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情未晚》 第一章 (1)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关于我和叶于谦的相识,作为当事人,我并不想把矛头指向叶于谦家的那只名叫坨坨的狗,因为我不想告诉别人说那天我被失了狗德的那一坨丧心病狂的欺负的毫不带人样! 那天,我站在路的中央,望着两眼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一袋牛肉发呆的坨坨。 我寻思着,这只萨摩耶不会朝我扑来吧?于是,我理性的往路边靠了靠,谁知它竟也跟着我往路边走了走。 我默默的吞了吞口水,调头改道往回走。 可那一坨就好像是料准了我的心事似的,竟然跑着朝我追来,上前一把咬住了我的裙子,我吓的都差点哭了。 我这人从小到大没什么大的死穴,但最怕一样东西,那就是狗。 于是,我一松手,刚买的几斤牛肉全掉地上了,本以为这也可能会吸引坨坨的注意力,谁料坨坨竟然瞥了一眼牛肉,却还是揪着我的裙子不放,我阿弥陀佛求神仙拜佛祖也没能把它给赶跑。 这时,一辆别克君威在我的正前方稳稳刹车,叶于谦就如同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迈着长腿从容而优雅的就向我走来了。 那精致的面容,轮廓分明的五官,看的我差点忘了正事儿。 我赶紧回了回神儿,紧张兮兮地说道,“这位小哥,你能帮我把这家伙赶跑么?” 叶于谦怔了怔,站在不远处望着我,又看了看正在摇头摆尾,好像在说汪星人抓到地球人了一般的坨坨。 而后,他眉头紧皱,对我几乎是命令一般的开了口,说,“你站在那里别动,我过去。” 我一听说他要帮我,我这心里顿时就得到了一丝宽慰,也对这高冷的面瘫出现了一丝好感。世界上,还是好人占了大多数。 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是,就在叶于谦半蹲下身子要捡起狗绳时,那一坨却差强人意狗仗人势的硬是在它家大门前扯下了我的半身裙,让本姑娘傍晚十分衣不蔽体的穿着阿狸的小内内就站在了叶于谦的跟前…… 我闭上眼睛,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叶于谦却自然而然地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给我披上,说,“你要不要先来我家,穿我妈的裤子。” 我强忍,忍了许久后睁开双眸,面带微笑地望着他,本来想说好,可一张嘴却变成了,“我这人最怕误会,你有女朋友吗?没有我就去。” 然后,我就多么顺其自然的去了…… 去了之后我就觉着今天这一切来的太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后来我把这一切事儿的发展归结为命中注定,注定最后我俩怎样也都应该要在一起。 只是,我这边才刚接过叶于谦朝我递来的裙子,穿都还没来的及穿上,他妈就回来了…… 我刚想说阿姨,您别误会,是您家的狗狗刚刚在外面撕了我的裙子。结果,我话还没说上一句叶于谦他妈就看着我乐的合不拢了嘴,叫我赶紧去卧室先把衣服给换了,等一会儿她做饭给我们俩吃。 我想解释都没个机会,于是,我和叶于谦这两个陌生的个体就从他妈那里变成了‘你们俩’。 我乖乖地把衣服换上,还是客气中带着矜持的跟叶于谦道别,叶于谦他妈闻声就从厨房出来了,赶紧拉我进去厨房,说,“来来,你帮我择菜,你不知道呀,我天天自个儿做饭吃,做的都快要闷死了,正好今天你在,叶于谦也在,你就陪阿姨做菜吧。” 我啊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叶于谦,他也不理会我,调头就走了。 “阿姨,我可以帮您择菜,就是我跟您儿子,真不熟。” 我实话实说,虽然我这边缺男朋友缺的我亲妈就差没初一十五去烧香拜佛给请一个去了,可我也不能碰上一个顺眼的就这么倒贴了吧? 叶于谦他妈一看我说的这么认真,估摸着我可能真是被叶于谦半路给捡回家的,就又说,“噢,是这样啊,那我现在正式跟你介绍一下,我呢,叫沈秋,我儿子姓叶,叫叶于谦,未婚,没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有男朋友了吗?老家哪里人?做什么工作呢?” 我一听叶于谦他妈是要查户口,我这人也不怎么会拐弯抹角,就直说了,“阿姨,我叫陆未然,是做广告设计方面的工作,本地人,没有交往对象。” 叶于谦他妈笑脸盈盈,表现的对我这不速之客似乎来的还颇为满意,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就看着我笑了又笑,递给我一把豆角让我去洗。 我这盛情难却的,就厚着脸皮留下来蹭了一顿饭。 饭席上,叶于谦他妈对我是嘘寒是问暖的,那状态就跟我是叶于谦第一次带回家的女朋友要让她过过眼似的。 而我却总觉得这场面就跟认亲妈似的,激动又纠结。 活了二十七,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生还可以这么来? 临走时叶于谦他妈拉着我的手,再三表达对我的好印象,叮嘱我希望我有空能常来玩,反正他儿子正好也没女朋友。 叶于谦听罢这话,浅低下头不吭声,我顿时心塞无比。 事后两天,我想了许久,还是打算把叶于谦他妈的裙子给送回去。 但我没打算去她家,我这人脸皮薄,万一这叶于谦对我不感冒,我这热脸贴冷屁股贴到最后还不得被人嫌弃我这肌肤不够滋润脸部不够有弹性呀? 索性,我就拿起当初叶于谦留给我的名片,就给他打了电话。 然后,我下班的时候他就在我公司楼下等着我了。 我迎着夕阳西下的光,望着那个屹立在风中的男人,他半倚着车身浅低着头。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这么个优秀的男人,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我俩便再也不可能会有交集,我这就心里多少就有点淡淡的伤感和遗憾。 罢了,二十七年没谈过恋爱是硬伤。和那么多帅哥肩都擦破了也没擦出点火花,这一个,估计也挺悬的。 我把衣袋递到他的跟前,叶于谦抬了抬头,发现了我,微笑着,半眯着眸子,说,“有约吗?一起吃饭吧?” 那一刻,我觉得全世界的花都瞬间绽放了。 第一章 (2)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我更新了朋友圈,发了条类似于秀恩爱的消息,紧接着我那朋友圈的幺蛾子们都持怀疑的态度回复我说是不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我挨个问候着他们的祖宗,然后很坦白地把自己的那段艳遇史的事儿告诉了李安雪,她很淡定的给我的罗曼史做出了一个不是很令人满意的结论,“狗不能惹,小气又没品的狗更不能惹!” 我一把心酸泪,说,“可不是吗,丢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还好那会儿路上没什么人。” 萧蔷剥着荔枝,晃了晃右手食指,对我的描述简直不屑一顾,“不,应该说这一切都多亏了那只小气的坨坨,因为它给了你陆未然接近男人的机会!” 我笑的比哭还难看,敢情她俩这不但不鼓励我,竟然还挨个儿调侃我?我说,“我真觉着你俩应该穿着比基尼去大街上狂奔一圈。” 李安雪不以为然,两手一摊,“要是能遇上优质男,裸着也是noproblem!” 我暗自叹了口气,萧蔷继续打听,“你刚说这个叶于谦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想了想,回忆到叶于谦给我的那张名片上,不大确定的回答,“市场吧,应该还是个部门总监,不过据说他英语六级,这个还不错。” 我表现的好像对叶于谦还算挺满意的,这让李安雪的疑心又开始忽闪忽灭,忽明忽暗了起来。 “真有这么一个优秀并且还是单着的男人,还真就让你陆未然碰上了?这机率就跟苹果砸到你头上然后你发明了一个陆未然定律一样的不靠谱!你说你陆未然那出息样儿,大半辈子都快过去了一半,愣是没真真正正的谈过一场恋爱,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随便碰上一男人,说恋爱就恋爱了?*一点就着?也忒悬了点。” 我撇了撇嘴,“那要不然怎样?人家叶于谦自身条件也不差,人能图我什么?哎,不过话说回来,你俩这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变着法的打击我,有你们这么长别人志气灭闺蜜威风的吗你们。” “得,冥顽不灵。” 我又把目光投向萧蔷,于是萧蔷接收到我的目光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就是,人叶先生家的狗狗把她陆姑娘的裙子给扒了,人叶先生做为狗狗的主人不还得负全责呀!” 靠…… 介于要成为新时代女性的标准,我硬生生的把这个字吞了下去。 李安雪咂了咂嘴,“观众的目光还是雪亮的,还是人家萧蔷分析问题最直观最透澈!就陆未然你对爱情对婚姻的这股热情劲儿不担心会把人吓跑才怪!不是我说你,别老是给自己一拖把杆子往窗户边上一靠就真拿自己当潘金莲了。” “我俩这也不是要存心打击你,你不想想看,你二十七年都单着了又何必要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显得你该是有多么的饥渴难耐那么快的就投入其中了?别怪我俩没警告你,别到时候伤的连你亲妈都认不出你来!” 萧蔷一语惊醒了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才跟叶于谦认识了也不过十来天而已,我对叶于谦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他家住哪儿他什么工作他妈长什么样子。 并且,很多关于他的那些事情都还是叶于谦他妈亲口告诉我的! 就我这行情,就他那看上去称的上高冷的态度,要不是他妈看我长的还算清秀,怎么着我俩在那次交道之后就再也不会有然后。 我默默地反思了又反思,抹了两行老泪后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你看你俩,一个换男友如换衣,另外一个马上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差我还没个正儿八经的交往对象,到时候萧蔷真是结婚我连个伴郎都没有。你说我让你们两个帮忙给介绍一男朋友,你俩这不是给我整个歪瓜就是给弄个裂枣,我若还是不主动出击那你们说我啥时候才能遇上我的真命天子?我都整整二十七了呀姐姐们,高举牌子求男人爱求的就直差没上街碰上个顺眼的男人就想问问:嘿,结婚了吗亲?有女朋友吗亲?真心实意的以结婚为目的来谈恋爱吗亲?嘿,来找我啊,找我就对了。” 我苦哈哈的才刚把话说完,李安雪就一个抱枕砸到我头上,“说谁换男友如换衣呢!陆未然你欠揍!我还没问你前些日子不是才跟你介绍一个呢吗?人高马大精神爽的,你怎么就不乐意了?我还以为你俩正处着呢!” 一说到之前给我介绍的那位,这事儿不止我听了不乐意了,萧蔷也不爱听了,“李安雪,你是真不知道那男的什么癖好还是假的不知道?” 萧蔷说完翘了翘兰花指,李安雪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敢相信,那表情逼真到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我心里憋屈着,“李安雪你就使劲装吧,那货绝对的次品,他要真是什么好货色你不先玩玩哪轮的上我们呀。” 萧蔷就为我打报不平了,“就是,我也觉得李安雪你这事儿做的有点不厚道了。” “靠!”李安雪从萧蔷那里得到确认后,差点没把她那新买的ipadmini给摔的直接送去售后,“我这就找周承荐算账去。” 看李安雪是动了真格的,我也不拦她,估摸着这事儿就和周承荐这熊孩子脱不开关系,上次给我介绍个头顶冒油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借着这个机会也该让李安雪给修理修理整治整治了,要不然哪天我真的和叶于谦玩完了,我还指望着李安雪她老人家人多见识广的能再给我介绍个差不多靠谱点的。 不过,这前提是李安雪得先让周承荐把他身边的那些个货色给分个层次出来,要不然某一天我这心有余悸的小心肝突然超负荷爆表,真不敢确信自己会不会就真忍不住的挥刀去了结了周承荐这货的二祖宗,叫他得瑟。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背负了太多的感情债,要不然这辈子到了这个年纪怎么着也早该风花雪月好几把了。 可,就算桃花运是一种风水轮流转的事情,转也转了这么多年了,好歹也早该轮到我这儿了吧? 萧蔷扭了扭脖子舒展着筋骨,一个手贱直接合上我的电脑,“看个电视剧网络都卡成幻灯片了还看!走,换衣服请你潇洒去。” 潇洒去?我说,“萧蔷,你看你能多请一个人一起去潇洒吗?” “……叶于谦吗?” 知我者莫若萧蔷也。 第一章 (3)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萧蔷这家伙绝对算不上一个省油的灯,她答应要为我计划一个和叶于谦完美的周末,但前提是我得为她熬夜加班,帮她和阮名扬手绘一副美满的爱情婚纱照片。 我想了想,不过每天晚上少睡几个小时,就答应了。 我这和萧蔷条件才刚谈好,一拍即合,李安雪就又来电话了,说,“陆未然,今天是周承荐的生日,我差点忘了,你跟萧蔷赶紧准备准备,地点是金莎湾,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还有,允许带男伴,你可以带着叶于谦一起过来。” 我刚想说我就不去了,李安雪就把电话挂了,我这边心有余悸的对萧蔷说,“周承荐生日,李安雪叫咱俩带着男伴过去,可我就怕周承荐这二货孩子弄什么花样。你说,以往差不多全是李安雪跟周承荐给我介绍的对象,我如果真是带着叶于谦过去,一会儿碰到一熟人一会儿碰到一老相好,万一到时候叶于谦真是问起我来,说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萧蔷对我的遭遇深表同情,“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感情这事儿还是随缘吧,要是你俩真不行,早结束也好早开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周承荐也忒不靠谱了点,李安雪怎么会选他当男朋友?” 这兜兜转转的转了一大圈,话还是没说到那个点儿上。问题是,我不想就这么的跟叶于谦就这么草草的结束呗。 得,他要是真不属于我早一点结束了也罢。 于是,我就给叶于谦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叶于谦,今天我一朋友生日,正好我没有男伴,如果你有空就陪我一起过去呗?” 我一副正好我这边没有,而正好你那边有的态度邀请了叶于谦,叶于谦这人倒也大气,脾气也还不差,竟然没拒绝我。 那天的叶于谦,他穿了我最喜欢的白衬衫,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精神帅气的发型,瞬间就夺走了我全部的目光。 萧蔷推了推我,我恍过神,硬着头皮朝叶于谦走去,自然而然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今天你是我的男伴。” 叶于谦像是骑士一般的,微笑着应道,“是!” 见到周承荐,我赶紧上前祝福他又年迈了一岁,就连忙告退了,离这祸害远一点。 李安雪这个女主角半眯着眸子瞧着我,又瞧了瞧不远处正在和人聊天的叶于谦,认真味儿十足的对我说道,“陆未然,你这真是遇上极品了。” 萧蔷端着个高脚酒杯,一看我俩在交头接耳的,就连忙靠近试探性的问我和李安雪说,“这叶于谦颜值这么高,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陆未然,你确定他性取向正常吗?” 一道闪电莫名的落到我的头顶…… 李安雪顿时笑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找个机会小然拉床上试试不就得了。” 我黑着一张脸,看了李安雪又看了看萧蔷,总觉着她俩是存心的。 整个宴会上倒也还好,避讳着避讳着,提心吊胆的就结束了。 宴会结束后,叶于谦给我发了条短信:今天能和你一起很开心,希望以后还能和你一起有更多快乐的时光。 看到短信,我不怕死的拍了拍萧蔷的胳膊希望她给我支个招儿,萧蔷立马赏给我一个冷傲的眼神后说道:“陆未然,你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吗?看我教你怎么回复他,你这只情商基本为零的猪!” 我一听萧蔷说的是一套一套的,鉴于萧蔷过来人的身份,我就把手机递给了她。 然后,十秒钟后我的手机响了…… 我从萧蔷手里接回手机一看,还真是叶于谦的电话,我这心里头就想啊,萧蔷谈了那么几场恋爱了果然不是白谈的! “其实,我还在楼下没有走远,如果你现在下楼那就还能看到我。” “噢。那我下去?”我试着问道,回过头望着萧蔷,我想我当时看萧蔷的眼神一定是崇拜到了把她当神仙姐姐的地步。 “好。” 挂断电话,萧蔷向我摊了摊手,“姐姐能为你做的就只能到这里了。” 楼下,远远的,我就看见他的背影倒立在风中,他抬起头望着天空,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抬起头发现了我,然后快步朝我走来,那步伐,坚定不移。 我映在他的目光中,他眸色温润,朝我笑了。温暖如他,灿烂的仿佛万物在顷刻间都黯然失色了。 “陆未然,你过来。”叶于谦在距离我面前十米处止住了脚步。 “啊?” “刚刚我和你之间大概有三十米的距离,这二十米我已经走完,那么剩下的十米由你来完成,好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在月光下越发清晰的面容,说真的,我感动了。我清楚的感觉到,我那颗火热火红的心埋藏在幽暗的不见光日的深潭下,就这么突然间的颤动了。这是我听过的世上最完美最动听的情话。 我恍神之间越发觉得他在朝我逼近,我有一瞬间有想逃离的冲动,可却被他牢牢的抓住固定在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浪漫的跟言情剧似的。 女人,永远都是感性的,经不起男人任何的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 我说,“叶于谦,如果不是坨坨撕了我的裙子,你妈也没有借裤子给我穿,或者说如果我后来没有还你妈衣服,那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 叶于谦想了想,“如果都没有这些如果,那我们也终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相遇。我相信爱情里有命中注定。” 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听着,听着,就陷入了其中。 这个高冷却又不失浪漫情节的男人,对我简直是致命诱惑一般的存在着。我静静地看着他,最后和他十指相扣。 叶于谦陪着我走了很长的路,说了很多他从前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说的话。 他说,“陆未然,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前,我总以为很多话都不需要说给别人听,很多事都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几乎把这几年没说的话全部都说回来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恋爱了…… 第一章 (4)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我这每天都跟叶于谦见面,晚上睡觉前还要煲一个电话粥,萧蔷拿了面镜子照了照她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脸,说,“陆未然,我看你最近面色红润,这春天还没到你就又开始发春了?” 我呸了她一口,“狗里吐不出象牙!” 李安雪笑着,眼神犀利地望着我,我就招架不住了,如实招待了,“你俩给我分析分析,他是不是真的对我动情了呀?不过,二位姐姐,我俩这才认识了几天呀,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李安雪放下平板,我看着她那呈曲线直线上升的线条,我就知道这家伙最近又要数钱数到手软了。李安雪就一标准的股民,我还不知道股票该怎么玩的时候人都已经从里面赚几百万了。 我说,“李安雪,你别用那刨根问底儿的眼神看着我,成吗?惨的慌。” 李安雪挑了挑眉,“听说周承荐生日那天你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快快交待吧,那天晚上你俩都发生了什么?” 我快速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萧蔷,萧蔷耸了耸肩。于是,我得出一个真理,闺蜜真心不能太多,要不然你就要在好多人面前衣不蔽体的裸着了。 我悔的肠子都青了,“萧蔷,这账我还没跟你算!李安雪,你是不知道,萧蔷她用我的手机给叶于谦发了一条短信说什么,‘你还没走远我就又开始想你了。’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回头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真想自己找个墙缝把自己给塞进去!不,是把萧蔷一巴掌给拍到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 我这窝囊的,看了头皮发麻。这辈子除了对我娘亲说过‘我想你了’这几个字,还真没对其它人说过,尤其是男女之间,得是有多饥渴呀,才刚见面就又想念。 李安雪赏我一个‘你够狠’的眼神,无奈感备增,拿来面膜一边帮我捯饬着脸,萧蔷刚想劝戒我,电话响了,就出去接去了。 李安雪就开始开导我了,认真地做起了我的个人感情顾问,“这事儿你也不能怨萧蔷,你说要是萧蔷当时不这么做你俩会有后来那么多的发展么?至少证明叶于谦对你还是有那个心思的不是?我最了解你这小性子,外冷内热,就你在我俩跟前表现的,那绝对是一心想要倒贴给叶于谦呀!可你见了叶于谦不还一样猫见耗子一声不吭?这就是你陆未然的方式不对了!” 我自个也感觉跟叶于谦的感情进行的有点别扭,于是就赶紧求助李安雪,“那你赶紧给我支个招呗。” 李安雪摇了摇头,继续帮我敷面膜。 这李安雪早些年为了自己的事业经常在外头奔波忙碌,也算女强人一个,在好几年前我月薪还是两三千块钱的时候她都已经入万,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只有别人没见过的大乌没有她李安雪没见过的小乌,处事遇事显然要比我稳重上许多,我这性子就不如她。 若说在这世界上真有人懂我,李安雪若敢说她是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自己是第一,她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把话说到我的心坎上,我迫切地想知道我跟叶于谦这缘份到底能有几分的把握能成。 “感情上使不得急性子,飞蛾扑火。谈感情与做人处事儿是一样的道理,一定得张弛有度,不能太矜持,矜持过度那会让他觉得你根本就不在乎他。而且,你也不能太热情了,这样不仅会欲速则不达,如果他性情比较保守反而只会觉得你太轻浮。你能做的就是适当的说yes,微笑着sayno。当然,如果他的表现已经让你确信他已经爱上你了,并且还把你例为结婚对象的那一格,那你就随性了,不需要刻意的见或者不见。”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竖起大拇指立马对李安雪表示最高的评价,越发对她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李安雪,你简直就是我陆未然人生中的贵人,如果哪天我和叶于谦我俩真成了,婚宴上你必定是头号贵宾席。” “得,瞧你这话说的,要是你俩真成了那不是皆大欢喜?但如果哪天你俩就这么一不小心玩完了,你不还得把账全都算到我头上呀?怎么也不说你婚宴上我可以不用给你拿红包呀!净说些虚的。” 我笑着,“那成啊,到时候你跟周承荐结婚我也就不送了,省的麻烦。” “你陆未然就自个偷乐着吧!” 我嘿嘿傻笑着,刚一拿出手机想着消遣一下就接到叶先生发来的短信:明天晚上去巴奴吃毛肚火锅怎么样? 此情此景,结合巴奴的广告语:服务不是巴奴的特色,毛肚才是!又联合起我前些日子看的那些关于婚姻的电视剧,我就对李安雪说,“爱情不是婚姻的特色,磨合才是!” 萧蔷在一旁接完电话,迫不及待的就加入了我俩的话题,“磨合不是婚姻的特色,婆婆才是!” 我和李安雪各自瞥了她一眼,萧蔷一个手抖,“哎呀妈呀,怎么还在通话中……忘挂断电话了……喂?阮名扬,我没说你妈……我只是在开玩笑,喂?喂——” 第一章 (5)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我妈给我打来电话,关心最多的话题不过也是我个人的感情状况,三句不脱离本质,我哥这都小三十了,我侄女都快七岁了,而我却连个男朋友都还没有!基本每次来电话差不多都是在数落我小时候需要她照顾,长大了还要操心我往后的人生有没有一个比她更合适的人来照料! 上着班,我躲在洗手间里听我妈在那边叨叨了半天,我时不时的偷瞄着外面,还生怕被领导发现。 我在这家广告公司混了这么几年,终于混到了设计部经理的位子,前两年刚来的时候还总是受人挤兑,现在我把那些曾经排挤过我的人一个个的都熬出了公司,杀了个片甲不留,可这到底还是个不错的职位,眼红的大有人在,我这还刚上任没多久,可当真不想当人肉靶子。 我说,“妈,这事儿我心里有底儿。” 这一句看似安抚的话又莫名的点中了她那无名火,我耳边顿时又是炸开了锅。也是,我真不应该说这句话,我这心里要真是有底还会等到二十七? 二十七年没带回家过一个对象!这在我妈看来是硬伤! 她这会儿可能心里烦,我也知道,所以我就不吱一声,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叶于谦给拉出来挡一阵儿,后来可能是她唠叨够了,于是也不等我说句再见她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两个小时后,我接到我哥电话,头疼感瞬间备增,“陆未然,速来面见母后。”我听了都差点当着部门那么人的面哭了我,“亲哥哥呀,我这边还正上着班呢!” “你亲哥哥知道你在上着班,所以也没打算为难你就亲自驾车来了,正在你公司楼下等着呢!还有两分钟下班时间就到了,自个就先准备着收拾东西吧。” 我这心情,还没从和叶于谦塞给我的蜜罐头里走出来,就又硬生生的给倒了一瓶子的苦丁茶,都不知道是什么味儿了。 我哥见了我就说,“陆未然,你能别这么不争气行吗?咱俩这打一娘胎里生出来的怎么就能区别这么大?你侄女都说了,别到时候你给弄一小不点出来她往那儿一站都那么大个人了竟然还有一个满地爬的弟弟妹妹?她觉得那样在同学的面前会很没有面子。”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说,“哥,你能别一天到晚不损我就吃不下饭行吗?也别总是老拿这事儿一见到我就寒碜我成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且我也已经有男朋友了,奔着结婚为目的的在谈恋爱了。你别总说的自己好像原本就是一堆什么好粪可以吗?” “哟,几天不见胖倒是没怎么胖,胆子倒是肥了不少呀?” “铝合金狗眼就是看人低!” 我若这时候还不底气硬那还更待何时?先前是因为没有男朋友,可现在我有叶先生了呀!这陆启明摆明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主儿,我总不能天天被他夹在门缝里面看吧?我这如同茶几一般的人生从小到大都在他的笼罩之下竟然也不卑不亢的活了二十七年!还好我心理素质强,要不然早被他天天数落摧残的都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的都不能苟活于世了。 我妈一见我俩斗嘴就又犯头疼,“你俩从小到大就不能安生的见个面,一见面就开始斗嘴。得,你俩就斗着吧,什么时候想消停消停了我再说话。” 我妈坐在车后座椅上,我这一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就一屁股坐进去了,完全把她给忽略忘记了,于是赶忙道谦,“母后,我的错,都是我不该跟大哥一般见识。哎,不过你怎么说来就来了,我本来还打算这个星期就回家呢。” “你这话有几分真假?”我妈半眯着眼斜瞄着我,介于我已经被他们逼的一个月都没回去瞧上她一眼的份儿上,我对车顶棚发誓,“这次绝对是真的,绝对是要带男朋友回家给您过过眼的。” “此话当真?” 我妈眸色放光,但显然我不把所谓的男朋友带回家前她还是不肯放心。 别看我妈就是一新新时代女性,可这霸道劲儿在我们老陆家还是无人能及的!虽然这早已经过了封建王朝的年代,可我妈这架势如果真要放在古代,只要一朝得势,不是武则天也必是孝庄或者慈禧太后呀! 我点了点头,我妈就笑了,我在心里哎哟一声就有点后悔了。 “成啊,带回来我瞧瞧呗。” 看我妈那张抹了玫红色嘴唇的嘴一张一合的,我这心里头一块大石头骤然而起。我那冤家大哥就又开始见缝插针的打击我了,“租的吧?不是租的那就叫来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我一句cao差点脱口而出,我妈硬生生的给我逼回,“不是说是可结婚对象吗?那赶紧打电话把他给叫出来,最好能把你的手机免提打开,如果你的手机没有免提,来,我的手机有。” 看样子,我妈这是定要探一探虚实破罐子破摔了,还好这次我没有说谎,要不然真会被他俩给逼的要悬梁了。 我罢了罢手,“不用了,我自己手机上有这功能。” “喂?那个,你今天晚上有空可以一起吃个饭吗?如果没空那也没关系。” “嗯……估计现在不行,可能还是要加班。” “加班?加班好啊,加班说明你们部门业绩在提高啊。” 我故意不看左侧那道想剥了我皮的目光,话说完就立马乖乖的闭了嘴,那边叶于谦沉默了有几秒钟,又接着说道,“如果你饿了就先吃些,等我加班后再一起去吃个夜宵。” 我妈一听到‘一起’两个字立马用手指戳了我两下,我悻悻的应声好就挂了电话,心里琢磨着,就这么唐突的就把叶于谦给带回去了? 第一章 (6)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叶于谦被我隆重地邀请去了我家,确切的说是邀请去了我哥在外面新买的那间两室一厅的房子里。 我妈趁着我俩单独在厨房洗菜的功夫对我说,“陆未然,你和叶于谦之间的事儿我都听萧蔷说了,听说叶于谦他妈妈是个退休工人,今年特别希望叶于谦这孩子赶紧结婚然后给她生一孩子玩玩是不是?” 我看着我妈,感觉自己此刻是脱光了站在她的跟前的,于是我立马双手护胸提高警惕,对她避嫌三尺起来,“你是福尔摩斯吗?” “当然不是。如果你不是存心要哄我开心的话,那你今天晚上就表现给我看。” 整个饭席我都在想我应该要怎样才能表现出令我妈满意的方式,我这精神,饱受煎熬,就基本是一朵好好的玫瑰花在被狂风暴雨摧残洗礼之后,就果真,顷刻之间全焉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叶于谦,他看上去没什么两样,我又看了看我哥,他对着叶于谦是嘘寒是问暖的,装! 我低着头往嘴里扒饭,基本上就是一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其宰割。 这顿饭吃的就跟丧宴似的,吃到最后碗里的米都没了菜也没吃上几口,换作平时我妈一定会给我夹菜,但今天她似乎就是在赌我这一口气,直到饭席快结束的时候我妈才又开了口,“小然,今天晚上太晚了你们两个就先住你哥这儿,去优优的屋里挤一挤。” 我琢磨了再三,反问我妈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厌其烦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住你哥这儿呀,优优就跟你嫂子你哥睡,你跟叶于谦就住优优那屋,等会儿你爸会过来接我回去。” 我总算听明白了我亲妈那话里的意思,敢情是把叶于谦当亲儿子对待了呀!硬是把我往一个男人的怀里推,你就不担心你女儿是色狼把人给吃了,然后人家爸妈来找你要人吗? 我说,“妈,你这大晚上的再让我爸那么年纪了来回跑着接你不是瞎折腾吗?再说了,叶于谦是开车过来的,我俩回去多方便了,不劳您费心了。” “那可不行,我这人认床,再说了,你爸这身子骨硬朗着,已经在接我回去的路上了。” 我还想辩驳,就接收到陆启明给我夹来的一筷头胡萝卜丝,我刚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打小就不爱吃这个,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那无线电波传来的威胁信号给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回了回神,与叶于谦眼神有一瞬间的交会,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是。 只是,当我发现自己异想天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男人和女人,用科学的分析是像磁铁一样的相互吸引,并且在心理生理都正常且互相爱慕着对方的情况下,共处一室,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都是有悖论理的。 凌晨十分,我被叶于谦拍醒叫起来接电话,说是我手机一直在响,我睡眼惺忪的就开了免提放在枕边,那边萧蔷一连串自发性猜测,“陆未然,刚才一个男的,那是谁的声音?你老爸?肯定不是!难不成是叶于谦?半夜三更了你俩在一起?都发生了什么?……你被睡了……” “靠!真是被睡了也是本姑娘睡了他!”呸! 我摁掉手机,瞌着眼皮,五秒钟后,咻然地睁开。 “那个……我刚刚打电话说的话没别的意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第二天等我睡醒的时候整个房间就只剩我一人了,床单上那一抹姹紫嫣红看的我心惊肉跳,小优优的床单意料之外地被我洗了又洗也没能洗干净,最后干脆收起来直接带走丢进垃圾桶里。 被睡了……每一句话前面只要加一个‘被’字都会让人备感肉疼。 我这下楼才不过五分钟不到,萧蔷就又打来电话,这让我有一种自己身上被装了定位仪系统的感觉。 我说,“萧姑娘,有何贵干。” 她无非是想要一探究竟,我说我一切安好,没挂,还活着。 我看了看收件箱,有叶于谦发来的短信,内容如下:小然,我们结婚吧。我看了看,淡定地删掉。 翻了翻手机,还有一条我妈发来的作文一篇,内容如下:小然,不是妈就真那么放心你跟叶于谦在一起,而是妈一直都在默默的关心着你。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和叶于谦是一个公司的,叶于谦这孩子为人勤奋可靠,家世清白,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听萧蔷说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出去玩,他也会送你些小礼物什么的讨你开心,我觉得这个孩子还是对你挺上心的,办事也稳重靠谱。不是妈昨天故意要激你,只是你这性子我最怕你会错过,你要记着,妈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调查的那么清楚还要假装蒙在鼓里?现实版的福尔摩斯你是当之无愧!我把短消息发送出去,然后又找到叶于谦的号码回复了条内容:刚刚发的什么内容再重新发一遍。 十秒钟后,手机短信响起,第一次我发现其实叶于谦在为我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 那天上午,我收到了一束玫瑰花,娇艳欲滴。 临近下班时分,公司同事通知我说有人在公司楼下等我。 一路上我都还在猜测会是谁呢,叶于谦那高冷却总又不失浪漫的骨子里,倒也不至于会如此。 然而,如我所料,我等来的不是叶于谦,而是一个冤家。 “同事说有人找我,那人是你吗?”我迎着阳光半眯着眸子朝着苏荣这二货孩子问道。 苏荣背对着光,阳光铺洒在他的身上,一股暖意笼罩着他。 他笑着,唇角微微上扬,耸了耸肩,一副正是阁下的样子。 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什么事儿?” “当然是找你叙旧的。” 臭不要脸的! 我说,“找错人了,老娘没空。”说完我就转身走了,却忽略了路的那一边停着的那辆别克君威,车里坐着的人可正是叶于谦没错。 说到君威,我就又想起‘君威’为君临天下,威重四海之意,我就在想了,这叶于谦会不会有一点大男子主义? 刚一走近电梯,我手机就响起了,接了电话,叶于谦避重就轻地就问我说,“我在你公司楼下,刚看到有一个人特别像你……” 第一章 (7)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叶于谦那持怀疑的态度,让我听了心里不痛快。 我说,“什么叫特别像?那本来就是我!还有,今天上午是你送的玫瑰花吗?” “没有。” 叶于谦说的确切,我心塞感顿时油然而生。 苏荣这个贱货…… “还有两分钟下班,我在这里等你。” 我应声好,忽然又发现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顺口太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萧蔷说过一句话,“上都上了,哪儿都被看过摸过了,那以后还有什么矜持可言?你要是敢说一句‘no’他还不觉得你是在装处啊?” 所以,还是李安雪那句说的好,得张驰有度!可问题是我话已经说出去了还能再收回来吗?再说拒绝那不是显得我更装?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赴约了。 可我这一下楼,苏荣竟然还在那里等着我!我心想,这正上下班高峰期的,我这一世英名可千万别这小子毁在手里了。 说到苏荣,我就又要在暗地里大骂周承荐这熊孩子了,给我介绍了那么几个对象里就苏荣这一个五官形象还算靠谱的。 但,重点都不是这些,是苏荣这二货孩子太离谱,我觉着他是刚从火星回来的!约我出去的时候愣是叫着别人的名字!把当别人的名字当作是我的叫着也就罢了,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却还叫着我的名字? 我刚想说你这几天相亲一共相了多少个呀,结果那熊孩子就先开口了,说,“真是头疼,你是不知道,这陆未然是我一朋友介绍给我的对象,她压根儿不是我的菜,我已经说不喜欢她了,她还非得想要跟我好,就跟非我不嫁了似的,这陆未然也是有够死脑筋的。” 我听了,当时手里端着的一杯拿铁都直想扣他头上。 后来,我想了又想,就忍了。 于是,我继续陪着他逛街,然后逛到miumiu的专柜我停下了脚步,半蹲在大玻璃橱窗,把那包包看的本姑娘垂涎三尺已久似的。 苏荣站在我身后看了许久,然后等我刚想说这包包好贵啊的时候,miumiu的工作人员就直接将打好包装的包包递到了我的跟前,我惊讶的望着包又望着他,说,“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苏荣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苏荣像个绅士一般的含蓄笑着,“只要你喜欢。” 我也笑着,小家碧玉的看了他几眼,心里却不知道问候到苏荣的祖宗多少代了,我说,“可以再请我吃一个冰淇淋吗?” 买冰淇淋的期间,苏荣又接了一个电话,接完后就自个嘟囔着,不知道是为了显得他多受欢迎,还是那冒名顶替我的那女的就真那么讨人烦。 苏荣叹了口气,望着天,“这陆未然还真是缺爱!” 我当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缺爱这两个字对我来说简直是忌讳一般的存在。 后来,事情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我望着隔壁专柜说,“那件狐狸毛领的大衣真好看,我妈看了一定喜欢。” 我这不当个演员都是废材料,苏荣不但请我吃了冰淇淋,并且问我我妈穿哪个号,就去结账了…… 然后,我拎着大包小包,终于有了一种解心头之恨的快感,回过头一脸抱歉的对苏荣说,“还真是不好意思呢,刚刚我一朋友打电话说她肚子疼在医院,她眼下四目无亲,就我这么一个朋友在这座城市,我得赶过去。” 我这楚楚可怜的神情,让苏荣毫不犹豫的就像一块牛皮糖似的非要跟我一起过去瞧瞧,我就说不用了,他还非要去,我这爆脾气就再也装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了,“都说了不用了,而且我那朋友有自闭症,你去了不好!” 苏荣怔住了,就让步了,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信了。 就在他送我坐上了出租车的时候,我摇下玻璃车窗继续笑眯眯的,说,“苏公子,谢谢你的包包和衣服,再见喽!” “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我仍旧笑着,“不对啊苏公子,是永远不见!” 他不提醒倒好,我pia的一下把手里一口没吃就等着融化后这一刻发生的冰淇淋如数的甩到苏荣了的头上。只听苏荣咆哮了一声,完全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状况,我赶紧对出租车师傅说,“大叔,赶紧开车,这男人吃里扒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让他追上咱们了,他是黑社会的,一定会打死我们的。” 司机师傅一听,吓坏了,赶紧挂挡踩油门,我仿佛能听到身后苏荣的惨叫,冰淇淋顺着他的发丝流了他一身,我毫不掩饰的仰天大笑三声,有仇不报非女子,“活该!” “你们有仇吗?”司机师傅冷不丁的开口,一副事实有待考察的样子,我连忙避嫌三尺,“没有。” 那天晚上回家萧蔷就对我说,“你说,小然,我这今天也没乱吃什么东西怎么就拉了一天的肚子?差点脱水……” 我有些心虚的往一边坐了坐,“是吗?” 萧蔷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我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灵验了?以往求菩萨求佛祖的时候怎么就愣是没让我提早一点碰到叶于谦?我这心里头啊七上八下的,这才跟叶于谦感情刚稳定下来,这万一苏荣要把我以前坑他的事儿拿到叶于谦的跟前,我该怎么跟他说? 思及此,我有一种想穿越回到不久前的冲动,冤家易结不易解啊!这大中午的,人来人往的,要是苏荣把我这事儿扒出来可该如何是好?我这么久的好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我看了看不远处坐在车里的叶于谦,迎着阳光,最后干脆心一横,主动的走上前去,“苏荣,本姑娘今天很郑重的要告诉你,如果你是要来跟我做朋友的,那么你该拿红包了,本姑娘要结婚了。” “结婚?跟谁?” 苏荣反问我,我指了指叶于谦的车子方向。 苏荣顺着我手指指的方向看,我一回头才猛然发现叶于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而且还在朝我和苏荣走来。 第一章 (8)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我一个心慌,差点风中凌乱了。 苏荣一看我猛的把手缩回去了,就笑了,不是微笑,是嘲笑,“你唬谁呢?你敢拉开车门坐进去吗?” 那戏谑的眼神,看的本姑娘真想一个耳刮子过去让他知道本姑娘从来都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我恨的牙痒痒,谁知苏荣竟直接走上前,和叶于谦打了个照面,他们竟然还握了手! 甭提我当时的感受,我想如果可以加个特效的话,我当时一定刹那间成了爆米花头。 “叶总监,好久不见。” 叶于谦礼貌性的点头示意,“苏总好。” 等他俩同时看向我时,我就顿时成了僵尸,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小然。” 叶于谦叫了我一声,然后朝我走来,我恍了恍神儿,叶于谦就大大方方的开始向苏荣介绍了,“苏总,我女朋友陆未然,你们认识。” 这下,换苏荣愣住了,随即他就又恢复了原状,就好像刚刚刹那间不经意的恍神根本就不复存在。 “叶总监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我刚想反驳苏荣,后来一想,不成啊,这苏荣明显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我这要是再说什么岂不是更显摆,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不想跟苏荣有任何瓜葛,也更不想在叶于谦的面前让他有错误的认知。 苏荣用狐疑的眼神瞧着我俩,叶于谦拉住我的手,淡淡的,“嗯,今年打算结婚。” 我投给叶于谦一记感激与心动的目光,把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苏荣没有说祝福我俩的话,再说了我也不需要。 叶于谦客气的跟苏荣道别,替我拉开副驾驶座车门,把我当公主似的为我保驾护航。 苏荣呆在原地,我俩就先撤退了。 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长吁了一口气,回了回神,发现车后座上也放着一大束玫瑰花,我心情就格外的好,说,“叶于谦,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苏荣跟你什么关系,不打算跟我说一声么?”叶于谦面无表情,话里明显有质问的意思。 我说,“如果我说我跟他不熟,你信么?” “不信。” 我就靠了,“既然不相信那你何必要问。” 叶于谦沉着一张脸,“陆未然,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么?还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彻底失去了和他谈笑风生的兴致,“请问两者有区别吗?” 叶于谦感觉的出我的不高兴,回眸看了我一眼,冷漠的眼神不得往日的柔情。这是我俩的第一次不算争执的争执,那么的无聊无趣。 我想把我所有最美好的一面都留给你,把所有开心的事情都与你分享,可每次当我兴致盎然的和你说起,你不是在忙就是不在状态;当你又再次提起,我却失了当时的那个心情……这么想来,我们竟然在无意之间错过了那么多快乐的时光。 我坐在车上沉默不语,最后叶于谦在一处安静的街道上把车停好,点燃了一支香烟。 “以前可从来都没见过你抽烟。” 我寻思着,这家伙会不会还有其它的什么我不知道的癖好? “不经常抽。”他说着,就把还没抽上几口的烟给掐灭了。 其实,和叶于谦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我都特别的珍惜,也许是太期待能有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那股热情和新鲜劲儿大过于一切。 但也许,就只是单单因为喜欢和他在一起时那种心脏怦怦跳动的感觉。 过了稍许,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递到我的跟前。 “什么东西?”我故意问道却迟迟不伸手去接,傻子也能看出来这里面装的是首饰,不是耳环就是戒指。 但如果真的是枚戒指怎么办?昨天晚上才共处一室共睡一张床今天就弄一戒指?这表现,是要对我负责的节奏? 不过,李安雪说过,如果连睡都睡了他都还没有一点表示,虽然不会对他的感情予以否定,但一定会让他整个人在你的心里大打折扣!我也不是不想要他的负责,我只是不想为此而牵绊了谁,虽然我知道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十全十美这种东西。 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枚油绿油绿的翡翠戒面戒指,说道,“我们结婚吧。” 一成不变的场景和台词,万古不变…… 我愣了愣,“我比较庸俗,还是最喜欢钻石和黄金。” 叶于谦看着我,足足愣了有两分钟后拉着我的手直接套上,“……没看到翡翠的周围都是钻石镶嵌嘛?” 我仔细的瞧了瞧后,说,“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早就接过了还用的着那么费劲吗? 我还沉浸在这戒指究竟值多少钱的劲儿上,叶于谦就又开口了,指了指我怀里,“把那玩意儿扔了,或者送人。” 我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什么?” “苏荣买给你的miumiu包,扔了。” 靠…… 情景重现,晴天霹雳,我想我已经不是爆炸头了,而是直接头顶帽烟了。 我忍了许久,胸膛里翻滚着一股老血,目视着前方依旧想知道个答案,“你是怎么知道这包是苏荣付的钱?” 叶于谦就呵呵了,讽刺,嘲笑。 我咬了咬嘴唇,事情败露了,叶于谦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脚踏两只船? 而且后来,算是我在坑蒙拐骗了苏荣一顿后,我听李安雪提起过,说苏荣还是一公司老总,标准型的富二代,继承祖业。 现如今,我都还没能和苏荣开始,但到底我是接了他的包,并且还让叶于谦知道了,这叶于谦会不会一个脑筋转不过来弯觉得我拜金? 说来也是够凑巧的,因为今天下午我还要陪同公司其它部门的同事去谈一个项目,眼下我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上的了台面的名牌包包和衣服,想着就把这miumiu拉出去暂时先用一用,随后一定扔角落里不再提及。没想到,竟然会弄了这么一场戏。 别提我这心情了,我觉得我就是个倒霉催的。二十七年来,好不容易有一段感情,我这还没进入正轨就差点只剩下维护了。 我追溯到根源,“你和苏荣认识,是他跟你说的吗?” 叶于谦就又呵呵了,“难不成你还想让苏荣把发票拿来吗?” 然后,我就没忍住的骂了,他妈的这世界上福尔摩斯这么多,傻子都不够用了! 我叫叶于谦给我滚,时光有多久你就给我滚多远! 后来,我发现是我坐在他的车子上,然后我就从他的车上滚了下来,不欢而散了。 第一章 (9)结束单身的女汉子 那天晚上,回去后我就把叶于谦送我的戒指从手指头上取下来了。 可后来我想了又想,就又套上了,因为我觉着自己戴上还挺好看的。 萧蔷掰着我的手指头数了数上面到底镶嵌了多少颗钻石,数完之后大概算了下价格,然后她就不开心了,“我跟阮名扬订婚的时候他为什么都没有这么大方?” 李安雪在一旁就笑了,“这就是差别!人叶于谦走的是贤夫路线。你跟你们家阮名扬之间是什么?你萧蔷就是一贱内,贱内知道吗?” “靠……” 萧蔷骂完就一边呆着去了。 三天后,萧蔷手上除了之前的一克拉,又多出了一样东西,黄金戒指…… 李安雪又把她公司里新上的几款护肤品给我和萧蔷二人各自带回来了一组,我这好皮肤就属李安雪功劳最大,我大学没毕业之前基本从不用化妆品,毕业上了班后偶尔用用一百到两百元不等的化妆品,到后来认识了李安雪直接过渡为用四位数的化妆品…… 这跳跃性的过度,用萧蔷的话说,“还好李安雪是免费为咱俩提供这玩意儿,要不然大半辈子也舍不得买上几次,除非傍上个钻石王老五!” “你家那位都开大奔了你还在这儿贫?”李安雪是有点看不惯萧蔷在这儿哭天喊地的说自己怀才不遇。 我说,“可不是吗,去阮家喊一声妈三万块钱就妥妥的装兜里了,你说你哪一天给阮家怀一孩子,只要孩子一生下来可就是富三代了!你孩子嘴里含着的可都是金汤匙,我这连奶粉爸都还没确定下来,你还要在这儿寒碜像我这些富一代都不知道该从哪儿算起的人么?” 当然我说这话不包括李安雪,李安雪跟萧蔷和我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人李安雪开的兰博基尼,至于为什么会和我们两个穷酸妹住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实在没事儿干了三个人就凑一块斗地主。 萧蔷听了我这话,可能心里不是味儿,觉着我是在调侃她,就反驳我说,“你的意思我这是麻雀变凤凰?可就算我是只麻雀,那也没有你陆未然变的好呀是吧?您这是二十七年都怀才不遇,一遇就黄金罩身立马变金凤凰了呀!哪能跟我们这些人比呀!” 萧蔷说的可谓是绘声绘色的,你看我俩这闺蜜当的,完全都是在不断的灭自己威风长对方志气呀! 我摇了摇头,李安雪叹了口气,懒得搭理我俩,更懒得加入我俩这话题。 我不由的心里一阵阵伤感,自从上次在公司大楼前和叶于谦碰到苏荣,然后发生不愉快后,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就表明我和叶于谦也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 我从叶于谦的车上滚下来后,下午照常去奔赴了公司的那场项目洽谈会。而要与我们合作的公司负责人,对方竟然是苏荣! 苏荣看着我邪魅的笑,我心里不免的就打了个寒颤,不是冤家不聚头,还有完没完了。 我眼疾手快的,赶紧把miumiu丢给一旁的同事,临时和她换了包包用。 会议上,我闭口不谈。 我是陪同签约的,不该有我说话的份儿,也本不是我该来的场合。 签约过程很顺利,只是对方公司却提出要求,关于广告策划设计方面的问题需要由我陆未然亲自创意策划并指导完成。 我听了当时就皱起了眉头,虽然公司各部门环环相扣,可还没到我们设计部门做个设计还得去指挥公关部和策划部需要依附我们的设计理念并跟着我们的设计理念走的地步。 我看向我老板,这事儿不是我说了算的,就算我说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因为公关策划方面肯定要比我这边负责这个项目的任务内容要多的多,这么一来,就算我们部门里都从这个项目里拿到不少的提成,可事情若真是这么办了,那我们部门就明显有越级行事之嫌,事后一定会留人诟病。 公关部门的几个同事想闲言碎语几句,但一看对方公司的负责人脸色因此也拉了老长,而我老板必然是不肯得罪盛世,这么个大公司,前些年他怎么拉都没能拉来他的年度广告,这下好不容易钓到了,他怎么可能撒手。 我老板是生意人,做生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所以,我老板迟疑了几十秒钟,就连连微笑着点头应好。 完事儿后,我老板在一旁小声的问我是不是跟盛世的苏总认识,总觉得整个会议他的目光都在我身上寸步不离。 我听了这话,上下打量着我老板,像看过街老鼠一般的望着他。我老板被我看的惨的慌,就忙说,“陆未然,算我说错话了。我走了,这事儿算我记你一功。” 苏荣趁着会议结束,身边的人都零零星星的开始下楼,他就赶紧大步追上我,瞧见我手里拿着的包包,就问我,“怎么不是我买给你的miumiu?” 我冷眼看他,说了句,“扔了。”就赶紧走了。 我和公司一行同事目送盛世一行人离开,离开前,苏荣从人堆里往前迈出了几大步,我就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我微微的别过头,清了清嗓子,本想优雅大方的伸出手跟他以客户的关系示好,却没想到他竟往前压了身子,径直俯在我的耳边,吓的我连连身子往后仰,瞪大着眸子望着他,心里想着,他要是敢胡作非为,我定一巴掌呼死他。 “苏总,请自重。” 我微笑着,他目光中带着丝丝的不怀好意,淡淡地说了句,“陆小姐,我们,改天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盛世的人走后,我长吁了口气,却发现那么多不解和不屑的目光简直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差不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没往公司拐就直接下班走了,回到住处才发现自己和同事的包包还没有换过来。 然后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看到手机才发现,叶于谦给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而我,想起之前因为他说的那句不相信我的话,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快,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没有再理会。 几天下来,公司里对我是闲言又是碎语的,说我不知道用的什么把戏竟然把项目的重心弄到了我的门下,还说看不出来呀,我陆未然暗地里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我这筋疲力尽的身心,顿时玻璃一般的就碎了一大块。 第二章 (1)闺蜜与事儿妈并存 我给我妈打电话说想回去住两天,我妈就忙问,“于谦也回来吗?” 我直截了当,说,“我们吵架分手了。” 我妈就哎呀一声,“陆未然,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我都无奈的想跳河了,说,“我怎么就不让人省心了?谈男朋友结婚都是你们给逼的催的,到时候如果我俩真要是结了婚才发现不合适又离了婚,你说,我找谁哭去?” 我几乎是连吼着带着哭腔的把话说完了,我妈不但不同情我,更不同意我这话了,“你老娘我看人一辈子了从来没看走过眼,叶于谦这孩子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 “眼神怎么就不一样了?您老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您老不重影老花眼白内障吧?噢,不是,是人叶于谦带着隐形眼镜,哪天我叫他把隐形眼镜抠了你再看!” 可能是我在我妈那儿不但没得到安慰反而被数落了一顿,我说这话时就没有给我妈过多留什么面子。结果,我妈就发飙了,“你这熊孩子陆未然,别回来了!” 我妈把电话挂了,我连最后一个可以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地儿都没有了。 我想到了逛街,于是打电话给李安雪,李安雪说他在秦皇岛出差。 然后,我又灰头土脸的打电话给萧蔷,结果萧蔷说她也不在市区,今天跟阮名扬回老家了。 我说,你俩怎么这个时间段回家了?她说,“陆未然你就是一乌鸦嘴,老娘怀孕了。” 一道分叉的雷,一个劈到我头颅骨,另外一个劈到了萧蔷的头颅骨。 想起前些日子萧蔷还老是说她今年工作忙,要好好的努力赚钱存钱,然后等有条件了明年结婚后年要孩子正好三十岁。 我跟李安雪同时打击她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你萧蔷还缺什么?一个跑的快活的久等卵的精子?” 萧蔷一人赏赐我们二两狗血,“你们这些女流氓!都是卵虫上脑被妖魔附体了吧?你们也不想想看,虽然阮名扬家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可是我娘家世代农民住在深山里,亲戚朋友也没个出人头地的,全是以三亩两分地谋生,我如果不拿出点钱给我爹妈为我操办婚事,他们得在阮家多抬不起头啊?” 我想也不想的就说,“爱屋及乌,阮名扬他家人也不见得会在意这么多呀是吧!” 萧蔷一听我这话顿时就觉着我俩不是一个频道的人了,也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虽然我仨这关系很好,但要说我仨真是知根知底的那种相知,我觉得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毕竟,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儿呢! 于是,萧蔷得空就又说我,“陆未然,你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这些一出生就是在像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里的孩子是永远不能体会到这种滋味的!你是不知道我婆婆,她在我面前总是表现的多么的和蔼可亲,可背地了总是跟街坊邻里说我家穷嫌弃我爹妈没本事,连在我家的订婚宴席也是一群人一张桌子八个盘子一碗汤!如果我俩真要是结婚我爸妈没出一毛钱,你就看了,我以后肯定没办法在阮家好好生存。” 想起当初说萧蔷的那些话,我真觉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天使突然降临到了人世间,不知人民疾苦,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拿我和叶于谦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来说吧,我爸妈是生意人,诱惑见的多了。而叶于谦他妈是从事教育行业的退休工人,我俩虽然生活水平条件相差也不算太大,可生活背景可着实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到底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呀。 我叫叶于谦滚的那天晚上,他是给我打电话了,也给我发短信了,内容如下:小然,我说不相信,并不是你想的那个不相信,有人喜欢你多好啊,说明我叶于谦的女朋友有魅力。没事儿,不就一个苏荣吗,多大的事儿。 甭提了,当时我看到这话时都差点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候叶家祖宗十八代去了,什么叫不就一个苏荣吗?嫌弃我没人爱么?说的好像我上天入地胡作非为他叶于谦都会让着我似的。 我不想抹黑自己说,我这人心眼太小,如果不是我小心眼,估计我和苏荣这货不坠入爱河,我也定把他放那儿当备胎去了。可我不是没那么做么,我这不是没赏他两耳巴子就已经够给面子了呀? 我想说叶于谦我这辈子如果是认定你了,那就只会和你在不一起,决不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但前提是只要你不出轨。 可这话我陆未然说不出口,除去不会拐弯抹角,我也不更不会直截了当的问他说,叶于谦你这辈子就只会爱我一个人吗?我这人心眼小,如果你哪天包个二奶啊养小三啊什么的我这小心脏负荷小,承受不住! 可我这话若真是说出口了,岂不是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也给了他一耳刮子?毕竟至少目前叶于谦那么的安分,对于爱情还是那么的守旧,我这么一说就明显是自个儿在那儿玩假想敌,没事儿还自个在那儿斗一斗。 我也懒得解释说其实那天我没生气,只是有点怄气,怄他和苏荣相识,并且他已经知道我和苏荣相亲认识,并且我还坑了苏荣一个名牌包和一件狐狸毛领大衣,他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直到这层窗户纸被苏荣这个当事人给捅破,在场的我,得多没有面子呀。 就叶于谦这高冷的态度,我也不指望着他能说些什么煽情的话来哄我开心,至少要说句你陆未然是只属于我叶于谦的,这样也行嘛对吧。 可,叶于谦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难不成你还想让苏荣把发票拿来吗? 甭提我当时该是有多心塞了。 我这和叶于谦一连都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他不主动打电话给我,用我妈的话说,我这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我是必然低不下这个头,难不成我俩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章 (2)闺蜜与事儿妈并存 我想了许久,从兜里摸出手机,最后又都放下。 若这情况换成萧蔷我估摸着自己肯定会说,“你看,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像咱仨这么漂亮励志的小姑娘吗?嘿,肯定不多呀!要是哪个男人碰上了咱们其中的一个那都是他们的福气,祖坟冒青烟呀!得,如果他再不主动求和视自己非你莫属,你也低不了那个头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实在不行,如果自个真觉着少不了他,那就苦逼悲催的低头求饶吧,最好做着下一次再吵架生气继续当受气包得了。” 哎!自个说过去的风凉话都一一的在自个身上实现了。我无声的叹着气。 无聊的周末,在李安雪和萧蔷都不在,并且在网络卡成幻灯片的情况下本姑娘强忍住砸电脑摔键盘的冲动把季播剧新出的两集给看完了。 合上电脑,总感觉有点没事干,也丝毫没有接到叶于谦的电话和短信的迹象,我躺在床上翻了翻手机,看是不是手机接受短信功能坏掉了,于是打了个1008611,不一会儿我就收到我电话卡余额还有38.88的消息。 我把手机塞到枕头低下,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解决这种苦闷的好办法,于是起身穿上衣服去了李安雪开的那家女子会所。 周承荐见了我就笑脸迎了上来,“哟,陆姑娘来了,稀客呀!雪儿不在,有何贵干呀?” “我知道她去秦皇岛出差了,她出差之前跟我说你们这里又新请来了一名按摩师,手艺不错。” 周承荐就不以为然了,“哦?那听你的意思是要来消费的?可以呀,里面请吧!” “消费?得,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李安雪这得多少钱。” “哎哎,说着玩的何必当真呢,陆姑娘里面请吧。” 虚伪! 不过,这新请来的按摩师手艺果然不是盖的,力度恰到好处,难怪压力山大的人都喜欢往这儿钻,按摩完整个背上的碎石都被挪走的差不多了,一身的轻松。 以前的时候李安雪老是叫我过来体验体验我也没能来,总觉着脱光了衣服盖着屁股趴在那儿有伤大雅,现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是错的离谱了!以后得常来了,不知道李安雪会不会就此嫌弃我耽误他们的生意,然后给我弄个超级会员卡? 连着几天,我下了班就去李安雪的女子会所蒸桑拿,然后做按摩,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 不过倒是周承荐,见了我就像是欠了他二五八万不打算还了似的,“陆姑娘又来是什么事儿呀?” “当然是按摩。” 我直截了当,脸皮厚,说的倒也轻松,完全不顾身后周承荐沉着的一张脸,直接绕过他就去了楼上。 我这跟那按摩师又聊上了,所以人也乐得为我服务,反正身后有李安雪顶着。 临走的时候周承荐黑着一张脸,“陆姑娘这是终于要走了吗?” 我点点头,“对!明天还来。” 周承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谁让你给我介绍些三流货色,没安什么好心。 我想了又想,把李安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我就又把话给圆回来了,“明天最后一次,以后就不会这么经常来了,工作忙,没空了。” 我这前脚刚一走,就听见身后周承荐嘟囔了一句‘事儿妈’。 我就靠了,目光犀利地回眸看了周承荐一眼,这家伙一抬头发现我还没走远,立马赔笑,“陆姑娘慢走。” 我点了点头,“不用送。” 坐在公交车上,我望着窗外,自从大学毕业以来,我忙于事业工作,鲜少有这样的时光去感受着这座城市夜晚间的车水马龙和灯火霓虹,看着看着,不免的就有些落寞。 为了生计,我们奔波忙碌,一年下来也没几个闲暇的日子,可忙到头来,都留下了什么? 我扪心自问,这二十七年以来什么是我觉得自己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儿? 当然,自己的工作事业除外。似乎,屈指可数。 想着想着,我就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厚重,眸子里泛起一层淡淡的薄雾,让我看不清楚这个世界。 我想,遇见叶于谦,该会是我这辈子最美丽的意外。 他的出现,让我原谅了生活之前对我所有的刁难,惊艳了我所有不经意的时光。 于是,我总是在每一个夜晚睡不着觉的时光里诚实的想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我如同自己所说过去的话一个样儿,我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于是我就权当他去深山老林出差去了手机没信号了。 晚上我一回到家,就看到萧蔷面色憔悴的坐在电脑旁发呆,我就赶紧放下包包钥匙一系列东西,坐到萧蔷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说,“萧姑娘,敢情你回家是拜祖坟去了呀?表情这么凝重。” 萧蔷眼神空洞,叹了口气,说,“还真被你说对了,昨天晚上跟阮名扬聊了一整夜,不是谈崩就是无法沟通。今天一大早的就带着黑眼圈上班去了,这心情沉重的上班如上坟。老板见了我就说萧蔷你家里没什么事儿吧?我说多谢领导关心,一切安好。那我老板又说了,那你内分泌没失调吧?我想了想觉着自己刚刚怀孕没多久内分泌紊乱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然后老板审视我再三,就给我部门领导交待了,说是我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要硬撑着,这样很容易猝死,于是就给我弄了个请假条给我又放了一天的假,叫我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最好找个专家看看肝肾是不是都没有问题。” 我说,“那你到底去医院检查了没有?你这怀孕才多少天了?哪能熬夜?不是说孕妇前三个月最要不得压力紧张和睡眠不足吗?这会严重影响胎儿健康的!” 我本意是想让萧蔷打起精神别那么垂头丧气,说的也可谓是一套又一套的,就跟过来人似的。 要不是现在萧蔷自身还在淤泥之中无法自拔她肯定会说我,“陆未然,你这处女膜才破了几天就敢这样子对孕妇讲大道理?” 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现在萧蔷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就好像天塌了一块儿,正好砸到她萧蔷头上似的。 我看萧蔷磨叽着,似乎真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这要是憋在心里还不得憋出病呀?于是我就赶紧找引子劝解她,“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能比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么?” 第二章 (3)闺蜜与事儿妈并存 萧蔷似乎在心里掂量了再三,瞧了瞧我,就如实说了,“小然,你是不知道,这次回去我老家,人阮家人倒还好,就是我爸妈和我们家那帮亲戚。你说我肚子里怀的这是阮名扬的孩子,可是我们萧家那七大姑八大姨的凭什么要在那里指手画脚的?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们家有钱怎么了?有钱不也照样娶的是我们萧家的姑娘?可人阮家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当初阮名扬一听我怀孕了也是够积极的,二话不说就带着十万块钱领着他爹妈来商量婚事了。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就觉着阮名扬特男人,这是我见过的他最帅气的一面。” 我差点没说帅能当饭吃吗?后来一想时机不对。 萧蔷顿了顿,我适时的问,“后来呢?” “后来我大姑就说我怀孕了,礼金必须是要双倍的,我婆婆就随口一说为什么呀?事儿就来了,我大姑非说阮名扬家看不起他们这乡下人完全不按规矩办事儿!还非得说我们老家的规矩是只要女孩子未婚先孕那礼金就得多,我当时就想说我怎么不知道这规矩?这事儿闹的我们全村皆知,就好像我肚子里有个宝宝就应该觉得自己做了件多么光荣伟大的事儿似的。可能当时我想我大姑她们也可能是怕我嫁进豪门会吃亏受气吧,所以觉着她们也是为我好我就没吭声。然后我婆婆问题也来了,她觉得我是在欺骗他们的感情,拿幌子骗他们家钱,我都要哭了我,他们就说要在医院做个检查,意思就是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萧蔷抹了把眼泪,心里头委屈,对着我猛倒苦水,“阮名扬他爸妈就在彩超室门口等着我的彩超结果,一拿到数字证明,就利索地又去银行取了五万块钱递给阮名扬就走了。阮名扬就又陪着我回老家折腾,可我二姨又说了,不是说总共二十万吗?那么多钱都花了,还差这三五万吗?当时阮名扬都要气疯了差点发脾气,我死拽着他的手他才没动。后来阮名扬说这五万块钱等他回去了再想想办法我二姨这才松了口。” 萧蔷哭着,我也只能在一旁给她递纸巾抹眼泪。 我拍了拍萧蔷的肩膀以示安慰,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就这么完了,可萧蔷示意我给她倒杯水,喝完了她又接着说。 “因为有早孕反应没什么胃口我就有点低血糖头晕,当时回来的时候阮名扬吓的把车一直开到了我家大门口,结果路太崎岖退出去的时候就犯难了,我那大姑二姨瞎指挥的阮名扬小脑基本都养鱼去了。我爸就说,看你小子这技术就不行,然后底气很硬的他就非要开,还说这开轿子就跟开拖拉机似的。” 我拉长了尾音长哦了一声,话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这是脚下有地雷呀!可地雷引爆之前至少还得需要一根引线做为导火索呀是不是?于是我持疑惑态度地问萧蔷,“不会是你爸把阮名扬的大奔给撞了吧?” 萧蔷犯头疼,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就说吧,车就好比是男人的命根子,跟他的老二旗鼓相当,谁要是敢动了他的二祖宗那就明摆着是要跟他过不去呀! 而且,先前萧蔷就已经说过了,阮名扬视他那辆s500l如生命,人在车在,人亡?那就再另做打算。 可,萧蔷也说了,当时阮名扬也不知道是真中了邪了还是真相信了萧蔷他爸的话,亦或者说他是在寻那一根引线,于是听话的再三确认萧蔷他爸会开吗?萧蔷他爸说没问题,然后阮名扬就下车了。 只是,这根引线牵的有点大了,结果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很没令阮名扬失望的,车屁股一下戳树上,往前开,又把油门当刹车,轰的一下又把邻居家泥糊的墙给撞塌了,碎砖落了一车身…… 然后阮名扬这爆脾气当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萧蔷走上前去拉他的手,阮名扬回了回神直接甩开她就走,边走边吼着:“我他妈就说了这时机完全不对,这孩子不能要!你他妈非得要!要就要吧,可你他妈就仗着孩子在你肚子里就绑架勒索吗?当我们阮家就是你们萧家的提款机吗我操!别他妈的做白日梦了,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把剩下的那五万块钱送来!爱干嘛干嘛去,操!” 当着萧家那么多人的面,阮名扬骂了那么多,气的差点蹦起来,萧家人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声不吭一言不发了。 萧家人安生了。 萧蔷叫他爸找个可靠的人把车拖出去修一修,萧蔷他爸自知理亏于是就上街问了问,可修车的人说大奔修着贵,也没见车损的什么样,但听描述,如果修好没个三二十万至少也得十万八万吧。萧蔷他爸听完这话没一会儿双腿就跟筛糠似的抽起了烟。 后来,可能是萧蔷他爸觉着修理着不合算,于是就对萧蔷说这车我不修了,势可杀不可辱。萧蔷都要哭了,扑通一声跪地上,吓的萧蔷她妈赶紧拉。 萧蔷说,“爸,我也不想杀您也不想辱您,但是您能不能看在我是您女儿的份儿上就别让我前头是口水井,后面是堆火坑,把我夹在中间进退两难里外不是人,成吗?” 事情闹到这步程度,萧蔷那还没成婚的弟弟萧何就出面了。于是,萧蔷跟他爸达成了一个协议就是:剩下的五万块钱阮家不用再出了,但是阮名扬的车阮名扬自己修。 萧蔷做为中间人,两头跑的也是玻璃心都快碎了。 阮名扬听完最后的协商顿时就火冒三丈了,“我他妈欠你们萧家钱啊?代孕都没你们要价高呀!你爸那么狠心的勒索我们家究竟是什么意图你萧蔷不清楚吗?你那没结婚的弟弟真他妈是个窝囊废!萧蔷,我相信你那俩好闺蜜也不会给你出什么歪注意,如果这事儿陆未然跟李安雪不知道,那你就去跟她俩说说,听听她俩的意见,事儿该像你们萧家那么办吗?反正我不管了,你回去告诉你家那群事妈儿,那五万块钱我们阮家绝对不会再出,我的大奔三日之内必须给我修好!” 什么叫‘我相信你那俩好闺蜜也不会给你出什么歪注意’呀?敢情我这跟李安雪躺着也中枪,一并也被扣了事儿妈的帽子呀? 萧蔷苦着一张脸卖力不讨好的又说了,“老公,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以后要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份上,车咱们自己修行吗?我掏钱。” “不行!”阮名扬斩钉截铁,态度强硬,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一跟萧家扯上关系,阮名扬的耳朵里就只剩下钱钱钱这些个字眼,什么都跟钱脱不开关系。车给我撞了还得我自己修?凭什么呀?阮名扬觉得这世道变了,简直没天理了。 而萧蔷,她自个也没那么多钱可以往里扔。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以两头各退一步也无法海阔天空结束了。 第二章 (4)闺蜜与事儿妈并存 我默默地听萧蔷诉完苦,我这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从恋爱到结婚,再到周旋于两个大家庭之间,搞不好就是个矛盾的开始,我听萧蔷说起她们老家的婚宴习俗,婚宴上因为彩礼钱大大动手闹得两败俱伤的事情大有常在。 所以,事情再明显不过,萧蔷的娘家确有欺人太甚且不让步的成份,而阮家总觉得自己当了一次冤大头。 毕竟,阮家答应会一手操办阮名扬和萧蔷一切的结婚前后事,萧家没出面也没说过要给一毛钱。 而且,这彩礼阮家觉得自己给的已经够多了,那么个穷山沟,五万块已经是封顶了!他们还一次性给了十五万,萧家居然还嫌少?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当然,这些理儿和情份萧蔷都明白。 但她和阮名气两个人毕竟还是有那么久的感情了,到底还是互相爱着对方的,所以她只能委曲求全,不止一次又一次的在和阮名扬沟通,但最后无非都以谈崩结束,萧蔷觉得自己的人生晦暗的都快要就此散架了…… 你说我这和叶于谦八字还没一撇呢,和都还没和好呢,我就又犯愁了。这万一我以后和叶于谦结了婚,生活过的比芝麻树叶都密,如果再和婆婆同住一个屋檐下,婆婆必然就又会成为我和叶于谦茶余饭后里最重要的配角,那我这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还能成吗? 萧蔷说我杞人忧天,就跟还没怀孕就怕自己得产后抑郁症一样的庸人自扰。 我见她伶牙俐齿的,担心的那股劲儿也松了不少。 李安雪给我打电话,说她从秦皇岛飞回来了,一回来逮着我就问,“陆未然,你和叶于谦你们俩就真这么分了?” 我瞧着李安雪,感觉这世界福尔摩斯是不是多了点,我这都还没来得及跟李安雪和萧蔷提起说及呢,李安雪怎么就知道了?反正到目前为止萧蔷都还没空知道。 我翻着杂志,淡然无比的只说了两个字,分了。 然后,李安雪就疑惑了,“那价值好几万的戒指也退回去了?” 我看着空牢牢的无名指,黯然伤神,“还没有,如果他今天不来,明天我就亲自给他退回去。” 李安雪一听我要退戒指,就连忙打发我说,“得,叶于谦电话号码多少?为了这价值近六位数的戒指把他叫过来一次也值当多了。有一免费的刷卡机,干嘛要退货?” 我就不屑了,别人求婚都浪漫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而我俩,他就直接拿一破戒指往我手上一套,什么表白的话也没有话,这算什么呀? 于是,我就对李安雪说了,“谁稀罕呀,那破戒指我两个月的工资就买到了。” 李安雪听了就一百个不同意我的话了,就差没怪我小肚鸡肠眼高手低了,“就你那点破工资?拿内部价顶多能把周围镶嵌的钻石的一半给买了就不错了!再说了,还有一翡翠阳绿戒面!也不打击你了,你立马给买一八十分的钻戒给我看看,你六万块钱到手我立马出三万给你。” 我瞥了李安雪两眼,“李安雪你别激我,你再激我我就真去买了。” 李安雪就有点不服气,为叶于谦打抱不平道,“陆未然,你可千万别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就你这行情,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把你亲妈也算上,你看谁对你这么大方过?和叶于谦交往也这么久了,他一个月的收入你基本也能算个大概了。虽然,他手里可能也有存款,但事儿不能这么算,也许业绩好了一个月就能买给你,但业绩又不能月月都这样,要是按平常一点的月收入,你得想想他这得需要好个月不吃不喝才能给你换来的这玩意儿你自己得明白是不是?” 我装傻,继续嘴硬,说,“不明白。” “得!白说!”李安雪说完了又说,“人叶于谦虽然比不上阮名扬家有钱,但人叶于谦是富一代呀是不是?又不像阮名扬是富二代不是自己挣的钱所以花着不心疼,如行云流水。可人叶于谦是踏踏实实的上了好几个月班结果全花在这么小一玩意儿上了,结果这东西自己还不能留着,你说人家是把你看的有多重要才敢这样?”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我低不下那个头,我倒轻松自在,“又不是我让他买的。” 李安雪扶了扶额头,“当初跟人好的时候热火朝天的,现在一得到人家的心就耍大牌不理人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前几天在秦皇岛出差碰到他了,是无意间在酒店发现的,他也是有工作任务在身,于是我就把他给约出来长话短说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多想,那是正儿八经的酒店人家也确实是在忙工作,你知道我问他他怎么说吗?” 我不吭声,继续翻着杂志。 “给她一点时间考虑她应该会想清楚,我说你再给她时间考虑她就跑了。” 我就靠了,“什么叫是我需要时间考虑?什么责任都往我身上推。” “可不是吗?当初是谁说要奔着结婚为目的的来谈恋爱的?你们这都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恋爱也谈了,床估计也早上了,人家不跟你求婚就死耗着吗?你还是三岁小孩儿吗只恋爱不结婚?再说了,如果人叶于谦一直就这么跟你谈着也没个什么表示那你还会觉着人家靠谱吗?你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就觉着人家是在玩你!人家表白也不是,不表白更不是!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想的魅力太大,二十七年都没人爱过了,放走了这一个下一个也是遥遥无期。” 这都说的哪儿跟哪儿呀,他什么时候向我表白了,说把我坑苏荣那miumiu包的发票直接拿给我,那是在表白吗?扯淡! 我赶紧打断李安雪,这事儿再说下去就真没完没了了,我说,“雪姐姐,能把乌鸦嘴闭上吗?有你这么调解人的吗?再说了,如果你李安雪真具备慧眼识人的本领,我还至于上次被人泼冷水吗?” 我一想到被人泼冷水这事儿我都快哭了我,李安雪自觉这事儿最对不起我,于是就要以买饮料为由默默的遁走。 “成,那我就不多说了,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给人打一电话过去,别人走茶凉,可再也没有人会像叶于谦这么的任着你由着你了。” 李安雪走后我就哭了,第一次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的哭了。 第二章 (5)闺蜜与事儿妈并存 我这人从一开始就感情不顺,相亲相了无数个,唯一一次被周承荐捧的天花乱坠的对象,李安雪说她也要跟着我一起去看看这人究竟什么样子。 于是,我想到了开始,却愣是没料到结局! 在饭店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我硬是被人泼了一捅的冷水…… 大冬天的,水顺着我的头发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滴,吧嗒吧嗒的,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小三臭不要脸的就罢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就又痛快地挨了一耳刮子,那时候我一掌呼死周承荐的心都有了。 这事儿我都没敢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要是说出去了,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我,要是敢让叶于谦知道了,就冲着他从前对我的那股心疼劲儿铁定会觉得李安雪也跟周承荐一样的不靠谱,再联合起苏荣这事儿,李安雪在叶于谦的世界里一定会闺蜜瞬间变事儿妈。 可每每,只要我一想起路瑶我就又有些胆怯,我害怕步她的后尘,确切的说是她的例子太过鲜活的存在我的身边。 路瑶是除了萧蔷和李安雪之外另外一个与我较为亲密的人,她原本是我们公司人事部经理,骨子里就透着股倔劲儿,敢爱敢恨的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样。 只是,可惜了,一个猛子扎进去,最后被弄的半死不活一身是伤,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突然间就那么的垮掉了,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对我说:“小然,我想回家了。” 坦白的说,我渴望和叶于谦的这段爱情,可又怕爱情过后带给人的失落和失望,我总觉着如果在某一天自己真的失去了叶于谦,没个三年五载怕是走不出这个阴影。 但,于此同时,叶于谦能带给我很多意想不到的快乐,我也从来不都曾想就这么如此草草的和他结束。 也许叶于谦是了解我的,也许我是真的需要时间,需要一个一个人抽出空来想一想我们未来的路应该要怎么走的时间。 思及此,我打算打一电话给叶于谦,什么也不说,就问他这戒指确定是给我的吗?如果是给我的那他这辈子就只能忠贞我一人。 可当初是我叫叶于谦滚的,现在我需要他滚回来,万一他一句“不好意思,滚远了。”那我不还得手机一摔抱着枕头哭死过去呀? 说不要结婚的是我,难不成说要重新在一起的那个人也还是我?人格都要分裂了…… 总觉得,只要他重新向我伸出手来,我就立马能破涕为笑…… 我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后来想起萧蔷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的话,“爱情是相互的。” 我纠结了许久,还是拨出了那一串还是能够让我信手拈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即便我早已经怄气的把这号码给删了。 我淡淡的,喊了他的名字,“叶于谦。” 电话的那一边,叶于谦丝毫没有迟疑,说,“我在。” 我沉默着,他也一并沉默着。 他的一句‘我在’瞬间让我泪流满面。 我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无时无刻无不在揪着疼,一秒一秒的都是煎熬。 我在想,他会不会就此伤神放弃了我?我痛的咬紧了手指,终于明白自己真的好想他,好想…… 好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温暖如春的笑容,想念他被我气的憋不出一句话来,想念他很多很多,很多关于我,很多关于他的。 好想念他用那种钢铁也成绕指柔的音色,抚摸着我的长发,说,“陆未然,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而你最幸运的事是那天你碰上了坨坨,而我正好也在家,因为它,让你遇见了一个对你这么好的我。” 叶于谦的话如此想来,那么温柔,那么煽情中又不失浪漫,想的我两眼老泪纵横。 但我不想要让叶于谦知道我流泪了,用眼泪留住的男人,迟早有一天他会让你为他把眼泪都哭干。 我忍住想要哭出声的冲动,想要挂断电话时,门铃就响了,响的同时手机的那一端也传来了一声门铃声,通话过程也不过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不到而已…… 我起身打开房门,叶于谦就出现在了我的跟前。 他说,“我正在去找你的路上,你就来了。” 我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去的另外一句话:陆未然,刚刚我和你之间大概有三十米的距离,这二十米我已经走完,那么剩下的十米由你来完成,好吗? 顿时,我就又瞬间泪流满面了。 叶于谦心疼的紧紧把我搂在怀里,深深地吻着我。我流着泪,最后别过了头,眼泪鼻涕一大把,弄了他一衬衣。 “叶于谦,下次吵架你敢超过十分钟不主动理我,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我嗔怒地揪着他的衣领,他却捧住我的额头,以吻封缄,“对不起,我才刚刚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找你了,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那磁性的嗓音听的我浑身如同轻微触电一般的酥酥麻麻的。 我似乎还嫌不够,攀上他的脖子,吻的更深了。从门口一直吻到了卧室,我却突然想起,说,“李安雪出门买饮料了。” “我知道,如果不是在楼下碰到她,我一定能赶在你打电话之前按门铃。” “……” “她暂时不回来,至少现在不会。” “……” 第二章 (6)闺蜜与事儿妈并存 和叶于谦和好后,叶于谦他妈就亲自打来了电话,要邀请我去他们家坐坐? 我疑惑着挂了电话,李安雪察觉我这神色,心里一定觉得此刻不调侃我更待何时?于是,李安雪就话里发酸,“你儿子的奶奶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要你赶紧给她生一孙子?” 我撇了撇嘴,似乎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大半辈子了一个人带着叶于谦也挺不容易的。” 萧蔷这头最是深有感触,给了我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后说,“这还没进门就对未来的婆婆怜香惜玉起来了?陆未然,别忘了我没提醒过你,别到时候好儿媳装的太过,落得个头破血流。” 李安雪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我说,你要不要带点什么礼物过去?” 我一个机灵,举着李安雪先前刚送我的那套护肤品,“这个怎么样?” “这个我管不了,不过我先说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再送你第二套,你如果真想要,可以啊,八八折。” 我想了又想,“成交。” 我和叶于谦二人买了些东西就风风火火地看望他妈去了,她妈进门一瞧见我送她的那套雅诗兰黛的lamer就乐的合不拢了嘴,“这是送我的?我前几天跟一老同事看到过当时她两千块钱买了一件可我当时就是没舍得买。这得很贵吧?” 我含蓄的笑着,不知道他妈会不会嫌我太铺张浪费不会过日子?于是立马摆手,“阿姨,不多,不多,我一朋友就是做化妆品行业的,有优惠。” 反正不论如何,这一套化妆品着实是收买了叶于谦他妈的心,爱美之心是人之常情,我无非是花了点钱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事儿罢了。 走的时候,叶于谦他妈非要塞给我一个红包,厚厚的一叠,但绝不会超过三万块,应该是萧蔷那见面礼的一半。 坐上车离开的时候我又探出头对叶于谦他妈说道:“妈,那我们走了,改天再过来看您。” 回过头,我又对叶于谦说,“我说,我这一进门就叫阿姨,拿了钱才改口叫妈,你妈自个坐那儿得怎么想我呀?我们这不还没太多下一步的打算嘛她就敢给我弄这么大一红包?不担心万一哪天咱俩这到尽头了这钱可就追不回来了呀!” 叶于谦一听就笑了,“如果她不赶紧送你一个红包那你岂不是要更早跑了?” 这话我就听着就不怎么养耳朵了,“什么意思呀你?” 叶于谦赶忙伸手打住,笑了笑后说道,“户口本我都带了,今天去领证吧。” “……” “你不愿意?” “……” 睡一觉就得结婚,吵一架和好后就得结婚,给一见面礼就赶紧得去结婚?那这世界离婚率得多高呀? 叶于谦可能本来以为我会一口答应,可我总觉着我俩感情还没升华到那一步,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爱我爱到世界末日,爱我爱到非我不娶了。 我俩这才刚和好没两天,就谈结婚?太仓促了点儿吧? 本着遇事儿不调侃两句就不痛快的精神我就又说,“叶于谦,你是没遇着一个比我更好的所以现在才没有出轨,就像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我玫瑰花,你不觉得那是我前任,就会琢磨着那会不会是我正在培养的小三。” 我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我能说我看到叶于谦那么man的一个男人竟然在一瞬间脸就刷一下的一下红了吗? 他开着车,目视着前方,“你还在生气。” 我嘴硬,“没有,哪敢生您的气呀。” 说完我就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无理取闹了,于是就回到原题上,“那咱们俩结了婚你能保证你这辈子身体跟精神都不出轨吗?不,应该是你能保证你的身体跟精神在出轨之前能先跟我说一声么?至少我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话一说完,叶于谦这一向高冷的态度就气的半天才憋出来了一句话,“陆未然的目光就只能这么短浅么?” 我目光怎么就短浅了,我是看的长远了才这么说的,就反问叶于谦,“何解?” 叶于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听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吗?而且,我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有你所说的这么不堪,那么经受不住诱惑嘛!” 我听了这话,心里头是认同了,可嘴上却还是漫不经心的又神一般的补了一刀,“男人十个有八个九个都在出轨的路上游荡过,就算身体不出轨那精神出轨也是绝对不可被原谅的。” 可能是我俩在关于婚后出轨和外遇的事儿交流的太多了,对扯证结婚这事儿上我一直没个表示,反而对男人出轨这方面倒是有不少的见解,这让叶于谦有点自尊心受损,甚至出了一点点的反感。 于是这是叶于谦从和我相识以来,第一次对我发脾气,就差点直接冲着我大声嚷嚷了,“以后那么多未知数,你非得像和泥一样的把所有事儿都搅烂一起往里掺吗?再说了,我如果经受不住外面的诱惑那还轮的着你吗?” 我如果经受不住外面的诱惑那还轮的着你吗?我如果经受不住外面的诱惑那还轮的着你吗?…… 这句话就如同是卡了壳的老旧唱机,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回响,我平时那么能言善道的,竟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能我觉着是叶于谦最后的那一句话中伤了我,于是我就不再吭声了。 过了稍许,叶于谦从镜子里看着我的表情,我低着头抠手指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叶于谦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下车前叶于谦又问我,“今天证还领吗?” 我快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敢看他,“我没带户口本,明天中午回家拿吧。最近两天我工作有任务,可能抽不开身,等时间能岔开了再说吧。” “好。” 叶于谦什么都好,就是太迁就我。这话是事儿妈李安雪说的,她说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叶于谦给惯坏…… 我却说生活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第二章 (7)闺蜜与事妈儿并存 叶于谦第二天中午在公司楼前接到我,就陪着我回了家。 我妈一重新见到叶于谦,甭提有多高兴了,估摸着心里也在暗自兴奋着她闺女终于长大有出息了,从今往后她就再不用操那么大的心担心我后半生的问题了。 但我没领着叶于谦回到家之前,我妈也大概真是为我操碎了心,已经委托了好几个媒人,弄了一大堆照片回来。 结果,我带着叶于谦回去,照片无意间被我和叶于谦同时发现了,叶于谦看着我,我妈一个机灵赶紧把照片收起来,当着叶于谦和我嫂子的面就说,“这是帮思思的妹妹找的对象,也不知道哪一个合她的眼,是不是呀思思?” 我嫂子一个没反应过来,“帮我妹妹找的什么呀妈?” “找对象呀!”我妈使劲的跟我嫂子使了个眼神,我嫂子哦了一声,“对。” 我嫂子比我还小一岁,今年才二十六,她十九岁那年怀着优优嫁进了我家。她娘家那边就只有一个妹妹,今年才十八,找什么对象呀!叶于谦当时没吭声,一逮着机会就问我,“你跟你妈说咱们两个分手了?” 我心虚,但仍旧摇头,说,“没有。” 叶于谦给我一个鬼才相信的眼神,我耸了耸肩,“你不相信就算了。” 我嫂子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一直到临近中午开饭的时间她也还是没能回来。 我哥下班一进门我妈就招呼他说,“启明,赶紧给思思打一电话,要吃饭了。” 我哥应了声好就乖乖的打电话去了,叶于谦跟我爸在那儿闲情雅致的品茶聊茶,后来叶于谦手机响了就出去接了,我帮衬着我妈收拾碗筷,只听见我妈嘟囔着,“家里有客人来了还跑,跑到吃饭时间还不知道回来,真是有够磨人的。” 我可能是觉得我嫂子是真有什么事儿,于是就安慰我妈说,“妈,我嫂子她就那样的人,活泼,思想跳跃性大,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我嫂子当初高中毕业出门打工没多久就认识了我哥,那年她才十八,这不是落入了我哥的魔爪了吗?你说谁那么心甘情愿的二十岁不到的就坐在家里看孩子?人家也不容易,年纪轻轻的就围着孩子转也是够磨人性子的,现在孩子不是大了上学了吗?多少松懈了些,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安抚着我妈那不平衡的心态,我妈一下就愣住了,我也跟着停下了动作。我妈很少跟我发牢骚,当然除了叨叨着让我找对象结婚这事儿除外。 “怎么了妈?”我妈突然一安静我就有点害怕,你说要是孝庄或者慈禧正在喋喋不休你一张口她就停下来了,你还不立马有种自己失言了的感觉啊? 我妈突然间叹了口气,“管不住了。” 我疑惑着,刚想问她什么管不住了,可话我还没说出口,我哥就回来了,说,“咱们先吃吧,思思今天中午可能不回来了。” 我刚想说,哥,今天七夕呢,咱爸咱妈,你和嫂子,我和叶于谦,三对情侣一起过,多合适多浪漫呀! 可话到了嘴边,我又想起我妈刚刚那失落的表情,这话说出来必定是雪上加霜呀!所以饭席间我这心里就一直捉摸着,不会是我哥跟我嫂子感情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回去的路上,我闷闷不乐着,一直忘不了吃饭的时候我哥一直在那儿扣手机,一边扣一边笑,我就想了,这事儿肯定有蹊跷。 “不会是我哥有外遇了吧?”我说。 “什么?”叶于谦开着车,回眸看了我一眼,我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我跟我哥的区别真有那么大吗?我这对感情认真专一的那股劲儿他怎么就不随我呢? 我正想着,叶于谦叫了我一声,“小然,你嫂子有亲哥哥或者弟弟吗?” “问这个干嘛?只有一个妹妹怎么了?”这家伙,难不成还在想刚才那一叠照片的事儿?早知道就应该多去见几个,让他多在醋缸里泡一会儿。 叶于谦不再多过问,双眸目视着前方,认真地开着车,手肘撑在车玻璃窗边沿,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嘴唇,那动作性感的不像话,分明有诱惑人的成分,可这家伙却浑然不知。 我把户口本妥妥的在包包的夹层里放好,说,“认真时候的男人最好看!叶于谦,你刚刚已经帅过头儿了。” 叶于谦疑惑地抽出思绪望着我,“我本来就很帅。”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自恋,自信心爆棚。我故作思考的模样,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看我这小动作,就笑了,说,“陆未然,今天下午请假吧,陪你去逛街。” 我自然而然的地反问,“为什么要逛街?” “陪你去买个包。” “……”我顿时就无语透顶了,叶于谦一发现我表情不对,就忙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想陪你去逛街。” 我浅浅地低着头思忖着,最后又回头看了看他那认真的眼神,心想他这话大概也真是没别的歪心思,于是我就姑且信了他。 逛街的时候我对叶于谦说,“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和苏荣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甚至我俩根本就不熟,见面的时间统共也不超过五个小时,而且其中有两个小时还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见的面。” 叶于谦被我挽着胳膊,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相信啊,无条件的相信。”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显的又不相信了,“你真相信了?就算他送我包,而且我妈身上穿的那件狐狸毛领的大衣也是他付的钱,那样你也相信我?” 我这明显是嫌事情扯的不够大叶于谦吃的醋不够多呀!我这话才刚刚说完叶于谦的脸色就明显的一沉,“你这还有多少事情没向我如实交待。” 我连忙摆手,“没有了,绝对没有了。我就只坑了他这么两件东西,不敢再多了。”再多我就怕当时苏荣鉴于那么多钱的份儿上也会跟我没完,回头得空还得找我算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于谦一看我即是认真又是紧张的,他就笑了,我就怒了,“叶于谦你故意的!” 叶于谦赶紧发誓,“天地良心,陆未然,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说过去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算有哪一些是坑蒙拐骗我的,我也相信你不是存心的,而是另有一定原因的。” 瞧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把他给卖了他也一定会帮我数钱似的。然而,这话我听了却乐享其中。 我这边和叶于谦感情进展的异常顺利,顺利到每天早出晚归的已经把萧蔷忽略了好几天的地步! 萧蔷老家又偏远,能去的地方不多,顶多是阮名扬的住处,可她这一连好几天都没个人影,我寻思着,这怀了孕的人最容易极端,真担心她会不会弄出个什么岔子。 我上着班,忙里偷闲的决定打一通电话给萧蔷。 电话通了,萧蔷那焉了的情绪我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好说。 我说,“萧姑娘,你最近两天这是在忙什么呢也不回来住?” “什么事儿也都没忙,就算忙了也没忙到那个点儿上。” 萧蔷灰溜溜中加杂着的淡漠口吻让我怔了怔,本来我想说如果我说话轻松些也许她也说不定会看在我们仨感情这么好的份儿,也许什么事儿都能想开点?可我一听到她那失了士气的声音也开始了忧心忡忡。 “你现在在哪儿?”我问。 “在医院。” “医院?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哪里不舒服了?医生有没有检查?怎么说?” 我紧张的要命,一下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因为当初我嫂子怀优优那会儿先兆流产,但凡我现在一听到身边的孕妇去了医院就先问医生检查了没有,宝宝怎么样? 萧蔷倒是很淡定,“没有,我很好。”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砰然落下,“你差点把我吓死,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我话一说完,那边萧蔷就不吭声了,我试着又叫了她一声,“萧蔷?”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吓了我一跳,我喊着她,越喊她就越是哭的厉害,我这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说,“萧蔷,你先别哭,你跟我说你现在究竟在哪家医院我好过去找你?” 我又问了几句,萧蔷泣不成声,最终一句话也都没能再跟我交待。 我挂断了电话,赶紧给李安雪打了过去,我说,“李安雪,赶快,你人脉好,你赶紧排查一下萧蔷是在哪家医院。” “医院?陆未然,你说要我排查什么?慢点儿说。” “我说萧蔷在医院,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一直在那边哭,你赶紧找人挨个排查看看她在哪家医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真怕萧蔷会突然想不开,出点什么状况。 李安雪把事情应了下来,我就接着给萧蔷打电话,却是再也没人接了,我在距离最近的医院里兜了一大圈也没看到她人影。 第二章 (8)闺蜜与事妈儿并存 李安雪给我打来电话,她仍旧那么的波澜不惊,遇事不慌不忙地交待我说,“陆未然,萧蔷已经被我找到了,她现在在妇幼保健院。我的人现在正在安置着她,她除了情绪波折太大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孩子也没事儿,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医院那边我会先处理着,关于萧蔷要打掉孩子这事儿你可以先缓一缓再告诉阮名扬,你先约他坐下来静静的跟他谈一谈,看他什么态度再说。” 我连连点头应好,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打了一个电话给阮名扬,结果我还非常不受他欢迎,“什么事儿你就在电话里说吧,实在不行你就过来西区这边,我懒得往东区走,太堵。” 我就骂了,不过最终也还是忍住了,“你说地点,我过去。” 末了,电话快要挂断时,我听到阮名扬在那头嘟囔了一句‘事儿妈’,我就靠了…… 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出租车,我终于到达了阮名扬指定的目的地,还好这个时间点不算高峰期,要不然一定坐车坐到吐。 完全西式的格调,黑色的优雅,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咖啡!真想赏他两个耳刮子,但前提是如果他知道萧蔷要去医院拿掉孩子。 “有何贵干就请长话短说吧,我已经在这里等你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犯困。” 我特别不受阮名扬待见的被他丢在了一边,他整个身子往后仰着,闭目养神。 几乎每一个男人,在不贪恋爱慕着自己老婆或者女朋友的闺蜜的情况下,基本上都不会太待见她们的闺蜜。 因为,如果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风调雨顺风雨无阻倒也还好,可一旦遇上了什么选择性的难题,最终的结果只要令男方觉得不如意,最终问题的症结所在多半都会归结于她们的闺蜜!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世界上只有铁哥们儿,什么破闺蜜情,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一事儿妈的存在! 念及阮名扬最近也可能是头疼及了关于萧蔷家的那些事儿,所以才会出言不逊,我点了点头,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我问你,如果萧蔷她妈跟萧蔷她爸同时掉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阮名扬一听我那具有历史性的难题他就笑了,“如果你就是来说些无聊的问题,或者是想拐弯抹角的要教训我的话,抱歉,怒不奉陪!” 张狂,桀骜不驯,这十足是阮名扬的性子。 我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面见他,你说我容易吗我,我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娓娓道来,“萧蔷现在在医院。” “医院?”阮名扬起身的动作止住了,“在医院做什么?” 我继续喝着水,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女朋友的好朋友都不懂得至少尊重一下,那便也就算了罢了,可若连自己女朋友的事儿都不关心了,那还留着何用? 我自认和阮名扬没什么过节,也自认萧蔷和他阮名扬之间的事儿也从来没出过什么馊主意安过什么坏心眼儿。 我重复着问题,“我问你,如果萧蔷她妈跟萧蔷她爸同时掉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不知道,可能哪一个离我最近就先救哪一个吧。” 阮名扬重新在位子上坐下,望着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猜测着我的目的。反正他对萧家这二老没什么好印象,脸都撕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同样的问题,如果萧蔷跟萧蔷她妈,或者是萧蔷跟萧蔷她爸同时掉水里了,你会先救谁?” “废话,当然是先救萧蔷,她爸爸妈妈跟我又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阮名扬对我的问题回答的简直不屑一顾,甚至有些恼怒,恼怒我降低了他的档次和智商。 可回答过后他似乎明白了我的些许用意,但似乎又不好意思承认,“问题问完了吗?萧蔷现在在哪儿?” 我不理会他,搅着服务员刚放到我跟前的咖啡,我的打算是好好的磨磨阮名扬的性子,让他悬着一颗心,让他明白萧蔷对他有多重要,让他坦然接受自己的心意,其它的都无可厚非,都是磨合,都是他们二人感情世界里的陪衬。 我知道,我这话有一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成分,可如果不这样,那又当如何?难道要让我说些更站说话不要腰疼的? 比如,萧蔷她妈也是你妈,萧蔷她爸往后也是你爸,你都得孝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那阮名扬这火我不点也就直接着了,肯定会让他直接撂摊子走人,事后他一定还会呸我一口唾沫,“怎么萧蔷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他妈的这么脑残?” 我来的目的不是说教,劝别人的大道理谁都懂。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只想说一些最简单明了不过的话题。生活是他们二人过的,现实不是玛丽苏,世界那么大,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屈指可数。没有谁就会永远围着谁转,过去的终究会过去,所有的痛苦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历练。爱情虽然死不了人,可每多恋爱一次都会多受一些伤,你也不能保证下一次的遇见就能noproblem。 我从阮名扬那里离开时阮名扬已经慌里慌张的打着车去了医院。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打电话告诉李安雪告诉她阮名扬这边我已经搞定了,我下午部门还有一个公议要开,就不去看望萧蔷了。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百转千折的劝了别人那么多,我又何曾劝说过自己?也许就像苏荣曾不经意间骂过我的——死脑筋。 我叹了口气,司机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忧心,便好意的提醒我说,“姑娘,凡事儿想的开一些,万事水到渠成。”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的风景,说,“是不是如果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结局,那生活会不会就会显得很没有意思?” 他摇了摇头,脸上仍旧带着微笑,“是非对错,不是不可说。也许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一个狭小的空间,任谁也走不进去,谁也走不出来。与其纠结于人生的结局如何,倒不如敞开心怀,大大胆胆的,不管贫穷疾苦,还是富裕享乐,不枉此生在这世上走一遭。” 司机师傅这话说的颇有古代文人气息,我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下了出租车,我站在公司楼下,看着道路两旁葱葱郁郁的法国梧桐,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人来人往。 伸了伸手,阳光从指缝穿过,一阵微风抚来,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匆匆的从我的眼前经过,没有一个人为我停留,我是那么的渺小。原来一段来之不意的感情在来临到达之前竟然会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我想了许久,打了电话给叶于谦,我说,“结了婚以后你还会像从前一样爱我吗?” 那头,叶于谦沉默了半晌后,单单说了一个字,“会。” 我微笑着,浅声说,“那我们去领证吧,明天我有时间。” 婚姻登记处,叶于谦在尾处潇洒大方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只是在等我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却劳劳的抓住了我的左手,认真的眼神望着我说,“陆未然,你确定自己想好了么?” 我没有问他说他为什么会觉得我还没想好,只是想到了之前那名司机师傅对我说过的关于那句不负此生的话,于是,我说,“至少现在我不后悔。” 叶于谦听到我说那句关于我嫁给他不后悔的话,他就笑了,我看着他,第一次发现他其实真的不是很爱笑,而且很少笑。也许是我忘了告诉他,他应该要常笑,因为他笑时候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很迷人,至少蛊惑了我的双眼。 拿到红本本,我俩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儿,叶于谦摸索着自己的钱包就把他的银行卡存折啊工资卡啊什么的,全部都上缴了,我亲眼瞅着这么个情况说,“叶于谦,你这不仅卖身了,还要倒找给我钱呢这是?” 叶于谦就又笑了,我就赶紧捏住他的脸,让他保持着现在这个状态,说,“对,就是这样子笑,你笑着才好看。” 我话一说完叶于谦就不笑了,“你的意思是我不笑的时候就不好看了?” “好看!怎么会不好看?你都不知道,你在我陆未然的世界里简直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怎么样都好看!” 我这马屁拍到了正地儿,这人来人往的,我也毫不避讳,弄的叶于谦脸都有点红了,我就继续傻乐,心里盘算着:叶于谦,你这只英语六级的优质男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落入了我陆未然的魔爪?哈哈哈,光是想想我就又要插腰仰天大笑三声了。 我刚想得瑟说,叶于谦,你这打算是让我每天给你三十块钱的零用钱呢,还是四十块钱的零用钱呢? 结果,我这奸计还没得逞,我妈就来电话了,我接到电话就先抢着说话,我说,“妈,你闺女终于嫁出去了。” 第三章 (1)爱情的坟墓 叶于谦在一旁笑我,一边听着我打着电话。 而我妈明知道我去领证了,但仍旧很给面子,显得开心无比,“哎哟,真好,我闺女真是好样儿的!成,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妈给你包混沌,馅儿是你最爱吃的小茴香。” 我这一听就更是乐的不得了了,自从我嫂子生了优优之后我妈就很少再像小时候那么关爱我了。几乎把目光跟眼神全放到了优优身上,这么算来,我妈已经有好几年都没给我这亲闺女捯饬吃的了,敢情今天是心情好,所以我就有馅儿饼吃了? 看在我妈还记得我的喜好,没把我放到回收站的份儿上,我叫叶于谦陪我去一趟步行街地下商场,把我妈看中的那件皮草给我妈拿下。 叶于谦得令,我这心里头就想啊,我妈这总是眼巴巴的看别人穿着说真好看,自个到头来也没舍得买一件,今天她这养了二十七年都愁到满头白发的闺女终于嫁出去了,这女婿还给她买一皮草!双喜临门,这高兴的下巴不还得掉下来? 我这心里光想想我妈两眼放光的劲儿,我就开心。 给我妈买了衣服,顺道就又去楼上给我爸买了双老年人运动鞋,我这心情蒙提了,因为自己恨嫁这情绪没了,就跟背上的一座山就这么的忽然被叶于谦两指轻轻一捏,就没了,那别说心情有多畅快愉悦了。 可,我们还没到家呢,叶于谦他妈就也给叶于谦打了一电话,“于谦,你跟小然现在到哪儿了?我饺子都包好了放着,你们什么时候快到家了说一声,到时候我再下,到家了正好可以吃。” 叶于谦有点犯为难的不吱声,我挑了挑眉,但也稳坐如泰山,这车都在去我妈那边的路上了,再调头多没意思呀,叶于谦回头看了我一眼后说道,“妈,今天中午我跟小然可能会晚一会儿回去,你饿了就先吃啊,别等我们。” 我一听,嘿,好家伙,这周旋得多好。当时我就想了,这叶于谦真好。 可是,我却忽略了,我妈是我亲妈我肯定不会明言拒绝她让她伤心,那叶于谦他妈也是他亲妈他肯定也不想让她独自一个人难过呀! 于是,我回我妈那里大吃了一顿小茴香馅的混沌,又接了我妈给我的三万块钱的红包,就匆匆的跟赶着去上坟似的风风火火的又跑到叶于谦他妈那里又吃饺子去了。 饺子虽好,可我吃不下,而且去的路途中叶于谦也没说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再接着吃饭,那叶于谦他妈就不解的望着我了,问我说,“怎么了小然?是味道不喜欢吗?” 我说,“不是,喜欢,我就喜欢莲菜饺子。” 我像只小猫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细嚼慢咽着。 叶于谦吃着,叶于谦他妈也吃着,可我尝不出什么味儿,实在吃不下了,估摸着喝一口水等一会儿也得全吐出来。 叶于谦不吱声,边吃边看电视。 我就在想了,叶于谦他不撑的慌吗?在我妈那里他愣是被我妈热情的让了三碗带汤的混沌,还吃了几小碟小菜,那会儿我还在打心底里羡慕着他能吃这么多可身材照样保持的很好,瘦是瘦,脱下来可全是肌肉。 可这会儿,我没那个心情调侃他。 叶于谦他妈一转身去厨房,我就赶紧趁着她不备之时把自己碗里的饺子给叶于谦拨去了一大半。 我含情脉脉地望着叶于谦,就等着他那句不想吃就不吃吧。可等到头儿,还是没等到,我这心里就后悔着自己怎么没穿个带口袋的衣服,吃不下也好兜着走啊。 我硬撑着把碗里的饺子全塞进了肚里,叶于谦送我回公司的路上,还没到地儿我就胃疼的不行,额头直冒冷汗。 叶于谦看我脸色苍白吓的要命,赶紧打转向调头,直奔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路堵的要命,我就越发坚持不住,赶紧招呼叶于谦让他靠边把车停下。下了车,才刚找到垃圾埇,我就哇的一声吐了个天翻地覆。 我才刚接过叶于谦给我递来的水,漱了漱嘴,我手机就响了。 我哥给我打电话,电话通了我哥那股喜庆劲儿就在无线电波的那一头儿传来了,“陆未然,你今天回来的时候愣是没给哥防备呀!领证了怎么也不吭一声?等着啊,哥啥时候再见你了一定给你一大红包。” 我忍着胃疼,淡定的找了个凉快地儿,蹲在路边,手捂着肚子边打着电话,“多大一红包,有妈给的大吗?没有就别拿出手。” “得,你不要就算了——” 我赶紧打断,“要!当然要!不要那就是大傻子!你跟我嫂子结婚那会儿我还苦哈哈的给你凑了一万块钱!凭什么不要!” 我哥就在那边笑的洋洋得意了,我说你就得瑟吧!然后问他也没什么旁的事儿的话,就先这样了,就把电话挂了。 叶于谦在一边一看我要起身就赶紧要上前搀我,我说,“不必了,本姑娘就是吃饱了撑着了,休息一会儿消化完了就好了。” “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别任性。”叶于谦紧皱着眉头,拉着我就又把我往车里面塞,我就呵呵了,“任性?叶于谦你告诉我我怎么就任性了呢?我们两个在我妈那儿已经吃过饭了你不知道呀?凭什么你不想让你妈不高兴就非得让我难过呀?” 我潜质里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被他给激发了出来,叶于谦仍旧不缓不慢,斯文有加,“别断章取义行吗?你现在这不是不舒服嘛,还是去医院里看一下吧。” “那我这不舒服还不是你给找的?我说了不去医院那就是不去!” 什么叫我断章取义?要不是当时我还把饺子倒给叶于谦了半碗,我估摸着自己当时在叶于谦家里就直接吐了,现在想来都还是心有余悸。 叶于谦见我态度那么强硬,也自知这事儿他处理的不好,就好言相劝了,“好吧,那就算是我的错,是我给你找的不痛快,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呀!” 瞧他那话说的就好像我是一个不懂分寸的小孩儿,我就不乐意听了,“开什么玩笑呀亲!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就别操心了!” 我这股倔强劲儿最像我妈,简直就是一慈禧太后呀,说一不二!说不去那就绝对不会去。 可我俩这才刚拿了结婚证,就已经开始闹矛盾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吵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呀?光是想想我就头疼。 我俩领证之前我妈还专门跟叶于谦打了一电话,我妈说,于谦,我知道你这孩子脾气好,有担当,有肚量,所以我才会很放心的把小然交给你。小然哪儿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什么事儿你不能跟她对着干,说白了她就是吃软不吃硬,婚姻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磨合,如果小然有什么不痛快对你发脾气了,这个你可点多担待一些…… 那天,我妈足足跟叶于谦说了大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了把手机拿来问她还有完没完了,这才挂了电话。 你说我这人也太不会忍了,才结婚多大一会儿呀我这脾气就在他面前显露无疑了。 最后,我也没能同意叶于谦和他一起去医院再做个检查什么的,可能后来他看我跟他说话吵架嗓门都那么大了,估摸着事儿也没多大,就又把我塞进车里走了。 为这事儿,我俩赌气赌了两天,他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当时脸色苍白的要命怎么着也理应再去医院瞧一下,可我却说你明知道我吃不下了也不吭声还非得让我吃,你不让我还会闹后来这事儿吗? 后来,我想了许久,觉得可能是自己太傻,我这没事儿好好的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呀?吃不下那就直接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不就得了?可我不就是在乎他叶于谦的感受怕我让他妈心里难过吗? 不爱一个人他哪怕上天堂下地狱想怎样我都无所谓,可,爱一个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通过此事我的决定是,以后做什么事儿自己都多为自己掂量一下,何必要隔着个叶于谦去在乎叶于谦他妈的感受? 我把这事总结完,用聊天软件给萧蔷和李安雪发了过去,萧蔷立马回复了我:装x遭雷劈。 我说,萧蔷,你大爷! 李安雪缓缓的发来一个无所是事的表情,我说,萧蔷,你这跟阮名扬刚领证那会儿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我在这头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萧蔷的回复,我说,萧蔷跑哪儿去了? 李安雪又是一个不关我事的表情,我这头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就冲李安雪嚷嚷了,说:雪姐姐,您要是忙就别吱声成吗?既然吱声了那就拜托你能伸出手指敲一个字可以吗? 然后,李安雪就安静了。 在我就要关闭软件的时候,哗的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跟写小学生作文似的,萧蔷发来的内容占了一屏幕。 我说,阿米豆腐,我刚还在问候阮名扬,是不是他把你给突然拐跑了,原来你是在打字…… 李安雪哭笑不得,最后只发了一句话就下线了:我能说我刚刚把萧蔷的哭诉一个字一个字的都看完了吗?陆未然,你就不要看了,简直是直插双目。 我本着取经的精神读完了萧蔷的话,得出了一句人和人之间,不,是和婆婆之间相处的真理:装x遭雷劈。 第三章 (2)爱情的坟墓 在叶于谦他妈的督促下,我从和萧蔷与李安雪租住的那间小窝里搬去了叶于谦家住。 如此一来,叶于谦就承担起了每天早上按时送我上下班的任务。 只是,正是如此,我却要求叶于谦早早的就起床开车送我去公司,除去因为吃不惯叶于谦他妈做的早饭,需要节省出来一些吃早饭的时间,最大的原因是,我不希望叶于谦在我在场的情况下再和苏荣碰头。 自从我们公司拿下了盛世的年度广告后,苏荣三天两头就会领着部下来我公司慰问,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我上班的时间。 只是,苏荣最近出现的次数实在是有点频繁过多了,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实话,我害怕,我这人最害怕麻烦,苏荣对于我来说,基本上就是一地雷一般的存在,不管是以任何形态,我都不希望他出现在我婚后的生活里,来扰乱我来之不易的宁静。 可偏偏,他就好像是要跟我扛上了似的,挑三捡四的,说我门下就真没一个能拿出手的设计师了么?设计的这都是什么东西?屎吗? 他当着我部门那么多同事的面儿,把设计稿直接摔在茶几上,就差没直接丢进不可回收垃圾埇里当歪瓜裂枣给直接丢掉了。 我闭上眼睛,忍了又忍,站在我身侧的那名设计师正是这个刚刚被苏荣摔了稿子的原主人。本来这情窦初开的还对苏荣持以仰望的态度,这下好了,把她做为一设计师的尊严全部都无情的踩在了脚下,狠狠的蹂躏,最终没能忍住的就哭着跑了出去。 我揉了揉太阳穴,备感头疼,提了提神儿,把刚送上来的咖啡往苏荣跟前推了推,“苏总,如果您不满意我们这份设计,那我们就再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是您公司已经有大概的广告创意趋向了,也还请你们知会我们一声,至少我们也有方向可行。只是,就请您不要再以这种方式来直面侮辱我们公司的员工,毕竟我们双方是要以合作为目的的,一切都有商有量的,您说对吗?” 这设计稿当初我也曾过目了,没觉得哪里不好。所以,这就摆明了是苏荣这家伙在存心刁难! 只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就这么突然的爆发了,每次见面时他总是一副陆未然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的样子。因为先前设计稿件还没出来时,他见我时可从来都不是这个态度,话里虽然带着丝丝的暧昧,可却从来都不翻从前我坑他的旧账,这至少说明要么他这人根本就不记仇,要么就是他在静候一个时机,然后一跃而上。 而旁人口中的苏荣阴险中带着鲜少年轻人才有的狡诈,所以他必然不是前者。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我老板正好经过,一看到盛世的人在我们设计部门坐着,就马上笑脸贴了上来。 我冷若冰霜的神情让他察觉出事情似乎有所出乎意料,于是,他就悄悄地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坐下,向苏荣公司的一行人问好。 可谁知对方竟不买账,一个负责人嘲着我和我老板就吼,“倪总,你们百泉广告就只能生产出这些烂白菜一样的货吗?你看你们设计部的经理都拿出了些什么东西来敷衍我们!” 我就靠了,我们这设计师的水平绝对是行业里数一数二的,怎么就成烂白菜了?要是这设计也是烂白菜,怕是行业了拿出手的也就真不多了!真是个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的年头! 我刚想着要不要辩驳两句,只听嘭的一声,我抬起眼皮,苏荣手里一直玩着的用彩宝镶嵌着的打火机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出去,正好砸到刚刚说话的那人头上,弹跳了几下,落在地上。 办公室里一阵唏嘘,我老板也愣是被吓了一大跳,苏荣沉着一张脸,朝着刚刚说话那人声音喑哑的冷声说道,“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那人一个哆嗦,“对不起苏总。” 我望着苏荣,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该有像我们这个年龄段的狠戾,这是我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他。 不,应该说是我从来都不了解他,我一直误以为他吊儿郎当是个纨绔子弟,没事儿就喜欢游走于花丛中。可近来与盛世合作后,听公司里与苏荣打过交道接触过的人提起他,却是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他。 我老板看了看连忙赔着笑,最后打着圆场,“苏总不要生气,和气生财嘛,既然是我们做的不对,那我们就再改,一定改到满意为止。” 早料到我老板会如此,于是我浅低着头,等着盛世那边人的发话。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候听从苏荣发落。 苏荣顿了顿,像是好不容易才把刚才的那股火气给扑灭了似的,淡淡的开了口,“倪总说的是,设计稿重新再做吧。” 我抬起眼皮看向苏荣,而他却并不看我,我别过头,那眼底是我读不懂的情绪,我也懒得去猜测。 盛世的人走后,我老板就亲自叉着啤酒肚挨个将我部门里的人指了个遍,“设计部所有员工一个都不能少的出一份设计图!一直改到盛世满意为止!你陆未然做为部门经理这件事儿负全责!” 啪!办公室门被摔上。 我在办公椅上坐下,扶着额头。 下了班,回到家,叶于谦他妈已经把饭菜做好,并一一盛在了饭桌上等着。我俩吃着,我随口夸了几句,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听她在那边讲着她在叶于谦小的时候是怎么渡过的,吃完饭我打算回屋加班,叶于谦他妈就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看她吞吞吐吐的,就忍不住地问她说,“妈,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呗。” 叶于谦他妈就笑了,走上前,两手在围裙上抹着水珠,试探性地问道,“小然,你上次送我的那雅诗兰黛从你朋友那儿拿的贵吗?” 我大概的衡量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于谦他妈一看我的回答是‘贵’,她的笑容就有点僵了,我就疑惑了,“我不是才刚送你的吗?”按理说,用上三几个月也不成什么问题。 叶于谦他妈扭捏着,“不是,没用完,多着呢,就是被人拿走了。” 我就哦了,那么贵的东西谁那么厚脸皮的就给拿走了? 思前想后,就把叶于谦他妈叫到了我屋里,给她介绍了我那瓶瓶罐罐分别都是什么作用,然后给她建议了一个,她就又开心的合不拢嘴了,“小然,就这个,就这个吧。” 我嗯了一声,叶于谦他妈拿着就走了。我寻思着,这李安雪每次都只会送我和萧蔷各自一套,我要是再去她那里拿,她若问起,我该怎么跟她说? 几千块钱一瓶里面才那么一丁点东西,要是当它拿莫斯利安酸奶来喝,顶多就两口!可这价钱摆在那里却跟喝血似的,再去买,我心疼。 掂量来掂量去,我就琢磨着,要不要再跟李安雪再要一瓶?我就开了电脑,要是被萧蔷知道了她还不得数落上我一顿呀? 可是谁知,这萧蔷正对着李安雪猛倒苦水,我看了也倍感无奈。 李安雪一看见我在线上,马上招呼我,陆未然,快来解救萧蔷。 我就苦瓜了,“李安雪,你能把上次送我的那一套化妆品里的霜和乳液再送我一次可以么?” 李安雪用一串省略号打发了我,我就立马回复:我是要掏钱的,但就是你能不能多给我打个折,看在我们这么多看感情的份儿上…… 萧蔷就蹦出来了,简单的一行字:陆未然,我把我的送你,正好我孕期,用不上。 我就双眸放光:真的? 萧蔷就立马两个字回复过来:真的。我就乐了,然后萧蔷就又不开心了,接着聊:你们是不知道阮名扬他妈,总是嫌我穷嫌弃我家穷,所以就连我用的这套雅诗兰黛她都觉得我是买的几百块钱的高仿品,我本来是要送她的,她不要。所以,陆未然,正好就给你吧。 我就哦了,原来是没人要的。李安雪马上拿刀追杀:萧蔷,你敢拿着我送你的东西去送人?下次绝对不会再送你了。还有你陆未然,你把那玩意儿拿来当酸奶喝了吗那么快就用完了?不要告诉我你也送人了。 我摊了摊手,避重就轻的:那么贵怎敢拿来喝呀雪姐姐,萧蔷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碰个面你把那玩意儿给我拿来。萧蔷嗯了一声,然后叹着气:我觉得我要是在阮名扬他家如此长久下去,肯定会得抑郁症或者失心疯的。 我背靠在椅子上,没办法去回答萧蔷,我自己这才刚刚进了围城就已经觉得喘息有点困难了,所以没有办法去与萧蔷在深墙宅院里说那么多宽慰人心的话。 李安雪在那头等着看我有没有什么动静,结果一看我不说话,她就恨铁不成钢地就发来了一句话:姑娘,你要是有一颗像诺基亚一样摔了无数次还能砸核桃的硬心肠,看看哪个王八孙子还能伤的了你? 第三章 (3)爱情的坟墓 我盯着屏幕就哈哈了,说:诺基亚已经倒闭了。萧蔷无语,就一串省略号,就没了然后。 我跟萧蔷,我俩没法跟李安雪比,李安雪就是一实打实的女强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住的起好房;斗得过小三,打的过流氓。要问男人为啥在她面前失去光芒?全因资质太过平常! 所以,我和萧蔷好奇心巨强,就追问她了,这周承荐这么平庸无奇,当初你李安雪怎么就选择和他在一起了?李安雪空出两秒钟的时间想了想:因为他父母双亡。 我和萧蔷一心等着李安雪的答案,可李安雪的回答没能一把火就点燃我俩这颗看好戏听好戏的*,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就拔凉拔凉的。 萧蔷厚着脸皮,脸不红气儿不喘地问我:陆未然,你和叶于谦刚扯证结婚,你俩这蜜月过的怎么样?一晚几次? 我就反问了,什么一晚几次?萧蔷就坏笑了,我就中英文并用的回复了:你个yinwadangfu。 我有点怀疑萧蔷的智商,她说她看不懂,李安雪这个情商高智商高也高的女汉子就挺身而出了:萧蔷,你别把陆未然那句话想的那么高深莫测,用拼音。然后萧蔷就懂了,我就默默地遁走不等她骂我了。 我合上电脑,看了看时间,时针分针正好停留在晚上九点钟。按照往常的习惯,叶于谦应该还有一个小时才会加班回到家。 我上了床,看了看手机,有一条短信,却不是叶于谦发来的,我习惯性的在晚上把手机调成振动放在床头。 叶于谦他妈可能看我这屋里灯还亮着,就敲了敲门说,“小然,于谦打电话说他还要再加班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我把饭菜给他热一下就行了,你困了就先睡吧。” 我躺在床上,说,“好。” 想着我俩扯证结婚已经也有那么几天了,别人都有新婚夜,就我跟叶于谦我俩没有,我俩才刚领证那会儿,当天都突然间觉得对方好像是从外星过来的。可能本着地球人的态度,叶于谦躺床上许久后还是伸出了手拦住我的腰,宽厚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游走,我闭着眼,忍了许久,最终没能忍住困意,就一觉到了天亮。 而新婚夜过了之后,不是他加班就是我加班,回到家躺在床上还没激起那个兴趣,就又差点倒头睡去了。还一晚上几次?我就差点没说你怎么不问我俩几个晚上才一次呀? 得,不说这种小儿不宜的话题了。只要一想到天亮吃早饭我就顿时头疼感备增,这叶于谦他妈户籍是四川人,大早上的就特别喜欢弄点什么宽粉川粉面条吃,我想在外面吃可叶于谦他妈总是热情的拉住我的手,我都不忍心拒绝,今天早上我就又忍着胃部不适的把那一碗粉给吃了,明天早上会不会又是这粉那粉的? 一直到叶于谦回到家时我还没有睡意,暗自憋屈着。真的就这么突然间的结了婚,换了地方吃住饮居,总有一种挥之不去寄人篱下的不自在感。 叶于谦洗洗涮涮和他妈又聊了两句,再爬上床时已经过了十一点。 他一上床就搂着我,淡淡的清香味儿直入我的嗅觉,“老婆,你睡着了吗?” 我没吭声,他就继续把我抱的更紧了,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痒痒的,更像自言自语的继续说着,“老婆,对不起,你看我这两天忙的都顾不上陪你,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补偿你。还有,还有咱俩领证结婚那天,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较真,我应该相信你说你没事儿了那就是真的没事儿了。你看这两天一直把你给气的,都是我的错。” 瞧这话说的,一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委屈感。我缓缓的动了动身子,“我有点吃不惯你妈做的早餐,那你能不能跟你妈说我不喜欢吃粉,早上就喜欢喝一点粥,吃个包子或者油条就行了?” 叶于谦一听我这商量似的口吻,估摸着之前那气儿也散的差不多了,就拦过我的腰,将我翻了个身,又帮我把脸上的碎发一一撩到耳后根,手指温柔的滑过我的脸颊,蜻蜓点水似的轻轻吻着我说,“好。” 我偶尔回应着他的亲吻,又忽然间想到了些什么,抓住他要解我衣扣的手,说,“如果你不想让你妈为难,那你就跟她说早饭我们在外面吃,也方便。” 叶于谦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好像我说什么都有损情调,于是他就直截了当,“无关床上的话题都说完了吗?” 我刚想骂他色虫,他就又俯身吻了下来,没有再间隔停留,绵延深长的好像就是吻不够…… 他说,“老婆,我爱你。” 我听着,一遍就沉醉了。 我把我公司和盛世年度广告合作的事儿都毫无保留的都一一告诉了叶于谦,希望他如果在开车送我去上班的路上再碰到苏荣的时候,他可以坦白的接受我和他工作上的关系,绝无私情。 叶于谦一看我举着只手,并且还说的那么认真他就紧张,连忙压下我的手,连声说他相信我,真的相信。 这么一来,我不用早上躲着叶于谦,避讳他会和苏荣碰面了,那我也就没理由老是上班去那么早。 可叶于谦他妈说了,外面的饭没有自己家的干净卫生,反正,正好她一个人随便做一点就会做的多了,就是让我们在家里吃的意思。 于是,我就又和叶于谦过起了早饭和他妈一起在家吃的生活习惯。 但问题是,我和叶于谦他妈吃饭完全吃不到一块去!而且我跟他们家的生活习性也差太多了!我对叶于谦提过关于早饭的问题,但叶于谦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跟她妈说的,反正隔三差五的给点粥或者豆浆油条吃,再隔三差五的弄点他们平时往日里吃的。 我这每天早上吃稀饭吃粥吃了小三十年了,真心吃不惯粉,可又怕明说了就伤和气!我这都跟叶于谦结了婚了,以后从我肚子里蹦跶出来的孩子可都随了叶于谦他家的姓,事已至此,还不赶紧入乡随俗?所以,说到底,还是早上吃粉的次数大过于粥的次数。 我天天忙天天忙也没个闲空,萧蔷那边也被当成国宝一样的被圈起了守护在了阮家。我左等右等,等了好几天也没能等到她用剩下的雅诗兰黛。 我老板一见我就说:“陆未然,我看你最近这皮肤好像没有像往常那么的有一种晶莹剔透感了,虽然比着其它女同事你这皮肤仍旧要水润上许多。你最近不会是摊上什么事儿以至于连化妆的心情都没有了吧?” 我就无语了,想着要不要借此事儿给他挖一个坑,借他一大笔钱去炒股。后来我想了想就作罢了,万一赔了到时候我不还得照样还。 天天早上吃粉吃的我头疼,我觉着再这么吃下去我自己就变成粉了。我一找着机会就跟叶于谦说,可最后没能解决不说,他还同情起他妈来了,说他妈自个儿一个人吃饭得多可怜呀!我就又瞬间变僵尸了,到底是也没能把火给撒出来。 这不,正好赶上萧蔷要结婚举办婚礼,我就以此为由,也懒得再跟叶于谦多说,就自个憋着一肚子的气,重新回到了我和萧蔷李安雪三人共同租住的小窝,和叶于谦过起了分居的生活。 一和萧蔷与李安雪见面,我就开始忍不住发牢骚了,说,“叶于谦他妈就是一人民教师,每天早上都准时的很,你说我每个星期好不容易休了一天的假,她一大早上的硬是要喊我起床吃早饭!还让不让人好好的休息了?” 萧蔷就邪恶了,半眯着眸子,“你俩晚上睡觉有没有锁门的习惯?有没有早上翻云覆雨被——” “得了吧,别把你跟阮名扬那事儿揪出来给别人打比方。”我赶紧打断萧蔷,这事儿想想就寒碜,要是被他妈看到了,我估计我这辈子就再也走不出这个阴影。 说到萧蔷要结婚举办婚礼的事儿,我就又立马想起之前阮名扬去萧蔷家商量结婚彩礼的事情。 于是,我就问萧蔷,我说,“阮名扬那大奔最后怎么着了?” 我这天真无邪的,李安雪立马给我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表情,我不怕死的直面迎接问题,接着问道,“敢情我回来之前你俩已经讨论过这问题了呀?” 萧蔷默默的低下头抠手指头,如实招了,“我把自己存的那六万块钱给我爸了,还有李安雪给我的红包也一块给了,就让我爸跟我妈对阮家那边说是他们自己的存款,然后就拿来给阮名扬修车用了。” 我听了立马对萧蔷竖起了大拇指,“这肚量,这胆识,我得向你学习。”换作是我,我铁定不可能退到这一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叶于谦开的是别克,不是大奔,估计我这辈子也碰不上这事儿。 我想了想,目光又落到了李安雪身上,“李安雪,你给的多少的红包呀?别我们姐妹三个你给了一万我只给了八千,那就闹笑话了!” 李安雪倒也实诚,伸了伸手指比画了一下,我就哦了,到底是有钱人呀。 第三章 (4)爱情的坟墓 那天晚上,我们仨凑在一起玩了以前玩过几百近上千次的游戏,各自弄了台电脑玩桌游英雄杀。也不管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反正只要其中有一人是主公,那我们剩下的俩人也不管自己是内奸还是反贼,全部都变成了忠臣。 后来,每局游戏结束,我们真实的游戏身份被公开,然后我们就会被其它队友大骂猪一样的队友。可是,我们却仍旧玩的开心的不得了,不亦说乎。 后来可能是玩的累了,也可能是我突然想起我之前给萧蔷制作的婚纱照片已经做好了,于是,就停止了游戏,我用优盘把图拷到了萧蔷的电脑上。 李安雪在一旁围观着,萧蔷看了,有一种世过境迁的感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当时我找你给我做图的时候,那时候我对爱情对婚姻还是自信心满满的,虽然阮名扬他妈对我总是过嘴巴上的瘾,但至少她待我还算不错。可这一眨眼的工夫,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你说,我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真怕自己有一天会扛不住,就这么放任自己的爱情在自个的面前轰然倒塌,将自己的幸福亲手葬送,那得是多凄凉呀!” 萧蔷感慨着,李安雪一看我俩又扯上了,就从我俩身边赶紧撤离了,这对于不婚族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污染耳朵。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似乎深有感触。 你说,我和叶于谦这才结婚几天呀?可几乎隔三差五的就会因为那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沟通再沟通,闹个矛盾,好不容易的和好了吧,没过两天就又开始了。 李安雪盘坐在沙发上修指甲,这些关于对婚姻无望的话让她听了刺激耳膜,然后她就不乐意了,警告我俩,“哎,我说,萧蔷,还有你陆未然,别还没进坟墓里就先给自己刻石碑,行吗?” 后来,可能是出于担心负面话题会影响到萧蔷的情绪,再者就会影响到胎儿。于是,我就化作了一个充满了正能量的圣斗士,说,“就是,哪一个男人碰上了咱们仨不得都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呀?” 萧蔷就笑了,“一股子辛酸味儿。” 李安雪无奈的摇了摇头,懒得加入我俩,我也跟着笑了,可心里头却揣着一杯苦丁茶。 短短几日,我和萧蔷跟李安雪三人仿佛就又回到了以往那种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时光。 李安雪本身就是大忙人一个,每天都是日里万机的,后来因为公司有业务实在脱不开身,晚上和我们碰头聚了几次后,就又连夜飞去了上海。 而萧蔷隔天晚上就也动身走了,被阮名扬他爸妈接回去了阮家住,说是只有在阮家才能给予胎儿和孕妇足够的营养,温暖和健康。 萧蔷面带着微笑,坐上了他公婆那量白色卡宴,摇下车窗对我说,“小然,我先走了,等雪儿回来了我们再联系。” 我点头,说,“好,最近天气热,别光顾着吹空调,最容易身体不舒服。” 阮名扬他妈一听我这好似是关心实则却是拉低了他们阮家档次的话,她就不开心了,“还是陆小姐心细,不过,这事儿进了我们阮家后是不会发生的。” 我微微颔首,对萧蔷摆了摆手,“走吧。” 人,各自有命。 我望着这条街,仿佛又看到了往日的叶于谦,想到了我们曾一起在这里反复走过的时光。 我上了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给叶于谦打了一个电话,我说,“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回家了。” 叶于谦在那头,仍旧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淡淡的,只有一个字,“有。” 我提着东西下楼没一会儿,叶于谦就也到了,他一看到我就笑了,说,“媳妇儿是不是想我了。” 我也学着他,简单明了,只说一个字,“对。”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很浓的疲倦之意,仿佛只要见到了叶于谦我就能安心。所以,一上车没和他说上两句话,我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这都几点了呀?你怎么不叫醒我?” 叶于谦一脸的心疼,“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 这一觉我睡的很好,就爽快的很想对叶于谦说声谢谢,于是,我也真的说了。叶于谦愣了愣,说,“老婆,要不,我们以后早餐就在外面吃吧?” 我就随口一问,“为什么呀?” 叶于谦想了想,好像是在掂量着些什么,“因为这样方便呀。” 我说,“那你妈呢?你没跟我领证前可都是跟她一起吃早餐的。” 要是我俩真在外面独自弄起了伙食,这得让叶于谦从前那个大孝子的形象得在他妈跟前颠覆成什么样儿啊? 可能那会儿在叶于谦的车上睡多了的缘故,晚上我就睡不着觉了。我就在想了,到底怎样才能把这事儿给圆了。 我不能确定自己有多爱叶于谦,至少我敢肯定自己是喜欢他的,所以我不能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不能让他妈觉着这叶于谦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当然于此同时,我也不想就一路委屈的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习惯给改掉。 说到底,两全还是不能其美。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我这人足够懂事,也在这个社会上有足够的磨练,知书达礼。可通过这事儿,我又回首跟萧蔷一比,她都能夹在两个大家庭之间收放自如,我碰到的那么点儿问题才算什么事儿呀?甚至连事儿都算不上! 感情的世界里越索取就越贫瘠,所以,我们都在互相不断的付出。若只是一味索取,硬撑到最后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决裂收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被挽回的,譬如良知,譬如体重。但是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岁月,譬如旧梦,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并不是每个女孩都可以像梵蒂尼的早餐里的赫本,纵然经历过那么多的欺骗和浮夸,回过头,依然有个爱她的人在等着她。 所以,我并不敢把自己和叶于谦之间的关系弄的那么狼狈疲倦不堪。尤其是对于像叶于谦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他们要比其它的孩子更懂得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我翻了翻身,看着已经睡熟的叶于谦。我伸出手描描了他的五官轮廓,真是帅气的不像话,越看越顺眼。 这个男人,本该就是属于我的,可又不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我不能完全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霸占着他,每天都要求他无论做什么事情最好的出发点都必须得是因为我。 我想,如果我真的要求他什么事情的决定权都取决于我,我不喜欢的事情那他就必须得迎合我,那叶于谦他还会喜欢我吗?我估计,如果真的回到当初相遇相识时的时光,这事儿就真的有点悬了。 我轻声叹了口气,纠结了老半天,也没能得出个答案,最后干脆就不想了,数着小绵羊,大概数到了一百二十多只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于谦就早早的叫我出门,和我独自在外面搭起了伙食,叶于谦说他已经跟他妈沟通过了,他妈早上想吃什么她就自己做一点,我俩早饭就在外面吃了。 我看着他微笑着对我说以后我早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就有点心疼。 偶尔我跟叶于谦出门的时候叶于谦他妈也会叫住我俩,说做的多了,如果时间不那么赶,就吃点。 我想了想,就对叶于谦说,要不就吃点? 吃完去上班的路上,叶于谦就捧着我的脸猛亲,说,“老婆,你真好。” 我就不乐意了,“难道我以前不好吗?”说的就跟我老是欺负他妈似的。 “不,以前也好。”他就笑了,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我俩这种好现象就跟又突然回到了恋爱中似的,终于从泥沼里走出。 可这种好现象还没持续多久我就又犯愁了,我老板说新公司那边需要调一个人过去,把我夸的简直就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一个,无非是想让我过去那鸟都不拉屎的难民窟。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想去,于是就婉言想拒绝,“老板,你这是突然袭击呀!你容我跟我老公商量商量,他要是不同意,我也不能为了我俩这婚姻来打赌。” 我老板就突然瞪大了眼睛,就跟生吞了桃核似的,目瞪口呆,说,“陆未然,你找着对象了?” 我就靠了,没找着对象能结婚吗? “您老的眼睛从来都只放在公司的利益与口碑上,哪儿关注过我们这些小罗喽是否身心舒畅啊?” 我老板一听我这话里有埋怨的成分,连忙讨好,“是,这事是老板做的不对,什么时候领证结的婚?我这红包马上就补给你,补上啊。” 我说,“证已经领了,就是还没办酒席,红包不着急。去新公司出差这事,你得容我也考虑考虑。” 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是一千万个不想去!我这好不容易在婚后跟叶于谦又重新回到了恋爱中的滋味,我哪敢撂摊子说走就走呀?不多重温一会儿,我都会感觉不真实呀! 第三章 (5)爱情的坟墓 可我老板精明着呢,我和叶于谦这才刚结婚,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再加上我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估摸着我去新公司戏也不是特别大,就又说,“这样吧,你就先跟你老公商量着,实在不行你就从你部下里选一个人过去,时间也不会太长,就两个月,怎么样?”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人家领导都让步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就应下了这事儿,“成,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 但老板始终是老板,老奸巨猾着呢!我是不用过去了,但他还丢给我一个难题呢!我都不愿意过去,我部门里那些个年轻的小姑娘们在这边做的好好的怎么愿意过去?如果我硬是强人所难,结果必定会是玉石俱焚呀! 再说了,新公司那边刚起步业绩肯定不会太好,工资能高到哪里去? 当老板的抠门的占了大多数,在他们看来员工就是要用来支配的!他要是能把老员工服服帖帖的调过去那么偏远的地儿就已经是拜神仙祖坟冒青烟了呀! 我这刚一出了总裁办公室,我就又骂领导不是人了,当个部门经理,天天跟开外挂了似的,把自己当个机器使就不说,每个月拿着卖白菜的钱整天却还要操着卖白粉的心! 说实话,就冲我老板抠门那股劲儿,我们公司里也不会有什么闲人,除去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那人家是钟点工! 我们这设计部门虽然也算不上什么精英团队,可至少都分工明细,工资详开,这要真是调一个人过去,那其它员工就得多分担一份这员工的工作任务,必定又会是怨声载道呀! 我光是想一想,就是头疼。 我把我部门里所有人的资料都调了出来,我感到高兴的是我部门里的姑娘小伙们竟然都个个业绩显赫! 可我不开心的是,人都业绩那么好,人家拿提成拿到手软,凭什么要脑子有问题的去新公司受人支配? 我思来想去,也没拿准注意把这一堆烂白菜扣到谁头上去。我部门里没一个闲人,所以这事儿我不论丢给谁,我都会把人给得罪了。 而且,如果我真这么做了,我估计我们老陆家祖宗十八代的耳边就没个安宁日了,就该天天被人问候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部门要真是有闲人,那我老板天天发着冤枉钱他不早把事儿都找到我头上来了呀? 光是为新公司出差这事儿,我这一天都是闷闷不乐的,一回到家里,我就躲进书房里把门关着。 叶于谦跟他妈在厨房择菜做饭,有说有笑的,可能是见我回屋半天也不出来凑个热闹,就过来瞧我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我那天塌下来的表情,就赶紧把手上的水珠在围裙上抹干净,这动作,跟他妈真像。 叶于谦走上前来,勾了勾我的下巴,被我一个伸手打掉,他就忙笑着问道,“谁又惹我媳妇儿不开心了?跟老公说说,老公拿刀去劈了他家祖坟上的石碑!” 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你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这天塌下来了是有高个儿顶着,我不用愁着。可我公司里要是出个什么事儿,不得部门经理担着呀?” 叶于谦一看我似乎真是遇上了什么事,就乖乖的拉个板凳在我旁边坐下,“你们老板怎么着了呀?是不是嫌给你们这些人发的工资太高了呀?” “可不是嘛,所以他就想把我弄到非洲去体验一下生活,可我舍不得你就没答应。”我趴在书桌上玩硬币,越说越心塞,愁着一张脸。 叶于谦一听我说我舍不得他,他就笑了,“老婆,你做的对!如果你老板要是强人所难那你就炒了他,我养着你。” 我切了他一声,这话虽养耳,但就真不怎么享用了。 我说,“叶于谦,你这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每天都坐在家里吃闲饭,你早晚有一天会觉得我这人太窝囊太没用,然后一纸诉状休了我,内容是此物毫无用途之地,碍事!” 反正我是不会等到那一天的发生,所以只能每天像个战斗机似的早出晚归,偶尔朝九晚五也还算安逸。 我打电话给李安雪,我说,“雪姐姐,如果我被老板炒鱿鱼了,你会不会收留我?” 李安雪那边热闹非凡,看上去像是在参加什么社交活动,于是就长话短说,“不会,除非十家公司九家都不要你了,那我就是剩下的那一家公司,然后录用你,做我的总裁助理。” 总裁助理?我一听就来兴趣了,光是听着就威风,我说,“做你的助理每天都需要做什么呀?天天跟着你飞南京飞上海飞广州吗?” “对,那么没用,就只能做我的贴身丫鬟。” “靠!”存心的吧! 我突然发现自己找错人说话了,李安雪可是战斗机中的楷模机,我这么窝囊的跟她说话她不笑话我就该跪谢了!我还指望着她能宽慰我两句?真是脑子进水了。 我赶紧又说,“李安雪,我去吃饭去了,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我掐了掐手指算了算,过几天萧蔷的婚期马上就到了,我这还得提前给她准备一红包,万一到时候我部下的人个个都以死要挟,这去难民窟的重任不还得落到我的肩上? 于是,吃过晚饭我就叫叶于谦陪我去见萧蔷,可打电话约萧蔷,萧蔷却说,“小然,我知道你是理解我的,所以,你能不能来阮名扬家附近咱们见面呀。” 我说,“行,你就先自个娱乐着,我马上动身过去。” 见到萧蔷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俩坐在肯德基一人要了一杯橙汁,什么也没点的就占着人家的坐位在那里狂聊,还没感觉怎么和萧蔷说上话就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我看叶于谦背对着我俩,自个在外面半依着车身抽着烟就有点于心不忍,就只好捡重点对萧蔷说了,“萧蔷,这红包我就不等到你结婚那天再给你了。” 我把红包塞到萧蔷手里,萧蔷机灵的又听出我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就问我说,“为什么不等到我结婚那天?在这座城市我可就你跟李安雪两个好朋友了,你不参加我的婚礼可不行,没有你在,我怯场。” 听到怯场俩字,我差点一口果汁喷出去,“没有不去的意思。好了,你就安心的养胎做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就成了。” 我宽慰了萧蔷几句,正好阮名扬也开车过来接她了,于是就赶紧哄着她回家去,以后有空常联系。 回去的路上,叶于谦问我给了萧蔷多大一红包,从包里拿出来,那么厚一叠。我说,“你问这干嘛?反正又不是从你卡里取出来的,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叶于谦看了看我,就不吭声了。 后来,我想了许久,就把叶于谦的工资卡还给他了,并不是因为我这老婆当的有多大度。一是因为他自身也有不少的应酬,用上钱的时候再跟我要,这会让他在我的面前很没有面子很没有地位,指不定何时就自尊心受损了。二是因为,如果我真的要去出差,我又不能时不时的打钱给他花,还不如他自己拿着,他若真是存心想把自己的存款上缴,那他用不完的时候自然会给我。 叶于谦瞧了瞧我手里递来的卡,差点两眼泪汪汪了,深情地望着我,低声的说,“老婆,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钱花了?” 我没能忍住噗哧一下的就笑出了声,“在外面借了多少了?” 叶于谦含蓄的笑着,“不多。”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去了公司,安排部门工作人员开会,会议内容无非是去新公司出差的任务,花落谁家。 我说,“你们谁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意见,能满足的尽量都满足。” 我这话一出口,平时对公司意见重重说公司福利这不好那不行不绝于耳的话,现在一句都听不到了,一个个能说会道的都闭了嘴,一句不谈。 我又说,“新公司那边设计部全是些新招进来的员工,没有咱们这个团队在一起时间这么长,当然也没有咱们那么熟练公司的业务。所以,这一次也算是一个机会,如果有那个可能,出差之后如果想留在新公司发展也可以留在新公司,担任新公司设计部总监的职位。” 我这话里有明显的诱导成分,但会议室里十几号人听了,依旧个个稳坐如泰山,一言不发。 其实,说谁去谁就能担任新公司设计部总监的职位,都是我自个的想法,老板那边我还没跟他提呢! 可新公司是个什么地儿?部门里的萌妹子小鲜肉们都精着呢!一个拆迁了的新农村,虽然高楼大厦的,可是却没点儿人气儿,找男朋友女朋友谈个恋爱都是问题。也不知道老板当初是怎么想的,就在那里弄了一个分公司出来,可能是想着以后说不定会热闹吧。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啊,没人去。 第三章 (6)爱情的坟墓 就在我左右为难,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弄一个人过去的时候,我老板却突然从地缝里冒了出来,说,“不,这次谁主动请缨要去新公司的,只要在新公司表现的不错,那就是咱们新公司设计部的总监。” 我听了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当时还怕领导会怪我自作主张呢,这下,诱惑更大了!可这诱惑即便再大,能挡的了小鲜肉们向往广阔天空的心吗?再说了,要是新公司业绩不好,一个挂名的设计部总监连原来在公司当员工的工资高都没有!请问,谁那么瞎,跟毛爷爷过不去? 最后,还是没人吭声,没人发表意见,结果老板差点咆哮了,于是我差点被劈,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的跟在老板后面去了总裁办公室,会就散了。 我甚是无奈,摊了摊手,说,“老板,你看,都没人愿意去。” 我老板手指头吧嗒吧嗒的敲着桌面,思忖了许久后,又重新开了口,“未然,要不然还是你去吧?你再跟你老公商量商量,行程我再缩短一点成不?一个月,就一个月!你知道的,设计部门是咱们整个公司运作的主心骨,这事儿你去办我最放心,你帮我把新公司设计部给捋顺,然后看看哪个比较靠谱的就先代理着总监的职务,然后你就还回来公司上班,怎么样?” 软磨硬泡,我这边早有心理准备,台词都想好了,“老板,这新公司整合,肯定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扶上正路的,你确定你就只是让我去一个月?” 这老油条,肯定是要先把我给哄过去,然后解燃眉之急,后面的,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要是过了一个月他还不想让回,我硬是要回来,那我就不仅在公司里面有话柄可供人茶余饭后了,说不定还有人盘算着我这经理的职位啥时候到期,我可不想没事儿给自己弄一小辫子被人攒着。 再说了,新公司有新公司的运营方式,地理位置都不同,那差距可就大多了。 但我老板估摸着也是深思熟虑了不少时间,觉得如果自己真是不松口,肯定也拿我没办法,就忙说,“对,我说话算数,就一个月。还有,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我刚想说,多少?可是,后来一想,不成啊,老板这红包给的可明明是个人情债呀!这老板的儿子也已经快二十岁的人了,我在公司发展的好好的,现下没打算跳槽,等过两年他儿子也该结婚了,我不还得如数送回去呀? 不成,不成,于是,我说,“红包是红包,工作是工作,两码子事儿。” 我老板一听,觉得被算计的那个人变成了他自己,就指着我说,“嘿,陆未然,你就是一猴精。” 我可不敢在自己领导面前卖弄那点儿聪明,赶紧说,“我要是猴精,那您岂不是猴精的鼻祖孙悟空。” 我老板一听我连带着把他也给捎带进去了,再这么下去他估计自己嘴巴上也捞不到什么便宜事儿也容易搞砸,于是话题就至此为止了。 我站在老板的面前,等他最后的决定。 我估摸着他肯定还是觉得我是唯一一个去新公司出差的最佳的不二人选,于是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也已经提前给叶于谦打了防疫针。但,若这老狐狸真是把我当软柿子,觉得好捏,那他铁定就玩完了。 我老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说,“这样吧,我答应你,你去新公司期间设计部门这边不会有人代理你的职务,并且部门里业绩提成你照样拿,在新公司那边,你接了多少单子,就算多少单子的钱,我另外再给你补两千块钱的生活费,这样总可以吧?” 我故意把思考的时间拖的长了些,说,“成吧!但是能不能过了十五号再去?我一朋友结婚。” 我老板一看我答应了,立马就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好,没问题。不过,最好是你朋友结完婚你当天下午没事儿了就赶过去,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我刚还想说,哟,今儿个用着人了,总算知道大方了,可这一盏茶的工夫都还没有,他就又把自己夹着的老狐狸尾巴在人前显露无疑了。 不过,这事儿最多也只能到这里了,人老板也够厚道的让步了,我若再谈条件,那就会显得我很不识抬举。 我说,“好吧,你把新公司地址还有那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都发给我。” 去新公司出差的事儿我给扛下了,这事儿就算这么说定了。我出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就发了消息给叶于谦问他现在在干嘛。 翻了翻短信记录,最后一次消息是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他大半夜发了一条内容,只有两个字:想你。 我不能够很确切的说出时间,但大概是从领了证之后开始,我好像突然之间就从皇太后一夜之间变成了宠妃,有事儿即招,想起了就唤,所以平时没什么大事儿也就只是摆着放着了,再也不会有人垂涎三尺的把我当成老祖宗似的来供奉着了,当然也就更不会有人偶尔无病乱呻吟的发条腻歪的短信来哄我开心了。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头琢磨着,这叶于谦是要造反吗? 等了许久,叶于谦也还是没能把短信立马回复过来,我心里的那点失落又蔓延开来,像是见风就长的蔓藤,把我那幽深的不见天日的小心脏又立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于是,我又接着给叶于谦发了条短信:老公,你最近都不关心我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拿着手机等了一小会儿,到底是没能等来叶于谦的回复。 我放下手机,不禁有些惆怅,坐在电脑前开始忙工作,发了内部群邮件,通知部门在坐的各位,我要去新公司出差,培训出一个新的总监出来,希望我不在的期间,大家都可以安分守已,有什么问题立即给我发邮件,或者打电话。 一直到后来我投入到工作中,叶于谦才蜗牛一般的打来了一通电话,开头就问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关心我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感觉。 我又说,我这会儿手头有工作,晚上可能会加一会儿班,如果你下班的早,就先回家吧,不用来公司接我。 挂断电话,我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平静,仿佛卸下了浑身所有的装备和防备去远航,不管不顾一切身后事,不用知道前方的道路是泥泞坎坷亦或者是畅通无阻。 也许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婚后生活。 当爱情走向婚姻,腻在一起久了,连仅剩的神秘外衣也被一一剥离而去。没有了很多你来我往的那些时节,也就少了很多恋爱中的怦然心动和情愫渐生。 爱情是充满幻想刺激和激情的,而婚姻却是源自生活中最为朴实的平淡和安祥。 我原谅了自己所谓的叶于谦对我婚后的不够关心,原谅他今天没有像从前一样像个战士一般的为我兢兢业业的二十四时待机。 我原谅了很多,包括我自己,我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必然的过程。 萧蔷的婚礼在十五号如期举行,婚礼阵容豪华气派的堪比古代王爷娶妃子。 三十辆大奔,每一辆都系了大红色的幔布,排着队,拉风的从市中心穿梭而过。 为首的婚车是李安雪的兰博基尼,李安雪是司机,萧蔷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则和阮名扬这个准新郎坐在后面。 李安雪把车篷打开,我从后视镜看过去,身后是舞动着的火红火红的一大片缦帐,喜气的让人感动的想哭。 李安雪笑着,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说,“姑娘,待你长发及腰,嫁我可好?” 萧蔷美美的看了李安雪一眼,我接过话茬,“公子,我已长发及腰,铺十里红妆,娶我可愿?” 阮名扬喜上眉梢,“敢情今天是吟诗比赛吧?”一句在平时看来毫无笑点的话却让我们车上这仨姐妹个个都笑开了花。 趁着在酒店房间歇息的空儿,我把自个专门又给萧蔷买的一份礼物给了她。 李安雪猜测着,“哟,这还有一份小礼物?陆未然,我这可是在旁边看着呢啊,别到时我结婚的时候没有。” 我就笑了,“成啊,这得看你的表现了。” 李安雪就撇嘴了,“送个结婚礼物还得看表现?” 萧蔷优雅大方的笑着,把礼物盒子打开,李安雪一看,赶紧撇清,“得,这玩意儿还是免了。” 我对萧蔷解释说,“这双水晶鞋作为你的新婚礼物送给你,是希望你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也可以让肚子里的宝宝有一个愉悦的心情。” 李安雪一看萧蔷都快哭了,赶紧圆场,“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咱姐妹三个谁也不许哭,尤其是你萧蔷,弄的以后就跟结了婚就不是我和陆未然是姐妹了似的。” 萧蔷赶紧吸了吸鼻子,“不哭,我不哭。谢谢你小然,谢谢你雪儿。” 我们三个一副像是经历了一场战役,终于活着归来的模样,抱在了一起。 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希望萧蔷婚后有个不错的生活开端。 第三章 (7)爱情的坟墓 婚礼结束之后,我和叶于谦就匆匆的离开了,萧蔷的婚礼上有李安雪作伴,我很放心。 回去的路上,叶于谦一直开着车沉默不语,可能是舍不得我,但又明知无法挽留。 我心里头也不是特别的滋味,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舍得说分离就分离? 我带着股辛酸味儿,好像全世界都剩下爱情了,老实的对叶于谦说:“叶于谦,我出差的这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每天都想我,不许粘花惹草,要老实本分,安分守己,有主动倒贴的你要告诉她你已经结婚了,知道吗?” 叶于谦拉回思绪,望着我,“是,我一定会听从老婆大人的教导。” 在去新公司的路上,叶于谦没有来送我,是我固执的不让他送。 其实,说白了,我这个很害怕孤单,也最怕离别。常年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劳碌,累的时候也经常想找个地方依靠一下,哪怕很短暂,我就会很感激。可叶于谦给予我的,却是整个暖暖的臂弯。他没有用惊天地泣鬼神的方式爱上我并守护着我,而是在我心底最苦闷的时候硬是塞给了我一颗糖,于是我就总是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默默的看着看着,就彻底的深入心底了。 直到大巴车出发走上一段距离,我才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叶于谦,“我很快会回来的,你要等我。” 还没等上叶于谦的短信,李安雪就发来了长长的一条内容:陆未然,别怪我当初没有提醒你,刚结婚就出差?你脑子进水了吧你?也不寒碜你了,你自己出门去看看外面的女人,要么紧身皮裤要么黑丝恨天高,反正就是紧、透、露,不用弯腰也能让人瞧见那一水儿的大白胸,你再看看你,穿的跟发传单的吉祥物一样!别自己老公被人拐走了你都还不清不楚! 我看完最后一句话,连忙上下扫视了自己这一身儿打扮,没觉着有什么不好。 我犹豫着,不知道李安雪这话究竟什么意图,就琢磨着,难道要我每天都打扮的像情妇一样的去上班吗? 李安雪这话我当时看了看,就没往心里放。可不一会儿,李安雪就电话打来了。一接着电话她就问我为什么不回复她的短信,没看到吗? 我立马回答,没有看到。都把我损成那样了我还能很受用的说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要是把我当作是件衣裳去卖,就照李安雪形容的那样儿,怕是把我打成一折她都觉得是价钱高呀! 通了电话,李安雪也不追究我到底看没看,她在那头迟疑了有两秒钟,很是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陆未然,这事儿的事实真相我也没来得及探究,也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我就怕你起疑心然后你俩闹不愉快。但你这正好又赶上要出差,这不是给人机会嘛!所以,你也别怪我李安雪多嘴,有机会了你向叶于谦探探底儿,看看这吴默沁到底儿是个什么人,别跟个傻子似的愣是被人扣了绿帽子都还不知道!” 这李安雪很少严肃,她一严肃我就紧张。然后,我就疑惑了,“吴默沁?萧蔷的那个高中同学?” 我话音刚落,李安雪就在电话里迫不及待的骂我了,“陆未然,你简直是朵奇葩,我他妈要是说的是萧蔷的那个高中同学,我早一巴掌呼死她了,叫她那么不要脸。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晚上关了灯,是谁不是谁都不重要。懒得跟你说了,反正你自个儿留个心眼儿。” 还没轮的上我追问李安雪哪来的荡妇哪里来的尤物,李安雪就把电话挂了,我晕头转向的就给叶于谦发了条短信:吴默沁是谁? 叶于谦可能是愣住了,也可能是开着车没来得及看短信,我盯着手机,等着他的回复。不一会儿,短信来了,只有两个字:同事。 然后,我手扶着额头,彻底的陷入了沉思。李安雪从来不会空穴来风,更不会说没脑子没证据的话…… 我想了许久,又给叶于谦发了条内容:哪儿的同事? 谁知,叶于谦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我这边刚把振动设为铃声,硬是被吓了一跳,我接了电话,态度不是特别好,“干嘛呀?不是正在发短信吗?” 叶于谦就笑了,不跟我一般见识,说,“打电话不是更方便?” 我听了心里一阵酸,“那能一样吗?” 我给他浇了一盆子的冷水,他就有点纳闷了,“不一样吗?” 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也没能再继续关于吴默沁的话题上。这样面对面一目了然的对质,让我觉得很难堪,即便他给我的答案会是我跟她只是同事关系。 挂断电话后,我又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他:以后你看到我发给你的短信,即便你当时没有看到,事后也请你一样用短信回复我!因为我如果觉得没有必要给你发短信,就会直接打电话给你,而不是等我发完短信后坐等你的电话,懂? 我在手机打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就毫不犹豫的把短信发了出去,然后就接到了叶于谦的一个‘好’字,就再也没了然后。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发送出去的内容,发现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狠了点,像教训小孩子似的。我想了想,想跟他说一声其实这是我的一个毛病,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可是,想了许久,都编辑好了,我却又重新按了返回键。 我回想了这些日子和叶于谦在一起的时光,不是他加班就是我工作忙,每次吵架闹脾气的时候,最后矛盾着矛盾着事儿就过去了,可那时的我俩就感觉好像又在一瞬间从爱情堆里走出似的,以旁观者的态度步入了两个个体的正轨。 婚后的生活,总觉得一天下来也没个消停,可回首一天,却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什么也都没做好。 婚姻需要爱情,可当爱情走向婚姻,生活里琐碎的事情就占据了大半的时光,爱情被排名到了最后…… 当我们念及初衷,我们是爱着才走到今日的。于是,仅剩下的那点闲暇时光,想要回味一下恋爱中的滋味时,却又发现原来生活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样子,直到最后我们还未能完全的回忆起曾经在一起时的甜蜜,就又累瘫的昏昏睡去。 难道,这就是爱情最终的归宿吗?我不知道了…… 在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交通工具;如果我想见你了,就会走上十里路,翻上几座山,漂阳过海来看你。那时候的爱情,怎么就可以那样简单…… 二十七年以来,我又一次陷入迷雾之中无法自拔了,而这种迷茫只持续到到达新公司之前。 新公司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想,乱的不像话,不论哪一个部门都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尤其是设计与公关部,这两个部门,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向公司部门开口问一些关于某个项目的工作进程和一些客户的基本资料,结果全是一问三不知…… 我发即时聊天消息问我老板,我说:老板,你确定你开的这是一个广告公司吗?简直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过,后半句我没有说出去,如果公司一下就步入了正轨,那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老板估摸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但又怕我一个神经质丢下这烂摊子不管不顾,用着乌龟一般的速度回复我说:陆未然,证明你实力的时候到了,我相信你在那里一段时间之后它就会成为一个正式的广告公司了。 扯淡!坑爹!以及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关掉窗口,焦头烂额的开始整理资料。 而我最终的的策略只有一个:加班。每天早八点晚上九点,多加几个小时的班,这样可以早一步让公司进入正规,而我,也可以早一点打道回府。 只是,却不料,还没几天就弄的部下怨声载道,说我一个新来的把他们这些老员工都折磨的快不成人样儿了。 于是,我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连带着老板新招来的副总,也一并都喊来站在公司大楼前开了一个小会。 告诉他们每一个人说:每一个新公司成立起步时都很难!就如同你们在坐的各位刚从校门走向社会时的那一份艰辛一般!也许,你现在的工作让你觉得很苦,但苦过之后我相信你的付出会给你带来蜜饯! 我顿了顿,看着前方那几十号人,又接着说道:公司目前处于一盘散沙,我们应该要凝聚力量,早一点步入正规!今天我们用大量的时间来投入其中,来日我们也必将会受益于此!我相信大家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工资都可以翻上一翻!往后公司各方面都稳定下来,压力自然而然就不再那么大,当然也就不需要再加那么多无用的班,这就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也正是在坐的各位需要的!总部之所以会在广告行业遥遥领先,就是因为有一群热忠于自己工作爱好的人,我相信新公司也可以做到总部那样的水平。能够留下来的,都是佼佼者,都将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我斗志昂扬的把话说完半晌,下面都还是静悄悄的,后来一个从总公司那边调过来的会计先说了一声“好”,开始为我鼓掌助威,那群幺蛾子这才很给面子的有了那么一点动静,至少不至于让我落得个在自导自演的独角戏的名儿。 后来,我听旁人口中说起那名会计,原来他还是我老板倪总的亲戚!从新公司成立以来,总部就只调派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就是他! 如此看来,这么个艰巨艰险的任务,除了亲戚会帮这个忙,还真就让我这么一个傻子给接了…… 第三章 (8)爱情的坟墓 在新公司的日子忙的可谓是天晕地旋的,头疼感冒中我还陪同公司一行人去参加了某个品牌公司的开业庆典。 人事部的小刘见我状态不是特别好,就对我关心有加的帮我去附近的药店买了感冒药,并倒了杯热水。 我吃完了药,脑袋仍旧昏昏沉沉的,震耳欲聋的音响振的我耳膜嗡嗡作响,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却不料被人在身后扶了一把,我正想说谢谢,回过头,却愣是吓了一大跳,那张冤家苏荣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每次见到我就只能用这么异于平常的态度来欢迎我么?” 我就像活见了鬼似的张大了嘴巴,结舌了半天,忽然像是想要得到求证似的把手里的文件拿起来仔细的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苏荣好像猜到了我的意图,就伸手抢过我手里的稿件,这动作毫无绅士风度,“别看了,我跟这公司没半毛钱关系。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专门来找我的?我感觉我的耳朵好像因为感冒头疼出现了耳鸣,就重复着他的话,“专门来找我的?” 苏荣挑着眉梢,点了点头,“对啊,就是来找你的。我公司的广告出了点问题,想当面找你谈谈,所以我就来了啊。” 我就哦了,心里还琢磨着老是跟苏荣纠缠不休也不是个事儿,刚想对他说,苏总你把我坑你的东西发票拿来,我把钱退给你,结果话还没等我说出口,苏荣就沉默着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去了。 我咿咿呀呀的想说我这边还正在忙工作呢,苏荣就开口先发制人了,“看在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你的份儿上,伤我感情的话就先不要说了。” 我想问他什么意思,却被他硬是塞上了车。我紧张手头的工作要开车门下车,苏荣就愣是把我老板拉回来挡事儿,“你老板说了,盛世的事儿在你们百泉是头等大事儿,所以,不要说拒绝我的话。” 我就靠了,难不成我现在的工作就不是个事儿了?敢情签了你们盛世的年度广告就等于是签了卖身契了呀? 我在心里头问候着老苏家祖宗,心里甭提对苏荣有多么的待见了,“我说苏总,苏大少爷,我怎么就想不明白了,您说您手下也不缺人才,干嘛您还要亲自上阵?您说您要是往人才市场上大手一挥,往我公司就那么一站!一大群抢破脑袋的都想要往您跟前挤,您说您缺人才缺给贵公司出谋略策划设计的人么?您不缺呀!所以,您这不明摆着不是缺心眼么嗯?” 还我老板发话了,那我老板发话让你做我跟我老公感情里的第三者了吗?不就广告出现问题了么,至于大老远跑来直接见我吗?照这么下去,我们百泉和他盛世签了一年的合约,那岂不是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基本就要有一半的时间都要纠缠在一起吗? 我本以为我的不待见会让苏荣有所收敛,没想到他被我这话给逗乐了,我一头雾水的都不知道笑点儿在哪儿。 我赌气似的不吭声,总觉得我自己这是遇上了一个坑爹节操无下限的三流老板,为了自个公司的利益完全可以搭上员工的幸福。 苏荣把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最后在一处西餐厅门前停下,我一回头瞧他,他就立马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揉着肚子瞧着我,好似在等我的施舍。 “急着赶来见你,都没吃饭,快要饿死了,你得补偿我。”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儿,看的我浑身不自在的起鸡皮疙瘩,我回敬苏荣一个讨人嫌的眼神儿,“有多饿,给你一缺口的碗就能立马上街要饭吃吗?” 不知道最近苏荣是不是糖吃多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笑,笑的我汗毛真竖,我咂了咂嘴,直摇着头。 苏荣望着我,那眼神很认真,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坚定,就好似是如果他去乞讨我就一定会给钱的样子,我说,“你干嘛这样子看着我。” 苏荣就又笑了,浅低着头笑的腼腆,像是我初识他时他那种绅士中带着的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腼腆,我赶紧别开他的目光,回了回神,这么邪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像大男生的表现。 我想了想,在苏荣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开口叫住了他,告诉他我有话跟他说。苏荣见我这么认真,多少收敛了点,专注地望着我,听候发落。 “苏荣,不管曾经我们两个人之间怎样,发生过什么,但我都希望从今天开始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我已经有对象了,而且已经领了证了,那人你们之间还认识。以后,如果是有关于工作上的问题,还就请你发邮件给我,我看到后一定会及时回复处理,如果是真的有必要当面谈的问题还请贵公司能提前通知我一声,那我们在公司见。” 我说的毅然决然,苏荣却仍然不予理会不以为然,“结了婚又怎样,结了婚还可以再离!不过,陆未然,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工作的时间就不能见?我苏荣喜欢你亲自来见你是给你面子!表示我看的起你!” 结了婚还可以再离?我就靠了!抿了抿嘴唇,淡淡的继续说着,“苏荣,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浮。所以,结了婚我就一定会好好的生活。而且,如果你知道我,你就会明白,你说的那些什么面子,我都不需要,我不需要谁的看起,也不需要任何人给予我的任何我不需要的东西。” 我不需要任何除了叶于谦给予我的任何男女之情,更何况我和苏荣早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因为,我知道啊,苏荣这种男人并不属于我,我也本不该属于这样的男人。 他就是这么的,财大气粗,给人以一种睥睨天下的态度,桀骜不驯的就好像是宽阔大草原上的一匹骏马,脱离了缰绳,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敞开怀抱。 而我,必然不是那个能将烈马驯服的人。我只是一艘小船,飘荡在大海里,游荡惯了,所以就渐渐的喜欢上了温馨,就想找一个能随时随地给我一个臂膀依靠的男人,那男人有着海洋一样宽广的情怀。而这人,显然不会是苏荣。 我看着苏荣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住,最后一点一点的消失,甚至最后他眸色里还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苏荣别过头,看着车窗外,带着些不甘心和些许愤怒,转过头又望着我,像是要一探究竟,“陆未然,你他妈告诉我,我哪点不好我还没告白你就敢拒绝我?” 我有点无奈,摇了摇头,“你什么都好,只是我不喜欢。” 我说了这世界上最伤人感情的话,可我却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样是对苏荣好。 苏荣像是刚哭过似的吸了吸鼻子,平静了许多,像是小孩子赌气似的又说道,“陆未然,你会明白你拒绝了我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你会发现拒绝我将是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做过去的最傻逼的一件事儿!没有之一!” 我当时就嘟囔了一句苏荣你大爷,不过却愣是动了动嘴唇,也没能把音发出来。我这心里头窝囊的,第一次被人当着面的骂傻逼,我还不能指着鼻子骂回去!于是就撇了撇嘴,把仅剩下的对苏荣的那点好感全部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可,话虽如此,我这心里头却仍旧是对苏荣有些过意不去,大度的觉得自己从前毕竟坑了他一大笔,心里头还琢磨着看要不要安慰上苏荣两句,结果他就指着我的鼻子又开骂了,“傻逼,自己开车门下车,以后永远不要再见,就当我签的这一年合同全部喂狗吃了。” 我就靠了……跟合同又有毛线的关系?我强忍着怒意,说的就好像他苏荣又一次被我坑了似的。 可说到合同这事儿,我这思绪就又跑的远了,因为联想到当时老板说是盛世的人指名让我也去参加恰谈会的。而且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事后部门同事还心有余悸,当时苏荣带着一行人去我公司,他们那边一个负责人找我的事儿,结果被他用打火机砸脑门,一个与我交好的同事还问我说这苏荣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要不然单单就因为那人说了我一句,他怎么就真的可能会大动干戈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吼自己公司内部的员工? 后来,我想了一下大概的时间,那时正好是我刚跟叶于谦领证。我想的入迷,却不料被苏荣又猛的回过头大吼了一声,“滚!” 然后,我就连忙收紧思绪,毫不迟疑的就滚了,省的晚一步又要被人大骂傻逼脑残。我对着苏荣离去的方向挨个对苏家的各位前辈祖宗进行了问候,对他仅剩的那点同情之心,也全在他接二连三的骂我‘傻逼’之后都当是怜悯了路边流浪的阿猫阿狗了。 待我赶到场子的时候,小刘正在慌里慌忙的找我,幸亏我及时赶到了把会场上的一个漏洞给解决了,要不然事后一定会被我老板记一大功。 第三章 (9)爱情的坟墓 回到公司,小刘问我说,“陆经理,刚刚来找你的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啊了一声,回过头,却瞧见他面色微红的像个大男生似的。我紧皱着眉头,最后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不是,只是一个朋友。我老公最近没空,应该不会过来看我。” 这次换小刘诧异的啊了一声,我没再回头看到,径直走了出去,去了公司楼顶的天台,俯瞰这座城的繁华与艳丽,可我这心里却是难掩的空旷与寂寥。 苏荣都能千里之遥的奔赴而来,叶于谦呢?他为什么不能?后来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跟拿叶于谦来跟苏荣来比较?疯了,真是疯了!我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依旧埋头工作。意外的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还得十来天呢!我妈本来就显得有些低落的情绪就更低了,哦了一声之后就不再吭声了。 我这边吃个饭都要抽空,打个喷嚏都还要分忙闲,晚上回去还要暗无天日的加班,于是就直入主题了,“太后,你有何旨意?” 太后顿了顿,像是有许多心事似的叹了口气,说,“陆未然,你这辈子要是敢离婚,你就不是我亲闺女。” 哟,哪个宫女惹太后生气了,就都算到我头上来了?于是我就一本正经的,“我本来就不是你亲闺女,你除了给我钱的时候像亲娘,什么时候拿我像亲闺女对待过呀?” 太后一听就开骂了,“你这熊孩子!真是白疼你二十多年了!不跟你说了。” 我赶紧说,“哎,先别挂电话。你这话里有话的,谁离婚了?你跟我爸?你俩真离也是你提出来的。” 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这让太后又差点怒火中烧了,我赶紧及时补救,“妈,你先别动气,我在新公司出差是有任务的,忙,所以您就长话短说你是怎么受刺激了吧?难不成是——” 一联想到离婚这两个字,我话到嘴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吧。 我妈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半天,到底也没到再跟我多说,“你工作忙就先忙吧,有什么事儿等回来再说吧。” 我妈不等我再多过问,就又拿出了她一惯的风格,把电话挂了,我回拨过去,想问问她是不是我哥跟我嫂子出什么问题了,她却是再也不接电话了。 我想了想,还是打给了我爸,虽然我爸在我妈的淫威下可能什么也不招,但问问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我说,“爸,是不是我哥出什么事儿了?” 我爸明显顿了一下,估摸着我妈在那头给他使眼色,我爸就说,“没,你哥好着呢。” 可能是我觉得自己再多问也没什么意思了,就关心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想着要打电话给我哥来者,后来一想,我要是问:哥,谁离婚了?那陆启明那头要是真没什么问题,他不得把我从头到脚统统数落一遍呀? 我想了想,就算了。 还没到下班十分,就有人叫我说:陆经理,有人来找你。 我刚想着这边我也没什么熟人,再说了公司有内部专线,谁找我呀?我一回头,就看到了叶于谦。 我脸上的欣喜怎么掩都掩藏不住,走上前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当着部门那么多人的面,就拉住了叶于谦的胳膊,“你怎么来了呀?” 这时,有人开玩笑说:“哟,陆经理已经有男朋友了呀!” 叶于谦笑的跟朵花似的,“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我感觉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跟扑了红胭脂似的。我这为了在预期内完成出差任务,不得不在新公司同事面前一向表现的严肃苛刻的形象,立马就来了个大转弯,于是就赶紧拉着叶于谦走了。 我看了看公司楼前停着的那辆别克车,说,“你自个开车过来的呀?” 他就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紧紧的把我拥在了怀里。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我还想问很多,可是却在他的怀里脑子一片空白,浑身都是软绵绵。 叶于谦,他有这世上最能入我心底的眼神,总是三言两语就让我再也无法招架。 享受着他给的温暖和爱意,我却明明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可却在这个时候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都不想做,只想就这样和他紧紧的抱在一起,哪怕末日就在眼前。 今天看在叶于谦来了我高兴的份儿上,我就对自己和这帮幺蛾子们格外开恩,我说,“今天六点下班哟。” 我交待完,众人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我已经转身走出了几步,偌大的办公室里不出任何意料的一片欢呼声。 我对叶于谦说,“新公司的这帮同事们太期待你能来了。” 叶于谦一个疑惑的表情,立马就又懂了,“估摸着他们肯定还在讨论着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来,然后最好还能多待上几天,这样他们就都可以早一点下班了。” 和叶于谦一起压着马路,我紧紧的挽住他的胳膊不说话,生怕这是场幻梦,醒来后却又发现他其实从没有出现过。 我这人念旧也怀旧,所以就经常会在不经意间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我想起以前和叶于谦刚相识的那会儿,我俩都别扭,尤其是我,扭扭捏捏的哪像一个大广告公司的部门经理呀!简直就完全是一刚步入社会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嘛。 我嘿嘿傻笑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依赖着叶于谦的肩膀,他被我笑傻了,最后就止住了脚步,“陆未然,你再这样笑下去就真成傻子了。” 我说,“有你陪我一起傻,我不怕。” 晚上睡觉时,没能忍住的又和叶于谦抱在了一起滚床单,他解我衣裳扣子时我才忽然忍不住的打断他,“你来之前怎么也不先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呀。” 他挣脱我钳制着他的那双手,捏了捏我的脸蛋,亲了又亲,那眼神对我简直是爱怜有加,“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 他说的理所当然,我却愁眉,苦着一张脸说,“可我也有一个惊喜给你,我大姨妈昨天来了……” 我话还没落音之前,他本来作势又要亲我,可一听见我这话,不安分的手也由此完全停了下来,看着他那堪比吃苹果时发现上面的虫子只剩下半根时的表情,我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个月差不多都是那个时候。” 得到最终的确认,那家伙也不吭声了,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想你了,所以就来看你了,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个。” 我撇了撇嘴,刚想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就又把我抱在怀里了,“没事,老婆没事儿,能这么顺利的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说,“真的?” 叶于谦点了点头,“真的。” 在新公司的一个月又十八天的时间里,我忘乎所以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其中。 我给我老板发邮件时已经坐上了车,老板接到消息就立马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问我公司到什么程度了,他这当老板的什么事儿不知道啊,再说公司里还有一个他亲戚眼线。 虽然明知他是故意问我的,不过我也乐得跟他说,“差不多了,有点眉目了。” 我老板就笑了,“陆未然,回来公司给你开一个庆功宴。” 我有点受宠若惊,“别,老板您可千万别这么做,我这去新公司出差是您给我指派的任务,我这哪敢还要向您邀功呀。奖金多发一点不就得了。” 我这半开玩笑的,我老板却认真了,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成。” 我向老板请了一天假,老板没任何理由的答应,还足够厚道说带薪请假。 挂断电话,返回手机菜单,桌面壁纸是我和叶于谦正值热恋时拍的大头贴。而现在,我们分别了那么久,我终于又要重回他的怀抱了,心头却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叶于谦得知我要回去,就连忙说要去车站接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久违想哭的冲动,可坐上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快要哭了。 因为,在我要靠近副驾驶座车门时叶于谦告诉我他有一个同事在车里,刚刚陪他一起去签了一个项目,所以,就让我坐后面。当时的情景,我还在想着,看来叶于谦是在百忙之中才抽身来接我的,一阵感激感动之意难以言表。 可当我坐在后车座上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错的离谱极了!我像是个不速之客似的,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吴默沁热情的主动回过头跟我做自我介绍,那叫一个客气,就感觉好像是她和叶于谦关系最为密切,所以要在我的面前多尽一下地主之宜。 我微笑着寒喧,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那颗躁动的心,偷偷的瞄了几眼吴默沁,最后终于理解李安雪为什么说我穿的跟发传单的吉祥物似的。因为对面那个女人浑身上下真的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紧、透、露。岂止是性感与风骚能形容……我当时没能忍住的就浮想了,我不在的日子叶于谦就真的这样子成天和她有说有笑的出双入对吗?那么,我呢? 第四章 (1)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我一路颠簸归来,丝毫没得到叶于谦任何言语上的关怀和怜惜,他只是专心的开着车,零零星星地问我新公司的进展。 我瞧了两眼窗外,明知那不是回家的路,而吴默沁却更是没有要半道下车的意思。叶于谦一直把车开去了他们公司楼下,把吴默沁送走,我俩这才又调头改道回了家。 我扶着额头,并没有要主动搭话叶于谦的意思。女人天性敏锐的直觉,再加上李安雪先前提醒我的。所以,我能感觉的到,这事儿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概况的完。 以李安雪的人品和性格,她那过亿的身价从来都不是徒有噱头,她从来不会打无备之仗,更不会说无理由之话。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崩溃,曾经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好似都快要在我的眼前一一展开,战役都还没开始就已是遍地硝烟。 可能是把吴默沁送走叶于谦不再那么拘束了,说的话也明显比刚才多了起来,但我也只是闭着眼睛只是嗯哼或者哦。不知道是叶于谦心疼我觉得我可能是太累了,或者是他察觉到我并不太想搭理他,于是最后也选择了默不作声。 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刚刚吴默沁那形色妩媚的喊叶于谦‘小叶’并跟我俩道别时的场景,末了还对叶于谦说,“明天见。”我光是想想就已经又是不寒而栗了。 反正对于男人们来说,纯情的脸,风骚的身,一本正经的外衣下藏着一颗躁动的荡妇心,才是人间的尤物,罕见的宝贝。而吴默沁怕却是这十几亿人口中的万分之一,可遇而不可求!哪个男人碰上不是一种馅儿饼运? 但凡我一想到以后,还要吃那么多无名醋,没事儿还要背着叶于谦跟人斗上一斗,我就顿时又精疲力竭了。 叶于谦是以我人生中所遇到过的除了爸爸和哥哥之外最特别的男人一样的存在在我的世界里,他们总能大手一挥,我就可以得到一大片天空,仿佛就算狂风暴雨在这个世界上怎样随意的肆虐,只要有他们在,我也永远不会害怕。 而现在,即便我从来都不曾感到害怕,可是却多少还是担忧。若是叶于谦真的会在感情上伤了我,怕是没个三年五载我走不出这个阴影。 一直到叶于谦把车停好,我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叶于谦别过身子望着我,我沉默着与他对视。半晌,叶于谦在心里头掂量了再三,开了口,“老婆,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激动,平静的听我说完,行吗?” 我愣了愣,就笑了,“嘿,叶于谦,你突然这么正经我就有点受不住了。如果你觉得你把话说出来我就一定会激动,那还是不要说了。” 叶于谦无声的叹了口气,就无语了。可一回到家,我才终于明白知道叶于谦原来所谓的这事儿光靠激动是根本不行的…… 两个一大一小,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娃儿,站在我的跟前,我还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我扫视了一圈客厅这才发现,原来我曾经生活过的井井有条的地儿竟然都变成了游乐场!玩具扔的哪儿都是,还有两双破袜子还在茶几上。 我回头刚想骂叶于谦,我他妈的才出差一个多月你就从哪儿给我生了两个娃儿出来了?难道吴默沁是你前妻吗?靠! 可我这惊讶还没过去,就又出来一个与叶于谦眉目有些相似的男人,看到我就连声喊,“嫂子好!” 我扭过头想问叶于谦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叶于谦点了点头,大抵的意思应该是他先前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儿。 我备感头疼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到处扔的乱七八糟的我的东西。 书桌上,我新买的关于设计方面的书籍,彩色的配图一个不落下的被剪了大半本,还有我的记事本,里面记载着几个重要的客户信息,被撕了好几张!摊在桌面上,翻开的那页竟然还画了一个大猪头! 我强忍着,长吁了一口气,都差点哭了,我说,“叶于谦,什么时候的事儿。” 叶于谦站在我的面前,随手帮我把扔在地上的几本书捡起来放在了书桌,“你出差前他们来过一次,当时在旅社住,后来你出差没几天他们就搬来了这边住。” 我长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大概还得再等一段时间吧。”叶于谦不咸不淡,不卑不亢的。 我得到答案后,不说话了,想起先前叶于谦跟我说起他还有一个弟弟,跟着他父亲在四川生活,那时候我还对他和他弟弟,还有这么个家庭有那么一些怜悯之心。总觉得,自己出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还总有那么多的不如意,这如果要生活在单亲家庭,那可得怎么过活呀? 现在想来,当初我那些尤怜之意根本都是多余的,人家几口子的生活多有滋有味儿呀,还时不时的给别人找点事儿干,回到公司我这记事本少的那几页我就又不知道要用掉多少个脑细胞的去想那几页究竟是谁的资料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一进门就跟叶于谦吵架摆脸色,这本来也就不是他的错。 所以,我就选择安静,大不了实在受不了了,那我就还回去跟李安雪与萧蔷共同租住的小窝去,随他们一家子在这儿破天荒的闹。 可我这一拉开屋门,这俩熊孩子就趁我不备,一人一个水枪把我堵在了门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朝着我的脸开始胡乱喷射,当时我哭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拿一拖把杆子把这俩娃子打的跪地求饶。 一个不安分的三世祖,一个混世小魔王,我握紧了拳头,低声嘶吼,“叶于谦,你们真是够了!” 叶于谦赶出来阻止时,叶于谦的弟弟叶士林就已经把这俩孩子给拉一边去了,叶士林教训着这俩孩子,他们才停止了对我的袭击,还一边对我扮着鬼脸。 叶于谦赶紧拿毛巾给我擦,这时,叶于谦他妈跟叶于谦所谓的同胞弟媳就回来了。 我拖着疲倦的身体,抬眼看了看我那有说有笑的婆婆,那笑脸瞬间就又刺痛了我的双眼,她什么时候与我这般谈笑风生过,除去刚认识非要撮合我和叶于谦那会儿。 我怔在原地,又看了看与我没半毛钱关系的弟媳,只是当他们看到我像个落汤鸡一般的一身狼狈后,就都笑不出来了。 “哟,这是嫂子吧?怎么会弄成这样了?”楚雨梅最先开口,话里话外扭捏的那股劲儿里透着一股子的骚味儿。我当时听了这话脑门就闪过来一个字:装!你没看到你这俩好儿子手里都拿着水枪! 可我没吭声,气儿没处可撒,夺过叶于谦给我擦水的毛巾自个擦着,叶于谦他弟弟叶士林赶紧出面打圆场,“这俩孩子,真是皮痒该修理了。” 叶于谦他妈手里提着一只乌鸡,赶紧上前,说,“小然,赶紧擦擦,别着凉了,妈给你炖鸡汤喝,等着啊。” 我仍旧不吱声,叶于谦怕他妈多想伤心,就忙说,“妈,炖的时候放点花生。” 我婆婆赶紧应好,就去了厨房。 这叶士林的老婆楚雨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叶于谦他妈前脚刚走,她就走到我的跟前,千娇百媚的,“嫂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也不说先打通电话通知一声呀!” 这质问中带着责怪的口气听了我心里甭提有多不爽了,就好像她是这家的主人,而我却是个不速之客似的!可来者是客,她怎么着也得以礼相待吧,那一副狐媚样儿怎么算? 我刚想说这是我家,你是客人,我什么时候回来凭什么要跟你说呀!可后来一想,不对,这算是什么我的家呀?这是我婆婆家!就算叶于谦他爸妈离了婚,可她楚雨梅也是人叶家名正言顺娶来的好儿媳! 若是论谁在叶家的地位稳固,你说我这才刚进叶家门几天呀能有谁那么偏爱我向着我呀? 俗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老头儿老太太的命根子!人楚雨梅都给叶家生俩男娃了,我还天天跟叶于谦提防着,一次没有安全措施就赶紧上药店补救一下去。 不仅如此,我这出差之前还老是因为和叶于谦他妈吃饭吃不到一块去在外面立起了伙食,我跟叶于谦他妈的关系能有人婆媳俩关系来的好吗? 我想了想,最终也还是忍了,说,“临时决定回来的。” “噢,这样啊!那嫂子下次如果再出差回来的时候可得先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了,你看,要不然就可以多买一些菜了。” 这话里话外,就分明我是一个局外人!就直差没说,今天准备这食材没你陆未然的份儿! 我就靠了,当时就忍不住了,“还真是抱歉了!你买的那些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青土豆软番茄这些廉价的掉渣的菜我这人还当真是吃不习惯!” “你——” 我把毛巾塞进叶于谦的手里,转身就回了屋,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叶于谦跑去厨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妈交待的,他妈就在屋里冲着门外的我喊了一声,“小然,顺便你再买一些五花肉,回来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梅菜扣肉。” 第四章 (2)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出了门,叶于谦紧跟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胳膊,我用力的甩开后止住了脚步,“叶于谦,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就这么的看着我受人凌辱受人欺负?” 叶于谦本来一副对我有所愧疚的表情,在听到我这话后瞬间就变的凝重了起来,像教训没被教育好的小孩儿似的对我低声吼道,“陆未然,你别一张口就是脏话!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你,就这点不行!”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冒三丈了,可又突然间觉得好笑。我有那么的不堪,有那么的不能让人忍受吗?竟然需要被人容忍? 我苦笑着挑高了眉梢,“叶于谦,是你没把我看透还是我在你面隐藏的太多?我这人还真的就那么爱说脏话怎么了?你他妈听不惯给我滚啊!滚!” 我连吼带骂的差点像个泼妇似的把心中的不愉快都给抒发了出来,我转过身,心灰意冷。他的一句容忍我远远要超过我受人愚弄时他的束手无策和袖手旁观。 我大步向前走,叶于谦几个箭步把我拽住,我力气不如他,手腕子被他握的生疼,我脾气就暴躁了,转过身就又嘲他吼了,“叶于谦,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没种!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累的跟条狗似的,你他妈回来就让我看到自己家被翻的乱糟糟的不像样?而且还容忍着别人排挤我是吗?吴默沁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呀,凭什么指手画脚的说你属虎我属龙的龙虎相斗不般配呀?他妈的她会看风水看面相怎么也不看看哪个有钱的老头儿快死了她赶紧嫁过去拿财产呀?叶于谦,我他妈当初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个奇葩傻逼加脑残的大歪梨!” 叶于谦被我骂着骂着差点笑出声,这下愣是把我给气坏了,我叫他给我滚,时光有多远就他妈给我滚多远!然后,他就不笑了,我这话里一直不间断对妈的问候,他恨不能一耳刮子过去把我给甩醒。 他沉着一张脸,看上去远远要比我的怒火更大,可我却满腹委屈的好像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懂我,唯独他叶于谦不理解我。所以,我就哭了,哭的跟被人抢了香蕉的悲催猴子似的。 他的无视和冷漠,即不对我进行保护亦不对旁人进行抨击,这样的结果,带给我的却永远是休无止境的伤和痛。他像个稻草人似的,看透了所有路人的悲欢离合,一切在他眼里都显的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索然无趣,甚至于懒得为我争辩上一番,而当我发泄不满时他却又总觉得我是在小题大作无理取闹,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没日没夜的加班,这么着急的把最后一件事儿交待完就赶紧回来了,快到了车站才给他打的电话,为的不就是为了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吗?可我最终却等来了什么?是一个与我老公暧昧不清时刻陪伴在他左右的吴默沁?是一个有人欺负我他还为了顾全大局假装没听见的叶于谦?还有护短怕得罪楚雨梅愣是避重就轻的我的婆婆? 我抹着眼泪,叶于谦恍了恍神就赶紧松了手,沉默着给我擦眼泪,路人见了都纷纷停下来劝解: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一切出发点儿以两个人的感情为基础。 我一听,终于有人肯站在我这边了,哭的就更豪放了,叶于谦就开始讲大道理了,“陆未然,你说从咱俩认识以来,哪件事儿最后不都是我让着你?我比你大,什么事儿理应我多为你考虑,多让着你。但是,你也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就算她楚雨梅再不好,那她也至少是妈的儿媳妇,你能让我怎么说怎么做?我不会说你是嫂子你就理应让着她,可是你至少看在妈也在场的份儿上,别让妈难堪为难,是这个道理不?” 我这人情字当先,不会大义灭亲,所以就必然不会让谁为我六亲不认,我也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没有多讨人喜欢,也没有多么招人嫌。我不过只是想从我在乎的那个人嘴里得到一句让我听着对我感觉还算公平顺耳的话,难道就真的那么的难吗?我哭着,说,“那吴默沁呢?” 叶于谦就迷惑了,“吴默沁怎么了?” 吴默沁怎么了?竟然问我吴默沁怎么了?那天然萌呆的神情,我听后,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自己的眼泪可能是白流了,觉得自己是瞎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好像从来都不是我所认识的叶于谦。 男人需要哄着,难道我就不需要吗?可是谁知叶于谦竟脱口而出,“那苏荣呢?苏荣大老远跑去新公司到场地找你,你跟他说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吗?你跟他说你已经有老公叫他不要总是来招惹你了吗?” 叶于谦似乎被我的一言一行彻底激怒,我们两个苦苦营造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感,仿佛在这一刻间砰然碎裂,我那玻璃一般的小心脏吧啦吧啦争先恐后地往地上掉。 我红着眼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以前向他解释过关于苏荣的问题,难道这一次我还要再为同样的问题去一次又一次的犯愁,努力的解释吗?难不成让我说是苏荣像块狗皮膏药吗?有意思吗?他会相吗? 我又哭了,哭着笑着,笑着哭着,疯疯癫癫的,永远忘不了萧蔷说阮名扬最近经常见叶于谦和一个女的整天出双入对。我终是不相信,不相信啊,可照片都给我发来了,不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两张陌生又熟悉的容颜,出双入对。我不在的日子,他过的该是有多潇洒。 叶于谦见我是哭又是笑的,脸上那若隐若现的心疼顿时让我觉得好笑,明明心疼的那么纠结是又何必呢?当他拉了拉我的手安慰着我,“别哭了啊,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听到‘别哭’两个字,我顿时就彻底笑开了,红着眼眶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对牛弹琴弹了那么久,现在换牛来为我弹琴来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多年以来努力修筑的堡垒,在一瞬之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轰然倒塌了…… 人活一世,花开一春,我何必呢?何必…… 我不哭了,却想笑了,笑的那般凄凉,觉得自己又再一次被推进了幽暗的不见天日的深渊中。 我笑我那么傻,我笑他从来都不屑跟我解释关于吴默沁,而我却一心只要得到他的一句肯定我就毫不犹豫的相信。 我也笑他,笑他原来在他去找我时已经听新公司那边的人议论过关于会场上苏荣把我带走的事儿,笑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却还是闷在心里头不说,笑他竟是那么的不信我…… 罢了,终是我们彼此了解的太少,若有个三五年的感情,我们至于让彼此陷入如此尴尬难堪的境地吗?曾经我说过去的那句关于叶于谦存在我生命里的话:我若是女王,你便得是自愿奉上忠贞不渝的臣服;我若是萝莉,你便得高举权仗撑起属于我的天下!现在想来,如此好笑…… 我挑了挑眉稍,努力的想把眼泪收回,轻轻地甩开叶于谦搭在我肩上的那双手,笑着,“还真是抱歉了叶先生,我这人从来不会为别人设身处地。我若能为别人考虑,我是不是就不应该质疑你跟吴默沁的工作关系?而我,是不是更应该要多体量你妈夹在我和楚雨梅这妯娌两人之间不容易?你弟他们一年半载也不来一次,来了我做为嫂子什么事儿都理应任着她们由着她们这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的,都是我该做的对不对?哈哈,对,是的,我佛慈悲为怀,我就应该要有这样的情怀不是吗?” 只是抱歉,我最近加班太累了,没人给我怀抱我还要向别人敞开胸怀,抱歉我没有那么大方也没有那么大的肚量,抱歉那些你想要看到的我,我都统统做不到,抱歉我始终没能一直披着光鲜亮丽的外衣站在你的面前。 曾经,是你给我的爱燃烧了我,让我不再退缩。今日,是你给的温柔的假象刺痛了我,那些甜蜜的种种此刻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入我的身体,让我痛不欲生,原谅我曾为你绽放的五彩缤纷的世界将会立马一片荒芜。 我第一次像个失了生活态度的泼妇似的在跟一个男人力证他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我,我只要一想到,我就心生哀痛。 我冷静下来,说,“叶于谦,抱歉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你的摇摆不定让我难堪,我们就此别过吧。” 我容不得任何一个女人和我分享同一个男人,这包括了身体,灵魂,精神,感情,任何以占据占有的方式,我都容不得。 我转过身,老天也很应景的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我想哭,可脸上却是擦都擦不完的雨水。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过就是因为爱上你,所以比你卑微,比你渺小,被你轻蔑,被你看不起,被你不珍惜……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叶于谦,我一定不要再比你先爱上我。 第四章 (3)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屋露偏逢连夜雨,极致地描述着我现在的困境。 是呀,这个世界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麻烦的事一旦有一个开头,就会接二连三不断出现。你能做的事,就是要么顶住,要么万劫不复。 我学着电视剧里主角悲凉失意时必有的情节,抬起头,想感慨一番这情这景,不料却被雨水哗啦啦的猛灌了一嘴一鼻孔,呛的我两眼泪汪汪。 雨越下越大,下的就跟不要钱似的,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头重脚轻的一直往前走,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我的头发丝直往下掉落。 我招了招手,却连辆出租车都拦不住,后来一想,我这只身出门,气呼呼的光知道拿手机,连钱包都没带,于是干脆作罢。 我不敢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赶紧找个站牌避雨。我这人从小到大最怕打针,我妈从小爱吼我大部分的原因恐怕多半要归结于我去卫生院打疫苗时哭天喊地蹦的谁拦都拦不住,小时候儿我估计我在卫生院那群老娘儿们眼里必是个熊孩子。 我想了想,突然觉得我妈也挺不容易的,就想着给她打一电话,想听一听她的声音,而我妈竟然没能接到我的电话? 夜幕悄悄来临,我看着一辆辆车从我的眼前飞驰而过,奔往另一个方向。路的另一边门面一个个的都拉下了卷帘门,唯有霓虹还在不断闪烁。我忽然有一种整个世界都不属于我的心情。 我的手机响了很久,我才恍恍的回神接起电话,我妈略显疲惫的声音问我什么事儿,我想了想还是硬生生的哽咽着说没事儿,我明天回家。 我妈应好,说她要洗澡睡觉了,就把电话挂了。于此同时,另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是苏荣。我想了想,想挂断,可是最后却还是又犹豫着接了。 电话的那一边苏荣沉默了许久,我有气无力的,“不说话就挂了。” “别。陆未然,你现在在哪儿。”苏荣鲜少以这种特干净特纯粹的态度来跟我说话,这让人忽然有一种时过境迁的错觉。 我沉默着,手机里不断传来车鸣声,我猜苏荣此刻可能坐在车后排座正在路上,难不成刚刚过去的车辆里面其中就有一个是苏荣?难不成他看到我了?我心想这怎么可能?这世界这么大,这座城人口那么密集,我这失魂落魄的,这千万分之一的机率,正好就被他看到了?笑话吧?就好像今天这一切的发生和我的存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我苦笑着,自个淋的比落汤鸡都要惨,还因为近期经常熬夜加班顶着两个熊猫眼,狼狈不堪的就好像是一个从外星过来却偏偏地球人血不能喝的倒霉催吸血鬼。 我浅浅的低下头,对苏荣说了慌,“在家。” 苏荣在那边静默了两秒,“你家屋里下那么大雨吗?” 也对,我说谎也太不打草稿了,但也懒得再去圆这个谎,“没事儿就挂了。” 苏荣选择不吭声把决定权交给我,在我要挂断电话前,他又连忙补了一句,“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把电话挂了,想起苏荣最后说的那句话,就打算起身换一个地儿。现在,我不愿意被任何一个认识的人看见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被苏荣瞧见,不亚于是给他弄了一笑话看看。 因为先前苏荣跟我打赌,他说我爱上叶于谦一定会受伤的,我用沉默表示对他的藐视和不赞同。 如今想来,他是赢了,我像是一条被拔了麟的鱼,痛不欲生。可,即便是他赢了,我却永远不想承认自己是输了。 我在心里默念着,希望叶于谦能出来找我,带我回家,希望他能把自己和吴默沁的关系在我的跟前一一撇清,那么,我就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 可如此一来,我竟是不相信叶于谦?我呵呵笑着,从雨中穿梭而过,我竟不相信他。是啊,好不容易建来的信任在现实面前原来就真的那么不堪一击。是我们彼此爱的不够深,还是了解对方的太少? 大雨滂沱,它似乎看穿了我所有的心事,我像个无助的孩子,差点跌倒,那么的娇情,却无处嗔怒撒娇。我所有的强悍伪装,刹那间溃不成军。 原来所有的强悍在遇到并爱上一个人时都会被一一抹下,恍然回首时才发现自己根本还是一个脆弱的没了爱就不能好好生活的孩子。 所有的初见时便已情根深种,都是一场华丽的冒险。 我低着头,一路前行,跌跌撞撞,直到撞上一堵肉墙。 我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到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眸,我定了定脚步,眼皮厚重的让人疲倦不堪。 “陆未然,如果你一定要淋雨,而我注定又不可能是那个能为你撑伞的人;那么,陆未然,这次别再拒绝我,让我陪你一起淋在雨中。” 一把大方的海蓝色格子雨伞从苏荣手中掉落,在雨中翻滚了两下落在我的脚边,这个满身都是骄傲的男人,不该陪我在雨中。我蹲下身子,帮他把伞捡起还给他,却被他一把推开,用着令我猝不及防的速度把我拥在怀中,吻了上来。 我突然间有一种心死如灯灭的绝望感,闭着眼睛,心里一遍一遍的,来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叶于谦。 “陆未然,来我怀里。” 苏荣低声轻喃,声音温柔的差点淹没在雨中。哪怕转换了时空,换了场景,但他也仍旧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 也许,他是真的心狠手辣,手段阴毒,可我却相信了,相信当他撞上心尖的那个人,他仍旧是一个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的男人。 我昏沉着脑袋,被苏荣用力的握紧双肩,我推了推他也没能推开,眼前最后的一幕是一个身影突然冲到苏荣的跟前打了苏荣一拳,而我眼前一黑,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太阳刺眼的光透过窗外折射而来,被雨水冲刷过的世界一片清新,连空气都是极好的。 我起身下了床,看了看镜子中略显苍白的那张脸,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我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客厅沙发上两大两小的四张脸,叶于谦他妈看到我赶紧放下手里的葡萄站了起来,“小然,你醒了。” 我轻轻的点点头,叶于谦他妈就赶紧去了厨房,说要把饭菜给我热一下。 我抬眼,与楚雨梅四目相对,只见她对我不屑地冷哼,然后在她右侧的小儿子就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着一个弹弓对准我,一颗葡萄不偏不斜的正中我的额头中央,我猝不及防的闭上了双眼,楚雨梅啊了一声,叶于谦他妈已经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刚落在地上的葡萄,她望着我那隐忍因为握的太紧而露着森然关切的双手,她脸色顿时有些惨白。 我努力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最终选择默默的走开。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之前送给叶于谦他妈的那瓶lamer竟然堂而皇之的又重新出现在了洗手间。我拿起瓶子看了看瓶底,上面清晰的印着‘安雪旗舰店’五个大字,我一回头,就看到了叶于谦他妈,她一脸尴尬的出现在门口,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 这时,楚雨梅也跟了过来,见我手里拿着那瓶雅诗兰黛她就立马从我手里抢也似的夺了过去,厌恶地对我说道,“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吗?” 我不知道楚雨梅哪里来的底气,从哪儿来的那么多自信心,可我就好像是感觉时间凝固了似的,矫情的觉得自己送给叶于谦他妈的东西怎么也不能,也不应该要出现在楚雨梅的手里。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事情不该是我们如此个关系,状态和局面。 叶于谦他妈瞧我不说话,瞥了一眼楚雨梅,“雨梅,以后不要再对你嫂子大声说话。” 楚雨梅没想到自己的靠山狠狠的给了她当头一棒,气焰马上低了三分,“是,妈。只是,嫂子,这是妈送给我的,是她对我的心意,你还是不要用了。” 楚雨梅嘴上饶过了我,脸上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你不配的样子,叶于谦他妈听了这话脸色越来越难堪,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挤出了一句话,“我去帮你热饭菜。” 楚雨梅拿着lamer悻悻地走了,我慢了半拍似的恍了恍神,洗罢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间有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值。 从小到大,我为我亲妈买过的最贵的一件东西是一件商场打了折的羽绒服,最终成交价一千六百八。当时我妈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向左邻右舍炫耀了一大圈,她还总是宝贝儿似的舍不得穿,后来我劝她再不穿就过时了她才舍得拿出来面世,可这一穿就是好些年。 然而,我在叶于谦他妈的跟前我该是有多大手笔?两千来块钱买一lamer给她,用不了多长时间且不说,她还当礼物送人了,该是有多奢侈?结果她跑来跟我说,我还傻乎乎的又把自己的让给了她,让自己拮据着都不舍得再去买一瓶新的。 罢了罢了,都随风,都随风。 我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从今往后,我更要努力的去学习做人做事,不止是在职场。 如果没有人爱你,那么,请自爱! 第四章 (4)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吃了点早饭,我就赶着要出门,叶于谦他妈赶紧叫住我说下午还要挂水,我疑惑着,抬手一看才发现自己手背上还留着拔针后的痕迹。 昨天回来后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索性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从叶于谦他妈口中我陆陆续续得知昨天我是挂了几瓶水,因为营养不良低血糖出现的眩晕。 我跟叶于谦他妈应声好就出门了,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就回娘家了。 我妈一瞧见我,赶紧就迎接了上来,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后说道,“小然啊,你看你出个差都瘦了一大圈了!” 我说,“本来就不是很胖,哪还敢再瘦呀?再瘦就是老太太皮包骨头了。” 我妈赶紧呸我两声,“这孩子,净打些什么比方。” 我就笑了,说,“妈,优优几点放学呀?我去接她吧。” 我妈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先坐这儿歇会儿吧。” 这时,我爸也从外面回来了,一看到我就乐了,“小然回来了呀!” 我赶紧帮我爸提着他手里的大兜小兜,说,“爸,您这是孔明未卜先知呀?一下买了这么多菜。” 我爸一听我夸他似诸葛亮,就更乐呵了,“你妈不骂我笨就可以了,我还哪敢跟孔明相比呀。” 我爸这基本就是一最基层的老农民工呀!我立即给了我妈一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的眼神,我妈可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懒得再跟我爸多说。我妈这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要不是我爸这心理强大,真不知道俩人这都离了多少婚了。 一说到离婚,我就赶紧问,“妈,我哥呢,超市那边我哥不是已经雇了几个人了吗,他这干嘛去了?” 我这一问,我爸就赶紧怕犯错说错话的从我身边溜了。我说,“妈,您是不是跟我爸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 我妈看了看我,觉得可能以后再瞒也瞒不住了,就如实的交待了,“你哥跟你嫂子离婚了,你嫂子先提出来的,你哥同意了。” 我哥离婚了……我脑袋嗡的一下瞬间不能思考,仿佛自己身后的一根顶梁柱,就这么的轰然倒塌了。我妈拍了我两下,我回了回神儿,“那优优怎么办?”我说。 我妈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叹了口气,“你嫂子走的时候坚决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优优,但她说每周三中午优优可以回来这里吃饭,每个月可以在这边住上两天。” 我耐心的听她讲着,一回首看到她脸上的那落寞我就不禁心疼,优优在我妈心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短暂的空白,过后又立马恢复的平静了。可能是我妈当时提到过离婚这两字时我就想到了我哥,也可能是最近关于感情上的矛盾与纠葛我看了太多听了太多,以至于不大新鲜了。 我想了想后,说,“我哥跟我嫂子以前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我妈听后就不作声了,我爸从里屋出来,也垂头丧气的在我对面坐下不发表任何意见,三人一时之间,竟无言相对。 我去学校接优优的时候碰到了我嫂子,我看着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问好。 优优一看到我就赶紧跑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姑姑,你从外地出差回来了呀?” 我就半蹲下身子,“对,姑姑昨天刚回来,优优今天中午跟姑姑回奶奶家吃饭好不好?姑姑给你买了新裙子。” 那小家伙很给面子的张大了嘴巴,“真的?” 我点点头,牵着这小家伙的手对我嫂子说,我说,“嫂子,我给优优买的衣服在妈那边放着。” 她面带着微笑,目光里全是对优优的怜爱之意,点了点头,“优优,跟姑姑一起回奶奶那边,要乖哦。” 优优得到应允,很是亲昵的和我挨着连连点头应好,我说,“嫂子,那我就带优优走了。” 半路上,我试探性地问优优,“优优,爸爸偶尔会过来接你吗?” 优优摇了摇头,一脸的失落低沉情绪,“爸爸不过来接我,他已经跟妈妈离婚了,不会过来接我的。” 我犹如有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我的头顶,顿时让我的眼底就又泛起了泪光,她年纪还尚小就已经懂得离婚就是不会在一起的意思,如此根深蒂固的概念灌输于她,这让她幼小的心灵在长大后对往后的人生该有什么样的见解? 我又试着说,“爸爸忙,所以有时候没空来接优优,但他也很爱你的对不对。”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点了头,随即又像是不确定似的摇了头。说到关于爱她不爱她的问题上,她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小孩子脸上不应有的悲伤。 看到现在的优优,我又想起了叶于谦,可我也曾在某个夜晚依偎在他的怀里煽情的说心疼他从前,心疼他小的时候,可他却捏着我的鼻子说:傻瓜,没有谁的童年就是完完整整的,我没事儿,以后不要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 所以,我就以为他不需要了,不需要我因为他是单亲的关系而怜悯他,而再多给他一些心疼。 她握着优优的手等红灯过马路,她抬起下巴,天真的眼神,望着我说,“姑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给了你三万块钱呀?” 我感觉我的耳边嗡的一声,仿佛听不到了一切声音,只有小优优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旋,像卡了壳的老旧唱机,一遍一遍的:姑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给了你三万块钱呀?……姑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给了你三万块钱呀?…… 我没敢把优优说的这事儿告诉我妈,也没敢把因为和叶于谦他家里的那些闹不愉的事儿再跟她提起。 下午我把优优送去学校就也匆匆的离开了,我不敢跟我妈坐在那里太久,我怕她说我哥最后跟我嫂子离婚闹翻的最后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哥给了我三万块钱的结婚红包。 但我没打算逃避,如果他俩撕破脸最后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话。我在中途下车去了银行,打算找我哥去谈一谈。 我打了电话,我哥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了空来见我。 我开门见山,不想多浪费时间,“哥,你跟我嫂子离婚了。” 我哥这人打小脸皮就厚,对于我的质问不卑不亢的,“这年头不都流行二婚是真爱嘛。” 我皱着眉头,声音喑哑,“哥!你真是够了!” 我鲜少亲口喊他哥,我这快要发飙的前兆,他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收敛了许多,“陆未然,如果你来的目的是要教训你哥的话那就赶紧回去吧。你这翅膀才刚长硬没几天,以后别脾气那么大,还有,我跟你嫂子的事儿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多过问。” 我一听最后一句话就笑了,笑的差点掉出眼泪来,看来最后一层窗户纸真是在我的身上。 我从包里掏出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三万块钱,放到我哥的跟前,“你俩要是因为给我这红包吵架,那你们俩这架吵的也太不值当了!陆启明我告诉你,谁缺你这三万块钱呀!早知道你这么没度量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打死我我也不会要!” 我哥瞪着双眼睛看着我,眼眶都是红的,我瞅着他,也毫不让步。 最后,我哥低下了头,猛眨了几下眼睛后眼眶通红,“陆未然,你精明劲儿没长,气人的本事倒是大了不少!” 我说,“哥!您这也别跟我吊儿郎当的了,您都什么岁数了怎么还做那么欠缺考虑的事?” 我哥圈起衣服袖子擦了擦眼泪,“你说我跟你嫂子结婚那年家里没钱,那年你起早贪黑的又是发广告又是去饭店洗碗刷盘子的兼职了四五份工作,才给凑出了一万块钱,我现在有能力了有钱了,我凭什么就不能多给你一点?那份情意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 我哥也可能是真的憋屈的慌了,就对我说的话多了点。 当初我嫂子跟我哥结婚那会儿是我爸妈做生意刚赔,在这之前我妈跟我爸一商量我爸就同意了,一转手把钱全给了投资担保,可是谁知那几年金融方面不景气,最后也只是追回了少数,以至于家里基本上没什么钱可以拿出来用,而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弄的我哥嫂订婚时我家也没拿出个订婚彩礼钱给我嫂子的娘家。 得知我哥打算要结婚,加上那时我刚好放暑假,于是我就想到了打工,多兼职了几份工作,最后给他凑出了一万块钱的红包,当时我哥嘴上没说可他接这钱时眼里可都是噙着泪花的。可我也没想过以后要让他还我呀,更不用说我万万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事儿跟我嫂子闹的不可开交,甚至还走到离婚的那一步! 一说到我哥跟我嫂子结婚那会儿,我这心里头却不免对我嫂子衍生了那么几丝同情。说到底她是在我哥一穷二白的时候跟了他,可最后,却又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离开了他,你说这能不让人感到心酸吗? 我叹了口气,关于这事儿我永远没有太多说话的份儿,更何况这还是我亲哥,这事儿还牵扯到我。 第四章 (5)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临走的时候我哥定要把这钱给我,可我是死活不敢再接我哥这钱了。 可我前脚才从我哥那里离开,没多大一会儿我手机就又收到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我哥又把那三万块钱给存我卡里了…… 坐上公交车,我脑子里全是优优问我是不是我哥给了我三万块钱的画面。我浑浑噩噩的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罪人,旁人都还没给我定罪我却早已自乱阵脚,我光是想一想,就心里头犯委屈,我陆未然从小到大没什么本事,也没做过伤害自己良心的事情,不敢让别人为了我而闹的鸡犬不宁,也不敢让别人活在我的阴影里,可凭什么黑锅都让我背了呀?凭什么我陆未然躺着也会中枪?而且姿势还那么不漂亮。 我抹着眼泪,鼻涕一大把。 叶于谦在我快要下车的时候打电话质问我,“陆未然,你怎么还没下班?我看别人都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有一种想立马投奔到叶于谦的怀里躲避一会儿外面世界的冲动,我红着眼眶,“我今天没上班,去我妈那里了。” 电话的那边,叶于谦沉默了有两秒钟,然后,电话悄然挂断,没等我多说任何一句,也没有任何他的一句慰问和再见,我顿时就又哭笑不得了,原来老天给我开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玩笑!玩笑闹大了就是笑话,就是在*祼的怀疑和嘲笑我的智商! 我回到家的时候叶于谦穿着围裙在帮衬着他妈妈做饭,换作往常这该是多么温馨的一幕,可现在,这一切却刺痛了我的双眸。 客厅里叶士林四口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吃,没有人主动离我,我也不愿意理人,就径直回了房间。 那顿饭,叶于谦他妈见我回来,就又专门给我做了几样平时我爱吃的菜,并且放在了我的跟前。 饭席上叶于谦他妈零零星星的问我下午有去再挂水吗?我含糊的应着,叶于谦坐在我的左侧,一声不吭。就如同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副模样,高高在上的就像是一个兵临城下的王,而我,只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从前,因为每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再回首恋爱中,大多数都会失落感备增。 吃完饭,我也不主动抢着去洗碗,爱抢风头当好儿媳这事儿就都让给楚雨梅去做吧。 只是,当我从屋里拿了衣服去洗澡间时,脚下一滑,咣的一声,毫无征兆的,我仰天倒地,后脑勺重重的与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我抱着脑袋痛的惨叫连连,叶于谦闻声从厨房里赶来,并不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儿,亦或者真是发生了什么也大概真是我自找的。 当我看到叶于谦慢腾腾的从厨房门口走出来,而不是慌里慌张时,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如同针扎似的。 我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听着叶士林在外面训斥两个小孩子,而楚雨梅恨不能抽叶士林两个耳刮子。 叶于谦从外面走来,我闭上眼睛,关了耳朵封了心,不闻不问窗外事,权当自己最近倒霉鬼附体。 叶于谦拉着我的手,大拇指腹温柔的在我的手背抚过,我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可却无法回避自己曾经与他爱的那么轰轰烈烈。 “以后有这两个小恶魔在家可得注意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他抬手抚去我眼角的泪痕,可我却觉着好笑。 三岁看老,一个个的如同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我生活在这个家里应该要怎么注意?难道要处处防备看是不是有机关和陷阱,那这样这还是一个家吗?今天会在地板上打香皂让我摔倒,说不定明天就会弄一盆子热水等我一开门就直接扣我头上,暗处防不胜防?难道有他们这两个三世祖在我就一定要像防小偷似的在自己家里生存吗? 关于这事儿,这屋里所有人的态度,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别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我和叶于谦却丝毫没有甜蜜可言。虽然我们同睡一个屋,同住一张床,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竟是变得那么的遥远。 我觉得我最近可能是叹气叹多了的缘故,以至于心情越来越多的不痛快,我突然有种给我一张床让我睡到世界灭亡的错觉,于是我便瞌上眼皮,任这世界再怎么破天荒的闹。 翌日清晨,我从一阵吵闹中惊醒,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早上六点钟。 我回头看了看身边,哪里还有叶于谦的身影,我忍住头痛,最后没能忍住地就开门朝客厅大吼了一句,“玩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儿声!属鸡的吗?”起那么早。 楚雨梅瞥了瞥叶于谦他妈那屋,心有余悸的挑着眉收紧了声音,“更年期到了吧?别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我当时就问候楚雨梅她妈了,“你妈更年期才到了吧?” 我啪的一下摔上房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实在没了睡意就起身去了窗边。我抬头望着天际,低下头却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叶于谦。 等叶于谦再回屋时,我没有刻意躲避,也没有从窗边走开,我不矫情不做作,也不无病呻吟,如果他问心无愧,必会担心我产生误会主动解释给我听。但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即便我问了,我想我听到的也未必就会是真话。 叶于谦从背后抱着我,懒洋洋的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了我的身上,我忍着昨天摔倒腰部传来的痛意,没吭声。 耳边是叶于谦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他轻咬着我的耳垂,与我耳鬓厮磨,我想闪躲可最终都忍住了,我想如果他在乎我的感受他会告诉我的。 可始终,睡衣的扣子都被他解开了大半,他也没能开口。 我睁开双眸,劳劳的锁住他的双手,过了半晌,才又缓缓的说着,“叶于谦,你爱我吗?” 叶于谦怔住了,最后干脆自个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抽起了烟,我忽然为自己感到可怜。关于爱和不爱这个问题,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应该说是他不知道他爱我多一些,还是爱吴默沁更多一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为什么不能像其它女人那样的直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为什么我刚刚在犹豫,为什么我刚才没有一个箭步像个女汉子似的直接冲到叶于谦和吴默沁的跟前一人甩他们一耳刮子?我何时变的如此感伤,害怕面对现实? 叶于谦的犹豫让我难堪,他的沉默不语于我来说一分一秒的都是煎熬!我就像是一个走在边缘线上的人,仿佛一朝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我没有问他吴默沁这么早来找他是干嘛的,而他,到底也没能给我一个答案,所以我想以曾经他对我的包容来换取现在自己对他的信任。无论如何,这份感情走到尽头,我也逃脱不了没能经营好的责任。 可能,叶于谦他妈见我近期形单影只,早出晚归,每天一下了班就往屋里钻就不再出门了,吃饭的时候也不大爱说话,吃完就闪人了。于是,她就借着我在公司中午下班吃午饭的时间,单独约我出去在外面见了面。 她不复初见我时拿我当个有共同语言的小姑娘来对待了,而是真真正正的以一个婆婆的身份来跟我说话了,“小然,妈这个人也不太会说话,心里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儿就直说了,你也别介意。” 我没吭声,浅低着头,心里的苦闷愣是没能让我面带微笑。 叶于谦他妈见我没表态,就直入主题了,“士林已经在找工作了,等到他工作稳定的时候,他们一家几口就搬出去住了。现在,眼下他们也没地儿去,你跟于谦两人就多担待一些,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我点点头,仍旧不吱声,叶于谦他妈有些尴尬,就接着说,“雨梅把这俩孩子多少有点惯坏了,以后你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我最怕你跟于谦你俩呕气,夫妻之间气生的多了影响感情,真的,我跟于谦他爸就是这样。” 走了这么长的路,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就忘了来时路,负了最初心。 我怕叶于谦他妈多想,就忙着安慰了她几句,她将信将疑的说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在回去公司的路上萧蔷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是不是搞失踪,怎么都不联系了。 我想了想,觉得唯一可以诉说关于感情纠葛上的问题也就只剩下萧蔷一人了,就如实招了,“最近感情不顺,生活不如意,所以失意了。” 萧蔷一听我感情不顺就觉着和我有共同语言了,连忙和我约了一个时间见面叙旧,我一想自己也真的好久没放松放松了就赶紧答应了,催着她说成啊,就今晚吧,正好手头的一个ppt今天晚上就可以完工,过了这两天就又要没日没夜了。 萧蔷琢磨着,估计今天晚上这个时间也还算可以,就答应了。我下班时,李安雪的兰博基尼已经提前在公司楼下候着我,我俩就风风火火的去见萧蔷了。 第四章 (6)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可能是好久不来酒吧的缘故,五彩缤纷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响闪的唱的我眼睛脑袋疼。 萧蔷端起杯子指着我,“咱们谁都不提不开心的事儿,尤其是你陆未然。” 我说,“哟,敢情现在我是问题专业户了?萧蔷你这事儿妈什么时候从麻烦堆里走出来了,结果把我给推进去了?” 李安雪不知道最近是不是也有太多不开心的事儿了,沉默了半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是你俩把我推进去了。” 我想问她哪儿不如意了,她就一杯白酒端到我的跟前,“来,干!” 我接过酒杯,一股辛辣入喉,和李安雪喝了个底朝天,萧蔷挺着个大肚子,端着杯果汁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俩,“我也想要……” 玩到了十一点多我们仨终于打算撤离了这个地方,我的手机铃声被酒吧里噪杂的声音掩盖的丝毫听不清楚。 李安雪又自个狂饮了几杯,拉着我和萧蔷就走,“走,咱们仨开个房间斗地主去。” 我还记着自己明天有一个ppt要用,而且明天多半时间都会在开会中度过,就赶紧打断了李安雪,“不成,我还有一个ppt没做完,明天公司还得用。咱们下次再斗,到时候再约?” 萧蔷备感扫兴,她这好不容易从阮家那个大笼子里逃出来,结果还要三缺一。 “陆未然,你够了啊,我们姐妹几个好不容易又聚到了一起,我都放开了,你怎么还那么放不下?乖,那ppt不做了啊,如果你们老板敢说你的一句不是,那你陆未然就完全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他给炒了,然后去我门下当个副总裁玩玩。” 李安雪越说我越心动,越是有一种想要违抗天命的叛逆和冲动,萧蔷用坚定的目光望着我朝我连连点头。我犹豫着,还好仅剩下的那点理智,赶紧把李安雪的胳膊从我的肩上拿开,再不走自个就真过不了自个这一关了。 萧蔷赶紧拉住我,我忙解释,“不行,我这人有心病,这事儿搁我心里今晚打牌肯定全是我输。我得回去了,李安雪,你送我。” 大晚上的,我们仨坐在李安雪那拉风的敞篷车上一路走一路唱,用萧蔷的话说我们简直就是三个不折不扣的二百五似的。 一晃眼,总觉着歌还没唱上几首,车就已经开到了我家楼下。 我抬眼看了看,发现窗户的灯亮着,李安雪就来劲儿了,“要不,我俩上你家去坐坐?” 我说这大半夜的……后来话都到嘴边了,想了想,坐就坐呗,就上去了。 我在前头为李安雪和萧蔷带路,这一开门,我是吓了一大跳。 我望着沙发上坐着的我婆婆和楚雨梅,她们两人看到我们三人先是说了声回来了,然后就请萧蔷和李安雪在沙发上坐下了,楚雨梅客气的不像话。 我瞥了一眼书房,发现叶于谦和叶士林都在里面坐着,还有叶于谦的一个叫孟柯的一个男性朋友。 我说,“你们大半夜了坐我电脑旁玩什么呀!” 叶于谦不说话,我走过去看了看,电脑屏幕显示的全是些我看不懂的编程代码,我就慌了,拉住孟柯的胳膊就不让他再动,“我这电脑上有很多很重要资料,你这干嘛呢,我明天还要用呢!” “我正在试着看能不能帮你恢复你的文件,再稍等我十分钟。”孟柯从我手里挣脱出双手,我一听,脑袋一阵空白,“我哪个盘的文件?” “d盘和e盘。”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加着刚刚酒喝多了点儿的缘故,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还好叶于谦及时把我扶住。 我定了定身子问孟柯,“我的那个名叫‘两只小熊’的文件夹还在吗?” “不在。” 简洁又大方的两个字,让我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里天晕地旋。 我强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谁动了我的电脑!”我一个眼神看向叶于谦,这个家里就只有叶于谦知道我的电脑密码。 叶于谦不吭声,看上去就是抱着要负荆请罪的态度,我握紧了拳头,重复着那一句话,“谁动了我的电脑!” 叶士林站在一旁,明知自己犯了一个不可被原谅的错,“是我着急发邮件,后来电脑没及时合上,小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然后动了你的电脑。” 我咬紧牙关,刚想吼他凭什么自作主张要动别人的东西!可话还没说,楚雨梅就从客厅里跑了过来,伶牙俐齿的站在我的跟前,“我们小一根本没动你的电脑,是你自己电脑有问题了,要不然别人摸一下怎么可能就会全没有了。” 我怒视着跟前那个丝毫不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人,恨为什么这不是一个烽火狼烟的乱世,那样我铁定一刀上去劈死她! 叶于谦扶着额头,眼看着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强忍了许久再也没能忍住,朝着楚雨梅就大声的吼了,“小一没动你没动吗?你没动电脑文件能自己消失吗?” 楚雨梅吓了一跳,这一次是这么久以来叶于谦第一次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我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意思。如果这个ppt没有办法恢复,那么我会向叶于谦宣布我们的感情也就此玩完了,因为他让我丢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工作和事业。 楚雨梅的气焰在叶于谦发怒后顿时小了不少,拽了拽叶士林的衣角叶士林却也不帮着她,而我婆婆,站在门口望着这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等在那里。 楚雨梅自圆其说着,“那可能就是小一没弄好删掉了,也可能是它自己消失的,反正我没动!” 到了这时候还嘴硬,我突然心生悲戚,怎么会摊上这么一家子。 “出去!”叶于谦咆哮着指向门口那边,楚雨梅没反应过来,叶于谦一向沉稳我第一次看到他怒火中烧,“我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楚雨梅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叶于谦,哭着叫着的跑了出去,我婆婆赶紧招呼叶士林跟着她。 李安雪看我身子有些软的想要瘫倒,就赶紧搬了一个板凳给我,萧蔷也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后拍着我的肩膀安抚着我。 我恨不能立马钻进电脑里,哪怕像跳进垃圾箱里找东西一样也没事儿的,我不怕别人嘲笑我,我就只想要看看我的文件究竟还在不在,还能不能找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奇迹最后一刻的发生。我紧张的要命,就像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我的电脑,在半个小时后孟柯按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略表遗憾的对着电脑发呆,“嫂子,可能有些抱歉了,丢失的文件只还原了一部分,但有些文件可能存在着某些因素也或者是文件自身太大了,所以就无法再恢复使用了。” 我原本站着的身子,突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倒下了。叶于谦赶紧抱住我,可我却觉得自己的世界安静了…… 在新公司出差的日子我埋头苦干,每天熬夜加班到凌晨一两点忙碌着的事情,就这么的不费吹灰之力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好像这些天我为了它而对叶于谦的冷落和他对我的无视也都是我们罪有应得?这让我情何以堪…… 叶于谦把我抱到了床上放下,我两眼角流着泪,李安雪和萧蔷不断的安慰着我,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从我的心里走不出来。 关上耳朵,闭上心,我努力的进行了反思。 这些日子,我除了和叶于谦因为他弟弟那一家子吵架冷战,除了纠结吴默沁在他叶于谦的世界里一种什么样的存在,那么我仅剩下的那些时光除了忙新公司的这个项目的设计制作,你说我都还做了什么?到头来所有的付出竟是一场空,一场空…… 想起当初,我为什么要跟叶于谦扯证结婚?扪心自问,因为我爱他,谈不上有多爱,但我需要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站在我的身后,然后撑起我的整片天空。 可,结婚后,我才恍然发现原来爱情与婚姻是两码事儿。爱情是甜蜜的,是只为彼此的。而婚姻,是把甜蜜化为现实,融入两个大的家庭之中,是矛盾的产生,是繁琐和磨合的开始。 每一对恋人走向婚姻,不是在婚姻里爱着爱着就爱了,就是爱着爱着就散了。而我和叶于谦,我不确定是不是属于前者亦或者是后者,只怕是他一如我,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吴默沁的出现,不,应该说是我的出现,让吴默沁产生了危机感,所以她才会不远千里奔赴而来,只为能和叶于谦再续前缘。 只是,造化弄人,吴默沁在想明白自己爱叶于谦爱到非他不可时,偏偏我和叶于谦不早不晚的就在这之前扯了证结了婚?而苏荣也不早不晚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纠缠不清,千里迢迢跑来向我表白闹出那么多的误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注定我和叶于谦是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吗?难道我俩最终就是要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吗? 可叶于谦不是我,亦或者是任何一个女人手中的一块布料,可以随意裁切,所以我就给他足够的空间,没想到却换来了稍纵即逝的可能,我亲手将自己的爱情葬送…… 第四章 (7)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没有出任何意料的,随着文件的丢失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至,面对着公司众人与远道而来的合作方,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简单明了的解释,除了解释,唯一的途径就只剩下了道谦。 我老板足够厚道的在合作方面前替我说情,说我这人平时从没犯过如此低级的错,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到底是公司,利益在前,最后也没能逃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是训斥了我,由此我就有了一个小辫子被人时刻攒着,公司内部因为上次和盛世的合作我部门独揽大权与公关部策划部也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再加上这么一桩子事儿,公司同事没少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最后一次见苏荣是上次大雨里叶于谦打他的那次,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公司,所以流言蜚语更是让人听了感觉难以入耳,说什么新鲜期过了,我被苏荣甩了,试问我他妈什么时候和苏荣开始过? 我眼底噙着泪,权当是打碎了牙齿合着一嘴的血腥味儿也要往肚子里咽。 也许是吧,人越是游走在极端就越是会淡定,回到家我对公司里的事情只字不提,叶于谦接了一个新项目,每天日里万机的,差不多每次我快要昏昏睡去了他才开门回来。 而楚雨梅一家四口,也许是因为叶士林去工作了的缘故,在这个家少了一个人为她们撑腰,就收敛了许多,两个不安分的三世祖见了我又想法子刁难都被楚雨梅卯足了劲儿拦在怀里不得动弹。 最是操碎了心的人怕是非叶于谦他妈莫属,她可能是见我最近话也不多,一下班就钻进了屋里不出门,怕真是担心坏了,就敲门问我上次关于电脑文件的事儿最后都解决了吗?我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公司会有人去处理。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人提及关于上次我电脑文件被毁的事情,可一道道沟壑却那么明了的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在的地方,就连饭桌上,这个家也渐渐的少了一些欢愉,就连那两个孩子叽喳的次数也开始少。 我心塞感越来越重,而这件事儿的风波还没过去几天,我公司老板倪总挨个给我们公司部门经理发了邮件,说公司要裁员,我第一个站出来问为什么,而他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们百泉是股份制,而他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七十都被同一个人给收买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百泉可能要面临着改朝时代了。 接到这个消息,我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去了公司,却愕然地发现公司里早已经人心惶惶。等我到达总裁办公室时才恍然发现,其它各部门经理也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大概是想要讨一个说法。 我老板淡定的坐在办公椅上抽着烟,他扫视了一大圈发现人差不多已经到齐,这才把烟掐灭,想了许久后,问我们说,“如果我倪仲平要开一个新公司,你们会跟着我吗?” 人事部的经理反问我老板前几个月开的不是新公司吗?我老板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最后又看了看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这才明白原来我过去忙的那两个月忙到头儿是给倪仲平他哥打工的。而且,百泉从今往后也会由倪仲平他哥亲自领导着。 至于我们各部门经理为什么要一并被开除裁掉,大部分原因我估摸着这可能是改朝换代的必经之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公司的高管主干全部‘被’递交了辞职信,一并面临着失业的问题。 与此同时,吴默沁约我见面,我婉转的拒绝,因为我不想自己搬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公司大楼还要笑着去面对她,尤其是现在,我已无任何防备,心力交瘁,已无心攻击任何人。 从前我是一个事业小有成就的女经理,还嫁了一个对我好,并且拥有着高颜值外表的老公,身后还有一帮闺蜜陪我快乐开心。可如今他人眼中,我已刹那芳华逝,工作被辞,小三肆虐,我面临着事业与婚姻双重失意,我像大部分女人一样,没有幸免于难,陷入了前三未有的惆怅与危机之中。 我抱着文件箱,站在公司楼前,呆呆的望着这个我工作过三年的地方,一幕一幕,竟如同过雨云烟在我的眼前飘过,时过境迁了。 我睁了睁眼,恍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好久。午后的阳光依旧足够耀眼,我半眯着眸子低下了头。 坐上车离开之前,接到了吴默沁的来电,她一副事实本是如此的向我说明她的来意是有关于她和叶于谦的。 我想了想后,说,“关于叶于谦所有的一切,他该告诉我的都已经一一向我说了,他不该让我知道的,我也不想要一探究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来电话影响我的生活,替我问候向你透露我电话号码的那人的祖宗,我这边忙,就没时间陪你闲聊了。” 挂了电话,我索性就关了机。我那毫不雅致的话,估计这一个电话之后,她就再也不会打来了。 我这一个活生生的喜剧剧本,愣是在我这里被逐步上演成了悲剧。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拦了辆车去了李安雪的公司,这个时候,除了她,我实在闷的找不到一个生的出口。 李安雪在我到达她公司二十分钟后接见了我,她在忙着开会见客户,工作事业爱情顺风顺水,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意气风发的得意感,与我的褪败形成鲜明的对比。 “今天怎么有空?”李安雪迈着长腿在我对面坐下,紧身皮裤,恨天高,若隐若现职业中带着感性的白衬衣,高大上白富美的形象在她的身上被诠释挥洒的淋漓尽致,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自卑感,那种酸涩的心情难以言表。 我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李安雪端着咖啡杯子往嘴里送的动作就停住了,凝着眉头,不解的问,“际未然,你是摊上什么大事儿了吗?” 我双手十指交叉,不知为何心里面却是出奇的平静。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挑了挑眉,“李安雪,我失业了,你能收留我吗?” 李安雪听完我这话,立马瞟过来一个眼神,随即又优雅的端着杯子,在想事情。我又突然想起上次说要让李安雪收留我的话,李安雪这一次却久久没有吭声。 沉默了半晌,我都感觉有点坐不住了,李安雪这才缓缓地开了口,“要不你就去会所那边帮忙吧,工资跟你在百泉这边差不多,你什么时候想过去了,随时打电话给我。” 这一次,换我疑惑了,李安雪没有吵我骂我,也没有拒绝我,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李安雪,“为什么是会所?周承荐呢?周承荐不是在那边嘛?” 李安雪翘着二郎腿,手里面把玩着时下时兴的一串小叶紫檀,仿佛是看破了尘世间一切的样子,轻抿了一下嘴唇,淡淡地,“分手了。” 然后,我就笑了,泪都掉出来了,他妈的我的生活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此不堪一击?我问李安雪,“为什么分了?五年的感情了,怎么就说分就分了?” 可是,问完我就后悔了,我和叶于谦那么久的感情在融入婚姻后就完全崩溃,偏离向了另外一个轨迹。一次出差,一个前女友的出现,一个不算我的前任的前任,让我们的感情差点走到尽头。 李安雪像刚哭过似的抬起眼帘望着我,我就这么定定的看了她几眼,最终还是别过了头,我怕自己像个孩子似的毫不掩饰的大哭出声来。 生活在快节奏的年代,我们如此脆弱的爱情,叫人情何以堪。 曾经两颗相爱的心,如今却像两只刺猬,靠近,刺痛了对方,却也刺伤了自己……而我们在爱情中,我们却始终相信,在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爱你如生命,哪怕旧伤成疾,也要千里之遥奔赴而来,只为这一场低徊缱绻的爱。 可现在,我们却亲手将自己的爱情颠覆,我们像个孩子那么的脆弱无助。 我对李安雪说了再见,说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去她的公司的,除非真的到拿一个缺口的碗就能上街要饭的地步,否则绝不会把自己最后的退路留在这里。 我从李安雪那里离开,一个人在公园坐了很久,安静的就像时钟,静静的感受着这世间的繁华落幕,不悲不喜的看着这世间人类的繁衍生息,与我都无关。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一点,我打开房门,静悄悄的,室内只开了一个小的壁灯,其它的地方都是呈黯然的黑。 叶于谦还没睡去,坐在真皮沙发上,几天没有刮胡子的脸此时此刻竟然会将他衬托的沧桑了许多。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烟,发着点点火光,一口一口的抽着,偶尔唏嘘两声,吐出墨绿色的烟丝。 其实,他跟我一样,都是宁愿躲在自己一个人幽暗的世界里也不肯向外面跨出一步的孩子,哪怕孤苦伶仃,也不愿意向外有过多的交流! 从前,你身上的温暖蛊惑了我,让我误以为那就是爱情。我手里拿着刀,没法抱你;我放下刀,没法保护你。现在,我放下一切走向你,却让你也一起为我受伤…… 爱你,我好疼。 第五章 (1)寄生虫与啃老族 我觉得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冲动的一件事儿就是,走到叶于谦的跟前,掐了他的烟,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他扑倒,献上香吻,胡摸一通后没出任何意料的我被他扒光了所有的衣服。 叶于谦俯在我的耳边说他想我,我没有吭声,回以热吻。 也许,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需要冲动的,没有冲动那么永远都会呆在原地。 事后,叶于谦向我坦白了关于她和吴默沁的事情,她和吴默沁都已经是往事,永远的成为了过去。我正儿八经的像个贤妻良母似的捧着他的脸,用坚定不移的目光望着他说我相信他,信他所说过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那煽情的动态声情并茂,赚足了他对我的我见尤怜之心。 从递交了辞职信到去李安雪那里,这期间我想了很多,我绝对不能够让自己的人生过的如此糟糕,失业的同时不仅失去了爱情又失去了家庭,我的冲动,是在赌,也是在履行自己对自己这份爱情与婚姻的责任。 叶于谦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像隔了一世纪般的含着深深的眷恋,把我拥在怀中。 “老婆,明天我们去看房子吧,搬出去住。” 叶于谦说的认真,而我却心里咯噔一下,够不着了底儿。虽然是和叶士林这一家四口相处的不融洽,但就这样说搬就出去住了,那叶于谦在他妈那里可得怎么做人呢?一向孝子的形象得跌成什么样儿了? 我凝着眉头,心里头琢磨着,这生活的花样儿真是多,日子过的真是千转百折荡气回肠。 关于叶于谦要买房搬出去我俩单独住,我还对叶于谦他妈心存忧虑怕她多想这事儿上,我没敢跟萧蔷和李安雪多说,因为我深知我一旦说出来被她们知道来胧去脉,一定会被他们得空就拿出来说事儿论事儿,无事儿的时候再吐槽上一翻。 看房的时候我把关于工作的事儿大致的跟叶于谦提了一下,叶于谦哦了一声后就没了然后。 估摸着叶于谦是早就摸清了房价,也看好了几个地儿,我俩基本上没浪费什么时间,无非是我过过眼,发表一下意见,觉得哪个更适合我俩居住,然后交流比较一下,买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当时卖房的诱惑我俩说当天定可以再优惠一万八千块钱,我一咬牙跟着叶于谦就去了银行,红色的毛爷爷从叶于谦的手里递到卖房人的手中,我看着默默的吞了吞口水,有些心疼。 回去的路上,我问叶于谦,“叶于谦,你哪儿里来的这么多钱?自个这么多年上班存的?” 叶于谦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认真的开着车,嗯了一声之后,我就纳闷了。当时没买之前我怎么脑子生锈的没问他一下?结婚的时候他可是全把他的存折和银行卡上交了,上面的钱加起来总共也就这么多了,全用在首付上了,那房子还要装修,这么重要的问题没买房的时候我怎么愣是没跟叶于谦问清楚? 我疑惑着,猜测着,我和叶于谦领证结婚,难道叶于谦他妈暗自给叶于谦钱了吗?亦或者说是我俩这是要买房,于是她就把积蓄给了叶于谦一部分? 可我没敢向叶于谦问,我和他这昨天晚上之前都是僵硬的根本没法沟通,好不容易有一点好转,我可不想再因为任何除了我俩感情之外上的事情而闹的不可开交。 可,现实的问题是,我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瞎混日子吗?说到底我不就是怕万一我再一提起这买房时我婆婆有没有给我们出钱再让叶于谦引起误会嘛? 我想了许久,到底也还是没能管住那张嘴,本来是想说买房这事儿妈给什么意见呀?结果一出口就变成了,“咱俩买房,你妈给出钱了没?” 然后,一个急刹车,我这身子不出任何意料的猛的往前倾斜而去,我差点恼羞成怒的骂叶于谦有他这么开车的嘛,万一追尾了怎么办? 可是,没等我骂出来,我就已经瞧见了他那令人顿时心塞无比的眼神。 叶于谦把车停在了路边,他的打算是我俩吵架闹矛盾,哪怕是打了架也都应该是要在除了家以外的场合发生和解决,现场绝对不能有他妈的出现。 我越想越是生气,越看越是恼怒,何时我从容优雅的态度被生活磨的所剩无几? 叶于谦抽着烟,沉默不语,在他点燃第三支时我毫不犹豫的伸手夺过扔出车窗外,没完没了了还。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问你一句话,你给我一个回答,就真的有那么难吗叶于谦?” 我就郁闷了,我问一句有错吗?值当让他如此,就好像我又在为难他似的。 叶于谦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我,那眼底有我读不出的情绪,这让我感觉陌生。他顿了顿后,说,“我最近刚接了一个项目,项目完成后拿到工资后就开始装修。” 我就呵呵了,敢情是孤注一掷啊,还真是敢把十五万块钱的家当全拿来当首付了?我笑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那我们两个以后就不吃不花不开销了吗啊?一个月六千块钱的房贷,我工作刚辞,新工作还没个着落,以后每个月每天就吃大米吃咸菜吗?” 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结了婚闹婆媳妯娌不合,那就搬出去住,搬还没搬出去呢结果就又变身房奴?现实是在玩我们吗? “而且,我们首付是十五万,第二个月我们不是还得再交十万人家才把这房子按九十六万卖给我们的吗?” 第二个月如果我们不按时拿不出那么多钱,这房子可就是原价一百万了!我想不出我们哪里还能再变成那么多的钱,瞬间对这件高大上的事情变的兴趣全无。 叶于谦到底也没能说他妈给了他钱没有,而我婆婆也终究是没能开口过问我俩这事儿。 叶于谦从他一好友那里拿到了我们房子的设计图,二话不说的就开始动了工,我立马就从失业的流浪汉变成了自家房屋装修的监视工。 叶于谦一切遵循我的意见,室内设计完全是一复古风,这点儿让我之前因为叶于谦他妈不给我俩出钱买饭的事儿上稍稍得到了平衡。 可,这点对叶于谦扭转而来的好感到底是没能坚持两天。叶于谦手里存的钱全部用来当首付给付了,他这项目到现在也还没能完工,装修买材料的账单全落在了我的头上,装修没几天这钱就跟流水似的,哗哗就用去好几万。 我把自己的老本全翻了出来,精打细算,把我妈给我的红包都搬上了台面,可还是熬不过第二个月要再付十万块钱房贷的压力。 叶于谦这出于是要为我俩以后感情生活更好的出发点儿而做出的决定的事儿,他这冲动的后果就是给我和他带来了无尽的压力,我生活拮据到了差点每顿饭只敢吃泡面的地步。 我打电话给叶于谦,叫他下班到新房这边一下。叶于谦早早的把公司那边收了工就赶来了,看着室内有些眉目的样子,脸上都浮着笑容,我把一叠账单交给他,然后他就也笑不出来了。 我手里的那些钱基本都用去了一半多,现在还差四万五千块钱才能把下个月的房贷给补上。 我简单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叶于谦他妈也是一退休工人,手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存款,看能不能她给我俩补给一下,帮我俩把这坎给过去,以后六千块钱的房贷压力也绝对不会那么大了。 然后,我的意思表达完,叶于谦原本沉着的一张脸就更没有什么表情可言了。在压力与金钱面前我们都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叶于谦说这点钱没什么问题,然后我就默认为他同意跟他妈那边‘借’点钱用用了,于是我就欣喜的不得了。这至少不至于让人落得个我只收了一万六千块钱改口费就进了叶家大门的口舌,再怎么说结婚该有的形式还是要过一下的,哪怕红包很少,至少有那个意思在。 话说到底,我还是在纠结叶于谦他妈在我俩扯证结婚时没能给我一红包,而且在买房装修时也没能给我俩一毛钱的问题上! 你说我妈都能在我扯证是给我三万的红包,叶于谦他亲妈为什么就不能?而且,当我妈知道我俩买了房时,还特意让我爸又给我送来了两万块,我没脸收,可我爸硬是给我塞手里了,别提我当时的感受,缺钱缺的都要上街要饭吃了,感动的一塌糊涂,当时我就在想,以后我要更加倍的对我爸妈好。 三天后,叶于谦如期给了我五万块钱,把这个月的房贷给还了,我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挽着叶于谦的胳膊说,“老公,你真好,你妈也真好!走吧,我们去买菜回家我做饭给你们吃。” 甭提我把房贷还了时的心情是有多轻松,可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又是我自己在天真在异想天开的给自己画了一个圈把自己给圈进去了。 原来,叶于谦他妈从来都没拿过一分钱给叶于谦,而叶于谦也从来没张口向他妈要过一毛钱!我当时就想了,他妈的这世界聪明人太多,傻子明显是不够用了…… 第五章 (2)寄生虫与啃老族 就我和叶于谦买房成房奴这事儿,我俩又再一次闹的不可开交了,最后事儿都闹到了我妈那里。 当时,我陪着叶于谦他妈在厨房里面做饭,我试探着说了几句感谢叶于谦他妈的话,叶于谦他妈听的是一愣又一愣的,后来我就迷茫了,叶于谦他妈坦白的说她的存折在银行存的是死期,都存那么几年了,还有一年才到期,现在就取出来太可惜,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给过叶于谦一分钱……我懵了。 饭席上,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只知道往嘴里面一个劲儿的扒饭,一碗米扒完就又再扒了一碗,整整吃了三碗白米饭,一根菜也没吃的就回了屋。 这世界上不是有句话叫做,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所以,我们这饭桌上的一群人都是一群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 我回了屋,一屁股坐在床上,可是怎么想就怎么生气!凭什么别人扯证结婚都是多大一叠的红包,怎么我就没有?怎么想我就怎么觉得太窝囊,收拾了东西就打算回我妈那里。 然后,我一声不吭的就出门,叶于谦一看我这架势就拦我,我俩就在我家大门前大吵了一架,我就牛气轰轰地走了,叶于谦跟叶于谦他妈就径直追着去了我妈家。 我妈当着叶于谦跟叶于谦他妈的面愣是把我数落了一翻,我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当时就没能控制住的眼泪鼻涕哗哗一大把。 可偏偏我妈却是越说越带劲儿,“陆未然,你哭什么哭呀你?怎么就那么没骨气没点儿志气?不就小百万的房贷吗?每月你跟于谦省吃俭用也能凑出来六千块钱把账给还了!哭什么哭呀?谁年轻的时候不受点委屈就能一下到老呀!” 我妈这么一说我眼泪就哭的更是哗哗的,再也没能忍着的呼的一下就起身了,我爸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见我这动作一下子就咆哮了,“坐下!陆未然你给我坐下!” 就连我爸都不站我这边了,硬是我把这硬柿子给捏软了。 我忍住心酸,叶于谦他妈愁眉苦脸的就好像我家三十年前欠她十两大米没还似的。我乖乖的坐下,叶于谦他妈挑了挑眉就开口说话了,“亲家,不是我不出钱帮这俩孩子买房用,我这钱是在银行存了死期的,我本来是想到期以后就给这俩孩子取出来用的,后来这不是一糊涂想着毕竟存了那么久也那么多利息了,当时就没取出来,你们放心好了,小然跟于谦这个月差欠的房贷我一定会想办法给补出来的。” 叶于谦坐在那里面无表情,这让他在我心底里的形象大打折扣,虽然这个折扣和钱沾上了边,这让我觉得自己的爱情在自己的心里掉价。 可不是嘛,从前的自己总是清高的觉得爱情本是无价的,可现在却什么事儿都能跟钱扯上关系,原来在生活社会和舆论压力的面前,我竟也是如此这般庸俗不堪。 叶于谦跟叶于谦他妈走了,我扭捏着犯委屈说让他们先回去吧,我妈见状就说,“既然不想回去就先住这儿吧。” 临睡前,我妈留给了我一句话,“明天于谦这孩子不来接你,你就别回去,敢回去打断你的狗腿。” 我差点没忍住问我妈是什么腿,却恍然回味我妈在叶于谦跟叶于谦他妈跟前说过去的话,才恍然发现,原来她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们这一代的人并不啃老,我们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事业,只是时代的变迁,外界种种的压力,让我们偶尔不得不依附于长辈,希望他们偶尔也会像在我们小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给我们一颗糖吃一样,给我们一丝丝的安慰。 可,现在社会变了,我们的安慰或许来的更为直接与现实。我和叶于谦现在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自己的状况:缺钱。说实在话,可能是我对叶于谦他妈会给我们资助一些钱的希望抱的太大,以至于现在落得个如此惨败的下场。 第二天,叶于谦并没有如期来接我,没接到他一通电话的同时,却意外的接到了孟柯的电话,他打电话说叶于谦生病了,在医院里挂吊瓶。我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昨天还好好的。 我妈一看我慌里慌张的回屋收拾东西,赶紧拦住我,我把她扒拉到一边儿去,她就忍不住的又骂我了,“你这熊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儿骨气?婆家人都那么对你了,你能有点志气给他们一个请你回去的时间吗?” 我赶紧把拖鞋换掉,跟我妈说我得去人民医院一躺,叶于谦病了。 不说倒好,说了我妈倒是拽着我不让我单独行动了,说什么也非得要跟我一块儿去。我没拗过,后来一想就作罢了。 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医院,吴默沁和孟柯两人工工整整地坐在叶于谦的两侧,跟保镖似的。换作往常,我铁定说不出保镖似的这样的风凉话,可一看到吴默沁在场,当时一个没忍住这些风凉话就又在我的心头儿翻江倒海了。 孟柯识趣的给我让了位置,我在叶于谦的身旁坐下,问他是怎么个情形。孟柯在一旁一看叶于谦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怕尴尬,就赶紧对我和我妈说,“于谦发高烧了,三十九度多,估计这会儿不怎么想说话,阿姨你多担待点儿。” 我妈点了点头之后的工夫,全花在了探究吴默沁的事儿上。我妈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里含着一种贵妇看从娱乐场所走回来的小姐似的,将吴默沁从头上下扫视了一圈后,我妈就开了口,“这位姑娘你不冷吗?都入秋了,你看你胸口露那么多,要敢是在室外早起鸡皮疙瘩了。” 吴默沁脸上的神情一僵,我妈乘胜追击,“真的,你现在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天气冷的时候多穿些,到老了的时候老风湿老寒腿一准全出来,到时候你哭天喊地穿十件军大衣都绝对捂不回来了!阿姨说这些你可千万别介意,我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吴默沁脸上露出几丝牵强的笑容,叶于谦挂着吊瓶,没理会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去帮叶于谦叫护士换药再回来的时候,孟柯跟吴默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我妈大概地关心了几句,就走了,我要去送她她就赶紧挥手说不必了。叶于谦声音沙哑着对我妈说,“妈,您路上慢点儿。” 我妈点了点头,再三的瞧了我几眼就走了。之后,我跟叶于谦坐着,一直到他输完液,我俩都没能再开口多说一句话。 我去上洗手间的工夫,刚一洗罢手回头就撞见了苏荣,我瞧了瞧他,觉得自己还是跟他划分开关系当陌生人比较好,于是就默默的走掉了。 由于来的时候是孟柯送的叶于谦来医院,回去的时候我和叶于谦就只能选择了坐出租。叶于谦依旧沉默着不语,情绪似乎跌到了最低谷。 我俩就是这么的苦苦煎熬,他仍旧如从前那样的不喜欢表达,不怎么会说甜言蜜语,可偶尔浪漫的时候却是叫人有种一瞬间飞升到天堂的错觉。而我,却总是偏执要强固执的可怕,我始终觉得我的理论是没有错的,至少他妈妈在过门的时候要给我一个红包,无论是多是少,至少我们买房的时候,我娘家所有的人都在帮衬着我们,叶于谦是她亲儿子,至少她也多少给我俩意思一下不是?即便她没钱可以拿出手,至少跟我说一声也算是她对我俩在苦难之中的事情有所感触和理解不是? 一瞬间,我和叶于谦这感情就又进入了冰封期,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叶于谦,“再过两天就又要还房贷了,钱你凑够了吗?还能不能如期还上了?” 听了我这话许久,叶于谦浅浅的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考虑应该要怎么回答我,他沉默着,最后只有一个字,“能。”然后,就再也没有了然后。 我有些担心叶于谦的状况,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可他却不复从前那般的生龙活虎了。 孟柯打电话给我,“小然,于谦好点了吗?” “烧暂时已经退了。”我如实说,回首却发现叶于谦在按着自己手机的开头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了机。 孟柯在那边又关心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我看向车窗外,却透过车后视镜发现了一抹熟悉的面孔。我定睛仔细的看了又看,原来后面紧追不舍的那辆车里,坐着的人真是吴默沁没错。 我琢磨着,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儿,对着叶于谦又吵又闹,质问他是什么情况什么意思,那都不是问题解决的文案。可从心底而论,我又不想让叶于谦被吴默沁从后面追上,这会让我显得无比的窝囊,接二连三的在他前女友的面前跟个两千瓦的电灯泡似的。 我想了许久,就问叶于谦,“如果说吴默沁现在找你有事儿,却是工作除外的事,而我不想你去,你会跟她一起去把我丢下吗?” 第五章 (3)寄生虫与啃老族 感情的世界里,越是索取,便越是贫瘠。 我不敢期待叶于谦能有多爱我,可至少他应该要对我坦承,我像个孩子似的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沉默了稍许,吐出了两个字,“不会。” 十秒钟后,我和叶于谦乘坐的出租车被迫在路边停了车,司机师傅碎碎念了几句下车指着来者的鼻子就骂,我看到叶于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经意的诧异。也许他从没想过,我早已经在这一幕事情的发生之前早已有所预料。 吴默沁就站在车窗边,我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的望着她。 “于谦,你下来。”吴默沁完全不在乎我的存在,女王似的招呼着叶于谦,而叶于谦本就表情不多的脸上仍旧波澜不惊。 “这么多年过去我最怕你发烧,你忘了三年前你……” “默沁,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以后我自己会注意的,而且有小然照顾着我,你不必放在心上。”叶于谦一意孤行地打断了吴默沁和他的对话,可我却丝毫没有高兴之意,如果他们曾经真的那么相亲相爱,我这般的和他们在一起纠缠不休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叶于谦累了,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眼,不闻不问一切窗外事儿,司机师傅一看戏大概也就这么玩了,就又赶紧上了车发动了引擎,扬长而去。 叶于谦烧退了以后,第二天就已经固执的不再去医院,估摸着他是真不想去,我也没再逼着他,谁知道当天下午孟柯就又打电话给我,说叶于谦再一次被他送去了医院。 赶到后,我站在不远处望着叶于谦,突然不知怎么的泪就掉落了。 原来最了解叶于谦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吴默沁,她昨天下午的提醒一一的都得到了应验,我还驻足在了原地。孟柯一看到我,就赶紧走了过来,“小嫂子,你这两天可得多叮嘱点儿于谦,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打针吃药,基本上没怎么生过病,可一生病没个十天八天绝对好不了,所以,必要的时候你得逼着他一把,要不然这得到把你我折腾的可够呛的哈。” 孟柯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我的身边经过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一脸的郑重。 我狐疑地望着他,撇开了些身子,孟柯吞吞吐吐的抬了抬食指最后又都放了,憋了半天,到底儿什么也没说地就又走了。 陪着叶于谦打吊瓶的空儿,李安雪打电话给我,她在那头沉默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就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纳闷着,才刚挂断电话,孟柯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我瞧着不远处的叶于谦,就去了一旁接电话。 “什么事儿?” “小嫂子,是这样的,这件事儿我没办法细细跟你解释,只能说是我孟柯做了一件错事儿,是我对不住了李安雪,希望你有空了能给她打一电话多开导开导她,我定会把你的好记在心上的小嫂子。” “哎,不是,怎么跟李安雪扯上关系了呀?孟柯,你可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楚雨梅一家几口子人把我的电脑给弄残废,恐怕到现在我都还跟孟柯不认识。所以,那也必然是李安雪跟孟柯的第一次见面,他俩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我想探究,可孟柯没给我那个机会,叫我不要问太多,就把电话挂了。我说,嘿,敢情是把我拿来当猴耍了。 趁着叶于谦药刚换好的空儿上,我又把电话给李安雪拨了回去,电话通了李安雪却把我的电话给挂了,再拨打就已经关机。 我郁闷着,这事儿在我心里放了好久,都快憋出病来了,我趁着装修工人们休息的时间,跑了一躺李安雪的公司。 我瞧着李安雪那泛青的眼底,她这一向容貌第一的,定是有什么事儿隔她心里了。而且,这事儿还是非一般的小事儿。 我问李安雪,“周承荐呢,你们为什么就分手了?” 李安雪扶着额头,叫我不要多管嫌事,我毫不气馁的又问她,“那孟柯是怎么回事儿?你俩什么时候就扯上关系了?” 这戏剧话的情节,最终被我探究了出来,原来我电脑出问题的那天晚上李安雪开车去送了孟柯,后来在那小区的楼前他们碰见了周承荐和一个女的!他们搂搂抱抱亲热的不像样子,当时李安雪就没能忍住的上去就给了周承荐身边那女的一巴掌,然后就转身拉着孟柯走了。 我说,“那萧蔷呢?萧蔷不是跟你们一块呢吗?” 要是萧蔷在场,估计戏就不该这么演了,估摸着当时不论是有我和萧蔷我俩任何人中的其中一个在场,这弄到最后必定得会进派出所备个档案。 “中途阮名扬他妈打电话,接走了。” 我就哦了,可重点不在这里,“后来呢,你拉着孟柯去哪儿了?” 李安雪就如实招待了,说她跟周承荐闹腾了之后就去跟孟柯开房了,开在了孟柯租住的小屋,我就顿时大彻大悟了。 我问李安雪,“你爱谁更多一点?周承荐对吧?”毕竟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了,感情终究还是有的。可李安雪却摇了摇头,“我这人感情里永远都容不得一点的瑕疵,我和周承荐在一块的时候从没对旁的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思,可他周承荐做了什么?竟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乱搞!可是小然你不知道,我当时和孟柯是第一次见面,我俩是一清二白的,周承荐却死鸭子嘴硬非说是我先出了轨。” 我当时听了李安雪的话嘴角上扯着,差点面部肌肉瘫痪不能自已,这周承荐果然不是一只什么好鸟。现在事实就摆在了眼前,我却也没有任何一丝得到求证的快感。 我认真地听李安雪说到了一半,她就不说了,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她可能是在心里掂量了再三,才又开了口,“后来我跟孟柯上了楼,就睡觉了。” 靠…… 上了楼,就睡觉了…… 当李安雪说出这话时,我实在是再也无法对她进行直视。我叹了口气,没对李安雪进行批斗,我自己的生活还是一团糟。 “你呢陆未然,下个月的房贷有着落了吗?用不用我借钱给你?不要利息。” 我赶紧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有着落了,能还的上,等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我就去上班,以后房贷就不用再犯愁了。” 李安雪看我傻乐的说的津津有味儿,就也跟着笑了,“傻人有傻福,陆未然,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能像你这么幸运直接碰上了一个就正好合适的结了婚?” 这话题一牵扯到我,一说到我和叶于谦这婚姻,我就又差点垂头丧气了,赶紧收场,把话题给重新扯了回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多年不曾见李安雪失落过,她总是斗志昂扬的像是个圣斗士,就好似她再多加修炼一步就会立马升级为黄金圣斗士,可现在的她像一脚被人从天堂给踹进了地狱。 她轻轻的挑了挑眉,像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之中,“陆未然,你说如果当初我不碰上一个人渣,也许现在我也会不会像你这样的成家立业?生一个漂亮的孩子,然后和这个男人相濡以沫,相夫教子的白头到老?可是,时光回不去了,一步错步步错,我现在的性格就是这么形成的,所以我和孟柯本就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他不必对我感到亏欠,我跟他说过我不是处,所以也从没想过要他对我的负责。”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听李安雪这话里的意思,孟柯是打算要对李安雪负责的?那这两个人有什么可纠结的?孟柯又在纠结什么? 我说,“李安雪,其实吧,这事儿我没立场说话,但事已至此,你只能自己做决定,孟柯这人倒也还算靠谱,至于周承荐,你和他在一起也这么几年了,你更为了解他。” 物以类聚,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孟柯与叶于谦在品质方面确实有那么一些相似,可这事儿我出不了主意,还得看李安雪自己的心,毕竟周承荐终究是犯了李安雪的大忌,死不足惜。 李安雪自个坐那里反思着,问我说,“你跟叶于谦买房是你们自己的钱吗?叶于谦他妈给你们钱了没有?” 不知为何李安雪突然又把话题转到我俩买房的事儿上,我想了想老实的回答,“之前没给,后来说要给几万贴补我俩一下的。” 李安雪哦了一声,好似明白了许多,“孟柯说他要对我负责,而且还要买房娶我,我觉着他是疯了,当时我就拒绝了。可后来一想你跟萧蔷都结婚了,要不我也就这么结了,然后我就跟他说房子我有好几套,你喜欢哪套以后就住哪套吧,可你猜孟柯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结婚的新房他一定会自己亲手来买的,他要给我一个安定的居所,而且这钱也一定会是他自己一砖一瓦赚来的!他不是寄生虫,也不是凤凰男,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他……” 第五章 (4)寄生虫与啃老族 关于李安雪和周承荐之间,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也更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李安雪会哭笑不得的跟我说:“陆未然你知道吗?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也想结婚了,哪怕他什么都没有。” 是呀,人在路途中走的累了,就会想要找一个地方歇一歇脚,只是孟柯出现在了一个比较恰当的时机,只是在物质方面孟柯却觉得李安排雪出现的过早了,他还没有太多的资金可供李安雪衣食无忧的去吃喝玩乐。虽然,李安雪并不需要这些。 我打算给萧蔷打一通电话,以示慰问。电话都还没打出去,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就钻了进来。我接起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对我不是特别的待见,“陆未然,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是我过去找你?还是我说个地点,你来找我?” 周承荐那隐忍的声色,我觉着要是杀人不犯法他估计真的会劈了我。我硬着头皮让他选了个地儿,就等着看他怎么数落我。 然而,周承荐一见到我,就真的是一顿噼里啪啦的疯狂数落,我强忍着才没有发火,“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该轮到我说了吧?” 周承荐被我泼了一桶冷水,换我开始来数落他,“你明知李安雪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你不要忘了李安雪小的时候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你明知却还是要往枪口上撞!你说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你就真的天真的以为李安雪就不会发现?要我说,你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有病态!自己明明犯错在先却还要把问题归结到李安雪的身上,你也太不厚道了!你说能有几个女人受的了你这样?” 可能是周承荐被我戳痛了软肋,浅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咖啡厅里的钢琴大师弹奏着一曲《梦中的婚礼》,那曾是我对李安雪特别建议过的一首曲子,我说我说什么也要学会这首曲子的谱,然后等她跟周承荐结婚那天弹奏给全场的人听,当做送她的新婚礼物。那个时候李安雪还笑我,这辈子就我这智商这情商要是能把钢琴学会能弹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那她就买一钢琴送给我,我当时还赌气的真去报了一个月的钢琴培训班,现在想来,李安雪与周承荐俩人都吹了,钢琴我都还没学会。 人和人之间太熟,就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我估摸着自己是嫌周承荐受的挫折和折磨不够多,于是就又接着说,“那天是我电脑出了故障,孟柯帮我去修,后来时间太晚了,雪儿开着车就顺势把他给送了回去,你说人两个好好的,你凭什么就在那儿闲言碎语了?并且还是在你自己被捉奸在床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去说李安雪?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骨气?” 这事儿说的到最后,我就觉得好像是在说我自己似的,当初我跟苏荣没完没了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叶于谦?可不是就仗着对方对自己的那点心意嘛。 周承荐被我说的顿时心塞无比,沉默了半晌,咖啡都搅凉了也没能喝上一口。身侧的那张桌子上的那一对听到我俩在谈论关于捉奸上的问题,女的就开始借题发挥,我闻声偷瞄了几眼,男的都长成这样了,头发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竟然还担心他会出轨?这问题弄的好像就他男人回床率特高似的。 我抿了抿嘴唇,该适可而止了,就跟周承荐说,“没别的事儿那就先这样吧,我走了。” 我一起身,周承荐立马后知后觉的赶紧拦住我,我低下头盯了盯他的手,他很识趣的拿开,有些尴尬的等我重新坐下。 “其实我现在想想真的挺后悔的,小然你就看在我平时对你和萧蔷也没安过什么坏心眼儿的份上,能不能帮我在雪儿的面前多说说好话劝劝她?” 现在才知道后悔,怕是晚了,我默默的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周承荐犯难的又将我的思绪拉回,“陆未然,我跟李安雪这都已经三四年的感情了,你就不能看在我足够了解她,以后肯定也会对她好的份上,就帮帮我,不行吗?” “其实,说实在,我对你俩感到挺惋惜的,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只对一个女人好的男人才叫暖男,而对所有的女人都很好的男人他是中央空调!所以,有些时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从前你在李安雪的眼中是暖男,可现在你是空调。所以,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价值,因为她手上的资产可以买下一个好几个名牌空调的生产厂家还不止。” 李安雪向来做事果断,从来都不会犹豫,哪怕是输也定会输的漂亮,她决断到做事甚至有点一意孤行的地步,并不是我三言两语可以挽的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周承荐没有被我说的越来越内疚,反而又怪起我来了,“陆未然,别说孟柯跟李安雪这事儿你事先不知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儿?” 周承荐红着两只兔子眼,恶狠狠的盯着我,那目光像是想要将我生吞火剥了似的。我知道这事儿在周承荐跟前我是肯定脱不了关系的,可我到底不是什么也没做吗?所以,我当时就憋屈感油然丛生。 “哪能就只见了那么几次就结婚的?不管是雪儿故意安排气我也好,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就是要跟那人结婚,但是你就不能好好的劝劝她,别让她那么冲动吗?不靠谱!” 我就靠了,“李安雪不靠谱,你能靠谱吗?你靠谱你能被李安雪捉奸在场把她那小心脏伤的跟肉丁似的吗?我跟你说周承荐,这事儿我他妈帮不了你!” 本来是看在前段时间我心情不好经常去李安雪的女子会所做spa而没被周承荐逐出大门的份儿上我才来赴的约,可这家伙却得寸进尺?总觉着这事儿是我在暗地里搞鬼,我们这闺蜜全部被他们给灌上了一种叫‘事儿妈’的名词。 我起身走了出去,拦了辆车,却被周承荐一把拽住,估摸着把我当他和李安雪感情里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了。以萧蔷的性子,不抽他两耳刮子就算便宜他了。瞧我这话说的,就好似就我能顾全大局似的。 我半眯着眸子,背对着太阳光,“周承荐,你还有完没完了?你要是真想挽回,你只能跟李安雪说去,可你拽着我是干嘛呀?”再说了,这事儿换作是谁谁也受不了,我都没敢往自己身上套用,反正我是绝对受不了。 周承荐一米八的身高,此刻那张大人脸上却有着小孩子一般的痛苦纠结与烦恼。犯了错才知道后悔,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而时光轴永远在往前行驶,不能倒退。 周承荐发现了不妥,就又放了手,求菩萨拜佛祖似的双手拿十求我帮帮他,他什么都可以答应我,我听了当时就不屑的嗤之以鼻了,还真觉着自己多有才华本事多大拿条件跟他交换?真是侮辱了李安雪这么多年以来的钟情。 不管从前李安雪如何,至少这么多年以来李安雪对周承荐从没有过二心,更不要说出轨,虽然李安雪坦白的跟周承荐说过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是处,而且之前交过好几个男朋友。 周承荐把这事儿闹的我最后有些不开心了,我自己的感情世界里还是一团遭呢,没空周旋于别人的爱情里,再说了李安雪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有分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旁敲侧击的得知她心底里的想法,知道她的重心。而且,当她说起孟柯说一定会娶她时,她脸上那种小女人的幸福难以而喻。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那都是李安雪该走的路,至少她从不后悔。对于周承荐的出轨,我从不赞成李安雪能够无条件的原谅他,虽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却也从来不曾表露给李安雪,因为我知道她自有判断。 萧蔷得知此事赶紧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生怕我不知道的样子,但实际她更怕出什么乱子。 我说,“萧蔷这事儿你也别往心上放,每个人都各有千秋,各自有命,我们左右不了别人什么,所以你也别太激动,安心的养好胎,这就是你萧蔷目前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儿!” “你叫我怎么能不激动呀?周承荐那小兔崽子怎么能这么对待雪儿?绝对不能原谅他,告诉雪儿,说什么也不能原谅!” 萧蔷越说情绪越激动,我在这边着急的差点没吼她叫她不要那么激动,后来干脆打断萧蔷,“你们家阮公子在你旁边吗?” 萧蔷一愣,随后慢一节拍的问我,“找他干嘛?” “当然是有事情了,不过这事儿不能先告诉你,你让他先接一电话。”我对萧蔷发号施令,萧蔷一头雾水的把手机递给了阮名扬,阮名扬喂了一声后,我脸上的笑容终于才一点一点的沉寂了下来,我说,“阮名扬,我要说的问题是关于你和季茉莉的,所以,识相的话乖乖的从萧蔷的身边撤离,找个安全的地儿跟我谈话。” 第五章 (5)寄生虫与啃老族 阮名扬听到季茉莉三个字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黑着一张脸找了个隔音效果比较好的地儿跟我通电话。 “陆未然,我警告你不要多管嫌事!”阮名扬咬紧了牙关,对于我的不自量他很是不放在心上,也很是看不起。可这事儿有关于他和萧蔷的未来,他不得不慎重起见。 “有没在多管嫌事儿你自己心里头清楚,萧蔷抗着大肚子一个人闷在家里,你不陪着他也就罢了,在外面竟然还乱来,阮名扬,你是有多肥的色心才敢如此?”我已经亲眼看着李安雪与周承荐结束,我不能放任萧蔷跟阮名扬如此。 阮名扬是富家子弟,生喝玩乐嚣张跋扈惯了,若没有一个人提点他一下,就这么的任由他这下去,只等有一天萧蔷发觉发现时,以萧蔷的性格,那他们之间就真的全完了。 以前的时候萧蔷就总是太过忍让阮名扬,每次阮名扬只要一动气发火萧蔷绝对第一个认输求饶。在萧蔷的骨子里,在阮名扬的面前,她多多少少是存在着自卑感的,毕竟他们两个从小的生活环境真的是天壤之别。 可我,哪怕就真的被灌以‘事儿妈’的头衔,这件事情我也真的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坐以待毙坐视不管了。 阮名扬半晌没有吭声,他是在乎萧蔷的,可是却到底是管不住自己那性子。他想了许久,估摸着觉得自己无论怎么着也绝对不在我的面前低头,就声音喑哑的嘶声吼道,“陆未然,这件事儿看在曾经你跑来告诉我萧蔷要打掉孩子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如果你敢让萧蔷知道,我阮名扬动一动手指头也能捏死你!” 阮名扬那声音听上去就跟恨我差点没恨到骨头缝里去似的,我好心劝他收敛,他倒好,居然还反过来威胁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勾了勾嘴角,“阮名扬,我是念及和萧蔷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才好心出言警告你,如果你以后还不知道收敛,往后你必定会承担更大后果。千万不要觉着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多有才能,你应该要清楚,李安雪如果要存心,你们十个阮家都不够她一个人玩!” 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把李安雪也捎上了,我自感觉有些对不住她。我叹了口气,拉开洗手间的房门,叶于谦就站在我的跟前,我有点被偷窥了的不自在,叶于谦却面带着微笑,先我一步开口,“没想到我老婆这么有魄力,不错,点一百二十个赞。” 叶于谦有些苍白的嘴角,脸上还挂着笑,我看着有些心疼,可始终还是没表现出来,我怕太矫情。 我浅低着头,叶于谦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最后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对不起老婆,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一点跟你解释清楚关于吴默沁的事情该多好?” 与叶于谦的对视,他满眼的至诚至真,看的我有些恍惚。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恋人与夫妻之间,生气真的不能生太多,要不然以后就算不是仇人,也永远都有一条鸿沟摆在你的面前。 不是不能够那么轻易的就原谅,而是已经找不到一个像曾经那么快就可以复原的突破口,一次加一次的伤口日积月累,到最后终于成了一个久久都无法愈合的伤口。虽然有时候仍旧关心对方关心的要命…… 那天晚上,叶于谦陪着我聊了很多,一直到最后他抱着我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呢喃着,“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哥离婚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自己一个人承担着。” 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轻瞌着眼皮,只是一切早已时过境迁,“又不是一件多么光荣伟大的事情。” “可至少你也应该要跟我说一声,虽然我不能做些什么,至少当你知道这件事情难过的时候我还能够陪着你。你心里藏了那么多事情,那么沉重,我却不能替你分担,我也会感到难过。” 我沉默着不语,叶于谦最后干脆把我推开,郑重其事地望着我,而我却不敢看他,最后干脆别过身在沙发上坐下,看起了电视。 “陆未然,我在跟你说话,看着我!”叶于谦径直走来,拿过摇控器摁掉电视电源,我垂着眼皮,第一次发现无言以对竟是这样的尴尬。 我不想说叶于谦以前你做了很多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的事情,那样会让我们目前的状况更为尴尬。我不想说,自从我嫁到你家后,开始适应你家的生活环境时你从来都没给足我关心,甚至也没有从前那样的对我更加关怀备至了。 我就这样跌跌撞撞的生活了二十七年,在短短几个月内身心具失,那么强烈的想要生活在你的身边,然后恍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却不过是水上的浮萍一般。 如果有一天你也会停下脚步,你也会偶尔回首遥看,你也会发现曾经身边我的存在。以前曾是我追逐着你的脚步,可是现在我就站在你的跟前,彼此之间的初心却早已是那么的遥远,远到了遥不可及,不再唾手可得。那时候的你是不是也会心痛?是不是也会觉得原来失去,你也会感伤,也会难受,然后方知世间的美好与凄凉是如此揪心动人…… 叶于谦端着我的两肩,握的我生疼,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并不想跟他争吵,也并不想再跟他提及往常,那会让我们本来就不怎么完整的感情越来越支离破碎。 可,叶于谦摆明了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我轻抿了一下嘴唇后,说,“其实,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比如楚雨梅摆明了是欺负我的时候,第一次你可以视而不见,第二次我忍那么你也可以忍,第三次当我憋屈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该护着我就该为我出头?你是跟我结了婚,是该跟我生活在一起的人,每次你总让我看到护短的你,就连那两个孩子在地上故意扔香蕉皮故意在地板上涂香皂就为了让我摔倒时,难道你就不该出面为我说上一句吗?” 说着说着,我就又跑偏了,本来事情的问题和关键并不在这里,这么一来,我好像又忘了重点是什么,而且把问题全部又推到了叶于谦的身上。 叶于谦不吭声,所以我就又得寸进尺的继续,“你明知道我介意你跟吴默沁的关系,难道你就不该早一点说给我听说给我知道吗?非得弄到人尽皆知你们之间的暖昩不清了你才知道,原来我也在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在缠绵悱恻吗?叶于谦,至少你能做到像我这样的去坦承和苏荣之间的关系吗?虽然苏荣是有在对我纠缠不休,可你至少有权从我这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吗?” 虽然,那天晚上苏荣着实是亲了我一下,也正好被叶于谦看到,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让人觉得一发不可收拾。 叶于谦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耐心的听我说着。可有些话就像一个纸窟窿似的,破了一个洞之后就会越扯越大。 “你说想在外面买房,为了以后避免这么大一家子人生活在一起徒增烦恼,可以,那咱就买房,可问题是咱们手里钱不够对不对,我爸我妈给我这一嫁出去的女儿都能那么大方,你那亲娘为你这亲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多考虑考虑?我啃老吗?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丝安慰!可你呢,倒好,大孝子一个,我更好,弄的里外不是人。” 说着说着,我就越发的觉着自己就跟被人圈在笼里围观,还被耍的团团转的黑猩猩似的。 “叶于谦,我们是结婚了,我也理应该体谅你生活在我跟你妈之间不容易,可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什么时候维护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了?你为了维护你们那一大家子,为了保持着你那高大上的形象,你知道你把我置身在了何地吗?我最近这些日子活的那么辛苦,你都看在眼里了吗?不,你没有。”如果他有,在我婆婆说要给我俩一点积蓄还第二个月的房贷时,他为什么又跑去向孟柯借了五万块钱? 我冗冗的闭上双眼,就跟悲剧散场的悲催猴子似的,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辉煌的天日。 我忍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何必还要再憋着藏着掖着? “人孟柯也有自己的打算,人家不是也要买房结婚吗?人家随时随地都可能需要钱,我们上哪儿弄钱还人家?你妈要是能攒一点儿钱给我俩会怎样?我不知道是你妈突然又不想给了,还是你跟你妈说你已经借到钱了,反正不管过程怎样,事情的结果都一样。只是叶于谦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妈除了夹杂着我跟你这层关系,着实我俩之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如果她想冒险的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僵化,那也行,我就当你父母双亡。” 第五章 (6)寄生虫与啃老族 似乎所有的问题一瞬间都回到了原点,叶于谦愣怔住了,呆呆地望着我,一言不发。 他想解释,可却越发觉得困难,而我却并没有一点无理取闹的愧疚感。我望着他,看他是不是还会一如往常的从来都不会给我一句解释,那怕我会误会,哪怕我会觉得窝火。 “对,妈是给了我两万块钱,可我没接。”叶于谦说的理所当然,我当时没忍住的就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叶于谦,看来我是了解你的。” 对,我了解他,了解他总是会为别人设身处地,这是他的一个最大的优点,可是在我的面前,却是对我的最为不利。因为,自古的难题就是如此,我和他妈,他永远不可能会平衡,永远都不会两全。 我忍着眼泪,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矫情到有点做作,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像个女汉子似的要么不当回事儿,要么就跟他吵一架吗? 可是,我没有。 曾经的我总是这样的告诉自己:别哭,因为妆会花;别低头,因为皇冠会掉。所以这些年来,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从不言说。要么打碎了牙齿和着血腥往肚子咽,要么像个女汉子当场能报的仇当场就报了。 可,爱上了一个人,一切就都另当别论了,掏心挖肺的给予付出,到底头来,竟然满身是伤。 以前遇见义愤难平的事情总是会调侃上两句,现在的自己早已失去了那个资格。这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的事情终于发生到了我的身上,说实话,我笑不出来,我找不到笑点在哪儿。 叶于谦沉默着不说话,以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这性子不怎么会刻意的去讨一个人的欢心,现在的他,仍旧这样子,是不是我就真的这么的为难他,同时也为难了我自己? “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人生最为痛苦的事情是求不得,我能苦苦哀求他什么?感情的世界里越是索取就越是贫瘠,更何况现在我的连一滴眼泪都在他的面前掉不出来,怎能讨得他的我见尤怜之情? 我从叶于谦的身旁掠过,径直躺在了床上,这些日子真是烦碎了心,好好的睡一觉吧。可瞌上了眼皮,竟睡意全无。叶于谦躺在我的身侧,没有向我靠近,平躺着。 也许,换作往常,他可能会侧过身,抱住我,给我一个热吻,床头吵,床尾和。只是,最近,我们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便上次我们之间的温存早已经久到让我忘记了时间。 我说,“叶于谦,我也不想我们之间走的太累,可有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如果真的要走到无法沟通的那一步,也许我是占了大多数的原因,可我还是想说,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希望你在某些时候能够为我设身处地。”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会痛。 叶于谦并没有吭声,我的看似好言相劝,也许在他看来应该是被嗤之以鼻的吧。 我耐心的等着,希望自己如果可以跟叶于谦好好的谈谈自己的感受,也许好好的沟通,说不定我们之间的恋情还是完全可以看到曙光的。只是,叶于谦的一声轻叹打破了我所有原本保持着那仅剩的一点幻想。 我的梦想破灭了,我知道,某些阴影我可能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化走出。 半夜十分,我终于昏昏沉沉的快要睡去,却感觉身侧的叶于谦好像起了身,我故意不转身子,而他站在了窗边,掏出了一根烟点燃,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次有心烦的事情时就总是会抽烟,而他的烟瘾却并没有多大。 这一场,叶于谦胜了。一直到他倾身在沙发上躺下,微微的鼾声响起,我还仍旧没有一点睡意,就这么的闭着眼睛,一直到快要睡着时就会是一个梦境接着一个梦境,乱七八糟的,恍然惊醒时,又完全记不起梦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一直到天亮,我早早的就起床刷牙洗脸,去了菜市场,买了蔬菜,去做了一顿美美的早餐。 叶于谦他妈见我起这么早,可能又想起前几天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就心有余虑的偷偷轻声问我说,“小然,关于上次妈说要给你们两个钱还房贷的事情,于谦跟你说了吗?” 我回过头望着我婆婆,就这么的看着头,最后还是集中了注意力,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叶于谦他妈略显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又扭头面带着微笑,说,“小然呀,妈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很无力,就在前两天我说要给你俩凑钱的时候于谦他舅妈又脑梗塞住进了医院,你舅舅哭的跟什么似的,非要我借他十万块钱给于谦他舅妈看病,你说我能不给吗?” 我点点头,“对,这钱是应该要借应该要给的。” 我用勺子搅着米粥,听叶于谦他妈在那儿声色并茂的跟我讲着叶于谦他大舅跟他大舅妈生病住院的那一系列子事情。 叶于谦他妈看我没有要跟他较真纠结的份儿上,又把话题延续了下去,“所以说啊,小然,你也别怨妈,妈答应要给你们钱买房用,等存折到期后一定会拿给你们用,我讲真的,小然你要信妈一次。” 叶于谦他妈说的信誓旦旦,我看了她一眼一脸认真的模样却是怎么也感动不来,干脆放下勺子开始做菜。 “小然,你不吭声,是不相信妈说的话吗?”叶于谦他妈显得有些憋屈。 我听了这话,身子一僵,过了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妈你现在不用操心这个了,于谦他已经借到钱了,这个月的房贷已经还上了,我过两天就去上班,等工作稳定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叶于谦他妈的表情,我觉着她是有些失落,可能是我话里没有表示对她会给我们钱的事儿上予以肯定吧。 饭菜基本上都快要做好的时候,楚雨梅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起了床,从洗手间里出来趴在厨房门口瞧着我俩在屋里头忙活着,沉着个眼皮。 叶于谦他妈一看她那犯困的表情,有点发自内心的不乐,这年头不是富家女大千金却还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人着实不多。 楚雨梅从我婆婆的脸上看到了讨人嫌的表情,不免有些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又在我婆婆回过头看她之前立马堆满了笑容,娇滴滴的,“妈,跟你商量个事儿,我那瓶lamer差不多都快要用完了,你能不能把你瓶子里的倒我点儿?” 我一听到lamer,就忍不住的把目光投向了楚雨梅,难道这人就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吗?到处蹭吃蹭喝还从来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叶于谦他妈半天都沉默着不语,楚雨梅干脆上前直接拉住我婆婆的手撒娇,“妈,您就再给我点儿吧,给我点吧,你没感觉那东西在我的脸上特好用吗?难道您就没发现我最近这皮肤变的特别好吗?士林都忍不住夸我,难道您就不想您儿子看到您儿媳天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吗?” 话虽如此,可这成本太大,楚雨梅像是寄生虫似的依附在我婆婆的身上,我婆婆回了回头,瞧了我两眼。这个时候的我,最应该选择默不吭声,就当全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叶于谦他妈忍了又忍,最终也没能忍住,扒拉开楚雨梅的双手,“不洗脸刷牙趴我身上干嘛?还有啊,我跟你说,这lamer一瓶都要两千块钱的,你自己不节省着用,用完了你就自己去买,我可管不了你。” 楚雨梅一看叶于谦他妈是下狠了心,故作惊讶张牙舞爪着,“哎呀,妈!你怎么就能对我这么好呢,两千块钱一瓶的lamer你都舍得送给我,我一定要告诉士林您对我是有多好,我要对全世界宣布,我婆婆对我比对亲妈都还要亲!” 楚雨梅说着还时不时往我这边瞟来两眼胜利炫耀的目光,叶于谦他妈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最后干脆把楚雨梅从自己的身上推开,跟她拉开了距离,“雨梅,你这孩子,你就光知道在这儿耍嘴皮子,光知道在讨人欢心上功夫!我可跟你说了,你休想打我那瓶化妆品的主意!实话跟你说了吧,包括你用的那瓶lamer都不是我自己买的,全都是小然送给我的!既然你拿去用完了,以后你想再用那你就自己去买吧,顺便你再帮妈看看有没有妈用着合适的,你就给妈再买一瓶回来吧。” 楚雨梅愣住了,没想到我婆婆会不顾及她跟她之间的那点婆媳情面而直接对她说了不,最后还将了她一军。弄的楚雨梅聪明却被聪明误,一脸的不高兴。 楚雨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婆婆,朝着我一声冷哼,耍着那公主脾气扭送就走了。我婆婆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转过身,望着我,怔了一下后,默默的叹了口气,劝慰着我,“小然,你是当嫂子的,不要跟雨梅一般见识。” 第五章 (7)寄生虫与啃老族 听了叶于谦他妈的话,我顿时又想起前些日子叶于谦说我总是在这个家摆脸色的事情。我反思着,是我摆脸色了吗?是这个家从来没有把我容纳,从来没有把我接受,我像个外人似的一直生活在这个环境,而且还活的不亦说乎。 我大概的吃了点早餐就打算出门,叶于谦顶着一头睡的蓬松凌乱的头发,站在房门口。 “你要去哪儿?” 在我要经过他的身旁时,叶于谦伸出拉住了我的胳膊,昨天晚上的谈崩和无法沟通,让人心塞,我终于理解当时萧蔷的苦逼悲催心态。 “我去找工作,如果可以,我想尽快上班。” “我送你。” 我回过头,望着叶于谦,他的那一句‘我送你’,让我的思绪千转百折,我纠结的看着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等他去换好衣服,然后一起走。 一路上,我俩沉默不语,我俩都想要找一些话题聊聊,可却总是一个人问一个人答,没两句就把话说完了,然后顿时之间又是一片的沉寂。 “老婆,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我们之间再也不要赌气,有事有话就好好的沟通,好好的说行吗?” 叶于谦说的真诚,在等红灯的过程中,他回过头认真地望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上午面试了两家公司,不是薪资不行就是要求太过奇葩,叶于谦在我面试的公司楼下等着我,问我什么情况,顺利吗?我说,“总觉着没有之前在百泉时候的感觉好。” 叶于谦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轻轻的收拢,但似乎又想开了许多,“那是因为你在百泉呆了太久,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环境和工作节奏。” 我没想到叶于谦会这样说,这下换我怔住了,我呆呆地望着他,最后认同他似的点了点头。 “饿吗?中午想吃什么?” 换下西装白衬衣的叶于谦,给人一种阳光明朗的气息,仿佛只要他一个微笑全世界都能瞬间春暖花开。 入秋的天,已经渐渐的有了一些凉意,我穿了件无袖棉麻连衣裙,外搭了一件针织衫,却与叶于谦今天的装扮意外的搭配。 叶于谦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和我手拉着手,看附近有没有麻辣烫可以吃。若是换作平常叶于谦问想要吃什么,而我想了许久后只说了三个字‘麻辣烫’之后,他一定会笑着说我,“就这点出息了。” 可是,现在的他,不会这样说了,他也在小心翼翼的和我说话交流沟通。 在附近找了大半天也没找着,最后我俩干脆就直接去吃了米饭,但这件事儿上还是给了我不少的冲击和感触,至少叶于谦从始至终他都有在陪着我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像曾经他不大能吃辣,可他却能陪着我吃麻辣烫,酸辣粉,无非吃的时候向老板交待他的那一份要少放辣椒,他却从来没拒绝过要陪我吃这些东西。 想到这些,我默默地抬起头看着一脸吃相斯文的叶于谦。其实在大多时候他都是彬彬有礼,斯文有加的,只是时间给我们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而我们却又不得不围着它随之起舞,因为一旦开始,就绝对不能够轻易停下。 距离下午三点的面试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吃过饭叶于谦问我要不要去转转,比如公园啊什么的,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去附近的公园坐坐吧。” 既然找不到了初衷,那就让我们重新再一点一点的拾起捡回。 生活在这座城即将要达到三十年之久,可来真正来公园逛逛坐坐的机会真的是少之又少。小的时候一直梦想着要有很多漂亮的鞋子和衣服,慢慢的稍微有记忆有攀比的心态时,又总是向往着去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可那时候家里穷,只能眼睁睁远远的看着,总觉得能够身临其境便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等我们真的长大了,便会发现,其实那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值得我们去等待和期待的东西,电视和书籍会给予我们想要的答案和需求。那个时候我们不再向往,甚至不再驻足停留,而这就是我们的成长。 我指着不远方的两只猴子,问叶于谦,“你看他们趴在铁栅栏上,望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们,你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吗?” 叶于谦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着零零星星的几只猴子,有的在树枝上嬉戏,有几只却攀附在栏杆,望着栅栏外面的世界,好似在猜测观察着这里路过的人们的心情。 “可能是在想着外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世界,又或者是在想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物种,我们为什么可以自由的来去,而他们又为什么一定要生活在一种备受约束的世界?” 叶于谦说着说着就笑了,他仿佛真的置身于其中,在想着这件事情,神情状态到放松到了极致,没了生活工作上的压力,就只是单纯的想着,猜测着这些猴子猴王们的心理。 我浅浅的低下了头,因为叶于谦的话触动了我,其实我们也正如这些猴子一样,被社会被生活被压力被舆论给圈在了一个围笼里,周围都是条条框框的一切,只是我们的条框都是无形的,而这些猴子们的一切比我们的一切来的更为直接罢了。 叶于谦微微的勾着唇角,回过头望着我,回问我,“你觉得他们是在想什么呢?”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要从围栏里面走出,想要一探外面的世界,可他们又害怕这些人们会不会伤害他们,会不会再重新把他们抓起来?也或许,他们也从未想过要走出,因为他们会觉着人类其实就是一种别的物种,而他们的世界就只有这片小小的天地,也许它们也从未觉着这个围栏就是专门要用来圈禁它们的,说不定它们还认为人类才是真真正正的别样生物,而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们只要守护好自己的这片城池,只要人类不来犯,那他们就还能够好好的和他们并存。” 我说完这些,不禁也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这事儿弄的就好像我是研究动物心理似的。 可事实也证明了,猴子确实很聪明,但绝对不会超过人类,他们绝对没有人类的智力开发的那么完善,这么多年的悠久历史,他们并没有取代我们,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于谦被我的想法有些逗乐,但可能他却觉得我说的更在理,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喝着果汁酸奶,把目光聚集在了一处,发着呆,或许某一天当我们冲破了重重障碍,却始终还在一起,那我们即将迎来的将会是一片新的天地,或许我和叶于谦会越走越好也说不一定。 心情渐渐的开朗了起来,我侧眉望着叶于谦,他好看的侧脸,轮廓分明的五官,十分优雅得体。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就是这么的优秀,如同人中翘楚,总是能如此轻易地就夺走了我所有的目光。 叶于谦这一陪我就陪了一整天,这一整天他就这样的陪着我行驶在路上,我去面试,那他就在车子里等着我,这种感觉就仿佛一瞬间又回了初恋似的,就好像我们所有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彼此而如此。 只是令我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一个面试的公司,面试过程异常顺利,工资待遇毫不差于我之前所在的好家公司。而且对方很热情,很是看好我,相比较之下,我很爽快的答应近期就可以过来上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经过这家公司大厅时,却意外的撞见了苏荣,我明显怔了一下,正好有事便一同我下楼的人事部经理似乎看到了我和苏荣眼底那一抹不经意的火花,就忙向苏荣套近乎,“两位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我和苏荣几乎是异口同声。 人事部的经理愣住了,陪同苏荣的那人也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这局面究竟该如何是好,两道冷冷的腔调就好似是在诉说着人事部经理的多管闲事和妄加猜测。 “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没别的事,那就先告辞了。”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四个人完完全全的怔在了原地,我错愕的看向苏荣,而苏荣也正以审视的目光瞧着我,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而我却同样回以他这样一个目光,‘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我和公司经理道了别,抢先一步的出了公司,生怕再出什么笑话引子,我这人近期已经足够悲剧了。 我前脚刚出了公司大楼,身后苏荣就也被人一直送着走了出来,直到公司内部人已经离开,苏荣才迈着大步朝我追来,他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却权当没听到似的一直往前走,他急了,几个健步就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陆未然,我刚刚在叫你你没听见吗?在大厅里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否认我们认识?” 第五章 (8)寄生虫与啃老族 我前脚刚出了公司大楼,身后苏荣就也被人一直送着走了出来,直到公司内部人已经离开,苏荣才迈着大步朝我追来,他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却权当没听到似的一直往前走,他急了,几个健步就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陆未然,我刚刚在叫你你没听见吗?在大厅里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否认我们认识?” “还好意思质问我?你不也说跟我不认识吗?”切,这种高傲的简直到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真该拉出去抢毙十分钟,那话说的就好像认识我很让他掉档次似的!而在他的眼中作为我们这种低档次的人就算没亲眼见过他本人,也该见过他的照片似的!那么拉风的一个人出现,就好像所有的目光都本该只属于他的。 我懒得再跟苏荣计较,嫌弃的撇了他两眼,“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以后见面了也最好就像今天这样的装作不认识。” 我说完就迈着大步走了,可能是苏荣瞧见不远处叶于谦的车,才终究间适可而止了。我暗暗的叹了口气,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缘分的存在,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错过一个对的人。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嫁的好,只有嫁的好才能让人少受很多委屈。哪怕物质不富裕,可只要两个人相扶相持,精神食粮丰足,那又何来遗憾之说? “面试的怎么样?”叶于谦并不在意刚刚我和苏荣碰到的事情,反正这座城市就这么大,有头有脸的广告公司也就这么几个,估计着以后碰到也是再所难免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不行。” “噢。” 叶于谦没问我为什么不行,而我也没告诉他我从来都不想要和苏荣再有任何的纠葛,因为我突然间想起这叫公司的老总叫‘苏决’,这么一想来,他们之间眉目还真有点像,所以我就犹豫了。 然而,第二天我又连着找了一天,大的广告公司都已经被我排在前头一一面试过了,后面的那小广告公司,大多不是规章制度不明确,要么就是工资太低。而我的目的很明确,挣钱,还房贷,我找工作的最大目的是与金钱挂钩的。 我抬起头望着天,第一次发现找工作原来这么难…… 这一天叶于谦没有陪着我一起找工作,他那边工作也忙,只是会隔一会儿给我打一个电话问问我是什么情况。 就在我灰头土脸失了士气的走在回家的路途中,我就又接到了双鹰广告人事部的来电,那头仍旧是昨天面试我的那名主管。 “你好,陆小姐,我是双鹰公司昨天面试您的陈经理,您这会儿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再把关于您工作的事情详细的谈一下好吧?” 我脑子里大略的闪过昨天下午我走后他又返回双鹰跟负责人打听我来这里的情景,我想拒绝,可那头陈经理热情的邀约,当时没能忍住拒绝,也想着反正是在这一行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去的话以后见面肯定会尴尬。所以,以至于我当时的这个想法才让后来的事情弄的越来越大,越来越让我感觉无法收场。 “陆小姐,这是我们公司的签约合同,您先过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提出。” 陈经理就坐在我的对面,看我接过合同认真地看着,就端起了杯子,喝着茶。 我大略的看了一起,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对,跟普通的签约合同没有什么大的出入。我放下合约,陈经理这也才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脸认真地望着我,“有问题吗陆小姐?” “没什么问题。”我反手重新把合约递到了陈经理的跟前。 陈经理笑呵呵的接过,问我说,“有没有什么想法,比如说你在这一行呆的久了,有没有什么觉得这个行业部门与部门之间有什么是需要改进的?或者其它的什么?” 我当时懵了一下,我是做设计的,跟这个行业部门的改进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凭我一个人我哪有什么大的本事去左右这城市的广告市场? 我怔了一下,大略的想了一下后说,“可能是我在一个部门呆久了,所以偶尔会觉得公司部门与部门之间交流不到位,很多时候客户是好说话的,而其它部门却总是对设计部的伤口挑三捡四的,说与客户沟通的时候预料的设计方案根本不是这样的。”等等等等,反正设计部门就是一个苦逼的行业,不过,这话我当时也只是想想,不能说出来。 陈经理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但随即又回过神问我说,“是这样的陆小姐,您昨天过来应聘的时候咱们公司部门不是已经有设计部主管了嘛,所以当时给您的职位是设计师,这个职位您可以先考虑着,做为后备之选。我们公司呢,现在总裁身边也没个比较称心称意的助理,我看您在这个行业也呆了那么久了,觉得您可能上手也会比较快,所以想着给你争取一下这个职位,没想到老板同意了,所以,陆小姐,您看看您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做我们公司的总裁助理?” 我慢了半拍,陈经理赶紧解释,“工资肯定要比您做设计的工作高,这个请放心。” 我哦了一声,他看我似乎意见不多,可能不怎么感兴趣,就有些尴尬,“陆小姐是有别的打算吗?” 我心里头琢磨着,这不像是一个公司招聘人该有的状态呀,难不成? 我想了想后,还是忍不住的问他,“贵公司的老板可是盛世的总裁苏荣的哥哥苏决?” 这下换陈经理愕然了一下,随即他便哑口无言了,就当时我跟苏荣碰面时苏荣那强烈的想要跟我划分开系的状态,不免会让人心生郁闷怀疑。 陈经理想了一会儿,大概是想好该怎么跟我解释了,淡淡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没错,不过,今天这个决定是我做出的,因为我个人觉得您的资历还是不错的,完全能够这份工作,所以,也请你能理解我,这件事跟我们老板无关。” “那我考虑考虑吧,如果我决定要去的话会提前跟你联系的陈经理。”我面带着微笑,提前起了身,礼貌的跟陈经理握手。 叶于谦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家门前的楼下了,这一天我感觉特别的疲惫,可是挂断了电话却还是不得重新整理了状态,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包括叶于谦在内的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疲倦不堪的一面,万其是叶于谦,我总是想在他的面前永远那么的光鲜亮丽。 我在家楼下等着他,坐在长板椅上,看着三三两两的老头儿老太太在我的面前经过,我面带着浅浅的微笑,心里却在默默的不断祝福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白首携手到老。 看着看着,我就又忽然想起了我爷爷奶奶,我爸爸的性子最像我爷爷,可我奶奶却重男轻女,毕竟那么个年代,这种事情也多了去了。可我爷爷却特别的亲我,在我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连颗糖他也总是偷偷的放着给我吃。 现在想来,我似乎还是很幸福的,至少那些年最有一个人处处为我着想,虽然现在我已经有些记不起了他们的样子,可他们却仍旧鲜活的存在我的记忆里。 回忆的多了,就很容易陷入一个人的思绪里,甚至于叶于谦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都竟然还恍然不知。 “今天面试顺利吗?”叶于谦仍旧如同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士似的,斗志昂扬。当初就是这么一个精神帅气的小伙,瞬间就夺走了我全部的目光。 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也许,我是该找一找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和叶于谦在一起的原因了。 叶于谦他妈知道我跑了一天找工作,所以在我俩准备去买菜的时候她就已经打过来了电话,说她已经买过菜了,有我最喜欢吃的炖蘑菇,我心头略微对叶于谦他妈表示了感激,心里想着,以后等叶于谦他妈老了走不动了,那个时候她想吃什么我也一定像现在她对我这样的捯饬给她吃。 回到家,楚雨梅就像我俩从来都没有芥蒂似的向我靠拢过来,我瞧了瞧她,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她就清了清嗓子,在我的身边坐下,敲着二郎腿,在家里也穿着那十公分的恨天高。 “是这样的嫂子,我觉着你送妈的那套雅诗兰黛挺好用的,你能不能……” 楚雨梅话说了一半,我就猜了个大半,我说,“你之前从妈那里拿的那套在市场上买两千块钱,要是从我朋友那里拿可以便宜几百块钱应该是没有问题。” 我早就说过了,我这个人记仇,所以完全不能够大大方方的说:雨梅,要不我把我的送你吧! 这话我是完全不可能会说会做的,我现在用的还是萧蔷用剩掉下的。听我这么说,楚雨梅的脸就沉下了,“嫂子你提钱是什么意思呀?我有说不给钱了吗?真是的!” 第五章 (9)寄生虫与啃老族 关于楚雨梅要买雅诗兰黛的事情,她没给我钱,我也就没真的放在心上。 三天后,我去了一家三流的广告公司,做了他们的设计部门总监,本来当初面试的是项目总监,想着换业不换行嘛,可最终人家打来电话我这项目总监到底还是没能成,人家看中的就是我这近四五个年头的设计工作经验,所以暂时不缺项目方面的人才。 上班的头一天,叶于谦大老远的跑来找我请吃午饭,我屁颠颠的跑下楼去赴约。我边吃边和叶于谦聊着,聊的不亦说乎,就在我们努力的重温着旧梦时,叶于谦的电话响了,他本来还面带微笑的脸上顿时一脸的凝重,喂了一声后半天都没了下文。 叶于谦挂断电话,径直起了身,我也眼疾手快的赶紧放下了筷子,拎着包包一路小跑的跟在叶于谦的身后。 一直到我坐上了车,我都还没从刚刚那个劲儿里走出来,我心里头琢磨着,会是什么事儿能让一向镇定的叶于谦如此?除了工作上难以弥补的大窟窿,也就只有他亲妈了……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试探性地问叶于谦,“出什么事了么?” 叶于谦一手撑在车玻璃边缘,简单明了的,“嗯。” 我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当我发现我俩到达的地方是派出所的时候,我愣怔了一下,但在看到叶于谦他妈一脸焦急苦闷的脸色,以及桌面上的一张银行出示的详细清单后,我终于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不是,警察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这取款单上是我婆婆的名字沈秋没错,犯了什么事儿严重到要把人给抓起了? 叶于谦沉默着不语,他抿了抿嘴唇,抬起头对一旁的公安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些东西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走了吗?” 为首的那名公安回以礼貌性的微笑,“是这样的叶先生,还有这位小姐,这件事情呢,我还得向你们解释一下啊。叶先生您母亲存的这三十万呢,存的是死期,再有几个月就到期了,但她现在,你看,刚刚给人转走了十万。而正好银行那边有人认出那是您母亲,所以就问她怎么转了这么大一笔钱是不是有人在诈骗她,可她非要说是转给她儿子叶士林的,所以您那朋友一听就觉着这事情不对,他也经常是和您打交道的人,您虽然是姓叶,可至少他还记得您户口本上叫什么,这不,就怀疑是一起诈骗案件了嘛。至于把阿姨弄到了这里,还请叶先生您见谅,如果真的是起诈骗的话,最好能多劝劝阿姨,看能不能把事情的原委……” “不必了。”叶于谦直截了当,“没有什么不妥的,这事儿我知道。” 那两名公安明显地愣住了,错愕地望着叶于谦,又看了看我婆婆。 我如同当头一棒,不敢相信地望着叶于谦,等我垂下眼帘与我婆婆四目相对时,我分明看到了她闪躲的目光。我双手颤抖地看着那张银行转账单,上面清清楚楚的两个大名,沈秋和叶士林,转账数额后面零太多,我没来的及细数,然后就只能像块木头似的跟在叶于谦和我婆婆的身后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叶于谦他妈被他安置在车后座位上,而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 不知道车开了有多久,我神色恍惚的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已经开始上班了,就扭头对叶于谦说,“我下午还得上班呢,就在这里下吧。” 我慌里慌张的去解安全带,叶于谦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能说的就在路边停了车,我像是个怀揣着天大机密的傻子似的,一路往前跑,叶于谦在身后冲着我猛按喇叭,最后直接掠过我的身边,在我的跟前停下,他摇下车玻璃窗就差点对我吼了,“你公司是在那个方向吗?傻子!” 我懵了一下,随即机械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逃也似的跑到十字路口,转了弯。 这一下午,我过的都是浑浑噩噩的,一个合作方来到我公司部门围着我要求我现场给他弄设计文案,老板以及客户好几个人个个像只蚊子似的在我的耳边嗡嗡着,我这上才上任,连工作流程都不熟悉,一瞬间一个脑袋两个大!基本不能正常运行!脑门痛的我揉了又揉,最后没能忍住的一把将文件摔到了桌面上,拿起包包调头就走,任谁拦都拦不住。 我刚出了公司大楼,我就接到了公司老板发来的短信,“陆傻逼,你被解雇了。”简短的几个字,特别能体现我现在的精神状态,简直傻逼到了极致。 可等到真的到了家门前楼下时,我却又双腿发软的没了勇气,我能质问吗?谁给了我那个权力? 我提着裙摆,心情忐忑到不能自己。一直到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了,原来我是真的傻逼了一次,我就是这么的亲眼看着我的老公和我的婆婆,以及我那老公的同胞弟弟,正其乐融融的在请事情,好像叶士林还戳中了笑点,屋内爆笑连连。 我像个傻逼似的愣在了原地,我尴尬的笑两声,说了句,“都在啊?”就如同是一个逃跑的士兵回了屋。 我握紧了拳头坐在床头,可奈何越想越生气,而我却永远都只能像受气包似的,一个人扛着。叶于谦会听我诉说,而他听我诉说完之后他给予我的最好的回馈永远都是沉默。 那一刻,我真的是觉得够了,叶于谦够了,我也够了,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够了。 我从抽屉里翻出结婚证,一直到我把这两个红本本紧紧的攒在了手中叶于谦才打开了屋门,他大略的扫视了一圈,最后选择默默的走到我的身边,不急不慢的问我,“干嘛呢?”我顿时哭笑不得。 “叶于谦,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很多事情都说清楚!”我说着,把结婚证甩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这话应该会很长。 “有什么事情可说清楚的?”叶于谦不以为然,却还是沉下了脸色。 我苦笑着,“你妈把那钱取出来给叶士林干嘛用了?不是说是死期不能动吗?为什么在答应给我们还房贷的时候没给我们钱,结果又把钱拿来给了叶士林?叶于谦,你妈把我当傻子耍呢是吧?” 我声音喑哑,低声嘶吼。叶于谦闭了闭眼睛,像是在想这件事情要该怎么跟我说似的,可最后看他也解释不出来个什么理所应当,我就好似得寸进尺的又追着问他,“叶于谦,你是你妈的亲儿子吗?” 我这一句话似乎有所激怒叶于谦,他像只狮子似的猛的瞪大了双眸盯着我,如若我只是大草原上一只小动物,此时此刻身为林中之王的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我撕碎,拆分入腹。 “叶于谦,我从来没觉得你妈待我像儿媳妇你知道吗?不管旁人婆媳怎么处理,至少在面对我和楚雨梅这层关系上,你妈远远没有把我当做儿媳妇对待,你懂吗?!” 叶于谦顿时就觉得我不可理喻了,声音也比刚才挑高了几分贝,“怎么就没把你当儿媳对待了?怎么就把她儿媳妇对待了?” 我就又笑了,“叶于谦,你知道吗?你知道前两天李安雪在她的化妆品店里碰到谁了吗?她碰到你妈跟楚雨梅了!你自己看你妈的取款记录!” 我说着把口袋里从公安局出来一直放着的银行流水明细递到了叶于谦的跟前,“你看你妈第一次取了五千块钱的时间,正好是前天上午!她可是下午就领着楚雨梅去买了化妆品你知道嘛?我俩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你妈凭什么就给楚雨梅花钱那么大方呀?她凭什么!” 我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性子,没能像个泼妇似的对着叶于谦大吼大叫,叶于谦听完我这话就更觉着我是在无理取闹了,索性把那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框里,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叶于谦,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有毛病了,要不然就是我的世界观真的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了。 我啃老吗?我是寄生虫吗?我只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理由,一个能让我觉着自己真的不应被人好好对待偏爱着的理由。 “没有凭什么,楚雨梅是妈的儿媳妇,她的钱愿意给谁,我们都管不着。”叶于谦高高在上的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我,我仍旧是苦笑,带着不屑,带着对自己的嘲笑。 “是啊,我们都管不着,可这十万块钱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至少,说一个连五万块钱都不肯给我们,却一声不吭一下子给了叶士林十万块,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本以为叶于谦或许会编个烂理由来给我听,只要他说的真,只要他说的切,那么我就可以相信,可是,我却忘了,他不是不屑撒谎,而是根本就不会撒谎。 然而,我也并不真的知道,在公安局他所说的这件事情其实他知道,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第六章 (1)金钱婚姻和爱情 我和叶于谦大眼瞪小眼,最后瞪的我眸子酸涩我才终于别过了头,在目光中打转的泪花终究是吞了回去。给我一个让我可以让我接受的理由,是我最后的退步。 “叶于谦,如果你不屑和我交谈,你不妨直接告诉我,那我就绝对不会苦苦相逼。如果你一直要把我当个傻子似的玩着,那么真的很抱歉了,我玩不过你,玩不过你们所有人。所以,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我选择离开你们的生活。” 我已经不能够再这么苟延残喘的生活着了,玩物丧志,失心则疯,我只是怕自己某一天会不会真的疯疯癫癫的游荡在大街着,然后就迷了路,就连看到了路上关于我的寻人启事也会像个神经病似的指着自己的照片说这女的看着长的挺机灵,原来是个傻子。 我盯着叶于谦的一系列的举动,包括他的一瞥一蹙眉,我想要把他看的真切,可是却越发觉得模糊。 叶于谦张了张嘴,吐出了这一辈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的话,“陆未然,这是咱们两个的生活,不要把其它人捎带进来。还有,别人怎么做事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欠债那我们就必须要自己偿还!妈的钱,她愿意给谁就给谁,那是她的自由。” 我听了这话,愣怔了一小会儿没能忍住的就哈哈大笑了出声。再让我心寒一点吧,这样我就能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挑着眉梢,把这些日子自个觉得最苦闷的事情都一一的说出来,即便是要走,至少也要让我走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让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 我说楚雨梅的两个儿子总是明摆着欺负我,叶于谦说小孩子嘛,爱玩是天性。 我说楚雨梅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总是挤兑我,叶于谦说人都有脾气,其实心眼并不坏。 我说叶于谦你妈总是偏袒叶士林一家子,叶于谦说你天天下了班才回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妈偏袒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说了最后一个问题,叶于谦,你从来都不真正的爱我关心我,我的精神,你永远都抚慰不了,你永远都给不了我感情上的慰藉!因为,你需要的是一个圣母玛丽亚,而我永远不是,我永远都是你生命中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弟情之外的那个人,永远都是! 我吼着吼着,声音都变的喑哑低沉了。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平复下自己那不堪一击的精神状况。我说,叶于谦,我累了。如果我只是你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一个人,而并非全部,那这份感情就这样罢了吧。我们,离婚吧。 心死如灯灭,最冷不过人心。原来从前我所以为的,都不是真的。 “叶于谦,感谢你赐予我的这一切,只是若有来世,希望我们,不,是我和你再也不要遇见,再也不要……” 爱你,我真的好疼。 我冲出房门,叶于谦握紧了拳头,朝着我的背影嘶吼,“陆未然,你给我站住!” 声音在我的背后骤然响起,我顿了顿脚步,收起了那副讨人怜悯的苦逼相,随即挑了挑唇角,“抱歉,这些年我被捧坏了,从来都没有那个非常乐意听人差遣支配的意识。” 我说罢就又转身要走,叶于谦他妈也早已闻声出现在了我的身旁,一眼瞧见我手里拿着的结婚证,就赶紧拦住了我,“小然,怎么了,你和于谦发生什么事了?” 叶于谦他妈握紧我的双手,双眼带着乞求我别动气有话好好说的目光。我呵呵笑了一声,反问叶于谦他妈,“妈,您不说你这存折是死期不舍得取给我俩偿还一部分房贷吗?怎么就又舍得取了?放了这么多年说取就取了,可是少了几千块钱的利息呐!” 我话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人在气头上总是哪句狠就挑哪句讲,我也像是个凡夫俗子似的,脱不开世俗里的任何一句具有历史实质的典藏。 叶于谦他妈拉着我胳膊的双手明显微微颤抖了几下,就低着头不说话了。叶于谦走到我的身后,令我心生悲哀的话语不绝于耳的从他的嘴巴里冒出,“陆未然,这个月的房贷还都还完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吼!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我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你们都什么意思呀?啊?”我这口袋比脸都干净了你他妈说我是什么意思呀?我亲妈三天两头的打电话给我问我缺零用钱花吗,不够用就回来拿,可叶于谦他亲妈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什么意思呀? 我还真没办法去理解叶于谦给我的那套解释了,我从叶于谦他妈的手里抽出手,侧着身子对叶于谦冷冷的说道,“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我在楼下等你,带着身份证。” 我本以为叶于谦可能会吼我两句,超乎我预料的是叶于谦他妈拉着我的一只手,令人猝不及防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一直装着手站在不远处等着看我笑话的楚雨梅也不淡定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然,你们买房的事儿上是妈做的不对,千错万错都是妈的错!求你别跟于谦吵架了,你们好好的,你要妈怎么做那妈就怎么做!” 我皱着眉头,硬是笑了一声,再想笑,可是却失了声。 “妈,你起来!”叶于谦大声地说话,我却更加感觉好笑了,仿佛是我一个人的错,是谁把谁置于了不义之地?哪怕是无心的,若还有以后,我这个家到底还要怎么生存? “妈,我不求您能为我做些什么,就是我能求您,您能不能不要像现在这样突然的吓我?我受不起,真的受不起呀!” 我都要哭了,叶于谦他妈带着哭腔蹲坐在地上,开始还原事情的原委,“小然,不瞒你说,这十万块钱我确实是转给了士林做生意用了,而且那个项目于谦也看了,都觉得还不错,所以就开始投入了。这十万块钱的去处没能给你交待是妈的错,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当妈的心情,我一直觉得愧对士林,总觉得没能亲眼看着他在我的身边长大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遗憾。” “那叶于谦没在他爸的身边长大他爸觉得遗憾吗?他爸给他十万块钱做补偿了吗?” 我的话才只是刚刚落音,响亮的一巴掌就在我的耳侧响起。从小到大,我爸我妈从来没打过我,就连我妈,最多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人谁就真的对谁背信弃义,我们只是站在了不同的角度看到了不同的事儿。叶于谦这一巴掌让我清醒了许多,我这是在怎么说话?我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变的钻进了钱眼儿里去了? 我哈哈哈哈的大声笑着,可在场除了我之外,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笑的出来了,就连平时一向嚣张跋扈瞎得瑟惯了的楚雨梅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半躲在叶士林的身后。 瞧,女人还是要小鸟依人最好,这样才会博得男人的同情心。因为,会撒娇的女人最命好!而嘴巴甜的女人,会少绕很多弯路。我没能像林志玲那般娇嗲嗲的软化了叶于谦的耳根子,让他出生入死的都为着我。可我也终不是那种哄着骗着挂着爱的旗号渴了就想偿一偿人血的那种人啊,所以这一条路上,我注定要走的辛苦。 可这辛苦,在这条路上终于是要走到头了。 我瞧着叶于谦,瞧着瞧着居然就又笑出了声,“怎么?气不过呀?再来打我呀!叶于谦,我会认真的向你宣布,我们完蛋了。” 所有的人都可以任性,却唯独我不可以,因为我的话太直接太刺耳。 我重新拎起包包,绝决的朝门口走去,叶于谦他妈像悲情剧里的女主角拉住我的腿试图挽留着我。 “妈,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妈了,以后真要是再见面可就是阿姨了。所以,留着尊严吧,这种东西很昂贵的。” 我说着,低下了头望着昔日一直被尊称为‘妈’的那个中年女人,可今非昔比,早已物是人非,我们都已经不是最初的自己。叶士林示意楚雨梅赶紧去拉叶于谦他妈,叶于谦他妈哭的要死要活的,眼泪一大把。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哥跟我嫂子离婚时的情景,我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或许可能不亲眼看见,也许永远也想不到当时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我多了几分感慨,终于认清了干妈后妈都永远不会比自个亲妈亲的事实。 叶于谦跟在我的身后下了楼,电梯里,只有微弱的电梯下降的齿带摩擦声,而我此时此刻心静却平静的可怕。 叶于谦去车库取了车,我像从不曾发生过一样的站在路口等着,没有被判处死刑的难过和纠结,也没有突然间失去一切的惆怅和矫情。属于我的,我会努力的去争取。不属于我的,我又何苦要苦苦相求。 感情的世界里,越索取,越贫瘠。我一味的要求叶于谦能不能对我好点,再好点,甚至把我和她妈放在同一第水平线上,那一刻,在这段感情里我已经失了自己的身价。我爱你,不只是坦诚和真心相对,而是一个肯定和一个必要的回应。 第六章 (2)金钱婚姻和爱情 说来也赶巧,那天离婚的人特别多,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个个都懒得搭理我们,让我们各自排好队填表格,过程进行的异常顺利,或许是太过繁忙琐碎,吵吵起来定是没完没了。 也或许,他们对于这种准备要离婚的男男女女持以鄙视的态度,懒得再多劝阻。 签字之前,叶于谦用他打我那一巴掌的手最后一次拉紧了我的手,“陆未然,你会后悔吗?如果你后悔的话我——” “谢谢你的提醒,我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定过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我打断叶于谦的话,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 爱情里,不是爱着爱着就爱了,就是爱着爱着就散了。 中途叶于谦曾出门抽了几指烟,轮到我们的时候他才缓缓的从外面走来,不知道这期间他究竟想了什么,我已经签好了字,只等他大笔一挥,红本本就会变成绿本本。 叶于谦写的一手好字,曾经我大赞他的签名写的漂亮,现在我仍旧觉得漂亮。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情好晴朗,就仿佛是阳光终于普照了众生,而我也终于看见了曙光。 “我送你。”叶于谦站在我的身侧,声音依旧好听。 “不用了,我自己走,东西过两天我再过去拿。”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仰着头望着天,心头的阴郁仿佛被撩开了不少。我回了回神,伸手拦了辆车,叶于谦帮我拉开车门,我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我回到曾经和李安雪与萧蔷共同租住的地儿,却意外的发现李安雪一个人待在家,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怎么自己一个人看电视啊?”以前可从没发现她有这爱好。 “没什么,就想一个人静静。”李安雪没能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我在她的身旁坐下,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的,“失恋了?” 李安雪一个惊觉,“你怎么知道?” 恋爱中的女人最容易患得患失,李安雪的这种状态在我和叶于谦谈恋爱的时候也有过。 “和孟柯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我接着问道,李安雪却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了,床都上了,还能发展到哪种地步?” 我就哦了,敢情这是陷入了情网之中难以自拔了,我说,“那你先惆怅着,我去洗个澡。” 已经渐入深秋的天,我冲了冷水澡,以前我从来都不敢尝试,除去我妈总是教育我说女孩子不管什么时候洗头发冲澡泡脚,不一定非得要热水,但一定不能用冷水。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精神抖擞。 等我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时,一抬起头我就瞧见李安雪背对着我,手里举着我刚拿到手的绿本本。我心里头忽然一阵的感伤,因为从前我们都以为我和叶于谦婚后一定会过的很幸福。不止只是因为他足够优秀,还因为更多外在的一些条件都足以达到一个嫁人的要求和标准。 可,到头来,我们终究是离了婚。 “陆未然,你今天回来这里住的原因就是因为没地儿可以去了吗?” 李安雪的话一下刺伤了我的耳朵,我走过去在李安雪的一侧坐下,而我仍旧一脸事已至此,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吧的样子。 李安雪啪的一下把离婚证往我坐的那一边一摔,三个仍旧烫金的字眼,狠狠的刺痛了我的双眸。 这一刻我才终于意识到,我离婚了,和我的老公叶于谦离婚了。 “陆未然不要告诉我你离婚的原因里面有你婆婆的份儿!”李安雪几乎是吼着我的,恨铁不成钢。 我把头压的很低,而我的不回答意外的让李安雪以为事实就是如她所说的样子,立马开启战斗模式,“陆未然,你他妈活的太窝囊了,干嘛要为别人而活?” 我破罐子破摔的,“我现在说什么都会显得窝囊,所以,你就尽情的数落我吧。” “这生活是你俩过的,你干什么因为叶于谦他那一家子的事儿闹离婚呢?至于吗你?还有,你那小弟媳最近还使坏吗?你俩没离婚前那两个混世小魔王没少使坏吧?看着这几口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摆了摆手,示意李安雪不要再说,“再说就扯的远了。其实,是我跟叶于谦的感情问题。可能是没结婚之前都把自己的性子隐藏了太多,以至于婚后经常生活在一起,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所有。” 这里面的所有,包括性格上的缺陷。恋爱时,我们总想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一面都留给对方。其实,现实中的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完美。而我,也不是传说中的圣母玛丽亚,什么都可以包容什么都可以原谅。我这样的性子,注定我会是一个特别隐忍的人,直到有一天再也忍不住了,就会完全的爆发,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所谓天雷勾地火,大抵说的就是这个样子。 李安雪不再质问我,只是摇了摇头,“也许是吧,恋爱容易生活难。” 我瞥了一眼李安雪,“敢情是孟大师把你感化渡你成人了呀?” 从前李安雪可不会如此,她永远都是一幅各种关于只恋爱不结婚的台词。李安雪忽然叹了口气,缓缓的回了回神后望着我,“陆未然,你知道我爸跟我妈是怎么离婚的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李安雪陷入了回忆中,“其实我刚刚说你的那些话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份儿。我妈嫁给我爸那会儿家里很穷,连温饱都是问题,可我爷爷那个时候是个工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但我奶奶从来都不给我爸跟我妈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连一包饼干都没钱买着吃。其实,我们家里我算不上是独生女,我还有一个妹妹。” 我愣住了,李安雪居然还有一个妹妹?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我耐心的倾听,而李安雪仿佛陷入了一段冗长的回忆当中。 “我妹妹在我七岁那年死了,死在我的怀里。”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实。李安雪那么骄傲洒脱的一个人,可是心底里却竟埋藏了那么沉的一个伤疤。 “那个时候她才只有三岁,就因为我妈没钱给我妹妹看病,而我爸又在偏远的地方打工,没有通讯设备,我妈妈一个人嫁了过来,举目无亲,周转能借的钱当时都借了,可还是没能借够。当时我妈就想到了求我爷爷奶奶,我能想像到我妈跪到我奶奶的面前我奶奶到底是没能心软没能给她一毛钱的场面。因为没钱入院治疗,我妈去筹钱,我却只能坐在医院门口抱着我妹妹等着我妈妈赶紧把钱拿来。你能想象的到当时的场景吗?我才七岁,我就这样的看着我妹妹就那么的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害怕的要求,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李安雪说着说着就哭了,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不可抑制。 “我看着我妹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嘴里吐着白沫,我抱着我妹妹挨个求医院里的医生救救她,到底没有一个人伸手援手!我妹妹死在了我的怀里,她猛的抽搐了几下身体僵硬的就再也没有醒来。我妈一直到死,她都不能原谅自己没能替我妹妹把钱凑齐!” 我抽出几张纸巾递到李安雪的跟前,不打扰任何的听她诉说着往事。 “我妹妹她还没能好好的看够这个世界就这样不甘心的走了。”李安雪说着说着就失声痛哭了起来,我往她的身边靠近,把她搂在了怀里。此时此刻,是人性的最弱点,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肩膀,让她好好的哭,认真地听她的诉说。 “陆未然你知道吗?其实我妈跟我爸离了婚,我却并不恨我爸,虽然他跟我妹妹的死亡脱不开关系,可是我知道,他是出门挣钱去了,也是为了我们这一家子人以后的生活着想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对李安雪话里的认同与认可,“是呀,他也不容易,还是想着能出去挣点钱花着方便。” 李安雪抽泣着,自个又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鼻涕,“我妈有自己的苦衷,我爸也有自己的苦衷。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无可避免的,这件事儿成了众人心中一个永远都抹不去伤疤。后来我爸我妈就再也忍受不了失去了至爱,还要每天过着为生计发愁的日子就离了婚,我爸挽留过,但最终还是离了。而我妈,又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但却再没为任何一个男人生过一个孩子,可我从头至尾却从来不恨她。”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没有吭声。 “其实小然,如果说我能够完全理解你跟叶于谦他妈之间的婆媳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如果说不能理解,又完全说不过去。我不想说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但我支持你的想法,即便是你真的因为你婆婆而离了婚,我也绝对不会为此而看不起你,绝对不会。” 第六章 (3)金钱婚姻和爱情 以前的时候我觉得可能如果真的有人赞同我的这个想法或者做法,说不一定我会真的感激淋涕,因为终于有一个人能理解我。 可是,说实话,当李安雪说她站在我这一边时我却丝毫没有为之动容,而是微微一笑一抿之。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别人的看法,即便是有人站在我这边又怎样,所有人都将我孤立了又怎样?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曾经的自己还是不够成熟,不能对很多事情看的更淡一些。而现在的自己,似乎更加的淡然了许多,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不会过多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那天晚上,我和李安雪没有聊很多,两个情场失意的女人,感情上留下了创伤,诉说与回味都不是最终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伤,那就一个人躲起来慢慢的舔舐伤口。 李安雪也没有那个心情再去谈及其它,我打电话叫了以往以常叫的那家外卖,十多分钟后送外卖的那小哥风风火火的就给我俩送来了。那小哥长的清秀,嘴巴仍旧很甜的对着我和坐在沙发上的李安雪各自叫了一声姐,还说,“姐,最近都不经常打电话吃我们的家的饭菜了。” 李安雪神经质的对那刚二十初头的小哥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我一瞧这情况,就顺势把门给关上了,开始捣鼓着吃的。 李安雪见那小哥毕恭毕竟的站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两米之外,就又重新对他勾了勾手指。 我看着李安雪,又瞅了瞅那小哥,只见那小哥一脸的笑容,半弯下了腰往李安雪的身旁贴近了几分。 我刚想说李安雪你干嘛呢,人又不是就咱这两个顾客,不要耽误人家工作。李安雪就适当地开口,眼神迷离,眸子中数不尽的诱惑,朱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我包养你怎么样?” 我噗的一下一口咖啡直接喷了出去,没能如数的喷到李安雪的身上。李安雪回眸瞪了我一眼,我能清楚的看到那皮肤白皙的小哥脸一下涨的通红。 李安雪抽出纸巾非常嫌弃的擦了擦脸,又往自己的身上过程似的沾了又沾,后又一脸娇媚的望着那小哥,晃了晃右手食指,“小哥,不要理她,她是从外星过来的。来,在姐姐这边坐下。” 李安雪主动的拉住那小哥的手,那小哥略微有些激动的颤抖着,“雪姐姐,我不敢,我妈从小就说我这人腼腆胆子小,所以,雪姐姐,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估摸着这小哥如果是个小孩子,估计早被李安雪吓哭了,还好屋里面开着空调,要不然估计这小哥早已经汗流浃背了。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就略显不耐烦的朝李安雪摆了摆手,“李雪儿,人家估计才刚满二十,你都小三十了呀姐姐!还想老牛吃嫩早?得!可千万别再这么的吓人家了,小心人爸妈告你毁坏祖国的花朵!” 李安雪又瞪了我一眼,那小哥一个机灵,赔笑着,赶紧摆手,“不会,不会的然姐姐,我父母人很好的!而且雪姐姐看的起我这是我的荣幸。” 而且雪姐姐看的起我这是我的荣幸!我忍了又忍,最后微笑着端起了咖啡杯子别过了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呀? 李安雪挑了挑眉,轻声叹了口气,“得,今儿个算是姐姐对不起你,不该拿你寻开心,你也别跟姐姐一般见识!这是姐姐的名片,以后遇到什么大的难题了来找我,当作姐姐为今天这事儿向你赔的不是。” 那小哥赶紧伸出双手接过,两眼冒着爱心,连连微笑着对李安雪说谢谢。敢情这是把人耍了,最后还给人弄一人情债呀?啧啧,这招儿高。 那小哥最后微笑着跟我俩道别,还像从前一样。 我没有问起李安雪今个儿是抽了什么风,她自个在那儿吃着饭,就把自己心里的事儿全招了。 “陆未然,你知道吗,第一次我被男人骗把他甩了之后,我就特别喜欢这样子有事儿没事儿发发神经犯犯脑抽的去调戏调戏小鲜肉,还总是引以为乐,可是现在,我为什么都没有兴趣了?难道我是真的年纪大了,很多事儿都提不起兴趣了?” 我往嘴里送着饭,细嚼慢咽着,想了许久,似乎是终于得到了答案,说,“不是因为我提不起兴趣了。而是,在你的心里,已经容下了一个人,除了他,全世界的男人都只是水上浮萍,根本不值得你付诸过多的感情。” 我像是个感情大师似的帮李安雪分析感情,李安雪听完半晌似赞同非赞同的哦了一声,就开始低着头吃饭了,中途她抬了抬头,似乎想问我什么,但最后都又放在心里。 我并不想问她这个人是周承荐,还是孟柯,或者是其它的旁的什么人。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自从孟柯说要攒钱取她那一刻起,她的感情已经开始泛滥不堪,心底的照片也早已经非孟柯莫属。 吃完饭,我静静的一个人躺在床上,李安雪在隔壁看电视,之前正好赶上卫视在转播新闻连播,这会儿听声音是在看抗战片?估摸着李安雪是在发呆,如果你明天要问她昨天晚上她看的是什么内容,估计她一句也答不出。 想了许久,我缓缓的瞌上了眼皮。 翌日清晨,我被疯狂的敲门声惊醒,我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的就赶紧下了床去开房门。 李安雪连喊带叫的,“陆未然,陆未然你赶紧起来,快点跟我去一躺医院,萧蔷出事儿了!” 一向镇定的李安雪慌张的让人顿时心神不宁,我一下懵了,哦哦哦点着头,又赶紧重新跑回屋子里去,换了衣服,慌里慌张的一同李安雪下了楼。 下了楼,我惯性的左拐,要陪同李安雪去取车,却被李安雪一手拉住径直往大路上走去,拦了辆出租车,“这个时候不能开车,我心神不宁,容易车祸。” 我也没吭声,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被李安雪拉着走,“师傅,去人民医院。” 直到我听到‘医院’两个字,我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半晌,我终于缓过来神,问李安雪,“李安雪,你刚刚说萧蔷怎么了?” 李安雪看也没看我的,“孩子没保住。” 我一刹时间,感觉乌云顿时将我和李安雪萧蔷三人笼罩。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三个人的生活变得如此的糟糕,如此的不堪一击?我得不出答案。但我知道,没和叶于谦认识之前,我的生活一直行走在相亲的苦逼路上,李安雪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萧蔷仍旧是那个从小地方里走出来却仍旧不肯服输不甘被腐蚀吞没的小姑娘。 我和李安雪赶到地方已经是十分钟后,我看到阮家所有的人都站在病房外,个个一脸的酸楚。李安雪没能给阮名扬好脸色看,“敢让我知道这件事儿跟你有一丁点儿的关系,阮名扬,我一定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然后,捏死你!” 我没能再向阮名扬多问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不可挽回。 病床上的萧蔷,听到了开门声,却丝毫没有动静,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李安雪试图握住了萧蔷的双手,轻轻的唤了她一声,“萧蔷。”然后,泪就顺着萧蔷的眼角滑落了。 “小然,雪儿,你们来了。”萧蔷虚弱的声音,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我在萧蔷的身边坐下,不敢提及原由,只见她一手抚摸着肚子打着转转,“小然,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我一下没忍住,鼻子一酸泪就掉泪了,咬着下嘴唇,努力的让自己表示出不那么悲伤的状态,“萧蔷,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你要相信,你和阮名扬会有很多很多个孩子的。” 李安雪伸手替萧蔷擦了擦眼泪,劝慰着引导着她,“萧蔷,傻姑娘!你身子还太弱,千万不要流太多眼泪了,这一个月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保养身子,以后一定可以卷土重来的。不要哭,泪流多了伤眼睛,影响以后的视力。” 萧蔷轻轻的点了点头,扭过头对我说,“小然,你把门关上,我有话要对你和雪儿说。” 一直到我起身把门关上,再重新回到病床边上时,萧蔷抬了抬手示意我在她的身边坐下。我和李安雪坐在两侧,分别握着她的双手,她好似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雪儿姐,还有小然,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这个孩子突然没了,我却突然间觉得轻松了,因为这样我就再也没有可以呆在阮家的理由和借口了。并不是阮家要赶我走,而是我过的不幸福,在阮家过的丝毫没有比往常有多一点的快乐。我想了很久,我真的好怀念从前那种自由自在,哪怕每天为生计发愁可至少不折不扣不屈服的日子。所以,你们会同意我离婚的,对吗?” 第六章 (4)金钱婚姻与爱情 关于萧蔷要离婚这件事儿,我没敢发表意见。 劝合不劝分,这是自古人们对于婚姻以及人与人之间相片沟通所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我自己还是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我哪有资格去说别人什么。 李安雪眼里含着泪花,萧蔷看到一下子眉头就皱在了一起,“雪儿,你是不是对我太失望?” 李安雪赶紧覆上萧蔷的手背,摇了摇头,“傻瓜,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呢?不要想太多啊,女人坐月子很重要的,不要想太多不开心的事儿,等出了月子咱们再说其它的啊。” 李安雪安慰着萧蔷,我们这姐妹三个一个都比一个能忍。我怕我和李安雪各自的感情纠结说出来闹不好会让萧蔷更加的心寒心塞,当萧蔷问起我时,我也只能微笑着点点头,说,“一切都好。” 李安雪说她最近例假不大准时,所以想调理调理,就问我要不要考虑去她公司,一方面可以帮衬一下她,另一方面公司这边正好也缺人才,就让我先去上着班适应一下,正好她这边也缺一个得心应手的。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最近这些日子,我没少跟李安雪去看萧蔷,但也都避讳着点儿,生怕萧蔷心里头多想。 我没把阮名扬找我单独见面那事儿跟李安雪提起,敢是让李安雪知道,只怕是这件事儿必不会就此了结。 阮名扬一口咬定我把他和季茉莉的事儿告诉了萧蔷,我气呼呼的差点指着阮名扬的鼻子大骂,“阮名扬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萧蔷现在都这样儿了,你还有脸来质问我?” 我怎么就搞不明白了,这个时候他不该去想方设法的留住萧蔷的心吗?怎么倒好意思把账算我头上来了?脸皮厚的还是大有人在,完全不分阶层。 “不质问你我质问谁去?陆未然你告诉我,你把季茉莉的事儿跟我说了才几天呀萧蔷就出事儿了?陆未然,你当我是傻子吗?当初我是怎么求你的?”阮名扬底气十足,那标准的公子哥发型弄的跟大公*冠似的,脑袋瓜子动的时候也跟着晃动。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的把这口气给吞下,“你求我?阮名扬,当时你除了威胁我,你求过我?别把自己当做好人行吗?还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这人行的正做的端!我说我没有向萧蔷透露半点儿关于季茉莉的事儿那就是绝对没有跟她说起!而且,就算我不告诉萧蔷,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萧蔷自己也会知道的!不要把别人当个傻子似的看待着,因为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其实才跟一只猴子似的在做戏供人观赏!” 我说罢拿起身旁的包包就起了身,阮名扬也起身,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却被服务员拉住。 我大步的往前走,阮名扬在身后追赶着我,追上我之后他直接横在了我的面前,“陆未然,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跟萧蔷那样说我的坏话。” 我当时就觉着自己没听错吧?这是我听过的所有最不好笑的笑话,“阮名扬,既然知道那是坏话,那你为什么还不知道收敛,非要等到萧蔷发现?” 阮名扬怔了一下,士气低了几分,“萧蔷跟你说原因了吗?真的是因为我在外面乱来才想不开要打掉孩子的吗?”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阮名扬,他忽然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我知道我错了,可是萧蔷绝对不会接受我的认错的。但是她至少可以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都可以改,再怎么说那也是我跟她的孩子,她怎么就忍心……” 阮名扬的话并没有说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最后半仰着头,用大拇指轻拭了几下眼角。 “陆未然,不管怎么样,失去这个孩子我很痛心,我希望你能让萧蔷明白,我是在乎她的,我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阮名扬说着说着就又是两行老泪,我赶紧摆了摆手,“作为朋友,我会安抚萧蔷,但作为她老公的你,你的想法和心理,你应该要自己表达自己让她明白知道!而不是让别人帮你传递!” 我瞪着阮名扬,从没发现有时候男人的思维怎么就简直可以这般的弱智! 我背着包,呼呼的迈着大步从阮名扬的身边经过,怎么我和萧蔷的婚姻同样这样的令人充满了不解? 我不敢回想,越多的回想就越是让我陷在记忆和痛苦中无法自拔无法走出。 半路上我打电话给叶于谦,“下班之后如果你在空,我想回去收拾东西。” 叶于谦在那头儿沉默着,最后轻声说了句,好,我听他暂时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到达目的的时,叶于谦也缓缓的开着车朝着这个方向驶来了。 还是一座城,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场景,叶于谦家的坨坨却是再也没有出现了。我忽然很想问问叶于谦,坨坨呢?后来却是也能再问出口,怕是在我婆婆一朋友那里还没有接回来。 我思索着,思绪就又飞了老远。你看,每当我提起我婆婆时总是叶于谦他妈叶于谦他妈的叫,现在突然就又称为我婆婆了,我竟会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也许叶于谦从来都没有做错,错的最多的那个人该是我吧。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已经把自己的爱情逼入了死角。 以前我有一个结了婚的朋友就经常说:要跟婆婆相处的好一点,因为老公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就只有这一个妈,而媳妇儿还可以再换。 所以,和婆婆生活在一起,想要过的幸福最重要的一条法则就是,必须要懂得忍让,懂得包容。如果你不想以后别的女人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孩子,花你的钱,那你就要对婆婆好一点。 可,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是没能体会到里面的真谛。 叶于谦停好车,我准备和他一起上楼,他沉默着,走在我的身后。我突然间意识到,往后这里将不会再有我的任何一席之地,即便再来,我定是客,怎么着我也不该走在前头,我就停下了脚步。 叶于谦差点撞我身上,像个大男生似的略显的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什么不对吗?” 我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出电梯时我这才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叶于谦的身后。 叶于谦他妈没在家,楚雨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士林应该是去接两个孩子放学了,也没在家。 我没有主动向楚雨梅问好,她也没能理会我。我径直去了房间收拾了东西,基本上能带都带了。 “钥匙还你。”收拾完东西,我从包包里摸出钥匙递到叶于谦的跟前。他就是这么的眼睁睁的看着我收拾东西,像在看电视剧一样,而我是那电视剧里正在忙碌着的主角。 叶于谦接过其中一把钥匙,“那把钥匙你留着,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我没忍住的就笑了,笑着眸子就又泛起了泪光,“那所房子你付出的远比我多,而且离婚协议上我们也写的很清楚,所以,你不必为我感到亏欠,该是属于我的我会拿走,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我拉过叶于谦的手,把钥匙递到叶于谦的手中,可他却固执的又一把拉住我,重新把钥匙塞到我的手里,“陆未然,我让你拿着!”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有几十秒钟,我忽然别过了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好,我就先替你保管着,你什么时候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奉还。” 叶于谦没再吭声,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西装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我眼眶微微有些泛酸,就这么的瞧着他,假装轻松,好似是为了缓和气氛的说了一句,“以前没见你这么的嗜烟如命过。” 那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和金色的烟蒂。 “偶尔抽几根。”他说着,又深深的吸了一口,两腮凹下去了一大块。一口墨绿色的烟丝在叶于谦的脸庞妖娆着,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的样子,却是越发的感觉不真实。 “我走了。”我赶紧理了理思绪,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走到客厅,楚雨梅一抬眼瞧见我是真的拖着箱子要走了,才忽然意识到也许我和叶于谦是真的离了婚。她一脸的呆滞,指着我的箱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努力的扯出几丝微笑,朝她点了点头,大略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就走了。 叶于谦仍旧沉默如金,没有送我走很远的路,只是站在我们最初相识的那段路口,就这么的看着我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走出几米外,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一条来自于叶于谦的短信。我看了看距离上一次短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我含着笑,重新把手机装进了包里,一路往前走着。 再见爱情,我一定,一定让自己坚定。 第六章 (5)金钱婚姻与爱情 关于萧蔷要离婚这件事儿,我没敢发表意见。 劝合不劝分,这是自古人们对于婚姻以及人与人之间相片沟通所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我自己还是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我哪有资格去说别人什么。 李安雪眼里含着泪花,萧蔷看到一下子眉头就皱在了一起,“雪儿,你是不是对我太失望?” 李安雪赶紧覆上萧蔷的手背,摇了摇头,“傻瓜,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呢?不要想太多啊,女人坐月子很重要的,不要想太多不开心的事儿,等出了月子咱们再说其它的啊。” 李安雪安慰着萧蔷,我们这姐妹三个一个都比一个能忍。我怕我和李安雪各自的感情纠结说出来闹不好会让萧蔷更加的心寒心塞,当萧蔷问起我时,我也只能微笑着点点头,说,“一切都好。” 李安雪说她最近例假不大准时,所以想调理调理,就问我要不要考虑去她公司,一方面可以帮衬一下她,另一方面公司这边正好也缺人才,就让我先去上着班适应一下,正好她这边也缺一个得心应手的。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最近这些日子,我没少跟李安雪去看萧蔷,但也都避讳着点儿,生怕萧蔷心里头多想。 我没把阮名扬找我单独见面那事儿跟李安雪提起,敢是让李安雪知道,只怕是这件事儿必不会就此了结。 阮名扬一口咬定我把他和季茉莉的事儿告诉了萧蔷,我气呼呼的差点指着阮名扬的鼻子大骂,“阮名扬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萧蔷现在都这样儿了,你还有脸来质问我?” 我怎么就搞不明白了,这个时候他不该去想方设法的留住萧蔷的心吗?怎么倒好意思把账算我头上来了?脸皮厚的还是大有人在,完全不分阶层。 “不质问你我质问谁去?陆未然你告诉我,你把季茉莉的事儿跟我说了才几天呀萧蔷就出事儿了?陆未然,你当我是傻子吗?当初我是怎么求你的?”阮名扬底气十足,那标准的公子哥发型弄的跟大公*冠似的,脑袋瓜子动的时候也跟着晃动。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的把这口气给吞下,“你求我?阮名扬,当时你除了威胁我,你求过我?别把自己当做好人行吗?还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这人行的正做的端!我说我没有向萧蔷透露半点儿关于季茉莉的事儿那就是绝对没有跟她说起!而且,就算我不告诉萧蔷,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萧蔷自己也会知道的!不要把别人当个傻子似的看待着,因为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其实才跟一只猴子似的在做戏供人观赏!” 我说罢拿起身旁的包包就起了身,阮名扬也起身,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却被服务员拉住。 我大步的往前走,阮名扬在身后追赶着我,追上我之后他直接横在了我的面前,“陆未然,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跟萧蔷那样说我的坏话。” 我当时就觉着自己没听错吧?这是我听过的所有最不好笑的笑话,“阮名扬,既然知道那是坏话,那你为什么还不知道收敛,非要等到萧蔷发现?” 阮名扬怔了一下,士气低了几分,“萧蔷跟你说原因了吗?真的是因为我在外面乱来才想不开要打掉孩子的吗?”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阮名扬,他忽然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我知道我错了,可是萧蔷绝对不会接受我的认错的。但是她至少可以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都可以改,再怎么说那也是我跟她的孩子,她怎么就忍心……” 阮名扬的话并没有说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最后半仰着头,用大拇指轻拭了几下眼角。 “陆未然,不管怎么样,失去这个孩子我很痛心,我希望你能让萧蔷明白,我是在乎她的,我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阮名扬说着说着就又是两行老泪,我赶紧摆了摆手,“作为朋友,我会安抚萧蔷,但作为她老公的你,你的想法和心理,你应该要自己表达自己让她明白知道!而不是让别人帮你传递!” 我瞪着阮名扬,从没发现有时候男人的思维怎么就简直可以这般的弱智! 我背着包,呼呼的迈着大步从阮名扬的身边经过,怎么我和萧蔷的婚姻同样这样的令人充满了不解? 我不敢回想,越多的回想就越是让我陷在记忆和痛苦中无法自拔无法走出。 半路上我打电话给叶于谦,“下班之后如果你在空,我想回去收拾东西。” 叶于谦在那头儿沉默着,最后轻声说了句,好,我听他暂时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到达目的的时,叶于谦也缓缓的开着车朝着这个方向驶来了。 还是一座城,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场景,叶于谦家的坨坨却是再也没有出现了。我忽然很想问问叶于谦,坨坨呢?后来却是也能再问出口,怕是在我婆婆一朋友那里还没有接回来。 我思索着,思绪就又飞了老远。你看,每当我提起我婆婆时总是叶于谦他妈叶于谦他妈的叫,现在突然就又称为我婆婆了,我竟会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也许叶于谦从来都没有做错,错的最多的那个人该是我吧。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已经把自己的爱情逼入了死角。 以前我有一个结了婚的朋友就经常说:要跟婆婆相处的好一点,因为老公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就只有这一个妈,而媳妇儿还可以再换。 所以,和婆婆生活在一起,想要过的幸福最重要的一条法则就是,必须要懂得忍让,懂得包容。如果你不想以后别的女人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孩子,花你的钱,那你就要对婆婆好一点。 可,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是没能体会到里面的真谛。 叶于谦停好车,我准备和他一起上楼,他沉默着,走在我的身后。我突然间意识到,往后这里将不会再有我的任何一席之地,即便再来,我定是客,怎么着我也不该走在前头,我就停下了脚步。 叶于谦差点撞我身上,像个大男生似的略显的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什么不对吗?” 我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出电梯时我这才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叶于谦的身后。 叶于谦他妈没在家,楚雨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士林应该是去接两个孩子放学了,也没在家。 我没有主动向楚雨梅问好,她也没能理会我。我径直去了房间收拾了东西,基本上能带都带了。 “钥匙还你。”收拾完东西,我从包包里摸出钥匙递到叶于谦的跟前。他就是这么的眼睁睁的看着我收拾东西,像在看电视剧一样,而我是那电视剧里正在忙碌着的主角。 叶于谦接过其中一把钥匙,“那把钥匙你留着,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我没忍住的就笑了,笑着眸子就又泛起了泪光,“那所房子你付出的远比我多,而且离婚协议上我们也写的很清楚,所以,你不必为我感到亏欠,该是属于我的我会拿走,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我拉过叶于谦的手,把钥匙递到叶于谦的手中,可他却固执的又一把拉住我,重新把钥匙塞到我的手里,“陆未然,我让你拿着!”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有几十秒钟,我忽然别过了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好,我就先替你保管着,你什么时候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奉还。” 叶于谦没再吭声,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西装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我眼眶微微有些泛酸,就这么的瞧着他,假装轻松,好似是为了缓和气氛的说了一句,“以前没见你这么的嗜烟如命过。” 那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和金色的烟蒂。 “偶尔抽几根。”他说着,又深深的吸了一口,两腮凹下去了一大块。一口墨绿色的烟丝在叶于谦的脸庞妖娆着,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的样子,却是越发的感觉不真实。 “我走了。”我赶紧理了理思绪,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走到客厅,楚雨梅一抬眼瞧见我是真的拖着箱子要走了,才忽然意识到也许我和叶于谦是真的离了婚。她一脸的呆滞,指着我的箱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努力的扯出几丝微笑,朝她点了点头,大略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就走了。 叶于谦仍旧沉默如金,没有送我走很远的路,只是站在我们最初相识的那段路口,就这么的看着我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走出几米外,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一条来自于叶于谦的短信。我看了看距离上一次短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我含着笑,重新把手机装进了包里,一路往前走着。 再见爱情,我一定,一定让自己坚定。 第六章 (6)金钱婚姻与爱情 萧蔷出院的那天,李安雪和我在公司在接待一群来自纽约的客户,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着,我没敢拿出来看上一眼。 或许是跟在叶于谦和李安雪身边久了的缘故,本身也有工作需求,再加上以往也有那个基础,到目前为止我也基本能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 那名叫steven的美国男性在离开时向我索要了名片,李安雪趁机调侃我,“陆姑娘还没有交往对象。” 李安雪一口流利的英文,调侃完毕他拍了拍steven的肩膀,就赶紧赶上前一波的那一批客户,跟她们相谈甚欢的边走边说着。 steven站在我的面前,我一米六七的身高在他的跟前竟然也有一种渺小的感觉。他是那种很典型的欧美范,金发,褐色的眼眸似乎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此刻却把他显得异样的阳光明朗。 “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更多的机会见面。”steven把他的名片也留给了我,我惊讶地望着他,他却很开心我能有这样的举动,就乐得跟我解释,“我中文讲的很好吧?我爸爸的奶奶是中国人,我很开心能在中国认识一个中国的你。” 额……我略表无语的在回味steven那饶舌的中国话。 我挠了挠额头,也表示了自己的友好,“很高兴能在中国见到你。” 我和李安雪把人都送走后,李安雪赶紧拿出了手机给萧蔷打电话,李安雪自个嘟囔着,估计着是萧蔷没接她电话。 电话挂断后,李安雪告知了我一声就去车库取了车,我俩就直奔去了医院。只是,我俩到达时,哪里还有萧蔷的身影,只剩下空空的白色床位。 李安雪皱了皱眉头,抓住路过的一名护士就问,“住在这个病房的人呢?什么时候出院了?” 护士愣怔了一下后说道,“昨天下午就出院了,今天就没来过了!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我心头一个疑惑,反问道,“谁接的她出院的?” 那名护士也疑惑了,感觉奇怪了似的嘟囔着,“昨天我来接班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医院了,而且他们的家属今天刚刚也有来过,好像都不知道她已经出院了。” 我和李安雪都愣怔住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都忽然有一种糟糕的不好心情。 我说,“像她这种情况,没有家属的情况下不是不允许自行出院吗?她自己一个人走的?” 那名护士也似乎不大确定性的摇了摇头,“不过,来医院打掉孩子是她自己的意思,她是打掉孩子之后的两三天家里人才知道的。唉,说起来也挺可怜的,孩子都已经好几个月了,已经成人形了,怪可惜的。” 李安雪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眸,“你刚刚说什么?打掉孩子是她自己的意思?” 护士也眨着双天真无邪的小眸,“对啊,病人自己要求打的,而且那个时候我们还劝阻过,因为她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只能引产,当时还签了一份协议。” 李安雪还想问,那名护士却被病房的家属叫走,李安雪只能作罢。 走在回去的路上,入了深秋的天,李安雪却仍旧开着车篷,我下意识的拉了外套,却还是感觉到了凉意。 我戴着墨镜,李安雪同我一下,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 “陆未然,萧蔷为什么要打掉孩子?你知道这件事?”李安雪的声音丝毫没有温度,她觉着自己像被耍了一般的带着冷鸷。 我迎着风,发丝随风飘飞扬,我伸手拿开贴上嘴唇的几缕发丝,说,“不知道。后来是阮名扬告诉我的,问我萧蔷为什么要打掉孩子,他也很难过。” “难过?哼!他还知道难过?”李安雪不屑的从鼻孔里发出一丝冷哼,“如果他知道难过当初又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好?” 我不敢相信的望着李安雪,李安雪也回头瞥了我一眼,不过我俩谁也没看懂谁的情绪。 “陆未然,这事儿我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的,但既然阮名扬他妈的这么没人性,那就别怪老娘对他不客气!” 我没有吭声,也不敢与李安雪纠结太多,现在李安雪正气在头上,以她的脾气,我若是哪句话戳中,她现下立马就能调头去阮名扬家扇阮名扬几个耳巴子。 可萧蔷终是这样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而我的手机里那天早上的几个震动,着实是萧蔷打来的,我不知道她想要跟我说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哪怕是告别。 可,到底,她连在这座城仅剩下的最后一个念想也落空了。我自责,自责着为什么当时没能掏出手机看上一看。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又能有几个人可以真正的去打扰你? 数十天过去,没有萧蔷的任何一点消息,阮名扬倔强的找人调取了医院的监控记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和萧蔷与我们同龄的女人带走了。阮名扬找着了那女人,那是萧蔷之前公司的一个同事。只是,那女人也只是经不过萧蔷苦苦哀求,再加上先前也来医院看过萧蔷几次,医院便签了单,同意了萧蔷出院。 然而,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我却在公司内部听到关于季氏破产的消息。我眉头收拢过后,一整天都没能再舒展开。 李安雪出差了,晚上八点飞机才落地,我开着她的车去了机场接她。她一脸的疲惫,像是刚打了一场持久战役的将军,哪怕最终胜利,可那么久的长途跋涉,浑身上下还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李安雪,季氏破产了。”机场虽然坐落在郊外,可仍旧堵车堵的要命,李安雪头靠在车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闭着眼睛,“破产怎么了?” 李安雪的一句反问让我无所是从,我也沉默了,李安雪取下墨镜,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我,“我没有做什么天不可饶恕的坏事儿,只是正好他们的几个大客户是我的好友,正好他们不想和季氏合作了,仅此而已。”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李安雪,李安雪以同样的眼神回望着我,我想从她的眼底得到一丝丝的答案,她却适时的回过了头。一道刺眼的远光灯映入我的眼帘,李安雪猛的抓住方向盘打了个弯,我吓的赶紧踩刹车,却为时已晚的一把撞上了防护拦。 等我坐稳,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时,我仍旧没能反应过来,傻傻的探着前方,问李安雪,“雪儿,我没撞到人吧?” 李安雪瞪了我一眼,“撞到人你还能这么安稳的坐着吗?” 我哦了一声,看来没出车祸。我正心里头反省着下次开车一定要小心,人命关天,安全第一时,只听‘嘭’的一声,接着两三声‘嘭’的一声,我明显感觉到我和李安雪坐着的兰博基尼被强行往前推进了好几米。 李安雪咬了咬牙,“陆未然,你死定了。” 本来一件小事儿,一个逆行的电瓶车迎面走来,对方不守交通,我却也没能注意。等李安雪发现时,就是这正在上演的一幕一幕。撞了防护栏,本来叫来交警开个罚单,正好叫个拖车把车拖走送去检修保养一下,这事儿也就这么晚了。可是谁知道,竟然闹追尾! 我苦着一张脸坐在派出所,李安雪就坐在我的隔壁。这大晚上的,我俩被人问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被放走。 我出去派出所时李安雪已经在门前等着我了,见到我出来淡定地像是随口一问似的,“没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又没杀人放火。” 这时,最先撞上李安雪车的那名司机也出来了,瞧见我俩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心里有屈,但又不敢叨叨,张了张嘴,最后又都垂头丧气了下来。 那男人的妻子在不远处看到这男人从派出所出来,赶紧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老张啊,你吓死我了,人没怎么样吧啊?伤到哪里没有?用不用去医院做个检查?” 那男人摇了摇头,“没有,老婆,我没有伤到,就是把人家的车给撞了,得赔。” 那女人显然愣了一下,一脸的懊恼,“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分心,你怎么可能会撞上别人的车!老张,都是我的错。” 李安雪一脸的疲惫,没心听下去这两人在这里的婆婆妈妈,我看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对年过中旬的夫妻这才唯唯诺诺的转过头对着我俩,“这两位姑娘,也不知道贵姓,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总之,是我们撞了你们的车,该赔,但是能不能……” 那名中年妇人顿了一下,李安雪略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用你们赔了,你们也赔不起。” 对方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安雪,我忽然想起李安雪办的有车险,这才明白了李安雪的意思,原来李安雪还是这十三亿人口中的其中一个好人。 我说,“不用你们赔了。” 我说完这话,立马感觉到有一道想要杀了我的目光,我回过头,李安雪用手指指着我,“对,不用你们赔了,她赔!” 靠—— 第六章 (7)金钱婚姻与爱情 从派出所出来后,我就和李安雪拦了辆车回了家。 没有得到萧蔷任何消息的这些日子,过的并不风平浪静,季氏破产,接踵而来的就是季氏找上门来,指着李安雪的鼻子大骂李安雪不是人,爱玩阴的。 这件事情,就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就绝对不会就此草草收尾。 李安雪翘着二郎腿,“季小姐,给你脸别不要脸!你不要脸,你爹你娘还要脸!再怎么说你也是一堂堂季氏大小姐,干什么非要当人小三?这世界上男子千千万,大叔,正太,小白脸,成熟男,直的弯的,啥样的你找不来?你说你啥样的都能找来,为什么却偏偏喜欢有妇之夫?喜欢玩刺激是吧?正好呀,我最近也闲的发慌,陪你玩呗!” 季茉莉欲哭无泪,身边还跟着一男的,那男的呲牙咧嘴的握紧了拳头,李安雪顿时就更感觉好笑了,“狗男女!” “你说什么?”季茉莉两只双眼眼眶通红,厉声呵斥。 李安雪无辜的摊了摊双手,“我这人说话一向只说一遍!还有,玩刺激最好别那么激动,我这人从十岁开始习武,公司里的保安个个都是我亲手从部队里选拔出来的,这里有摄像头。” 李安雪指了指门口的那几个摄像头,她一向优雅,不想亲自动手,“门就在身后,自己走吧。” 我坐在沙发上,一切都只当是过眼烟花,很多我不敢做的事情,李安雪她都潇洒利落地做了,她有这个本领,也能这个能耐,而我,只有贼心,没有贼胆。 季茉莉还想再理论一番,却被他身边那一男的给拉走。千万不要小看李安雪这个人,因为这就好比你自己开的是奥拓人家开的兰博基尼,你还要把人夹在门缝里说,“不就是兰博基尼嘛?老子不屑,不稀罕!” 这没有什么对于不对,有清高的人,就有奢侈铺张的。但李安雪自认她这人最不清高,她有钱,有钱她就潇洒。但问题是你要是不允许人潇洒,那就是你的错了。 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李安雪碎碎念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李安雪扭过头来,问我,“陆未然,这种人是罪有应得,你千万不要有心理阴影。” 我点了点头,没有问李安雪,如果当初她第一次跟孟柯遇见时,如果孟柯也有女朋友的话,她该作何处理。 只是,这话我并没有问出口,这个时候不适合问这个。而且,关于孟柯,李安雪在淤泥里一个人无法自拔,我更不可把她往里摁。 终于有一天,季茉莉把这事儿闹到了阮家大门前,阮名扬他爸气的脑梗塞又突发,幸好及时送到医院,并无大碍。 阮名扬他妈猜测着估摸着是萧蔷得知阮名扬出轨,才有可能导致的她一心要打掉孩子,当时就在医院的门口狠狠的敲了阮名扬的脑壳。 可,终究萧蔷是打掉了这个孩子,也没能念及孩子是无辜,所以,阮名扬他妈始终没办法原谅。 我像是个摄影师一般的,一幕一幕的将这桩悲剧看在了眼里,却始终无法阻止上帝这个导演。 两天后,我又接到阮名扬的电话,那叫一个生气,“陆未然,你他妈的是不是想看我死呀?” 我淡定的放下文件夹,“阮名扬,你说话最好给我客气点,把嘴巴放干净。” 我没去质问她怎么没把我姐妹萧蔷照顾好,就已经够仁慈了,现在倒是三天两头儿找我的麻烦?我是软柿子么?好捏么? 阮名扬气的在那边深呼吸着,是一再忍了又忍,“好,就算不关你的事儿,那李安雪做这事儿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李安雪想没想过什么后果,关我什么事儿?阮名扬,你自己对萧蔷不够忠贞不知收敛在先,你自己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自己去质问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对你的时候,你就没有替萧蔷想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吗?你让她一个人每天都关在牢笼里不得对外接触,你对萧蔷公平吗?你对这孩子公平吗?这是萧蔷欠你的吗?不!她不欠你!她从不欠别人一段恋爱,也不欠任何人一个孩子,她只欠自己一个幸福的模样!到现在,阮名扬你都还觉得是别人的错,难道你自己的错你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吗?” 阮名扬沉默着,我闭着眼睛忍了又忍,“阮名扬,自己犯下的错,最好能自己承担,你最好天天祈祷着萧蔷能平安无恙,要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别人的情感,别人的生活,我们无从考究,我们也无从过多干涉过问。萧蔷是我和李安雪的闺蜜和好姐妹,按理说,阮名扬对不住萧蔷,我俩就算把他打一顿她也没话说。可,到底是萧蔷已经结了婚,和阮名扬有爱在先,我和李安雪过多的干预,对萧蔷丝毫起不到什么好的效应。 现在,是萧蔷与阮名扬的感情出了问题在先,所以就算李安雪真的在背地里对阮名扬玩阴的,那也无伤大雅。但如果,萧蔷跟阮名扬感情破例没到那个程度,李安雪这样的做法一定会伤及我们三个这么几年的姐妹感情。 萧蔷那么珍惜孩子,可她居然舍得拿掉孩子,可见阮名扬把她给伤的有多深。所以,李安雪无论做什么,我也只会点到为止,像个坏女人似的任由着她。哪怕李安雪知道,如果萧蔷在的话,她也一定会淡然的说,“都随风,都随风。”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所以的一切已至此,她愿意一个人抗。 可,李安雪终是觉得这对萧蔷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哪一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怕是李安雪即便不会用同样的做法,也至少会为我捡起骄傲的替为扳回一局。 萧蔷以前说过,有李安雪和我在的地方,她就会感到心安。 我试图用各种方式来和萧蔷取得联系,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收到了她跟我发来的微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小然,我一切安好,勿挂念。 我赶紧回复问她在哪儿,可再怎么,也没了她的回音。我把这事儿告诉了李安雪,李安雪拿着我的手机去找孟柯,叫他拖朋友带关系的去查萧蔷当时回复这一句话时候的地址。 在孟柯那里,我见到了叶于谦,这是离婚后,除去那次过去带衣物时的见面,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我微笑着朝孟柯走过去,“有办法查到吗?” 孟柯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叶于谦和孟柯是主,我和李安雪和孟柯那群朋友为客,叶于谦泡了上好的龙井,我默默的品了几口,还是不大喜欢茶叶的味道。最多白茶,或者是一杯香香的咖啡。 孟柯有一帮神一般的队友,李安雪用感激加爱慕的目光望着孟柯,“谢谢各位,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客。” 李安雪请吃了大闸蟹,并且还允许带女伴过来。那顿饭一群人吃的很high,唯独我和叶于谦,一直沉默不语,顶多话题到了聊两句。 饭席结束后,叶于谦主动提出要送我,李安雪看了看我,又淡淡地看了叶于谦几眼,最后和一帮子人走开。我微笑着浅低着头,“今天太晚了,以后有机会了再一起走走吧。” 叶于谦没再强求,也没再提议,我扭头一看才发现,一帮子人早散了,就剩下李安雪跟孟柯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要当电灯泡吗?”叶于谦指了指李安雪和孟柯,我有点尴尬,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当我左右为难时,叶于谦拉住我的手就往前跑去,我哎了两声,想说我的包包在李安雪的车上,叶于谦却早我开口,“不要说话。” 叶于谦的话却如同带有魔力一般的,我竟然也没再吭声。 一路上叶于谦都在拉着我手,走在城河边,就好像刚谈恋爱那会儿似的。 “陆未然,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在想我?”叶于谦望着不远方,面带着微笑,那神情漫长而久远的好似说起了过往。 我浅浅的低下了头,叶于谦却停下了脚步,双手捧着我的肩膀,认真地望着我,“陆未然,我想你。” 我垂着眼帘,并不去看叶于谦,婚都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至少和他在一起我是认认真真的,无怨无悔。现在离了婚,刚分开,说不想念是假的,是对过去这么多天的感情付出不负责,可眼下即便是真的想念那又有什么用?还能在一起吗?那么多沟壑就横在我的眼前。 在婚姻里,我们对彼此负责。离了婚,我就要为我个人负责了。想念又如何,要像个孩子似的,第二天醒来就忘记,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的生活着吗?我们都不年轻了,不可能像学生时代似的,不说责任不说永远的就把彼此拥在怀里。刚离婚就又在复婚,我们必须得慎重选择,为自己所说过去的话所过去的事负责任。 “陆未然,你抬起头看着我!我很认真,我说我想你!你听到了吗?” 第六章 (8)金钱婚姻与爱情 和叶于谦在一起,我没能和他聊的太多。一是因为现在的关系变了,二是因为争吵换来的平静容易让人分不清楚状况。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彻彻底底的从和叶于谦的这段感情里走出。 叶于谦送我到家楼下时,也同我一起下了车。他拉过我的手,指腹在我的手指上轻轻的摩擦,最后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串手链,我缩了缩手,没能逃脱,紧紧的被他攒在手里。 “这条手链是你找到新工作上班那天买来送给你的,本来是要恭祝你工作顺利的,结果那天发生了些事情,没能给你。现在,送给你。” 叶于谦拉着我的手,把手链戴在我的手腕。我恍了恍神,回想起自己找到新工作那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那天,上午我去上班,中午叶于谦大老远的开车接我约我一起吃饭,饭席还没进行到一半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 然后,叶于谦他妈坐在派出所里,给了我和叶于谦一张向叶士林转账十万的银行账单……而那一天,叶于谦甩了我一巴掌,事后我俩和平离了婚…… 我回想到这些,猛的又缩回了手,仿佛这一切就又触动了我心底那最不经意最不愿意回想的一处柔软。 我想了许久,固执的把手链拿下,重新放到了叶于谦的手里,“这东西我不能收。” 叶于谦皱了皱眉头,“小然,如果你是真的够了解我,你应该知道,那天我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跟你离了婚,其实那并不是我的本意,你相信我!” 我摇了摇头,“叶于谦,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不管那是不是我们谁的故意和本意,但事情已经发展至此,我们又怎么可能说回到原点就可以回到原点的?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许十天,也许半月,再或者一年,也或者半载,我们会明白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时间会淡化一切的,只要够漫长。” 叶于谦有些懊恼,低声骂了一句,就又抽起了烟,“陆未然,你彻彻底底的伤到我了。” 我哧笑了一声,“对,如果不是咱们彼此伤对方的太深,又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如果两个人并没有伤到彼此,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对于叶于谦说关于我伤他的这句话的事情上,我没有出现太多激烈的情绪,也许我是淡然了,也许是我对于叶于谦已经心灰意冷了。 也许当初和他离婚的想法是冲动的,可到底他是陪我冲动了。既然冲动了,那就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那天晚上李安雪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叶于谦离开后并没能安然入睡。 我试着和萧蔷取得联系,一遍又一遍的给她留言,却是再也没能得到她的消息。 也许我妈还不知道我已经离了婚,所以这些日子偶尔打来电话过问一下我的工作情况,以及叶于谦的新房装修的如何,倒也没了其它的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李安雪开着车就回来了,随便收拾了几样东西就拉着我,拿着两张机票,直奔去了海南。 我问李安雪,“这靠谱吗?当初阮名扬不是托人查萧蔷的行程了吗?不是说没有她的出入境记录吗?如果她有买机票,阮名扬岂不是第一个知道?” 虽然我的心底很期待这会是真的,而不是一场梦。只要能找着萧蔷,只要能让她的生活再重新步入正轨,那么,我和李安雪愿意如此,哪怕机会很渺茫。 李安雪一脸的严峻,“她不坐飞机,但可以坐火车,也可以做大巴。” 我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自己的想法着实简单了点,没想那么多。空姐好听声音提醒在坐的各位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而我却像是一种久违的去远方的错觉。 我终于承认,原来我自己从来都过的不潇洒。至少,没能像萧蔷那样,抛下了一切,我总是有太多的牵绊,总想要一次说走就走的旅程,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我和李安雪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十分,海南与我之前所在的城温差至少差了十五度。本来还只是穿了小外套,现在立马有一种想裹上羽绒服的感觉。 我和李安雪苦哈哈的赶紧拦了辆车赶往租住的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后,酒店的工作人员按了门铃,我一开门,两件羽绒服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刚想问,李安雪说了声谢谢就叫我赶紧去换衣服,等一下要出门。 豪华的套房,待在屋里并没有感觉有多么的冷,这才刚一出门,就立马有一种春天进入了冬天的错觉。 我拉了拉羽绒外套,把拉链也往上提了又提。我问李安雪有没有什么计划,或者是有没有什么行程,李安雪摇了摇头,“没有计划,也没有行程,只能像大海捞针似的去她去过的地方打探。” 我顿了一下,止住了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望着李安雪,李安雪发现我没跟上脚步,就回过身,瞧着我。 “怎么了?”李安雪问。 我摇了摇头,忽然有些感动。我在想,如果我某一天也这样的消失,是不是也会有人会像李安雪这么的满世界的,哪怕像大海捞针似的也要试上一试,只为了得到一丝关于我的消息? 可,现在我知道了,至少有李安雪,至少我消失了李安雪会满世界的找我,我从不否认自己和萧蔷与李安雪之间的姐妹情感。 我和李安雪来到一家中式的酒馆,拿出和萧蔷的我们仨的合影照向店家寻问,店家特别激动地指着萧蔷的照片,“对!对!对!就是这个小姑娘,之前她来我店里帮我打了两天的工,不要工资,所以我就也没收她的钱,就让她在这里住了两天。这小姑娘好像是旅游的吧,身上没带太多的钱。” 那热情的大姐一番言语后,我心头忽然一酸,忽然想起了那些年我打暑假工的事情。那年是我哥跟我嫂子要结婚的那一年,我父母生意刚赔,我一心想要做点什么,于是就如同萧蔷现在做的这样,帮一家酒店洗碗三个小时,就换我一碗饭,免我一夜住宿。 那一年我就是这么的,省吃俭用的凑了一万块钱给了我哥。而现在,我哥却因为给了我三万块钱的红包而跟我嫂子闹僵,变的一发不可收拾的离了婚。这都是什么逻辑论理呀! 店家大概的跟我和李安雪讲了一下这些日子萧蔷说过去的话做的事,我和李安雪就和她道了别,回了酒店。 回酒店的路上,我的心情一直特别的沉重。我在想,以前萧蔷曾问过我都做过什么样的工作,我偶尔跟她提起过这段往事,说我什么样的工作都做过,她会不会在像我这样的边走边生活着? 李安雪见我一路都不怎么吭声,就用手肘戳了我两下,“你说萧蔷这个傻瓜出门就不知道带点钱吗?这样跟店家做交换,早晚有一天她不还得饿死?” 我侧眉看了李安雪一眼,就浅低着头没吭声了。 李安雪甚是感慨的叹了口气,“你说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的倔呢?你说这路边会不会有一个人就是萧蔷?你说会不会这地上躺的无家可归的会不会就有她?” 李安雪越说越是不敢想像,最后干脆双手覆上了脸颊,我笑了,“你以前可从来都不这么小心眼儿的,我们家萧蔷怎么可能会落得像你所说的那种地步。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可当我说完,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就忍不住把目光瞥向了花园的两侧。你说,这么一群无家可归的人们就躺在路边借宿一晚,若不是逼到这个份儿上,谁愿意在大半夜睡在几度的大街上?谁愿意如此艰难的生存。 我为了劝自己好受点儿,也为了劝李安雪不让她多想,就又安慰着我们彼此说,“咱们的萧蔷那么棒,永远不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一夜,也许是困了,累了,我睡的很好。回到家,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而李安雪,自个在那儿抽了大半夜的烟。我每次睡醒时都看到她的背影孤孤单单的伫立在窗边,望着天际。 “雪儿,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打起精神去找萧蔷。” 李安雪听我叫她,就把抽了大半截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而烟灰缸里,我看到了李安雪的沦落和沧桑。 以前的李安雪从不伤春悲秋,她永远都那么优雅的像是战斗机似的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世界里,可现在,我看到了她的忧伤和疲惫。 “睡吧。”李安雪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把最后一口烟丝吐出,朝床边走来,在偌大的床上我的一侧躺下。 我见她瞪着双眼望着天花板,我知道她是在想事情,可是到底我也没想来一句能够此时此刻安慰的了她的话语。 “睡吧,明天我们还要一起找萧蔷。”李安雪缓缓的瞌上眼皮,我盯着她许久,最后也缓缓的瞌上了眼皮。 李安雪晚安,萧蔷晚安。 世界,晚安。 第七章 (1)爱你,我好疼 我和李安雪从海南海口一直追着去了三亚,路过了东方和儋州,一路顺着萧蔷沿途走过的痕迹,停停走走。 阮名扬打电话给我,问我季氏还有没有余地,能不能跟李安雪说些好话就这么算了吧,是他一个人犯的错,跟季茉莉无关。 我追着萧蔷飞了海南过半的城市,没有更多关于她的更为确切的消息,我的失望和失落大过于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觉得阮名扬那里说不一定还会有一线的生机,我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他有更多的谈话。 李安雪有些疲惫,眼皮厚重地半躺在床上,“陆小然,谁的电话?” 那头阮名扬一听到李安雪的声音就跟救命稻草似的,“陆未然,把电话给李安雪,我有话要跟她说。” 我迟疑着,想了想,又看了看李安雪,那头儿阮名扬催促着,“陆未然,你帮帮我,让李安雪听电话。” 我脑子犯抽的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机递到李安雪的跟前,李安雪不解地问了一句,“谁呀?”结果看到我手机屏幕亮了时显示的‘阮名扬’赫赫三个大字,她那怒火就没有一点征兆的被彻底点燃。 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弹跳坐起,毫不犹豫地就把电话给摁掉了,转而回过头指着我的鼻子就骂,“陆未然,你他妈大脑进水小脑养鱼去了吧?你不知道我俩现在在这儿的目的了是吧?我俩都找了整整十天了,十天你知道吗?没有萧蔷任何的一点消息!这些天萧蔷是怎么过你的考虑过她的感觉吗你?你还要接阮名扬的电话?替他当说客是吧?陆未然,你死定了!” 每次李安雪说我死定了的时候,差不多我都基本是真的要死定了,挑了挑眉梢,到底一句话也没说。 最后一站是东方市,海南大大小小的地方我俩差不多都已经走遍,也许李安雪走累了,也许是她太害怕绝望的滋味,于是她决定要收手了。 白天的海南与晚上的海南相差了好几度,中午的阳光依然耀眼,晚上依旧要穿棉袄才能熬的过这漫长的夜晚。 我和李安雪坐在路边吃烧烤,李安雪开了瓶啤酒,和我边吃边喝,最后整整喝了六瓶啤酒我俩这才东倒西歪的起了身,李安雪差点一股脑直接摔人家饭桌上,我及时拉了她一下,也差点被她给拽过去。 我稳了稳脚步,搀住她往前走,老板赶紧上前拦住我俩要结账,李安雪发起了酒疯,一把把我推开,“给,刷卡!” 那老板听了一脸的便秘样,“这两位姑娘,小店生意,概不赊账,概不刷卡!” 只听一句‘卧槽’,李安雪手里就已经抡起了身边一张空的椅子,“以为姑奶奶我是来吃霸王餐的吗?告诉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本姑奶奶动一动小拇指,你这小店就能立马从这市面上消失,我欠你一顿烧烤饭钱吗?靠!竟然敢看不起我!” 我赶紧拉住李安雪往自己的怀里拦,生怕这二货姑娘一个脑神经把人店主给砸了,那事儿就闹大了。 李安雪在我的腋下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钱塞给店家,“老板别介意哈,我这朋友喝多了,您收好钱哈。” 说完,我赶紧拉住李安雪就往外面走去,拦了辆出租车,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多钟。 我把李安雪安置在床上,帮她把鞋子跟外套都脱了,自个这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累的虚脱了似的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 李安雪打了个酒嗝,睡的很香似的翻了翻身,嘴里嘟囔着,“孟柯,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最初的时候我没能听清楚,以为李安雪在跟我说什么话,于是我就贴近了耳边,问了她两三句,谁知道她最后竟然直接暴跳如雷的直接坐直了身子,大声的吼着,“陆未然,你这个傻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套我话吗?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我痛的捂紧了额头,吚吚呀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家伙,直接坐起了身子,哐的一声直接磕在了我头上,难道就不知道痛吗? 我看着李安雪又重新倒在了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拍了个视频,把李安雪吚吚呀呀说叫孟柯不要离开她的话全部都录了下来,发给了孟柯。 这是我最后能为李安雪做的,我想如果萧蔷在的话,她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虽然让李安雪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一定会让她有一种想要拿刀将我大卸八块的冲动。 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 第二天,一大早的,我就接到了孟柯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在东方机场了,叫我把酒店详细的位置发给他。 我想了想,自个收拾了行李,把位置就发给了他。 一直到飞机起飞前,我才终于犹豫不决的给李安雪发了条短信:“雪儿,如果你是真真正正的要爱一个的话,记得一定要稍稍放下骄傲,只要他宠你惯你,那就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我不知道我这一句话算不算是一个病句,可我还是发给了李安雪。因为,我知道,她能够看的懂。 飞机飞向了一个我并不熟知的城市,我知道我所有的探险都是在完成我这辈子未完成的使命,也许明天,也许明年,等我们都能够坦坦城城的面对自己,面对生活,面对现实,面对彼此时,这个世界的天空是无限宽广的在为我们敞开的。 我在到达厦门时,做了最后一个决定,那就是打一通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已经离婚的事实。 可,说来也巧,不知道我妈当时是有事,还是没听见。她没有接我的电话,就像当初萧蔷出院时打电话给我一样,都未能及时接听。 我想了想,挂断了电话,决定编辑一条短信内容给她,消息如下:妈,不要问我为什么,事情已经发生,暂时没有挽回的余地。我现在在厦门,下一站,我也不知道将要到何方,请原谅女儿的年幼无知和狂傲不羁爱自由,这个世界很大,我想要去看看。妈,原谅我,我离婚了,和叶于谦离婚了。也许是我辜负了您的意愿,可做为女儿此时此刻只能跟您说一声对不起,让您失望了。相信女儿,一定可以过的很好。 默了,我想了许久,又发了条内容给她:妈,我屋子里面第二层抽屉里有一个盒子,是我上次买给您的礼物,当时因为我哥跟我嫂子离婚了,怕当时给着不合适,就没敢给您。您就自个带上吧,就当女儿一直在您的身边。不要找我,等我在外面玩够了,自己就回去了。您的女儿——陆未然。 在我关机换卡的同时,我收到了一条李安雪的短信,她说她打算要和孟柯结婚了。我微笑着,关了手机,突然想起我和叶于谦离婚后我回去那边拿东西时,叶于谦在身后看着我,最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我:陆未然,只要你一转身你就会看到我,我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在原地等着你。 我忘记是谁曾经说过,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一次可以被原谅的机会。 可我,和叶于谦,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理解他的辛酸,和他站在中间那种两头挣扎的痛苦。而我,又生性得失分明,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又是错了。所以,我与叶于谦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被原谅,也从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半年后,我终于又重新开了手机,却恍然发现自己这个号码早已经被移动收回,没有了使用的权力。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手机卡丢进了垃圾桶里,继续前行。 人生,就是一场休无止境的修行。而我,已经走在修行的路途中。 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从未停止过对萧蔷的寻找,而李安雪也如同我一样的找萧蔷,也如同在寻找萧蔷一般的在寻找着我。 两个多月,我走了一大座城的省会,看着这川流不息的场景,就忽然间觉着活着真好,这世界满眼的过眼繁华,其实,挺好的。 我忽然想起自己有太久没有跟李安雪联系,也太久没有跟自己的母亲联络。就主动的先向母后请安说:妈,祝你一切顺利。女儿——陆未然。 我发了信息,我妈半天也没能回上一句。我想起了李安雪,就登录了微信,这才发现,原来这半年里,李安雪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给我留言留了不下六百次。 我忽然鼻头一酸,有一点点的心酸,也有一点点的感动。 李安雪在群里向我和萧蔷诉苦聊天,她说她和孟柯要结婚,可孟柯死活是先答应了,可到底是没能有下一步的发展。因为孟柯说了:李安雪,我要给你一个很美好的未来。我一定要有必要的存款,我一定自己挣钱,给你一个舒适安逸的环境,让你自己的成长。 李安雪说她再一次感动,可这个群里却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没有萧蔷,也没有我。 我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敲出了一行字:李安雪,要幸福! 第七章 (2)爱你,我好疼 当我再一次在繁华的街头和李安雪相遇时,已经是三年后的一个时光。我坐在酒吧里,像路过的一道风景,看着一个人从我眼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舞池中央,一对对男男女女优雅的舞步,舞出一曲动人的华尔兹。这些男女一个个的金发碧眼,而我黑发略显白皙的皮肤,仍旧是典型的东方女性,就这么突兀的一个人坐在了吧台的一角。 一个看上去年仅二十出头的毛头酒保跟我搭讪,问我是一个人吗?我如实回答说是,他便拉过我的手用黑字笔给我写下了一串手机号码。我勾了勾唇角,忽然有些感伤,端起杯子里仅剩下的五分之一的红酒,一饮而尽,付了账,离开了。 纽约的街头,在午夜十一点,仍旧热闹非凡。雪刚刚融化,仿佛清洗了这座城,让它变得异常的色彩分明,让人感觉自己就是这般真实的生活在这里。 steven给我打来电话,用一口越发流利的中文问我,“陆未然,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很想见你。” 我面带着微笑,对steven说了no,明天再见。 今天是我来到美国的第三个月,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重新出发,走往下一座城市。在纽约碰到steven怕是我最意外的一件事情。 李安雪曾在我离开后的某一天发消息说那个叫steven的男人又回来找我来了,说想在回美国前再见我一面。 然而,令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三年后的一天我来到了美国,和他在纽约碰了头。人群中,他确定了再三,最后激动地抱住我,我懵了一般的瞪大了双眸,眨巴着眼睛半晌才有些反应过来。 “陆未然,陆未然,我是steven,steven啊!雅诗兰黛,esteelauder!想起我了吗?” 我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steven!对,我记得你,steven!” steven听我说我记得他,他就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然而,他身边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就不乐意不开心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steven的妻子,是在两个月前结的婚。 steven没有特幽怨似的说他这辈子错过了我,也没有特爷们儿似的说他以后一定会对自己的妻子负责。 他像是陷入了一段冗长的回忆当中,他说他一直在李安雪那里打听我的消息,直到他和李安雪都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我还是没能再出现在他们的眼帘。 两个月前,他遇到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并结了婚。却从未想过会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能再遇见我。 steven说,陆未然,要离婚,然后和你结婚!为这事儿,steven和他的妻子谈了十几个小时,最终以他胜利结束。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从没和他的妻子说过半句话,也没和他联系过一次。 然而,我却永远都是以一个过路人的姿态生活在了steven的世界里,我不可能停留。 在我收拾了行李,打算再去一趟超市买一些用品时,却意外的在街头和李安雪碰头。 我浅低头着,李安雪死死的挡住我的去路,我让,她堵,我再让,她再堵,我用中文嘟囔了一句,“有毛病吧!” 谁知道,接下来我就听到了一句,“你丫才有毛病!” 我明显的感觉到对方骂完后还嗤笑了一声,我一抬起头就看见了李安雪。 在这座繁华落幕后显得异常凄凉的城,李安雪的出现仿佛惊艳了所有我落寞的时光。 “陆未然,我逮到你了,还想逃吗?”李安雪抬起手,把我的围脖攒在手中,“敢跑我就勒死你!然后明天头条新闻就是:中国华人克死他乡。” 我半眯着眸子笑了,许久,才开了口,说了第一句话,“一个人吗?” 李安雪的到来,少不了steven的功劳,李安雪问我要不要真真正正的考虑一下和steven试试看。我摇了摇头,“对已婚男人不感兴趣。” 李安雪扬了扬眉,“对,这个是底线。” 也许是太久没有交流,和李安雪之间的见面刚开始多多少少的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讲些什么内容。 但我又怕steven太过固执,李安雪又在暗中怂恿,所以就一了百了的对李安雪表明态度,“就算离了婚也不感兴趣。” 李安雪就皱眉了,这话她不爱听了,毕竟我这行踪是steven向她透露的,她和steven不管是从工作事业还是友情这方面,都彼此有益于对方,她这次是站在steven身边站定了。 “陆未然,真当自己多大魅力呐你!知不知道人steven是干什么的?人十八岁就开始创业了,现在的身价绝对不低于我,他能看上你?那绝对是你的荣幸!” 几年不见,损人的功夫绝对是有增无减,李安雪还是当初的那个李安雪。那么,我呢? 我人生的的下一站本来是打算去罗马的,李安雪说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说什么天涯海角也要跟我去。我笑着任凭她折腾,自己还是坚持己见,决定要去罗马一趟再做回国的打算。 可,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却瞧见她时不时地干呕两声,我凝着眉头,心想不会吧。可是谁知李安雪却早我一步的摊牌了,“我怀孕了陆未然。” 我如头当头一棒,理解透澈后,才又慢悠悠地拿着面包往嘴里送,喝着牛奶,“孩子又不是我的。” “靠!”李安雪差点拿着面包甩我头上,我赶紧作势要挡,她才收了手。 事情的结果,可想而之,我向李安雪做了妥协,虽然她固执的坚持要和我去一趟罗马,而我却不能答应,更不能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尤其是萧蔷的事例在先,我更不能如此。 steven去机场送我和李安雪,他紧紧的抱住我,我略显感觉不适的推了推他也没能推开。 李安雪很识趣地说去买些吃的的,我才终于避过了尴尬,“steven,你抱我抱的太紧了。” steven听了很是不好意思的松开,“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小然。” 我摇了摇头,“不,steven,你从来都不曾失去我,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我必须要说狠话,才能尽量的做到让他少受更多的伤害。我和steven之间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而剩下的那百分之九十是完全不可能。 也许我不能告诉steven这个数据,因为根据他勇往直前,敢于冒险的精神,他一定决不放手,直止希望完全破灭,直止最终和我真的走到一起。 steven像个受伤的孩子似的,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深邃的瞳孔里写满了对我的眷恋和不舍,“我一直很喜欢中国,也许是因为我爸爸的奶奶是中国人,也许是我骨子里就真的很喜欢中国的文化,反正,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这个中国的女人。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就是我一生的追求!” 我还想再说让steven放弃的话,李安雪却适时的出现。到底,我什么也没能再多说的,就和李安雪一起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再见,newyork! 再见,steven! 希望我的离开,能让steven的生活再重新回到正轨。 坐在飞机上,李安雪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追问我这三年的时光,我第一次发现,李安雪原来也并不真正的高冷。 从前的她,总是懒得过问我和萧蔷很多,很多事情在她的眼里都被看作是不值一提。 我忽然鼻子一酸,眸子里就泛起了泪光。是不是这些年,我和萧蔷的离开,让李安雪太过孤单了,以至于当她再重新见到我时,就总觉得和我有太多说不完的话? 这三年的时光里,她堆积了太多话要向我和萧蔷诉说。这三年的时光里,李安雪呆在原地,过的也并非一如既往的安好。 我问她关于萧蔷的下落,李安雪就哽咽住了,我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就问李安雪,“萧蔷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安雪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半年前,萧蔷回来了,像是个刚从大学校门里走出的小姑娘似的,阳光,青春,烂漫。可是,两个月前,她却被查出患了宫颈癌!” 宫颈癌?我一瞬间有点懵,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但我知道,只要一沾上‘癌’这个字,那就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我想问李安雪严重吗?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问不出口。 李安雪收了收眼泪,转眼望着我,“虽然不是晚期,但医生还是建议要切除子宫,可一个女人一旦没有子宫,那就生不了孩子!一个女人生不了孩子,那得对萧蔷是什么样的打击呀?” 我从来都不敢想像这样的一段话竟然是从不婚族李安雪的口中说出的,也对,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为人母,发生了那么多,也改变了那么多。 “陆未然,我始终觉得是上天在跟我们姐妹三个在开玩笑你知道吗?”李安雪哭笑不得的望着我。这三年的时光里,李安雪给我的最大变化是学会伤感了,会伤春悲秋了,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了。 我没有回答李安雪的话,因为这些年,我终于学会了自我调解,终于说服了自己。上帝是公平的,他在拿走你一样东西的同时,会赋予你另外一样东西。 第七章 (3)爱你,我好疼 重新回到这片泥土之上,陌生感顿时油然而生。太久了,久到我也忘了究竟是有多少个日子没有再回到过这里了。 也许,也许是两年又三个月,也许是两年零四个月。反正,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时间,我又重新回到了这座城市。 机场汹涌的的人群,把李安雪的话淹没,我和李安雪两人各自带着墨镜,那行头就好像是某著名演员或者歌手,还戴着顶帽子,酷酷的,脸的表情不多。 机场的门口,我停下了脚步,转而跟着李安雪的脚步走。 李安雪的兰博基尼换成了法拉利,开车的小哥,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位。 “然姐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开车的那小哥忽然开口,我一个愣怔,抬了抬眼皮,这才发现这小哥有一些眼熟。 我回过头望着李安雪,李安雪耸了耸肩,那小哥坐在驾驶座上就笑开了花,白皙的皮肤,简直就是一小鲜肉呀! 小鲜肉?噢……我忽然记起这位是打哪里来的了。 那小哥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跟着哦了一声,“然姐姐终于记起我了,这次我得主动的向然姐姐自我介绍了,我姓顾,单字一个尤。以后姐姐怎么叫着顺口,那就怎么叫吧!” 我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没什么意见。 李安雪换了住处,以往我仨的住处早已经被其他的人租住。 和李安雪走在去医院的路上,李安雪不经意间地就湿了眼眶,声音喑哑,“去年的一天,我路过以前住过的那条街道时,隔壁的王大妈拉住我说萧蔷曾在几个月前曾经回来过,当时我听了泪水就崩溃了。我问她她知道萧蔷又去了哪里吗?她说她不知道,毕竟当时她知道时,那时并没有及时联系到我,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李安雪说着,两行泪水哗哗的流下,我抽出纸巾递给她。她摘下眼镜,擦了把眼泪,又接着说,“可是,我却忘了告诉萧蔷,也忘了告诉你,在你们两个走后,我也换了住处,因为我实在没办法,一个人守着这里独自伤感。所以,小然,我错了,我忘了你们两个说不一定哪一天走的累了,也许就会回来,忘了应该要时刻为你们两个留一个地方,随时可以回来歇歇脚。” 李安雪泪声俱下,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在自责中痛苦的无法自拔。我拉过她的手,不断的安抚鼓励她。 “雪儿,没有人会怪你的。相信我,萧蔷也一样。”毕竟,我们两个离开时,也从来都未能给李安雪一个交待。 这么多年的感情,离开时,竟也是一句话也没能留下。 萧蔷很任性,而我,也任性。我俩就是这么坚决的,说一不二的,背上了行囊,说走就走。 我本以为孟柯会过来接我和李安雪的,可我不仅没等来孟柯,甚至,李安雪都绝口不提。 我没有勇气去问,李安雪也没能主动跟我提起,而陪着我和李安雪的则一直都是顾尤。 “不要哭泣,就算这世界都没有人爱你。不要低头,王冠会掉。”这句话,我想了很久,终是没能说出口。 医院里时,浓重的药水味,李安雪在一处病房门口停下脚步,我顺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到那个一向充满斗志的萧姑娘一身洁白的病服,就那么的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似乎,对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曾充满幻想。 我蹑着脚步,不可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她的世界。 李安雪伸出手抹了抹眼泪,我回头望着她,才恍然发现,李安雪真的改变了好多,现在的她,没有曾经的洒脱,却更加真实的存在在了这个世界。 我在萧蔷的身边坐下,想观察一下她的变化,可是却又看不出哪里有比三年前明显的差异。除去她现在的苍白虚弱,除去她现在的瘦弱。 在我触摸到萧蔷麻木的双手时,萧蔷咻然地睁开了双眼,缓缓的侧了侧脑袋,我就看到她那双杏眼里绝望中夹杂着无奈的目光。 “陆未然,你来了。” 我双手紧紧的覆上了萧蔷的双手,忍了许久的眼泪就不争气的顺着眼眶滑落了,烫伤了萧蔷的手背,她就抬起了另外一条胳膊,想要努力的为我擦拭脸上的泪花。 “陆未然,别哭,就算这世界上没有人爱你。” 陆未然,别哭,就算这世界上没有人爱你。 别哭,就算这世界上没有人爱你。 这句话,就如同是天雷,而我心头的那片不经意的柔软却正是宽广大草原上的星星之火。天雷勾动地火,一切来都太一发不可收拾。我的泪水刹那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不可抑制,我哭的哽咽着,护士进来查看情况正好发现我在这边哭的昏天暗地,就忍不住的呵斥我,“这位女士,病人才刚动完收拾,请你收敛一些,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恢复,好吗?” 我哭的像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似的,任萧蔷在我耳边怎么劝慰我说:小然,别哭!别哭……可仍旧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李安雪也隐隐的啜泣着,我害怕,害怕自己这没能忍住的情绪让李安雪和萧蔷都受了影响,哭的差点崩溃了一般,就跑着走了出去。 三年了,三年的时光,改变了你我,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是不是每次再想起时,还是会忍不住的就痛哭零涕? 当我再回到病房时,萧蔷已经睡去。李安雪说在外面等我,我坐在病床边,认真地望着萧蔷,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了身离开。 初春的天,还丝毫没有要变暖的意思。我把围脖裹的更为严实一些,挡一些迎面向我穿刺而来的冷风。我抬起头,看着李安雪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像垂死的树的最后一片叶子,凄凉而又绝望。 我取下围脖,走到李安雪的身侧给她戴上,又拉开自己的厚外套大衣从她的背后半裹住她,“别感冒了。” 我看到李安雪眸光中的闪烁,就赶紧别过了头,“走吧,挺冷的。” 也许是颠簸了一路,回到李安雪为我安排的住处,我洗了个热水澡立马就倒头睡去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我从睡梦中醒来,就嗅到了面包香甜的味道。我一脸的睡眼惺忪,一头乱蓬蓬的长发,穿着一身没换下的睡衣,就拉开门走向了客厅。 我原以为是李安雪在准备这一切,然而我却诧异的看到了那名叫顾尤的小哥。我一脸的不解,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我再的确定了再三,顾尤才向前走了几步,跟我解释道,“然姐姐,你醒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没有走错地方,当然我也没有走错地方!因为,以后然姐姐如果要长久住在这里的话,每天就一定能吃到我亲手做的早餐哦。” 我没能及时把顾尤这话给消化完毕,李安雪就已经闻声也从卧室里走出,伸了伸懒腰,径直走向餐桌,直接拿起一块面包就往嘴里塞。我用嫌弃的目光瞥了李安雪两眼,“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臭毛病的?” 李安雪不以为然,挑了挑眉,继续美滋滋地吃着,“老毛病了。” 还老毛病……我顿时有些无语,又感觉有些好笑。曾经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公主,如同女王一般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李安雪,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不洗刷就开始吃饭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安雪那仿佛嚼到了悲伤,咬了一嘴的面包,最后一个干呕,全部在垃圾桶里如数吐出。 顾尤像是受了惊的一片野马,立马跑到李安雪的身边,又是拍背,又是递水漱口的为李安雪鞍前马后。 我默默地走到李安雪的身后,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把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到她的跟前。 顾尤像是个无措的孩子似的,皱着眉头,“雪姐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李安雪摆了摆手,“我没事,顾尤,你先回去吧。” “雪姐!”顾尤嗔怒地就差没跺脚了,“你都这样了,难道就不该让孟大哥知道吗?你这样子不仅让孟大哥煎熬,也让你自己难受,不是吗?” 顾尤急的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我抬起眼皮,没问李安雪他俩又是怎么地一段邂逅一段阴差阳错的姻缘。 李安雪还是固执的朝顾尤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 “李安雪!” 顾尤的一声咆哮,吓了我一大跳,加上最近有点上火耳鸣,刹那间耳朵都是嗡的。 李安雪不吭声,浅低着头,顾尤也沉默着。 三年前那个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哥,现在已经是一个活脱脱的近一米八的大帅哥,发起脾气来的样子特别有偶像电视剧里男主角的霸气模样。 李安雪一手扶着额头,招呼我,“陆未然,扶我回屋休息。” 我得到命令,看了看顾尤,最后还是谨遵了圣旨,还没把李安雪送进去卧室,就只听房门嘭的一声被甩上。 顾尤离开了…… 第七章 (4)爱你,我好疼 顾尤离开了,李安雪站在原地,没吭一声。我想安慰她两句,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我把李安雪安置在床上,想了许久,决定还是要多过问她几句。 “是孟柯的?”我问。 李安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最后点了点头,“他还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这未婚妈妈竟然没让宝爸知道自己已经当爹了,于是我当时就犯疑惑了,“你没告诉他吗?”这是喜事呀! 李安雪摇了摇头,“没打算告诉他,这个孩子我要自己一个人养。” 我就又哦了,哦了之后就沉默着不语了。李安雪憋了半天,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全盘交托了。 “以前跟周承荐在一起的时候先不说感情怎么样,反正和他在一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父母双亡,即便以后真的会结婚,那也没有多大事儿。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在孟柯他爸妈身上,有一次孟柯他妈在我们商场的专柜拿了货,回去后都用大半瓶了,非说这商品是假的,用了脸上过敏起红疹子,当时我心情也有点不好,就对店员说绝不退货绝不退钱,随她闹,大不了上官司。”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李安雪也忒不会弄事儿了,我当时和叶于谦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给他妈上了一瓶雅诗兰黛。你说他李安雪这身价过亿的,至于对自己未来的婆婆这么苛刻吗?不应该呀!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嘴上没说。李安雪这一说完,一看我这表情,就立马发现可能是我会错意了,就忙解释。 “陆未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其实当时我跟孟柯他妈并不认识!后来我跟孟柯回他妈那里去时,他妈本来笑脸盈盈的,结果再三的一瞧是我,就立马脸色拉的老长了,差点儿没拿一扫帚把我给轰出去,知道我有多丢人吗?” 李安雪的悲催差点儿没被我拿来当作笑话,我赶紧收敛了再三,“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再说了当时你也不知道那是孟柯他妈,如果你知道了你肯定不会这么做。所以呐,这事儿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问题是,你都有孟柯的孩子了,想必孟柯他妈那边气儿也早该消了,好好的跟孟柯交流交流,多沟通一下,给以后自己的孩子留一条后路。” 我这话才一说出口,李安雪就撇嘴了,“说的我就好像跟没人要了似的。陆未然,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我李安雪谁也不稀罕,所以就不会放下尊严的去讨好任何一个人。第二,这孩子跟孟柯无关,虽然我能受孕少不了他的功劳,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享受了,这只是一次意外,所以孩子跟他没关。第三,我李安雪有条件有能力抚养这个孩子,所以我很好,不要委屈不要嘲笑。” 李安雪表达完自己的想法,我忽然对她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到最后我也没能再跟李安雪说起关于顾尤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拉开了帷幕,顾尤本来就对李安雪持以仰望的态度,而李安雪当年又加以故意引诱,难不保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就陷入了爱的困难。 陪着李安雪聊了许久的天,我又打算去医院里看一看萧蔷,李安雪说她不去了,我也没再勉强。 不过,我也大概看的出李安雪是有在刻意避免,因为她现在在怀孕初期,除去头三个月最危险之外,最大的原因是医院里面病毒性细菌太多,她也害怕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会因外界一些不好的因素而受到感染。 初为人母,已经懂得捍卫自己,守护好自己的孩子,对于李安雪这一点的改变我很欣慰。至少,当我得知她年幼时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个阴影几乎要伴随了她的一生,而这时,她却突然迈出了一大步,就新的人生新的起点开始迈出脚步,开始新的征程,而不是永远的站在了原地,生活在了过去。关于李安雪的这一点,我为她而感到开心。 在医院里,我见到了阮名扬,他守护在萧蔷的身边。也许是这些年他长大了许多,改变了许多,于是就也看着比当年成熟了许多。 萧蔷一见到我就想要起身,我赶紧又扶着她躺下,阮名扬并没有主动出门,而是随意的关心了我几句,过问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里,我如实回答说最近刚刚回来的。 可能是我觉得也许萧蔷早已经原谅了阮名扬,也或许是阮名扬早已经原谅了萧蔷自作主张打掉孩子的事情,我总觉得自己不适合出现,就是就忙着安慰了几句,就跟萧蔷匆匆道了别,有机会了再过来看她。 走出医院,我忽然发现在自己有点没地儿去。想回家看看,可又觉得太过突然,还没到那个时机。 于是,我就辗转着去了几年前经常逛的那家商场,打算买件衣服送给我妈,来讨她老人家开心。 新玛特的一工人员记性特别好的就像突然发现了珍宝似的,指着我,“噢,是陆小姐吧,你好久都没有来我这边买衣服了,最近怎么样,还顺利吧?” 要不是那工作人员叫出了我的姓氏,我还真差点儿以为她是不是认错人了。那名工作人员发现了我的疑问和纳闷,就赶忙解释说,“陆小姐,您是贵人多忘事儿。你忘了,我是于谦他的一个朋友,你忘了有一次你还和伯母在这儿拿了一件狐狸猫领的大衣。” 我一听到狐狸猫领这几个字,我便一瞬间恍然大悟了。那个时候这件衣服还优惠了,当时就是因为叶于谦认识这店的经理,现在突然想起,顿时有些惭愧和无地自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赶忙道谦。 不过,那工作人员话一说完她也发觉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就试探性地问我说,“那个,陆小姐,好久没见你跟于谦过来这边一块逛街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总感觉你好像跟前几年不大像了,差点儿没认出来。” 我呵呵一笑,半开玩笑的摇了摇头,“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的变老了呀!” 那姑娘掩着嘴就笑看了,我赶紧收尾,“我今天是随便过来看看的,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想转转,你忙哈,我到处看看。” 那姑姑很识趣的没再挽留,我一个在商场兜兜转转,忽然看到一条手链,跟叶于谦送我的极为相似,好奇心趋势着我一步步往前。 我大概的看了两眼,没等工作人员向我介绍,我就又调头走了。 忽然的,我就又想起了叶于谦,我从包包里拿出那条手链,那是至今我唯一留的一件叶于谦送我的东西。 我下了电梯,若有所思的一路往前走着,却有人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回了回神,抬起头,那张脸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没有吭声,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秒。随即我又低下了头,因为我发现,我自己停留了,而我本不应该要停留。 “小然!”叶于谦忽然转过身,拉住继续要往前走的我。 我很被动的被止住了向前走的脚步,我紧皱着眉头,没有一巴掌拍掉那双手的勇气,只是看着他发呆,发呆…… “放手!” 我没有冷声呵斥,只是很平静的,却还仍旧夹杂着足以让人察觉的出的怒气。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仍旧无法释怀,仍旧无法平静面对。 叶于谦摇了摇头,那坚定的眼神叫人心头为之一颤,“不,陆未然,我不放手!说什么也不放!” 我突然感觉很好笑,略微的抬起了下巴,好似是在嘲笑他人的高估,也好似在讽刺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完全将他忘怀。 “陆未然,你躲了我三年!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叶于谦把我的手腕子攒的生疼,那坚定的目光,就好像当初说爱我时那么的认真。我忽然有一点感伤,曾经以为只要远离了有他的地方,将自己放逐,也许我便可以重新来过。 可是,却不然,我发现自己,再一次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所有的当初就这么顷刻之间的就又再一次向我席卷而来。 人类是群居动物,重感情,爱回忆,最容易触景生情。可,要知道啊,三年啊,都过去三年了,有什么是不可能被淡化的?我啊,所有心口的伤都被抚平的差不多了,即便心头再有所涟漪,即便我再有个性再有脾气,过往的一切在我眼中却再也无伤大雅,不足以激起波澜。 没有波澜的过往,那便是一谭死水…… 我久久的望着叶于谦,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该忘的真的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没有忘的,只是在等时间更久,才能慢慢淡化。 我那么多年修筑的堡垒顷刻间崩塌也终究不过成了回忆,而记忆里让我希望破灭的我没有忘怀,但让我重新点燃生活的那些人和事我也不曾忘记。人永远生活在当下,从不在缅怀过去中生存,也不在感伤未来中过活。我也一样,因为我知道,生活永远在继续。 第七章 (5)爱你,我好疼 叶于谦若是强行挽留,怕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不,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我收了收手,叶于谦也并没有松开。 三年了,三年时光足以让人渐渐地忘记一个人的好忘记一个人的坏,可若真是要真真正正的从记忆里抹去,怕是真的还需要时间。 爱上一个也许只有一秒种,但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三年的时光,该忘记的我怕是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不该忘记的,是因为还没有到那个时间,所以我也不强求,只等时间,来慢慢的将所有的伤痛都一一愈合。 叶于谦仍旧拉着我,我强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没能在大厅广众之下吼叶于谦一顿。 “陆未然,你躲了我三年,难道就没有一刻曾后悔自己选择离开我吗?”叶于谦深情款款的,那受伤的眼神看的人心疼。只是,可惜,我也过了心疼他的时光,我更心疼我自己,因为从前的叶于谦教会我,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爱,那你就必须要学会先去如何的爱自己,这样才配去得到另外一个的爱。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人爱你,那么,请自爱。 现在,我学会了自爱,所以,叶于谦的一切,但愿都与我无关,我需要的是一个爱我,并爱着自己的一个人。也许,现在,我或许并不需要那样的一个人。因为,我足够爱自己。 “叶于谦,我和你之间,第一,我们两不相欠,第二,离开前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纠葛,第三,我们没有金钱上的来往。第四,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干预对方。所以,请放手。” 我地叶于谦用了唯一的一次‘请’字,没想到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然而,叶于谦听了我的话,还是摇了摇头。他选择不放,哪怕事情被放大被激化。 就在我找不到一个出入口,为此事伤神时,一抹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微微侧眉,那人便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呵呵一笑,仿佛先前所有焉了的情绪此时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陆未然。”吴默沁望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叶于谦在看到吴默沁的到来后,先前所有的嚣张气息此刻都差不多快要消失殆尽。我笑着,浅浅的低下了头,眼看着叶于谦抓住我手腕的地方都出现了红红的勒痕,他终于入了手,一点一点的,毫不心甘的放了手。 我看到吴默沁胜利的笑容,自然而然地上前挽住叶于谦的胳膊,这一幕刺伤了我的双眸。也许,在我过去的认知里,叶于谦本该是完完全全是属于我一人的,哪怕以后他不再属于我,也本不该是属于其他的任何的一个女人。 但我现在又突然释怀了,罢了,是我们和平分手了,我们是完全两个独立的个体。 想到这里,我释怀一笑,“没听过一句话吗?秀恩爱,死的快。就不祝福二位了,再见!” 我说完,就立马转身离开了,离开后,我才终于碎碎念的骂了一句:靠…… 然后,就没了然后。 阔别了三年,我再一次见到我妈时,她正在和菜市场的大妈讨价还价,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却突然发现这三年的时间里,她真的苍老了不少。 我走上前去,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对卖菜的大婶说,“两块五一斤,卖了就买,不卖我们就去别家去买。” 我妈闻声,愣怔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里回忆我的声音似的,转而又像终于得到了确认似的,差点儿像个孩子似的蹦跶起来,“小然,陆小然,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一句你回来了,瞬间就让我的鼻头一酸,泪就掉落了。 我妈一看我落泪了,赶紧伸出抹掉我脸上的泪花,安慰着我,“傻姑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一边为我擦眼泪,而自个的眼泪却也跟断了线的一珠子似的哗哗往下掉落。 我帮着我妈提着一篮子的菜,她一路上跟我讲这跟我讲那的,毫不生疏。 “陆未然,你不知道,我最近几天总是感觉家里面会有客人要来似的,所以就总是买好多的菜。你看,今天你看到我的时候我都已经买了那么菜了却还在买,那是因为我预料到你要回来了。嘿嘿,陆未然,你说你妈我是不是真的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呀!” 我妈在那边得瑟着,还不忘把手里的水果啊零食啊举到我的跟前让我过目,我抿着嘴笑,“可不是嘛,别人家母女都是母女连心,我妈呀,那绝对是有潜在超能力没有被发现!” 我给我妈狂占一百二十个赞,反正我妈是乐的合不拢了嘴。我瞧着她,一扫心头的雾霾。 我和我妈到家时,我爸也已经去接优优放了学。小优优一瞧见我,立马张开双臂要让我抱她,跟她亲热。可这小家伙都已经十岁了,我哪里能抱的动她。 最后,把优优重新放下时,我都已经憋的脸红气喘了。 “姑姑,我是不是又长高长胖了呀?”小优优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我,好像是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抬手揉了一下她额前柔软的长发,点了点头,“小优优长大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那天晚上,小优优非要吵着和我一起床。结果,我和我妈,还有优优,我仨就彻彻底底的挤在了一张床上睡觉。 小优优非要让我讲讲我这几年来自个在外面的所见所闻,我有些尴尬,不过后来起了个头儿,就有些说不开了,一直说到了晚上十二点,小优优最终有些精神不支的倒头睡去了。我看了看优优,最后又心疼地望着我,“小然,你看你都瘦了。” 一句你都瘦了,让我如同玻璃一般的心顿时又碎的跟玻璃渣似的。 我妈跟我说起我哥跟我嫂子的事情,看来到底是各奔东西了,我哥被我妈一个狠心给逐了陆家大门。而我嫂子,又重新生活了,又重新去组建了一个新家庭了。优优跟着我嫂子,不知道怎么地我嫂子就彻底的不想管不想要了,我哥就给领回来了,毕竟当初她就不同意孩子要给我嫂子带,最终孩子都是要回到陆家了。 优优跟着我妈一起生活,倒也过的快乐,至少安定,总比以前跟着我哥和我嫂子各奔东西,一会儿这一会那的提心吊胆一般的生活了。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一直聊到了深夜,最后我终于掩饰不住睡意,就跟我妈说,“妈,早点睡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这个觉,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幵中午的十二点,我妈没有来叫醒我,优优也很乖,自个睡醒了就直接出门了,没有叫醒我。 中午吃午饭时,我给我妈说,“妈,叫哥一起回来吃吧。” 我妈犹豫着不吭声,我爸瞧着我妈那脸色跟那态度,他也不敢吭声说再多的话,我妈摆了摆手,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小优优拿着双筷子,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们每一个人。 等到我哥时,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他提着大兜小兜的出现在门前,眼前一亮,笑开了花,“哟,陆未然回来了。” 我一撇嘴,“怎么,不欢迎呀?” 我哥赶紧贫,“岂敢!只敢有您老人家不欢迎我的份儿,哪敢有我不欢迎您的份儿呀!” 我妈一听这话就瞪了我的哥一眼,“不是小然替你说情,现在休想回家!” 我哥一个声情并茂的眼神,一副懂了的态度,原来如此的模样,投给了我的一记感谢的目光。我摇了摇头,赶紧示意他坐下来吃饭。 饭席上,我没敢问我嫂子,也没提。小优优还只是一个孩子,按以往我们的这个年纪,那还是什么也不懂的年代,别看已经十好几岁,却还仍旧你是一个榆木疙瘩,怎么也都不会开窍的时代。 可,现在的孩子跟以前的孩子不一样了。现在的孩子,他们更为敏感,很多意想不的事情和一些意想不到的话,都会发生,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的要守护好这个孩子,只为了让她少受更多的伤害。 “姑姑,你今天晚上还回家吗?要回到姑夫那边去吗?还是要陪优优玩?”优优往嘴里面扒着饭,问了一句让我极为伤大脑的问话。 难道,小优优不知道吗?她心目中一向神圣的姑姑,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模样。 我妈看着我,我哥看着我,于此同时我爸也一并看着我。我想岔开话题,可是却被优优给阻止拒绝。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圆满的解决文案,“优优,姑姑不回家,因为姑夫在忙工作,没时间陪姑姑玩!所以,以后只要姑姑一有空,姑姑就会立马来陪优优玩儿,好吗” “好!” 这小家伙,一听说我要陪她玩,立马高兴的手舞足蹈,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姑姑也一如同她的爸爸妈妈一样,永远的分开了,再也不会生活在一起了。 我实在不敢告诉优优,至少在她一直认为我这段时间只是去旅游了,而不是离婚了的这件事。我希望自己,永远光鲜亮丽的出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第七章 (6)爱你,我好疼 借着吃完饭刷碗收拾的空儿,我把我哥给拉一边去,简单直白地问他,“你跟我嫂子这事儿到底怎么弄的?把优优夹在中间,这样对她影响不好!” 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优优除了我妈跟我嫂子之外,最为亲近的一个人,而且这孩子打小就粘我,我也心疼她,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却在这样一个家庭之中,被推来推去。 若是换作平常,估计我哥不回骂我两句就算我今天粉底用多了,可如今他真的不骂我了,自个深沉起来了,浅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吭声了。 我这几句态度不怎么好的问话似乎是揪到了我哥的痛处,他就这么的望着我沉默不语了。我还想再问,我妈就也从外面过来了,一看我俩这僵着的状态,就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我哥很识趣地就出去了。 我和我妈两个人沉默不语的用两个水池子各洗各的碗,可能是我妈觉着我刚从外面回来,不应该要带给我负面情绪,就强颜欢笑的跟我说起优优诸多搞怪的事情。 我耐心的听着,也笑着,可一回首看到我妈那笑的满眼泪花的双眸,我就再也没有办法陪衬着她一起笑了。 我快速地把盘子碗都洗刷好放下,走到我的身边拉过她。 “妈,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要憋着好不好?这样子会憋坏身体的!” 我拉着我妈的双手,看着泪珠从她的眼眶挣脱,最后顺着脸颊滑落,我最终于知道,也许,当初我的选择是对的,也许在我和叶于谦离婚过后,我选择一声不吭的离开,这也许对我妈很残忍,但至少于我于任何人都显得干净利落。 如果当初我真的就这么拖拖拉拉的呆在她的左右,我估摸着她每看我一眼,就都会想起自己的女儿竟然离了婚…… 是啊,我离了婚,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百年之前让人们引以为耻的一件事情,可它却堂而皇之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多么血淋淋的一幕。 我跟着我妈走向走向沙发,陪着她坐下,她就两眼湿润了。 “小然呀,其实后来我就想通了,妈不怪你离了婚,妈知道你这孩子,打小就不爱吭声,受了什么委屈也不多说。所以,妈不怪你。” 我喉结处干涸了一下,哽咽着,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哥跟你嫂子离了婚,我一个劲儿的觉得是你哥对不起你嫂子,但偶尔又会觉得是你嫂子不好。可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谁真的不好,也许是两个人的感情真的走到了尽头,也或许是阴差阳错,才走到了最终的这一步。但不管如何,事情发生了,我们都只是旁观者,我们真的没有权力再去责罚任何一个已经受了伤的灵魂。所以,小然,我原谅你哥了,真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索性低着头不吭声,可我又突然很想知道,我嫂子她幸福吗?离开我哥后,她过的快乐吗? 虽然我知道有些话自己明明不该问,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妈,我嫂子她,又结婚了,她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我妈明显的愣怔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所有的二婚,不幸的占了绝大多数。毕竟,在这世界上,真真正正的一婚幸福的又能有几个? 我没再多问下去,优优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叫我陪她去外面踢毽子。我这都已经三十的年纪了,都忘记有多久没踢过毽子了,可还是陪着小家伙踢了将近两个多小时。 第二天一把优优送去学校,我就也动了身,打算再去看萧蔷。 医院里,萧家二老都在,还有萧蔷那刚刚成婚的弟弟和弟媳都在。 这一大家子的,风风火火的来了医院,在旅社住了一晚,第二天还没到下午就又都卷铺盖回了老家。 萧蔷笑的凄凉,我和李安雪二人看着,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知道是阮名扬提前得知了消息,还是真的碰巧,反正萧家人在的时间里,他没有过来医院看过一眼,萧家人这才前脚刚一走,他后脚就跟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一篮子的水果。他讨好似的给我和李安雪,还有萧蔷都洗了水果,可当她递给李安雪时,李安雪却并不买账,从头到尾没搭理过他一句。 阮家三年前的颓败,拜李安雪一手所赐。可后来,阮家的兴起,又是李安雪一手主导,任何人都经不起谁的随意捉弄和肆意摧残,尤其是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一个养着数百上千人的公司,更是经不起谁的胡乱折腾。 可,到底阮名扬被李安雪玩了一把,最后还是要热脸贴冷屁股。估摸着阮名扬现在也不怎么会是真心的,只是碍于萧蔷在场,挪不开面子罢了。 我不知道李安雪为什么后来又想通了,或许是她在给萧蔷留一丝余地吧,或许她只是在顾及和萧蔷的情份,以及萧蔷还对阮名扬存在着的那点儿情份。她怕,她害怕自己会伤了萧蔷的感情,所以她才及时收了手。 没有人去劝慰萧蔷,没人敢提及她手术的事情,也没人敢提起李安雪已经怀孕的事实,这是一个多么鲜明的对比,充满了刺激性。 阮名扬固执的一定要留下来陪着萧蔷,我和李安雪就开着她那辆拉风的法得利离开了。 关于李安雪要做单亲妈妈的事实,我没敢发表意见,介于自己已经有一段较为失败的婚姻,现在我不敢劝诫李安雪稳定下来,结个婚,然后名正言顺的把孩子给生下来。 李安雪有那个能力,她有那个一个人就能把孩子抚养长大的能力,她有足够的金钱和资本。可我还是想要劝她,希望她能给未来的自己的孩子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爸爸和妈妈缺一不可! “陆未然,我怀孕了的事情,不要告诉孟柯,也不要告诉叶于谦。我怕——” 李安雪顿了顿,“我怕孟柯知道了会把孩子从我这里抢走,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开着车,回头瞧了一眼李安雪,还是轻嗯了一声,表示会为她保密。 然而,我和李安雪才刚到家,孟柯便找上门来了,我有些诧异地望着孟柯,后又想起李安雪下午刚跟我讲过去的话,心里头有些犹豫要不要让孟柯进来。 李安雪自个在厨房捣鼓着吃的,见我去开门了半天也没回来,就朝着大门那边喊,“陆未然,谁来了呀?干嘛站在门口不往屋子里面进?” 我瞥了一眼厨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干脆让出一条道路,让孟柯从我的身侧进来。李安雪一抬眼瞧见孟柯,她就彻底的愣怔住了。 “陆未然……” “我什么也没做。”我耸了耸肩,赶紧如实交待了,省得惹出误会来。 李安雪在那边捣鼓酸梅汤喝,抬了抬眼皮瞧了一眼孟柯,又对我说,“暂时相信你一次。” 我再一次感到无辜的摊了摊手,就转身去了房间,大略的收拾了一下包包,就打算出门不做电灯炮了,“我出门去逛会儿超市,你们聊。” 然而,出了门,我却真的觉得自己是没处可以去了。我妈那里因为我哥跟我嫂子的事情闹了太多的不愉快,而我在离了婚后又突然搞失踪,现在又突然间的出现,总觉着有些许的怪异,让人倍感心塞。 我沿着城河,坐在刚发新芽的柳树下,看着一对对小情侣,一对对年过半百的老夫老妻从我的跟前经过,我忽然有些感慨,时光过的真快。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看手机,才刚过晚上七点半。这刚入春的天,已经有了些许暖意,我半眯着眸子,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在这路边散步,却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子一个人好像已经有很久了。有很久的一段时光,我就这样子像个过路人似的看着这世界上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从我的眼前经过,没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我想的入迷的时候,有人在我的身侧不远处坐下,当时我并未理会,可是过了稍许,我却总觉得身侧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穷追不舍地忘着我,我这才收起了目光,回过头看了那人一眼,直到四目相对时,我才终于发现,原来时光,真的过了这么久了。 “陆未然,真的是你。”那人惊喜中却又带着一丝丝的平淡,就好像是很意外能在这里见到过,却又很淡然的觉得他和我本就应该会再遇见似的。 我定定地望着那人,最后勾了勾唇角,却淡然的如同我们本来就可能会遇见似的,“对啊,是我。” 说罢,我抬起头,望着天。这天的夜晚,没有乌云,太阳刚刚落下,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不算明媚,也不算阴郁。 是啊,天空依旧是曾经的天空,千变万化。而我们呢,还是最初的我们吗? 三年了,一道道风景从我的眼前匆匆而过没留下任何痕迹。三年后,这些风景又匆匆的倒退,回到我的跟前,我忽然有些恍惚,回过头,望着跟前那个人,很是认真地看着,问道,“苏荣,你结婚了吗?” 第七章 (7)爱你,我好疼 苏荣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反问我说:“陆未然,你猜猜看,你猜我结婚了没有?” 我摇头,不想回答苏荣,可又介意是自己先问他的这个问题,于是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这么挑剔,估计着是能入你眼底的姑娘真是少之甚少。所以,我猜你大概是还没有结婚。” 苏荣听我说完答案,嗤的一下笑出了声,我愣了愣,也跟着笑了。 三年的苏荣,他仍旧桀骜不驯,仍旧如同草原上的一匹野马,可是却不再张狂,却不再傲慢。这是他的成长。 苏荣坐在我的身侧,一会儿偷偷的瞄我两眼,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过头看我两眼。我有点忍不住了,就调侃他,“我脸上又没脏东西,干嘛总是偷看我自个在那儿乐呵?” 苏荣被我戳破了事实,他倒也不尴尬,“就喜欢这么的看着你。” 切!我不以为然的切了他一声,苏荣半晌都没了后音。这三年苏荣最大的改变就是,内敛了许多。这,也许是个好现象。 那天晚上,苏荣陪着我走了很长的路,他说他其实是一路跟着我过来的江边,是早有预谋的,并不是偶然,我笑他是不是电影看太多了。苏荣笑着不说话,临走的时候他愣是翻了我的包,从里面掏出我的手机,然后拨他的手机号,拨完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这一举动完全是错误的,完全是不值得的。 “我靠!” 苏荣低声骂了一句,看着一串国际电话号码,差点把我的手机给直接摔地上。 我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我刚从纽约回来,没来得及换号码。” 苏荣愣怔了一下,一张冷峻不惊的脸上丝毫没有多余的神情,二话不说的把我的手机重新给我塞回包里,紧接着又把他自己的手机直接塞到我的手里,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干嘛呀?” “我的手机给你用,回去吧,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我正纳闷着,刚想说我不要你的手机,结果那家伙直接调头走了,根本不等我说上一句半句话。 我后知后觉地望着手里苏荣给我的他的那部手机,不禁感觉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苏荣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呀! 就在我回味着这一幕究竟是个怎么的你来我往时,苏荣又蹭地一下蹦跶到了我的跟前,我吓了一大跳,却被苏荣死拽着给往前拖。 “喂!苏荣,你要干嘛呀你!” “送你回家。” 苏荣说着直接把我给塞进车里,我理了一下头发的工夫苏荣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扭动了钥匙。 我不解地望着他,看他那样子是铁了心的,最后就又做罢了。 我说,“苏荣,你刚刚不是都已经走了吗?怎么就又回来了?”难不成良心发现了?不对,他有什么良心可言呀? 得!我又再一次把苏荣给塞进了门缝里头看。因为,至少苏荣的回答是,“路太偏,天太黑,怕你遇到坏人。” 这要是换作旁人说这话,我估摸着我肯定得回味着感动上一番。要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听了这话,估计着肯定得感动到心动,最后说不一定还要以身相许。不过,我跟苏荣没到这一步,主要的问题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他这话我听了很受用,但我还是抛不开他从前的那德行跟品行。 我回到家里,李安雪并不在,我就一个人进了屋,打算打开电视,或者是躺在床上用手机看个电影。 然而,我才刚从包里一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又瞥见了苏荣的手机。突然间我好奇心驱使着我,我就真的异想天开的拿起了苏荣的手机,结果很没令人失望的,他手机有密码。 靠!敢情这给我一手机是专门给我当砖头防身用呢? 我在心底里又将苏荣鄙视了一番。三年过去了,我这性子,嗨,到底是没能改,遇上这样儿的事儿总想问候人祖宗一声。 冲了个澡,我就打算躺床上看个电影,搜索了半天,最后点开了一部最近刚上映的国产电影:《捉妖记》。 电影才看到十几分钟,陌生的手机铃声就进入了我的耳膜,我寻着声音,后来一想,可能是苏荣的手机,往包里一翻,还真是。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但后来一想万一是苏荣打来要他手机的怎么办?于是,我心一横就接了那个上面称号是苏二的电话。 我喂了一声,那边传过来了一个男音,警惕性地质问我,“你是谁?” 我愣怔了一下,看来不是苏荣打来的电话,那头猜测着,又紧接着问,“这手机是你捡到的?” “不是。”我如实回答,那头就更加郁闷了,“不对呀?这是苏荣的手机号呀!你是谁?” 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我又觉着我不该说我是谁,但又介于这备注带一个苏字,我犹豫了一下,“我是苏荣的一个朋友,他手机忘在我这边了,我会在和他联络后的第一时间告诉他你的来电。” 电话的那头儿嗯了一声就没再吭声,我顺势就把电话挂了,免得再被追问起来,归根结底,我就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总之,有时候说实话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挂断电话没多久,另外一个电话就钻了进来,我犹豫着,没再自作主张的去接苏荣的电话,可这人好像就是铁了心似的,非要联系上为止似的,我就又重新接起了这串无名电话,这次我学的聪明了点,先等对方开口。 结果那头儿看我没先吭声,就主动开腔了,“苏荣,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碰个面?” 乍一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后来我一想,不对啊,我肯定搞错,就把电话给摁掉了,免得再被对方起疑。 电话一摁断,我就彻底的把苏荣的手机给扔一边儿去了。真不亏是领导,一个电话挨着一个电话,应接不暇。我最后直接把苏荣的手机给扔到了墙角用棉被压着,省的听到心烦。 我大功告成了一般的,又重新拿回自己的手机,继续看起了《捉妖记》。 然而,这一晚上,过的并不风情浪静。电影才刚看完没多久,我的眼皮就厚重的实在撑不起来,才刚昏昏睡去,就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门铃声。 我从梦中惊醒,以为是李安雪忘记带钥匙了,可后来走到门口时,我又害怕万一真的如苏荣所说万一要是有坏人在外面怎么办? 我顺着猫眼往外面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张苏荣的脸。我皱了皱眉头,然后苏荣的脸就又放大化了似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咬了咬嘴唇,这深更半夜的,这苏荣算坏人吗? 就在我打开屋门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一烂好心。 我脸上的肌肉明显的抽动了几下,悻悻地望着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干嘛呀?要来拿手机吗?你等着。” 苏荣慢了半个节拍,灵机一动,“对,拿手机。” 我点了点头,才一转身,苏荣就噌地一下溜了进来,咚地一声把门关上,“陆未然,今天晚上你要收留我!” 纳尼?我不敢相信地望着苏荣。是收留?还是引狼入室? 抗战七十周年啊!抗战七十周年啊!!尼玛,我差点一句日语就脱口而出了!苏荣绝对是中华儿女,也绝对是一爱国者,我差一点就犯了大忌。 我伸手探了探苏荣的额头,那家伙很受用地笑着,也不主动把我的手给挪开。 没发烧,那就是发神经。 我没把苏荣的话当真,转身去了屋里,把手机摸出来,去了客厅,又重新交到了苏荣的手里。 苏荣顺其自然地接过,“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本来是要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无家可归了,结果你都没能接我的电话,害的我又一层一层地摁门铃,这才好不容易把你给找到。” 我不敢相信地瞪着双眼眸望着苏荣,就仿佛是活生生地看见了原始人似的。可我也仿佛看到了苏荣在楼下看到我上楼,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内这栋楼的某一层窗台亮起了灯光,然后他就面带着微笑的离开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栋楼总共26层,他根本就分不清楚我到底是住在哪一层哪一户。所以,在他产生让我收留他的那个念头时,他就真的只划分了个大概,然后一层一层,一户又一户地去按人门铃了!我仿佛还能看到旁人对他的冷眼,以及他一遍又一遍的尴尬和抱歉。 可是,想到这里,我那些本来想要泼他冷水的心情此时此刻都消失的没了个影。我突然有些心疼,脸上仅剩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了。 苏荣抬起手在我的眼前晃了又晃,我回了回神,抬起右手食指指了指沙发的方向,“今天晚上你就先睡这儿吧。还有,你说你今天晚上实在是无家可归了,我就暂且相信你了。如果你敢让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一定让你好看!知道么?” 苏荣一听我同意了,立马双手捧住我的右手,“陆小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犯嫌弃的赶紧抽回手,“少在那儿得了便宜还卖乖,没事早点睡吧。” 第七章 (8)爱你,我好疼 那天晚上,苏荣把蹬鼻子上脸的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我才刚给他找了一落脚处,还没自个重新走回屋里去,他就又在后面捂着肚子哼哼了。 “陆未然,我饿了。” 我一回头,就瞧见那双可怜巴巴的眸子在乞求似的望着我,我手一指门口,有一种叫他立马滚出去的冲动,但后来脑筋一抽,又把手指向了厨房,“自己去弄吃的。” 这下换苏荣愣住了,一脸不敢相信加鄙视地望着我,“陆未然,你不会真的傻到以为我会做饭吧?” 靠!想让我做饭给你吃还净说些刺激我的话?我怀疑苏荣是不是故意的,所以我就撂狠话了,“爱吃不吃,厨房就在那里。还有,我警告你,这里不是我家,你最好懂得爱惜一点。” 说完我就转身回了屋,并且把门给反锁。 结果,十多分钟过去了,我却仍旧睁着双眼睛,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觉了。而且,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吵的我果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本着李安雪是有钱人,苏荣也是有钱人,就算苏荣把厨房给搞到了天翻地覆的程度这两个人,一个能承担的起,另外一个也能赔得起的心态,我是塞上了耳机听着歌就打算真的睡了。 却不料…… “啊——陆未然!快点来救火!陆未然!你是猪吗?睡死了吗?快点出来救火!” 靠…… 我拔下耳机,气冲冲地去开门,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理直气壮地数落上苏荣一顿的,结果我一开门就瞧见一道火光从厨房里直往外窜直往外冒,我吓的赶紧要找地方接水想要灭火,却被苏荣一把拦住,“不能用水!里面有电线估计早烧断了!你老师没教过你水导电吗?你不要命了你!” 靠!我瞪了苏荣一眼,眼看着火越来越大,我就赶紧叫苏荣去关电闸,我去找东西灭火,结果这家伙在屋里转悠了一圈,跑来跑去,最后又跑来我身后问我电闸在什么地方……说真的,要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真的有想一把掐死苏荣的冲动。 我慌的差点乱了手脚,最后给苏荣指了指地方,这才赶紧回屋拿了一被子,手忙脚乱的直接朝那团火蒙了上去。 我站在厨房门口再三的确认火是不是被扑灭了,烟雾缭绕的,呛人呛的要命,我咳出了两眼泪,苏荣很不识趣地走过来,瞧着这一片狼藉,最后又抬起手臂直接用袖子给我抿了一下泪花,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的一巴掌就朝他的胳膊上招呼了下去,自个赌气似的气呼呼的又跑到沙发上坐下。 “陆未然。”苏荣在旁边叫着我,我懒得吭声,不,是不想吭声,因为我怕我一说话便就是一顿数落他的话。这么多年没见,也算老朋友了,总不能一见面就争吵,这是不该出现的。而且,争吵又不是我的专列,也不是我的习惯。 “陆未然,你生气了。”苏荣又接着在那儿自言自语,我揉了揉额头,不想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安雪交待。 我这才一回国几天呀?苏荣就送了这么大一礼物给我,看来当年我选择离开是对的,要不然光是这三年的时间他也早把我给折磨疯了。我怎么能忘了当年,当年——得,又提前三年前了,一扯开头,就又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陈年旧事。 “你走吧。”我用手支撑着额头,备感头痛。 苏荣听了我这话,有点犹豫了,撒娇似的又在向我靠近过来,似乎是想要再一次得到我的怜悯。可我知道,苏荣不需要,他一个腰缠万贯的钻石王老王,只有他怜悯别人的份儿,哪儿需要别人来怜悯? 我并未抬起头,朝着苏荣摆了摆手,“你最好是站在那里别动,然后悄悄地离开。” 苏荣止住了脚步,我并没有抬起头看他,他犹豫着,仍旧可怜巴巴地,“可是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就收留——” 我赶紧做出了一个stop的手势,冷眼看着他,决绝的只说了两个字,“不能!” 苏荣本来就表情不多的脸上更是僵住了,那略略伤神的神情使得我心头一颤,在我要改变主意之前我把手指向了门口,“门口在那边,自己走吧,顺便把门带上。” 苏荣看着我,一恍神之间我仿佛看到了他眼底的那层泪花,我回了回神,不再看他。 余光里,那抹一米八还要多的身影就渐渐地移出了我的视线。我忽然有点泪眼模糊,我在问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明明看到了他受伤的眼神,却还是能如此下此决心的要赶他走? 三年,三年的时光,让我看起来总是那么的从容优雅,而从容优雅的背后,竟是这般的铁石心肠。 明明苏荣像个孩子似的想要粘在这里,明明他像个孩子似的想要得到我的认可和关心,明明这三年他改变了这么多,明明他已经不再那么的霸道嚣张跋扈了,也开始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这么多好的改变,可我却那么响亮的给了他一巴掌…… 就好像,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可他却明明如当年他曾说过去的话一样:陆未然,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 就好像,这三年他对我从来都没有忘怀,根本就是一件毫不值得被人关怀和提及的事情一般。 就好像,他说他怕我半路碰到坏人非要送我,在楼下他说:陆未然,我会为你改变的,一直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样子,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甘堕落一般,就好像喜欢上我是他的劫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与我无关一般…… 听到关门声后,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做了个深呼吸,睁开眼睛,却发现苏荣的手机还安安静静地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要得到确认,也许只是想要试探,鬼使神差的,我拿起苏荣的手机,试图地去解苏荣的手机密码锁。 我输入了苏荣的生日,提示不对。虽然苏荣自恋,虽然我也觉得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生日。 接着,我想要把目标往自己的身上转移,我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仍旧不对。 然后,我又输入了我们相识的那年那月那天,仍旧不对。 所以,我的猜测破灭了,他所谓的对我的喜欢还没到无孔不入的地步,所以他还有希望被拯救。因为,他没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爱我,虽然只凭这个就来确定,太片面。 我盯着苏荣的手机屏幕,看着提示说还有两次机会苏荣的手机就会锁死的消息,我乖乖地放下了手机,没敢冒那个险。 我刚一放下手机,苏荣的手机就响了,打来电话的是苏二,我犹豫着,又看了看门口,就接了电话。 “喂?苏荣现在不在,他手机还在我这里,明天我见他时会转告他你来过电话的。”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就等着对方没反应过来不吭声那空儿,就把电话给挂了。 谁知道这电话不接还好,接了就没完没了了。苏二的电话一通接着一通,我瞧着手机,后来就打算给自己留一后路,以后自个还要在这座城长久的生活下去,万一耽误了人什么大事儿,把人给得罪了,那就不好了。 于是,在这人接二连三的打来电话后,我终于还是接了电话。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那边疑惑着,试图问我是谁,我顿了顿,“你不认识。” 苏二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了,“你是陆小然吧?”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却又是满满的好奇心,淡淡地报上自己的大名,“陆未然。” 那头长哦了一声,“对,是陆未然!不过,苏荣私下总是称呼你陆小然。怎么,苏荣刚从你那里走吗?去了哪里?” “不清楚。”我如实回答。 苏二在那头不敢过多的磨蹭,生怕我又挂了电话,又接着问我,“你刚从国外回来吗?还打算走吗?” 我大脑猛的空白了一下,怎么这苏二对我了解的这么多?我凝着眉头疑惑不解,有一种被偷窥了的感觉。因为,我明明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也或许我仅仅只是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或许是见到过这个人也说不一定,可却不至于让他和我熟知到这种地步。 我的不吭声,让苏二知道自己或许是过问关心的太多了,他也就赶紧转移了话题,“苏荣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我简单直白的回答道,“没有。” 那头又是一声冗长的哦,仿佛陷入了一种思绪中,“陆小然,嗯,苏荣就是这么称呼你的。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毕竟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也还是没能把你忘了。所以,有些有必要的话我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苏荣把你看的太重要了,从前可能是他还没有意识到,所以有很多时候,他做了一些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正好拿着他的手机,你可以试一下,试试看你离开的那天的时间是不是苏荣手机的密码。” 第七章 (9)爱你,我好疼 苏二在电话的那一端自言自语了大半天,无非是说苏荣这些年的改变,无非是他有多么的痛改前非,无非是说他怎样反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我在电话的这一端闷着一声不吭,苏二所说的苏荣根本与我认识的那个苏荣毫不相符。不!不对!简直是判若两人!我盯着屋子里某一角落发呆,听苏二在那头唱着独角戏。 我的一声不吭让苏二有点怀疑我是不是把电话搁一边儿,然后玩去了,他就在那头叫我,“陆小然?陆小然你在听电话吗?” 忽然,我发现这个被苏荣称呼为苏二的人真是可爱到了极致。我忽然笑了,那头儿苏二后知后觉的,有点尴尬的笑了。 “不是,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婆婆妈妈的,太多事了?”苏二似乎感觉自己说的多了,我只是给他留了面子没有说破罢了。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形容的苏荣跟我认识的苏荣不大一样罢了。”何止是不大一样呀!简直是天壤之别呀! 根据苏二的形容,这三年苏荣是为我伤神为我心痛呀!堕落了有那么一段日子,忽然间的就开始改过自新了。曾经的苏荣霸道,嚣张跋扈,现在的苏荣温暖,也会替别人考虑了。我何德何能让一个渣男变暖男?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反正我是不相信。 可苏二就是说了,“但事实就是这样的,你可以去苏荣身边的人问一问,看看他这几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当然,也许他们说不出苏荣为什么会改变成这样,但是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你。” 瞧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他一纨绔子弟,偏偏就看上了我这文艺女流氓,偶尔装装清高,却正好是他的菜似的。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别的话也不多说了,今天是苏荣他母亲的忌日,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还希望你能多陪陪他,多关心关心他,哪怕以一个朋友的方式。” 这是苏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默默的点头,却再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回应。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没能入睡,这是我回国后的第一次失眠,明明前一刻我还昏昏睡去,可这一会儿去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 一直到零晨五点多钟,我都丝毫没有睡意,我拿着苏荣的手机,最后又静静地放下。 一直到了零晨六点钟,躺的实在头痛,就起了床,打算去医院看一眼萧蔷。然而,我刚一开门,却顿时傻了眼。苏荣就坐在门口的右侧,一个人在那儿瑟瑟发抖。 “苏荣?喂!苏荣?”我蹲下身子试着想要叫醒他,连着晃了几下他的肩膀,苏荣却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倒在了我的怀里,我差点支撑不住的,连带着苏荣一下子摔倒。 我努力的撑了撑身子,探了探苏荣的额头,滚烫的可怕。我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苏荣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至少,至少在我不在的这三年时间里,还会有人偶尔惦念着我,我想每个人都不希望会被人遗忘,被人念念不忘着,我也会感动。 “陆小然,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偶尔会放心不下我?”苏荣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嘴角却带着笑,我的心头猛地颤动了一下,“难道你就靠这点来博得我的同情吗?” 可这话我才刚一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赶快起来去医院。” 我勉强地把苏荣拉起,把他扛在肩头,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按了电梯之后才恍然发现电梯是要在六点半之后才会开启的,没有办法,苏荣这个样子,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走十多层的楼梯,我自己光是想想就已经双腿发软了,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正在生病的苏荣,搞不好他身子一沉,我俩就从楼梯直接滚下去了。 我重新扶着苏荣,拉着他往家门口走去,把他安置在床上后,我在屋里胡乱翻了一通后发现并没有退烧药,就只好用温毛巾敷在他的额头,拿了钱包就赶紧下了楼。 电梯并没有刚好启动,而我也没有更多的别的选择。就算眼前这个人不是苏荣,是一个毫无相关的陌生人,我也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管,更何况那人是苏荣。 思及此,我不顾一切的朝楼梯那边跑去,跑了整整十多层楼我忽然听到‘叮’的一声,然后电梯开了,启动了。我愣了有一秒钟,最后乖乖地上了电梯,用了几秒的时间,直接到了一楼大厅…… 在帮苏荣买了退烧药回去的路上我回想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我终于意识到一个人犯傻时原来是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原本我只需要再等五分钟,就可以毫不费力的直接从十多层的楼上坐电梯下到一楼。然而,我却把用来等这五分钟电梯的时间用来了爬楼梯,结果累到双腿发软,费时耗力效果差。 原来,人在某一种程度的情况下,是真的会饥不择食的,而我也第一次真的是为了一个男人,大脑中没有其它的念头,就一心只想要让他脱离险境。 等我跑回屋的时候,一看床上,哪里还有苏荣的身影。我一下子懵里,慌里慌张的喊,叫,最后跑到客厅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他就躺在沙发上。我生气又感觉好笑的走过去用手推了推他,“你是在玩捉迷藏吗啊?跑来客厅干嘛?” 苏荣半眯着眸子,从下往上的仰视着我,“我饿了,找东西吃。” 听了苏荣这话,我想笑,可却是怎么也都笑不出来,最后又还是冷着一张脸,给他倒了一杯水,先给他拿了块面包垫胃,然后让他把药给吃了,我这才安心的交待他不要乱动,不要乱跑,他像是个听话的孩子似的,安静的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我这才去厨房拿锅给他熬了粥。 厨房被苏荣给弄的一团糟,可又忽然想起了苏二说过去的话。也许是吧,如果苏荣从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在身边照料,怕是他一个人真的会很艰难的生活。 别人都说,人在一种极端的环境下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反差。就比如拿苏荣当例子,拿做饭这回事儿做比方,苏荣要么是一个极会做饭的好男人,要么就是一个从不下厨的好司机。 然而,苏荣从来都不是前者,就如苏二所说的苏荣一般。没有人爱他,他也从来都不会爱自己。并不是他真正的不爱惜自己,而是他从来都不懂得如何才能更爱惜自己。 给苏荣把粥熬好,盛到桌面上时,苏荣已经沉沉的睡去,虽然中间隔着一张茶几桌子,但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仍旧能将他精致的五官尽收眼底。我突然有点不忍,不忍心打扰了他的梦境。 不可否认的是苏荣真的是一个美男子,如若要放在古代,即便他不是潘安,也绝对胜似潘安。 如此安静美腻了的容颜,怎么都百看不厌。只是可惜,我们相逢在了错误的时光,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那年叶于谦没有出现,如果苏荣依旧对我死缠烂打,说不一定,我只是说,说不一定,或许我们两个也许会走到一起也说不一定。 只是,后来叶于谦出现了,一切都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大多数都只会爱一次,爱的第二次,绝对远远不会超过第一次那样爱的掏心挖肺。 我就这样沉静了许久,粥也没那么热了,才终于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苏荣的肩头,“苏荣,醒醒,起来吃点粥。” 可我怎么叫,苏荣都像是故意似的,怎么叫都不醒,我刚开始以为他耍赖,后来又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是他的病情加重,发高烧烧晕过去了。我有点自责,赶紧伸出手探了探苏荣的额头。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余光里,我看到苏荣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喂!”我半吼似的朝着半眯着眸子的苏荣大吼了一声,苏荣反射性地就去捂耳朵。 我刚刚还担心的要死,结果他还作死似的给我装死?我气的差点心脏病都要犯了!可苏荣却仍旧嬉皮笑脸的,“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对我是什么反应,看来你对我是真的关心。” 靠…… 当时我一个‘靠’字的发音口型都出来了,却愣是没骂出来,苏荣很不解风情地追问我,“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就火了,“你怎么不直接烧昏过去呀,这样你就能好好的折磨我扛着你下楼找医生去医院了!” 敢情我一个烂好人的行为,在李安雪的家里收留了苏荣,还当真是收留错了。接二连三的,还真没完没了了。 苏荣半仰起头望着我,我脾气略大的仰着头,苏荣长臂一伸,大手覆在我的脖颈,我瞪着双眼睛,低声吼他,“干嘛呀你!” 然后,苏荣就笑了,一个用力,我整个身子突然间的失去了支撑点,瞬间全身心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如此近的,相差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苏荣笑着,毫不犹豫地压下了我的后脑勺…… 第八章 (1)过路人与稻草人 萧蔷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大方方地邀请了我和李安雪去酒吧唱歌。 只是,萧蔷这一次完全不按照规矩出牌,我和李安雪到了之后,接二连三的,孟柯到了,顾尤到了,叶于谦到了,阮名扬到了。最后,苏荣跟周承荐也到了。 这简直是要逆天的节奏呀!萧蔷明显是嫌我和李安雪的生活过的不够乱啊! 李安雪傻了眼,萧蔷这死丫头住院住了那么多天,李安雪都没敢刺激她说自己怀孕了。这要是让萧蔷知道李安雪怀孕了,她还敢这么的跟我俩乱来吗? 李安雪没有告诉萧蔷说自己怀孕了,第一是因为萧蔷之前失去过一个孩子,第二是因为萧蔷刚做完手术,医生判定她以后再也没有可能生育的机会,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摧毁人意志的事情。 当然,如果这事儿让萧蔷知道了,说不一定她还会猜测上一翻,最后还是要拉出来这一群人来探讨一翻。 这么尴尬的局面,着实令人有点难堪,我和李安雪不得不把这事归结为是萧蔷故意的。萧蔷怎么没能给自己找一备胎,然后让阮名扬与其斗上一斗? 不过,后来我俩都念及萧蔷或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以至于此,于是便都原谅了她。 李安雪坐在我的身侧,这一群人专拿酒拼,萧蔷非说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也非要喝酒,阮名扬怎么劝都不行,李安雪最后一摆手,“饶你一杯,敢喝第二杯,本姑奶奶剁了你的狗腿。” 这李安雪说话向来霸气,萧蔷最后利索地把一杯酒喝了个一滴不剩。我专门给李安雪和自己叫了果汁,李安雪怀孕不能喝,而我本来就不大会喝酒,加上最近胃部不适就没给自己找罪受。 李安雪一杯果汁接着一杯果汁的喝,喝到了上手间的地步,就自个出去了。然后周承荐第一个跟了出去,顾尤第二个跟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反正,李安雪再次归来时,脸上的表情基本为零。 我看着叶于谦和孟柯坐在一块,两个人喝着,听萧蔷在那边撕心裂肺的唱《春秋配》。 可能是李安雪坐的累了,也可能是孕期容易犯困,但又不忍心让萧蔷伤心的缘故,所以她就示意我给她腾出来一个地方让她半躺下休息一会儿。 室内的温度让我正好脱下了薄外套,给李安雪搭在了身上。 在场的九个人,除去萧蔷,剩下的八个人全部都是萧蔷一手给亲自约来的。结果,她一个人在那边自娱自乐着。而下面的人陪着她乐呵之外,只能随便吃点喝点来以此消遣。 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消遣。 总而言之,这是个尴尬的聚会,很诡异。 李安雪没能指着萧蔷的鼻子骂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几乎约了她所有的情人,这不是给开情人见面会吗简直是。 在李安雪去洗手间的那会工夫,来了三个小情人,结果两个都跟了出去,没能动起手打起架,也算是李安雪处事有方了。 我看着萧蔷,又回过头看了看李安雪,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处。 我把周承荐,顾尤和孟柯的表情一一扫视了个遍,最后从孟柯的身上移开目光时,却又不慎跌入了叶于谦的眼底。 四目相对,仿佛忘记了时间,忘乎了所有,眼中只有对方,只有彼此,耳边是萧蔷的声音,唱着那首《春秋配》: 在天涯之南看不见海角之北,能不能够殊途同归。我环顾周围绕着缘分徘徊,越等越是想入非非。 我的命中的配对也许早已入睡,可是我在汗流浃背,尽管化成了泪水最终蒸化成雨,春风秋雨也不能约会。 你是春天绽开的玫瑰,我是秋天落叶的点缀,两个世界永远不会,走在一起风花雪月然后再会。 望着漫天的玫瑰纷飞,哪一朵为我望穿秋水,春秋不能同时出现,终此一生都找不到我绝配。 世界将我们包围却又面目全非,没好好让我们依偎,春风佛揽的滋味秋叶如何领会,只是看得见落花流水。 一曲未完毕,苏荣就将我完全的拉回了视线,苏荣伸出手直接拉过我的胳膊,我顿了一下,不解地望着他,苏荣挑了挑眉,“苏二在楼下等着我们。” 我当时就想回问苏荣,苏二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但苏荣没给我那个机会,她直接拉过我就走了。我回头看了李安雪一眼,她已经沉沉的睡去,有顾尤在,我放心,所以就任由着苏荣拉着我走了出去。 可是,殊不知,我和苏荣这样的一个举动,却深深的刺痛了叶于谦的双眸。也许,在他的意识里,我本该是永远都只属于他的。哪怕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我这个人包括我的心都也应该只能忠贞于他一人。 可是,他忘了,当初我们分开的原因就是因为找不到彼此感情的突破口。而我,这些年最大的改变就是学会了不会再去太过在意别人的目光。从前的我就是因为过多的在乎别人的说法和意见,过多的在乎一些影响自己心情的事情。 也许吧,也许我已经释怀了。 萧蔷在前段时间曾问我和叶于谦离婚时,两个人的共同财产是怎么分配的。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看她面带着笑容,好像已经对自己的手术释怀,也好像已经对当年自己和阮名扬离婚的事情看开。 我大概的回想了一下当年,就对萧蔷如实招待了,“他们家的东西我一点没要,新买的房子归他所有,当初买房我垫上的钱,他还款给我。我俩属于合平分手,各自拿回属于各自的东西。” 这事儿弄的就跟闪婚闪离基本上没什么差别,就只差没离婚后还商议着以后还可以做朋友的地步。 萧蔷仿佛感同身受,关于试婚的事情,她也算是风风火火的体验了一把,也是深有感触。 “我跟阮名扬离婚时我基本是净身出户,唉,说多了都是泪。不过,其实吧,我也没吃什么亏,因为我跟阮名扬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也帮了我家不少的忙,也算是没欠我什么吧。” 萧蔷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阮名扬离婚时分你我时的那个状态,不过,说这话时她一直面带着微笑。我在猜她是不是真的释怀了,又或者她是在故意的强颜欢笑,可是我有些猜不出。 三年了,三年的时光,萧蔷最大的变化就是学会了隐忍,也许表达的是如此心里便也是如此。但也许,她掩藏的更深了,仅仅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再那么轻易的就将她的伤口扒开。 萧蔷说她这些年基本游荡了国内外,看尽了人间的各种事情,所以对于这次做手术,关于以后不能再生孩子的事情,她能够这么轻易的就想通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如果这件事情这个手术换作是在三年之前,也许她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释怀了,也许一辈子都要活在这个阴影里也不一定。 我突然很想问问她和阮名扬之间现在是以一个什么的关系和形式联系着,她却先我一步开了口,“陆未然,我怎么觉得苏荣倒是对你不错呢?倒是叶于谦,这三年的时间里,身边都有吴默沁缠着。虽然你和叶于谦离婚后,吴默沁趁虚也没能而入,但是总不免会让人心生猜测。” 萧蔷将事情看的很明了,萧蔷是明白人,尤其是这三年的时间,更让她懂得了人情事故。 也许曾经的萧蔷有太多的束缚,做为家里的长女,她需要来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而这三年的时间她完全将自己放逐,或许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一路前行。 萧蔷没有问我以后的打算,她只是语重心常地告诉我说,“陆未然,如果你以后还要谈恋爱或者结婚,我只能给你提一个建议,那就是找一个爱你更多一些,而不是找一个你爱他更多一些的男人在一起。” 萧蔷说完,仿佛对自己的结论颇为满意,说完好似是为自己的话得到肯定似的,再三地点了点头。 我无声地叹着气,最后又抬起头望着萧蔷。 世人都说你隐忍坚强,但总会有人独爱你的脆弱善良。 这句话我没有直接坦白地说给萧蔷听,因为总觉得没有必要,这句话一旦说出来,她所有强悍外表下的隐忍和坚强都将会被不值一提。 我没敢提及当年阮名扬到处寻找萧蔷的事,萧蔷也没能再提及往事,她只是说她感觉她只是回来对了时间,因为正好赶上要动手术,而阮名扬竟然还能如当年一样守护在她的身旁,可她觉得自己失去了那种和他在一起的动力,也早在三年前她失去孩子时也便失去了那个支撑。 是啊,你从不欠别人一段恋爱,也从不欠任何人一个孩子,你只欠自己一个幸福的模样。 萧蔷,加油! 李安雪,加油! 陆未然,加油! 第八章 (2)过路人与稻草人 苏荣拉着我下楼时,说巧不巧,正好碰到了吴默沁,就站在我俩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苏荣皱了一下眉头,可能是认出了她。 这时,叶于谦也从包厢里追了出来,好巧不巧的尴尬局面就这样形成了。 叶于谦就站在我的身后一侧,而我们的面前吴默沁正面带着微笑却以看好戏的心态打量着我和苏荣。 “苏总跟陆小姐是男女朋友关系?”吴默沁一个不确定,却又好像是要得到求证似的反问,就好像是说给身后叶于谦听似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说的就眼下这样的情景。 我抬了抬脚步,却被苏荣一个顺势,直接拦我入怀,搂住我的肩膀。 “对,我和小然是男女朋友关系。吴小姐有什么看法吗?”苏荣斯文有加,彬彬有礼。 吴默沁意味深长地长哦了一声,把目光移到叶于谦的身上。叶于谦没吭声,吴默沁就又得寸进尺,“陆小姐真是好福气呀!苏总可不是那么一般人,可得好好把握了!” 只怕是任谁都听得出吴默沁那话里的尖酸刻薄,以前的时候我至少认为她从容优雅,哪怕和我争叶于谦争的那么的明目张胆,也没能让我对她有如今如此这般的竟觉得她也如同那些个涂胭脂俗粉的女人一般的庸俗不堪! 这话里话外的,我就基本是一心机婊!只差没说我到底是用了什么工夫竟然钓到苏荣这样的金龟婿了! 一边是叶于谦,一边是苏荣,我想了好几个台词,都没能真正的说出口。 然而,李安雪来了,她永远都像是我的左右双翼似的,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要有她在,她都一定会护我周全,保我颜面,不让我受尽侮辱和委屈。 “吴小姐当真还是如当年那么的不要脸啊!” 李安雪突然的出现,那听了就让人感觉刺耳的话,让吴默沁脸色微微一沉,就连她身侧的那个男的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僵住了。 我微微的侧了一下头,这才发现,何止只是李安雪,萧蔷,顾尤,一大波人全部都蜂拥而至,站在了我和苏荣的身后。 “请这位小姐说话的时候多多自重!”吴默沁彻底的拉下了脸,只怕任是谁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自己不要脸,那也绝对会有点忍不住。 这气氛紧张的,一大群人就这么的站在了酒吧的过道,气势威武的让其他路过此处的人都绕了道。就连酒吧里的那名经理一看是领头的人是李安雪,也都默默的挥手示意其他人静观其变,不要打扰。 李安雪侧了一下身子,示意萧蔷上前说话。萧蔷领了旨意就开口了,基本没我什么份儿。 “这位姑娘,知道什么叫自重吗?”萧蔷上前一步,伸出手直接拉住吴默沁的黑色背心往上提,吴默沁下意识地去挡,但终究是没拦住。 萧蔷胜利地拍了拍手,趾高气昂,“这样子胸就露的少了些!你这样白白的让别的男人看又不收费,你不觉得亏本吗?还有,把你那超短裤换成长裤吧!这才刚入春,别那么急着发情!” 伴随着萧蔷的话才刚一落音,响亮的一巴掌让我为之一颤,我还没弄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声接着又一声响亮的巴掌顿时然后脑袋一嗡,才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一事实。 萧蔷跟吴默沁动起手了…… 无庸置疑,萧蔷占上风。光是从阵势来看,都必是萧蔷占上风。 我的不出手制止,让叶于谦近乎咬牙切齿,咆哮似地大声吼了一句,“够了!” 一刹时间,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灯光打到我们这边,只看的到一大帮子人,与两个因为撕扯而发丝凌乱的女人站在正中央。 吴默沁两个脸蛋几个血红的巴掌印,头发蓬松凌乱的毫无章法可言。我心疼地看向萧蔷,然后走过去,仔细地观察着她,脖子上是依稀可见的是被指甲抓破而流着鲜血的伤口,一道又一道。 甭提我当时什么心情,着了魔也好,中了道也好,我扬了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朝吴默沁甩了过去。 本来就突然间变的寂静的酒吧,一声唏嘘,又刹那间恢复了安静,让我的精神突然间变得紧张,又突然间平复。 “吴默沁,这一巴掌我打你是为你对我的出言不逊,还有恶言相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一巴掌我早该给你了。以后,希望你再遇见我就装作不认识,这样我们彼此都省事,少惹出一点事端。” 吴默沁捂着脸,我却突然间看的心疼,这一幕和曾经的我多像啊。还记得我最终决定要和叶于谦离婚的爆发点,完全是因为离婚的那一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犹豫的赏了我一巴掌。 可是,曾经的我难道也如同吴默沁一般的不可理喻吗?毕竟,现在的我从容优雅,显然否认掉了自己从前所有的不好。 吴默沁眼里含着泪,我像是个演尽世间所有情节的戏子,冷眼看着这世间一切的发生,却不并需要为此而付诸更多无用的感情。 吴默沁双眼瞪着我,我没办法想像这个偶尔会乘一时口舌之快的女子,现在会疯了一般的张牙舞爪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叶于谦吗?毕竟我离开都三年了,所有的一切该淡化也早都该被淡化了吧? 吴默沁定定地看着叶于谦,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委屈,哭着转身跑了出去。我们人多势众,本来一直跟在吴默沁身侧的那个男人,看到吴默沁走了,什么也没说的也跟了出去。 叶于谦就站在我的左侧,两手拳头紧握,强忍了许久,最终一句话也没吭地转身离开了。 叶于谦离开后,孟柯也与我们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就也跟着叶于谦走了。在这种场合下,孟柯怕是应该会尾随叶于谦离开的,毕竟,如果没有叶于谦这层关系,我们这几个人与他,几乎没有任何瓜葛。 当然,我这里指的那些人,并不包括李安雪在内。毕竟,孟柯终究是李安雪肚子里孩子的爸。 孟柯离开了,李安雪脸上的失落神情如期而至。顾尤全部看在眼里,只是心疼,却仍旧一声不吭。 我搀扶着萧蔷,和这一大帮子人又重新回到了包厢中,李安雪心塞地自个坐在角落,阮名扬站在萧蔷的身侧,一声不吭地站着,时不时地又瞪李安雪几眼。 我帮萧蔷梳理着头发,看着她脖子上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我这心里头就瘾瘾作痛着。在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萧蔷跟李安雪肯为我出头了。如若不是李安雪有孕在身,怕出现什么差错,怕是吴默沁在说我那几话时,李安雪就已经上去给了她几个耳刮子。 我默默地将顾尤,周承荐扫视了一遍。我已经和叶于谦没有了任何关系,吴默沁还总是抓住我不放,你说,要是把顾尤,周承荐和孟柯都放在一声,会不会就世界大战了? 可是,没有。今天晚上,萧蔷把他们三人都约来了,完全没有什么精彩可爆料,倒是我抢尽了风头。 李安雪犯困,困到不行。加之孟柯根本就不怎么主动理会她,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完全将自己搁置,然后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最后是顾尤开着车送走了李安雪,李安雪叫我跟她一起回去,萧蔷非说想让我陪着她到处转转。于是,李安雪就作罢,“得,你们两个就先亲热着,我先回家。陆未然,你带钥匙了吗?” 我点头,“带了,你累了就先睡觉,我和萧蔷兜兜风就回去。” 周承荐自个开着车,跟着李安雪的车子,一前一后的走了。看着这一幕我毫不犹豫地就又感叹了一把,男人之间的情敌关系相处的真他妈的要比女人之间的融洽啊!女人之间的情敌关系简直他妈的就是一宫斗剧都写不完啊! 唉! 我无声地叹着气,阮名扬一直跟在萧蔷的右侧,而我走在萧蔷的左侧,苏荣也一直在我的身边,紧跟其后。 我们四个人走着聊着,但很可能是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让阮名扬觉得萧蔷是受尽了委屈,他就一路上沉默着不吭声。 后来,可能是真的忍不住了,就在萧蔷嬉皮笑脸的跟我说话时,他就直接咆哮似的强行打断了,“萧蔷,你能不能别他妈的别人一说你就出风头,行吗?” 萧蔷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望着阮名扬,“你什么意思?” 阮名扬双手叉腰,一副要理一下长短的意思,“萧蔷你什么时候做事儿能不能经过大脑考虑一番之后再决定?李安雪让你出面你就出面,你看你都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你知道不知道?” 阮名扬提到了这件事情,我自感理亏对不起萧蔷,同时又觉得脸上挂不住,让自己的朋友为自己而受了伤,心里甭提有多么的不是滋味。 萧蔷瞪着阮名扬,直到瞪出了两眼泪,最后才浅浅地别过了头,“我的事你以后少管!” 第八章 (3)过路人与稻草人 “我的事你以后少管。” 萧蔷这一句看似淡然的话,把阮名扬气到不行,我自感对不住他们二人,却也插不上半句话。 是啊,当时萧蔷跟吴默沁扭打到一起的时候,拦架的人是阮名扬跟顾尤还有苏荣。他们都在保护着萧蔷,他们的出发点,阮名扬是为自己女人,顾尤是为李安雪,而苏荣则是为我。 而最终,萧蔷却是为我…… 说到头,这一大帮子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和出发点,但他们终究是为了我。而我,当时,却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我没敢骗自己,我是怕我如果真的站在萧蔷这一边,跟吴默沁动手,或者是拉架,会让叶于谦太过难堪。说到底,我还是在意叶于谦看我的眼光。 当时的那种情况,萧蔷跟吴默沁动起手来时,并不是我要一味的装傻,而是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萧蔷明明是需要阮名扬来呵护的,可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为旁人受了伤。这种无奈和心痛感,无法言喻。 我站在萧蔷的身后,有点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你叫我怎么能不管?萧蔷,你告诉我,我怎么可以不管?”阮名扬连声质问萧蔷,萧蔷这些年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任性,“你拿什么资格来管?” 阮名扬愣住了,萧蔷嗤之以鼻,“不要以为我约你,就真拿自己当回事儿。” 苏荣在我的身后,握紧了我的手,暖暖的,我却没有勇气说拒绝。 “你走吧。以后希望我们能尽量少见。”萧蔷说完,转身就走,阮名扬站在原地回味,最后赶紧追了上去,和萧蔷边走边拉扯。只听的见萧蔷叫阮名扬滚的远远的话,而阮名扬一再的被甩开后仍旧不服输的再一次拉住萧蔷的胳膊。 我想要上前去劝慰萧蔷几句,才刚迈出一步,却被苏荣拉住,“别去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回过头,看着苏荣的眼睛,他的眼底有一种类似于刚刚阮名扬看萧蔷时的情绪。 我不解的,抱以迟疑的态度望着苏荣,苏荣看着看着眼底那一丝不经意的温柔就全然地散开了,“陆未然,你说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魔力,竟然让我有一瞬间想要出生入死的都为着你?” 我认真地与苏荣对视着,第一次发现苏荣竟然有这么一又漂亮的丹凤眼,以前的时候为什么都从来没有察觉。 认真的男人,最好看。也许,现在的苏荣这么帅气,可能就是因为他的神情太过认真,让人对他说过去的话找不来任何怀疑的理由。 “以前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站在你的身后,那么的为你保护你,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全力以覆!陆未然,以前我总是担心,我手里拿着刀,没法抱你;我放下刀,没法保护你。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会努力的保护着你,哪怕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也会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一转身,我就永远都在这里。” 只要你一转身,我就永远都在这里。 陆未然,你回头看,我就在这里。 这两句那么相似的话,一句是苏荣说的,另外一句却是叶于谦在和我离婚后,我回那边带东西离开后,他发给我的短消息的内容。 然而,当时,我并没有看,所以就更没有回头。 我和他,永远是这样,阴差阳错。不,也许不是阴差阳错,而是我们是真的过了那个时间,过了那种越爱越深越无法分开的时间。 爱情里,不是爱着爱着就爱了,就是爱着爱着就散了。 我想,我和叶于谦应该是属于后者。 我和他分明没有那么多的波折就那么的在一起了,分明是一路爱着走向了婚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却是那样的形式结婚了这场婚姻,亲手将自己的爱情葬送。 我们在爱的泥沼里越陷越深,直到后来透不过气。 说着说着,就又把话又扯回到了叶于谦的身上。任何一句有关于和他的从前,都能让我立马进入到当年的那个状态,就仿佛时光倒流。 苏荣拉了拉我,把我带入他的怀抱。我穿着平底鞋,只到他的肩头,他就把我拦在他的怀里,下巴掋着我的头顶,大手在我的长发上来回的摩擦。 回想起当年,我还是一个短发的丫头,现如今头发都已及腰,自己的世界却也是天翻地覆。 苏荣抱着我抱了很久,我像是一个贪恋着怀抱的孩子似的,一声不吭地任他抱着。酒吧门口进进出出一些人,我察觉的到他人的议论,有人认出苏荣,在我们的身后指指点点。可我却毫不在乎了,瞌上眼皮,仿佛只要有这一个怀抱,就算全世界都狂风暴雨了,我也不再害怕。 可是,曾经,这样的感觉就只有爸爸和叶于谦能够给我呀。为什么,现在我却不顾一切的只想要这一怀抱,哪怕天雷勾地火,哪怕粉身碎骨,魂飞破散。 那天晚上,苏荣开车载着我,带着我去兜风兜了大半座城。我迎着风,想要通过这座城的发展和改变来告诉自己时过境迁。然而,是真的时过境迁,这座城与从前真的大有不相同了。我们,还会是当初的我们吗? 苏荣载着我去了他家,因为在决定要回去和李安雪的住处时,顾尤给我发来短信,内容如下:然姐姐,孟柯来了,在家里,雪姐姐哭了,我也很伤心。 我打下了一行字,却又觉得不合适,就又当作没看见似的,撤消了信息内容。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苏荣还在那里洗洗刷刷。 我想打个电话给萧蔷,问一声她现在在哪里,想告诉她要早一点休息,毕竟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于是,我也真的发了一条简信给萧蔷:萧姑娘,早一点休息,身体是一切革命的本钱。 很快的我就收到了回信:陆姑娘晚安,我已经在床上了。 我笑萧蔷仍旧一如既往的像曾经那样的和我谈话聊天,我正想再回复一个内容给她,却意外地接到了叶于谦的短信。 陆未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吴默沁早在我和你认识之前已经结束。 我不仅感觉好笑,是啊,叶于谦,他永远都只是叶于谦,永远都是那个会说‘不管你相不相信’,而并非‘请你一定要相信’的那个叶于谦。 他从来都是如此,永远这般的自我,也永远都是那般的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的态度。然而,这个世间并没有真正的对与错。 他永远都是如此这般,他永远都对自己的人品持以百分之百的态度,所以,给我的事实永远都是不管我相信不相信,他说过的是怎样,那便就是怎样。 我不禁呵呵笑了几声,泪就顺着我的眼角滑落了。 苏荣敲了敲门,我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下床去开了门。 “陆未然,去洗个热水澡吧,水给你放好了,先穿我的衣服。”苏荣把他的一套长袖长裤睡衣递到我的跟前。 我浅低着头,伸出手接过苏荣朝我递来的衣服,苏荣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发,“快去吧。” 我分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苏荣把我当个孩子似的将我保护起来,我却那么的乐得享受其中。而叶于谦,他那么我的虐我千百遍,而我却待他仍旧如初恋? 我只身躺在苏荣为我放好的浴池中,水温刚刚好。 静静地,我想着自己身边最近发生的这一切,想要理出个头绪,却发现竟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等我洗好澡,重新回到屋子时,一抬头却愕然发现苏荣正堂而皇之地坐在床边翻着书籍。 “洗好了。”苏荣听到动静,放下书,抬起头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却撇见手机屏竟亮着。 “有果汁可以喝吗?”我问苏荣。 “嗯。有!我拿给你。”苏荣说着,就起了身,从我的身边经过时,他停了有几秒钟,就直接走了出去。 我拿起手机,不,应该说是我拿起苏荣的手机,输入我和李安雪去三亚找萧蔷时自己单独离开的日子,手机开了锁。 我翻开手机短信,里面有一条叶于谦发来的短信,而状态却是已读,内容如下:小然,我相信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苏荣永远无法代替的。所以,我会重新把你追回。 一断充满激情澎湃的话语让我心头一紧,我警觉性地翻看了通话记录,有叶于谦打来的电话,而状态是已接。再明显不过,苏荣接了电话,并且顺其自然地解开了手机锁,看了短信。 这手机是苏荣给的,他又新买了手机和电话号码,这个手机他毕竟也用了那么久,用的再没那么顺手熟悉了,我怎敢忘了,可我这一刻竟丝毫没有要怪他的意思。也许,是我神经错乱了吧。 也或许是我觉得,我的人生还不够乱吧,但也许是我认定为我的人生大概就是要如此了。就注定要在爱情里这样子辛苦,兜兜转转的永远不消停了吧。 第八章 (4)过路人与稻草人 苏荣端着一杯果汁进来了,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边有意无意的翻着书籍。 接过苏荣递来的果汁,我随意地翻着桌面上零星摆放着的几本书籍,有点意外苏荣竟然会喜欢看这个。 于是,我调侃似的问苏荣,“没想到你心理素质都强悍的啊,《鬼吹灯》,《盗墓笔记》,这些你都看啊?” “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看?”苏荣不以为然,我笑着摇了摇头,“行啊你,还有《鬼谷子》,《锦衣夜行》,《明朝那些事儿》,看的范围倒是挺广的。” 苏荣歪着脑袋,继续说笑,“陆小然,你寒碜我不是。”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苏荣看我那么认真,就没成心要继续调侃我了,一改之前的态度,认真地望着我,“陆未然,我们来个一年之约怎么样?” 一年之约?我怔了一下,狐疑地望着苏荣,赶紧拉紧戒备,苏荣一瞧我那阵势就不乐了,“陆未然,你什么态度?” 我立马摇头,精神仍旧高度紧张,戒备森严地把苏荣拒之于门外。 “不是,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意见?”苏荣嗔怒地差点指着我的鼻子质问我何来此意,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我赶紧解释,“没有,在我的眼里众生平等,只要你不欺负我在先。” 苏荣嗤地一下笑出了声,“陆小然,你以为你是南无观世音菩萨啊?还在你的眼里众生平等?别逗了行吗?” 靠……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放松了戒备,不,应该说我还是上仙,而苏荣这猪已经被我给贬回了人间,成不了大气候,我也就懒得再招待他了。 “陆小然,我是说真的,咱们来个一年之约怎么样?如果这一年的时间里我未娶你未嫁,那咱们就在一起怎么样?”苏荣仍旧腆着脸,双臂撑在书桌上,认真地打量着我。可我一瞧见他那眼神,我就心里头发怵,总觉着他是在我身上搜罗金子,可我身上的银子总共也才没几个。 我定定地望着苏荣,这家伙却突然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眼神犀利地望着我,“陆小然,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敢说一个不字我一定一巴掌拍也要拍死你!” 我一撇嘴,苏荣捏我下巴的手就又更加用了尽,我伸出手把他的手腕拍的啪啪响,这家伙终于松了手,我瞥了他一眼,“你盗墓笔记看多了吧?人张起灵跟吴邪是十年之约,你就跟我来一年之约?脑子没病吧?” 我的鄙视和不屑让苏荣顿时不乐,“陆小然,你脑子没长好吧?” 我嘴角抽动了几下,一句犀利的话也说不出来。当年苏荣曾说过去一句话:陆未然,拒绝我,将是你这辈子做过去的最傻逼的一件事儿! 现在看来,遇见苏荣招惹上苏荣才是我这辈子最傻逼的一件事儿。 但我现在不想跟苏荣一般见识,不想要归根究底,我手指了指门口,“我要睡了。” 苏荣被我这一举动给彻底逗乐了,我一想,噢,对,这是人苏荣的地盘,我干什么对人家指手画脚呀?要不是怕打扰李安雪跟孟柯,我大概不会过来这边。当然,如果苏荣不收留我,那我就一定会厚着脸皮回去给李安雪和孟柯当电灯泡,而且估计还是一千瓦的。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子财大气粗地招呼苏荣,做的有点不对,就又赶紧把话给圆了回来,“那你想在这儿呆着就呆着吧,我就先睡了。” 我穿着苏荣棉拖鞋,一身苏荣的睡衣,宽宽大大的,弄的跟唱戏似的,我不由的就觉着好笑,不过最终也还是忍了。 苏荣望着我的背影,估摸着心里头一定在偷乐一番我这副模样。罢了,他要无聊那就随他怎么无聊好了。 然而,苏荣并没有乖乖地出去,我刚在床边坐下,他就走了过来,我避嫌地往一边侧了侧身子。苏荣就乐开了,“陆小然,你怕我?” 怕?我不由得觉得好笑,“我有什么好怕的?苏荣,难道你不知道我练过跆拳道吗?” 我将苏荣上下扫视了一圈,苏荣被我那*裸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陆未然,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在鄙视我吗?” 我懒得跟苏荣说那么多,直接拿起手机递给他,“还你的手机,我换号码了会告诉你。” 然而,苏荣却没有去接,而是一直盯着我看,我眉头紧皱,直接拉过苏荣的手,把手机放到他的掌心,“你的手机我用不惯。” 苏荣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两眼,就直接丢到了一旁,扭过头继续对我说道,“陆小然,你是不是非得把我的心伤到支离破碎你才甘心?” 那受伤的眼神,让我顿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苏荣却得寸进尺的,“陆小然,难道你就没有哪一刻会觉得如果哪一天真的会完完全全的失去我时你也会很难过吗?” 我低着头,故意不去看苏荣,“我叫陆未然,别老是陆小然陆小然的叫,昨天别人问我姓名我差点儿就说自己叫陆小然了。” 这几年,我一路走走停停,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太久没有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几乎忘了自己叫什么。可自从再次回到这座城后,耳根子里全是苏荣一遍又一遍的,陆小然陆小然……我真的快要差点儿以为自己就叫陆小然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酒吧里苏荣说苏二来找他,在等着他。但现在我俩都还没有见到苏二的人。我猜着会不会是苏荣这家伙在故意找理由把我从人堆里支开,罢了,他不吭声不想提,那我也就不说了。 “陆未然……”苏荣喃喃地叫着,我轻声嗯了一声,却总觉着两个人坐在床边有点暧昧不清,有点尴尬。 “陆未然……”苏荣再一次重复着我的名字,这一次我没再吭声,他依旧笑着浅低下了头。 “从前一个叫陆未然的女孩儿,他把冰淇淋扣了我一身,还为了不让我发现,就故意把我买给她的包包送给了别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的身边有了其他的男人,然后还那么快的结了婚,我就生气了。我故意找她的麻烦,直到我发现除了我以外的别的人找她的麻烦,我就会更生气。我发现我把她当做成了我的专属,可她却堂而皇之的成了别的女人,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要那么傻……” 苏荣仿佛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之中,我回眸看着他,他的侧脸依旧好看,帅气的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似的。可,我们终究是错过了。如果,如果当时我没有遇见叶于谦,而那时苏荣对我还仍旧是喜欢,会不会今天我们就是另外一番模样? 而我,仿佛也一瞬间回到了过去。不知怎么的,我却突然想问苏荣,“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会叫错我跟另外一个女孩儿的名字?” 苏荣有点没反应过的‘啊’了一声,随后像是在回想似的,终于想到了什么,就又面带着微笑,一脸的温柔,开了口,“其实,我和周承荐并不熟悉,我表姐是李安雪开的那家妇女子会所那边的会员,所以才会通过周承荐他们介绍我跟你认识。在跟你相亲之前,我表姐也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可能当时也没有什么心情想这方面的事情,但我又顾及表姐的面子,所以后来就干脆选了一个约了出来,当时可能是把名字记错了吧?” 可能是把名字记错了,我嘴角抽动了几下,顿时对苏荣的好感全部抛去了九霄云外。 “记错了名字?我看你当时其实约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别的女人吧?不过,还好是我,要是换作别的人女人,估计着那天你应该是竖着走来,横着回去的。” 我把这事儿说的严重了点,可能后来我也意识到了,就又接着说,“不过,估摸着就你当时那对人花钱的态度,我觉着还好那天是我去的,要不然你这冤大头就不会这么好当了。” 其实,其他的女人是不是应该就要为自己庆幸一下了,要不然早被苏荣这家伙给祸害了。 苏荣看我对他过去鄙视那样,不但不以为耻,还以此为荣地笑了,我就彻底的觉着这家伙是真的没救了。 苏荣挠了挠额头,“其实,陆小然,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们两个这一切的发生就跟电视剧似的,都是被安排好的吗?所以,我觉得这是咱俩应有的缘分!” 一说到缘分,那概括就海了去了,我没敢跟苏荣较真。但心里头又忽然一想,这苏荣不会就真的这么死心眼儿吧?真的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没谈过一段的恋爱,就只在等着我一人? 乍一听,我怎么也不太相信。 可是,不管苏荣死心踏地的为我这事儿究竟是真是假,但我都逃脱不了那个责任。我是个已经离了婚的女人,所以我不得不警告苏荣,我和他并不比从前。 我说,“苏荣,不是我哗笑你,你说你这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来,干嘛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我本以为苏荣多少会有点生气,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小小的空间,那里有自己用尽全身心投入其中的爱情,或亲情,或友情,或其它。这是属于每个人的一片天地,无论何时何地都容不得任何人去质疑。尤其是以现在的状况,苏荣说他的心里住着我,而我却为他觉得不值一提。 我皱着眉头,等苏荣的回复,而苏荣却一番感慨,“就是啊,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的想不干呢?干嘛非要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靠……” “哈哈……”苏荣的大笑毫不掩饰,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姿态。 我有点神伤,久久的没再说话。既然彼此都已经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我说的话他也能听懂,自己也能思考,那么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其余的,那就都交给时间。 那天晚上,苏荣非要抱着我睡,我差点一个膝盖顶上去直接废了他。 “陆未然,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好狠!”苏荣大手紧紧地包裹着我的膝盖。 我想了想,最后终于还是让步,但前提是苏荣只要安分守己。 然而,那一夜,刚开始我提心吊胆的,却在睡熟了之后就是完全的另一番情况。那一夜,是我这三年以来,睡过的最安稳最踏实的一个觉。甚至,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八章 (5)过路人与稻草人 从酒吧和李安雪与萧蔷散了之后的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萧蔷了。李安雪说她要结婚,我没刻意地去问新郎是谁,所以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我以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机率应该是孟柯。可是我错了,那人不是孟柯也不是顾尤,而是周承荐。 在婚礼举行前的几天时间里,我终于打通了萧蔷的电话,我说,“萧蔷,李安雪要结婚了,新郎是周承荐。” 我原以为我的话会让萧蔷至少惊讶一翻,可是,结果更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萧蔷淡然地反问,“怎么了?” 一刹那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是好了。我没再吭声,就换了话题,“你现在在哪儿,最近几天都没见你。” 萧蔷浅低着头一声不吭,我似乎是察觉出了异样,就问萧蔷,“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萧蔷在那头轻声叹了口气,我听到阮名扬在叫她,她回过头应了一声,叫阮名扬等着,才又接着跟我说话。 “陆未然,我当你还是我萧蔷的朋友,所以,如果李安雪问起你关于我的消息,那么你就告诉她你不知道,就说你也没联系上我。” 我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疑惑着,可又觉得自己刚刚没有听错,除非时空错乱。 “李安雪的婚礼我不会去参加,至于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但这层窗户纸我念及以往咱们仨的旧情,所以并不想在她的婚礼上去捅破。陆未然,你什么都不要过问,你只需要在李安雪问起我时,替我撒一个谎说你不知道我的消息就行了。” 我惊讶于萧蔷竟然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萧蔷和李安雪的关系何时到了现如今这般的地步。想当初,萧蔷结婚时,李安雪本来是要去接见一位来自法国的贵客,可却硬是被她推了。事后,法国的合作方为此大动干戈,说李安雪不尊重他们,无论李安雪怎么跟人解释,人都不听她那一套说辞。说李安雪只在乎朋友,难道他们之间合作互利就不算朋友了吗?他们可是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专程而来的! 李安雪也许是真的解释的累了,就没再解释了。随后,法国的那家公司就与李安雪的公司断了往来,李安雪的公司主打的产品也一刹时间断了货,失去了货源。 这件事情是我在新公司出差时,我给李安雪打电话时,李安雪零零星星告诉我的。但这事儿萧蔷却不知道,因为李安雪嘱咐过我,她说她不想让萧蔷知道,因为这事儿多一个人知道瞎在那儿担心也没什么用,但我知道,李安雪是怕萧蔷会为此而感到内疚。 其实,也不能用内疚来形容,只是我实在找不到更好更为准确的词句来形容了。 我张了张口,想问萧蔷为什么,萧蔷却又再一次的叮嘱我说,“陆未然,一定不能告诉李安雪你找到我了。” 可我仨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只能这样子摭摭藏藏,有什么事儿都到了只能记心坎里,而不能当面说的地步了吗? 我仰起头,努力的把眼泪往回收,问萧蔷,“能给我说一个原因吗?一个缺席李安雪婚礼并欺骗她你只是不知道的理由!” 然而,我并没有等来萧蔷的回答,那头儿是阮名扬反复催促萧蔷的声音。 “小然,你,我,李安雪,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萧蔷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立马将电话挂断了,我想抓住最后一丝机会,赶紧喊她,可那头儿再也没了萧蔷的回音。萧蔷那喃喃的音色,分明是刚哭过的样子。是什么,是什么横在了我们之间,曾经我以为,我失去了一切,可后来我发现至少我的身边还有你们。 可是现在,现在呢?摆在了我们三人面前一道鸿沟,而我,却从不知道这么平坦的路上为什么却偏偏出现了这样的一道沟壑。我想追溯,可时光却不应允。 “小然,萧蔷的电话打通了吗?”李安雪在化妆间对在外面的我喊道。 耳边还有萧蔷刚刚对我说过话的余温,李安雪的声音就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一刹时间我的泪就这么无法抑制地滑落了。 萧蔷沉重的情绪,让我也无法快乐起来。李安雪一边要当准新娘,一边又要当准妈妈,可她也丝毫没有更多的兴奋和愉悦。 李安雪以为我没听到的又在身后叫我,我赶紧又重新拿起手机把电话放到耳边,装作是在打电话,不想让李安雪发现我的异常。李安雪见我举着个手机,依旧站在那儿稳丝不动,又定定地看了几眼,这才又转身回到了化妆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沟通方式竟然变得如此的特别?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连笑容都要勉强?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不可以一起搂着抱在一起,肆意的哭,肆意的笑?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光改变了我们的模样,岁月让我们不再单纯,不再只是向往。 我怕李安雪看出我刚哭过,就直接下了楼后给李安雪又打了一个电话,说我那边有点小事儿,等一会儿再过去。 我坐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第一次迷惘了,本以为失去了爱情,也许我还有友情。可时过境迁,这里又是天翻地覆,我们再也不如从前。 我其实很想问问李安雪,萧蔷与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萧蔷这么的恨着她,也真是出奇制人了。 然而,我没有那个勇气,没有那个挑起事端和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勇气。 我走在这座城繁华的街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过眼繁华。我知道,如果这座城没有我所期待的人,那这便是座空城。可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而最终属于我结局的那个人,他会是谁?我会像李安雪那样吗?犹豫不决,反反复复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吗? 当年,我那么的逼着叶于谦,要他爱我,让他承认他爱我。可他终是不肯!只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弟弟那一大家子。 所以,我在他的面前,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可我越是知道他明明是爱我的,他记得我对他说过去的每一句话,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会在看到适合我的东西时买给我,难道这还不叫爱我吗? 可,他除了给我一个婚姻,还给过我什么?是啊,曾经有人就对我说过,婚姻不是爱情,要我现实一些,因为爱情步入了婚姻,那是给爱情上了一道枷锁,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可我终究是没能明白啊!没能明白在现实面前,在与他亲人与我之间的取舍问题上,他根本不可能两全! 我像是个傻孩子一样,没有被人包容一切,也没去为别人设身处地的考虑一切。 我和叶于谦,终究是相爱的,可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情在自己的手里亲手断送了!也许,李安雪和孟柯也会跟我和叶于谦一样吧?我也像个平凡人一样,祈愿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像当初祝福萧蔷跟阮名扬那般一样。 可,萧蔷还是跟阮名扬离了婚,而李安雪有了孟柯的孩子,却跟周承荐要结婚了。 我打了一通电话给孟柯,我说,“你在哪里。” 孟柯在那边犹豫着,约了地点。 咖啡厅里黑色系的装饰,神秘而优雅,就如同是初见便已经倾心的恋人一般。 我望着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叶于谦开着车在外面等着。而叶于谦的车早已经从别克君威换成了奥迪tt。和我分别后他这些年实力有增无减,仍旧帅气逼人。 我恍了恍神,搅动着咖啡杯子,打算长话短说,并不打算让叶于谦在外面等太久,等待,这并不是我的习惯。虽然,人这一生中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李安雪要结婚了,新郎是周承荐。”我直入主题,没有一丝多余的话语。 孟柯怔了一下,随即微笑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是吗?祝她幸福。” 孟柯那若无其事的表情深深地刺伤了我的双眸,是不是当年我也是这样子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地和叶于谦说了再见? “你明知道她爱你。” “爱?呵!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吗?不,你能告诉我李安雪眼中所谓的爱是什么吗?”孟柯突然间眸光犀利,神色开始变得残忍,与这浪漫的咖啡厅毫不相符,我皱着眉头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孟柯突然间就觉得更好笑了,“陆未然,不是我在污蔑说李安雪的坏话,而是,在李安雪的面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爱!她那么骄傲,那么强悍,需要人爱吗?我想她不需要,她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玩偶,以及无数个玩偶,用来供她消遣!” “孟柯!”我冷声打断孟柯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就算他是叶于谦的朋友,他也绝对不能在我的面前去诋毁我的李安雪。即便,她是李安雪的所爱,他也不能把我那骄傲的近乎于不可一世的雪姐姐诋毁到不值不提!这在我陆未然的世界里,绝对,绝对不允许! 第八章 (6)过路人与稻草人 孟柯被我制止打断,终于有所不甘的不再吭声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去评判别人是非对错的权力,因为别人不是你,你也不是别人! 所以,别去羡慕她所得到的成果,因为你看不到她失去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代价! 也别去总觉得她高傲无礼、瞧不起人,想想在她孤独徘徊无助的时候,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没与她一起经历风雨,别指望与其同甘共乐,更别觉得她应该记得你是她的朋友或亲人!所谓因果定律,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其必然的原因。有因才有果。 在孟柯与李安雪之间,不用质疑,即便李安雪是错的,只要不是错的离谱,我也绝对是偏袒李安雪居多! 孟柯略显懊恼地握紧了拳头,他问我说,“陆未然,你是来说教的,或者是其它的什么目的?” 目的?若说是有目的,现在倒还真有一个,我问孟柯,“如果李安雪跟别的男人走了,你会后悔吗?” 孟柯被我问到了,半晌都没吭一声。我突然有点想使坏,突然不想告诉孟柯自己此行最大的原因,我就是想要让孟柯后悔,让他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去珍惜李安雪。 可是,后来我又想到了李安雪,所以我这临时的想法和念头一瞬间又全部崩溃瓦解。 “陆未然,说话别拐弯抹角。”孟柯有点耐不住了性子,十足的不耐烦。 我干笑了两声,竟有点无从开口,和孟柯的谈话也便就此结束。 但不知是孟柯觉得我是真的有话要对他话,还是怎么的,在我要起身时,他愣是又拦住我,“陆未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却没告诉我?” 我侧着脑门,故作苦思冥想态,否认到底,“没有啊。” 孟柯对于我的回答显得有点意外,也许他觉得我本该告诉他的。至少有李安雪这个出发点。我也一定会跟他说的。 至少,他始终觉得三年前,是我通知他去海南找的李安雪。 现在想来,不知道是当初究竟是对是错。李安雪梦呓,叫着孟柯的名字。所以,我就把孟柯大老远的喊来。那现在呢,李安雪要结婚了,我究竟能为她做些什么?虽然以为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出于爱,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不!应该说,如果不是对孟柯怀有爱意,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个孩子的出现!李安雪那么的理智,如果她不想,那就绝对不会发生。 孟柯有点懊恼,一股脑的又在凳子上坐下。而我看着他,又看着窗外叶于谦的身影,就耐足了性子又重新在孟柯的对面坐下。 “是不是李安雪有什么事情发生?”孟柯低着头,也不看我,心里有所猜忌。 我抬了抬眼皮,瞧着孟柯,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 我点了点头,“对!李安雪要结婚了!”而新郎却不是你!而她的肚子里怀着的却是你的孩子! 当然,后半句我并没有说出来,什么事情最好都只是点到为止,说的多了也并不见得会起什么样的作用。 孟柯显然是一惊,但随之而来的平静让人有点无所是从,他紧抿着嘴唇,半晌缓缓地又开口问道,“萧蔷呢?她打算要跟阮名扬复婚吗?” 我先是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强装镇定的,用最为正常的口气反问孟柯,“为什么要复婚。” 孟柯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我希望他能向我娓娓道来他所知道的一切,可孟柯却是再也没有开口。 我想了许久,觉得也是够了,就起了身,跟孟柯道了别,说了再见。 在咖啡厅的门口,叶于谦见我出来,就又朝我走了过来。我一见他迎了上来,我就刻意地停下了脚步,我希望我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要光鲜亮丽,从容优雅地站在众人的跟前。所以,我不想在和他碰面时,我需要刻意地躲开,然后再和他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终究是要在这座城生活的,逃避永远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送你。”叶于谦挡在我的面前,慢条斯条,温文而雅的犹如我第一次和他遇见时的那副模样。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身后跟出来的孟柯,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在我的眼前都是被看作淡然的可怕的东西,我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的生活变的简单,更为轻松自在。 我坐上叶于谦的车,然而叶于谦并没有直接绕开上下班高峰的路途,堵车的空儿他淡定地跟我聊天,我除了嗯就是哦,再没其它。后来,他可能是感觉我对他的话题有所不感兴趣,就也不吭声了。 我用沉默作为抵抗和反击,想要向他证明我离开他其实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可越是如此,心里头就越是无法平静。 叶于谦同我一并的沉默着,或许他是在想,应该要怎样才能够和我更好的相处。也许,他是在想该用一种怎样的方式,让我们彼此再重新接纳。 我始终在想,是不是大部分的男人都还是念旧的,所以他们才会以至于此。可是,即便是再念旧,前妻,也始终都只是前妻了。除非他还想再挽回,不然绝对不会再下那么大的功夫,除非他实在是无聊的没事儿可以做了。 然而,叶于谦并没有把我送到我指定的地点。而是把我带到了郊外的花园,看着眼前熟悉的景像,我竟没能怪罪出来。 也许,若是换做是三年前,叶于谦在没有问过意见的情况下私自就这么的做了决定,也许我是会说上两句的。可是,三年已过,我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就那样的听从你的意见,你有保持自己意见的权力,却没有去支配别人的能力。 所以,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怪罪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我现在是真的生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调头就走。而身后的叶于谦,仍旧是那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做了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儿。因为,他没有那个必要,必须要听从我指挥受我支配。 “陆未然,还记得吗?三年前你问我那些猴子在笼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努力的回想,才终于想起,原来自己从前是和叶于谦来过这里的。 陈年往事,记忆都显得模糊了许多,可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笼子里有笼子里的世界,外面,也有外面的世界。两者不可比拟。因为,猴子永远不知道,如果它走出这个牢笼,这个外面的世界将会有很多只双手伸向它。有和善的,伪善的,想要保护它的,或者是想要逮捕它的,等等,都有。既然有本该属于它的地方,那就让它呆在它本来应该呆的地方好好的生存,动物园也好,大自然也罢,它们虽然好奇外面的世界,但却也无从选择,这却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方式。就像我们人类一样,都想着要去探索卫星,去发现银河系的行星是否还有其它的星球能够适合人类生存。但,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科学家里的少数。我们,你和我,还有这个地球上的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去完成,去实现。”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些牢笼的猴子,其实像极了游走在边缘线上的我们。 我的一席话让叶于谦久久都没能再吭声,也许他从来都没想过,也许是不敢期待,我竟然一下子跟他说了这么多话。 叶于谦挑了挑眉,仍旧一如三年前的那副淡然。他除去更加成熟,处事更加稳重,还更有了男人味,比着三年前,他又少了一分青涩,仍旧帅气的一塌糊涂。 “陆未然,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这些猴子并不想要走出笼子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办?就像当初有一个人跟我说过去的一样,也许,这些猴子从来都不觉得它们生活的地方是牢笼,也许我们人类才是生活在牢笼的人也说不一定呢?” 我顿了一下,听着这话觉得有点耳熟,仔细一回想,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曾说过去的。 原来,我说过去的每一句话他都还记得。可是,我们都不年轻了,已经到了一个不可以再感情用事,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的年纪了。 岁月磨平了棱角,我们都变了模样,不再如当初那般的执念,也许是时过境迁,时间教会了我们成长。 是啊,只要时间够漫长。漫长到可以让我们忘记一个人,再重新爱上一个人。 想着想着,我就思绪又飞了老远,仿佛嘴角还微微上扬了,我一回过神抬起头,就发现叶于谦正望着我,看的痴迷。 “我有事得先走了。” 该道别的时候必须要狠下心,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们任性,而任性换来的唯一后果就是伤痛。那些年的伤疤才刚刚愈合,我不想,绝对不想又再一次被我亲手揭开。 “小然……” 我才刚踏出了几步,叶于谦就又在身后喊我的名字,我顿了顿脚步,并没有回头,倔强的,不回头的继续走下去。 第八章 (7)过路人与稻草人 我跟叶于谦说了再见,一路前行,可在我转身的期间,我却在想着,叶于谦会做何处理?是会像当年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朝我走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然而,我所猜想的这两种结果都没有发生,叶于谦直接走来,硬是拉着我把我给拽去了车所在的方向。这种情况看在他人眼里已经不怎么正常了,我就没敢再吭声或者反抗了,要不然就硬生生的成了笑话。 现在,我每做一件事,或者每说一句话我都会去考虑它所带来的后果。我比以前更加成熟会思考了,这是我最大的进步。 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我才终于强行停住了脚步,叶于谦松了手,我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理了理衣服。 “有什么事就直说,这样子拉拉扯扯的,别人看见了,不好!” 叶于谦一怔,皱着眉头,“陆未然,我们复婚吧,复婚了再这样拉拉扯扯别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即便说什么,那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名正言顺。” 叶于谦说的理所当然,我当时一个靠字就直接脱口而出了,叶于谦听完立马就呆住了,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个心慌,却仍旧脸不红气不喘的,若无其事地回望着叶于谦,伸出手挡开叶于谦的手,“指着我干嘛呀。” “陆未然,你怎么又说脏话!”叶于谦一脸嫌弃我的模样,我当时就又默默地骂了一个靠字,甩了甩头发,挑高了声线,潇洒骄傲的不得了,“什么叫又呀?我本来就会说脏话,你又不是才刚知道,干嘛这么惊讶。” 说完我又冷眼瞥了一眼叶于谦,既然这么嫌弃我,那还干嘛抓着我不放?哎,不对,我干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怎么着也不至于吧…… 得,关键时刻老毛病又犯了。 “不陪你玩了,我得走了。”我默默地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状态,还是要跟叶于谦挥手说再见。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陆未然,能不走吗?” 在我就又要转身离去前,叶于谦又伸出拉住了我,类似于征求我意见,或者更像是乞求似的,想要我留下来的声色,让我心头一颤。 我没有吭声,任由他拉着我。总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再跟他见面,即便是真的有机会再见面了也应该要把彼此给划分开来。 可是,现实总是如此,每个人的生活圈就只有这么大,即便是有些人要进来,有些人就要出去,但也没到那种可以随意将旧人一脚踢出去的地步。所以,我明白,只要我还生活在这座城,那么我和叶于谦就会这样子剪不断理还乱的继续纠缠不休下去。 我顿了一下,侧着脑袋,反问叶于谦,“不走?去哪里?” 然后,我看见叶于谦笑了,笑的得瑟,眼神里都满满的是胜利的目光。我刚想说,叶于谦,你在打什么算盘,结果叶于谦却直接打开车门,把我给‘塞’了进去! 我感觉用‘塞’这个字用的毫不过分,可是对叶于谦我却丝毫发不出火来。 回去的路途上,李安雪给我打电话问萧蔷的事,我脸不红气儿不喘地撒了谎,说没联系上。 不知道叶于谦是心有余悸,还是他在找话题跟我聊,再加上刚才是李安雪给我打的电话,于是他就问我说,“你找孟柯来有什么事?关于李安雪的?” 叶于谦轻声的问,他的声色拿捏的很好,不会让觉得他是在过多的关心去过问,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只是随便问问。对于他这种即认真又不那么不认真的态度,若我说他多管嫌事儿,是不是就会显的我很不大度? 说到孟柯跟李安雪,我这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心塞,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告诉孟柯李安雪怀了她的孩子,可我这倔脾气,就孟柯那态度,我到底是没能说出来。只怕是让李安雪知道我为了让孟柯知道这事儿还下了工夫,怕是李安雪哪怕要跟孟柯真的分道扬镳,也绝对不会让我为她而委曲求全。 至少,孟柯知道她都要结婚了,他都还是没有动静,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只是一般。李安雪早就认了这个结局,她说过:命里一尺,难求一丈! 她说这话时的那种悲凉,让我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李安雪的口中说出的。她这么任性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不曾向命运低头,唯独孟柯,她似乎真的无能为力了。 三年前,孟柯说他要努力奋斗,给她所有,虽然她从来都不要求。三年后,他有车有房,可却觉得她从来都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个样子。而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后来,可能我是觉得叶于谦和孟柯关系不错,也许在这件事儿上他能够做上点工夫,于是就对他全盘交托了。 我话才刚一说完,叶于谦便意味深长地长哦了一声,后来,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没察觉到,但叶于谦却在意了,又接着问我,“有什么心烦的事吗?”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几年的时间里萧蔷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知道她这次回来后跟李安雪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总觉得一切都不像从前那样的简单了。” 我把我心中的苦闷说给了叶于谦听,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忍不住的就全把心事说了,也许是因为当初我俩属于和平分手,也许是因为我实在憋闷的没地儿诉说了。 叶于谦似乎领悟到了我话里的意思,略微的点了点头,也没打算劝我,这事儿,谁劝说也不行,也劝不到我的心窝里。变了就是变了,那番滋味没个一年半载是淡化不了。 叶于谦的车一路往前行驶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后知后觉的一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被叶于谦给带去了哪里。 “新开的韩国料理,带你来尝尝鲜。”叶于谦面带着微笑,解下了安全带,动作优雅,慢条斯理,仍旧如同初见所带来的那种倾心。 我半推半就地下了车,跟随着叶于谦的脚步走向了那家有一番韩国装修味道的料理店。一切都像是叶于谦预谋好的,正在如期地进行。 叶于谦大略地问了我几句,最后决定权全给了他。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算曾经我们那么的熟悉,可到底曾经是伤了彼此那么深。而我,这么多年过去,仍旧反省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也许,根本就没有谁完全的对了,也没有谁完全的错了,只是造化弄人,仅此罢了。 饭席上,我仍旧没有和叶于谦有过多的交流,叶于谦偶尔换个话题跟我聊聊说说,觉得我可能是不大感兴趣,就又都重新换了话题。 叶于谦和我,就像约好了似的,不提从前,不提这时隔的三年。 略显尴尬的吃完饭,我的本意是各奔东西,叶于谦却叫住我,说和等一下要见一个客户,希望我能跟他一起,再说了,都过来这么远的地方了,他也会负责把我给重新送回去的。 我大概的想了一起,觉得自己现在走一是因为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二是因为现在所在的位置着实距离我住的地方太远。于是,干脆就平静下了心,跟在叶于谦的屁股后去见了一客户。 然而,在见到客户,开始谈话的那一刹那开始,我便已经后悔了。谈话的内容专业性无可比拟,所以,我是坐在那里如同听天书一般的听了将近一个小时,听的我都恍恍惚惚的有点累了,差点歪在沙发上睡去。 客户走了,我就也拎起包包打算离开,叶于谦却做出了一个让我感觉好笑的举动! “你送我回家。”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察觉地对着门口准备向我走来的叶于谦说道。 叶于谦嘴角微微上扬,“陪我聊会儿天,正好这里有红酒。” “不必了。”我冷冽地打断了他。 我说了拒绝,可叶于谦仍旧去拿了红酒,端起高脚酒杯,递到我的跟前。可我一想起刚才他把门反锁的那一幕,心头就是一阵难掩的愤怒。 “叶于谦,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闭了闭眼睛,红着眼眶,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叶于谦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望着我的眼睛,无所是事地把酒店递到我的跟前,继续道,“你觉得我把你当作什么了?” 呵!你觉得我把你当作什么了?直接把问题丢给我?真是狡猾外加无理取闹!叶于谦,你什么时候也会跟我玩心眼儿了?而且还有增无减? 我不吭声,换来叶于谦的一笑而过,他把手里的高脚酒杯又向上抬了抬,递到我的跟前,怒火噌地一下向我袭来,我丝毫没有迟疑地挡开他向我递来的杯子……只听啪的一声……透明的玻璃杯子散落在地上,支离破碎!红酒蔓延了一地,就像雪地里盛开的曼陀罗,娇艳至极! 第八章 (8)过路人与稻草人 叶于谦没有为我打翻了酒杯而感到愤怒和懊恼,他反倒是轻抿着嘴唇,说,“没关系,不想喝,那就不喝。” 我像个被人宠坏了的孩子,冷眼瞥了叶于谦几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他耗着,明明想逃。 叶于谦把我堵在了门口,我躲他追,最后把我完完全全的给逼入了死角,他还仍不松懈放手。我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压下自己那想要杀人的冲动,“叶于谦,你跟我说,你怎样才敢放手。三年过去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我原本以为你也会是个洒脱的人,至少,我以为我们现在都已经复原,原地满血复活。我希望我们就这样子下去,不要再给对方添堵,不要再去影响彼此的生活,可以吗?” 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当然,我会尊重自己的选择,听从自己的内心。怎么想的,那就付诸怎样的行动。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伤害了你,可以原谅他,但不要再轻易的相信他。因为,原谅是放过自己,而盲目的信任只会给他再次伤害你的机会! 三年前,叶于谦对我伤的不算深,但却让我对爱情的幻想的支离破碎。我没有矫情,也并不煽情,我只是觉得,我还不适应融入那么大的一个家庭,去虚伪的生活。 我总是说叶于谦太过决绝,对了就是对了错了那便就是错了。可,事到如今我才悄然发现,真正决绝的那个人是我!是我陆未然没错!我一味的认为叶于谦三年前没有保护我,是他错了!可我却从不觉得,叶于谦根本就没有那个保护我的义务和责任,即便我们是夫妻! 在叶于谦的眼中,保护自己是每个人的本能,比如我生病了我就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别人的提醒永远都只是附属品,所以一旦我没有照顾好自己,那便就是我自己的错,每个人都必须要疼惜自己,一旦生病不知道自己去就医那便就是自己自找苦吃! 可是,在我的意识和认知里,我总觉得,我和叶于谦是一个整体,相辅相成,至少我生病的时候他应多加关心,这才是他应该做的!而不是事后来指责我连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连自己都不懂得该如何去更好的爱惜自己! 当然,这只是一个举例,也只这一个例子就够了!我想我不应该把这种例子放到更大的问题上,它不适应。 我感觉好笑地抬起头,双眼又满是泪花。 “叶于谦,你感觉我和你之间还回的了头吗?当初我逼你多关心我更多一点,你没有做到,现在已经事隔三年,你觉得我们还回的去吗?你以为我对你还有眷恋吗?不!这三年的时光我完全用来消化当初的一切,现在我已经消化完了,所以如今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不会让我感觉到你是在用心的悔过或者弥补,反倒让我觉得你这人太出尔反尔!不是已经跟我离了婚吗?那好啊,那就这样倔强的一路不回头的走下去!这才是一个我从前所认识的那个叫叶于谦的人。所以,我说我觉得你是悔过,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因为也许你从来都不觉得你错了!” 对啊,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不过是在他母亲他的家人和我之间的衡量上,偏向了他家人的那一边。 他真的没有做错任何,如果他偏向我这一边,那生他养他的那母亲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看待他? 媳妇儿没了可以再娶,娘亲却只有这一个!对于这个总结,我不胜满意,因为叶于谦做到了,而我也终于理解了他。只是,我们却分开了。 我说完连我自己都诧异自己竟然还在跟叶于谦提当年,是啊,是我还没忘吧,要不然这一次回来后也总不至于说起点什么就总是三年前怎样怎样,三年后怎样怎样。怕是时光太浅,而我还没等到一个足以让我忘怀的时间。 我这是在逼叶于谦吧,我觉得。因为我就是在逼他选择爱我还是选择爱他妈多一点。 大略的给我这个下一定义,我自我感觉良好的觉着自己并不是一个什么本质特别坏的女人。只要叶于谦说:陆未然,以后的生活是咱们两个人的,得需要我们两个人自己来创作。我妈,那就承她了,那么大年纪了,你能改变她些什么? 如果,叶于谦这样说了,我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偏偏就觉得我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更不该有这个让他说这话的念头。 罢了,再说的多了就又会显得我无理取闹,像个深闺怨妇似的每天抱怨。 我凝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所有的矜持和收敛为什么会在遇见叶于谦之后全部消失不见了踪影,可这已经过了我该思考反省的时候。 “好聚好散,以后见面不想当仇人,那就做朋友,如果实在是朋友都没得做了,那就做路人。希望我们以后挥一挥手,不带走对方世界里的任何,可以继续努力的生活。” 我像是料定了叶于谦不会放我走似的,等叶于谦出手拦住我时,我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愤怒。 “陆未然,我原本以为你今天没有拒绝我,会跟着我一起走,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还有可能。所以,我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又伤了你。可是,到最后,你竟然对我是这样的态度!陆未然,难道你真的没有哪一刻会想着,想要跟我重新来过吗?” 叶于谦那受伤的双眸,瞳孔里看我读不懂的忧伤和失落。也许,今天我确实不该跟他过来这边,让他自信心又瞬间爆棚。 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叶于谦,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你再重新开始。我只是觉得做朋友,哪怕是做路人都比做仇人来的更为容易,毕竟曾经我们彼此真心对待过,再加上当初我们分开时并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我觉得我们是可以一起平静的吃上一顿饭的。所以,我来了,却没有想到引起了这大的误会。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决绝的说了狠话,即便我只是一张口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了这么一行话,可却仍旧让叶于谦的心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是爱我的,而我还爱着他,却不能够再次和他在一起。 不论叶于谦是怎么想,而我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个想法,至少我觉得不合时宜,我们并不适合现在就又这样子不谈过去不说未来的就又把彼此拥在怀里。 叶于谦笑着往后倒退了两步,那失意的样子看的心痛,“看来是我想多了,是我一直误以为你还爱着我,心里还放不下我。是我还傻傻的以为你也如同我一样,还一直念念不忘的误以为,没有对方的这三年里自己并不好过。” 叶于谦说到了哽咽,喉咙干涸。他顿了一下,泪就顺着他的眼眶滑落了。我想别过头,可是却移不开视线。这就是三年前我倾注所以倾心爱的男人啊,看他现在被我折磨成了什么样? 陆未然,你何德何能,让一个男人为你牵挂,念念不忘的等了你三年,不为证明他的心意,只因他还不能够彻底的忘掉你,因此无法再找一个人重新开始。 曾经我以为我是他生命里的最特别,可后来我却发现我并不是唯一。而现在,我终于成为了他的唯一,可彼此却过的如此不快乐。我问我自己得到了什么,两眼一闭,不过一场繁华烟云,一声轻叹。 我很想很想上前,哪怕只是安慰上几句,可是脚步沉重的却让我挪不开脚步。 成长,就是明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还要微笑着说:我没事。 “叶于谦,这三年我过的很好,希望你也一样。我走了,保重。”我掠过叶于谦的身侧,叶于谦没再阻拦我,不是他不想阻拦,而是他已无力阻拦。他不是一个霸道的男人,而甚至于他是一个温柔的细心的,能够为他人设身处地的一个男人。 只是,我们两个这样的性格……只能彼此活活折磨。 我给苏荣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地点,苏荣二话不说的就要开车过来接我。 在等苏荣来接我的途中,我看到不远处的叶于谦走向他的车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启动。 良久,我看到那个说一不二,坚不可摧的犹如是这世界是最为顽强的顶梁柱的男人,就那样的忽然趴在方向盘上像个孩子似的,失声痛哭。 而我的多年以来努力修筑的堡垒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轰然倒塌,我的心,犹如是被钝刀一般一遍一遍的搅动着,从来都不给我一个痛快。 我别过头,努力的想要跳过去这一幕,可是却发现这一幕幕根本不容忽视。我多想上前,多想上前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个不算坚实却可以撑起他一小片天空的肩膀。 可是,我却忽然发现我不能,我不能够这么做!这种成长,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体会!即便事情由我而起,我也不该再为他承担起所有…… 叶于谦,对不起…… 陆未然,对不起。 第八章 (9)过路人与稻草人 我向自己道了谦,对不起这一次没能听从自己的内心。 苏荣来了,他把车子完美的横在了我的面前,人高马大的他发现我的异样端住我的脸,左看右看。 我选择沉默,只能以沉默来诉说我现在情绪不好,可是却不能跟其它任何无关的人坦露任何。 苏荣挡住了我往叶于谦方向看的视线,想必我的眼眶定是通红,可是路两侧灯光稍暗,苏荣并不是看的特别清楚。他微笑着拉过我的手,为我打开车门,我跟着坐了进去。 我像是个坏女人似的,这头还跟叶于谦剪不断理还乱,那头,却又跟着苏荣暧昧不清不分界限了。 苏荣说,“陆未然,我很开心在你需要一个人陪在你左右的时候你能够想到我。” 而我却不敢跟苏荣说谢谢,一旦说了谢谢,一切就都变了模样,而我会更加的罪加一等,罪孽深重。 眼看着李安雪的婚期就要到了,我没能再试图地跟萧蔷联络,而萧蔷最近的这些日子就像是刻意似的,不更新动态,没有最新的朋友圈消息。我给她发了微信,问她,“萧姑娘,最近都没地儿可以吐露心声了,什么时候咱们约个时间见个面互相吐槽一翻?” 我把消息发了出去,再收到萧蔷的回复时,已经是三天之后,好是李安雪刚结完婚的第二天。 萧蔷把时间掐的刚好,我不免的心里头有些失落,昔日姐妹情深,如今却只能避讳着躲避着面对。是什么改变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 而李安雪的婚礼上,孟柯并没有如同偶像剧,或者是古装剧,大闹婚礼的情况发生。 萧蔷没有到,但李安雪的婚礼仍旧堪称完美,但李安雪心底里的那份失落我还是能够感受的到。 陪我来参加李安雪婚礼的是苏荣,其实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苏荣本就和李安雪与周承荐认识,他本就该来。只是,那天来的时候,苏荣特意为了陪衬我,选了和我的礼服一款的西装。 酒席上,有认识苏荣的人笑着上来跟苏荣打招呼,并调侃他有福气,交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苏荣不否认也不肯定,仿佛是在默默收好。而我,只是笑而不语。 我以上洗手间的名义,离得苏荣远了点,随便他怎么跟人调侃说笑。苏二在不远处仿佛是认出了我,就主动上前来打招呼,我这一看他,在脑海里一回忆,才悄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在哪里见过他,应该是在之前的公司见过那么一两次吧。 “陆小然,终于又见到你了。”苏二端着杯红酒,一脸的惊喜和开心,仿佛今天结婚的是他自己,喜气洋洋。 我不热情,也不冷漠,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还没和苏二真真正正的聊上几句,苏荣就迈着大步朝我俩这边走来了,一抬手就搭在了苏二的肩上。苏二一怔,赶紧打哈哈,“二哥好。” 我一愣,刚咬进嘴里的水蜜桃差点喷出来。二哥……这称呼好!简直跟苏荣绝配! 苏二跟苏荣听我在那边猛咳了两声,俩人立马都把目光转移了过来,一个人给我拿纸巾,一个人给我递水,我差点受宠若惊的说自己承受不起。 苏二乐的合不拢嘴,我琢磨着这孩子脑细胞这会儿是不是特活跃,亦或者是这家伙基本就是一黄金斗士,精力思想特旺盛。 苏荣瞧着我,又接过我手里的杯子在一旁放下,替我顺着气儿。 苏二一看苏荣那紧张的,笑点就慕名而来,“二哥,还真别说啊,你这真是钢铁也成绕指柔啊!瞧,你对陆姑娘那态度和对我那态度,简直就是对乔布斯和一堆坏苹果呀!” “得,哪天苹果砸你头上了你来告诉我,我一定也给你一个特温柔的环境,有利于让你成长为下一个牛顿。” 我没能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乍一看苏二顿时黑了脸,我赶紧收敛,继续矜持,继续贤淑优雅。 苏二恨不能拿一搓衣板去砸开苏荣的头,愤愤地跟我道别,“我就不当电灯泡了,陆小然,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等着我把苏荣的糗事都跟你说哈。” 苏荣挑了挑眉,不当一回事儿,“赶紧滚吧,你媳妇儿叫你。” 苏二一扭头,我看见一女的正在不远处搜罗着,然后苏二就慌里慌张的猫见耗子似的,却还硬要往那边挤。又是一对活宝。 我笑着扭过头,却发现苏荣正在看着我,我突然想要跟他划分开界限的远离了他一点,然后警惕性地问苏荣,“苏二为什么叫你二哥?你玩桃园三结义?” 苏荣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顿时无语到直扶额头,“陆未然,你脑力挺好的,想像挺丰富的啊?” 我撇了撇嘴,对苏荣的夸赞不敢恭维。 “我是我们家的老二,苏二是我二叔家的孩子,他是他们家的老二。所以他叫我二哥,也很正常不是吗?” 苏荣好像很在意我对他的看法似的,耐心地又向我解释起了关于苏二叫他二哥的来由。我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他的话,他这才话锋一转,“陆未然,我怎么感觉你的脑壳不是地球制造的?” 我一个红酒喝下去,差点儿又呛了一口。我瞪了苏荣一眼,总觉着他是成心的。 李安雪结婚的那天,没有人能再无条件的陪着我了。我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跟着苏荣,我不想回我妈那里,也许只有尽量的少跟她见面,才能减少一点她对我的担忧,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虽然我的话里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成分。可,事实就是如此。 苏荣陪着我坐了很久,他问起我为什么不选择回家,我如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然后他就触景伤情了。 原来,在苏荣六岁的时候,就没了母亲,而他的哥哥,还并非是他自己的亲哥哥,而苏荣手下的这家公司却是苏荣的姥爷一手打下的,所以他皆尽所有的守护,这是他母亲生前最大的心愿。 我没敢跟苏荣聊太多,没敢表现出对他的尤怜之情,生怕他会觉得我是在怜悯亦或者是在施舍。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在现实面前,苏荣早已经被打造的百毒不侵,哪怕他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苏荣突然转过头问我,“陆小然,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我看苏荣问的那么认真,就也没敢调侃他,也没敢耍坏腹黑,顺着他的话反问他,“喜欢我哪一点?是不是觉得三年前的我特别的傻?” 我说的认真,一阵惆怅,苏荣一点头,“还真被你说对了,三年前就喜欢你那股傻劲……” 靠……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我有点懊恼,却没表现出太多。 苏荣接着说,“第一次见到你时,突然有一种,噢,原来世间还有这般落落大方的女子,够清纯!” 苏荣话才刚一说完,我就又靠了。苏荣见我以鄙夷的态度在与他对视,他就特不解,反问我,“怎么了?我哪里有说错吗?” 看着苏荣那清澈的眼底,我竟觉着是自己龌龊了,这年头儿,夸人清纯跟骂人装逼有什么区别啊请问? 但我没这么跟苏荣说,我说,“十点了,宵夜时间到了,你饿吗?我有点饿了。” 然后,我发现,苏荣家里的冰箱除了饮料就是汽水,还有一盒未拆封的凉面。我挑了挑眉,突然间真有点怜悯苏荣,所以当即就决定下楼去逛一圈超市。 和苏荣相处的这些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若要腹黑你拦都拦不住!但他若要天真起来,你一定会被打败。 我大略的为自己的以后作了个简单的规划,所以就也开始一步一步的付诸了行动。 在我刚要踏出第一步时,孟柯的电话却把我从美梦中揪醒过来。 本来那天正好我在外面刚把要上班穿的职业装给量身订做了一下,一个人无聊的游荡着,孟柯就万分火急的把我约到了一处地点,见面的第一句话,他劈头盖脸的就朝我半吼半闹的指着我鼻子就骂,“陆未然,你他妈是不是早知道李安雪怀孕了?你他妈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努力地站住脚步,五指抓紧了背包的肩带。 “陆未然,你告诉我,你究竟操的是什么心?”孟柯瞪着双眼,一副要向我索命的恶鬼一般。我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说什么刺激他的任何话,因为眼前这个暴躁的男人一旦被我点燃了怒火,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直接朝我扑来一巴掌呼死我。 我默默地听着,被他批着鼻子骂着。我若说问心无愧,也不完全可能。因为至少当初真有那个心思来知会孟柯一声,关于李安雪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可,人都有脾气,李安雪的脾气我清楚,所以我却步了。可若说单单就这一条原因是完全不足以让我如此的,孟柯当时那模棱两可的态度终是让我犹豫了。 因为,那时候的他,多么的像当初的叶于谦啊! 第八章 (10)过路人与稻草人 孟柯对我的数落和责骂,我一声不吭,他心里觉着窝火,有情可原。所以,我就当他是在骂街,我而只是个路人罢了,我也只有这样想,才会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平衡一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孟柯越骂越起劲,骂到最后甚至都骂红了双眼。 形容女人骂街叫泼妇,形容男人在骂街应该怎么说?泼夫? 后来,可能是骂的累了,孟柯就停了下来,我努力的做了个深呼吸,“骂完了吗?骂完了没其它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我定定地看了孟柯几眼,看他没动静我就转身就走了。谁知道我这一转身,却彻底的助了他的威风,就好似刚刚我的一声不吭就是在表明我已经认错!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可仇恶却一下子就蒙蔽了我们的双眼。 孟柯几个大步追上前来,直接揪住我的头发,我吃痛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孟柯迅速用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双如同豺狼虎豹想要生吞猎物的双眸,满是嗜血的狠戾。 “陆未然,是不是觉得就这么报复我很好玩啊?”孟柯瞪着双眼,在我的脸上搜刮着,所过之处皆是剔骨削肉一般的疼痛。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剩下面无表情以及呼吸有所不顺畅的些许扭曲。 我听到有人在劝架,有人唏嘘着要报警,都被孟柯几声怒吼避让了三分。 孟柯大笑着仰望着天际,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心里变态到扭曲的疯子一般,“陆未然,如果你是想要报复我,我告诉你,你得逞了!到今天我才终于发现什么叫做物以类聚!原来不止李安雪心里这么变态,就连你也是!你心里这么扭曲叶于谦知道吗?”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孟柯,显然不明白孟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污蔑我可以,但李安雪可是和他在一起了纠缠了三年,即便李安雪有小毛病小缺点,但却总不至于让他如此。 我忽然为李安雪感到不值,但李安雪并不是我,我也不是李安雪,我不会为她妄下定论。我只能为李安雪这几年的识人不清,和她的一番苦心就此白白浪费,而感到最深切的痛心! 孟柯掐着我脖子的双手并没有松懈,不足以致命,却让我感觉呼吸困难,时间拖的久了,随时都有可能心肺骤停。我曾在这一刻想过,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会有谁为我最为感到心痛失落,也许最伤心的是苏荣吧。毕竟,等了我这么几年,到头来连我的一句肯定也没有得到。 “李安雪当年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阮名扬辜负了萧蔷,所以,你就也用一样的方式来报复我是吗?哈哈,陆未然,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和叶于谦之间离婚可能真的是因为婆媳妯娌关系不和,还同情你几分,没想到到头来你他妈的原来这么有心计!看来叶于谦和你分开是对的!如果他早知道你这么的不堪,他为你反省的这几年他会不会就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天大的大傻瓜呀?” 脖颈传来的痛楚让我几度泪眼模糊,我像是一片快要飘零的叶子,唯有紧紧地攥着孟柯掐着我脖子的胳膊,才能让自己不那么轻易的就坠落。 我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晰,从嗓子里好不容易挤出了几句话,“当年确实是阮名扬辜负了萧蔷,怎么算是李安雪的错?” 当年阮名扬和季茉莉在外面胡混乱来,是阮名扬自己的错,就算李安雪出手断了季氏的财路,虽然出手狠了点,但远远称不上报复。 我的问题让孟柯又感觉可笑的大笑了好几声,双眸通红,“陆未然,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赶去了海南,确实,我是在东方市见到了李安雪,但你不会不知道萧蔷也在东方市吧?” 我怔了一下,当年的回忆翻江倒海的朝我席卷而来,可明明我离开前是因为李安雪说和我打听到的关于萧蔷的消息是萧蔷已经离开了海南,所以我才会感到很痛心的,才也离开了。 可,为什么?难道我离开东方时,萧蔷也还在东方,其实并没有离开?哪里出了差错? “陆未然,你那懵懂无知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吗?如果不是,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骗阮名扬?明明阮名扬也在找萧蔷,只身一人来到了东方,你们为什么却要骗他说萧蔷却了东南亚?明明阮名扬差一点就找到了萧蔷!说不定他们彼此再努力一下就可以完全的冰释前嫌,又重新在一起了!” 孟柯的话让我彻底的懵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萧蔷是恨李安雪的,这是唯一一条足以让萧蔷缺席李安雪婚礼的理由和原因。我一直一味的以为是萧蔷和李安雪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也许,在爱情的面前,友情永远都是脆弱和不堪一击的。可是在爱情面前我们受了伤,友情却永远都是我们最为坚固的可以将我们完全包容包围的堡垒。 错了,我们都错了。我错了,是因为我尊重了李安雪的选择。李安雪错了,是因为她以她所以为的方式在保护着萧蔷不再受人伤害不再受人委屈,可是她却不知道在萧蔷的心里,萧蔷永远都是爱着阮名扬的。要不然,萧蔷也不会拿孩子为赌注。 一个在她肚子成长了好几月,随着她的呼吸,承载着她的血液,一路陪着她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的被她抛弃,她该是有多么的痛心!可阮名扬的辜负更让她为之心痛,即便是孩子来临,也绝对不可能就此收了阮名扬花花世界的心。 所以,萧蔷这个赌注下的太狠了,太对任何人都决绝了。她拿阮名扬最为心爱的东西来赌他是不是还爱她,来唤醒了他对她的知觉! 确实,阮名扬醒了,所以这会是一条很为漫长的路。可,李安雪却生生的把这个漫长变成了更为漫长,谁不恨?谁不痛?即便阮名扬是个渣男,可他仍旧在软弱的萧蔷心里高大威猛,无可代替! 我们,都错了! 萧蔷错了,错在她看错了李安雪。错在李安雪看似要保护她,实则却是伤害了她…… 原来,不止是我在孟柯和李安雪的感情世界里被柯当作事妈儿,就连李安雪,她也一样,一并在萧蔷和阮名扬的世界里,同样是事儿妈一个。 我回想着历年的种种,突然间就真的这么的觉着累了。很累很累。就在我快要沉沉睡去的那一刻,我到砰砰之声,是扭打的声音,然后耳边是是很熟悉的声音,依旧温暖好听,“小然,小然!” 恍恍惚惚的,一片漆黑,尽头是看不到光的路,路的两侧是铜墙铁壁,我想要努力的喊,想要努力的叫,想喊我的爸爸,妈妈,哥哥,优优,苏荣,李安雪,叶于谦,萧蔷。 可是,任凭,任凭我喊破了喉咙,这个声音永远只能回荡在这个看似宽敞实则狭小的空间。 我一路走啊走啊,走啊走啊,忽然前面有一盏昏黄微弱的光芒,渺小而暗弱,不足以何,却照亮了我整个天空。 我像是个看到希望的孩子,欣喜若狂的朝那盏灯狂奔而去,可是,怎么的,我却怎么也追不上。那盏灯它就在那里,我终于停下了脚步,昏暗中,我看到了一抹身影,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我笑了,因为我看到他在向我走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折射而来,而我眼前一片漆黑的世界也终于明朗了起来。 我妈坐在床头,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抹着眼泪,我看到她原本一头乌黑的秀发竟然零零星星的有了银丝。我忽然有点心酸,别过头,偷偷地掉眼泪。 我妈见我醒来,没敢多问,只是一味地问我饿不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想不想吃点儿什么,早上她刚煲了鸡汤,还有小米粥,问我想吃哪一个。 我吸了吸鼻子,从床上坐起,指了指鸡汤,我妈连忙把水果放下给我端碗盛汤,还给夹了一个鸡腿。 我见好就收,笑着对我妈说,“嗯,这是我妈亲手煲的,一吃这个味儿就知道。” 我妈哭红了双眼,笑着就又要给我夹鸡块,“好吃就多吃点儿。” 我嗯了一声,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的,“那是得多吃点。” 到头儿来,我妈终是没开口问过我一句这事儿的来胧去脉,也终是没能问一句我的感情状况,也许她是不想给我压力,希望我还能如同年幼时自由成长,自由落地。 我出院后没几天我哥就再婚了,新娘跟我同岁,可能是觉着想要深入我家,把我的喜好打听一清二楚。于是,婚后就对我这个小姑子下了不少的工夫,对我是送吃送穿又送小礼物的,就只差没直接问我小然你喜欢钱吗?要不我直接送你一信用卡吧?这样最实在! 后来,我看她也挺不容易,就把我妈的喜好以及雷点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全盘交托了。可却总觉着她身上多多少少有我前嫂子的影子,但总也觉得她思思没有办法相比。 对于我哥再婚这事儿,我只有五个字赠于他:且行且珍惜! 大结局 自从我哥再婚后,我新嫂子那股想要打入我家底层的那一刻开始,我妈不孤单了。我为此放心了不少。 叶于谦每天仍旧保持着上午八点十分一个电话,中午十一点五十一个打电话,晚上六点半一个电话。这是最基本也最固定的,但我始终是一个也没再接过。 至于叶于谦发来的短信,跟电话数量不能同比,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 我关了手机,换取了这个世界片刻的宁静。 曾经,我希望叶于谦每天,不,哪怕是偶尔,他也会给我发一条腻歪的短信来告诉我,我们是在恋爱着。可是,我得不到。我像是个孩子似的,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关心和认可,到头来回首才发现,其实我追寻的那些竟然都是这般的虚无飘渺和不真实。 原来,从来都不是叶于谦错了,而是我始终都活在一个自己努力编织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也许并不是叶于谦不爱我,只是他向来不喜欢把爱挂在嘴边,就像那句词语一般,任重而道远。所以,他并不想以甜言蜜语来充饥,来当作我们彼此的精神食粮。 而我,像是个缺血的孩子,只有不断的输血,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我们都把对方看错,以至于一段曾经如此单纯美好的爱情,就这样被我们亲手葬送。 我闭上双眼,对于一切事情充耳不闻。苏荣打我公司的座机,总裁一听是苏荣,立马换作手机打了过去,一路赔笑着走到我面前,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疑惑地接过电话,那头儿苏荣终于松了一口气,“陆小然,你究竟在干嘛呀你!你知道不知道你快把我给吓死了?” 苏荣在电话的那一端噼里啪啦的,整个办公室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和我公司的老总。我这样一个小小的职员,何德何能让我们老板亲手拿着手机小跑着递到我的跟前? 我抬眼看了看我领导,小声地问苏荣,“怎么了?我这边正上着班呢!” “你干嘛把电话关机?你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苏荣火气仍旧很大,我强制地压制着他,问他“你现在在哪儿?” 十分钟后,我顶着办公室里那么多头顶问号的人,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公司楼下,苏荣见我出来,就从车上下来,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有一刹那,我差点儿以为他是要抬手赏我一耳刮子。可是…… 可是,他却一把抱住了我,紧紧的,紧紧的把我拥在了怀中。 “陆小然,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好……” 我当时就在心里骂了一句,靠!敢情在见到我活着之前一直都以为我是死的?喵了个咪的! “我差点儿以为,我差点儿以为……”苏荣哽咽着,差点泣不成声。 我抬了抬手,最终也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先前我还是一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的心态,这会儿,完全被苏荣给融化的无影无踪了。 总想骂苏荣两边白目,可是怎样也骂不出口。我安慰着他,“怎么了苏荣?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总不至于大白天的做恶梦,然后我那啥啥啥,魂魄归西了吧? 公司大楼前人来人往的,我这心里头多少有点忐忑和尴尬,都一大把年纪了,三十岁的人了,还在众生面前搂搂抱抱的,简直……成何体统…… 我又安抚了苏荣两句,苏荣才娓娓道来,“陆小然,你不知道,刚刚路上出了一起车祸,一个女的,刚开始我没在意,后来有人断断续续在不断的说,身高跟你差不多,一样的长发,偏偏今天你也红了长裙,那些特征和你太像。所以,我就赶紧跑去了车祸现场,急救的医生却不让我看,身影太像你。所以,陆小然,我差一点被吓死。” 苏荣说完,又再一次把我抱的紧紧的,“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后来还关了机。你存心的吧陆小然!” 我怔了一下,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只知道电话在响,根本就没去管是谁打来的电话。 我又拍了拍苏荣的后背,余光里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俩看,等我想要弄明白究竟是谁站在那里时,再回首,那人却消失在了拐角处。 苏荣说什么也不放手了,就算不抱我了,也一定要紧紧地牵着我的手,我有点尴尬地指了指公司大楼,“我现在还正在上着班!而且,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我们呐!我脸皮薄,不好意思!” 苏荣撇了撇嘴,“你脸皮薄!但我脸皮厚呀!没事儿,我罩你!” 靠…… 然后,果不其然的,苏荣真的在我们办公室呆了一下午,然后跟我公司的总裁和部门经理相谈甚欢……就连下班走的时候,我老板和部门里的其它人都对我换了一种眼神跟目光。 得了,随苏荣怎么糊弄吧,他怎么开心那就怎么玩吧。 坐上电梯,我们公司总裁秘书,一同我们上了电梯,十几号人,那女秘书温文尔雅地笑着,瞧着苏荣又瞧了瞧我,就说,“苏总,未然是您女朋友啊?” 苏荣一笑,浅浅的一回首看了我一眼,“目前还在追,以后会是女朋友。” 然后,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那天苏荣神神经经地跑来,以为我出了车祸以后,我就再也没接到过叶于谦的电话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有关心的短信发来。 这些天,可能是因为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也可能是自己的亲哥哥又有了一段看上去还算美好的婚姻,总之,看事情看的淡的多了。 我没有再像往日那样主动追着萧蔷问,问她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反倒因为这些天我所谓的想开,实则是冷落的态度,让萧蔷主动打了一通电话给我,问我近况。我说我刚从死亡边线回来,差一点儿就死在了孟柯手里。萧蔷一听我这样说,很紧张的问我来胧去脉,而我一字不拉的全般托出。 反正事已至此,就算破灌子破摔,我也不想让我们昔日的姐妹深情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总要有一个人被当做牺牲品去挑开这层窗户纸。 没错!我终于成了牺牲品,萧蔷在那头儿半天沉默不语,最后只说了几句话,“陆未然,算我看错你了!” 然后我听到啪的一声,接着是一阵杂音,萧蔷把手机摔了……我们的姐妹情走到这一步,我笑而不语…… 我站在大街上,仿佛不知自己置身了何处,一阵阵的眩晕感,让我望着前方,迷失了方向。 李安雪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我前几天住院的事儿,我说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李安雪在那头儿沉默了半天,也留给了我一句话,“陆未然,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李安雪的最后一句话才刚一落音,我的泪就掉落了。 我掉着眼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要走往哪里,哪里才是属于我该去的地方,没有纠纷,只有简单和快乐。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可以入深海,做一条无忧无虑的鱼,出入深海,只有七秒的忘记,没有言语的纷争,也不与他人有任何的纠葛,就这样子一辈子的生活,至止终老。 我新嫂子也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话里转了半圈,无非是想问我妈喜欢什么类型的珠宝,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我妈说隔壁王大婶脖子上带了一条珍珠项链,就对她说,“粉色珍珠吧。” 新嫂子在那头哦了一声,又赶忙问我,“小然,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想买的,但是还没有买的,嫂子送你哟。” 小嫂子在那头千娇百媚,看来也是下足了功夫,只不过我这小嫂子也有自己的工作,月入过万,我想以后,她大概也应该不会跟我哥有太多关于金钱上的纠纷吧? 我想了想,也没能想出自己最近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就对她说,“其实我这人也没什么大志,也不追求什么东西。就是咱妈,嫂子,你可能刚进门还不太清楚妈的脾气。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以后就算妈说了什么狠话,嫂子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妈这人说说就过去了,你多担待点儿。” 可能我这话里交托的味儿重了些,我嫂子听了半晌才回我,“嗯。你放心好了。” 我没敢再跟小嫂子多说,怕一不小心说的多了让她听出些什么。最后索性就选择了适当的时机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走回了住处,想了很多,最终还是秉承了初愿,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苏荣专门给我腾出的一个屋子。离开前,我在苏荣的房门上贴了纸条,只有简单的一行字:谢谢你苏荣!珍重! 机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站在大厅中央,最后选择了一个不用等太久就能起飞的航班。也许,这一次,我不该回到这里。希望我的离开,能让李安雪的生活也消停一点儿。 我想了许久,还是拿出了手机给李安雪发了一条短信,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放下一切,随心生活。 飞机起飞前,我关上了手机,却在飞机起飞后听到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我一回头,那人就正以暖暖的微笑在望着我,我的心跳忽然慢了一个节拍,只听那人一声,“陆未然。” 然后,我的世界,雪花白茫一片。然而,前方一株罂粟却为我正绽放的妖冶…… 这世间最美好不过的事是,我爱你时,而你,正好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