睡在时空浪潮里的前世,实在想不到自己当年做那么多行善积德的好事,积累了万万本厚的福荫,到了后世的这一辈,竟然所剩无几了,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前世自己是众男追捧的天下第一美男,而到后世这里,竟然会残败到被人玩弄。他咬咬牙,就从时空浪潮里踏浪而来。 接收了后世所有的记忆,他真的很想喷他后世一脸狗血,可是看在是自己的后世的份上,他就压着气,把所有的愤怒都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他沿着指示牌来到医院的一个厕所里,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后世的模样,他还是挺满意的。虽然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可是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五官清秀的家伙,长大后一定是迷死人的花美男,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着这么俊俏容貌的他,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归根一句话——没有正确的攻略! 他伸手去打开水龙头的阀门,双手呈瓢壶状去捧着一些水,洗了一下脸,对着镜子,用手指触碰了下自己樱红的薄唇,然后单眼眨了下,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外表。 有位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走了进来,他对那小伙妩媚的笑了笑,小伙就自己乖乖的把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脱了,并且双手递到墨朗的眼前,墨朗拿过小伙的衣裳,在厕所里立马给换了,然后阔步的走了出去。 当厕所的门关上的时候,小伙才回过神来,现在的他还傻乎乎的光着身子拿着病人的衣服,站在镜子前发呆。 墨朗出了医院之后,在医院门口就挥手唤了辆的士,依着自己脑海中后世的记忆,回到后世住的房子里。 后世住在贫民窟的小巷里,他当真对后世的生活感到厌倦,以前住惯了高楼大院的他表示,后世你怎么就这么窝囊! 小小的平楼里没有一个人,后世的父母离异了,母亲嫁给了个大老板,还生了个小弟弟,父亲生意惨淡,落荒而逃了。他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简陋的贫民窟里,没有亲人,有亲人也相当于没有,没有朋友,就连唯一自己喜欢的人,也离他而去了。 贫民窟里很吵,四处有小摊贩在叫卖着,四处也都黑乎乎的,墨朗表示这样的生活方式令他很反感,他伸出手,把食指放在中指下,暗念了几声术语,可是眼前的一切依然没变,他还在贫民窟里,还站在这个连小猫小狗都呆不下去的小黑屋里。他的脸色忽的煞白了起来,他急忙坐在地上,盘着腿,闭目养神了许久,才睁开眼。 他蹙紧眉尖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前世的福荫流传到后世这里竟然只剩下够他在贫民窟里度过一辈子的了,他刚从时空浪潮里踏浪而来,功力尚未恢复,且重生在后世的身上,他也需要时间来打开自己的通灵盖,这样才好把自己的功力给纳取回来。 毕竟后世只是一个凡胎*,他的幻术一时没能完全发挥出来也正常,他伸手到鼻尖下擦了擦,然后就飞到横梁上蜷缩着身子睡了。 第2章 (2)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墨朗就起身来了,他来到银行,把□□插入取款机里,依着记忆依次按下了6个数字,最令墨朗意想不到的是后世的□□里就只有不到一千块的存款了。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些后世平时去捡破烂的镜头,好不狼狈。 其实想想也知道,后世的父母离异了,母亲再嫁且生了小弟弟,也就不怎么搭理墨朗了,而后世的父亲,还是破产落败而逃的,只要不给墨朗留下一大笔巨额的债款就算是对他有所疼爱的了。其实也怪自己,当年自己为何不多积挣一点福荫,哪怕只多那么一本福荫,后世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落败啊,至少也不会投胎到这么贫困潦倒的家庭里来。墨朗看着取款机上那为数不多的1000,不禁摇摇头。 他从□□里取出了500块,然后就来到了当地比较出名的古玩一条街里,想要从中搜找到既便宜又有灵气的玉石又或者金属。他在时空浪潮里呆的时间过久了,都已经有些不适应人间的生活了,现在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买到一块有灵气的晶石,也好帮助他尽快恢复法力。 只是他在古玩店里摸索了一天,好货跟渣货参差不起,有的是从古墓里被偷盗出来变卖的,玉石上还冒着蓝紫色的精.元气,是帮助他恢复法力最好的玉器了,只是他斜睨地瞥了眼玉器上面的标价,差点吓死了手里只有500元的墨朗,那玉器竟然要500万,这对于前世的墨朗来说,当然只是一笔塞牙缝的钱,但是对现在的墨朗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 他紧蹙着眉尖,又在古玩店里游走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弃购买玉石了,与其说是放弃购买,倒不如说是等他挣够了钱,他也来这里对着那见钱眼开势利眼的矮冬瓜老板晒一下钱。 他在古玩一条街里走了整整一天,也没有买到自己心仪的玉器,这时,天空开始黑了起来,他走到了一家酒吧门口,酒吧的名字叫做“且醉今宵”,本来心里憋屈着的他,也走了进去。 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酒吧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墨朗在吧台前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威士忌,他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放眼去看酒吧里那些穿的比他还要少的舞娘,若不是自己是断袖的,他当真会当场流鼻血,只是现在的他也只把她们当做是没胸没屁股的女人而已。 忽的,有一个人踉跄的撞在墨朗的身上,弄得一杯威士忌都掉落在墨朗的白衬衣上,那人推开墨朗,抬起额头,抿着唇对着墨朗说:“真可惜了这杯蓝色妖精!” 墨朗本不想搭理他,可是在那名男子抬起颔首来看他的时候,他无意中看见那男子的印堂发黑,且浑身都散发出黑雾般的瘴气,凭墨朗多年国师算术的经验,他知道这名男子即将要大祸临头了,搞不好就是血光之灾。 他把双手搭在那名男子的肩膀上,严肃着对男子说:“这位公子,你今晚将大难临头,恐怕将要暴毙于今晚啊。” 男子瞪大着如漆的长眸瞥了眼墨朗,然后嘴角一边翘起,有些不耐烦的说:“这位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还以为你是国术大师啊,竟然在这里预言未来。”说完,他又“哼哼”的大笑了两声。 墨朗见那男子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深知他的预言就在十来分钟左右就要兑现了,他紧抓了下男子的胳膊,耐着性子对他说:“10万,只要你给我10万,我就助你避开此劫。” 男子回过头来“哼哈”的冷笑了几声,“小兄弟,10万,你知道这是我将近半年的工资不?我拜托你,要骗人也去找那些富豪吧,本大爷我真的是穷到不行的。” 就在青年男子回头冷笑的时候,有一颗寒气逼人的子弹以白驹过隙的速度往青年男子的后脑飞.射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墨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身前的男子给扑.倒在地上。 子.弹射空了,直接射在了酒吧的柜台上。青年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把墨朗给推到一个角落里,连忙从自己的腰带上取出手.枪,半蹲的靠在白墙后。 墨朗见他动作如此神速,一看就像是受过训练的,自己也就有些放松下来了。青年男子趁着敌人寻找他的时候,在白墙后一个飞跃,单手握着枪柄瞄准敌人所站的位置连发数.枪,直接把敌人给击.毙当场。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都被吓到躲在柜台脚下了,只有墨朗倒还冷静自若,不急不躁的。青年男子掀起衣角,手脚利落的把配枪给放好在枪.套上,然后走到墨朗的身旁对他说:“小伙子,刚刚真的是要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拼死把我往前扑倒,我恐怕已经暴毙当场了。其实我是警.察,在追踪一个杀人抢劫犯,适才我只是装着喝醉的。”他又看了眼墨朗,顿了顿,然后说:“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个本事。” 墨朗伸出手挡在青年男子的的眼前,然后很直爽的说了句:“废话少说,小子,10万拿来!” 青年男子眼看年纪轻轻的墨朗竟然这么拽,倒有些不是滋味,但不可否认是眼前这个年仅17岁的小伙救了自己。 他摇头笑了笑,然后问了墨朗要他的□□号码,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走到墨朗的面前附在他的耳蜗上呢喃了句:“我叫檀诚,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记得找我,我欠你一条命,一定会还给你的。还有,未满18周岁到舞吧来是要被抓的哦!不要再有下次了。”檀诚还对着墨朗眨眼笑了笑。 随后,墨朗接过了檀诚递给他的纸条。有那么一瞬间,墨朗的脸色忽而煞白,几乎要晕厥过去。他因为看见檀诚的印堂发黑而用尽全身的精元去开了几秒天眼,适才假装没有关系的他,在檀诚离开的那一刻,他竟然几乎晕倒在吧台上。 他急忙坐在地上盘着腿,闭目养神,在精.元尚未完全恢复之前,他真的不能再打开天眼了,要不然又会像刚才那样脸色忽而惨白,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了,但只要一想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就乐呵呵的表示福荫本上又记上一笔他救人的事件了,这也能帮到后世更好的生活了。 他稍稍回过神来后,就在酒店里站了起来,这会儿酒店里的员工都已经开始在打扫那些已经破烂了的水晶灯和玻璃杯了,墨朗走到酒吧门口,推开门想出去的时候,看见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纸“今天东主有喜事,暂停营业一天!” 他摆头“呵呵”的笑了声,当真没想到现代人竟然把店面招人捣乱也当是喜事!只怕差一些些就是大难临头之事了吧! 墨朗挥手唤来一辆的士,他开门上了的士坐在后座上,手机忽的“噔噔”的响了几声,他拿出还是黑屏的手机打开短信一看,原来是10万块已经到账了。 他摆头想了想,这是他到现代来,挣的第一笔钱,有10万块,而现在,他的□□里已经有十万零五百的存款了。 墨朗回到贫民窟里的那个小平房里,贫民窟里依旧黑乎乎的,小摊贩还是有的,那叫卖声不绝于耳。墨朗表示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搬家,他要住豪宅,开跑车,穿名牌。可是当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在医院的厕所里使用了幻术才弄来的衣服的时候,他就又有些郁闷了。 他来到墨朗的房间里,走到衣橱边上,打开衣柜,看了下。果不其然,他一件都看不上,那些乱扔在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的,有的还有那么几个小孔了。“后世啊后世,你的生活质量真的是太差了!还好你有我这个前世,我要给你的,绝对不是这贫民窟里穷困潦倒的生活。” 他的头又隐隐有些疼痛,他知道是今天开了天眼的缘故。他鼓起腮帮子往浓眉上的斜刘海呼了一口气,“怎么我那万万本福荫禄,到后世这里竟然被花个清光了!看来真的是挣福荫难,而挥霍福荫确如东流水一般毫无节制啊!” 他刚想要关上衣柜的时候,却猛地发现在衣柜的最上层,有挂着一件白得发亮,且没有半点褶皱的白衬衣。他拿下来看了看,白衬衣胸口的衣袋上方有挂着一个别针,上面雕刻着“a城第一中学”。 墨朗知道后世一定很在乎这件白衬衣,那是后世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梦。中考文化科的总分刚好上了a城第一中学的划分线,他也早早就花了100块去买了这件第一中学的校服,可是他自己也知道,没有人恭他上学,他靠着□□里捡破烂挣来的1000块钱也只够给第一学期的学费,还不算日常开销,至少没有算上一日三餐的花度。 墨朗看着白得发亮的白衬衣,眼帘上竟然也心酸的泛起了一些雾气。“真是苦命的孩子……” 墨朗握紧拳头,脖子上极细的青筋都暴突出来了,他提了提喉结,然后哽咽着说:“我一定要你上这所中学,你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墨朗洗完澡后,就飞到横梁上,蜷缩着睡着了。在时空浪潮里睡了几百年的墨朗表示,他已经不适应在床上睡了。 临睡前,他的眼眸子眨了眨,“没有玉器助我恢复法力,那我只能每天去到a城的深山里去修炼了。”他伸手扒了扒干净的短发,“嗯!明天早上4:30就跑步到青山深处。”那是我见到a城最有灵气的深山了。 第3章 (3)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墨朗就在横梁上睁开眼了,他估摸着也该是凌晨4点几了就从横梁上飞了下来。他走到洗手间里洗漱完后,抬起眼眸子看了眼敞亮的镜子,伸手去摸了下白皙的脸蛋,这剑眉星目的长相真是帅呆了。 他骑着自己那辆从二手店里买来的自行车,往a城的青山踩去。因为还是凌晨4点几的缘故,街道上的人都极少,就连扫大街的叔叔也还没有起身来。他骑着自行车路过贫民窟的一个小巷口的时候,差点撞上了倒夜香的刘叔的子孙桶。 “真对不住啊刘叔,都是我自己踩得太凶了。”墨朗停下脚踏车,伸手挠挠头发,微笑着说。 刘叔人也亲善,他抿着唇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下次小心点哈!”说完后他就向墨朗挥了挥手。 墨朗踩着自行车历经一个小时的自行车车程,他来到了青山的山脚下,然后就把自行车给锁在了山脚下,自己快跑跑上了山顶,等他来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点,天蒙蒙亮的时候了,他急忙盘着腿坐在山顶一颗大榕树下,紧紧闭着眼睛,也好多吸收一点青山的日夜精华,好帮助他恢复自己的法力。 他一直在青山山顶的大榕树下盘着腿练功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已经是早上8点多将近9点了,他知道深山里的精华元气都在破晓时分,而天大亮之后,就没有什么精华了,自己就站了起来。 他走近了悬崖边上,才发现这青山的山谷里竟然盛开着漫山遍野的野花,五彩缤纷的甚是惹眼,四周还白云缭绕着,他站在悬崖边上朝山谷大喊了几声,果然空谷回音,一时间百鸟争飞。青山这里清晨鸟语花香,万物静寂,实在是练功的好场所。 练完功后,他就踩着朝阳的光芒下山了,他在山脚下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然后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一直到他路经一个集市,看见小巷里竟然人群汹涌的,他急忙刹停了自行车,往小巷里熙熙嚷嚷的人群看去,他单手抱起自己的踩踏车,从小路上走了下来,一直到他走进了人群,他才发现原来小巷里面是算术之人密集开档口的地方。 他把自行车给放在一边,然后四处看了看。原来算术在现代里也没有完全消失,亏他自己还认为是算术跟不上潮流被淘汰了呢,他看了看四周的算术之人,似乎都只是懂了一些算术的皮毛,竟然就敢在天桥下开档口挣钱了。他转过身去,走到自己的自行车旁,再一次单手抱起自行车,从石阶底下走了下去,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往市场去了。 来到市场里,他买了一块大白布,一只粗大的毛笔,还有几个算术之人必备的铜钱,然后就又回到小巷里面,他在小巷里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摆了个摊子,在摊子上挂着一张白布,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国师”。是的,他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国师。 到小巷里来批命算时运的人几乎都在前面几个老掉牙的老头的摊子前排着队,他们没有到附近的几个年轻一点的道人那里去算命,更加瞧不上一个年纪轻轻只有17岁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小兄弟,你还是不要来这里摆摊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回学校去读书吧,就连我们这几个从道馆里出来的道士,他们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你呢?”坐在墨朗旁边年纪大概三十来岁的道士一边用蒲扇拍着蚊子,一边对着墨朗说。 墨朗没有回应他,他只是冲着道士微微笑了下。夜幕降临了,一整天下来,别说没有人前来算命了,就连一个询问声也没有。墨朗收起白布,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了。 回到家里,隔壁屋倒夜香的刘叔端着一小碗回扣肉来给墨朗,“小朗,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你啊,你又去捡破烂了吗?听叔的话,别再去捡破烂了,你应该要好好读书的,若是没钱的话,叔去问人借点。” 墨朗接过刘叔的扣肉,然后抿着唇说:“刘叔,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会回到学校里去读书的,不是这会儿还没有开学吗,我才想要多挣点钱。” 刘叔伸手去摸了摸墨朗的头,然后笑着说:“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刘叔是墨朗的邻居,平常有好吃的也都会记挂着墨朗,给他留着一些,墨朗跟他并没有亲缘关系,只是在贫民窟里,大家的生活都不好过,刘叔人心善,知道墨朗家里的情况,然后就总会对墨朗多些关注了。 第二天,墨朗照样凌晨4点就起身来,骑着自行车去到青山那里去静息练功,之后就骑着自行车来到小巷,他也跟昨天一样,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摆着档口,然后挂着自己“天下第一国师”的白布。只是今天在他隔壁摆着的不再是那个年轻的道士了,换成了一个卖精装饰品的小女孩。 小鬼在档口拍了一个中午的蚊子也没有一个顾客光临,她无趣的看了看在前面摆摊的那几个老算术大师摊位前排着人山人海的队,好不热闹,又斜睨的冷瞥了眼身旁的小神棍,走到墨朗的身旁说:“我看你啊还是不要在这里摆摊了,没用的,要骗人的话我建议你去一些大医院门口,可能还会有那么几个没头没脑的找你算一下。” 她抬起手指向密集的人群,“你看看□□、杨大师还有季大师,他们都是天桥下有名的算术大师了,你在这里只有饿死的份。” 墨朗没打算回应她,他只是像昨日回应那个道士那样,向小鬼抿了抿唇。小鬼见墨朗有些不屑,就插着腰瞪大着眼珠子说:“我是说真的,你还是别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他的唠叨直接比得上前世追着墨朗跑的那个人了,墨朗有些不耐烦的“嗯”了声,然后很自信地说:“真金不怕火炼!” 小鬼轻蔑地冷笑几声,就一个区区17岁比我还要小的小屁孩,竟然学人家说什么“真金不怕火炼!”,她摆了摆头然后说:“我是看你的年纪跟我的弟弟差不多大,我才好心提醒你的。” 墨朗忽而抬起颔首看了眼,发觉她人中上宽下窄,且眉头深处竟有一个深窝,就摇着头对她说:“你今年应该不过20岁,家中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与你一起同甘共苦,你注定今生与读书无缘,前世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在忘川河里,你只捡到了一个八字与你一样命硬的弟弟。” 女子忽而紧蹙着眉尖,他有些呆若木鸡的看着墨朗,几秒之后回过神来哼了声,“切!我在小巷口摆地摊,还能有什么好命,你能猜中一点也不能证明什么的。” 墨朗从自己的口中往浓眉上吹出一口气,斜刘海飘了起来,其实他不想再过多解释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解释的这个习惯,前世,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人是敢疑惑的,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质疑他。这下,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然后说:“你弟弟的班主任等会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你弟弟在操场里摔伤了,叫你前去医院。” 女子刚想挥起拳头来狠狠的揍一顿墨朗,她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急忙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接了电话。随后只听他说了三句话“嗯,我就是。”“在哪?”“我这就去” 她双眼噙着泪水好不可怜的看着墨朗说:“怎么办?真的是我弟弟的班主任打来的。”她有些无助的手脚都颤抖着,自小她就放弃了学业,一心想要挣钱来供弟弟读书,在她心里,弟弟比自己还要重要。 她急忙跪倒在墨朗的身旁,伸出手去拽住墨朗的手,抬起一双缀满泪水的眼眸子可怜兮兮哽咽着说:“求求你救救我弟,我求求你,我可以用一切的东西来换的,就算是要我自己的命。” 墨朗再看了眼她的下巴,下巴还是有些肉的,可以感觉到她晚景甚好,且眉眼清秀,应该不至于失去自己一生中最在乎的人,至于她父母是与他无缘。墨朗握住女子的手说:“你放心,你弟没事的,我都说了他与你有缘,你在忘川河里把他给捡了起来,今生注定你们二人要同甘共苦的,他死不了。” 彷徨无助的女子听了墨朗的这席话后,才稍稍冷静了下,“谢谢国师啊!那我该如何回报你,我就只有这摊子的衣着饰品,也都不值钱的。”她顿了顿,“啊!我还有一个家传的玉戒,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墨朗拿过女子的玉戒看了眼,然后抿着唇说:“那我就要你这枚玉戒如何?” 女子笑着应允了,她拔腿想跑的时候,墨朗拽住她的手腕,把一个经由自己开过光的灵符交到女子的手中说:“我也不能白拿你的玉戒,这个灵符,你叫你弟挂在脖子上,他今年犯太岁,只要戴上我的灵符就能逢凶化吉了。” 女子感激涕零的拿过灵符,拔腿就跑了。 有几位年纪跟墨朗差不多大的小屁孩,见适才那女子跪在地上好不凄惨的拜托一个年仅17岁的小神棍就觉得好笑,他们本着打架的心思,把适才的那一幕给拍了下来,然后上传到“打假”论坛里。 帖子上是这样写着的“天下第一‘假’神棍你造吗?年纪轻轻自称天下第一国师,这世道真的是越来越假了。”帖子上还附带着他们拍的一张图片,正好是女子泪流满面哭着求墨朗帮忙的那一幕。 第4章 (4) 帖子一上传就受到普遍的关注,很多吧友纷纷在帖子下面跟帖留言。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这世道是怎么了,还这么小竟然出来摆摊扮神棍,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那小胳膊小腿的。 恨我不是大帅哥:是啊,一定是家里的大人逼他撤学出来坑蒙拐骗的,只是也派一个年长一点像样的啊,他还这么小,看小样长得还不错,就出柜赚钱去吧!哈哈哈【奸笑 我只想吃香辣辣的牛肉锅:楼上我顶一个……深表同感,那俊模样,太美了,我就好这口。【流口水 楼主:拜托亲们,我们这是打假论坛,不是出柜论坛哈,请回到正题。【严肃脸 当晚论坛里吵得好不热闹。几乎所有跟帖的吧友都留言说:必须遏制这么可耻的行为,我们追求的是真善美,绝对不允许这么“假”的东西出来污浊我们的眼。 就在大伙吵得热火沸腾的时候,有一个名为捡破烂不想长大的吧友留言说:“他是真的国术大师,是真的。” 墨朗这会儿正在贫民窟的小平房里开着电视,看着综艺节目,他左手拿着几串烤肉,右手握着一根冰棍,好不惬意,从来没有吃过冰棍的墨朗表示:“这可比山珍海味还要合本国师的胃口啊!” 他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翘着二郎腿,虽然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什么收益了,但墨朗表示今天从小鬼那里获得的玉戒还不错,至少能帮他恢复一点功力,其实嘛,那个玉戒是小女孩的家传之物,他也不敢随便就拿了小鬼的玉戒,还把自己开过光可保平安的灵符给了小鬼,希望女孩跟她的弟弟以后都能逢凶化吉吧。 正咧着嘴怒喷某综艺节目的主持人的墨朗当然不会知道,现在论坛上的吧友正不留余力的在怒喷着他。 楼主:捡破烂不想长大,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国术大师?(⊙o⊙)? 捡破烂不想长大:因为我就是那个给他下跪的人。今天是他帮了我,我弟才能逢凶化吉的。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你一定是骗人的,怎么可能这么巧,我们就在论坛上上传了张照片,你就立马出来说自己就是那个下跪的人啊。” 静如处子:是啊,一定是假的。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那个下跪的男子啊?爆照! 帖子下跟帖的人纷纷都留言要“捡破烂不想长大”爆照。只是“捡破烂不想长大”这会儿还在医院里看着自己摔断脚骨的弟弟,都没有再去察看帖子下的留言了,她认为只要自己说出自己就是那个下跪的人后,就能给国术大师一个清白了。 过了许久。 楼主:“捡破烂不想长大”你还在不? 静如处子:楼主,他一定是骗人的,才不敢爆照。大骗子。→_→ 经过一晚的讨论后,帖子上方竟然多了个“hot”。 第二天,墨朗照样天没亮就骑着自行车来到青山脚下,他快跑到山顶上,盘着腿坐在大榕树下闭目养神,在手指上戴着的玉戒的帮助下,他今天比之前那两天要多摄入十倍的精元,吸收完精元之后,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可以飞起来了似的,他神清气爽的朝开满山花的山谷大喊了几声,百鸟依然齐飞了出来,好不惊艳。 他伸展开双手,从山顶往山谷飞跃而下,像一只飞翔着的大鹏一样同很多山谷中的鸟儿一起在空谷里飞舞。清风吹拂着他俊朗的面容,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精元在迅速的增长着,峡谷的中部有着一个山谷,穿过一个瀑泉,他飞跃了进去。 山谷里面盛开着很多珍奇的花草,不仅有灵芝,还有千年人参和续魂草,他从山顶飞跃而下,是他来到现代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因为这次飞跃,他发现了万年来都不曾有人踏足过的山洞,这山洞里面到处都飘着蓝紫色的精元,是修炼之人练功最好的地方,当然也是他恢复功力最好的地方。在这山洞里不只有珍奇的花草,还有仙果和冒着泡泡的温泉。 他没敢在山洞里久待,只是在山洞里写下了一个标志,写着“天下第一国师”然后就瞪起双脚往山洞外飞了出去,他逆着瀑泉流下的方向往山顶上飞去,当他脚尖着地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了下那险峻的山谷,若不是他发现山谷下有个山洞,可能再过一万年,也不见得有人会发现。 墨朗跑到山脚下,找着自己的自行车,就踩着自行车往集市边的小巷那去了。来到小巷,他找着之前的小桌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摆好摊子,依然高挂着他“天下第一国师”的白布。 昨天在这里拍了照片放上论坛的那个楼主再一次来到小巷,他今天天没亮就来了,可是在小巷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那个挂着“天下第一国师”的摊子,就在他想拔腿就走的时候,却看见昨天摆摊的那个小伙单手抱着单车踩着阳光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他呆愣地看着墨朗,昨天看见有人在梨花带雨的跪着求着墨朗的时候,他心里只想着要打假,都还来不及认真的看清小神棍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出神地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靠!怎么比相片中的那个人还要帅不只十倍啊,他的眼睛是深邃而有神的,白皙的脸上,剑眉下,竟然有着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看来真的是可以靠自己的脸蛋吃饭啊!” 见墨朗把摊子摆了下来后,他就走到墨朗身旁,趾高气昂的冲着墨朗说:“多少钱算一次?” 墨朗抬起颔首瞄了眼,原来是个小屁孩。“100块算一次,只算时运,要是想算学业又或者桃花的话,要再给我100。” 男子稍稍愣了下,怎么现在算命要这么贵的?他从口中呼出一口气,把弯眉上的刘海给吹了一下,他有些郁闷的坐在墨朗的摊子前,要不是本着打假要打得落花流水且不能冤枉人的份上,我才舍不得花这么100块!“那你就给我说一下吧。”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紧了下浓眉说:“我叫孙燃。” 墨朗看了下他的面相,五官清俊,且眼角上翘,整一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命相,他拿过孙燃的手,打开他的手掌看了一下说:“你自己倒什么都不缺,五行属水,水能带财也能带才,想必你出生富贵人家,且指尖修长,学业也一定名列前茅。 孙燃一边听着,一边抿着嘴笑,他心里暗忖道:这种好话,谁不会说啊,看来真的是神棍一枚了,必须要狠狠的打假,等下就叫警.察把你给抓了。他的心里也美滋滋的了。 墨朗也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小鬼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算命,但他还是本着赚钱才是最大的事,然后慢慢道来:不过近日你家里将要大难临头。 听到这句话的孙燃忽而紧蹙着眉尖,他侧过脸看着墨朗说:“我家里怎么了?” “看你高挺的鼻梁下竟然有着一道晦气,也就是说你家里近日煞气较多。” 孙燃冷眼瞥了眼墨朗,嘴角一边翘起的哼了声,“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一直都在胡说八道。” 墨朗本不想多说些什么,但是见孙燃是第一个主动找自己算命的,也算是有缘,就跟他说:“你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你是家里最小的,从小都在父母姐姐哥哥的庇护下长大,且你的父亲是当.官的,而且官级还不小,我说的对不对。” 孙燃越听脸部的表情越发僵硬,他咬了下薄唇,冲着墨朗说:“你怎么知道的?” 墨朗只是摆摆头,从鼻息里叹出一口气说:“我当然是从你的面相和手相得知的。” 孙燃怎么说都是接受现代教育的高材生,是绝对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年仅17岁的小神棍的话的,他从口袋里取出100块钱放在墨朗的桌子上,就拔腿走了。 墨朗也没有要留下孙燃,毕竟他家里的这一劫不是随随便便给个灵符就能解决的。他摆摆头,就又拿起自己亲自做的羽毛扇子,坐在摊子前扇着风。 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今天墨朗摆摊摆到中午就收摊了,一旁的几位道士冷笑着对他说:“是嘛,小兄弟,这算术可不好混啊,要有真实的本事才可以的,你还是赶紧别再这里活受罪了。” 墨朗手提着木箱子,春风凛然的回过头来微微笑了下说:“我明天还回来的。”说完后,他走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把木箱子放在单车后面的凳子上,然后骑着自行车就往“a城第一中学”赶去。 众道士冷瞥了眼墨朗,然后一起左右摇摆了下头,齐声说:“小伙,你何苦呢?!”真是生活逼人啊! 墨朗从□□里取出1000元后就骑着自行车,来到“a城第一中学”的校门口,他可以感觉到后世是多么的希望他自己可以以一个新生的身份走入这个校门口,而这个愿望,墨朗表示,他一定会帮后世实现的,只要是后世来不及拥有的,他都想要补偿给后世,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不能委屈了后世啊! 第5章 (5) 墨朗在校门口下了自行车,他推着自行车走进了校门口,同许多前来交学费的学生一样很普通的走进了这所名为“a城第一中学”的学府。 在墨朗的记忆里,他脑海中的学院都是在深山老林里的,然后学子们都穿着翩翩白衣,头上系着发带,而且学院里的夫子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秀才又或者进士之类的,可是当他一走进“a城第一中学”后,他就彻底把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都给彻底的否定了,历经了两千多年,现在的学子喜欢留着短发,学校里的老师更多的是翩翩公子又或者窈窕淑女。 他单手擦着裤兜,踱步来到教务处递交了录取通知书并交了学费后,就在校园里闲逛了会儿,尚未开学的学校里,在金秋的季节里,四处飘散着金黄色的落叶,墨朗走到了篮球场,在篮球场边上看见几个帅气的男生在打着篮球,他就站在球场边上呆愣地看了好不一会儿。 有几位男生见他个子长得挺高的,有177公分,且驻足在篮球场边上看了好一会儿了,觉得他也像是喜爱打篮球的就走了过来,叫他加入他们队伍里,一起尽兴的打几场,可是墨朗面容冷峻的摆摆头后就走了。 骑着自行车,墨朗顺着学校门口前的那个大滑坡伸开修长的双手任自行车顺着滑坡的方向往下移动。微风吹拂着他斜长的刘海,这一刻,墨朗觉得不仅仅是在古代里策马奔驰让他神清气爽了,而这一刻的微风轻拂也甚是惬意。 出了校门口后已经是傍晚黄昏时分了,墨朗没有再回到小巷去摆摊了,而是去到了那家“且醉今宵”的酒吧里喝酒买醉去了。 他同先前进来那般走到吧台前坐着,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听着黄昏时分酒吧里播放着的“袖手旁观”,这首歌曲调悠远,且歌词甚是撩人心肠,墨朗一边听着,心里忽的也泛起了涟漪,也许前世升仙的时候,他应该见那个爱了他一辈子的男人,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依然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说好要与自己天涯相随的人。 他喝着鸡尾酒,灼红的眼眶里泛起了一层水雾。这时,有位男子伸手去搭着他的肩膀,“小鬼,你怎么又来酒吧了?” 墨朗怔了怔,回过头来瞥了眼,然来是那个说了要还自己一条命的男人。墨朗没打算理他,现在的墨朗只想要独自一个人喝酒,独自一个人听歌,独自一个人缅怀。 檀诚紧蹙着浓眉,他抿了抿薄唇,然后伸手在墨朗的眼前晃了几下手,“小鬼,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可是警察,小心我把你带回警察局,看你怕不怕!” 墨朗斜睨的瞥了眼檀诚,“在这世上,我从来没怕过任何的东西。” 墨朗忽的冒出这么句话,倒有点惊到檀诚了。他忽的瞪大着眼眸说:“好好好!你是国术大师,是我这个警察怕了你行了吗?”檀诚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拍了几下墨朗的肩膀,“诶!小鬼,请叔叔我喝一杯酒不?” “100块钱拿来,我就请你。”墨朗挑了下眉毛。 “靠!怎么每次跟你见面,聊得最多的就是钱啊,好像每次都是我亏的耶。”檀诚稍稍扁了下唇。 墨朗哼地笑了下说:“上次我救了你一条命,如果你觉得你的命不值10万的话,那我也没话可说,这次是你自己要喝酒,我只是问你要你自己买酒的钱而已。” 檀诚噗嗤的笑了出来,“怎么你这么较真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些90后都特开得起玩笑呢。”墨朗摆摆头说:“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了,墨朗走到酒吧停车场去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刚想要骑车离开停车场的时候,却在停车场门口再次撞见了檀诚,他开着一辆奔驰,见墨朗骑着自行车就在墨朗的身旁停下车子,放下窗户说:“小鬼,我送你回去吧。” 墨朗往车窗里看去,才发现跟他说话的人是檀诚。他抿抿唇说:“不用麻烦了,我家挺近的,而且你的车进不去,我住在贫民窟里。” 听墨朗这样说,檀诚也不好勉强他,他又把身子坐出去一点,对着墨朗说:“对了,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墨朗。”墨朗说完后就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各个小巷里了。檀诚摆摆头,他嘴角微翘的笑了下,“这么有本事,怎么还住在贫民窟里?”他伸手去扒了扒头发,然后就升起车窗,启动了车子离开了。 论坛里,那个昨晚已经加了“hot”的帖子,至从“捡破烂不想长大”在帖子上爆了照后,帖子的关注度得到更多资深吧主的关注,纷纷把帖子给转载到自己的主页里。 帖子下面跟帖的吧友没有因为“捡破烂不想长大”的爆照而停止对“天下第一国师”的怀疑与谩骂,反而更多的吧友质疑“捡破烂不想长大”是跟“天下第一国师”合谋想要一举成名,然后一起挣昧着良心的钱。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捡破烂不想成名”,你是不是跟“天下第一神棍”一起骗人啊,他还那么小,怎么人家也不可能相信他是得道的算术之人啊,香香的鸡蛋肉花面拜托你,别来质疑我们的智商好吗?→_→” 静如处子:就是啊,怎么着也要逼得我泼妇骂街,人家可一直都是萌妹子来的,那个“捡破烂不想长大”你小心被扒出来挂墙头啊!” 天下唯我独尊:滚粗打假论坛吧,坚决抵制“捡破烂不想长大。” …… …… 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孙燃在家里洗完澡,在胯间披着一条毛巾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光着上身,虽然还只是一个年仅17岁的少年,可是他身体的曲线已经和成年男子的并无多大分别了,他那诱人的锁骨还有那胸前结实的胸肌和小腹上那凹凸分明的八块腹肌都已经比普通的成年男子要明显得多了,他身高体长,有178公分的高度,由于还在长身子的缘故,所以以后长到185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 他胯间披着一条浅粉色的毛巾,隐隐可以看见他胯间那两条迷死人不偿命的人鱼线,他踱步走到电脑前,然后触摸了下鼠标,电脑的显示器上重新显示了电脑的桌面,他登陆了“打假论坛”,直逼眼球的是那个“打倒天下第一国师”的帖子下方的留言已经超过5000条了,他急忙打开来看,上面都是对“捡破烂不想长大”和“天下第一国师”的抨击和谩骂声。 他不敢相信的伸出双手去捧着自己那白皙稚嫩的脸蛋,眨巴眨巴眼的看了好不一会儿,然后在帖子下方打了这么几个字发了出去。 楼主:其实……我今天去找他了,也有点相信他是真的国术大师了【捂眼 静如处子:真的吗?是真的吗?小燃,你去找过他了,他说的很准吗?嗯……那我明天也要去跟他碰一下面才行。” 我只想吃香辣辣的牛肉锅:(⊙o⊙)哇!他竟然这么拽!他妈造吗?真的是酷爆了!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求楼主细说,他真人也像照片里那样帅吗?那小样,最适合当寡人的小受了!o(n_n)o哈哈~ …… …… 孙燃看着“最帅的鸡蛋肉花面”的这句回帖,竟然青筋爆突的猛咽了下口水,他一双清冽的眉眼也呆愣了好不一会儿,他的心里好像悸动了好几下。他伸手去拍了拍白皙的脸蛋,然后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楼主:他……是我见过最让我想要出柜的男子【羞羞脸 随后,孙燃就关上电脑上床睡了,只是不知怎么的,平时一上床就呼呼大睡的他,今晚辗转反侧了一整晚也睡不着,在他的脑海里始终出现着他第一眼看见墨朗时的画面,他的脸是硬朗俊俏的,他的斜刘海恰好半掩着眉眼,他有着一双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朝你放电的桃花眼,他……他还有一个樱桃般看着就让人想要咬上一口的红唇。 就在孙燃辗转难眠的时候,帖子上方已经悄悄的加上了个“精”字! 墨朗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看电视节目哈哈大笑的同时,前半秒还整个“打假论坛”都在怒喷他昧着良心挣钱,而下半秒就都在讨论里讨论他是如何的妖艳美色! 第6章 (6) 当晚墨朗吃完麻辣烫后就在浴室里洗洗后飞到横梁上睡了。 第二天清晨,墨朗照旧早早4点几就起床,出门骑着自行车往青山赶去了,在青山的山脚下,墨朗停放好自行车,就飞速的跑上崖顶了,由于法力恢复了不少,墨朗跑起来也特么的神清气爽,平时要几乎一个小时才跑到山顶的,这一次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 他飞速的跑到山顶后,看了看眼前那棵高挺葱郁的大榕树,然后就在崖顶上伸出双手如一只雄鹰一般展翅翱翔于险峻的空谷里,亮银色的瀑泉自崖顶飞流而下,墨朗顺着瀑泉而下,在半空中回首窜进了他昨天发现的万年山洞里。他这一次飞跃而下并没有大声的呼喊几声,生怕再一次惊扰到这山谷里的灵鸟。 这一次他走进山洞里仔细的看了一遍,山洞里四处都漂浮着蓝紫色的精元,在“喷喷”冒着泡的温泉附近还生长着好几株千年野生人参和看起来跟普通水果没两样其实就连一粒果汁都能美颜养颜的仙果。 在山洞里一个比较阴凉的小洞里又长着好几株世间少有的还魂草,这还魂草有极大的药材功效,是这世上学医之人耗尽一生的时间也无缘得见一面的珍宝,好比九霄之上的蟠桃,可以起死回生。 墨朗越往山洞里走,就越兴奋,他自己也是一名学医的人,只是在道学方面更有仙缘,才会最终得道于算术。这仙洞里百花争放,冒着泡的温泉水被瀑泉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还波光潋滟、波光粼粼的。 墨朗被眼前的这池冒着水波的温泉给吸引住了,他伸手去把身上穿着的米黄色衬衣给解了下来,之后把裤子也脱了,身上只穿了条淡蓝色的三角裤,他裸着身体,走到温泉边上,刚想要飞跃跳下温泉里,却觉得穿着内裤怪别扭的,毕竟这万年仙洞里除了花就是树,还有就是一个个长得精神饱满,胖圆胖圆的仙果。 他四周瞄了下,然后低下头,微微抿着唇,伸出手去把穿在胯间的内.裤也给脱了下来。这下子是真的光溜溜的了,在温泉波光的映射下,墨朗原本白皙的脸颊更加清秀俊美了,他瞪起脚尖,往温泉里跳了下去。 在温泉里泡着澡的墨朗表示,“本国师就应该有这样的待遇!”他把头给泡进温泉水里,洗了一下头发,再冒出水面的时候,似乎整个人更加精神了。他背靠在温泉边上那温润如玉的青石上,微闭着眼睛竟然舒服的睡着了,忘了时间。 再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的时候了,他立马从温泉里起来了,走到池边穿好衣衫后,墨朗急忙忙想要出去了,他还要到小巷去摆摊的呢! 下了山后的墨朗,骑着自行车往集市小巷赶。在去的路上,墨朗为适才冒着水波的温泉命了个名——“碧波泉”。 “哎哟喂,本国师的命还是不错的,以后都不用再在贫民窟的小平房里草草洗澡了!大赞!”墨朗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春风得意般抿着唇笑,好令人羡慕。 小巷深处,今天一早就来了很多年轻人,他们都是被“打假论坛”里的“打倒天下第一国师”帖子给吸引过来的。很多都是在帖子下留言较多的吧友,诸如“最帅的鸡蛋肉花面”“静如处子”“我只想吃香辣辣的牛肉锅”。 在小巷里开档口的算术之人都觉得挺奇怪的,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的学生又或者年轻人到小巷里来算命的呢?不是说年轻一辈最不相信的就是算术一说吗? 在小巷前头算命已经有些时日,且已经有了名气的刘大师、杨大师、□□瞥了几眼在他们铺子前游走的学生几眼,就看了看对方,心里暗忖道:“这些学生是怎么了?还没开学闲着蛋疼,竟然到天桥底下来欣赏风景吗?” “是啊!也不见他们来找我们几个算命,话说现在也不是中高考的时候啊,也不至于有学生在这时过来求金榜题名吧!” 几位稍有名气的大师你挤个眉,我眨个眼的都紧皱着眉毛。 “这几位学生,你们要算命吗?来我这里坐下吧,本大仙为你看一下手相,不准的话,半分不收。”刘大师见几个学生站在他的摊子前,就扇着蒲扇说。 那几位学生斜睨的瞥了眼刘仙人,就一脸嫌弃样的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回应他。 有一些前来想要见“天下第一国师”一眼的吧友等得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就几个小伙约着一起到小巷子附近的游戏厅里玩起了机动游戏。很多学生也纷纷都走了。 这时,墨朗出现了,他斜刘海半掩着眉眼,单手抱着半旧不新的自行车,踏着暖阳而来。 有位女子看着墨朗这风度翩翩的俊模样竟然兀自出了好不一会儿神。她呆愣的看着墨朗,看着他把自行车给停放在摊子隔壁,然后展开摊子,把专属于自己的“天下第一国师”白布给挂了出来。 “嗯!一定是他了,果真要比论坛的照片要妖气迷人啊!”她走近了墨朗的摊子,然后坐在他摊位前说:“小帅哥,给姐姐我算上一卦吧!” 墨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那女子竟然慌乱的瑟瑟发抖了一下。她的心里暗自吐槽自己,草!怎么一见美男子就把持不住了呢?!不过他这么帅,是女的见到都会喜欢的吧,只是……年龄太小了,有点稚嫩。 墨朗仔细地看了下女子的五官,五官还算端正,只是身材有些发福,且双下巴太明显,墨朗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然后就低下头问,“小姐的名字是什么?” “楚名媛”。 他又瞥了眼名为楚名媛的女子一眼,摆摆头,拿起她的手,打开她的手掌看了一下,她手掌里的专属于爱情的那条情感线竟然乱七八糟的,且几乎不成线,换句话说就是命里注定孤独一生。 墨朗伸手去扶了下额头,然后紧皱着浓眉。 “国师,怎么了?难不成我命里有大难?”名媛伸手去抓了下墨朗的手腕,瞪大着眼睛说。 墨朗伸出手去拍了下她的手臂,顿了顿,说:“也不是什么大难,敢问小姐是否尚未婚配?” 楚名媛从适才的惊慌忽而转为震惊。“国师,你怎么知道我年过三十,尚未婚配?” “本国师当然是从小姐的手相得知。” 楚名媛的双眸里忽而蒙上一层闪着光的水雾,她哽咽着说:“其实我也想嫁,可是怎么我一直遇上的都是渣男!去年我有交过一个男朋友,本以为他人好,值得托付终生,谁知道那天杀的叶凯,竟然哄骗着我跟我上完床后说:‘我觉得我们二人并不合适!’我去!就只是刚上完床,刚啪啪啪完他就说了,他……” “他真是禽兽!比禽兽都不如,烂禽兽!”墨朗看着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竟然自己也激动起来了。 楚名媛再一次伸出手去抓着墨朗的手说:“请问国师,我今生可还有良配?” 墨朗知道她天犯孤煞,注定孤老一生,虽然什么都不缺,可是唯唯缺少的就是她一直想要拥有的爱情。 墨朗淡淡道:“给我10万,我可以为你迎来绝世好桃花!” 别说是10万了,就算是100万,楚名媛也想要给啊,想想她今年虽然还只是三十的年纪,可是身材已经走样了,她去年跟那渣男叶凯一夜*之后,竟然怀上了渣男的孩子,她本想自己一个人把孩子给生下来的,可还是被渣男知道了,竟然再一次诱惑她去医院打了胎,在她进了手术室后,渣男叶凯就再一次烟消云散了! 楚名媛眼眶里的泪水如黄河崩堤一般泛滥成洪,怎么止也止不住。被同一个渣男连续骗了两次,她不仅失去了爱情,还失去了自己的骨肉,至此,她伤心暴饮暴食。 墨朗也有些哽咽了,他把身上带着的手帕给递到女子的眼前说:“那你现在就到我到你住的地方去吧,我要给你布置一个‘万世桃花争相美艳引得郎君入梦来”的阵法。” 墨朗随女子来到她所住的地方,见女子住在这所价值2000万的公寓里,墨朗知道她什么都不缺,真的只是缺少了真爱。 女子听从墨朗所说,到商店里去买了一些朱砂和风铃,然后又到花店里去买了好几株正盛放着的桃花。 墨朗早早在院子里设好了个紫薇七十二星八卦阵。幸好墨朗的功力有所恢复了,要不然墨朗也帮不了楚名媛,摆出这个卦阵的算术之人必须是得道之人,如果是只晓得一点轻微道术的人,这个阵可能会招惹来更多的狂蜂浪蝶,只会给楚名媛招来更多的烂桃花。 墨朗在坛前盘腿闭目暗唸了几乎有两个时辰的术语,他的额迹上在拼命的掉着冷汗,楚名媛坐在一旁也等得着急,怎么这国师就呆坐在坛前什么都不做啊? 两个时辰后,墨朗终于开口了,“小姐,你走到我的身旁来。” 正坐着发呆的楚名媛稍稍起了身,走到墨朗的身旁。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墨朗拿起手中如扫帚般大小的毛笔,在他的手中化为尖刀,然后在楚名媛的手指上划伤了一刀,有几滴血从圆润的手指里掉了下来,掉到墨朗已经画好的灵符里。 墨朗睁开眼,看了几眼楚名媛,之后抿抿唇。他起身来,把事先准备好的七株桃花给分别摆在楚名媛的家里。随后说了句:“成!” 楚名媛急忙跑到墨朗的身旁问:“国师,国师,真的成了吗?” 墨朗伸手去擦去额迹上的汗滴,呼了口气说:“三个月内,你的真命天子会出现,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如果渣男叶凯回来找你的话,你千万不要理他,他是这个阵法给你的障碍,只要避过了这个,你就可以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了。” 楚名媛急忙拜谢墨朗! “虽然命里要你孤独终老,可前世我的这个阵法可以帮到断掌的女子成为皇后,也必然可以给你一段良缘。”墨朗说完后,就走了。 第7章 (7) 当天晚上,“打假论坛”上又一条爆炸性的跟帖留言使得已经加了“精”的帖子再次炸开了锅。 静如处子:劳资今天到巷口下去找帅哥国师去了,还花了10万让国师给我摆了个阵法。o(n_n)o哈哈~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处子,你当真不是被骗了吗?白花花10万就这么便宜了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_⊙)? 楼主:“静如处子”你是不是也有些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了?”我都有些怕怕了。 …… …… 静如处子:艾特楼主,他简直就是我的神啊!说的好准,我那10万,我花得心服口服,虽然他只是干坐着两个多小时,可是能够感觉到他很有本事。 墨朗在家里泡着个香喷喷的香辣牛肉面,躺在新买回来的草绿色的沙发上听着音响里放出来的《梅花三弄》,要问墨朗最喜欢《梅花三弄》歌词里面的哪一句,那一定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听着《梅花三弄》的曲调和歌词,前世的记忆如万千蝴蝶蜂拥而来一般飞窜进墨朗的脑海里。 前世他27岁时,因为救灾民于水火之中,最后死于疫情之中,临死之前,他都还来不及写好自己的辞世书,也来不及见他自己心爱的人一面就挥手长辞了。他死后,万千乡民为他那以身涉险,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精神而拜服,为他铸就金身,万民朝奉。 前生也许他唯一的遗憾就是辞世太早,但也因为自己造福了太多,使得自己可以得道成仙。 他躺在沙发上,眼帘里竟不自觉的泛起一丝涟漪,有几根红丝也正一点点灼红了起来,他挺起身子,坐在沙发上,伸出白皙的双手去掩住眉眼,然后抿抿唇笑了下。“还想什么呢,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他打开盖着泡面的盖子,香喷喷的泡面正冒着一卷卷的白烟,墨朗在泡面上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着下唇爽快的说了句“好香啊!” 他穿着一条四角短裤,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听着乐曲,脑海里还一边在想着今天赚的那10万块钱,真是爽得笑不拢嘴啊! 当天晚上刘叔又拿了一小碗扣肉来给墨朗吃,墨朗知道刘叔的生活也很艰难,他可以感受到刘叔每天起早摸黑的去倒马桶,还要挣钱供自己的女儿碎碎读书是多么的不容易,如果有机会,墨朗也想照顾一下刘叔,而不仅仅是刘叔在照顾自己。 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墨朗也应该为开学做好准备了,他特意到书店里去买了一些高一必修课的辅导书,今天闲空的时候,他也已经眯了几眼辅导书里面的内容了。 数学简直就是渣渣,这对精通算术七十二卦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墨朗能够把整个天上的星宿还有地上的阵法都了如指掌,又怎么会怕数学。 至于语文嘛,那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虽然墨朗对白话文还是不怎么懂,可是他懂文言文啊,什么《出师表》《桃花源记》简直是可以倒背如流啊。 …… 看了那么多科,只有两门学科最让他费脑筋,一是蚂蚁满地乱跑的英语,还有一门就是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那近代史是什么来的?【摔 吃完泡面后,墨朗又飞到横梁上去睡了。 第二天凌晨4点,墨朗如往常一般来到青山山顶,往瀑泉下的万年仙洞飞去。只是今早下了一些雨,墨朗出门也没有带雨伞,头发有些湿润的一飞到仙洞里就迫不及待的脱光光跳入“碧波泉”里泡澡了。 泡在温泉里的墨朗随手在温泉边上摘了个苹果,用手擦了擦,然后大口大口的咬了下去,这爽口劲果真是俗尘的普通水果无法媲美的,那饱满的果汁在墨朗张口咬下苹果的那一瞬间竟然在唇边喷溅出来。墨朗表示这仙洞里的仙果果真是人间蟠桃啊,任千秋万载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无缘可吃一二的。 泡完澡后,墨朗穿好衣服站在山洞往外看的那一瞬间,他可以很确定的说就算在仙界里已经有几千年了的墨朗,他还是没有见到如此令人赞叹的景色。 仙洞还是往日的那个仙洞,山谷还是那个山谷,只是雨后的山谷似乎更加清新了,一些泥土夹杂着青草花香的香气迎风扑面而来,空谷里的百鸟在雨后太阳升起的时候都纷纷在空谷里飞舞了起来,有的鸟儿还拖着厚重的七彩毛羽压在树枝杆上。 瀑泉直飞而下是一个闪着银光的清泉,随着蜿蜒逶迤的潺潺流水,可以看见不远处已经有些发黄的稻田,稻田深处应该是个村舍,有那么几缕炊烟正缓缓升起。 远处绵延不断的山峰上支架着七色的彩虹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太阳投射到瀑泉上,青山上竟然也出现了一条彩虹桥,墨朗看着眼前的景色,身体飘飘然的只想要飞到彩虹桥上去饶飞几周,他伸开双手,如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一般直上九霄,衣袂飘然的飞到彩虹桥上坐着,似乎只有高处,墨朗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是几千年前悬壶济世的“天下第一国师”! 他坐在彩虹桥上,鼓起腮帮子,从口中往眉眼处的斜刘海吹了下,然后单眼眨了眨,“我真的好喜欢现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墨朗啊!”他咧开嘴很自然的笑了出来。一番愉悦之后,墨朗从彩桥上飞了下来,快步往山脚下跑去。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巷口,握紧拳头说:“嗯,我现在□□里才只有20万多一点,我一定要多挣一点钱,要不然我不能给到更好的生活给后世,后世,你放心,我墨朗要给你的,绝对是最好的,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后世啊!” 还没等墨朗在巷口深处摆好摊位,他就被守在巷口的众多年轻人给围堵了起来。他们窃窃私语地说着: “是他了,哇塞!真的是大帅哥一枚耶,我还以为论坛的照片被ps过的呢!” “是挺帅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真材实料的。那小样,有点到泡菜国去过的赶脚啊!” …… …… 墨朗满脸疑惑的皱着眉,他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然后瞥了眼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小伙说:“话说你们是怎么了?难道要打架?!” 众人异口同声的笑呵呵着说:“我们是来找你算命的!” 这样的回复更让墨朗诧异了,想想前几天几乎都是坐冷板凳,被蚊子咬的命,怎么今天忽然这么多年轻小伙来找他算命了?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在摊位前挂上“天下第一国师”的白布。 众位年轻人竟很自觉的在他摊位前一个挨着一个排着队。 “话说我们真的要算命啊?”【挤眉 男子瞥了眼墨朗,然后轻蔑地说:“区区一百块算一次,我就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玩一下呗!” “那倒也是,只是一包烟的钱。要是被糊弄了,我们就立马把小神棍送到警察局去!哈哈哈!”男子诡异的眨着眼在笑,好不猥琐。 只是他们排在后面,眼开着排在他们前面的人都是一脸怀疑的模样坐在摊位前,然后有的瑟瑟颤抖着离去,也有的欣喜若狂般离去,他们几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说好了来打假的吗?怎么似乎都黑转粉了? 第8章 (8) 当晚吧友“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在“打倒天下第一国师”的帖子下方留言跟帖:那个像妖精一样会吸人魂魄的小神棍“天下第一国师”,哦,不!是美男子国师大大,真的好厉害啊!我今天心甘情愿的把裤兜里原本想用来买烟的400块钱通通都掏给他了!~\(≧▽≦)/~啦啦啦 楼主:“最帅的鸡蛋肉花面”你是不是傻啦?掏了400块还发个这么愉快的表情?(⊙_⊙)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他……他说的真他妈的准啊,连我家里的媳妇刚给我生个带把的小肉花面他都知道耶……嘻嘻……一时把控不住,就连小孩的名字也托国师帮我取了,叫做“志辉”,赶脚我媳妇也好喜欢呢!o(n_n)o哈哈~ …… …… 帖子上之前猛喷“天下第一小神棍”的吧友都自己打脸说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国师来的,也就是我今天裤兜里的钱带的不多,要不然我必然把我今生的每一天都问一次国师,看看我如何才能逢凶化吉,怎样才能变成爆发富! 可国师只说了句:“一切皆是因果循环,前世的因,今生的果。”然后就给了我一张小黄符,叫我多做善事,便可大难化小,小难化了。 孙燃洗完澡,在胯间盘着一条毛巾,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就坐在笔记本前看着吧友们的留言,他原本面容轻松,心情愉快,还伸着右手在拍着头上的短发的。 可眼见众吧友都纷纷黑转粉了,自己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他脖子上的喉结往上提了提,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他把手指尖贴在樱红的唇角处,白皙的脸上的肌肉都有些瑟瑟颤抖着。“怎么办?那我的家里是不是会遭遇大灾难?!”他越想心里直发毛,不时间他的手脚也如筛糠一般瑟瑟颤抖着。 第二天一早,墨朗起身来了,他今天没有一大早就起身骑自行车到青山的山谷里去闭目修炼,而是一早就起来在50方不到的小平房里洗完澡后,对着衣橱上高挂着白得发亮的白衬衣发呆。 这就是你想要穿着的校服吧!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吧!这就是你强忍着眼泪不怕辛苦去干苦力活还有捡破烂后,想要的日子吧……墨朗灼红的眼角泛起几层雾气,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有些带感地说: “你为了穿上这件校服走进‘a城第一高中’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命运却让你死在了那个属于雨季17岁的美好年华。所有你来不及拥有的,就让我通通都给你夺来,也许他们本就属于你!” 墨朗把披在身上的浴袍给脱了,换上了那件白衬衣,穿上一条麻布样的深蓝色的校裤,脚踩着白布鞋,对着人高的镜子看了下,然后右眼眨了下,抿了抿唇角,“你本就天下无双,朗艳卓绝!” 他出门了,骑着自行车来到“a城第一中学”,因为今年夏季时疫突发,也就是流感蔓延得厉害,所以校方决定今年新生军训推后在入学之后,具体时间还等校长通知。 墨朗骑着自行车来到“a城第一中学”的校门口时,他掐紧了刹车闸,在校门口停了下来,他知道如果是后世的话,他一定把这个走进校门口的那一刻当做毕生最难忘的瞬间,所以他选择了下车去推着自行车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进去。 在停车的车栏处,墨朗停好车,从大树下走了出来,因为已经开学了,学校不再像之前他来交学费的那般安静了,广播室在播放着欢迎新生入学并提醒大家要把心收回来了,要好好学习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下身穿着深蓝色麻布衣裤,上身穿着白衬衣的学生,当然还有一些是穿着深蓝色长及膝盖裙子的女生。 纷纷攘攘的,墨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班别,高一(17)班,位于整栋高一年级教学楼的最北端,它的隔壁是教务处,也就是年级老师的办公室。 墨朗在17班,整个年级只有17个班,他后世中考的时候,分数只是恰好上了第一中学的录取分数线而已。 墨朗一进高一(17)班,就走到最里面那排的最后一个位置坐着,因为都是新生的缘故,好像班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悉,当然也有那么几个原本就在第一中学初中部升上来的,他们几个坐在一起,倒聊得热乎。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 一位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最让墨朗印象深刻的当属男老师油光闪闪发亮的秃顶。中年男子在黑板前站着拍了下桌面,教室里瞬时间落针可闻。 他严肃着脸,中气十足大声地说:“大家好,我是大家今年的班主任,我姓张,叫张力。”随后拿起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用草书的字体写下张力两个字,真不是一般的大气啊! 同学们纷纷鼓起了掌,只有墨朗坐在最后一排瞥了眼秃头张力,这草书写得那么差,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啊! 张力伸出两只手掌往下压了压,示意同学们安静。他再补充道,“我也是你们今年一学年的数学老师。”听到这句话后,坐在墨朗前面的几个女的纷纷咬起了耳朵“难怪会秃顶,原来是学数学的!哎……” 几位女的以为墨朗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就回过头来瞄了眼墨朗。 只见她们纷纷都羞红着脸低下头,然后窃窃私语“哇塞!我们班竟然有个这么帅的美男子啊!”有个红着脸的女生又抬起颔首看了眼,墨朗把眼神收回来,对女生瞥了眼,女子的脸竟红彤彤得像个红番茄一般了。 第一节课,张老师并没有讲有关书本的东西,他把第一堂课当做班会课,要大家纷纷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而他自己就坐在讲台上,仔细地看着他们。 有个喜欢出风头的女生站了起来,微眯着眼睛笑着说:“大家好,我是蓝薇虹,我喜欢学习,也喜欢交朋友,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可以同大家一起在书海里畅游,也希望可以跟同学们成为好朋友。谢谢!” 随后又有几位男生也站了起来。 “我叫陆杰,喜欢打网球,爱好广泛,偶尔喜欢唱下歌。” “我是郑小乐,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但我最喜欢交朋友了。”说完后还眨了下右眼,咧着小嘴乐了下。 班里的同学几乎都自我介绍完了,轮到墨朗了。墨朗站了起来,不像其他同学那般长篇阔论,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墨朗”,然后就坐了下来。 坐在前面的几个女的又回头去仔细的打量了下墨朗,这也太酷了吧! 一节课下来,也不知道张秃顶是因为刚刚大家的自我介绍选的班长,还是因为入学成绩的排名,反正班长是学习成绩据说是班里最好的陆杰,而副班长则是刚刚说完一段还接着说了一段的蓝薇虹。至于墨朗……默默无名,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酷酷美男。 上完班会后,紧接着是上语文课,墨朗斜睨地看了下语文老师,是个身材娇弱,似乎一阵清风就能把她给吹了起来的女老师。 这女老师人倒是爽快,一上课脸自我介绍都懒得说,直奔主题,讲起了课文。墨朗听着女老师的课,虽然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在语文这方面墨朗可是强项,他不仅仅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学生,他更想,也必须要成为最优秀的学生。 在墨朗这里只有自己不想去做的事情,没有自己做不了的事情,无论是语文数学,还是最让他头疼的英语历史,他都表示必须拿全年级第一! 上完语文课后,坐在墨朗前面的那名女同学回过头来看着墨朗说:“你好,我是陈小蝶,很高兴认识你。”她一边笑着还一边伸出手想要跟墨朗握个手。 可是墨朗并不想过多理睬,他站起身子,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白衬衣,然后走出了课室,站在走廊外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发呆。 陈小蝶也是醉了,她竟然觉得墨朗真是太有型了,也太酷了,她那小芳心正如鲜花在吐着花蕊般芬香四溢。 “后世啊后世,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就只是在学校里读书那么简单吗?还是你从来都不敢过多的奢求,以为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离你太遥远?”墨朗看着眼前的那朵漂浮在半空中的白云,长呼了口气后说:“其实你本该拥有!” 只是,那个你为了他从高楼坠下的人是不是也在这个学校里啊?! 第9章 (9) 墨朗站在走廊里,金秋的凉风拂过他冷峻的面孔,他深邃的眸子里,深不见底。半遮住眉眼的斜刘海在秋风的吹拂下扬起了几丝发尾。 在墨朗干巴巴睁着眼望着天边的那朵白云的时候,有位男子约和墨朗差不多年纪,身高也有170公分左右,他沿着走廊走过来,伸手在墨朗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子,怎么今早都没有来找我?” 墨朗回过身来,斜睨的看了眼男子,然后有些紧着眉尖,语带诧异地说:“你是谁啊?” 男子顿时都木了。他两只乌黑溜溜的眼睛楞直瞪着墨朗看了许久。然后伸出双手扣在他的肩膀上谄笑着说:“你不会吧!一个暑假竟然把我杨慕益都给忘了啊?!”他把手放在墨朗的鸡窝下挠了挠,挑着浓眉说:“好小子,看你敢不敢把老子给忘了。” 墨朗被杨慕益挠鸡窝的动作给弄得啼笑皆非,他在原地剁了几下脚,面部原本僵硬的表情也有些春风拂过老树,万千桃木,花满枝头般的笑意了。 墨朗的脑海里忽的冒出了个杨慕益的模样,他顿了顿,然后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年仅17岁的少年在初中的时候就跟自己是死党来的,他曾多次要去墨朗的家里玩,可一直都被墨朗拒绝。墨朗知道后世是不想让杨慕益知道自己被父母亲抛弃,且住在穷困潦倒的贫民窟里。 墨朗脑海中的记忆也不是很全,他凭着一些零碎的记忆片子,然后自己也脑补了些,反正他可以断定这个名为杨慕益的小鬼,是后世比较好的朋友就对了。 墨朗用法力往杨慕益的心里看了下,发现他的心是红得发亮的那种,也就是为人心地善良,敦实憨厚,没有什么心计的人。看了杨慕益的心脏后,墨朗才面吐笑意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好家伙!这个暑假长高了不少嘛!” 他们两个人在课间的时候彼此聊了下,墨朗才知道杨慕益被学校安排在高一(16)班,就在自己班的隔壁。 “铃铃铃……”上课铃又响了。 杨慕益抬步临走前回过头来冲墨朗淡淡的笑了下说:“等会放学记得等我哈!” 第三节课是英语课。墨朗自认为连书本上那一些些密密麻麻像蚂蚁排着队的一个个小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节课下来,墨朗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英语老师在碎碎念着,特烦人。 英语老师是个刚从大学毕业回到家乡里来任教的新老师,为人比较友善,是个身材高挑的大美女。只是这对于墨朗来说,真的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左耳听着女老师在碎碎念着,右耳却在听着走廊外面的正鸣啭着的鹂音。心里还在揣测着,“究竟那个你为了他坠楼自杀的那个男子有没有在这所学校里?” 放学后,墨朗刚走出班门口,就被杨慕益站在门前给伸手拦截住了,他紧皱着浓眉,急忙笑着说:“看吧看吧……如果不是我来门口截住的话,你一定又消失在我的眼前了吧!还走得这么猴急。” 其实墨朗根本就不想躲避杨慕益,他反而很想要与杨慕益多些交流,毕竟杨慕益是自己初中时就已经认识了的好友,那么他对自己所喜欢在乎的人应该也有所耳闻。 他们两个人大步流星的来到学校的小卖部前,墨朗走进了小卖部去买了两条爽脆味的雪糕,然后把一根递给杨慕益,“给!” 杨慕益大吃一惊。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每一次出去外面玩都是自己买单的,这一次,是墨朗买单的,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你为何要给我买雪糕?” 墨朗没有要回答杨慕益,他走到小卖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伸手去把雪糕的包装纸给撕了下来,他一边吃着雪糕,一边用手扇着风,“这鬼天气,真他妈的想要热死本国师啊。” 杨慕益也走到椅子上坐下。他抬起双眼,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把墨朗从上到下打量了下,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怎么性格好像变了不少?还有些贵公子的傲娇在了呢?还有,似乎比以前更帅,也更白了。 呵呵……能不白吗?几乎天天都吃着仙洞里的仙果,还泡着“碧波泉”里的温泉,每天都在做着高级的美容养颜好吗!而且还是天然的,凡人可是羡慕不来。 杨慕益一坐下来,墨朗就紧了紧眉心,然后扯了扯嘴角淡淡笑了下说:“慕益,不好意思啊,我先前的记忆都有些零散,半个月前我出了一场车祸,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呢。” 杨慕益听后,顿时瞪大着眼睛,立马伸出双手去紧抓着墨朗的肩膀说:“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车祸呢?有没有伤得很严重?”他面部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像麻花一般。他猛地咽了下口水,然后接着说:“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呢,让我去探望一下你嘛!” 墨朗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清秀且心地善良的少年,心里不禁为墨朗叹息,后世啊后世,有个这么关心你的朋友,你怎么就不去在乎呢?偏偏爱上一个不喜欢你自己的人,你这不是找虐吗? 杨慕益的双手还紧扣在墨朗的肩膀上,他眼中的那些担忧在墨朗看来都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至少它是纯粹真挚的。 墨朗怔了怔,然后伸出白皙的右手去拍了拍杨慕益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微眯着眼说:“都过去了,你别担心,你看看我不好好的站在你的眼前吗?!”墨朗还向杨慕益耸了耸肩膀。 听见墨朗这样说,杨慕益才稍稍放心了,他想把双手给收回来,却被墨朗给紧抓住了,“诶……慕益,你知道我以前跟谁比较好吗?” 杨慕益愣怔了下,然后摆头冲他说:“你比较喜欢跟若霖在一起。怎么突然间想问我这个了?” 墨朗听见若霖这个名字后,立马紧闭着双眼。心里暗暗的思忖着,是这个名为若霖的男子吗?后世,你喜欢的就是这个若霖吗? 墨朗在脑海里搜索了很久,可是都没能找到有关这个若霖的画面,难不成是后世的心被伤了,已经完全不想再想起这个名为若霖的男生了吗?他的脑海里竟一丁点有关若霖的记忆都没有。 傍晚时分,墨朗在校门口跟杨慕益分别了,他踩着自行车往夜市里踩去。 来到夜市里,街上的行人纷纷攘攘的,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墨朗在一个人流比较多的地方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天下第一国师”白布给挂了出来,然后在地面上闭目盘着腿。 随着夜幕的降临,夜市上的小摊贩也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从墨朗的摊位前走过都会唏嘘的指着说:“这么小就出来骗人,家里的大人也不好好管管。” 也有的人紧眉瞪目的瞥了眼墨朗,然后轻蔑地说:“小鬼,回家多吃两碗饭再出来讨生活吧,要不你就学叔叔这样穿得破破烂烂的趴在街头,没准还有好心人打发几个零钱。” 墨朗没有理会,他也不想去理会,更加不会主动的去理会。 不久,夜市上来来往往的人更多了,有几个小混混走到墨朗的摊位前把银光闪闪的弯刀大力搁在在墨朗的小摊上,恶狠狠地说:“小鬼,交保护费!” 墨朗不想理会他们,他只想要给有缘人算命,为他们解疑难杂症而已,至于这些三两重都不够的小流氓,他就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带头的刀疤狼见墨朗没给他们好脸色看,竟大力的把“天下第一国师”的白布给扯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指指着墨朗,咧着嘴不屑地笑着说:“就你这熊样,还学人家出来摆摊算命,我拜托你就加入本刀疤狼的小队里,跟大哥我混吧,我保你三餐可饱,身家过亿,美女如云。”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墨朗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可以忍受他人对他的轻蔑,也可以忍受像长舌妇一样的渣渣,但是他不能忍受别人把自己“天下第一国师”的白布给拆了下来。 墨朗抬起斜飞入鬓的眉眼,眼带尖刀恶狠狠地瞪着刀疤狼说:“把我的招牌还给我。”他已经在压制着自己的坏脾气了,如果是前世的话,他一定要这个刀疤狼不得好死! 刀疤狼瞅了瞅还穿着校服的墨朗,然后伸出双手想要把墨朗的摊子都给掀了。千钧一发之际,墨朗如迅雷轰炸一般伸出手去抓着刀疤狼粗壮的手腕。 第10章 (10) 墨朗这一捏,倒差点把刀疤狼的手骨都给捏碎了,他见刀疤狼对他如此不敬,已经把自己的招牌给折了下来,现在还想要把自己的摊子也给掀了,他情急之下,竟然使出了自己的内力,真是差点废了刀疤狼的双手。 刀疤狼被墨朗的双手一捏,倒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一样狞着脸哭喊着娘。身旁几个小的见老大都被别人欺负了,竟伸手想要拔出胯间的弯刀,想要跟墨朗来一场腥风血雨,打个痛痛快快。 墨朗这才想起自己是名学生,而且还是一名算命的人,怎么说以后都得靠这个养家糊口啊,虽说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也要吃饭的啊,决不能吓到其他来来往往将来可能成为自己客人的人。他原本僵直严肃的脸顿时三春花开,十里春风般笑意渐浓地说:“你的手机就快响了,你们老大正等着你给他救命呢!” 刀疤狼狰狞着脸把手抽离了墨朗的手,然后左右手相互捏了捏,“想要我刀疤狼放过你,那要问一下我手中的弯刀!”他嘴角一边翘着,手提起搁在墨朗摊子上的弯刀,眼带杀意地渗着暗芒,“哼”了声后想把手中的弯刀砍向肤白肉嫩的墨朗的身上。 墨朗再一次抓住刀疤狼的手,只是这一次没有使用内力,他有些勉强的支架着刀疤狼的手臂,稍稍紧着川字眉说:“你相信我,只要三秒,你老大就会打电话给你了,到时要不是的话,我任你宰割!” 刀疤狼被年纪轻轻的墨朗的一句“任你宰割”给惊到了,他一名年纪轻轻的中学生,竟有如斯胆魄,心里顿时为他点个赞。 刀疤狼的弯刀支架在墨朗的面前,墨朗伸手用尽全力在拱着刀疤狼的手腕,灯火通明的夜市上,数道亮光投射在弯刀上,折射出银灿灿刺眼的光芒,这个姿势大概维持了三秒的时间,在这三秒里,似乎夜市上的行人还有空气都窒息了一般,在这个空间里,在这个瞬间,似乎就连喘一声鼻息那都是罪过。 三秒之后,刀疤狼裤兜上的手机发出“铃铃铃……”的响声。 刀疤狼紧了紧弯眉,瞥了眼墨朗,心里揪了揪。他右手依旧拿着弯刀,伸出左手进裤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是自己的老大打过来的,然后按了接通键,“喂!老大啊,那妞你可满意?” 手机那头传来一句爆粗,“满意你的鬼,那女的是卧底来的,你这混小子被人蒙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你老大我醒目,也早就被那女的给杀死横尸街头了。” 刀疤狼立马放下弯刀,在电话里轻声细语,右手却紧抓得露出青筋的说:“怎么那娘们竟是卧底,我真是看走眼了。老大你有没有伤着?” “草!我现在在后巷里,你赶紧过来,我带彩了,赶快过来救我离开。” “是!是!是!小的立马就去。”还不等墨朗多看一眼刀疤狼,他就如飓风过境一般横扫了墨朗前面的小贩的摊子,如一匹野马一般横冲直撞地往后巷飚去。 墨朗瞥了眼刀疤狼的背影,不一会儿就没入了人群中。“好小子,人倒挺有义气!”墨朗捡起飘落在地上的白布,重新找了根棍子,又把白布给挂了起来。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从先前对墨朗出来骗人的疑惑继而转变为对墨朗的恐惧。也是,就连混世魔王刀疤狼他都不放在眼里,又会把谁放在眼里呢?!这样的狠角色,吓得适才跟墨朗闲聊的那几个人心惊胆战的,都直接把摊子远离了墨朗三丈。 墨朗看了看身旁的人对他都投以惊惧的眼神,自己也知道今晚注定是吃白果,小和尚吃不着肉了,就早早收摊,骑着自行车,不知怎的,竟然路经了“且醉今宵”酒吧,他把自行车停在酒吧门口,然后踱步走了进去,不料在门口却被几个看门的服务员轻蔑的瞪着给拦了下来:“酒吧场所,学生不许擅进。” 墨朗看了眼自己的着装,难怪会被拦截,然来自己穿着的是校服!他站在酒吧门口,伸头往里面探了探。只不过是想要喝一杯威士忌,解一下酒瘾而已,不料到竟然被禁止了,着实不爽! 檀诚坐在酒吧里面,无意间瞥了眼门口,却看见了身穿校服的墨朗,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挑了下浓眉手搭着墨朗的肩膀说:“小鬼,你总算来‘且醉今宵’啦!爷我这几天都在酒吧里等你,可你怎么没有来啊!” 墨朗抬起眸子看了眼,才知道原来他是那个在枪杆子下逃生的檀诚,墨朗扁了下唇角,然后转过头想要离开酒吧了,檀诚急忙伸出手去抓住墨朗的手说:“别急着走嘛……要不然我请你喝一杯!” 墨朗摆摆头,用手指指了下自己身上穿着的校服说:“他们不让我进去。” “没事!你等下我。”檀诚快步走到吧台前,要了两杯威士忌,还要了半打啤酒,手里拿着两杯威士忌,怀里抱着个啤酒桶踉跄地走了出来。他右眼眨了下说:“来,跟我来!” 墨朗紧跟着他来到一条小巷里,那条小巷格外的黑,没有半点亮色,只有如银的月辉洒落在巷子的角落上,人倒看得清楚。 墨朗拿着檀诚给自己的威士忌喝了起来,檀诚一走到小巷里面,就找个干净一点的角落就地坐了下来。 墨朗紧紧眉头,瞥了眼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喝威士忌?” “我猜的!”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么个安静的地方?还坐在那个角落里。”墨朗抓了抓短发,有些吃惊。 檀诚倒悠然自得,他坐在地面上,往前伸长两条大长腿,檀诚很高,足足有186公分,且是警察,周身看起来都很匀称。“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是我的秘密基地你信不?” 墨朗倒不是不信,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闹市里,竟然也有这么安静的地方。墨朗也走到角落里坐了下来,两个人举起淡蓝色的酒杯,在月光下举杯共饮,人生一大乐事。 喝完两杯威士忌后,他们又开始喝啤酒,两个人都喝得有些微醉了,檀诚眯着有些灼红了的双眼看着墨朗说:“小鬼,哦!不,是国师!你在哪上学啊?” 墨朗嗤笑了下,原来警察醉了看起来也像个烟花巷柳地的花姑娘一般羞红着脸。他扯了扯胸前的校牌说:“第一中学”。 檀诚凑过脸去看那个校牌,不经意时竟然脸贴着墨朗的下巴,他眼载星辉地说:“国师,你知道你好帅不?” 墨朗两眼眯成缝,这些赞美的话我前世听得多了,有些腻歪了,可是在你口中说出来,我倒觉得有些飘飘然,“我就知道我比你帅!哈哈哈……” 两个人喝完半打啤酒,檀诚又要了一打啤酒,两个人喝醉了后,直接互趴着身子睡着了。檀诚还呼着小小的鼻息在宁静的小巷里倒是听得真真的。 第二天凌晨,墨朗最先睁开眼,已经是凌晨4点半了,墨朗把依偎在自己身上的檀诚给推开,他跑到酒吧门口去取了自行车,然后踩着自行车来到青山山脚,因为功力已经恢复了五六成了,墨朗“移步换影”地跑上青山崖顶也只花了十分钟。 他站在崖顶伸开双手扭了下懒腰,都是昨晚喝得太疯了才会有些疲惫的,他往山谷一跃,如一只雄鹰翱翔于深渊一般飞坠而下,在银泉中部转身跃进了仙洞里,进到仙洞里,他急忙脱得光溜溜的,就连内裤也给脱了,由于还在长身子的缘故,身上的曲线还没有完全成型,但都已经可以隐隐看见他胸前结实的肌肉还有背后让人窒息的蝴蝶骨。 墨朗如飞鱼一般飞跃跳下“碧波泉”,如往常一般伸手就摘了个仙果尝尝鲜,他在温泉里游来游去好不自在,洗完澡后,墨朗起身来,盘着腿静坐在洞里一个比较阴凉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打假论坛上继“打倒天下第一国师”之后又冒出了一条令众多吧友纷纷转载的大热帖子……“寻找天下第一国师!” 帖子的内容是这样的: 有亲知道“天下第一国师”去哪了吗?我今天去天桥底下坐守了一天,可是都没有看见“天下第一国师”啊?急需知道“天下第一国师”的下落!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小燃,你要找国师啊? 楼主:是啊,“最帅的鸡蛋肉花面”你知道国师在哪里不? 静如处子:楼主,国师不在天桥底下了吗?(⊙_⊙)? 楼主:不在了…… …… …… 楼主:求各位亲帮帮我找到“天下第一国师”,小燃在这里叩谢了,找到后有重酬!白花花的票子……亲们,帮帮我吧!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小燃,你放心,我为你人肉搜刮国师去! 墨朗吃饱喝足后就飞出仙洞,回到山脚下,踩着自行车往第一中学去了。 第11章 (11) 炸鸡也要啤酒:艾特“燃烧的烈日”,楼主,我在夜市上有看见“国师”也……只是,他正在跟刀疤狼持刀僵持着……ps:附上那晚的照片。 照片中,墨朗正眦目欲裂狠瞪着刀疤狼,他用双手支撑着刀疤狼狠劈下来的弯刀,两人僵持得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几乎静止了一般,大战顷刻就要爆发,周围的人流也都停住脚步,正盯着他们二人看。 我只爱逆风而行:哇塞!这个场面真是酷毙了!给“炸鸡也要啤酒”点个赞! 静如处子:【流口水】没想到国师也这么硬朗!再一次捕获了处子的芳心!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小燃,快出来看看,国师原来在夜市啊!(⊙_⊙)! …… …… 孙燃洗完澡,在跨上披着条淡蓝色绣着小黄鸭的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就急匆匆跑到电脑前守着了,他移动了下鼠标,直逼眼球的是过千条新的跟帖留言,匆忙之下,他拖着拉条往楼上看去。内容是这样的: 美美的小娘子:人家就是喜欢高中生,好白好嫩好俊哦! 爱你不只是朝朝暮暮:奴家也喜欢,楼上的好赞! 做梦梦也要跟你一起共巫山:“国师”我们来一场巫山风雨,让船儿荡起来吧!(★^o^★) …… …… 孙燃对这些只看颜值的吧友表示有些无语,但自己也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曾想过为“国师”出柜……一直到他点到最初的那几页,他才看见了“最帅的鸡蛋肉花面”的留言,然后开始一条条往楼上看。 当墨朗与刀疤狼相互僵持,雷电与火光相撞之时,他脑海中出现到的竟然是“草!国师怎么那么霸气!”一瞬间后,他回过神来,注视着国师身上穿着的校服,竟惊愣了好一会儿。他瞪大着如漆的眸子,脸部的肌肉有些颤栗,咽了下口水后喃喃地说:“国师怎么跟我同一个学校?!” 当天晚上,墨朗早早就飞到横梁上蜷缩着进入梦乡了,梦里有着香喷喷的辣鸡牛肉面,还有冒着寒气的冰棍,最让墨朗爱不释手的当属刘叔给他送过来的扣肉,梦里他都乐呵呵的在笑着。 第二天,他骑着新买的草绿色拉风跑车样的自行车来到青山脚下,就三步十里地跑到青山崖顶上,在崖顶上的那棵大榕树下,墨朗看见一只受着伤正奄奄一息快要断气了的小狐狸俯卧在大榕树的树根上。 他五步当做三步的跑过去,在大榕树下,他看见毛色雪白的小狐狸的绿眼睛里正流着眼泪,也许是出于心疼小动物的处境,也许是圣母情怀过浓,其实更多的是同病相怜,他看着眼前这个气若游丝的小狐狸,脑海里竟然冒腾出自己后世先前不堪入目的窘境,他心里拔凉拔凉的,就伸手把小狐狸给抱了起来。 墨朗刚抱起小狐狸,小狐狸的爪子就紧抓着墨朗的衣领不放,墨朗也知道小狐狸在哀求他救救自己,墨朗轻叹了声鼻息,然后伸手去抚摸着小狐狸背身上的绒毛,“真是一只令人心疼的小狐狸。” 他抱着小狐狸走到悬崖边上去看了看,才发现崖边有几个乱絮无章的狐狸爪子印,看来是狐狸之间发生内斗,而小狐狸的爸爸妈妈为了救小狐狸,最后与同族的狐狸一起坠入悬崖都死掉了。 墨朗伸手去看了看小狐狸身上被撕咬下了一大块肉的伤口,叹了叹气,“你还这么小就被卷入了家族的斗争中,真是无辜……” 在墨朗语带涟漪的时候,小狐狸紧抓着墨朗的衣襟,整个身子依偎在墨朗的胸前晕睡了过去。 墨朗怀抱住小狐狸,从崖顶飞坠而下,如同山谷的精灵一般衣袂飘然出尘如仙,他透过瀑泉飞进了仙洞里,把小狐狸平稳的安放在叠着枯黄的小草上,然后跑到“碧波泉”边上,把两只手放入温泉水里成瓢壶状盛着一勺温水,来到小狐狸的身边,把温水给灌入到小狐狸的胃里。 眼见小狐狸也没什么起色,他紧了紧眉头,把仙洞里千年难得有那么几株的“还魂草”给折了一株,用自己的嘴巴嚼碎后,吐在指尖上硬塞进小狐狸的嘴里。 服用了“还魂草”和“碧波泉”的温水后,小狐狸铁青色的小脸渐而红润起来,它雪白色的毛发也由先前的灰白色变得更加亮白了,远远看去像是一束白光,正熠熠生辉着。 小狐狸微微睁开眼,看见墨朗载满星辉的双眼,还有他那已经扭成麻花样的川字眉,心里逗乐的笑了出来。 墨朗见小狐狸的唇角微微扬起,才些许放心了下来。他伸手去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有那么个瞬间,墨朗也以为自己救不了小狐狸了,可是小狐狸如今却对着他微笑,这让他很欣慰。 小狐狸晃了晃身后亮白色的尾巴,它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温泉水给调养好了,而且吃了千年一发芽的“还魂草”,小狐狸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能量,它蹦跳到墨朗的身上,伸出前爪抓着墨朗的衣领,在墨朗的胸前打着滚儿。 跟小狐狸一番嬉戏后,墨朗也觉得累了,他把小狐狸放落在地上,让小狐狸自己去玩,自己走到“碧波泉”边去把身上穿着的衣服都给脱了。脱到内裤的时候,墨朗回过头来瞥了眼小狐狸,心里暗忖着说:“它应该还不晓人事吧!它……只是一只小狐狸而已。”想了想后自己都逗趣地笑着说自己傻! 他伸手去把胯间穿着的内裤给脱了下来,现在的墨朗已然光溜溜的了,他有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白嫩稚滑的脊背,从背后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身后的那两块令人窒息的蝴蝶骨。 在他纵身往“碧波泉”飞跃而下的时候,他那雪峰般叠嶂起伏的翘臀更是让小狐狸眨巴眨巴眼。 墨朗泡完澡起身来穿好衣服后,走到小狐狸的近侧蹲下身子跟小狐狸温柔地说:“本国师就先离开了,小家伙你就先呆在仙洞里,饿的话就摘仙果吃吧。”说完后,他抿了抿唇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小狐狸却扁着嘴蹦跳到墨朗的胸前,它伸出爪子紧抓着墨朗的衣领,两只青绿色的狐狸眼睛里满是涟漪,似乎很舍不得墨朗。 墨朗白皙的脸颊上漾出如沐春风的笑意,他伸出修长的手在小狐狸的背上轻捋着绒毛,极其温柔,像是晓风拂过嫩柳一般几乎没有变声期男生粗犷的嗓音说:“小家伙,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乖乖的啊!” 跟小狐狸道别后,墨朗如逆上九天的银泉飞上崖顶,他站在山巅上往大榕树看了下,“看来我跟大榕树真的有缘啊,第一次闭目修炼是在大榕树下,而救下小狐狸也在大榕树下。”他看了看初升的朝阳,然后踱着步伐往山脚下跑去,在走进黄泥羊肠小路之前,他回过头来看了眼大榕树,“小狐狸,你就叫做光荣吧!” 墨朗跑到山脚下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里,他急匆匆地跑到高一(17)班的班门口,竟看见孙燃站在班门口等着他。 孙燃穿着便服在高一(17)班的班门口等了许久了,他昨晚看见照片上墨朗穿着的是自己学校的校服的时候,就把照片给储存了下来,然后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把墨朗的照片给上传上去,许多爱慕孙燃的女生立马把墨朗的班级身高爱好什么的都给扒出来发给了孙燃。 孙燃在高一(17)班站的这半个小时里,学校里的女生都发疯似的有意无意走到高一(17)班来逛逛,就连高一(17)班里的女生也都纷纷探着头在偷瞄着孙燃。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是高一(1)班的孙燃啊!家里有米有田有车还有宅,最最最重要的是还有着一副俊皮囊啊!” “却!也不怎样,都没有我们班的墨朗那么帅!”陈小蝶倾斜着眼角瞥了眼站在她隔壁的孙燃,然后摆头叹气着说。 孙燃一看见墨朗就走上前,伸手去紧抓着墨朗的手说:“‘国师’,你一定要帮一下我的爸爸啊!” 墨朗抬起泥潭似的眸子看了眼孙燃的面相,他鼻尖下的那道晦气越来越黑,都已经黑得发紫了,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已经深陷大难,且很可难是大限将至。 墨朗也觉得奇怪,虽然之前就算出孙燃的父亲会遭逢大难,但并不会危急生命的啊,更何况孙燃生得眉清目秀,八字命卦非常好,应该不会少年丧父才对的。 孙燃拉着墨朗的手就跑,沿着楼梯而下跑到校道上,继而出了校门口,在上孙燃家的小车之时,墨朗淡淡想要开口,却被孙燃给截住了,“‘国师’你放心吧,我已经为你请假了,张老师不会找你麻烦的。” 我去!我堂堂一名“天下第一国师”会怕那个地中海张无力吗?墨朗如刀一般的眼神狠狠地割在孙燃的脸上。“我是想知道你父亲的生辰八字。” 坐在一旁的孙燃的大姐孙任伸手去推开孙燃后说:“我爸是1976年生的,今年虚岁40,刚好39周岁。” 墨朗立即紧闭双目,掐指一算,随后口吐金字,“时破,人破,财破,命破!” 他睁开眼严肃着脸看着眼前的孙任和孙燃,眯了眯眼角说:“是有小人从中作祟,你父亲遇上大难,有算命人以十年阳寿夺你父亲今生‘时、人、财、命’四大运数,可以说你父亲此劫不过,尸骨无存!” 第12章 (12) 孙任跟孙燃紧挤着月眉正浑身颤抖着,他们两姐弟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样的表情,都是彷徨无助深怕自己的父亲不能逃过这一劫,但自己又不知该如何下手去帮忙。 孙燃似乎比孙任要冷静些,他伸出手去紧抓着墨朗的手臂,颤巍巍着说:“求求国师你救救我爸,无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付的。” 坐在一旁被墨朗的话给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的孙任这才回过神来,她侧过脸来睁着她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墨朗撇了撇嘴角说:“国师,你开口吧,听小燃说你早前就已经算出家父命遭此劫了。” 墨朗也不跟他们客气,他十只手指交错地搭着,然后淡淡道:“500万,给我500万我给你父亲一个生机。” 孙燃转头看了眼孙任,四目相对的时候,孙任咬了咬牙后说:“可以!” 孙燃斜睨着眼角呆愣地眨了眨眼,然后提了下喉结说:“是的,只不过区区的500万,我们老孙家还是有的。” 随后墨朗把要施行的阵法所需要的东西列了个清单递给孙燃,还拉长脸屏气凝神地说:“务必要一一备齐,绝不能有所差漏。” 墨朗跑下车,在校道上抓着一个人,就抢了他的自行车,话都没留一声就急匆匆踩着自行车如一阵狂风一般呼啸而去,在风中可以看见他留下的白衣身影。墨朗与孙任来到孙家,孙家位处于a市出名价格最高的“诺”山半山腰,背山环海,俯瞰高处,一眼看尽万家灯火。 墨朗一走进孙家的独栋别墅就觉得四处都阴深深的,似乎都透着幽怨的气息。他走到别墅的最高层,放眼看了下四周,原来不仅仅孙燃父亲的所有运数都被破坏了,就连孙家家宅也被那低三下作的算术人给下了魔障了。 他疾步跑到庭院里拿起一把园丁们用来修剪花木的大剪刀,还在花土里捡起一把小铲子,当即盘着腿坐落在别墅里八卦最正的位子,也是这栋别墅里精元最好的地方。 他从随身的肩包上拿出一道黄符,用牙齿把右手的食指给咬破,有几滴鲜红圆润的血滴滴落在黄符上,他在黄符上写了个“破”字,然来竖直的站起身来,一个转身穿起他那已经许久没穿过的道袍,风过飘然,道袍随风飘起,他默念几声口诀飞到别墅的屋檐金钩子上,金鳞日光泻落在他冷峻的眉眼中,他那散发着亮芒的双眼正逾越重峦叠嶂的高山,一眼万年的看向世间精元最旺盛的地方,并凭空跃起在空中画出一只金葫芦,把世间至纯至阳的精元给悉数纳入葫芦中。 孙任正斜睨着眉眼瞪着墨朗看,她不明白国师飞在高空中鬼画符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国师在高空中飞来飞去是不是有吊着威亚,但这都不重要了,其实如今墨朗的仙术像是一场魔术表演,更像是现代高科技的特效弄出来的…… 于此同时,墨朗从金钩上飞跃而下,棕黑色的道袍在蓝天白云下如一笔浓墨在肆意挥洒着,他衣袂飘然出尘胜仙,五官惊艳貌胜潘安,一头清爽的短发在高空中倒不如前世时那般飘逸洒脱。 适才还在半空中的墨朗,一溜烟就已经“神影漂移”出现在八卦阵的最中心,他拿起祭台上的黄符任其在手中烧成灰末,随后转身一脚踢起铲在“阴心”的小铲子,铲出一根黑旋木。 眼见墨朗已经安安静静的像个正常人一般站住了,孙任咽了下口水后眨巴眨巴眼地跑到墨朗的身旁,伸手指着黑旋木问“这个是啥?” 墨朗用灵符把黑旋木给盖住,然后隔着灵符把黑旋木给拿起来。他叹了个鼻息后,抬起如漆的眸子看着孙任稍稍点着头说:“这黑旋木是至寒之物,是极寒底下三千尺掩埋了已经有整整数百年后,再用数十位阴年阴日阴时辰出生而又死于难产的孕妇的血浸泡整整三年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他顿了顿后又说:“这是凝聚世间最阴寒煞气首选的第一恶毒黒木。” 孙任听后,拧着脸伸出双手去很抵触的往后急忙退了几步,“快拿走,快拿走!”她怔了怔,然后瞥了眼墨朗,“国师,你怎么还不把它给扔了啊?!” 还没等墨朗回复,孙燃就左右手拎着好几袋东西冲跑了进来。 墨朗见孙燃走过来,原本木着的脸,此时更加僵直了,他颤了颤眉心,把所需要的东西一一清点完后,按照阵法的需要摆好了这个“反十二星术阵法”。 孙任紧着眉头成川字形,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走了过来,满脸疑惑地说:“怎么‘国师’不是已经施完法术了吗?” “还没有。” 墨朗放眼看了下四周,这别墅里除了孙燃和孙任外,竟全是园丁仆人的打扮,他侧过身去,斜着眼角说:“怎么你们大哥不在家?” “我哥还在国外留学没有回来呢。”孙燃淡淡道。 “那整个孙家就只有你孙燃一个男丁了……我想问一句,你可得你父亲的喜爱否?”墨朗的心悬空着,像是有着一块半悬在心中的石头一样令他坐立不安。 孙任忽的往前挪出来一小步说:“我爸最疼三弟了,国师为何问这个?” 墨朗心里大概有谱了,他垂下眼睑,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后说:“我现在要摆的是与‘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相反的‘反十二星术阵法’,其实‘十二星宿灭杀阵法’又名‘十二面面面相杀阵法’入阵之人九死一生,也可以说是无一生还,而设阵之人自折十年阳寿。” 站在他身旁的两兄妹都眨巴眨巴眼的表示“我读书少,你别糊弄我啊!”可是又不敢多说一句置喙。 墨朗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于学术了,他再补充道:“这个阵法以我现在恢复了五六成的功力要去破解还是有难度的,这需要你孙燃帮帮我。” 孙燃神游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只知道国师在念了半天的经文,其他的一概不懂。还没等孙燃嘴里吐出一句话,墨朗就拿起孙燃的手,在他的手腕处用冒着寒光的尖刀给划上一刀,任鲜血哗啦啦掉落在小斧头上。 他用凌厉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孙燃说:“等会你一见我祭台上的小木偶在晃动,你就要立马大声地喊你父亲的名字,你要告诉他你是谁,你很想他,绝不能失去他,让他赶紧回来!” 孙燃眼看着手腕中的鲜血在哗啦啦的掉着,心里心疼的只想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捂住伤口。 墨朗伸手往孙燃的额头上大力地拍了下,刀割一般的眼神瞪着他怒喷,“混账,你还要不要你父亲。” 孙燃顿时红着眼眶扁着嘴颤巍巍地说:“我要父亲,我要……要爸爸!” “如果三个时辰还没有见我出来,你就继续割你的手腕,让血掉落在木偶上,如果三天我都还没有出来的话,可能就连我自己也出不了这个阵法……”他停滞了下。 墨朗手持小斧头,背转过身想要飞坠下自己设的阵法中,却被孙燃伸手抓住了,“国师,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和我父亲?” 墨朗见适才六神无主的孙燃,此时却目光如炬,他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宽慰地说:“你就大声的喊你父亲吧,希望他可以听到然后舍不得你,也许我们就能幸免于难了。”这阴人竟用自己十年的阳寿,看来真是个狠角色! 语罢,墨朗化身一道亮光消失在孙任和孙燃的眼前。 墨朗以“黑客”的方式进到敌军的“十二星宿灭杀阵法”,他手掌中细小的小斧头在他默念术语之后变成千斤重锋利无比正冒着寒气的银斧,他肩扛着斧头,来到了“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的大门口,阴深深透着诡异的大门前有着两头正咧着尖牙的饿狼在守着门口。 墨朗化作一阵清风从饿狼的眼前飞了进去。 一进去,直逼眼球的就是传说中的十二只体壮如牛,两眼冒着黑光,咧着嘴,嘴角垂着三尺流涎的饿狼犬,它们凶神恶煞的瞪着墨朗,只想要把墨朗给狼吞虎咽了下去,恐怕也不够塞它们牙缝的。 墨朗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只见原本俯卧在两排暗紫色烛光前的狼犬,这会儿都扯着嘴角在冷笑着,那阴狠劲只想把墨朗给扑倒,再来个生吞硬咬,兄弟们一起开开荤,给他来个十二只狼犬撕咬分尸! 第13章 (13) 眼见十二头凶神恶煞的饿狼犬挺身站起来,只只像是镇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一般神勇,墨朗也愣怔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他万万没想到设下此阵法的妖人竟然还已经饿了狼犬好几个月了,它们每天都饥不裹腹,所以对鲜肉的渴望倍增。 “十二星宿灭杀阵法”顾名思义是以天上十二星宿为主链,在夜空中以北斗为首,紫薇、皓月、飞星依次展开,星星相连,织结成密不漏风的星宿阵法。此阵法又分别以人间十二生肖为辅,集齐十二生肖的机智灵敏,凶猛彪悍,和过人计谋。 只是所有的阵法都有着自己的弊端,“十二星宿灭杀阵法”里最出名的当属此时墨朗眼前的这十二只狼犬,它们凶狠无比,杀人如麻,没有半分慈悲,却受各自的主人牵制,而牵制它们的人都是上古时候的天神,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听这妖人的差遣了,也许是因为妖人自损十年阳寿的缘故。 墨朗肩扛着银斧,左右瞄了眼,虽然说这十二只狼犬已经听命于妖人的摆布了,可是还是可以看见在它们的身后有着一条箍绳是被上古仙人下了仙法来控制它们的。 墨朗一走进阵法中,十二只狼犬寒牙舞爪的向他横冲扑来,只差那么一个人身的距离,墨朗就要被狼犬给咬到了,他专注凝神看了下狼犬后的箍绳,只怕也牵制不了饿狼犬多久,他抓紧时间往前跑,只是在这个阵法里,他举步维艰,每走一步都好像有千万阵飓风在拦阻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墨朗也才向前挪了个五六步,此时的他正位于“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的正中央,也就是十二只狼犬的正中央,眼见着墨朗就快要走出它们这个十二只狼犬的阵地了,饥寒交迫的狼犬在使劲挣脱多次后,再一次全体发力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蹬足脚后跟往墨朗狠扑过去。 在现在这个局势里,墨朗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他站在一个十二只饿狼犬扑来围成一个只能站住自己的圆圈里面,他想要挥起手中的银斧去砍杀这十二头怪物,可是他又于心不忍,怎么说它们也是仙家之物,只是被妖人利用了而已。 在墨朗兀然出神,迟疑不定的时候,好几只饿狼犬身后的箍绳都快要被它们给扯断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墨朗的耳蜗上来回的响着,墨朗激灵一下,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砍杀这十二头饿狼犬了,要不然自己也必将死于它们的撕杀中。 有一只狼犬挣脱了绳索,往墨朗咧着尖牙眼带凶狠飞窜而来,它眼神中的阴鸷,令墨朗心里寒颤七寒毛。 墨朗挥起手中足足有千斤重的银斧往扑过来的狼犬砍去,一颗饿狼犬的头颅掉落在灰黑色的大殿上,黑血猛地喷溅出来,弄得墨朗惯性的往后移了一小步,只是这一小步,竟被身后的饿狼张开獠牙在他嫩白的脖子上咬了深深的一口,墨朗紧拧着眉眼,脸部肌肉颤了颤,他冷厉的眼角斜睨着,背转身广云袖一掌把狼犬给打到百米之外,狼犬当即膛穿肚烂而死。 两只狼犬死了,其他狼犬没有想要放过墨朗,而是想要尽快挣脱绳索,为他们的弟兄报仇。 紧随着又有三只狼犬挣脱了绳子,它们三只从三个方向往墨朗扑来,哪怕只有一个得逞,那么它们的牺牲在自己看来都是值得的。 墨朗凌空飞起腿成利器,在三角方阵中成个圆周形,行云流水一般把三只扑过来的狼犬给踢飞了出去。 这时,在黑殿正高台上出现两只背上折合着两只翅膀的老虎,这就是“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的原君,若想要捣毁此阵,必须要从它们二虎的尸体上踏过去。 墨朗扯了扯嘴角,抿着唇点头的笑了下说:“你终于出来了。” 两只有着羽翼的老虎刀光一般的眼神割在墨朗的身上,它们互相对视了下,然后睁开托盘大口,露出两只打磨得光亮的尖牙仰天呼啸了几声,然后轻蔑地瞥了眼墨朗说:“小小顽童,竟敢闯入‘十二星宿灭杀阵法’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阵法外,孙燃和孙任干站着无趣,吩咐下人搬来两个软垫座椅,在祭台前优哉游哉地看着小木偶,只见小木偶一动也不动。 时间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孙燃还吩咐下人把他寝室里的低音音响给搬到祭台前,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吃着燕窝粥,凉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在晓风中,他听着音乐几度睡了过去又醒了过来。 三个小时了,孙任从在睡梦中惊醒,她梦到自己的父亲骂她不孝,竟然在国师施法的时候贪睡,还如此逍遥自在。 她心里一颤,手里抓空惊醒,瞪开秋水般慵懒的眸子瞄了眼小木偶,只见小木偶在拼命的摇晃着,她心里一阵阵紧,又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她急忙伸出手去推了推睡在她隔壁摇椅上的孙燃,声音颤巍巍地说:“燃燃,燃燃,动了……动了……” 孙燃听见“动了”微睁开眼缝说:“你自己坐上来,自己动吧。”爷我还要眯一下,等一下再来攻哈! 孙任不知道孙燃在说着什么鬼话,她着急的大力的在孙燃的肩上拍了下,孙燃从梦中惊醒,伸手揉着眼睛说:“姐,怎么啦?” 孙任伸手去指着木偶人,眼帘里满是涟漪地说:“它动了……” 孙燃这才回过神来,他站起身来走到小木偶的前面喃喃的像是溪流缓缓流过小草一般温柔地说着,“爸爸,我是小燃啊,小燃舍不得你,你赶紧回来吧。” 说完后,也没见木偶停止晃动,随后孙任拿起适才国师用来划伤孙燃的尖刀,在阳光下,尖刀闪出刺眼的亮芒,孙任咽了咽口水后说:“孙燃,是时候了。” 孙任手持尖刀咽口水的动作吓得孙燃往后急忙退了好几步。“姐,你好像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孙燃伸出左手,让孙任在自己的手腕处再割一刀,娇艳的鲜血从他碧青色的动脉上流出,一滴滴滴溅到小木偶的身上。“弟,你再叫几声爸爸吧,爸爸他可能没有听见。”她顿了顿后说:“麻烦你带点感情……” 随后孙燃做出一个哭丧着父亲的鬼脸,假颤着嗓音,自己都有些憋不住想要嗤笑出来的说着:“爸爸,不要离开我们,我们都爱你,你赶紧回来吧,我们在家里等你,你不要再留恋那个黑漆漆的地方了,我们这里有阳光,有我们一家子的人呢!” 孙任虽然知道孙燃是假兮兮的扮演着,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弟弟这么带感的说着如此感性的话,见惯了弟弟在家里的傲娇,孙任突然觉得父亲疼爱他是理所应该的…… 墨朗冷眼瞪着黑殿高台上的两只老虎,竟扯深了嘴角笑着说:“就让我这个顽童把你这个‘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给破了吧!” “小屁孩竟敢如此叫嚣,看我不把你给撕了今晚煲汤!”语罢,一只身材较为硕大的老虎展开七彩的羽翼往墨朗站着的方向飞下,它如一把脱弓的箭矢直插向墨朗。 墨朗侧身一步,原地旋转了个身,避开了公老虎的猛击,老虎伸出两只前爪挠挠嘴角的须毛,然后再一次向墨朗攻去。这下墨朗没留意到竟被公老虎扯住了道袍,他猛地“行云七步”把道袍给解了去。 两次都没能捕获到墨朗,公老虎有些抓急了,它从鼻息里“哼”了声,然后面目狰狞地拉扯开它的托盘大口,摆着身子,身上的金毛竖立了起来。这时母老虎在高台上展开双翼从高空中飞跃而下,来到公老虎的身旁,两只老虎睁大着眼睛盯着墨朗放冷箭。 墨朗的眼睛电闪了下,他想往身后挪一步,才发现无路可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那么对付两个长着翅膀的老虎那是绰绰有余的,只是……现在他只有五六成功力,而设阵的妖人又以十年阳寿来做赌注,这一仗注定是场硬仗,还是一场孤立无援,身上只有一把斧头的硬战。 两只添翼的老虎站在墨朗的前后,如果两只老虎一起攻击上来的话,墨朗恐怕无法招架,但他也只能拼死一搏。 这才刚说完,两只老虎就张牙舞爪的往墨朗飞扑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墨朗挥起手中的银斧,却被公老虎一爪给踢飞了。 手无寸铁的墨朗忽而紧闭上双目,嘴里在碎碎念着,“天阵八卦,圆盘古时,天清月朗,八方来朝,万法归宗……” 第14章 (14) 合目唸完后,墨朗伸手从腰际铁黑色的缎带上拿出事先装满了世间最纯净至阳精元的金葫芦,大步往侧身跨一步,白衣飘起,他目光如炬般盛着熊熊烈火把握在手掌中的金葫芦指向公老虎。 怎么着这满壶的至阳精元也可以褪去公老虎本身的至阴煞气,把它给诛杀灭绝,永绝后患。 墨朗流云广袖一挥,伸手把金葫芦的塞子给拔了出来。只见数道金光从壶口投射出来,满堂黑殿顿时亮堂起来,公老虎被金光笼罩着,正冷汗狂飙,手脚发颤,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公老虎就会化成一滩死水。 站在墨朗身后的母老虎蹬地跃起,在空中展开七彩双翼往公老虎的方向飞来,一道蓝光从母老虎的口中喷涌而出,那是母老虎千年修行的蓝光精元,为了救公老虎,母老虎竟然不惜以自己千年的道行来营救,更有甚者,精元散去之时,母老虎也将会灰飞烟灭。 在母老虎的一口深蓝色精元的庇护下,公老虎抓住时机,往金光罩的一个小缝飞了出来。它飞到母老虎的身旁用自己的背脊驮着正飘虚无力的母老虎,飞到高台上,紧蹙着浓眉,伸出舌尖来回多次在母老虎的唇上舔着,它含着盈盈泪光把自己的精元一口一口透过唾液传送给母老虎,想要挽救它一条生命。 公老虎颤巍巍着身子,它一双含泪的眸子浓情蜜意地看着伏在它身上的母老虎,几度哽咽,声泪俱下。 墨朗站在远处看着公老虎在高台上痛心落泪,伤心欲绝,自己的心里也不禁的缠紧了几下。千年的相守却被妖人利用,布下了这个“十二星宿灭杀阵法”,其实它们也只是被妖人操控了,自己也是万不得已的。墨朗闭上双目,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后,对着高台上的公老虎呐喊道:“你若肯告知本国师孙老先生的精魂被藏在哪里,我可以饶你一命。” 公老虎把低沉着的头给抬起来,刀尖一般锋利的眼神狠狠地割着墨朗,此时它的眼里除了任务外,还有着的是杀妻之恨,这个仇不报,它此生也无法宽恕自己。 墨朗被公老虎燃着熊熊烈火的双眼给逼得往后挪了一小步。“若要我放过你,那谁又能还我一个陪伴了我千年的娘子!”公老虎站起身子,伸展开七彩羽翼,从空中飞跃展翼而来,在墨朗的头顶上,往墨朗口吐三味真火。 墨朗左闪右闪,手舞足蹈的,更是令公老虎怒发如林立,它一边喷着火,一边猛的加速往墨朗冲撞而来,墨朗顾着躲避三味真火,竟猝不及防的被公老虎给撞飞到百米之外,他重重地摔落在黑殿上,站起身来,嘴里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有些疲惫了,距离进入“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的最后期限只剩下3个时辰了,他已经在黑殿里花费了两天多的时间了,如果3个时辰后自己还不能营救回孙燃父亲的惊魂,孙燃的父亲则会即刻暴毙而亡。 墨朗刚站起身,公老虎又飞脚一踹,这一次他的头被撞在雕刻着龙纹的石柱上,后脑勺的鲜血也喷溅了出来,他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公老虎张牙咧嘴,想要进行最后一次攻击,只要这最后一击击中墨朗,墨朗必将猝死当场,且魂魄也将永远被拘禁在黑殿的黑牢里,永世不得超生。 孙燃跟孙任在祭台前从天黑等到天亮,从破晓等来广寒高挂,始终没能见到国师回来。 孙燃听国师说他要摆的这个阵法的名字是“反十二星术阵法”,他立马拿来手机,在度娘上打下“反十二星术阵法”,本以为可以查出些可以帮到国师的资料,可是度娘上面只写着这么几个字——“已经失传”,他干瘪瘪的看着那四个字急得只想爆粗,“什么烂度娘,这都没有!” 此时孙燃的手腕处已经有着深浅不一数不清的被尖刀割伤的伤痕了,他跟孙任都跪倒在祭台上,身子如筛糠般在瑟瑟颤抖着,两只眼睛也都哭得浮肿了起来,孙燃从事先只是敷衍的假意说着“爸爸,你赶紧回来,我是孙燃啊。” 到现在他声泪俱下,手脚发软,喉间哽咽着,还带着颤颤的音节抽泣着喊:“爸爸……爸爸!你快点回来,我是燃燃啊,你赶紧回来,燃燃想你了,你不要抛弃我和哥哥姐姐,我们已经失去妈妈了,我们再也不能失去爸爸你了……”他伸手去擦了擦眼睑上的泪珠,然后继续说:“爸爸,哥哥就快要回来了,你不想念他吗?哥哥很快就能拿到学位回来了,爸爸,哥哥也跟我说他舍不得你啊!” 这时,孙任在地上跪着往祭台前挪了几步后,把手搭在铺着黄布的祭台上,抽泣着心里仿佛被冷箭刺插着般呐呐着说:“爸爸,我是任任,我也舍不得你……” 在“十二星宿灭杀阵法”里,墨朗被公老虎一脚踢飞到石柱上,鲜血染红了石柱,在黑殿上,石柱上的血竟然闪闪散发着金光,一条头长金角,周身刺眼的金鳞如金乌投射灿眼亮芒的瀑泉一般飞窜而来,它金鳞下有着两个金爪,细看来竟是一条金龙,它在黑殿里盘旋飞绕一周后飞入墨朗的身上,墨朗随即化作一条飞龙。 正张牙舞爪往墨朗进行最后一击的公老虎被飞龙摆尾给扫到千米之外,它瞪大着灼烧的双眼,狠瞪着金龙。此时它知道墨朗不只是一个毛发没长完的少年,更是赫赫有名金龙转世的“千生殿”大神。 公老虎知道自己打不过“千生殿”金龙,它蹑了蹑,来到母老虎的身旁抱起母老虎,刚想要静脉寸断而死的时候,却被化为人形的墨朗给制止住了。“慢!敢问磐岩,可否告知孙老先生的精魂所在何处?” 公老虎的眼洞里空落落的,没有一点精神气,它对墨朗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得人钱财□□,得人阳寿,也自当为其守口如瓶。”说完后,公老虎使劲一抓爪子,可以听见公老虎“噼里啪啦”经脉寸断的声音。千年一梦,若是勉强留下公老虎,公老虎也只会痛不欲生。 眼见公老虎在自己的眼前化成一缕淡蓝色的烟,瞬时间烟消云散。母老虎也想要随公老虎一样帅帅的经脉寸断自尽,只是自己还提着的最后一口气也只够自己睁着眼睛,喘着鼻息的了,它连要自杀的力气也没有。 墨朗在黑殿里来回的找着,从大殿到偏殿到莲池,继而是黑牢暗牢,只要是可以想到的地方,墨朗都已经找过了,可他还是没能找到孙燃父亲的精元。 他紧闭上双目,用天眼去看,可是在黑殿里,开天眼也是不能看见任何东西的。耳畔中从黑殿正门忽的传来孙燃变声期男生粗犷的声音“爸爸,爸爸……我是燃燃啊,我舍不得你,你快点回来吧,哥哥就快要留学归来了,他也舍不得你!”听得墨朗水波流转的眼珠子亮闪了起来。 这一句话在黑殿上空来回传响着,墨朗急忙收回天眼,往殿内看了看,还是没有什么异样。 半分钟后,母老虎的尾巴颤了颤。母老虎现在已经没了千年精元的守护,理论上是如何也没有力气去颤动尾巴的,墨朗看着那微微晃动的尾巴,他立马冲跑到母老虎的身前,然后伸手去握住母老虎如木棍一般大的尾巴往后背上放了放,他蹲下身子,可以看见母老虎的屁.股.眼里隐隐散发着乳白色的精元,他立马把金葫芦给拿出来,然后默念口诀,把精元给收了进去。 精元刚被收进葫芦里,母老虎也化作了一缕蓝烟,灰飞烟灭了。 墨朗算了下时间,还有三分钟,就是三天最后的期限了,他急忙抱紧金葫芦,转身化作一道金光飞出妖人所设的阵法,回到孙家的别墅里。 站在高处看着这两姐弟抱在一起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他负手而立,侧了下眼角,自己也满是安慰,“孙先生有着一对好儿女啊!”随后他把孙燃父亲的精魂设法送入到躯体上。 高楼林立的豪宅里,在香床软榻上,一对狗男女正巫山共会,翻云覆雨,可以听见女子娇弱的吟哦声。 一瞬间,只见正发生着床.事的女子口喷鲜血,浑身颤抖。那整床乳白色的天蚕丝被一时间被鲜血给染得像是从红染缸里刚提起的红绸一般亮红。 女子急忙盘着腿坐在满是鲜血的被子上,闭目养神。身旁那个有着圆圆的小肚腩的男子被女子口吐鲜血的那一幕给吓得浑身颤抖,他身上原本□□的物体瞬时间软趴趴的,似乎落下了阴影。 男子瞪大着眉眼盯着女子看,“崔星,你怎么了?” 崔星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说:“我的阵法被破了,有高人出现,只怕我这半年都不能摆阵了。” 男子穿上西裤,走到她的身旁手搭了下她的肩膀温柔着说:“那你就先休息半年吧。”草!老子落下的这个病根都不知道半年好不好得了! 第15章 (15) 墨朗负手脸色煞白地站在金黄钩子上,以密语传音的方式传话给孙燃,说自己已经成功救出孙老先生了,自己也就不现身了,那500万还请孙燃汇款到自己的□□号上。 随后孙燃接到医院打过来的电话,他跟孙任就急忙忙跑到医院去。 墨朗被狼犬在脖颈上咬了一大口,且被老虎给撞击到石柱上,他元气大伤,可还是尽责的把已经救回孙老先生的话语带给了孙燃,然后强忍着最后的一道仙气,默念口诀往万年仙洞飞去。 只见一道微弱的金光在仙洞里乍现,继而是墨朗整个人摔倒在仙洞的洞口,他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两腿往后瞪了瞪,可还是没能去到“碧波泉”边去喝温泉水,他趴在“碧波泉”边上颤抖了几下身子,竟昏迷了过去。 躺在金黄色的草铺上正哼哼大睡着的狐狸,被一道金光刺进了眼,它伸出两只前爪挠了挠眼皮,等它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正趴在泉边的墨朗的时候,墨朗已经合眼晕了过去了。 它急忙从草铺上蹦起,四爪抓急的往墨朗趴着的方向跑去。它走得更近了,一双青绿色的绿眼睛看清了晕迷的人是自己的恩公,它立马伸出前爪去推了几推墨朗的身子,可墨朗还是一动都没有动。 情急之下,白狐狸跑到“碧波泉”边,像墨朗先前救它一样,把尖嘴探进泉水里含着一小口泉水,来到墨朗的身旁,透过嘴与嘴相亲的方式把泉水给灌入墨朗的口里。 狐狸来回跑了好几趟,“碧波泉”边上满是狐狸的梅花爪子印,可晕睡着的墨朗还是没有半点起色,他那白纸一般的面颊上没有半点血色,青紫色的嘴唇看着就让人心疼,若不是还有着那么几声心跳声,狐狸真的会以为恩公已经死掉了。 它把嘴巴贴在墨朗的嘴唇上,鼓着气拼命地往墨朗的喉间吹去,小狐狸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狐狸,它没有仙气,没办法给墨朗渡仙气,它围着墨朗的身子来回的转着,忽而绿眼睛里划过一道亮芒,“对了,是还魂草,只要给恩公服用还魂草,恩公一定能活过来的。” 随后它转头一双草青色的绿眼睛眨了眨眼看着幽洞里那为数不多的还魂草,然后提起爪子,想要蹦跶过去用嘴巴咬来一株还混草。在它晃动着雪亮的尾巴,想要跑过去的时候,爪子却被人给抓住了,它颤抖了下尖尖的耳朵,往身后瞥了眼,原来抓住自己小腿的人正是恩公墨朗。 “光荣,不要给我用‘还魂草’,我只是累了而已。”他说完后,就从黄土地里爬起身来,在“碧波泉”采摘了个满是精元的苹果,一边咬着,一边踉跄着走到石壁上躺着闭目休息去了。 狐狸眨巴眨巴眼地看着墨朗走向石壁上,它呆呆的,有些愣傻,“怎么恩公不是晕迷了,而是睡着了吗?!”狐狸跑到墨朗睡着的石壁边上蹲守着,从朝阳露出一点微光到金乌落山映红半江春水,到广寒高挂星空月桂飘香,小狐狸在石壁前蹲守着,一守就是三天三夜。 睡了三天三夜后,在月儿初初露脸天边星火点点的时候,墨朗睁开眼了,他睁开有些干涩的眸子就看见狐狸守在自己的身旁,他一双墨谭的长眸看着小狐狸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眼帘上忽的泛起一丝涟漪,后世坠楼而亡也没有人前去慰问过,而自己,如果今天真的死掉了的话,至少还有一个小狐狸为自己守灵。 他抿抿唇,白皙的脸颊上现出蜻蜓点水般淡然的笑意,身子还有些虚弱的墨朗,伸出手在小狐狸的绒毛上抚摸了下,他长眸微眯,有些语带涟漪地说:“光荣,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小狐狸把头深深地埋入墨朗的胸前,并左右摇了摇头。墨朗的手更加温柔了,他摸了下狐狸的脸颊后说:“本国师命不会这么短的,你放心,别累着自己,赶紧去休息吧。” 小狐狸抬起头来看了眼墨朗,然后有些不舍地跳下石壁,回到自己的黄草铺上蜷缩着身子就眯着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墨朗早早起来,在仙洞的洞口处盘着腿紧闭着双目在修炼,这一次闯关,墨朗元气虽没有完全消耗,但也消耗了不少,他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戒,似乎又要从新开始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概是早上6点公鸡啼叫的时分,墨朗踮起脚尖从仙洞里飞出,山谷里鸟语花香,一片清朗,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似的。墨朗如一只百灵鸟自由的在山谷里飞翔,他逆着银泉飞上山巅,脚踩在山巅的时候,他注视着大榕树许久。“感谢你让我遇上‘光荣’。” 墨朗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里,学校里的学生都白衣飘飘,清风吹过清秀的面庞,在他们的脸上都盛开出一朵朵清纯的白莲。 上课铃响了,墨朗跑到高一(17)班的班门口,却被班主任张力给叫到教务处来。 “张老师,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墨朗紧了紧眉心。 张力端起桌面的瓷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往墨朗投过来森森的眼角,他扯了扯嘴角满是无奈地说:“墨朗同学,你只请了一天的假期,可你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来上课了……” 墨朗怔了下,然后脸上浮起雨滴落入江面似莲花盛开般清浅的笑容说:“张老师,不就是一个星期吗,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追上课程的。” 张力拿起手中的戒尺,往墨朗的屁股上大力地抽了一戒尺,“混小子,只会卖乖,还有半个月就要摸底考了,看你这个混样,别给我考个全级倒数第一就算不错了。” 墨朗被秃头张给训了一顿的这件事情在班里都传开了。他回到班里面,班里的同学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有个名为张峰的男子扯着嘴角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去搭着他的肩膀讪讪地说:“刚刚开学都还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竟然就敢翘课,真是佩服佩服啊!” 墨朗没有理他,他踱步走到班里面最后的那个座位里坐着。坐在他身前的那位名为陈小蝶的女生回过头来跟他说:“你别怕,我都为你做好各个科目的笔记了,你一定可以跟得上进度的。” 墨朗侧头把剑眉上的斜刘海给甩到一边,瞪大着如墨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陈小蝶,陈小蝶白皙的脸上竟忽的涨红了起来,墨朗接过她给自己的笔记本,冲他较为温柔地说了句:“多谢你。” 陈小蝶脸红心跳得把身子给转回去,她双手捧着脸,鼓着腮帮子在吹气,若不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她真的很想跑到走廊去吹吹风。 课间杨慕益来到墨朗的桌前,一脸委屈的鼓着脸问他要了他的新号码,“臭小子,又一次人影都没有的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兄弟了!” 看见杨慕益后,墨朗的心里再次想到了那个名为若霖的男子,如果真的是因为若霖,后世才会去跳楼自杀而死的话,那么这个名为若霖的男子,就是墨朗要攻略的人。 墨朗伸手去抓住杨慕益的手,严肃着脸问:“那个……若霖在这个学校里吗?” 杨慕益挑了挑眉,然后干干地笑了声说:“怎么着,这么快就想见他啦?看来还真是想念他啊!” “别闹,他……有在这所学校吗?” 杨慕益双手扣着墨朗的肩膀,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像他那种好学生,一定是在高一(1)班啊!” “高一(1)班”这句话在墨朗的心里扎下了根,他咬咬牙,“我堂堂一名天下第一国师,想要进一个年级尖子班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这句话雷得杨慕益差点脚没站稳摔了下去,他干干的笑了下,然后伸头依附在墨朗的耳边说:“它是全省栽培清华北大考生的第一班级!很多来至四面八方的学生在高中的时候都想要进去就读的,所以……不只是跟a城所有学生相比,而是跟全国的学生相比!” 墨朗伸手去拉了拉领子上深蓝色的小领带,风清气扬的笑着说:“那也不是个问题。”怎么说我都是天下第一的国师啊! 杨慕益冷眼瞥了眼墨朗,然后转身摇着头离开了。“你一定是疯了!” 放学后,墨朗手拎着陈小蝶给自己的笔记本,踩着自行车回到贫民窟的小平房里,他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件背心,跨上穿着一条四角小短裤,脖颈上的水珠流到夹背上,他拎着薄得几乎透明的背心角掸了掸,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小蝶的笔记本。这姑娘的笔迹倒是不错,是正楷来的,一横一竖都像个样,比那地中海张无力好多了。 他半躺在沙发上翻着笔记本,桌面上的手机“咚咚”的响了几下,他伸手去拿来手机瞥了眼,有500万入账到□□里了。他抿抿唇,继续看笔记本,才区区一个星期的笔记,总共有9门课程,墨朗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就把所有的笔记本都看完且记熟领会贯通了。 他拿起像密密麻麻乌漆麻黑的小蚂蚁在书页上排队的英语书,请饶恕他真的是看不懂……摔! 晚上刘叔端着一碗梅菜扣肉来给墨朗吃,墨朗看到刘叔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满是落寞,也是时候该帮帮刘叔了! 第16章 (16) 放学后,墨朗踩着自行车,伸开双手任自行车从校道的斜坡上径自滑下,金秋里的凉风吹起几片亮黄色的落叶,撩起墨朗剑眉星目上的斜刘海,刘海在风中肆意的吹摆,炎炎夏日中,一阵阵清风凉爽的往墨朗俊逸白皙的面庞吹来,一丝丝凉意,一阵阵清爽,一把把好心情。 墨朗的自行车滚动到校门口的时候,有个人在墨朗的身后喊了声,墨朗怔忪了下,停下车,回头看了眼。 一个同样短发五官清秀的男生踩着自行车往斜披下踩来。秋风吹起他翩跹的白衣,在日光的照耀下,他朗目星辉,面如凝脂,鼻子高挺雪白如峰,樱红色的唇在日光下更是波光潋滟无比。 他踩近了些,把手环扣住墨朗的肩膀,脸上如三春花开,万木花满枝头般露齿笑着说:“朗朗,真的好久不见了呢!” 墨朗被眼前如玉雕般精湛的五官给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猛地咽了下口水,瞪圆着星辉的眸子傻愣愣地看着男子一动也不动。“怎么了你?听慕益说你先前发生车祸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他伸出手在墨朗的眼前晃了晃,紧锁着弯眉撇了下嘴角说:“小子,当真忘了我拉,我是朴若霖啊!” “若霖……若霖!”忘了谁,也绝对不能忘了你啊!墨朗看着眼前的朴若霖,心里一阵阵揪着紧。他眼角斜睨地瞥了眼朴若霖,先前盛载着星辉的眼眸子里划过一道暗芒。“原来你就是朴若霖!” 朴若霖问墨朗要了电话号码后就踩着自行车离开了,墨朗看着朴若霖从他的身旁远去,他注视着他的背影,在视野里化作一个模糊的点,继而没入茫茫人海中。 “草!难怪后世会为他着迷!就连本国师都有点把持不住了呢!那小样,简直是要了爷的命啊!”他伸手在脸上扇着风,要不是早知道这人竟是玩弄人感情的渣男,本国师可能还会被他蛊惑,只是……这一次,你注定要栽在我的手中了!墨朗阴鸷的眼中闪过一道电芒,似乎周身的暖日也都变成腊月的寒风一般在呼啸着。 这几天墨朗一直在想应该要怎么帮一下刘叔呢?怎么刘叔也不应该是每天天没亮就起身去倒夜香的命吧!他的女儿现在还在读书,也分担不了什么。后世在世只有17年的时间,父母亲离异,若不是刘叔帮忙照看,可能早就饿死在某个寒冬腊夜里了,一夕的温饱暖心,足已叫墨朗为他的下半辈子着想一下。 墨朗踩着自行车,在离学校不远的街角有间卖水果的的小店,那家小店看着干净光亮,店铺位置也好,只是老板不擅经营,导致生意日渐况下,经营惨淡。墨朗看着铺子上方有垂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转让。 跟水果店的老板商量了下,老板本以为墨朗是没事过来找趣的,没想要怎么好好招呼他,他一个未成年的小孩难不成还能顶了我这家铺子不成! 墨朗也知道水果店老板的那点小心思,他笑弯着眼睛说:“我是替俺父亲过来问个价钱的。”随后那贼眉鼠眼半分亏都不肯吃的矮胖子才面绽笑颜,给墨朗奉上一杯香茶。 跟水果店的老板谈好价钱之后已经是晚上8点了,他踩着自行车,从公路大街绕进小巷里,a城什么都不多,可是悠长的小巷格外的多,只是不见有那么一两个撑着油纸伞的美男从窗前口含丁香般笑着走过而已。 墨朗踩着自行车,从东边的小巷绕到西边的小巷,如果不是已经把四周都熟透了的话,那横竖穿插的小巷就像是个迷宫一样,只怕一走进来,想要出去,怎么着也要费那么九牛二虎之力啊! 在一个急转角的小巷口,墨朗感觉到自己的自行车轮碾过了一个较为突出的东西,他身子颠了下,听见一声“啊……”的尖叫身,他刹住停车阀,双腿站在地上,回头去看,在巷口柔弱的微光的投射下,可以看见一个人正躺在巷口,而他的腿上多了个车轮的碾痕。 墨朗急忙跑过去,蹲在那人的身侧,伸出指尖去戳了戳那人的后背,只见煞白着脸的男子已经昏迷了过去。他伸手去探了探鼻息,还有气,拿起他的左手把了下脉,失血过多…… 翻过他的身子看了眼,右胸上有几道显眼的伤痕,看那伤口,应该是刀伤准不错的。墨朗看了下四周,静寂一片,鸦雀无声。“好吧!看在本国师与你有缘,爷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他把自行车锁在巷口的水管上,然后蹲下身子,把男子伏在他的后背上,背起他往自己的屋子里跑。 大概用了10分钟的时间,墨朗把受伤的男子放落在沙发上,翻箱倒柜从一个小木盒里拿出一些医用的棉花和药酒。墨朗打开药酒伸鼻子去闻了下,确保了这瓶药水可以止住男子伤口上的血,然后利落的伸手去把男子身上穿着的紧身衣给撕了个干净。 男子结实的肌肉一时间暴露在墨朗的眼前,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要数他胸前那两大块还在颤抖着的胸肌,胸肌以下有着八个圆圆看起来很是可爱的腹肌,一个个都像是鹅蛋那么大,胸肌以下,大红色的内裤边沿有着两道令人窒息脸红心热的人鱼线……草!怎么每个人的身材都这么好! 适才在小巷里都没能看清男子的外貌,在白炽灯映照下,他面如冠玉,鼻高唇红,一张仿若上天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的五官分外惹人犯罪。他紧闭着双目,没能知晓他眼中是多么的灿若星火,但不可置疑,他眼眶中上下眼皮喝着的那条眼缝深而有弧度,应当是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 墨朗用毛巾给男子擦了擦胸肌上的伤痕,刀痕虽然深入肉骨,但并没大碍,静养几日也就会痊愈的。他把手中的药酒倾倒在男子的胸前,碧蓝色的药液在白雪般的波浪上漫溢开来,像是开在清泉上的蓝色的花朵,正芬香四溢。 墨朗用纱布裹着棉花,然后在男子的胸前绕着后背盘绕了几圈。夜色深了,窗外清凉如水,皎洁的月光高挂在夜空中,倾泻下一河的银辉,多少年前,墨朗也曾经救过一个被毒蛇咬伤命悬一线的人,只是那人最后……最后爱上了自己,一发不可收拾! 眨眼千年,时间只在眨眼之间而已。他对着月光看了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语带阑珊地说:“嫦娥阿嫦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高挂在夜空中啊!国师我都不想再看见吴刚了,敢问桂树可已砍倒?西湖水是否已干?天地万物是否只是一夜春梦。” 在墨朗低首感叹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男子起身来了,他背对着墨朗,眼神里满是冷峻凌厉的尖刀,转过头来,一把把扎在墨朗的身上。 墨朗抬起带情的眸子往身后看去,然后走到他的身旁淡淡道:“你起来啦,你身子还没有大好,且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你还是先不要移动身子吧。” 那人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紧皱了下,向墨朗投来质疑的眼神。“你别误会,我是在巷口遇上你了,本人略懂医术就背你回来就医了。” 男子双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尽显,随后向墨朗投来白莲开在清水般的笑容,拱了下手说:“多谢!”然后竖直地站了起来,他看了眼自己沙发边上自己那已经被撕烂了的衣服,然后转头瞥了眼墨朗“没想到你力气那么大!” 墨朗笑弯着墨谭眸子点了下头,“哪里!”随后又单手擦着裤兜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等明天再走,现在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说完后,墨朗大步流星地走到浴室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后,墨朗不像先前那样只披上一条毛巾在跨上,又或者只穿了条四角短裤,他这一次穿了条长及膝盖比较宽松的睡裤,用手轻拍着短发从浴室走出来。 这会儿,男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失血过多的人容易犯困这很正常。墨朗拿着一条破毛毯给男子披上。先前墨朗问他他叫什么名字,男子思忖了下说叫“九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二天清晨,男子留下一张支票然后就走了。墨朗在横梁上看着九战离开,房门合上后,他跳下到地面,走到沙发边的木桌上拿起支票瞥了眼,“100万!” 墨朗拿起支票想要冲出去把支票还给他,可是已经不见人影了。 第17章 (17) 墨朗趁着清晨来到昨晚遇见九战的巷角取了自行车,然后踩着自行车,丝丝凉意绕过墨朗的发尖,他悠然自得地踩着自行车往学校里赶去。在班级里干坐着听张无力讲着数学课,墨朗几次打瞌睡点头如捣蒜一般勤,差些摔到地上。 “那位坐在最后的那位同学,我已经留意你许久了。”一声尖锐且带着烟酒嗓粗犷的中年男子的声音绕梁,墨朗却纹丝不动,正呵呵大睡与周公下着棋。 陈小蝶用手肘子推了下墨朗的桌子,他才微微睁开眼缝,惺忪的睡眼扒出一条缝后,只见一根细小而短白泽的东西往他额头上飞来。猝不及防,他被粉笔给猛地击中“呀”了一声痛。 “墨朗,给我站起来!”张力冷眼瞥着墨朗,眼里的刀光几乎要杀死人一般扎得墨朗直眨眼。他在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蹙紧了下眉头,抬起墨谭眸子看着张力淡淡道:“不知老师可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不?” 张力在讲堂上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呼了出来。“看来你一定是把我今天所讲的知识都领会贯通了,才敢在我的课上打瞌睡,那黑板上这道题你就上来解吧。”张力的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想给墨朗一个下马威而已,也好叫墨朗知道要尊师重道,上课认真听讲。 班里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今天张班主任所讲的是今年六月高考理科数学的左后一道综合计算题,是想要同学们知道高考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而必须要时时刻刻都处于备战状态。班里同学们的眼光都指向墨朗,大家都想知道墨朗之后会怎么做。 坐在墨朗前面的陈小蝶转过头来悄悄地说:“跟老师认个错就好啦。”她蹑头蹑脚的又转回去。 墨朗眼角微眯,剑眉一挑,整个人差些嗤笑出来,“要让我墨朗低头的人,在这世上还没有出生呢!”他在桌底下捡起那根砸中他额头的粉笔,大步流星的从两排课桌的走道上走了上去,何其气派,何其令人叹服,又是何其的英姿凛然,只是……底下的陈小蝶却双手捧着眼不敢直视。 墨朗冷瞥了眼秃头张,然后伸手扯了扯袖口,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解:” …… …… 秃头张本想刁难一下墨朗,没想到混小子却嘴里含笑,权当1+1=2一般简易地就把所有解答流程都写了下来。更令地中海张力刮目相看的是他全程都不需要笔算,看他春风拂过水面一般怡然的神情似乎连口算也不用,仿佛就是不经大脑,然而却比参考答案还要仔细精准。 墨朗写完后,把粉笔头一个弧线扔回粉笔盒里,然后转了个身,一袭白衬衣看起来倒格外飘逸,他款步走了下去,身旁的同学左眼看了下墨朗,右眼瞟了下张无力,课室里落针可闻,像是大雨倾盘前令人窒息的静寂,又像是狂风戏谑后,庄稼连根拔起般欲哭无泪。 张力看着黑板上写满了的解答,眼珠子一次比一次瞪得圆大,最后猛咽了几下口水后,免不得肌肉也僵直的在颤动着,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在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打了个大大的勾,全对! 班里忽而响起惊雷一般的掌声,如雷贯耳,绕梁三日一点也不夸张。学校里的安静都被高一(17)班的掌声给打破了,换来的是一声声“啪啪啪”的掌声。 下课铃响了。秃头张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拿起放落在讲台上的“必修一”大步流星地走了。他急匆匆走回教务处,从自己卡位的抽屉里拿出高一(17)班的中考入学分数排名详情来看。 手指顺着自上而下一直搜索着,班里前十没有他,前二十没有他……前五十没有他,一直到前七十……全班总共73位学生,墨朗倒数第4,排名全班顺数第70,倒数第4! 张力伸出两只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皮,再看一眼,是的,墨朗中考文化科总分刚刚上线第一中学,且数学也只有66分……他满脸茫然如个丢了神的呆瓜一般坐在椅子上发愣。“诶!张老师,你们班刚刚临下课前发生什么今天动地泣鬼神的事情了吗?怎么拿掌声如雷鸣啊!” 张力抬起眼眸子瞧了眼高一(16)班的语文老师,然后干笑两声,“没什么事。”他坐在办公室里想了许久,桌面的茶水从冒着烟雾到被空调吹成冰水,张力一口也没有喝。 “难不成他早就背熟了今年高考的数学答案了?要不然不可能中考成绩这么差,现在竟然连高考压轴答题也给一字不落的做出来啦”他手里的钢笔回绕了个花,心里暗忖,不对啊,他的答案可比官方答案还要详细精准啊! …… 放学铃响了,张力从办公室走出来,来到班门口,想要叫墨朗到办公室里面去问一下详情,只见一个个一群群三三两两的学生从班门口走出微笑着跟张力问好,一直到所有同学都走完了,张力还是没能等来墨朗,他把头伸进教室四周看了看。 墨朗骑着自行车往自己的家里赶,一回到家,他首先就到了刘叔家去敲了几下门,进去后白皙如玉的脸漾起春风一般笑着说:“刘叔,我给你找了份工作,是卖水果的,以后你就别再去倒夜香了。” 刘叔一脸诧异,扬唇笑后摆摆手,“这可不行,刘叔我字都不会一个,怎么可以去给人看店呢,人家会笑话的。” 墨朗紧了紧眉头,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然后踱步走到刘叔的面前,拿起刘叔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握着,刘叔的手满是老茧,大大小小的,新老陈旧的几乎都长满了两只手掌了。 墨朗睁着清水悠然的眼珠子很亲和地看着刘叔说:“不瞒刘叔,小朗也知道瞒不了刘叔。这家水果店是小朗的母亲给朗朗买的,现在小朗我是水果店的老板,而我刘叔你也知道,我要上学读书的,就算刘叔帮帮小朗,给小朗看店,小朗每个月给您2000块当做工资。” 刘叔急忙推手,“这可使不得,柳树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给你添麻烦,小朗你还是请一个精明的小伙子比较好!” 墨朗向刘叔笑了笑,他把刘叔的手握得更紧了,嘴角如沐春风般笑着说:“我就喜欢刘叔熟络,我就想请刘叔。” 刘叔拗不过墨朗,就笑呵呵的答应了,“可是这2000元一个月也忒多了,刘叔可不能拿那么多。”墨朗摆摆手,“还少了呢!”如果不是怕刘叔怀疑,莫朗想一次性就给刘叔的账户里打入百来万的,只是他又该如何解释这些钱的来源呢……破事,烂事,人世真多烦恼。 那天晚上,墨朗洗完澡,照旧穿了条四角短裤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只是赶早不如赶巧,电视上正播放着某言情电视剧,剧情跌宕起伏,骗了墨朗一些些情感,又是夜来人孤寂时,电视剧里的男主为救女主而不顾打小一起玩到大兄弟的安危,最后口吐鲜血肉绽模糊的救了女主,而兄弟却被冰冷的子弹夺取性命…… 摔!烂剧情!如果是本国师,我一定能够把这二人都救下来,然后带着兄弟去到天边,去到云端,去到海枯石烂山崩地裂的地方逍遥自在,胜做神仙!只是……“这兄弟长得也忒寒碜了吧!”还是甩一边吧! 墨朗左手一根冰棍,右手几串烤肉,中间还放着一叠刘叔秘制的扣肉,一边吃着,一边吐槽破烂的剧情。他甩干头发后,想要飞到横梁上去睡觉的时候,却看见了昨天夜里自己救的那个粗壮的男子留在自己沙发角落已经被撕烂了的衣衫。“九战”真是个容易记住的名字! 第二天来到仙洞里,光荣一见墨朗幻作一道光飞进来的时候就蹦跶着往他跑过来,四腿用力往墨朗怀里蹦,墨朗伸出双手去紧搂住光荣,小狐狸把头深深的埋入墨朗的怀里,青绿色的眼珠子闪过波光,他在墨朗的怀里打着滚儿。“小家伙,我也想你了,有没有吃饱睡足啊!” 第18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18) 他把小狐狸给放落在黄土地上,白皙的脸上宛若三春花满枝头,细水长流静然般笑着从背后拴着的布袋里拿出一只已经煮好皮水黄油油的母鸡出来,在光荣的面前晃荡着说:“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是鸡!” 狐狸喜欢吃鸡这是众所周知的,墨朗天没亮就起来杀鸡水煮,香喷喷还滴着油水的大母鸡逼得小狐狸绿油油的眼睛变得愈发闪亮有光彩了。光荣在墨朗的怀里伸出两只前爪抱住大母鸡,猛地咽了几下口水,嘴角挂着涎向墨朗如沐春风般点了点头,然后就跳下地上,回到黄草铺上一大口一大口地啃着吃,那滋味真是比人间满汉全席还要令人回味。 墨朗盘着腿坐在石壁上闭目修炼,洞里一年四季如春,香花遍地,藤蔓垂挂如珠帘,流泉微波涌动,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味还夹杂着花草的清香,甚是怡人。一道旭阳透过瀑泉射进仙洞里,墨朗看着“碧波泉”里的那道青光,抿了抿唇,脱光身上的衣服,如一条江河的游鱼一般在温泉里游来游去。 洗完澡,约莫7点了,墨朗被小光荣满嘴鸡油的舌尖舔了好几下唇角后,飞出仙洞,赶来学校里。正好遇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距离摸底考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英语老师本着负责任的态度给同学们进行一次考前测试。 墨朗瞪大着圆溜溜的双眸看着桌面的那张英语试卷,他趴在桌面上扯了扯嘴角,“蚂蚁阿蚂蚁,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真是委屈你还瞪圆着小眼睛干巴巴地盯着我了……”妈蛋,是本国师一头雾水想跟你攀亲啊,你怎么都不受我诱惑啊?摔! 考完英语后,墨朗走出教室来到走廊里,几阵凉风带走了枝头几片泛黄的叶子,飘向了挺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从背后伸手搭在墨朗的肩膀上,“国师,真的谢谢你救了我老爸!” 墨朗稍微紧了紧眉毛,回过头来看见是孙燃,然后清水涟漪般摆首说:“这位小兄弟无需答谢,我也是有报酬的。”他挪了挪步伐,想要离开,孙燃却紧抓起他的双手,态度诚恳着,像是公堂上一声惊堂木响了严肃着脸说:“我想要成为国师您的徒弟,求国师收我为徒!” 墨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上辈子自己都没有收过徒弟,不是没人前来拜师,而是墨朗不想麻烦,总感觉没有道骨的人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前世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收一个小徒弟,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不成,我从不收徒弟。”他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教室。 孙燃在走廊上呆愣地站着,心想这是被拒绝了吗?怎么一开口就被拒绝了?你的一句“从不收徒弟……”竟叫我无言以对。 上课铃响了,可是孙燃还是像个木偶一般站在走廊里一动也不动。高一(17)班里的女生个个趴在窗子上看着孙燃,竟一个个眼里开出了花,细看来还是桃心样的。 “班里的女生都有病吧,我这个大帅哥他们都不看,竟看1班的那个小白脸!墨朗,你说是不是?”坐在墨朗身旁的甄帅扯着嘴角带着求安慰的眼神拍了下墨朗的手臂。 甄帅的牢骚还没有念完,墨朗一双原本秋水澄透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电芒,无比刺眼锋利,他侧过脸紧抓着甄帅的手有些抓急地说:“你说什么?他是高一(1)班的?” 甄帅纤细的手臂被墨朗捏得几乎要碎了一般,他拧皱着眉眼“呀”的大喊了声,眼带怒焰,“你有病吧,竟然那么大力。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孙燃是高一(1)班排名前三的人啊,在我们学校里那可是响当当头号种子啊!” 墨朗抬起望穿秋水双眸,用手把甄帅的头给压得快要贴近地面,远远地看着站在走廊里的孙燃,双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凸显了出来,“原来你也在高一(1)班!”他站起身子拍了拍白衬衣,踱步想要走出走廊,身后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满脸茫然,一双无辜的双眼眨了眨,“你要去哪啊?马上就要上课了。” 墨朗背转过身,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紧了紧,摇了摇头后说:“是个人都会趴在窗上看孙燃,而不是你……”这句话说得极小声,却刚好可以清音嘹亮地传进甄帅的耳膜子里,墨朗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下一阵清风,身后是趴在桌子上啜泣伤不起的男孩正身子一抖一颤的哭嚎着。 墨朗走到走廊上,从背后伸手扣在孙燃的肩膀上,淡淡说了句,“放学后,学校后操场等我。”孙燃整个人像是被熊熊烈火给烧着了似的,上蹦下跳着,好不滑稽。 放学后,墨朗来到后操场,满地金黄的落叶在清风中一只只像是长着翅膀的蝴蝶一般在风里飞舞着,清风吹起墨朗白衬衣的衣角,他站在风里看着瘦削树干下一个单脚上提顶着树根,背靠在大树主干上的小男生,心里莫名的紧揪了下。 孙燃侧过脸看见墨朗,笑着从树下小跑了过来,他面如白莲,笑若芙蓉,同样的干净无尘,竟让墨朗束手无策,“师傅下午好!” “慢!”墨朗小喘着一口气后说:“我还不是你的师傅。”孙燃蹙紧眉尖,心里暗忖,难不成国师又反悔了?他瞪大着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稚气地盯着墨朗看。 “跪下叩三个头,我才是你的师傅。”墨朗用手拉了拉领口,气息似乎顺了些。 孙燃急忙双腿跪地,抿笑着爽快利落的扣了三个响头。 墨朗还没反应过来,三个响头已经扣完,并且已经双手成拱桥如三春暖阳尽扫寒冬灰霾一般地笑着说:“师傅!”孙燃倒是没给机会墨朗反悔,数着时间一次性扣了三个响头。 也罢!收就收了吧。活了几千岁才收了这么个入室弟子,当上了别人的师傅,怎么着也要尽责到底吧。几千岁了,也不知道收了徒弟是个什么心情,现在知道了——五味杂陈。 孙燃从黄土地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膝盖裤子上的黄泥,“师傅,小燃要做点什么啊?” 墨朗负手站在大树底下,看向天边,雁字回时,月还没有露脸。“你就沿着操场跑十圈吧,每天早晚。”说完后,墨朗就拂了拂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临走前还落下“从现在开始吧。” 孙燃木然着的脸两只澄透清冽的眼睛眨了眨,鼻尖唇沿处一点点发育期青少年的小胡子颤了颤,“这师傅也忒严格了点吧……我还想请师傅大吃一顿,怎么说也是拜师宴啊……”叹气后,他乖乖的沿着四百米跑道来回跑了十圈,汗流浃背,全身乏力,气喘吁吁的倒在青黄色的草地上,天边金乌西沉,漫天的晚霞晕红醉人,一阵阵凉风吹起孙燃的刘海,他伸手扒了扒头发,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墨朗骑着自行车到水果店跟原水果店老板把一切手续都交接完了,他接过水果店的钥匙,然后骑着自行车向着黄昏晚霞而去,没入晕红醉人的红霞浪漫中。 夜晚,街灯温柔,墨朗经过“且醉今宵”,想起了那晚与檀诚在小巷里面喝酒通宵达旦,竟轻松地笑了笑。也许久没见到檀诚了,不知道那小子近来过得可好? 他骑着自行车到某叉牌子店去买了套衣衫,穿在身上,深蓝色青年款棉质t-shirt,黑色修脚牛仔裤,用发胶把半掩住眉眼的刘海给往后扒了扒,清秀俊逸深邃如精雕出来的精致五官,玉树临风走进了“且醉今宵”。 他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檀诚,自己坐在吧台上照旧点了杯蓝色妖精喝了起来。酒吧里正播放着“袖手旁观”。每每听到“你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我眼前转啊转,我拿什么条件把你遗忘,除非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对方……”他的眼睛就波光荡漾着打着滚儿。 空叹一声“自古多情空遗憾!”深邃眼眸里的水珠差些些掉下来了,一曲歌罢,下一曲却来个劲爆热舞dj跳起来吧,“up”,墨朗伸手去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水珠,板着脸看向舞池,心里烈火焚烧,“这不是欺骗本国师的感情吗?!竟然唱这个蚂蚁排列着的歌曲!”摔!他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酒池肉.林里,一整群发着疯在猛甩着头的青年堆里有那么个他熟悉的角色。 踱步走到舞池里,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照射进墨朗的眼睛里,他紧了紧眉心,瞪大着眼睛看准目标把他从舞池里拽出来,男子还没有回过神来,耳后传来“给你!”这么一句令他心里一阵阵紧的话语。 第19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19) 墨朗从肩包里拿出那张100万的支票,伸长着手把支票晃荡在年轻男子的眼前。男子睁开醉得满是星星的眼角瞥了眼墨朗,扯了扯嘴角笑了下说:“小兄弟,是你啊!” 墨朗闻到他一口的烟枪味,把支票用手拍在他的胸肌上,九战从鼻息里探出一口闷气,醉醺醺眼冒金星的他伸手去抓住墨朗的手,低沉着嗓子,把嘴角的笑意扯得更深了些,“怎么100万还不够吗?那你想要多少?”他摇摇晃晃着的身子几次差些摔倒在舞池边上。 “无功不受禄,我又没有为你做了些什么,你不需要给钱给我。”墨朗把手从九战的手中抽出,踱步想要走的时候,九战又说了,“200万!”墨朗头也不回地走,“那300万……”还是没能留住墨朗的脚步,站在一边正抽着烟的几个小混混见老大有些不对劲,竟大步走到墨朗身前,用手支架着墨朗成十字架型,耶稣诞生了……复活了……摔! 九战踉跄着身子走到墨朗的身前,伸出右手扣在墨朗的肩上撇了撇嘴角“哼”了声满是不屑地说:“小子,别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撑死,一口价500万!” 墨朗轻蔑地瞥了眼九战,嘴角一边翘起,“就算我饿死了,也绝不会要你这500万,君子不求嗟来之食!”九战瞪圆着眼珠子,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这个约莫只有17岁的少年,然后寒冰消融露牙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向墨朗竖起一根大拇指,刚想说:“好样的!” 却被另一个人从背后把他的那两个手下一飞腿,一回拳给打得个落花流水,他颤巍巍的醉意已经很深了,看着墨朗从他的视线里消失,没入夜色里。 墨朗被男子拉着臂弯往酒吧外跑,他从背后看见男子的侧脸,知道是檀诚,竟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来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墨朗大力把臂弯抽离了檀诚的手掌,冲着他笑着说:“还以为你今天不来酒吧了呢!” 檀诚怒火中生,眼里满是赤燃着的烈火,鼓气吹了出来,脸色表情僵硬,“你还好意思说,那天把我一个人丢在小巷里也不说一声,拍拍屁股就溜之大吉了!” 墨朗咬了咬下唇,才想起当天为了赶去练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匆忙离开了。他春水滋润小草般暖融融地笑着说:“真的不好意思啊,那天有急事。”他瞅了瞅檀诚,似乎火气还没有消,就把双手扣在檀诚的肩膀上,“兄弟,墨朗知道错了,要不然你罚我,我认罚。” 一脸闷气的檀诚这才如沐春风地笑了起来,他稍微紧了下眉头,然后淡淡地说:“这几天也没见你来找过我,我就一次性把所有的都算上了……”他附在墨朗的耳蜗上磁性的嗓子一字一句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陪我一起过生日吧。” 墨朗看着檀诚,然后点头“嗯”了声。 檀诚开着他自己的奔驰小车,把墨朗的自行车放在后座上,他坐在驾驶座上,墨朗坐在副驾驶座上,车里在播放着忧伤有情调的歌曲,一溜烟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到城外的灌木丛林里。 墨朗走下车紧皱着剑眉问:“你庆祝生日怎么不是去吃一顿好的,然后吹蜡烛吃蛋糕啊?而是来到这人影都没有一个的山岭里……” 檀诚冲墨朗云淡风轻地抿着嘴笑了笑,然后伸手拉着他的手臂,沿着灌木小路走下,穿过一片墨绿色的丛林,走过残荷簟叶月色浓的千亩荷塘,绕过几个低矮瓦片屋檐式的小民房,来到与世隔绝雾霭飘渺升起万里空寂的清潭边上站着。 清潭澄净清透,安安静静的一潭清水,在月色的铺洒下,蒙上一层淡淡的银纱,像是个待嫁闺中未经人事的少女,又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甚是怡人,甚是惊艳! 墨朗看着眼前的碧泉,白皙的面庞上漾起万里碧荷一般清爽的笑容,“哇塞!檀督查,你怎么知道这么个人间绝色的地方啊!” 檀诚坐落在潭水边上,有些意带阑珊地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是我的故乡。”他的眼帘里很明显挂着温柔,令墨朗都不禁想起自己的故乡来。“我以前经常在这清潭里游泳,特别爽!” “是吗?”墨朗继续道,“那我也要试试。”看看有没有比得上本国师的“碧波泉”! 檀诚还没有说完,抬起颔首看着墨朗,墨朗却手脚麻利,一溜烟的把自己脱个精光,檀诚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把跨上穿着的正红色的三角内裤给脱到膝盖上了,檀诚眨巴眨巴眼地看着墨朗胯间垂挂着的叽叽,脸部的肌肉抽搐得疼,心里却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又像是被填塞得满满的已经剩不出一个细小的角落了。 在月色下,墨朗浑身白得像块晶莹无暇的宝玉,他身体上肌肉的曲线犹若精雕过的该凸出的地方凸出,该凹下的地方凹下,他那盛满星辉的眸子看起来比天上的北斗还要光亮夺人眼球,他一个飞跃,留下一个雪白的光影,飞坠下银潭里如若游鱼一般悠然自得,其实他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精灵,身上竟没有一丁点浊世的尘埃。 檀诚干巴巴的看着墨朗跳下清潭里,他猛地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后淡淡补充道:“那是我小的时候……”他羞红着脸把头往下低了低,墨朗在如银的月色下,如若游龙一般在水面上一会儿成一字型,一会儿成大字型,他潜下水面,破镜而出,宛若水里面的皇子,已经*了的头发在月光下更是迷人。“檀督查,你也下来游啊,真的好舒服啊!” 檀诚抬起眼眸子看了眼水中的墨朗,只见他在水面成一个飞弧状跃起又坠下水底,两个雪峰般的屁屁直逼檀诚的眼球。他伸手去捂住眼睛,“靠!不能再看了,一会儿都要变成弯的了……”他从地面站起来,想着墨朗都跳下去游泳了,要是自己不下去,好像太不成样了。 只是他刚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胯间穿着的牛仔裤已经被硬邦邦的东西给顶得身子有些疼痛了。他低下颔首看见跨上翘挺的布料,竟爆了声粗口,“草!这是已经硬了的节奏吗?” 他在清潭边上背转过身,生怕墨朗看见自己的弟弟已经不听话的翘起来了。墨朗还在水中间扯着喉咙在喊:“檀大哥,快点跳下来,爽着呢!”檀诚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脱去身上的衬衣,把裤子也脱在潭水边上,只是……他不敢脱下自己穿着的黑色的内裤,生怕墨朗在水面看过来,看得真真的。 可是一想到一个年仅17岁的小鬼都敢脱个精光跳到水里去游泳了,如果自己已经20多岁的年纪还那么害羞,会不会被墨朗嘲笑啊,他鼓起腮帮子使劲地吹着大口气,趁墨朗潜下水底的时候,他猛地脱下内裤,然后一跃身成个飞弧撞月的姿势跳入水里。众星拱月……飞星下坠……山峰拔地而起…… “呼!终于凉透了……”檀诚的身子浸泡在清凉的潭水里,把一身的热火都退了去。整个身子也都轻松起来了,像是已经去火了似的,浑身都舒服了。 他游到墨朗的身旁,墨朗伸出手搭在檀诚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果真没有介绍错,赞!”他们两个人在月色下成竹排样,手搭着肩膀仰着身子在水面来回地游着。 从水里起来后,檀诚跟墨朗都穿好衣服了,在檀诚的带领下,墨朗踱步来到檀诚小时候住过的老宅子里,那会儿月色清朗,晚风轻轻地吹,檀诚跟墨朗沿着一把长梯子上了瓦房的屋檐去看星星。 墨朗仰睡在屋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天上的星星,檀诚也仰睡了下去,两个人头顶着头睡在屋檐的两边,清朗的月色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投射出两个人影,他们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檀诚拿出了自己新买的手机,抬起手,把他和墨朗头顶着头在屋檐上看星星的那一幕给拍照留念了下来。 墨朗侧过身用右手撑着额头,风轻云淡的看着檀诚,轻抿着唇,如一夜春风吹过,九山桃木,花开满枝头一般暖洋洋笑着说:“祝你生日快乐!” 第20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0) 月色映照得墨朗如墨的眼眸子里水光潋滟,他浅浅如芙蓉绽放的笑容至此留在檀诚的脑海里,成为了永恒。 夜色如水,夜凉如风,灰黑色的瓦片上有两个人头顶着头在屋檐上成横着的一字型,偷得半日闲情,那晚的风是温柔的,吹过耳郭子,潮红了起来,那晚的树影斑驳疏离,倒映在清潭上温婉而有格调,似乎那一夜的蚊子也忒么的柔情似水,檀诚腊月的萝卜心,似乎稍稍悸动起来,如若怀春的少年。 约莫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摸底考结束了,墨朗还是无法忘记三天前英语老师把临时测试的英语试卷发下的那一刻……他得了个大而圆的鸡蛋,找到全班同学的嘲笑,陈小蝶时常会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墨朗看,可是墨朗已然对英语摸不着头脑,其实他也只当乌漆麻黑的蚂蚁是个屁就放了。 考完摸底考之后,墨朗蹬着自行车路过金黄色的稻田,来到了水果店,水果店已经正式开店两天了,这两天生意平平,不过还过得去。刘叔人勤劳肯干,不仅把店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每天都会精心给墨朗准备午饭。 墨朗在水果店前停好自行车,踱步走了进去,刘叔立马拿出账簿,紧跟着墨朗说:“今天早上卖出了30元苹果,20元梨,还卖了些许葡萄奇异果……”墨朗冲刘叔笑了笑,摆摆手说:“刘叔,这些以后你一个月跟我说一次就好了,我听着烦人……” 他提了提膝盖上的裤子坐在木椅子上,刘叔掀开饭桌上挡蚊子苍蝇的塑胶盖子,香喷喷油而不腻色香味俱全的两肉一汤直逼墨朗的眼球。“小朗啊,考试辛苦了,来吃多点补补,刘叔今天特意给你炖了猪脑降火汤呢!” 墨朗抬起笑弯了的眼睛对刘叔咬了咬下唇,猛咽了几下口水,冲刘叔说声“谢谢刘叔”后动起筷子一大口一大口的吃了起来。最后一颗考的是蚂蚁课程,我的心都碎了,还好有刘叔的老火靓汤补补,特滋润! 墨朗饭都还没有吃完,就有四五个头染金发,凶神恶煞的样子手拿着粗大的木棍走了进来。带头的是一个眼神有几分凶狠的口叼着一根烟,其余几个应该是手下,有一个走到刘叔的身旁大力的拍了一掌在刘叔的后背上,“老头,交保护费。” 刘叔见几个混混样的青年进来砸场子,善良的刘叔被吓得不轻,他扭曲着脸,腿脚微微颤抖,厚颜似有咳不出的痰在压着一样断断续续地说:“大爷……保护费要多少啊?” 男子刚想开口,却被墨朗挥手一拳揍过去,狠摔在角落里。“哎哟,小鬼,还蛮横的。”叼着一根烟的男子终于往前站了步,撇了撇嘴角,挑衅着说:“是不是不想混了,来人把这个场子给老子砸了!” 话音刚落,墨朗眼角斜睨,凌空长腿啪啪啪把几个男子排江倒浪般齐刷刷给踢到在水泥地上,站在一旁的刘叔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他傻愣愣地站在一边一动也不动。 带头的男子从地面上爬起半蹲着,伸手成拱桥样,挤着眉淡淡地说:“敢问小年来自哪个帮派?”墨朗嘴角一边翘起,无奈地摇摇头说:“无门无派!” 男子立马脸部肌肉颤了颤,低头说:“小弟不是泰山,还望大哥原谅。”墨朗挥挥手,沉着嗓子说:“以后不许到这里撒野。”说完后,墨朗见刘叔还像个傻大个一般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走到他身旁想要宽慰一下刘叔,却被带头的那男子从腰间拔出一把冰凌般锋利的匕首插了过来。 匕首横□□墨朗的后背,当即鲜血喷溅,泼在带头男子的脸上,墨朗运功一掌把带头男子一掌击飞到水果店外的公路上,几位手下眼见大哥在公路上手脚抽搐得爬不起身,急忙跑出去背上老大,用刀子抢来一辆私家车,把老大送到医院去。 墨朗当即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神智不清地晕倒在刘叔的臂弯上,刘叔见负责墨朗的手上染满鲜红的血,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打了120救护车。 医院里医生护士们都手忙脚乱忙坏了。“赶快给我准备吸氧罩,还有准备插管,病人情况紧急,要赶紧手术,快打电话给刘主任,说病人快不行了,请求帮助!”以为年轻男医生来回走着,两只手交叉握在一起,握得紧紧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突突地冒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还没有人过来……”刘叔在一旁走来走去,他眉头深锁,手脚发软,显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小朗,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可不能有事啊,都是刘叔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他紧握着墨朗的手,颤巍巍着说。 “来了来了,刘主任来了!”以为身着白衣的护士急匆匆跑了过来,身后正大步走过来的是刘主任。墨朗转头看了眼,“竟是个故人。” 刘辉远远就看见墨朗坐在椅子上,他被护士催着大步流星地走过墨朗的身旁,是个小轮子的病床被推入手术室……手术室的玻璃门自动合上了,额……可墨朗还在椅子上坐着啊…… 青年医生怦怦急跳的小心脏终于平稳下来了,他走到墨朗的身旁看了看匕首插入的位置和深度,然后把他送进急诊病房,给墨朗注射局部麻醉药,然后用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把匕首给□□,再用紫色消毒液给墨朗擦了擦,“你没什么事,匕首没插到重要部位,休息几天等伤口复原了就好了。” 墨朗被推倒一个小病房里,要在医院过夜,确保伤口没有受到感染后才可以出院。 刘叔到医院门口卖水果地地方买了几个苹果回来,嘴里碎碎念着“着医院门口的水果是镶金的啊,竟然要40元一斤,我们才买20元一斤呢……” 墨朗看着坐在病床边上的刘叔就想笑。距离墨朗被刺已经有7个小时的时间了,可是手术室里医生护士们还是忙得手忙脚乱的,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是刚才来水果店捣乱的带头小混混,如果命大的话,应该死不去。 刘叔从病房外打了一大盘洗脚水进来,放在墨朗的脚下,然后紧着眉毛说:“都不知道在手术室里抢救的人是谁,肯定是大人物,要不然他的亲属不会站满整个手术门口啊。” 墨朗伸手挠挠头发,看他今天的架势应该不是重要角色才对的啊。他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有一个人破门而入,手拿着弯刀,细看来竟然又是位故人——刀疤狼! 刀疤狼的脸上有一道被刀刮过的刀痕,他手持弯刀凶神恶煞的来到墨朗的病床前,刚想要破嗓爆粗,拿起弯刀把床中人砍得连亲妈都不认识的时候,却把头缩了缩,倒不像是缩头乌龟那般胆小畏缩,而是愣怔地瞪大着眼珠子,片刻后,如同溪流淌过青石无比温柔如沐春风笑着说:“诶,怎么国师也在这,真实巧啊!” 墨朗瞥了眼刀疤狼,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是啊,真巧。”今晚是不是故人相逢的聚会啊?! 刀疤狼跟墨朗聊了几句后就低着头往门外走出去了。才刚转过身,房门再次被敲开了,伸头进来的依然是刀疤狼那猥琐的模样。他伸手把门打开,然后走进来站在门边伸开手成“欢迎光临”的手势低着头说:“老大,请!” 墨朗紧挤着剑眉,稍稍把头伸了伸,想要看一下是哪位大粒人物,只见大门敞开,一道白光射进,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外套,脚踩x牌真皮鞋油擦得光亮皮鞋,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发胶固型得松挺而又精神,搭配着他那白如凝脂,修眉星目的面孔,实在是无可挑剔。 他如一阵风,就像是一阵风走了进来,身高体长足足有188公分高得男子,身挺如松,气积如玉,高冷中又带着些无可抵挡的魄力。 墨朗瞥了眼然后呆若木鸡了,怎么又是位故人…… 九战踱步走进来,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是那日夜晚救他的小兄弟,吃惊非常。他走到墨朗的病床边上坐下,“怎么那天跟刀疤说我有危险的人是你?” 墨朗扯了扯嘴角,比先前的笑意还要深,嘻嘻着说:“是啊,没想到那人是你……”九战看了看墨朗的伤口,“伤的不轻吧?那几个小子竟然手保护费都收到你的档子上了!”九战回头冷眼瞥了下,身后那几个手下急忙扑通跪了下去,惊恐万分手脚发软颤抖如筛糠般抖着说:“小的真的不知道你是我们老大的兄弟……求老大饶我一命。” “还敢顶嘴,在老大这里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吗?”刀疤狼伸手美人打赏了重重的一巴掌,“都给我出去,准备受死!” 墨朗急忙拉住九战的手腕说:“不要怪他们,我也有伤到他们。” 墨朗伸手轻轻握住墨朗的手,然后斜睨着眼角说:“还不谢谢莫大哥!” 众人扣头如捣蒜,刀疤狼领着他们像遛狗一般出去了。 第21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1) 被墨朗用内功一掌打致重伤的男子因为前世曾经救过一只青蛙的缘故,今生不应该死得如此早,所有在手术室里瞪开了眼睛。 入夜,秋风飒爽。刘叔在病房探望时间过后就回去了。墨朗睡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瘦削的树干,他掖了掖被角,从枕头上躺了下来,想要入睡了,这时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是刘辉走了进来。 墨朗紧闭着双目,想要知道刘辉前来是想要做什么。刘辉信步走到墨朗的病床前,微弯下腰肌看了看墨朗,刚刚做完手术从手术放出来的刘辉精神十分抖擞,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给墨朗掖了掖被角,然后像当晚的月亮一般温柔淡淡地说了句,“没想到,再见也是在医院。” 墨朗是刘辉在动手术时,唯一一个睁开眼且被自己确诊为要终身残废却笔直地站起来从他身旁走过的人,刘辉曾多次认为是自己误诊,自己学医不精想要出国去继续深造,可是……自己已经是心脏外科最德高望重的医生了,自己也多次在国际上的讲台上发表医学讲话…… 他拂了拂身上穿着的白大褂,然后大步流星地外病房外走了。墨朗睁开眼瞅了瞅刘辉离去的背影,眼帘里似乎波光流转渗着光似的,怎么说刘辉也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 墨朗向学校请了假,在家里休息三天。第一个倒他家里来找他的是杨慕益,杨慕益一听说墨朗受伤需要休养,就向学校告了假,到菜市场买了一只大母鸡,和一些蛋壳上还黏着鸡粪的农家鸡蛋,双手提满东西来到墨朗贫民窟的小平房里。 一进门,他就到厨房里忙来忙去,看他煲汤的姿势,倒像是一个家庭主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墨朗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鸡汤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墨朗,你快点喝啊,已经不是很热了,是温的。”杨慕益追上挂着两个小酒窝微笑着说:“怎么那么不小心竟被叉子□□了后背呢……”又紧皱着浓眉。 墨朗抬眼看见杨慕益穿着花花绿绿的围裙,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笑笑笑,笑什么啊,我这不是为了你吗?”听见杨慕益这样说,墨朗伸出手去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沙发边上,墨朗黑礁石的眼上泛起水光,“谢谢你,杨慕益。” 杨慕益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摆摆手握住我狼的手心说:“你我是兄弟,就这点事情兄弟我难道还做不到吗?”墨朗接过杨慕益递过来的鸡汤,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喝了一碗又喝一碗。 墨朗实在不知道杨慕益为何对自己这般的好,比亲生兄弟还要好。他似乎没有救他于水火,也没有为他两肋插刀,更没有上刀山下油锅……可是他就是喜欢跟墨朗交朋友很看重这个兄弟。 当天晚上杨慕益走后,墨朗家里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他打开门看见是那个名为九战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九战伸手抓了抓后脑勺,紧挤着川字眉冲墨朗单眼眨了下说:“我的手下打伤你了,我这个老大当然要补偿你啊……”墨朗刚想说不必麻烦了,你的手下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呢,却被九战扶着走了进去。 九战右肩撑扶着墨朗,左手拿着一瓶上好的百年佳酿,吧墨朗放落在沙发上后,在房子里找了许久,才问:“你这没有酒杯的吗?”墨朗垂下眼睑,“没有。” “那有有什么盛酒的不?”墨朗指了指厨房“碗。” 九战斟了两大碗酒,咧嘴露齿笑着说:“多喝几碗,就很快就好了!”墨朗推了推,蹙紧眉尖说:“病人不宜饮酒。” “怎么这么多讲究,我们闯江湖的,什么刀伤,枪伤,只要是伤,喝酒就好的了。”他顿了顿又说:“不是说情伤也可以治好的嘛!酒是万能的。” 墨朗白了他一眼,然后自己躺在沙发上合着眼睡了。九战一个人左手拿着一个碗,右手拿着一个碗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他起身来踉跄着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墨朗来到仙洞里,光荣看见恩公受了伤,很乖地蹲在一旁,没有像平时那么调皮要恩公抱抱。墨朗伸手解开腰背上的白纱布,走到“碧波泉”边用温泉里洗了洗伤口,只见伤口上的组织很快就长了出来,慢慢地愈合了,背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疤疤痕,他又随手在了个仙果吃,疤痕渐渐的也消失不见了。 处理完伤口后,墨朗照旧脱光着身子到温泉里面洗澡,光荣瞪大着绿眼睛,耸了耸尖耳朵,眼也不眨一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着恩公的裸.体,他瞪起自己前身的两只爪子,学着墨朗走路的模样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竟像是小猴子学走路一样东倒西歪的。 墨朗穿上衣衫,从高枝上摘下一个水嫩水嫩的水蜜桃,蹲在光荣的前面喂他吃,小狐狸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吃完后又蹦到墨朗的膝盖上坐着,把身子依偎在墨朗的胸前,这画面就像是母亲怀抱住婴孩一样,一道道和煦的阳光在墨朗的身上投射出去,母爱的味道! 如果不是怕刘叔晚上回来会给自己送晚饭发觉自己不在家的话,墨朗真想在仙洞里呆上三天,好好陪一陪小光荣,也罢,且珍惜当下吧,墨朗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他怀抱住小狐狸,运功从仙洞里飞出去,带着小狐狸在山谷里翱翔,小光荣翡翠绿的双眼眨了眨,它两只前爪抓着墨朗的衣领不放。“小光荣别怕,要向我一样勇敢!睁开眼睛看一下这个深渊空谷吧!” 小狐狸睁着眼睛,清风吹摆着它雪白色的毛发,它在半空中伸出舌尖舔了舔墨朗的下巴,墨朗抱着小狐狸在空谷里飞了几圈后,就又把它放回仙洞里了。“怎么小狐狸沉了,长大了……” 当天晚上,九战照旧大晚上来叩响墨朗的房门。这一次他手里拿着千年人参,笑脸嘻嘻地说:“我打听过了,受伤的人要多吃一些补气的药,看,这是千年人参!”墨朗谈了个鼻息,然后很是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已经好了,你不用再给我送东西来了。”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九战想要伸手去搀扶魔狼的时候,墨朗在九战的面前故意跳了几下,然后会心笑了笑,“你看吧,我好得很。” 九战放下人参后就被墨朗给打发回去了。 三天后,墨朗来到学校里上课,在校门口遇上了朴若霖,朴若霖冲他笑了笑然后就走了,朴若霖不知道墨朗受伤,之前摸底考,朴若霖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到今天,朴若霖还是不知道墨朗被匕首刺伤且住院了。 在班里面,陈小蝶回过头来问墨朗“这三天怎么没有见他来上课?”她晕红着脸,其实想问的是“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自己可否帮得上忙!” 墨朗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第一节课是秃头张的课。墨朗又打算酣睡一场了。可是秃头张一走进来就好像见到金子一样咧着嘴大笑着说:“这一次摸底考,我们班里的同学考了好成绩啊!”他继续说:“今天是班会课,我们来表扬一下考得好的同学。” 班里的同学都吵得热开锅了,“老早就听说这一次高一(17)班摸底考出现了一匹黑马,直接杀入全年级百名榜啊!”“会不会是我呢?”两位男子交头接耳的,“你算了吧,我看是陈小蝶,她最认真。” 随后教务处主人把新鲜出炉的全年级排名表送到各个班级的班主任手里。张力接过主人递过来的排名单,教务主任向张力竖起一个大拇指,“真厉害啊张老师。”老师低头洋洋得意地笑了笑“哪里哪里。” 他走上讲台,掀开排名表,直逼眼球的是…… “数学全年级第一名在我们班,是墨朗,满分100分。”底下的同学纷纷转头看向最后排的墨朗,他们的眼睛里投射出羡慕与嫉妒恨的光芒。 随后张力看向其他科目的成绩单: “语文第一名也在我们班,也是墨朗同学,100分。”张力眨巴眨巴眼,他教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学生在高一还能拿满分的! 班里同学的眼光里都带着尖刺,一根根扎在墨朗的身上,“他脑子怎么长的啊?” …… …… 张力紧接着看了地理历史政治……竟然全部第一名都是墨朗,而且通通满分!他咽了咽口水,再报生物的分数,“墨朗100分,拍全年级第一!” 好吧!全能!文科理科全能!张力的眼睛已经刷刷刷的想看到长生不老药般亮了起来了。最后看到的是英语……他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墨朗的英语分数,随后找到班里英语科目单独的成绩表。 “墨朗……” “0分!” 第22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2) 墨朗成了学校里的名人,一时间直冲进校园美男前十的行列。摸底考之后,墨朗的照片被贴在高一年级前十的光荣榜上,学校里的广播站天天收到同学们投递要广播站念出对墨朗的祝福。 整整一个星期,广播站准时每天晚上6点上晚修前都点播了首“yourheart”送给墨朗同学,来自于署名为“满天星的爱细水长流”点播的。 在摸底考结束后,学校正式发明文规定,新生晚修正式开始。整整一个星期热榜排名第一,墨朗蹭蹭蹭的晋升进校草十强的名列,并正式引得学校里的女生为他痴迷。 高一九科课程有八科拿满分,这本身就是前所未有的奇闻,再加上英语单科零鸡蛋更令人捉摸不透这个像风一样的男子究竟是何神圣? 摸底考结束后,墨朗以总分年级前十正式被学校划分到高一(1)班,连带着的还有坐在他前面的陈小蝶以排名70进入尖子班。来到高一(1)班里,墨朗照旧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而陈小蝶也欣喜若狂能坐在他的前面。 晚修时分,当“yourheart”的音调从教室的音响里徐徐传出,班里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盯着墨朗看了几眼,有的掩着嘴在笑,有的撇撇嘴角无奈的摇摇头,陈小蝶看见墨朗依旧低着头,她也就低着头在看《青年文摘》。 上晚修的时候,高一(1)班的班主任吴若兰拿着几张试卷走了进来,她是个年纪约莫28岁身材高挑的年轻貌美女子,同学们见班主任走进来了纷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教科书。 班里落针可闻,十分安静。吴若兰春风灿烂花开十里的笑着说:“今晚我们来欣赏几位同学摸底考的作文。”说完后,他抽出一张试卷,对了眼说:“孙燃” 孙燃走到讲台边上拿起从若兰的手上拿过试卷,然后抬起颔首往教室后方看去。松松喉咙后说:“题目:《500万的缘分》”。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场合是多么的诡异,可我真正看清你的脸却是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他眼眸子深邃,紧了紧川字眉,“如果你不记得初见,那你是否还记得你曾经为我救回我的父亲……我们君子之交淡如水,柳絮飘来海棠清香。” …… …… “也许你已经忘了,也许你从来都没有记得,可是……相见了那就是缘分,我愿意用500万换我们一次初见!”他念完后抬起眼眸,墨朗依旧低着头在玩排着队的蚂蚁。 “很好!”吴老师继续说:“孙燃的这一篇文章写得很真挚,这一次拿了58分,只扣了两分,继续加油!”她随后从桌面上拿起一张试卷,是墨朗的试卷,红色的60分闪闪发亮,她拉长视线看向墨朗,只觉得这位名为墨朗的学生恐怕是她今生也不可能会再遇到的一个的奇才了。 她从鼻子里叹出一生鼻息,双手拿捏着试卷的两个角,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墨朗说:“接下来是满分作文。”讲台下的同学一片哗然,虽然早就知道墨朗摸底考语文作文拿了满分,可是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墨朗写了什么,竟然可以拿满分! 墨朗站了起来,从课桌走廊里走上去,一步步仿佛都生出洁尘未染的白莲一般,他拿过试卷,在同学的面前念着:“题目:《绝殇》。” 他拿着试卷,眼眸里蒙上一层水色,在教室白炽灯的照耀下,原本盛满星辉的眸子里更加熠熠生辉,人们永远都看不见他墨谭眸子深处究竟装载着什么,似乎是一个可以摄人心魄的黑洞,只要一陷下去就是深渊。 “浮沉一世,白发横生,梦里频频回首,仍不见卿旧时年华。前生匆忙离世,且来不及与君长辞别,悲呼,念呼,思忆成灾。” 墨朗哽咽了下,继续念,“如若一切皆来不及,可否相许来世,哪怕记忆终抵不过一碗孟婆汤,你我是否依然相遇于细雨微飘,海棠花开,黄昏金乌下山映红半边瑟瑟江水?可叹,人世如白驹过隙百载眨眼而逝,且来不及道别,再多说一句相见迟……” …… …… “绝矣,此情此夜难别情;绝矣,青天白云深处不见他入梦中;绝矣,千年之后,再次擦肩,可否多一点缘分,至少再说一声……“再见”!” 念完之后,教室里一片寂静,班里的女生眼里都含着泪,个个缀满泪水的看着墨朗,仿佛在说着“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深情的男子!” 那晚晚自习后,墨朗回到小平房里,不管他紧闭上双眼多久,还是辗转难眠,睡在横梁上,他睁开眼望向窗外的夜色,耳畔传来除了小摊贩叫卖的声音,依然是叫卖声,尽管如此,他还是半点秋水掉落心头,思念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在这几天里,九战还是每天都带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过来看几眼墨朗后就离开了。檀诚也来找过几次墨朗,可墨朗显然心事过多,对他们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就打发他们走了。“明明已经千年了,为何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他握紧拳头,猛地击打在墙壁上,鲜血溅出来,染红那段记忆。 时间大概过了半个月,墨朗身穿白衬衣坐在高一(1)班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把教室照得亮堂,三个窗子的窗帘在轻风的吹拂下飘了起来,这会儿在上的是英语课,墨朗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学会了英语26个字母还有音标,现在正在学英语单词和语法。 他掀开英语必修一,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张白色的信封,他伸手去拿起夹在书页上的信封,瞪大着眼睛瞅了瞅,信封上面写着:给我亲爱的墨朗哥哥。” 他把信封给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粉红色的信纸,抽出信纸的那一刹那,薰衣草淡淡的香味飘逸出来,陈小蝶闻到香味回过头来想问一下墨朗是什么这么香,却看见墨朗在拿着一封信在看,她眼角瞟了下,竟然是一个女生给墨朗的情书。 “墨朗,你好。今晚8点我在学校的‘万青亭’等你,不见不散!”墨朗瞧到这里的时候,意识到这是一封情书,一封现代的情书,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女子喜欢一个男子竟然如此大胆,还敢主动写信告白,心里油然多添了几分敬佩! 下课后,孙燃走到墨朗的课桌边上站着,像蜻蜓点水般抿抿唇,墨朗抬起眼瞥了眼孙燃,然后严肃着脸说:“十圈!”孙燃如沐春风笑着说:“今天的已经跑完了。”他拿起放落在桌面的书信,挑着浓眉逗趣地说:“师傅,你收到情书啦!” 墨朗耸耸肩,用右手拖着下巴,眨眨眼说:“嗯……” 孙燃:“……” “师傅,你打算接受不?”陈小蝶听见这句话,把身子往后倾了倾,想要听见墨朗的回答。 墨朗竖直脊背站起来,单手擦着口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当天晚上,月色清朗,凉风徐徐,墨朗骑着自行车经过“万青亭”的时候,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手捧着一个彩纸包装的礼盒,她穿着碎花的连衣裙,坐在月色倾洒的湖边上,倒是格外的温婉动人。 墨朗骑着自己拉风的自行车,在“万青亭”刹停,水泥路上留下个白色弧线的车痕,晚风吹起墨朗倾斜的刘海,在月色下,他比平时多添了几分温柔,女子见墨朗走过来,把头低得差些贴近地面,白若凝脂的瓜子脸瞬时间桃红如山花,墨朗越走近,她的心越发抽搐得紧,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已经停滞了。 女子刚想抬头,墨朗鼓起腮帮子吹了口气,然后说:“对不起!”这句话他上辈子也不记得说过多少次了,但他知道这必须要说。 女子急忙想要抬起头,却被墨朗给叫住了,“你不要抬起头,你就静静地听我说。”随后,墨朗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我不喜欢你,你忘了我吧。”如果是前世的话,他一定直接跟女子说我是一个断袖的,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学生,他不得不把提到嗓子眼的这句话给压下来憋在心里。 女子抬起缀满泪水的眸子,在月色里,更是楚楚可怜,“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女子还没有说完,却被墨朗给打断了,“所有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个亭子名为‘万青亭’,也就让我们忘情于这个亭子吧。”说完后,墨朗从裤兜里拿出一条帕子,递给了女子,然后骑着自行车化作一个细小的点,没入黑夜中。 女子拿着巾帕,眼帘上垂吊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巾帕上,一滴滴竟开出了花,美的只是眼前触摸不及的人!这一生她都恨自己,为何要选在这个“忘情亭”里表白…… 第23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3) 随后的几天里,墨朗陆续收到情书,他已经不像是第一次收到情书那般一个歌曲说“对不起”了,而是把情书给放在书桌的一个角落里。原以为自己没有动静,女同学们也就不会再进一步的攻略了,今天来到教室里,桌面上多了一个水晶一般粉红的苹果。 他随手拿起来,就咬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可还是比不上仙洞里的仙果好吃,这几天墨朗在仙洞里跟光荣玩得久了,也挺少去刘叔的档口去了,今天中午放学后,墨朗脚蹬着自行车来到水果店。 一进大门口,刘叔就紧皱着眉毛,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朗,最近水果店的生意都不怎么好,今天就只卖了一个苹果。”柳树低着头,继续说:“照这样的生意,刘叔真的不好意思拿你的工资了。” 墨朗看了看档口上摆放陈列着的水果,个个饱满新鲜,怎么就没有顾客上门来呢?早前跟前任老板签约的时候,他就运功看了下这家水果店的风水,是没有问题的啊,虽然说不会一夜暴富,但也不至于毫无收入啊!他伸手去轻拍了下刘叔的肩膀,“哎哟,刘叔,生意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你别介怀,过阵子就客似云来,财运滚滚了!” 刘叔扯了扯嘴角知道是墨朗在宽慰自己,这水果店都已经开业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生意是越做越惨淡啊,“对了,街角那近来新开了一家水果店,很多以前的顾客都到他们那边去买了,说是特别新鲜。” 墨朗咽了口口水,然后大步流星走到那家水果店去买了两个苹果,就又折回来了。他用手擦了擦苹果皮,张口一咬,咀嚼了几下,然后吐了出来,“草!什么烂苹果啊,竟然在表面加了化学物质……这不是要平民老百姓的命吗!” 在矮凳子上坐着的刘叔立马站起来,走到墨朗的身边瞧了瞧,他紧锁着眉头问“小朗,你为何说他家的苹果用了什么化学物质……对了,化学物质是什么?” 墨朗拿起一杯凉开水,含着一口清水漱口,然后说:“这化学物质对人的身体不好,是奸商才会在苹果的表面上打上一层蜡,让苹果过看起来更加饱满鲜艳欲滴。”他拿起自家的苹果大口大口地咬,“总的一句话,奸商!” “啊!”刘叔瞪大着眼珠子,面部表情呆愣,“怎么还有人做这么缺德的事情啊,那可是关乎人的身体健康的啊!”墨朗无奈地摇摇头,“都说了是奸商了,又怎么会管平民老百姓的死活,重恶因,必有恶报!” 眼瞧着刘叔就要跨出门口到街头水果店去叫人们不要买他们家的水果了,吃了会死人的。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拉住刘叔的胳膊,脸上漾出白莲一般笑着说:“刘叔别去,你这样去等会儿他们还说我们嫉妒他们生意好呢!” 墨朗思来想去,忽而星辉眸子里闪过一道电芒,他咧开嘴笑了笑,“看来是本国师的老本行该出场了!”随后他从肩膀上拿出“天下第一国师”白布,用竹竿子挂在水果店门口,他在白布上写着“150元一卦,附送20元新鲜无害的佳果”。 白布挂出来后,不久就被街坊邻居看见了,大家嗤之以鼻一边嘴唇上翘道:“要150元一卦,真当自己是活神仙啊!” 刘叔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可一丁点都不懂算术的啊,这不是要骗人吗?可墨朗的一个单眼眨眼,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笑着说:“其实我早就拜得高人学得算术,今天刚好可以小试牛刀,看看锋利不?!” 有几个混混看见墨朗的水果店前挂着“天下第一国师”白布,立马回到帮里向老大刀疤狼说,然后刀疤狼打个电话告知自己的老大。 三分钟后,墨朗算术摊子上站满了人,一个个排队算命的人都凶神恶煞的,不像是来算命,倒像是来收保护费的。墨朗也不管,摊子前一个风扇对着他吹,他拿过一个个男子的手来看手纹,问过生辰八字后,就把他们的前世今生给说了遍,由于他们几乎全部来自于九战所在的“雄鹰帮”,也都是被生活逼于无奈不得不选择了混混的这一条路,墨朗跟他们说的也几乎都是一套说辞: “你自小被迫辍学,少年叛逆,父母早亡或离异,年少时因缺少关注而误入歧途,家里的亲人死的死,伤的伤,四肢健全且头脑灵光的都街头见你街尾就乘坐飞机飞到洛杉矶。” 墨朗喝了口菊花茶水,然后继续说:“希望你多种善因,方能有个安生的晚年,若不是……前方的路一片迷茫。”换句话说,哪天死了,也没有人可以给你收尸。 一直到他拿捏住一个宽厚而有福德的手掌,他才微微抬起颔首,与对坐在对面的男子四目相对,“国师是想说我自小生活贫困,且因无人照料才误入歧途不?”一声温暖的声音直插心间。 墨朗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子,他五官如精雕一般的勾勒着,修眉朗目,面如冠玉,且眉眼处比别人多一些贵气,气质上乘,很明显是富贵命他淡淡道:“九战同学,你说错了,你的命跟他们的不一样。”菊花茶水被刘叔换成花旗参茶,墨朗喝了口,继续说:“你自小丰衣足食,家教甚好,从小好读书,三岁念三字经,五岁背唐诗,7岁自己作诗……17岁被送出国流学……22岁……” 九战双唇微张,目光有些惊怔,“22岁怎么了?” “22岁家中突生变故,继而转投‘雄鹰帮’,在帮主的扶持与帮助下,你25岁成功晋升成为帮里四大带头人物……而今年你二十有七。”墨朗手指成拈花样,闭目算了算,然后依偎在他的耳蜗子上一字一句地说:“你成了‘雄鹰帮’最大的当家人!” 九战笑弯着眼睛摆摆头向墨朗竖起一只大拇指说:“你当真是算术第一人!”“不敢不敢!”墨朗抿抿唇。 九战刚想站起来,却被墨朗拉住了,“敢问九战兄可有意向算一卦前世……”九战侧过脸来淡淡道:“不用了。”临走之前,他又耸耸肩回过头来,“前世那么远,我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瞎蒙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免费为你算,如何?”墨朗真的想要知道这个名为九战的男子明明天生富贵命,可为何又诸事不顺呢?似乎有着什么因果循环的纠缠。“罢了!前生的事情就算了吧!”九战踩着稀疏的树影,在清风中只见他黑色的西装,还有他高大的身躯,继而消失在人群中。 当天下午墨朗为100个人算了命,挣了1万五,扣了其他杂七杂八的,他至少还赚了1万块钱。 “老大,我们的帮主为什么要我们三分钟内来到着水果店里算命啊?”刀疤狼大力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帮主的事情是你我可以过问的吗?!” 刀疤狼紧挤着眉毛,他侧脸看着小桌子后面坐着的墨朗,心里空空的,听帮主说是为了报恩,为了报他救过帮主两次命的大恩,这小子,给支票也不要,都不知道是不是算命算傻了? 匆忙赶到学校的时候,下课铃已经响了。墨朗再次罢课了整整一个下午,他把单车急转弯刚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看见朴若霖在校门口里站着,好像在等着谁似的,而后传来轻唤“若霖”的声音,像是潺潺流水般清凉而温柔。 墨朗在后面看着女子如一阵风般跑到朴若霖的身边,把手握住朴若霖的手,继而十指紧扣……tmd,他朴若霖竟然不是断袖的!墨朗伸出手去捂住自己的眼睛,“后世啊后世,你竟然喜欢上一个直男,还为个直男跳楼,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墨朗看着女子坐上朴若霖的自行车后座上,伸手挽住朴若霖的腰,阵阵清风撩起女子长及腰背的发丝,墨朗咬着下唇,一脸木然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自行车消失在田野里的小路上…… 他揣紧拳头,手臂上的极细小的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微微提了下脖子上的喉结,些许落叶迎风吹落在墨朗的身旁,我墨朗不怨你朴若霖是个直男,可逆为何不跟我的后世解释清楚啊。憋在心里的这口闷气怎么也要喝上几杯蓝色妖精才能舒缓过去。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踩着自行车,往“且醉今宵”的方向踩去。 第24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4) 换了件衣服,墨朗踱步走进了酒吧,时间还早,来酒吧里喝酒跳舞的人比较少,墨朗坐在一张小圆桌上,点了杯威士忌,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音乐。 “且醉今宵”这家酒吧里放的音乐还是挺有水准的,听得墨朗如痴如醉,正当他闭目养神,心情稍稍有些舒缓的时候,一个狼嚎一般的呐喊声唱起了“三天三夜……” 还沉浸在柔情蜜意的音乐所营造出来淡蓝□□结里的墨朗被雷鼓声一惊,身子往后抵上了椅背,脸部的肌肉扭曲得像是个□□花一般,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只穿了件黑色背心,上身露出结实肌肉的男子,墨朗伸手擦了擦眼睛,眼角斜睨地瞥着,嘴上小声嘀咕了声“九战……” 台上穿着酷炫有几个窟窿裤兜上绑着几条铁链牛仔裤的九战,手抱着一把电音吉他,随着乐队敲打鼓音发出令人兴奋的调调,在台上左摇右摆手舞足蹈了起来,下午在水果店见他的时候,他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正经人家的模样,而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下午从自己档口离开后他就去理发了不?竟然头顶着一头带着大波浪的白发,童颜鹤发当真看起来怪别扭的。 九战往墨朗坐着的方向单眼眨了眨,然后抱着电音吉他在舞台上蹦跳了起来,“一点都不会累,我已经跳了三天三夜……”这开嗓的第一声差点颠覆了墨朗先前对他小混混的印象,他的声音是温厚而有穿透性的,一句“一点都不会累”让墨朗联想起他的身世,却觉得这个粉末登场的男子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伤悲了。 墨朗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的九战,会不会在舞台上抱着一把电音吉他,无所顾忌的摇晃着他的电臀,还有时不时拉扯一下他那紧身的背心的男子才是真正的九战呢? 一曲《三天三夜》之后,舞台上继而响起《袖手旁观》,一声声低沉浑厚的声音如万千离弦箭矢飞□□墨朗的心里,这次,墨朗的眼神里不仅仅只有感伤,更多的却是旧人重逢的灼红的泪痕,深邃的眸子里漾起水光清波。 “除非你说,离开我你从不曾觉得遗憾……”九战压着嗓子,用颤音把最后这一句歌词唱了出来,墨朗的眼角已经湿润了,九战把这首《袖手旁观》唱得如此的入心入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现场唱的缘故,但可以看一下四周其他人的表情,都怔住了,酒吧里的服务员也都拿着洋酒盯着九战发愣。 九战走了下来,掌声齐刷刷的响了起来,如果人多一点的话,可能都会有人喊“安可”了! 九战走到墨朗的小圆桌边站着,然后又眨了眨眼,“……墨朗……请我喝杯酒吧!” 墨朗擦了擦眼角,哽咽着说:“给钱给我,我请你!”怎么这么小气……“算了,本大爷请你可以了吧!”九战坐在凳子上,他瞟了眼墨朗的眼睛,然后扑哧地笑了出来,“你不会是被人甩了,然后来酒吧里借酒消愁吧?” 墨朗侧着脸,寒刀屠割的眼角切在九战的身上,“关你鸟.事!”讲完竖直站起来想要离开,却被九战给抓住了手,“不就是感情嘛,那丁点小事,包在本大爷身上,我包你今晚之后,就把她玩得一干二净了,这世上万千桃木,小帅哥你又何必自挂东南枝呢!” 墨朗紧着川字眉,一脸无奈,想喷他一脸狗血,却被九战拉着手走出了酒吧。“我们是要去哪啊?”九战回头扯了扯嘴角,“你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九战穿上一件背心马甲,再披上一件黑色的外套,骑着酷炫的“刀子”牌专门进行赛车比赛的摩托车,墨朗坐在九战的后面,摩托车急速向前,大风刮起九战黑色外套的衣摆,在黑夜里,像一道闪电一般在公路上飞驰,“怕的话,就抱紧我。”九战回头来喊了句,墨朗摆摆头。 速度越来越快了,他们已经来到九曲十八弯的环山边了,四处静寂,偶尔一阵风吹过树叶响起沙沙的声响,九战在90度大转弯的时候,侧身拉低车身,车轮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星火,墨朗在重心偏移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伸手搂抱住九战的腰,摩托车顺利绕过转弯,九战俊朗的脸上现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他抿抿唇,笑弯着眉眼没有多说一句话。 转过弯之后,他们来到了人群汹涌,灯火通明,四处插满彩旗的一个场地,九战的车子开进跑道的时候,众人齐声大呼“老大!老大!老大!老大必胜!” 随后又有三辆同类型的跑车进入了跑道,站在场地上的人群更加激情澎湃了,人群汹涌,都挥舞着手上的旗帜,在为自己的老大呐喊助威。 “九战,他是谁?”有个骑着亮黄色摩托的光头男子眼角瞥了眼墨朗后对九战说。 九战挑了挑眉毛,淡淡道:“朋友。” 墨朗蹙紧眉心立马伸手去晃了晃,“他可不是我的朋友。” 光头男子紧着眉毛,摆摆头,九战握紧加油手柄,当身材高挑成s型的金发美女拿着一条丝巾走到跑道的正中间抛出丝巾,任丝巾自由落地的那一刹那…… “轰轰轰……” 九战直接把马力加到最大,车子往后倾了下然后向前如火箭炮般轰炸向前,墨朗依旧坐在九战的后面,原本已经松了的手,再一次抓住九战的腰。 只见几道流星飞火在山道上乍然出现,又消失不见,九战白雪般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打在墨朗的脸上,“怕你就喊出来吧,把你对她的思念也一起喊出来,忘了吧!” 墨朗这才反应过来,这塞车就是九战先前说的包自己今晚之后就忘了情人的方法吗?他看着九战宽大的后背,有那么一瞬间,他误以为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自己的爱人果宇磊,前世,他第一次看见果宇磊的时候,果宇磊就是身披黑色的披风,单枪匹马闯入“凉城”来救自己的,那会儿兵变,时局紧张,兵荒马乱的,在果宇磊的保护下,墨朗才能安能无恙毫发无伤的逃出“凉城”。 墨朗把头枕在九战的后背上,泪眼婆娑的说了句:“我就知道,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会出现,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的今天……” 九战心里紧了紧,在墨朗俯靠在自己背后的那一瞬间,九战的心里暖了下,大风从耳边吹过,除了周边其余几辆赛车发车的轰轰轰声,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更加听不见墨朗哽咽的喃喃细语。 九战第一个冲过终点线后开着摩托车往山顶去了。在摩托车刹停的那一刻,墨朗知道在他身边的不是英姿凛然对他爱入骨头的果将军,而是黑帮老大九战。 “小墨朗,你睁眼看一下我们的这座城市吧,在这里你的心胸会更加广阔,是那个婊.子不懂得你的好,才会离你而去的,你放心,只要你喜欢,大哥我给你找来成千上万个美女任你挑。”九战伸手指着山下的万家灯火粗犷着嗓子豪爽地说。 墨朗笑了笑,“不用了。” 他自己静静的坐在石凳上,这个晚上月朗星稀,正好眼前有着万家灯火,可以暖一下他的心窝。 不远处的草丛上悉悉索索的响着,墨朗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才发现是两个小情侣在山顶上打野.战,小情侣在草丛里水乳.交融,巫山相.睡,却被墨朗浇了雅兴,急匆匆穿上撕了一地的衣衫,一边穿一抱怨说:“老兄,你怎么那么不识趣啊!” 小情侣又看了眼站在墨朗身后的人,他瞪着一双冰凌样的眼睛,眼冒寒气的盯着小情侣,只见小情侣衣服都还没穿好就急忙忙的光着脚丫子用手捂着私.处跑了。 墨朗回过头来看见是九战站在他的背后,冲他笑了笑,“我是不是很不懂风趣……” 九战一双盛满月华的眼眸子眨了眨,然后说:“如果你想懂风趣的话,要不然我们等会去风月一下……”他嘎嘎嘎的奸笑了几声。“有病!”墨朗从鼻息处叹了口气,踱步从他身边走过。 九战忽而抓住墨朗的手臂,紧着眉心说:“你刚刚为什么说我不是你的朋友?” 墨朗:“……本来就不是……” 九战僵直着脸,蹙紧眉头深深看着墨朗的眼睛问:“那我是你的谁?” 墨朗鼓起腮帮子,从口中呼出一口闷气吹起半遮眉眼的斜刘海,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不是朋友。” 九战:“…………………………” 第25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5) 墨朗当晚回到小平房里洗个澡就在横梁上睡了。次日清晨他照旧骑着自行车来到青山山巅,青山深秋时节枫叶醉染成血,蜿蜒的山路上点缀着红的黄的白的小野菊。 今早青山雾霭缭绕,云层飘得很矮,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云端,墨朗沿着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路跑上山巅,一步步跨前冲散面前的雾霭,在山巅上,他伸展开双臂化作自己的金身飞龙在云端飞绕几圈,腾云驾雾好不轻快,酷毙了! 之后一挥袖化为人形飞进山洞里。令墨朗吃惊的是小光荣竟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蹦跶着跳到自己的身上,要自己抱抱,而是双眼垂下,没精打采的俯卧在黄草铺上。墨朗朝小狐狸喊了声:“小光荣。”可是小狐狸还是没有理会墨朗。 墨朗走到仙果树下摘了一个奇异果,一口一个好不快哉,他吃饱喝足还在温泉里面泡好澡了,可是小光荣还是死气沉沉闷闷不乐的。他大步流星走到小狐狸的身旁蹲下,伸手去把小狐狸的眼皮翻了翻,“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他拿起小狐狸的前爪,想要给小狐狸把脉,可怎么也找不着小狐狸的脉搏在哪里,墨朗是学医的,可他不是学兽医的! 他翻翻下唇扁着嘴说:“小光荣生病了吗?”他紧皱着眉眼,然后伸开双手抱起小光荣,从洞口里飞出去。 骑着自行车来到一家兽医诊所里。那会儿诊所还没有开门,墨朗敲了好一会儿门也不见有人出来开门,他就抱着小光荣坐在诊所的大门口前的石阶上。他伸手去抓住小狐狸的前爪,微微嘟起小嘴,“小光荣,怎么一天不见你的精神就这么不好了?”小狐狸抖都尖耳朵,青绿色的眼睛眨了眨,把头深深的埋进墨朗的怀里。 从清晨6点等到朝阳升起,露出大半个红彤彤的脸,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盯着墨朗看,嘴里在碎碎念着:“这是狗还是狐狸啊?怎么那么像狐狸!” 墨朗没有理会他们,小狐狸也没有理会他们,他们两个人就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等,约莫到了8点半了,诊所的门才缓缓打开,墨朗急忙抱起小狐狸往诊所里走去。 诊所里面有一个年龄大概20岁左右的年轻女兽医,他看见墨朗抱着一只狐狸自己也呆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她依着步骤给小狐狸看病。 墨朗站在一旁看着女兽医轻手轻脚的用探温计给小狐狸量体温,还用听筒贴在小狐狸的胸前,小光荣被不锈钢听筒给凉得打了个激灵,浑身雪白色的绒毛甩了甩,女兽医笑了笑,伸手去抚摸小光荣背后的容貌,他如沐春风一般对墨朗说:“你的狐狸……”女兽医迟滞了下。 墨朗挠了挠短发,蹙紧眉尖然后说:“怎么了?难道是心脏病?” 见女兽医还是不出声,他接着说:“不会是癌症吧?!” 女兽医轻咳了声,那纸巾擦擦鼻子说:“小狐狸没什么问题的。” “医生,这不可能啊,平时它很有精神的,可是今天像是病怏怏的,一定是病了的,要不然你再检查一遍!”墨朗走到小狐狸的身旁,伸手去抚摸着小狐狸的脸。小狐狸把头抬了抬,伸出舌尖舔了舔墨朗的手腕。 女兽医咧开嘴向和煦的阳光一般温暖的笑了起来,“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她继续说:“它真的没有病,只是……你要给它找个伴侣了。” 墨朗这才意识到小光荣已经成年可以配种了,难怪会时而兴奋时而心情低落。他对女兽医扯了扯嘴角,摆摆头说:“是啊,我的小光荣都已经成年了。” “它叫光荣?真是可爱!那毛发是我见过这么多动物长得最雪白透亮的。”女兽医笑弯着眉眼。 墨朗抱着小狐狸骑着自行车回到小平房里,“光荣,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下哈!我要去学校上课了,昨天已经旷课了,不能再旷课了……”随后墨朗从储物柜里拿出几个“无穷”大鸡腿,掰开包装用个盘子装着,“饿了就自己吃哈!”他伸手去摸了摸小光荣背部的容貌,“哎呀,我的小光荣要娶媳妇了!” 回到学校里,又一条爆炸性新闻从班主任的口里爆出来,墨朗被选为升国旗手,且从下周一正式开始由墨朗去接班,一放学,墨朗就被逼着到体育老师那里去报到,配合新老国旗手的换班,墨朗花了好几天在学习正步走和升国旗的顺序步骤。 在这期间墨朗也想要给小光荣找到终身伴侣,但是他找了很多家宠物店,别说是狐狸了,就连狐狸毛墨朗也只有在女兽医那里找到几根,还是属于小光荣自己的。 墨朗花了三天中午放学后的时间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国旗手,晚上回家还要听一首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义勇军进行曲》,不过曲调激昂跌宕起伏,他甚是喜欢。 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墨朗穿着白色的国旗手服装,他拉着国旗的一个脚,同其余三个人顺着节拍,配合各自的脚步正步齐步走到了国旗杆子下。穿着一身国旗手白色军服的墨朗,身姿挺拔如松柏,面冠如玉,修眉亮眼,在白色军衣的衬托下,眉宇中多添了几分英气,在朝阳下,看起来更是英姿飒爽,风度翩翩,郎艳独绝。 墨朗是负责歌唱的那一位,当他单手握拳放在左肩及左耳之间,拉扯着喉咙高亢嘹亮地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时候,仿佛肩扛着国家的兴盛荣衰一般富有责任感,整个四周都黑漆漆的,只有他头顶上有一束亮光从头顶照下来,显得格外的耀眼。 “衰!本国师都还没有深入的认识这个国.家,却要像体育老师说的那样唱的时候头脑里要想着自己的家国荣辱,要为国争光。”唱起国歌的那一个瞬间,墨朗的脑海里浮荡着的是“君”朝的盛衰荣辱。 国旗底下站着的男男女女都目不斜视的盯着墨朗看,他人长得帅,就连歌喉也胜过黄鹂,犹若黄河千里远道浩浩荡荡翻滚而来,又像是千万匹狂野不羁的野马奔驰在无垠的大草原上,在柔情时,似那潺潺涓流蜿蜒流过重重高山。 此时的墨朗在陈小蝶的眼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同学了,他更像是自己仰慕的保卫家国的战士,好感度狂飙,陈小蝶看着墨朗站在国旗下的身影,她一双盈盈含泪的美眸里一眨一眨的竟全是粉红的桃心,她的心里如若有着千万匹小鹿在蒙眼撞来撞去,蹦跶蹦跶的,心都快要蹦跶到嗓子眼里了。 升完国旗之后,墨朗回到升国旗手的小房间里,换好校服之后刚拿起杯子在喝水,体育老师就走了进来,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墨朗的身旁伸出手扣在墨朗的肩膀上笑嘻嘻说:“看吧,墨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唱得很好的,看你刚才都泪眼朦胧了!” 墨朗差些忍不住噗嗤地笑出来,他唱国歌的那一瞬间,的确是双眼噙着泪花,古时候不爱国的话,那可是会被诛九族的。而且我本来就爱国,我光荣! 回到教室里上了几节文化课后,班主任又过来了,说周一放学后要大清洁,让大伙准备一下。坐在课室最后一排的墨朗低垂着头,鼓了鼓腮帮子,“我还想去给我的小光荣找老婆的呢,看来又没有时间了……” 放学后班里的同学就七手八脚的忙起来了,在班长苏穆深安排下,有的同学提着空桶去打水,有的从教室的角落里照出先前打扫时放在墙角的抹布,劳动委员最是勤快,在苏穆深交代其他同学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已经拿着扫帚从学习园地那里开始打扫起来了。 墨朗看起来比较有力被安排去提水了,他自己两手提了两桶水,走在走廊上依旧悠然惬意,隔壁班也在大清洁,走廊上已经有了些许水迹,墨朗提着两个水桶,脚踩着白布鞋从水迹上大步流星地走过。 回到班里面刚放下水桶,他就看见有个女生正站在桌子上擦着玻璃窗,看她在桌子上面摇摇晃晃的就快要掉下来,墨朗大垮三步,只隐隐看见个白衣身影闪过,他便出现在女同学的下方。 当女同学脚滑摔下来的时候,他伸手像个黑骑士般抱住女同学,女同学整个人都被墨朗抱入怀中,她害怕的闭上眼,然后微微睁开眼皮,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男子睁着一双勾人魂魄的眼正与她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女同学白莲一般白皙的脸蛋忽的涨红起来。 第26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6) 女子潮红着小脸蛋,小心脏砰砰砰的响,知道眼前抱着自己的人是墨朗就假装柔弱地扑在墨朗的身上,她把头紧贴在墨朗的胸前,紧闭着双目。站在一旁的孙燃瞪大着眼睛看着师傅抱着副班长顾小楠,而且那个姿势还维持着足足有5秒那么多。 这时,正在黑板前擦洗着讲台的陈小蝶停止手中擦桌子的动作,僵持着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墨朗,墨朗意识到有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转过头看向讲台,看见墨朗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陈小蝶急忙低下头,都不敢直视墨朗的眼睛。过了半会儿,陈小蝶又抬起颔首时不时看向墨朗,只见墨朗双手抱起顾小楠,横抱着往班级门外跑去,走过一滩滩水坑,顺着楼梯而下来到吧顾小楠给送到医务室。孙燃也紧随其后,有什么事情也好帮一把手。 站在讲台上的陈小蝶手掌盛开五只手指在桌面上抓了下,她的眼里满是嫉妒与落寞,他紧闭上双目,真恨不得被墨朗爆竹的是自己,被墨朗送去医务室的也是自己,可是为何自己偏偏就可望而不可及呢!她眼里泛着水光,站在她旁边的同学轻轻搭了下它的肩膀“小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小蝶无奈地笑了笑,她多想自己身体不舒服,然后来问她的人是墨朗,而此时面对着班长,她只是耸耸肩膀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我没事。” “同学,她叫什么名字?”医务室的男医生问墨朗。 墨朗蹙紧眉头,迟疑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我不知道……” 医务室的医生差些被雷得整个下巴都掉落在地板上,他伸手抹了抹额迹上冒出来的冷汗,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被孙燃给叫住了,“医生,她叫顾小楠,是我们高一(1)班的。”一生看了眼孙燃,再瞥了眼墨朗,摆摆头,然后给顾小楠看了下,给她补充了一些葡萄糖,说是疲劳过度所致。 医生给顾小楠看完病后,转过身来对着墨朗说:“要多关心一下身边的人。”墨朗眉尖紧得更紧了,他抿唇点了点头。 “医生,她醒了。”孙燃说:“小楠,你的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不?” 顾小楠放眼看向四周,眼神绕过身旁的孙燃看向站在门边的墨朗,然后如沐春风的笑了下,“我没事的,可能是最近晚上看书看得比较晚的缘故……”墨朗知道顾小楠没事后,回过头来对孙燃说了句“你照顾好她,我先回班里搞清洁了。”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顾小楠侧过脸看向医务室落地的窗户,可以看见墨朗高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她笑弯眼睛扬起嘴角,似乎刚才在班里面摔落是今生最美的瞬间,一次次在自己的脑海里回播。 墨朗回到教室里,他伸手拉扯了下领口,刚才跑着到医务室去流了一身的汗。班长急忙走过来问顾小楠的情况,墨朗淡淡道:“医生说她只是过渡疲劳了。” 陈小蝶这会儿在墨朗的桌子旁边用拖把拖地,不小心把墨朗的书桌给撞了下,掉落了一地的书信,她捡起来,竟一封封都是情书。趁墨朗没注意自己,她手忙脚乱的把落地的书信给放回墨朗的书桌柜子里。 打扫完教室后,墨朗坐在风扇下的凳子上吹着风,这时,于一个男子穿着笔挺的青年款衬衣踱步走了进来,一步步走近墨朗,墨朗抬起头看了眼,然后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檀诚露齿笑着说:“你忘了我是谁啦?这世上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墨朗心里闷了闷,也是,他可是大督察,想知道我的行踪可不是易如反掌吗?更何况他知道我就读于第一高中! “不是放学了吗?怎么我在校门口等你这么久也不见你出来啊?”檀诚微弯下腰,看着墨朗说。 墨朗用手扇着风说:“是放学了,只不过今天要搞大清洁所以晚了,怎么,找我有事吗?” 檀诚挑了挑剑眉,“怎么只能有事才找你吗?”他拉起墨朗的手,“许久没跟你去‘且醉今宵’了,想你了呗!” 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几个还在风扇下纳凉,他们轻声细语地说着“怎么墨朗的大哥也这么帅啊!还这么酷!真实基因的问题,将来一定要嫁个大帅哥才行,决不能生个丑小鸭出来,那棵怎么办!”摔! 墨朗跟檀诚路过一个小翠湖,走过两排种满樱花树的校道,这会儿樱花还没有盛开,只有一阵阵风声缭绕耳畔,脚踩着落叶,檀诚看着墨朗身上穿着的校服,竟有那么一个瞬间也想起自己校园的生活了,可是已经好久了…… 墨朗停住脚步看着檀诚眼角的那丝柔情,瞪大着眼睛问:“你怎么啦?怎么好像挺感伤的?”檀诚摆摆头,“只是一个老人回不到青葱时候的感伤而已……”随后他们两个坐着奔驰,在黄昏中只留下卷卷车子喷出的白烟。 来到“且醉今宵”,红霞半边天的天空忽而浓墨遍染,一声惊雷迎来滂沱大雨倾盘。他们两个人在酒吧里喝酒聊天,一直喝到晚上11点,他们二人出到酒吧外,大雨没有要变少的节奏,反而越下越猛,浓墨般漆黑的夜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在酒吧外,檀诚手抱住墨朗的肩膀妖妖下唇说:“今晚就到我家里过夜吧,你家巷子那么窄小,我的车是进不去的,也省得你淋湿医生身子,感冒了也不好。” 墨朗伸手扒了扒头发,淡淡地说:“也好,反正我也没有去过你那里。” 来到檀诚的家里,他是住在高级小区的商品房里,一个人住倒也挺干净的,屋子里的设置是两层阁楼样的三房一厅,屋内的布置简单而不失档次,客厅上方的天花板上垂吊着一个法国进口的千根水条样的水晶灯,有一个九层白色木框,摆着很多檀诚在警校里获得的荣誉奖章还有一些他自己收藏的古玩花瓶玉器之类的。 墨朗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短发湿漉漉的,还些许水滴从发尾掉落在脖颈上,胯间穿着一条檀诚拿给自己的长及膝盖的短裤,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他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在看综艺节目。 檀诚洗完澡后也是穿着一条短裤,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听见电视发出的声音往沙发看去,只看见两条白皙若雪的小细腿在沙发上方上下的晃动着,没有看见短裤,只看见墨朗那双*,檀诚的心里一阵阵揪得紧,他看着灰色的沙发上的那双细长小腿,竟然有了生理反应,胯间兀然硬邦邦起来,刚洗完澡,他背脊上又冒出了汗滴,猛咽了几下口水,又回到浴室里打开花洒,淋着冷水澡。 因为长年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缘故,其余两个房间都积满成年灰尘,所以两个人都一起睡在檀诚的房间里。临睡前,墨朗侧过身如沐春风笑着说:“你要当心点哦,我晚上肯能会习惯性搂人的哦!”说完后就倒床闭眼了。 檀诚裂开嘴笑了笑,“你要抱就抱啊!”然后自己也倒下床。 一整夜辗转难眠,檀诚睁着眼皮看着天花板在数绵羊,从1数到1000,又数星星……一直没有睡意。睡在一旁的墨朗早已经酣酣大睡了,他一个翻身把手搭在檀诚的胸前,嘴里呢喃着“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檀诚起先也没有理会,可是墨朗越抱越紧,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蜷缩着身子依偎在檀诚的身上了,檀诚拼命的咽着口水,额迹上热汗狂飙,心跳愈发的急促,最令他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胯间坚挺的物体已经顶了上来,让他自己难受得不得了。 再下一秒,当墨朗抬起腿往檀诚的身上跨过来的时候,檀诚猛的推开墨朗的腿。这会儿墨朗草挠挠首,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是不是我睡着了抱了你啊?” 檀诚扯来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然后笑弯着眼睛说:“没有,只是我自己睡不着而已……” 墨朗瞪大着眼睛,忽的坐了起来,“你睡不着啊?那我们找点东西做吧!” “要做什么?” 墨朗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嘴里冒出了句:“你这里有没有春宫图?” 檀诚:“………………”他怔了下,然后挑了下弯眉,谄媚的笑着说:“现在哪里还有人看春宫图的,都是直接看岛国片了好吗!” “……岛国片……”墨朗向檀诚眨了眨眼,“那你这里有吗?” 檀诚瞥了眼墨朗,紧皱着川字眉,一双要把墨朗给看个清光的眼神对着墨朗笑嘻嘻说:“你这个小色.鬼……我这里没有。” 随后他白皙的脸上又漾起风月场子里令人解释不出来的谄笑说:“不过可以在网上找找……” 第27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7) 檀诚从床上起来,穿着一条宽松的格子短裤走到笔记本前,伸手按下开机键,然后坐落在办公椅子上,问了几个警署里面的死党才在搜索框中把网址粘贴上去,用了死党的账号跟密码登录上去,直逼眼球的是波涛汹涌和萎靡的照片。 他傻了傻眼,侧过脸看见站在他身旁的墨朗正瞪大着眼珠子,免不得肌肉抽搐着紧,他咽了咽口水,很不可思议地说:“怎么现在的春宫图都变得这么真啦?就跟真人一模一样!” 檀诚被墨朗说的话给怔住了,“这本来就是真人……”墨朗眨巴眨巴眼瞥了眼檀诚,嘴角的笑意更深也更浊了。 他们随手点开一个名为“小娘子入瓮成精”的片子,网速极好,连缓冲也不用就直接播放了,3秒后,只见一根大木棒子在石墩边上从上往下撞打,那吟哦的声音响震他们二人的耳畔。 两人都涨红着脸看了眼对方,然后挑了挑眉,继续看,只是看到一半的时候,墨朗忽的打了个哈欠,显然是疲惫想要休息了,他伸手扣住檀诚的肩膀,眯眯眼说:“你为何睡不着啊?是不是不习惯跟人同睡?” 檀诚摆摆头,“没有,我只是失眠而已,等会吃片安定就好了。你困就先去谁吧。”“嗯,那你也早些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墨朗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个懒腰,“兄弟,下次能不能找点男男的,这个看着怪无聊的”檀诚紧着眉,眼光里划过一道暗芒! 当晚看完岛国大片之后,檀诚去了趟厕所,也不知道在那里面做了些什么,反正他出来之后就浑身乏力,手软脚软的走到床边倒下就酣睡起来了。 梦里他看见墨朗身上只披了件淡粉色薄纱样式的纱衣,半敞开着胸襟,可以很明显的看见锁骨和粉嫩白皙的香肩,他咽了下口水,墨朗朝他走来,身上的纱衣款款落下,他脊背脖颈额迹都冒出热汗,墨朗越走近,他越发抓紧床榻上的蚕丝被角,最后的一刹那,他兀然从床上站起,伸手把墨朗紧紧地捆抱住,提了提喉结,一口往墨朗的唇沿啃去…… 当他啃过去的时候,却啃空了,怔忪的睁开眼,卧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在床上捂着眼在使劲的摇头,他立马冲跑到浴室,把生意湿了一地的衣服裤子都脱了,站在冷水下任冷水冲刷,才稍稍缓过神来,“檀诚,你这个禽兽,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他一拳击打在浴室的石壁上,鲜血一滴滴往外溅出,面目些许狰狞,斜飞入鬓的眉眼抖动了下,“难不成我喜欢男的?!” 墨朗早上如今贫民窟的小摊贩,随手买了几个包子和粥粉,还要了几瓶酸奶,“说不准小光荣喜欢吃呢!”他迈搭着步伐回到小屋子,小光荣一见墨朗回来,就眼含泪花冲跑到墨朗身旁跳到墨朗的身上,前爪抓着墨朗的衣襟,“好好好!小淘气,我回来了。”墨朗急忙抱住小狐狸,让他在自己的怀里晃动着尾巴和耳朵,可爱非常! 墨朗把小狐狸抱到沙发上坐下,拿出一个猪肉馅的肉包子放到小狐狸的眼前,“光荣,要吃肉包子不?”小狐狸立马伸出两只爪子捧住肉包子,放在嘴里一口一口的吃着,香香有味。墨朗也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口咀嚼起来。 吃完包子他又拿起剪刀沿着酸奶折痕剪开,把草莓味地酸奶放倒小狐狸的嘴前,小狐狸张嘴伸出尖尖的舌尖,舔了舔,觉得好喝,继续喝着。墨朗抚摸着小狐狸脖子上的绒毛,脸上春风拂过湖面一般惬意的笑着说:“然来我们光荣也喜欢人类吃的食物的啊!看来下次要多买点其他好吃的给你吃才行。”小狐狸似乎听得懂的点着头,墨朗伸出白皙的手去抚摸了下狐狸尖长的脸。 喂完狐狸之后,墨朗换上一身干净的校服,迎着早上8、9点的太阳,徒步跑去学校,已经是深秋时节了,田里的稻谷都被割了禾,剩下的是金黄色的杆子,在清风吹摆下,左摇右晃的,金黄色的浪田里,墨朗快步走过,只听见风吹过金黄色的浪田耳畔传来沙沙的声响。 早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换句话说是小蚂蚁学人样礼貌排队跟你问好的课程。已经用了整整一个月去学英语了,墨朗已经知道何为字母,何为音标,如何拼写单词,就连乏味无趣的语法墨朗也统统都背熟了。 果不其然,一上课,英语老师就抓着墨朗的小辫子不放,她还是同先前一样只要有问题就体温墨朗,其实也不是她要针对墨朗,而是那个吃了大肥鸡不抹嘴的校长笑嘻嘻的对墨朗的英语老师说:“你这一学年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负责把你们班里墨朗同学的英语成绩提上去就好了,怎么说呢,满分也不用,有个95分就好……” 嘎嘎嘎~~~千万只乌鸦从英语老师头顶飞过,要一个英语成绩只有0分的人,一时间拿个95分,这比登天很难,她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的,她吃惊的咽了声口水,然后扯了扯嘴角说:“我尽量……”却被大胖子校长给怒喷了回来,“我请你回来不是要你尽量的,是必须要完成任务,你堂堂一个北大毕业的英语专科生,难道还不能完成这个小小的任务吗?!” 英语老师李英被骂得低着头,整个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纷纷超她看过来,李英忽的眉眼笑成一条缝,她竖直脊背,抬头挺胸提高音调说:“是的,校长,保证完成任务!” 从那之后,每一堂英语课,李英老师都会情墨朗同学喝一下茶,当然她也很努力的帮墨朗学习英语,上晚修的时候,她自己都会用自己私人地时间来辅导墨朗,跟他说何为英语26个字母,然后英语的发展史什么的。 第一次与墨朗私下接触教他英语知识的时候,李英就知道墨朗是个奇才,什么东西只要一说他就懂,且能够举一反三,就是他要记得英语单词有点多,至少要记住1万个英语单词,本来记忆这东西是墨朗的强项,但要他记住每一只小蚂蚁排在哪个位置还真的是难为他了…… “墨朗,你来背诵第三单元的文章。”英语老师一道刀割的眼神杀过来,刀刀都割在墨朗的身上。 墨朗呼了口气站起来,他合上英语书,一字一句的背起来,班里的同学纷纷转头看向头,以前班里的同学都在他的背后议论他就连最简单地英语26个字母都不会,而此刻,仿佛嘴上都被自己狠抽这脸似的僵直着,陈小蝶也回过头来看着墨朗,只见他淡定自若,朗朗上口,不过5分钟的时间就把一整篇单元课文给背了出来,孙燃拿着英语书听他背一句手指指向一句,竟没有错一句,更没有落下一句。 墨朗背完后,第一声听见的就是孙燃给自己的掌声,他侧过脸睁着一双清冽澄透的眸子看了下坐在第二排的孙燃,随后班里同学和老师李英也纷纷鼓起掌来。这一次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把英语学起来的,心里兀然升起一团熊熊的烈火,他骄傲,他值得骄傲,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英语听说读写各方面都突飞猛进,鹤立鸡群,所有学生老师都在说墨朗先前是故意考个零分的,要不然如何成为第一高中继孙宇磊之后的又一神话呢! 在季度考后,他上台领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就是:“我要谢谢我的英语老师李老师!”鞠个躬后,他就从讲台上走下来。李老师站在台下看着墨朗上去领全年级英语第一的奖状,不知怎么的,眼里泛着泪光,这比自己的孩子获奖还要让她开心。 颁奖礼上,大胖子校长撇了撇八字小胡须,对着麦筒最后说:“流感已经被控制了,我们全体新生下周一整装待发前往a城武警军队进行为期半个月的新生军训,希望同学们在周末这两天养好精神,我们一起为保卫祖国而奋斗吧!” 搬凳子坐在墨朗隔壁的孙燃扯了扯嘴角,紧皱着眉毛,“怎么还要军训啊,我还以为我们这一届的军训就此作罢了呢……看来本大少爷得趁着周末去买些日用品了。” 他伸手去扯了下墨朗的衣角,“诶,师傅,要不要我也给你买防晒霜,我知道有个牌子对抗火辣辣的太阳最有效了。”墨朗侧过脸淡淡的说了句:“我从来不用。” 一旁的陈小蝶差些没忍住噗嗤的笑出来,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墨朗不用什么名牌,就天然的肤色都是顶呱呱的。 墨朗刚转回身,孙燃又说:“师傅,难道你就不需要准备点什么别的东西吗?要不然游戏机,我带个游戏机给你。” 墨朗没有回应他,他抿抿唇,谁说他没有东西要准备,他要把小光荣安置好,给它找老婆,还有想个更好的办法,让水果店的生意更好,他真的希望能够让刘叔心安理得的拿每一个月的工资,而不是每次刘叔都说生意不怎么好不好意思拿。 第28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8) 周六墨朗坐在水果店里看店,水果店的生意马马虎虎,如果不是墨朗在店面上悬壶济世的话,可能这家水贵点早就开不下去了。手指尖在唇边磨到快要破了,墨朗终于没能忍住身穿着一件普通的天蓝色的t-shirt,脚力穿着一双人字拖,大步流星走到街角的水果店前。 他跨上叉着腰,一脸严肃的瞪着店里卖水果的小男生,约莫16岁左右,短发往后梳,青莲般白皙的面容上长着两个水灵水灵的大眼睛,“你们老板在哪里?”墨朗特意拉低嗓子,装作大人一般粗犷着嗓子说。 小少年被墨朗的语气给吓到了,急忙跑进屋子里向着天井上楼梯大喊了几声“爹,有人来砸场子了,你快点下来!”站在水果店门口的墨朗下巴差点没扯住掉到地面上,这什么和什么啊?我哪里像是流氓混混啦?人家不一直都是玉树临风,才高八斗,英姿勃勃的吗? 墨朗再瞥了眼自己,一件稍稍紧身的小黑t,把全身的肌肉曲线都给展露出来了,跨上穿着条米黄色的四角短裤,额……脚上穿着的也是再随意不过的人字拖,额……这不是经典古惑仔的造型吗?刚刚还拉沉这嗓子面目狰狞,“好吧,小姑娘本国师今天穿得是随意了点……” “是哪个混账竟然敢来我“虾霸”的地盘来闹事,都没打听过我的来头的吗?!”楼梯上砰砰砰的声音一阵阵有节奏的响起,听脚步声可以感觉到他是个大胖子,而且是个有些残暴不好对付的角色。 墨朗怔了怔,只见刚才的少年身后走出一个大肥婆,四五十岁左右,正是妇女容易发福的时候,她抬出右腿绕过女孩从她的背后走出来,墨朗瞪大着眼珠子,免不得肌肉都已经僵硬了,这女的竟然像一头大猛象那么巨大,体重就不说了,单看她的两条大腿,都是墨朗的好几倍还要粗。 她跨步大腹便便的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走来,墨朗只觉得像是一头大象往自己跑来一般,他咽了咽口水,刚想转身躲过妇女的时候,却被妇女粗大的手掌给给扯上衣领,妇女一双冰凌样的眼睛里冒出寒光,扯深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是你这个小子这么不识像,竟然敢来砸我‘虾霸’的场子吗?报上名来,你是哪条道上的?” 墨朗的脖子被衣领搁着难受得紧,他回过神来拍了拍妇女的手,呛着嗓子说:“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是来跟你们说天地良心,功过是非的……” 妇女听后紧皱了下眉心,斜眼瞥了眼墨朗后松开手,她跨步走到小木凳上坐了下来,那木椅子咯吱咯吱的响,好像快要报废了似的。她翘起二郎腿,用手指挖了下鼻孔然后说:“我‘虾霸’是最讲道理的,你竟然要跟我讲天地良心,我已没有杀人,二没有烧火,更加没有打家劫舍抢劫银行,小兔崽子,你究竟想跟老娘说什么?” 墨朗见“虾霸”这样说,就用天眼看了下妇女的心脏,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她是个性格爽朗,为人公道的老实人,可能在水果上打蜡只是她老公的主意,而她自己并不知晓。墨朗松松口气,然后云淡风轻地说:“敢问夫人这个水果店可是你先生在管理?” 妇女用手托着下巴,心想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是的,我是a城‘虾霸’,顾名思义,我是在菜市场卖鱼卖虾的,这个水果店是我那死鬼在管理的。” 墨朗十只手指相互搭着握了握,走到水果架子上随手拿起一个色彩鲜艳,看起来果汁饱满时分有光泽的苹果,抿了抿唇说:“你们家先生所购买的苹果都是打上蜡的,人吃多了,会有害健康的。” 妇女轻蔑的笑了笑,“小孩子哪懂得那么多,这可是从热带专门专车购买过来的一级好水果。”她伸手把墨朗手中的额苹果夺过来,用衣服擦了擦,大口大口咬了起来。 墨朗急忙伸出手去阻止,从一旁拿起个盘子,承了些滚沸的热水,把妇人咬过的苹果放落在沸水里,半刻钟后,拿起,只见原本光色鲜艳饱满的苹果皱成一团。 “虾霸”被吓得把手中的杯子也给摔了下来,先前轻蔑的眼角换成钦佩,她站起来立马拿出裤兜上的手机,按了几个键,拨通了电话,把一直脚踩上刚刚坐着的矮凳子上,刀眉怒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带有责备的怒喷:“死鬼,你大批买进的苹果有问题的,你赶紧回来给老娘解释清楚,要不然你就永远也别回来了。”说完后她恶狠狠的咬咬牙。 转身看向墨朗的时候,脸上忽的似清潭上的碧柳在微风中扶起,又像是午夜里的月光,往海面洒下一把把银辉,无比温柔,无比亲善的走到墨朗的身旁, “虾霸……”墨朗刚伸出手想要说不用谢的时候,却被“虾霸”一伸手把墨朗整个抱起,有些矫健的墨朗在大象的怀里就像是一头刚出生不久的小白猪,“虾霸”紧紧地抱住墨朗,墨朗可以感受到被“虾霸”双手压着,自己紧贴着“虾霸”那波涛汹涌的胸部,竟像是万卷波涛汹涌袭来一般浩浩荡荡,一波之后还有好几波。耳畔中回荡着“虾霸”惊雷咋响的声音“谢谢你来提醒啊,我‘虾霸’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欺骗了。” 墨朗有被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使尽力气伸开双手去推开“虾霸”,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说:“不用谢我……”随后鼓起腮帮呼着气走出了店门口,回到自己的水果摊子上,才刚坐下来不久,额头上的汗滴还一粒粒不间断的冒出来。 水果点门口忽悠一辆名牌轿车停了下来,司机急忙走到车门处打开门,搀扶着一位头发有些发白的老妇人,她微微佝偻着腰,年纪大概60岁左右,一出车厢就就蹙紧眉尖。 刘叔急忙说:“老板,我们这里的水鬼都是最新鲜的,不知道你要点什么呢?” 只见老妇人眼角瞅都不瞅刘叔,在司机的搀扶下走到墨朗算术大师的木桌子前坐下,老夫人颤巍巍着手说:“国师啊,我是来……” 墨朗用手扯了扯身上的短t,然后书:“老夫人,您身体康健没什么问题,且印堂饱满,正是享福的时候,应该没有什么难处才对的。” 老妇人急忙伸出手去抓住墨朗的手说:“国师真厉害,我都还没有说话,你就知道我不是为自己而来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前几日听我家的下人议论起你,说你算命如天上谪仙,十算十准,且还可以为有疑难的人解除疑难杂症,我这不,今天就特意来找你了。” 老妇人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身旁的司机也不停的用竹木扇子给老夫人闪着风,“老身是为我那年近40的儿媳妇来的……” 墨朗又看了眼老妇人的下巴,依旧饱满,应该家庭和睦,兴家发财的,且一脸福星面相,再大的灾难近20年也不会找到她,墨朗紧蹙着眉尖,微微抿着唇,“那请问老妇人老我是为何?” “我是为了我的儿媳妇啊。她都已经年近40了,可是都还没有给我的星儿生下一个带把的孩子来传宗接代啊。”老妇人摆摆头,“都叫星儿把她给休了再娶啦,他死活不肯,哎……我那儿媳也是苦命的,连生了10胎竟然全都是赔钱货,你说说,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苦命的人,也苦得我到现在都还没抱上我的小金孙啊!” 墨朗听后看了下老妇人的耳郭,人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给你美貌,赐你财富,保你衣食无忧,也必将夺取你一些东西,只是没料到你少的竟然是抱孙子这个福泽。 “把你儿子跟儿媳的生辰八字报上来。” 老妇人从手包里拿出事先写好的红条递给墨朗,那上面有写着他儿子桂星河还有儿媳崔艳的生辰八字。掀开一看,呵,这二人绝配,天阴撞上地阴,这命数,注定只能生出女娃,想要生出男娃,还真的是需要各自再配对才有可能。 墨朗紧蹙着眉头,嘴上语言又止,伸手扒扒头发,似有难色。“国师怎么了?”老妇人原先颤抖的手这会儿像是在筛糠一样,一双已经不再明亮带着些沧桑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墨朗说:“不过多少钱,也求国师能把我儿迎来一个儿子啊,我可不能让他一生都没有儿子到临了了也没有儿子为自己披麻戴孝啊!” 墨朗像弹琴一样指尖来回的拨动着,闭目些许时刻,在拇指与中指轻触的一瞬间睁开澄净明亮的双眼,微点着头说:“这件事说简单容易,说难也忒麻烦,不仅仅要我施法,也还要你儿子和儿媳的配合才行!” “国师,那快点去吧!” 墨朗伸开手掌推出去说了声,“慢!”他掏出手机,“我先叫个人先。” 第29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29) “你的麻烦来啦,你的麻烦来啦,你的麻烦来啦……” 放落在桌面上的手机盘旋绕动嘟嘟发出铃声,一个3岁小孩萌萌哒的嘟着嘴唇在来回的喊着。 半靠着墙角坐落在地毯上的孙燃放下手中的《易经》,竖直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书桌边拿起手机瞥了眼,嘴里碎碎念着“是谁在打扰本少爷看书啊?”可当他看见显示的名字是“国师师傅”的时候,愣怔了会儿,然后勾起唇角接了电话。 “是的,我这就去。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 嘟嘟嘟……墨朗按了结束键。孙燃急忙忙走到换衣间随手拿了件青色棉质的短t,把身上的背心给换了,再把黑色的短裤换成七分长的有些紧身的裤子,脚踩上一双简单的年轻款时髦小皮鞋,走到镜子前瞄了几眼,伸手去扒了扒头发,单手插着裤兜往房门外走去,走过走廊,大步流星地往阶梯上一层层的楼阶跑下。 他刚走到楼下的时候,就被叫住了,回头看了眼二楼雕花的栏杆上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士,正扯着喉咙喊着:“小燃,你要去哪啊?大哥很快就要回来了,一会儿你不去接机吗?” 孙燃皱紧眉头,几乎都把这档子事给忘了,脑袋瓜子里就只装着师傅吩咐自己要买的东西,都顾不得大哥了……他抿抿唇,抬起眼眸,“姐,我今天有事,可能接不了大哥的机了,晚上回来我再跟大哥痛饮几杯哈!”说完后,孙燃笑了笑,站在楼栏上的孙任也侧身嘴角摆头笑了下,她脸色有些木然,“还总说自己多记挂大哥,这会儿却一个劲的往外跑!”鄙视! 孙燃似乎听到了孙任讥讽的声音,眉心皱成川字形,微微鼓起腮帮子只留下一道青色的声音,就离开了。 老妇人在水果店里坐着,豆粒般大的汗滴刷刷刷地从额头上冒出来,站在一旁的司机手拿着竹扇子拼命的在摇晃着,自己早已经汗流浃背,满脸热汗了。 墨朗回到小平房里拿了一些摆阵需要用到的铜钱红带子,还背上自己的肩包,不过半个小时就又踩着自行车来到水果店了,与此同时,孙燃也坐着家里的小轿车来到墨朗的水果店外,他刚司机挥挥手,让司机先回去,自己款步走了进来。 一见墨朗,孙燃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这是第一次师傅找自己说要带他到现场去学习如何摆阵法,如何才能做到心神合一,天地灵气汇聚,形成一个阵法的局面。他勾起唇角,眼里只有师傅一个人,“师傅,我们是要摆什么阵法啊?怎么还要用到鲤鱼呢?” 墨朗扯了扯嘴角,鼻孔里叹出一口闷气,“都叫你好好看我给你的《易经》和《八卦》,你就是不听,就连买鲤鱼来干嘛你都不知道,找打!”随即墨朗手成扣子样大力的敲了孙燃的额头。 孙燃蹙紧眉头,面上的肌肉些许扭曲,忽然眼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色,如醍醐灌顶,生锈的大脑开出了花,他半张着嘴,惊讶道:“啊!难不成是如鱼得水……”他的声音忽而变轻,眉眼笑的弯起来,“鱼水之欢……” 墨朗斜睨着眼角瞥他一眼,旋即向老妇人勾唇微笑,像是夏日荷塘上千亩碧荷一般令人心旷神怡地微笑着说:“老夫人,我们可以出发了。” 孙燃坐在副驾驶位,老妇人坐在世纪后面,墨朗轻俯下腰肌坐在老妇人的身侧,刘叔在铺子里看店,他挥挥手跟墨朗说:“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煮了扣肉,是你喜欢吃的。” 只见白烟从排气管喷出,车轮转动,卷起些许尘埃,小车渐渐开源,绕了个弯,完全看不到了。“真没想到,小朗年纪轻轻,竟然学得一门好算术啊,果真是年轻有为,英姿卓然,才高八斗啊!”刘叔收回被拉长的视角,伸手扯了扯衣襟,往店里面走。 约莫过了一个钟,小车行驶进了一个花园别墅里,车身刚到别墅门口,大铁门缓缓敞开,进到别墅里面,随水已经是深秋时节,可别墅里的花草树木都长得极其精神,走过一个露天椭圆形的游泳池,游泳池南面的一块空地上长着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有个风车的转轮在清风的吹摆下,绕着圈儿。 花园里园丁都列着队在跟老妇人鞠躬问好,墨朗仿佛回到古代里,下人随从一见他就躬身低腰,忙不迭的脸上带着阳光在给自己请安。只一瞬间,他又回过神来,叹一声:“不仅仅是物事人非,如今是物非人也非,60年一个甲子,这都已经多少个轮回啦?”盛满星辉的眸子里泛起水色,些许涟漪。 别墅里面一个朱红色的木门大敞开着,见老妇人回来了,有个小女孩缩手缩脚躲避到墙角,浑身瑟瑟发抖,像是见到小怪物一样,不,更像是见到恶魔,好像怕恶魔把她给吃了似的浑身颤抖如捣蒜。 老太太眼角也不斜视一下那小女孩一眼,在司机的搀扶下走徐步进大厅里。大厅里有五六的小孩正拿着小黄鸭,小白猪,小恐龙在嬉戏着,有一头大灰狼紧在她们身后跑。 扑的,有个年纪只有5岁左右的小女孩撞到莱太太的身上,摔落在地板上,抬起澄亮的双眼看清了是老太太,立马下弯着唇,就连狂风暴雨都没有来得这么及时的就嚎啕大哭起来,小女孩被吓得脸色发青,瘦削的身子在打着颤。 其余几个女孩也都纷纷躲到大灰狼的后面拉扯着大灰狼的衣衫裤脚,“爸爸……爸爸……”那嘤嘤的喊声听着都令人心里酸痛,为什么这几个女孩这么怕老太太吗?其实想想也是可以了解的,一个极度重男轻女带有封建思想的老太太能喜欢这接二连三,一直生了10个了的女娃娃吗? 第30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30) “国师,真是见笑了。”老太太微弯着腰板,干干的笑着说。 钱政听到自己的母亲喊一个年仅17岁的少男国师,竟没忍住嗤笑出来,墨朗瞥了眼钱政,深深锁着眉头,场面好不尴尬。“政儿,你笑什么,这是我特意请回来给你算命的国师。” 此时一个脸色泛黄如布,眼睑处深重的黑眼圈很明显是为了十个女儿操心,还有被老太太“生小金孙”巨大的压力给弄得憔悴不抗,她唇角微弯围着一条草绿色的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极其温柔地说:“老公,我给你准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身后被千万把利刃给穿插着似的,她回过头来看了眼,瑟瑟抖颤了下后低下颔首,喃喃着说:“妈,你回来啦。” “我再不回来,这个家岂不是被闹翻了天,大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就连老大不小的你也是这样,都不让我省心啊!”老太太挪了挪步伐,一本正经拉长着冬瓜脸严肃着说:“这位国师是我专门请回来给你们算命的,我拜托你们,下一胎给我生个带把的好不好,别竟是些赔钱货,这我死后如何有脸去见钱家的列祖列宗。”忽而哽咽,老泪纵横,不得自己。 围着围裙的女人站在老太太面前把头低得更低了,差些把一张“黄脸婆”脸给摔落在地板上,跟钱政结婚这十多年来,自己就像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一样,也怪自己怎么都生不出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才导致今生竟把所有的美好时光都托于怀胎十月上了。年头生了,年中又怀了,次年深秋又是一个呱呱大叫,她跟婴孩一起痛哭流涕,悲惨十分的场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何时才到尽头啊!望天! 墨朗吩咐孙燃把先前买好的东西拿到钱政夫妇的卧房里面去摆好,自己在大厅中摆好桌案,在桌面上覆盖上一层亮黄色的绢布,取来三根香点燃,奉在灰暗上,过了不久,孙燃就从楼上跑下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墨朗放心不下,又跨步跑上二楼,走进寝室看了几眼,确保没有出现差错后,再跑回到大厅。 钱政两夫妇就这样站在大厅的一旁眨巴眨巴眼的看着墨朗,不时紧皱着眉头,不时咬咬牙,也不知道是该信一个黄毛小子的话好,还是不跟老妈一起瞎闹,他们脊背僵直,脸部肌肉不时颤抖,满脸无奈。 墨朗走到他们二人的身旁,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张口淡淡道:“我需要你们的配合。”两夫妇怔忪了下,扯扯嘴角,瞥了眼墨朗然后说:“我们要怎么配合?” “立刻回到房间里共赴巫山。” “……” 钱政两夫妇茫然对视一眼,咽了下口水,这是什么和什么啊?大白天的竟然叫我们去行房.事?! 他们紧锁着眉毛,三人面面相觑尴尬非常的时候,老太太伸手去推了下钱政,“政儿,快,快点回你的房间去,速度点!”钱政一边嘴角扯深了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心窝脑海里都盘旋着“这大白天的要怎么行房.事嘛!” 老太太抬起手放在胸前,五指回旋握成拳头样,眼里充满期待拉扯着喉咙,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爆出来,咽了咽口水春风十里咧开嘴鼓足干劲笑着说:“政儿,加油啊!” 钱政忽而愣住低垂着眼皮回过头来,眸子里白眼占了大半边,瞟了眼自己的老妈,心中千万匹野马奔腾而过,满不是滋味的扁了扁嘴,伸手抹了一把额迹上的冷汗,扯扯嘴角后牵着妻子的手往楼上卧房走去。 墨朗随即伸手从肩包里拿出道袍,一伸手把道袍给穿在身上,衣袂飘然而起,仙风道骨,玉树临风,出尘脱俗,英姿卓然都不能把他的举世无双道尽万分之一。 孙燃急忙把先前师傅吩咐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摆在祭台上,三个被童子尿浸泡过的铜钱,两匹泥制白马,十个陶瓷男泥娃娃,还有一个绑着个小红花发髻的小女娃陶瓷,悉数摆在恭台上,然后拿起一个铜盘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蹲着身子在烧着冥纸金钱元宝。 墨朗衣着道袍,款步走来,宽阔的大厅上此时只有一个祭台,和墨朗所需要摆阵的用具,其余桌椅沙发皆已被下人抬走。他再点上三根檀木清香,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墨朗拿起桃木剑,闭目聚精会神口中碎碎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八方神通,九罗大神,今弟子千生殿金龙于金秋阳年阳月阳日初一正午起坛祭法,且不论功过与非,本着救人达愿,悬壶济世,解人疑难之愿景,故设此坛,若中间有所冒犯,请把所有灾难皆降与千生,弟子自当多行善行,多积福荫……” 说完后,他右手握着剑柄移步换影在祭台前疾走八方卦阵,身影晃动,衣袂翩跹,只见道袍忽隐忽现,一个转身伸出木剑挑起恭在祭台上的三个铜钱成珠串叠在木剑的尖端,之后再伸出左手捧起一碗醇香古窖米酒大口含在嘴里,往桃木剑的尖端喷出,散出一层层水雾。 放好酒碗把左手食指竖起放在印堂上方,全神贯注,泰山崩于前而不乱般淡定自若,“铜钱珠串成石桥,骏马奔腾抱熊来!” 孙燃眨巴眨巴眼的看着墨朗,心里原本就敬佩,如今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膜拜,简直是天神下凡,千年难得一见,旷古奇闻! 祭台前三个铜币从桃木剑末端飞出,整齐排布成石桥样,祭台上两匹泥塑的白马展开亮白如雪的飞翅,马身往后倾,蹄起两只前蹄,在半空中长嘶一声,如一阵烈风刮过跑进石桥,四腿奔驰飓风扫荡般跑过石桥尾端瞪起蹄子从石桥上飞起,只见两只浑身毛发亮白的骏马在阵法里飞向白云缭绕祥云飘飘的九霄宝殿渐而没入云端。 墨朗放空自己,任自己后倾自由倒下身后的阵法中,两条大长腿抬起来在身体上方来回踢打,花样盘旋,大厅里忽而黑暗下来,祭台上的烛火摇曳忽暗忽明,一把木桃剑从墨朗手中飞出,在八卦阵上方顺着顺时针盘旋绕转,继而大放异彩,有白的,紫的,红的,黑的……五光十色,光芒四绽。 光芒直接投射到十个男泥娃娃中,十只泥娃娃忽而挤眉弄眼,伸出短小肥胖的手揉揉惺忪的睡眼,两只身臂往头顶上方用力,拉直着脊背,抖擞精神,小胖圆的身子圆嘟嘟在扭动着,十分可爱有趣。 第31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31) 墨朗全神贯注,双手拇指与食指指尖交叉相接,成盘圆样伸头过去,鼓起嘴巴吹出一个像是紧箍咒一般的金色圆圈飞落在第一个男泥娃娃中,把泥娃娃给捆绳缠身紧紧锁住,泥娃娃手舞足蹈,不时挤弄着眉毛,胖嘟嘟的小脸在打着呼,随着光芒的指向,泥娃娃被推送着化作一个头上带着光环的小天使,送上二楼钱政的卧房里,不料泥娃娃在离开祭台方阵那个瞬间就破裂成泥沙粉碎破散落在地板上。 墨朗全神贯注地打开天眼往方阵外救救地盯着看了许久,旋即紧皱着眉头,这卧房里二人的阴气实在是太盛了,命数注定他们二人今生只能生出女娃,与男娃无缘,整个寝室都被蓝色的阴气给重重包围不露出一条细缝,可谓是层层光卡,密不漏风。 紧接着,墨朗再次挑起木剑吹出第二个圈,再次套起第二个男泥娃娃,果然不出墨朗所料,依然在出阵法的那个瞬间就噼里啪啦的破碎成灰土了。接二连三的失败,墨朗再次开出天眼,看见卧室外围不只有阴气,在阴气里还有一股深蓝色的瘴气重重包围着,这也就是钱政夫妇十次珠胎终得女的缘故,女子主阴,男子主阳,若要生得男子,必须要有一道红光破瘴气而入,方能如其所愿一索得男。 墨朗腾空跃起,伸手抓住桃木剑,在半空中好若天将点兵一样周身挥剑成圆周四处轻点,所点之处现出红光,连接成十八珠帘状,即是俗称的“珠帘报梦”然后流云广袖甩手一挥,把红珠帘打向瘴气中,只见瘴气中珠帘所经过的地方形成一条洪流,流水成血色,宛然一片汪洋血海,浩浩荡荡,波涛汹涌。 见血海展开,墨朗手拿起一个男娃娃,往血海中送去,泥娃娃悠然闲荡地坐落在血海里的一架小舟上,依着墨朗运功推动,小舟徐徐前进,约莫经过楼梯,上了二楼,清风吹抵到卧房的房门前,小泥娃笑呵呵的扭动了会儿身子,微微踮起脚尖,想要蹦跶飞进寝室里,此时,血海被瘴气吞噬,眼前重重深重的蓝色瘴气再次连接,血海被蓝色瘴气覆盖,竟化作漫天飞舞的烟尘。 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墨朗汗流浃背,额头上豆粒大的汗滴蹿腾冒出来,他脸色些许苍白,樱红的双唇也有些泛白了,功力耗损了不少。他往后倒退几步,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看得孙燃焦急,若不是师傅吩咐他不许闯入阵法中,否则师徒二人可能都会当即暴毙而亡,侥幸些墨朗也要走火入魔,七窍流血,直接化作一阵青烟坐化而亡。 他早就劝师傅不要再运功了,与天斗,人是必败无疑的。在阵法外的孙燃早已经眼眶灼烧泪如雨下,如坐针毡般坐立不安,他面部的肌肉僵直地抽搐着,心里四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两只握紧拳头的手臂上满是青筋。一双望穿秋水的眸子不是像先前那般想要看师傅如何威风八面,长驱直入,而是盼望师傅一切安好,嘴里啰嗦瑟瑟颤抖地念着:“阿尼陀佛,阿尼陀佛……” 这一次,墨朗是要与天斗,天生的宿命,他要去扭转乾坤,早就已经做好是一场硬战的准备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好比血染乌江四面楚歌蓬头乱发霸王悲呼自刎般凄凄然!更加与周公下棋打死也不愿相信,这钱政夫妇竟是注定三生三世没有儿子送终的悲凉宿命。 彷徨无措之时,他眼角瞥见被搁置在一旁的女泥娃娃,心里忽然拔剑横起,眼里冒着寒光,如果不是非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选择这个方法,起先会准备这个女泥娃娃也是因为此阵的需要,而现在,这个女娃娃倒成了自己布好此阵的关键。 一阵清风绕过门缝从高山远处吹来,墨朗衣袂飘然,泛白的面孔上刘海轻轻吹起,他眼里带着尖刀,望向苍天,“究竟是何缘故,竟让这二人三生三世都不得子嗣?是有多大的怨恨,又或者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竟招来如此伤心欲绝,可求而不可得的罪罚呢?!” 墨朗再次持剑凌空而起,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合上双目,口上碎碎念着,“前世总总皆如前世死,死后灰烬了无痕;今生总总已是今日生,至此抱熊入梦恩德再造。” 念完后,套起女泥娃娃,女泥娃娃飞出阵法,一路活泼乱跳笑脸嘻嘻来到二楼钱政的寝室,在她要飞进寝室的那一瞬间,墨朗蹙紧眉尖,紧闭双目,把心一横,面部表情扭曲,心里越发缠着紧,好像缠绕着千万个解不开的死结般痛苦万分,他想要念出术语把女娃娃给粉碎当场,也好破了这个“千载女娃”的瘴气,可是他如何舍得,如何舍得杀害一个尚未出世且活泼可爱,天真无邪的小女娃呢? 他把手一挥,房门前亮起一道白光,女娃娃在白光前呼啦呼啦的睡了起来。“学道之人怎么可以为一己之利而伤人性命!”他灼红的眼角掉落出两滴眼泪,恰好落在了一个男泥娃娃的身上。此泥娃娃身披状元红袍,头戴两翅翎羽帽子,一看就是睿智聪明非凡之人,五官长得像是精雕细琢的白玉一般,既玲珑剔透,又稚气有神。 这会儿,阵法内万里云端之上,两匹飞翅骏马哒哒而回,飞过九重天门,越过千山万水,一路辗转,终于从五色瑶池里抱回一条锦鲤,这会儿墨朗正双手揣紧握成拳头,白皙手臂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出来,来回踌躇走着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远远听见一声马蹄长嘶,墨朗抬起头看见奔驰而来的白马,就像是看见曙光,原本拉长着的脸颊忽的绽放出一抹和煦暖阳般的笑容。 眼见墨朗眉眼笑得弯起来,穿着一身状元红袍的男娃娃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自己蹦腾的跃身而起,在墨朗的眼前转着圈儿嘻嘻哈哈的笑着,墨朗紧锁着眉尖,在思索他怎么会自己跃身飞跳而起的时候,小状元在半空中光着小脚丫,笑眼嘻嘻地跑到墨朗的身上,他极细小的身躯正好只有墨朗脸颊一般大小,墨朗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一个软棉柔软的唇亲在脸上,一个粉嫩的小唇如盛开的樱花自树上飞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第32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32) 墨朗的剑眉上挑拧成一个河水蜿蜒逶迤前行的“s”形,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晕红,他眨巴眨巴眼的看了看眼前身材微圆,小脸胖嘟嘟的小状元,小状元却背转身朝他扭扭屁股飞到一匹骏马的背脊上,墨朗似乎明白小状元的想法了。 “你想要降生在这个家庭里吗?”墨朗想都不敢想,原本只想寻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赐予钱家,却没想到偏偏是个最有才能,品性高端,温文儒雅,知书识礼,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心甘情愿降生…… 小状元勾起淡红的唇角,一双澄净清透的眼眸子里波光流转,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微张着小嘴,伸了伸舌尖,朝墨朗点点头,红晕着脸笑着说:“是哒!” 墨朗愣怔了下,早先游离不定的眼神忽而专注起来,往后急走“北斗七星”步伐,然后双手合十反转,用牙齿咬破指尖,几滴热血滴溅在桃木剑上成个亮红小水滴站落在尖端上,他再转身往回飞跃七步,道袍所过之处,桃花灼灼,粉浪重叠,飘然似雨,流云长袖一挥把粉瓣桃花尽收入袖中,右手盘绕一圈再往小状元的方向掌风挥去,花开灼灼胜似骄阳,一道亮芒投射在桃花粉瓣上,片片飞落围在小状元的周边,俨然花团锦簇,万千荣华,绝尘卓然。 再以桃木剑迎上挥舞36式,一脚往后踢起道袍襟角,一脚踮起脚尖双手延两臂伸展,桃木剑真气凝聚在墨朗的胸前成众星捧月姿势指向小状元,剑端的三滴热血径直飞向小状元,一粒粒从小状元的眉心飞入,白翼骏马仰身长啸一声,振聋发聩,深渊缭绕回响不绝于耳,猛地蹬着马蹄子伸展开双翅往二楼的卧室飞去。 团团桃花粉瓣筑成一道道屏障,又有墨朗聚满真气的热血护身,马蹄所过之处,一道道瘴气化成水雾尽数散去,眨眼时间,白马已经来到寝室的门口,抬起两只前蹄,白色的鬃毛在风中肆意的飞舞着,它两只炯炯有神的双眼里盛着光辉,令月华星辉暗淡无光。 正要飞跃而进的时候,墨朗侧脸看见还在门前眯着眼呼呼大睡的小女娃,心里巧弦拨弄,他灵机一动顺势运功把女娃也给套带上了马背。 骏马飞入卧房,墨朗在半空中衣袂翩跹,道袍盘成个圈儿自上缓然而下。墨朗盘着腿坐在地面上,过了一会儿,长吁了一口气后睁开墨谭眸子。被吓得手脚发软,泪如雨下的孙燃伸手擦去眼角晶莹的泪珠,踉跄着站起跑过来,伸手扶起墨朗,他脸部的肌肉都已经僵直在抽搐着抖动了,声音哽咽着说:“师傅,你怎么样?还好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啊,我看你刚刚有吐出一口鲜血。” 墨朗抿抿唇,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轻拍了下孙燃的手臂,云淡风轻稍稍勾起唇角淡淡地说了句:“放心,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孙燃眉头深锁,心中犹有疑虑,“吐出这么一大口鲜血还没有事吗?” “小燃,我真的没事。”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去把大厅的大门打开吧,阵法已经完成了。” 孙燃大步流星地走到红色的木门后,伸手拧开锁,把大门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从门缝中直射进来,老太太一见大门打开,也不需要下人扶了,五步当做三步跑到门前第一句:“阵法结束啦?我的小金孙有了吗?” 孙燃扯了扯嘴皮,眸子里白眼占了大半边瞪着老太太,心里呐呐道,就只顾着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孙子,也不会关心一下我的师傅,他老人家都已经吐血了。 老太太绕过孙燃,踉跄着走到墨朗的身前,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干巴巴的看着墨朗急切地说:“国师,我的小金孙可已经有了?” “嗯……有了,不只一个,是龙凤胎。”墨朗抬起如墨的眸子,继续说:“那个女娃,等生下来,你们也一定要好生养着,您能有这个小金孙,她也有一半的功劳。”随后墨朗蹲下身子,把盛着一条金鳞鲤鱼的水盘递给老妇人,“这条金鳞,不是一般的鱼,你要好生看养着。” 见老太太瞥了眼金鳞,满是不屑的样子,墨朗继续补充道:“金鳞在,小金孙在,若金鳞亡,小金孙没!”吓得老太太急忙把水盘抱进怀中,如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呵护看守着。 孙燃回过身来看见站直着身子的墨朗,在一道亮眼光芒的照射下,他像是一个仙人,道袍长曳及地,他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如若雪山,刀砍斧削面如冠玉,一个转身,一个眼神,一个叹息都深深的印在孙燃的心里,令他几度情难自禁。 老太太一脸笑容伸直着腰板,抬起颔首,拉扯着喉咙竭尽全力大声地往二楼喊:“政儿,别太累着自己了,歇歇吧,国师说可以了……” 孙燃听着当场摔了个跟斗,我的妈呀……叫自己儿子给力点的是你,现在……有了小金孙了,才开始心疼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有点晚啊……破事! 二楼寝室里,钱政衣不蔽体,光着膀子趴在床上,事物早已经酥软如麻了,他浑身乏力伸展开四肌成大字型趴在床上,只有一丝单薄的亮白色被单在他雪峰的翘臀上半掩着,幸好在老太太喊他歇歇的时候,已经去火,要不然,那岂不是被吓到射不出去! 钱政汗流浃背,腰肌肩膀上满是汗滴,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也实在是难为钱政了,毕竟在光天白日之时,还是被逼着进行的……浴室里,有个身材有些许瘦削的女子在沐浴,隔着一面半透明的玻璃,女子似乎特别满足的在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擦洗着身体,尽管瘦削,可身体上玲珑的“s”曲线依然凹凸分明,忽隐忽现,侧耳细听,可以听见“沙沙沙”的滴水声。 钱政都已经忘了究竟有多久没有这么尽兴了,这些年为了生孩子而努力,床榻之事倒成了任务,没有些许情趣,今天原本更加糟糕的,殊不知国师已经为他们作法,万千流火飞星而过,十里春风,老树发芽花满枝头,雨后春笋突突破土而起! 第33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33) 孙燃把祭台上的东西给收好放落在背包上,钱家的下人也拿着扫帚拖把进来打扫清洁了。墨朗领着老太太,老太太怀里抱着水盘,这小金孙是老太太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来的,所以也只能是老太太自己捧着金鳞到水塘里去放养。 他们来到钱家院子里正东方一个水池上,那个水池是平时钱政的妻子养着几条锦鲤的地方,打扫得还算是干净。老太太伸手从水盘里捧出金鳞,在阳光下,金鳞的鱼鳞显得愈发闪亮耀眼,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光,老太太把金鳞小心地放落在水池里,金鳞在水池边徘徊久久也不愿探头进池水里面,它鱼唇微抿,一脸委屈,两只鱼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墨朗,叫人心疼。 墨朗屈身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极其温柔,像是晚风扶柳般抹了抹金鳞的鱼头,“好孩子,你就先在凡间数十载吧,数十年后,等小状元寿终正寝,你自然可以回到天庭的五色瑶池里当你的仙鱼。” 可是金鳞依然不肯离去,它微张着鱼唇,两只眼睛里掉出泪滴,墨朗低头紧蹙着眉头思忖了许久,终于晓得了,金鳞乃天上神鱼,岂可与普通鱼儿一起共用个这不到20平方的小水池呢!实在是太委屈金鳞了,也难怪金鳞摆着鱼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独自落泪,一直不愿意探入水中。 墨朗站起身,轻拍了下衣襟后对老妇人开口道:“你需在三日之内,在府邸里最正东的地方凿出个至少三亩地大的水池专门用来给金鳞游泳嬉戏。” 老太太倒是腰缠万贯财大气粗,不假思索就含笑着说:“那简单,直接把游泳池给砸了再在旁边种上苍天古木,我就不信我的小金孙不能健健康康成长!”说完后,她还难掩兴奋扯着嘴皮子在偷笑着,眉开眼笑的像是田野里一亩亩绽开笑脸的向日葵。 看来老太太已经完全把金鳞和她的小金孙给完全融合了,金鳞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安然潜入水底吧,三天之内,你就可以自己独享一个大水池了! 墨朗用暗语和金鳞说着话,金鳞听完后,鱼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像是在朝着墨朗微笑一样,比今日和煦的骄阳还要温暖,它摆动鱼尾往水面破镜跃起,荡起晶莹水珠,随即它探头入水底,一条金色的鱼尾刺出涟漪微澜的水面,金光一瞬间,鱼尾渐渐落入水底,水池回复了镜面般的平静。些许落红娇点在澄净清透的水面,如若美人发髻插花,更添清秀。 “我们说好的摆阵报酬等满十个月后,龙凤胎落地,你再打到我的账户里面吧,也免得你说我坑蒙拐骗!”墨朗拍拍身上的衣服,微弯着身子进了钱家的小轿车里。 车窗徐徐向上,孙燃坐在副驾驶位,墨朗坐在车后座上,小轿车驶出钱家大宅,斑驳稀疏的树影倒落在小车上,一阵风,一卷烟,一个个转动的车轮轨迹,小轿车穿行在山道上,西山外金乌落山,红霞醉染,且不论天涯何处,清风徐来吹起身后半山红枫。 日落西山,广寒高挂,市区里高楼林立,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车自山间出到市区里,约莫已经晚上九点了,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并没有少,十分拥挤。 “师傅,好无聊啊,要不然我们听首歌怎么样?”孙燃十只手指交错搭着,轻挑着剑眉回过头来看向墨朗,嘴角微勾似白兰般清浅的笑着。 墨朗依旧低着颔首没有回应,今天的阵法花耗他不少内力,这会儿他需要的是屏气凝神,心如静水,更加要心无旁骛。 孙燃见墨朗滴着头,转过身来伸手按下小车播放音乐的白色按键,一曲熟悉的音乐从音响传来耳畔,墨朗瞪大着澄亮清幽的双眸,急忙抬起颔首看向小车播放音乐的地方,只见流水波浪曲线来回拨动着,此时他心里的记忆也如若万千蝴蝶蜂拥而来撩起许多往事,墨谭眸子忽而灼红,泛起水色。 “寂寞让人盲,思念让人慌,多喝一点酒,多吹一些风,能不能解放。” 当听到“你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我眼前转啊转,我拿什么条件可以把你遗忘……”时,他伸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噙着泪水长舒了一口气后侧过脸透过车窗看向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只一刹那,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眼角噙着的泪滴忽的冒腾而出泛滥似洪。 他急忙把手贴在车窗上来回擦着,想要抹去水雾,看得更加仔细些,只见身影越走越远,继而化成一个原点差些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提了提喉结,微颤着嗓子大声地喊了句:“司机,停车!” 司机急忙刹停车子,且来不及问原因,孙燃转身透过车窗往公路外看去,只见墨朗像一阵过境的烈风似的,冲跑进漆黑的雨幕,没入汹涌的人潮里。 浓墨尽染的夜空中忽而雷电交加,风吹树梢,几朵乌云遮挡住月光,牛毛细雨继而倾盘。 他迈开两条大长腿,独自一人穿行在茫茫人海里,四周的行人渐渐都躲到建筑物下去躲雨了,有的人从包包中拿出雨伞,随即撑开,打着伞继续悠然地走着,墨朗左磕右碰用手去推开身前的行人,雨越下越大,他干净的短发都已经被淋湿了,衣衫裤脚也湿了些许。 穿过人群,他看见那个极其熟悉的身影走进一家酒吧里,拔腿大步流星的紧追进去。 酒吧里黑暗晕迷的,四处都是呛口难闻的烟味,激光灯照射进墨朗的眼里,刺得他立马闭上双目,眼睫毛微眯着往前挪了几步,再睁开眼想要寻找适才见到的男子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酒吧有些不对劲…… 第34章 感谢读者 小天使大家好!这不是更新,是作者想说的一些话,当然希望你们用心的看下去哈o(n_n)o哈哈~ 从刚开始想写《万男迷》到现在《万男迷》明天要入v了,期间将近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感谢每一位支持凡尘的小天使。其实《万男迷》本来是想要全文存稿的,不料手贱点错了发文,然后一丁点存稿都没有,本想哭晕在厕所的,不料竟有小天使看见《万男迷》的文案很感兴趣,在我发文第一章的时候就在文下留言要凡尘日更说是挺喜欢的,在小天使的鼓励下,凡尘真的持续日更,喜欢《万男迷》的小天使也越来越多,这让凡尘非常的感动,也给了凡尘极大地鼓励。 从凡尘获得第一朵小红花,到之后小红花盛放开成一大片花海,凡尘自始至终都是一名花匠,我负责的是培土和施肥,而真正贡献鲜花的都是喜欢《万男迷》的小天使……还记得有个名为“aa”的小天使,她每天一束鲜花,给了凡尘很多的鼓励,不知道你现在是否依然在追《万男迷》,但你给凡尘的鼓励是凡尘认为最珍惜的,谢谢一路有你。╭(╯3╰)╮ 在发文到十章左右,凡尘在文案上放上自己的读者群号,第一个喜欢《万男迷》加进读者群的是“凝凝果果”,怎么说呢,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果果与凡尘风雨与共,果果也是从第一章就留言说好看的小天使。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凡尘心窝变得柔软,都说作者是感性的,如果不感性的话,哪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万男迷》第一次收到投雷是“果果”投的,数一数,“果果”都已经给《万男迷》投了17颗雷了,当然期间还有一颗手榴弹,凡尘爱果果,这一路感谢有你!╭(╯3╰)╮ 之后的小天使有喜欢抓虫的蘑菇……总让我感觉萌萌的,有喜欢唤我小凡尘的“小月亮”,非常感谢“小月亮”在自己十分忙碌的时候还给凡尘留言叫凡尘好好努力,这条评论是第33章“小月亮”留给凡尘的,凡尘看后真的是热泪盈眶,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却能够无数次鼓励我在寂寞的写文路上迎风破浪。凡尘爱你!╭(╯3╰)╮ 说着说着,心里总有一个小天使是凡尘不可遗漏的,那是个萌萌哒的“小恶魔”,别的读者凡尘都唤她们小天使,可唯唯只有“小恶魔”她留言要凡尘唤她“小恶魔”,怎么说呢,这倒让凡尘印象深刻,小恶魔是凡尘上榜单之后才发现凡尘的文进来看的,虽然时间可能不是最长的,却总是给凡尘很多中肯建议的“小恶魔”,这几天不知道你为何突然不留言了,是不是最近很忙啊?凡尘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风雨随行,给凡尘鲜花的同时,也给予凡尘建议,让凡尘在写文的路上不那么孤单……╭(╯3╰)╮ 说着说着,凡尘想到了“洛墨”,她也是加入凡尘读者群的小天使,而且在凡尘的读者群里跟凡尘聊天聊得甚欢,墨墨说她是前几天才刚开始看《万男迷》的,但是她是一口气就把《万男迷》给看完的,起初凡尘一直在想会不会也有小天使一次性把凡尘的文斗看完呢?心里的这个疑问当墨墨在读者群里说她一次性看完的时候,竟然如雨后水雾化作彩虹般绚丽多彩,晴空万里了,谢谢“墨墨”喜欢《万男迷》╭(╯3╰)╮ 给凡尘留言要凡尘好好努力的小天使还有很多很多……在这里凡尘不一一列举,但是凡尘真心的感动,都说写文是寂寞孤独的,这一路上有你们陪着凡尘,凡尘一丁点都不觉得孤单,凡尘总觉得小天使们像是一阵东风,可以让凡尘飘飘然,如果说签约凡尘的编编是凡尘写文的伯乐的话,那么小天使是凡尘的千里马,保驾护航着凡尘飞过千山万水,是你们给我动力,让我在写文的道路上披荆斩刺,不再畏惧。 最后,《万男迷》明天就要入v了,希望你们继续支持,凡尘在v章节里煮好茶,备好辣鸡烤全羊,携带着萌萌哒的墨朗、檀诚、九战、孙燃、杨慕益、小光荣在香榻上等着你们来哈!衣服都已经脱了一半趟平在香榻上了,小天使求别温柔,尽情的进来狼吞虎咽撕扯下另一半的衣衫吧!o(n_n)o哈哈~ 如果你们以为《万男迷》只是一部搞笑的小说,那你们想得有点少了,后续的剧情会把更深邃的含义一层层剥开,《万男迷》是热血激情搞笑情感无一漏缺的,所有的谜团会一一展开,小朗的这一生,究竟花开几朵,最终情归何处?九战与檀诚之间是什么关系?孙燃与小朗会否不只师徒关系?孙燃的哥哥又将会是谁?一个个问号,一个个谜底,一个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最后再说一声,《我的前世是万男迷》明天开v,希望小天使支持正版,凡尘现在全心创作,早已经辞职了,凡尘喜欢的辣条和珍珠奶茶,希望小天使能给凡尘一点零花钱哈!话说入v了,有没有小天使给凡尘炸个雷恭喜一下啊!~\(≧▽≦)/~啦啦啦 感谢所有喜欢《我的前世是万男迷》的小天使,凡尘的读者群:238858674敲门砖是书名,等着你们来调戏哈!╭(╯3╰)╮凡尘所写的皆是肺腑之言,这一路感谢有你们!么么哒~~ 第35章 古穿今万男迷前世(35) 小楼外面下着倾盘大雨,哗啦啦的,此时墨朗的衣角已经湿了,他伸手去扒了扒自己死了一半的头发,款步往里面走得更进些,他俊朗的面容上还沾着些许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一双尘满星辉的眸子也分外光亮了些。 酒吧里正播放着轻音柔声淡蓝色的音乐,五色七彩360度旋转的彩灯往舞台下洒落五光十色的光束,在一片白烟缭绕下,墨朗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呛了几口,微抬起清潭似的眸子往酒吧四周大略扫视一眼。 酒吧大门两边摆放着数十张四角小圆桌,有的座位上还有配套的粉红色沙发,酒吧里竟然全是男人,不论是顾客还是服务员,男服务员还化着娇.媚的妆容,穿着稍稍紧身的紧身衣,故意把自己周身美好的曲线给展示出来,进来这家酒吧里消费的男顾客,也大都穿着紧身背心,一身的肌肉在镁光灯下一展无遗,酒桌边上的男子正拿着酒杯在大口大口的喝酒,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再看向侧身的时候,是两个含情脉脉四目相对的男子在促膝谈心,不时碰下酒杯,四目相对在喝着酒。墨朗愣怔住了,他两只清潭澄澈的眸子里满是困惑,紧锁了下眉头,放长视线看向酒吧的深处,微蓝色的柔光下,男顾客们在音乐下摇晃着身子在舞动着。 他沉了沉气息,接着往里面走去,来到一间间小包房外面的走廊里,找遍酒吧跳舞的场所,还是没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拉耸了下领口,他依靠在墙边,正用着指尖捏着眉心缓解被刺眼灯光弄得眼部疲劳的时候,一个喝醉了酒的中年男子手拿着一壶洋酒,踉跄地走到墨朗的身旁,单臂撞墙把墨朗锁在自己的胸前,眼神些许迷.离的微眯着的眼眸里冒闪散发出电光,拉扯着嘴皮谄.媚的笑着说: “小哥,一个人啊?需要人陪不?”他提了提喉结打了个嗝,有些许皱纹的眼角定定的看着墨朗笑着说:“我已经留意你很久了,来,让叔叔我亲一个先!” 墨朗急忙伸手去推开他,一脸肃穆地说:“我是来这找人的。” 男人嘴角一边翘起,眼里的电光更加刺眼,“放心,叔叔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弄疼你的……”猛地,他的厚唇就要往墨朗袭来,逼得墨朗不耐烦了,转身一掌大力地推了他一把,男人被推着晕头转向的撞向一个木门上,木门缓缓打开,男人摔倒在门口边上,竟像个癞□□一样令人憎恶,躺平在门口的男子眯着眼睛,酒意上头,晕头转向潮红着脸念叨着:“叔叔我会很温柔的……” 墨朗瞥了眼倒地的男子后抬起眼眸子,不经意地看了眼房间里面,只见小包房里乱糟糟的,满地都是烟灰和一些破烂的衣服,黑暗的小包房里冒出一股酸臭味,让墨朗几恶心想吐。 墨朗急忙伸手捂住鼻子,转过身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五步当做三步往酒吧外走,适才看见的那个背影一定是我眼花才会看错的,这怎么可能是他呢!一定是自己刚运完功,消耗了功力有些疲惫的缘故才会看错的。 他走出酒吧门口,大雨依然倾盘,眼前肆意吹洒的水珠滴溅到墨朗的衣角上,在酒吧门口驻足了许久,他往身后倒退一小步撞到一个硬块的东西,转身来看了眼,竟然是酒吧的招牌,是一个蓝光暗闪用星星荧光点缀着的,上面醒目的写着“蓝志郎情”,我去!竟然是同.志酒吧! 他看着“蓝志郎情”这几个字发呆了许久,之后伸出手在额头上挠了挠,不自觉的嗤笑了声,虽然自己是断袖的,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有个环境这么糟糕,小包房里面四处冒着酸臭味令他恶心想吐的场所。 感情,只有深沉真挚,方能天长地久。于墨朗而言,他从来不贪图一夕的温暖,他想要的从来都是细水长流,你侬我侬,情真意切,隽永长久的。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扒了扒湿了的短发,无奈摇摇头,一个人走进雨幕里,衣服已然全湿了,走到广场里,这会儿,一把大红色的雨伞出现在自己的上方,为他挡住一夜的雨水,墨朗微皱着眉尖,恍惚失神的抬起头一双清澈见底秋水般明镜的眼眸里显示的是英俊卓然正带着点云淡风轻清浅笑意的孙燃。 “师傅,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淋雨啊?我找了你许久,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你,为何不买一把雨伞呢?”孙燃走得更近些,一把小红伞撑住师徒二人,雨伞外淅沥沥下着雨。 墨朗的眼眸里划过一道微光,极其温柔,是啊,我为何不买一把伞呢?也许现在的我需要的不是一把伞,而是……而是一场滂沱而下的大雨,彻底的把我淋醒。 时移世易,经年暗度,千百年了,早已经不可能的了。墨朗兀然出神了会儿,抬起颔首朝孙燃勾唇笑了下,“没事,师傅不是有你吗,送师傅回去吧。” “嗯嗯……”孙燃白皙的面孔上漾起了芙蓉花三分灼红般清浅的笑容。 两师徒撑着伞行走在大雨倾盘的雨夜里,走过喧闹姹紫嫣红的街道,绕过滴水点滴到天明幽静的小巷,九曲回廊里,墨朗的心也同样九曲十八弯,明明说好了要放下,可刚说好要放下,却又不自觉的因为街灯摇晃忽然想起,被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人与事总是无时无刻浮荡在墨朗的心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夜晚,孙燃离开后,墨朗抱着小狐狸,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盘香喷喷正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面,明明电视上正播放着笑死人不偿命的肥皂剧,墨朗的心里却如死水一般激不起半点涟漪。 周一就要去军训了,也是时候要把小光荣送回仙洞里面去了,墨朗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小狐狸身上雪白色的毛发,动作极其温柔,像是母亲呵护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娃一样,他一双清朗星目看着小狐狸淡淡地说:“光荣,明天早上就要送你回山洞里了。”小狐狸立即竖起两只尖耳朵,抬起头睁着一双绿油油的狐狸眼睛瞅着墨朗,一眨也不眨。 墨朗伸手抱紧小狐狸,唇角勾起一个令人心情愉快的弧度,微笑着说:“我后天要去军训了,可能有将近半个月都不能去看望你了,你自己要乖乖的知道不?肚子饿了就吃仙果,我明天早上去买几只鸡也一并带回山洞里,你要是吃腻了仙果,想要换个口味的话,就吃□□!” 小狐狸眨了眨眼,把尖长的脸凑近墨朗的脸颊,伸出舌尖在他脸颊上舔了舔,接着在墨朗的身上打着滚儿,闹得墨朗嗤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孙燃回到家里,淋洗完澡后,在胯间披上条淡蓝色的毛巾,手上穿着一双人字拖,一边用手拍打着头发,一边踱步往电脑桌方向走去。他伸手按了下笔记本电脑的“开始”键,登录“打假论坛”,在一个已经石沉大海的帖子上跟帖留言: 楼主:(☆^o^☆)小燃我今天跟师傅去摆阵了,第一次到现场去,有点小紧张,我的师傅在摆阵的时候真是帅呆了!简直比诸葛孔明还要未卜先知,而且更加仙风道骨,超尘脱俗,俨然不沾半点尘埃。 帖子上方的前一条留言已经是3个月前的了,那是小燃说自己成为了国师徒弟的留言后,吧友们纷纷留言祝贺的。他看了下上一个跟帖留言的时间,两只明亮的眼睛逆时针转了转,“真没想到,这么快已经拜师三个月了……”他扬起唇角笑了下,然后拿起放落在一旁的绿色吹风筒,吹风筒里面的热风吹起孙燃的发尾,房间里开着空调,些许凉意。 头发干后,孙燃换上一条超短睡裤,然后枕睡在软榻上,眼睛眨了眨,“怎么今晚都没有看见大哥啊?不是说回国了吗?!”挠挠头发后随即伸手关了台灯,扯了扯被角盖住自己。月色渐浓,夜凉如水,深秋的风些许温柔。 ------------------ 当天晚上,论坛上滚烫的沸油嘭嘭嘭吵得再次炸开了锅。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小燃,求分享与国师相处这几个月的生活点滴…… 静如处子:是啊!小燃,你不是说过有为国师出柜的冲动吗?那这回儿呢?还有这个想法不?!o(≧▽≦)o 豺狼不知绵羊的心思:处子,你确定是问小燃还有这个心思这么简单吗?而不是想问小燃有没有跟国师撸过?!o(n_n)o哈哈~ 静如处子:豺狼,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羞羞脸……(\''w`) …… …… 劳资要吃肉肉:楼主不在了吗?怎么都不回复啊? 静如处子:可能是羞羞脸了……~\\(≧▽≦)/~小燃,别害羞,为情出柜也在所难免啊,况且你跟梦中情人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了呢!处子能理解的哈!o(≧≦)o过来人…… 论坛里调侃嬉戏得沸沸扬扬,众多资深吧友也在帖子下方跟帖留言,强烈要求小燃爆他跟国师的亲密照片~~而此时,孙燃已经周游在梦海星洲里,梦里有着浩瀚无边的星海,还有的那就是与师傅一起在月牙勾处光着脚丫子品茶聊天……此时的孙燃早已经呼呼大睡了。 翌日清晨,墨朗到集市上急匆匆买了5只母鸡,快步跑回到小平房里,在自行车车头绑了个菜篮子,把5只母鸡给放落在菜篮子上,小狐狸听话的伏在自己的后背上,它伸出两只前爪紧抓着墨朗的衣服,头靠在墨朗的肩膀上,墨朗骑着自行车,趁着清早雾气尚未完全散去,脚踩着自行车往青山赶去。 来到青山山顶,墨朗两只手拿着5只母鸡,小狐狸在自己的胸前抱住,墨朗自瀑泉上方顺势飞下,山谷中勾勒出一个白衣飘飘的弧线,山谷中百鸟争鸣,四周弥漫着青烟雾霭,墨朗犹若一个山谷的精灵转身飞跃而下,在半空中侧身衣袂翩跹飞窜过瀑泉进入到山洞里。 小狐狸回到山洞里从墨朗的身上跳下,四只爪子着地跑到自己那黄草铺上俯伏着趴下去。墨朗把5只母鸡给放落在山洞里,母鸡四处跑着,似乎在适应环境。墨朗伸伸脖子,这几天累得够呛,来到仙洞了,正好可以泡上个疏通筋骨血脉,祛除疲劳的温泉澡。 回头看了眼光荣,已经闭上眼睛在睡觉了,他脸上如沐春风,淡然地笑了笑,“看来小光荣这几天也累到了。”之后就伸手把身上白色的短t给脱了下来,接着是长不及膝盖的青绿色麻布棉质短裤,他白皙的皮肤在波光粼粼泉水的映衬下,更加晶莹如脂,旋即转头一个漂亮的弧线飞跃跳入“碧波泉”。 从仙洞里回到小平房,这会儿已经快11点了,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一半,他优哉游哉地走到储物柜里去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他满意的背包,这时裤兜里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瞥了眼,是杨慕益打过来的,随即按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杨慕益早春阳光和煦的笑容声,“小朗,你今天忙不?不忙的话我们去shoping吧!”他似乎讲得越发起劲了,“明天就要到军队里去军训了,想想都好兴奋啊……小燃,你有在听吗?” 墨朗这才回过神来,“嗯,我有空,我也正好想要出去买个背包装行李呢。” “那好,半小时后,集市大街上等哈!”耳畔传来清脆爽朗的声音,听着心情都愉快不少。 “好的。” 墨朗挂了电话后,走到衣橱那拿了一套较为小清新草绿色的短袖棉质衬衫,还有一条深蓝色的七分夹脚裤子,换上来,在门前的鞋架上选了一双纯黑色的休闲板鞋,在镜子前用梳子把斜刘海往后梳,并用发胶固型,额头露出来,显得更加精神饱满,气质卓然,风度翩翩。 踱步走到集市大街约莫用了20分钟左右,原以为自己早到了,不料到杨慕益早就已经手捧着两大杯珍珠奶茶在炎炎烈日下等着他了。 墨朗大步流星走到杨慕益的身后,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慕益,怎么你来的这么早?!” 杨慕益听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是墨朗,他两只秋水澄净的眼眸子笑得弯了起来,“没有早多少啦,我也刚到不久。”他脸上的笑容刚减淡些,就伸手把手中的珍珠奶茶递给墨朗,“来,你最喜欢喝的。” 墨朗定定地看着杨慕益许久,伸手接过珍珠奶茶,脸上表情有些诧异,“你怎么会想到给我买珍珠奶茶?” “你啊!对它的喜爱一百年不变,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能不知道吗,那样我也真够逊的了!”墨朗看见杨慕益轻挑着眉头,眼里满是坚定的眼神,自己的心里倒是越发的慌了,微微垂下眼睑,淡淡道:“可我……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杨慕益什么都没说,只是冲他云淡风轻地抿唇笑了笑,伸手扣着他的肩膀,就往前走,走向人潮汹涌的集市大街里面。 他们走上了“月亮百货”,在“月亮百货”里溜达了几圈,杨慕益买了两幅太阳眼镜,把其中一幅送给墨朗,墨朗被杨慕益逼着在镜子前试戴了下太阳眼镜,身高177公分的墨朗身高体长,身体匀称的三七分明,面如冠玉,搭着凹凸分明精致勾人魂魄的五官如若精雕细啄的白玉,在阳关底下更是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尽管一双墨黑色的太阳眼镜遮盖住墨朗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可他剑眉刀锋的眉毛,高挺如若雪山的鼻子,鼻尖下唇鄂上一些些青少年时期的小胡子,还有他那樱桃嫩粉的嘴唇,让站在一旁的杨慕益看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出神。“慕益,怎么样,我都说了,我戴起来不好看的,你偏不信。” 一旁几个学生样的小女生手拿着一顶粉红色的鸭舌帽,正目不转睛恍若看见天上在飘着百元大钞般目瞪口呆的一愣一愣的盯着墨朗看。墨朗侧过脸把墨镜稍稍摘下搭在鼻梁上,挑着眉毛冲杨慕益说:“你怎么不说话啦,我都说了别买啦。” 杨慕益被镜子折射出的闪光灯给刺了眼,紧着眼皮揉了揉,回过神来,看向身旁那几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女生,竟然一个个都拿着手机在拍照。他顿了顿,然后回过头来如沐春风的漾起笑容,“不会啊,很帅!你看看四周的女生都要败倒在你的惊世容貌上了。” 墨朗不自觉的往杨慕益指着的方向看去,几个小女生纷纷潮红着小脸低下头,像是洞房花烛夜的小娘子一般羞红着脸。 杨慕益手搭着墨朗的肩膀,到收银台去付钱,老板娘徐娘未老,脸上春风掠过,溪水澹澹,青草丛生,枯木枝头开出了花儿,少女心砰砰砰的跳着,“两位小帅哥这两幅太阳眼镜就当姐姐我送给你们的,不用钱。” 杨慕益忍了很久,可还是没能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他手拉起墨朗的手臂,往小店外走去。几个小女生中有个较为勇敢的,强忍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墨朗的身旁,含羞草合拢着叶子般低着头,“哥哥,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时间的话,我们交个朋友……”她把纸条塞在墨朗的手上,又三步一回头,五步一笑地回过头来偷瞄墨朗。 杨慕益伸出手竖起手拇指冲墨朗给个赞,“兄弟,真没想到你上到40岁,下到16岁都不放过啊!怎么做到的,也教教兄弟我吧!” 墨朗扯了扯嘴角,耸肩摇了下头,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杨慕益冲跑上来,扯开嘴皮笑着说:“好啦,好啦,我不闹你了,好吧!”走在一旁的几个男生也纷纷掉转头来注视着墨朗,墨朗抬起眼眸破饿了他们一眼,个个都怂样的低垂着头。 墨朗在一家专门买包包的店面里,看中了一个深蓝色登山背包,款式新颖独特,像是一朵游云,从两面打开来,可以把整个背包都给摊展开来,容量较大,可以把带去军队的行李都放进去了,再把两臂合上来,整个背包又像是一朵游云,既实用又美观。 墨朗还在思索要不要买的时候,杨慕益就把背包拿过来,走到收银台去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收银员,“这个背包我要了。”他的霸道样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般温柔,可是更加多了几分野性的不羁。 “谢谢先生,总共999元。”刷卡机很快就滴滴答答的打着单据了。“慕益,别买。”墨朗急忙走上前想要拦阻杨慕益。 杨慕益冲他笑了笑,“没事,这个包就是我送你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墨朗瞪时愣了,这么好的朋友到哪里去找?! 他们两个人买完东西后,来到一家餐厅,刚走进去,杨慕益就看见熟人了,他伸出手指指着跟墨朗说:“小朗,你的死党若霖在那里坐着耶,要不然我们也走过去搭桌怎么样?” 墨朗远远瞥了眼朴若霖,伸手拉着迈开步伐想要走过去的杨慕益,摆摆手,“不要啦,你没看见他的对面坐着个女生吗?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我们别去打扰他们了。”墨朗说完后,双眼定定地看着杨慕益,澄透的双眼里水波微漾,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我墨朗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只有你一个,就是你杨慕益,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 墨朗和杨慕益走到餐厅的另一边,坐在一个小圆桌的雅座上,刚刚点餐,朴若霖牵着身旁女生的手往他们踱步走过来。 “小朗,怎么你今天也出来玩啊?”朴若霖走到墨朗的身旁,微弯下身子,把手扣在墨朗的肩膀上,极其亲密。 墨朗扯扯嘴角冲他浅浅的笑了笑。杨慕益在墨朗的耳畔呢喃了几句,就牵着女朋友的手走了。 杨慕益见朴若霖走后,把身子往前挪了挪,脸上表情些许惊讶,“小朗,你怎么都不理朴若霖啊?”他作证了身子,继续说:“你以前可是他去到哪,你跟到哪,如影随形,如衣衫裤子般像块粘人的口香糖啊。” 墨朗如墨的眼眸子微眨了下,他也想不通后世为何会对一个直男如此死缠烂打,竟然弄得为情自杀从高楼坠下自挂东南枝,想想也真是不值得,现在看朴若霖的态度,仿佛朴若霖从来都不知道后世深爱着他似的。 值得吗?亦或者不值得?除了后世又有谁能够把这个问题解答出来。周瑜与黄盖,愿打愿挨这不是很正常吗?刘备与诸葛,一个不辞寒冬,一个付出一生心血,纵然不能一统天下,但也是借风杨帆,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朗,小朗。”杨慕益伸手推了推墨朗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小朗现在怎么对若霖这么冷淡了?”墨朗牵强地下了下,耸耸肩膀,深深叹出声鼻息后说:“与人相处,贵在坦诚;与朋友交,贵在相知;与知己碰杯,君子之交淡如水。” 杨慕益听后伸手挠挠短发,实在是脑袋瓜子里挑着十五个吊桶打水,正七上八下摸不着头脑呢。 用完餐后,杨慕益带着墨朗来到a城最有名的游戏厅里,单脚刚踏入游戏厅里,扑面而来的是乌烟瘴气的尼.古丁有害白烟,游戏厅里四处都是刺眼的激光灯,刺得墨朗眯紧眼皮,都不想张开眼睛,从他们身旁走过的男子几乎口中都叼着一根香烟,头上的青发也被染成金的、紫的、白的、绿的、红的……各色各样,一看就是想要跟九战混在一起的节奏。 墨朗被烟味呛到打了几个咳嗽,杨慕益急忙拉着墨朗的手来到一个烟味比较淡的地方,杨慕益买了30个币,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台“三国战记”的游戏机前,杨慕益跟墨朗说这个游戏的规则,还有各个人物使用的绝招技巧之类的。 “明白了吗?”杨慕益微挑了下眉毛。 “嗯……应该明白了。”墨朗一双澄净清透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芒,似乎很是期待。 “那你要选谁?是诸葛亮,还是关羽张飞?” 墨朗摆摆手,“我都不要,我要貂蝉!不是说她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四大美女之一吗?我就要用她!” 杨慕益差些被雷倒,打三国战记会用貂蝉的人很多,可是真的没想到还有人是因为她是四大美人之一……“小朗,难不成你只看重外表,而不在乎内涵?” 墨朗侧脸看着一脸严肃的杨慕益,抿唇摇头,“我只在乎如何赢得这场游戏。” 第一关的时候,墨朗起先以貂蝉的角色躲在杨慕益的赵云角色后面,乱按了几下,知道哪个是拳头,那个是飞腿,往手柄左右连续推两下是跑后,才渐渐从赵云的身后挪步出来,开始砍杀小兵小将。 “杀!杀!杀……”杨慕益拉扯着喉咙一边喊一边疯狂的摇着游戏手柄,他侧脸看了下墨朗,接着说:“小朗,别管那些沙包先,我们现在要集中武力把这些小兵通通都杀了!” 在对着一堆摆设用的沙包使劲打了好些时候的貂蝉这才移步和赵云一起厮杀乱臣贼子。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第一关关头和孙姬对打了,貂蝉被孙姬手中来回旋转的武器给打得几次吐血,生命值猛的下降,“小朗,你先跑到上面去躲避一下先,让我来打。”赵云冲跑过来,一把长矛把孙姬挑了起来,紧接着一个绝招风火轮把孙姬一命呜呼,貂蝉正在打着一个小玩偶……话说是阿斗! 那天打游戏并不尽兴,貂蝉在第二关就被一个拿着齿轮的壮汉给没有人性的一把长.刀挑起三丈亮芒给肠穿肚烂而死,死状恐怖不忍直视。 随后他们又到跳舞游戏机上跟着节拍在跳舞机上左摇右摆,时而手成葵.扇形在肩上绕着弧线跳,惊艳的节奏感引得周遭的游戏迷纷纷注视着他们,紧跟着音乐“一起摇摆”在跳舞机上摇晃着身子,特别是墨朗,他俊容清秀,身高体长,眉眼中更有一股摄人魂魄的魅力,让四周挺多同性男士像看见百元红钞从天际飞下般目瞪口呆,心痒难耐。 这天晚上,九战集齐帮派a城十八区大部分兄弟,个个都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酷帅卷底的黑色帽子,手持着银光亮闪足足有三尺长的尖.刀,可以很清晰地听到队伍后面尖刀划地发出的“沙沙沙”声响。 在大雨倾盘落下的黑夜里,九战与“獠牙派”的青.鞭绝杀于a城废区的铁矿破房里,屋顶上的破瓦缝隙处投射下些许月光,哗啦啦的雨滴从破瓦上空不间断地滴溅下来,飞落在黑色帽子的边上溅起些许水珠,肃杀的夜里,小破瓦房内,空气似乎都已经停滞,就连心跳声仿佛也都已经停止了,只可以听见“滴滴答答”的雨滴声,还有那齐刷刷的脚步声和尖.刀刮过水泥地面发出的声音,零点星火从刀尖闪.射出来,十分亮眼。 九战提腿一脚踹开破烂铁门,从门缝中往屋内投射入刺人寒光,像是有着千万把利剑在眼中飞射出去,直接杀得敌人体无完肤,百步之内的敌人看见九战身披黑披风,走进来,胆怯的往身后连忙退了几步。 烂破瓦房内,青.鞭目不斜视,斜飞入鬓的眼角盯着从大雨中翩然走来的九战,他扯了扯嘴角,如墨的眸子里飞闪过一道令人渗得慌的暗芒。 “九战小弟,真的好久不见了。”青.鞭轻蔑地瞟过来一个眼神,不屑的语气中让人心里寒气冰冷,直降冰点。 九战一边嘴角翘起,微微摇晃了下头。“青.鞭,今天也是时候跟你算一下三个月前的那笔帐了。”说完后,他墨谭的双眸里投射出极寒之地的冰棱,恨不得一根根插在青鞭的身上,他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罪不容诛。 二人面面相觑,刀.光剑影,豹子与狮子相战,虽九死而无悔,何况青.鞭小人三月前以小人之计谋来暗算九战,九战这一站势必要把青.鞭连根拔.起,江湖腥风血雨,从此也就再也没有青.鞭这一号人物,至此,江湖上的人只会知道,九战血拼废区,再次登峰造极,无人可挡! “废话少说,三个月前是你自己被帮派二五仔出卖,管不好底下的人,你怨只能怨自己太熊了,就连个手下也看管不好。”青鞭掸掸衣袖,从木椅中站起来,身高185公分的青鞭,原本俊俏的脸上自5年前的一场凶.杀,被人鞭打上一个永生不可祛除的鞭痕,黑披风在大风的吹摆下飘起,他目光灼灼,眼里满是恨意,站在人群中倒十分耀眼。 他伸手摸了下左脸上足足有15厘米长的疤痕,提了提喉结,脖颈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两眼瞪着九战,粗犷着嗓子说:“还记得这个疤痕吗?五年前……” “废话少说!”九战提起手中的尖.刀,在月辉中,尖.刀更是寒气逼人,“我们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决战吧!”说完后,二人对视着,月下雨滴倾盘落下,电闪雷鸣,树影斑驳,狂风大作。 “这笔仇恨我势必要报回来,别人伤我一毫,我砍他头颅,伤我一厘,我血洗他满门,若是毁我美好容颜者,我定必要把他折磨到他妈都不认识,死后还要把他从棺材里抽出来,用鞭子抽尸!”青鞭的言语虽然字字带刀,杀人于无痕,可他的眼波里却泛着柔光,似乎依然对五年前那场凶杀耿耿于怀。 半眨眼的功夫,青鞭与九战各自手持长.刀,径自冲跑上前,黒木靴子所过之处溅起水花,“刮刮刮”声响响彻耳畔。 两刀成十字交叉相碰,金属激烈触碰散发出星火光芒,二人面目眦裂,凶神恶煞,身后的衣摆如敞开的毛毯在风中肆意的飘舞。面面相觑时,除了两位老大相较量成圆周形的范围内外,两帮派其余手下冲跑上前挥刀就砍,场面血.腥不忍直视。 千钧一发之际,墨朗以快半步的节奏越过青鞭的身后,转身右手一挥,冰冷的尖.刀横直指着青鞭的脖子,“投降我就放过你。”九战只是淡淡的从口中说出这几个字。 青.鞭仰天长笑,他墨谭眸子里满是不屑,往九战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坚定眼神盯着九战,轻蔑的扯着嘴皮哼了声,“要杀要刮随便,宁死我也不会向你这兔崽子求饶。” 第36章 (36) 九战用力握紧手中的尖刀,手腕上极细小的青筋也都暴突了出来,挥刀而起的那个瞬间,青鞭合上双目,尖刀在月色下投射出一道亮眼的白光从青鞭的眼皮上一闪划过,只见青鞭紧闭着的眼皮蹙紧了些。 辉刀而下的瞬间,九战在尖刀末端距离青鞭脖子只有0.01厘米的时候,忽而停住,银光闪闪的亮芒投射在青鞭的脸上,3秒之后,青鞭睁开眼皮,瞪着一双深邃见不到底的墨谭眸子定定的盯着九战看。 “为何还不下手?”青鞭稍稍提了下喉结说。 “五年前是我欠了你,但是我九战也没有错,你我当初皆是由不得自己。”九战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废话少说,我青鞭在江湖上名声也是响当当的,要杀就快,别假兮兮的令我恶心想吐。” “不要杀我们的老大……”青鞭身后负伤累累的手下扑通一声跪落在水坑上,“求求你,放了我们的老大吧,我们老大是最讲道义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灰色背心正泪如雨下的男子,他哽咽哭嚎着说。其余弟兄也纷纷抽泣起来。 “哭什么,我们男儿顶天立地,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青鞭猛地回头去瞪着为首的那位手下,他虽然眼眸子底下波光流转,却丝毫也不胆怯,“我们出来混的,早就想过今天了,大家哭哭啼啼的这是为甚么?” 银光亮闪的尖刀依然架持在青鞭细小的脖子上,九战深深地从鼻息里呼出一口气,然后手持着尖刀,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把尖刀从青鞭的脖子上移开,竖直的放落,银刀尖端触及积水的地面,他站在风中,身后披风微扬,头上发尾微动,半侧着身子的他转来他斜飞入鬓的眉眼,深潭似的眸子里盛满星辉,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稍稍落在青鞭的身上,微张着口淡淡地说:“你走吧,从此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九战的星辉大道。” 九战转过身,一双黑色亮得发光的皮鞋走过鲜血染就的水坑,溅起粒粒灼红的水滴,在漆黑的破瓦房里,九战像是一个黑骑士,来时风度翩翩如若洁尘不染的翩翩公子,离去时,潇洒自如衣摆飘然仿似豪情万丈千里走单骑的将军。 青鞭拉扯着喉咙大声地喊着:“你为何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他定定地盯着九战离去的背影。九战没有应答,他手持着尖刀,渐而没入漆黑的夜色中。站在破瓦房里的青鞭瞪时揣紧拳头,一根根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目光灼灼,眼前漆黑空无一物,身后却如若千万阵飓风压境般黑云压城,风起云涌,惊涛骇浪。 九战从破瓦房里出来后把手中的长刀递给了刀疤狼,单脚跨上自己的爱骑,伸手解开身后披着的黑色披风,拧成一团扔给了刀疤狼,加足马力,半山的废墟上留下一抹流星飞坠而下的亮芒,深秋的晚风吹起他的发丝,原本严肃冷峻的面庞上忽而现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小平房内,墨朗正在屋子里面泡着香辣牛肉面,今天下午回到屋子里就早早把第二天要收拾的行李给收拾好了,现在他刚好洗完澡,胯间穿着一条麻布棉质的绿色短裤,光着上身,一身肌肉尽显,浑身的肌肉曲线就像是被精工雕刻出来的似的,令人一看就挪不开眼。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了。 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去扒了扒短发,然后把放落在沙发边上的白色背心给套上,大步流星走到木门后面,伸手去把木门打开,木门刚刚露出一条缝,直逼眼球的是一大个被烧得火红的烤鸡,他怔忪了下,然后把木门打得更开了些。 眼前人手拿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烤鸡挡在自己的脸上,墨朗稍稍紧蹙着眉尖,伸手去把烤鸡给压了下去,才看见眼前人竟然是清秀俊气的檀诚,檀诚探出头来漾起深深的笑意,“在吃饭着吧,看我给你准备了烤鸡呢,还是刚出炉的,新鲜着呢!” 墨朗抬起左手瞥了眼手中的电子表,现在已经是晚上10:30分了,我的晚饭早就吃了,现在正吃着的是宵夜……他扯了扯嘴角,眸子里满是疑惑,“现在都已经晚上10点30分了,你真的觉得我还没有吃晚饭吗?” 檀诚笑弯着眼睛,伸手扒了扒头发后说:“我就知道骗不了你。”他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是我看见烤鸡刚出炉,想要拿来跟你分享的,怎么?你还不给面子吗?” 墨朗急忙伸手去把檀诚手中的烤鸡给夺了过来,一脸笑意的笑着说:“我从来都不跟美食过不去的,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哈!”他眼珠子里亮闪着灼灼的光辉,真恨不得把烤鸡立马给吃个干净,正好可以配泡面入食,不错不错! 墨朗刚想转身子,却被檀诚给叫住了,“我来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是什么?别卖关子。”墨朗睁大着澄透明亮的眸子盯着檀诚打转。 “是,是……” 檀诚的话语尚未说完,却被摩托急速转弯车轮摩擦到地面发出的哧哧声给怔住回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骑摩托的人。 他先前一头染就的白发已经染回黑发,面容俊逸,五官长得极好,却跟檀诚有着不一样的美貌,摩托车的前灯直直的照着檀诚,檀诚像是被镁光灯从侧身给照了过来似的,浑身上下都冒着光。 在檀诚看见九战的时候,九战恰好抬起深邃眸子看见站在墨朗小平房前的檀诚,二人四目相对,一语不发,场面尴尬非常,墨朗站在门前愣怔了许久,这二人是怎么了?怎么像是两座雕塑的石狮子压坐在自己的门前,四目相对,却一语不发…… 九战回过神来,从摩托车上跨步走了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檀诚的身旁,九战没有冲檀诚打招呼,檀诚僵直着身子侧过脸去看了眼墨朗,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冷淡如冰地说:“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墨朗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随后檀诚眼角也不看一眼九战,背转身大步往小巷另一端走去。 九战也扯了扯嘴角,向墨朗云淡风轻浅浅地笑了笑,“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墨朗紧蹙着眉头,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冤家相见,面面相左般都不待见对方啊? 只见九战走回到摩托车边上,单脚跨过摩托车,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小巷的转角。墨朗手拿着烤鸡,伸手把木门给合上,踱步走回到沙发边上,把用纸袋装着的烤鸡摆出来,香喷喷还冒着热烟,他咽了几下口水,手扒着一条鸡腿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烤鸡搭配着泡面,人生一大享受。 “这热死人的天气,真是不让本国师好好生活的了。”屋子里的电风扇都已经悉数打开且开到最大挡了,可墨朗已然汗流浃背,额迹上豆大的汗珠正应景的狂飙出来,“看来是要去买空调了,再没有空调,本国师可都要中暑了。”随即伸手擦去额迹上的汗珠。 巷子转角处,夜色渐浓,小巷墙沿处几个些许泛黄的路灯洒落下柔和的光芒,檀诚正迈着大长腿一步步往小巷外的市区走去,身后一辆“刀子牌”摩托车的前灯发出一束亮芒照射在檀诚的身上,檀诚先是顿了顿,停住了脚步,稍稍提了下喉结,九战停下摩托车,款步往檀诚站着的方向走过来,每走近一分,檀诚就往前多走三分,越发加大步伐往前大步流星地走。 “檀诚……”九战低沉着嗓子唤了出来。 檀诚心里一颤,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九战却有些抓急了,他快步跑上前,一手把檀诚给拽着转过身来。二人再次四目相对,九战眼眶里满是涟漪的水色,而檀诚深潭似的眸子里却无风无浪,十分淡然,如若眼前人从未相识。 “檀诚,你为何不理我?!”九战蹙紧川字眉,墨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久别重逢故人相遇的波澜。 “先生,我认识你吗?”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檀诚接连着说出两个问句,却让九战的心一阵阵抓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被时光掩埋的情分当真如东流水一去不再复返了。九战蹙紧眉尖,扯深嘴角的笑意,定定地看着檀诚,“檀诚,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玩泥巴在学校里一起逃课然后一起赛车的好兄弟,你怎么可以把我当做是陌生人呢?!” 檀诚抬起冷冽的双眼,嘴角一边翘起,发出一声轻哼,“先生,我应该认识你吗?”他伸手去把九战的手推开自己的手腕,然后扯深着嘴角摆摆头,继续往前走。 “檀诚,你当真不要我这个好兄弟了吗?”九战看着檀诚离去的背影,嘴里不自觉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檀诚双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他眼角些许波光水色,伸手去擦了擦,然后回过头来,面部表情痛苦,拉扯着喉咙,脖子上的青筋也都暴突了出来,“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遗弃了我……” 他瞪大着双眼,继续说:“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们二人从此就只能是陌生人,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从来在你的眼中都只是可有可无的……” “五年前……相信我,我也是……”九战往前小走一步,欲言又止。 “是啊,我也想过你是不得已的,我甚至为你找了这天底下所有的理由,可是最后我不得不说服我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自五年前始,你我就只能是敌人。”檀诚哽咽着,声音都有些许颤抖,面部表情依旧冷漠如霜。 九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就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早已经心如死灰,檀诚扯深笑意,大笑了三声,“五年前我就跟你说了,你我二人的兄弟情自五年前就快刀斩乱麻,恩怨两清,从此大家各不相干。”他平复了下情绪接着说:“你还记得吗?可能你忘了,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是警察,你是黑社.会,我们永远再也没有交集,再有交集的时候,要么是你被捕,又或者我被杀,咱们至此唯愿做两条平行线……” 檀诚说完后,兀然背转身,禽在眼眶里的热泪蹿腾而出,微微抬起下巴,忍住不听话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往市区走去。 “我是警察,而你是黑社.会,我们终身唯愿不再相见,便是彼此最好的缘分……”这句话从檀诚的口中说出好比一把利剑直插在九战的心里,耳畔不断回响着这句话,脑海里,五年前,同样在一个大雨纷飞的雨夜里,鲜血铺染了整条“后街”,远远看去,“后街”就像是一条汪洋血海。 “我们从此不再是兄弟,更加不是朋友……只能是陌生人……”九战墨谭的眸子忽而灼烧燃起红丝,颗颗豆粒大的泪珠倾盘而出,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哭过,他以为自己很坚强,无所不催,内心早已经筑起道道坚硬的墙壁,不料瞬时间黄河泛滥,思念成灾……如此熟悉的话语再次回荡在耳畔,五年前,那个兄弟割袍断情绝义的夜晚,我毕生难忘,你也曾啜泣的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一字不落。 第37章 |(37) 当天晚上墨朗吃完烤鸡泡面后,就飞到横梁上眯眼睡了,一想到第二天要在学校里同整个年级的同学一起在学校里集合坐车往a城勇士军校军训,他就兴奋得合不上眼。 清晨迷糊薄雾层层尚未完全散开,墨朗身穿淡蓝色的运动服,脚踩着白色运动球鞋,伸手背起云朵样的背囊,快步跑到贫民窟外的一个士多店里买了两瓶补充维生素能量的饮料,走到公路边上站在雾霭朦胧车站牌下看着一辆辆空乘公交车从自己的眼前驶过。 清晨5点30分,漆黑的公路上,有着两排柔光节能型的路灯透过雾霭洒落下淡蓝色的光芒,远远看去,一圈圈柔光朦朦胧胧像是乳白色的百褶纱裙自街灯垂直洒下,又像是浮浸在椭圆水白色瓷杯内墨黑色咖啡半搅匀三分牛奶,墨朗睁着一双清冽如水的眸子看着眼前三分朦胧七分雅意的柔光,心里倒是平静如水,黑夜下,他看见的不是灯光,而是希望。 在站牌下抬头定定的看着街灯出了会儿神的墨朗,丝毫没有察觉身旁有一辆小汽车正往他站着的方向开来,车子前两个大前灯扰乱了墨朗的视线,他转头放眼一看,刺眼的亮芒使得他紧闭上双目,他伸手去挡了下车灯,还没有看清车子的模样,却听见熟悉悦耳的声音闯入耳蜗,“墨朗,这里。” 墨朗侧脸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见一位身着白色衬衫,深蓝色七分长裤的小伙子漾起如沐春风的笑意踱步向他走来,两眼聚焦再仔细看了下,才知道是杨慕益。 “等了很久吧,今天出门的时候有事情耽搁了。”杨慕益伸手拍了下墨朗的肩膀,继续说:“我们快点吧,别迟到了。” 墨朗微微颠了下头,应了声“嗯……”。 杨慕益家的司机把他们二人送到学校后,只留下一卷小车排气管喷出的烟气就开着小车回去了。学校里落英缤纷,书香四溢,莘莘学子遍布,高一年级的学生早早就已经来到学校里了,每个人都大包小包背了一身,走起路来吃力的左摇右晃。 墨朗和杨慕益两人都只背了一个背包,两个人走过落叶飘飞的校道,顺着楼梯上了高一年级教学楼二楼的转角处,杨慕益还在16班读书,他的教室在5楼,墨朗的教室在二楼,杨慕益侧脸莞尔冲墨朗唇角微勾起怡人的弧度笑了下,眸子微微眯起,轻辉手腕后就大步流星跨步往楼梯上方跑去。 墨朗背着背包,回到高一(1)班最后排的角落里坐了一会儿,透过窗子看见班主任和班里几个粗壮的男同学一起走了进来,男同学手里各自都提着几袋子沉甸甸的,看着像是装着衣服的布料麻袋。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放长视线大概扫了眼全班同学,发现同学们都已经来齐了,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尺码列表,叫上班长慕容正华,副班长孙燃依着同学们先前报的码数把军训时穿的作训服,小兵帽还有解放军绿色鞋子分发给同学们。 同学们一一都领完了后,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跟大家笼统讲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严守纪律,不要怕吃苦之类的话语后,她原本严肃僵直着的长脸忽而漾起兰舟过处撸桨摇曳清水涟漪圈圈慢慢散开,蜻蜓点水般清浅的笑容,些许温柔笑着说:“还有一件事,这一次你们到军校里去军训,我们高一级的班主任都不跟班,你们会有教官管教,我们的级组长会前去督促同学们遵纪守法。” 她顿了顿,特意低沉着嗓子接着说:“相必大家都知道,军人都是要求非常严格的,稍有不慎,那就是抱头上下跳,又或者加跑十圈,二十圈之类的惩处。”她的眼中忽而飞过一道刺眼的暗芒,像是要把学生们给一一刺杀(惊吓)了才罢休。 听完班主任沉着嗓子故作严肃的言辞,班里的同学们哗然一片,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嘴里碎碎念着: “我这么瘦小,要是罚我跑个十圈,我当真会当场暴毙而亡的!” “早就听说军训是人间炼狱,教官更是执行死刑的刽子手,好恐怖……黑色的半个月啊,谁来救救我……!” 当然也有的同学在纷纷猜测着会是哪个教官来带领自己呢?早就从高年级师兄师姐的口中听说,a城勇士军校颜值长相参差不起,有的高帅挺拔,英姿飒爽,风流倜傥,可……可有的竟然是胖矮挫,其貌不扬,凶神恶煞,真真直接拉低军人的颜值! 眼瞧着讲台下学生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班主任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拍了下桌面,班里瞬间落针可闻,数60双澄透清亮的眼珠子抬起来眼神聚成焦点定定地盯着班主任看。班主任严肃着的脸上唇角微勾,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着台下的学生,扯深嘴角,“你看看你们,还说是a城未来之星,怎么一讲到颜值就吵翻天呢?!” 坐在最前排,个子不高,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破窟窿牛仔裤的男子,名唤李星彬,挑着弯眉谄笑着说:“老师,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这个时代可以没有钱,也可以没有权,就是不能长得太衰。”随后他竖起一只手拇指,皮皮笑着说:“颜值高才是王道!” 班主任平时就被李星彬不走平常路的思维给搅得一团糟,这会儿就连“颜值第一”的发言都洋洋洒洒地讲了一大箩筐了……“咳……星彬同学,这个有关“颜值”方面的讨论等以后你们从军校回来后,我们再专门找个班会时间好好讨论哈!”她嘴角虽然有星点笑容,眼角里却渗着暗芒,换句话说就是“别打岔,现在是做正经事的时候。” 班主任在讲台上说完后,就叫同学们收拾好行囊,准备好东西就到校门口大巴前集合,好早些前往a城勇士军校。班里的同学纷纷背起行囊往课室外走去,陈小蝶忽然回过头来问墨朗:“诶,墨朗,你觉得我们的教官会是谁呢?” 墨朗背着背囊竖直脊背站起身来,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擦了擦鼻尖,垂下眼睑看着站在他身旁的陈小蝶,淡淡地说:“我是去军训,又不是去看教官的,管他是谁,英俊与否与我无关。” 说完后,墨朗迈出脚步大步流星往教室外走去,阵阵清风吹起他蓝色运动服的衣摆,和煦的阳光下,墨朗短发微扬,踱步而去,留下一个被日光拉长了的身影。 大巴自第一中学门口出发,往a城勇士军校前进,数十辆大巴在清晨暖阳微洒的公路上首尾几乎相连排成一条长龙样浩浩荡荡往a城勇士军校驶去。 要历经两个小时才去到军校,大巴上的同学大多都已经戴着耳塞合上双眼正听着音乐闭目眼神,当然也有一个大胖子名曰郑旦敢,坐在墨朗车位的前面,正呼呼酣睡,十分享受,殊不知整个车子里的女同学都掩着嘴巴在议论着他,墨朗也小睡了片刻,当他起身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几个女生回头窃窃私语在嘲笑郑旦敢睡觉还打呼噜。 墨朗斜睨着眼角瞥了眼坐在前排不时回头来瞟郑旦敢的几位女生,墨朗万万没有想到,就连陈小蝶也同她们一样七嘴八舌,像个长舌妇般念叨个不停,眼见墨朗眼角余光往自己身上瞟来,陈小蝶涨红着脸,把小脸转回去,微低着额头抿着樱红的唇角偷笑。 墨朗站起身子,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从椅子上方向下轻推了下郑旦敢的肩膀,有磁性的嗓子淡淡道:“旦敢,军校到了。”旦敢这才微微睁开眼缝,咧开嘴巴哈哈打了声哈欠,看清是墨朗后说:“呵呵……真快啊!” 大巴停在了军校的门口,车子上的同学纷纷背起行囊往车外走去,郑旦敢站起身子拿过放在储物架上的背囊,走起来,一生赘肉来回抖动着,身子胖得刚好可以走过大巴两排座位中间的夹缝,身后一个超大背囊卡在夹缝上,进退不易,坐在后座上几个男同学也纷纷嗤笑起来,郑旦敢低垂着眉眼,紧锁的川字眉越发蹙紧,本就因为身材发胖有些自卑的郑旦敢,这会儿更像一只“惊弓之鸟”仿佛周遭的同学都在嘲笑自己。 这时,墨朗走到他的身后,从后面伸手把他的背囊解下,单手撑起来,郑旦敢回过头来,睁开一双满是星光的眼眸闪闪发光地盯着墨朗看,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人帮过他了,同学朋友因为自己身材发胖各种嫌弃,这时身高176公分的墨朗,在郑旦敢的眼中就像是有着188公分高般让他敬仰不已。他愣怔了下,眼眸里泛起些许润色,才微微张开口轻声道了声:“多谢你。” 墨朗朝他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然后伸手去推了下他的腰肌,“同学之间,总说多谢太见外了。” 至从上次到少卫生送17班里的女同学去校医时被校医狠批自己不关心同学之后,墨朗就开始把班里同学的名字一个个记清,并和他们的容貌匹配,渐渐地,他发现身边的同学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格,从17班调到1班后,这样的感觉越发明显,都说天才都是极端的,成绩好的人,也各有各的性子习惯和爱好。 第38章 |一世凡尘(38) 大巴上的同学们纷纷背起行囊走了下去,这会儿赤红初初尖牙露脸的旭日自东边徐徐升起,几朵白色的游云飘过来为它蒙上一层白纱,原野中吹来几缕清风,满地金黄色的落叶时而吹起,同学们干净飘逸的发尾随风而起,些许凉意。 勇士军校的大铁栏门自守门的士兵伸手按下开门键按钮时缓缓往两边打开,勇士军校像是数百年前清宫紫禁城宫门敞开所有历史有关的画面一个个投影机般映射入墨朗澄透如洗的眸子里。 勇士军校不比紫禁城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雕梁画像,大气恢弘,它简单,简单得只有灰白黄三种颜色,灰的是金刚铁骨水泥路,白像石雕着的是端正伫立在军校正中央孙文负手,衣袂飘然,仰头望天的雕像,小楼护栏边上粉刷的也是白色的刷粉,亮黄色是军校里所有小楼外围清一色粉刷的颜色,其实应该还有绿色的,只是这会儿落叶随风,能看见的也是金黄色蝴蝶迎风飞舞肆意转动的模样。 军校里肃穆庄严,万籁俱静,一片清和景象。来往行走的军人身穿军绿色高领军服,一根棕红色硬质皮带围在腰肌上,头戴军绿色大檐帽,脚踩黑头绿身解放鞋,在日光下站着显得伟岸高挺,庄重严谨,英姿飒爽。 大铁栏门外熙熙嚷嚷站着几近一千名衣着不一、高矮肥胖、长相各异的高一新生。深秋晓风微吹,一连两个小时的车程,部分同学已经眼眸低垂,面露倦意,有的同学伸手去捂着嘴巴正打着哈欠,有的甚至直接就便坐落在身旁枝干光秃的树底下眯眼休息。 墨朗收回视线猛地发现站在一旁的郑旦敢正眯眼风吹麦浪低垂晃动般抿唇点头倦态十足,他紧皱着眉尖,伸手去触碰了下郑旦敢的肩膀,“诶,旦敢,快醒醒。” 郑旦敢缓缓睁开眼皮,伸手揉揉惺忪睡眼后微笑着说:“怎么了,教官来了吗?” “你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吗?怎么这么快就想要睡觉了!”张旦敢听完墨朗的话后,咧开厚厚的双唇笑弯着眼睛皮笑着说:“我这个人比较懒,喜欢的事情除了吃之外,就是睡觉了……” 墨朗睁开些如墨的眼珠子仔细打量了下郑旦敢的身材,像个胖圆圆的不倒翁,稍稍撤了下嘴角后淡淡说:“教官就快来了,打醒十二分精神吧。” “骗人。”郑旦敢瞥了眼墨朗,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小肚子说:“百米之外都没有一个人,你怎么知道教官就快来了,想骗我吗?我才没有那么笨!”说完后,他扯深了嘴角,挑眉笑得愈发自然了。 这时,耳畔传来十几双军鞋齐刷刷击扣水泥地面发出的“噔噔噔”声响,众多集齐在铁栏门前a城第一中学高一全体学生纷纷注目在百米之外高陡的坡道上,不一会儿,十七名身穿迷彩军服,头戴军绿色军帽,身姿矫健,挺拔如松,正步往军校大门口跑来,他们十七个教官排列成一字型跑到陡坡最上方,三十四条大长腿站立在陡坡的最高处,升起的太阳往他们身上洒落亮白刺眼的光芒,从低处往上看去,俨然数十根擎天柱矗立在高处,威严四射。 在日光下,十七位教官里十六位都黑黝黝看起来孔武有力,威武万分,只有一个些许突兀,皮肤白得如若凝脂,一双盛满星辉的墨谭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高挺如山的鼻梁,樱红嘴角微勾起抓人眼球的薄唇,他精致的五官美得像是精雕细啄后的玉石,乍然看去,发现竟然是位专门给自己带烤鸡的故人,忍禁不禁眸子微眯笑了出来。 隔着百米远,檀诚微侧着脸在人群中扫视筛网过滤找到了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秃木边正两眼盯着他看的墨朗,冷峻的面庞旋即抿唇三春花开,溪水潺潺,蜻蜓点水朝墨朗淡淡的笑了笑。 近千位学生两千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于高处的教官一动不动,耳畔传来周遭同学轻声碎语: “不是说有的教官是矮胖挫吗?怎么个个都长得堪比封面男模,各有各的风味啊!” 耳后根子有个声音甚是锐耳,“快看,教官里有个惊世大帅哥耶,比其他教官都要帅不知道多少倍,简直把他们甩了好几条街远了。” 身后一声声惊叹声浪翻卷涌入墨朗的耳蜗里,都在祈盼着檀诚是他们班里的教官,“五官长得清秀俊逸,眉清目秀,一定待人宽和有礼,真是帅呆了!”身后同班的蓝秀珠电眼迷离远远的盯着檀诚看,恨不得生吞了似的狼吞虎咽。 陈小蝶忽而走近些墨朗,轻声跟墨朗说:“那个白净的教官不就是上次来学校找你的那个人吗?是你哥吗?” 墨朗稍稍垂下眼睑,扯了扯嘴角后说:“不是。” 陈小蝶有些愣住了,清水眸子眨了眨,再想开口问的时候,听见一声喇叭鸣音,“注意注意!众学生请立即到所属教官的方阵去排队等候教官之后的吩咐。” 适才站在高处的十七位教官已经正步跑到大教练场各自所属拜别方阵里站好了,同学们背起厚重的行囊走进军校,踱步走过陡坡往大教练场走去。 大教练场上清一色是金黄色的沙子,无论跑道,亦或是摔跤搏斗场所也都设立在这没有半棵树木的教场里。大教场今天彩旗飘飞,教场门口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热烈欢迎a城第一中学新生到勇士军校军训!” 快步跑在前面的学生已经来到大校场里面,依着方阵前插着的木牌子找到了自己班级的教官,墨朗被郑旦敢给拽着说:“去那么早干嘛,趁这会儿还没有正式开始训练,我们也可以偷偷闲,省得被太阳晒得变成黑猪……” 墨朗本想回他一句“迟早也要变黑,还差着一时半会儿吗?”,话语都已经吐到口中了,他思忖了下,还是不反驳了,免得伤了郑旦敢的自尊心,毕竟他些许自卑…… 女生都已经走在墨朗跟郑旦敢的前面了,墨朗也没有急躁,就陪着郑旦敢缓步往大教场走来。来到自己班级的方阵里,墨朗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教官何许人也,檀诚就往他身旁走来,“怎么这么慢?昨晚没睡好吗?” 墨朗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果真是檀诚,原来他就是自己的教官。他耸耸肩膀抿唇说:“没有啦,就走得慢些。” 檀诚拉直着脸忽而严肃道:“赶紧入列。” 墨朗被檀诚中气十足的命令声弄得一时适应不了,瞪大着墨谭眸子看了眼身着军装,挺拔如松的檀诚,还来不及反应,耳边传来郑旦敢怯懦软弱的声音,“是的教官,我们这就入列!” 檀诚竖直脊背大步流星走到方阵前,中气十足跟高一(1)班全体学生闲话说了几句,简短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说军训虽苦,日后回想起却其乐无穷,最后分配了下男生女生各自的宿舍,四个人住一间。 “董兰翠,木佳佳,孙小宝,陈小蝶住3栋306” “林画,杨冰清,花筝,郑雅意住3栋307” …… …… 念完女生住宿安排后,檀诚耸耸喉咙接着说:“好了,到男生了,男生全体住在9栋。” “诸葛振郎,慕益康,陈彬,刘少卿住9栋401” …… …… “孙燃,郑旦敢,慕容正华,墨朗你们四个人住9栋405”念完后,檀诚回首让同学们都散了,各自去找自己的宿舍放好行李,下午收拾好宿舍,今晚到教室里去进行晚修。 “我去!没想到来到军校竟然还要晚修,亏我还以为晚上可以大睡一番呢!” “想得美!”慕容正华伸手从身后拍了下郑旦敢的脑后勺,“胖子,晚上睡觉要是敢打呼,看我不把你拖出去揍你!”说完后,慕容正华手握紧成拳头冲他举起,冷厉的眼神里似有利刃寒气逼人刀刀割在郑旦敢的身上,吓得郑旦敢胆怯往身后退了几步。 慕容正华嘴角一边翘起,从鼻息里哼了声厚厚的鼻音,头也不回随着人流往前走了。走在郑旦敢身旁的墨朗见郑旦敢被吓得手脚发软,他伸出手去握住郑旦敢颤抖的手说:“没事的,大家都是同学,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地,放心。” 孙燃从后面走上前来,“师傅,我来帮你提行礼吧,怪沉的”墨朗侧脸见是孙燃,挥挥手,“不用,我的不重,只是几件随身替换的衣衫而已。” “旦敢,你怎么在发抖啊?”孙燃双眉紧皱成川字。 “孙燃,你来了正好,赶快跟旦敢说正华刚刚对他说的话只是吓唬他的,他怎么可能把旦敢半夜拖出去打呢!” 孙燃一听此事有关正华,猛地咽了口口水,一双澄净清冽的墨水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面部表情些许扭曲,话到口中又吞了回去。“师傅,你可能不知道,慕容正华是我们班里出了名能打的一级好手,且为人行事乖张令人抓摸不透……” ---------------------------- 墨朗抬头远远看了眼慕容正华逐渐没入人潮的背影,回头抿唇手搭了下郑旦敢的肩膀,脸上三分笑意淡淡地说:“没事的,他不会的。”见郑旦敢依然浑身瑟瑟发抖,他双手扣住郑旦敢的肩膀,坚定果敢的眼神定定地看着郑旦敢说:“就算他真的起身把你拖到寝室外打,我也会护着你的。” 双眼空洞似白雾缭绕汪洋上一叶孤舟无处停泊,摇曳不定的撸桨左右摇摆终究漫无目的,郑旦敢彷徨无助微微抬起眼眸,原本干巴巴的双眼看着墨朗变得柔波微漾,他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伸出粗长的双手去紧握着墨朗的双手,情绪激动,眼角灼红哽咽着说:“谢谢你,墨朗,真的要谢谢你!” 墨朗踱步向前,日光下回头泯然一笑,“再不走,等会宿舍里的卫生可是半天都搞不完的。” 孙燃和郑旦敢墨谭眸子里白光忽现,急忙快步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走去。光秃枝杈下,树影稀疏斑驳洒落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军校里可以听见风吹金黄色落叶看似万千蝴蝶迎风起舞的刷刷声,整个军校安静而有规律,檀诚在离墨朗十丈远的大榕树下看着墨朗身着一身淡蓝色运动服,和煦日光照射着他的侧脸,他正露齿笑着发出清脆的爽朗声。 “小朗,开心就好!”他抿唇微微一笑,尚未打磨过棱角分明的黑礁石眸子里多了几分温暖,他掸掸衣袖,踱步往教官办事处走去。 来到9栋405,慕容正华已经着手在收拾他自己的床位了,宿舍里有宽度约莫1.5米的木板床,极其简单,半夜睡着可能都会把人给磕醒的那种,住宿环境竟连a城第一中学的学生宿舍楼也比不上。 慕容正华来的找,自己选了张靠窗光线较好的床位,正收拾着行李的慕容正华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斜飞入鬓的眉眼盯着郑旦敢瞧了许久。凌厉的眼神里看不见半分同学之间友爱相处的情味…… 孙燃走进来见宿舍最好的那张床让慕容正华给挑了去了,蹙紧眉尖走到另一张夜靠窗的床位上把墨朗的行李放下,轻挑了下浓眉后说:“这床位是我师傅的。” “我去!什么师傅不师傅的,真心听着让我想吐!”慕容正华转头瞪了眼墨朗,扯深着嘴角,十足阴冷可怕,他顿了顿,看向孙燃,“诶,孙燃,看你平时还挺正常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怂,还认人做师傅,平白无故矮人一截!” 孙燃不怎么理慕容正华,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条青绿色毛巾,边用毛巾清理着墨朗床位上的灰尘,边说:“三八线各站一边,楚河汉界千秋鸿沟。” 慕容正华听见孙燃的回话,也就不多管闲事,他娘的想要低人一辈,我又何苦为其打抱不平! 墨朗眼角瞥了眼慕容正华,这个人有点意思。他耸耸肩膀大步流星走到孙燃身边,春水淌过青石般轻柔地说:“小燃,我的床位我自己收拾就好,你还要收拾你自己的呢。” “没事,我手脚利落很快的。”孙燃侧脸说了声继续打扫,墨朗知道孙燃对自己好,但他总不能事事都让孙燃来做。虽然他是自己的入室弟子,但自己四肌健全,手脚利索,他微微蹙紧眉心,拉低嗓子说:“师傅我有手有脚,这等清扫小事,且不用你替我做,你去做自己的吧,这是命令。” 孙燃被墨朗的话语怔忪住了,“这是命令?”这几个字师傅可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他抬起颔首看见墨朗霸气侧漏的眼角,心里兀然升起高八度的好感,他竖直脊背,伸出手掌比齐眉尖做了个军人敬礼的手势,中气十足大声地说:“是,师傅!” “却……”慕容正华嘴角一边翘起,哼了声。 墨朗没有理他,微微弯下腰杆,伸手拿起适才孙燃给自己的毛巾在木板床上来回擦了擦,一时间满宿舍皆是刺鼻的灰尘,在阳光照射下,一粒粒一点点暴露在眼前。 宿舍里的舍友都开始打扫自己床位上的灰尘垃圾了,距离上一次打扫应该是上一届师兄师姐新生时来军校里军训的时候吧,可能还没有主导这间,茶几矮桌子储物柜上铺满一层层厚厚的灰尘,指尖滑过,黑色矮桌子黑白分明。 大概收拾了下床位边上被扭曲了的啤酒罐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后,墨朗到宿舍里面晾衣服的凉台拿起一个半旧不新的水桶装满水,提到自己的床位边上,随手扔下擦了床板矮桌子的毛巾,澄清见底的山泉水顿时匀散开一圈圈墨黑色的浓墨,墨朗白皙纤长的玉手放在其中,倍分亮白,像是一根晶莹透亮白色的玉簪插落在发髻上,十分显眼。 历时几乎一个小时,宿舍在四个人打扫下总算亮堂如新了,除了墙壁历经时间的洗礼变得米黄色,其余都刷刷亮,像是用漂白粉擦洗过了似的,令人看着舒坦。 大胖子从肥厚的背囊里拿出许许多多的零食出来,有“辣肉鸡翅”、“豆汁鱼香”、“精制红烧牛肉干”、“酸辣脆脆鱼干”…… 他捧着蹭满怀的零食,双腿臀部雪白色的肉肉走动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像是日光下金光耀眼的层层海浪自远处扑向沙岸上。他肥嘟嘟的脸蛋咧开厚唇笑弯着眼睛说:“来来来,我有带零食来哦,我们一起吃吧。” 说完墨朗还来不及回应,他抱满怀的零食抛落在墨朗铺好被单的床面上。墨朗抬起颔首,不经意眼角看向郑旦敢,澄透清亮的墨谭眸子里现出一缕清风拂过小河边上柳枝,柳条微拂般清浅的笑意,转眼间他右眼眨了眨,”难怪你的背囊那么重,原来你还带了这么多的零食!” “哇塞!旦敢,你可真是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啊,我欣赏你!”语罢,孙燃拿起一包拉条,伸手指尖撕开,一根根吃着。 郑旦敢伸手挠挠头发,嘻嘻笑了声,“我就喜欢吃……” 墨朗见郑旦敢伸手顺时针来回摸着自己胖圆圆的肚腩,没能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笑声爽脆,见孙燃郑旦敢眼巴巴看着自己,些许尴尬,旋即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我也喜欢吃,我最喜欢吃辣鸡翅了!” 慕容正华忽然站起身,嘴角撇了撇,闷哼地说了声“一群傻子”后摔门而去。 墨朗急蹙眉尖,“正华不是我们的班长吗?怎么都不团结友爱的?” “这个啊。”孙燃顿了顿,搬了张矮凳子坐下,“慕容正华是我们班里成绩数一数二的,人本来就高傲,不可一世,他会看我们几个人不顺眼可能是因为师傅你上次月考时英语拿了全年级第一的缘故吧。” “是啊,慕容正华的英语从初中开始一直都是顶呱呱的,而且哦,都是排名第一的。”郑旦敢嘴里叼着一根火红色的鸡翅,一边咀嚼一边说。 墨朗:“……”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墨朗也没有多想,随手拿起一根拉条“脆脆脆”地啃着吃。 “师傅,你这有纸巾吗?” “有,在床头的抽屉里。” 孙燃就近走过去,来开抽屉,伸手在抽屉里来回翻了翻,看见一小包淡蓝色东西,随手拿了出来,“哎呀,师傅,你还用湿纸巾啊!” 墨朗微微促进川字眉,“什么?” 等不及墨朗回应,孙燃已经伸手去撕开淡蓝色包装的撕条,从中拿出一个圆圈样的套套…… 孙燃:“……” 郑旦敢:“……” 墨朗:“……” 孙燃拿出套套的那个瞬间,宿舍里似乎顿时时光停止了似的,就连呼吸也几近窒息,稀薄漂浮的空气只是刚好可以维持住三人心不跳气不紧的呼吸…… 半刻钟后,孙燃木楞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挑高眉尖笑弯着眼睛说:“师傅,真没想到你用的是这个牌子的!” 墨朗白皙的脸上皱成一团,双唇往嘴里折进去,嘴巴紧闭抿着,“这不是我的……” 反应迟半拍的郑旦敢这会儿倒十分机灵,他侧脸深邃眸子里划过一道刺眼的暗芒,定定地看着墨朗,扯深嘴角的笑意,伸手轻拍了下墨朗的胸脯,邪恶笑意渐浓地说:“你就认了吧,我们又不会笑你,大伙都这么大了,谁还不能有一两个套套呢!” 他右眼眨了眨,“小声告诉我,你上过几个?用过几个?买了几盒?” 孙燃原本眉眼生花,却在听见郑旦敢这句话后,一夜寒风戏谑,百花凋残月华玉露人孤寂,说不出的落寞与感伤,原本平淡如水的小心脏一时间百刀屠割,鲜血涟涟,痛心疾首,片片粉碎。 “别闹了,可能是以前住的人留下的。”墨朗走过去从呆若木鸡,三魂不见七魄的孙燃手里拿过淡蓝色蓝莓味的小圈,随手往垃圾桶里扔去。 “怕什么嘛,我有时候都会自撸的。”郑旦敢耸耸肩膀。 原本热闹吃着垃圾烤翅发出“脆脆脆”声响,这会儿落针可闻,寒风阵阵,郑旦敢转移了话题,“算了,我们不说那个蓝莓了,我们说一下我们的教官吧!” 墨朗:“……” 孙燃:“教官怎么了?” “我刚刚去隔壁宿舍借扫帚的时候,有听到隔壁宿舍正在激烈讨论,为何我们教官会那么白,一个军官竟然比蓝天下的白云还要亮白,而且比当红男星澈越还要帅,他的帅没有半分俗气,超尘脱俗俨然不食人间烟火。”郑旦敢一边沿着口水一边说。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墨朗侧过眼角瞥了眼郑旦敢。 “哪只啊,他们说的更夸张,我还特意把夸张程度降低了呢,他们说的可是青天白云,中国上下五千年山河青木风水里也都没有孕育出过这么位离世而居的仙人呢!”郑旦敢吧声音提高了个音节,瞪大着如龙眼大的眼珠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嗯……我们教官是挺帅的。”孙燃风轻云淡地说着,抬起深潭眸子有意看一眼坐在床榻边上的墨朗,耳后根赤红着,些许害羞地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的师傅最帅!” 郑旦敢两眼直勾勾看着墨朗端详了许久,“嗯……墨朗跟教官是不一样的英俊,教官是英气逼人,带着成熟男人独有令人移不开眼荷尔蒙爆棚,一举手投足,言行举止,感觉特有安全感,像是展翅高飞九天的大雕。” 他再细细看了眼墨朗,眉眼笑开花,“我们的墨朗怎么说呢?” 他把手放在床边拖着下巴,仔细思量后眸子闪着亮光说:“像是一阵自高山远崖处徐徐吹来划过平静如镜的水面,泛起几丝涟漪的清风;又像是响午日光灼灼洒落海面,层层波浪,波光潋滟,令人驻足长叹;还像是高挂于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缀亘古长明的月光……” “好啦!还亘古长明呢!”墨朗趁郑旦敢自我陶醉组织言语的时候轻声细步走到他身后,伸手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奉承的话听多了,可就没有听说过像你说的这么夸张的。” 郑旦敢:“……” 郑旦敢一脸委屈:“怎么每次我说实话,别人就不信我呢?!可说假话的时候,别人就当真呢?” 墨朗回首瞥了眼郑旦敢。淡淡说了声:“自我检讨去。” 眼瞧着墨朗大步流星衣袂飘然走向凉台,差些甩手走出去,郑旦敢憋不住,嘴里忽的冒出一句话:“那你们知道我们的教官今年为何会来军校当教官不?” “往年他可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教官名字的列表上的……” 墨朗愣怔停住了脚步,稍稍蹙紧眉尖,心里思忖道:“是啊,他可是警察署里的督察,怎么会来军校当教官了呢?” 第39章 (39) 墨朗洗完澡后,穿上短袖涤纶材质的军训休闲服,水蓝色短t,黑褐色短裤配上一双白色球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而俊气,最要迷人的是他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朝你放电,却又总是轻描淡写地移过他的视角,令人抓摸不透,心痒难耐。 孙燃和郑旦敢也穿着一模一样水蓝短t深黑色麻布短裤,三个人一起作伴到军校的饭堂里去吃饭。 傍晚金乌西落,天边红霞渐染,像是涂染着胭脂的少女,远山眉黛,曲水潺潺流觞蜿蜒化作窈窕细腰,乱花迷离砸人眼,晓风东来夕阳正是浓情蜜意时。 他们三个人干净短发往脑后刷着,除了郑旦敢容貌外形身材登不了大雅之堂,也出不了家里小客厅外,其余两个人的颜值都是殿堂级一等一max的大帅哥。 三人腿上带风衣袂翩纤款步走进饭堂,引来无数双看遍饭堂内穿着人字拖,翘起二郎腿狼吞虎咽满身臭汗不修边幅“臭男人”的眼眸子定定的注视着他们,如是在黑夜迷茫中忽而看见高挂夜空中皎洁明亮的月光,罕见之物总是让人眼光发亮,挪不开眼。 “墨朗。”郑旦敢顿了顿,涨红羞着脸低下头,小声说:“你有发现很多人朝我们这里盯着看不?” 墨朗侧脸轻描淡写向四周瞥了眼,只见一排排男的女的羞红着脸低下头,那阵势像是大风吹过金黄色的稻田,田田稻穗随着枝杆摇摆往一边倾倒,金色的浪花齐刷刷向远处翻卷而去。 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己看,也不像其他人那般低头。 “诶,那不是慕容正华吗?”郑旦敢接着说。 “别看。”墨朗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前世在墨朗成为“凉国”第一国师之前,他还是在茅山拜师学艺的小道士,一次受师傅之命,下山行善除恶,积攒福荫,他一身小道士服装,也同其余道士般束着头发,皮肤稚嫩,五官虽未完全长开,却可以看出成年后是个英气逼人,俊朗不凡,卓然于世之人。 那一日也跟今天有些相似,他第一次下山里来,先前自己十多年所看见的皆是自己的师傅,亦或者师叔,师兄师弟们,大家一心向道,早已远离俗世的七情六欲,更加不会去在乎一个同门师兄弟的长相。 当他跋山涉水走过重重关卡,踏遍万千桥梁,路经十里城池外芳草碧连天的长亭,他来到了“凉城”,“凉城”是“凉国”的国都,富饶一方,商贾齐聚,人杰地灵。 小道士下山如孙猴子首次飞上九天云霄,见什么都新奇。 随身盘缠不多,但也足够自己随手买一串冰糖葫芦,没见过世面的墨朗手拿着冰糖葫芦眼眸子闪着光,驻足在卖小糖人的摊子前看了许久。 他伸手去想要买那个单脚盘折扣在左膝内侧,右手手掌微弯轻触着浓眉,一双看向千里之外的金光火眼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美猴王糖人,伸手去拿起的瞬间,另一只手恰好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掌心温润如玉。 墨朗抬起眼角侧脸看过去,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身着一身锦衣华服,金冠束发的少年正一水清澈两眼无痕地看着自己。 “这是我先看见的。”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达官贵人子弟独有的霸占欲。 “不对,是我先看见的。”墨朗轻蹙眉尖,淡淡点了下头。 少年挑眉弄眼,原本清水无澜澄透的墨谭眸子里乍现一道凌厉的暗芒,墨朗怔忪的愣了下,手里拿着的糖人却被少年大力抽去,墨朗到现在也忘不了少年眼神中那一道令人心里发怵的暗芒。 周遭来往的行人也现在的人一样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自己,还没有起争执之前,他只是一个默默无名不被人注意的深山道人,这会儿却被万千少男少女深深地注视着。 耳畔传来那些人嘴里的杂言碎语。 “这小道士怎么如此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长得这么帅,怎么忍心抛下这凡尘,如何可以心如止水,一心向道。” 身旁一个身材发福,目光灼灼的妇人话语些许大声,冲入墨朗的耳蜗,“这么嫰白可口的小道士,要是来我‘忘情楼’那可是绝代芳华的男魁啊!” 少年端正眸子细细看了下墨朗的脸,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中多添了几分脱离尘俗的仙气。 “诶,小道士。”少年扯深嘴角,眸子里电光四射,谄媚的笑着说:“你要不要进我府里,成为我第十位男宠?!” “少爷,你又来了……”站在一旁的仆人翻了个死鱼白眼,忙不迭地说:“府里还有九个尚未开封的男宠呢!” 少年紧皱眉头,满脸黑线地瞪着身旁的仆人,“都怪阿玛不让我去圆房,阿玛真是食古不化,喜欢男的怎么了?放眼集市大街上四处都是蓝情男魁花酒楼啊。” 仆人:“……”老爷还不是希望你这个九代单传可以为单家传宗接代吗! 墨朗澄透清亮的眼眸子打着转儿:“…………” 墨朗脑海里的记忆如同万千蝴蝶蜂拥而来,思忆渐浓,他在饭堂里忽的扑哧笑了出来,与少年初见那一幕,至今记忆犹深。 他站住脚步,兀自出神了许久,不知道时隔千年,少年已经投胎转世多少世了?如今又身处何方? 站在一旁的孙燃眼看着师傅两眼冒着光,似乎在想着什么似的,他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在墨朗面前晃了晃,“师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墨朗水灵眸子眨了眨,回过神来,鼻子酸酸的,语带涟漪地说:“没什么,师傅只是想起故人了而已。” “好啦!”郑旦敢垂涎三尺咽了口口水,伸手顺时针来回摸着自己的肚腩笑脸嘻嘻地说:“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是要吃饭的时候啊!” 他两手各自拉着墨朗跟孙燃小跑来到饭堂分发饭菜的窗口,原本春风十里,眉眼笑开花的脸蛋忽而拉长僵直着脸,额迹上冷汗狂飙,心里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践踏而过,“我去!这白饭素食是人吃的吗?!” “来军校,你还以为是在家里有得你选啊,该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孙燃轻挑剑眉,眼角余光瞟了眼郑旦敢。 “不开心……”郑旦敢微嘟着小嘴,像是吃不到糖果的小屁孩哭嚷着父母要买个更大个的,正闹着别扭。 墨朗伸手拍了拍郑旦敢宽厚的肩膀,“没事啦,我们不应该挑食,多吃点青菜也有助于胃肠道蠕动,利于消化。” 虽然我自己也经常挑吃肉汁鲜美的扣肉……哎呀妈呀,一提到扣肉就想起刘叔了,吃过这么多地方的扣肉,还是刘叔给做的最合墨朗的口味,超赞! 郑旦敢黑着脸一百年吃着开水泡白菜一边吐槽,“我家里下人都不吃这么渣的饭菜,这是人吃的吗?还说是a城勇士军校呢,比强盗还不如,强盗至少还能有个烤全羊啊……” 草草吃完干瘪瘪无色无味的一餐后,墨朗他们一起来到了教室,这会儿太阳已经西沉,天边点缀着几点星辰,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墨朗照旧沿着桌子边留出来的走道走到最后一排最后那个位置坐着。 孙燃跟郑旦敢也依着先前在学校时的座位号走到各自的座位上坐下。 “墨朗,饿不?”陈小蝶回过头来,从桌子内拿出一个用绿色塑料带包装着的鸡肉包子,伸手递给墨朗,“我就知道你们男生光吃饭堂的饭菜一定不够饱,特意从家里给你拿过来的。” 墨朗微抬着颔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总觉得怪怪的,像是被一堆泥沙阻塞了流水的渠道似的,堵的慌。 他急忙伸手去婉拒,抿唇淡淡道:“不用了,我吃饱了,这包子你自己吃吧,你也一定没有吃饱吧。” 陈小蝶笑弯着明亮如月的眼睛,“我是女生,吃得很少的,倒是你,要多吃点,不然晚上会饿得睡不着觉的。” 墨朗察觉到有所不妥,总觉得陈小蝶对自己似乎过分的关心,超出寻常友谊的界限了,“我真的不用……”他修长的指尖伸过去不料却搭落在陈小蝶左手的小指头上。 话语没有说完,只见陈小蝶涨红着脸羞答答地低下头转身回去,绯红的脸颊像是挠破美人脸的山茶花,羞答答温柔低头倒多添了几分月光洒落慵懒的湖面,柔折了几分月华,此情微漾若水。 墨朗蹙紧眉尖,本想解释清楚的,可这会儿怎么感觉自己给别人一个泥沼深潭,来不及抽身,却越陷越深。 “铃铃铃……”晚修铃声响起。 檀诚手提着两大陀“军事思想操守准则”书本走进晚修的教室。班里同学们见教官腿上带风走了进来,瞬间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把书本分发下去之后,檀诚打开多媒体,在屏幕上影射下一部有关军事服从命令与安排的名为“进与退皆是爱国”的电影。 双手打开按捺住讲台上的桌面,身子稍稍向前倾,浑厚低沉的嗓子中气十足地说: “今晚是同学们来军校军训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先来看个电影,不讲咀嚼如蜡的课本知识,我们从电影中体会为国效命壮士的应用事迹,并从中学到壮士爱国爱家爱人民的伟大情操。” 檀诚吞了口口水,接着说:“后天晚上每人写上一篇观后感上交给我就行。” “我去!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来军校还要写作文……”星辰同学终于忍不住吐槽起来。 檀诚依着声音,瞅向坐在前面的星辰,“嗯,这位同学说对了,是要写作文。不过写作文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吧,你们可是a成第一中学尖子班里的学生啊!” 星辰眼角瞥了眼檀诚,嘴里碎碎念着,“不难,不代表喜欢……” 电影在一声炮火轰炸声拉开帷幕…… 讲台下有的同学手肘子抵在桌面上撑着下巴,两眼干巴巴地盯着屏幕发愣。 有的同学压根对抗战电影不感冒,他们只要知道电影主人公是谁,然后最后有没有死,就算不知道头没有死,他们也可以凭着他们超强的想象力在观后感中给壮士来个战后烈火再次熊熊燃起…… 当然也有的同学好比陈小蝶,正两眼冒着光,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每每到伤感亦或是惆怅的时候,她会不经意地回首去问墨朗是不是也跟她有一样的想法。 墨朗没有像陈小蝶看得那么仔细,他大概知道情节发展走向,不时看向被放落在桌角的鸡肉包发呆。究竟是自己会错意自作多情还是陈小蝶真的已经公然地在跟自己告白了…… 檀诚从墨朗身旁走过,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折成扣子状,在墨朗的桌面轻轻敲了声,“怎么了?看视屏专心点。” 墨朗放落在鸡肉包上的双眼冲回眼眶,他抬起眸子眼角余晖闪闪看向檀诚。 檀诚与墨朗四目相对看了下,未免别人察觉自己与小朗的身份,就转个弯往教室后门大步流星走去,走起路来带着风儿,衣袂翩然,面容清俊白皙如荷莲绿叶上一层层白霜。 趁着看电影的空隙,墨朗弯下身子悄悄从教室后门走出去,来到教室外转角的走廊边上,这时檀诚恰好站在走廊栏杆边上吹着风,晚风吹起他干净利落的短发,白皙面容在月华中多添了三分微蓝色的温柔。 听见脚步声,檀诚回首看了眼,盛满星辉的墨谭眸子里闪着光辉,语调温和,“怎么出来了?” “我有事要问你。”墨朗走得更近些,与檀诚比肩站在栏杆边上。 “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督察吗?怎么会来勇士军校当教官?!” 檀诚听后风轻云稀薄地抿唇笑了下,“我原本就是从勇士军校毕业的,虽然五年来都没有回过军校,但并不代表我不能来这里当教官啊。” 他斜飞入鬓的眉眼瞅了瞅,“怎么你觉得我不够资格教你吗?” 墨朗耸肩淡然一笑,“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从这里毕业的。” “很多年了……”檀诚写于哽咽,语带涟漪地说:“有五年了吧,似的,已经五年了。” 墨朗见檀诚眼眶温润,或许触碰到了他内心柔软处了,他没有多问,转移话题,“对了,你昨天晚上来找我,怎么匆匆而别了,害我自己一个人吃了整个烤鸡,都有些腻歪了。” 檀诚唇角勾起一定弧度,笑弯着眼睛说:“没什么啦,让你自己一个人吃,那不是便宜你了吗!” 不知为何,总觉得檀诚的心里有着一个不愿意提起的故事,尽管埋藏得再深,他的眼角依旧灼红,想必心里的那一分柔情,曾经被无情的伤害过。 两个人站在月光下,吹吹风,看看星星,时间仿佛特别偏心为他们两个人停留了似的,檀诚低下颔首,侧脸看向墨朗,墨朗真好抬起眼眸,与之四目相对,电光有了,只是火石尚未点燃…… 墨朗深潭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伸手去拍了下檀诚的肩膀,“对了,你认识九战的吗?怎么你们两个人一见面就面面相觑,像是仇人一样。” 檀诚:“…………” 檀诚摆手:“不,我不认识他。” 墨朗:“………………” 是真还是假?要不要用天眼去看一下你的心脏,是不是真的不认识?! 第40章 (40) 月华渐浓,秋风飒爽,时间从墨朗与檀诚比肩站在栏杆边上溜过,檀诚微抬着颔首,看向寒星点缀的夜空,墨朗转身,伸手去拍拍短t上的烟尘,款步想要走回教室里。 檀诚忽而叫住他,“等等,你不是问我昨晚为何去找你吗?” 墨朗回头睁着一双黑礁石点点发亮的眼眸子,眸子里的视线落在檀诚的身上。 檀诚伸出修长白皙的左手,单手插入裤兜里,拿出一台爱疯纯白手机,暖声道:“我是想送台手机给你。”他踱步走近墨朗,伸出右手去拿起墨朗的手腕,把爱疯手机放在他的掌心里。 墨朗蹙紧眉尖,澄透清亮的墨谭眸子里像是料峭寒风中瑟瑟抖动的枯枝,完全找不到一个焦点,任风吹摆。 “你为何要送我手机?”墨朗紧皱着的眉头越发蹙紧。 檀诚撤了下嘴皮,淡淡笑着说:“我的朋友怎么能没有一台像样的手机。” 墨朗:“……” “不行,我不能要。”墨朗把手机归还给檀诚,“我想要的话我自己可以买。” 檀诚低垂下眼睑思忖了下,再抬起眼眸时,深邃眸子里闪着亮芒,他紧锁着浓眉,淡淡道:“你果真不要吗?”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檀诚听见墨朗这句回复,仰天露齿大笑了三声,“你这守财奴,还会跟我说太贵重不能要码?还记得不,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给你汇了十万。” 墨朗伸手挠挠头发,面部表情扭曲,“这不一样,那次是我帮了你,而这次如果我拿的话那就是不劳而获。” 檀诚右手拿起爱疯手机,高举过头顶,身子往后倾约莫半步的距离,拉指着脊背,大力地把爱疯手机以一个漂亮的弧度扔向漆黑的夜空中。 墨朗急忙跑上前拉住檀诚的手腕,腿上带着风,身子惯性向前倾差些往栏杆外飞出,却被檀诚单手扶腰揽抱锁在自己的胸前,二人紧贴着身子四目相对,波光流转,含情脉脉。 “疯啦你,不要命啦,这里足足有五层高。”檀诚脖子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单手环搂越发紧抱住墨朗。 墨朗挺起身子伸手去推开他,“你才疯了,那台手机那么贵,你怎么舍得把它给扔了呢!” 檀诚墨谭眸子深深的看着墨朗的眼睛,嘴角笑开花,“怎么,你心疼我的钱……” 墨朗站直着身子,嘴巴鼓起一口气往眉毛上的刘海吹去,风轻云淡地说着,“钱我倒不在乎,只是不应该浪费。” 檀诚扯深嘴角的笑意,两只灿若星河的眼眸子定定地看着墨朗,微微抿着的嘴角上像春水淌过心田顿时心花怒放。 晚风吹起他军绿色教官服的衣角,模特立体封面硬照的容颜在风中更添风采,他随即伸出紧握拳头的左手放平在墨朗眼前,五只白皙修长,结骨分明的手指像绽放开的玫瑰一般一片片打开,像魔术师变魔术般在掌心里变出一台手机。 灯光下,闪闪发光的爱疯手机投射入墨朗泥潭的眸子里,檀诚撇了撇嘴角,笑弯着眼睛说:“我没有扔,来,送给你。” 墨朗眉头紧皱成川字形,咬咬牙,斜睨着眼角盯着檀诚看,他眼角的余晖像冰封三尺的寒冰,根根棱角分明的冰凌穿刺在檀诚的身上,恨不得把他穿插成个冰窟窿,旋即右手紧握成拳头,大力往檀诚粗壮的手臂上猛地锤上一拳头。 “痛……”檀诚小声叫了下。 “谁让你骗我,我这个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欺骗!”墨朗端正视线,嘴角一边翘起。 清风拂过他俊朗的面容,在一阵晚风中,檀诚看着墨朗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似水,墨朗的形象在檀诚的心里已然是立体的,他比封面上ps后的男模封面更加360度无死角,伸手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站在他身旁,可以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平缓的呼吸。 其实檀诚早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只把墨朗当做是朋友,亦或者是兄弟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情随着墨朗的心情而变换,像细雨绵绵的春天之后是夏天,深秋之后是寒冬腊月般,四时变换,紧跟着四季的风景气候也在变化。 他从来不知道被一个人影响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的高兴而欢喜,为他的悲伤而感同身受。五年前被自己最要好的兄弟背叛伤害,他也曾一度萎靡颓废,认为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经不起时间与空间的时移世易,更经不起金钱与权利诱惑的庸俗肤浅。 感情是什么?他一度认为是被小孩玩腻了的玩具,扔弃在一个角落里蒙上一层层灰尘,最后失去新买时的光鲜被嫌弃扔进垃圾桶,成为废品。 一直到三个多月前,在“且醉今宵”遇上墨朗,这个年仅17岁尚未成年的少年竟然救了自己一条命,那不顾一切向他身上扑下,让他躲过一颗从身后飞速射过来寒气逼人杀气凶凶的子弹,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紧锁着的心门再次敞开,起初只是朋友之间的关怀,而现在他有着说不出的千丝万缕。 灯光微晃的走廊转角处,一个男子双拳紧握,手腕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他目光灼灼,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着烈火的火把,心里一阵阵缠着紧,说不出的落寞与心酸。 他僵直着脸,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挥,大力一拳击打在墙壁上,面上的肌肉正瑟瑟抽搐着,他深潭眸子灼红似乎有着流不尽的泪水正倾盘满溢而出。 “好啦,手机我就收了,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吧。”墨朗背转过身,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身影被拉得好长,他大步流星走着来到转弯处,正想转进教室里。 檀诚往前挪了一小步,忽而叫住他,“你几时生日?” 墨朗挑了下剑眉,扯深了下嘴角的笑意,一脸淡定从容,云淡风轻地说:“不告诉你……” 只见墨朗转过弯,衣袂飘然,腿上带风走进了教室。 檀诚紧皱着眉眼,心里搁得慌:“………………” 看完电影,放晚自习后,墨朗在宿舍的床上头靠着枕头,右手拿着檀诚送给自己的爱疯手机,左手拿着说明书正仔细研究这小伙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此时宿舍里只有墨朗跟慕容正华两个人,萧萧晚风,安静的宿舍里慕容正华正手捧着一本莎士比亚的《王子复仇记》全神贯注的看着,这本书他看过不下十遍,可每一次看他都觉得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耳畔传来墨朗翻说明书“刷刷”声响,本不想挑起事端,可他习惯了安静的看书,且在看书的时候决不允许别人干扰自己。 视线从书香里冲回眼眶,他抬起眼眸,凌厉的眼神斜睨地瞥了眼坐在对面床位的墨朗,嘴巴一边翘起,刀子嘴往刀靶上飞出一句冰冷十足的话语:“土包子!” 见墨朗不理自己,他语调升高了三个音节,“不就是一台破手机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话语带刺插进墨朗的耳蜗,他蹙紧眉尖,抬起泥潭眸子瞅了瞅慕容正华,“可否别说话阴阳怪气的,听着忒别扭。” 慕容正华合上手中的书本,竖直脊背站起身来,腿上带着烈风三步越到墨朗的身前,伸出右手捏住墨朗白嫩的脖子,青筋暴突着说:“自小就没人敢在我面前反驳我,你竟然敢公然挑衅我,不想活了是吗?!” 墨朗呼吸不畅呛了声,转息膝盖半蹲,伸出左手从慕容正华的腋窝越过直抵他的后背,猛然用力一个大回旋把慕容正华压倒在被单上。 慕容正华脸都被气绿了,四肌用力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无法解开墨朗的“夺命回环压”。 “小子,你最好马上放了我,要不然以后有你罪受的。”他被压在被单上,侧过脸面不肌肉扭曲,白皙的脸颊忽而气得潮红。 “跟我说对不起。”墨朗不以为然的摆摆头。 慕容正华嘴角一边翘起,两眼血丝灼红,从鼻息里探出一口闷气,拉扯着脖子继续说:“我老子都不敢要我跟他说对不起,你又算老几!” 墨朗风轻云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手腕上的力度越发加强,单手锁住慕容正华的胳膊,掰得他胳膊撕扯,嘴上已经“哎呀”地喊疼了,可是依旧惜字如金不肯道歉。 “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自己搭建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可答应?” 慕容正华依旧倔强的只话不说,两片瓣唇像是被502强力胶水粘上了似的,一生不吭。 与此同时,孙燃和郑旦敢从军校外的小店铺里买了三碗鱼片粥打包拎着回来当宵夜,一进宿舍门口就看见墨朗单膝半蹲在木板床上,正左手回扣压着慕容正华,吓得孙燃和郑旦敢瞠目结舌。 孙燃先回过神来,疾步跑到墨朗的身旁,“师傅,放开他吧,你再锁压着他的话,他右手胳膊可能就要废了。” 听见孙燃这样说,墨朗才意识到自己已然用了自己六成的力度,要是再不放开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当真会因为血流不通,以后权当一个摆设了。 墨朗急忙放开手,慕容正华紧贴在墨朗被单上的头轻轻抬起,此时慕容正华的手臂已然白了一片,像是粗壮的白色萝卜一样僵直着。 过了几分钟后,他手臂上才重新恢复有血色。慕容正华气恼着身子,白皙的脸颊潮红如唱戏粉墨登场的红脸一角,快步走到宿舍门口摔门而去。 “师傅,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了呢?” “有原因吗?不需要原因吧!慕容正华这个人本来就行为乖张,不按常理出牌。”郑旦敢往前挪了一小步,接着说:“墨朗刚刚你真的是太帅了,比打跆拳道的黑带选手还要酷帅。” 墨朗从口中呼出一口气把浓眉上的斜刘海往上吹了下,心平气和的拿起放落在枕头边上的爱疯手机继续研究着。 孙燃眼前一亮,“诶,师傅,你什么时候换地手机啊?还是最新牌子的!” 墨朗心里暗忖了下,还是不要跟他们说实话了,免得又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我来军校前自己去买的。” 孙燃从墨朗的手中拿过爱疯手机仔细看了下,“师傅,真厉害,是还没有向广大市场出售的sssss型号耶,我想买都买不到。” 孙燃眸子里亮光灼灼,猛地抬起眼眸,嘴里含笑着说:“师傅,你是不是有独家门路啊?要不然也帮我买一台吧!” 墨朗侧身嘴角的笑意,“买什么买,你现在用的买了还不到半个月,别浪费!” 孙燃:“……” 郑旦敢:“那墨朗你托人帮我买吧,我这台都用了半年了,是时候换一台了。” 墨朗伸出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此话题到此为止。 他从床上走下来,肚子咕噜咕噜响,一双盛满星辉的深潭眸子看向郑旦敢手中提着的宵夜……飞涎三尺,猛地咽了几下口水。 “买了什么宵夜呢?我饿了。” “是鱼片粥,师傅喜欢吃不?”站在一旁的孙燃脱口而出。 喜欢不喜欢在这里还有得选吗?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倒希望是刘叔专门调制烹煮的三分肥七分瘦的扣肉,哎呀!坑爹,越说越想吃了…… 墨朗吃完鱼片粥,刷完牙后回到床位上,半靠在枕头上,适才已经把说明书里的内容记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正好实践一下,怎么说实践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他把手机放在左手的掌心处,右手修长白皙的食指来回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屏幕内的一张张页面方块来回转动,最后不经意点进了一个“酷啦”浏览器,指尖轻触点进了浏览器内一个网站的链接——“打假论坛” 按着论坛新人指引,注册了自己的账号,他想也不想在用户名上打下“天下第一国师”这几个字,这个标志性的身份,他已经用了超过千年,他也不必换,天下之大,只有他“三千殿”与“天下第一国师”完美匹配,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旋即一时兴起发了个帖子,标题是这样写着的: “我乃‘天下第一国师’,称霸武林!” 第41章 (41) 墨朗身穿长袖迷彩服,头戴小兵帽,一连在满是黄沙,露天的大教场上站军基站了三天,他汗流浃背,额头上豆粒大的汗滴窜窜窜地流落在脸上,顺着脸部轮廓掉落在脖颈锁骨处,锁骨深凹成个迷人的弧度,盛载着晶莹的汗滴,日光下灼灼闪光,十分刺眼。 “倒下了……” 又一个承受不了酷暑辣日折磨的软妹子眼冒金星扑通倒地了。 一旁用木头布匹搭着的临时医务室里急匆匆抬出一个木架子,两个小兵把女同学架落在木架子上睡着,疾步往临时医务室跑去。 这是第几个倒地的了? 数不清了。 a城第一中学高一十七个班全体学生约有一千人,眼见着一个个“病号”软柿子撞头落地,国家未来上战场的花骨朵啊,真心让人为国家未来边防着急。 这要是哪个小米虫岛国再次疯狗乱啃人,大举入侵的话,是不是还会想n年前那般整条飞龙被瓜分得四分五裂呢?嗯……我不敢想象,但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站在墨朗身旁的郑旦敢忽然双脚发软,身体摇晃,整个人摇摇欲坠,他左右瑟瑟发抖踉跄地走了两小步,最后伸手眼前一黑搭在墨朗的肩膀上,气若游丝地说:“墨朗,我撑不住了。” 耳畔传来郑旦敢柔弱稀薄的声音,墨朗侧身看见他满脸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忙不迭地立马伸手去抱住他半倒落地的身体,郑旦敢身材肥胖,整个身子没有半个支点重重砸落在墨朗的左臂上。 “旦敢,你怎么样了?”站在墨朗身后的孙燃急忙跨步上前,关切地问。 檀诚站在前排,听见孙燃的话语,抬起墨谭眸子往后排看去,金鳞日光下檀诚目光炯炯,正挪步往后排跑过来,却看见墨朗左手抓着郑旦敢的身子用力往身后一拽,郑旦敢虽然肥重,此时却像个被宰后的母猪,四只猪蹄子打开任人拖曳,毫无抵抗的能力。 晕迷后的郑旦敢虽然重量十足,却不懂挣扎,背起来倒十分省事。 眼瞧着在烈日下暴晒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墨朗,徒手背起体重超过250斤的郑旦敢,腿上带风径直往临时医务室跑去,檀诚怔忪地愣了下。 飞冲回眼眶里的视线景象,令他平澜无水波的墨谭眸子瞬间瞪大,眼也不眨的满是不可思议。墨朗健步如飞,双腿跑过黄沙,带起一把把沙尘灰土。 黄沙里的墨朗,面容俊逸,一双刚毅的眸子里满是夺人魂魄的电光,此时在檀诚的眼里,就连墨朗身上流下的每一滴酸汗也都是甜的,世上仿佛只有一束光,从黑夜中来,自墨朗的头上竖直射下,英姿卓然,气度不凡,潇洒帅气,郎艳独绝,这些成语都不能描述他容貌的万分之一。 站在一旁的其他班别的教官纷纷向墨朗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与檀诚相比,他们更多的是惊讶,他们无法理解一个连续在火辣的日光下站军基站了整整三天的男学生,此刻竟然还精神饱满,像打了鸡血般扛起一个重达250斤的人径直腿上插翅就跑,还不带丝毫喘气。 墨朗背着郑旦敢跑到临时医务室,在门口掀开白布的时候恰好撞上了抬着木架子想往外跑的两个小兵。 大汗淋漓的小兵踉跄后退几步,摔了个底朝天,墨朗不回头地往医务室里跑进去。 “医生,麻烦你赶紧看一下我的同学。”墨朗背着郑旦敢进到临时医务室里,说话语气急速却面不改色的就大声地说了出来。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风扇前纳凉,蓦然回首,却看见一位自己今生也不会忘记的故人。发尾随着阵阵风扇里吹来的风儿吹起,医生微微蹙紧眉毛,云淡风轻地说:“怎么是你?” 墨朗听见声音,微抬起眼眸,却看见风度翩翩,衣着一身亮白,身挺如松,道貌岸然的刘辉,兀然出神。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病人放平在病床上。”刘辉大步流星走到病床边上,伸手去拍了下病床上的褶皱。 一旁的护士急忙准备着一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快啊,快把病人放在床上啊,你还背着他做什么?” 听见护士尖锋刺耳的声音,墨朗才回过神来,急忙把郑旦敢放落在身前的病床上。 刘辉驾轻就熟的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翻了翻郑旦敢的眼皮,两眼些许走神,白眼占七分,轻度失水,然后伸手解开郑旦敢胸前的衣裳,半敞开胸襟,用悬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贴在他的心脏上静听心跳的频率。 “给病人输注0.9%的生理盐水,加辅以葡萄糖就好。” “是的,刘主任。” 刘辉抬起一双清冽的眼眸子对视墨朗,四目相对时淡淡然说:“怎么你还是第一中学的学生?!” 墨朗勾唇抿然一笑后淡淡地说:“是啊。”他顿了顿,扯深嘴角的笑意,“真没想到军校的军医竟然也是你!” “难不成是因为我们有缘?”刘辉嗤笑着摇摇头,“你的朋友没事,只是失水过多,能量无法自我补给,平时娇生惯养没干活也不锻炼才会晕倒的。” 墨朗听后转身要离去时,刘辉忽然叫住他,“希望下个我要照顾的人不会是你,要不然你就又成了我的病号了。” 墨朗转身眨了眨眼,讪笑了下,“这样不就正好落实了我们有缘的说法了吗!” 眼瞅着墨朗掀白布,转身离去。不知为何刘辉的心里倒些许失落。“这小子,真实叫人印象深刻。” 出到临时医务室外面,墨朗小跑跑回到自己的阵营里,重新竖直脊背,挺胸抬头站起军基。 “师傅,旦敢没事吧?”孙燃在墨朗的身后小声地说。 墨朗站直着身子,自然放下在裤子边上的右手拇指与食指指尖相触成个ok样。 在一个个“病号”相继倒地之后,终于等来了金乌落山,半个大教场被打破红色染料缸子铺染的晚霞映红了一大片。 今天的军训结束了。 历时三天,五个女生中三个倒地了,十个男的,三个倒地了。一千位白衣飘飘的莘莘学子,近半都已经面色苍白,筋疲力竭,疲惫万分了。 墨朗第一个回到宿舍,急匆匆拿起一套军校发给他们的干净的短袖水蓝色短t黑色短裤走进浴室。 伸手扭动花洒的开关,山泉水冰凉沁骨从花洒上洒落下来,墨朗爽得呼呼喊叫了几声,接连三天站在烈日下暴晒,他白皙如凝脂的脸庞变得些许黝黑,看起来却分外健康,性感的脖颈下是结实的八字肌肉,山泉水顺着墨朗身体的曲线,一直流落到八小块凹凸有致的腹肌上,渐渐划过迷死人不偿命的人鱼线,掉落到胯间,顺着腿毛落在砖黄色的地面。 淋浴冲洗完,墨朗伸手去到门后的挂钩上想要拿自己那条草绿色毛巾,才发现毛巾遗落在浴室外专门悬挂毛巾的吊钩上。 这时他听见宿舍门合上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从外面回来了,便拉扯着嗓子眼喊:“是小燃回来了吗?” “师傅,是你叫我吗?”孙燃澄亮的眸子扫视宿舍四周也没有看见墨朗。 “小燃,真的是你。我忘记拿毛巾了,我在洗澡房里。” “……\” “嗯……好的,我这就给你拿过去。”孙燃大步流星往凉台走去,随手从吊钩上拿下墨朗的毛巾。 墨朗半敞开浴室的门,露出大半个雪白色的肩膀,从侧面可以看见墨朗脖颈下的锁骨和半个胸膛,孙燃眼睛眨也不眨,只觉得着师傅的身体曲线真的是太摄人魂魄了,根本移不开眼。 墨朗拿过毛巾背转过身,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浴室半敞开的木门被一阵风吹得越发敞开了。 孙燃泥潭眸子里闪过两道电芒,他站在浴室前两眼光芒闪烁的盯着墨朗身后的曲线看,孙燃看不见身前,却可以看见他身后背部完美的曲线,晶莹点点的水珠没有半分规律的洒落在他翘.挺的雪臀上,还有他那两条大长腿,让青春期的孙燃胯间猛地硬邦邦起来,顶着拉链着实心痒难忍,他的心里像是有着密密麻麻的蚂蚁一小步一小步地爬着,又像是有着一只迷失了心智的羚羊小鹿,正横冲直撞,不把他折磨(享受)死,誓不罢休。 墨朗擦完身子,随手拿起放落在墙壁边沿上大红色的三角内裤,打开双腿后微弯下腰肌穿了起来,穿在胯间的时候,还不忘拉扯一下内裤的橡皮筋,带动着臀部的肌肉弹动了起来。 孙燃面部肌肉抽搐,白皙的脖子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他猛地咽了几下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心痒难耐,心如火焚。 墨朗穿上大红色的三角内裤后,觉得身体还是挺热的,光着上身,手拿着短t和裤子转过身来,孙燃涨红着脸,装作不经意的侧身看向凉台外枫林尽然的小山岗。 墨朗瞅了瞅孙燃,然后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大红色的三角内裤,款步走到孙燃的身旁,随着他望向小山岗的方向看去,只看见黄昏夕阳无限美时层层渐染的红枫在风中摇曳。 “小燃,你在看什么呢?” 此时听见墨朗的声音,孙燃都觉得特别性感,心里一颤,头皮发麻,双手桥搭着捏了捏后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就看下远方而已。”表面假装得越是平淡无奇,内心越是滚沸的热油砰砰砰冒着泡。 今晚西落山岗的金乌何故如此多情染红得晚霞撩人心肠般醉人?只因17载未曾悸动过的心里盛载着动人情怀的女儿红。 胯间硬.挺之物在墨朗走进呢喃了句后,变得更加硬.挺,始终硬邦邦的,他靠在凉台边的栏杆上,久久不敢转回身,生怕被人察觉自己男性荷尔蒙爆棚更怕的是师傅知道这是因为看见了他的裸.体。 ———————————— “你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我眼前转啊转,我拿什么条件可以把你遗忘……”墨朗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他胯间穿着一条大红色三角内裤,大长腿迈开往自己床位的床头走去,微弯下腰板,拿起爱疯手机,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尽是个……陌生来电。 他随即用指尖轻触了下屏幕上绿色的接通键。 “喂……” 语音尚未完全说完,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像是在“且醉今宵”唱过“袖手旁观”的九战。 “混小子,想你哥我了没?”声音嘹亮,节奏分明,很名花说话人正挑着眉毛在得瑟地嗤笑。 “额……你是谁?”墨朗明知故问,怎的,也不能让他过于得瑟。 “……”九战顿了顿,整个人像蔫了的花儿一样,他扯深嘴角冷冷地说:“怎的,三天不见,你就把九战哥哥给忘啦?!你这个负心的人……” 墨朗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怎的,三天没见我,这么快就想我啦。” “少废话,我在勇士军校大门口,你出来一下。” 墨朗正想问他来军校的原因,电话那头却挂了线。 “嘟嘟嘟……” 墨朗稍稍蹙紧眉头,也没有多想,就拿起放落在床尾的短t短裤穿了起来,踱步走到人高的镜子前,伸出被晒得些许黝黑的手去扒了扒头上些许湿润的短发,脚踩着一双亮白色的人字拖,大步流星往宿舍外走去,随手一个甩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声。 孙燃听见带门而走的声音后,侧转身子瞥了眼宿舍四周,确保整个宿舍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稍稍放缓气息,用手在脸上扇着风,好让自己降温,转身的时候,胯间拉拉链的地方依然挺拔如拔地远离海平面的山峰,更像漆黑夜空中一抹飞星垂直撞向明月,炸现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孙燃深深的呼吸一声后缓慢把呼吸道上的气体放出去,尽管无数次在心里跟自己说:“绝对不能喜欢上师傅,绝对不能对师傅有非分之想,绝对不可以有半点僭越之心……” 可他依旧脸红心跳,面红耳赤,情难自禁。 紧揣着拳头的双手上一根根青筋暴突出来,他心跳加快,身如火烧,整个人像是被太上老君用法术拘禁在丹炉中要烧个七七四十九天练就出金星火眼才肯罢休。 他猛地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紧闭上双目跺了下脚,拔腿冲跑进浴室里,打开花洒开关,衣服也没有脱,任自己在花洒的冰泉水下一次次降温。 他头上乌亮的短发湿了,身上穿着的迷彩服渐渐也湿漉漉了,纵然隔着一层粗布麻衣,依然可以看见孙燃迷人男性宽肩虎背熊腰的身体曲线。随着山泉水倾洒下他的身体,他浑身上下的欲.火终于被淋湿浇灭化成灰末消失殆尽了。 此时慕容正华吃完晚饭从饭堂里回来,一进宿舍就看见孙燃从头到脚衣衫裤子都湿漉漉的,像个三魂不见七魄的落汤鸡一般。 “我去!孙燃,你有病啊?哪有人像你这样洗澡都不脱衣服的?!” 孙燃抬起盛满晶莹水珠的眼睫毛,一双水色灼红的泥潭眸子冷瞥了眼慕容正华,冰冷十足地说:“与你无关。” 慕容正华嘴角一边翘起,“师徒二人都怪怪的。” 墨朗穿着一件水蓝色短t,四分短裤,走在夕阳西落晕红一片的军校里,晚风阵阵吹起他干净的发尾,穿着人字拖大步流星走到军校大门口的铁栏门处,清水眸子一抬,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色马甲赛车服的九战骑坐在“刀子牌”的摩托上,酷帅*炸天的单腿落地双臂打开握住车头。 听见铁栏杆“咯吱”往上拉的声音,九战蓦然回头,一双黑濯石两眼发亮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墨朗看了许久。 墨朗款步走到他的身旁,“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没。”九战上下打量了下墨朗,扯深了嘴角的笑意,“嗯……三天不见,黑了,也壮了,似乎更帅气了。” 墨朗紧皱眉头,怎么千里迢迢来到军校来找我,就为了看我是不是黑了也壮了吗?他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 “还有呢?不会就为了这个,骑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这里看我吧?” “没有啦。”九战清浅笑了下,跨步下车,从摩托车后拿出一个小布袋,“我昨天晚上找你去了,遇见刘叔,刘叔说你到军校里来军训了,刘叔人好,就叫我带个住家盒饭给你吃而已。” 一听到刘叔给自己准备了盒饭,墨朗垂涎三尺,来军校军训的这三天里,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刘叔秘制的半肥不瘦的扣肉啊,他灼灼的眼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芒,脖子上的喉结晚上提了下,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立马把饭盒给接了过来。 “怎么小恶鬼还没有吃饭吗?怎么狼吞虎咽的。”九战见墨朗猛地拿起一块扣肉,吃得呛了一口,急忙伸手去给他顺背,“慢慢吃,又没有人跟你抢,你若是喜欢吃,以后每天我都给你送过来。” 嘴里叼着一块扣肉的墨朗吃惊地抬起墨谭眸子,一双澄澈清亮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九战许久后,摆摆手,嗤笑着说:“怎么可以这么麻烦你呢,不用给我送的,我就是解解馋而已。” 一小粒饭粒沾在墨朗的唇角,九战漫不经心地伸手去给他擦了擦,手指指尖划过之处,恰好蹭上墨朗微勾的唇角,九战如晚风扶柳般温柔的擦拭,令墨朗忍不住嗤笑了出来。 “别,别那么温柔,我还是习惯你粗.野狂.暴的那一面。” 九战顿了顿,耳后根子涨红了起来,他静静地坐在墨朗的身旁,清风绕过树梢,同时吹起他跟墨朗的发尾,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大榕树下凸起地面的大树根上。 此时,檀诚手里捧着军校特意给教官准备的饭盒子,正从饭堂里出来,想要拿饭盒去给墨朗,让墨朗吃教官的饭菜,他已经连续送了三天了,这三天来,他自己都是吃寻常小兵吃的粗粮白饭青菜,把好吃的都拿去给墨朗吃。 第一次拿去给墨朗吃的时候,他骗了墨朗,说这教官饭菜是可以多领的,所以自己多要了一份,给一份墨朗吃也没什么。 墨朗以为这是檀诚多要的一个盒饭,自然很愉快的接受了,他自己也不喜欢吃军校给学生们准备的白开水泡白菜的汤,还有那令他无法适应的,有时候饭堂阿姨还把没煮熟的饭给他们吃,米饭里面有时候还有沙子,吃着发出“擦擦擦”声响。 檀诚从饭堂出来,依着墨朗宿舍的方向走过军校大门口,不经意的一个转头,却看见墨朗手捧着一个淡蓝色的饭盒,正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红烧扣肉,最让他意料不及瞠目结舌,心里藤蔓乱攀的是坐在墨朗身旁,伸手给墨朗擦去唇角饭粒的竟然是……九战! 他从来不知道九战竟然会如此温柔,竟然会给一个男人带饭,还带到千里之外的军校里。眼瞧着墨朗吃着红烧扣肉吃得津津有味,自己手里的饭盒在他的眼里似乎只能是吃起来味同嚼蜡,提不起半分兴趣。 檀诚右手紧握成拳头,手臂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手拿着自己舍不得吃的饭盒匆忙转身,轻声信步往自己的教官宿舍走去。 黄昏斜阳里他孤寂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可始终去不到墨朗心中柔软的地方留下一个影子。 此时他的脚后像是拖着两个万千重的铅球,举步维艰,寸步难行,身后深血色的云彩为他铺泻染红了半边天的落寞与伤感,他浑身上下像是被马鞭无情地鞭打,全身皮绽肉开,血肉模糊,可更令他痛心的是原本被填满十分充实的心里此时忽然被抽空,变得空落落的,像是烟雾缭绕的汪洋里一叶随时被风浪打翻的扁舟,迷茫而孤寂。 冲跑上前吗?抓着墨朗直接表白,告诉他自己喜欢他,想要跟他一起看遍四时风光,走一世凡尘,看春花绚烂,秋叶静美,夏荷碧叶连天,寒冬里与他一起坐在炭火前暖手,就算自己被冻得僵直了身子,还是要双臂张开,把他抱入怀里,给予他温暖…… 这一切的一切,檀诚都想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不是他不够果敢坚定,只是墨朗今年才十七岁,尚未成年,现在就跟他说这些成年人之间的话语,似乎过于龌龊。 此时的檀诚只想跟墨朗君子之交淡如水,一切到他成年之后再说,或者更加水到渠成。 大榕树下,金黄色的余晖中,九战侧脸深深地看着墨朗的脸,竟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墨朗吃完饭后,手脚麻利的把饭盒重新放进布袋里,竖直脊背站起身来,右手撑出一笔的距离,吧饭盒递给九战,他轻挑着剑眉,如沐春风地笑着说:“谢谢你。” 九战春风十里,枯木枝头开出万树梨花般笑着说:“不用客气,你若喜欢我明天还给你带。” 墨朗听见九战晓风拂过湖面般温柔地声音,唇角勾起一个抓人心窝的弧度,漾然一笑说:“不用了。” 他墨谭眸子来回转了几圈,伸出右手搭在九战的左肩上,强忍着的笑容忽的嗤笑出来,“我真的没想到九战你这个江湖人称冷面如霜的老大,竟然会如此温柔。” 这句话搅乱了九战的心,俊逸白皙的脸上忽的涨红了起来,像极了悬挂在山岗顶端上的落日。 墨朗转身款步走进军校,腿上带风,水蓝色短t衣角飘起,九战本以为他会头也不回地走进去,自己已经跨步坐上了赛车,临开车前,向墨朗投来最后一个眼神,想要多看一眼他的声音,也许他会舍不得的回首来看自己一眼…… 都说同一句话说多了就有可能会实现,九战的最后一个眼神换来墨朗站在陡坡上的一个蓦然回首。 他笑弯着眼睛,右眼眨了下,“诶,九战,下次可否别那么温柔,我真的适应不了。” 九战顿了顿,墨朗继续说:“还有,真的谢谢你,如果你去看刘叔的话,替我跟他说我一切安好,请他放心。” 九战瞪大着如龙眼般大小的眼珠子,面部肌肉抽搐了下,脸颊晕红,像极了羞答答新婚之夜的新娘子,扯了扯嘴皮子,微张着嘴:“我九战只对你墨朗一个人温柔……” 眼瞧着墨朗转身大步流星往军校内走去,九战拉低车身,双手握紧手柄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摆正了自己坐骑的方向,“轰轰轰”加满油往金黄色浪花稻草边上的水泥路驶去。 第42章 (42) 那天晚上从军校门口回到教官宿舍的檀诚一双水色波光潋滟的深潭眸子定定地盯着月亮看了许久。 心里一直在想: “月亮啊月亮,你在天上成千上万年了,就自己一轮皎月,不孤单寂寞空虚冷吗?” “尽管众星捧月,然而你终究形单影只,孤单的时候谁跟你河流聊天谈心事啊?”檀诚澄透的水色眸子忽而灼红,眼角湿润。 “不。”檀诚哽咽了,他顿了顿后微张着口,语带涟漪地说:“虽然你孤寂,但是你从来不会感觉孤单落寞……至始至终,你从来不知道被填满的内心忽而抽空,一瞬间的落寞降至冰点,一根根极北极寒之地的冰棱飞插入心脏那猝不及防是如何的令人肝肠曲碎,柔肠寸断。 夜,是寂静的忧伤。 人,是多情的戏子。 情到深处,一粒粒晶莹滚动的泪珠不是涂脂抹粉后面具下青衣花旦强行挤兑的泪滴,谁说戏子无情,多情的眼眸里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墨朗晚自习后回到宿舍,半躺在枕头上,手拿着爱疯手机,指纹感应开了屏幕锁,点进浏览器,手打进账户名“天下第一国师”登录了打假论坛。 自己的主页里连只吧友的爪子都没有。 浏览量:0 点击数:0 访问人数:0 …… 咳……一整列的零蛋亮瞎了墨朗的眼睛,他扯扯嘴皮子,呵呵了声,然后点金热门话题去浏览,本是漫不经意的随意逛逛,却看见一个论坛里热度爆棚加着“火精”的帖子,眼瞅着帖子的主题是“打假‘天下第一国师’,最年轻小神棍你造吗?!” 他之间划过轻点了下,页面转换,直逼眼球的竟然是自己在小巷里摆摊悬壶济世的照片。 照片中小女孩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手抓着自己的手正哽咽哗啦啦哭泣着。 这照片……是怎么了?是哪个混小子竟然侵犯了本国师的肖像权! 他火冒三丈,目光灼灼,猛地端直从床上坐起来。随后拉动滚动条,底下的跟帖留言令他彻底傻眼,清潭水波澄透的眸子里潋滟波光,一闪一闪的。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这世道是怎么了,还这么小竟然出来摆摊扮神棍,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那小胳膊小腿的。 恨我不是大帅哥:是啊,一定是家里的大人逼他撤学出来坑蒙拐骗的,只是也派一个年长一点像样的啊,他还这么小,看小样长得还不错,就出柜赚钱去吧!哈哈哈【奸笑 我只想吃香辣辣的牛肉锅:楼上我顶一个……深表同感,那俊模样,太美了,我就好这口。【流口水 墨朗的眼眸子瞪得越发的大,灼红的眸子像足了中午高挂青天白云上的红太阳,灼灼亮光越发刺眼。底下又一句回复让他着火的眼睛变成了灰烬。 楼主:拜托亲们,我们这是打假论坛,不是出柜论坛哈,请回到正题。【严肃脸 他火怒的把手机一扔,僵直青绿着脸,手腕上青筋根根暴突出来,大力一拳打在木板床上。“坑爹!是哪个三两米没吃够的混蛋竟然敢拿本国师当众调戏,被我扒出来,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慕容正华冷眼瞥了眼墨朗,泛黄的灯光下,他阴鸷的眼神里透着寒光,“还让不让人看书了。” 墨朗微微抬起眼眸,车身了嘴角的笑意,忙不迭的道歉说:“不好意思,这次是我太大声了。” 慕容正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闷哼,极其轻蔑地瞅也不再瞅一眼墨朗灯光下埋头继续看书。 墨朗左右瞥了下宿舍的四周,孙燃已经躺平在床上正酣睡着,晚上从校医那回来的郑旦敢身子还有些虚弱,早早就关灯睡觉了。整间宿舍里只有自己的手机里还发出银白色的光,慕容正华在已经把放置在床头桌台上的台灯给调得泛黄轻柔了些。 凉台外,潺潺山泉水日夜不断地发出悦耳清爽的流水声,墨朗瞅瞅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半夜凌晨一点了,他伸出细长的指尖在眼睑下挠挠后,有些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一双水色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他目光灼灼在帖子下方跟帖留言。 天下第一国师:→_→“燃烧的烈日”,小鬼,本国师命令你立马删了帖子,你这样已经严重侵犯到本国师的肖像权。【火山爆发 墨朗刚发出去,底下立马又吧友跟帖。 静如处子:“天下第一国师”,小屁孩,你玩泥巴呢,亏姐姐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第一国师,兴高采烈跑到你主页去瞅了眼,竟然是个刚刚注册账号的小罗罗……太令姐姐我失望了!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还好处子你去她主页瞅了,要不然我也差些去关注她了呢!新人,立马把你的马甲改过来,不能用天下第一国师,炒作也不带这样玩的,玻璃心咬碎了……【严肃脸 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现在这些新人真实为了出名,什么招数都有啊,差些被蒙了眼睛。→_→如果十七岁连毛都没有长齐,不知道你究竟发育了没有,竟然敢自称天下第一国师,我去!【揉捏,打屁屁 静如处子:“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骑马高歌,你这样说不对,我就认识过一个年仅十七岁,身高体长,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国师,他算命批字摆阵法超厉害的。【羞羞脸】 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静如处子”这是真的吗?【问号】【问号】【问号】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当然是真的!鸡蛋肉花面家的小*的名字还是国师取的呢!叫“志辉”好听着呢!小志辉现在已经四个月大了,邻居家的婴娃先前几场大流感里都伤风感冒,有的还得了肺炎,就我家小志辉身体棒棒的,从来都不需要吃药哒~【撒花】【撒花】【撒花花】 天下唯我独尊:滚粗打假论坛吧!坚决滚粗!【教主脸 静如处子:咳……“天下唯我独尊”,你可不可以不要时不时就冒出一条滚粗打假论坛这样的留言啊,虽然我们比较熟了,可是你这样还是会吓到小伙伴的。 天下唯我独尊:qaq……嘤嘤嘤,伦家习惯了,这是伦家的口头禅【破涕而笑】 天下第一国师:亲们,我真的是天下第一国师,本不想解释多说什么的,但我真的无法忍受别人用我的照片来炒知名度…… 手发完这条留言后,墨朗沉重的眼皮就忍不住合上了,他躺平在床铺上与周公约会切磋棋艺去了。 第二天清晨,山花迎着山岗东边升起的红太阳争相盛放吐蕊,半山腰处白雾缭绕,悬挂在宿舍里的水晶鲤鱼风铃在清晨第一缕山风吹拂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墨朗第一个起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四角短裤套在胯间,伸手揉揉惺忪睡眼,踱步走到凉台上的洗漱台子边,拿起牙刷杯子刷牙。 一阵阵清风拂过他清秀的面庞,些许凉意。斜遮眉眼的刘海一根根一缕缕吹起,一双澄透清亮的深潭眸子里漾着柔波,身长双臂抖擞着拉耸了下脊背,伸出双手放落在水龙头底下成瓢壶状,盛起半掌深的山泉水,往脸上洒,甚是惬意。 宿舍里面孙燃、郑旦敢和慕容正华也接着醒来了。几个人挤在洗漱台子上刷牙洗脸,胳膊碰着胳膊,屁股蹭着屁股,扭动着的小柳腰(虎腰熊背)令站在一旁看着的墨朗捧腹大笑,不能自控。 洗漱台子上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侧脸斜视着墨朗,墨谭眸子里寒光四射,像是要把看闹剧的墨朗给冰冻三尺,他们的眼神越是冰棱带刺,墨朗越是笑得合不拢嘴。 最数墨朗印象深刻的当属慕容正华的眼神了,他面容完美如铸,刀眉横飞,一双泥潭深邃的眼眸子里似乎有着天生入骨的冷峻和深不可测,本来想森森然地寒颤几下,旋即又被他似笑非笑的一倪,如莲好面容下泛起涟漪清浅的笑容,墨朗定定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像他投回一个春水潺潺流过心田般清凉爽朗的笑容。 三天下来,四个人之间的磨合基本已经知道各自的棱角在哪里,只要躲避开,也就可以无风无浪,风轻云淡的过下去了。 “都不知道今天交管怎么回事?竟然叫我们穿军校分发下来的短t短裤到大教场去军训。”郑旦敢洗把脸后,咬咬牙说。 “是啊。”孙燃伸手扒了扒端上的短发后,眸子里飞快闪过一道亮芒,“我还以为着短装的军服就是给我们日常时候上晚自习的时候穿的呢,难不成今有特殊项目?!” 二人转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墨朗看,墨朗轻皱了下眉头后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 平时要不一言不发,要么一发言就给你来个火山爆发(寒冰三尺),“讲那么多干嘛?时间多得没处花的话倒不如卖给我,让我多看几本书。”他说完后,走到人搞的镜子前摆弄着他的头发。 郑旦敢斜眼瞅了瞅慕容正华,嘴里碎碎念着,“却!时间多的话,我自己不会多看两本《山顶野.战》又或者《月下春.色》。”讲完后,嘴角淫.荡的笑容笑得越发激情四.射,像是深山里一条孤单寂寞冷的饿狼,正拉长这脖子对着漆黑夜空中的一轮皎月嚎叫着……我好寂寞啊! 四个人整装待发,一起出了宿舍门口,八条大长腿,在早晨初升的太阳光辉下,显得越发的长了,除了郑旦敢一双粗肥的腿比较碍眼之外,其余六条就是长腿帅哥的啊,并排走着引来站在走廊上的男同学们纷纷侧目而视,双眼发光,目光如炬,恨不得立马抱紧他们的大长腿,狠狠地亲上一口。 此情此夜难别情,故人想看,妈蛋,荷尔蒙竟然对上了,高峰拔地而起,一栋栋,一排排,起起伏伏,绵延不绝…… 第43章 (43) 踱步走下宿舍楼梯,金鳞灼目的日光照射在他们四个人的脸上,三天军训下来,四个人都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白皙如雪,嫩白如玉了,黝黑的脸上五官依旧别致如若精雕细琢的璞玉,剪水波光眸子里盛满星辉,修眉朗目,鼻挺如峰,别致的五官长得锐利而摄人心魄。 (ps:除了郑旦敢外……头上千万只乌鸦伴随着肃杀的寒风在额头上嘎嘎嘎飞过。) 四人大步流星腿上带着风衣袂飘然来到大教场,抬眼望向大教场深处,忽而紧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远远处传来一声哟呵:“墨朗,我们在这里呢!” 墨朗侧身看过去,眼瞧着星辰正站在方阵里面朝自己挥手,他随即也深出修长的手臂超星辰挥挥手,然后往星辰站着的方向款步走来。 “你们发觉了没有?”星辰挑了下弯眉,眸子里划过一道刺眼的亮光。 “什么?”孙燃紧缩了下眉尖后说。 星辰眨眨眼后扯深嘴角的笑意,“女生,你们没有发觉今天来大教场军训的学生里面清一色都是汉子而没有女生吗?” 经过星辰的一番戏说之后,墨朗微抬起眼睑拉长视线看了下大教场四周,果真一个女生都没有…… “你们说说,教官昨晚为何叫我们男生集体穿短t短裤呢?”郑旦敢伸手挠挠头发,意味深长地说着。 他顿了顿,眸子里的亮芒越发刺眼,灼灼闪光像足了正午日光下波光潋滟的银滩,万千星斗汇聚成璀璨夺目千里无垠的星河。他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挑逗,“难不成今天放假一天,女生都去逛街shopping了,而我们男生今天就自由活动?!” “笨!”慕容正华忽的伸手在郑旦敢的后脑勺上打上一巴掌,“如果是自由活动就不会明文下令要求我们穿短装军服了!” 郑旦敢冷眼瞥了眼慕容正华,眼瞅着慕容正华冰凌三尺冻僵人的眼神,立马独自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勾唇微笑着说:“是啊,其实我也只是说个冷笑话,让大家捧腹大笑下而已。” 慕容正华:“不觉得……”说完后款步走到郑旦敢的近侧,依附着他的耳蜗极其不屑的说了两个字:“二货!” 郑旦敢拉沉着脸,一双水光波色的眼眸子呆呆地看着慕容正华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他微抬着的头颅埋下胸口,可以感觉到漫无边际的落寞如沧海上的浪花正一点点,一些些向他翻涌袭来。 “好啦。”墨朗伸手去拍了下郑旦敢的肩膀,云淡风轻地说:“我们都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他这人的性子就这样,忍忍就好了。” 郑旦敢旋即抬起颔首抿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在乎。” 约莫过了十分钟,班上的男同学都已经到齐,体育委员在教官前来之前让同学们排好队。 “同学们好!”檀诚浑厚的嗓音自同学们的身后传来。 “教官好!”三十名男同学齐声大声的喊了出来。 “早上都没有吃奶是吗?”檀诚严肃拉直着脸大声的斥责他们,军帽下的檀诚越发的英气勃勃,严肃冷峻起来比军校里任何一个教官都要令人心惊胆战。 “教官早上好!” “教官早上好!” “教官早上好!” 声浪一重叠过一重…… 三十名男学生拉扯着嗓子把昨夜吃宵夜所蓄积来的力气也都喊了出来,细长的脖子上极细小的青筋都一根根暴突了出来。喊叫声在大教场里回荡,引来其余班别的教官纷纷侧目而视。 “嗯!这次的好!”檀诚单手插进裤兜里,款步在方阵列队里走着,“你们知道今天为何只有你们男生在大教场里,而没有女生不?”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咬起了耳根子,却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 “肃静!”檀诚蹙紧眉头呵斥他们,“你看看你们一件小小的事情就乱了阵脚,现在你们是在军训,要像个军人一样‘泰山崩于前而不乱’,决不能遇上小小的事情,就方寸大乱,祖国的将来是要靠我们一起去保护捍卫的。” 墨朗听着檀诚的话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保卫祖国是爱国人士义不容辞之事,身当士卒,马革裹尸也从不畏惧。他如墨的眸子里波光微漾,闪过一道亮芒。 “不破楼兰终不还,马革裹尸壮士死。”这是果宇磊经常挂叨在嘴边的口头禅,每每当他刀锋剑眉刚毅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墨朗总会走到他的近侧,亲自用木梳子给他梳好头上的乌发,为他披上一件锻青色的披风,临行时难别亦难,西出阳关无故人。 手提起一壶子成年酿酒,为君倒下一碗庆功酒,期盼将军早日凯旋班师回朝。 数千年前,“凉城”外桂香飘飞,细雨朦胧时,墨朗一袭青衫飘曳,手持一只青笛,为君吹起一曲“送别辞”。 “风吹柳絮月正华,柳枝骨梢头,愿君把酒畅饮莫回首。” “夜来栏杆海棠肥,霸上人际冷,客船烟渺浩荡君不归。” “楼兰深处,夜雨锦书至,且不盼君鲤鱼相还,一声珍重万两黄金轻。” 他单脚踏上马镫,跨步坐在马鞍上,伸出粗壮的手臂,去紧抓住缰绳,汗血宝马身子后仰,两只前蹄凌空飞步而起,一声长嘶叫得人思忆满怀。 墨朗站在十里长亭里,背转过身去,眼眶灼红落泪如洪水决堤,手提起一根青笛,双手打横拿着,嘴唇贴在笛子边上,双手十只白皙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指在青笛上似流水波浪般上下轻轻弹点着。 一曲“送别辞”引得无数等候在长亭外的兵将士卒眼眶灼热,潸然落泪,频频抬起手中的衣襟去擦拭眼眶里倾盘而出的晶莹泪滴。 马蹄迭迭而去,“果”字深红色军旗在风中摇曳飞舞,数十万军团挥军浩浩荡荡直指西山边关外。 一曲吹罢,墨朗负手站在长亭里,习习清风吹起他长及腰部的乌发,泪眼朦胧且不敢看他骑马离去的背影…… 那人,千里之外。 那人,千年之前。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摔跤。”墨朗被檀诚中气十足粗犷的话语给带回到了现代,他兀自出神了许久,眼角灼红的泪滴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师傅,你怎么了?怎么在哭?” 换了位置后,孙燃站在墨朗的身侧,眼瞧着墨朗无故落泪,颇感疑惑,趁檀诚不注意时,孙燃伸手去轻拍了下墨朗的肩膀。 “哦,没事。”墨朗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擦去眼角晶莹的泪滴,然后抿唇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可能是风沙入了眼。” “那教官,其他女生呢?她们去干嘛了?是去shopping了么?”松散惯了的星辰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檀诚侧过身,眼眸子深深地望了眼站在较远处的星辰同学,然后轻描淡写极其淡然地说:“所有女学生都去军校的游泳池去了,今天她们学习的项目是游泳。” 班上的直男们纷纷吞咽口水,有的些许下.流,两眼青光乍现,眼冒粉红桃心,色.心泛滥…… “我去!那岂不是可以看见她们穿着比基尼……我都还不知道我们班里女生的身材怎么样的呢,平常都穿着校服,完全看不出身材曲线啊!” “是呀!我也好想去看一眼她们是不是都前凸后翘,身材呈”s”型,看起来就特养眼!” 一旁的郑旦敢嘴里碎碎念着说:“看不看都那个样,难不成母猪还能看出个国际明星吗?一个个都是飞机场,搓衣板……幸好老子我是断背的,若是看了还要回去洗眼,怕生针眼呢!” “哼!”檀诚大声的哼了声,然后酷帅*炸天地喊了声,“众人听我的命令,把上衣给我脱了。” 大教场内近五百名男学生同十七名教官一起齐刷刷伸手脱去套在上身的水蓝色短t,金鳞日光下,大教场里高矮肥瘦,颜值高的如檀诚、墨朗、孙燃、慕容正华,都是殿堂级别的大帅哥,至于难以入目的就不再多说了,如郑旦敢。 烈日下,近500名男生光着上身,可以看见他们宽厚的肩膀,虎背熊腰,近看,还可以看见他们身上结实或抖动的胸肌,小腹上八块凹凸分明十分吸引别人眼球的小腹肌,看见就想伸手去摸一下,那肉感一定很有弹性! 墨朗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见肌肉的男生,他身高体长,上身结实的肌肉看起来一点也不违和,这一点檀诚早就知道了,至从上次自己生日,墨朗在清潭边上脱得光溜溜的,他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大大方方地看,但也眼角斜睨着偷瞄了几眼。 男性荷尔蒙像涨潮的潮水说来就来,且澎湃无比,浩浩荡荡,波光四溅。 “哇塞!墨朗,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健美,平时穿着衣服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竟然满身上下都是肌肉,男性魅力飙涨啊!”郑旦敢两只瞪得龙眼般大小的眼眸子定定地盯着墨朗胯间两条显眼的人鱼线看了许久,眸子里电光火石,完全舍不得移开眼。 他把手放落在墨朗的肩膀上,想要寒暄几句,不料被站在一旁的孙燃给遏止住了。“你想干嘛?想咸猪手吗?”孙燃清潭似的眸子里飞过一道刺眼的暗芒,凌厉的想要把郑旦敢给五马分尸,体无完肤。 慕容正华站在最后一排,朝墨朗看过来,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角的笑意却扯得更深了,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倒像极了寒冬腊月里的一场暴风雪,院子里的光秃秃的枯木干枝被无情的抽根拔起。 孙燃无意一瞥,出乎意料的发现慕容正华定定地看着墨朗的眼神似乎跟他看其他同学的不一样,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如若清爽的春水流淌过干涸数月,泥土断裂的枯田,那样欲.求不满。 “难不成他也喜欢墨朗?!” 孙燃回过身子,一双清湛若水中明月的眸子久久地看着站在他右边的墨朗,心里思忖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难不成遇上你的男子都会喜欢上你吗?” “我是这样。” “郑旦敢是这样。” “教官是这样……” “难不成现在就连班里行为最为乖张,令人揣摩不透的慕容正华也已经深深地被你吸引,不能自拔了吗?”他茫然得像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整个人呆若木鸡,“那你呢?你喜欢谁?” 墨朗听见孙燃问他喜欢谁,斜飞入鬓的双眉忽而皱紧成川字,川字眉里究竟深锁着多少爱恨离愁,且不问秋风落叶几许,夜雨落花几簇。 第44章 |,拒绝| 墨朗侧脸唇角微勾漾起两点月牙笑意:“在想什么呢?怎么一个人在瞎嘀咕。” 孙燃愣怔了下,然后摆摆头,“没什么。” 随后同学们在教官檀诚的吩咐下,围成一个圆圈,盘腿坐着。 檀诚裸.露着上身,宽厚白皙的肩膀,勾人魂魄的脖颈,抓人眼球的锁骨,锁骨下两块结实的八字肌肉,顺着小腹的曲线,一滴热汗从脖颈流下,划过胸前八字肌肉的深沟,蜿蜒流过八块凹凸有致的小腹肌,掉落到肚脐眼上。 在烈日金辉的映照下,檀诚浑身上下矫健的肌肉闪闪发出刺眼的光芒,引来三十名男学生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压根移不开眼。 “全体都有,听我的吩咐。”檀诚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有力,他拉直严肃着的脸令人肃然起敬,钦佩不已。 “我现在先把摔跤的基本要素跟同学生大概说一下,摔跤故名其意,意在‘摔’一字,能把对手给摔倒,并且保证自己扎实马步不被摔倒,这是至关重要的两步,也是最重能把对手摔倒的关键所在。” 檀诚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说:“扎马步注重的是细节,要双脚紧紧并拢,挺胸收腹抬头,大腿与小腿之间呈现数学书本里正规的九十度角,大腿与挺直的腰杆都是要呈九十度直角,腰杆用力挺直,最好是拉直,绝对不能松懈,双眼方向正视前方。” 檀诚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在圆圈内正中央处不一会儿就扎好了个国际认可官方认证的马步,风吹不动,两只接触地面的脚像是大树扎根一样定定地扎在厚实的沙面上,脚步功力十足,可脸上依然清风微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令人愉悦的弧度,丝毫没有一丁点的不适。 “好了,同学们也站起来跟我一起扎下马步,扎马步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够延年益寿。” “噗~”星辰忽然忍不住嗤笑出来,侧脸对着墨朗说:“还延年益寿呢,真当我们都是七八十岁的老爷爷,眼睛一闭,双腿一伸就不见明日的太阳了吗?” 墨朗眼角斜睨的瞥了眼星辰,随后一字一句口吐白莲的说:“扎马步的确可以延年益寿,是很多武功最基本的基本功。” 星辰蹙紧眉头,尴尬地扯了下嘴角,一双澄亮清澈的眸子里扫过一道亮芒,心里暗忖道:“这墨朗是跟自己同个年代的吗?怎么那么食古不化的像是个糟老头,咳……60年代的吧?!” 墨朗侧脸摆正视角,一双如墨的眼眸子泛着波光,嘴角浮出清浅的笑容,“我不是60年代的,我是一千年前的……” 嘎嘎嘎~~ “怎么我的心里话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星辰深皱着的川字流水眉头里,似乎可以紧密挤死好几只蚊子。 “嘿嘿……”星辰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摆阵腰身也同其他同学那般开始扎起了马步。 “压低一点。”檀诚走到星辰的身前,一双掩尽日月光华的眼眸子里渗着光。 星辰提了提喉结,面部肌肉些许颤抖,双腿发软差些忍受不住摔下去,“教官,我已经压得很低了,不能再低了。” 檀诚蹙眉眯起眼眸,扯深了下笑意,踱步走到他的身后,伸手压在他的后背上,猛地一下用力,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十几年没运动过的肌肉筋骨也都“啪”的一声软柿子落地般苦叫着。 “啊……教官,我不行了……”星辰面部表情扭曲,眼角垂挂着几滴星星点点的泪水,右手紧扣往背上的手抓去,日光下可以看见他白皙的手腕上极细小的青筋也都一根根暴突了出来。 “叫什么叫,就这点痛你都承受不住,像个娘们一样,等以后要是敌人入侵,你岂不是第一个就冲跑上前投降做卖国贼的吗?!” 从檀诚口里说出这句话一点也不足为怪,只是这一次,他浑厚的嗓音里多了些义愤填膺,好像是自己立即就要扛枪上战场保卫祖国,保卫人民,保卫我们美好的山川河流似的。 檀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使得星辰被班里的男同学嘲笑,众人像星辰头来轻蔑的眼神,“汉奸也就这个怂样了吧!” 檀诚绕着圈儿继续往前走,远远看见墨朗扎着马步,像足了个有功夫底子的门派师傅,马步扎得十分严谨,拉直着的背脊上汗珠一粒粒往下掉,烈日当空,他心无他物,远远看去,俨然一个得道飞升,心澄如镜的仙人。 “嗯……紧接下来就是一对一实操的摔跤了,我先示范一次,你们之中有谁出来跟我演示一次?” 众人像熟透了的麦子,只会低头哈腰,“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檀诚失落的摇摇头,这时坐在檀诚正对面的慕容正华挺身站了起来,“教官,我愿意。” 他扯深嘴角的笑意,深邃不见底的墨谭眸子里划过两道暗芒,一步步往檀诚走来,凌厉的眼神像是要把檀诚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金光灼灼的烈日下,二人赤.身肉.搏,慕容正华像足了一只公牛,低着头猛地往檀诚身上撞,他孔武有力,马步扎得稳如泰山。 一溜烟,他身上一股蛮横之力像火山爆发时喷薄而出火红色的岩浆,一时间铺天盖地蔓延开来。他蹬足了后劲往檀诚的身上飞冲而来,又像是爆炸时的第一团热火,逼得檀诚脚步往后挪了两小步。 趁檀诚没站稳脚步之前,慕容正华急忙伸出左手飞快的来到檀诚的胯间,抓住他的裤角,右手成擒龙手样的爪子型从身后扣住檀诚的腰肌脖颈。 一时间摔跤演示进入到高.潮,坐在一旁的同学们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摔跤场上的空气似乎都已经凝滞了,场面十分抓人眼球,令人心血澎湃。 “什么时候,慕容正华竟然如此勇猛啊?像足了一头斗牛比赛里的公牛,脾气犟,而且不按常理出牌。” “哇塞!真实酷毙了,什么时候我细小的胳膊也能像慕容正华的胳膊那般粗壮,那该多好,我也就不用每天都被女朋友调侃说我是个娘娘腔了。” “这……这慕容正华是不是跟教官有仇啊?怎么每一次进攻都拼足干劲,而且每一下都想要把教官置于死地,丝毫不给教官喘气的机会啊!” …… …… “檀诚会赢的。” 坐在墨朗身旁的男同学听见墨朗嘴中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纷纷侧目注视着他。 “我认为慕容正华会赢,他是学跆拳道的,据说已经是黑带了。”郑旦敢扁着嘴角,意兴阑珊的摇摇头。 孙燃瞅了眼郑旦敢,眼里充满疑惑,“旦敢,你怎么知道慕容正华学过跆拳道?难不成你也在学吗?” 孙燃的这句话吓得郑旦敢差些晕倒过去,“小燃,你看下我这身材,像是学跆拳道的吗?”他伸手去抓了下脸皮,接着说,“我是初中就跟慕容正华同班的,他行为乖张,又喜欢无故挑起事端,我才特意跟踪过他一次……” “跟踪狂……”孙燃扯了下嘴角,“我想你一定是怕慕容正华找你麻烦,你才特意去观察他的。” 郑旦敢竟然撇了撇嘴角,低下头了,像足了个守在门前的哈巴狗,一被说中了,就直不起腰杆了。 墨朗一双澄透清亮的眸子始终盯着檀诚看,他想看一下檀诚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应对,并且如何出奇制胜。眼瞅着檀诚虽然暂时处于下方,被慕容正华紧扣锁着腰板,发不出力,但学过摔跤的人都知道,摔跤不仅仅讲究力度,还十分考验一个人的耐力和智慧。 “帅!”一旁的孙燃大声地呼了出来。 只瞧见檀诚脚步往前膝盖弯着顶住慕容正华右小腿的肌肉,原本像一只眼中带火怒气中烧彪悍大公牛的慕容正华顿时身子往外倾斜,身体重心不稳,由于攻势过猛,他且来不及回防,竟惯性往檀诚身子上倾靠。 檀诚站稳脚步,膝盖顶住慕容正华小腿肌肉,令其站不稳的同时,伸出右手大回环像个驯服彪悍野马的捆马套绳样牢牢地锁住慕容正华的肩膀,大力向上,猛地把慕容正华整个人都给举了起来。 檀诚发飙时的模样吓得慕容正华手脚发软,浑身瑟瑟发抖,“啊……”地喊了一声。 檀诚听见慕容正华的喊叫声后,轻手轻脚的把他轻放站在沙面上,阳光明媚灿烂般笑了下说: “嗯,慕容正华同学给我们很好的示例了摔跤进攻过猛后,又该如何自我保卫,不被敌人抓住漏洞,趁机反扑。” 站落在檀诚眼前的慕容正华整个脸都绿了,喉结颤抖了下,回过神来,微微撇了撇嘴角,一脸猝不及防被小人抓着空隙,满眼不屑地说: “谢谢教官赐教。”脸上风轻云淡,像是受教的小羊羔,实则暗潮汹涌,负于身后的手已然紧握成拳头,他凌厉阴鸷的眼神里透露出摄人的寒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檀诚杀了他全家上下101口了呢! “还有同学出来跟我一起示范的不?我们这一次来个慢动作,让同学们看得更加仔细,不再像上一次正华同学那样猛攻了。”他眼角扫视了一圈,最终眼神定定的看着墨朗,深邃透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刺眼的亮芒。 “其实摔跤不一定要猛攻,严守也很重要,特别是当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往往守得住并且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洋洋洒洒说完之后,他走到墨朗的身旁,淡淡地说:“下一局就由墨朗同学跟我对战吧!” 低垂着眼睑的墨朗忽而抬起皎洁无华,清湛若夜空中亘古长明的月亮的眼眸子,知道檀诚叫自己出来摔跤后,墨朗从地面站起,竖直着脊背,春水微甜地抿着唇说:“也好,我也好久没有跟人摔跤了。” 千年前,一次与果宇磊策马奔驰在漫无边际的大草原上,西风吹起两人披在身上的披风,墨朗在夕阳西下之时,回首问了果将军一个问题。 果将军听后,本来木讷如呆鸡的果将军立马冲跑上前,神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墨朗,四目相对之时,果宇磊霸道的把自己的唇砸在墨朗的嘴唇上,墨朗伸手去推开他,含沙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果宇磊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果宇磊被转过身,拔出随手的佩剑,在夕阳西下的大草原上挥剑而舞,此舞又名《凤求凰》,是古代男女盟誓一生不离不弃之舞。 他以剑代替舞娘手中的丝带,用刚毅用力的腰身跳舞着《凤求凰》倒别有一番情趣。 果宇磊以轻功腾空飞起,银光闪闪的长剑在金乌落山斜阳红时,变得温柔而多情,他提着剑,在草原半空中盘旋回转,舞姿独特,虽然没有女子跳起来那般柔韧似水,婀娜多姿,却更比“凉城”第一舞技跳起来更加情深款款,肆意而行。 跳舞到最后一阕时,他急走九步,步步生出洁尘未然的白莲,衣袂飘然若夕阳晕红时多情的晚霞,又似盘护着“凉城”清澈见底天险护城河。 他伸手揽住墨朗的腰身,凌空飞起,一阵阵西风吹过他们俊逸出尘的脸颊,盛满星辉的眼眸里泛着些许柔情万种。 “小妖精,三年前,第一次与你在‘称心殿’初次见面时,本将军已经对你神之若往,之后在一次摔跤大会上,对你心生爱慕……日日夜夜,朝朝暮暮睡不安寝,只要一合上眼,心里,脑里,就连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也都在想念着你……” 草原上,半空中,夕阳前,果宇磊欲求不满的再次把自己的嘴唇往墨朗砸过来,却被墨朗伸手去制止住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果宇磊忽的紧皱起眉头,绞尽脑汁地在想,“究竟是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饿回答不是你想要的?” 眼瞧着果宇磊皱眉拉沉着脸,墨朗走近了些他的身体,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放落在他眉心紧皱成的川字上,极其温柔,像晚风中,淡淡春风吹摆着悬挂着月牙的柳梢枝头,又像是一夜春风里,万树枯木开花满枝头般暖身道: “不要蹙眉,愿君一生不再蹙眉。”指尖轻触在他的眉心上,皱眉渐渐舒展开来,竟开出了一朵朵挠人心窝的淡水芙蓉。 果宇磊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眸子深深地看着墨朗,“可否告诉我,是我没有理解你的问题,还是我的回答不是你想要的?” 墨朗一双望穿秋水,澄透清亮的眸子里泛起潋滟波光,含情脉脉一语不发,伸出双手紧抱住他的腰板,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墨朗身子向前倾,可以感觉到一张柔软如丝的唇贴在自己的嘴上,来回蠕动。 尽管多年后,果宇磊依然没有回答出那个问题,可是墨朗已然深爱上他不能自拔。 这个问题,前世他一直挂在嘴边,熙熙嚷嚷来回答的人很多,可偏偏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出他想要的答案,也许到下下辈子,这个答案也只有自己知道吧,果宇磊也反反复复问他,那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可他一直都只是淡淡一笑,不予回答。 墨朗给自己算命,八字相约之挂中显示出了一个问题和答案,能够解答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的人会是他今生相守到老的有缘人……只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答案从别人的口中说出过,就连果宇磊,也未曾说中过。 墨朗大步流星地走进同学们围的大圆圈里,赤.裸着上身,与檀诚进行慢动作摔跤。 慢动作,究竟有多慢? 比等电视上偶像剧酷*帅炸天的男一向女主角表白还要拖上那么几集; 比港剧警匪片,还差一丝蛛丝马迹出现就可以真想大白,还要多死几个隔壁家的大叔大婶; 比gv里男男相拥,伸手拔出腰带中的皮带,裤子都已经脱了,你还要折磨的人心痒难耐,拼接上狗血的拿出一个黑丝来蒙住小受的眼睛,进行一番歇息底里*的镜头。 嗯……就是这么慢…… 二人赤身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腰肌上,尽管大汗淋漓,仍要慢十拍的进行一个个慢镜头的播放。 最后两人想提紧贴,终于来到摔跤的高.潮,要香巾办法吧对方给摔倒的时候了。 二人纠缠着身体,头顶着头,伸手慢动作去抓住对方的裤头,然后大力往地下压,檀诚出修长的手去想要抓住墨朗的裤头的时候,不料抓错了地方,粗麻短裤下,他伸手抓住了墨朗的命.根子,麻麻软软还没有坚.挺的东西。 霎时间檀诚白皙的脸颊涨红了起来,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一头发了疯的小鹿在檀诚的心里低头就撞,纵然头破血流,还有最后的一口气,依然十分尽责地在心里四处乱窜。 妈呀……我刚刚碰到了什么? 墨朗被抓住后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逃窜开来。继续僵直着脸,跟檀诚慢动作摔跤,汗流浃背,豆粒大的汗水从额头流下锁骨,墨朗咽了咽口水,转身侧脸的时候,不留意把嘴角蹭到了檀诚的唇边。 檀诚整个人都木若呆鸡了,他双眼瞪大,澄亮透彻的墨谭眸子里一颗颗粉色桃花乍现,一股热流字脚底传上全身,蔓延开来,檀诚头皮发麻,胯间软麻麻地物件忽的硬邦邦起来,幸好自己今天穿得是束身紧绷三角内裤,勃.挺之物在紧身内裤在包裹下,虽然从外面依然可以看见凸起的弧度,但是总比直接翘.起要不那么显眼。 墨朗离得檀诚最近,二人上身赤.裸,身子紧贴,他当然可以感觉到檀诚热血拔地而起之物变得硬板帮,盯着自己怪难受的。 他蹙紧眉头,一双澄透清净的泥潭眸子深深地看着檀诚,风轻云淡地对他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忽然间还想木楞了?” 檀诚听见墨朗贴在耳蜗上的话语,耳后根子也涨红了起来,他的声音就像是啪啪啪时的低吟声……我去!檀诚你怎么这么色!他急忙伸手去推开墨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后,平缓了些许气息。 “嗯……墨朗同学的表现非常好。” 墨朗蹙紧眉尖,总感觉今天的檀诚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先自由练习下,解散。”拿起悬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吹了声后,班里的男同学两两约着一起去摔跤了。 檀诚踱步走出大教场,嘴里一直在叫着自己要冷静下来. calmdowm calmdowm calmdowm…… 可是脑海里却一直在回放自己先前咸猪手的那一幕,还有墨朗柔软的薄唇紧贴在自己唇角上的那一幕,心痒难耐如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心上爬,如熊熊的烈火在心里燃烧,如酒劲上头的少年,空虚寂寞却火烧燎原。 他跑进了一间男厕,忧郁现在是军训的时间,军校里其他士兵并不在大教场这边训练,檀诚走进厕所,伸手去把短裤给拉了下来,对着小便池尽情的释放了出来。 漆黑的夜空中,漫天星斗,夜雨忽至,流星划破长空,四处飞射的流星俨然想要非撞进明月里,不料却掉落在地表面,化作一个个顽石,俗称流行石。 从男厕里出来的檀诚,身子有些发软,脸上的超红叶褪减了,重新变成一个皮肤白皙的青年男子。 “还有半个月,就是墨朗的生日了,等到那一天,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喜欢他,且无数次为他心海澎湃,潮涨潮起。 孙燃刚和郑旦敢摔了几下,本来郑旦敢邀请的是墨朗,站在一旁的孙燃察觉到了郑旦敢的狼子野心,果断往前站出一小步,嘴角一边翘起:“师傅刚刚才摔跤完,脸上的汗滴都还没有时间去擦呢,就让我来跟你去摔几下吧。” 几个场合下来,郑旦敢被孙燃摔得腰酸背痛,多次痛得忍受不了喊了出来。 “不跟你组队了,像是想要把人给摔死似的,那么狠干嘛,我又没有上你老婆!”郑旦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随后走到一边去看其他同学摔跤了。 从摔跤场走出来的孙燃,正伸手拿起自己的短t,踱步往大教场外走去,裤兜里的手机忽的“噔噔噔”的响了起来。 他伸手到裤兜里拿出手里看了下,是企鹅信息来的,随即打开看了下。 鸡蛋肉花面:“小燃,论坛里有一个小子竟敢冒充你的师傅,你赶紧出来,我们组团去绞杀他,看他那得瑟样,我就想要把他给狠狠的抽那么几鞭子,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求饶。” 孙燃:“鸡肉”,真有那么可恶的人竟然敢冒充我师父?”【严肃脸 鸡肉蛋花面:是呀,估计是看你发的那个帖子火了,现在想要借你那帖子的热度把自己的名气给提上来啊。你赶紧登录论坛吧,你都已经有几个星期没登录上来了。 孙燃:着几个星期学校的事情比较多,才会没时间光论坛的,等过阵子不用军训了,可能就会恢复我夜猫子的状态了!(★^o^★) 鸡蛋肉花面:对了,那人还说你侵犯了他的肖像权了呢! 孙燃:“……” 孙燃:【皱眉】“他还有说什么吗?” 鸡蛋肉花面:他倒只说了这么几句话,我去他的主页看过了,资料里显示他也是17岁,还是个在读高中的学生郎呢! 孙燃瞧着“鸡蛋肉花面”的这句回复呆愣了许久,难不成他就是我的师傅?! 旋即用手机登陆上了“打假”论坛。打开“打倒天下第一国师”的帖子,拉动滚动条,一直到看见一个名为“天下第一国师”的人的跟帖留言,他清水无波的眼眸子里忽的划过一道刺眼的亮芒,愣怔了下,点了他的头像,页面转到他的主页里。 这个名为“天下第一国师”的人是自己的师傅吗? 是?! 不是?! 独自想了许久,孙燃再次打开企鹅,点开“鸡蛋肉花面”的头像,在打字框框中打下“鸡蛋鸡蛋,你跟帖叫他抱一下照,我就不出面了。” 鸡蛋肉花面:为啥?(⊙_⊙)? 孙燃思忖了许久,决定这样回复:“我发我师傅知道我不好好努力用功学习他交给我的知识,要是他知道我喜欢逛论坛的话,以后不许我逛了,那鸡蛋你就再也看不见我登陆“打假”论坛了……【委屈】 鸡蛋肉花面:嗯……我这就去叫他爆照!那小样一定长得特寒碜……【破涕为笑】 第45章 |,拒绝连载| 当天夜晚,月朗星稀,清风徐徐。墨朗早早就入睡了,在摔跤场里捂出了一身热汗,他洗完澡,上完晚自习就躺平在木板床上进入梦乡了。 深夜,漆黑的夜幕里一颗飞闪而过的流星从天际飞下,远远看去,只看见一道白光,有个人拂袖飘然飞落在墨朗宿舍的屋檐上,他抿唇微微一笑,流云广袖里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默念仙诀,反手往上轻抬,秀口微张轻喊了声“三千殿,你倒睡得真香啊!” 他修眉星目,刀砍斧削面如冠玉,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令人喜欢的弧度,最要抓人眼球的当属他那双清湛若平铺于水中明月的眼眸,柔情似水; 像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人间美好无数的知己把酒畅饮,通宵达旦到天明; 像是晚风斜阳醉人,小湖悠然处一艘小舟,载着小别胜新婚的新人,船儿荡悠悠,水波了无痕。 又像是漆黑夜空中永不泯灭璀璨绚烂的烟火。 如若万家灯火,铁树银花,霓裳羽衣。 墨朗的灵魂被提起脱离肉身,飘飞到了屋檐上,朦胧间睁开眼,看见白衣飘然,背转身负手站在屋檐梁脊上的翩翩公子…… 这个人他就算没有看见正面,他也知道是自己的一位故友。秋水慵懒水波无痕的眼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道电芒,脸上如沐春风地笑着说:“文昌仙君,你终于想起我拉!” 文昌皱紧眉头,眸子里满是疑惑,一身白衣飘然,款步走到墨朗的身旁,伸出修长白皙如雪的右手紧扣住墨朗的左肩,扯深嘴角的笑意说:“是你忘了我吧,我才去西方如来那里去参加一日佛法,你后腿就飞下凡尘,享受人间美食去了。” “是哦,你不是去参加西方如来佛法了吗?按道理至少要一天后才会发现我下凡尘了啊,怎么……” “怎么这么快就抓住你的小辫子了是吧!”文昌仙君嘴角一边翘起,眸子里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叹气道:“那如来讲的佛法数千年如一日,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听的,中途趁众秃驴不注意,自己偷溜出来的。” 墨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一回到天庭,本想提一壶子美酒到你的‘清风殿’里去和你把酒共饮,吐槽一下如来莲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都是些我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破玩意的时候,不料扑了个空,还好在瑶池上遇见太白星君,从他口中我才知道你自己擅作主张,踏过银河星浪飞下凡尘。” “原来是太白星君那老头出卖了我。”墨朗双手搓在一起,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飞踏而过。要不是跟他对弈无聊到极致差些睡着,我也不会听到我的后世在哭泣…… “啥也不多说了,来,先抱一个先!”文昌先君双臂打开,身子往前倾,想要把墨朗紧紧地抱入怀中。 墨朗一个转身,往身后游走了几步,躲开了文昌仙君的拥抱。“少来,你我还不认识吗,又想要抽我豆腐……” “多日不见,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文昌仙君紧皱着川字眉,微微张开双唇,用洁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拉直着脸,十分落寞。 “我想你呀,可是想你不代表要给你抱啊。”墨朗清浅的抿唇笑了下。 墨朗抬起眼眸,看了看山岗东边,些许泛白,淡淡地说:“干嘛把我提上来,就快要天亮了,我要回去了,有事情就抓紧说吧。” 文昌撇了撇嘴角,心里盛开着的鲜花瞬间将凋谢零落,人间春色无花,万树枯木等不来第一缕春风,皆被砍了当木头烧了,他心里暗忖道:“我去!良心都被哮天犬吃了吗?本仙君可是专门来看你的,你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心里这番愤怒,嘴里却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地说着:“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吧。” 墨朗转身化作一束亮光,消失在屋檐上。 文昌仙君摆摆衣袖,一身白衣翩跹飞入皓月星空,没入漫无边际的黑夜里。 “等了你一千年,除了三百年前王母蟠桃盛宴,你一时兴起喝醉酒,脸颊晕红的倒落在我的怀里之外,我再也没有抱过你……” “不是不想抱,而是抱不到。”漆黑夜空中忽然下起了流星雨,究竟是星河灿眼,还是你晶莹的泪珠给这长夜多添了几分灵动。 第二天一早,孙燃的手机响得炸爆天,听力最敏感讨厌噪声的慕容正华率先瞪开了眼,左手挣着腰肌,上半身微微挺起,一双寒气十足的冰凌眼一根根彻骨寒冷的眼神刺到孙燃毫无规律,一头扎进被子里的睡姿上。 右手随意拎起一个抱枕往孙燃的床上扔去,蹙紧眉头,粗暴着嗓子极其不耐烦的喊着:“死猪孙燃,着火啦,赶紧起来。” 孙燃被一声刺耳的叫喊声扰乱了安眠的神经,促甲状腺激素,肾上腺素猛地激增,使得他兀然挺起脊背,“怎么回事?着火啦?” 他看了眼四周,依旧早晨清风徐徐吹动着悦耳的风铃,潺潺山泉水声哗啦啦的甚是脆爽,宿舍里面,墨朗和郑旦敢还在酣睡入梦,不觉旭日高升东方煞白…… 他一双澄透清亮的墨水眸子眨了眨,然后微微抬起看向正对面的慕容正华,三分清醒七分缠绵床榻睡意丝毫未减地说:“没有着火啊……” “着火你的头,你还不起来我就要把你的手机拿出去扔了。”他凌厉地瞥了眼孙燃放落在床尾小桌子上的手机,“你那破玩意要是还敢吵着我睡觉,小心我把它摔向长长的夜空中,没入夜色里,从此销声匿迹,就连一小颗小螺丝你也别想找着。” 孙燃扯了扯嘴角,冷哼了声,来不及回应,放落在床尾的手机再次响起。 “铃铃铃……” 他正身往床尾趴下,四肌随意打开成个“大”字形,慵懒地趴在湛蓝色的被单上,伸处修长的手从床尾拿起手机瞥了眼,显示屏幕上显示着“鸡蛋鸡蛋”,原来是“鸡蛋肉花面”一大早打电话来问安了…… “喂,鸡蛋啊,我还没起床呢,先不用吃鸡蛋当早餐哈,你再晚些打来吧。”孙燃伸手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小燃,你懒癌又犯了是吧!”手机那头传来嗤笑声,“不跟你贫嘴了,今早我起床来看见论坛里那个名位‘天下第一国师’的小吧吧在他自己的主页上放上自己的照片了,你赶紧去看下吧!” 孙燃昏昏欲睡抬不起的沉重眼皮顿时睁开,一双深邃不见底部的眼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那是我的师傅不?” “你自己去辩证吧,我学的知识少,也不知道那照片是不是ps过的,反正就跟你师傅好像好像……” “鸡蛋”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孙燃即刻挂断了电话,用手机页面登陆了“打假论坛”,一登陆上去,立马敲了“天下第一国师”的小头像。 一双没睡醒还要再睡五百年的眼眸子瞪时睁得比清晨高挂于山岗东方的红太阳还要大,“我去!这哪是像啊,简直就是我棒棒哒,英俊无比,潇洒自如,身姿挺拔如松,双眸无时无刻不在向你放电的师傅啊!” 孙燃兴高采烈,俊俏的面庞上浮起如沐春风的笑意,侧脸看了下师傅还在熟睡中的侧脸,心里像是蝴蝶谷里的万千山花争相盛开般春风得意。 转回头看着“天下第一国师”的关注人数即粉丝数依然是个显眼的零鸡蛋,忙不迭的要成为师傅第一个铁杆粉丝,伸出指尖在“关注此人”上戳了下。 他笑弯着眼睛,想要发条私信给师傅。 “师傅,真没想到您老人家也来玩论坛了,我们师徒联手,一起称霸武林吧!【剪刀手】【剪刀手】哦,不,是称霸论坛!~\(≧▽≦)/~啦啦啦” 他手打好后,修长白皙的指尖划到【发送】这个按钮上方,刚想按下去,笑弯着的眼睛忽而飞快的掠过一道刺眼的亮芒,心里思忖道: “难得可以和师傅不是师徒的关系接触,可以不受师徒关系的影响,不再被绳索捆绑住而不能表达自己对他的喜爱……” “难得可以同檀诚,慕容正华他们一样以一个成熟男人的表达方式去爱一个人,至少让他知道我深爱着他,而不仅仅是暗恋……” “难得找到一个平台,可以让我毫无顾忌,丝毫不用被拘束的大胆而粗暴的对他说“我要睡你!” “难得在这世上,他还不知道“燃烧的烈日”就是他的入室弟子孙燃,是不是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大声的说我喜欢你,而不怕被你以师徒关系的因素来拒绝我呢?在论坛里我们是同辈,我自然可以不受约束的向你表白……” 孙燃眸子里的亮芒越发刺眼,他知道这是他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以一个铁杆粉丝的身份来接近墨朗,或许是唯一可以把他那份自认为微不足道可又总是放不下的情感一一表达出来的最好方式。 他随即按了删除键,把先前打下的字一个个像粉笔刷擦去黑板上的字一样了无痕迹,脑筋急转,打下了: “大大,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啊,我支持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呀!爱你的烈日致上。【包子脸任揉捏】” 这是孙燃第一次在论坛上自称是“烈日”而不是“小燃”又或者“渣燃”,也是第一次孙燃向自己的师傅撒谎,说自己是烈日,而不是孙燃…… 随后孙燃到自己的主页上去把三个月前所发的内容为“天下第一‘假’神棍你造吗?年纪轻轻自称天下第一国师,这世道真的是越来越假了。”的帖子给锁帖了。 那条帖子如今已经是“打假”论坛搜索前三的热门讨论帖子了,孙燃的这一锁帖,直接放弃了成为资深吧主,更有甚者直接放弃了数年来为了在论坛里站稳脚跟,辛辛苦苦日以继夜搅破了脑子去想吸引人眼球的话题…… 这一次,他通通都放弃了,他只想做他师父的铁杆忠实脑残粉…… 第46章 |,拒绝搬运| 孙燃锁完帖子发完私信之后,从床上走下,站直着身子,侧脸下意识地去看了眼墨朗的睡脸。 军训已经过去一半了,墨朗原本清秀俊逸的脸现在多了几分黝黑,可依然俊俏无比,他眯着眼眸子,双眼的轮廓狭长而深刻,长长而微卷的眼睫毛在眼睑上微微翘起,他的鼻梁很高,很挺,樱红的薄唇波光潋滟的看起来就想要咬上一口,像足一个水灵灵粉嫩粉嫩的水蜜桃。 清风自远处的山岗吹来,掠过水晶鲤鱼风铃发出清脆爽朗的音调,绕过窗沿溜进了宿舍,吹起睡意朦胧嘴角自然微勾着的墨朗的斜刘海,他轻松自若,脸若出尘白莲,微微蜷缩着的身子令孙燃看着十分想要拥抱守护着他。 孙燃如沐春风般勾唇微笑,随手拿起放落在床边桌子上的五彩服,转身右手一伸穿了上去,款步走到凉台上去刷牙洗漱。 “当啷……当啷……”响遍了一整个宿舍。 慕容正华在床上微抬着身子,眼角透过玻璃窗斜睨地瞥了眼站在凉台外的孙燃,再收回眼神,倦态十足地打了哈欠后整理叠好自己的被子,也起身来了。 昨晚灵魂出窍使得平常最早起床的墨朗,今天只比胖子郑旦敢起早了一点,他习惯性的拿起手机来瞄一眼,发现论坛上有一条私信冒了出来,还以为是常规的消息,漫不经心地戳开来看。登时瞪大着墨谭眸子,嘴角微微勾起,笑弯着眼睛。 他的第一个小粉丝出现了! “大大,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啊,我支持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呀!爱你的烈日致上。【包子脸任揉捏】” 看着私信心花怒放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立马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戳着一个个拼音字母。 “嗯……我也好高兴。【微笑】”手戳了下发送绿色按键,发了出去。 墨朗的心里像是一夜春风吹过,万里白被雪花尽数消融,眼前白雾缭绕,春天氤氲的气息里,火烧千里的野草冒出了嫩芽,千年古木的枝芽上开出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但他表面依然淡定自若,第一个粉丝,令他欣喜若狂,第一个粉丝让他知道不是自己不在乎,先前论坛上一众吧友诋毁自己是想要出名才冒充“天下第一国师”,无数的谩骂与嘲笑,他本以为在论坛上,别人只是为了看好戏才乘着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过来践踏辱骂你。 一直到这一刻,他收到了第一个小天使的支持,他热泪盈眶,这远比一个总是赖在你身边不厌其烦对你说“我喜欢你”,还要让墨朗感动。 也许萍水相逢好过如影随形。 前世在“凉城”集市上买糖人,一个年龄跟他约莫差不多的少年,第一次晤面就脱口而出,说要娶他做自己的第十位男宠。 之后的一切不过是重复他的浮夸与深情。 浮夸的是一见钟情,深情的是日久生情,磨人的是流年无情那人穿梭在云中,无法触摸,抓摸不透。 已经忘了他在自己的耳畔说过多少遍要娶自己做他的妻子了,十遍?一百遍?还是一千遍?应该没有一万遍,毕竟相见的次数并没有如此频繁。 那个锦衣华服,面若白兰好相貌的少年,他叫司马如昨,嗯,千年了,与他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些已经混乱了,有的在时空潮流里浮荡继而被化作一个个水泡在日光下破碎成水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脑海里依然剩下那么些零星碎片,挥之不去,揽之不往,却又在脑海里渐渐清晰,可以一一回放。 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大街小巷上铺满雪白白的一片,冬日里金鳞的日光洒落在鳞次栉比的屋梁背脊上,远远看去亮芒一片,十分刺眼。 一顶大红色官家轿子在白茫茫一片的大街上抬着走倒是十分显眼,两个抬轿子的仆从在纷飞的大雪下抬着轿子走甚是艰难,瘦骨嶙峋的身躯好似一阵风就要把他们给吹倒了似的,午后斜阳温柔,铺满血花的大街上留下一排排脚印。 大街上熙熙嚷嚷,酒店茶楼小房里的人纷纷走出来,来到大街上一个敞开大门的宅子前排着队,似乎有着富贵人家在分发炭火又或者米粮,这个冬天比往年来得要早,且要漫长,一些靠着隔年留下来的谷粮勉强度日的小农家庭,恐怕熬不过这个严寒的冬天。 凉城里,北风卷地,风雪满天飞舞,大街上随处可见面黄肌瘦、瘦骨嶙峋没有半寸肉丁,穿着衣衫褴褛,破了好几个洞的衣衫的男女老少正瑟瑟颤抖着手,颤巍巍地捧着一个裂了半边嘴的破碗在街边乞讨。 墨朗一身道袍,小道士模样,款步走到大街转角处一条白雪漫天飞舞的小巷里。 阴冷的小巷里两侧的地面上坐满了大大小小的乞丐,听见脚步声纷纷抬起颔首,一双双望眼欲穿的眼睛里等不来腰缠万贯的达官贵人,倒是眼巴巴瞅见一个小道士,飞沙砸了眼珠子,飞蛾扑向烛火成了灰末,眼眸里没有半分希冀。 时年十六岁的墨朗,一身道袍衣袂飘然,面颊白皙绯红如若盛开在小池塘里亭亭玉立的红荷,修眉星目下,有着一个很高很挺的鼻子,举手投足间,俨然一个未经风霜清秀俊逸的少年。 “呜呜呜~~”不远处传来几声哽咽抽泣的声音。 墨朗闻声走来,看见一个尚处在襁褓中的婴娃被腊月寒冻僵着身子,巴掌大的小脸呈青紫色,没有半点血色,气若游丝,悬吊着的一点气息也将快要断绝。 “求求你,救救我出生不久的孩子,我求求你。”一个面黄肌瘦,满脸污泥的少妇跪落在雪地上,前身趴在雪地上使尽浑身的力气往墨朗的脚下匍匐前进,无尽的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墨朗道袍的衣角,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观世音菩萨下凡一般,热泪盈眶。 她声音极其孱弱,说一句有的无的,听得不是很清楚,最后的一句却分外的清晰:“救救我的孩子,它已经三天没有奶吃了,还患了伤寒……” 妇女说完最后一句话,羸弱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她的下巴扣落在碎碎血花的小巷青石板上,盖着白被的青石板上开出了几小朵红梅,她合上了双眼,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都已经消耗殆尽了。 墨朗急忙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搭落在少妇右手的脉搏上,脉象轻浮无力,如晓风拂过清潭,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抬起右手去捏着妇女的眼皮往上提了提,妇女瞳孔放大痉挛,浑身上下抽搐着像是溺水的人在抽搐着脚,奄奄一息中,似乎又看见了早升的旭日。 “熬过寒冬,就是暖春了。”妇女嘴角抽搐的嘀咕着。这句话激励着无数瘦弱病危的乡里眼睁睁着熬过一个个漫长无边的黑夜。 可有的人依然死在了荒山野岭乱葬岗中…… 墨朗从身后背着的竹篮子里拿处一小瓶装着丹药的青花瓷小玉瓶子,倒出了颗糖丸般大小的丹药,用手去捏开妇女的嘴巴,往里面塞进去。 他再把裹在淡蓝色襁褓里的小男婴抱过来看了看,小男婴倒无大碍,只是多日不进食,身子虚弱,还被风雪冷着染上风寒了,墨朗伸出温润的手掌放落在小男婴的额头上,默念道法,丹田出涌出一道浅绿色的流光,经由墨朗修长的手指传递到小男婴的身上。 小家伙打了个激灵,一双水汪汪圆润着的眼睛眨了眨,稚嫩无华的小脸上浮荡起几点白芙蓉花清纯自然的笑容,不一会儿撅着小嘴笑了起来。 墨朗用自己的法力给小男娃祛除了风寒杂症,从背囊里拿出一小块葱油饼,一小块一小块掰成小碎粉,用指尖蹭着抹到小家伙的嘴唇上,慢慢地,他的脸色也好了些许。 晕睡了的妇人醒来,满是风霜的眼眸子里缀满泪水,她跪直着身子在铺满白雪的青石板上大力的磕头,“恩公!谢谢你!” 墨朗清风凛然的笑了笑,摇摇头说:“姑娘不需言谢,小道力所能及之事,姑娘言重了。” 一旁的乞丐纷纷向墨朗投来救世主南无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清澈隽永的眼神,纷纷跪倒在地上求墨朗救救自己。 “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救救我的母亲,她已经快不行了。” “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子,大夫都说她熬不过这个寒冬,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娶她,还让她跟着我受累受苦受罪……” “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都饥寒交迫,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无亲无故也无人可投靠,求求你救救我们一村子的人吧!”话到伤心处,几度哽咽,声音不成调,热泪盈眶。 这一巷子的乞丐竟然来自同一个小村庄,今年的这一场风雪来得特比急且凶猛,许多庄稼都已经被冻死了,一路上赶来“凉城”,一些比较瘦弱的在路上就死在了荒郊野林里,死后连一张破草席子也没能拿来用着裹着尸身,暴尸荒野,饿殍千里。 墨朗随即在小巷深处摆了个摊子,挂起一个白帆布,上面墨汁所到之处,一挥而就,豪迈挥洒出“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乡亲们,都别急,你们排好队,一个个来,我给你们看病。” “看病?”一位老者佝偻着身子往前挪了一小步,咳嗽了两声后接着说:“可我们这些乞丐哪里有钱给药费啊,先别说药费,就连给大夫的诊治费也都没有啊,我们是口袋空空,一贫如洗啊!” 老者手脚瑟瑟颤抖,哽咽着眼眶灼热,爬满沧桑皱纹满是褶皱的黄叶脸上老泪纵横。 墨朗急忙跑到老者的身旁去扶着他,“我这里是不用钱的,我给你们看病,你们不用怕,我会医治你们的。” 墨朗声音里的话语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盘炭火,只会给予人无比的温暖,像是一束光,驱走漫长的黑夜。 大红官轿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靛青色靴子的人,寒风吹起他身后的锦衣披风,他在轿子边上站立着,远远的注视着墨朗出神了许久。 第47章 |,拒绝转运| 大红色的官轿上走下来一个头戴着雪狐绒毛做成的大雪帽,耳朵上还用老虎皮做成的耳罩给罩住,一张雪白粉嫩的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身上披着一件貂皮的大衣,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脚踩着一双靛青色长及小腿的毛靴子,他站在小巷前头看了许久,远远的看着小道士定定的出神。 “这小道士不就是那天在集市上跟本小侯抢人偶糖人的那位俊儿郎吗?”他澄亮清透的深潭眸子眨了眨,眼珠子上飞快的划过一道亮芒。 “少爷,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侯爷一定在府里等着我们回去用饭了。”一旁的仆人抓了抓司马如昨的衣袖。 司马如昨眼眸子泛着光,伸手撩起拖曳及地的大衣,脚踩着雪靴子,腿上带着风,大步流星往小巷深处走去。 “诶……小道士,我们又见面了。”他把手从手.套里抽了出来,一掌拍在墨朗摊子的小桌上讪讪地笑着说。 墨朗微微抬起眼眸,一双清水无波的眼眸子眨也不眨,微微蹙紧眉心,“怎么是你?!” 小侯爷司马如昨右眼眨了眨,一道电光自他的桃花眼缝里闪出,他如沐春风地笑着说:“别摆摊了,天寒地冻的,来我司马府里当我的第十个男宠吧,本侯爷养你!” 站在一旁的小厮满脸黑线,立即脱口而出,“少爷,别闹了,府上还有九个夫人在当摆设呢!” 司马如昨刀锋眼斜睨的瞥了眼仆从,冰冷劲十足,“本小侯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小厮可以过问的吗?!” 小厮急忙福了福身子,懦懦道:“小的不敢。” “如何?且跟我回去吧,大鱼大肉,美酒佳肴,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呢!” 墨朗抬头不经意地瞥了眼司马如昨,咬咬下唇摆首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时至今日,墨朗依然记得那个一身锦衣华服,面若白兰,言行举止无不透漏着浮夸的少年。他那面瘫僵硬的表情,十分尴尬,十分愤怒,十分纠结。 今天军训的课程安排在室内的打.靶场里,墨朗他们四个人穿着作训服,头戴着一顶小兵帽来到了打靶内室,偌大宽敞的打.靶.场里可以放下八个班别足足有500人的容量。 站在一旁的朴若霖走到墨朗身旁,抬起一双水灵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墨朗说:“小朗,最近怎么你都不来找我啊?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先前喝过过命久的兄弟,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你得要告诉我啊。” “没什么。”墨朗为勾起唇角云淡风轻地笑了下。 “嗯,那就好。对了,孙磊回来了,你知道了不?” 墨朗蹙紧眉尖,墨谭眸子里满是疑惑,伸手去扒了扒短发后说:“孙磊是谁啊?” 朴若霖斜睨着眼角瞥了眼墨朗,扯了扯嘴角说:“你还说你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情,就连孙磊你都不知道是谁了,看来你病得不轻啊。”朴若霖顿了顿,接着说:“他是你的秘密情人啊!” “啥?秘密情人!”墨朗吃惊诧异地瞪圆着墨谭眼珠子,不经意的往身后退了一小步。 “是啊,你先前还跟我说他去国外培训出差去了,怎么现在这么诧异啊?” 墨朗呆若木鸡地站着,兀自出神了许久。 耳畔传来一声银哨子的“哔.哔”声,把他从自己的脑海里给拉了回来。 “孙磊是谁?怎么如此熟悉,却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他蹙紧川字眉,六神无主,七魂少了六魄,呐呐地嘀咕了几声。 站在一旁的孙燃牵起他的手,往教官站着的地方跑去,黑云压顶,登时洞开了一片晴天丽日。 他瞅了瞅身旁的孙燃,只瞧见孙燃云淡风轻的莞尔一笑。 檀诚穿着一身笔挺的教官服,今天在室内,檀诚没有戴军士帽,任干净清爽的短发随意的垂放着,他面容俊逸,目光炯炯有神,粗犷着嗓子说:“同学们,我们今天军训的任务就是学会开枪,并且打中百米远的枪.靶子。” 他顿了顿,接着说:“没味同学连发十.枪,男同学有五.枪命中六环以上即为合格,女同学要求低一些,有三.枪命中即刻。” “undersatand” “yes!”全班流逝位同学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檀诚竖直脊背,正步往前走了三步,拿起别再腰带上的手.枪,左脚稍微往左移动15厘米的距离,上半身轻微往左倾,左手神过来握住拿着手.枪的右手,目光如炬沿着右手手臂伸展出的方向,仿佛每一个眼神里都绕烧着熊熊烈火。 “大家留意下我上身倾斜的弧度,不一定每个人倾斜的弧度都一样,但略微倾斜15度是比较舒服的角度,大家也可以按照自身的习惯来把握这个弧度。” 檀诚侧身转正身子,右手手.枪瞄向百米远外的枪.靶上,清风吹起他白皙面容上的发尾,一双剪开水波,清冽有神的眸子里散发出摄人心魄的亮光,伸出修长白皙的左手去抽动了手.枪的滑套,右手食指摆动扳机,一颗寒气十足的飞星流.弹好比一阵飓风飞冲直.射在枪.靶上。 “十环!”命中红心。 班里的小伙伴伸手擦亮眼珠子看了好几遍枪.靶子,以为是自己的耳根神经搭错自己产生了幻听,弹孔穿过红心,引来其他班同学拍掌祝贺,一班的同学纷纷向檀诚投来不可思议的眼神。 他们眸子里的亮光似乎是看见了神仙姐姐玉皇大帝皇母娘娘一般目瞪口呆。少顷,掌声如雷贯耳,响彻整个打.靶.场。 墨朗抬起眼眸看了眼檀诚,随后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抿然一笑,像足了早春时刚化开坚冰的流水,冰凉而清爽。 “好了,同学们先拿塑料.枪原地站着学一下握.枪.把的手势,还有注意瞄准枪.靶的方式。” 同学们纷纷簇拥而上,拿起放落在一旁的塑料.枪,原地全神贯注的开始练了起来。 墨朗前世的时候没有见过手.枪,连枪.杆子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更谈不上是否开过,又或者百发百中。 但他对靶子一点也不陌生,虽然前世的那个朝代还没有枪,但是有箭矢,拉弓送箭射大雕他可是百发百中,一个个棱角分明寒光四射的箭头纵然距离数百米依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箭靶中心飞插进去。 “郑旦敢,身子再往左倾斜一点。”檀诚站在第一排大声的对着倒数第二排的郑旦敢大声的喊。 郑旦敢背后仿佛被一直冷箭给射到了似的,脊背发凉。他憋屈的皱起眉头,弯着嘴角呐呐地说:“教官,我已经尽力往左边倾斜了……” “教教官教官,别难为他了,他那身躯能倾泻得明显吗?肚腩的曲线到时越发显而易见了!”星辰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站在郑旦敢身旁的同学下意识地瞥了眼郑旦敢微微凸起的大肚腩,哄然大笑了起来。 郑旦敢羞红着脸立马低下头,如果现在有个地缝,他恨不得埋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免得丢人…… 他低垂着头,一张圆润胖嘟嘟的脸恨不得紧贴在地面上。 墨朗大步流星走过来,从身后伸手搭在郑旦敢的肩膀上,一双坚定有神的眼睛久久深深地看着郑旦敢,转身漫不经心的冲檀诚勾唇微笑,“其实不倾斜身子也同样可以打得很好。” 他的声音像是黄昏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河面,一道残阳平铺于水中,河岸上迎风而起的柳絮飘飘然般,轻声中又带着几分垂柳晃动的力度。 班里的同学们听后皆哗然而笑,挤眉弄眼纷纷碎碎念叨着。 “少糊弄人了,教官都已经说了要稍稍往左倾斜15度角的,就你横,还说不用倾斜,你倒是给我打出个完美的十环啊。” “就是,有的人自不量力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如果没真实本事,不是真金白银,就少出来晃摆,平白无故扎眼惹人嫌。” 一位身高挺拔的男子刀锋般冷厉着眼角瞟了眼墨朗,一刀刀割在墨朗的身上,口吐舌莲,话中带刺。 “人家胖子都低头认怂了,凭什么他墨朗就大气凛然地走过来说这么一通啊,平时在班里面,他爱学螃蟹横着走就算了,今天还不认栽。” 郑旦敢听着耳根子涨红,紧皱着眉头,心里一阵阵缠着紧,猛然抬起颔首,一双寒气十足的冰凌眼直勾勾地瞪着站在他四周正碎碎念的长舌妇,“你们别说墨朗,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你们凭什么要诋毁一个认真学习,认真生活的人!” 墨朗如沐春风般笑弯着眼睛,云淡风轻地说着:“没事,我不在乎,别人要是不相信,我们就把事实呈现给他们看,让他们自己狠狠地打他们自己的脸就好。” 墨朗一字一句地说完,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腕抱过他的肩膀,扣住他那宽厚的双肩,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过来。 此时的郑旦敢像是只被保护的小羔羊,纵然四面楚歌,最后可能要自刎于乌江,他还是非常感谢在他最落魄的这个瞬间,漆黑的深夜里有那么一束光自他的头顶射下来,而那一束光就是墨朗,令他浮躁的心变得平静而温暖。 踱步来到枪.靶前的黄线分割线外站着,墨朗从身后环抱住郑旦敢,左手握住他的左手,右手拿紧他紧握手柄正瑟瑟发抖着的右手。 “别怕,有我呢。”墨朗澄亮清透的眸子里布满着银河星斗,掩尽日月光华。 抬起郑旦敢的右手,侧过脸瞪开鹰一般锋锐的眼睛瞄准枪.靶,手动上好了子弹,稍稍眯了下眼,再次睁开时像是有着一道激光自墨朗的眼睛里射出,直直射向枪.靶里的红心,千钧一瞬之间,墨朗右手食指拉动郑旦敢颤抖着的食指,掰动了手.枪的扳机,一颗十足冰冷瞒着寒气的子.弹像是带着血似的往枪.靶子上飞.射而去。 一刹那,似乎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墨朗心如定海神针,锋利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枪靶,只一瞬间,墨朗秋水慵懒的眼眸里浮现出果宇磊的模样。 第48章 |wxc.net|〔48〕 前世自己所有的骑射本领都是果宇磊手把手亲自教的,他兀自出了会儿神。 绿油油的大草原上,他们一起追着黄昏时的夕阳赶至无涯的天边,去看一看星河璀璨里牛郎与织女。 大学纷飞的寒冬腊月里,他们一起围在火炉盘子前,双手紧握着彼此,聊一下四时明媚,烛火柔情,巴山夜雨广寒远。 原野高山上,漫山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朵,乱花迷离,彩蝶纷飞。菩提树下,他们许下一生一世白头到老的誓言,天长地久,至死方休。 流年弹指一挥,千年一梦,秋水潋滟波光里,他双眼含泪,无比柔情若水。 每一次不是想要去想起,而是那么一阵清风,一点烛火微光晃荡,月华渐浓的雨夜,淅沥沥的雨幕里,也能看见你微勾起两点月牙笑脸向我款步走来。 同学们的心跳声也都缓慢了下来,周遭凝滞的空气,呼吸变得急喘,数百双瞪着看好戏的眼睛微微颤抖着眼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枪靶。 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回荡绕梁的枪声,一颗寒气十足如一阵烈风吹去的子弹射穿了枪靶的正红心。 “十环!”枪靶场内报数的小喇叭喊了出来。 墨朗紧握住郑旦敢的手腕,接连发出十.枪,枪.枪打中正红心,听见报环数的小喇叭接二连三地喊着“十环”,枪靶场内其他教官也纷纷注视着墨朗。 这个年仅17岁的少年,脸若白莲出尘胜仙,一双清水无痕的墨谭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却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坚定与果敢。清风微吹起他脖颈下的衣领,这一刻,他身子挺拔如雪夜里抵御风雪的青松,一身正气比之凌寒而开的梅花更加不折不挠。 一时间,齐刷刷的掌声响彻耳边,回荡在枪.靶.场子里。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彻天际,墨朗在脑海里抽回那漫长而遥不可及的思念。,一双水色眸子波光流转。 “奇才是也!奇才是也!”一位身长体壮,狭长凤目里亮光灼灼,像足了深山里的一头猛虎的男子迈开步伐从枪靶室内的二楼走下。 “师长好!”众位教官纷纷敬礼问好。 “队友好!”黝黑精壮的男子洪亮的嗓音回绕在枪.靶室内。 他大步流星走到墨朗的身旁,伸出粗壮有力的右臂搭在墨朗的肩膀上,用双手捏了捏墨朗上身双臂的肌肉,然后往后退了一小步,一双锋利的鹰眼注视着墨朗看了许久,极其欣赏,如沐春风般笑着说:“小兄弟,果真奇才也!” 檀诚急忙小跑过来,竖直脊背镇定着说:“墨朗,这位使我们377师的师长,还不赶紧给师长敬礼。” 墨朗睁着一双澄亮头净地眸子深深地看了眼这个有着黝黑皮肤的师长,回过神来,想要给师长敬礼,却被他挥挥手示意不必客气。 “小伙子,可愿意到部队里来报到,加入我377师?” 檀诚第一次听到师长说起话来像是流过青石的潺潺流水那般温柔,以前见到他到时在会议里,特也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丝毫没有如此温柔过。 墨朗摆摆头,“我不想参军,我现在想要读书。”是啊,读书才是后世想要的,我穿越附身而来,并不是要炫耀自己如何牛逼,位的是要让后世能有个好的生活,能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以前后世来不及拥有的,我都想要补偿给他…… 师长伸出手但在墨朗的眼前,勾起唇叫云淡风轻般笑了下。 “你不需要这么早就给我答复,你且好好仔细的想想,若是有朝一日想要加入队伍,正式做一名为国效力,爱国爱民的的好战士的话,就来找我,我是铁绅严,只要报我的名字即可。” 铁绅严微抬起黑礁石眼眼眸,朝墨朗深深地注视一眼后拂拂手往枪靶室外走去,腿上带着风。 墨朗轻抬起眼眸拉长视线深深地看了眼他远去的后背,竟像是一座拔地而起矗立云霄的高山一般伟岸如峰。 时隔多年后,师长的那个背影依然留在墨朗的心里,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合回印象如此深刻,也许这世上不是没意见事情都要有个因果关系,他会把那个伟岸的背影给记下来,也许仅仅只是因为那个背影似曾相识,他只是一瞬间把脑袋秀逗了,把他当成了他…… “大大,多爆几张帅帅哒的照片吧,我可以揣在掌心里,用嘴巴吻╭(╯3╰)╮” “大大,最近还有到小巷里去摆摊不?好久没看见你了呢……想你了。【羞答答】【羞答答】” “大大,你想不想烈日?想不想嘛……” …… …… “大大怎么都不鸟我,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要保重身体呀!永远爱你的烈日致上。” 墨朗一打开论坛,主页里显示有99条私信等着他阅览。 他急忙伸出修长的手指滑到私信显示条上戳了下。 竟然全是“燃烧的烈日”发过来的,他的主页关注数依然只有一根冰棍,冷得就像是冰冻三尺下的坚冰,一阵寒风,凉飕飕的。 墨朗极其认真的一条条往下看。 嗯,这个“燃烧的烈日”一定是他先前的客户,不然不会知道自己在小巷里摆过摊子,而且,还时不时会到小巷里去等自己,可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啊? 在小巷里摆摊的那段时间,来来往往前来找他算命摆阵的人很多,鱼龙混杂的,他脑海里只记住了他第一个顾客,也就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孙燃,其他人……咳,原谅我眼盲,大众脸我当真记不住!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手机显示屏上像跳动着的乐符般来回轻点着每一个字母,手打下了这么几个字。 “嗯,最近比较忙,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的支持。【微笑】” 依旧冷冷的,不像论坛里其他资深吧主那般“我也好爱你呀,我的脑里心里胃里想的都是你呀!最爱你没有之一”那般浮夸而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他真实,牛奶咖啡从来都不混合在一起留一个灰色边际。 伸手去扒了扒刚洗完澡些许湿润的头发,不经意的一道霹雳闪过脑海,心里用肥皂擦得光亮光亮的,“这个‘燃烧的烈日’究竟是谁呢?真的是我的粉丝吗?可如果不是的话,为何又不像其他撕逼的人那般谩骂我呢?”最近在论坛上遇上的都是一些奇葩,有事没事到你的主页里留言一两句: “瘪三,给我滚粗论坛” “小兔崽子,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抄袭是可耻的,你祖宗十八代都因你而蒙羞。” 墨朗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偶然漫不经心没有丝毫防备的手贱戳中浏览器“打假论坛”的广告条进入了论坛,以为这是新时代里人们相互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娱乐之时还可以跟众吧友讨论一下热点话题之类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他这么个粉丝点数只有一根极寒极北之地出产地冰棍,紧紧只因为在帖子下方说出自己才是真正的国师,而被众吧友组团前来他的主页里谩骂嘲笑撒泼…… 不关心也就不在乎。 帖子下方跟帖辱骂他的人,他只当是吹向远野深山处的一阵凉风,暂且在自己身边逗留,迟早也是会吹远,消失不见的。 “你是谁啊?我是不是曾经给你算过命?【问号】【问号】”弹指一挥间,私信打包发了出去。 “铃铃铃……”宿舍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墨朗看了下四周,发现孙燃把手机落在了宿舍里。 他没有去接他的手机,虽然他是自己的如诗弟子,但是最起码的私人空间,墨朗还是不会去打扰的。 墨朗拿起郑旦敢放在自己床头的塑料包装辣鸡翅,伸手去撕开密封条,把密封条扔进垃圾桶里。 极其不经意的一瞥,却看见垃圾桶里有着一个已经用过了的避孕套,不是他十天前第一次紧宿舍打扫清洁时看见的那个,那个早已经被每周周末过来打包清理垃圾的卡车司机给运送到太平洋外的垃圾堆里了。 这一个,是新的,而且是刚刚用完不久,套套表面还有着润滑剂的揉戳痕迹。 “是谁用的呢?竟然在宿舍里公然使用,用完还随手扔在垃圾桶里。”墨朗一双澄透清亮的眼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 “难不成是郑旦敢?他先前也说过自己又自撸的这个癖好。” “又或者是慕容正华?这个人一直拽拽的,令人抓摸不透。” 墨朗把手放在尖削的下巴上来回的摸了摸,心里咯噔一下,斜睨着眉眼,瞟了下“铃铃铃”再次响起的手机。 “难不成是孙燃?!”他越往深处想,嘴角的笑意越浓,“那混小子,平时看起来简单纯洁,没想到也这么龌龊。” 第49章 |wxc.net|〔49〕 连环夺命狂呼都已经快要响爆手机了,难不成一夜情女生竟然有了bb,现在打过来让孙燃负责?!小子,真是不谙世事,都叫你要记得戴安全套了,还不听老人言,在军校里寂寞就自己解决,丰衣足食了……” 墨朗眼瞅着垃圾桶内地那个避.孕.套,想着想着,笑弯着眼睛,心里万千粉蝶如约飘然飞过,甚是愉快,满怀安慰地说:“小燃也长大了。” 眼神游离间,听见一只脚踹开了宿舍的木门。 “哐当”一声,上身只穿着一件紧身白色衬衫,露出一身矫健肌肉的慕容正华,手里捧着一个篮球,踱步走了进来,远远闻到一股热汗的酸臭味,甚是恶心。 “铃铃铃……”孙燃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孙燃那小子去哪了?这破手机响了怎么都没人接。”慕容正华斜睨着眼角,冷厉的眼神往墨朗投过来,似乎在说着,如果没人接的话,我就要把手机给扔向漆黑的夜空中了,难得今晚漆黑的夜空里没有半点流火,正好添点亮芒,不那么冷清。 墨朗站起身,屁股离开了木板床,想要起身来走到孙燃的小桌子旁去把孙燃的手机调为静音。 于此同时,孙燃手提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腿上带着风,从走廊上绕弯转进来。 三人面面相觑,场面些许尴尬。墨朗忽而皱起眉头,旋即挑动眉尖,扯深嘴角的笑意,清爽着嗓子说:“小燃,你的手机响了好久了。” 说完后,再次向朝孙燃投来令人抓摸不透的眼神,带着点光芒。嘴角的笑意扯得越深了,孙燃觉得怪怪的,身后背脊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忙不迭的想要打个寒颤。 孙燃微皱眉尖,师傅的表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十分诡异。 他款步走到墨朗身边,伸手把手里的皮蛋瘦肉粥递给墨朗,语气平和,不带有半分意味深长,“晚上你都没吃进什么饭菜,知道你胃口不好,给你买了粥。” 墨朗莞尔,伸手去接了粥。 孙燃大步流星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来不及坐下,就拿起放落在小桌子的一角上的手机瞥了眼,双眼登时一道亮芒飞过,是自己的大哥打过来的。 他解开手机的屏幕锁,直逼眼球的是三条手机留言。 心花怒放的深处修长白皙的手指去戳接听键,心想一定是大哥从国外回来这几天没看见我,想我了吧。 “小燃,你在哪里,赶紧赶到a城慧心医院,奶奶病危,我们现在都在医院里,你赶紧赶过来。” 听完大哥的第一条留言,孙燃原本如沐春风的笑脸上忽而黑云密布,狂风席地百草折。 他灼热眼眶里的泪珠滚烫的倾溢出来,手脚身子颤巍巍如若筛糠般,像是一阵清风就能把他给吹倒了似的,乱麻麻的。 他急忙伸出瑟瑟颤抖的手指,再点开第二条留言: “小燃,你还不过来,奶奶的手术失败了,医生说最多只能维持半个小时了,奶奶提着最后的一口气,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你的名字,你赶紧赶过来吧,再晚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此时的孙燃落泪如雨,心里顿时如若有着千万个解不开的死结,越发缠得紧,快要无法呼吸。 孙燃出世不久未满周岁,母亲就得抑郁症自杀而死了,他是经由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小时候顽皮,总是要奶奶骑高高,这会儿奶奶都已经年过花甲了,离开老家到城里来读书之后,很少有时间回去看望她,上一次看她的时候,她还给我讲我小时候到隔壁家去偷桃子的趣事…… 孙燃一时间手足无措,整个人陷入在一个黑色的迷茫地带里,不能自行抽离。他崩溃得泪如雨下,整个人手脚发软失了魂的坐落在木板床上,面如白纸,霎时间没有半点血色。 “奶奶,奶奶……”他瑟瑟颤抖着的从嘴角里吐出一句搭着啰嗦的话语。 “奶奶,你可不能抛下燃燃不管啊。”他依旧哽咽着。 “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离我而去,燃燃答应你的事情……”他泪眼朦胧的双眸闭合上,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了出来。 “我……我答应你的事情竟然一件都没有花心思去实现过。” 孙燃缀满泪痕的脸颊僵硬着颤抖,他脑海里像是有一道霹雳闪电劈过,儿童时的记忆如若暴风雨后的彩虹忽而亮堂了起来。 “燃燃乖哈,奶奶给你买糖果吃。” 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妇人抱起坐在小木凳,穿着一件红肚兜的小屁孩往转角的小卖部走去。 “奶奶,奶奶……”小孙燃笑眯着眼睛,手扯着奶奶的衣领笑哈哈地说:“奶奶,我要大大个的,我要棒棒糖。” “好,奶奶给燃燃买大大个的棒棒糖哈!”老太太爬满褶皱的脸上像是笑开了花般高兴着。 小时候家里穷,父亲还是个在单位里不收人待见的小小公务员,也就是给领导斟茶倒水的小罗罗,爷爷身体行动不便,哥哥姐姐跟着父亲在城里生活,家里生活窘迫,缩衣俭食,只要有片瓦遮头那就是极好的了。 小时候,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却洋溢着慢慢的幸福。 奶奶把孙燃放在小木凳上坐着,伸手去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拿着喂给孙燃吃。 长大了点,孙燃约莫5、6岁的时候,一个炎热的酷夏,父亲从城里出来,说孙燃是年龄差不多要上学了,要接孙燃到城里面去生活。 临别之时,小孙燃见奶奶侧着脸,躲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抽噎,身材微胖的孙燃穿着奶奶特意给自己买的新衣裳,新鞋子,跑到奶奶的身后,用力抱住奶奶的腿。 奶奶低下颔首,看了眼孙燃,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倾泻而出。 “奶奶不哭,奶奶不哭……”小孙燃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伸手去扯着奶奶的老式碎花裤脚叫喊着。 “奶奶没有哭。”她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燃燃要到城里去读书了,奶奶这是高兴。” 老太太蹲下身子,伸手极其温柔,如若春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般温柔地摸着孙燃的脸颊,语带涟漪地说:“听奶奶的话,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个好的名牌大学!” 小孙燃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嫩滑的指尖滑过奶奶的眼角,一嗓子孩童时期尖锐的声音说:“奶奶,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等孙燃以后回来了,也给奶奶买糖吃。” 老太太一时没能忍住,伸出双手把小孙燃抱入怀里,滚烫的泪水如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好!奶奶等着燃燃给奶奶买糖吃……” “妈,是时候要走了。”一旁的儿子瞅了眼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后极其不耐烦地嘀咕了声。 期间寒暑假也有回老家去看望过老太太,孙燃拿着积挣的压岁钱给老太太买了好多好多玩具,要奶奶陪他一起玩。可他一直都没有给奶奶买过棒棒糖…… 再然后,上了小学,上了初中,直到现在,上了高中…… “学业为重!”这是父亲跟孙燃讲过最多的话。 “这么些年,且还来不及给您买一颗我儿时许诺要给你买的糖……”坐在床边泪眼婆娑的孙燃,哽咽着嗓子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墨朗蹙紧眉心,早就料到孙燃近来会有一劫,但此劫不在孙燃的身上,自己早就知道此劫在所难免,避无可避。 如今眼瞧着孙燃独自落泪,自己心里百味杂陈,无以言表。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用时间去淡忘,用空间去远离,生老病死,阴阳相隔,痛心疾首,如果缘分的深浅是两个人相处时间的长久,孙燃与他的奶奶相处的时间不少,却总是道不尽的想念。 夜,是安寂的,是漫长的,是看不到尽头的。 孙燃瑟瑟颤抖着手,把指尖划向第三条手机留言,依然是他的大哥孙磊发过来的,时隔半个小时…… 第50章 j/jwxc.net〔50〕 他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浑身颤抖着去听最后的一条留言…… 耳蜗里始终回想着同一句话: “奶奶已经去世了。” 这几个字说起来轻描淡写,似乎没有半分震撼性,却让孙燃倍感凄凉。这一夜他错过了的不仅仅是与奶奶的最后一次别离,缀满泪水的眼睛告诉我们他再也寻找不回旧时的童趣,去买一颗糖亲手剥开喂奶奶吃。 宿舍外,军校里,浓重的黑云压顶,山岗里吹来一阵烈风,“哗啦啦”大雨倾盘而下,像极了孙燃还来不及哭泣的眼泪。 “小燃,怎么了?”墨朗款步走到孙燃的床边坐下,伸手轻自上而下抚顺着他的后背。 “奶奶……奶奶……”孙燃哽咽着碎碎念着。 他伸出手去推开墨朗放落在他后背上的手,彷徨无助,双眼空洞迷失在浩瀚的汪洋里,一瞬间,他兀然站起,如一阵烈风冲跑出宿舍。 墨朗急忙紧跟而去。 孙燃冲跑进大雨滂沱的雨幕里,干净的短发忽而湿拉拉了,浑身上下,自衣领到裤脚也都全都湿透了,大雨迎风吹打在孙燃白皙稚嫩的脸庞上,他眼眶灼热,面部表情扭曲成麻花样,不是看不见了眼泪,只是眼泪化成了那一夜深深落叶满山岗的秋雨,添得江水漫过堤岸。 “小燃,小燃……” 墨朗叫得越发急促,可孙燃埋头在雨夜里,耳蜗里回荡起的除了那一夜里淅沥沥的雨滴声,就是奶奶慈祥面容下对他三春阳光温暖般笑着说:“奶奶瞪着燃燃给奶奶买糖果吃……” “站住,我以师傅的身份命令你站住!” 这是墨朗第一次以师傅的身份向孙燃发号师命,疾步而走,双脚所过之处溅起清冷晶莹的雨滴,他愣住了,在军校大铁门忽暗又明的灯光下站住了脚步。 墨朗走近灯火泛黄的大铁门下,在军校门口的斜坡上宽慰孙燃,“我知道现在的你很难受,但是逝者已矣……” 孙燃听见“逝者已矣”猛地回头,夜幕里,他一双如月光明亮的眼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墨朗,3秒后,他一阵阵抽搐得疼的心脏再次乱箭飞插,适才舒缓的情绪再次用上心头,他扭曲着脸部的肌肉,拔腿往外接着跑。 墨朗加快脚步紧追上前,伸出修长的右手拽住他的胳膊,急促的嗓音说:“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外面漆黑一片,还下着雨。” 孙燃微微抬起缀满泪水,满是红丝的眼眸,看了眼墨朗,情绪激动的提了提喉结,颤抖着嗓音极其无助地说:“我要去买糖……” 墨朗听见孙燃的话语,澄透的墨谭眸子里打着热泪滚儿,一双水色的眸子溜了个弯儿后伸出手去扣住孙燃的肩膀,心想着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刚张开嘴就被孙燃给阻断了。 孙燃微抬起瑟瑟发抖的手,抓住墨朗的手腕,眼眸子像是被肥皂水擦亮了似的一闪一闪的,他语带阑珊,苦笑着说:“师傅,我要买糖,我奶奶最喜欢吃燃燃给她买的棒棒糖了。” 墨朗看着眼前已然哭花脸的孙燃,心里有着千万个想要把他抱入怀里的想法,他知道这一刻孙燃的心里是冰冻的。 他想给孙燃一丝温暖,这个无情的雨天,淅沥沥的雨水与以往并无他样,却总让人大葱心底里酸酸的。 这个孩子,他的心里像是水晶石一般晶莹透亮……此时哭红着眼的孙燃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羔羊,在草原里跌跌撞撞满身是伤,却找不到回家的路,彷徨无助,他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 墨朗伸开双臂把孙燃紧紧地抱在怀里,暖身道:“师傅和你一起去买棒棒糖,别哭,师傅跟你一起去买棒棒糖。” 墨朗伸手到裤兜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檀诚,让檀诚开小轿车来载他们去买棒棒糖。 孙燃伸手去制止他,“师傅,我们现在就去吧。” “再等等,我给檀诚打个电话,让他用车载我们到市区里去。” 孙燃伸手去抓住墨朗的手,他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我们现在就去,我不想……不想教官也同我们一起……” 起初孙燃还两眼空洞,毫无主见,这会儿却双眼目光如炬,他扫视了下四周,发现军校治安亭外停放着一辆交警摩托车,急忙伸手去抓住墨朗的手往治安亭跑去。 墨朗跨腿坐在摩托车上,孙燃坐在墨朗的后面,伸手搂抱住他的腰肌。 “轰轰轰……”摩托车只留下一卷白烟消失在雨幕里。 “你们这群混小子,竟然连警车也敢偷,不要命啦!”一个身穿交警服装的大汉听见摩托声响,从一旁的草丛里跑出来,踉跄往前追了几步。 “妈蛋,才去方便下,车就被盗了,还说是军校外面呢!”他瞠目结舌的回台瞥了眼军校校门口“a成勇士军校”这几个大字。 墨朗开着摩托车,摩托车的大前灯打着一束光,照亮了那片风吹雨幕两侧稻香田野夹着的一条水泥路。 冷冽的秋雨冲刷着他们的面庞,孙燃紧抱住墨朗的腰身,漆黑的夜里,泛黄的街灯迷离了俩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骑着摩托车穿过电闪雷鸣的雨夜,一路赶到小区里的一家士多店,孙燃找了许久,才找到小时候奶奶买给自己的那个牌子地棒棒糖,奶奶喜欢吃草莓味的,他随手抱起两大包草莓味的棒棒糖,跑到士多店老板面前。 “老板,还有这种口味的棒棒糖吗?” “仓库里应该还有两包,只是你一个人买那么多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墨朗眼瞧着手里抱着两大袋棒棒糖的孙燃故作镇定,生怕士多店老板的一句问话使得他一时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急忙伸手去握住孙燃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有一股热流自墨朗的掌心传向孙燃的心里。 “老板有吗?你有多少我们就买多少。”这大概是墨朗近千年来说过最愚蠢又不经大脑的一句话了。 两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两大袋草莓味的棒棒糖,到了小区外,回首换来一辆的士,双双往a城三甲医院赶去。 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医院,两个人冒着磅礴大雨手抱着两大包棒棒糖冲跑进医院里,沿着指示,跑过一道道似乎永远也泡不到尽头的长廊,最后来到大哥电话里说的那间病房。 “哒哒哒……”人字拖踩踏在地板砖上发出的擦擦擦声。 孙燃径直往病房冲跑上去,在转角的时候看见大哥站在灯火明灭昏暗的病房前,低垂着头。 听见脚步声,孙磊微抬起泛泪的双眼,眼看着孙燃往自己这边拔腿跑来。 他右手揣紧拳头,白皙手腕上极细小的青筋都一根根暴突了出来,皱紧着川字眉,往飞奔而来的孙燃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两拳。 孙燃的嘴角滴着血,抱在怀里的两大包棒棒糖凭空飞出,摔落在地板上,撒了一地。 孙磊伸手去抓住孙燃的衣领,把他微微提起,面目狰狞着说:“为什么不接电话,奶奶已经走了,他临走前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被揍倒摔落在满地棒棒糖中间的孙燃,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倾盘而下,他伸手去想要摸干眼角的泪滴,却越发哽咽了。 “我……我没有听见……” 孙磊翘起一边嘴角,极其冷冽的笑了下,“奶奶从下最疼的就是你,真没想到她最后想要再见你一眼也没能见到。”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把冰冷彻骨的利刃飞插进孙燃的心里一样,他痛,痛得快要没有知觉。 “哥,算了,奶奶已经走了,不管你再如何的责备三弟,这也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了。”一旁的孙任走过来抓住孙磊差些要打下去的拳头。 墨朗往前走了几步,本想要把心碎了一地的孙燃给从地板上扶起身来,眼角不经意地瞥了眼他的哥哥孙磊,自己也呆若木鸡般愣怔住了。 瞬时间,四周的时间恍若降落到绝对零度凝固了,他的心里噗通噗通跳动个不停。澄亮如水,盛满星辉的眼眸子里只投射出一道光,落在孙磊白净的面庞上。 白炽灯光下,他面如白象牙般晶莹亮白,有着青山峰峦般的剑眉,一双清湛如若两泓秋水的眼眸里微微泛着潋滟波光,鼻梁很高很挺,一张酒红色微勾起一个挠人心窝弧度的薄唇让人一见倾心,心花怒放。 二人对视相望,周遭的空气仿似凝滞了般令人窒息。 漆黑无银,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两束光,垂直自他们的头顶上照射下万丈光辉,二人对目相视,一时间火石电光,霹雳雷鸣,凝固成万年重逢的永恒画面。 墨朗瞪大着深邃的泥潭双眼,望穿秋水,一眼万年。 是你吗?我的爱人。 是你,一定是你,那眉眼,那精致而深刻的五官,就连那双灼热的唇似乎也才刚刚与你深情热吻过,还留有我唇边上的唾液与摩擦感。 “噗通噗通……” 心里如若有着千万头壮年雄性梅花鹿正飓风过境,埋头蹦跶四处乱窜,不撞到头破血流,天昏地暗,天荒地老,誓不罢休。 第51章 j/jwxc.net〔51〕 只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眼,墨朗已然热泪盈眶。 “你……” “你是……”墨朗说得断断续续的。 “你怎么在这里?!”孙磊忽而紧皱起眉头,眸子锋利的一瞥,冷言几声。 “在这里等我别四处乱跑。”孙磊的话语有那么些命令的口吻,“我先去处理些事情,等会再来看你。” 墨朗呆怔地看着孙磊转身离开,悠长的长廊里,他的背影在白炽灯下被拉得好长好长,似乎可以延伸至远古,他们初初相见的时候。 “果宇磊……果将军……果大哥……!”墨朗眼眶里含着热泪,几度哽咽。 “什么?国师你在说什么?”孙任伸手挠挠头上的黑发,接着说:“那是我的大哥,不叫果宇磊,他姓孙,单名一个磊字。” “孙磊……”最后那个磊字他拉得格外的绵长。 是他吗?是我的爱人果宇磊吗? “他也叫磊。”墨朗波光流转的深潭眸子里忽而掉落晶莹的泪水。 这一个重逢他曾在自己的梦里构想了千万遍,会不会是在一个交错的十字路口,轻步走过斑马线的时候彼此擦肩然后会心一笑;会不会是大雨倾盘的夜晚里,他身穿一袭白衣,从雨幕里走来,又或者是骑着他的爱骑从雨幕里飞奔而来;会不会只是灯火阑珊处,一个不经意的蓦然回眸,那人却在晚风扶柳下吹起一声声残笛…… 更有甚者,他不敢多想,他恐怕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再也无缘相见。 千年前,一个“生老病死恨别离”把他们硬生生拆分开来,从此倚栏深处泪满襟,再也唤不回他身骑白马,红袍飘飞的身影,就像是夜雨寄北时,再也等不来那西窗共剪烛火灯芯的梦里人。 墨朗提步想要追跑上前,怎么的自己也要伸手去握住他白皙胜雪的脸颊,指尖上多一分真实的触感,才不会午夜愕然惊醒,那人血染沙场,想要插翅飞去却抓了个空,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此时,孙燃哭得像是个被父母遗弃在公路边上的小孩,浑身上下颤抖着哭泣,他双腿跪在地板上,泪水婆娑模糊了他的双眼,一滴滴豆大的泪珠自他的眼眶处掉落,他抽噎着爬在地面上,正伸手去把散落在四周的棒棒糖给一个个拢弄到自己的身边。 他落寞,他无助,他粉瓣般的心脏正一片片凋零破败,一时间哭得差些晕倒过去。 墨朗听见孙燃“稀里哗啦”的哭泣声,停住了脚步。 睁着一双清透如明镜的双目,看着自己的徒弟跪在地面上泪如雨下,不能自己。 一道霹雳闪雷轰然而鸣,长廊外,雨越下越大,浓重的黑云压顶,医院长廊上的路灯忽明忽暗。 墨朗在孙燃身旁蹲下身子,伸手去握住孙燃那双冰冷的手。 “小燃,别哭了,人死不能复活。” 孙燃微抬起缀满泪水的双眸看了眼墨朗,然后抽泣着说:“我知道,我知道生老病死轮回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他伸手去摸了鼻翼下的鼻涕,“但我就想要给奶奶送上一颗糖,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不能满足我。” “她一定走得很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最疼爱的孙子在她临死之前连看也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孙燃自顾自的说着。 “师傅。”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去抓住墨朗的裤脚,“为什么这世上就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给我的奶奶,我从来都来不及……” 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把孙燃紧紧的搂抱入怀里,“别哭,师傅舍不得看你如此伤心。” 墨朗伸手为孙燃拭去眼眶边上的泪珠,兀然站起身,“你的来不及,师傅可以为你实现。” 此时的孙燃睁开一双澄透清亮的深潭眸子,眼也不眨的满是疑惑地看着墨朗。 “你忘啦,你师父我是天下第一国师,这世上没有我想做而做不来的事情。” 孙燃含泪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道亮芒,“真的吗?就算已经死掉了还可以复活吗?” “复活当然不可以,但是你想送个糖给你奶奶,那为师还是可以替你圆了这个心愿的,也算是给老奶奶临终前的一个礼物。” 孙燃猛然站起,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墨朗的手腕,他手臂上极细小的青筋也一根根暴突了出来。 “那我们要怎么做?是要摆阵法吗?那我要去准备些什么?” “嗯……是阵法,但你什么也不用准备,就等着听我的吩咐就好。” 匆忙间,墨朗右手拇指与中指相接触,唇口微张,默念仙诀,转身衣袂飘然飞向天际,化作一道白光飞射进漆黑的夜空中,如一抹飞星直飞撞月,转眼间消失不见。 孙燃皱紧川字眉,愣怔了好一会儿。 “师傅究竟是何许人也?不仅精通奇门遁甲,八卦奇阵,现在竟然可以羽化飞仙了。” 他瞪大着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心里千万个疑问,默然垂首看见洒满一地的棒棒糖,尚未止住的眼泪再次倾盘。 长廊外电闪雷鸣,大风刮起百草飞折。 孙燃蹲下身子,伸出纤长细白的双手去把一根根洒落的棒棒糖给一一剪了起来,微黄的灯光下,他弯着腰投射在白墙上的身影多了几分落寞。 墨朗仙诀一念,身轻飘然在云层中化作一条金龙腾云驾雾盘旋飞绕而,恍似光速那般飞快冲向九霄之上的南天门。 他飞冲直上九天云层,于南天门化身一名身袭青衫仙气飘然的翩翩公子。 脚尖尚未站稳,耳畔传来二郎神爱犬哮天犬的狗吠声。 “汪汪汪……” 墨朗款步走去,哮天犬飞冲而来,蹦跳到墨朗的身上,两只前爪趴在墨朗的胸襟上,伸出舌头使劲地在舔着墨朗的下巴。 “坏小子,想我了没?” “汪汪汪……” 它点了点头,把头埋在墨朗的怀里蹭来蹭去,墨朗踏过银河星浪飞下凡尘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一时间还没能适应哮天犬这个庞然大物,毛绒绒地趴在自己的身上。 “哮天犬,别闹。”墨朗伸手去抹了抹哮天犬头上的毛发,脸上如沐春风般说:“乖哈,等会我给你吃狗肉哈!” 欢呼雀跃的哮天犬忽而拉长着一副臭脸,两只漆黑的眼眸子瞪着墨朗,极其嫌弃他竟然喜欢吃自己的同胞…… “好啦,哮天犬别烦千生殿了。” 二郎神手持一把长戟,身穿亮银色盔甲,腾云驾雾而来。 “小二,你也来迎接我啊,真实客气客气啊!”墨朗向二郎神拱手笑言。 二郎神伸手去抹了抹下巴后眨了个眼说:“老千,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个死性子,半分也不改啊,还以为你下了凡间之后,会有所收敛呢!” 墨朗忽而皱紧川字眉,一双澄透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亮芒,心里思忖道:“二郎神怎么会知道我下了凡间的?这件事情不是只有我,太白星君,还有文昌先君知道吗?” “小二,你为何说我下凡尘了?” 二郎神脸部的肌肉忽而僵硬,他黑漆的眼珠子转了圈后说:“没有啦,你那么贪玩,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墨朗:“……” 我贪玩吗?我是下凡去收集福荫去了的,这小二怎么连话都不会说,还说在仙界做了成千上万年的神了呢……连人话都不会说。 与二郎神道别后,墨朗飞架于自己的火麒麟上,往自己的“清风殿”飞去。 墨朗伸手去摸了下火麒麟的麟角,“火麒麟,许久不见本仙君了,你可想我啊?” 火麒麟侧头,明亮的眸子里闪光一道电光,“我已经不适应有人摸我的麟角了……” 墨朗:“…………” 这才下凡间没有一天的时间,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就把本仙君给忘了…… 回到“清风殿”,伺候千生殿的两名仙童从大门里面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地给千生殿请安问好。 “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难道我就不再一天,就有什么奇闻趣事发生了吗?” 一位身着碧蓝色的小仙童微抬起颔首,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水波,明亮着嗓子说:“奇闻趣事倒没有,不过一个时辰前,文昌仙君来找过您,最后得知您不再府里,就败兴而归了。” “嗯……”这个我自然之道,那个晚上还被文昌那家伙把我的精魂给提出肉身了,害我那晚都没有睡好。 “还有呢?” 仙童接着说:“太白星君专门送一盘他精心布置过的九龙珍珠棋来,说是要你好好参详。” 太白那小子,下棋都输给我了,还想用这个来难倒我吗?门都没有,自己棋艺不精,休来糊弄本仙君。 墨朗伸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嗯,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李靖的三儿子哪吒昨日大婚,我们自作主张把您最喜欢的月光琉璃石给送过去当贺礼了。” “啥,哪吒大婚了!?”他伸手去敲打了下额头,“看我真是大马哈,就连小哪吒的大婚都给忘了。”归根结底要怨太白星君,谁叫他下棋太烂,我都要睡着了…… 墨朗伸手拉背抖擞了下精神,“小四,去给我打水,我要泡个热水澡。” 第52章 j/jwxc.net〔52〕 “诺。” 小四急匆匆拿起木桶子到瑶池里去提瑶池里的五色仙水。 这五光十色潋滟波光绝尘的瑶池仙水可以祛除百病,活血养颜,令人皮肤粉嫩白皙胜雪,绯红晶莹剔透的面颊看起来像是个粉嫩粉嫩的水蜜桃。 不止如此,还可以除去墨朗身上染着的凡尘气息,这坏气味,过于浓厚,在凡间吃多了荤食,什么牛羊鸡鸭鹅,熊掌鹿茸鲍参翅肚,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吃不到的,不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地下钻的,亦或是水里游的……他都悉数吃个光净了。 伸手自己闻一下,那腥臊味也忒出格了…… 泡个五光十色瑶池水澡,任他天皇老子也闻不出老子身子一丁点俗世的味道了。 墨朗赤脚站立在冒着仙气的木桶前,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在清澈的碧水上拨弄了下。 背转身脱去随身披着的浴袍,从身后可以看见墨朗浑身上下匀称的肌肉,此时的墨朗恢复了真身,墨发如瀑长及腰背,清风吹起发尾,隐隐可以看见他那令人心脏狂跳诱人的蝴蝶骨,顺着白皙背脊上深凹的曲线一缕缕秀发放下。 白色半透明的浴袍自墨朗的肩膀掉落,划过腰背,半垂挂在他那雪白翘挺的臀部上,一溜烟弹动了下,丝绒细柔似亮白色的涓涓细流流过他白嫩的臀部,自小腿掉落在砖红色的木板上。 站起一张矮凳上,跨腿走进浴桶内。 “啊……真舒服啊!” “人间也就只有我那万年仙洞里的‘碧波泉’可以与之媲美一二吧。” 冒着仙泡的仙水浸泡过他的胸肌,他伸手去轻拍了下自己结实的胸肌,微微闭上双目,全身放松正享受着着独属于他的午后泡澡。 他半躺在浴桶边上,身子往上升了下,露出白嫩的胸部,还有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锁骨,尖削的下巴上沾着几点水珠,掉落在脖颈与锁骨上,令人看着就大汗淋漓,心里像是有着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心痒难耐。 他泡完澡,从浴桶里出来,微微弯下腰身去捡起掉落在木板上的浴袍,还来不及披上,有一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仙君,殿下正在泡澡……” 文昌仙君不理会门前小四的拦阻,一角踹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墨朗:“……” 文昌:“………………” 文昌进了房门,放眼看去,只见赤.裸着身子,浑身上下衣不蔽体裸露着上身矫健的肌肉,锁骨,腹肌,十分显眼的人鱼线……还有……还有那黑不溜秋的雄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清理揉搓过,竟然挺拔坚硬得像是翘挺远离海平线的高峰险崖那般令人心脏狂跳,差些窒息。 墨朗急忙捡起掉落在木板上的浴袍,转身甩手一披,把半透明的丝质白色浴袍给披在身上。 文昌一双澄亮如墨的眼眸子眨也不眨的定定地盯着墨朗看,一道电光飞快闪过他的眼睛,他愣怔的往身后退了一小步,瞪大得如龙眼一般大小的眼珠子始终像钉子扎在木板上那般扎在墨朗的“裸.体”上。 “文昌你来啦。”墨朗披着浴袍从里屋走出。 草!不过是被看见裸.体了而已,这有什么,被搓背的小厮都见得身上哪里有颗痣都知道了,这倒没什么……只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撞门而入,看个光溜溜的这倒是头一朝…… “额……”文昌仙君兀自出神了会儿,回过神来说:“是呀,我一听说你回到天庭里了,就立马提上我最心爱的两坛子美酒,想要跟你痛饮三杯,一解我……” “什么?”墨朗见文昌仙君说话断断续续的,一点都不想他平日里的作风。 “哦,没什么,一解我的嘴馋而已……” 屁,老子想说一解我的饥渴,一看见你我就饥渴难耐……没看见你时是思念难忍…… 墨朗伸手去拉扯了下浴袍的衣领,半透明的浴袍在墨朗*的身子上显得倍分清晰透明。 墨朗竖直脊背的站着,清风吹过他白若凝脂的面庞,发尾微微飘起,乳白色的浴袍袍角亦随风而微微飘起。 文昌仙君下意识地错开自己落在墨朗身上的眼神,四周瞄了眼,最后视线依旧落在了墨朗的身体上,不知为何,他的身上就像是有一股热流自脚底传向胯间,继而非冲进脑海里,浮想联翩,兴致蓬勃如火山爆发的火山岩自火山口磅礴喷出。 墨朗朝文昌扯了扯嘴角后说:“我要换衣服了,要不然你被转过身去。” 二愣子文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甩手背转过身去。 手掌不经意大触碰到胯间,我去!硬邦邦的,竟然像是庞然的雄物,好比一只野狼,在正月十五仰头对着一轮圆月嘶声呼嚎~~ 墨朗换上一袭白衣,转身过来,伸手扣在文昌的后肩上,三春花开,碧草吐绿叶般笑着说:“美酒自当有佳肴!” 随伺在屋外的小四从厨房里端来琼浆玉露,仙桃美果…… “我去!怎么都是素食……”墨朗伸手抵在圆桌子上,用手掌捂着眼,不忍直视。 “千生,你一定是在凡间吃多了人间的荤食,才会对仙家之物厌弃了吧。”文昌仙君讪讪地笑着说。 墨朗扯扯嘴皮子,一脸不屑“怎么仙家的食物都这么难吃。”他撇了撇嘴角,接着说:“说真的,我好事喜欢吃人间的烤全羊,辣鸡翅,麻辣烫,冰棍……”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咽口水,三千涎液挂在嘴边。 “我这次回来可是有要事要办的,不能与你痛饮不醉不休,且随意斟酌几下打发下酒兴哈。”墨朗手端起盛满葡萄美酒的月光杯,对文昌仙君笑了笑。 “你此次回来不是不走了吗?怎么还有要事?!”原本脸上笑开花的文昌仙君顿时拉长这脸,拧紧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高深的问题。 “我这次回来是要找命控星君那老头,帮我个小忙的。” 文昌仙君:“命控星君吗?他那怪脾气也就只有你承受得住了!” “哎……说着说着,我有挺想念那老头了。” 墨朗站指着身子,伸手去捋了下身后的墨发,然后怀抱起一坛子文昌仙君给他报过来的酒坛子…… “文昌,我切不与你闲聊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话语还没有落音,墨朗已经腿上带风抱着酒坛子往命控老爷子哪里赶去了。 “臭小子……竟然拿我送给你的美酒去奉承那老头子……” 文昌仙君拧紧眉心,一双深潭玩不到尽头的眸子里泛着柔光,“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总说着同样的话语,可每一次都是我屁颠屁颠的往你这儿赶,啥时候见你也去过我的‘文昌仙君府’啊……” 千年前的那个午后,斜阳正浓,我乘架着我的白鹤于南天门闲逛,之间一位初初升做小仙的你,白衣飘然,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第一眼从众多飞升的小仙里看见了你,从此我便为你倾情。 人们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我就是那个一头栽入沼泽深潭的迷路小鹿,千百年的等待等来你不经意的一瞥,你的漫不经心,我的意乱情迷,从此墨郎是我心里唯一的一道亮光。 帅吗?很帅,又不是最帅的。 学识渊博吗?于我文昌文学泰斗而言,他充其量只能是一个学前班玩泥沙的小屁孩。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偏偏对这个人神向往…… 理由吗?没有理由。或许那年斜阳微照,他白衣飘然漫不经心的一个回眸已经好过世间万物…… 比之清流潺潺淌过青石蔓草要温柔;比之腊月寒冬,炭火燃烧飞雪粉粉而落要温暖;比之清风黄叶落尽,万山红遍秋枫醉染要浓情;比之三春光辉,小草阴绿要长久…… 再多的比喻,且道不尽着一千年的痴痴守候。 “情深从来不道缘浅,日月无常,岁月静好即好。”文昌仙君站起身子远远地看着墨朗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假装高冷,再也不能在心里筑起一道道心墙而害怕被伤害了…… 为你我受冷风吹,北风卷地,寒梅腊雪,依然渴望朝朝暮暮,怨长久,恨离别,求不得,放不下……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抵不过你蓦然不经意的回首那么惊艳四方,光芒万丈,柳暗花明。 墨朗怀抱着一大坛子葡萄美酒,来到了命控仙君的府邸——“命数须”。 “老头,老头在府里不?”墨朗在门外伸手拿着金漆狮子头嘴上挂着的门环在屋外面大力的扣着。 “老头,我是小朗啊!你在家不?我抱着你最喜欢的美酒来看你了!”墨朗叫得越发大声了。 顿时,棕红色的木门黄花敞开,没有看见老头的人影,门倒是打开了。 “死老头,竟然贼懒,我好心好意抱着美酒来看你,你竟然只是甩手一挥,打开了个破门让我进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墨朗款步走进去,边走边抱怨着说。 第53章 拜会命控仙君 墨朗大步流星走进“命数须”。 “命数须”里桃花依旧笑春风,盈盈绿水如一排排珠帘垂挂在半山的悬崖上,命控老爷子的府邸要跟其他神仙的大相径庭,别人的府邸是垂悬于祥云飘飘湛蓝色的九重天上,而他的“命数须”则是紧贴在千山绿水边上的一个洞穴。 走过盈盈绿的珠帘,白衣拂过百花香蜜,墨朗信步走过一道拱形的“栏乙桥”,山洞内四季温凉,冷热适中,接着穿过一道拱形的石门,阴凉的山洞里忽而现出一道刺眼的亮芒,闪得墨朗睁不开眼。 那是一条断壁悬崖上的一个细缝,命控老子在这里开辟出了一个小别院,湛蓝色的天空分外清朗。 一路上接连好些小仙童再给墨朗指路,尽管来过无数次,可这命控老子管理者着人世所有人的命数的本领可不该盖的,他在山东的每一道石门后面都设置里九九八十一道小径,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每一条也都不会是绝境,交叉混淆,走错路的小仙,可就要跪拜求领路才能出来了。 越往里面走去,穿过一个秋天红枫醉染,落叶飘飘如若粉蝶空中起舞的小山涧,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手道额头上去擦了擦汗滴,继续往里面走。 走过一道九曲十八弯的石桥,款步绕过一道漆黑色雕着梅兰竹菊的镂空屏风,来到了一个冰雪三重天极寒极北的冰窖里,冷得墨朗瑟瑟发抖。 “草!每次进名额老子的‘命数须’都像走进了一个迷宫,还一次性经历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这不是坑老子吗!” 在小仙童的指引下,墨朗再次走过一道石门,择选了一跳小仙童告知自己的小径往里面寻宝似的一步一回头的走进去,生怕一不小心洞穴塌了怎么办,这杞人忧天的想法本不是墨朗该有的,但被戏弄了这么久,命控老头你何时才掀开你那半遮眉眼的面纱啊…… “我去!比女子还矫情!” 墨朗边抱怨着边走,终究走到小径的尽头,本以为已是陌路尽头,不料一个光影现出一个棕红色的大木门,木门缓缓敞开,一阵清风袭来,吹散墨朗一身的疲惫,焕发出春意盎然的生机,幽深的黑洞里洞开了一片青天郎日,星海银河,一会儿万木萧萧肃杀而下,过一会儿又小草吐嫩芽,枯木逢春,万木枝头花开满枝头。 一位身着白衣,手里拿着拂尘的老翁从八卦坐垫上坐起身来,兀然站起,伸出手摸了下下巴上的白须,慈祥地笑着说: “数日不见,今日千生竟有如此闲情雅致,想起老头来,要与我痛饮三大碗啊!” 墨朗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说:“难怪其余的仙僚甚少与你来往,每次到你的洞府来,都要被你当猴子般戏耍一番,任脾气再好的也断断是接受不了的……” “他们来,我无任欢迎,他们不来,我从不强求。” 命控依旧一副两袖清风,淡然看破世间一切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啦,老头,不闲聊了,来,我们先痛饮几杯吧!” 说完,墨朗拔开罩着陈年老酒的红盖头,想要给玉光水珠珊瑚杯子里倒上烈酒,且被命控甩手一拂尘打中手,“定住,别动。” 命控拿过酒坛子,伸手打开自己腰背上系着的酒葫芦上的木塞子,把半坛子的美酒倒入自己的酒葫芦里…… 甩手把空了半坛子的酒坛子抛给墨朗,微微眨了下眼笑着说:“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帮忙啊,这一次竟然下重本,把王母盛宴里的葡萄月华美酒给呈上来了……” 什么王母娘娘盛宴里的葡萄月华美酒啊,这不过是文昌府里的随手一大把再普通不过的葡萄酒而已,本以为这仙界要数我千生殿不懂酒了,不曾想到人称酒痴的命控也头脑犯浑弄错了。 墨朗忍不住嗤笑了出来,一双澄透清亮的眼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道电芒,心里暗忖道:“正好,是你自己老糊涂弄错的,我也不用去解释了,这也正好可以开口求你办件事了……” “哎哟……没什么事情啦,就是想你了,就来找你聚聚。” 命控听后,冷眼瞥他一眼,极其冰冷地说:“少假兮兮的,有话就说,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冷嘲暗讽,支支吾吾的,一点都不痛快!” 墨朗唇角微勾,眉眼笑开了花,“我想你把时间挑回到一天前。” 命控仙君伸手:“拿来。” 墨朗:“拿什么?” 命控仙君蹙眉:“玉帝的旨意。” 墨朗:“……” 沉默片刻,墨朗讪讪笑着说:“我跟你是什么交情啊,还用得着玉帝的旨意吗?” “嗯……三碗酒的情谊……好像也没什么。” 墨朗:“………………” 墨朗睁着一双漆黑墨谭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命控看着说:“这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你,难道你都不答应吗?” 命控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你我同是道术升仙的,玉帝偏心,我负责命数,而你负责吃喝玩乐……”他顿了顿,接着说:“帮你不是不可以,你手中那余下的半坛子美酒也要给我,我就帮你。” “拿去拿去……快快拿去!”墨朗拱手相送。 命控手持拂尘,款步走到象牙白色石栏上的八卦遁甲方阵,抬起颔首望了眼“时间轴轮”。 传说中,一千年前这个矗立在象牙白色石栏上像一个摩天轮一般大小的时间轴轮曾经逆转过一次,而这一次将会是第二次逆转。 命控抬起一双满是褶皱的老脸,睁开一双历尽沧桑后的眼眸子定定地看了眼时间轴轮,然后微微抿着唇,转身对墨朗说:“千生,你当真确定是逆转一天,而不是半年?” “半年……” 什么鬼,老子到凡间一趟后竟然都快忘了仙界一天,人间已经一年了…… 他急忙伸手去拽住铭刻老子的衣袖,“等等,让我算算先……” 命控侧脸看了眼正在数数的墨朗,然后风轻云淡般笑着说:“你企鹅不必再算了,我知晓了。” “慢,你怎么会知道?我都还没有算好呢。” 命控伸手抹了抹下巴上的白胡子,淡淡地说:“你不过是想让孙燃赶在他奶奶离世之前,让他的奶奶吃上一口孙燃给她买的棒棒糖而已……” 墨朗伸手挠了挠头发,“那是多久?” “一年。”命控继续说:“你在南天门还有在澡堂里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在我这‘命数须’里你又花费了将近半天的时间……” “原来我已经在仙界快过了一天的时间了……” 命控拂拂手,“你要看一下你凡间的坟墓都已经长满青草了么?” “啥?!”墨朗目瞪口呆,“我怎么会有坟墓,我都已经跟我的徒弟说我去摆阵法了……” “额……你那徒弟孙燃啊……被当做失心疯关在精神病院里了。” 墨朗急忙伸手去扣住命控的肩膀,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是刘叔去报警的,说你失踪已经超过24小时,结果别说人影了,就连你的一根毛也没能找着。虽然法院尚未宣布你已经死亡,但是刘叔已经为你弄好了衣冠冢……” 墨朗:“……………………” 墨朗哭笑不得:“我亲爱的刘叔啊,你怎么就如此肯定小朗去世了呢!虽然这个坟墓在半年前也早就应该建起来的了…… 一杯黄土,矮矮的坟墓,长满了青草。 “你想看看都有谁来参加了你的葬礼不?” 墨朗紧皱起眉头,一脸无奈地说:“诶,命控,你是不是专门来看好戏的啊?中那么说的话语令人渗得慌呢?!” 我的葬礼有谁会来? 嗯……让我掰手指数数先哈。 刘叔、檀诚、九战、郑旦敢。 他顿了顿,然后掰下第五根手指,“慕容正华会来不?怎么说叶同一件宿舍住在一起过啊。” 坑爹!怎么就只更手指头啊……我那散尽家财负债累累的老爸一定不会为我而回来,我那个趁着青春年华抛下我去加了个小富商还生了我同母异父的小弟弟的母亲,呵呵……也不可能会想到我。 哎……真是悲催。 哎……真是凄凉。 这一生竟然就这样匆匆而过了,化身一抹天边火烧的云彩,作别今天的夕阳…… “呜呜呜~~~后世,真没想到我只是飞上仙界跟二郎神哮天犬闲聊几句,回到澡堂里泡个热水澡,你就被活生生埋入黄土坑里了。” “不对,埋得还是你的衣冠,竟然连尸体也都寻觅不到,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惨状……”墨朗伸手去扶额,“怪我,都怪我,跑什么热水澡啊,跟什么不搭边的人聊什么天嘛……” “嗯。”半对半不对。 “哭得最伤心的人你没有提及,看来你这个负心的人,当真把人家给忘得一干二净,从来没把人家放在心上啊。”命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相对好不快哉。 “哭得最伤心的人?会是谁?” “怎么不是檀诚或者九战吗?那还会是谁?” …… …… 第54章 时间逆转一年 “等等,这不对啊,怎么好像所有仙僚都知道我千生殿到凡尘去走一遭了啊?!”墨朗急忙抓住命控的衣摆,紧皱着眉心,十分疑惑地问:“你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命控摆摆衣袖,嘴角一边翘起,十分得意地笑了下,“我……我猜的。” “我去!你猜的?是真的吗?” 命控三缄其口,支吾半天说不出半句话语,“你究竟让不让我时间逆转的啊,不转的话,那我可就要喝酒啦。” 墨朗深潭无波的眼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亮芒,这死家伙怎么突然间这么聪明了?还来不及深入思虑,忙不迭的拱拱手,“还望命控仙君帮帮我,感激不尽。” 说完,命控一袭白衣轻身飘然飞到时间轴轮上,双臂展开,任两袖的衣摆随风吹起,默念仙诀,再飞到时间轴轮时针上,伸手用力逆时针转动时针往一年前的时间去转。 “会是谁在我的坟前痛哭流涕呢?”这句话萦绕在墨朗的心头里,眼瞧着现下把自己端得比神台还要高的命控,他就恨得牙痒痒的,一道热流涌入心坎,宁愿自己去探索也不想去问命控。 时间流转一年,回到那个残阳西挂映红半山流云的傍晚,墨朗给命控做了个揖后飞身化作一条金龙自峡谷飞出,穿过重重白云,回到军校里来。 “命控,我们这样骗他真的好吗?”太白星君从身后的屏风款步走出。 “谁叫他前世姻缘未了,而且这些也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命也。”命控叹了口气,伸手去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须,抬头看了眼仙洞里面,浓缩浩瀚银河汇聚成一小段星河银川挂在洞内,那颗分属千生殿的尘缘星斗注定他今生情路坎坷不易走。 太白星君往前走了几步,长吁短叹了几声,“命也,命也!” 墨朗飞身回到军校,此时当天的军训刚刚结束,墨朗在大教场里看见孙燃,急忙跑过去抓起他的手。 “小燃,赶紧跟我走。”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慧心医院。” 孙燃:“……” 孙燃急忙抓住墨朗的手臂,睁开一双澄透清亮的眼眸子仔仔细细、由上到下好好的端详了下墨朗,稍稍紧皱起眉心说:”看师傅的气色,不像是有病啊,师傅,你哪里不舒服吗?” 墨朗扯了扯嘴角,现在的孙燃压根不会知道如果现在他不赶去医院的话,今夜的他将会彻底崩溃,彷徨无助,泪流满面。 “别问,跟我来就好。”墨朗面容冷峻地甩下这么一句话,牵起孙燃的手就往外跑。 他们马不停蹄地跑到军校门口,孙燃愣住了,“师傅,我们这是要出军校吗?是不是出去玩?那我们先回宿舍去换便装吧,现在穿着作训服怪别扭的。” 墨朗冷眼瞥了眼孙燃,见他现在如沐春风,笑意渐浓,脑海里回荡着那晚同在斜坡里下雨的那一幕,心里寒毛不由得颤栗竖起。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对了。” 孙燃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难不成师傅又接到新的单子要出去摆阵法了吗?眼瞅着墨朗僵直着脸,情绪激动,自己也不再多问了。 望眼看向军校门口,却没有看见大雨纷飞的晚上,停放在保安亭一旁的那辆小摩托车,正思考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眼瞧着一辆深黑色的小轿车正往军校开来。 墨朗急忙拉着孙燃的手往小轿车停放的方向跑去。 被墨朗紧抓着手,孙燃可以感觉到有一股热流自墨朗的掌心传进到自己的心窝里,他白皙的面庞忽而涨红了起来,侧脸看向五官精致如石雕的墨朗,心里一阵一阵紧,似乎全世界都停在了这一刻,军校两边飘落着漫天的桃花粉瓣,零落如雨,重叠如浪。 墨朗追跑上前,在车窗往上升差些关上的时候把右手伸过去挡住,气也不带踹地说:“麻烦你送我们到小区去。” 话音刚落,墨朗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啊,上车。” 他微微抬起颔首,才看见坐在小轿车上开着车的竟然是在打.靶室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377师的师长。 墨朗跟孙燃坐在后座上,小轿车开在两边满是金黄色稻草杆子的水泥路上。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小区里一家士多店里放我们下去就好。” 小轿车往小区里开去,车窗外忽而黑云压顶,刷刷刷下起了狂风大雨。车轮碾过水坑溅起一些些水滴。 小轿车很快就开到了小区里的一家名为“便民士多店”的门口,墨朗跟孙燃走了下去,开车的人探头出来问了声,“你们去哪啊,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墨朗在雨幕里转头,微勾起两点月牙笑意说:“不用了,真是太麻烦你了。” 师长把放置在小车上的一把雨伞扔给墨朗,一双浩瀚星海的眼眸子定定地看了下他,“下着雨呢,伞你拿去。” 墨朗朝师长风轻云淡地笑了下,挥挥手,二人就跑进了便利店。 还是那个夜晚的那家士多店,老板依然是那个老板,一切都如此熟悉,却已经时隔了一年的时间。 墨朗疾步跑进去,轻车熟路走到摆放草莓味棒棒糖的架子上拿下两包棒棒糖,然后大步流星走到收银台前,“老板,我还要两包这个牌子的草莓味棒棒糖。” 老板一如那夜那般紧皱起眉头,“我不知道我仓库里还够不够两包耶。” “嗯,你去拿吧,有两包。”墨朗眼也不眨,十分坚定地说。 3分钟后,士多店的老板右手拎着两大包棒棒糖从仓库里出来,笑嘻嘻地给墨朗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拇指说:“小伙子,你真神,就连我仓库里有两包棒棒糖你都知道,牛!” 孙燃得意地伸出手去扣住墨朗的肩膀,侧脸眼角锋利的眼神瞟了眼士多店的老板,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我师父当然牛拉!他可是未卜先知的国师。” “好啦,我们快点走。”墨朗再度牵起孙燃的手往士多店外面走去。 士多店的老板摇摇头,“这世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真是太多了,招摇撞骗的人也颇多了。” 出到士多店外,墨朗撑开师长事先抛给自己的那把墨色黑伞,走在大雨倾盘的公路上,墨朗跟孙燃的裤脚都已经被淋湿了,墨朗伸开修长白皙的手臂去搂住孙燃的肩膀,暖声道:“雨太大了,你走进来一点,都淋湿了。” 孙燃脸皮薄,耳后根子也潮红了起来,两只望穿秋水的墨谭眸子深深地看着墨朗,兀自出神。 “你怎么啦,怎么越叫你站进来,你反而越往外走呢?” 孙燃登时回过神来,白皙的小脸上忽而一夜春风吹过,三千枯木花开满枝头,漫山香草绿盈盈地笑了下,再次抬起眼眸时,问了个问题。 “师傅,你怎么那么喜欢吃棒棒糖啊?还一次性买了四大包,你要是喜欢吃,下次我给你买十包,让你一次性吃个够!” 墨朗哭笑不得,鼓起腮帮子往斜刘海上吹了一口气,而后扯了扯嘴皮子说:“我不喜欢吃棒棒糖的。” 站在墨朗身旁的孙燃忽而皱紧眉头,卡在嗓子眼的那句话还是说了出来,“那你还买那么多干嘛?!” “别问,跟我来就对了。”他依旧冷冷的。 孙燃就真的乖乖的跟在墨朗的身旁,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了。 挥手唤来一辆的士,车轮所过之处,雨滴晶莹宛若开出了一朵朵洁尘未染的莲花。 车子来到慧心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孙燃裤兜里的手机“铃铃铃……”响了起来,他伸手入裤兜里拿出手机,瞥见是大哥的来电,就按了接通键,像个小屁孩看见在城里读书的大哥难得回来一趟那般想要拉扯着大哥的手臂撒娇要他给自己买冰棍糖果饼干辣条…… “哥啊,你终于想起你弟我啦!”电话这头的孙燃依然嗓音清爽,眉眼笑开了花。 “燃燃吗?你赶紧赶过来‘慧心医院’,奶奶病倒了,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了,你赶紧过来……”大哥孙磊说得断断续续的,磁性的嗓音些许颤抖。 电话这头的孙燃瞪大着如玻璃珠般大小的眼睛,微抬起头看见正前方的医院大门口上那几个闪闪发亮的大字——“慧心医院”,还来不及低头,眼眶里的泪水已经灼烫地掉了下来。 他微微颤抖着手臂,坐在的士后座上侧脸看着墨朗,僵直着的脸上垂挂着两条银川,在车窗外灯火的映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再把眼神转移到了墨朗怀里抱着的四包棒棒糖,一双多情伤感悲秋的眼眸子忽的如黄河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那四包棒棒糖,泪眼朦胧,哽咽着说:“这四包棒棒糖是给我准备的吗? 墨朗眼瞧着孙燃眼中泛泪,泪如雨下,自己的心里也十分难过,他伸出手像是斜阳正浓时,晚风扶柳一般轻柔地搭在孙燃的肩膀上说:“拿去吧,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它们。” 听完墨朗的话语,孙燃颤抖着身子靠在墨朗的怀里,几度哽咽,墨朗伸开手去捋顺他的后背,“别哭,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来的,我们要相信,在异国他乡,仙界地府,有缘的人会再度相逢的。” 孙燃伸手去紧紧地抱住四大包棒棒糖,像是抱着这世上的绝世珍宝一般,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刻,不顾风吹雨打,一个人冲泡进雨幕里,往大哥所说的那间病房拔腿跑去。 黑夜里,墨朗只看见孙燃冲进了黑夜,融汇在黑夜里,也消失在黑夜里。 第55章 最后一场战争 眼看着孙燃消失在黑夜尽头,墨朗走下的士,随手打开手中的墨色黑伞,款步往医院深处走去,一步步都心事重重,一步步都像夏日开在水中的芙蓉花那般洁尘不染。 “孙磊就是我的果宇磊吗?” “是啊,除了他还会是谁。” 一模一样的长相,剑眉星目,眉宇深处似乎浓缩凝聚了这绝世风华的万古江山,丽川平原,浩浩荡荡而又摄人心魄。 只一眼,那匆匆的一瞥,却早已掠夺了他所有的心思。 他撑着伞,大步流星往医院的病房走去。 走廊外黑云压顶,狂风大作,暴雨倾盘。 墨朗手拿着一把黑伞,走在长廊上,不知道为什么,适才在医院门口时他的内心万千风浪,波涛汹涌,而此刻却风平浪静,激不起半点涟漪般静如一池秋水。 他抬起颔首远远的看了眼,白炽灯下没有那个似乎很熟悉却总隔着一层面纱的青年男子,不知为何,他感觉到的不是失落。他内心百感交集,总觉得心里空洞洞的,像是被抽空了似的。 他就是孙磊,有着和果宇磊一模一样的容貌……无论是身高还是气质也都仅仅相差毫发之间,可为何他总感觉身穿一身天蓝色西装的男子不是他自己的果宇磊呢。 孙磊=果宇磊吗?这相等吗?他自己找不到答案。 踱步走到201病房外面,墨朗透过玻璃窗看见孙燃正手拿着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在喂着奶奶吃。 老太太形容枯槁,面如黄蜡,一双历尽沧桑的老眼里流下欣慰的泪水,微微张开煞白的唇角,孙燃把耳朵贴在老太太的嘴边,墨朗本不想去听他们之间的话语,可是他听力灵敏,就算是隔着数十道墙壁,只要他的心里想着的话,那么他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一句如若贴在他的耳蜗子上说的一样。 老太太呢喃着说:“奶奶的燃燃是最乖的……”她停顿了半刻后接着说:“奶奶最疼燃燃了……” 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无数次厚重地合上再睁开,终于把等的人盼来近在眼前,她的心愿了了,她的脑海里回荡着旧时当孙燃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婴孩的时候,奶奶抱着孙燃到老房子转角的那家小卖部去买棒棒糖的画面…… “奶奶……”孙燃假装坚强,禽在眼眶里的了泪水决堤蹿腾而出。 “奶奶……奶奶……”孙任也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的,像个泪人。 “妈,一路走好。”他们的父亲伸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背转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 “你怎么来了?”这声音像冬天里的冷风一样冰冷。 墨朗转过头,漫不经心的一瞥,看见了孙磊。 “这段日子怎么总是找不到你,打你的手机也总是提醒号码过期了。”他轻咳了两声,接着说:“你不在半山的小别墅里面住了吗?怎么上次我过去没有看见你。” 墨朗拧紧眉头,孙磊所说的话语,他一句都听不懂,如果说孙磊是墨朗的男朋友的话,两个人又一起在小别墅里面过日子,后世为何会选择去跳楼呢?而且自己的脑海里还无时无刻都会回想起后世在街头捡破烂的画面…… 谜,一个个都是谜,那谜底可能只有孙磊自己知道吧。 “你是……” 墨朗还没有说完,孙磊就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去轻捂住墨朗的嘴唇,左手伸进裤兜里拿出一窜钥匙放落在墨朗的掌心里,“今晚到小别墅里去等我。” 墨朗蹙紧眉心,心里像是打了几十个死结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想不清楚。 孙磊背转身往前走了几小步,再回过头来,“你现在是高中生了吧……”他单眼眨了下,扯深嘴角的笑意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今晚12点之前我会去到小别墅里的。” 墨朗只觉得孙磊的这句话别有深意,他走到走廊边上,双手搭在白色的栏杆上,任烈风吹起他的发尾,他驻足在走廊深处,那里很静,静得只听得到哗啦啦的下雨声。 他微微抬起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望向漫无边际的黑夜,心里很安静,如若这一夜的寒星点点。 是啊,人生在世,能少一点遗憾当然是最好的,不论对老太太来说,亦或者是对孙燃,有的遗憾可以避免,我们又何必故意给它抹上凄凉的色彩。 至于有的遗憾,不可避免,也再也回不去了…… 一千年的时间,十个世纪,也就是轮回十次,回到千年前,恐怕这世上的总总皆会被改写,而变得面目全非。 “凉城”或许不会没落,“新城”也许永远也没有东方吹来,欢呼雀跃的那一天。 那场瘟疫也许不用我以身试药而可以彻底根除,司马如昨不会望月流泪,一场久别重逢的惊艳或许能给予他更多的宽慰,而不至于郁郁寡欢,悲凉凄切。 果宇磊也许也不会被小人暗算,乱箭穿插,死于黄沙大漠中,终生不得回到故土,化身一道石壁远隔“新城”与“凉城”,一石之隔,两国沃土,道不尽的落日西沉,乌鸦悲鸣,马革裹尸。 “新城”是以六皇叔吴岩为首,最以擅长骑兵摆阵,人墙攻略为主,在新皇登机后,六皇叔吴岩自请镇守长城以北的黄沙边境,历时十五年,摸熟当地气候还有流沙的位置,十五年励精图治,精益求精,终于训练出面无表情,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新城第一骑”。 在果宇磊此生最后的一场大战中,敌人三次围剿未果,最后以激将法激怒“凉国”国王,国王下令命令果宇磊三天之内拿下“新城”,否则提头来见。 一连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役,果宇磊身心疲惫,在一次敌人来城叫嚣时,果宇磊单枪匹马出城迎敌,烈风吹过汗血宝马泛着血丝的双眼,果宇磊在马背上踏步飞上,在黄沙大漠中他红袍飘起,兀然一转身,单.枪直插对方首将的盔甲,不料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竟然在左心房上放置了一个护心镜。 这一枪未果,敌军首将被吓得手脚发软,挥舞马鞭,策马落荒而逃。于此同时,“凉城”城池大门死死的关守,只留下果宇磊一人,一马,一枪在城池外饥寒交迫,疲惫不堪。 “果将军,大王下令,命你三天之内取得敌军将领的首级,带领我军挥军‘新城’国都。请饶恕属下我不得不听命啊!”一个先锋小将手持一把弯刀站在城池上方,一双冰冷阴鸷的眼睛里飞快划过数道暗芒,他的每一个扯深嘴角的笑意都令人心里不自觉的寒毛直竖…… “果将军,我这就下去给你打开城门。”右先锋心里拔凉,冷眼瞥了眼左先锋后,双手抵在城沿边上,一双英气的眉眼看着果宇磊说。 “你敢!”左先锋往右先锋投来冰棱般彻骨寒冷的眼神,语气中带着恐吓。 “大王已经下令果宇磊今天务必取回敌军首领的头颅,否则杀无赦!”他继续说。 右先锋侧脸,都懒得多看左先锋一眼,嘴角一边翘起“小人当道,奸臣逆贼,只懂拿着羽毛当令箭……” 他背转过身去,大步向城楼下走去。 不料身后一把弯刀砍下,血花四处喷溅,染红了今天快要西沉落山的斜阳,那烈火烧得通红的晚霞似乎更深色了些。 弯刀出鞘的那一刻,死神已然走近了右先锋,这个跟果宇磊大大小小合作打过数百次战役的将领在一个落日黄昏的时候,化作天边的一道红云,牺牲了。 他恨,恨自己不是死在敌军的手里,而是死在自认为是过命的兄弟的弯刀下。 在他倒下的那个瞬间,眼角瞟到左先锋的脸上,他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冰封三尺下的寒冰,一根根都是冰冷彻骨的令人心寒。 “你……你…………你……………………” 他最终还是没能把自己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在咽气的那一刻,侧脸看向城池外,黄沙漫天下,一个身着金黄色盔甲,身姿魁梧,高有九尺的男人,红袍飘飞如流动着的血液,他面容冷峻,一双澄澈清透的眼眸里带着熊熊的烈火。 单枪匹马,他形单影只,黄沙漫天里,最后一个支持自己的人死去了。死在了八拜之交的手上,无比悲愤,无比凄怆,惨不忍睹。 “木祟……”果宇磊扯着沙哑的喉咙喊了出来,脖子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 木祟倒地了,他脑海中回想起十年前,当彼此三人还是第一次去报名参军的时候,一起把臂痛饮,在月朗气清的夜晚,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三根清香,在明月下,立誓结为生生世世的兄弟。 “我,木祟。” “我,果宇磊” “我,张进辉” “今日结为异性兄弟,愿苍天作证,明月作证,山川河流作证,我们三人此生同富贵,共患难,歃血为盟,今生无缘不能同生,但愿有缘可以同死,从今以后以兄弟相称,患难与共!” 昨日旦旦誓言犹在耳畔,不曾料想今日落日黄昏见证了你挥刀亲手夺去他的性命。 “张进辉,你为何要杀了他?!”果宇磊瞪大着满是血丝的双目,灼热的泪水满眶。 只见城池上的那斯,面无表情,冷声道:“他违背了大王的旨意,做人臣子的不听君皇的命令,自当扼腕自刎而死。”依旧冰冷得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场接连下了三天三夜的冰雪,覆盖了他整一颗跳动着的心脏,变得冰冷而不再温热。 第56章 墨朗生日快乐 墨朗手里拿着孙磊适才给他的钥匙圈,在白炽灯光下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钥匙圈上垂吊着一个有着些历史痕迹的照片。 照片中的两个人,一个是孙磊,另一个自然是墨朗,二人在断臂山跳蹦极,身后是浩瀚无边的汪洋大海,镶着小照片的玻璃上隶书字体写着——“忘不了的一次旅行,因你而更惊艳。” 墨朗睁开一双透亮清澈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小照片发呆,照片中的孙燃约莫只有15岁,是个眉目清秀,有着灿烂笑容的青少年,他被孙磊从背后抱住,在半山中,15岁的墨朗没有一丝畏惧,他微微勾起两个小酒窝,整个身子依偎在孙磊宽厚的胸膛上,像是个被人溺爱的宠儿,似乎四周都洋溢着幸福。 他挖深脑洞去想,可自己的脑海里还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难不成后世把曾经与孙磊一起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一次性像黑板擦擦过粉笔字一样不留下半点痕迹了吗?选择性失忆是他给自己选择的把伤害降到最少的方式了吗? 可想而知后世是该有多么的爱孙磊。 有多么深的爱,就有多么浓的恨…… 风过无痕,水过无波,记忆是脱了线的风筝,再如何的拉扯,只会是乱了方向,不知所踪,无迹可觅。 墨朗呆愣地看着泛黄的小照片,在白炽灯光下闪闪发着亮芒的照片越发的耀眼,随意拿起一条亮银色的钥匙瞧了眼,上面倾斜的雕刻着6个字——“半山翠柳别墅”。 墨朗搅碎了脑汁,最终面粉里混进了水滴,越搅越黏糊,成了浆糊脑袋,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可依然没有记起半点零星的记忆碎片。 身后一步步“叠叠”的脚步声充斥着耳畔,墨朗陷入沉思里不能自拔,孙燃从背后伸手抱住墨朗。 墨朗整个人被惊怔住了,打了个激灵。 身后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传入耳畔: “师傅,谢谢你……”孙燃抱得越发的紧了,十指紧扣压在墨朗的腹肌上。 墨朗伸手去拍了拍孙燃放落在自己小腹上的双手,“我是你师父,为自己的徒弟做点事情那是应该的。” 孙燃抱得越发的紧,似乎要把两个身子融合在一起了似的,他语带涟漪,切切地说:“师傅,我不想叫你师傅了……”他停顿了下,接着说:“其实我跟你的年纪相仿,可能我还比你大……” 墨朗眨了下右眼,挑动了下眉尖,“称呼本无伤大雅,不过是习惯而已,如果你不想唤我师傅的话,你就叫我墨朗吧。” 墨朗伸手去打开孙燃的手臂,“有点闷。” 孙燃走到墨朗身旁站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交叉搭着放落在白色的栏杆上。 走廊外灯火阑珊,电闪雷鸣,滂沱大雨未有停歇的预兆,医院四周的气氛也怪异得很,人站在里面不由得心里发怵。 墨朗把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孙燃,才刚止住眼泪的孙燃再次泪流满面,他微微颤抖着身子,不能自己。 孙燃:“所以师傅你是为了完成小燃的心愿才摆布阵法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墨朗:“为了你,也不只是为了你。” 墨朗所说的这句话始终萦绕在孙燃的心里,这一句极其简单的“为了你,也不只是为了你。”让孙燃心里一根根藤蔓缠得紧,又一次次挥鞭抽打而去,血肉绽裂得心痛。 如果墨朗的回复是“为了你”这三个字的话,孙燃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爱慕之情将会在这一刻尽数表达。 但他的回复是“为了你,也不只是为了你。”这十个字,让孙燃心里闷得慌,这一颗石头悬挂在心脏的半空,不上不下,始终难以释怀。 孙燃蹙紧眉头,侧脸一双深潭似的眼眸子盯着墨朗看,微微张开嘴,“为何这样说?” 墨朗只是微微勾唇笑了下,“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抬头一双波光荡漾的眼眸子望向漆黑的夜空,心里思忖道: “是为了果宇磊吗?为了孙磊吗?为了孙燃吗?……还是是为了自己,至少可以减少一个遗憾,这世上有自己的遗憾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平白无故多添几分忧愁呢!” “你进去吧,你奶奶现在还需要你。”墨朗伸手去拍了拍孙燃的后背,轻声说了句“节哀。”后款步往走廊的阶梯走下,没入转角的尽头。 他撑着伞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这家a城三甲医院“慧心医院”,看来我跟你的缘分可真不浅,半年前后世坠楼被送入“慧心医院”,我被捅了一刀,也是到这家医院里来就诊,现在我又从这家医院走出去…… “不知道刘辉怎么样了?”他抬头看向12层楼刘辉的办公室。 “算了,还是不要去叨扰他了。” 大步流星往医院外走去,一步步像是走进了迷宫里一样,他挥手唤来一辆的士,半年前从这里出去,自己也是挥手唤来一辆的士,所有的事情似乎又一次重新开始了。 半年前,后世没能等来孙磊。 半年后,自己手里拿着别墅的钥匙。 “先生,要去哪里啊?” 墨朗瞅了眼揣紧在掌心里的钥匙,“麻烦你,半山翠柳别墅。” “好的!” 深红色的的士在雨中穿行,只留下一缕白烟,还有那满城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的士开出了a城,在收费站给了路费,过了收费站,侧转车头往一条通往山顶的水泥路驶进,滴答滴答的雨滴撞落在车顶上的声音,一声声都像是墨朗急促的心跳声。 司机大哥忽然点开了电台播音,一个晚上9点点歌电台的播音员温柔似水的嗓音,轻缓地说着: “亲爱的听众们,又到了每天晚上21点,小月牙与你相约,今天a城下起了倾盘大雨,不知道远方的朋友,思念是否满怀了……” “拨打电话,给我们发短信,又或者在微博上艾特我们,说出你想说的话,还有想点的歌的歌名,我们就会在电台里为您播放出来。” “是否有太多的爱我们无法当面述说,但又压在心里不吐不快,对亲人的思念,对朋友的祝福,又或者对爱人说出你腼腆羞涩不敢说的话语……” “好啦。”小月牙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春天里流过青石的潺潺流水,令人精神飒爽。“我们今天早上就已经接到一名署名为‘绕烧的烈日’的听友的短信,他短信里是这样写着的: 明天是我家大大‘天下第一国师’的生日,烈日在这里要点上一首歌,祝愿我的大大身体健康,生日快乐,要每天都牙齿晒太阳,帅过xxx,俊过某某某……哈哈哈……其实在我心里,我的大大才是最帅的!~\(≧▽≦)/~ 好的,就像‘燃烧的烈日’所说,小月牙也希望他的大大拥有者殿堂级一等一的颜值,帅锅一枚哈!一首《袖手旁观》送给你和你的大大,希望你们都天天牙齿晒太阳!” 熟悉的音调再次充斥耳蜗,伴随着窗外一声声雨滴声,似乎更加深情款款了。 “你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我眼前转啊转,我拿什么能够把你遗忘……” “闭上一只眼,惦上一个人。“ “多想不去想,夜夜偏又想,我拿什么条件可以袖手旁观,除非你说离开我你从未觉得遗憾……” 这首歌墨朗听过无数遍,但这一次似乎心情变化得更加微妙,以前听着这首歌,脑海里总是回想着千年前一身盔甲上阵的果宇磊,他会时不时温柔含情脉脉地看着墨朗,有时又会粗暴的把墨朗打横抱起,放落在软榻上,扯深嘴角的笑意…… 脑海里千千万万个画面竟然都是果宇磊,他沉默的,他微笑的,他背转过身去的,他迎面春风十里笑意绵绵的,他在出塞前,为自己烹制煮好的酥油鸡,又或者他拿着一个流星飞梳给自己梳理头发…… 这一个个画面,远在千年之前,却近在眼前,仿佛周身的一次次呼吸,都伴随着果宇磊的气息,他未曾远去。 他下车走进了后世与孙磊的爱巢。 踱步走进去,孙磊说他来过,这不假,至少别墅房子里面亮堂如洗,地板天花板没有一个蜘蛛网,手指划过茶几,并没有灰尘。 半年了,至少有半年时间,这里没有人打扫,也没有人住了。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在半山之中还有着一个别致幽雅的小别墅是后世曾经居住过的。 款步走进客厅,伸手去按下灯光的按钮,漆黑的客厅忽而亮堂起来,侧面墙壁上挂着一个100*150厘米的后世和孙磊赤.裸着身子抱在一起的油画,他继续往客厅深处走进去。 随手拿起一个摆放在客厅木框架子上的相架,是孙磊大学毕业头上戴着博士帽的照片,再拿起一旁的相架,是后世身着一件花衣衬衫,用发胶把头发梳理得闪闪发亮,伸手抱住孙磊的照片。 一排数十个相架上的照片有十来张都是后世与孙磊的合照。 他抬起颔首,仔细认真地看着侧面墙壁上挂着的后世和孙磊赤.裸着身子的油画,一时间陷入深思。 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打开玻璃门,走出凉台,一望无际的海景充斥着他的视野,层层叠叠海浪拍打沙岸石壁的声音缭绕在耳畔。 隔着一层雨幕,十里银滩铺展开来甚是惊艳。风吹动着墨绿色山林里的灌木,树枝摇摆,树叶摇曳发出的沙沙声。 “咔嚓”钥匙扭动,房门渐渐打开。 墨朗瞧了下挂在客厅上的时钟,时针分针分别指着23和50,现在是23:50分,距离墨朗的生日只有10分钟。 第57章 小房子里的事 伴随着一声声钥匙扭动锁把的声音,棕红色的木门缓缓打开,从门外面渗进一束光,打映在孙磊的后背上,往房子里面拉长一个身影。 墨朗背转身看了看,身穿一件深蓝色短t的孙磊从门外走进,短短的几个小时,孙磊竟然换了一身衣服,腿上穿着一条五分长的休闲裤,他单手擦着裤兜踱步走进来,右手拎着一个蛋糕还有一个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小袋子。 雨声似乎渐渐变得小声而温柔了,黑云半遮的月牙露出了脸,天边几颗星辰零星的点缀着,山林里的树木枝芽依旧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孙磊走进门的第一件事是伸出插在裤兜里的左手,看了眼手腕处的电子表。 “23:50” “还有十分钟就是你的生日了,幸好还赶得及。”他大步流星走到茶几边上放好蛋糕,手里拎着那个白色的袋子,走到墨朗的身旁,暖声道:“小朗,你猜我买了什么给你当生日礼物?” 墨朗紧皱起眉头,当真没想到他进门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自己猜他给我买了什么?! 墨朗低下颔首瞅了眼孙磊手中的白色袋子…… “我不知道。”回答得简单明了。 孙磊眨了下浓眉下的桃花眼,挑了挑眉心拿出白色袋子里的一件衣衫,如沐春风般笑着说:“是衣服。” “看看,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不就是一件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短袖t-shirt吗,有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的。 墨朗拿过短t,勾唇笑了下说:“谢谢。” 孙磊皱紧眉头,伸手去挠了挠脑后勺的发丝,一双清潭明亮的眼眸里划过一道亮眼的刺芒,微微咬了下唇角说:“你不喜欢吗?……”稍微停顿了下,继续说:“没事,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还好我另有准备。” 他伸手到后背上,从五分裤的背后的裤兜里抽出事先放在那里的一朵火红色的玫瑰。 白净的脸蛋上微勾起两点月牙笑容,极其温柔地说:“送给你。” 墨朗依旧冷淡得像是一阵彻夜吹刮的寒风,面不改色地说了句:“谢谢。” “你怎么了?”孙磊的眼眸里满是疑惑,“怎么今天的你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样了,是不是许久不见,我们倒生分了。” 墨朗扯了扯嘴角笑了下,“没有啦,可能是最近军训太累了。” 孙磊急忙提步绕过墨朗的身后,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按落在墨朗的肩背上,时而温柔,时而加了几分劲的给墨朗按摩揉捏着。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孙磊依附在自己耳蜗上喃喃地像一缕清风拂过心田般温柔,让墨朗一时难以适应,耳后根子涨红得厉害。 “叮叮叮……” 复古的大摆钟接连响了12声…… “生日快乐!”孙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从墨朗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他,声音依旧温柔得像是一滩春水。 墨朗可以闻到孙磊身上的体香,是成熟男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那味道跟千年前的果宇磊一模一样,闻着就让人心里平静,似乎再多的狂躁不安在这一刻也会变得心静如水。 “快,快去把这件短t给换上!”孙磊小嘴勾起一个悦人的弧度,伸手去推着墨朗的后背说。 “这件短t一定要现在穿吗?” “嗯。”孙磊很坚定的眼神看着墨朗,鼻孔里轻哼了一声鼻音,“就算不喜欢,今天也要穿。” 墨朗站在原地愣着出神,孙磊拿着短t走到墨朗的近身,伸手去把墨朗身上军服的扣子给一个纽扣一个纽扣解开…… “你干嘛?”墨朗伸手去挡住孙磊的手。 “脱衣服啊,只有脱了才能换不是吗?而且你整天都穿着作训服不难受的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孙磊的这句话后,墨朗就安静了,他微微抬起颔首定定地看着孙磊修长浓密的眉毛,还有他那双带电的桃花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给自己脱衣服的是……果宇磊。 忙不迭的,生怕再一次失去他,激动地把眼前人给抱入怀里,哽咽着说:“宇磊……” “什么?”孙磊愣了下。 听见一声些许颤抖的嗓音,墨朗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推开孙磊,自己拿过孙磊手中的深蓝色短t。 “我自己换就好。”带门走进了浴室。 睁眼看着浴室里四面比人的身高还要高的玻璃,墨朗再一次愣住了,踱步走到洗手盘前,打开水龙头,双手成瓢壶样,捧起半瓢水拍打着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满脸水珠的墨朗,睁开一双泛着些许血丝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他不是自己的果宇磊,他只是果宇磊的后世而已,如今的他跟自己还没有半分情意,且不说情意,就连重逢也还没有超过24个小时。” 冷静了下后,墨朗伸手脱下一整套作训服,伸手去拿起放落在一旁的深蓝色短t和五分长的休闲裤,穿了起来。 “怎么换套衣衫这么久啊?” “其实你没必要到浴室里去换啊,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可以直接在客厅里换的。” 墨朗扭动浴室的门锁,走了出来,孙磊手提着一双人字拖走到墨朗的身旁单膝跪地,给赤着脚的墨朗穿上鞋子。 他的动作十分温柔,似乎比雨夜里蒙上半面纱巾的月亮还要温柔。 站起身来,伸手去搂住墨朗的肩膀,两个人站在镜子前,孙磊说:“怎么样,这套情侣装是先前和你去逛街的时候,你说喜欢的,当初我觉得俗气,现在我们两个人一起穿上,倒是挺好看的。” 孙磊白净的脸上像是东风一夜花千树那般和煦地笑着,伸出食指指尖成扣子状扣了下墨朗的鼻尖说:“小子,还挺有眼光的。” 任你说得像是投影机在放电影那般生动,墨朗的脑海里也只当这是“他”人的故事,脑海里就连半点孙磊的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孙磊是不是瞎编胡诌的,反正就三个字——没印象。 “iloveyou!”两件短t拼在一起恰好是这么句英文。 孙磊伸手去指着这几个英文单词,然后深情款款地看着墨朗的眼睛,清潭没波的眼眸里闪着光。 “我爱你!小朗,我爱你!”孙磊见墨朗听后呆若木鸡地站着,自己扯了扯嘴角,些许不好意思。 “以前你总是要我一天给你至少说一遍,可我都觉得幼稚,一直没有说,今天是你18岁成年的生日,我觉得是时候说了。” 墨朗依旧呆愣地站着,孙磊的身子却往墨朗的身边靠近,细长的脖子伸长,他白皙胜雪的脸颊一点点往墨朗的脸上凑近。 一时间,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已经凝滞了,只听得到墨朗的心跳声,“一年前,你问我为何跟你在一起两年了,怎么都没有做.爱,我说了句时间没到,今晚……” 孙磊没有再多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把自己的身子往前倾,微微嘟起樱红的瓣唇,快要亲吻上墨朗的双唇上。 千钧一发之际,墨朗伸手去推开孙磊,“我的头有点晕。” “怎么了?是不是淋雨后感冒了啊?” 孙磊伸手把墨朗打横抱起,轻步往自己的床榻走去,这一步步竟然像是走在时光浪潮里一样,一步步走过,一步步走向千年前,当彼此都长发及腰的时候。 果宇磊也是这样的把自己打横抱起,像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那般爱护,然后把自己放倒在软榻上,他扯深嘴角的笑意,扯下上身的单衣,露出结实粗壮的上身,满身肌肉,大汗淋漓的把被子给盖住了彼此。 孙磊倒不像果宇磊那般温柔的粗暴,他把墨朗给放平在弹簧床上,伸手去扯被角给墨朗盖上,把手放在墨朗的额头上探了下温度后走到医疗柜子上拿起一包冲剂,加上两颗药丸,倒上一杯开水冲好冲剂,让墨朗送口把药丸给吞了。 “好好睡一觉吧,明早起来就会好的。” 他坐在弹簧床边上,上身往前倾,在墨朗的额头上吻了下,然后款步往寝室外走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墨朗睁开擦亮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天花板下挂满细小星斗样的小闪灯,一小颗一小颗小闪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发出微蓝色的光芒,像足了一望无际的银河里高挂夜空中的万千星斗,微蓝色的灯光看着一点也不刺眼,倒是十分好看。 墨朗坐起身子,站在弹簧床上伸手去触摸了下垂吊下来的小闪灯,竟像是抓住了漆黑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美得叫人难忘。 他走下弹簧床,穿着人字拖,在寝室里面走了几下,其实自己的头一点也不晕,更没有生病,他只是不想在还没有确认对方是自己的爱人的时候,与他有过多的亲密。 然而他是果宇磊这毋庸置疑了,一模一样的外形,一样的性子,还有着这天下里独一无二的体香。 可是为何他的每一次接触自己,自己都感觉是在背叛着谁似的,究竟是背叛了果宇磊,还是背叛了后世。 是啊,后世已经把这个名为孙磊的男人给一次性在脑海里抹干擦净,不留半点痕迹了,若不是真的恨到不可原谅,他又怎么会刀割般心痛的狠心把之前深爱过的男人给一次性“shift-”,就连电脑里的“垃圾桶”也不给他留下一席之地。 墨朗伸手去揉了揉眼睛,走到浴室门口伸手去打开浴室,大步流星往里面走进去。 一个庞然精壮的男人雄躯一览无遗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半丝不挂,赤.裸着身子,浑身涂抹着皂液,一个个粉泡泡在浴室里飘飞。 他正伸手在□□清理着自己粗壮挺.拔的硬.物,听见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花洒下侧脸看向墨朗。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火石电光,电闪雷鸣,*。 墨朗愣怔了下,踉跄着急忙背转身,想要走出去。 孙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腕去抓住墨朗的手臂,嘴角勾起一个诱人魂魄的弧度,不让他走出去。 第58章 醋坛子打翻了 那天晚上从军校门口回到教官宿舍的檀诚一双水色波光潋滟的深潭眸子定定地盯着月亮看了许久。 心里一直在想: “月亮啊月亮,你在天上成千上万年了,就自己一轮皎月,不孤单寂寞空虚冷吗?” “尽管众星捧月,然而你终究形单影只,孤单的时候谁跟你河流聊天谈心事啊?”檀诚澄透的水色眸子忽而灼红,眼角湿润。 “不。”檀诚哽咽了,他顿了顿后微张着口,语带涟漪地说:“虽然你孤寂,但是你从来不会感觉孤单落寞……至始至终,你从来不知道被填满的内心忽而抽空,一瞬间的落寞降至冰点,一根根极北极寒之地的冰棱飞插入心脏那猝不及防是如何的令人肝肠曲碎,柔肠寸断。 夜,是寂静的忧伤。 人,是多情的戏子。 情到深处,一粒粒晶莹滚动的泪珠不是涂脂抹粉后面具下青衣花旦强行挤兑的泪滴,谁说戏子无情,多情的眼眸里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墨朗晚自习后回到宿舍,半躺在枕头上,手拿着爱疯手机,指纹感应开了屏幕锁,点进浏览器,手打进账户名“天下第一国师”登录了打假论坛。 自己的主页里连只吧友的爪子都没有。 浏览量:0 点击数:0 访问人数:0 …… 咳……一整列的零蛋亮瞎了墨朗的眼睛,他扯扯嘴皮子,呵呵了声,然后点金热门话题去浏览,本是漫不经意的随意逛逛,却看见一个论坛里热度爆棚加着“火精”的帖子,眼瞅着帖子的主题是“打假‘天下第一国师’,最年轻小神棍你造吗?!” 他之间划过轻点了下,页面转换,直逼眼球的竟然是自己在小巷里摆摊悬壶济世的照片。 照片中小女孩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手抓着自己的手正哽咽哗啦啦哭泣着。 这照片……是怎么了?是哪个混小子竟然侵犯了本国师的肖像权! 他火冒三丈,目光灼灼,猛地端直从床上坐起来。随后拉动滚动条,底下的跟帖留言令他彻底傻眼,清潭水波澄透的眸子里潋滟波光,一闪一闪的。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这世道是怎么了,还这么小竟然出来摆摊扮神棍,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那小胳膊小腿的。 恨我不是大帅哥:是啊,一定是家里的大人逼他撤学出来坑蒙拐骗的,只是也派一个年长一点像样的啊,他还这么小,看小样长得还不错,就出柜赚钱去吧!哈哈哈【奸笑 我只想吃香辣辣的牛肉锅:楼上我顶一个……深表同感,那俊模样,太美了,我就好这口。【流口水 墨朗的眼眸子瞪得越发的大,灼红的眸子像足了中午高挂青天白云上的红太阳,灼灼亮光越发刺眼。底下又一句回复让他着火的眼睛变成了灰烬。 楼主:拜托亲们,我们这是打假论坛,不是出柜论坛哈,请回到正题。【严肃脸 他火怒的把手机一扔,僵直青绿着脸,手腕上青筋根根暴突出来,大力一拳打在木板床上。“坑爹!是哪个三两米没吃够的混蛋竟然敢拿本国师当众调戏,被我扒出来,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慕容正华冷眼瞥了眼墨朗,泛黄的灯光下,他阴鸷的眼神里透着寒光,“还让不让人看书了。” 墨朗微微抬起眼眸,车身了嘴角的笑意,忙不迭的道歉说:“不好意思,这次是我太大声了。” 慕容正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闷哼,极其轻蔑地瞅也不再瞅一眼墨朗灯光下埋头继续看书。 墨朗左右瞥了下宿舍的四周,孙燃已经躺平在床上正酣睡着,晚上从校医那回来的郑旦敢身子还有些虚弱,早早就关灯睡觉了。整间宿舍里只有自己的手机里还发出银白色的光,慕容正华在已经把放置在床头桌台上的台灯给调得泛黄轻柔了些。 凉台外,潺潺山泉水日夜不断地发出悦耳清爽的流水声,墨朗瞅瞅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半夜凌晨一点了,他伸出细长的指尖在眼睑下挠挠后,有些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一双水色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他目光灼灼在帖子下方跟帖留言。 天下第一国师:→_→“燃烧的烈日”,小鬼,本国师命令你立马删了帖子,你这样已经严重侵犯到本国师的肖像权。【火山爆发 墨朗刚发出去,底下立马又吧友跟帖。 静如处子:“天下第一国师”,小屁孩,你玩泥巴呢,亏姐姐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第一国师,兴高采烈跑到你主页去瞅了眼,竟然是个刚刚注册账号的小罗罗……太令姐姐我失望了!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还好处子你去她主页瞅了,要不然我也差些去关注她了呢!新人,立马把你的马甲改过来,不能用天下第一国师,炒作也不带这样玩的,玻璃心咬碎了……【严肃脸 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现在这些新人真实为了出名,什么招数都有啊,差些被蒙了眼睛。→_→如果十七岁连毛都没有长齐,不知道你究竟发育了没有,竟然敢自称天下第一国师,我去!【揉捏,打屁屁 静如处子:“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骑马高歌,你这样说不对,我就认识过一个年仅十七岁,身高体长,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国师,他算命批字摆阵法超厉害的。【羞羞脸】 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静如处子”这是真的吗?【问号】【问号】【问号】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当然是真的!鸡蛋肉花面家的小*的名字还是国师取的呢!叫“志辉”好听着呢!小志辉现在已经四个月大了,邻居家的婴娃先前几场大流感里都伤风感冒,有的还得了肺炎,就我家小志辉身体棒棒的,从来都不需要吃药哒~【撒花】【撒花】【撒花花】 天下唯我独尊:滚粗打假论坛吧!坚决滚粗!【教主脸 静如处子:咳……“天下唯我独尊”,你可不可以不要时不时就冒出一条滚粗打假论坛这样的留言啊,虽然我们比较熟了,可是你这样还是会吓到小伙伴的。 天下唯我独尊:qaq……嘤嘤嘤,伦家习惯了,这是伦家的口头禅【破涕而笑】 天下第一国师:亲们,我真的是天下第一国师,本不想解释多说什么的,但我真的无法忍受别人用我的照片来炒知名度…… 手发完这条留言后,墨朗沉重的眼皮就忍不住合上了,他躺平在床铺上与周公约会切磋棋艺去了。 第二天清晨,山花迎着山岗东边升起的红太阳争相盛放吐蕊,半山腰处白雾缭绕,悬挂在宿舍里的水晶鲤鱼风铃在清晨第一缕山风吹拂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墨朗第一个起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请小天使支持正版哈!) 一阵阵清风拂过他清秀的面庞,些许凉意。斜遮眉眼的刘海一根根一缕缕吹起,一双澄透清亮的深潭眸子里漾着柔波,身长双臂抖擞着拉耸了下脊背,伸出双手放落在水龙头底下成瓢壶状,盛起半掌深的山泉水,往脸上洒,甚是惬意。 宿舍里面孙燃、郑旦敢和慕容正华也接着醒来了。几个人挤在洗漱台子上刷牙洗脸,胳膊碰着胳膊,屁股蹭着屁股,扭动着的小柳腰(虎腰熊背)令站在一旁看着的墨朗捧腹大笑,不能自控。 晋||江晋|||江文学城 洗漱台子上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侧脸斜视着墨朗,墨谭眸子里寒光四射,像是要把看闹剧的墨朗给冰冻三尺 最数墨朗印象深刻的当属慕容正华的眼神了,他面容完美如铸,刀眉横飞,一双泥潭深邃的眼眸子里似乎有着天生入骨的冷峻和深不可测,本来想森森然地寒颤几下,旋即又被他似笑非笑的一倪,如莲好面容下泛起涟漪清浅的笑容,墨朗定定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像他投回一个春水潺潺流过心田般清凉爽朗的笑容。 三天下来,四个人之间的磨合基本已经知道各自的棱角在哪里,只要躲避开,也就可以无风无浪,风轻云淡的过下去了。 “都不知道今天交管怎么回事?竟然叫我们穿军校分发下来的短t短裤到大教场去军训。”郑旦敢洗把脸后,咬咬牙说。 “是啊。”孙燃伸手扒了扒端上的短发后,眸子里飞快闪过一道亮芒,“我还以为着短装的军服就是给我们日常时候上晚自习的时候穿的呢,难不成今有特殊项目?!” 二人转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墨朗看,墨朗轻皱了下眉头后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 平时要不一言不发,要么一发言就给你来个火山爆发(寒冰三尺),“讲那么多干嘛?时间多得没处花的话倒不如卖给我,让我多看几本书。”他说完后,走到人搞的镜子前摆弄着他的头发。 郑旦敢斜眼瞅了瞅慕容正华,嘴里碎碎念着,“却!时间多的话,我自己不会多看两本《山顶野.战》又或者《月下春.色》。”讲完后,嘴角淫.荡的笑容笑得越发激情四.射,像是深山里一条孤单寂寞冷的饿狼,正拉长这脖子对着漆黑夜空中的一轮皎月嚎叫着……我好寂寞啊! 四个人整装待发,一起出了宿舍门口,八条大长腿,在早晨初升的太阳光辉下,显得越发的长了,除了郑旦敢一双粗肥的腿比较碍眼之外,其余六条就是长腿帅哥的啊,并排走着引来站在走廊上的男同学们纷纷侧目而视,双眼发光,目光如炬,恨不得立马抱紧他们的大长腿,狠狠地亲上一口。 此情此夜难别情,故人想看,妈蛋,荷尔蒙竟然对上了,高峰拔地而起,一栋栋,一排排,起起伏伏,绵延不绝…… 第59章 气吞万里如虎 梦里烟雾缭绕,朦朦胧胧间,墨朗在一片黄沙大漠中看见了身骑战马,红袍飘飞,尽管连日里苦战,依然英姿挺拔,巍然如山的果宇磊。 他快步冲跑上前,想要唤住纵马奔腾而去的果宇磊,却一脚陷入了沙坑里,整个身子往前扑倒,四脚朝天,摔个彻底,微微仰起头,满脸灰尘,用手去抹了抹眼皮上的沙土,睁开一双澄亮剔透的眼睛去看百米外的果宇磊。 眼前忽而大风吹起,黄沙大漠上空墨色的乌云黑压压的,像是有着一场倾盘暴雨,沙漠之中竟有此天象,实属百年难得一遇。 在果宇磊挥舞红袍的身后,数万万将士死状惨烈,鲜红色的血滴在黄沙中蔓延开来,远远看去,竟像是一片烧红得厉害的血海。 墨朗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闷闷地,却又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伸手算了下。 瞬间犹如千万根冷箭从背后射穿脊背,刺穿了心脏那般令人痛不可忍。他紧锁着眉头,一个川字里面夹杂着太多的悲愤,心里的痛此时化作眼角泛滥而出的泪水。 他猛地冲跑上前,撕扯着喉咙大声地喊:“宇磊,不要去,不要去啊!”那喊叫声足已让泰山崩塌,四海之川河为之逆流。 “不要!不要去!”他颤抖着身子在呼喊着千米远开外的果宇磊。 那身披红袍的男子如若一把开弓的箭矢,离弦没有回头箭,以迅雷爆响之前的闪电之飞速一往无前,前仆后继,英勇万分,非战神不能比之一二。 “驾!驾!驾!”果宇磊挥舞着马鞭,策马上前,没有半分犹豫。 “凉国”的大王从来都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边关守关城池上那双冰冷入骨的眼神让他心里寒颤,那侧目最后一眼看向他然后倒下城池的身躯,更加让他心如刀割。 他没有选择,为国效忠,他义不容辞,一马当先。 千万次远离“凉城”,千万次在夜下烛火微晃之时,伸开双臂抱住站在窗前望月之人的腰身,信誓旦旦地说:“来年春草微绿,我当策马而归,给你送上疆土三千,国土三千,沃土三千。” 怀中之人一双柔情若水中明月的双目里泛起水汽,“我不要国土三千,不要疆土三千,不要三千沃土,哪怕只是一个茅草破房,一亩荒田,一个斜阳烧红瑟瑟铺在水中,我也只愿与你携手相伴,与君同看四时风景。” 一时间筋竭力疲的果宇磊,眼眶灼红,不像数日来未曾睡过一次好觉那般疲惫,他的眼眶里多了一丝柔情,抓紧缰绳,手腕上一根根青筋暴突了出来,心里一直在说:“我一定要战胜他,这一次我一定要把狗娘养的胡人给一网打尽,绝不让那豺狼野豹再来犯我大“凉国”。 此时的果宇磊就像是黄沙大漠中的一场烈风,马蹄所过之处,踢起滚滚黄沙。 不时,汗血宝马已经赶上了胡人铁骑。 “武晟,你给我出来。”果宇磊说,“有种就跟我绝一死战,躲在兵队后方,算什么英雄好汉。” 数百名铁骑一字排开,银白色的铠甲在日光下刺眼万分,骑在战马上的兵将身穿银白色的铠甲,个个都凶神恶煞,巴不得一把长.枪把果宇磊给刺穿肚腹,让其肠穿肚烂,暴尸荒野。 阵阵烈风吹过果宇磊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他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敌人将士的血沫,瞪大着一双气吞万里如虎的眼,恨不得把敌人一次性给杀光毁灭,消失殆尽。 黄沙大漠上黑压压的天空中飞过几只秃头的老鸟,正挥舞着翅膀在嘶声大叫着,一两只双爪落在枯木的枝芽上,正睁着一双极度想要喝尸体的血的双眼注视着前方。 “狗娘养的,你就躲在铁骑的后方当乌龟王八吧。”果宇磊扯深了嘴角渗人的笑意,他接着说:“我佩服排在最前面的这一百零八位铁骑战士,你们才是真正的将领,我果宇磊这辈子佩服的人没几个,但你们是我敬重的。” 一百零八名铁骑将士头戴赤铜头盔,只看见他们一双恶狠狠目光如炬的双眼,像是专门被训练出来的,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 慢慢地,前排的铁骑往左右挪步,空出了一个缝口,一个身穿金甲的将领骑着马从缝口走出。 “激将法!”金甲将领仰天大笑三声,“就算我已经出来了,你又能奈我何?” 果宇磊从腰肢上拔出一把镰刀,伸手大力旋转挥出,镰刀急速旋转飞向敌人将领的头颅,意欲砍下敌军将领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身穿金甲的将领伸手到左方去拿起一个铁骑兵士挡在自己的身前,一颗头颅“扑通”落地。 “哈哈哈……就只会拿自己的将领来给自己挡刀了吗?你就这点本事。”果宇磊冷笑几声,满是不屑地说。 冷血无情的铁骑将士这会儿纷纷侧脸看向被砍杀倒地的好兄弟,不由得心里发酸,眼中温柔了几分。 “少说废话。”那身穿金甲的将领说:“果宇磊,我敬重你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如果你愿意投降,我赤金完尔保你一世荣华,来我胡人之地为我效忠,我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果宇磊往黄沙下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 看也不再多看赤金完尔一眼,“我果宇磊在从军的那一刻开始,早就把自己的性命至于九霄云外,心里,胸怀里装着的只有如何保卫我大好河山不被尔等胡人鞑子侵略。” 敌人数万万兵士将领,而果宇磊单身一人,形单影只。 一百零七名铁骑在赤金完尔的命令下,围着果宇磊成一个步步逼近的圆圈,数十把银.枪在日光下闪闪发出刺眼的光芒。 果宇磊提起手中的长剑,驾马飞冲上前,数百把长.枪围成密不透风的圆圈形往站在圆心里的果宇磊戮力刺杀。 “不要……不要啊……” 墨朗冲跑上前,想要为果宇磊挡去所有的刀光剑影,一瞬间大声喊出来,本以为长.枪会刺穿自己的身躯,血花四溅,不料一个惊呼,自己从梦中醒来。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睡在身侧的孙磊急忙坐起身来,伸手去抱住墨朗,“不要怕,有我呢,我在这里。” 墨朗下巴抵在孙磊的后背上,睁开眼看着一房间微蓝色的星星,他眼眶灼热的掉出了泪水,越发的抱紧怀里的人。 瑟瑟颤抖着手,眼眶里噙满泪水哽咽着说:“我不许你死,我不允许。” 孙磊:“……” “傻瓜,我才不会这么早就死。”孙磊继续说:“我还要留下来照顾好你呢,上天不会让我这么快就离开你的,况且我没病没痛,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死掉了呢?” 墨朗紧紧地抱住孙磊,像是个迷失方向的小孩,好不容易瞧见了父母,撒腿就往前跑,他抱得越紧,内心就越悲痛落寞。 “好啦,小傻瓜,你只是做噩梦了而已。” 墨朗回过神来,伸手去推开抱住自己的人,看见了是短发的孙磊,眼眶登时滚热溢出眼泪,“是你……”为何不是他? “当然是我,这个小房间里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除了我还会有谁不成。”孙磊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继续说:“是不是近来过于劳累了,做恶梦这个坏习惯又复发了?” 墨朗瞪大着墨谭眼睛满是疑惑地盯着孙磊看,怎么回事?难不成以前后世总是做噩梦吗?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扒了扒头发,然后踱步走下床,走进了浴室,用冷水洗脸,好清洗掉满脸的泪痕。 雨滴“哗啦啦”地响,墨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兀自出神,千年前就知道果宇磊战死沙场了,把整个沙漠都找得掀了起来了,还是没能找到他的尸体,哪怕是他的头盔衣袍也没能找到分毫。 “他死了,明明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揪住他不放。”心里的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轮回了,他的后世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我还揪住千年前的你紧紧不放……” “你累不?”墨朗掉了几滴眼泪,“被我死死的记挂着,你会烦我不?” “可……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就算你的转世就在我的眼前,我还是牵挂着千年前的你。”墨朗扯了扯嘴皮,笑自己傻,“一样吗?根本就不一样,千年前你跟我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在你走过奈何桥,喝上一碗孟婆汤后,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我想要的是千年前的你,纵然容貌一样,可他终究都不是你。”墨朗伸出细长的手指去擦拭眼角的泪痕,在转身离开浴室的那一刻,他回头去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楞自笑了笑。 “其实我也不再是千年前的自己了,这个身躯是后世的,在这个世上,压根就没有属于千年前的墨朗的肉身,我又如何能要求,去渴望这世上有个完完整整的你呢……” 墨朗走出了浴室,弹簧床上只有一条空调被子随意的摆放着,听见脚步声,墨朗侧身看去,看见孙磊手里拿着一杯白开水,还有一两颗类似于安.定的药.品。 “来,把药吃了吧。”孙磊递过水杯和药.品,然后说:“等明天我再去买珍珠回来,给你磨成粉,有助于你睡眠,毕竟是药三分毒,能少吃就尽量少吃点吧。” 深夜,孙磊依旧睡在大床的一边,不敢逾越去触碰到墨朗,他微微眨着眼睛,脑海里想着这一天里所发生过的事情,伸手去把裤兜里的钻戒拿出来看了眼,紧紧地揣在掌心里。 半夜里,墨朗翻了个身,双手搭在孙磊的身上,蜷卷着身子往孙磊身上靠近,双手抱住孙磊,越抱越紧。 孙磊没有动,他好不容易才睡着,自己怎么也不忍心去吵醒他,伸手去握住墨朗的手背,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而湿润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完满的进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孙磊觉得墨朗变了,变得让他越发的心疼,想要用尽浑身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他了。 “小朗,你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么的爱你,就像我不会知道你曾经为何突然不再爱我了……” 第60章 千年世纪之吻 孙燃锁完帖子发完私信之后,从床上走下,站直着身子,侧脸下意识地去看了眼墨朗的睡脸。 军训已经过去一半了,墨朗原本清秀俊逸的脸现在多了几分黝黑,可依然俊俏无比,他眯着眼眸子,双眼的轮廓狭长而深刻,长长而微卷的眼睫毛在眼睑上微微翘起,他的鼻梁很高,很挺,樱红的薄唇波光潋滟的看起来就想要咬上一口,像足一个水灵灵粉嫩粉嫩的水蜜桃。 清风自远处的山岗吹来,掠过水晶鲤鱼风铃发出清脆爽朗的音调,绕过窗沿溜进了宿舍,吹起睡意朦胧嘴角自然微勾着的墨朗的斜刘海,他轻松自若,脸若出尘白莲,微微蜷缩着的身子令孙燃看着十分想要拥抱守护着他。 孙燃如沐春风般勾唇微笑,随手拿起放落在床边桌子上的五彩服,转身右手一伸穿了上去,款步走到凉台上去刷牙洗漱。 “当啷……当啷……”响遍了一整个宿舍。 慕容正华在床上微抬着身子,眼角透过玻璃窗斜睨地瞥了眼站在凉台外的孙燃,再收回眼神,倦态十足地打了哈欠后整理叠好自己的被子,也起身来了。 昨晚灵魂出窍使得平常最早起床的墨朗,今天只比胖子郑旦敢起早了一点,他习惯性的拿起手机来瞄一眼,发现论坛上有一条私信冒了出来,还以为是常规的消息,漫不经心地戳开来看。登时瞪大着墨谭眸子,嘴角微微勾起,笑弯着眼睛。 他的第一个小粉丝出现了! “大大,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啊,我支持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呀!爱你的烈日致上。【包子脸任揉捏】” 看着私信心花怒放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立马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戳着一个个拼音字母。 “嗯……我也好高兴。【微笑】”手戳了下发送绿色按键,发了出去。 墨朗的心里像是一夜春风吹过,万里白被雪花尽数消融,眼前白雾缭绕,春天氤氲的气息里,火烧千里的野草冒出了嫩芽,千年古木的枝芽上开出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但他表面依然淡定自若,第一个粉丝,令他欣喜若狂,第一个粉丝让他知道不是自己不在乎,先前论坛上一众吧友诋毁自己是想要出名才冒充“天下第一国师”,无数的谩骂与嘲笑,他本以为在论坛上,别人只是为了看好戏才乘着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过来践踏辱骂你。 一直到这一刻,他收到了第一个小天使的支持,他热泪盈眶,这远比一个总是赖在你身边不厌其烦对你说“我喜欢你”,还要让墨朗感动。 也许萍水相逢好过如影随形。 前世在“凉城”集市上买糖人,一个年龄跟他约莫差不多的少年,第一次晤面就脱口而出,说要娶他做自己的第十位男宠。 之后的一切不过是重复他的浮夸与深情。 浮夸的是一见钟情,深情的是日久生情,磨人的是流年无情那人穿梭在云中,无法触摸,抓摸不透。 已经忘了他在自己的耳畔说过多少遍要娶自己做他的妻子了,十遍?一百遍?还是一千遍?应该没有一万遍,毕竟相见的次数并没有如此频繁。 那个锦衣华服,面若白兰好相貌的少年,他叫司马如昨,嗯,千年了,与他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些已经混乱了,有的在时空潮流里浮荡继而被化作一个个水泡在日光下破碎成水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脑海里依然剩下那么些零星碎片,挥之不去,揽之不往,却又在脑海里渐渐清晰,可以一一回放。 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大街小巷上铺满雪白白的一片,冬日里金鳞的日光洒落在鳞次栉比的屋梁背脊上,远远看去亮芒一片,十分刺眼。 一顶大红色官家轿子在白茫茫一片的大街上抬着走倒是十分显眼,两个抬轿子的仆从在纷飞的大雪下抬着轿子走甚是艰难,瘦骨嶙峋的身躯好似一阵风就要把他们给吹倒了似的,午后斜阳温柔,铺满血花的大街上留下一排排脚印。 大街上熙熙嚷嚷,酒店茶楼小房里的人纷纷走出来,来到大街上一个敞开大门的宅子前排着队,似乎有着富贵人家在分发炭火又或者米粮,这个冬天比往年来得要早,且要漫长,一些靠着隔年留下来的谷粮勉强度日的小农家庭,恐怕熬不过这个严寒的冬天。 凉城里,北风卷地,风雪满天飞舞,大街上随处可见面黄肌瘦、瘦骨嶙峋没有半寸肉丁,穿着衣衫褴褛,破了好几个洞的衣衫的男女老少正瑟瑟颤抖着手,颤巍巍地捧着一个裂了半边嘴的破碗在街边乞讨。 墨朗一身道袍,小道士模样,款步走到大街转角处一条白雪漫天飞舞的小巷里。 阴冷的小巷里两侧的地面上坐满了大大小小的乞丐,听见脚步声纷纷抬起颔首,一双双望眼欲穿的眼睛里等不来腰缠万贯的达官贵人,倒是眼巴巴瞅见一个小道士,飞沙砸了眼珠子,飞蛾扑向烛火成了灰末,眼眸里没有半分希冀。 时年十六岁的墨朗,一身道袍衣袂飘然,面颊白皙绯红如若盛开在小池塘里亭亭玉立的红荷,修眉星目下,有着一个很高很挺的鼻子,举手投足间,俨然一个未经风霜清秀俊逸的少年。 “呜呜呜~~”不远处传来几声哽咽抽泣的声音。 墨朗闻声走来,看见一个尚处在襁褓中的婴娃被腊月寒冻僵着身子,巴掌大的小脸呈青紫色,没有半点血色,气若游丝,悬吊着的一点气息也将快要断绝。 “求求你,救救我出生不久的孩子,我求求你。”一个面黄肌瘦,满脸污泥的少妇跪落在雪地上,前身趴在雪地上使尽浑身的力气往墨朗的脚下匍匐前进,无尽的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墨朗道袍的衣角,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观世音菩萨下凡一般,热泪盈眶。 她声音极其孱弱,说一句有的无的,听得不是很清楚,最后的一句却分外的清晰:“救救我的孩子,它已经三天没有奶吃了,还患了伤寒……” 妇女说完最后一句话,羸弱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她的下巴扣落在碎碎血花的小巷青石板上,盖着白被的青石板上开出了几小朵红梅,她合上了双眼,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都已经消耗殆尽了。 墨朗急忙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搭落在少妇右手的脉搏上,脉象轻浮无力,如晓风拂过清潭,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抬起右手去捏着妇女的眼皮往上提了提,妇女瞳孔放大痉挛,浑身上下抽搐着像是溺水的人在抽搐着脚,奄奄一息中,似乎又看见了早升的旭日。 “熬过寒冬,就是暖春了。”妇女嘴角抽搐的嘀咕着。这句话激励着无数瘦弱病危的乡里眼睁睁着熬过一个个漫长无边的黑夜。 可有的人依然死在了荒山野岭乱葬岗中…… 墨朗从身后背着的竹篮子里拿处一小瓶装着丹药的青花瓷小玉瓶子,倒出了颗糖丸般大小的丹药,用手去捏开妇女的嘴巴,往里面塞进去。 他再把裹在淡蓝色襁褓里的小男婴抱过来看了看,小男婴倒无大碍,只是多日不进食,身子虚弱,还被风雪冷着染上风寒了,墨朗伸出温润的手掌放落在小男婴的额头上,默念道法,丹田出涌出一道浅绿色的流光,经由墨朗修长的手指传递到小男婴的身上。 小家伙打了个激灵,一双水汪汪圆润着的眼睛眨了眨,稚嫩无华的小脸上浮荡起几点白芙蓉花清纯自然的笑容,不一会儿撅着小嘴笑了起来。 墨朗用自己的法力给小男娃祛除了风寒杂症,从背囊里拿出一小块葱油饼,一小块一小块掰成小碎粉,用指尖蹭着抹到小家伙的嘴唇上,慢慢地,他的脸色也好了些许。 晕睡了的妇人醒来,满是风霜的眼眸子里缀满泪水,她跪直着身子在铺满白雪的青石板上大力的磕头,“恩公!谢谢你!” 墨朗清风凛然的笑了笑,摇摇头说:“姑娘不需言谢,小道力所能及之事,姑娘言重了。” 一旁的乞丐纷纷向墨朗投来救世主南无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清澈隽永的眼神,纷纷跪倒在地上求墨朗救救自己。 “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救救我的母亲,她已经快不行了。” “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子,大夫都说她熬不过这个寒冬,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娶她,还让她跟着我受累受苦受罪……” “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都饥寒交迫,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无亲无故也无人可投靠,求求你救救我们一村子的人吧!”话到伤心处,几度哽咽,声音不成调,热泪盈眶。 这一巷子的乞丐竟然来自同一个小村庄,今年的这一场风雪来得特比急且凶猛,许多庄稼都已经被冻死了,一路上赶来“凉城”,一些比较瘦弱的在路上就死在了荒郊野林里,死后连一张破草席子也没能拿来用着裹着尸身,暴尸荒野,饿殍千里。 墨朗随即在小巷深处摆了个摊子,挂起一个白帆布,上面墨汁所到之处,一挥而就,豪迈挥洒出“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乡亲们,都别急,你们排好队,一个个来,我给你们看病。” “看病?”一位老者佝偻着身子往前挪了一小步,咳嗽了两声后接着说:“可我们这些乞丐哪里有钱给药费啊,先别说药费,就连给大夫的诊治费也都没有啊,我们是口袋空空,一贫如洗啊!” 老者手脚瑟瑟颤抖,哽咽着眼眶灼热,爬满沧桑皱纹满是褶皱的黄叶脸上老泪纵横。 墨朗急忙跑到老者的身旁去扶着他,“我这里是不用钱的,我给你们看病,你们不用怕,我会医治你们的。” 墨朗声音里的话语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盘炭火,只会给予人无,【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大红官轿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靛青色靴子的人,寒风吹起他身后的锦衣披风,他在轿子边上站立着,远远的注视着墨朗出神了许久。 第61章 孙磊不是小攻 那天晚上从军校门口回到教官宿舍的檀诚一双水色波光潋滟的深潭眸子定定地盯着月亮看了许久。 心里一直在想: “月亮啊月亮,你在天上成千上万年了,就自己一轮皎月,不孤单寂寞空虚冷吗?” “尽管众星捧月,然而你终究形单影只,孤单的时候谁跟你河流聊天谈心事啊?”檀诚澄透的水色眸子忽而灼红,眼角湿润。 “不。”檀诚哽咽了,他顿了顿后微张着口,语带涟漪地说:“虽然你孤寂,但是你从来不会感觉孤单落寞……至始至终,你从来不知道被填满的内心忽而抽空,一瞬间的落寞降至冰点,一根根极北极寒之地的冰棱飞插入心脏那猝不及防是如何的令人肝肠曲碎,柔肠寸断。 夜,是寂静的忧伤。 人,是多情的戏子。 情到深处,一粒粒晶莹滚动的泪珠不是涂脂抹粉后面具下青衣花旦强行挤兑的泪滴,谁说戏子无情,多情的眼眸里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墨朗晚自习后回到宿舍,半躺在枕头上,手拿着爱疯手机,指纹感应开了屏幕锁,点进浏览器,手打进账户名“天下第一国师”登录了打假论坛。 自己的主页里连只吧友的爪子都没有。 浏览量:0 点击数:0 访问人数:0 …… 咳……一整列的零蛋亮瞎了墨朗的眼睛,他扯扯嘴皮子,呵呵了声,然后点金热门话题去浏览,本是漫不经意的随意逛逛,却看见一个论坛里热度爆棚加着“火精”的帖子,眼瞅着帖子的主题是“打假‘天下第一国师’,最年轻小神棍你造吗?!” 他之间划过轻点了下,页面转换,直逼眼球的竟然是自己在小巷里摆摊悬壶济世的照片。 照片中小女孩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手抓着自己的手正哽咽哗啦啦哭泣着。 这照片……是怎么了?是哪个混小子竟然侵犯了本国师的肖像权! 他火冒三丈,目光灼灼,猛地端直从床上坐起来。随后拉动滚动条,底下的跟帖留言令他彻底傻眼,清潭水波澄透的眸子里潋滟波光,一闪一闪的。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这世道是怎么了,还这么小竟然出来摆摊扮神棍,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那小胳膊小腿的。 恨我不是大帅哥:是啊,一定是家里的大人逼他撤学出来坑蒙拐骗的,只是也派一个年长一点像样的啊,他还这么小,看小样长得还不错,就出柜赚钱去吧!哈哈哈【奸笑 我只想吃香辣辣的牛肉锅:楼上我顶一个……深表同感,那俊模样,太美了,我就好这口。【流口水 墨朗的眼眸子瞪得越发的大,灼红的眸子像足了中午高挂青天白云上的红太阳,灼灼亮光越发刺眼。底下又一句回复让他着火的眼睛变成了灰烬。 楼主:拜托亲们,我们这是打假论坛,不是出柜论坛哈,请回到正题。【严肃脸 他火怒的把手机一扔,僵直青绿着脸,手腕上青筋根根暴突出来,大力一拳打在木板床上。“坑爹!是哪个三两米没吃够的混蛋竟然敢拿本国师当众调戏,被我扒出来,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慕容正华冷眼瞥了眼墨朗,泛黄的灯光下,他阴鸷的眼神里透着寒光,“还让不让人看书了。” 墨朗微微抬起眼眸,车身了嘴角的笑意,忙不迭的道歉说:“不好意思,这次是我太大声了。” 慕容正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闷哼,极其轻蔑地瞅也不再瞅一眼墨朗灯光下埋头继续看书。 墨朗左右瞥了下宿舍的四周,孙燃已经躺平在床上正酣睡着,晚上从校医那回来的郑旦敢身子还有些虚弱,早早就关灯睡觉了。整间宿舍里只有自己的手机里还发出银白色的光,慕容正华在已经把放置在床头桌台上的台灯给调得泛黄轻柔了些。 凉台外,潺潺山泉水日夜不断地发出悦耳清爽的流水声,墨朗瞅瞅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半夜凌晨一点了,他伸出细长的指尖在眼睑下挠挠后,有些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一双水色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他目光灼灼在帖子下方跟帖留言。 天下第一国师:→_→“燃烧的烈日”,小鬼,本国师命令你立马删了帖子,你这样已经严重侵犯到本国师的肖像权。【火山爆发 墨朗刚发出去,底下立马又吧友跟帖。 静如处子:“天下第一国师”,小屁孩,你玩泥巴呢,亏姐姐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第一国师,兴高采烈跑到你主页去瞅了眼,竟然是个刚刚注册账号的小罗罗……太令姐姐我失望了!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还好处子你去她主页瞅了,要不然我也差些去关注她了呢!新人,立马把你的马甲改过来,不能用天下第一国师,炒作也不带这样玩的,玻璃心咬碎了……【严肃脸 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现在这些新人真实为了出名,什么招数都有啊,差些被蒙了眼睛。→_→如果十七岁连毛都没有长齐,不知道你究竟发育了没有,竟然敢自称天下第一国师,我去!【揉捏,打屁屁【晋|||江】 静如处子:“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骑马高歌,你这样说不对,我就认识过一个年仅十七岁,身高体长,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国师,他算命批字摆阵法超厉害的。【羞羞脸】 逆风而行不如骑马高歌:“静如处子”这是真的吗?【问号】【问号】【问号】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当然是真的!鸡蛋肉花面家的小*的名字还是国师取的呢!叫“志辉”好听着呢!小志辉现在已经四个月大了,邻居家的婴娃先前几场大流感里都伤风感冒,有的还得了肺炎,就我家小志辉身体棒棒的,从来都不需要吃药哒~【撒花】【撒花】【撒花花】 天下唯我独尊:滚粗打假论坛吧!坚决滚粗!【教主脸 静如处子:咳……“天下唯我独尊”,你可不可以不要时不时就冒出一条滚粗打假论坛这样的留言啊,虽然我们比较熟了,可是你这样还是会吓到小伙伴的。 天下唯我独尊:qaq……嘤嘤嘤,伦家习惯了,这是伦家的口头禅【破涕而笑】 天下第一国师:亲们,我真的是天下第一国师,本不想解释多说什么的,但我真的无法忍受别人用我的照片来炒知名度…… 手发完这条留言后,墨朗沉重的眼皮就忍不住合上了,他躺平在床铺上与周公约会切磋棋艺去了。 第二天清晨,山花迎着山岗东边升起的红太阳争相盛放吐蕊,半山腰处白雾缭绕,悬挂在宿舍里的水晶鲤鱼风铃在清晨第一缕山风吹拂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墨朗第一个起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四角短裤套在胯间,伸手揉揉惺忪睡眼,踱步走到凉台上的洗漱台子边,拿起牙刷杯子刷牙。 一阵阵清风拂过他清秀的面庞,些许凉意。斜遮眉眼的刘海一根根一缕缕吹起,一双澄透清亮的深潭眸子里漾着柔波,身长双臂抖擞着拉耸了下脊背,伸出双手放落在水龙头底下成瓢壶状,盛起半掌深的山泉水,往脸上洒,甚是惬意。 宿舍里面孙燃、郑旦敢和慕容正华也接着醒来了。几个人挤在洗漱台子上刷牙洗脸,胳膊碰着胳膊,屁股蹭着屁股,扭动着的小柳腰(虎腰熊背)令站在一旁看着的墨朗捧腹大笑,不能自控。 洗漱台子上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侧脸斜视着墨朗,墨谭眸子里寒光四射,像是要把看闹剧的墨朗给冰冻三尺,他们的眼神越是冰棱带刺,墨朗越是笑得合不拢嘴。 最数墨朗印象深刻的当属慕容正华的眼神了,他面容完美如铸,刀眉横飞,一双泥潭深邃的眼眸子里似乎有着天生入骨的冷峻和深不可测,本来想森森然地寒颤几下,旋即又被他似笑非笑的一倪,如莲好面容下泛起涟漪清浅的笑容,墨朗定定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像他投回一个春水潺潺流过心田般清凉爽朗的笑容。 三天下来,四个人之间的磨合基本已经知道各自的棱角在哪里,只要躲避开,也就可以无风无浪,风轻云淡的过下去了。 “都不知道今天交管怎么回事?竟然叫我们穿军校分发下来的短t短裤到大教场去军训。”郑旦敢洗把脸后,咬咬牙说。 “是啊。”孙燃伸手扒了扒端上的短发后,眸子里飞快闪过一道亮芒,“我还以为着短装的军服就是给我们日常时候上晚自习的时候穿的呢,难不成今有特殊项目?!” 二人转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墨朗看,墨朗轻皱了下眉头后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 平时要不一言不发,要么一发言就给你来个火山爆发(寒冰三尺),“讲那么多干嘛?时间多得没处花的话倒不如卖给我,让我多看几本书。”他说完后,走到人搞的镜子前摆弄着他的头发。 郑旦敢斜眼瞅了瞅慕容正华,嘴里碎碎念着,“却!时间多的话,我自己不会多看两本《山顶野.战》又或者《月下春.色》。”讲完后,嘴角淫.荡的笑容笑得越发激情四.射,像是深山里一条孤单寂寞冷的饿狼,正拉长这脖子对着漆黑夜空中的一轮皎月嚎叫着……我好寂寞啊! 四个人整装待发,一起出了宿舍门口,八条大长腿,在早晨初升的太阳光辉下,显得越发的长了,除了郑旦敢一双粗肥的腿比较碍眼之外,其余六条就是长腿帅哥的啊,并排走着引来站在走廊上的男同学们纷纷侧目而视,双眼发光,目光如炬,恨不得立马抱紧他们的大长腿,狠狠地亲上一口。 此情此夜难别情,故人想看,妈蛋,荷尔蒙竟然对上了,高峰拔地而起,一栋栋,一排排,起起伏伏,绵延不绝…… 第62章 修炼回到正轨 “你把我放下吧。”车子行驶到公路上,墨朗说。 孙磊皱眉询问:“你要去哪?” “我,我想回家。” 孙磊似清湖中的一圈圈漾开的涟漪那般笑着说:“傻瓜,我们现在就是回家啊。” 墨朗侧转身,看着孙磊说:“我的家在贫民窟的小巷里。” 孙磊愣怔了下,心里酸酸的,他压住心底蔓延的情绪,莞尔一笑说:“那我送你回去吧。”他顿了顿后说:“今晚我再去找你。” 孙磊觉得尴尬,伸手去按下音乐的播放按钮,一曲熟悉的音乐再次充斥耳畔——《袖手旁观》。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和孙磊一起听《袖手旁观》的时候,心里却没有那么多的惊涛骇浪,似乎所有的情绪也都渐渐的平息了。 现在的他,只想要回家去好好的洗一次澡,再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烦。 可当他一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又很失落,莫名的落寞袭上心头,款步走到床尾把背囊放在卧室里放着,换上一套干净湛蓝色长袖的衬衣,骑上自己拉风的自行车,往青山赶去。 深秋时的风些许凉爽,吹起墨朗迎风而飘的衣角,中午的阳光洒落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此时的他心里十分平静,不去想孙磊,不去想九战,他想要到仙洞里去,去抱一抱小光荣,去泡一个温水澡,在仙洞里跟小光荣玩耍一下,或许这个生日就这样过了吧。 也就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生日,每年都会有的,墨朗如今已经有一千多岁了,生日对他来说早就已经麻木了。 来到青山的山巅,大榕树飘零了落叶,没有之前那么葱郁茂盛了,踱步围着大榕树走了一圈,修长的右手放落在榕树的树干上伴随着脚步也摸了树干一圈,不知道为何,墨朗今天总有一股情绪蔓延在心头上,无法释怀。 于山巅处,墨朗伸展开双臂,踮起脚尖,如若一只挥翅而飞的雄鹰飞跃而下,山谷中的枫叶火烧得红了一片,垂挂在悬崖峭壁上的银川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漆黑夜空中熠熠生辉的千里银河。 墨朗半空中转身穿过瀑泉,飞进了仙洞。 小光荣伏在小草铺上噗噗睡着,听见脚步声,登时睁开一双绿眼睛,眼瞧着是自己的主人回来了,急忙站起身子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跑来,欢呼雀跃地跳上墨朗的怀里,一双淡绿色十分好看的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墨朗。 墨朗如沐春风地笑了笑,伸手去抚摸小狐狸背后的毛发,“还是你最乖。” 小狐狸把尖长的头埋进墨朗的怀里,来回蹭了蹭,不时伸出舌尖在墨朗的脸颊上舔一下。 “小光荣,我不在仙洞里的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啊?” 小狐狸伸出两只前爪,拉扯着墨朗的衣领,身子左右摇晃着,似乎十分的兴奋。 “好了好了。”墨朗张嘴笑了起来,“你现在长胖了不少,再在我的胸前晃来晃去的话,我就快要抱不动你了。” 小光荣眨巴眨巴眼,停止了晃动,伸出舌尖去舔墨朗细长的脖子。 “来,让我看看我不在这几天你究竟吃了多少东西了!” 放眼看去,仙洞里墨朗买来的那十只鸡都还活泼乱跳的,一只都没有少,倒是温泉边上的水蜜桃、番茄、雪梨、苹果、葡萄少了许多…… 墨朗蹙紧眉头,“怎么你都不吃鸡啊?” 小狐狸跳落到地面上,围着墨朗转着圈儿,似乎在说着:“光荣不吃鸡,不吃活生生的鸡。” 墨朗大笑了起来,蹲在小狐狸的身旁,伸手去抚摸着小狐狸的毛发,如若晓风拂过春水那般温柔地说:“原来我的小光荣不杀生啊,感情这样好!” 墨朗随后伸手去摘了个水蜜桃,喂给小狐狸吃,小狐狸伸出两只前爪,去擦了擦嘴巴。 “小光荣乖哈,自己先去玩。”墨朗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 小狐狸似乎听得懂墨朗的话语,它察觉到了今天的墨朗跟往常不一样,似乎心事重重那般,自己跑到了小草铺上,趴着身子,睁大着一双圆溜溜的绿眼睛看着墨朗,不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那么个动作表情。 墨朗背转身,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把衬衣脱了后,再把跨上穿着的裤子给脱了,最后光溜溜地如若一条锦鲤那般于空中飞跃出一个弧度,跳下“碧波泉”。 背靠在温泉里的青璧上,墨朗放松的闭上双目,冒着泡泡的泉水上,墨朗头枕在背后的玉石上,露出半块胸肌,可以十分清晰地看见锁骨和胛骨。 泡在水里,墨朗心想着,“也许我本不该跟任何人在一起,我现在是在后世的肉身上,还有我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本都不应该发生在我的身上。” 他咬了咬下唇,然后说:“嗯,我应该做的事情是多挣一点福荫,多赚一点钱,多学一点知识,这样,后世的生活条件才会变好,以后……他也才会过得舒适些。” 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泡完温泉水后,墨朗在仙洞里盘着腿,多日不曾吸引精元了,自己最近也一直不得空去修炼,现在军训完了,是时候回到正轨——修炼恢复功力,挣福荫,挣多一些钱,给后世一个更好的生活了。 盘腿修炼了两个小时,墨朗睁开眼看见小狐狸还睁大着圆溜溜的绿眼睛看着自己,他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去唤来小狐狸。 小狐狸跑到墨朗的跟前蹲坐着。 他抿抿唇,伸手去抱起小狐狸,坐在青草上,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跟小狐狸说:“小光荣,今天是我后世18岁的生日,你要不要给他送个礼物啊?!”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头在墨朗的脸颊上亲上一口。 墨朗笑得眉眼开出了花,“还是我的小光荣最疼我!”伸嘴去亲了下小狐狸的脸。 “唔……毛绒绒的,怪扎人的。”他莞尔笑了下,“其实今天……也是我一千零二十五岁的生日……” 不知为何,突然感伤起来了,一双水色的眸子里泛着微波,似乎在想着很久远的事情那般,欲言又止。 他伸出修长的手,格外温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的头说:“小光荣,我要回去了。” 转头漫不经意地一瞥,瞅见那十只活生生正在啼叫的鸡…… 啥也不说了,随手抓起一只,带回家里,让刘叔做他最拿手的酱油□□! 伸手到鸡堆里,随意抓起一只,讪讪地笑着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就拿你来庆祝一下吧!” 随后踮起脚尖飞了出去,逆着千里飞驰而下的瀑泉飞上了山巅,泡完澡,看完小光荣,也修炼了两个小时后,墨朗的心里不再那么烦躁了,也没有先前那么落寞了。 修道之人,本就应该清心寡欲,前世总总,就让他随风消散了吧,毕竟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顺着羊肠小路,墨朗找到自己的自行车,脚蹬着自行车,手里提着一只鸡,穿过大街小巷,往贫民窟里的家赶去。 “今天是后世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怎么着也要杀个鸡来庆祝一下吧!”他骑在自行车上,阳光沐浴在他白嫩的脸上,微勾起两点月牙笑意,洋洋得意地笑着说。 回到家里,刘叔还在水果店里忙着没有回来,墨朗刚进门看见那绿色的沙发,脑海里的记忆像是翻卷而来的浪潮那般汹涌澎湃。 “九战。” 是的,那个黑夜里,自己把收了刀伤的九战给背回家,他就是躺在这个沙发上疗伤的。 时光冉冉,不留意已是大半年的时间了。 墨朗再次想起在军校门口的那一幕,九战扭曲着脸回头来对孙磊说得那句“我一定会禽兽宰了你”一直萦绕在墨朗的心头。 亲眼看见硬汉九战落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到心里酸酸的,一直以来坚强得像是一块磐石的他,也会有柔情似水的那一幕。 “叩叩叩……”还呆在记忆里的墨朗听到有敲门声,蓦然回神,然后走过去开门。 墨朗:“……” 敲门的人竟然是檀诚,他手拿着一个大蛋糕,如沐春风地笑着说:“坏小子,生日快乐!” 墨朗惊喜之余,笑开了花,“谢谢你,进来坐吧。” 坐在沙发上,墨朗给檀诚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 檀诚不像今天早上在军校门口那般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那般堵得慌了,现在的他心里十分平和,只想要给墨朗说声生日快乐,其他所有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在墨朗坐上孙磊的车子离开之后,檀诚调节了自己的情绪,开着车子到蛋糕店里取了一早就打电话过来预定的蛋糕,坐在墨朗小屋子旁的那条小巷里蹲坐着等了几个小时。 “小寿星,生日快乐啊!”檀诚咧开嘴角笑着说。 “谢谢!” 墨朗接过檀诚递给自己的礼物,微微皱着眉头说:“你先前不是松了生日礼物给我了吗?怎么又破费!” 檀诚:“……” “就这个啊!”墨朗伸手到裤兜里拿出爱疯手机,在檀诚的眼前晃了晃。 “哦!”檀诚莞尔,“那个不是生日礼物,这个才是生日礼物。” 墨朗伸手去拆开礼物盒子。 墨朗:“………………” 檀诚:“!!!!!!” 墨朗紧锁着川字眉,拉沉着脸说:“怎么送这个?!” “是时候了。”檀诚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你已经成年了,有个套套总是会好一些,要注意安全。” 墨朗被雷得差些摔倒在地,拧紧眉头,干干地笑了笑,满脸黑线,欲言又止。 第63章 心里千言万语 墨朗生日那天晚上,刘叔给墨朗烹煮了酥油鸡,檀诚留在了墨朗的小房子里面吃晚饭。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后,墨朗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只是随意地瞥了眼,然后给对方发了条短信——“我不想出去。” 之后再打过来的,他已经不再去回复了。 “怎么了?为何不接啊?”檀诚坐在墨朗的身旁问。 “没有,我们一起吃蛋糕吧。” 刘叔端着一个大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三人围在茶几上,一边唱生日歌,一边嘻哈大笑。 “大大,大大,你快点打开广播音乐频道303pm,我有惊喜要给你。~\(≧▽≦)/~” 墨朗瞥了眼企鹅里的信息,随后打开收音机,扭到303pm频道。 我是电台dj“小月牙”,很高兴又到了一天一首歌的点歌时间。 “大家好,今晚我们的第一条来信是‘燃烧的烈日’点一首歌送给‘天下第一国师’,这首名为《至深沉至永恒》的歌曲是‘燃烧的烈日’自己作曲作词并且自唱的……下面请静心聆听。” “不知道可不可以,依然想要认识你,尽管无可奈何,终究一别,还是想要认识你。”一个磁性嗓音的男子低声吟唱着。 墨朗:“……” 这声线怎么如此熟悉,像某个人的声音…… “远山青黛柳如眉,花好月圆,与君相逢,更胜金凤玉露,良辰美景,信誓盟约……” 这个燃烧的烈日究竟是谁?他知道自己喜欢吃辣鸡翅,肉球包子,猪蹄鸭舌……还有好多好多,可是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他是谁。 墨朗拿过手机,在信息框栏上打下“你是不是认识我?而且还跟我很亲?” …… 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回应。 “呀呀呀!师傅终于快要发现我就是烈日了吗?!”孙燃趴在家里的躺椅上,一双白嫩细滑的小腿在躺椅上方上下晃摆着。 孙燃若有所思,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芒,“嗯,绝对不能让师傅这么早就发觉是我,要不然这些日子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大大,你猜猜我是谁?!╭(╯3╰)╮” 晚上11点,墨朗送檀诚出门。 泛黄的街灯下,墨朗伸手去抓住檀诚的手臂,坦诚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墨朗发愣,“怎么了?” 墨朗:“……” 他墨谭眸子转了转,然后说:“如果你见到九战的话,替我跟他说一声,叫他来找我,我打电话给他他都不接。” 墨朗:“…………” 我跟他有仇你不知道吗?而且我去开导他,谁来开导我…… 墨朗莞尔笑之,说:“好的,如果我看到他的话,我就给你传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墨朗说:“也许是我亲手给他戴上镣铐的时候。” 墨朗:“……” 他登时一楞,干干地扯了扯嘴角,之后严肃着脸说:“其实你们两个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檀诚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此生唯愿不再相见。” 墨朗扶额,这不是比深仇大恨还要恨之入骨吗? “对啦,国师,生日快乐!”檀诚再次走上前去抱住墨朗,愉悦地说着。 “你已经跟我说很多遍了。”墨朗伸手去拍了拍坦诚的肩膀,淡淡说了声,“谢谢你。” 那晚檀诚离开之后,墨朗洗完澡,用吹风筒吹干头发,就飞到悬梁上去,想要睡觉了,刚合眼,文昌仙君就把墨朗的灵魂给提了出来。 天朗气清,凉风阵阵,轻纱薄雾半遮住月牙。 “你怎么又把我提出来了?”墨朗伸手捂着嘴巴搭着哈欠。 文昌一袭青衫背着身子,站在屋脊上,回过头来,如沐春风地笑着说:“我在天庭里数着时间,这会儿应该是你的生日,特意前来讨一杯美酒,一个寿包。” 墨朗瞅了瞅天边,“还好你来得早,再过10分钟,可就不是我的生日了。” 如果不是那名为檀诚的混小子在你这死皮赖脸,赖了一整个夜晚,我早就飞身下去,给你庆祝生日了。 “今天还是那就行了。”他打开手中的折扇,扇着风说:“美酒佳肴呢?” “没有!” 文昌仙君紧皱眉头,“不至于吧,刚刚你们不是一起在吃蛋糕吗?怎么着也要给我留一份啊!” 墨朗款步走向文昌仙君的身旁,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笑嘻嘻着说:“礼物,我要礼物。” 文昌伸手去搭了下墨朗的手掌,“每年你生日我都给你准备礼物,可是一直都没见你给过我礼物,今年没有。” 墨朗冷冷的笑了下,“往年是你自己硬咬塞给我的,今年是我想要你送给我,这意义明显不一样好吗?!” “……”文昌仙君睁着一双亘古长明的双眼深深地看着墨朗说:“那你为何不给我送礼物?” 墨朗淡然一笑,说:“从没想过要送什么,总觉得你什么都不缺。” “要不然你把你自己送给我?如何?” 文昌仙君脱口而出,这句话憋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一千年的时间了,以前总觉得这句话的分量很重,重得只要心里一想起,脸上就会涨红得厉害。 可是现在,他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松,像是开玩笑那般轻描淡写地就给说出来了,内心突然一怔,整个人似乎都不再状态,像是被吹刮在城墙上等着受鞭刑的犯人那般,忐忑不安,心如火烧。 墨朗无趣地摆摆头,“你啊,就一个坏毛病。” “啥?” “爱开玩笑,说起话来没有半分正经。” 文昌仙君:“………………” 人家认真了一千年,你却总在说我不认真,你不认真一千年看看,看看你自己会不会精神分裂! 墨朗揉了揉眼睛说:“不跟你说啦,我要回去睡了。” “等等。”文昌仙君唤住墨朗,“微勾起唇角笑着说:“礼物不要了吗?” 墨朗:“!!!” “你不是说没准备吗?” “所以说啊,你还是不懂我。”文昌仙君摆摆头,“不过没关系,我懂你就好了。” 说完后,他伸手到流云广袖里拿出一块麒麟纹样的玉佩,“这个你收好,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找我的话,你就拿起这块玉佩喊我的名字就行了,我会第一时间来到你的面前。” 墨朗伸手去挠挠短发后说:“这不是王母娘娘在你寿辰的当天禽兽送给你的麒麟祥云玉佩吗?这台贵重了,我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这个没什么,我府里还有一大堆呢。”文昌忽而坚定着眼神说:“我给你的,那就是你的,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墨朗莞尔一笑,“好!整个天庭都知道你文昌仙君的府邸里都是珍宝玉石了!” “等等,你这就走了吗?” 墨朗蹙紧眉头,回过头来,“怎么了,还有啥事?” 文昌仙君笑弯着眼睛,伸出双臂往墨朗走来,“怎么说也要给我个拥抱吧!” 墨朗:“……” 怎么一千年了,你的坏毛病还是没有改啊?!这要是以后娶妻了的话,岂不是更加黏人…… “好好好!”墨朗盛开双臂,抱住文昌仙君,“看在你如此把我挂在心里,我就给你抱一次。” 文昌仙君把头抵在墨朗的后背上,晚风拂过细柳那般温柔地说:“那是不是我无时无刻都挂念着你的话,你就无时无刻都给我抱!?” 墨朗伸手去推开文昌仙君,斜睨着眼角瞥了他一眼后说:“想都别想,我这怀抱……” 墨朗忽而愣住了,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会立即说,“我的怀抱只给我的果宇磊,而这会儿,他却不再像之前说得那么顺溜了,话到嗓子眼,却又让自己活生生地咽吞回去。 “你的怀抱只给你的爱人嘛!”文昌淡淡一说:“这句话,你已经对我说过成千上百次了……” “对了,进来上早朝,玉帝可有注意到我?” “没呢,他这两天风湿病又犯了,都没有来早朝呢!” “呵呵……幸好幸好!”墨朗拍拍左胸脯,一条小命算是安生了。 “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要是被玉帝发现了的话,那我想要掩护也会掩护不了的。” “嗯嗯!我尽快!”墨朗清晨澄透的眸子忽而闪过一点亮芒,“对了,先前忘了告诉你了,我拿你那两坛子葡萄酒去给命控那老头,他竟然说你的是xxx绝世美酒。我差点要笑掉大牙了。” 文昌拉沉着脸,没有给予答复。 “对了,要是命控跟你说起,你就翩翩他,说那两坛子的确是上好的美酒哈!”墨朗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说完后,他摆了摆衣袖,往悬梁上的肉身飞去,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忽而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文昌仙君:“………………” 是谁跟你说我那两坛子酒是普通的葡萄酒,天庭随处可有? 我文昌要送给你千生的东西,能是一般的东西吗?那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又或者亲手雕琢的,好比你腰间此时挂着的那枚上古玉佩…… 第64章 别逼我做校草 从军校里回来后,墨朗过回了以前在贫民窟里的日子,每天清晨起床骑着自行车到“青山”里的仙洞里去修炼,和小光荣在仙洞里面戏耍,偶尔抱着小光荣发呆,给它洗澡,本就亮白如雪的绒毛显得更加闪亮夺目了。 水果店的生意在与“虾霸”交流过有关水果危害健康之后,两家店铺一起以“健康才是第一要务”为宗旨,来经营水果店,现在水果店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许多周边城市的人还会专门开车到这两家水果店里来购买一周的水果。 墨朗现在的日子,过得虽然简单,却很舒适。每天放学回来可以吃上一顿刘叔为自己烹煮的家常菜,不再像之前那般整天捧着一个杯面,吃那些没有营养的食物了。 “墨朗,快,快点,再慢得话,我们就要迟到了。”杨慕益骑在自行车上说。 “好,就快了。”墨朗随手拿起一条围巾围在脖子上,套上一件皮大革,款步走出来,“好冷啊,你怎么都不围一条围巾?” “嗯。”杨慕益淡淡道,“是挺冷的,只是我不习惯围围巾。” “哇,下雪了。”墨朗微抬起颔首看着天上洒落白色的雪粉。 杨慕益伸出手去接住一些雪花粉末,笑弯着眼睛说:“嗯,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俗称初雪。” “初雪……”墨朗喃喃道。 “在下初雪的时候,要许愿,这样愿望会实现的。”杨慕益伸手去拉了下墨朗的手臂,满脸期待地说:“我们一起许愿吧,希望这一次的月考,能考个好成绩。” “嗯。”墨朗点了点头。 二人在白雪漫天飞舞的小巷子里面,身骑着自行车,手成“祈祷样”闭目许愿。 “我希望我这次月考可以考进全级前70名,这样我就可以和墨朗痛一个班别了。”杨慕益十分虔诚,额头微抬45度,轻声地说着。 一个个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的话语却被墨朗悉数听了去,墨朗睁开一双明亮清冽的眼眸定定地看了眼杨慕益,然后如沐春风地抿唇笑了笑,心里默念道:“我也希望慕益这一次的月考可以考得更好一些。” 杨慕益中考的成绩比墨朗好不了多少,墨朗在17班,他在16班,当知晓各自分班的时候,杨慕益就曾抱怨自己,早知道就再考渣一点,最好可以跟墨朗同一个班别,这样一来,二人就又可以谈笑风生,一起在学海里面畅游了。 可是后来,当墨朗的成绩突飞猛进,一举拿下全年级总成绩第一的好成绩后,被划分到高一(1)班,他就每天晚上都咬紧牙关,奋力学习,比之古代悬梁刺股的学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历经大半年,他始终没能靠进前70名,成绩最好的一次也只是被划分到高一(3)班,级组长要他搬到高一(3)班去上课,被他拒绝了。 一个月前,墨朗知晓杨慕益拒绝搬里高一(16)班的时候,就当面问过他。 “慕益,这次以你的排名你可以到3班去学习了,可逆为何不去?!”墨朗坐在烧烤铺的矮凳子上,伸手去拍了下杨慕益的肩膀说。 杨慕益莞尔一笑,然后跟烧烤铺地老板说:“老板,再来十窜烤鸡翅膀。” “诶,好的!”烧烤铺地老板爽朗的回应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墨朗皱紧川字眉,双眼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想去的。”杨慕益淡淡道。 “为什么?”墨朗越发不能理解,“你不是说想要好好学习吗?着能够进3班去不是更好吗?” 杨慕益:“我不想……” “……”墨朗呆愣住了,“可是你不是说想要进高一(1)班的吗?!” “嗯。”杨慕益侧脸看了眼墨朗后十分坚定地说:“除了高一(1)班,我哪里也不去。” 时至今日,墨朗好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前这个发奋读书的人,究竟是想要学习进步,将来考一所好的大学,还是,还是想要跟自己同一个班别?! “也许是后者吧。”以他单纯的性格可能也就只有这点是他想要的吧。 “什么?你说什么?”杨慕益睁开眼,对着墨朗说。 墨朗耸耸肩,风轻云淡一笑,“没什么,我们抓紧吧,再晚的话,月考就要开始了。” 二人骑着自行车,在细粉血沫里穿行,清风吹起他们的衣角,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分外温暖,就像是一道道暖阳洒进心窝那般温暖。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学校里三年一年一度的“校花校草”竞选比赛正式拉开帷幕,这场比赛每年由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以学校组织委的派命进行综合的,较为全面的,官方认可的全校学生颜值,学业,行为操守,等等因为集合一体筛选出a城第一中学一年一度颜值达人。 刚考完月考,成绩还没有出来,同学们难得轻松一次,纷纷拿起手机进入a城第一中学学校管网进行“校花校草”的投票。 官网首页里陈列着男女各一百名候选者的生活照,有的画着妆看起来妖媚,风情万种,有的特意去弄了个发型,换上一身新衣,同学们为了这次的“校花校草”竞选也是拼足了劲。 大赛由自主参赛,参赛照片以自己送上来的为准,a城第一中学的学生以成为“校花校草”魁首为荣,当选者自当获得本校师生一致的认可,不仅有着超高颜值,还有着霸气十足的学业成绩,是学校里面的翘楚。 “哎,你说这一届的校花校草会是谁呢?”郑旦敢拍了拍慕容正华的肩膀。 之间一双冰冷刺骨的双眼寒气十足的盯着他,“你无不无聊,反正不会是你。” 郑旦敢:“……”我又没有去参选。 “算你有自知之明。”慕容正华再次派来一块冰冷,硬生生把郑旦敢给插了个一百八十个窟窿。 “是啊,是啊,你们猜下我们这届的‘校花校草’都会是谁啊?“星辰抽过来一个头,一双清亮的眼眸子眨了眨,再眨了眨。 “…………”慕容正华冰冷道:“你确定你们是高一(1)班的学生吗?!”摔! 星辰:“……” 郑旦敢:“……” 是你自己不是高一(1)班的吧!?星辰回过头来,走向了另外的一群人里。 “诶,你们都投给谁了啊?”星辰说,“小蝶,你投给谁了?” 陈小蝶微微低下颔首,“我,我投给了我们班的。” “哦……”众人哄然而笑,“是谁?快告诉我们,究竟是孙燃还是墨朗,又或者是慕容正华?” 陈小蝶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难不成你,你投给了郑旦敢?!”陈小蝶身旁的女生嗤笑了出来。 陈小蝶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座位。 “墨朗应该没有参加吧!慕容正华也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啊!”魏凌说。 众人静默不语。 “……”一女子哗然,“你们快看,这照片不就是慕容正华的吗?哎哟喂,那小样,看起来还挺俊的。” “哎呀,还真的是他,可是他不是说这是无聊的事情吗?”星辰挠挠头发,“难不成那么闷骚,参选了还怕我们知道?!” 手指拉着拉条,往下看。 “嗯,孙燃的确很棒啊,精致的五官,还面带笑容,成绩又好,难怪已经挺进了前三了呢!”花筝十分欣赏地看了眼隔壁桌的孙燃。 “哎,颜值这回事一定要问我啊!”星彬走过老挑眉说。 众人瞥了眼星彬,“………………” “就我说啊,我们班里的墨朗可能有机会拔得头筹!”星辰伸手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众人静默:“……” “人家墨朗同学是不可能会去参选的。”花筝摆手道。 “是啊,他从来都不参加娱乐项目的,这一次也绝对不会去参选的。” “你们都被他骗了。”星彬笑弯着眼睛说,“你们打开第三页,他的照片就在小草甄选的第三页!” 众人纷纷深处纤长的手指戳着官网的第三页,进到第三页,拉着横条往下看。 花筝:“……” 陈小蝶:“…………” 慕容正华:“………………” “是不是,你们被他骗了吧,哪有人不在乎名利的!?”星彬讪讪地笑着说。 众人不理会星彬,权当他是一个透明的人,又或者只是一缕空气,丝毫没有听见他的话语,纷纷侧脸注视着教师最后一排最后一位的墨朗,看了看墨朗,又看了眼官网里墨朗的照片。 看了看,又看了看,还是不敢相信。 “我去!这还真的是墨朗!”平时不苟言笑的诸葛振郎同学讶然一声。 墨朗:“???” 墨朗微抬起颔首,拧紧眉心侧脸看向人群。 众人纷纷低下头,抿着唇笑。 官网上,校草甄选的页面上,墨朗的照片被放在最后一页,他并没有得罪谁,也没有跟哪位学长学姐有怄气,只是,只是他的报名时间比较晚,在临报名截止的时候才收到他的照片。 照片中的墨朗端正竖直脊背的坐着,穿着一件校服白衬衣,斜刘海半遮眉眼,深蓝色的背景,像是专业人士专门花心思为他处理过背景的照片。 众人掩着嘴巴偷笑,这张照片竟然是新生入学时,学校统一为学生拍的入学照片一英寸的标准证件照。 第65章 我不要做校草 众人眼瞅着墨朗戴着耳塞听歌那般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经意的低头,伸手指去戳墨朗照片下方那个【支持】按钮,给墨朗投上了一票。 陈小蝶回过头来看了眼墨朗,墨朗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怎么今晚班里的同学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他伸手去取下一个耳塞,坐在凳子上,身子向前倾,“小蝶,你们今晚怎么都怪怪的看着我啊?” “没有啊。”陈小蝶轻描淡写地说,“或许是因为月考的成绩快要出来了,大家在猜测这一次的榜首会不会又是你吧。” 墨朗皱紧眉头:“……” 陈小蝶回过头来,拿出手机,进到学校的官网,看着墨朗青涩的证件照,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上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坐好了,一声声“铃铃铃……”声响把陈小蝶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看着墨朗的证件照,羞红着脸,伸出手指去戳了下照片,最后还偷偷的把那张照片给保存了下来。 “孙燃,不错哦!”星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着说。 “……”孙燃蹙眉,“你在说什么呢?” 星辰朝孙燃挑眉瞟了一眼,“你全校校草排名挺进了前三!是不是要祝贺一下啊!” “呀!那个投票已经开始了吗?”孙燃急忙拿出手机,进了学校的官网,眼角也不瞥一眼站在一旁的星辰。 星辰干干扯了扯嘴角,十分落寞:“…………” “诶,小子,你这样就不搭理我啦?”星辰拧紧眉心问。 “坐好上晚自习。”孙燃淡然一句,没有丝毫表情。 星辰揪心落寞:“……” 这同桌怎么那么会过河拆桥啊!摔! “对了,你的师傅现在排在倒数第一!”星辰左右摆着头,春风得意,没能掩住心底地兴奋,笑了出来。 “……”孙燃冷冽地瞥了眼星辰,“嗯,我看见了,他的照片在第三页,难怪学校的女粉丝都没有发现他。” 星辰伸头过来想要看下孙燃低头在做着什么,被孙燃手一推给推回他自己的座位,“你坐好,如果老师来了的话,记得要提醒我。” 星辰:“=□=”我就是一看风的。 3分钟后,学校的蓝水论坛里出现了一个“帖子”。 主题:“被淹没的金子必然会发光。” 内容:“全校最俊美的帅哥在校草页面的第三页,那个照片绝对是最美最赞最帅哒!不去看的妹子你们会后悔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晚自习的时间,教室里许多学生都放下手中的课本,拿起爪子机在逛论坛,着帖子刚发出去没多久,就受到广泛的关注。 我不是a城第一中学的学生:“啦啦啦~~果真耶!竟然还有沧海遗珠在最后一页耶!我好喜欢他的啊,已经默默投上一票支持啦!o(≧≦)o” 我是我们学校最帅的帅哥:“噗~~真的是摔倒掉渣了!这个美男子我认识哦,是高一(1)班的墨朗吧!酷爆了,竟然用证件照来参选,点个赞!雄~起!” 我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美女:“呀呀呀~~好高兴,总算看见男神了,我还以为他没有来竞选呢!男神,偶爱你,能不能炸雷?在哪炸,我要给我家的男神炸雷!么么哒~~(★^o^★)” 燃烧的烈日:“以上地小伙伴都已经投票了吧?!烈日爱你们呀!╭(╯3╰)╮” 宇宙无敌小魔兽:“……”“嫌弃,不要亲我,我都不知道你长啥样,要是像垃圾男那般恶心,那我可是不肯的!求爆照!【侧脸】【侧脸】 “求爆照!求爆照!求爆照!” …… 燃烧的烈日:“楼主长得寒碜,实在不忍心弄浊你们的眼,我只是想要大家知道,最美的在最后面而已!” 眨眨眼,再眨眨眼:“已经投票!虽然穿着是我最不喜欢的校服,但是依然帅到不要不要的,必须支持!话说,他有男朋友了没?” 史上直率第一美男:“o((*^▽^*))o是我眼拙了吗?那个‘男朋友’着三个字有人告诉我是真的不?难不成美男竟然是断背山出来的?!” “我要,我要排队,瞪着答案揭晓!” “+1” “+10086” “+身份证号码” “+史上最长请的告白!” …… …… “……”孙燃瞪眼着一双墨谭眼珠子,定定地看着帖子下的留言发呆,“师傅是同志吗?!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思绪游离间,他呆愣地看着帖子,平静如碧湖的心顿时惊涛骇浪,波涛汹涌。 “谁?是谁说墨朗是同志的?给我站出来说清楚!”孙燃咽了下口水后,把这一句话给发在帖子下方。 他静心屏气,全神贯注地看着帖子,期待有人出来解答他的问题。 两只手握紧拳头,白皙手腕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了出来。 “孙燃,孙燃。”星辰在一旁小声地喊着孙燃的名字。 孙燃头也不回,淡淡道:“别闹,我有重要的额事情要处理。” 星辰:“…………” “孙燃,老师来了。”星辰拉扯了下孙燃的袖子。 “别闹。”孙燃依旧没有回头。 孙燃摆手的时候,有一只手伸到孙燃的面前,拿住他的手机,孙燃急忙伸手去紧抓住那只手,骤然一瞥,责备的语气说:“星辰,我都叫你不要闹了!” 只见站在一侧的那人竟是个身着衬衣皮革,一脸笑里藏刀地对孙燃淡然一笑,“孙燃同学,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呢?!” 孙燃一怔,松开了手,手机被数学老师拿了过去,好奇心重地看了眼,哼了一声后冷声道: “主题:‘被淹没的金子必然会发光。’” 内容:“…………” 数学老师最后语气深长地一字一字地念着,最新一条留言:“谁?是谁说墨朗是同志的?给我站出来说清楚!” 陈小蝶:“…………” 墨朗微抬起颔首:“???”我同志的这件事情已经全校师生都知道了吗? 班里的同学哗然,纷纷转头看向坐在最后一位的墨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班里面嘈杂声冲刺耳膜,数学老师猛地一声大喊,班里瞬间落针可闻。 孙燃低着头听完数学老师念完最后一句话。 “孙燃,墨朗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数学老师语气急躁,显然已有火山爆发之势,只是还没有捧出火山岩浆。 孙燃骤然站起身来,咬咬下唇说:“报告老师,这件事情与墨朗无关,是我自己在论坛里面发表帖子的。” “好!”数学老师叹了口气,“那就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墨朗拧紧眉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学校里面传了遍,高一(1)班的孙燃昨天夜里在学校里面打扫了一个晚上的厕所。 墨朗背着一个肩包,骑着自行车一进学校门口,就听见同学们在碎碎念着孙燃的名字,却也没有留心他们究竟在说着些什么。 来到教室里,墨朗一走进教室,同班的同学向他投来异样的眼神,他皱紧眉心大步流星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坐落在凳子上,唤了声“陈小蝶。” 陈小蝶回过头来,墨朗问:“班里的同学都怎么了?怎么看见我像是看见了耗子那般都躲着我啊?!” “你还没有听说吗?”陈小蝶挨近了些墨朗,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孙燃昨晚一个人洗了学校里所有的厕所。” “……”墨朗瞪大着眼睛说:“为什么?” “好像是有关昨晚晚自习时,他在学校论坛里发表的东西,应该是闯祸了吧。” 墨朗拿出手机,想要进学校论坛去看下孙燃究竟发了什么,竟然要受这么大的惩罚。 “你不用进去看了。”陈小蝶伸手去拦阻墨朗,“那条帖子早就被学校的管理员□□了。” 墨朗:“……” “孙燃呢?怎么没有看见他?”墨朗放长视线望了望孙燃的座位。 陈小蝶左顾右看了下,然后低声说:“今天一早就被班主任给叫去办公室了。” “又怎么了?”墨朗越发找不着北了。 “好像是昨晚数学老师打电话告诉班主任的。”陈小蝶在墨朗的耳边说:“昨晚有一个问题,孙燃一直都没有回答,这使得数学老师都发怒了,这不,才罚他昨晚洗了整间学校的厕所。” “什么问题?”墨朗拉沉着脸问。 “我不知道。” 墨朗:“???” 忽然间窗子外面有一大群学生蜂拥往学校的公示栏跑去,一班里面的学生也纷纷跑了出去。 “这会儿粘贴出来的不会是孙燃的辞退令吧?!”众人杂声碎语,交错穿□□墨朗的耳蜗子里。 墨朗依稀听到窗外的同学在说着孙燃的名字,急忙站起身来,心里像是悬挂着一块石头那样忐忑不安,他腿上带风,依着人流方向急速往学校的公示栏快步跑去。 第66章 校草风波加热 墨朗跑到公示栏上,伸手去扒开眼前拥挤的人群,挤了进去,猛然一抬头,瞅见公示栏上大红色字体写着——“昔日美男,今朝厕所渣渣。” 墨朗蹙紧眉心往下看,公示栏上粘贴这孙燃昨晚在学校里大嫂厕所的照片,正面,侧面,背面,应有尽有,无论哪个角度都可以看出照片里拿着一个拖把躬腰拖地的人正是孙燃。 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吐槽,原来一大早在学校里传开了的并不是谣言,而是确有此事。 墨朗置身于人群中,停了所有的闲言碎语,但他则不以为然,他所在乎的不是孙燃在清洗厕所,他现在所想的是究竟是什么问题,孙燃打死也不肯回答,如果不是令人诧异的,就凭孙燃每次数学考试都拿得100分满分而言,数学老师是对他另眼相看,极为欣赏的,但昨夜,那个问题却成功的惹怒数学老师,且把这件事情告知了班主任。 墨朗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心里渗得慌,愁眉不展之时,一辆深蓝色的小轿车闯进了大家的视野。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打打着领带的年强男子从小轿车上走下,头发用发胶往脑后梳着,显得十分精神,五官精致勾勒,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半点波澜。 “我去!他不就是孙燃的哥哥孙磊吗?听说前不久才从国外回来。” “怎么?你认识他啊?”身旁一个男生问。 “他你们都不认识啊!?”男子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周身的人,接着说:“他可是我们学校连续三年的校草啊,你们上校网去查一下,他的资料立刻就出现了。” 众人:“!!!”又是一个传说中的校草! 一位女生眼睛眨也不眨,“为什么,为什么一家两兄弟都长得这么帅气,还让不让我呼吸了!” “我听说啊,他哥是个基佬!”男子压低声音说。 众人诧异:“……” 众人往男子投来刺眼的亮芒,眨眨眼异口同声说:“你怎么知道的?!” 男子摆摆头,些许无奈,“其实我们学校历年校草的家庭背景,兴趣爱好,毕业之后的发展,还有,还有性取向我都是了如指掌的,而他是较为特殊的一个。” “怎么特殊?” “两年前,他在娱乐记者的面前当面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且已经和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小男生在谈恋爱……” “哇塞!太幸福了,如果我是那个小男生,我一定觉得幸福到腻味了,着浸泡在蜜罐子里的感觉,我恐怕一生都感觉不到了!” “哎呀,我去!”一名身材微胖的女生抱怨道:“难怪我找不到男票,原来帅哥都去搞基了啊!摔!” 墨朗站立在人群中,看着孙磊阔步走向级组室,心里一片了然,应该是班主任要见孙燃的家长,而孙燃的父亲又公事繁忙,所以他的哥哥就来了学校。 孙磊似乎感觉到人群中向他头来的眼光中有一双是属于墨朗的,他蓦然回头,往人群深处看去,却没有看到念想中的那个人,自己摆摆头,傻笑一下,往高一教学楼走去。 墨朗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周身同学说着孙磊的往事的时候,他似乎都亲身经历过似的,他在娱乐记者面前当着全国观众承认自己喜欢上后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脑海里突然间一道霹雳闪过,思忆如翻卷的浪潮,一点点想自己袭来。 猝不及防的墨朗,脑海里出现了两年前,孙磊在娱乐新闻里的报道,自己手捧着一碗新西兰牛肉面,在小别墅里一边吃面条,一边看着孙磊,嘴角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原来你真的是喜欢他的……”墨朗说得极其轻描淡写,心里似乎如释重负那般,提步在校园里走着,一步步恍若盛开在仙界不染尘埃的白莲那般自然自在。 墨朗回到教室里面,这会儿语文老师已经在上课,他走到前门去喊了声“报道”,然后走了进来,眼瞅着孙燃还没有回来,他坐落在自己的座位上,那一节语文课,老师说了半天,他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干在发呆,在苦思冥想,明明后世喜欢孙磊,可为何,为何他自己要去跳楼自杀?!还有那些捡破烂的镜头,难不成就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临下课之时,孙燃在班门口“报道”一声,走了进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老师讲课。 孙磊在教室外面款步走着,最后在高一(1)班的前门停住脚步,在同学们看不见他的角度侧脸远远看向坐在最后一位的墨朗,莞尔一笑,他定定地看着墨朗,笑弯着眼睛,似乎很是欣慰。 下课铃响了,语文老师从教室里面走出来,看见孙磊,拉沉着的脸登时眉开眼笑,跟孙磊在走廊边上闲聊了许久,叫孙磊有空去她们家里坐坐,也好说一说这些年的一些事情,聚聚聊聊。 “哥,你认识我们的语文老师吗?”孙磊蹙紧眉心问。 “嗯。她是我的同学。”孙磊漫不经心地说。 “哦!” 孙磊把目光投向教室里面的墨朗,如沐春风地笑了笑,走到教室后面,伸手去唤墨朗出来。 墨朗不经意地一瞥,看见孙磊在叫自己,就起身走了出来。 三人以正三角样站着,相互看了眼,孙燃微微扯动了下小嘴说:“诶,哥,你也认识我们班的墨朗吗?” 孙磊淡然一笑,说:“我当然认识,两年前就认识了。” 墨朗蹙紧眉头,心里思忖道,他不会是现在想要告知他弟弟,他其实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吧?! 急忙想要开口去解释,孙磊却走到墨朗的身旁,二人笔直站着,孙磊特意压低声音说,“小朗是你哥我已经处了两年的朋友。” 孙燃:“……” 他的心登时酸涩,看着孙磊手搭在墨朗的肩膀上,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万千利刃飞插,鲜血淋漓,染红天边稀薄无依的云彩。 墨朗想要开口解释,话语来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解释?该如何解释?! 说自己其实是墨朗的前世,来到现代来,只是为了给后世提供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吗? “……”墨朗咬咬下唇,“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如何说服得了他们两兄弟呢!” 适才嬉皮笑脸的孙燃在听见自己哥哥介绍墨朗的那一套说辞之后,瞬时拉长着脸,面无表情,似乎十分落寞。 “朋友……”孙燃嘀咕着。 “现在先不跟你说太多。”孙磊温柔地笑了笑,继续说:“等会你们放学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正式给你介绍。” 上课铃响了之后,二人纷纷走进教室里面去上课,孙磊自己一个人在学校里面闲逛,他想要看一下至从他毕业离开之后,母校都有了那些的变化。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如若手中的流沙,越是握紧,流失的越快,眨眼间,自己已经离开了学校这么多年了……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孙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绪混乱,内心波澜万千,眼看着班主任交还给自己的手机发呆。 手机屏幕里还显示着他最后停留在学校论坛里的那个页面,那个自己亲手发出去的帖子,虽然已经被管理员□□了,但还有着最后的一个倩影留在自己的手机屏幕里,让孙燃看多一眼,心里的藤蔓缠绕得越发的紧,最后,最后绑成千千万万个死结,永远也打不开。 他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手机屏幕上。 “嗯。很好!”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说:“孙燃,你哭了是不?!” 班里的同学纷纷转头注视着孙燃,孙燃猛地伸手去擦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没,没有。” “孙燃同学别那么害羞,哭就哭了,老师现在讲的是悲天悯人的第三者入侵阅读,会替女主悲伤那时最正常不过的。” 孙燃:“…………”什么啊?我这是真情实感啊,我压根没有心情在听课,又怎么会为女主痛哭流涕,感同身受呢!? “下面有情孙燃同学为我们阅读《whysosad》的倒数最后一段,大家掌声有请!》英语老师给孙燃竖起大拇指,很是赞誉地说着。 讲台下一时间掌声如雷,众人期待着孙燃的表现。 孙燃侧脸看向窗外飞过的一只飞鸟,心里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被飞鸟带着飞向白云蓝天,似乎渺小得如若一粒尘埃,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依然痛不能忍。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站起身来,拿起手中的英语课本,略带沙哑地嗓音念着。 “你为何如何悲伤?” “因为我的生活里最后的一抹色彩被她人夺走。” “你为何如此忧郁?” “因为我的清朗明亮的眼眸里那一点灵光被黑暗侵袭。” “你为何如此心痛?” “因为我原以为抵达了彼岸,却被彼岸给画出了一条银河星辰。” “你为何多愁善感?” “因为我的心已经片片凋零,像那夏夜里残败如泥的落红。” 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孙燃骤然回头去看了眼坐在最后一排的墨朗,禽在眼眶里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他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里投映着墨朗的模样,澄透而清亮的眼眸里十分纯洁,特别纯洁。 绵长温柔的嗓音念出最后一句: “你为何如此深沉?” “因为,因为我早已经把方向给了他……” 话到此处,自己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掉了下来,落在那满是蚂蚁的课本扉页上,一粒粒如若洁尘不染的白莲。 墨朗抬起头,看向孙燃,孙燃生怕墨朗看见,登时转回头,伸手去拭干泪珠。 第67章 深埋心底的爱 “铃铃铃……”伴随着掌声,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同学们纷纷背起肩包往家赶了,宽敞的教室里只剩下墨朗和孙燃两个人。 孙燃平息了心情,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信步走到墨朗的身前,漫不经心地笑着说:“真没想到,你,你竟然是我哥的朋友……” “嗯。”墨朗耸耸肩膀说:“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孙燃拧了拧眉心,淡淡笑着说:“等会我哥来找我们去吃饭的时候,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哦。”墨朗回应。 孙燃苦笑了下,假装风轻云淡地转身,实则内心波澜万丈,那触不到心底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与自己的亲身哥哥喜欢上同一个人,他以为这狗血的剧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当事情如此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用冰水去扑灭心中熊熊燃烧着的爱火。 墨朗站在原地看着孙燃里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的是落寞,是孤寂,是无可奈何。 墨朗走上前去叫住孙燃,“小磊,今天后操场跑十圈你跑了没?” “……”孙燃怔了怔,转头眼底波光流转地笑了笑说:“我这就去跑。” 墨朗:“嗯,去吧,今晚记得把我先前交给你的破阵入阵方法给熟练一遍。” “嗯。”孙燃扯了扯嘴角,走出了教室,头也不敢回,生怕墨朗看见他那双灼红落泪的双目。 是啊,去跑跑步放松下,也许就不会那么郁郁寡欢了,最近的学习压力的确有点重,但看孙燃落寞的模样,似乎更像是被感情所伤。 墨朗静静地站在原地,如沐春风般笑着说:“难不成这小子也谈恋爱了?!” “也是时候了……”墨朗清水涟漪地笑了笑,转身背起肩包。 孙磊在教室木门上轻敲了两声,十分温柔地说:“在等我吗?我可以走了。” 墨朗淡然一笑,回应说:“我也可以走了,对了,孙燃说他有事情就不跟我们去吃饭了。” “嗯,这我知道。”孙磊走上前拿过墨朗的肩包,自己背了起来,“他刚刚有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了。” 教室门窗外,忽然下起淅沥沥的雨滴,适才蓝天白云阳光正好,现在却黑云压城冷雨淋漓。 “走吧。”孙磊拉起墨朗的手。 “等会再走吧。”墨朗看了下教学楼外的天空,“现在在下着雨呢。” 孙磊也抬头看向浓墨般的天空,越发抓紧墨朗的手掌说:“现在走吧,看这天气,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还有可能越下越大。” 在教学楼下,孙磊脱下穿着的西装,举过头顶,伸手去搂住墨朗的腰,两个人的身体挨得越发的紧,“你搂住我,我们这样跑到小车上去。” 墨朗愣了下,孙磊伸手去抓起墨朗的手,让他挽住自己的腰,“就像这样,知道不?要紧紧地搂住我。” 墨朗还沉浸在孙磊晓风吹起细柳的温柔中,依着孙磊的话语,越发地抓住孙磊的腰。 二人在西装撑起的一片蓝天下,脚踩过水坑,溅起晶莹闪亮的水珠,不知道为什么,墨朗觉得这一刻好有安全感,不是朋友之间,而是终身相约那般直到白头年华,细水长流。 “宇磊……”墨朗泛着水汽的眸子里很是美丽,不自觉地张口轻声地念着。 孙磊侧脸莞尔一笑,看着墨朗的侧脸说:“傻瓜,我叫孙磊,别再叫错名字了。” 西装下,墨朗回过神看向孙磊,晶莹的泪珠泛滥夺眶而出,他紧紧地楼主孙磊的腰,生怕一不小心松手,就会像千年前那般,再也抓不住了。 回到小车里,孙磊急忙拿出随身的巾帕,身子向前倾,用手帕给墨朗擦拭眼泪,笑弯着眼睛说:“小傻瓜,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像两年前那样哭红着眼,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墨朗抽噎了下,哽咽着嗓音说:“怎么我两年前很喜欢哭泣吗?” “……”孙磊差些忘了墨朗已经失忆了,“嗯,两年前的你,最喜欢躺在我的怀里叫我给你讲故事。” 墨朗:“…………” “讲什么故事?”墨朗皱紧眉头,询问道。 “也没什么。”孙磊继续说,“也就是一些我以前的经历,你那会儿十分喜欢听。” 墨朗登时静默了,后世想要知道你以前的经历,那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想要多些了解你。 “你看吧,现在的你就不一样了。”孙磊干干一笑,“现在的你只要一听到我说有关我们以前的事情,你都提不起精神,更不谈陈年旧事,我的童年少年时了……” 墨朗静静的,不再多说一句话,转头看了下车窗外的淅沥沥下着的雨滴,再回头时,伸手去按下音乐的播放键。 依旧是一曲《袖手旁观》,熟悉的音律,直入心扉的歌词,还有那充满故事的嗓音…… 听着音乐,墨朗的心顿时静谧下来了,“怎么每次想听音乐,都是这首歌?” “因为你喜欢啊!”孙磊勾唇笑着说。 “我以前也喜欢吗?两年前。”墨朗蹙紧眉心问。 “嗯,不是一般的喜欢。”孙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继续说:“有一次那位歌手在我们隔壁城里开演唱会,你还专门买了票要我和你一起去呢。” “……”墨朗睁大着澄透清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孙磊问:“那你有去吗?” “本来没时间的,可是后面我还是赶去了。”孙磊淡淡道。 学校后操场里,大雨滂沱倾盘而下,孙燃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外套,围着后操场跑十圈,雨滴淋湿了他的头发,衣裳,身子,他一边跑着一边把身上的外套给脱了往外面扔。 与墨朗相处大半年的画面那么真实,一幕幕像是播放着电影那般在脑海里放映着。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的哥哥?!”孙燃撕声呐喊,脖颈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 “为什么!我哥两年前当着媒体的面前当众承认的人就是你!可是两年前父亲反对不让我看新闻,那段时间就连外出,父亲也不允许……” “如果,如果我知道那个人是你……”孙燃灼烫的眼眶里掉出泪水,痛不可忍地说:“也许我不会喜欢你,更加不会,更加不会爱上你。” 他跑了十圈,最后倒落在一滩水坑上,浑身是泥,满脸污浊,躺在草坪上,面对着哗啦啦而下的雨滴,这个如若黑夜那般不见半点明光的午后,大雨冲刷着他细嫩的脸,内心是刀割,是沸腾的油锅,是刀山火海。 他躺在草坪上,看着浓墨压城的天空,泛滥的泪水再次溢出,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 “如果我的哥哥不是那么的优秀,对你不是那么的体贴,更不是那么温柔若水。” “又或者,他如果长得不那么的英俊潇洒,英俊不凡,也不那么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或者我会去争取,争取给你幸福,与你一起同看春花秋月,一起细雨漫步,庭前听雨,看遍世间风景,与你一起成为风景……” 他抽噎的笑了,“不可能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孙燃先前的愤怒转为祝愿,“他才是你最爱的人,纵然我的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给你幸福的画面,但那也永远都只能是个梦了。” 这个梦还未开始,却已经戛然而止,来不及破碎,已经断章。 他站起身来,手拿起扔在一旁的外套,往操场外面走去,漆黑入魔的眼眸子打着转,“也许我先前就知道了的话,我还是会发疯似的爱上你……” 当天晚上,墨朗和孙磊吃完饭后,回到贫民窟的小房子里,早早洗完澡,就飞到横梁上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学校放假,墨朗从仙洞里回来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到水果摊那里去想要帮刘叔看一会儿店。 墨朗皱紧眉心,放眼看去,坐在水果摊子里和刘叔聊着天的竟然是九战。 九战微微抬起颔首,看见墨朗,些许不好意思,但还是站起身来跟墨朗打了声招呼,“嗨~~” 墨朗先是一怔,然后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九战看向正对面坐着的刘叔说:“刘叔,我先回去了,还有点事。” 墨朗眼瞅着九战拔腿要走,急忙走上前去说:“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九战点点头接着说:“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愿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再如何的强求也没有用。” 墨朗莞尔一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想要跟九战握手,“你能想通就好,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九战讪讪地笑了笑,“我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可是黑.帮老大,想要找个人陪难道还没有吗!?” 他背转身,走出去。如若一阵烈风来时快,去时更是无影无踪,消失在眼前。 “小朗,怎么你和九战闹矛盾了吗?”刘叔从里面走出来。 “没有。”墨朗笑了笑,些许无奈,“可能是他真的有急事吧。” “小朗啊,九战这人是真的很好。”刘叔伸手搭在墨朗的肩膀上,“你还记得你在‘勇士军校’军训时,他有时会给你去送扣肉吗?” 墨朗蹙紧眉心,“嗯,我记得,怎么了?” “其实我只做了一遍,第二天我的手摔伤,做不了,他就求我教他,说你很喜欢吃,要亲自做给你吃。”刘叔说得意味深长,话中有话。 墨朗:“……” 墨朗吃惊,眉头越发深锁,“他每次都跟我说是你逼他拿过来送给我的……” “哎!”刘叔叹了声,“真是不懂得表达心意的傻孩子啊!” 第68章 论坛上的线索 层林别墅里,一个矮胖子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微微拧紧眉心说:“国师,你这半年来恢复得如何?” 坐在电脑桌前的长发女子接过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面色冷峻地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半年前一个‘十二星宿灭杀阵法’使得我亏损了整整十年的阳寿,还差些功力散尽,吐血身亡。” “是啊,国师,每每我想起那会儿在床上的情景我都心惊胆战啊!”男人咽了下口水,接着说:“国师可已经知道与我们作对的人是谁不?” 女子皱紧眉心:“没有……但一定是一位高人。” 女子兀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放长视线看向漆黑的夜空,深呼吸一声后说:“这个人极为低调,在这大半年来也没有怎么的大摆阵法,与我们作对。” 男人大步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女子的细腰,温柔着说:“可是就单单上一次的那个阵法,就要你损了十年的阳寿,到头来还被破坏了,想着真是不甘心啊!而我自己身上的毛病也才刚好,心里的阴影却一直都在,挥之不去。” “确实,那段日子过得艰难。”女子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很想要称霸官场,想要官运亨通,可是半年前我没能帮到你。” “不。”男人伸手去捂着女子的嘴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上次只是被人给破坏了而已。” 男人目光冷冽阴鸷,握手成拳,手腕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了出来,恶狠狠地说:“要是被我知道是谁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还令你受伤,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叮!叮!叮!”放置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女子款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喂!” “喂!蓼蓝吗?你先前要我找的那个人现在有些眉目了。”电话那头的人说得极其急促,“听朋友说他只是一名17岁的学生,难怪我们找了大半年都没能找到他。” “什么?”女子紧锁的眉心越发皱紧,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竟然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学生?!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啊,我先前也不相信,但是当我进到打假论坛去看了下一个刚解锁的帖子,我似乎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这少年了。”电话那头继续说:“还是一个同我们一样从事算术行业的朋友跟我说的。” “你的朋友为何如此确定他就是那人?!”蓼蓝依旧不敢相信。 “他看见帖子里的内容,然后再把我跟他说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然后就告诉我了……”女子有些抓急了,“你若是不信,你去注册一个‘打假论坛’的账号,一进去你就知道我说的是正确的了。” 蓼蓝急忙坐下电脑桌前的椅子上,立即注册了个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的论坛的账号,登陆进去。 “天下第一假神棍你造吗?”这个热门帖子立即充斥着她的眼珠子,拉着横条框往下细看。 静如处子:“粉开心啊!谢谢国师给我摆了个绝世好桃花阵法,三个月内我真的遇上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他不仅没有嫌弃我胖,而且还说我长得有福气,是他今生最可贵的唯一!,今天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真的是要谢谢国师啊!o(n_n)o哈哈~” 最帅的鸡蛋肉花面:我前段时间请国师给我批命,他叫我这段时间不要去风月场合,以防自己会遭遇不测,第二天晚上,我时常去的那家基吧就有命案发生了,那天我恰好轮休……现在想想还很后怕呢! 史上第一美男子:三天前我老妈那我跟我媳妇的时辰八字去给国师算了,我老妈本想说我女朋友八字命格克夫,不让我娶我的老婆的。 可是八字一经过国师的手,国师对了下八字后就说我与我的老婆有着三生三世至死不渝的缘分,叫我的老妈千万不可以拒绝我们两人的婚事,最后我们两个人第二天就去民政局登记领证了!谢谢国师!附上婚纱照!【囍】【囍】【囍】 …… 蓼蓝越往下看越觉得好笑,堂堂一名算术高手,怎么会去给这些小门小事费心,如此吃力不讨好,这厮一定不是我遇上的那位高手。 正当他觉得无趣,想要不看的时候,跟帖下方却出现了这么一个留言: 燃烧的烈日:我们相识在半年前,我一次偶然经过集市小巷,瞅见一女孩给你跪拜,我本着打假的心态把这个帖子给发了上来……如今,已经整整半年了,我要谢谢你闯入阵法中,救了我的父亲,“反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真的是我见过最棒的阵法了,还有上一次那个求子的阵法,师傅,我是真的崇拜你,也……也喜欢过你。今天解开这个帖子,发上这个留言,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希望师傅你可以幸福,真心的祝愿! 蓼蓝:“!!!” “反十二星宿灭杀阵法”这几个字一个个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在蓼蓝的脑海里回荡,蓼蓝僵直着脸,揣紧拳头,瞪着一双冰冷的眼眸说:“真的是你!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怎么了?honey。”男人走过来,伸手搭在蓼蓝的肩膀上说。 蓼蓝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苦笑了声说:“你不是一直也在找半年前的那个人吗!” “怎么了?不是一直找不到吗?”男人若有所思地说。 “找到了。”蓼蓝双手握在一起,懒懒地笑了下说:“我们先前找人的方向一直都是错的,又怎么可能找到他!” 男人:“???”怎么错了? 蓼蓝仰天大笑三声,“他根本不是年纪40——60岁,也不专门给有权有势,腰缠万贯的人去算命布阵。” 男人越发不理解了?“难不成他已经年过花甲?又或者已经80几岁了?!” 蓼蓝傻笑了下,“我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他,他只有17岁,还是一名学生。”蓼蓝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但她不得不信,事实就摆在自己的眼前。 男人瞪大着眼睛,打着圈儿转,总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什么,“这,这不可能吧!?” “看来我是时候要会一会我的老对手了。”蓼蓝无奈地摇摇头,“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男人两眼冰刀那般寒光逼人,摩拳擦掌,恶狠狠地说:“不管它是80岁,又或者17岁,只要他是我们前进的障碍,那么我就要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天晚上,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的墨朗,正手捧着一大碗麻辣烫,正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看着综艺节目。 寒冬腊月里,窝在小屋子里吃*辣的麻辣烫是人间第一享受,墨朗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正被人谋划要算计着,此时的他只想着好好吃一顿,暖一暖自己的胃。 今天白天刘叔跟他说的话,他自己想了好久,可是如果是给不了的幸福,既然可以在关系还没有完全破坏之前做回朋友,是万幸不过的了,这也是人生中最可贵的事情了,其实友情要比爱情更长久,至少不会有分手的那一天。 “对不起”已经说了,虽然知道一句轻如鸿毛的“对不起”不足以抚慰九战受伤的心灵,可是如果结局已经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了,我又何必给他幻想呢,就让他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扣肉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吧。 “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回朋友。”墨朗漆黑的眼眸上蒙着一层水汽,水灵灵的,“也就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私地继续做他的朋友……” 墨朗端起碗,把麻辣烫给一次性吃光,也顾不得是否要喝上一杯水来解辣。 电视里,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和嘉宾在咧嘴大笑着,墨朗却觉得自己的内心很冷,比之窗外呼啸而过的冷风要冷,比之身在满堂的暖炉里还要冷得发抖,比之沉浸在一切欢声笑语里要冷得入心入肺。 天下嘻嘻哈哈,不过是熙熙嚷嚷后的烟消云散,留在心底的除了无可奈何,更多的是无法成全。 墨朗伸手拍干头发,飞到横梁上,他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看向窗外浩瀚无边的夜空,这一刻,他想要把后世给叫回来了,把这个肉身还给后世,把这个人生也一起还给后世。 “这个世上,我所在乎的人,早就不在了。”墨朗深谭的眼眸里掉下了一颗晶莹的泪水。 他伸出手指算了算,算上大大小小的阵法所得,还有一些批命算字和水果店里挣来的钱,后世自己的账户上已经有一千万了,一千万说多不多,可是说少的话也够后世买一套像样点的房子,够他一日三餐读书上学的了。 “如果不出意外,还有几个月,就会有500万打进后世的账户里,小状元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出生了。” “轰轰轰……”一辆摩托车从小巷子驶过,在墨朗小屋子的门前停了下,又往小巷的另一头开去了。 檀诚从转角走出来,远远地看见九战骑着摩托车消失在小巷的另一个转角。 这个寻常的夜晚究竟深藏了多少人的心事,才会如此彻骨的冰冷,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黑,如此欲说又止的挠人心窝…… 第69章 论坛热度高涨 月华渐浓,秋风飒爽,时间从墨朗与檀诚比肩站在栏杆边上溜过,檀诚微抬着颔首,看向寒星点缀的夜空,墨朗转身,伸手去拍拍短t上的烟尘,款步想要走回教室里。 檀诚忽而叫住他,“等等,你不是问我昨晚为何去找你吗?” 墨朗回头睁着一双黑礁石点点发亮的眼眸子,眸子里的视线落在檀诚的身上。 檀诚伸出修长白皙的左手,单手插入裤兜里,拿出一台爱疯纯白手机,暖声道:“我是想送台手机给你。”他踱步走近墨朗,伸出右手去拿起墨朗的手腕,把爱疯手机放在他的掌心里。 墨朗蹙紧眉尖,澄透清亮的墨谭眸子里像是料峭寒风中瑟瑟抖动的枯枝,完全找不到一个焦点,任风吹摆。 “你为何要送我手机?”墨朗紧皱着的眉头越发蹙紧。 檀诚撤了下嘴皮,淡淡笑着说:“我的朋友怎么能没有一台像样的手机。” 墨朗:“……” “不行,我不能要。”墨朗把手机归还给檀诚,“我想要的话我自己可以买。” 檀诚低垂下眼睑思忖了下,再抬起眼眸时,深邃眸子里闪着亮芒,他紧锁着浓眉,淡淡道:“你果真不要吗?”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檀诚听见墨朗这句回复,仰天露齿大笑了三声,“你这守财奴,还会跟我说太贵重不能要码?还记得不,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给你汇了十万。” 墨朗伸手挠挠头发,面部表情扭曲,“这不一样,那次是我帮了你,而这次如果我拿的话那就是不劳而获。” 檀诚右手拿起爱疯手机,高举过头顶,身子往后倾约莫半步的距离,拉指着脊背,大力地把爱疯手机以一个漂亮的弧度扔向漆黑的夜空中。 墨朗急忙跑上前拉住檀诚的手腕,腿上带着风,身子惯性向前倾差些往栏杆外飞出,却被檀诚单手扶腰揽抱锁在自己的胸前,二人紧贴着身子四目相对,波光流转,含情脉脉。 “疯啦你,不要命啦,这里足足有五层高。”檀诚脖子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单手环搂越发紧抱住墨朗。 墨朗挺起身子伸手去推开他,“你才疯了,那台手机那么贵,你怎么舍得把它给扔了呢!” 檀诚墨谭眸子深深的看着墨朗的眼睛,嘴角笑开花,“怎么,你心疼我的钱……” 墨朗站直着身子,嘴巴鼓起一口气往眉毛上的刘海吹去,风轻云淡地说着,“钱我倒不在乎,只是不应该浪费。” 檀诚扯深嘴角的笑意,两只灿若星河的眼眸子定定地看着墨朗,微微抿着的嘴角上像春水淌过心田顿时心花怒放。 晚风吹起他军绿色教官服的衣角,模特立体封面硬照的容颜在风中更添风采,他随即伸出紧握拳头的左手放平在墨朗眼前,五只白皙修长,结骨分明的手指像绽放开的玫瑰一般一片片打开,像魔术师变魔术般在掌心里变出一台手机。 灯光下,闪闪发光的爱疯手机投射入墨朗泥潭的眸子里,檀诚撇了撇嘴角,笑弯着眼睛说:“我没有扔,来,送给你。” 墨朗眉头紧皱成川字形,咬咬牙,斜睨着眼角盯着檀诚看,他眼角的余晖像冰封三尺的寒冰,根根棱角分明的冰凌穿刺在檀诚的身上,恨不得把他穿插成个冰窟窿,旋即右手紧握成拳头,大力往檀诚粗壮的手臂上猛地锤上一拳头。 “痛……”檀诚小声叫了下。 “谁让你骗我,我这个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欺骗!”墨朗端正视线,嘴角一边翘起。 清风拂过他俊朗的面容,在一阵晚风中,檀诚看着墨朗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似水,墨朗的形象在檀诚的心里已然是立体的,他比封面上ps后的男模封面更加360度无死角,伸手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站在他身旁,可以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平缓的呼吸。 其实檀诚早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只把墨朗当做是朋友,亦或者是兄弟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情随着墨朗的心情而变换,像细雨绵绵的春天之后是夏天,深秋之后是寒冬腊月般,四时变换,紧跟着四季的风景气候也在变化。 他从来不知道被一个人影响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的高兴而欢喜,为他的悲伤而感同身受。五年前被自己最要好的兄弟背叛伤害,他也曾一度萎靡颓废,认为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经不起时间与空间的时移世易,更经不起金钱与权利诱惑的庸俗肤浅。 感情是什么?他一度认为是被小孩玩腻了的玩具,扔弃在一个角落里蒙上一层层灰尘,最后失去新买时的光鲜被嫌弃扔进垃圾桶,成为废品。 一直到三个多月前,在“且醉今宵”遇上墨朗,这个年仅17岁尚未成年的少年竟然救了自己一条命,那不顾一切向他身上扑下,让他躲过一颗从身后飞速射过来寒气逼人杀气凶凶的子弹,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紧锁着的心门再次敞开,起初只是朋友之间的关怀,而现在他有着说不出的千丝万缕。 灯光微晃的走廊转角处,一个男子双拳紧握,手腕上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他目光灼灼,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着烈火的火把,心里一阵阵缠着紧,说不出的落寞与心酸。 他僵直着脸,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挥,大力一拳击打在墙壁上,面上的肌肉正瑟瑟抽搐着,他深潭眸子灼红似乎有着流不尽的泪水正倾盘满溢而出。 “好啦,手机我就收了,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吧。”墨朗背转过身,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身影被拉得好长,他大步流星走着来到转弯处,正想转进教室里。 檀诚往前挪了一小步,忽而叫住他,“你几时生日?” 墨朗挑了下剑眉,扯深了下嘴角的笑意,一脸淡定从容,云淡风轻地说:“不告诉你……” 只见墨朗转过弯,衣袂飘然,腿上带风走进了教室。 檀诚紧皱着眉眼,心里搁得慌:“………………” 看完电影,放晚自习后,墨朗在宿舍的床上头靠着枕头,右手拿着檀诚送给自己的爱疯手机,左手拿着说明书正仔细研究这小伙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此时宿舍里只有墨朗跟慕容正华两个人,萧萧晚风,安静的宿舍里慕容正华正手捧着一本莎士比亚的《王子复仇记》全神贯注的看着,这本书他看过不下十遍,可每一次看他都觉得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耳畔传来墨朗翻说明书“刷刷”声响,本不想挑起事端,可他习惯了安静的看书,且在看书的时候决不允许别人干扰自己。 视线从书香里冲回眼眶,他抬起眼眸,凌厉的眼神斜睨地瞥了眼坐在对面床位的墨朗,嘴巴一边翘起,刀子嘴往刀靶上飞出一句冰冷十足的话语:“土包子!” 见墨朗不理自己,他语调升高了三个音节,“不就是一台破手机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话语带刺插进墨朗的耳蜗,他蹙紧眉尖,抬起泥潭眸子瞅了瞅慕容正华,“可否别说话阴阳怪气的,听着忒别扭。” 慕容正华合上手中的书本,竖直脊背站起身来,腿上带着烈风三步越到墨朗的身前,伸出右手捏住墨朗白嫩的脖子,青筋暴突着说:“自小就没人敢在我面前反驳我,你竟然敢公然挑衅我,不想活了是吗?!” 墨朗呼吸不畅呛了声,转息膝盖半蹲,伸出左手从慕容正华的腋窝越过直抵他的后背,猛然用力一个大回旋把慕容正华压倒在被单上。 慕容正华脸都被气绿了,四肌用力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无法解开墨朗的“夺命回环压”。 “小子,你最好马上放了我,要不然以后有你罪受的。”他被压在被单上,侧过脸面不肌肉扭曲,白皙的脸颊忽而气得潮红。 “跟我说对不起。”墨朗不以为然的摆摆头。 慕容正华嘴角一边翘起,两眼血丝灼红,从鼻息里探出一口闷气,拉扯着脖子继续说:“我老子都不敢要我跟他说对不起,你又算老几!” 墨朗风轻云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手腕上的力度越发加强,单手锁住慕容正华的胳膊,掰得他胳膊撕扯,嘴上已经“哎呀”地喊疼了,可是依旧惜字如金不肯道歉。 “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自己搭建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可答应?” 慕容正华依旧倔强的只话不说,两片瓣唇像是被502强力胶水粘上了似的,一生不吭。 与此同时,孙燃和郑旦敢从军校外的小店铺里买了三碗鱼片粥打包拎着回来当宵夜,一进宿舍门口就看见墨朗单膝半蹲在木板床上,正左手回扣压着慕容正华,吓得孙燃和郑旦敢瞠目结舌。 孙燃先回过神来,疾步跑到墨朗的身旁,“师傅,放开他吧,你再锁压着他的话,他右手胳膊可能就要废了。” 听见孙燃这样说,墨朗才意识到自己已然用了自己六成的力度,要是再不放开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当真会因为血流不通,以后权当一个摆设了。 墨朗急忙放开手,慕容正华紧贴在墨朗被单上的头轻轻抬起,此时慕容正华的手臂已然白了一片,像是粗壮的白色萝卜一样僵直着。 过了几分钟后,他手臂上才重新恢复有血色。慕容正华气恼着身子,白皙的脸颊潮红如唱戏粉墨登场的红脸一角,快步走到宿舍门口摔门而去。 “师傅,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了呢?” “有原因吗?不需要原因吧!慕容正华这个人本来就行为乖张,不按常理出牌。”郑旦敢往前挪了一小步,接着说:“墨朗刚刚你真的是太帅了,比打跆拳道的黑带选手还要酷帅。” 墨朗从口中呼出一口气把浓眉上的斜刘海往上吹了下,心平气和的拿起放落在枕头边上的爱疯手机继续研究着。 孙燃眼前一亮,“诶,师傅,你什么时候换地手机啊?还是最新牌子的!” 墨朗心里暗忖了下,还是不要跟他们说实话了,免得又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我来军校前自己去买的。” 孙燃从墨朗的手中拿过爱疯手机仔细看了下,“师傅,真厉害,是还没有向广大市场出售的sssss型号耶,我想买都买不到。” 孙燃眸子里亮光灼灼,猛地抬起眼眸,嘴里含笑着说:“师傅,你是不是有独家门路啊?要不然也帮我买一台吧!” 墨朗侧身嘴角的笑意,“买什么买,你现在用的买了还不到半个月,别浪费!” 孙燃:“……” 郑旦敢:“那墨朗你托人帮我买吧,我这台都用了半年了,是时候换一台了。” 墨朗伸出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此话题到此为止。 他从床上走下来,肚子咕噜咕噜响,一双盛满星辉的深潭眸子看向郑旦敢手中提着的宵夜……飞涎三尺,猛地咽了几下口水。 “买了什么宵夜呢?我饿了。” “是鱼片粥,师傅喜欢吃不?”站在一旁的孙燃脱口而出。 喜欢不喜欢在这里还有得选吗?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倒希望是刘叔专门调制烹煮的三分肥七分瘦的扣肉,哎呀!坑爹,越说越想吃了…… 墨朗吃完鱼片粥,刷完牙后回到床位上,半靠在枕头上,适才已经把说明书里的内容记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正好实践一下,怎么说实践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他把手机放在左手的掌心处,右手修长白皙的食指来回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屏幕内的一张张页面方块来回转动,最后不经意点进了一个“酷啦”浏览器,指尖轻触点进了浏览器内一个网站的链接——“打假论坛” 按着论坛新人指引,注册了自己的账号,他想也不想在用户名上打下“天下第一国师”这几个字,这个标志性的身份,他已经用了超过千年,他也不必换,天下之大,只有他“三千殿”与“天下第一国师”完美匹配,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旋即一时兴起发了个帖子,标题是这样写着的: “我乃‘天下第一国师’,称霸武林!” 第70章 一世凡尘作品 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双手抱起晕倒在他身上的孙燃,快步往学校外面跑去,跑出了学校,立即飞上半空,顺着风向飞到了医院里,把孙燃送进了医院后,他坐在病房的外面,此时孙燃还疲劳过度,暂时晕了过去。 刘辉手拿着一瓶咖啡,迈着大长腿来到墨朗的身旁,坐在他的身旁,把咖啡给递给墨朗,墨朗侧脸看向刘辉,那个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年轻男子,自己的眉毛紧皱成一团。 “怎么了?你放心,他只是过渡疲劳而短暂性晕倒的,很快就会好的。” 墨朗倒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我知道。” 刘辉伸出手掌去给墨朗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滴,“别让自己太累了,回去休息下吧。” “嗯。”是啊,决定都已经做好了,是时候狠下心,把所有的一切都圆满的完结了。 刘辉离开之后,墨朗走进了孙燃的病房,给他留下了一张自己事先写好的信,他把信件给放在孙燃的枕头边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孙燃说:“孙燃,我们今生是有缘无分的,我们两个人注定没有结果,希望你能理解。对不起!” 墨朗说完了之后,伸手去给孙燃撤了下被角,然后就踱步离开了,在听见病房的门合上的声音的时候,孙燃睁开眼,眼里泛着泪花,意思哽咽,无法压抑住内心的酸楚。 孙燃当然知道墨朗可以预知未来,当初还是自己在“打假”论坛里本着打假的初衷,最后一步步认识墨朗的,如果墨朗说他们两个人注定没有缘分的话,那么他也没话可说,他曾经想过也许两个人不是没有缘分,只是时间未到而已,如今想想,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假设…… 孙燃拿起放置在枕头边上的书信,一边看着,一边在抽噎着哭泣,他把和墨朗这些日子一起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件想起,大脑里像是在播放着黑白电影那般有时间的沧桑感在一个一个画面的滚动播放。 之后的日子里,孙燃再也没有去学校了,他退学了,接受了墨朗让给自己的出国留学的机会,在坐往异国他乡的飞机上,他看着飞机外面飘着的云彩,尽管他依然在感叹陪他一起看着美丽的云海的不是墨朗,但他再也不会去钻牛角尖了,爱是成全。 墨朗照常在学校里面上课,放学周末的时候,到水果店里和刘叔一起看水果店,日子过得很平常,却很满足。 周六早上,墨朗来到水果店,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辆跑车开到墨朗的水果店门前,墨朗还来不及站起身来,那辆车的主人就眼带墨镜走到墨朗的身旁说:“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我一定是在中邪了。” 墨朗眼瞅着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向他走来的时候,那黑衣男子的身上,从脚趾头到头顶,无不布满着深黑色的煞气,墨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名男子是被人不下了阵法,可能在劫难逃。 墨朗走上前,微微张开口还没有说话,黑子男子就跪在墨朗的身前抽噎着说:“这半个月来我每天都做噩梦,而且每天早上醒来都遗|精,我已经快要精尽人亡了,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双手去扶起他,然后坐在木椅子上,深色凝重的问黑衣男子要了他的生辰八字,伸出修长白皙,节骨分明的手指掐指一算,然后亲戚一双深潭似的眼睛仔细端详了下男子的五官,抿抿唇说:“夜下三寸前缘难了,梦中仙侣会客情。” 男子:“……” 男子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慌乱中伸出手去抓住墨朗的手说:“什么意思?大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注定命不久矣?!” 墨朗莞尔一笑说:“遇见我之前,也许你注定命不久矣,但是遇见了我,也许此阵可解!” 墨朗扯了扯嘴角说:“此阵又名‘锁魂阵’,布阵之人是以一个女鬼来缠住你,让你夜夜*,没天没夜的颠鸾倒凤,到最后你会因为纵|欲过度,精尽人亡。 “所以呢,大师我应该怎么办?”男子慌乱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墨朗沉默了一会儿。 男子眼睑墨朗许久都没有说出解决的方法,立刻说:“大师,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求你救救我。” 今日墨朗为自己卜了个卦,卦上说墨朗今日将有一劫,此劫来势汹汹,搞不好就会魂飞魄散,他自己还在思考着该如何躲过这一劫,这会儿却有人上门请自己去破阵,左右为难。 “大师啊,你可不能放弃我啊!”男子眼角掉出晶莹的泪花,带着感情哭嚷着说:“我上有老爸老妈要养,膝下还有几个小娃娃,我可不能有事啊,大师,熟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啊!” 坐在水果店里,征用掸子驱赶着蚊虫苍蝇的刘叔眼看着男子哭诉着怪可怜的,就超墨朗说了句:“小朗,如果可以救的话,那就救吧,看样子这孩子也是挺孝顺的。” 最后墨朗答应了要救男子了,拿起钢笔在白纸上写下布阵需要的东西,让男子派人去买,分别是一个纸人,三斗白米,两根龙凤蜡烛,还有旧时新郎新娘穿的衣衫等一系列的东西。 之后,墨朗跟刘叔交代了一点事,就坐上了男子的跑车,墨朗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自己身上的那一劫,最让自己琢磨不透的是,不论自己用“六十年甲子”的算法,还是“阴阳八卦阵”,始终算不出来将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劫是什么。 他坐在车上,看着公路两旁的风景换了一遍又换了一遍,既然自己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何必难为自己呢,既来之则安之。 墨朗重新吧注意力给放回到黑衣男子的“锁魂阵”上,在车上跟黑子男子交代了一下布置“擒拿精魂阵“时所要注意的事情,这时跑车的后轮胎扎到了钉子,爆胎了,墨朗扯深嘴角,淡淡一笑说:“锁魂阵”的煞气在阻挡我前去破阵……” 司机:“……” 司机愣怔了会儿,急匆匆跑到公路边上去,三两下把后备轮胎给换上,再回到车子里面的时候,墨朗已经紧闭着双目,在聚精凝神地准备接下来将要遇到的种种情况。 第71章 大结局(上) 时间约莫过了一个半小时,跑车开到了一个荒僻的山腰,这里灌木林立,乌鸦乱飞,重重叠嶂的山脉在背光的这一面显得黑暗而阴深,就连耳边吹过的一阵凉风也甚是阴冷,这里凉飕飕的,不像是活人居住的地方,倒像是阴宅,四处透着诡异。 墨朗伸手去推开别墅的木门,一双天眼看见别墅里面四处布满蜘蛛网,大厅周围还飞荡着一些深蓝色的鬼魂,墨朗不禁后退了一小步,肉眼看见富丽堂皇的别墅,在天眼所到之处,无不是人间炼狱。 别墅里面煞气冲天,墨朗看见在黑衣男子面前站着一只吐着黏糊糊舌头的黑色蜥蜴。墨朗登时一双天眼瞪着它,黑蜥蜴胆怯的缩了缩身子,却没有走开。 墨朗来回左右看着别墅里面,总觉得这么浓重的煞气是他生平所见最厚重的一次,这个“锁魂阵”在风水界无人不识,是出了名的把人的魂魄勾住,然后用美人计或美男计,把那个魂魄给锁住,让他自己沉浸在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美满的时候,让他自己舍不得离开,继而过了3天的时间,那魂魄就永远也回不到肉身去。 可以说这个方法是百试百中,六界之中能够做到无望无欲的人,还真的就没有几个,墨朗也做不到。 司机把墨朗用来布阵的东西给买了回来,墨朗把黄布铺在桌子上,在香案上点上三根香,吩咐黑衣男子去把古代新郎的衣服给穿上,自己在桌案前,咬破手指,一滴浓血从白皙的指尖挤出,他拿起黄符,在黄符上用血画着符语。 画完符语之后,墨朗把黑衣男子的生辰八字给写在黄符上,然后把黄符给贴在桌案上一个小木偶上,别墅大厅里面点燃两根龙凤烛,刚点上的时候,一阵阴风把烛火给吹熄了,墨朗默念了几声口诀,然后再次点燃。 适才进去换新郎服装的男子这会儿穿着黑色长袍,在腰背间盘着一个大红色花球,款步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走来。 墨朗拿起桃木剑,在桌案前挥舞着剑阵,只见他手中拿着的一把桃木剑登时变成36把,并且每一把分别飞刺到自己事先在大厅上画下的八卦阵上,此阵分为阴阳双卦,阴者不同穴点插上各自的桃木剑,统共擦了18把,所剩的插在阳卦上,阳卦的倒是直接18把剑各自的剑端顶着另一把剑的剑柄,成耸立的“一”字形。 墨朗默念口诀,端起桌案上的一碗黑狗血,往阴卦上泼了上去,忽而听见别墅里面有一声怒嚎,像是猛虎下平川那般嘶声叫喊着。 墨朗默念仙诀,把“锁魂阵”里的女魂给请到了龙凤烛前,女鬼正凤冠霞帔,羞答答地低着头,坐在床前等着自己的新郎过来掀开红盖头。 墨朗用幻术把自己的魂魄导进了男子的肉身上,让男子的灵魂附在自己的肉身上,当他伏在男子的身上,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却不是新娘子坐在木塌前等着他来掀红盖头,直冲眼球的是自己回到了“凉国”,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凉国”的时候所发生过的事情。 墨朗:“……” 他首先来到了一个古亭,看见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背着身子在饮酒,还没有看清男子的脸,却听见他哽咽着嗓子在说着: “小朗,我祝福你,希望你可以幸福。”他说到此处的时候,又倒了一杯酒,眼角泛着泪花,继续把酒灌入自己的胃里。 “小朗,我不爱你了,我真的不爱你了。”墨朗就站在那名白衣男子的身后,他想要走上前去看一下那位男子是谁,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像是被锁链给锁住,被冰块给冻住了,竟然一步也挪不开来。 “小朗……我真的不爱你了,你好好的跟你的果宇磊哥哥好好生活吧!”墨朗听清了男子的声音,知道那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古时候的知心好友,他愣了愣,转眼看见身穿青衣的自己正转身走在长廊上,离开古亭。 想来这是自己在结婚前与他的最后一次夜饮,是来跟他说自己要跟果宇磊在一起了。 只是墨朗万万没想到,自己说的欢呼雀跃的,聆听的人却心如刀绞。 墨朗想要开口去叫他,此时一阵迷烟飞来,转眼间周身的情景又换了,不再是那个北风吹刮的古亭,而是龙凤烛火点燃到天亮的新房里,墨朗皱紧眉心,心道:怎么这个新房自己如此熟悉?! 他仔细看了下四周的摆置,还有墙面上挂着的字画,心想这会不会是千年前自己结婚时的婚房?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放眼看向了婚床,看见那么两个男子正手捧着月光杯,在喝着交杯酒…… 墨朗再次瞠目结舌:“……” 他看清了眼前两个人的模样,竟然是他自己和果宇磊,登时眼角的眼泪飙了出来,当他看见果宇磊的时候,自己那平静如水的心再一起小鹿乱撞。 墨朗的灵魂很自然的飞进了自己的肉身里面,果宇磊莞尔笑着说:“小朗,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让我亲亲你的脸颊。” 墨朗低着头,让果宇磊亲了自己的脸颊,果宇磊又说了:“再让我亲一下你的薄唇。” 墨朗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敌人专门给他布置的“**阵”里了,是的,不是“锁魂阵”,而是“**阵”,先前墨朗给黑衣男子布置的是破解“锁魂阵”的阵法,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黑衣男子是和另一位风水大师合谋,让墨朗陷入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梦境里面。 这个“**阵”与“锁魂阵”有所不同,他所要迷惑的是人的心智,让他回到自己一生中最牵肠挂肚的那个情景,然后以一个吻为夺命魔爪,只要墨朗与果宇磊在幻境里亲吻,那么他的魂魄就会被“夺命魔爪”给硬生生的抓出体内,从此只能滞留在幻境里,又或者化为一滩血水,消失于人世。 在幻境中,果宇磊要亲吻墨朗,墨朗是绝对不会有所防范的,他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在幻境里面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果宇磊的嘴往自己的脸上凑过来,在要亲上的瞬间,微微合上眼眸。 殊不知这是自己的夺命魔爪,生死一线只在一念之间。 与此同时,墨朗腰间的玉佩在烛火明灭摇曳之间,闪出一道绿光。 “是什么?!”文昌仙君此时正在仙殿里面沐浴,刚泡在浴桶里面没有多久,突然有一道绿光从南天门飞入,直直飞向自己的宫殿里面,与自己脖颈上吊挂着的玉佩相互辉映。 “不好。千生有难。”文昌兀然从浴桶里面站起身,晶莹的五色瑶池仙水晶莹的从他的脊背上滑下,流过白皙的后背,顺着脊背弧线掉落在翘挺雪白的臀部。 他侧转身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丝质白色里衣,用来擦干身上的水珠,迈开大长腿走出浴桶,摇身一变,穿上白色的流云广袖长袍,头也都来不及梳洗,直接化作一道白光,从天上飞下。 在幻境里面,果宇磊含情脉脉地向墨朗投来香吻,墨朗伸手去抓住果宇磊的手臂,越发抓的紧,跟果宇磊寒暄几句之后,微微合上美丽的双眸。 真好,果宇磊没有死,那场战争他没有死。 此时此刻,墨朗的嘴角由心的有些微微上扬,在果宇磊伸手去脱去墨朗身上的衣袍的时候,墨朗也柔情蜜意地给他脱下衣袍,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先让我亲一口。”果宇磊似乎有些狼急。 半推半就之间,墨朗也有些怀疑,他在心里盘旋着问自己,什么时候果宇磊变得这么的兽性大发,也许是因为千年来没见过面的缘故。 男人嘛,精|虫冲脑的一瞬间,谁还顾得了是不是要喝一杯酒暖一下气氛。 就在幻作人形的假果宇磊要亲吻下的前一秒,文昌施法飞进妖人设置的阵法里面,当文昌知道这个阵法是“**阵”的时候,他也有些恍惚,但是为了救墨朗,他不得不这么做。 文昌弹指一挥把幻作人形的煞气给打散,然后自己变做果宇磊的模样,坐在床榻之上。 进了“**阵”里的人就像是喝下了暖|情|药的酒,如果入阵的两个人没有发生**关系的话,那么两个人都会暴毙身亡。 墨朗紧闭着眼睛许久,见“果宇磊”也没有亲吻下去,他莞尔一笑,然后睁开眼,一双泥潭眼睛深深地看着“果宇磊”说:“你怎么了?” 文昌:“……” 看来这一吻势在必行,开弓没有回头箭。 文昌睁开一双清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墨朗,在文昌的心里,他曾经成千上百次的想过这个画面,此时此刻,这个画面就在眼前,可文昌总觉得有愧于墨朗。 墨朗再一次闭上眼睛,身子往前倾,他的嘴唇越靠近文昌,文昌的心里就越发揪着紧,最后文昌伸手去推开墨朗,站起来转身走到烛火边上站着,思忖了许久,最后用心术跟墨朗说:“这是敌人布置的‘**阵’,他是文昌,并不是果宇磊。” 墨朗:“……” 墨朗听见文昌的话语的那一刻,心里一沉,脸部的肌肉登时拉长,眸子里的闪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他紧蹙着眉心,然后站起身走到文昌的身旁,用一双天眼看向文昌,果不其然,站立在墨朗面前的不是果宇磊,而是白衣翩跹,仙风道骨,又眉目如画、器宇轩昂的文昌。 只一瞬间,墨朗眼眶的眼泪突然决堤,从眼角倾溢而出。 文昌急忙从袖口拿出一条巾帕,伸手去给墨朗拭泪,“不要哭了,如果他在世的话,也不想看到你过得这么不开心的。” 墨朗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说:“是啊,他最喜欢我的笑容了,有一次在东湖泛舟的时候,是一千多年前了,他曾经告诉我最喜欢我干净纯粹的笑容……”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其实在下凡间之前,命控曾跟我说过,一千年前的那一次时间逆转……其实有一个英勇的战士被仙人看中,飞升成仙了。” 墨朗立即抬起颔首,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文昌。“这是真的么?!” “嗯,只不过那位仙友被带到了一个仙鹤齐飞,祥云缭绕的地方去修炼了。” 段烨忍住了眼角的泪花,文昌又接着说:“你也知道,被得道仙人看中的仙友,他们是永生也不能有伴侣的,他们终究是要洁身修炼,远离尘俗的。” 墨朗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早些年,我也以为自己会被道人看中,毕竟我是学道的……却不料被玉帝老头看中了,平白无故成了一名‘千生殿’。” 文昌:“认识我不也挺好的么。” 墨朗瞥了眼文昌,眼神却是温柔的,“是啊,怎么着至少还有你。” 在烛火摇晃之时,文昌和墨朗相视一笑。 “就算再等一千年,我也愿意,只为你那浅浅的一笑。” 文昌有些感性,虽然等了一千年,也只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会上抱过墨朗一瞬间,是的,只有一瞬间,那一刻之后,他就每天因墨朗的欢乐而欢乐,因他的忧愁而忧愁,有时会想着法子去逗墨朗,尽管有时候会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还是会一起促膝长谈,一起把酒问青天,说说自己那些年,那些事,那些无厘头…… “我们想办法怎么出去吧。”文昌恍惚了下,然后回过神来继续说:“想要离开这个幻境十分困难,看来我们要两人合力,才有可能破解这个阵法。” 文昌面容严峻,绞尽脑汁的在想着如何破解阵法,墨朗抬起双眼看了下文昌,他看见文昌白皙的脖子上悬挂着一块玉佩,然后淡淡说:“是这个玉佩么?” “什么?!”文昌。 “是这个玉佩,你才知道我身陷困境么?”墨朗说着说着,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去拿起自己腰际上挂着的玉佩。 “嗯。”文昌勾起两点月牙的笑意说。 “只是我们现在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幻境啊。”文昌还是一如既往那般严肃着脸,在苦思冥想着该如何破阵。 墨朗走到文昌的面前,伸出修长白皙的双手去捧住文昌仙君的脸颊,文昌先是一愣,瞪大着两颗澄透清澈的眼珠子。 在文昌想要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墨朗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嘴唇紧贴在文昌的瓣唇上,那一刹那,文昌仙君的眼前时而流光溢彩,时而晕晕的,要翻身倒地…… “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心跳声,如电闪,如雷鸣,如海风呼啸,层浪叠起,如泰山瞬间崩塌,天地乍然无物,那般轰轰烈烈,浩浩荡荡! “就算这一刻要我灰飞烟灭,我也死而无憾……”文昌目不转睛,一愣一愣地看着墨朗那白皙精致的脸颊,还有他那浓密细长的眼睫毛。 第72章 大结局(中) 一吻之后,眼前的**阵果然顷刻崩溃。 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可是他们并木有回到21世纪的那栋别墅里面,而是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他们两个人走在漆黑的地下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墨朗顿时怔住了。 文昌微微皱紧眉尖,他蹲下身看了看地下通道的土质,继而用法力看向通道的尽头。 文昌说:“这是一个墓道。” 墨朗:“……” 墨朗用一双天眼看向墓道的尽头,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天眼看不见地宫石门里面的情景。 “我也看不到。”文昌见墨朗往自己的身上瞟了眼,说。 “难不成这布阵的人在地宫里面?” 墨朗和文昌四目相对,二人没有说话,继而往墓道里面走去,越往深处走,墓道里面越冷,像是到了极北极寒之地那般冷入心扉。 文昌极其体贴地说:“冷的话,就抱紧我,毕竟你此时的肉身是凡胎**。” “不,不冷。”墨朗。 “阿嚏——”墨朗。 文昌倒没有笑话墨朗,而是直接伸出手臂,把墨朗的肩膀给紧紧的抱住。 墨朗:“……” 两人来到了地宫的石门,发现地宫石门两边丹顶鹤样的烛台上燃烧着微蓝色的烛火,他们两个人不用想,也都知道这个地宫已经有着上千年的历史了。 只是这烛火竟然千年不灭,让墨朗有些诧然。 这座地宫石门上,还有门前的石柱和墙壁上的雕刻都十分讲究,感觉墓主人应该是个王侯将相,生前在古代应是极其有身份的人。 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去轻轻的推开石门,只轻轻地一碰,石门敞开了。 是的,完全不用力气。 墨朗:“……” 墨朗本想推一推,看下这石门的机关在哪里,没料到只这么漫不经心地一推,就把地宫的大门给推开了。 地宫石门的设计跟门前讲究的壁画,还有雕梁画栋一点都不搭,怎么着感觉这坟墓的主人似乎有点掉身份,从古至今,哪有王侯将相墓地的地宫大门设计是这么豆腐渣工程啊! “小心点。不要大意。”文昌伸手去拉了拉墨朗的衣袖。 “我知道。”墨朗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进到地宫里面,眼前出现了一道百米飞下亮白色的瀑泉,明亮明亮的,却有着水银独有令人难闻的气味。 瀑泉百米之外,有几个青铜鼎,以叠罗汉的形式交叠着,只见九鼎之上有一个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生人勿近” 墨朗款步走过去,伸手去触摸着正中央的一个青铜鼎,发现鼎身上雕刻着一条金鱼,他继而看向另外八个青铜鼎,发现无一例外,鼎身上都雕刻着一条金鱼。 在墓地里面发现青铜鼎这很正常,一般青铜鼎上会雕刻着铭文,又或者一些墓地主人生平的事迹,而不会只雕刻着一条孤零零的金鱼。 鱼者,可化为龙。 但是这必须要有一道龙门,鲤鱼才能飞身一跃化为金龙。 如今看来,这道龙门就是九鼎上下交叠所形成的,墨朗和文昌同时注意到九鼎之后隐蔽着一道石门。 想来先前一推就开的石门只不过是门前篱笆小院的小栏杆,而真正的地宫大门当属九鼎之后那道厚重坚固,牢不可破的石门。 墨朗走上前,看见石门上雕刻着“鲤鱼跃龙门”的场景,逼真得像是眼前有鲤鱼在摆尾飞身跳跃似的,活灵活现。 “想要打开这扇石门,看来是要实现‘鲤鱼跃龙门’。”文昌若有所思地说。 “嗯,应该是这样。”墨朗淡淡地回应。 环顾四周,鲤鱼若要跃龙门的话,那么唯有墓地门前的那泉银汞变为活水,并且青铜鼎身上雕刻着的鲤鱼变为活鱼,才能飞身一跃,脱掉俗尘,成就金身。 思忖间,一只凤毛麟角的火麒麟从墓洞上空飞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到墨朗和文昌的身后,正想口吐烈火,把墨朗和文昌给烧得尸骨无存。 文昌意识到身后有珍禽异兽出没,在火麒麟口吐烈火之前,他转身飞到火麒麟的身上,一屁股坐在火麒麟的背上,伸出两手去抓住火麒麟的两个鹿角。 “私闯‘摘星墓’的人都得死。”火麒麟在空中怒喊。 墨朗听见呐喊声,回过头来,看见文昌仙君正在驯服火麒麟,墨朗在看见火麒麟的一瞬间,眸光忽而变得温柔,他伸出右手在向火麒麟招手,同时勾起唇角的笑意,说:“宝儿——” 火麒麟登时一愣,它已经有一千年没听见有人这样呼喊它了,上一次还是千年前自己的主人摸着它的绒毛喊的。 火麒麟登时翻身,把文昌给甩了出去,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跑过去,他蹲在地面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墨朗。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墨朗还没有说完,火麒麟就热泪盈眶地跑到墨朗的身前,情绪激动的把头给深深地埋入墨朗的怀里。 “主人——”它喊得有些哽咽。 “乖!宝儿乖!”墨朗极其温柔地抚摸着火麒麟头上的呆毛。 文昌:“……”怎么回事? 墨朗说:“宝儿是一千年前,我师父送给我的坐骑,当年因为疫情爆发,再加上果宇磊……的突然去世,在我去世的时候,我还以为它到深山去修炼又或者跟师傅回道馆里面了。” “所以这是谁的墓?”文昌说。 墨朗垂下眼帘,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是主人你的墓。”火麒麟。 墨朗:“…………” 文昌:“……” 直到这一刻,墨朗终于清楚了,为何他跟文昌化解了“**阵”之后,会来到这个千年的古墓里。 “为什么?”火麒麟眨了眨眼问。 “因为这里有你。” 火麒麟:== 其实墨朗说的“因为这里面有火麒麟”是有原因的,施法布阵想要害墨朗的人一定不只布置了一个“**阵”,虽然她知道“**阵”这个阵法会迷人心智,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但是…… 她也同时考虑到墨朗本身就是一个道人,并且还曾经破了她花了10年阳寿的代价给布置的阵法,这令布阵的人不得不再心思巧妙的再布下一个火麒麟阵法。 令布阵的妖人万万没能想到的是,火麒麟竟然是墨朗的坐骑,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火麒麟飞到九鼎之后的那道石门前,伸出爪子在门框上画了一个阴阳八卦图,继而一道蓝光投射在九个青铜鼎上,九条游鱼从鼎身飞下,来到银泉里,此时水银也变成了护城河。 九条鲤鱼游到瀑泉上方,在百米之上,往“龙门”纵身一跃,成功飞过了“龙门”。 石门自动打开了。 进到地宫最里层,当墨朗和文昌仙君踏步走入地宫里层的时候,石道两旁的烛火亮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两副青棺。 “怎么会有两副青棺?”文昌问。 墨朗也蹙紧眉心,继而说:“难不成这地宫里面葬着两个人的尸身?” “我也不知道。” “这地宫是谁花钱筑造的?”墨朗继续问。 “是一个富家子弟。”火麒麟。 “名字呢?”墨朗继续问。 文昌仙君来回看了眼地宫里的布置,说:“不用问它了,千百年的事情,它估计也都忘了。” 墨朗:“……” 文昌仙君踱步走近石壁,然后说:“你过来看看这些壁画,看完也许你就知道是谁了。” 墨朗走过去看,在青棺的东南方,有九块隐隐闪着暗光的玉璧石墙,上面雕刻着好几副画面。 墨朗看着玉璧,他水色的眸子闪着光芒,他已经知道这座地宫是谁花钱筑造的了。 是那个在“凉城”与他一起争夺孙悟空糖人的那个少年; 是那个嬉皮笑脸,说要娶他做第十房男宠的那个少年; 是那个在胡同小巷里与他一起分粥救济难民的那个少年; 是那个在大学纷飞的夜晚,墨朗去找他月下对饮,说自己要嫁与果宇磊的那个男人。 三年的光阴,如在昨日。 少年变做成熟稳重的男子,墨朗知道少年家里富可敌国,金银财宝数之不尽,用之不竭,只是他万万没能想到,少年竟然给自己筑造了一座地宫…… “我想起来了,那青衣男子是花光他所有财产来筑造这座坟墓的。”火麒麟骤然想起,抬起颔首说。 墨朗转头看向火麒麟,眼眶似乎更加灼热了。 “所以这坟墓里面是埋葬着墨朗和那少年的尸身。”文昌眼瞧着墨朗眼角溢出泪滴,他轻声说。 墨朗这会儿看向第九副壁画,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梅花树下,举杯向月,虽然他披着一件深蓝色的披风,却依旧让人感觉到孤单与寂寞。 墨朗看完壁画后,快速跑到青棺边上,青棺很明显是经过特别处理的,青棺上面并不是用棺盖给盖住的,而是一层玻璃。 墨朗看见自己的尸身在千年寒冰的冰冻保存下,依旧完好无损,这下子他才明白为何适才在墓道里,越往深处走,就会越冷。 原来这个地宫里面有着一个天然的千年寒冰,正好可以保存好墨朗的尸身不被腐蚀。 墨朗泣不成声,转身想要看一眼自己千年前的挚友,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那个赤心肝胆相照的少年,那个给自己筑造了一个恢弘大气的地宫的少年…… ……怎么着,跨越千年之后,再看一眼他的肉身,那也可以弥补自己对他的万一歉疚。 当墨朗转身,走到另一座青棺的时候,他垂下颔首,看向青棺里面。 墨朗没有看见那少年的尸身,青棺里面只有一套古代将军穿的铠甲,还有一把佩剑,佩剑的剑柄上面有雕刻着一个“果”字。 墨朗瞬间泪如雨下,整个人跪在地面上,在自己尸身隔壁的不是少年的尸身,而是果宇磊的衣冠冢。 ……是衣冠冢。 果宇磊葬身于黄沙大漠,早就找不到尸身了。 文昌急忙来到墨朗的身旁,看了一眼衣冠冢,虽然自己还糊里糊涂的,但是他知道,这一刻,墨朗需要安慰,就伸出双手去抱住啜泣着的墨朗。 “啊——啊——” 墨朗哭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声音都已经哭得沙哑了,这一刻,似乎把墨朗所有的福荫都给烧光,也不能补偿少年为墨朗与果宇磊所做的万一。 “为……为什么……”墨朗痛哭流涕。 墨朗握紧拳头,手腕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了出来,他捶打着地面,泪如雨下,群情绪激动得脖子上的青筋也都爆显了出来。 “为什么……每一次他跟我说,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都让他正经点,没,没有一次,我竟然没有一次相信过他……” 墨朗继续捶打着冰冷的地面,手上飞溅出鲜血,“我不配,我不配得到他的爱,更不配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