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妖娆》 第一章 君乱我心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玄璟年。 玄璟帝离漾登基第三年。 大婚。 春风抚面颊,桃柳润如酥。 弦月皎洁,柔和的月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轻摇曳。 一弯银白色的光芒划过金碧辉煌的琉璃宫顶,那朦胧的光让整个皇宫显得神秘而安静。 玄鸣殿是皇上的寝宫,今晚的洞房花烛夜足以让整个后宫瞠目结舌,为之惊叹。 金碧辉煌的琉璃墙上雕刻着玛瑙红龙玉凤,磅礴大气的玄鸣殿染溢着火红的喜庆色彩,红烛轻轻摇曳,煽动着暧.昧的气息。 倏而。 ‘吱嘎’一声,那扇黑丝檀木门被一双大掌推开。 静坐在龙塌上的女子心一紧,纤细的玉手紧张的缠绕着妃服裙摆。 一双金黄丝线印龙纹御靴踏在光洁的地面上,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和浓浓的酒香之气。 “皇上万岁。”伫立在龙塌前的喜娘和宫女见来人连忙跪地参拜。 离漾龙眸微转,慵懒的轻掀眼皮,声音恍若醇厚的浓酒:“起来吧。” 喜娘是宫里的一位老嬷嬷,她的视线落在龙塌上的女子和皇上之间,双手奉上缠着红丝带的交杯酒。 离漾望了一眼交杯酒,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之色,声音清冷:“她可是皇后?有什么资格与朕共饮交杯酒。” 闻言。 龙塌上的女子轻咬唇瓣儿。 心,凉了半截。 喜娘欲言又止。 “下去。”离漾不耐的挥挥手,声调提高了几分。 一行人鱼贯而出。 离漾潇洒的一摆龙袍,环绕了一圈浸染的火红,冷峻的面容紧绷,他一向不喜红色,行至几步,坐在龙塌对面的红木桌前,修长的手臂轻倚,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揉着侧额,微闭双眸,紧抿的唇瓣儿忽而轻启:“过来,替朕更衣。” 龙塌上的女子声音细若如蚊,低低的应着:“是。” 轻如羽毛的脚步声缓缓逼近,离漾未动分毫,直到鼻息尖传来馨香的气息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跳跃的烛光将她的容貌映照的愈发清晰。 她的双眸似水,雅致的容颜上化着清淡的梅花妆,让那原本清丽的脸蛋儿褪怯了丝丝青涩,勾出了妖娆的妩媚,勾魂摄魄。 离漾的眼底陡然腾起一抹融化不开的情.欲。 女子倾城的面容浮起一抹红晕,娇羞的垂下头,犹如春日里的桃花。 修长的手指忽而擎起,勾在她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女子微抬美眸,撞进离漾漩涡般的眸底。 那是一张怎样的俊脸! 明净白希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黑曜的眸子流转着半世星耀,高蜓的鼻,削薄轻抿的唇,发髻上绾着的龙冠,全身上下张扬着尊贵的帝王之气。 她的心乱撞,小脸儿滚烫,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抖,他的指腹是冰凉的,还夹杂着幽幽的酒香,让她心神尽失。 忽而。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蕴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一个字都喷洒在她的鼻尖儿上:“你便是念将军的女儿,念清歌?” ------------ 新文来袭,蚊宝们多多支持。 第二章 君心难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念洪武——玄璟年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祖上三代一直为玄璟皇上尽犬马之劳,忠心耿耿,打下大片江山,在朝中势力威武,深得众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三年一度的选秀转眼即至。 朝廷,后宫,太后纷纷参与离漾皇上选秀之事,更令人咋舌的便是朝廷的几位重臣竟然纷纷上奏本定要让皇上迎娶念洪武将军的女儿——念清歌。 后宫便是朝廷。 两者间的挂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几番唇舌攻克,终是留下了念清歌。 初春微雨。 大吉。 离漾本在百丽贵妃处留宿,但,太后的催命符一遍一遍轰击着他,无奈之下,离漾只好安抚好百丽贵妃后匆匆赶往玄鸣殿。 他的声音如蛊惑人心的魔咒,丝丝扣入她的耳膜,抬起美眸,眼底是一汪清水,樱唇轻启,声音若百灵鸟,不卑不亢,格外清澈人心:“臣妾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来。” 离漾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念清歌会说出这番话来,片刻,爽朗的笑声夹杂着赞许的话瓣儿从凉唇溢出:“不愧是念将军的女儿。” 念清歌倒也不矫情,微微拂了拂身子,眼波流转:“谢皇上夸奖。” 空气中流转着二人教缠的呼吸。 离漾将视线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小巧的瑶鼻,樱红的唇瓣,精致的锁骨,性.感的xiong沟,他低垂眉眼,眉头紧锁,望着她繁琐的宫装,奢华的妃冠,忽而语气寡淡:“你去更衣,把你身上的首饰摘掉,朕看着心烦。” 念清歌陡然抬眸,对上他清冷的龙眸,慌乱的别过眼,他太令人心动,只是一眼,便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愫和芳心。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离漾心生烦躁,忽而想起朝廷的老臣们纷纷请奏逼他纳念清歌为妃的事,一股无名火席卷心头,大掌猛地拍向红木桌,震的交杯酒酒滴四溅,声音愈发冰寒:“听不懂朕的话?” 念清歌打了一个颤抖,乖巧的拂了拂身子:“是。” 果然是君心难测。 前一秒还龙颜大悦,后一秒却龙颜大怒。 行至到龙榻前,再回眸,离漾双眸紧闭,似在闭目养神,见他紧锁的眉头慢慢放松,念清歌提在喉咙的心稍稍安了下来。 小手抚上自己的发冠,指尖拨弄,厚重的发冠被她取下放在一旁。 忆起他让自己更衣...... 小脸儿一窘,抿了抿唇瓣儿。 君命难违。 衣衫尽落,削瘦的香肩上缠着红色的肚兜,恍若白希的肌肤上落着一只红色的蝴蝶,极致妖娆。 低垂眉眼,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望着自己luo.露的肌肤不禁羞红了脸。 当真要这般展现在他面前? 偷偷瞄了他一眼,即使隔着那朦胧的烛光,也能看清他风华绝代的面容。 心,猛地一缩。 他是权倾天下的皇上。 他......是她的君。 视线落在纱幔缭绕的龙榻上,念清歌的水眸一转,心底生出了一个法子。 --------------- 蚊宝们,多多支持,收藏,推荐,留言。 蚊子这边零下三十多度,你们要给蚊子温暖啊嘤嘤。 第三章 百里贵妃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百里殿。 静谧的夜被嘈杂的摔瓷器声所打破,惊的树丫儿上的鸟儿们纷纷落荒而逃。 烛光通明的宫殿美轮美奂,墙上雕刻着精致的镂空印花,只是那粗劣的划痕影响了美感。 楠丝木制妆奁上的胭脂水粉,珍宝首饰全部被扫在地上,泛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铜镜的碎片铺了满地,宫女们跪倒了一大片:“娘娘息怒。” 被称作‘娘娘’的正是皇上的chong妃——百丽贵妃。 ‘啪’的一声脆响。 其中一个倒霉的宫女被她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来消火,她尖锐的嗓音响彻在宫殿:“息怒,息怒,如何让本宫息怒,皇上都被那骚.蹄.子勾搭走了。” 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贵妃宫服裙摆划过地面,一个宫女连忙跪地而行,双手托起她逶迤的裙摆,仰视着她傲气凛然,盛怒未消的脸庞,讨好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娘娘,您不要跟那个贱.人一般见识,皇上还是很chong爱娘娘您的,只不过是太后太逼迫皇上了,皇上不得以才去chong幸她的。” “真是气煞本宫,一个新人竟然能进了玄鸣殿,不就是仗着她父亲是将军,说不定哪天就战死沙场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得瑟。”百里贵妃的美眸里淬着阴毒,嘴里吐出的话实在有失贵妃风范。 宫女的心一颤,不敢反驳些什么,只好顺着百里贵妃的话瓣儿说:“就是就是,娘娘,那个贱.人只不过是背后有人撑腰而已,皇上呢也只是和她走个过场,明儿个早上皇上一定会陪娘娘用早膳的。” 一番话说的百丽贵妃心里舒坦极了,美眸一撇,纤细的玉手拍了拍那个宫女的脸蛋儿,顺手从自己的发髻上摘下一个簪子塞给她,居高临下的说:“喏,给你了,算你会说话。” 那个宫女乐不思蜀的接过簪子连连道谢,而后瞄了一眼百丽贵妃的脸子,极有脸色的对跪在地上的宫女们吼着:“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收拾干净了。”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齐刷刷的声音一同响起,宫女们纷纷起身收拾残局。 百丽贵妃扭着纤细风sao的腰肢,声音腻人甜酥:“侍候本宫沐浴,发了一通火,弄的本宫出了一身的汗。” * 月光扬扬洒洒落在了玄鸣殿的阁窗上,斑驳的月影勾成了各异的窗花镶嵌在那层薄纸上。 离漾的性子沉稳从容,他微闭着双眼,恍若一条沉睡的金龙,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昭示着他帝王的身份和权势,两指捏住,轻轻转动,让人猜不透他复杂的心思。 “皇上......臣妾......”念清歌声如浸蜜,夹杂着丝丝的娇羞,融化到人的心窝里。 “恩。”离漾慵懒的应着,并未有任何动作。 念清歌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那么手足无措,望着他绝美的眉眼。 忽而想到自己还未曾被他封号,册封。 心里,空落落的。 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如一株干净,清新的白玉兰,小腿有些酸痛,偷偷的挪动了下位置。 倏然。 一道醇厚慑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此,便站不住了?” 第四章 两者选一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扑通,扑通’ 听, 那是心脏狂跳的声音。 他总是这般淬不及防的闯入她的心扉,念清歌的小腿忽而酸麻,身子前倾朝离漾倒去。 突如其来的力道猛地栽了过来,离漾陡然睁开双眼,手臂探出,下意识的扶住了她,彼此的气息相互教缠。 甚至于能够感受到他喷洒过来的,夹杂着龙涎香的热气。 睫毛微抖,后背有一层香汗缓缓渗出,湿润了她丝绸如玉的肚兜,唇瓣儿微启,溢出的话却是软腻酥麻:“皇上......” “念将军便是这样教你勾.引朕的?”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体贴的关心,没有结实的胸膛,迎来的是那冰凉的,嘲讽的话语。 念清歌怔愣了一下,尴尬之色浮在面上,小手撑在红木桌上,忍住小腿的酸麻倔强的站了起来,轻咬着下唇,低垂着眉眼,语气谦卑:“皇上教训的极是,臣妾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话瓣儿拖了一拖,念清歌抬起双眸,定定的望着离漾,道:“不过,臣妾的父亲自小教导臣妾《女经》和《女训》,他又是皇上的臣子,臣妾想,皇上的身边一定没有如此失雅之人。” 离漾的大掌交错,幽幽的望着她开合的唇瓣儿,语气淡薄,却又蕴着说不出的意味儿:“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念清歌回以淡然一笑:“臣妾说话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见......谅......”离漾凉薄的唇呢喃着这两个字,视线追随着落到念清歌的身上。 他浓眉一簇,面有不悦,声音萧冷。 “你在藐视朕!” “臣妾不敢!”听及,心一紧,念清歌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手心里出了一层虚汗。 看向念清歌,她的身上竟然裹着一个金黄色的稀薄锦被,只露着一个脑袋,好像一直藏匿在沙土里的鸵鸟。 “哪有妃嫔裹着锦被侍候朕的,念清歌你好大的胆子!”离漾的脸色硬生生的黑了三分。 念清歌咬着唇瓣儿,小手紧紧的攥着被捻,赤.裸相对,她实在做不到,所以才想了一个用锦被裹着自己的法子,却不想让皇上大怒。 硬着头皮抬起头,望向他黑曜般的深眸:“臣妾......臣妾是害羞,所以才不得出此下策,皇上恕罪。” “害羞你为何参加秀女之选?在你的将军府当你的千金大小姐!”一字一句如被烧的滚红的铁钩烧灼着念清歌的心。 念清歌倏然抬眸,捕捉到了离漾眼底浓浓的厌恶之色。 他厌恶自己。 他讨厌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 皇上是君,皇上是天。 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毁了自己父亲在朝廷的前途,莞尔一笑,流露出最美的瞬间,不禁让离漾微微失神:“臣妾入了宫便是皇上的人。” 离漾起身,一拂龙袍,行至到龙榻前,凝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要么把锦被褪了,要么离开玄鸣殿。” ------------------------------------------------- 蚊子有话说:别忘了收藏啊,推荐啊,留言啊,嘤嘤。 第五章 春宵陨落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膝盖跪的久了不免有些酸麻,念清歌吃力的起身,缓步行至到龙榻前,撩人的龙涎香气息愈来愈近,那一瞬,恍若驱散了她的一切不适。 小手抚上被捻的一角,决心已定,但,被捻没有顺利的滑落。 肩上一紧,离漾的大掌扣在她的小手上,念清歌诧异的抬头,离漾的深眸望着她的鼻尖儿,寡淡的说:“朕没了兴趣。” 热度从肩膀上慢慢消褪,不知何时,离漾早已绕过她朝门口走去。 ‘吱嘎’一声。 檀木门才被推开,宫殿外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嘶吼声,夹杂着那敲锣的犀利声响彻在整个皇宫:“走水了,走水了。” 听及。 离漾面容一绷,伴随在他身边的德才德公公疾步走来,从上至下望了一圈离漾,关切道:“皇上,您没事吧?” 离漾摆摆手,视线却始终落在满天黑烟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走水?是哪个宫殿走水了?” 德公公摇摇头,道:“侍卫们前去查看了。” 空气中凝着紧张的气息,仿佛是一根绷紧的弦儿。 半晌。 一行侍卫行色匆匆前来,两袖一参,跪在地上,面容早已被黑烟熏的看不出来模样,他语气焦灼:“皇上,不好了,走水的地方是......是寿康宫。” 离漾的心一紧,拳头紧攥。 寿康宫——太后的寝宫。 “快快保护太后的銮驾。”德公公神色紧张,朝侍卫吼着。 一瞬,墨黑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如一条燃烧的巨龙在空中嘶啸。 宫中人心惶惶,嘈杂不已。 念清歌想冲出去,但无奈衣不蔽体,只好在玄鸣殿内来回的踱步。 太后的寝宫怎会轻易的走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窗纸外匆匆往往的黑影,念清歌的心提到了喉里。 * 寿康宫。 侍卫们人人手拎一桶清水拼尽全力的朝已被大火吞噬的宫殿泼去。 ‘刺啦,刺啦’的声音响彻在空中,整个寿康宫黑雾弥漫,熏眼呛人,凄惨的嚎叫声不绝于耳。 离漾终已按耐不住,大步冲上去,抓了一个侍卫的水桶准备朝寿康宫冲去。 见状,德公公惊呼,急忙上前阻拦:“皇上,万万不可啊。” “朕一定要去,太后在宫中。”离漾英俊的面容被一袭红色的火光照的愈发清晰。 德公公焦灼的面容皱在一起,忽而,冲到皇上面前,‘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苍老的双手抓住皇上的龙摆,嘶吼着:“皇上,您是天下人的,您还有江山社稷,您还有千万百姓,您绝对不能去冒这个险,奴才已经让御前侍卫进去营救了,相信太后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有些时候,君,也不能自主! 离漾大掌上青筋凸起,面有不甘,紧攥着的水桶缓缓落下,眯起深眸望着大火蔓延的寿康宫。 心,沉了下去。 无穷无尽的大火整整烧了*,寿康宫的常年不老松也已被焚烧成一片枯末儿。 终于...... 火势止住,侍卫们狼狈不堪的伫立在皇上面前,面前是一排排空空的水桶,地上沾染着潮湿的水渍。 “皇上......”德公公担忧的望着离漾面无表情的脸。 离漾的大掌擎在空中,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寿康宫内走去...... 第九章 天煞孤星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殿外一片宁静,每踏一步都带着旗鞋特有的脆响声,念清歌小手提着裙摆,望了一眼奢华的玄鸣殿,竟是那么的长,那么的远,好似一望无际的天路,疏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厚重的殿门‘吱嘎’一声被念清歌推开。 抬眸。 两道高大的黑影一瞬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阳光,念清歌下意识的朝后面后退了一步,立稳后才看清眼前的两个人。 他们一袭黄色的侍卫服,腰间持刀,二人双手抱拳,声音严肃:“皇上有旨,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出玄鸣殿一步。” 念清歌微微一愣,看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很严重,斟酌了一番,缓缓问出口:“那尔等可知道皇上在何处?” 侍卫对视一眼,统一回答:“不知。” 其中一个侍卫又补了一句:“皇上的去处岂能是吾等能够打听的,还是劝你老老实实在殿内等皇上回来吧。” 念清歌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将门阖上,但她却清楚地听到了那两个侍卫嘲讽的口吻:“当值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得chong的,连个位份都没有。” “就是,肯定成不了什么气候。” 门,阖上。 心,低沉。 长长的裙摆犹如凋零的花瓣儿,指尖卷着发丝,竟有一丝丝酸麻,兀自揉了揉手臂,径直行至到金黄色的龙塌前。 上面铺着一块雪白的丝绸布。 * 玄朝殿的空气一瞬紧绷,好似一根蓄势待发的弦。 离漾冷眸定定的凝着她:“把话给朕说清楚。” 芳嬷嬷连连点头,挺直了腰板儿,一一道来:“回皇上,太后一直信于天象,昨晚晚膳后太后只觉得身体不适便传来了太医,但太医却看不出来什么,这时,太后一直置于宫中的天象师忽而要求觐见,于是太后与他秘密会谈。” 闻言,离漾问:“你可知那天象师与太后谈了些什么?” 芳嬷嬷点点头:“奴婢在侍候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那天象师说今日是灾日,会有变数,还说在西南一角有一颗灾星正对着玄鸣殿,而那颗灾星正是在玄鸣殿侍寝的念清歌。” “胡说!”离漾的大掌猛地拍着奏台,奏台上的宣纸抖乱:“危言耸听,造谣生事,芳嬷嬷,你该当何罪?” 芳嬷嬷吓的全身颤抖,连忙摆手:“皇上,奴婢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啊,奴婢句句属实!” “那你为何最后离开了寿康宫?”皇上逼问。 芳嬷嬷眼底蕴满了真诚,道:“太后与天象师谈到一半时,窗外忽然有声音,太后便让我出去查看,并让我沏一壶好茶来,奴婢这才离开了寿康宫去了御膳房。” 芳嬷嬷一字一句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摸不到什么漏洞,但心思缜密的离漾又怎是轻易好糊弄之人,他坐到奏台前,一副帝王的架势:“既然天象师已经测出今日不吉,那为何没有及时想法子阻止这场灾难!”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德公公明显能够感觉到离漾的火气。 芳嬷嬷一愣:“皇上,这......这就要传唤天象师一问究竟了。” 第十章 天象大师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德公公接到离漾的眼色,悄悄退下前去召唤天象师。 朝房内只剩下离漾和芳嬷嬷二人。 “芳嬷嬷。”离漾醇厚的声音响起。 “奴婢.......奴婢在。”芳嬷嬷绷紧了神经应着。 奏台旁是一个香炉,离漾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柱香,燃起,扔进了香炉内,上方冒着袅袅的雾气,整个朝房散发着淡淡的,宜人的熏香之气。 半晌,离漾都没有说话,直到香气缓缓散尽时,离漾薄凉,寡淡的声音才响起:“你跟着太后多久了?” 芳嬷嬷微微一愣,想了想,道:“回皇上,奴婢跟着太后已有四十余年了。” “四十余年。”离漾淡淡的重复着:“年数挺多了,朕倒是没想到太后竟比你先去了。” 听及,吓的芳嬷嬷手脚发抖,连连在地上磕头:“皇上,太后一去,奴婢深感痛心,求皇上赐死,让奴婢黄泉路上去陪伴太后。” “你想死?”离漾一挑剑眉,反问。 “求皇上赐死。”芳嬷嬷清晰的重复。 离漾挥去眼前的袅袅烟雾,幽幽地说:“既然你这么想死,为何当初不和太后一同去了,现在你才来找朕求死,不觉得太晚了?” “皇上,奴婢对太后忠心耿耿,那晚奴婢若不是出了一些意外,也许早陪着太后去了。”芳嬷嬷声音激慷。 离漾的耐心早已被芳嬷嬷消失殆尽:“芳嬷嬷,朕是看在你侍候太后多年才把你叫到朝房来询问你,你若再跟朕吞吞吐吐朕现在就将你拖到慎刑司去。” 慎刑司堪比魔鬼地狱,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吐不出来东西的。 “皇上,奴婢说,奴婢说。”芳嬷嬷胡乱抹了一把老脸,道:“那晚奴婢去了御膳房,为太后与天象师沏好了茶正准备回寿康宫时,奴婢忽然被人蒙住了双眼,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水缸里,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离漾探究的目光让芳嬷嬷急躁,她连忙撸起自己的袖子,道:“皇上,您看,奴婢被人迷昏时还不小心打翻了烫茶,到现在还有痕迹,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手臂擎在空中,离漾半分眼色都未施舍给她,她的慌乱,她的语无伦次让离漾心生烦躁。 朝房外,参差不齐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一转眼,德公公带着天象师迈进了朝房内。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象师规矩的拂袖跪地。 离漾淡淡应道:“起来吧。” “谢皇上。”天象师起身,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芳嬷嬷。 离漾的龙步轻挪,倚靠在椅背上,望了一眼打扮有些怪异的天象师,开门见山:“将昨晚的事于朕从实道来,若有半分谎话,朕,定不饶你。” 天象师神情肃穆:“回皇上,草民承蒙太后厚爱被留在宫中观测天象,那晚,草民突见天象异变,在确定了位置后,急忙赶去寿康宫禀告太后,但惋惜的是太后还未等用草民的法子,寿康宫就已火势凶猛,一发不可收拾。” 离漾的手指轻叩奏台:“你是几时离开寿康宫的?你给太后出的法子又是什么?” 第十一章 脚踏七星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天象师面无异色,语气沉稳:“回皇上,草民是戌时离开寿康宫的。” 戌时,离漾在玄鸣殿中。 亥时,寿康宫开始起火。 “你给太后出的法子是什么?”离漾问。 话落。 天象师的脚步错前,一个大掌比划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之’的动作。 离漾浓眉一簇,面露不悦,他本就对迷信之说厌烦,现如今又因为迷信却丧了许多性命,他愈加愤怒,面容冰冷,声音愤之:“念清歌究竟如何让你用这个法子来阻挡异象。” 天象师眼底神色闪变,蹙起浓浓的排斥之se,他声音如石头般坚定:“回皇上,念清歌属性为火,八字生辰与太后相冲相克,是天煞孤星,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大火之难。” 离漾大掌执起,打断他的话,揉了揉眉心,问:“当时太后怎么说?” “太后......”天象师的语气微微弱了下来,道:“太后说这个法子太过极端,她需要考虑考虑。” 离漾点点头,声音闷闷的:“太后宅心仁厚,慈悲心肠,又怎会因为天象滥杀无辜。” 天象师微微一愣:“皇上所言极是,但,就是因为太后的宅心仁厚所以才酿造了这一场悲剧。” 脑子里猛然浮现太后被挖空的双眼,神色一凛:“给朕住口!” ‘扑通’一声。 天象师猛地跪在地上,语气恳恳切切:“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那念清歌不能留啊。” “退下......”离漾不耐。 那天象师十分固执,双膝拖行至前面,声音焦灼:“皇上,那念清歌不但是天煞孤星,而且......” “皇上让你退下,你便退下,不要惹皇上烦心。”德公公中途插了句嘴,打断了天象师的话。 离漾醇厚的声音忽而响起:“等一下。” 声音戛然而止。 二人抬头看向离漾。 离漾从奏台径直行至到天象师前,一双深眸如古井,定定的看着他:“方才你说念清歌而且什么?” 天象师见离漾听进了他的话,急忙道:“回皇上,那念清歌脚心踏七星,容易逆变天下,皇上,定要将她除去!否则会江山大乱啊皇上!” ‘轰’的一道酥.麻的闪电从脑中穿梭而过。 江山大乱。 江山大乱。 一代主君最忌讳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离漾浓眉一簇,一团怒火从两肋猛然窜了上来,面容如结了一层冰霜:“荒唐!你就不怕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若能将念清歌处置,草民宁愿以死谢罪!”说着,那天象师一直叩头。 “你敢威胁朕?”离漾冷眸眯起。 天象师未正面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叩头,半晌,他的额头上红肿一片。 离漾怒气冲天,一拂龙摆:“传朕旨意,芳嬷嬷王氏御前失顾,照顾太后不周,即日起打入寿康宫佛堂,为太后祈福诵经,未经朕的旨意终身不得外出。” 芳嬷嬷两眼一黯,低头谢恩。 看了一眼天象师,离漾怒责:“天象师散布谣言,混乱宫闱,口无遮拦,欺君犯上,打入天牢。” 第十二章 拙劣戏码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话落。 御前的侍卫迈着铿锵的步子踏入朝房,将芳嬷嬷和天象师拖了出去。 “皇上,皇上,定要处置念清歌,定要啊......”那天象师不甘心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朝房外的大臣们相互对视一眼,各怀鬼胎。 “皇上,您怎么看?”德公公上前问道。 离漾眼底蕴着复杂交织的神色,望着袅袅的烟雾,指尖沾了一指湿茶。 ‘啪’,只听‘刺啦’一声,香炉里的熏香一瞬被熄灭,伴着离漾幽幽的声音响起:“真戏假做,假戏真做,好一出拙劣的戏码。” 德公公微微一愣,望着离漾不达眼底的笑意,那笑意淬慢了寒毒,耳膜嗡嗡响动,头顶响起离漾幽冷的话:“随朕去看看她的脚踏七星。” * 玄鸣殿寂静寞落。 念清歌坐在妆奁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不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外有重兵把守,他们的嘴巴又十分的严实,她恍若一只关在金丝笼里的小鸟儿,飞不出去,外面的空气又钻不进来,指腹轻轻的触着光洁的镜面,美眸一转,落到反镜的红木桌上,脚步使然让她一步步踏了过去。 青花瓷的瓷碗摆在那里,里面盛着一个水饺,那水饺晶莹剔透,但,里面却是生的。 它,早已凉却。 老话儿说:新婚之夜妃嫔吃生水饺并自己提口,便寓意着愿意为皇上传宗接代。 小手抚上那瓷碗儿,捧起,瓷勺儿轻轻的搅动,泛出如风铃般的脆响。 忽而。 一股强势的劲风来袭,空气中被龙涎香气所笼罩,紧接着,一道生硬的力道落到念清歌的手腕上,头顶,传来了寒澈的声音:“念清歌,你竟还有心思吃水饺!” ‘啪啦’一声。 瓷碗从念清歌的手中滚落,摔在地上,一瞬成了无数个碎片,饺子滚了一圈,沾了些许的灰尘,饺子汤溅到了念清歌的裙摆上,她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一步。 而后,细小的惊呼声从她喉内传出:“唔,皇上,痛。” 离漾的大掌毫不留情的锢着念清歌纤细的手腕,望着她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儿,冷眸眯起,声音冰寒,意味深幽的唤着她的名字:“念—清—歌。” 陡然抬眸,念清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 恍若白雪纷飞,寒冬腊月里的一口寒井,里面淬满了层层的冰块儿,泛着犀利的银白色光泽。 一层层。 一片片。 刮刻在她的肌肤上,美眸酸涩,再也不敢与他对视,别过头,隐忍着别扭的姿势,声音蕴着些许的无奈:“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什么错误让皇上龙颜大怒。” 离漾望着她精致的侧颜,闪烁了下黑曜的瞳仁,掌心收拢,手背青筋凸起,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甚至于都能听到他手指关节‘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 念清歌紧咬着唇瓣儿,小脸儿涨的通红,眼眶有些湿润,窒息的感觉一步步朝她席卷而来。 离漾心底的怒火更甚,太后的暴毙本就让他心情大悲,回来却碰到她欲想吃饺子,这一场景直接将他胸腔里的怒火点燃,他眼底喷着浓浓的厉火,里面蕴满了杀戮之气。 他,根本没想听她解释一句。 她哪是想吃那饺子,只是,触景伤情罢了。 第十三章 打入冷宫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皇上......”念清歌紧咬着银牙,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那音调早已变声,皇上自小习武,那力度又怎是念清歌能承受的住的。 酸涩的眼眶渐渐模糊,一滴温热的眼泪滴落。 滴落在离漾的手背上。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离漾微微一愣,龙眸一瞥,念清歌的额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忽地。 念清歌只觉得手腕一松,那疼痛明显减少,连忙将小手隐在裙后,偷偷的晃动着。 空气中挥动着压抑的气氛,念清歌大气不敢喘一下,瞄了瞄离漾暗沉的面容,心里正暗自思忖。 “把鞋子脱了。”离漾深沉的话瓣儿再次响起。 他的思维话题跳跃的太快,让念清歌有些跟不上节奏,她有些怔愣,抬眸,眼底一片询问。 水雾雾的大眼睛惹人怜,但却让离漾生出了厌烦之情,他揉了揉酸胀的眼角,秉着耐心又重复了一遍,但那语气显然不悦:“朕让你把鞋子脱了,你可是听不懂人话?” 视线落在一旁,德公公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里,念清歌有些窘迫,小手纠缠着长裙腰间上的丝带,欲言又止。 离漾猛地一拍妆奁,震的胭脂水粉纷纷散落,声音震动在空气中,恍若隐隐约约能看清被激起的浮尘:“不要再让朕重复。” “是。”念清歌颤了颤削瘦的玉肩,迅速应允,她挪动着碎步来到龙榻前,弯腰,小手褪去绣鞋。 因为弯腰产生的弧度,念清歌轻纱的裹胸稍稍低垂,露出若隐若现的白希的沟渠,离漾的龙眸幽深的望了一眼又迅速的脱离了视线。 德公公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恐怕这皇上也会...... 两只绣鞋褪去,离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大掌抓起念清歌的右脚,心,狠狠的震惊了。 她右脚的脚心下参差不齐的排列着七颗豆大的星星形状,呈暗红色,离漾猛然想起天象师所说的话:脚踏七星,逆变天下。 大掌仿佛被火燃烧,脑海里乍闯入焚烧一晚的寿康宫,火,四处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他狠狠的将她甩开,一个栽愣,念清歌倒在了龙榻上,她压根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离漾。 “皇上。”连忙爬起,小手下意识地去抓离漾,丝滑的龙袍衣摆却从她手心滑落,身子前倾,竟硬生生的栽倒了地上,她随意寻了一处来做支撑点。 只听‘啪啦’一声。 龙榻上的纱幔徐徐从空中垂落下来,那火红色的纱幔撩过念清歌精致的容颜,她白希的肌肤恍若飘渺在红烟雾中,漂浮虚渺的仿佛天边的仙子。 指尖触在了冰凉的地上,心,一酸:“臣妾......” 离漾微沉了深眸,视线落在阁窗外,蕴出的话清冷无情:“以后不要兀自称自己为臣妾。” “皇上,皇上,为何这般说?”念清歌头脑一热,急急的从地上爬了过去,抓住离漾的龙靴,声音哽咽:“臣妾......臣妾犯了什么错误?臣妾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仰视着眼前这位居高自傲的男子,他略显憔悴的面容紧绷着,那双墨染霜华的眸底凝着帝王的绝情,薄唇微动:“传朕旨意,格日乐氏念清歌天命不佑,华而不实,除去秀女身份,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第十四章 头戴枷锁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打入冷宫’四字如空谷的回声一般久久回荡在念清歌的耳畔,那一瞬,她恍若置身在阴森冷凄的森林之外,乌鸦凄厉的鸣叫,寒风的呼啸,树叶的婆娑,原地转着圈圈却始终寻不到逃离的出口。 耳膜‘嗡嗡’直响,念清歌大脑晕眩,麻木,空白,纤纤玉.体如海浪里漂泊的小船,风浪席卷着她,双腿酸软,若不是小手扶着那龙柱,想来早已跪倒在地。 呵—— 也许她是玄璟年间最可笑的妃嫔了吧。 哦不。 是秀女。 是一个还未封号,册位,还未被皇上chong幸就被打入冷宫的秀女。 若是载入史册,想来今后一定是亘古流传的笑柄。 流言纷纷,半晌的功夫,念清歌为天煞孤星的事迹在皇宫满天飞,朝廷中的几位重臣更是不惜冒着私闯后宫的罪名,纷纷跪在了玄鸣殿外,众臣齐呼:“请求皇上严惩煞星,以保江山安危!” 一声高过一声,如阵阵涌起的惊涛骇浪。 “请求皇上严惩煞星,以保江山安危!” 轰隆,轰隆。 砰,砰。 磕头声,伏地声,将寂静的清晨掀起了层层高.潮。 离漾浓眉一簇:“谁在外面呼喊?” 德公公自然是知道的,他微微一顿,犹豫了片刻,道:“回皇上,是朝廷的几位元老,他们......他们要求严惩念清歌。” 自古以来,朝廷与后宫便密不可分,只要后宫有一点风吹草动,那么,前朝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帮老臣啊。”离漾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元老是先帝为离漾培养出来的心腹,他们的话怎样也是要听一点的,更何况,就算他们不请奏,离漾也会照样处置念清歌的。 其中原由。 恐怕只有他自己懂。 君心......难测啊。 忽而。 殿外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禀报皇上,天牢的人前来觐见。” 离漾神色疑惑,天牢的人来做什么?难道...... 思及。 大掌一挥,声音清寡:“宣。” 一袭天牢官服,年纪微长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赶来,两袖一拂,跪地参拜:“天牢牢头张天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漾望了他一眼:“请起。” 牢头张天起身:“多谢皇上。” “前来找朕所谓何事?”离漾问。 “皇上,天象师这儿有一信笺,让小臣务必交于皇上手中。”张天神色凝重。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呈上来。” 将泛黄的信笺展开,血腥之气夹杂潮湿的字迹映入眼帘,离漾一顿,将信笺捏在手心,抬眸,眸底蕴着凉薄:“天象师怎么样了?” 牢头张天面露惜se,猛地跪在地上:“请皇上降罪,天象师他......他已经咬舌自刎了。” “你是怎么当值的?”德公公上前训斥。 离漾摇摇头,声音平淡:“朕早就料到了。” 听及,德公公屏退立在离漾旁。 “你退下吧。”离漾声音轻轻,这话显然是对牢头张天说的。 张天将来时带来的‘东西’放下,悄然退下。 德公公微微一愣,指着地上:“皇上,这......” 离漾负手而立,站在阁窗前,声音萧冷:“给她戴上吧。” 那信笺上说:若要压煞,头戴枷锁。 第十五章 念大将军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是。”德公公领命,弯腰将那上百斤的枷锁拿起,呼了一口气,额间有些汗珠,艰难的走了几步,行至到念清歌面前,欲言又止。 念清歌的唇角扯起了一抹苦涩的弧度,主动将双手擎在空中,微闭着双眼,一副认命的模样。 ‘咔’伴随着枷锁扣下的声音,那沉甸甸的枷锁戴在了念清歌的头上,德公公明显能够感觉到她柔弱的身子几乎瘫下。 心里暗自思忖:上百斤的枷锁,男子都无法承受,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德公公退到离漾前,恭敬地说:“皇上,已戴好。” 离漾修长的双臂展在两侧,微闭着双眼,似在养神,又似在眼不见心不烦,声音幽冷:“带下去吧。” 念清歌那如蒲公英轻轻的脚步声沉若海底,换来的是那百铁碰撞的声音,这声音哪是一个纤柔女子所发出的声音。 她的小脸儿惨白,一双美眸如脏掉的玻璃球,她就那样一瞬不瞬的凝着离漾,他颀长的身子却透着绝情的冷寒,心里一酸,收回了视线,那眸底映照出来的离漾的影子都是黯淡的,灰尘的。 守君一ye,断送一生。 宫中的女子都是有命数的,而她......却还未看到自己的命数就已经折在深宫中了。 柔柔的长裙伴着清风逶迤在地上,又瞬间缩在了一起,好似一朵衰败的花儿,终于,那‘嘶嘶梭梭’的声音终于消失在他的耳畔。 留下一股馨香的气味儿侵袭在他的鼻息间,侵袭着他的心脏。 玄鸣殿外的老臣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纷纷泛出喜悦的高呼声。 阳光那般温和,为何她却觉得如此刺目? 视线不经意落在某处,心里一紧,鼻尖一酸,下意识的唤出声:“爹爹。” 乘着晨光焦急朝玄鸣殿走来的便是当朝的大将军——念洪武。 他头似猛虎,脸若磨盘,肌肤黝黑,一双眸子壮烈深沉,鼻子有些塌,两鬓有些发白,他行步如劲风,几步便已行至到了念清歌面前,望着她头上的枷锁,心狠狠一颤,拦住了德公公,双手抱拳,声音透着坚定,道:“德公公,且慢,微臣要见皇上。” 德公公的鼻音有些浓:“念将军,您啊,还是回吧,皇上现在谁也不见,趁现在皇上还没在你身上动怒,您还是不要来惹皇上了。” 听及,念洪武黝黑的脸一绷:“德公公说的这是什么话,清歌是我女儿,我女儿出事难道还不允许我这当爹的来询问一番了?” “哎呦喂,我的大将军啊,你可小点声儿诶。”德公公左右一看,急忙把念洪武拉到一边,低声说:“这一入皇宫深似海,你女儿进了宫那就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现如今,朝廷上上下下都容不下你女儿,我劝你啊,还是先等皇上消了火再说。” 念洪武在想说些什么时,便瞧着那玄鸣殿的东南方向缓缓行来一个轿撵。 --------------- 蚊子默默的更新完了,猛地大吼一声:留言,推荐,收藏。 第十六章 清澈眸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轿撵呈高贵的杏黄色,细碎的流苏分布在轿顶,细细的流淌下来,恍若阳光的光晕,隔着纱幔,隐约能看清一张清丽的脸庞,轿撵周围分别随着四个宫女,想来也是个来头大的。 念清歌的视线落在停下来的轿撵上,一个宫女上前将纱幔撩开,好一张清雅纯净的佳人,她一袭青白色银色勾线妃服,纤细的腰肢上缠着同色系的丝带,步态轻挪便闪动着细碎的光芒,使得她愈加柔和,她肌肤胜雪,巴掌大的小脸儿有些圆润,却并不显得丰腴,一双眸子清澈如水,一点杂质也没有,气质如兰,念清歌有那么一瞬看的失神了。 忽地。 耳畔传来德公公参拜的声音:“离妃吉祥。” 闻言,念清歌猛地抬头,对上离妃温和的眉眼,转而惊慌地垂下头,心里浮上一层尴尬。 她是妃子,他的妃子。 而自己,却被他打入冷宫。 天壤之别。 呵—— 心里,涩涩的苦笑。 “德公公快快请起。”清晰悦耳的声音恍若黄鹂鸟,视线触及,离妃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 德公公起身,微微颌首,对她很是尊敬,问道:“不知离妃前来所为何事?” 离妃的视线从念清歌身上一闪而过,捏着真丝手帕在唇边一掩,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柔如水:“昨儿的事本宫都听说了,这不担心皇上的龙体,所以特来瞧瞧。” “离妃娘娘真是有心了。”德公公回以一笑,而后,看了看身后的玄鸣殿,道:“皇上不太好,一晚没歇息了,滴水未进。” 说着,德公公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娘娘,您劝劝皇上,让皇上保重龙体啊。” 离妃水眸一转,点点头:“本宫会的。” 众臣识趣地为离妃闪出了一条道来。 未走几步,玄鸣殿的门便被一双大掌推开,离漾金黄色龙袍散出夺目的光彩映照在离妃温柔的笑脸上,她的瞳仁在触及离漾的那一刻显得熠熠生辉,二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那笑容浸染了浓浓的甜蜜,刺痛了念清歌的眼。 她的夫,她的君。 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可,却从未给过她。 离漾迅速行至到离妃前,大掌握起她的小手,语气温和,透着浓浓的关心:“水儿,你怎么来了,早晨天气凉,别生病了。” 温热透过离漾的掌心传递到离妃的心中,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望了一眼四周,羞怯地垂下头,小手惊慌的抽了出来,压低声音:“皇上,好多人。” 话落,离妃抬眼深深的望着离漾,眼底流露出心疼之情:“皇上憔悴了,臣妾知道你吃不下饭,所以特意做了一碗素粥,一些素饺,不管怎样,好歹要吃一些。” 她声音清甜的如扫落灰尘的羽毛,将离漾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他的嘴角有了一丝笑纹,手指挽起她的碎发:“爱妃辛苦了,每次朕吃不下饭时,就会想念你的素饺。” 第十七章 娇羞一笑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妃娇羞一笑,面若桃花的脸蛋儿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恍若自然的妆容,那浓浓的幸福感映照的她的容颜更美,让人生生的挪不开眼。 “那臣妾陪皇上一起用早膳。”离妃顺势说道,她一向最爱惜皇上的龙体,但凡皇上身体微恙时,她都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贴心无比。 也难得她最得圣chong。 “甚好。”离漾应允,视线不经意落在一处,脸色微变,轻轻拍了拍离妃的手,迈开龙步径直朝傻愣在原地的念清歌走去。 深幽的眸子瞟了一眼德公公,声音清冷,与方才对离妃的态度截然不同:“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把她打入冷宫,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德公公吓的一身冷汗,急忙跪了下去:“回皇上,奴才......奴才......” “微臣参见皇上。”念洪武将军粗犷的声音迫在空气中,两袖浮擦夹杂着膝盖撞地的声音一同袭来。 离漾的视线一跃而过,浓眉一簇:“念将军,你来做甚?这可是后宫!”他的声音蕴着一抹隐忍的冷怒,念洪武平日里为他立下了不少犬马功劳,一些时候他还是给他一些面子的。 念洪武抬头:“皇上,微臣今日私闯后宫也是迫不得已啊,小女念清歌不知所犯何事惹得皇上大怒,还希望皇上看在小女是初犯的份上饶过她。” “荒唐!”离漾大怒,肃冷的面容上青筋微动,带着一抹戾se。 聪颖的离妃见状急忙将自己温热细嫩的小手覆上离漾的手背上,眸底尽是一片柔情,未等离漾开口说话,离妃春风细雨的声音响起:“皇上,保重龙体,念将军也是爱女心切,你也要理解理解不是。” 离妃清澈的眸底闪烁着晶晶亮的光彩,离漾触及,眼底的戾气一挥即散。 一幕幕让念清歌看在眼里,她打心眼儿里震撼,这个离妃真的是不简单,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够将皇上俘虏。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失败。 在他面前,不管说什么话都要斟酌一番。 句句话,句句错。 恍若......连呼吸都是错的。 离漾从始至终一直牵着离妃的手,离妃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旁边,看起来真的是般配的紧,阳光愈来愈耀眼,离漾龙袍上的金色丝线闪着金光,他上前,居高临下的对念洪武说:“念将军,今ri你私闯后宫一事,朕......暂不追究,倘若你在生出事端,那......你的女儿可就不是进冷宫这么简单了。” 念洪武心一紧,思忖了半天,决定还是暂时不要触及皇上的龙鳞了。 他咬咬牙,不甘心的叩头:“谢皇上不追究之恩,微臣告退!” 爽快的起身,不舍的望了一眼念清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离妃松了一口气,望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欲言又止:“皇上,这......” “你们都退下吧,下不为例!”离漾淡淡地说,语气里却昭示着帝王的权威。 “多谢皇上!”众臣齐呼。 第十八章 替她求情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鸟儿们从地上一跃而起,偶尔会有稀松的羽毛落下,一撮灰白色的羽毛落在念清歌乌黑的发丝上。 离妃不经意间看到,美眸微闪,招呼着一个宫女:“念秀女的头发上有一根羽毛,你帮她拿下来。” “是,离妃娘娘。”宫女应道,径直走到念清歌面前,手才触上她的发顶,忽地低声尖叫一声,有些嫌弃地说:“她的头发上哪是......哪是羽毛啊,分明是......是鸟屎啊,恶心死了。” 此话一出。 空气中凝了一抹尴尬的气氛。 念清歌的脸色一瞬变得煞白,猛然抬起头,下意识的望向离漾,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想在他面前出丑,那空洞的美眸闪着湿润,不禁惹人爱恋,而他冷俊的面容上却蕴着厌恶和冷傲。 一根无形的针刺向她的心头。 二人的神情全部被离妃收入眼底。 她的容颜虽憔悴,却依旧遮挡不住那张美若天仙的脸,浮着那抹病态感,堪比西施美人儿,离妃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的醋意,原来普天之下真的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她的脑子里忽然间有一种不想让离漾看到她的美的想法。 曼妙轻柔的身子翩翩挪动,挡在了离漾的眼前,她浅浅一笑,转身朝念清歌走去,宫廷特质的香气袭进念清歌的鼻息间,她有些窒息。 不知何时,离妃早已站在她面前。 “念秀女,本宫来替你把脏东西拨掉。”说着,离妃抬起了手腕。 离漾醇厚的声音及时的响起:“水儿,还是让宫女来弄吧,别脏了你的手。” 那声音灌了满满的怜惜,chong爱。 呵—— 念清歌在心里勾起了一抹苦笑。 未等说话,离妃善解人意的话瓣儿柔柔的响起:“皇上,人人平等,虽然念秀女没有福气继续侍候皇上,但我们毕竟也是姐妹一场,臣妾又怎会嫌弃念秀女呢。” 离漾的眼底蕴了一抹赞许之se :“水儿总是这么识大体。” “谢皇上夸奖。”离妃温柔一笑,转而继续自己的动作。 离妃的手陡然扑了个空,再抬眸,只见念清歌朝后退了一步,有意避开离妃的碰触,声音不卑不亢:“不敢劳烦离妃娘娘。” “没事的,念秀女。”离妃虽有些尴尬,但却只是将那神色一闪而过,很快的隐藏了起来,急忙将自己‘识大体’的一面展露出来。 念清歌昂起脖子,即使是那百斤的枷锁也无法让她垂下头去,眼底的湿润不知何时消失,反而蕴满了坚强,她声音倔强:“不必了,罪女觉得这样挺好,这就犹如罪女的罪名一般肮脏不堪,既然是肮脏不堪的东西,娘娘又怎能碰得。” “不识抬举!水儿,不要理会她。”离漾见她面露尴尬,适时替她解围。 离妃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来,从上至下望了一眼念清歌,又朝皇上拂了拂身子:“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很少见离妃如此严肃一面的离漾心里一紧,迈着龙步上前去扶离妃,大掌温柔的抓着她的手臂:“爱妃有事请讲。” 第十九章 阴森冷宫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妃如水的眸子蕴满了怜悯之情,指了指念清歌脖子上的枷锁,道:“皇上,臣妾虽然不知念秀女所犯何罪,但她一介小小弱女子怎能承受的住这么重的枷锁,恳请皇上拿掉吧。” 闻言。 念清歌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她俩素不相识,而且可以称得上是情敌,她却会为自己求情,念清歌对这个离妃愈发的好奇了。 离漾眉头轻拧,大掌垂下,声音有些冷清:“水儿,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皇上......”她的口吻近乎祈求。 “水儿,你......”离漾望着她的花容不忍拒绝,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你总是这么善良,朕拿你没办法。” 闻言,离妃皱紧的秀眉缓缓舒展开来,踮起脚尖,凑到离漾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臣妾也是为皇上积福,再者说......” 后面的声音愈发的小了,只见离漾频频点头,嘴角的笑容更甚。 望着二人甜蜜的模样,念清歌的心如泡在海水里,皱皱巴巴的,一时间也抻不开,捋不直。 按道理来说皇后,妃子是不允许在封号里带皇上的名号的,这属于大不敬,但是眼前这个离妃却用‘离’字来做封号,可想而知,她的圣chong是有多大。 离漾*满面,嘴角凝着的那抹浅笑痕迹还在,他递给德公公一个眼色:“德公公,将她带到冷宫后把枷锁取下吧。” “是,奴才遵命。”德公公一拂身子,而后展开一只手对念清歌说:“念秀女,请吧。” 念清歌的心忽地一沉,耳膜嗡嗡直响,僵硬的脚步动弹了两下,陡然停下,回头,恰巧对上离妃别有深意的笑眼,念清歌睫毛微抖,声音不大不小:“谢离妃娘娘。” 谢至。 转身离去。 通往那条步入冷宫的路途。 但,她的腰杆挺直。 殊不知,今日离妃的一番话却让念清歌今后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长长的影子愈来愈小,愈来愈模糊,直至看不见...... 离妃主动将小手塞进离漾的大掌里:“皇上,若不忙,可否去臣妾那里坐坐?” 龙眸落向她充满期待的眼神:“甚好。” * 寥落古行宫,漫漫长长路。 阳光尽洒来,却已化无形。 孤身脚踏绵,头戴重枷锁。 不禁再回头,白雾飘渺渺。 略带清晨寒意的微风拂过愈来愈寂静的宫殿,沾染在空气里,卷起孤零的绿叶,望向高高的城墙,眼眶酸涩,冷清的气息慢慢朝她席卷而来。 人烟愈来愈稀少。 路过的宫女都用惊愕的表情望着她,望着她那一袭娇艳的妃服。 仅仅一ye,就成了过眼云烟。 世事难料。 裙摆上的刺绣鸳鸯是那么的刺目,苍蓝的天幕低垂,群鸟高昂凄凉的长吟,整片天空下,只剩下自己渺小而孤寂的身影。 双脚踏上了那沾满青苔的石板路,些许的潮湿之气迅而不及掩耳的侵蚀着她,她有些晕眩,小手抚上眉眼,再睁开双眼时,终是看清了眼前...... ====== 蚊宝们,本文是宫斗文,人物比较复杂,事情比较复杂,认真看下去,绝对精彩。 第二十章 古怪嬷嬷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杂草丛生,低矮的灌木丛歪歪斜斜的生长着,不屈不挠,青色的石板路坑坑洼洼,仿佛被人用石锤砸过似的,后修复的痕迹是那么的明显,念清歌脚踩着木蹄鞋本就不大方便,再加上这奥凸不平的小路更是让她寸步难行了。 脚下一绊,念清歌一个站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德公公的鞋面映入她的眼帘,带着那不冷不热的声调:“念秀女,冷宫这个地方许久都没人来了,自然也是无人照看,奴才劝你还是脱了鞋走路吧,反正进了冷宫你即使穿的再华丽也是没人欣赏的。” 是啊,进了冷宫便等于暗无天日,即使穿的再漂亮又有谁会多瞅一眼呢? 花无百日红。 而再过几日,想必他便会彻底把自己抛之脑后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念清歌如今落得这样一番下场,宫中的牲畜都比她过得好,心里苦涩一笑,忍着扭脚的疼痛爬起,柔嫩的手心沾了些坚硬的小石子,大大咧咧的两掌一拍,单腿站立,双脚一交错脱下了木蹄鞋,朝德公公礼貌的拂了拂身子:“多谢德公公提点。” 后宫的世道就是这样,你得chong的时候任何人都将你捧着,拱着,你一旦落魄了,那比丧家之犬还是不如啊。 “还算你聪慧。”德公公看着念清歌双手提鞋的背影冷哼一声。 愈发往前走愈发觉得冷清,是那种从骨子里往外的冷清,生生能把人的骨头缝儿给冻裂的感觉。 不知从哪儿传来发霉的臭气让人有些作呕。 ‘呱,呱’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念清歌心里一哆嗦,这边还没缓过神来,一直黑灰色的异物从她的脚背上一跳而过,惹得她低声尖叫:“啊——什么东西?” 心脏‘砰砰’乱跳。 头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不就是一只癞蛤蟆,值得大呼小叫的么?” “谁?”念清歌猛然回过神来,‘倏’地抬头,眼前的人让她呼吸一紧。 这人瘦骨嶙峋的手高高擎起,手里还捏着一只胡乱蹬腿儿的癞蛤蟆,那癞蛤蟆饿的皮包骨,灰突突的表皮上干巴巴的,只剩下两个大眼睛往外凸着,念清歌看着有些恶心,急忙挪开视线,落在了来人身上。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宫中的嬷嬷,只是那身衣裳看样子穿了好久了,全身上下全是打的补丁,发髻上只是用一个旧筷子简单的一绾,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是死性的苍白,再加上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具死尸。 念清歌有些发颤,一下子感觉出来那刺鼻的味道是从这癞蛤蟆身上传来的,她捂着口鼻:“你......你是谁?赶紧把它拿开。” 那个嬷嬷声音粗噶,瞅了瞅癞蛤蟆,幽幽的问:“是它么?” 念清歌没勇气再看第二眼,连连点头。 “哦。”那个嬷嬷应了一声,而后直接将那癞蛤蟆朝前面一甩,一瞬不瞬的恰巧甩在了念清歌的身上。 ‘呱’癞蛤蟆蹦跶到了念清歌的头顶,爪子一刮,刮掉了她发髻上的玉钗。 -------------------- 本文中提到的‘木蹄鞋’是蚊子自己自创的。 第二十一章 不识好歹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长长的黑发一瞬散落下来,那玉钗摔在了地上,好在地上有一层杂草垫着以至于没有弄碎,念清歌下意识的弯腰去拾,但因头带枷锁动作有些缓慢,不料,一双手比她快了一步将那玉钗拾了起来,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嬷嬷。 “还给我。”念清歌脱口而出。 嬷嬷面无表情的瞅了她一眼,就跟聋子似的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手里把玩着那玉钗。 德公公见状,上前拍拍念清歌的肩膀,伸手向她介绍:“念秀女,这位叫白嬷嬷,她可是这冷宫里的老嬷嬷了,专门负责废妃的衣食住行和生死健康,想来奴才也知道念秀女你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说着,德公公瞄了一眼念清歌的脸色,补了一句:“念秀女,你说咱家说的对不对?” 一番话说的虽平淡,却处处透着满满的威胁,让念清歌的心一紧。 衣食住行。 生死健康。 恐怕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那‘生死’二字了吧。 她忽然汗毛直立,一阵凉风从背后穿过,未等怎样,那白嬷嬷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这玉钗的成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着好像还有一些划痕,念秀女要是舍不得奴婢便还给你。” 说着,白嬷嬷握着玉钗的手伸了出去。 这白嬷嬷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玉钗可是上好的翡翠制成 ,堪比宫廷之玉。 自小出生在将军世家的念清歌骨子里透着倔强的血水,她又怎能委身低头于他们呢。 一个箭步上前,念清歌毫不客气的将那玉钗从白嬷嬷的手里夺了过来,期间,那尖锐的指甲还不小心刮伤了白嬷嬷的手。 “既然白嬷嬷觉得这玉钗成色不好也就不要扒着不放,这本就是我念家的东西。”念清歌一番话说的白嬷嬷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一点面子也没给她,气的白嬷嬷直跳脚。 “你......你......”白嬷嬷的手指直哆嗦,指着念清歌磕磕巴巴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德公公眉头一紧:“不识好歹!” 念清歌冷哼一声,真是瘦死的骆驼不如鸡啊。 白嬷嬷心有不甘的看着那玉钗,声音冷硬:“进了这个地方别想着自己是个主子,该干活干活,没人伺候你。” “干活也行,那也要把我头上这枷锁给去了吧。”念清歌晃了晃手,道。 记仇的白嬷嬷怎能轻易饶过她,冷哼一声:“既然念秀女这么有骨气,那就带着吧。” 听及。 德公公上前,拉过白嬷嬷:“白嬷嬷,这......不大好。” “怎么?”白嬷嬷问。 “这皇上有命,到了冷宫就要把她的枷锁给去了,这奴才也好回去复命啊。”德公公有些为难的说着。 白嬷嬷皱皱眉头:“难不成这皇上对她念着情?” “嬷嬷多虑了。”德公公摆摆手:“是离妃,是离妃向皇上求的情,你也知道这离妃心底善良.......” 话,点到为止。 白嬷嬷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看着念清歌:“那就把枷锁去了吧。” ------------------------- 收藏,收藏,呼呼,收.......藏啊!!! 第二十二章 痴心妄想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厚重的枷锁取下,念清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她晃动了下脖子,只觉得快要断掉了,偶有丝丝拉拉的疼痛传来,想来是磨破了肌肤。 轻轻吐了一口气。 白嬷嬷悄无声息的走过来,看着她的脖子意味深长的说:“还真是多亏了离妃娘娘的求情,否则你这脖子还真是不能要了,这恩情念秀女可要好好的记在心里才是。” 似懂非懂的话让念清歌有些迷惑。 她被圈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里,就算想报答这份恩情也是力不从心。 德公公任务完成朝白嬷嬷使了个眼色:“白嬷嬷,人带到了,那咱家先走了,皇上身边不能没人。” “德公公慢走。” “恩。” 从念清歌身边路过的时候,德公公丢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吧。” 空气冷涩。 暗红色的墙面因常年没有人料理都起了一层白皮,地脚线的边缘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偶有癞蛤蟆穿过,窗户破烂不堪,薄薄的窗纸里外透风。 念清歌的心皱皱巴巴的无法平复。 她的后半生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度过了吗? ‘吱嘎’一声。 那扇破旧不堪的门被白嬷嬷推开。 忽地,‘咣当’一下子,白嬷嬷淬不及防的把念清歌推了进去,门坎一绊,她狼狈的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几只小老鼠吓的抱头鼠窜。 “真不知道这个能活多久。”白嬷嬷冷冷的声音响起。 念清歌自然是听到了,她顾不得疼痛连忙爬了起来,抓住白嬷嬷的脚踝:“白嬷嬷,你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嬷嬷厌恶的甩开她的双手:“字面上的意思。” “白嬷嬷,我要见皇上,我要出去。”念清歌焦急的说,心里突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皇上?”闻言,白嬷嬷嘲讽反问。 念清歌点点头。 “要出去?”白嬷嬷继续问。 念清歌再次点点头。 “我看你是痴心妄想,进了冷宫,这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了,更别提出去了。”一盆凉水泼向了她,将她心中的希冀全部浇灭。 ‘砰’ 门,被阖上。 隔绝了一切阳光,冷宫黑暗无比,恍若阴间的地狱,凉风夹杂进来的细小尘土呛的念清歌直咳嗽,小手捂住嘴,憋了一口气,难耐的闭紧了双眼,直到胸膛的剧烈震动愈来愈小她才慢慢将呼吸调整好。 紧缩的瞳孔慢慢适应这一切,胡乱揉了揉双眼,瘫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呼呼漏风的木门,颤抖的小手撩开自己的裙摆,膝盖上印着两块儿触目惊心的淤青,轻轻抚上去,痛的她急忙缩回手来。 环视了一圈,终是看清了这一切。 潮湿的墙面泛着一层起毛的黄皮,宫顶上碎了一块儿瓦,只补了一块儿简单的杂草垫,微弱的光芒洒进来照射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上面展着一个残缺的茶碗,她嫌弃的皱皱眉,视线落在她对过儿的chuang塌上,那塌上铺着一层稀薄的杂草,没有被褥,没有木枕。 冷宫,冷宫。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第二十三章 冥冥之中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水离殿。 离妃娘娘的寝宫,踏入殿内就有一股子清淡的水仙花儿的味道溢在空中。 也恰如水仙花儿的特质一般,这水离殿清雅别致,简洁纯粹,没有过多的奢侈元素,给人的感觉如春风拂面般舒适。 一双纤细的手执起筷子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素饺,放进了离漾面前的玉碗里:“皇上,好歹吃一个,臣妾真的很担心你的龙体。” 说着,离妃站起身来,前倾着身子去舀白粥,离漾神色微恍,大掌扣在她的手上:“爱妃辛苦了,让宫女来吧。” 暖意席来,离妃摇摇头:“不辛苦,能够侍候皇上,臣妾觉得很幸福。” 抬眸,撞进离漾深情似海的深眸里,让离妃跌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耳畔,那柔声细语捻捻而出,离漾的大掌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水儿,让朕好好看看你。” 一朵红云浮上她的脸颊,羞怯的环着一边儿,旁边还有几个宫女,她咬着唇瓣儿,欲言又止。 离漾自然是懂她的意思,轻轻击掌,宫女们鱼贯而出。 这一举动更是羞的离妃直跺脚,醉人的龙涎香愈发的近,脚步未挪,腰肢上缠了一抹力道,离妃稳稳的落在了离漾的怀里。 “皇上......”离妃将头埋在离漾的胸膛上。 忧愁的叹气声自离漾口中滚出。 听及。 离妃的心一紧,连忙仰起小脸儿,关心地垂问:“皇上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寿康宫和太后一事伤心?” “自朕登基以来,忧心事一直不断,朕一直觉得冥冥之中有一个奇异的力量在不断的反抗着朕,可是朕却不得而知,昨ye寿康宫无故起火更是让朕上火。”离漾的声音有些发闷,语气里蕴着满满的无可奈何。 先帝在世时,太子一位就已经布满了惊心动魄,血腥杀机。 若不是太后老谋深算,处处帮着离漾化解一切阻碍,想来离漾的皇位早已被他人占据。 一个皇位,一场血腥。 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真理。 离妃的耳膜充斥着他强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她紧紧的环着他精壮的腰:“臣妾知道,不管怎样,臣妾会一直陪伴着皇上,不会惹皇上烦心,会一直乖乖的。” “水儿最得朕心,每次朕烦心时总会想到你,只要想到你,朕得烦心事都会消了。”离漾淡淡地说着。 离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只要这样,便够了。 水离殿外传来德公公带着阉人的尖细声:“奴才给皇上,给离妃娘娘请安。” 离妃愈发坐不稳了,见皇上沉稳如钟,不由得小声提点着:“皇上,德公公莫是有要事求见。” “让他候着。”离漾语气平平。 半晌。 离漾心生烦躁,却温柔的松开离妃,视线落在跪在殿外的德公公,道:“德公公,进来吧。” 藏蓝色的公公服映入眼底,德公公恭敬地颌首,道:“回皇上,念秀女已关至冷宫,由白嬷嬷亲自照看。” 第二十四章 争风吃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恩。”离漾目光淡淡掠过他:“关着吧,念将军那边如何了?” 德公公一拂身子:“回皇上,念大将军回府了,奴才派去的人一直在外面盯着呢,暂时还没有动静。” “甚好。”离漾点头,他挥了挥大掌示意他下去。 德公公未有动作,欲言又止。 “德公公有话不妨直说,跟在朕身边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软慢性子。”离漾口气有些不悦。 离妃的小手适时的握着他,暗中给他以宽慰。 “皇上,百丽殿的宫女春柳来了,说是......说是百丽贵妃哭晕了过去,让您过去看看。”德公公一边观察着离漾的脸色一边说着。 离妃清淡的面容上微微一愣,染了些黯se,却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去。 “哭晕了?”离漾挑眉而问:“她为何会哭晕?” 德公公道:“听春柳说百丽贵妃是因为太后毙伤心过度所以才哭晕的。” 离漾目光未动,似有些为难,离妃清眸一转,柔柔一笑:“皇上,也难为姐姐这份孝心了,你还是去看看吧。” 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离妃的发丝,声音凝凝:“水儿心胸宽大,从不争风吃醋,朕也是最喜欢你这般性子。” 离妃盈盈抬眸,娇柔一笑:“皇上平日里为江山操心劳累,臣妾不忍心让皇上再在后宫为难。” 离漾起身,倾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水儿好生歇息,朕晚些再来。” 说着,他一拂龙摆,朝殿外走去,留下了满室的龙涎香之气。 离妃呆呆的望着离漾消失的身影,周身一愣,只觉得水离殿陡然变成了一具空壳,空荡荡的。 空的让她透心凉。 素白的葱玉段儿手捧着为离漾盛着的那碗白粥,筷子紧杵在虎口上,周边的肌肤泛白,可想而知离妃用了多大的力度。 碗在她的手中颤抖,她的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声音凄凄,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样?她为何每次都是这样?我只想让他陪陪我,只想让他陪陪我,她为何每次都来跟我抢皇上?” 她的贴身宫女山梅闻声赶来,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娘娘,您别伤心了。” “没,我没伤心,我怎会伤心呢,我为何要伤心呢?我是离妃,是他唯一的离妃。”离妃摇摇欲坠的身子不稳的站起,依旧捧着那粥碗,空洞的眼神儿落在某处。 山梅上前扶住她,安慰道:“是啊,您可是离妃娘娘,当初皇上册封娘娘的时候特意用了他的名号‘离’来为您封号,由此可见皇上有多爱您。” “离......离妃。”离妃清澈的眸子浮了一层氤氲:“自我进宫以来处处忍让,什么都可着百里殿的那位,可是她愈发的变本加厉欺负我。” “娘娘的性子太柔软了。”山梅哀叹。 离妃不语,脑海里涌入了一条条赤辣的回忆。 * 百里殿。 凄美的哭声连连,让人听的心都碎了,离漾大步流星踏入殿内...... ----------------------- 蚊子:谢谢大主子鬼鬼的打赏,今天为鬼鬼加更一章,也就是今天两更,谢谢,鞠躬,再鞠躬,直接进入洞房。 第二十五章 皇上恕罪(为鬼鬼加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百里殿的宫女们,太监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喘的站在一旁,那玉蛟藕荷se的软榻纱幔半撩半落,令人心醉的哭泣声徐徐传来。 一个宫女单腿跪在地上,安慰着嘤嘤哭泣的人儿:“贵妃娘娘,您别哭了,您都哭了一个钟头了,再哭下去您的身子要不要了?” 百丽贵妃一袭高贵紫系的轻纱柔长裙,拖尾的裙摆自软榻上滑落,恍若倾泻的溪水,长长的发丝披散下来,发髻上一个簪子也没有戴,手镯,坠子也被她摘下,素白的脸蛋儿上梨花带雨,好生怜人。 百丽贵妃声泪俱下,捏着真丝手帕掩了掩眼睑:“太后生前待我那般好,突然去了,本宫......本宫心里难过。” 话落。 一双刺金龙靴踏入软榻前,离漾那若水般沉凝的声音响起:“爱妃如此孝顺,朕深感欣慰。” 听到离漾的声音,百丽贵妃的声线愈加的伤感,如古琴上挑起的颤音,她从玉枕上爬起,猛地扑向离漾结实的怀里,玉手抓着他的衣襟:“皇上......皇上,臣妾,臣妾好难过,臣妾连太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臣妾觉得好遗憾。” 怀中的人儿泪水尽洒,离漾深眸眯起,大掌宽慰的抚摸着百丽贵妃单薄的后背:“太后已去,爱妃也不必太难过了。” 百丽贵妃轻轻点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皇上,听说寿康宫失火另有原因,不知处理的如何了?” 倏然一空,离漾将百里贵妃松开,陡然失了温暖的百里贵妃一下子慌了,对上离漾蕴满探究的深眸,她全身一冷,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臣妾知罪,臣妾不该多嘴过问的,臣妾......臣妾也是听宫人们说的。” 话锋一转,百里贵妃直接将矛头全部推给了宫人们。 离漾淬毒的眸子猛然一扫,在一旁侍候的宫人们吓的‘扑通’一声全体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朕让你们在百里殿前侍候贵妃不是为了让你们道听途说回来惹娘娘烦心的。”离漾声音冷硬。 百里贵妃见他当真动怒了,生怕他会将怒气扫在自己身上,连忙挺起了腰板儿,端起了贵妃的架子,指着那些宫人,道:“还不快快掌嘴!” 闻言,那些宫人们一时也不敢耽误,一个个都执起手掌自己掌自己的嘴巴。 ‘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让离漾好生烦躁,但他却完美的隐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偷偷观察离漾表情的百里贵妃自以为是的以为帮皇上消了火,面容愈发的灿烂,得意。 “好了,让他们退下吧。”忽而,离漾醇厚的声音盈盈在耳。 百里贵妃微微一愣,大掌一挥:“都退下吧。” 宫人们鱼贯而出。 “皇上......”百里贵妃娇软的身子攀在他的龙体上,头歪在他的肩上,声音柔腻:“皇上,臣妾好想念你,昨晚皇上一走,臣妾便孤枕难眠了。” 睿智的离漾又怎能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沉吟了半晌,道:“一些事情爱妃要懂得接受,朕身为皇帝,后宫都要雨露均沾,昨晚念将军之女初入玄鸣殿朕也不好冷落了她。” 百里贵妃识大体的应着,玉手玩弄着离漾的冠带:“臣妾知道了,臣妾只是跟皇上撒撒娇,诉诉心里话嘛。” 第二十六章 颇有心计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漾淡淡的‘恩’了一声,推开怀里的人儿,道:“爱妃好生歇息,朕还要处理朝政。” 百里贵妃虽心有不甘,却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乖巧的应着:“皇上去忙,晚膳皇上想吃些什么?臣妾让御膳房提前准备出来。” 颀长的身子伫立在百里贵妃前,她仰视着她,眼底是那满满的情爱,心中悸动,连忙从地上爬起,水汪汪的眼睛灼灼的望着他。 “晚膳爱妃自己用吧,朕要去......”话,还未说完,百里贵妃纤细的手臂就缠上了离漾精壮的腰间,声音凄凄,真真的可怜劲儿:“皇上,臣妾心里好难过,太后生前待臣妾一直很好,还记得中秋时节我们一起用膳,现在想起来臣妾都无比心痛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想留下皇上。 离漾思忖了片刻,半晌没有作声,百里贵妃抽泣的动静愈发的明显,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 “皇上......”软腻酥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吃不消她这一套撒娇的功夫,离漾败下阵来,抚着她的后背:“朕处理完朝政会陪你用晚膳。” 闻言。 百里贵妃的眼泪立刻消失殆尽,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笑意深深:“皇上说的可是当真?” “恩。”离漾淡淡答应。 “皇上,臣妾等你。”百里贵妃上手替他整了整冠带,露出温柔可人的笑容,朝离漾拂了拂身子:“臣妾恭送皇上。” 德公公尖细的声音随即响起:“皇上摆驾玄朝殿。” 龙涎香气息久久犹存在空气中,直到离漾的背影彻底消失后,百里贵妃才拧着她那引以为傲的纤细的水蛇腰行至到妆奁前,半坐下去,两条双腿风.骚的交叉开来,捏起妆奁上金黄镂空珠花的护甲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熠熠生辉的光芒照的她的容颜愈加娇.媚,她细细的欣赏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离妃,你还能斗得过我?估计你现在一定在御膳房亲力亲为的为皇上准备晚膳呢吧,你若是知道皇上晚上不去陪你了一定会气死吧,哎,真想看看你的表情。” 贴身宫女春柳笑盈盈的上前,讨好的说:“咱们贵妃娘娘有魅力,皇上最chong爱您了,只要咱们娘娘动动嘴,皇上一定会留下的。” 这一番话说的有滋有味儿的,让百里贵妃听得舒坦极了,笑得花枝招展的:“那个老不死的太后总算死了,她活着的时候只要皇上来我这儿,她总是想办法阻拦,又或者是极力的去撮合皇上与皇后的关系。” 春柳连连点头,上前拿起一个桃木梳子,轻轻的为她梳发:“太后的思想是个老古董,总是觉得皇后是皇上的妻,所以才......” 话,还未说完。 ‘咣’的一声巨响。 百里贵妃将妆奁的上一个胭脂盒砸在了地上,透过铜镜狠狠的瞪着春柳。 春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捡起地上的胭脂盒,惊颤的改了口:“娘娘,奴婢说错了,奴婢掌嘴。” 百里贵妃最忌讳妻与妾的说法。 说着,春柳‘啪啪啪’的扇着自己的耳光,直到听到百里贵妃长舒了一口气后,春柳才停下来:“皇后人老珠黄,自然是不能跟娘娘所相较的。” 第二十七章 欺人太甚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话匣子一说起来,百里贵妃的妒意喷然而出,玉手恨恨的拍向妆奁:“那皇后比皇上还年长一岁,自皇上当太子的时候她就一直赖在皇上身边,还为他生了个孩子,想稳固自己的地位,她和太后一个鼻孔出气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现如今太后没了,看她还怎么嚣张的下去。” “娘娘说的极是,现在只剩下皇后一人孤军奋战了,只是娘娘......大阿哥现在正当年华,奴婢担心皇上会不会立大阿哥为太子?若真的立大阿哥为太子了,那恐怕皇后又要嚣张起来了。”春柳为百里贵妃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百里贵妃捻起一对儿双鸾牡丹分心耳环在耳垂边比量着,眼底尽是不屑:“大阿哥?你说那个病秧子啊?呵,每天吃进去的药比吃进去的饭都多,本宫估摸着哪天非得药死不可,皇上这大好江山又怎能交给一个病秧子来打理呢,本宫用这项上人头来起誓,皇上绝不会立那个病秧子为太子的。” “娘娘圣明!”春柳称赞着,而后贬损着自己:“奴婢愚笨,没有娘娘想的多。” 百里贵妃冷哼一声:“在我身边就跟我学着点儿,机灵着点儿,这样才好为本宫办事不是。” “是,春柳谨遵娘娘教诲。”春柳颌首。 手指点了一抹清水将唇上的唇脂拭去,百里贵妃陡然想起什么,嘴角一勾,悠悠地说:“皇上最愿意吃燕窝万字金银鸭子了,可本宫瞧着咱们御膳房好像没有呢,春柳你可记得是哪个宫有燕窝来着?” 春柳眼珠子一咕噜,立即心神领会:“回娘娘,奴婢想着是那水离宫有燕窝。” 百里贵妃得意的勾唇一笑,道:“那还不快去找离妃娘娘要一些来,反正皇上今晚也不去她那用晚膳了,她留着也没什么用。” “是,奴婢遵命!”春柳领命而去。 那熠熠的铜镜内,一双淬满了心计的眸子紧紧眯起。 * 水离殿。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守着阁窗,精致的盆栽内生长着窈窕的水仙花儿,一阵风吹过,水仙摆动着它那柔软的枝叶,离妃痴痴的望着那黄白se的花瓣儿,手里捏着一把修剪枝叶的剪刀,欲准备下剪,贴身宫女山梅的声音便急急响起:“娘娘,娘娘。” ‘啪’的一声。 离妃的手一抖,剪断了水仙花的枝叶,一朵花瓣儿就此夭折。 她有些不喜,望着山梅匆匆的模样,训斥道:“山梅,你怎得这般慌张。” 山梅吞了吞口水,喘了口气,道:“娘娘,百里殿的春柳来了,她现在......她现在正在御膳房翻东西呢。” 闻言。 离妃胸腔闷痛,手,捂着胸口:“百里芷真是欺人太甚!” “娘娘,要么奴婢去叫皇上来吧。”山梅道。 “不必!”离妃有些窝火:“随本宫去御膳房看看,百里殿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如此嚣张。” --------------------- 群么啊,默默的更新完,蚊子走了,回头大吼:收藏,留言,推荐票。 第二十八章 挑衅离妃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山梅跟着离妃来到了御膳房,那春柳正大摇大摆的御膳房指手画脚的:“你,你,还有你,快点把燕窝交出来,我还得拿回去给贵妃娘娘复命呢。” 众人一声不吱。 春柳气的直跺脚,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甩着脾气怒道:“不告诉我是吧,那我自己找。” 说着,那春柳趾高气昂的翻箱倒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御膳房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 恰巧,离妃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精致的脸气的铁青。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离妃看到春柳那一副傲慢的德行就想到了百里贵妃的德行,她气的双手直颤抖,侧额‘突突’地跳,再也无法保持自己那温婉的性子了,她递给山梅一个眼色,山梅大步走过去,把正在祸害御膳房的春柳拉了过来,狠狠的朝她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在她的耳边,震的她耳膜嗡嗡直响。 春柳一下子急眼了,还未看清楚眼前的人就要还手,跟一个泼妇似的嘶吼着:“谁啊,竟敢打我,不要命了。” 离妃不知何时早已出现在她们二人面前,她清凉的夹杂着温怒的嗓音缓缓而起:“是本宫。”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春柳吓的一个哆嗦,定睛一看,果然是离妃,她再嚣张也知道应有的礼数,连忙拂了拂身子,装模作样道:“奴婢参见离妃娘娘,离妃娘娘吉祥。” 离妃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眼,春柳穿了一身鲜艳的粉红色罗裙,发髻上还插着一支粉色的花簪子,打扮的甚是娇艳,她冷哼了一声:“你家娘娘对你还挺好的,什么好东西都给你添置上了。” “......”春柳在心里恨恨的诅咒着离妃,嘴上却不敢作声。 她保持着拂身的姿势,才想起身,头顶便传来了离妃清冷的话语:“不过,本宫想你家娘娘难道平时没教你么?见到本宫的规矩应该是跪下行礼,春柳你在宫中也有些许年头了,本宫应该不需要来重新教你一遍吧。” 话儿,说的明明白白的。 春柳怎会不懂。 思忖了片刻,春柳虽心里不服气,双膝却听话的弯了下去,她重新行礼:“奴婢春柳参见离妃娘娘,娘娘吉祥。” 离妃淡淡地‘恩’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沉默了半晌,环视了一圈这被春柳弄乱的御膳房,语气有些不悦:“真不知道你这没规矩的毛病是跟谁学的,竟然敢来本宫的御膳房胡乱翻弄。” 春柳抬起脑袋,炫耀地说:“是我家娘娘让奴婢来的。” 离妃秀眉紧蹙:“她让你来做什么?” “我家娘娘让我来寻燕窝,皇上今晚要去我家娘娘那里用晚膳。”春柳说这话的时候骄傲的不得了,还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闻言。 离妃的心一震:皇上,皇上他今晚要去她那里用膳,他不是说好要陪自己的么,怎么会这样呢。 陡然想到什么,双手紧紧的攥起:百里芷,又是百里芷从中捣乱。 第二十九章 离妃秘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妃再怎样也是皇上亲手册的妃子,封的名号,身份,位份尊贵无比,但近年来她总是受到那无理取闹的百里芷的欺压,今时今日,愈加猖狂了,开始明目张胆的跟她抢食材,抢皇上,这口气她怎能咽的下去。 淡清的裙摆一扬而起,离妃坐在了春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蕴着温怒:“不识抬举,今ri你从本宫这里什么都拿不走,包括你自己也走不出去。” 听及。 春柳的心‘咯噔’一下子:难不成这一向温和的离妃要动用私刑? 想到这里,春柳的脑袋开始为自己琢磨着,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她家主子曾经交代过她的法子。 许是,说出来可以保她一命。 春柳的双膝已经酸麻,双手撑在地上,抬起头望着眼前清丽的离妃,嘴巴一开一合,甚是嚣张:“离妃娘娘,我家贵妃娘娘要我带给您一句话。” 她故意将‘贵妃’二字咬的很重,言外之意在提醒着离妃百里芷比她的位份要尊贵一些。 这让离妃气的直颤抖,但素养很好的她没有当面发作出来,只是抖了下睫毛,清唇轻启,道:“什么话?” 春柳梗着脖子一字不漏的重复着百里芷的话:“一年前......” 话,落。 离妃精致的脸陡然惊变,好似一张调色盘。 简单的三个字让离妃如坠入了黑暗的深渊里一般。 百里芷,若不是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又怎能让你欺压整整两年。 “够了!”离妃倏然打断春柳的话,清眸瞪着她,咬牙切齿:“起来吧。” 春柳得意的表情让人恨得牙痒痒,她笑着一拂身子:“多谢离妃娘娘。” “出去!”离妃懒的看她,纤指指着门口。 “离妃娘娘,奴婢出去可以,但我家娘娘交代给奴婢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春柳怪声怪气的说。 站在离妃旁边的山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叉着腰,指着她:“你怎么跟我家娘娘说话呢,告诉你,我们这儿没有,让你家娘娘自己想法子去。” “你——”春柳瞪着山梅。 离妃心烦不已:“山梅。” 山梅应着:“娘娘。” “去给她拿燕窝。”离妃佯装平心静气的模样。 “娘娘。”山梅有些不可置信。 “去!”离妃的声音有些提高,此话说完,她闭目养神不愿去看春柳那副德行。 “是。”山梅愤愤不平的将燕窝拿来,没好气的塞给了春柳。 春柳挑着嘴角挑衅的瞪了山梅一眼,又朝离妃一拂身子:“离妃娘娘,那奴婢告退了,我家娘娘还让奴婢转告您一声,既然皇上今晚不来了,她让您早些歇息,好好调养调养身子。” 话落,大摇大摆的走了。 离妃怒形于色,全身气的如颤抖的落叶,眼眶湿润,酸涩。 回想起一年前的惨痛回忆就不禁黯然伤神,她猛地闭上双眼,手,抚着脑袋。 思绪万千。 她真的,真的没有勇气去告诉皇上那个秘密。 第三十章 泛黄铜镜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山梅,我们回宫。”离妃怅然若失的走出了御膳房。 “娘娘,这晚膳......” “罢了,皇上今晚不会来了。” 风,吹过。 是那么的凉,凉至入骨。 * 阳光? 蓝天? 白云? 这些,于她而言,只是虚无缥缈的泡沫,轻轻一吹,便散了。 关在冷宫的念清歌哪里知道自己已经保持着一个姿势整整呆了一天了。 黑暗,黑暗,无休无止的黑暗。 一轮又一轮,一轮又一轮。 头晕目眩的念清歌伏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略微一动,双手双脚麻木的团在一起,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勉强抬起了头,酸涩的眼睛环绕了一圈。 泛旧的桌。 破烂的塌。 碎片的碗。 一切依旧。 苦笑一声,自己在奢望些什么? 在奢望他能够赦免自己,将自己放出去? 呵—— 时至今日,她压根儿不晓得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竟然会落得打入冷宫这个下场。 天暮渐暗,滴水未进,念清歌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儿:水,好想喝水。 没精打采的念清歌拖着软软的身子终是爬到了八仙桌前,小手把着那不平整的木椅柽奋力的起身,但那刺刺的木刺却划伤了她细嫩的手心。 ‘嘶’。 念清歌痛的立刻拿开,忍着痛摸到了一盏油灯,干涸的打火石在小手间来回的摩擦着。 半晌。 一抹淡淡的橘色火光终于燃起,照亮了念清歌灰土土的小脸儿,她黯然失色的美眸在触到光芒时一瞬变得熠熠生辉,恍若夜空里耀眼夺目的夜明珠,灰尘依旧挡不住她倾城的美貌。 烛光在她手里慢慢的游移,慢慢走到木门前,手指将窗纸捅开,银白色的月光倾洒进来。 念清歌对着烛光,‘呼’的一口,吹灭了,那袅袅上升的烟雾恍若一缕缕白色的冤魂飘在她的头顶,小手挥了挥,待烟雾散尽后,她扒着窗沿儿望着外面。 清新的空气萦绕在她的鼻息间。 原来,外面都已经这般晚了。 夜晚的皇宫更加冷清。 不,准确地来说是冷宫。 他,正在做什么? 念清歌一时失神竟然在心里滋生了这样一个问题,油烛的余温烫到了她的手指,她猛地回过神来。 自嘲道:为何还要想着他,念清歌,你不要这般没出息。 摇摇头,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叫唤。 那个白嬷嬷也不知去哪儿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念清歌缓慢来到了草塌前,疲惫的身子倒在了上面,小手无力的扒着塌沿儿,一个异物传进手心,硌的她好生难受,她伸进了草垫下面,将那异物拿了出来。 竟然是一面泛黄的铜镜,那铜镜的镜面上有一层肮脏的污渍,她的指腹触在上面,才想着拭去。 只听‘吱嘎’一声。 门,被人推开了。 念清歌急忙将那铜镜塞进了草枕下面,趴在草塌上装睡。 她的双眼紧紧的闭着,耳膜充斥着慢悠悠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那么的阴森,恐惧。 凝住呼吸,那脚步声离她愈来愈近...... 第三十一章 烟妃是谁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门,未关。 晚风‘呼啦啦’的吹着,蛤蟆和虫子的叫声起此彼伏,汇成了一曲阴森的戏曲。 念清歌的小手偷偷的捏着被捻,细细的听着动静,那脚步声时而停下,时而响起,更让她提心吊胆,胆小的她还不敢睁眼瞧个究竟。 忽地。 只觉得草塌上一沉,草塌一边塌下去了一块儿,那人坐在了念清歌的旁边。 她几乎快窒息了。 一双苍老的,带着粗糙茧子的大手撩过她的耳畔,将她柔顺的发丝撩到了一边,念清歌忍住颤抖,舌头抵着上颚来控制自己的紧张不安。 就在她以为这人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时,头顶陡然传来了这人沙哑的,幽幽的声音,她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跟某个人说话:“烟妃娘娘啊,总算有人来陪你了,你晚上再也不怕孤单了,你若是有心事,还可以找人诉诉苦,吐吐口水。” 念清歌认得这个声音。 ——是白嬷嬷。 未等怎样,草塌一松,白嬷嬷起身离去,那轻如鬼魅的脚步声渐渐消弭。 门,阖上。 念清歌一跃而起,双腿耷拉在塌边,小手抚上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儿。 但背后却无端生出了一层冷意。 方才白嬷嬷口中的烟妃是谁? 难道她也在这间冷宫里? 思及。 念清歌慌忙跳了下来,谨慎的巡视着整个房间,可是这房间简简单单,除了那几样摆设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别的通道和屋子。 她的心愈发的沉,愈发的乱,甚至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屋外,那风吹树叶的婆娑声响彻不停。 丝丝凉风顺着透风的墙缝儿钻进来,泛出‘呜......呜......’的惨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落地的尘土让冷宫里的空气更加浑浊,忽地,前方‘咣当’一声,震的念清歌七魂失了六魂,她禁若蝉寒,小心翼翼地朝那处走去。 白色的纱幔因长时间无法打扫早已积满了厚重的灰尘,念清歌顿住脚步,谨慎的观望着,那纱幔忽来忽去的瞟着,好似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下面,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清。 吞了吞口水,好奇心作祟的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去探索藏在那白色纱幔下的‘秘密’。 步步生针,汗珠涔涔。 愈发靠近,愈发不安,忽然,一股子怪异的强风一扫而过,将那白色纱幔吹起,念清歌下意识的望去,瞳孔陡然扩散,惊愕的捂住了嘴巴...... * 百里殿。 暖暖的烛光摇曳,幽人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堪比皇家宫宴,宫女们忙碌的为离漾与百里芷布菜。 百里芷坐在离漾对面,一袭嫩粉色的轻纱长裙,隐约露出性.感的沟渠,媚眼如丝的望着离漾,发出动人的邀请。 离漾褪去了朝服,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金黄的龙冠也已摘下,一袭浅灰色点降袍,周身散发着清寡的味道,只是他面容紧绷,龙眸深邃,嘴角紧抿,有些不悦。 百里芷自然是没有发觉到这些,只是一心想着晚膳过后留住皇上,摇曳着纤细的腰肢行至到离漾前,故意前倾着身子,声音软绵绵:“皇上,您尝尝这道菜怎样?” 第三十二章 奇怪钉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百里芷。”离漾的声音低沉。 喜悦的百里芷脸色突变,晴转多云,呆愣的不可置信的望着离漾,握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自打她入宫以来,离漾从未直呼过她的名讳,若直呼名讳,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那便是离漾生气了。 “皇上,你是不是不喜欢今天的晚膳?”百里芷试探性地问着,观察着离漾的脸色,而后,转身去招呼着:“来人啊,把这些通通撤下去,重新来做新的晚膳,让御膳房仔细着点儿。” “你们通通退下!”离漾低喝。 宫人们心里一惊,顿时鱼贯而出。 “皇上,你怎么了?”百里芷软腻的声音颤巍的响起。 指尖忽然一空,离漾粗暴的夺过百里芷手里的筷子,摔在桌上,龙眸一挑,尽是冷寒:“你知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何事?” 百里芷心里一震,顿时语噎:“皇上......臣妾......” ‘啪’的一声,离漾猛地拍桌,指着这一圈食物,道:“太后暴毙不久,你便让御膳房大肆浪费,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比太后在世的时候吃的还好,百里芷,你可将朕放在眼底了?你可将太后放在眼底了?” ‘扑通’一声,百里芷跪倒在地,惊色声变:“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臣妾没有别的意思,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所以才命御膳房多做一些营养的晚膳。” 偷鸡不成蚀把米,百里芷最开始的苦情计全盘皆输。 “住嘴!”离漾冷硬的打断她的欲盖弥彰,从头至脚将她打量一遍,一把拽下她发髻上插着的瑰丽赤红珠钗,丢到地上:“难道你头戴红钗也是为了朕的身体着想?” “皇上,你听臣妾解释。”百里芷整齐的发髻散乱,上前去抓离漾的龙袍。 离漾怒形于色,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拂袖离去。 “皇上,皇上......”百里芷膝盖前行去追离漾,那失望的声音回旋着:“皇上,你听臣妾解释啊。” 始终......无人回应。 百里芷呆滞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春柳胆怯的进来,蹲下来想将她扶起:“娘娘......” ‘啪’的一个耳光甩在了春柳的脸上,百里芷狠狠的瞪着她:“该死的东西,谁让你给本宫选这个簪子了。” 春柳委屈地捂着脸:“奴婢错了,娘娘别气坏了身子。” “皇上走了,皇上走了。”百里芷气煞了,好不容易将他哄到宫中,现在却落到这样一个下场,越想越不甘心的她抓起地上的簪子,一把扯过春柳,狠狠的朝她的后背扎去:“蠢东西,蠢东西。” 春柳凄厉的尖叫声久久回荡在百里殿。 * 冷宫。 念清歌惊诧的望着白纱幔下的‘秘密’,那长着霉毛的墙体上挂着一件宫服,看那做工和样子应该是妃服。 这里怎会有一件妃服? 念清歌疑惑的思忖,屏住呼吸,慢慢走近,才发现那妃服不是挂在上面的,而是用一根根粗的钉子钉在上面的。 她才想上前摸一摸,背后便传来了白嬷嬷沙哑的声音:“念秀女这么晚还不睡啊。” 第三十三章 冤魂孤鸣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啊!谁?”夜半时分,强劲的风猛然刮入,伴随着沙哑的声音就这样淬不及防的出现在念清歌的头顶,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将疑话脱口而出。 白嬷嬷脚底轻轻的站在她面前,幽幽地说:“是我,念秀女。” “白......白嬷嬷。”念清歌借着月光看清了憔悴的白嬷嬷,小手抚上心脏,松了一口气:“这么晚了,不知白嬷嬷前来有何事情?” “你喜欢这宫妃服么?”白嬷嬷的视线落在那钉在墙上的衣裳上,若有所思的问。 念清歌咬牙:“你什么意思?这宫妃服是谁的?” “自然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白嬷嬷无厘头的回答。 念清歌嘴角一勾,冷笑:“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曾经被打入这冷宫的妃子的吧。” 呵—— 一声长叹的轻笑:“只可惜,衣在人亡啊。” 衣在......人亡。 念清歌的心‘咯噔’一下子,难道那烟妃早已毙了? 猛地回头,重新看向那宫妃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念秀女怎么了?”白嬷嬷明知故问。 念秀女绕过她朝草塌的方向走去:“没事,我要歇息了。” 悉悉索索掀草塌的声音掩饰着念清歌狂跳的心跳声,她的小脚蜷缩在一起,压住胸口,捂住耳朵,闭着眼睛不去想那宫妃服。 但却依然能够听清白嬷嬷的脚步声,随着关门的‘吱嘎’声,阴森的声音随即响起:“烟妃娘娘,你死的好惨啊。” 朦胧的月光再一次被阻隔在外,冷宫,重新阴暗。 她的小脸儿煞白,唇瓣儿直哆嗦,缓缓睁开双眼,望向那钉在墙上的宫妃服:“烟妃,烟妃是惨死的,是惨死的。” 早就耳闻冷宫是一个人间地狱,里面有不少冤死,惨死的妃子,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烟妃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不想重蹈覆辙,她不想有着和她们一样的经历。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惧,全身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躺在草塌上翻来覆去的怎么睡也睡不着。 忐忑不安,心神不宁,念清歌的思绪交织复杂,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她祈祷着赶快过了今晚,只要到了白天她就不会害怕了。 慢慢地,慢慢地,带着紧张的情绪终于入睡了,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很真实很真实,她梦到了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穿着一袭妃服朝她走来,那个女子脸上满是哀怨,嘴里碎碎念:“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那个女子的双手越伸越大,离她越来越近,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掐的念清歌透不过气来,她扑腾着双腿,奋力的挣扎着,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就是你,就是你,我要掐死你,我要杀了你。”怨念极深的女子猩红着眼睛,眼底布满了杀气。 “啊——”念清歌一声尖叫,猛然惊醒,心有余悸的望向四周才发现只是一场噩梦。 天,已经亮了。 她吐了一口气,把脸埋在手心里,昨晚的噩梦快要把她折磨的虚脱了,重新抬起头时却发现阁窗外有两道黑影。 第三十四章 得知真相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一道黑影是白嬷嬷,那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另一道黑影是谁? 念清歌猫着腰,避开阁窗,悄悄地蹲在了门下,他们二人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念清歌终是听清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正是皇上身边的德公公。 “嬷嬷,她怎样?能活多久?”首先开口说话得是德公公。 白嬷嬷鄙夷的冷哼声吐出:“她啊?瞧她那娇弱样子,想必撑不了几天了。” 德公公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现在皇上为太后的丧事烦心呢,你这边可不要出了什么差错还好。” 丧事? 闻言,念清歌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心里砰砰直跳:太后,太后她老人家毙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晚,御前侍卫将念清歌完全隔绝在玄鸣殿内,以至于让她了解不到外界的事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毙了。 这让念清歌实在接受不了。 头脑一片眩晕,小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屏住呼吸,白嬷嬷提点的声音再一次顺着门缝钻进来:“德公公,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你回去转告娘娘,让娘娘放宽了心,她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了。” 白嬷嬷口中的‘她’是自己。 那个‘娘娘’指的是谁? 念清歌窒息了,大气不敢喘一口,后宫之乱,后宫之争,后宫之杀实在太过恐怖,听他们二人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自己了,自打入宫以来,任何妃嫔的面都未照过,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的人。 她的耳膜嗡嗡直响,德公公的尖细声如一根尖锐的针:“白嬷嬷,有劳了,咱家先回去了。” “公公慢走。”白嬷嬷道,脚步却一齐消失。 念清歌瘫软在地,唇瓣紧抿,眼眶酸涩,忐忑不安,望着凄冷的冷宫,她心忧愁,自己的性命是否会就此夭折? * 冷宫后的灌木丛旁,德公公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的从自己的袖袍里掏出一包土黄色的纸,他偷偷塞给了白嬷嬷:“嬷嬷,这是你要的东西。” “德公公果然不同凡响,连这么难弄的东西都搞到手了。”白嬷嬷面色一喜,急忙接过那包东西。 德公公自豪极了:“那是,不过白嬷嬷这东西你可得悠着点用。” “明白。”白嬷嬷点点头。 二人眼神一交汇,心神领会,各自离开了。 白嬷嬷捏着那一小包东西来到了伙房,一口大锅里有少许的残粥,她将那包拆开,里面是茭白色的粉末儿,她凑到鼻尖儿处闻了闻,确认后毫不犹豫的倒进去了一些,而后随意拿了一根树枝拼命的搅拌着,约莫一刻钟后,白嬷嬷拿着一个破碗舀了一碗粥朝冷宫走去。 ‘砰’的一声,白嬷嬷粗暴的踢开了,来不及闪躲的念清歌被坚硬的门硌到了腰肢上,痛的她蜷缩在地上。 白嬷嬷心肠冷寒,用脚把木门一勾,一闪而过的阳光又迅速被隔断,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声音冷硬:“你在地上做什么?起来吃饭。” ------------ 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三十五章 强行喂药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长时间未进食的念清歌体力不支,筋疲力尽的瘫软在地上,再加之方才被门狠狠地撞了一下,她觉得全身快要散架子了,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口干舌燥的她舔了舔唇瓣儿:“什么饭?” 白嬷嬷的话夹枪带棒:“白粥,你以为会是什么饭?锦衣玉食么?” 说着,她将那破碗扔在念清歌面前,就像打发要饭花子似的:“吃,快吃,一天天要死不活的浪费我时间,真是个麻烦。” 那装着白粥的破碗碗边是长时间积存下来的污渍,厚厚的一层粘在上面,看起来令人作呕,念清歌嫌弃的皱皱眉:“这个......能吃吗?” 一听这话,白嬷嬷那厮便不乐意了,用脚踢了踢碗:“怎么不能吃?这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粮食,你可别不识好歹。” 冷宫里面,有的吃食就算是不错了。 念清歌咬咬牙,伸出手把那碗粥捧过来,闻了闻,是馊臭的,她下意识的推开,却不小心洒在了地上:“我不能吃,这个是坏掉的。” 这可把白嬷嬷惹火了,蹲下,一把揪住念清歌的头发,瞪着两个凶狠的大眼睛,口水满天飞:“你真把自己当娘娘了是不是,你这个祸害,你这个煞星,把太后害死了竟然还这么命硬,你给我吃,给我吃。” 念清歌清清楚楚的听清了关键性的一句:自己把太后害死了。 这句话让她惊愕讶然,震慑心扉,什么叫做是她把太后害死的。 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了。 但未等她开口,那白嬷嬷就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粗糙的大手使劲的揪着她的头发,她的脑袋顺势朝后面倾去,又腾出一只手去拿那碗粥,强硬的往她嘴巴里灌。 挣扎万分的念清歌紧闭着嘴巴不让白嬷嬷有可乘之机。 ‘啪’的一声, 没有耐心的白嬷嬷狠狠的甩了念清歌一个耳光,打的她直接趴在了地上,头发全部散落下来,像个疯子一般,她的小手抚上脸颊,那里火辣辣的疼痛,猛然抬头,眼底浸满了红血丝:“告诉我,太后的死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白嬷嬷粗喘着呼吸:“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等你死的那天到阴曹地府自己去问太后吧。” 她迅速朝念清歌扑去,双腿一横,骑在了她的身上,念清歌的小腹陡然剧痛,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压在她身上,她都快窒息了,小手死死的抠着白嬷嬷的手背:“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白嬷嬷鄙夷的冷哼一声:“放?把这粥吃了我就把你放了,草菅人命?我这是怕你饿死,就算是皇上知道了,说不定还会给我一些赏赐。” “卑鄙!”念清歌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白嬷嬷面容狰狞,徒手去抓地上的粥,卡着她的虎口朝念清歌的嘴巴里塞,白粥顺着她的喉咙滚了进去,念清歌却无法吐出,心里一急,贝齿一合,狠狠的咬住了白嬷嬷的手。 “嗷。”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紧接着是那震人的叫骂声:“你个小jian人,竟然敢咬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 第三十六章 屈服他人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凶残的白嬷嬷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与德公公秘密会谈后,她早已在心里种下了结束的种子。 死! 让她死! 她双目赤红,面目狰狞,捧起念清歌的头一下一下的往地下撞,‘咣,咣’的声音如此骇人,念清歌只觉得血液凝固,头皮发麻,想抬起双手来保护自己,却腾不出来一点力气,周围的氧气仿佛被剥夺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浮现着一团团星星,让她头晕眼花,她要死了吗? 脑海里浮现出爹爹,娘亲。 陡然振作起精神,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掉。 干裂的唇瓣儿奋力的吐着话瓣儿,带着祈求的语气:“白......白嬷嬷,不要.......不要再打我了,不要再打了。” 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想必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她便会死在这里。 白嬷嬷年纪大了,她见念清歌求饶,松了口气,从她身上下来,坐在地上:“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念秀女,你初来冷宫差点把我气的旧疾发作,刚才又咬了我,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疲精竭力的念清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保命。 这种渴望求生的念头太过强烈,让她抛开了一切的杂念,陡然想到什么,她颤抖的小手摸上凌乱的发髻,摸到了那只传家之宝的玉簪子,哆嗦的递给白嬷嬷:“白......白嬷嬷,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簪子是我念府的传家宝,我把它给你。” 闻言。 白嬷嬷的眼睛锃亮,就像一只饿久了的狼,不过,她很快的收起了自己的神色,冷哼一声:“哟,这只簪子好生眼熟啊,这不是念秀女最喜欢的簪子么,奴婢怎敢要呢。” 念清歌听出来她还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将簪子朝前倾了倾,道:“白嬷嬷说的哪儿的话,上次是我不懂事,还望白嬷嬷海涵,这簪子的颜色最趁白嬷嬷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白嬷嬷的心早就飞到那簪子上了,满是皱纹的眼皮一垂,拿过那簪子瞄了一眼,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算了,算了,看你这么聪明的份上,今天这事我就饶了你。”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放在了肚子里,总算捡回来了一条命:“谢谢嬷嬷。” “恩。”白嬷嬷像个土财主似的用老手护着衣襟处,瞟了一眼念清歌和地上打翻的粥,道:“把那粥吃了吧。” “......”念清歌愕然,不可置信的望着白嬷嬷:“嬷嬷,这粥已经脏了,可不可以......” 话,还未说完。 白嬷嬷扔给她一个白眼球:“怎么?你还想让我吃?念秀女,不要不识抬举,你最好是吃了,你若不吃,那便永远不要吃了。” 说着,她起身离去。 徒留念清歌一人,斑驳的影子映照在破旧的窗纸上。 望着那馊臭的粥,念清歌的心里打起了鼓。 究竟吃,还是不吃? 望着黑暗的冰冷的冷宫,六神无主的她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簪子白白送了出去,还差点丢了性命,她好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空洞的眼睛盯着地上,心里一横,做了一个决定。 第三十七章 忍气吞声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有些时候,隐忍只是为了更好的破茧而出。 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念清歌仰起头将泪水倒回,光芒消弭,手肘撑在地上,咬着唇瓣儿定定的望着那些弄脏了的粥,横了心,抓起来就往嘴里塞,酸臭的味道萦绕在舌尖儿上,让她作呕,她慌忙捂住了嘴巴不让东西吐出来,若是这些东西在不吃掉,恐怕她真的会饿死的。 眼睛憋的通红,脸蛋儿涨的发紫。 任由粥米在齿间咀嚼,泪水打湿自己的脸颊,打湿自己的指尖。 吞咽,终于吞咽了下去。 念清歌虚脱地趴在地上,小手上黏着满满的米粒。 冷宫的阁窗外,白嬷嬷那双混浊的眼睛满意地望着方才的一切,嘴角一勾,转身离去了,照平时的时辰来到了老地方。 果不其然。 德公公在那里候着。 谨慎的往四周瞅了瞅,见并无状况白嬷嬷才放心的上前,给他一个手势:“德公公,那药粉她吃了。” 闻言,德公公面上一喜:“当真?白嬷嬷好生厉害。” 白嬷嬷得意一笑:“德公公交给我办的事情我哪次没有办好。” “那是,那是。”德公公呵呵一笑,道:“白嬷嬷可是宫里的老嬷嬷了,也是冷宫里的老手了。” “我可不想在这儿呆一辈子,晦气的要死,你问没问娘娘,何时回让我告老还乡?”白嬷嬷追问道。 德公公看了她一眼,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袖袍,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药粉,这药粉与上次的一样:“白嬷嬷,继续给她喂药,直到她发疯为止。” 白嬷嬷接过药粉,有些不耐烦,道:“莫不如直接杀了,省得麻烦。” 听及。 德公公的心一紧,脸色一变,急忙把她拉过来,声音压低:“白嬷嬷,这话可说不得啊,这个念清歌可不能直接杀。” “为何?”白嬷嬷问。 “念清歌可是当朝念洪武念大将军的女儿,你若把她杀了,可是给皇上,给朝廷惹麻烦呢。”德公公将事情轻重拎了拎。 白嬷嬷眼睛一眯:“原来她就是念将军的女儿,那可真是不能直接杀了。” “白嬷嬷说的极是,所以我们要让她自己自杀,这样一来,念大将军可就挑不出什么理了。”德公公的眼底淬满了阴毒。 二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各自离开。 * 春,渐渐的随风吹散。 日复一日。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如细碎的沙子从指缝中悄悄溜走。 冷宫依旧。 念清歌日渐消瘦,单薄的衣裳下是皮包骨头,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会断,她蜷缩在草塌前,手臂紧紧的环着自己的肩膀,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儿,呆滞的目光隐于发丝下。 ‘吱嘎’一声。 门被推开。 白嬷嬷端着一碗加了药粉的粥走进来,声音生硬:“吃饭了。”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不清她的面容,发丝上缠着蜘蛛网,从袖口里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机械的接过那碗粥,另一个手捏着勺子,舀起,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填,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近些日子以来,念清歌除了这加了药粉的粥从未吃过其他东西,很快的,一碗粥见底,她放在地上,脑袋窝在手臂里。 第三十八章 茶饭不思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每每吃完东西念清歌都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天色变黑,她才会缓缓起身,躺回到草塌上,有时呆呆的望着棚顶,有时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喂,喂,说句话。”白嬷嬷踢了踢她面前的空碗,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谁知念清歌只是挪动了下身子,其余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顿了顿,白嬷嬷有些不耐,上前去踢她的小腿肚:“叫你呢。” “......”念清歌依旧不作声。 “傻子。”辱骂声一吐,只听‘砰’的一声响,白嬷嬷将那空碗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月光朦胧,树枝摇曳。 斑驳的黑影在漆漆的冷宫内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熄掉的蜡烛烛油泥泞的堆积在破烂的桌上。 黑影攒动。 念清歌破碎的裙摆微摆,纤细的手指从发丝中探出,紧接着,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抬起,露出两颗空洞洞的大眼睛,好像两颗脏掉的玻璃球,顺着细碎的刘海流下了一弧粘稠,她的小手抚上,一模,是方才白嬷嬷倒在她脑袋上的白粥,手心里黏糊糊的,酸涩的眼球一痛,一抹湿润涌了上来。 唇瓣儿微张,确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 玄朝殿。 橘色的烛光摇曳在阁窗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龙涎香与墨香的味道,离漾一袭金黄色的龙袍伏在奏台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毛笔,点了点砚台,浓眉一皱,醇厚的声音响起:“德公公,侍墨。” “是。”德公公闻声赶来,恭敬的站在离漾身边,余光瞄了一眼他疲惫的侧颜,道:“皇上,您都批了很久的奏折了,去歇息歇息吧。” 离漾揉了揉鼻梁,问:“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亥时了。”德公公答道。 “都这么晚了。”离漾喃喃自语,将笔墨置下,见德公公欲言又止,道:“德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德公公有些局促,斟酌了一番,道:“皇上,贵妃娘娘这几日茶饭不思,春柳也是愁的没有法子了,所以特来找奴才,皇上莫不如去看看?” 离漾侧头,身子靠在龙椅上,摆了摆手,语气里尽显疲惫:“百里性子乖张,就趁这次好好收敛收敛她的性子吧,百里殿的人德公公你还是不要再见了。” “奴才知道了。”德公公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你退下吧,朕还要在批一会奏折。”离漾重新执起笔。 德公公见他烦心,颌了颌首,悄然退下,走出玄朝殿,清风拂面,隐于明亮下的长廊另一头,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来回踱步,德公公左右一观望,快步朝她走去:“春柳姑娘。” 春柳见来人,咧嘴一笑,急忙上前:“德公公,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唉,春柳姑娘,这奴才也是尽力了,皇上现在还是在气头上,奴才也劝不动。” “那可怎么办啊?我家娘娘可是很思念皇上。”春柳焦急的说。 德公公把袖袍里的银两拿出来,塞给春柳:“春柳姑娘,你把这些银子拿回去,告诉贵妃娘娘,奴才也无能为力了。” 第三十九章 贿赂公公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春柳不甘心的将银子接过,塞进自己的袖袍里,目光所及德公公,有询问之意,德公公摇了摇头,春柳一跺脚,消失在了长廊的另一头。 百里殿内死气沉沉。 所有的宫女们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百里芷一袭华丽的贵妃服,坐在妆奁前,唇瓣儿抿着口脂,眼皮慵懒的掀起,四周环绕了一圈,冷傲的声音响起:“春柳可是回来了?” 一个宫女上前,喏喏的说:“回娘娘,春柳还没回来。” 明显感觉到低气压的袭来,那个宫女慌忙退了下去,百里芷的脸色阴沉的如积云。 半晌。 百里殿外卷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春柳交叉双手迅速走进来,来到百里芷面前,底气不足:“娘娘,奴婢回来了。” “恩。”百里芷淡淡的应着,摸着自己的红玛瑙:“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春柳犹豫不决,声音细弱如蚊:“娘娘,皇上他......他现在还在气头上。” 闻言。 百里芷将红玛瑙扫到地上,转身毫不犹豫的甩了春柳一个耳光:“蠢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让你给德公公的银两给了没有?德公公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把他打点好了,皇上那边就没有问题。” 春柳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将银子掏出来,委屈地说:“娘娘,奴婢把银子给了德公公,可德公公又还给我了。” 白花花的银两闪的百里芷眼睛刺痛,气的胸口来回的伏动,一脚将那些银两踢到了一边儿:“你是想气死本宫,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送出去的银子居然能给本宫原封不动的拿回来,我留着你做什么?你说,我留着你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揪起春柳的头发,拼命的摇晃着,晃的春柳头晕目眩,趴在地上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机会?”百里芷眯起凤眸,冷哼一声:“本宫给你机会,谁给本宫机会?本宫得chong的机会全被你破坏了。” 自打入宫以来,百里芷为了得到离漾的盛chong可谓是煞费苦心,上有皇后,下有离妃,全部被她打点的妥妥当当的。 可这一次却不小心湿了鞋,让皇上龙颜大怒,她慌了,她怕了,她怕她的贵妃之位就此不保,她怕皇上不再chong她,她怕她在这后宫再也没有一席之位。 一想到这里,胸腔里的火气源源不断的燃烧着。 玉手使劲儿的抽打着春柳的脑袋,直到打累了她才停下来,粗喘着呼吸,嘤嘤的哭泣着。 一整夜,百里殿紧张不已。 宫女们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却也不敢偷偷打盹儿,百里芷都未歇息,谁又敢歇息。 春柳的脸肿的老高,她偷偷打了一盆凉水端到了长廊外,浸湿了毛巾,敷在了自己的脸上,捂着嘴巴悄悄流着眼泪。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贵妃娘娘脾气不好,春柳姑娘要多多包容啊。” 闻声。 春柳抬起头来,见来人挺起了腰板,将冰毛巾藏了起来。 第四十章 冷宫哀嚎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三公公。”春柳唤道。 来人正是百里芷的心腹——三广公公,他是百里殿的太监总管。 三公公掏出了一个白玉瓶递给春柳:“这是消肿化瘀的良药,你自己涂一涂。” “多谢三公公。”春柳腼腆的接过药膏,垂下头来,有些懊恼地喃喃自语:“我真的尽力了,德公公也尽力了。” “咱家知道,贵妃娘娘的性子不好,皇上这是有意磨合她的脾气呢。”三公公叹了一口气,道。 春柳挽了挽袖子,不作声。 三公公朝百里殿里一看,嘱咐道:“春柳姑娘赶快进去吧,一会儿娘娘找不到人了,你又要倒霉了。” 话落。 百里芷高傲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春柳,春柳。” “奴婢来了。”春柳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朝殿内走去。 * “德公公,掌灯。”夜半时分,四处静谧,离漾沉凝的声音响起。 困倦的德公公匆匆赶来,重新替离漾掌了一盏新烛:“皇上,已经三更天了,您要保重龙体啊。” 离漾清冷的龙眸望了一眼窗外,弦月皎洁,淡淡的云雾萦绕在周边,揉了揉酸胀的额角:“都已经这么晚了,朕居然没有发觉。” “是啊,皇上早些歇息吧,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德公公端起安神茶递给离漾。 离漾从龙椅上起身,摆了摆手,燃了一柱醒神熏香,望着外面的月色陡然来了精神,道:“朕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离漾已然开了口,德公公只好唯命是从,替他拿了一件大氅随他其后:“皇上,要不要带上御前侍卫?” “不必,朕就在御花园走一走。”离漾淡然。 夜,阑静。 偶有知了的鸣叫声,御花园的小路上幽径清恬,离漾望着湛黑的天空,心里的思绪飘散,顿住脚步,不由自主的深呼吸,月白洒在他的俊颜上,恍若镶嵌了一环飘渺的神蕴。 “只有到了夜里紫禁城才会如此安静。”离漾感叹道。 朝廷大事,后宫争斗,这一切都让离漾身心疲惫。 “皇上近日忧心伤神,皇后娘娘的凤体也好了许多,这后宫一事皇后娘娘定会处理妥当。”德公公替离漾分忧道。 离漾点点头:“金凤的确能够替朕排忧解难,只是她的身体一向虚弱,改日让太医给她开一些补药好好调理调理。” “是。”德公公应道。 忽然想起什么,离漾补充道:“大阿哥怎样了?” 德公公一愣:“回皇上,大阿哥的身子还是那样,太医一直在为他诊治。” “恩,用最好的药材。”离漾道。 德公公颌首。 春风拂面,平静的湖面泛着银白色的光泽,让人心神向往。 离漾的脚步使然朝湖面走去,纤纤的柳树枝叶随风摇摆,摇曳着优美的弧度,他负手而立,眉宇间凝着一抹复杂的情绪,愣神之际,由远至近,空气中传来了阵阵凄凄的哀嚎声。 ----------------------- 蚊宝们不要着急,什么都要有个过程,皇上和清歌这对苦命鸳鸯迟早会相见的,现在还在磨合期呢。 第四十一章 离漾起疑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夜凉如水。 云迷雾罩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出的光芒折射在离漾诧异的俊颜上,寂静的空气中缕缕传来隐隐约约的哀嚎声,似女子低声哭泣,似小兽呜咽,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英俊的长眉蹙起,离漾修长的手指示意德公公,德公公上前,半倾着身子:“皇上。” “德公公,你可听到有人在哭泣?”离漾手掌展在空中让德公公仔细听来。 德公公侧耳倾听,那不大不小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他心里一紧:“奴才也听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沉思了半晌,离漾一甩龙袍,精明的他确认好了方向对德公公说:“依朕看来,是从西南角的方向传来的。” 西南角。 德公公心里暗惊——糟糕,那是冷宫的方向。 他心急如焚,万万不能让皇上去冷宫。 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立刻心生一计,快步拦在离漾面前:“皇上,我想,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那边偏僻冷清,这大晚上的若是让什么脏东西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天象师一事才过去没多久,离漾对鬼怪迷信之说十分反感,龙眸冷眯:“德公公,以后不要在宫中说及迷信一事。” “奴才知错。”德公公一拂身子。 “恩。”离漾淡淡应道,视线一直落在远处:“随朕去看看。” “是。”德公公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着,实则却腹热肠荒。 幽幽的凄嚎声离他们愈来愈近,离漾的面容紧绷,沉着一张脸,德公公的脚下似绑了万斤的铁球,手心里生生冒出了一阵冷汗,贼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的四处寻觅着。 小路愈发的窄小,想来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他们二人便会抵达冷宫,德公公的心狂跳,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离漾沉稳的脚步声像是一把铁锤凿在他的心口,凉风吹来都吹不散他的汗珠,抬头,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到某处。 德公公惊喜万分,但因离漾在一旁,迅速的收敛好了自己的表情。 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白嬷嬷熟悉的衣裳映入德公公的眼帘,他不动声色的给她做了一个手势,白嬷嬷立即心神领会,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德公公偷偷拭了拭汗水,松了一口气。 忽地。 湛黑的夜恢复了一片寂静,那凄嚎声戛然而止。 离漾疑惑,顿住脚步:“德公公,声音怎么消失了?” 明知故问的德公公佯装一副糊涂的模样,惊讶道:“是啊,皇上,奴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离漾若水的眸子溢满了疑虑。 ‘喵......’ 倏然,脚边窜出来了两只猫,一跃而过。 德公公连忙用猫做引子:“皇上,奴才约莫着方才是猫在叫chun呢。” “这样。”离漾道。 “皇上,奴才还是护送你回去吧,现在正是春季,猫的性子太狂躁,若是抓伤了您可就不好了。”德公公满心劝说着离漾回去,他怕在坚持一会儿会露馅。 离漾探究的目光盯着德公公,半晌,低沉道:“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 第四十二章 离妃出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皇上......”德公公惊呼。 离漾微挑眉梢,眉宇间有些不悦,声音透着责备:“德公公,你今晚焦虑不安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被点到头上的德公公哆嗦了一下,连忙摇头:“奴才没有不舒服。” “恩,那随朕前去看看。”离漾处之泰然,眼睛落在远方。 “是。”德公公心口一闷。 空气中凝着紧张的气氛,紧张到一草一木都静止了,德公公在心中祈祷,只希望白嬷嬷不要放松警惕,躲过去这一劫难。 许久没打理的杂草已然长得老高了,没过了离漾的脚踝,他踏过杂草朝冷宫迈去。 倏然间。 他们的身后飞奔而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脚步急促,声音焦急,跪在离漾的脚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借着烛光,离漾终是看清了来人,是水离殿的宫女——山梅。 离漾顿住脚步,声音不急不躁:“你怎会寻来这里?” 山梅连连磕头,道:“皇上恕罪,奴婢是问了玄朝殿的公公才得知皇上来御花园散步的,皇上,求求你去看看离妃娘娘吧。” 听及。 离漾的心一紧,连忙问道:“山梅起身说话,离妃她怎么了?” 山梅粗喘着呼吸,从地上爬起来,焦灼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声音都在颤抖:“皇上,离妃娘娘身上起了好多的红点子,全身滚烫。” 尾音一落,离漾的脸色陡然紧绷:“离妃。” 紧接着,德公公尖细的声音响彻在夜空之中:“皇上摆驾水离宫。” 烛,熄灭。 夜,终落。 冷宫,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静。 恍若离漾从未来过一般。 凄嚎的哭泣声夭折在一双粗糙的大掌里,泛旧冰冷的冷宫,地上躺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残破的衣裳,凌乱的发丝,白嬷嬷蠢大的身子死死的坐在瘦弱的念清歌身上,两颗浑浊的老眼淬满了阴毒,手背的青筋凸起,使劲捂住念清歌的嘴巴,誓有将她弄死的滋味儿。 白嬷嬷咬牙切齿:“jian东西,你个jian东西,你不给我惹事你是难受啊,天天吃天天喝,是把你喂出力气来了是吧,竟然敢大半夜鬼哭狼嚎的,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唔......救......”念清歌的祈求声徘徊在唇瓣儿边缘,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念清歌的神色恍惚,方才她就在草塌静静的躺着,但是总是有一抹白色的虚影在她眼前飘来飘去,迷离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鬼,而且那女鬼的手在缓缓的伸向她,掐住她的脖子,她惊恐,她惧怕,慌乱的从草塌上滚下来,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她开始哭嚎,喊叫,来排解自己崩溃的情绪,谁知,白嬷嬷忽然闯了进来,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 她也不知。 方才。 她与离漾只差一步之遥。 * 水离殿。 异常匆忙。 宫女们,太监们,来来回回的出入,每个人的面容都蕴着紧张的情愫。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陡然爆破在水离殿。 第四十三章 心疼离妃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水离殿扑面而来一股子来自王者的龙涎香的气息。 众人跪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漾神情焦灼,朝他们摆摆手,快步朝殿内走去,离妃隐于淡青色的纱幔中,长长的发丝散开,如瀑布一般展在赤白的玉枕上,山梅匆匆地跟在身后,一个宫女正端着一盆热水准备给离妃擦拭汗珠满溢的脸,猛地回头看到了离漾,吓的一个不稳,将手中的水盆洒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那个宫女连忙跪下。 离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挥手示意让她下去,山梅退在一旁。 撩开那纱幔,离妃清丽的小脸儿苍白憔悴,光洁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薄唇干裂,暴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起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小点子,好一个楚楚可怜的人儿。 离漾心疼极了,握住她的手,怒吼道:“传太医,都傻愣着干什么,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朕定不饶你们。” “皇上饶命,奴婢们这就去请太医。”殿内的人,顿时鱼贯而出。 躺在软榻上的离妃手指微动,呼吸微弱,侧过头来,扬起一抹疲惫的笑容:“皇上,是臣妾不让他们去请太医的,皇上不要责怪他们。” “爱妃,爱妃你怎样了?”离漾见离妃睁开双眼,激动不已。 离妃虚弱的摇摇头:“臣妾没事,只是觉得身上奇痒无比,有些不舒服,想是被风吹的吧。” “太医一会儿就来了,爱妃再忍一忍。”离漾温柔的抚过她的发际,轻轻的吹着她奇痒的地方为她减轻痛苦。 离妃感动不已,眼眶一酸:“皇上待臣妾真好,臣妾无以为报。” “傻瓜。”离漾的指腹油走在她的脸蛋儿上,贴近她的耳畔低低地说:“爱妃若是想报答朕,就等身子好了好好侍候朕。” 露.骨的话让离妃小脸儿一红,她娇羞一笑:“皇上......” 殿外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德公公在外禀告:“皇上,太医来了。” “宣。”离漾道。 隔着纱幔,离妃伸出一条手臂,太医上前仔细一看,回身道:“皇上,微臣建议您还是在外面等候,微臣害怕离妃娘娘身上起的东西会传染给皇上,皇上还是保重龙体要紧。” 离漾面露不悦:“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给离妃看病,朕要在这里看着。” 太医见劝不动皇上,只好作罢,认真替离妃诊治。 片刻, 一个老太医朝离漾颌首,双手抱拳,道:“回皇上,离妃娘娘只是吃了不适的东西过敏了,微臣开一些药,让娘娘服用,不出几日便会痊愈。” 太医平常的话却引起了离漾的不满,声音一横:“吃了不适的东西?”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太医斟酌道。 离漾一扫,宫女们心惊胆战,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娘娘今晚究竟吃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别有一番意味。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明显是有人在吃食里做了手脚。 “皇上明察,娘娘的吃食都是我们严格把控的,绝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山梅领头跪在地上解释道,其余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下来。 =============== 【抠鼻:是太好看了,大家都忘记收藏了咩?忘记留言了咩?只是偷偷的投推荐票学习小雷锋,出来让蚊子瞅瞅你们啊。】 第四十四章 离漾动怒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漾俊脸清寡,似信非信的眯起龙眸望着跪成一片的宫女们,一句简单的解释又怎能糊弄的住他,龙步朝前踏一步,众人的心跳了出来,垂着头,哆嗦的不像样。 “山梅。”离漾清淡蕴着温怒的声音响起。 山梅抬头,无法直视离漾那一双足以要人命的冷眸,视线望着光滑的地面:“奴婢在。” 蹙起眉梢,薄唇轻启:“今晚的晚膳娘娘吃了些什么?” 思忖了片刻,山梅双手撑地,诚实地说:“回皇上,娘娘今晚只喝了一碗燕窝粥。” “只喝了一碗燕窝粥?”离漾挑眉反问。 山梅并没有参透明白其中的意思,连忙解释:“回皇上,娘娘说今晚胃口不好,所以只命奴婢煮了一碗燕窝粥。” “谁动过这碗燕窝粥?”离漾质问的声音响起。 宫女们都怕摊上大事儿,急忙摆手:“奴婢没动过。” “燕窝粥是山梅端来的。” “粥是御膳房的人煮的。” 大家都在为自己推脱着,辩解着。 离漾心生烦躁,极有眼色的德公公上前阻拦:“都不要说了,若在这么吵下去,通通掌嘴五十。” 话落。 一瞬安静。 “将御膳房的人通通带上来。”德公公经过应允后下达了命令。 片刻的功夫,水离殿御膳房的御厨全被请了上来,离漾头顶的龙冠闪着金黄色的尊贵的光芒,他脚步微挪,坐在了檀木椅上,手指叩在桌上,一双冰寒的眸子蕴着精明,话,不怒自威:“太后才毙,朕不愿在宫中动用刑法,但,今日之事太过严重,竟然让离妃身体受损,对于下毒迫.害之事,朕深感痛恶,若是你们其中有人是受人指使,或有何难言之隐而做了这般蠢事,朕可以小惩大诫,但你们若拒不承认,那此事朕绝不姑息!” 针落能闻。 紧张的呼吸声相互交错。 半晌,都未有人敢站出来承认。 这一点,彻底引爆了离漾的怒火,他重重的拍桌:“来人,通通交到慎刑司处理,朕今晚就要结果!” 慎刑司——人间地狱! “皇上饶命啊,不是奴婢们,奴婢冤枉啊,请皇上明察。”众人齐呼,纷纷求饶。 离漾面色未动,想起离妃浑身难受的模样,心,如同针扎一般。 “傻愣着干什么,皇上都下了命令了,通通都带走。”德公公朝侍卫们打了一个手势,尖声说道。 侍卫们一拥而上,很快的,跪着的宫女们全被压制住。 山梅心急如焚,这水离殿的人个个是离妃培养的心腹,忠心耿耿,其中一定有什么差错,脑子一个灵光,陡然想起什么,声音略微提高,双膝拖地,朝前方爬了一段路,看着皇上,道:“皇上,奴婢想起来一件事。” 这道声音如暂时的救命稻草,宫女们吞咽着口水,不约而同的望着山梅,山梅的目光落在离漾复杂的眸底,满心期待着离漾能给个应声。 近乎是半柱香的时辰。 离漾那若水般沉凝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讲!” 第四十五章 揭穿百里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山梅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回皇上,娘娘吃的燕窝并无其他问题,只是燕窝存放的时间太久了。” 听及。 众人面面相觑。 离漾的俊颜凝着一抹多疑:“存放的时间太久了?” “是。”山梅笃定地回答:“今晚娘娘说没胃口,于是奴婢想着给娘娘煮一碗粥,但御膳房只剩下了一些燕窝,于是奴婢便打算用剩余的燕窝来煮粥。” 见她面色诚恳,离漾的语气稍微放沉:“你既然知道那燕窝是存放过久的又为何给娘娘食用?” “皇上明察,奴婢事先不知。”山梅道:“奴婢煮粥前请示过娘娘,是娘娘应允的,娘娘说那燕窝是新的,可以食用,现在太后发丧,娘娘不让奴婢浪费食物,所以奴婢才......都怪奴婢愚钝,这才不小心让娘娘食用了那燕窝粥。” 说着,山梅在地上叩头:“请皇上责罚,请皇上责罚。” 离漾挥了挥手掌,示意侍卫们放人,而后,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山梅前,声音寡淡:“你起身吧。” “多谢皇上。”山梅叩谢后起身。 “真是难为了离妃了,总是为朕着想,节省后宫的资源。”说到这里,离漾的视线落在德公公身上,问:“德公公,前些日子难道没往水离宫添置新的燕窝?” 德公公想了想,道:“回皇上,水离殿的新物添置是奴才亲自张罗着办的,燕窝也就才拿过来没有多久,按理说还有新的燕窝啊。” “难道说是你那方面出了问题?”离漾疑惑。 德公公吓的一个哆嗦:“皇上,奴才冤枉啊,自皇上小时候奴才就照顾您,在您的身边做牛做马,奴才也知道离妃娘娘是您的心头肉,奴才又怎会用燕窝毒害娘娘呢。” 深眸一眯:“朕知道。” 呼了一口气,宫中的差事真是不好做啊,随时随地容易掉脑袋。 恰时,山梅忽然绕到离漾面前跪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山梅,你又何事不妨直说。”离漾道。 山梅委屈连连,替离妃抱屈:“皇上,娘娘是不让奴婢说的,但是奴婢若是在不说的话,娘娘这次是躲过一劫了,可谁知下次会怎样呢。” 屏退了宫女们和太医,离漾一拂龙袍:“山梅,若再不说,朕便治你的罪。” 山梅眼底布满真诚:“皇上,今日百里殿的春柳前来大闹了水离殿。” 闻言,离漾面容一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春柳姑娘说她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来水离殿取一些新鲜的燕窝,说是皇上今晚不会来陪离妃娘娘了,会去贵妃娘娘那里用晚膳,所以娘娘留着燕窝也没用,最后心地善良的离妃娘娘只好随了春柳,把燕窝让她拿去了。”山梅观察着离漾一点点黑下来的脸色,又缓缓地说:“若不是春柳将新鲜的燕窝拿去,离妃娘娘又怎会为了害怕浪费食物去食用那存放已久的燕窝,又怎会折损了身子,皇上,请你为娘娘做主,娘娘性子软,总是喜欢谦让,奴婢看娘娘这般,实在是替娘娘叫屈。” 第四十六章 责罚百里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一番话终落。 离漾那双冰寒的龙眸蕴满了如刀的犀利,隐藏的温怒砰然而出,他大掌紧攥,青筋凸起,声音哑沉:“百里真是愈发嚣张了,竟然敢让她的宫女来水离殿闹事。” “皇上保重龙体。”德公公上前劝道。 山梅被他眼底迸射出的霸气震的心头一紧,连忙识趣地退后了一步。 离漾英俊的眉头一皱,薄唇开合,声音寡淡却清冷:“德公公,你现在去百里殿传朕的口谕。” * 百里殿。 气氛压抑。 上下眼皮儿直打架的春柳一直跪在软榻外随时随地听候百里芷的吩咐,门外一阵躁动,春柳起身出去察看,老远便瞧见了德公公的身影,她心里一喜,并未想太多,快步跑进百里殿内,隔着艳红se 的纱幔,春柳声音的响起:“娘娘,德公公来了。” 听及, 百里芷几乎从软榻上一跃而起,一把撩开那纱幔,光着脚焦灼的踱步,声音蕴满了激动,一双美眸溢满了期待兴奋的盈光:“德公公来了?皇上......一定是皇上原谅本宫了,本宫就知道皇上一定不舍得不理本宫的,春柳,快,替本宫梳妆打扮,皇上一定是让德公公备了轿撵来接本宫去玄鸣殿。” 春柳连忙上前讨好,扶着百里芷坐在妆奁前,木梳子轻轻的梳着她柔顺的发丝:“娘娘,奴婢就知道皇上最chong爱娘娘了,这不来接娘娘了。” 百里芷那张脸笑的跟朵儿花儿似的,都合不拢嘴了:“那是,皇上最疼本宫了。” 笑,蔓延。 德公公的脚步声顿住,望着满心欢喜的百里芷,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道:“百里贵妃听皇上口谕。” 百里芷慢条斯理的起身,朝春柳使了一个眼色:“春柳,还不快让德公公上座,给德公公沏一盏好茶。” “贵妃娘娘。”德公公婉转拒绝:“不必了,奴才传完朕的口谕还要赶忙回去呢。” 百里芷的心底突生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每次皇上让德公公前来接她的时候都是他们一同去玄鸣殿的,今晚德公公怎么说先走呢。 “德公公请传。”百里芷迈着玉步上前,虚跪在地上。 德公公瞄了她一眼,负手而立,一本正经,声音尖细:“传皇上口谕,古尔吉氏百里贵妃百里芷专断蛮横,任意妄为,即日起禁足于百里殿,罚俸禄三个月,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话落,德公公转身离去。 百里芷飞奔上前,抓住德公公得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都变了声:“德公公,方才你传的口谕是真的吗?皇上......皇上要禁足本宫?皇上要禁足本宫?” 德公公点点头:“奴才怎敢谎传皇上的口谕。” 玉手滑落,德公公趁此离开了百里殿。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百里芷伤心的哭嚎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上居然禁足本宫?我不信,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行,我要去找皇上,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何要这般做!” 第四十七章 百里嫉恨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百里芷心神失宁,朝百里殿外飞奔出去,春柳紧追其后,抓住了百里芷的手腕:“娘娘,您不能出去,皇上下了口谕的,您要是这么私自出去便是抗旨,会让皇上动怒的。” “皇上已经动怒了,皇上已经动怒了。”百里芷失魂落魄,慢悠悠地坐回到妆奁前,望着镜中颓废的自己,心生怒气:“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宫!” “娘娘息怒!”春柳颤巍。 百里芷的美眸淬满了毒液,紧紧攥起拳头,陡然想到什么,一把抓起春柳的衣襟:“本宫知道了,一定是水离宫那个jian人,一定是她在皇上耳边吹了枕头风。” “娘娘......”春柳觉得百里芷接近疯狂了。 “春柳,你去!快去!”百里芷的声音扬高:“皇上禁了本宫的足,却没有禁你的足,你去水离殿买通一个宫女,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春柳面有难为:“娘娘,水离殿的人都忠心耿耿,这恐怕有些难。” 话落,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春柳的脸上:“蠢东西,忠心耿耿又有什么用,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着,百里芷将首饰盒里的珠宝全部拿了出来,塞给了春柳:“这事必须给本宫办成,否则,你不用回来了。” 春柳抱着那堆首饰战战兢兢的应声退下。 * 水离殿。 烛火通明。 用过药的离妃渐渐好转,身子没有那般奇痒难忍了,面色也有些恢复了红润,软榻后展着一只柔软的枕头,离妃轻靠在上面,侧过头,深情款款的望着一直守着她的离漾,声音柔软:“臣妾多谢皇上,谢谢皇上陪伴在臣妾身边。” 离漾的指腹抚过她的鼻尖儿:“傻瓜,跟朕说什么谢。” “臣妾觉得很幸福。”离妃的声音有些激动,声线里充满着感动:“臣妾好爱好爱皇上。” 细腻心思的离妃让离漾动容,将她柔软的身子揽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朕会陪着你,你不必害怕,朕......已经惩罚百里了。” 若仔细听来,能够听出离漾是有些不忍心的。 闻言,离妃从他怀里探出头,惊讶地问:“皇上,你......” 离漾抚平她紧皱的秀眉:“山梅都告诉朕了,傻瓜,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春柳只是一个宫女,你完全可以责罚她的。” 离妃心中一紧,若不是百里芷手里有她的把柄,她又怎会任由她嚣张到今天,微微一笑:“皇上,你知道臣妾的,臣妾从不责罚宫人们。” 轻叹一口气,离漾吻了吻她的额头:“朕的水儿最善良了。” 离妃浅浅一笑,闻着他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心中格外安定:“皇上,不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离开臣妾吗?” 那件事——离妃好怕,好怕有一天被离漾知道,好怕失去离漾的chong爱。 离漾醇厚的声音如一个定心丸:“不会,朕不会离开你。” “那就好。”离妃窝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美眸。 老天,若能让我永远得到他的爱,我愿折寿十年。 离妃在心中默默思忖。 第四十八章 将军请命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烛灭,烛起。 春日,晚风。 水离殿暖洋洋一片,充斥着幸福的味道,清淡的水仙花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气令人心神愉悦。 离妃睡的很安稳,窝在离漾的结实的怀里,嘴角一直勾着浅浅的微笑,清丽的面容上蕴着满满的幸福和满足感。 纱幔静静的垂下,飘逸的流苏轻轻的摇曳。 离漾撑起手臂,龙眸蕴着淡淡的慵懒,静静的望着怀里安然熟睡的人儿,抿紧的薄唇松出一条弧线,大掌温柔的抚摸着她跳到额头上的发丝,替她贴心的挽到了耳后,修长的手臂压在了离妃头下,他轻轻地抽出来,生怕惊扰了离妃。 阁窗外。 渐渐涌起鱼肚白的颜色,厚厚的纱幔被离漾撩开,守在殿外的德公公听到动静,立刻提起了精气神儿,朝殿内踏了一步,声音由远至近:“皇上,您醒了?” “恩。”未眠的离漾声音有些沉哑:“替朕更衣。” 他故意压低声音,害怕吵醒了离妃。 明黄色的龙袍展在离漾健硕的身上,熠熠的龙冠整齐的戴在发髻上,趁的他的面容愈发的英俊。 径直朝殿外走去,早已醒来的山梅恭敬的站在原地:“奴婢恭送皇上。” 错过山梅身边,离漾顿住脚步,未回头,声音响起:“山梅,让你家娘娘好生歇息,不要惊扰了她,方才朕看她身上起的东西已消下去了不少,你要记得每日给她煎药。” 山梅认真的听着,不敢落下一个字:“奴婢遵命。” 一拂袖袍,水离殿的龙涎香气息淡淡的飘远。 * 青青涩草,上面滚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金色的龙攀爬在龙梯上旋转,交错。 瞩目,威严的感觉令人不敢大口呼吸。 离漾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下面的大臣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呼。 “众爱卿平身。”离漾声音寡淡:“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才落。 众臣一袭身穿将军服的魁梧男子朝前迈了一步:“皇上,臣有事请奏。” 声音正是来于念洪武——念将军。 离漾轻掀眉眼:“德公公,替朕把奏折呈上来。” 念洪武双手呈上奏折,离漾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而后狠狠的将奏折摔在地上:“荒唐!念将军,朕念你征战有功上次已经饶了你的罪,今ri你又挑衅朕的底线,念洪武,你可知罪!” 念洪武双膝跪地:“皇上,微臣不是有意冒犯您,而是小女实属冤枉啊。” 一阵唏嘘声传来。 当中,有一个长相略有些歼诈的短胡男子上前一步,声音略沉:“皇上,太后已毙,天像师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为保险起见,微臣觉得还是将那妖女关在冷宫,万万不能放出来。” 此人是玄璟年的相国大人——百里相国。 也是百里芷的父亲。 他的情绪如此激动也是为了为自己的女儿铲除后宫中的障碍,能铲除一个是一个。 念洪武一听有人咒骂自家女儿,气愤不已,反驳道:“百里相国,若我的女儿是妖女,那你的女儿又是什么东西!” “你——”百里相国气煞了,手指颤抖:“皇上,虽然芷儿在后宫不是最优秀的,但也是尊贵的贵妃娘娘,现在却让他人如此辱骂,皇上,您可要为芷儿出气啊。” 离漾龙颜震怒:“住口!” 第四十九章 皇上狩猎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二人噤声,退到一边。 离漾余怒未了,盯着斗嘴的二人:“退朝!你们二人今后不用请奏了!” 朝廷上上下下沸腾起来,谁人都知晓了念洪武大将军和百里相国大人一瞬间成了死对头,于是,自然而然的成了两个帮派。 格日乐氏念将军一派。 古尔吉氏百里相国一派。 * 水离殿。 一抹轻柔清雅的声音缓缓从纱幔中隐隐传出:“山梅。” 山梅听闻,立即来到软榻前,拂了拂身子:“娘娘,您起来了。” “恩。”离妃慵懒的应着,略有疑惑和失望的问:“皇上呢?” “皇上去上早朝了。”山梅回答。 离妃应道:“哦。” 听她的语气不是太高兴,山梅立即补充:“皇上上早朝之前还吩咐奴婢不要打扰娘娘,而且还让奴婢每天给娘娘煎药呢,皇上可关心娘娘了。” 闻言,离妃暗淡的眸子陡然晶亮:“真的?” 山梅笃定地点头:“当然是真的,皇上可紧张娘娘您了,昨晚皇上守了一ye呢。” 离妃的眼底蕴着满满的幸福和感动,自己的身上仿佛还有他挥之不去的龙涎香气息,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浅笑,整个人都精神了,葱白的小脚耷拉在地上:“山梅,替本宫更衣,皇后娘娘病了有些日子了,本宫去看看她。” “是。”山梅应道。 * 下了离漾的早朝没有回玄朝殿,而是在御花园附近散步,他心生烦躁,眉头紧蹙:“念洪武和百里风今日实在太放肆!” 德公公连忙安慰:“皇上息怒,他们也是爱女心切。” “念将军爱女心切朕可以理解,百里风自从百里芷当上贵妃后愈发的嚣张了,经常在朝廷中滚动自己的势力,他以为朕不知道?”离漾提起他眼底蕴着浓浓的不满。 德公公不好参与政事:“皇上,您消消气,他们不敢怎样的。” “人心难测啊。”离漾感叹道。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跟在离漾身后。 阳光明媚,春风拂拂。 阴霾堆积在离漾的心中让他喘不过气来,望着远方自由飞翔的鸟儿,心中顿时一亮:“德公公,随朕出宫狩猎。” *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叠叠重重的森林中,透着幽鸣的静谧和清新,抬头,温暖的阳光透过翠绿肥厚的叶片照射下来,形成了斑驳的阴影。 山峦微怂,绵绵的白雾升起,萦绕在山头。 离漾一袭金黄色的铠甲,头戴头盔,英气逼人的俊脸上凝着一抹沉稳和冷凝,修长的双手握着银色的弓箭,结实有力的双腿夹紧那枣红色的马肚子,双脚一踹,马儿嘶鸣了一声,疯狂的朝前方奔去,不太擅长马技的德公公只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皇上,皇上您小心一些啊。” 奔跑的马儿将离漾心底的阴霾挥洒开来,让离漾心情大好,他醇厚的声音在空中洒下了一道道回音,回头看了一眼德公公,爽朗大笑:“哈哈哈,德公公,你随朕多年了,这马技还是如此拙劣,不如就趁今日多多练习吧。” 第五十章 小小银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皇上,等等奴才啊,奴才还得照顾您呢。”离漾的马儿野性极大,飞奔出去,速度堪比离弦的箭,尘土飞扬,呛的德公公直咳嗽。 离漾渐行渐远的声音丢在身后:“那就看你能否追上朕了。” ‘驾......’ 嘶吼的声音伴随着马蹄的声音震荡在天地之间。 树叶,散落了一地。 鸟儿,惊的飞上天。 歇息的野兽们听闻如此大的动静都纷纷藏匿起来,悄悄的露出脑袋来观察敌情,御前侍卫们齐齐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了森林原始的静谧,离漾忽而勒紧了马缰,惯性使然,马儿的前蹄朝后抬起,离漾迅速的驯服住了它,片刻的功夫,马儿便安静下来,垂下头去吃地上的青草。 王者般的离漾威风凛凛的坐在马背上,敏锐的听觉,猎豹的双眸,他大掌举在空中示意大家噤声。 一瞬,森林安静无比。 果不其然,草丛中泛着悉悉索索的动静,离漾夹紧了马肚子,有灵性的马儿立刻抬起头,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翠绿的青草被撩动,忽而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白乎乎的小脑袋,那银白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晶晶的亮泽。 一个侍卫忍不住惊呼:“哇,是银狐。” 离漾自然是认得银狐的,银狐生来十分有灵性,而且物种稀有,十分珍贵,若将它擒了来,那可谓是如同获得一枚珍宝。 “给朕小声一些,不要吓跑了它。”离漾低声嘱咐。 紧张的气息来袭,众侍卫大气不敢喘一口。 离漾轻轻拍着马身,马儿轻轻的朝前迈去,离漾举起手中银白色的弓箭,龙眸微眯,精确好位置,准备朝小银狐射去。 一个反光,照射在小银狐水蒙蒙的眸子上,它警惕性的眯起了眸子,离漾的手指紧绷,下意识的盯着那小银狐看,原本以为它会急忙跑开,可小银狐的动作却让离漾出乎意料。 它那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再见到那银色的弓箭时陡然亮了起来,还蕴着浓浓的喜悦,两个小爪子忍不住立了起来,灼灼的望着离漾,这一举动令离漾的心一紧,手里的箭缓缓松下,小银狐疑惑的歪着脑袋瞅了瞅离漾,似乎要将他的样子牢记在心底。 愣神之际,小银狐两个小短腿前后一蹬,溜走了。 侍卫们才想去追,却被离漾拦住了:“罢了,由它去吧。” 小银狐跑了一段路,忽地停了下来,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立起两个小爪子望着离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离漾柔软的心恍若凹下去一般,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回宫。”离漾沉声道。 德公公疑惑不解,平日里皇上最喜狩猎,今日不但放走了那个银狐而且还空手而归,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皇上,您不是想抓一只野兽吗?” 离漾摆摆手:“没兴趣了,回宫。” * 翊坤宫。 古色古香,庄重威严。 没有那么多鲜艳的元素和奢华的装饰,正如皇后的性子一般贤惠端庄。 “离妃娘娘吉祥。”皇后殿中的周公公见来人拂身参拜。 第五十一章 皇后娘娘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妃一袭纯白色的素裙,梳了一个整齐的高髻,上面插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她面容清理,温和谦和,虚扶了一把周公公:“周公公免礼。” “谢离妃娘娘。”周公公起身,面容略有些严肃,但对离妃还是颇为恭敬的,许是受了皇后的熏陶,这翊坤宫的宫人们一个个绷着一张脸,严肃不已。 离妃淡淡的扫了一眼翊坤宫,发现整个翊坤宫全部用白色的丝绸布挂在门头,想也知道是皇后还未从太后暴毙的事情中缓过劲儿来。 翊坤宫珠帘垂下,离妃朝里面望了一眼,问:“敢问周公公,皇后现在方便见客吗?” 周公公点点头:“自太后去了以后,皇后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大圈呢。” 离妃眉宇间挽着一抹神伤:“还劳烦周公公通报一声,臣妾去劝劝皇后娘娘。” 周公公撩开珠帘,迈了进去,片刻,他带着皇后娘娘的口谕走出来:“离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离妃浅浅一笑,随即朝殿内走去。 翊坤宫有些繁琐,踏破了好几道门坎才来到皇后的寝宫,寝宫内燃着浓浓的檀香味道,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皇后跟着太后吃斋念佛,所以熏点檀香也是不可避免的。 离妃忍了咳嗽,踏着玉步上前,拂身一跪:“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妹妹不必多礼,咳......咳......快快起身。”一句话皇后说的费力不已,软弱的身子从凤殿上撑起来,一旁的桂嬷嬷连忙去扶她。 有眼色的离妃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来到皇后身边,亲切的接过桂嬷嬷的活儿,对桂嬷嬷浅浅一笑,桂嬷嬷识趣地退了下去。 离妃贤惠的将软枕放在了后面,让皇后舒适的倚靠,声音和煦:“皇后娘娘憔悴了,可要注意凤体啊。” 皇后——富察氏金凤。 是太后的侄女儿,奕是太后的心腹。 太后一毙,于她来说,公私都没有任何好处。 闻言。 一袭简单后服,梳着高鬟望凤髻的皇后虚弱一笑,端庄的面容隐着一抹病态,拍了拍离妃的手:“哎,本宫的身子真是不行了,尤其是听闻太后......” 说到这儿,皇后再度哽咽,离妃给予一个安慰的眼神:“皇后娘娘节哀。” “恩。”皇后淡淡的应着:“离妃妹妹有心了,还记得本宫。” 离妃娇柔一笑:“娘娘说的哪儿的话,妹妹心里一直惦念着娘娘呢,前些日子,皇上还提起了娘娘,十分担心呢。” 一提起离漾,皇后暗淡的眸子陡然锃亮,面上一喜,不由得抓紧了离妃的手:“妹妹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真的提及本宫了?” 哎,这宫中的女子都是为了皇上而活啊。 离妃坚定的点点头:“是啊,皇后娘娘,皇上很担心娘娘呢,只是这几日他忙于政事和太后的事没有得出空来。” 皇后的笑容溢在唇边挥之不散:“本宫理解皇上,皇上才登基不久,处理的政事自然是很多的。” 离妃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回以一笑。 凝了许久,皇后忽而想起什么,问:“前些日子,被打入冷宫的念秀女如何了?” ------------- 稍后还有一更 第五十二章 脑子开窍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念——清歌。 离妃陡然在脑海中回忆她那张惊诧天人的美貌,心中有些涩苦,微愣了一下,温柔一笑:“臣妾也不清楚。” 皇后娘娘唉声叹气了一番:“听闻那念秀女是不祥之身,太后之死跟她大大小小有多少关系。” 离妃淡淡回应:“臣妾也听说了。” “恩。”皇后凤眸闪烁,说出的话耐人寻味:“真是可惜了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了。” 离妃语噎,心中不愿提及念清歌,只好寻了个别的话题:“大阿哥最近怎样了?” 母爱泛滥的皇后瞳仁晶亮:“大阿哥最近身子好多了,多亏了太医的悉心照顾。” “那就好。”离妃关心道:“皇后娘娘要好好歇息,臣妾不叨扰娘娘了,臣妾告退。” 话落。 离妃拂了拂身,准备离开。 身后。 皇后的声音拦住她的脚步,语气蕴着一抹赞色:“听说百里芷被皇上禁了足。” 离妃微微一愣,顿住了脚步,才想解释些什么,皇后及时补充了一句:“妹妹总算脑子开窍了。” 背对着皇后的离妃身子一绷,停了片刻,转身离去。 * 日兮夜兮。 暗淡的天空挂上了一层深灰的云雾,一轮金色缓缓从浮云中探出头来,染红了大半片天。 风,婆娑。 念清歌近几日委身在冷宫内,恃强凌弱的白嬷嬷每天都找茬,把脏活累活一股脑塞给了她。 她的衣裳成了一片片碎步,就连缝补估计也无从下手,她的小手握紧了仅有的衣料遮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伴随着‘吱嘎’一声推门声,银白色的月光砰洒进来。 长时间生活在黑暗中的念清歌一时间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眯紧的双眼隐藏在散乱的发丝中。 白嬷嬷沉沉的步子朝她袭来,她的心绷紧了,下意识的朝后面退去,想开口,却呜呜咽咽的说不出来一个字。 一些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 “jian东西,去,把外面那两桶水给我拎进来,然后把地给我擦干净。”白嬷嬷叉着腰使唤着她。 念清歌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想求饶,嗓子却如同被黏住似的,小手扶住了坚硬的地面想撑起身子起来,可一次又一次的以失败而告终。 白嬷嬷喘着气:“快点,装什么娇贵娘娘,再不起来干活我可要不客气了。” 念清歌急的额头直冒汗,白嬷嬷的手段她可是见过的,那种痛苦的滋味儿让她胆战心惊。 什么也顾不得了,双膝跪地的念清歌只好趴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朝门口爬去。 这让白嬷嬷看在心里可是痛快极了,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 春天的晚风是刺人的,凉飕飕的凉气几乎要钻进她的骨头缝里。 眼前是两桶沉甸甸的水,她抿了抿嘴唇,这一次是不得不起来了。 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扶那两桶水,想借力起来,但,一股凉意袭来,水桶倒在地上,满满的冰凉的水全部洒在了她的身子上,她的心一慌,下意识的去看白嬷嬷。 白嬷嬷阴狠的双眼陡然瞪大,一步步朝她走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枝条,还未怎样。 枝条抽打在身上的声音和剧烈的疼痛感朝念清歌袭来。 第五十三章 神秘男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唇齿紧闭,大颗大颗的汗珠和着冰凉的井水顺着额头留下来,念清歌的手死死的抓着地。 躲不开,避不及。 后背的衣裳再一次被抽烂,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条条的伤痕填上,念清歌痛的不能自我,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的忍受,翻过身来,眼睛空洞的望着暗沉的天空,白嬷嬷龇牙咧嘴的面容逼近她,枝条朝她脸上挥去。 她是铁了心想要毁她的容貌。 绝望的闭上双眼,罢了,命,都留不住,又为何在乎那虚无缥缈的容貌呢? 念清歌啊念清歌啊。 这......便是命。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如约而至,白嬷嬷一声闷闷的声音划过耳畔,念清歌闻到了一股子的淡淡的沉香的味道。 这个味道很陌生。 她生平第一次闻。 周围寂静一片。 念清歌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有些模糊,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终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此人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乌黑的发丝犹如墨黑的绸缎披散在肩头,发髻上挽着一支羊脂玉发冠,一张邪魅的面容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那双犹如星璨的眸子闪着惑人的光耀,浓密的眉毛叛逆的向上扬起,浑身上下散发着*贵公子的气质。 念清歌一时看的呆了,眼睛在他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就连他何时走到自己面前都未曾察觉,念清歌只觉得周围的氧气都被夺空,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一个天旋地转,自己便被眼前的男子打横抱起朝冷宫内走去。 后知后觉的念清歌猛然回过神来,在他的怀中挣扎,后背的伤口撕开,她痛的直皱眉头。 一道低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若不想死就乖乖呆着。” 念清歌错开男子的手臂朝地下望去,白嬷嬷毫无知觉的晕倒在了地上,她心里一紧,难道他把她杀了? “只是被我弄晕了。”男子恍若参透了她的心思,冷冷的说。 念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吱嘎’一声,门被男子关上,他那魅惑的脸隐匿于黑暗之中。 “......”,呜咽声从她的喉咙里艰难的发出,被他放下的念清歌警惕的朝后面退去,一双脏掉的美眸满是恐惧。 她退一步,他近两步。 层层逼近,那双邪魅的眸子染着调侃的神色,好听的声音在这深夜中是那么的清晰:“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念清歌连连摇头,随即又点头,而后又摇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男子勾唇一笑:“你是想说,让我不要靠近你?” 她心里一紧,倏然抬头看他,他竟然能猜透自己的心思,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眸子,念清歌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对吗?”男子的唇瓣儿轻启,吐出的话绵绵的图蒲公英,落在她的心口却如巨石般沉重。 吞了吞口水,念清歌点点头。 “只可惜。”男子虚渺的叹了一口气,挑起眉梢,步步逼近她,两个人的呼吸愈来愈近,似乎要交错在一起,修长的手臂,抵在念清歌的两侧墙壁上,邪魅一笑:“我很想靠近你。”他幽幽地说,热气喷洒在念清歌的耳蜗处,将后半句话完整地吐出来:“甚至......离你愈近愈好。” 第五十四章 太过嚣张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热气顺着耳蜗如过电一般蔓延至全身,念清歌软软的身子猛地颤抖,差一点栽倒在地,手臂上一紧,男子有力的大掌禁锢住她,声音蛊惑:“小心一些。”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直直的望着他,不知为何,看他的眉宇间总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可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背后是一睹冰凉的墙,让她无路可退,前面是男子滚烫的胸膛,让她进退两难。 猛吸了一口气,她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衣摆。 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别紧张。”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似乎很喜欢看她这幅样子,好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凌乱的发丝,念清歌颤抖了下身子,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慢慢的拨开挡住她脸蛋儿的发丝。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终是看清了她的模样,深谙的眼底迅速的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即使面容憔悴也挡不住她倾城的容颜,黯淡的眸子不但没为她的样貌减肥,反而增添了一抹西施的病态之美,恍若冬日里依旧绽放的冰凌花,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令他想一亲芳泽。 玩味的话脱口而出,蕴含着深意:“这么美的人他也忍心关在这破地方。” 念清歌疑惑的望着他。 他眉眼一挑,大掌朝她伸出:“想出去吗?” 盯着她不断变幻的眼神。 半晌。 他才故作玄虚的将后半句话说出来:“把手给我。” 她犹豫了许久,许久,斑驳的影子打在她绝美的小脸儿上,他的大掌始终擎在半空中,一动不动,默默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似犹豫,似紧张,似恐惧,似疑虑。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明媚极了。 念清歌失神,鬼使神差的将冰冷的小手递给了他,大掌紧紧的将她包裹住,温热迅速传递到她的每一根手指上。 好温暖,好温暖。 孱弱的身子完全依附在他健硕的手臂上,二人来到了草塌上,念清歌朝旁边挪了挪。 “你不会说话?”男子开口问。 念清歌微微一愣,有些落寞的点点头,但却夹杂着深深的无奈和无法诉说的委屈。 长时间的压迫,压抑性的黑暗让念清歌有些自闭。 男子探究般的眼神打量着她,精明如他,慢慢凑近她,压迫性的沉香气息抵在念清歌的鼻息处,微凉的手指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还是......你说不出来?” 问及心底。 念清歌的鼻尖儿一酸,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如一盏明亮的烛光,照亮了她前方迷茫的路。 拼命的点头,用力的点头,无法言语的她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和想法。 他看懂了她的眼神,领会了她的意思,环视了一圈阴森的冷宫,早就耳闻这个地方冤魂不断,她一个弱女子又时常备受折磨,现如今,成了这幅德行也是可以理解的。 男子略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问:“你想不想出去?”‘ 第五十五章 她的选择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念清歌陡然抬头,定定的看着他,晦暗的眸子陡然变得熠熠生辉,满是期待和惊喜,她以为......她以为她将在这个地方生活一辈子直至死去,她压根儿不敢想自己会有活着出去的那一天,可是,她现在好比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张了张嘴,唇形明显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男子嘴角一勾,话瓣儿一转:“你是出不去的。” 闻言。 念清歌猛地一震,秀眉一拧,瞪着他。 男子见她如万花筒一般的表情,心情不禁大好,简直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挑眉道:“如果你不听我的话的话。” 念清歌悬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 他就不能把话说完整吗? 听他说话如同骑马一般颠簸。 “哈哈哈......”男子爽朗大笑起来。 他如此猖狂的笑声不禁让念清歌担忧起来,下意识的去看门口,生怕白嬷嬷醒来闯进来。 “你的胆子可真小。”男子嘲笑她。 念清歌语噎。 忽然觉得调侃她十分有趣,他忽地凑近她,两个人的鼻尖儿贴近,能够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暗夜中磁性的声音传来:“怕不怕我?” 想了想,念清歌抿抿唇,轻轻的点点头。 怕。 “你最好不要怕我。”男子沉声道。 念清歌只觉得左耳的耳垂滚烫,他稍稍挪动,唇瓣儿又贴近她的右耳:“因为......你若怕我,我们是无法好好合作的。” 手掌覆上她僵硬如石的肩膀,她的身子紧紧绷住,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开,对上他如猎豹般的眸子,心猛地一缩。 温热的大掌缓缓从肩膀朝下油走,带着过激的电流让念清歌紧张不已,终于,停到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顿住。 指尖叩起,抚在她的脉搏上,深眸安静如水,片刻,他英眉一簇,面目严肃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恍然大悟的笑容,自言自语:“难怪。” 念清歌疑惑。 他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没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倒出来一粒黑色的药丸,捏在指尖,晃了晃,道:“把它吃了。” 望着那颗黑乎乎的药丸,念清歌警惕性抱紧了自己,猛摇头。 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般反应,邪笑一下:“这颗药丸只会帮助你,不会害你,你若信的着我便吃,你若信不着我,我便去把那老妖精弄醒,你继续受她的折磨,我就当做自己今晚是梦游了。” 两个选择。 一个龙潭,一个虎穴。 念清歌进退两难。 白嬷嬷的百般*。 神秘人的黑色药丸。 她犹豫不决,矛盾极了。 “犹犹豫豫,怪不得会被关在这里。”那男子忽然转了性子,从草塌上站起,朝门外走去:“若我出了这个门,你便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话,如此笃定。 袖袍一摆,掀起了带有沉香味道的凉风,念清歌抬眸,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扑了过去,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小手迅速的抓住了那个男子的衣摆,紧紧的抓着,牵制住了他的步伐。 第五十六章 他的身份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脚下一沉。 他垂下头,望着伏在他脚下的念清歌,她纤瘦的手似乎很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软软的身子惊的直颤抖,一手还不忘捂住自己残破的衣裳。 “你想通了?”男子沉声问。 念清歌慌乱的点头,每每想起白嬷嬷那张阴森的老脸,她都会心有余悸。 不如赌上一把。 闻言。 男子挽起自己的袖袍,缓缓蹲下来,与她平齐,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强迫她抬起头来,念清歌虚弱的身子只能借着他手掌的力道来支撑,深邃的美眸淬了星星点点的湿润,苍白的唇瓣昭示着她的病态,令人怜爱不已。 发丝撩开,男子幽深的眸子凝着她,指尖擎在空中,黑色的药丸泛着淡淡的苦味儿:“自己决定。” 狠心一下。 念清歌颤抖的捏起那颗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甚至于还未来得及尝到那抹苦味儿就已经流到了喉咙里。 “我就喜欢听话的。”男子邪魅一笑,大掌轻轻的拍着她娇嫩的脸蛋儿。 念清歌咬着唇瓣儿闪开了他的碰触,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一些正儿八经的话。 他如脸谱一般变幻多端,收起自己的笑容陡然严肃起来:“那个老妖精醒来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你就如往常一样,不要被她发现出什么端倪,另外......” 男子顿了顿,道:“那老妖精给你送的吃食不要再吃了。” 念清歌一愣,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那粥......有问题! 她无端端生出了后怕,小手抚上自己的唇瓣儿,那方才她服用的药丸难道是他救自己的药? 想到这里,念清歌的秀眉一紧,深意满满的凝着他。 他为何要帮助自己? 将脚从她手里拿出,直起腰,颀长的身子在阴森的冷宫里显得如鬼魅:“我会再来找你的。” 话落。 脚下一阵清风袭来,阁窗狠狠的一震,他神出鬼没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念清歌久久才反应过来。 方才他的步子竟然是凌波微步。 难怪来去匆匆。 * 是夜。 深紫色的点降袍在黑夜中犹如蝙蝠,男子双脚一盘,飞到了冷宫的瓦顶上,整个身子慵懒的栽歪在上面,邪魅的面容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在月光的衬托下,让他浑身上下的*气韵愈发的浓烈了。 忽而。 远处飞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的落在男子面前,他双手抱拳,微微颌首,很是尊敬,声音有些嘶哑:“王爷,事都办妥了。” 没错! 紫衣男子正是当朝王爷——离辰逸,皇上的三弟。 他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恩,不错。” 说着,那黑影脚下多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他弯腰捡起,是一袋子银两,他兴奋的装起来:“多谢王爷。” “去吧,本王累了,睡会儿。”离辰逸摆摆手让他退下。 “是。”一道黑影消弭在了黑夜中。 静谧的夜,沉香的气息流窜在空中。 离辰逸舒适的闭目,凉薄的唇喃喃自语:“念......清......歌。” 第五十七章 百里施计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狂风落尽深红色,桃花依旧笑春风。 水离殿*明媚。 百里殿阴云密布。 百里芷面容憔悴,一蹶不振,整日躺在贵妃榻上自怨自艾,以泪洗面。 宫女春柳捧着一盆清水来到百里芷面前,低声道:“娘娘,您起来净面吧,奴婢特意去御花园采了一些您爱的花瓣儿。” “拿走!”百里芷的嗓子有些沙哑,转过了身子不去看春柳。 春柳叹了一口气:“娘娘,您别这样,还是净面吧。” 百里芷心烦意乱,一个翻身将春柳手中的面盆打翻在地,声音尖细:“净,净,净,净什么净,皇上都不来,本宫净了面给谁看。” 春柳连忙跪地,将面盆叩正:“娘娘喜怒,娘娘喜怒,娘娘只有把自己打扮的美若天仙才有机会重新挽回皇上的心啊。” 百里芷脑子一闪,忽然觉得春柳说这番话有道理,她‘腾’地从贵妃塌上坐起,眼神深幽,望了一眼受了惊吓的春柳,秀美一紧,连忙道:“春柳,快,再去给本宫打一盆清水,再放一些花瓣儿来,快。” 闻言,春柳面上一喜,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端起面盆朝外奔去。 百里芷焦急的喃喃自语:“对,我一定要重新挽回皇上的心,不能让水若曦那个jian人得逞了,你大小只是个离妃,而我却是贵妃,我一定要保住自己贵妃的位置。” 春柳重新打回来了一盆清水,上面浮着香气十足的花瓣儿,百里殿一下子忙乎开了,宫人们进进出出,来来回回,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贵妃服,金银首饰,镶珠护甲。 “本宫要上次皇上赏赐的那个刺绣妆花裙。” “春柳,给本宫梳鸾凤凌云髻。” “本宫要戴那对双龙戏珠耳环和那水晶参银发簪。” “护甲,护甲,把护甲给本宫拿来。” 忙忙乎乎好一阵子,百里芷终于打扮好了,她满意的望着贵妃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 在外候着的三公公被百里芷唤道跟前来:“三公公,你去帮本宫打听打听皇上何时回玄鸣殿?” “是,娘娘。”三公公看了她一眼,道。 可,半晌却没有任何动静。 百里芷疑惑:“诶?三公公你怎么还不去呢?” 三公公斟酌了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 百里芷转过来,望着三公公:“三公公跟着本宫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吞吞吐吐的,有话不妨直说。” 得到允许的三公公颌了颌首,抬头道:“娘娘,奴才觉得您这一身打扮不妥。” “不妥?”百里芷拧起秀眉:“有何不妥?” 三公公细细道来,替她分析着情况:“娘娘,若奴才没记错的话,上次皇上跟娘娘您生气就是因为娘娘您的打扮太过艳丽,太后才毙,宫里一向以节俭清丽为主,娘娘若是这身打扮去皇上那里,奴才想来您一定会吃亏的。” 百里芷眼底一亮,忽而开窍了,她连连点头:“三公公说的对,本宫大意了,现在不是争相斗艳的时候。” 三公公点头。 “本宫要先得到皇上的原谅。”百里芷自己慢慢缕清思路,眯起凤眸:“春柳,为本宫摘掉头饰。”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百里芷就变的清汤寡面的,一袭素色的裙衫,她环绕了一圈:“春柳,在殿里弄点檀香来熏。” --------------------- 亲爱的蚊宝们,如果喜欢这本书,喜欢蚊子,将它多多宣传自己的朋友,蚊子本月3 0号上架,大家一定要来支持蚊子,一定要来,蚊子现在等于吃了忐忑丸。 第五十八章 长跪不起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是,娘娘。”春柳自然是明白百里芷的意图。 熏香,祈福。 “另外。”百里芷揉了揉才摘掉护甲的手指,幽幽地说:“将御膳房的鸡鸭鱼肉通通扔了,全部换上素食。” “是,娘娘。”春柳应道。 三公公匆匆回来,一拂身子:“娘娘,皇上回了玄鸣殿了。” “那jian人可是赖在皇上身边了?”百里芷慢条斯理的问。 “没有,离妃在水离殿歇息。”三公公早就把这些情况打听好了。 百里芷浑身一震,喜形于色:“太好了,本宫这就去找皇上。” 出乎意料的百里芷这次并没有坐轿撵,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玄鸣殿,娇生惯养的她才走了一小段路,脚踝就已经酸痛难忍了,急忙停下来靠在宫墙上,春柳扶住了她:“娘娘,您没事吧,要不奴婢差人将轿撵抬过来。” “不,本宫要自己走过去。”百里芷狠狠的甩开春柳的手,忍着痛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去。 玄鸣殿。 德公公将香薰熏炉拿到外面倒干净,一眼瞅到了缓缓朝这边走来的百里芷,喘口气的功夫百里芷已经走到他面前,她面容憔悴,看起来收敛了一些,对他也出乎意料的客气:“德公公,皇上可在?” 德公公微微一愣,细细的瞅了她一眼,斟酌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皇上在是在,只是......”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百里芷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善解人意道:“德公公,本宫理解,不会让你为难的,你进去侍候皇上吧,本宫在这里等皇上出来。” 话落。 百里芷一扬裙摆,双膝一弯跪在了坚硬的地上。 德公公一惊:“娘娘这是干什么?您快起来。” 春柳在一边站着不敢上前去扶,她是知道百里芷的目的的。 百里芷脸色惨白,眼底没有一丝丝光芒,声音悲伤透着浓浓的诚恳:“德公公不必劝本宫,本宫知道自己的错误,本宫今日在这里祈求皇上的原谅,皇上若不原谅本宫,本宫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面容蕴着一股子倔强,德公公深知自己劝不了,只好无奈得摇了摇头拂袖离去。 醒神的熏香在玄鸣殿内淡淡的萦绕着,离漾一袭银色绸丝纱袍,衣襟和袖口绣着宝蓝色的腾云祥纹,纱袍的垂感极好,腰封是月银色的祥云滚边锦带,显得离漾身形颀长,浑身散发着云游的仙气。 挽着玉冠的发髻整齐的束在头上,墨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处,刀削的侧颜令人砰然心跳,宽大的手掌掌着一本明黄色奏折,神情专注。 半晌,似乎感觉有人在注视他,抬起慵懒的龙眸,眼波流转,薄唇一开一合,声音随性:“德公公,怎的去了这么久?” 德公公将香炉置在原处,想了想来到离漾面前:“皇上......贵妃......贵妃娘娘在殿外跪着呢。” ================================================= 百里芷是绝对的心机biao。 蚊宝们,收收收藏,留留留言,推推荐票,嘤嘤嘤。【抹眼泪儿中。】 第五十九章 百里晕倒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慵懒的龙眸闪过一丝疑惑及不敢置信,百里芷如此高傲的性子怎会委身跪在殿外?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叩着檀木龙案,似在思考些什么,静谧的空气中流窜着淡淡的熏香气味儿。 半晌。 离漾若水般沉凝的声音缓缓传来:“不出一刻钟她便会离开,德公公不用理会她。” “是。” 时光如细砂从指缝中悄悄溜走,离漾酸痛的肩膀让他浓眉微皱,德公公连忙上前:“皇上,奴才为您捏捏吧。” “甚好。”离漾疲惫的说。 德公公绕到离漾身后,一边替他揉捏一边说:“皇上,已经晌午了,奴才替您传午膳吧。” 闭目养神的离漾忽而想到什么:“你去看看百里芷可还在殿外?” “是。”德公公领命而去。 晌午的阳光红似火,百里芷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她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唇瓣儿干裂惨白,眼睛已经睁不开,看起来格外脆弱,德公公有些惊愕,转身回去禀报离漾。 “回皇上,贵妃娘娘还在殿外跪着。”德公公如实禀报。 离漾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英眉一挑:“算了,不用传午膳了,朕没食欲。” 说罢,离漾执起笔墨继续批阅奏折。 片刻。 只听‘啪’的一声,离漾将笔墨甩开,黑色的墨汁溅了一些在龙案上。 德公公似乎猜到什么,试探性的问:“要么,奴才替您传贵妃娘娘进来?” 离漾龙眸眯起,面容有些不悦:“德公公,你话多了。” 他嘴一闭,退到了一边。 一日,过去了。 阳光落到了半山腰下,天气变的清爽了,斑驳的影子透过树叶照射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自然的皮影戏。 百里芷柔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几乎跪不稳,春柳焦急的直跺脚:“娘娘,我们回吧,您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吃不消的。” 说着,春柳上前去扶她,无奈被百里芷推开了,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本宫.......本宫要等他。” 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待走近,定睛一看是水离殿的山梅,春柳有些尴尬,百里芷余光一瞄,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山梅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吃惊的表情让春柳气的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不知道给贵妃娘娘请安啊。” “贵妃娘娘吉祥,奴婢一时忘了。”山梅拂了拂身子,道,而后,故意补充一句:“皇上说了今儿个要去我家娘娘那里用晚膳,所以差奴婢特意来请来了,贵妃娘娘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进去了。” 百里芷嘴上没吱声,却暗暗的低咒着。 山梅大摇大摆的进了玄鸣殿,离漾望了一眼天色,差点将要去水离殿用晚膳的事情给忘了,敷衍了一番山梅说是片刻就到。 山梅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离妃交给她的任务。 “皇上,要摆驾吗?”德公公问道。 离漾思忖了片刻:“摆驾。” “是。”德公公抹了一把汗:“皇上摆驾水离殿。” 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了百里芷的耳朵里,她的心狠狠一震,一口气喘不上来,脑袋一沉,忽地晕倒在地。 “娘娘,娘娘......”百里芷眼睛一翻,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第六十章 刺激清歌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当百里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离漾的龙榻上,鼻息间萦绕着龙涎香气息,她有些激动的睁开双眼,离漾坐在她身边,浓眉紧蹙,英俊的面容凝着令人心动的韵味儿。 百里芷惊喜不已,难耐的坚持起身:“皇......皇上。” “不用行礼了。”离漾沉声道。 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百里芷委屈连连,滴滴眼泪掉落:“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原谅臣妾吧。” 美人泪,落心扉。 离漾面容虽有些动容,却与她僵持着:“你不必那般,回去吧,朕暂时不想见你。” “皇上。”百里芷心里慌了,去抓离漾的衣摆,哭声阵阵:“皇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臣妾知错了,求求你了皇上,没有了皇上,臣妾会心痛死的。” 哭声哀哀,声声碎心。 “今晚......留下来侍寝吧。”离漾回眸,望着她。 * 一日欢喜一日哀。 离妃让宫女们撤掉了一桌子的晚膳,默默的换衣,沐浴,一整晚一句话也没有说。 百里芷,再一次与她争成了。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念清歌每晚都会收到那晚神秘人的药丸,她也会乖乖的服下,而白嬷嬷每日给她的粥也会让她想办法倒掉。 风萧萧,云渺渺。 刀光剑影,银白色的亮光一闪而过,只见白嬷嬷黑色的阴影倒在了地上。 ‘吱嘎’一声。 木门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撞开,朦胧的月光隐隐逆光照射在离辰逸邪魅的面容上,那双清色的眸子好似清凉的月白,薄薄的唇瓣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一袭深紫色点降袍,墨黑的长发挽着一个整齐的发髻,上面挽着一个银色镂空镶珠发冠,颀长的身子挪动,月白透过缝隙钻了进来打在了念清歌憔悴的脸上。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 他许久没来了。 每日只是将药丸塞进门缝里,或是用纸条给她传递一些讯息。 将门阖上,离辰逸缓缓走向她,她蹲在草塌边,唯唯诺诺的连手指头都不敢动弹一下。 “还是不打算说话?”离辰逸散漫的声音从好看的薄唇中缓缓溢出。 念清歌微微一愣,不作声。 离辰逸手指探到她的手腕处,探了下脉像,眼底划过一抹神色,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那些药丸没有白吃。 “念清歌。”离辰逸忽而严肃起来,念清歌的手指头微微一动,有了一些反应,他继续说道:“念洪武大将军的嫡女,念氏三代在朝廷中为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只可惜啊,现在忠心耿耿的念洪武大将军已经被皇上收了所有的兵权,困在了将军府,一步都迈不出来。” 话落。 念清歌陡然抬起头,凌乱的打死被她撩在一边,露出一双震惊的美眸,美眸染了一寸湿润,唇瓣儿止不住的颤抖。 “念清歌是玄璟第一不孝之女,父亲为难之际,你非但不挺身而出,反而在这里郁郁寡欢。”离辰逸的声音高亢,带着浓浓的气愤:“看来你真的想让念将军死在将军府。” 她的身子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好似风中的树叶。 第六十一章 开口说话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哽咽的哭声含在喉咙里,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苍白的唇瓣儿好似凋零的花瓣儿,她纤细的手指暴露出分明的骨节看起来格外骇人,齿缝里难耐的挤出一个个破碎的字符:“......爹......爹爹......” 终于,她按耐不住长久以来所积压的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碎人心,带着浓浓的抽噎声,她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离辰逸有些动容,缓步来到她面前,大掌安抚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泪水染湿了离辰逸的衣裳,哭声渐渐削弱。 念清歌有些尴尬的抹了一把满是泪水的脸,低垂着头,冷宫里的日子几乎将她的性子磨的差不多了,身上若有若无的展现一些自卑的感觉。 “你是谁?”念清歌被泪水浸过的眸子水润,疑惑的情愫蕴在眼底。 “离辰逸。”他直呼自己的名号,在她面前丝毫没有避讳。 念清歌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忽而想起什么:“皇上也姓离,你是......” 离辰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邪魅的眼睛一挑:“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本王是皇上的三弟。” 她怔愣一下,随即起身朝他拂了拂身子:“离王爷。” 离辰逸虚扶了她一把:“告诉本王,想不想让你父亲摆脱为难?” “想。” “告诉本王,想不想查出陷害你的凶手?” “想。” “告诉本王,想不想在后宫有一席之地?” 问到这儿,念清歌开始犹豫了,她的眼神恍惚,紧抿着唇。 离辰逸见不得她这一副软软弱弱的模样,双掌捏紧她的肩膀,摇晃着,迫使念清歌与他对视。 一双眸子狠绝压迫。 一双眸子颤抖懦弱。 “念清歌,本王告诉你,你若想让你念家在朝廷有一席之位,能够安安稳稳的走到终老,那,你就要在后宫努力,你懂不懂本王的话?”离辰逸浑身上下的压迫气息太过强烈,令她心跳加速:“回答本王!” “懂!”一声‘懂’清脆,铿锵。 离辰逸满意的笑了,那抹笑容炫目耀眼,让念清歌微微失神,情不自禁问出了一直埋藏于心底的话:“离王爷,你......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离辰逸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声音幽幽蕴着*调侃的韵味儿:“因为你太美,美的让我沉醉。” 一句话羞红了念清歌的脸,她窘迫极了,有些局促:“王爷请自重。” “自重?”离辰逸慵懒一笑:“本王怎么了?你就让本王自重。” 念清歌唇角一抿:“罪妾毕竟是他的妃子。” “哈哈......”离辰逸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天动地,半晌,停下笑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弃妃。” “你——”念清歌面容滚烫。 离辰逸似是故意想刺激她一番,步步逼近,将她逼迫的脚步踉跄:“本王说的不对?” “......对。”念清歌别过头去,咬着牙承认。 离辰逸愈发的捐狂,开始大胆起来,那醉人的沉香气息萦绕在念清歌的鼻息间,她感受到愈来愈热的气息,保持着现在难耐的姿势,脖子僵硬的难过,小手紧紧的攥起,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她不知道离辰逸想要做什么。 第六十二章 腹黑王爷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发霉的潮气也被离辰逸挥而散去,空气中凝着二人凝重的呼吸声,念清歌低垂着眉眼,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抖动,她未曾与一个陌生男子这般亲密过,弄得她尴尬不已,十分不舒服。 离辰逸幽深的双眸定定的凝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全被他收入眼底,凉薄的唇瓣儿故意轻轻的擦过她软嫩的肌肤,那种触电般的感觉从念清歌的脚底穿梭而过,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朝后面退去,脖子下意识的一缩。 玩弄过后满足的笑声震破了空中漂浮的灰尘,离辰逸不羁的一挑眉梢:“念清歌,你是个妖精。” 他总是这么不正经,让念清歌不知怎样应对他接下来的话,挪了挪脚步,只好问:“王爷,不知我何时能够出去?” 呵—— 他轻笑一声。 “着急了?”离辰逸漫不经心的问:“知道着急是好事,本王最烦不成气候的女子。” 念清歌嘴角一扬,那张黯淡的面容忽而被这抹浅笑掀起了一层波浪而变得熠熠生辉,让离辰逸不禁微微失神了片刻,她反问:“王爷又怎能保证罪妾就是那成气候的女子呢?” “哈哈。”离辰逸爽朗大笑,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她,缓缓将手指撩过她的耳垂,那温热的气息滚在她的耳膜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因为你的身上有一味东西。” “什......什么。”懵懂的念清歌声音低哑。 “毒药。”离辰逸魅惑的嗓音响起。 “王爷谬赞了。”念清歌忽而明白了。 “你倒是很喜欢我对你的赞许。”离辰逸道。 念清歌摸着自己冰凉的手指,阁窗外,仿佛看到绿光的萤火虫飘来飘去,收回视线,她情不自禁道:“我宁愿自己是一味毒药,毒死他,毒死害我的人。” “好。”离辰逸的手心里击出一片掌声:“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味毒药,你来负责毒死他。” 醇厚的声音,邪魅的双眸让念清歌血液放空,不禁细细的琢磨起他:“王爷,你究竟为何要帮我?我若毒死了他,你难道不会找我拼命?” “你猜呢?”扑朔迷离的话丢给念清歌,再想问些什么却被离辰逸犀利的眼神给止住了。 “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念清歌问。 离辰逸径直行到门口,角落里有一个包袱,他将包袱打开,里面的衣裳顺着他的手心里滑落,他的长指挑起一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换上它。” 借着朦胧的月光,离辰逸指尖的宫服恍若仙雾的仙女裙,念清歌眸中闪过一抹惊愕,看了一眼离辰逸坚定的目光,她咬了咬唇,接过宫裙躲到了一个破烂的屏风后面换了下来。 离辰逸望着破碎屏风若隐若现的娇影,嘴角挑起了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 半晌。 屏风下,一双纤细的脚露了出来。 她一袭淡白色的轻纱却多出了几分出尘的气质,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白嫩的香肩露在空气中,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连篇,裙裾上用五彩斑斓的花线勾勒着细致的花朵,那花朵奇特极了,念清歌从未见过,那花恍若翩翩飞舞在裙摆上,它只有四片花瓣儿,每一片花瓣儿是不同的颜色,分别是红、黄、蓝、白,仙气十足,令念清歌目不转睛:“王爷,这是什么花?” 第六十三章 美若天仙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辰逸深邃的目光从念清歌美若天仙的面容上收回来,重新落到了裙裾上那朵朵仙炫的花儿上,薄薄的唇瓣伴着有些深意的话响起:“这是依米花。” “依米花?”念清歌拧起疑惑的眉头:“那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未见过?” “恩。”离辰逸应道,邪魅的双眼落在她的美眸上:“将来,你会见到的。” 既然他都这般作答了,那,念清歌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也许,将来以后她真的能看到这花儿吧。 “你真美。”离辰逸微微失神,情不自禁的称赞道。 念清歌一窘:“王爷谬赞了。”话锋一转,问道:“不知罪妾现在应该如何?” 离辰逸英眉一簇,似乎对念清歌自称的这个‘罪妾’很不满,声音一沉:“以后不许在本王面前这样称呼自己。” “那王爷喜欢罪妾怎样称呼自己?”念清歌淡淡一笑,反问。 离辰逸眉梢一挑,将话瓣儿丢给她:“你说呢?” 聪慧的她拂了拂身子:“清歌明白了。” “哈哈......”离辰逸速度之快,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小手擎在自己面前,淬不及防的吻了她的手背,语气暧.昧:“本王就喜欢既聪慧又听话的女子。” “王爷,王爷。”念清歌挣扎着,可她愈挣扎,离辰逸的力道便愈大,似是故意与她作对一般,索性她便放弃了挣扎。 离辰逸见她苦着一张脸,眉头一皱,松开了她,大步流星朝门外走起,一如曾经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丢下一句空空的话:“在这儿等本王的消息。” * 是夜。 雄伟的宫廷在月光的照耀下如镶嵌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一双藏蓝啬徒腾靴子缓慢朝玄鸣殿走去,门口当值的德公公见来人,眼底一喜,颌首躬身:“奴才参见离王爷。” “起来吧。”离辰逸依旧挂着那招牌笑容:“皇上可在?本王闲来无事来找他下棋。” “在在在。”德公公被他的笑容感染了。 话说着,离辰逸深紫色的身影便大步朝玄鸣殿内迈去,带着不羁的声音响彻在殿内:“皇兄,是不是又在背着臣弟看哪家姑娘的小相了?” 嬉笑声让离漾抬头,见来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上前去迎:“三弟,你回来了,怎的没通知朕,朕好派人去接你。” 离辰逸大咧咧拍拍离漾:“臣弟如此英勇又怎会劳烦皇兄呢,看我,这不是安全到京了。” “哈哈。”离漾眼底蕴着一抹赞赏,而后话题严肃起来:“臣弟,你此次前去私访,是否查出今年朕拨给潭县的万两黄金去了何处?” 宫人们被屏退,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离辰逸收起自己不羁的形象:“那批黄金让当地的县太爷王大成私吞了。” 听及。 离漾浓眉一簇:“一个小小县太爷竟然也如此大的胆子。” 离辰逸点点头,道:“这个县太爷用了一个计谋将这些金银珠宝收入囊中的。” “什么计谋?”离漾问。 “他雇了一群人假扮土匪,造成是土匪抢劫的假象,然后他又假模假样的去搜山,后来便对外称土匪带着金银珠宝连夜逃跑了,其实是他自己将这些珠宝藏了起来。”离辰逸一一道来。 离漾幽深的眸子眯起,猜测道:“他如此狂妄,莫非是背后有人撑腰?” 第六十四章 慢慢引诱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辰逸一拍掌:“皇兄明智,据说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但却无人知道是谁,臣弟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是却无从下口。” 离漾见他面有惭愧,拍了拍他的肩示以安慰:“三弟别这样,朕知道你尽力了,这件事你已经办的不错了,不但追回了那些金银,而且还挖出这么大的秘密,相信假以时日,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一番话恍若拨开的漫漫云雾,让离辰逸深眸一亮:“多谢皇兄的谬赞和理解。” 离漾摆摆手:“跟朕还客气什么,来,陪朕下盘棋。” 视线触及不远处,檀木桌上摆着一个棋盘,离辰逸斗心大起:“皇兄,承让。” 二人围坐在棋盘间,离漾神情专注,修长的指尖夹着一颗白棋,最终,落下。 离辰逸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捏着棋子看局势,当棋子落下后,他嘴角一勾,露出钦佩一笑:“皇兄果然睿智,臣弟都不知如何下手了。” “哈哈。”离漾爽朗一笑:“臣弟谦虚了,别看你下棋时散漫偷懒,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一举拿下的。” 离辰逸微微一愣:“皇兄的棋艺精湛,臣弟自愧不如。” 二人一来二去,离辰逸的棋子大多都被离漾吃的干净。 他轻叹了一口气:“又输了,皇兄,下次你要让我一颗子啊。” 离漾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没有多言。 离辰逸见他面容有些困倦,忽而想到什么:“皇兄,你也知道臣弟喜游山玩水,挖掘各个奇花异草,前些日子,臣弟发现了一味依米花,此花十分珍贵,神奇,能够安神,令人神清气爽,所以臣弟就自己做主用此花的花蕊制成了熏香特来奉送皇兄。” “哦?”离漾诧异:“臣弟拿来给朕一看。” 离辰逸隐晦的嘴角一勾,将一个暗红色的实木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一股子淡淡的奇异的香气从盒子内传来,离辰逸将花儿擎在他面前:“皇兄请过目。” 离漾一下子便被这奇异香气,仙雾奇特的依米花给吸引住了:“这花儿朕从未见过,甚是漂亮。” 离辰逸将熏香拿出来,径直走到熏炉前,点燃,扔进去,漫漫的香气漫漫挥发出来,离漾微闭双眸,享受之际,离辰逸忽然将他手中的依米花一同扔到了熏炉内。 离漾惊愕:“臣弟怎么将它燃了?” “皇兄请谅解,只有这样,熏香才会挥发它最好的功效。”离辰逸慢慢解释。 “只是可惜了这朵花儿。”离漾叹气。 袅袅的烟雾散在殿内的上方,离辰逸微微眯起双眸,望着离漾英俊的侧颜,紧抿的嘴唇,可惜的神情,心底蕴着满意的情愫。 夜半时分。 二人饮酒对诗,好不愉快。 离辰逸别有深意却自然而然的给离漾灌酒,酒杯空空,淡淡的酒气和着沉醉的夜弥漫在他们之间。 离漾微敞领口,露出一片健硕的肌肤,手臂支在头上:“今晚甭回去了,朕让德公公给你寻个地方住。” 第六十五章 迷离的夜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辰逸醉酒后的俊脸通红,他眯着双眸,有些撑不住的趴在桌上,说话混混吞吞:“那臣弟先谢过皇兄了。” 离漾揉了揉额角:“散了,散了吧,朕有些头痛,要歇息了。” 在一旁候着的德公公将离辰逸扶起来,他歪歪倒倒的挂在德公公身上,舌头都打起结来:“皇......皇兄,臣弟......告退。” 离漾挥挥手。 * 晚风拂面,月光稀薄。 德公公被离辰逸重重的身子压的喘不过气来,满口的酒气呛的他直咳嗽:“王爷,您今天喝的有点多。” 离辰逸邪魅一笑:“哈哈,本王今天高兴。” “是啊,皇上也高兴。”德公公喘了一口气,道。 踉踉跄跄的将离辰逸扶到了一个雅致的清殿内,德公公拂了拂身子告退了。 烛起,烛灭。 离辰逸将软榻上纱幔缓缓撩下,黑暗中,他那双黑曜的眸子陡然睁开,全无醉意,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杂草丛生。 白嬷嬷出奇的早已睡下,念清歌望着树丛上扑腾的鸟儿们,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凉意。 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寻常之夜。 “你在想本王?”空谷般的声音乍响在静谧的冷宫内。 “谁?”念清歌一惊,下意识的回眸,草塌的上方,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笔直的双腿夹在上方的一个横梁上,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倒立着。 念清歌吓了一跳,拍拍胸口:“你怎么进来的?” 离辰逸调皮的将缠在脖子上的发丝放下来,恰巧抽到了念清歌的脸上,戏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你来猜一猜,猜对了算你赢,猜错了,你亲本王一下。” “......”念清歌小脸儿窘迫,仰头看着他:“你下来。” “好。”离辰逸爽快的应道,而后,迅速的从上面翻了下来,站在念清歌面面前,拍了拍手掌的灰尘:“想没想本王?” 念清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想你了。”离辰逸的鼻尖儿凑近她,念清歌迅速的闪开了:“王爷,你.......” “请自重。”离辰逸将她后半句话接了过来,耸耸肩,道:“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每天跟个老古董似的,怪不得皇兄不喜欢你。” “你.......”念清歌秀眉一皱,别过头去:“我又没求着他喜欢我。” 离辰逸见她有些生气,绕到她面前,点点她的鼻尖儿:“不,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现在就是得让他喜欢你,而且要喜欢的无法自拔。” 无法自拔? 念清歌自嘲一笑,脑海里陡然蹦出来那双清澈的眸子,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他后宫佳丽三千,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chong妃。” “哈哈。”离辰逸不羁一笑,反问:“吃醋了?” 念清歌嗔怪道:“怎么可能。” 离辰逸望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将念清歌拉到一边,低语:“时辰不多,你现在马上换上那身依米花裙,随本王去玄鸣殿。” 第六十六章 清歌施诱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玄鸣殿?”念清歌的心一紧,错步朝后退去:“那是皇上的寝殿。” 离辰逸一挑眉梢:“正是!” “我不!”念清歌表现出抵抗的模样:“他若看到我逃出了冷宫,那我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离辰逸英眉一簇:“你这胆量成不了什么气候,你若不敢,那本王也不再多劝,但本王奉劝你一句,你爹现在病入膏肓,自己看着办吧。” 一句话让雷电一般击麻了念清歌的头脑。 “爹爹他......”念清歌有些承受不住,踉跄了好几步。 离辰逸没有上前去扶,负手而立静静的凝着她:“女子不毒,难以立足。”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眼圈里浸满了湿润,她抓住离辰逸的大掌:“离王爷,告诉清歌,清歌该怎么办?” 离辰逸望着她焦灼的神情,不禁有些心疼,他反握住她的小手,坚定的眸子让念清歌一震:“诱.惑他,勾.引他,让他爱上你,而你要独占后宫。” “可是.......”念清歌有些犹豫,顾虑的太多:“可是......” 离辰逸愈发的焦急,陡然捏起她的手腕,力度多了一寸:“没有什么可是的,所有的一切本王全部打点好了,那玄鸣殿内本王点了依米花的熏香,那熏香在夜晚会让人如醉如痴,如梦如幻,恍若在梦中一般,而且还有催.情的功效,而你只要竭尽全力的让他对你恋恋不舍就好,你只需要在那里呆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本王自会将你接回来。” 念清歌陡然瞪大了眸子,离辰逸的胆子好大,竟然敢对离漾用熏香,未等她从吃惊的情愫里缓过神来,手心里便多了一个半透明的白色面纱。 离辰逸捏紧她的手:“带上这层面纱,尺度自己把握,本王相信你能办好。” “王爷。”清歌的声音忽地软弱下来,好似可怜的小chong物。 “随本王来。”离辰逸将她揽在怀中,一个恍惚,运用凌波微步的他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内便将念清歌送入了玄鸣殿的后密道。 这条密道是离漾当初特意交给离辰逸挖的,以防今后有什么变故,他们二人从这条密道进来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淡淡的橘色烛光温暖着偌大的玄鸣殿,离辰逸给了她一个坚定手势,而后迅速的消失在了殿内。 半朦胧半朦幻的面纱遮在念清歌绝美的小脸儿上,借着朦胧的月色,她那双如泓水一般清丽的眸子如星光般璀璨。 步子轻轻如蒲公英,念清歌葱白的脚趾如一颗颗小玉豆一般,纤细轻盈的身子恍若仙界的仙女,飘渺的白影缓缓飘到熟悉的龙榻前。 不得不承认,重新回到这玄鸣殿,念清歌的心情无比的沉重,昔日的羞辱,昔日的沉重全部涌入脑海里。 深深的呼吸了一番,将自己的心情重新整理了一下。 指尖拨开那龙幔,离漾熟悉而又陌生俊颜映入念清歌的眼帘,她的心狠狠的抽搐,仿佛被人揪出来狠狠的抛在空中,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向。 第六十七章 魅惑君心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缱绻,随风飘远。 念清歌紧张到窒息,惊的背过身去,小手奋力压住自己的胸口,那狂跳的心跳声清晰的挂在耳膜边,喉咙里恍若塞了一团棉花,令她无法喘息。 淡淡的烛光若隐若现的摇曳在玄鸣殿内。 点点星光悄悄的隐匿于弦月下。 熏炉上方散发着袅袅的香雾,散发着依米花独有的清香气息,念清歌做贼心虚的偷偷瞟了一眼紧闭双眸的离漾。 一望。 心,悸动。 他月白的中衣微微敞开,露出健硕的肌肤,鼻息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的睫毛很长,几乎垂在了眼睑处,随音而动,离漾英俊的眉毛紧蹙,却也是那么的好看,仅仅是那么一眼,念清歌只觉得自己的芳心便早已不受自己控制了。 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心,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这般没出息,不能这般轻易被他所迷惑。 脑海里迫使自己回忆着爹爹的模样,心,阵阵抽痛。 一咬牙,终横下了心。 犹抱琵琶半遮面,轻拢慢捻抹复挑。 念清歌仙糯的声音恍若空谷的百灵鸟,飞过龙幔丝丝钻进他的耳内:“离漾......离漾......” 浅眠的离漾耳朵微动,梦中,恍若感觉有人轻轻的唤他,轻轻的唤他。 那声音恍若细细的羽毛,柔柔的撩拨着他的心扉,让他想睁开双眼瞧一瞧声音的主人。 无奈,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只能听得到周边的声音,却怎样也睁不开眼。 “离漾......”幽幽的香气伴随着步伐来到了离漾前,念清歌纤细的玉指划过他墨黑的发丝。 离漾睡的不安稳,摇晃着头,薄唇抿的紧紧的,大掌抓着锦被,念清歌将自己的小手递给他,突如其来的温热让离漾的手指一紧。 念清歌下意识的去看离漾,见他没有醒来,腾起的心落了下来,小手终于被他紧紧的攥在手掌里。 紧蹙的眉头缓缓平整,他面容沉静如水。 柳叶斑驳的树影隔着阁窗轻轻摇曳,橘色的烛光愈发的暧.昧,纱幔内,两个模糊的人影重合,交替。 那依米花的味道愈发的浓烈,半晌,念清歌只觉得面前的离漾呼吸粗重,借着飘渺的烛光望去,离漾英俊的面容上浮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念清歌心中一紧,望向熏炉,顿时恍然大悟。 心中惆怅如何是好之时,只觉得一个大掌朝她进攻开来,死死的抓住她的肩膀,惯性使然,她的脑袋垂了下去。 温润的触感让她猛地一哆嗦,定睛一看,自己的唇瓣儿和离漾的唇瓣儿早已相互交融。 他依旧紧闭着双眸,恍若做着一个美梦,一副享受的表情,唇舌激烈的攻击着念清歌柔软的唇瓣儿,让她有些吃不消,她的小手下意识的去抓他结实的胸膛,整个人却趴在了他的身上,姿势无比暧.昧,在离漾的几番攻克下终于撬开了她的唇,允吸着她的丁香小舌,从未和男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她心跳加速,小脸滚烫,受不住他的热情攻势,只能自喉咙里泛出细细的呻.吟声。 第六十八章 离漾回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念清歌愈发的沉迷在这令人迷醉的吻中,微闭着双眸,睫毛如受惊的蝶翼微微颤抖,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与迷醉的依米花气息结合在一起,纱幔轻轻摆动。 夜,沉醉。 ‘布谷,布谷’ 熟悉的‘布谷鸟’叫声乍响在静谧的玄鸣殿中,如一鼓寺庙的钟声让人心头一阵。 念清歌怔愣一下,陡然回想起离辰逸临走前嘱咐她的话。 “布谷鸟响,速速撤离。” 是,是时辰离开了。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离漾,掌心还有着他胸膛的温度,那忽而消失的唇瓣儿消失,只见浅眠的离漾眉头紧蹙,面容上浸着强烈的不满足感,念清歌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长长的裙摆拂过地面,潇洒的离开了。 玄鸣殿的通道口,离辰逸早已等候她多时,方才他们二人*的那一幕他全部收入眼底。 将她整个揽在怀中,飞速的消失在了玄鸣殿。 烛,又落。 寂静的玄鸣殿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 冷宫。 离辰逸将她落在原地,负手而立,望着淡淡的月光,忽而转身,借着朦胧之色深究的看着她微肿的唇瓣儿,话语里带着一丝丝嘲讽:“看来你还挺迷恋。” 一句话让她的脸蛋儿布满了一层红晕,恍若余后的残阳。 “不要妇人之仁,要明白自己当下要做的事情。”离辰逸冷冷的警告她。 念清歌从未见过他清冷的模样,心中一颤,小声应允:“多谢王爷提点,清歌明白。” “明白就好。”离辰逸点点头:“本王还有要事,明晚在这等着本王。” 话落。 如一个紫色的鬼魅消失在了冷宫中。 念清歌为不让白嬷嬷起疑,将身上的依米花白裙褪下,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躺在坚硬的草塌上,薄薄的破被耷在身上,她却毫无冷意,毫无睡意,指腹不自觉的抚上自己柔软的唇瓣儿,过电般酥麻的感觉流传至脚底,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回想着离漾热情的吻,英俊的侧颜,心,不可控制的‘扑通,扑通’的乱跳,她摇了摇头,暗暗恨着自己的心思。 不,不能对他产生任何的爱意。 她开始在心中深思熟虑:离王爷说的那番话是否属实?皇上真的是那般迷信荒唐的君?仅仅凭一个天象师的话就将自己打入冷宫?还是说其中另有秘密? 带着重重的疑虑,念清歌环着自己的肩膀缓缓进入了睡梦里。 * 厚厚的烛泪绕了红烛一圈又一圈。 天,泛着鱼肚白的颜色。 熏炉内的依米花香气渐渐消弭,金色的龙幔内隐着离漾冷俊的面容,睫毛微动,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缓缓睁开,眼底蕴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情yu,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慵懒敢,他环绕了一圈四周,眉宇紧蹙,略有些诧异。 动了动下.身,只觉得有些不舒服,将薄薄的龙被撤开,眼皮垂下,看到某处时,惊的他连忙将龙被重新盖了回来。 修长的手指揉着自己的额头,微闭着眼回想着昨晚的情景。 第六十九章 魂不守舍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他只记得他恍若做了一个美梦,在一个美轮美奂的殿内,燃着橘色的暖烛,一个一袭白色长裙,面带薄纱的女子如仙女一般朝他缓缓飞来,那裙摆飞扬而起,恍若一朵盛开的花朵,迷离之下,他清晰的记着那裙摆上长满了仙气十足的依米花,那多色的花瓣儿散发着炫目的光芒,好不耀眼。 他想抬手将她的面纱扯下一睹她的芳容,无奈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他梦到那仙女离自己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他闻到了那馨香的气息,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生烦躁,只想死死的抓着她,不放手。 终于,他抓住了,但是却依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占.有她,占.有她。 他记得他和她激.烈的亲.吻,他能感受到她真实的触感,他尽情的享受着这份*。 一晚,他都魂牵梦萦,筋疲力尽。 醒来后,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梦中释放了自己的激.情。 他的亵裤——竟然湿.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后宫嫔妃那么多,他竟然会在梦中...... 嘴角一扯,离漾抻了抻手臂,头,酸胀,沉沉的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忍着难受的劲儿将龙幔撩开,声音有些低哑:“德公公,替朕更衣。” 在外侍候的德公公闻声赶来,站在龙榻前,发现了离漾的脸色有些疲惫,关切道:“皇上,您龙体还好吧?要不要传御医来瞧一瞧?” 离漾摆摆手,坐起来:“不必,朕只是昨晚没睡好。” “皇上是有心事?”德公公问。 思绪有些飘忽的离漾回过神来,忽而想起什么,问:“德公公,昨晚可有其他人来过玄鸣殿?” 闻言。 德公公吓了一跳,急忙跪下:“皇上,您是不是遇到刺客了?奴才昨晚一直守在殿外,未见到任何人进来啊。” 离漾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在心里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梦?可是那梦太过真实了,那女子也太过真实了,让他愈发的好奇。 “皇上,皇上,您是不是受伤了?”德公公吓的不轻 ,声音都在颤抖。 离漾缓缓起身:“朕没事,只是问问你,你不必担心,起来吧,替朕更衣。” “是。”德公公应道。 * 下了早朝后,离漾哪儿也没回,甩了宫人们,只有德公公一人伴君在御花园内散步。 午膳时,离漾也没用几口,批阅奏折也经常出神,让德公公诧异万分,缕缕上前试探,却一无所获。 夜半。 离漾望着熏炉,命德公公燃起依米花的熏香,袅袅的烟雾混合着香气飘在空中,令人心身愉悦。 昨晚的美梦疲惫加之今日的朝政之事让离漾疲乏不堪,早早的便熄烛歇息了。 离灯影去,月光袭来。 一抹月白色的倩影缓缓飘来,带着独有的馨香气息,不施粉黛的小脸儿上荧着点点粼光,双眸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能够夺人魂魄。 轻巧的玉步缓缓踏入龙塌前,如花瓣儿的唇轻轻的点在离漾凉薄的唇瓣儿上。 第七十章 犹如真实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两片唇瓣儿似散发着自身的魔力一般,一旦交融就难舍难分。 迷离的夜,让念清歌的心愈加的柔软,情不自禁的加深了这个吻。 烛光摇曳,微风拂动,纸窗朦胧,一片旖旎。 缓缓化开这个*的吻,轻薄的面纱被念清歌重新戴上,欲准备离开,才发现自己的小手被离漾紧紧的握住动弹不得。 一层薄汗迅速溢在额间,因为她发现离漾有要醒来的意识,认知到这一点,念清歌的心狂跳个不停,若是被他发现那就糟了。 头脑空白,麻木,念清歌望着两个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心一横,俯身,狠狠的掰开了了离漾的手掌,尖锐的指尖几乎嵌进离漾的皮肉里。 只见离漾眉头一簇,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念清歌见状,急忙摆脱开,撩开龙幔扬长而去。 娟秀的身影落荒而逃。 隔着若隐若现的龙幔,一双黯黑的眸子陡然睁开,四肢却无力,只好定定的望着那飘渺的远走的身影。 眼前一抹轻薄的纯白色落下,离漾艰难的抬起无力的手掌接过来。 这抹纯白色正是念清歌一时焦急从脸庞滑下来的面纱。 离漾深幽的眸子望着面纱的一角绣着的四色花瓣儿的依米花,若有所思。 心中升腾起一个清晰的答案:这......不是梦,绝对不是! 可,她究竟是谁? *孤眠。 天,还未破晓。 离漾沉哑的声音透过龙幔传进殿外:“德公公,更衣。” 德公公闻声赶来,脸上的倦容也在看到离漾憔悴的面容时烟消云散:“皇上,您怎么起这么早啊,是不是龙体不舒服?” “朕很好。”离漾揉了揉额角,望了一眼熄灭的依米花熏香,沉声道:“德公公,朕拟一道圣旨,你去各个宫里宣读。” 德公公诧异之极,一个明黄色的圣旨交于他的手中。 * 暖暖的阳光铺洒在皇宫的各个角落。 德公公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后宫中。 空气中倾泻着许久都未严肃的气氛。 御花园内。 大病初愈的皇后同嫔妃们一同赏花。 德公公大步走来,手端圣旨,尖细的声音高亢:“圣旨到!” 见来人,皇后为首统统跪在了地上。 德公公瞄了一眼,展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晚在玄鸣殿内设宴款待众嫔妃,望众嫔妃按朕要求赴宴,钦此。” 后宫的嫔妃们纷纷接过手中的圣旨,令,附了一条白色的面纱。 这些面纱是德公公催命的让尚衣局紧赶慢赶的做了出来。 这可让众嫔妃们诧异极了。 皇后被一个宫女扶起,疑惑问道:“德公公,本宫敢问一句这面纱是怎么回事?” 德公公一笑:“皇上希望各位娘娘在宫宴上带上这面纱。” 话落。 众人一片议论声。 皇后轻咳了一声:“本宫和妹妹们知道了,有劳公公了。” 德公公一拂身子:“奴才告退。” 一人手里执着一块儿面纱,离妃若有所思的望着它,百里芷将面纱往面上一撩:“难道皇上是想让咱们戴上面纱然后在各姐妹中寻我?” 第七十一章 神秘面纱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百里芷的话头儿任一个嫔妃都没有接过来,皇后的小方字脸蕴着一抹不悦,她紧绷着脸,装似听不见,迈着玉步朝一株盛开的花朵儿走去,略有深意的对桂嬷嬷说:“嬷嬷,你将这牡丹剪下,本宫要送予百里贵妃。” “是,皇后娘娘。”桂嬷嬷应要求折断了那牡丹花儿,花瓣儿凋落了一片。 皇后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桂嬷嬷行至到百里芷面前,将牡丹花递给她:“贵妃娘娘,要不要奴婢为您戴上?” 百里芷看着人老珠黄的皇后心中怒气腾腾,没好气的去接,谁知就在交手的时候,桂嬷嬷一个失手,那牡丹花掉在了地上,桂嬷嬷的眼皮一掀:“贵妃娘娘,对不起了,是你自己接不住。” 桂嬷嬷昂首挺胸的回到了皇后身边,离妃执起丝帕掩在唇边。 所谓的胸大无脑,想必就是形容百里芷这种人了。 皇后娘娘如此清晰的告诫想必她还是未参透的明白。 百里芷如一个火苗,只要有点苗头就会爆炸,她瞪了一眼偷笑的离妃,一拂袖负气离开了。 “就这脾气还敢在宫中立足。”皇后捏断了一枝芍药花。 离妃柔柔一笑:“皇后娘娘注意凤体。”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离妃年轻的小脸儿上,皇后心生烦躁,挥了挥帕子:“都散了吧。” * 是夜。 弦月挂在空中。 玄鸣殿内。 未像以往似的烛火通明,而是黑暗一片,只染着稀薄的火烛。 皇后,百里芷及离妃不约而同的候在玄鸣殿门外。 百里芷性子本就急躁,一刻钟过去了,却未又一人前来迎接,不免抱怨:“怎的这么久?本宫都乏了。” 皇后藐视了她一眼,声音清冷却不失国母的庄重:“妹妹,你是贵妃就要有个贵妃的样子,你若乏了,大可以同皇上说今晚不来参加这宫宴了。” 一番话噎的百里芷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只好愤愤一哼。 皇后见她不再耍闹,继续静静的伫立在殿外。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德公公一袭藏蓝色宫服抬步而出:“各位娘娘吉祥,皇上请娘娘们戴上面纱随奴才进去。” * 晚风拂面。 一层层的纱幔在晚风中轻轻的摇曳着,离漾一袭银灰色绸丝纱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负手而立,闻声,颀长的身子缓缓转过来,望着纱幔前的众嫔妃们,声音略沉:“爱妃们逐一朝朕这边来。” 虽然不知离漾究竟是何意,但她们却无一人敢询问或违抗。 嫔妃中皇后为首,她一袭华贵的皇后凤尾服,端庄大方的朝她心中的君走去,面纱拂面,唇瓣儿激动的颤抖,玉步缓缓靠近离漾。 忽而,离漾沉冷的声音响起:“停,凤儿回吧。” 心‘咯噔’一下子,是失望,是落寞,皇后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拂了拂身子:“臣妾告退。” 未等怎样。 百里芷抢占了风头,拧着纤细的水蛇腰,媚眼如丝,面容隐纱的迈着风.骚的玉步,嘴里软腻喃喃:“皇上......” 离漾不经意看了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手指揉着侧额,挥了挥手:“爱妃回吧。” 第七十二章 气煞皇后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百里芷惊愕,略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一扭腰肢,重施撒娇的伎俩:“皇上。” “退下!”离漾不怒自威。 “臣妾告退!”百里芷不甘心道。 殿外。 皇后将面纱摘下幽幽的望着远方,百里芷嘟嘟囔囔的走了出来,将面纱往地下一丢:“真难看,丑死了,本宫最讨厌白色,一点花色也没有。” “妹妹最喜艳色,自然是不喜欢这么素净的颜色。”皇后瞅了一眼地上的面纱,淡淡一笑。 百里芷得意起来:“那是,皇上说过最喜欢本宫穿的鲜艳一些,这样才衬的上本宫的肤色和容貌。” “妹妹年轻貌美,多穿些鲜艳的颜色也是极好的。”皇后眼底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百里芷愈发骄傲起来:“皇后也不差啊,再保养保养相信还是会回到年轻的时候的。” 一句话让皇后的脸子微微一变,百里芷却没有发觉,看了看天儿,招呼着春柳:“春柳,本宫乏了,我们回宫,你给本宫做一碗冰糖银耳燕窝羹。” “是,娘娘。”春柳道。 百里芷昂首挺胸的走了几步,忽而停下来,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身子:“瞧瞧本宫这记性,都忘记跟皇后娘娘跪安了。” 皇后端庄一笑,宽容大度道:“妹妹不必拘礼,回吧。” 闻言。 百里芷敷衍一笑:“既然皇后娘娘如此体谅妹妹,那本宫就回了。” 皇后的手紧紧攥起捏着凤服,桂嬷嬷有些看不下去:“娘娘,她太嚣张了。” “本宫知道。”皇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 玄鸣殿。 只剩离妃一人,淡青色的裙摆拖在地上,得体的迈着步子,离漾一晃神眼底提起一抹亮色,离妃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自信的朝他迈去。 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离妃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指尖拨开隔在二人之间的纱幔,忽地,离漾握住她的手:“水儿,朕......乏了,你跪安吧。” 从天堂入地狱的失落感猛地砸在离妃的心头,她的指尖一瞬冰凉,温和一笑:“皇上早些歇息,臣妾告退。” 离漾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心中烦忧不断,他笃定,他的嫔妃们全都不是那夜遮着面纱的女子。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之间,离漾隔纱看妃的事情传遍宫中的各个角落,大家纷纷私下猜测。 翌日。 离漾下了早朝后来到水离殿用午膳,因事先无人通传弄的离妃手忙脚乱的,急忙跪在殿外迎接:“臣妾恭敬皇上,未及时迎接皇上,请皇上恕罪。” “爱妃请起。”离漾将她扶起。 二人双双入座,午膳有些清淡,但也算可口,离漾心神不宁,紧皱着眉头,离妃盈盈上前,替他布菜:“皇上有心事?” “恩。”皇上应道。 离妃话瓣儿柔和试探性的问:“皇上是不是在寻什么人?” “水儿,你话多了。”离漾有些不悦,不想让他人知道那晚神秘女子的事,落了筷子,拂袖而去。 徒留离妃一人伤神,德公公紧跟其后:“皇上,要摆驾百里殿吗?” 离漾顿住脚步,思忖了一番,道:“老三还未离宫,朕去找他下棋。” 第七十三章 清歌恐慌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路过御花园,离辰逸一袭青蓝色的点降袍,发髻上挽着一个玉冠,潇洒自在的靠在一块儿巨大的岩石上,翘着双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摇着一个酒壶,兴致高昂的吟诗作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啊。”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随风飘来,离漾落落大方的行至而来,手掌遮住头顶的阳光,笑容璀璨:“难怪朕找不到三弟,原来三弟在这里自己逍遥自在呢。” 离辰逸见来人,灿烂一笑:“皇兄不知找臣弟有何要事?” 争相斗艳的花朵齐开放,映的离漾的面容愈发鲜明英俊,他忍不住调侃道:“莫不如朕给你找两个歌姬陪你一同饮酒,待你尽兴了再同朕下棋。” 听及。 离辰逸从岩石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掌心的尘土,嘴角一勾:“这后宫的女人可都是皇兄的,臣弟恐怕连个雌蝴蝶都不敢随意抓了去。” “三弟又戏弄朕。”离漾打量了下*倜傥的离辰逸,略有深意的说:“看来朕要在各个朝臣之中给你寻个姑娘当王妃了。” 离辰逸微微一愣,漫不经心的耸耸肩:“好啊,那臣弟的亲事就由皇兄做主了。” “朕定为你寻个合你心意的姑娘。”说着,离漾与离辰逸朝并肩走去,微风习习,和着花草的清香,最终来到了玄鸣殿,二人坐在棋盘前,黑白两子交错而下。 离漾性子沉稳内敛,离辰逸心中自知这段时间离漾在寻找遮着面纱的女子,但却无从下口询问,思忖了一番,故作不经意问道:“皇兄总是皱着眉头,可是百里贵妃嫂嫂又惹皇兄生气了?” 离漾摆摆手,话语间眼神却依然专注在棋盘上,有些忧愁:“想来你也听说了宫中之事,朕近日以来要寻一个女子。” “皇兄也不知道臣弟最不喜听一些闲言碎语。”离辰逸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那是个什么女子?竟然让皇兄如此挂牵?” 提及念清歌,离漾眼底蕴了一抹惊艳之色,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似乎不愿与离辰逸分享,岔开了话题:“待朕寻到再说。” 离辰逸耸肩一笑,指尖夹着棋子,心思深远多虑。 * 落日避山。 离辰逸如离弦的箭破暗而出,迅速的隐于在冷宫内,念清歌欲准备梳洗换衣待天黑后随离辰逸前去玄鸣殿,离辰逸的忽然造访让她措手不及,小手连忙护住胸口,离辰逸焦灼的心情在看到她那一瞬陡然化为乌有了,心生一股子逗弄她的想法。 “你怎么来了?还未到时辰。”念清歌有些警惕的望着她,小脸儿的红晕未散。 离辰逸长腿一迈大咧咧的坐在了木椅上:“本王想你了。” “王爷。”念清歌窘迫极了:“你出去,我要换衣裳。” 离辰逸不以为然:“你换你的,不耽误本王歇息。” “你......”念清歌总是拿他没办法:“你若再歇息,一会儿便耽搁了时辰。” “如此也好。”离辰逸的手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 闻言,念清歌怔愣一下:“王爷,你不会是反悔了吧,莫非你不想让清歌出冷宫了?” 离辰逸深眸一眯,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轻挑起她小巧的下巴,热气喷在她的鼻尖儿上,说出来的话却是清冷不已:“你若现在出去便是必死无疑!” 第七十四章 离漾施计(上架公告)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辰逸深潭的眸子里蕴着真真切切,未看出任何戏弄的意思,很少如此严肃的离辰逸着实让念清歌狠狠一震,柔软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唇瓣儿微抖,心里滕然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已经发现了我?” 雾水的美眸焦灼不堪,离辰逸摇摇头,语气放轻,从怀里掏出一个面纱:“那晚你是不是将面纱落在了玄鸣殿?” 念清歌望着面纱,心头一紧,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我回来后就发现自己的面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我们回来途中是你替我收了起来。” “愚蠢!”离辰逸忽而暴躁起来:“发现面纱不见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以为,你以为,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空中寂静,针落有声。 离辰逸停下来抬头望着念清歌,她凤尾的美眸润着一层湿润,却倔强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这幅模样着实惹人怜爱,离辰逸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出口太重,伸手想替她抹掉眼泪,念清歌却别过头去。 半晌。 她幽幽地说:“王爷说的没错,我的确很愚蠢,怪我自己没有做好,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清歌愿一人承担。” 离辰逸快被念清歌气的晕厥了,好一阵子都哑口无言,天色愈来愈黑,离辰逸觉得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好将面纱塞给她,冷冷道:“今晚我们再去玄鸣殿,这次不许弄砸。” 念清歌有些恐慌:“王爷,现在皇上起疑,莫不如今晚不去了,明晚再去。” “不行!”离辰逸斩钉截铁的拒绝,思考的周全极了:“你若今晚不去才会让皇上真正的起疑,你想想皇上现在四处寻找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结果你却不去了,这样皇上一定认为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你要去,不但要去,而且还要自然,还要更加卖命的让他留恋你,对你着迷!” “可是......我怕。”念清歌有些不自信。 “怕?”离辰逸浓眉一簇,冷冷地反问:“那你怕不怕死?” “我......”念清歌犹豫了,就凭着犹豫这么一小会儿离辰逸就已经抓住了她的弱点,强制性的抓起她纤细的手腕:“换完衣裳,戴上面纱,随本王走!” 四目相撞,念清歌垂下头,离辰逸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走还是不走?” 离辰逸的底线及此,念清歌不敢不从,咬紧牙冠,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他笑了,比星光更灿烂。 * 墨黑的夜沉了几分。 玄鸣殿。 暖色的烛光轻轻的摇曳着,如泪光的跳跃。 层层的龙幔如天上仙女的裙摆飞扬着,空气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依米花味道,那味道恍若罂粟,让人流连忘返。 离漾一袭月白色的*,墨黑的发丝垂顺在肩头,线条分明的俊脸,如暗星的双眸微闭,长长的睫毛,紧抿的嘴唇,好似一副马良笔下的水墨画,璀璨玛瑙也不及他的半分风华,只需一眼,足以令人怦然心动,屏息凝神。 念清歌如蚕丝般轻薄透明的依米花裙飘渺的垂在地上,长长的裙摆恍若蝴蝶的羽翼,三千发丝散在腰间,若隐若现的肌肤趁着薄纱如雪华月光流动,薄施粉黛,淡抹宜人,双颊间浮出的红晕如纯色的花瓣儿,整个人好似飘飞的蝴蝶,又好似冰雪中的精灵。 纤纤玉步,摇曳至离漾旁,柔柔的指腹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略微紧蹙的眉头,隐约于面纱下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妖娆的弧度。 他的大掌冰凉,她忍不住握起他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 她知道,梦中的他一定会有所感觉,一定会对她愈加的迷恋。 “离漾......”念清歌唤道,声音如魔咒萦绕在他的耳畔。 暗夜中。 离漾侧额的青筋‘突突’的跳动,胸膛‘咚咚’的跳动着。 倏然。 他那双黑曜的深眸陡然睁开,定定的望着遮着面纱的念清歌,锦被下的大掌淬不及防的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幽冷的声音恍若来自地狱的撒旦:“你是谁?” 【上架感言:】 感谢蚊宝们一路以来的陪伴与厚爱,感谢编辑大人的推荐与帮助。 时至今日,本文离不开蚊宝们的鼎力支持。 明日上架,首更三万,首订对蚊子很重要,一定要来,一定,我在这里等你们。 上架后开始写第二卷:【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第二卷更加精彩。 正版在【言情乐文小说】,请大家支持正版,谢谢大家。 吃辣条的钱钱就能看上三万,事后蚊子请大家吃辣条。 鞠躬,再鞠躬,明日洞.房。 第七十五章 你往哪儿戳呢?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血液凝固,头脑麻木。 这是念清歌跳跃出来的直接反应。 孱弱的烛光照不亮偌大的玄鸣殿,阁窗外斑驳的树影洒在窗纸上,离漾冰凉的手掌抓着她,她的后背生出了一层冷汗。 二人离的很近,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喷洒出来的热气。 面纱下的嘴角紧抿,念清歌瞪大双眸,与离漾的深眸对视着。 离漾望着她,眼底并没有惊愕的情愫,想来是还没有认出她。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愈在关键时刻愈要冷静,念清歌慢慢放弃了挣扎,倾城一笑:“我是你的梦中人。” “梦中人?”离漾疑惑问道。 念清歌清泓的眸子蕴着真诚:“是。” “我为你跳一段舞蹈。”念清歌先发制人来打消离漾的疑虑。 离漾眨了两下睫毛以示同意,他的心里也揣着小九九,现在的他只觉得如梦如幻,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梦中和还是现实中,但是,有一点他特别清楚,那就是一定要想法子看清楚念清歌的真实面貌。 呼。 心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如果有一个河塘,她恨不得现在跳进去畅游一番,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条金灿灿的美人鱼,可是美人鱼一遇到她的王子就变成了死眼鱼。 她发现离漾是一个绝对不能靠近的男子,一旦靠近,轻则中毒,重则身亡。 她现在是属于窒息阶段。 白色的裙摆旋转,飞扬,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轻盈的脚步时而后退,时而前进。 离漾的深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那双眸子深深的印刻在离漾的心里。 忽而。 念清歌白色的袖袍站在小脸儿前,如波浪般朝前推去,逐渐逼近离漾,淬不及防之时,念清歌忽然一挥白袖,空气中一缕淡淡的白雾飞游,带着蚀骨的香味儿。 再一看,离漾昏昏的睡了过去。 那是离辰逸怕有什么意外特意给念清歌的,能够在短时间内令人迅速入眠。 那一瞬,天,仿佛都亮了。 念清歌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摸着下巴仔细的探究着他是否真的昏睡了过去,据说离漾体格强壮,能文能武,若是他是装的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念清歌灵光一闪,半蹲在龙榻前,歪着脑袋瞅了他好半天,最终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去戳他英俊的脸。 好像......还蛮有弹性的噢,念清歌在心里暗自思忖。 愈看愈觉得离漾英俊,于是,她忍不住小鸡啄米赞赏般的点了点头,后来一琢磨,她点头好像他也看不见,于是,索性就放弃了。 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弄得她心里直痒痒,其实念清歌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姑娘,在念将军府时每天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只是被皇上选为秀女进宫后,念将军怕念清歌这一副顽皮性子坏了宫中的规矩,惹了龙颜,给自己惹祸上身,所以提前数月特意找了一个嬷嬷来教导她宫中的规矩,欣慰的是念清歌也是个可塑之人,未出多久,好似脱胎换骨换个人似的,这一点让念洪武甚为满意。 而念洪武也不下一千次,一万次的告诫她:在任何人面前,都要礼貌有加,贤良淑德,文静温柔。 沉夜,俊脸,无意间将她心中一直隐藏的活泼性子激发出来,头脑暂时短路的她早已忘却了身上的任务,小手指去摸他的睫毛,绒绒的睫毛弄她指腹直痒痒,她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眉眼却弯弯,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布谷,布谷’ 熟悉的布谷鸟声将她猛地激醒,迅速收回小手,弯着腰,一溜烟儿朝后门的通道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点降袍,歪歪斜斜的靠在宫墙上,手里捧着一个酒葫芦,一副懒散德行,念清歌发现他很喜欢紫色,而且不管走到哪儿都喜欢带着酒壶,难道他前世是济公吗? 夜,深沉。 黑蓝的云雾被朦胧的月光染了一层自然的水墨色,笼罩在他邪魅的侧颜上,念清歌的脚步有些轻,以至于离辰逸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咳......”念清歌轻咳了一声。 离辰逸依旧保持着方才那个姿势,好似被人用了‘葵花点xue手’似的。 “咳......”这一次她的声音略大,她敢保证,这个分贝他保证能听到,因为......因为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也跟着震动了。 可事与愿违,离辰逸非但没有任何感觉,反而特潇洒的捧起手中的酒壶朝嘴里灌。 那姿势,那气势,真真叫一个*。 好像下一秒钟就能撸起袖子爬上景阳冈去双手赤拳打老虎去似的。 但是他打他的老虎,也不能让自己在旁边观战不是? 左右一张望,高高的宫墙看的她无比眩晕,这可是玄鸣殿的后门啊。 就他俩这幅德行,纯属像偷偷私会在小树林儿里的jian夫yin妇。 原谅此时紧张恐惧的念清歌只能想出来这个词儿了。 猫着腰悄悄的绕到了离辰逸的面前,她保持着这个难耐的姿势,因黑夜看不清,念清歌随意戳了戳他。 一口酒含在喉咙里,离辰逸只觉得一个异物在他两腿间的某处戳来戳去,戳来戳去的,他迅速的将两腿收拢,俯视着比他矮上好几截的清歌,抱臂嬉笑道:“你往哪儿戳呢?” “......”念清歌头脑有些反应迟钝,压根儿没往那肮脏的地方想,呆愣的反问了句:“啊?什么?” 离辰逸耸肩一笑,黑暗中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特wei suo,指了指自己的某处,调侃道:“看来你方才在皇兄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慰藉。” 慰藉。 恩。 什么? 慰藉? 念清歌的指尖迅速的收回,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 心里懊悔的不得了,她堂堂一个将军之女,大家闺秀,竟然......竟然去戳...... 老天爷啊。 她实在没有勇气将后半句话自己撸出来。 局促不安的她小脸儿发烫,恨不得咬掉自己的手指头,吞了吞口水,解释道:“太......太黑了,我没看清楚,再说了,我对你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说完最后一个字,念清歌就后悔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离辰逸压迫性的气息在她脸上喷洒,他长眉一挑,反问:“饥不择食?” “没。”念清歌急忙否认,现在来说,离辰逸是她的大金主,万万不能把他给开罪了。 “那是什么?”离辰逸揪住这个话瓣儿不放,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这可难为了念清歌,说真的,她是真真的不会说谎,因为念将军从小教她如何做一个优良品德兼备的女子。 那,既然不会撒谎,那就转移话题吧。 望着空洞的天儿,念清歌纤细的手指指着:“王爷,天黑了,我们走吧,要不一会儿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被人了发现又怎样?”离辰逸忽地来了兴致。 念清歌小脖子一缩,手背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低声道:“我是妃子,你是王爷,被人发现了就会误会,被人误会了就是欺君,那,欺君了就会被杀头的。” “恩。”离辰逸赞同似的点点头,而后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又怎样?我就说是你自己从冷宫里逃出来的,然后遇到了我,想gou 引我。” “......” 真是.......卑鄙! 此时此刻,念清歌的脑子里毫无征兆的蹦出了这两个字来。 “你在我骂!”离辰逸笃定的说:“胆儿真大。” 念清歌的心肝儿一颤:他怎么知道? 说着,离辰逸的步子也在不断的朝她挪动:“念清歌,你跟我想象的倒是有些不一样。” “什么?”离辰逸扬长而去,念清歌提着长长的裙摆追了上去,偏着头问他。 但,离辰逸似乎没有好话再说二遍的习惯,只是将话锋一转,话里有话:“你应该感谢我把你从冷宫里救出来。” 微微一愣:“谢谢。” 离辰逸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弄的一怔:“蠢猪!” 得,他骂回来了。 骂就骂吧,谁让她现在不能得罪他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二人一前一后,最后,离辰逸一把将她抱起飞上了宫墙上方,念清歌抬眸,忽然发现自己离天空好近,好近,近的几乎一伸手就能摸到月亮和星星,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你在gou引我。”离辰逸说道。 念清歌的头皮一麻,急忙解释:“我没有,你不要总是栽赃我,我是个本分的大家闺秀。” “本分?”离辰逸问。 念清歌点头。 “没看出来。”离辰逸眼神ai mei,意思是她才戳完他的某处,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哪里本分了。 念清歌一窘。 “大家闺秀?”离辰逸又问。 念清歌又点头。 而后,离辰逸沉默了半晌,特自然的问了她一句:“你被他chong 幸了么?” 嘎——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这个问题好尴尬的有没有。 “你对皇上的每个妃子都问的这么详细吗?”念清歌觉得他特别的无耻,特别的流mang,特别的无赖。 离辰逸不怒反笑:“皇兄的妃子也很少有像你这样进冷宫的。” “你——”念清歌真想把他扔下去。 哦,不对。 扔错了。 真想把他的嘴巴缝起来,忽而想到什么,随口一说:“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又不止我一个,不是还有个烟妃嘛。” 话落。 ‘咣当’一声。 念清歌被离辰逸重重的丢在了地上,定睛一看,已然身在冷宫。 可是,他这臭脾气怎么这么讨人厌呢,说不到两句话就不乐意了,刚要转身,手腕一阵疼痛,离辰逸狠狠的抓着她,神色紧张,问道:“烟妃的事你知道多少?” 第一次看到离辰逸如此紧张,黑暗的夜,她甚至能借着月光看清楚他血红的双眼,若她没看错的话,离辰逸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竟然有一股子沉痛。 被他这个气场吓了个十足十,念清歌吞了吞口水,躲闪着他犀利的眼神:“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以前这里住了个宫妃叫烟妃。” 离辰逸似信非信的看着她,念清歌垂下头,但很快的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确定?念清歌,你若敢欺骗本王,本王一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她怕了。 第一次感觉他如此可怕。 迫使她对那个神秘的死去的烟妃愈发的好奇了。 但现在还是保命要紧,手指作发誓状略过头顶:“我发誓,方才句句属实,清歌不敢欺骗王爷。” 半晌。 离辰逸将她松开,念清歌只觉得她的世界灿烂一片,急忙揉了揉肿疼的手腕,这一幕被离辰逸看在眼底,又迅速收回视线,激动的声音缓缓平静下来:“进去吧。” “好。”念清歌乖巧的答应。 朝前走了几步,离辰逸空冷的声音响起:“是谁告诉烟妃的事的?” “是......白嬷嬷。”念清歌诚实回答。 许久,没有声音,念清歌缓缓推开门,将自己冰冷的身子隐在了黑暗之中。 * 夜半。 呼啸的风如一头头凶猛的野兽。 冷宫后的柴房内,暖和的柴火张扬的燃着。 一张窄小的chuang塌上睡着一个打着冲天响的呼噜的人,她睡姿极为不雅,张着大嘴。 恰时。 一双缎靴踏进来,犀利的眸子一扫,随手抄起来一个木棍,靠近火堆,很快的,那木棍的上方燃上了一层火苗,火苗愈来愈大,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来人邪魅的俊脸——离辰逸。 他面无表情,举着滚烫的火把定定的伫立在睡着的白嬷嬷面前。 片刻。 白嬷嬷似乎也觉得热气不断,一个翻身,面前有些刺眼,下意识的睁开双眼,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布满皱纹的老脸吓的几乎扭曲,才想开口喊叫。 头顶传来离辰逸冰寒刺骨的声音:“若活够了,尽管叫唤。” 熟悉的声音让白嬷嬷起身,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胆小如鼠的白嬷嬷跪在踏上直磕头:“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老奴......老奴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啊。” “本王真想撕烂你的嘴!”离辰逸道。 白嬷嬷被他的气势吓的瘫坐在塌上,又迅速跪的溜直:“王爷,老奴死可以,但王爷也要让老奴死个明白啊。” 离辰逸一掌揪过她粗糙的头发,跳跃的火把离白嬷嬷的老脸很近,烫的她直跳脚却不敢发作:“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论对谁,烟妃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提,我看你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白嬷嬷意识到什么:“定是冷宫那小jian人每晚鬼哭狼嚎的胡说八道,惊扰了王爷,老奴这就去撕烂她的嘴。” 离辰逸狠狠的一瞪她,让白嬷嬷彻底噤了声。 半晌。 离辰逸将火把稍稍离远了些,问:“你为何要跟那弃妃提及烟妃?” 白嬷嬷的额头上全是汗,她随意抹了一把,道:“是那小jian人一下子看到了烟妃生前的遗物,老奴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遗物。 二字一出,离辰逸的瞳孔猛地一缩:“是何遗物?” “就是烟妃死前的那套衣裳啊。”白嬷嬷惊奇道:“王爷不是知道。” 离辰逸挑开话题:“白嬷嬷,本王警告你,若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然后送你上西天。” “是是是,老奴明白,老奴明白。”白嬷嬷应道。 火把被离辰逸丢在了火堆里,扬长而去。 在路过冷宫的时候,脚步微顿,回想起白嬷嬷方才的话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思忖了一番,做了一个决定,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来一只熏香,点燃,小小的火头刺透了纸窗,袅袅的烟雾瞟了进去。 片刻的功夫,念清歌便昏睡了过去。 离辰逸潜了进去,细细的观察着冷宫的每一处角落,若他没记错的话,当初烟妃暴毙在冷宫的时候,衣裳全被处理掉了,怎会还有遗物呢? 来到念清歌面前,忍不住驻足,望着她俏丽的小脸儿,替她盖好被子。 环绕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终于,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有些隐蔽的厚重的纱幔内。 他迈着步子朝前方走去,一把拽掉了那层纱幔,烟妃死前的穿的宫妃服钉在了长满了苔藓的墙上,一如念清歌最初看到的一样。 这让离辰逸的心狠狠的抽痛,他大步上前,身子不稳,瞪大了双眼,大掌颤抖的抚摸着那宫妃服。 过往的一幕幕,心痛的一幕幕自他的脑海里飘过。 “辰逸,你瞧,我穿这身好看吗?” “我不,我只喜欢这身,因为这是你为我做的。” “辰逸,我不想,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辰逸,我想和你在一起。” “辰逸,我想做你的王妃,我的美只有你才能霸占。” “辰逸,忘了我,忘了我,忘了我。” “辰逸,我.......爱你。” 脸颊湿润,离辰逸颤抖的手掌抚上脸,发现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坚强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是,唯独在她面前,一点也不坚强。 “烟儿......”离辰逸痛不欲生的跪在地上,声音哽咽,手指细细的抚摸着那布满灰尘的一针一脚。 * 翌日清晨。 离漾睡的很沉,很香。 德公公唤了他好几次他都没醒来,一直候在殿外的离妃担心极了,暂时将那些礼数修养搁在了一边,迈着玉步直接进了玄鸣殿,脚步匆匆来到龙榻前,德公公见状,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皇上,皇上。”离妃轻柔夹杂着焦急的声音一遍遍的唤着。 半晌,睡足的离漾终于睡醒了,一眼就看到了焦灼的离妃,声音沙哑,却好听的要命:“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清醒的离漾脑子里第一个融入的人便是清歌。 看他醒来,离妃安心了,但是却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掩着手帕娇羞道:“皇上昨晚没宣臣妾侍寝。” 后宫的妃子们,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每天抻着脖子,探着脑袋等着皇上的圣旨啊。 离漾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净面,用膳,更衣,一切全都是由离妃亲自侍候。 日晒三竿,早朝后,当离漾回到玄鸣殿时发现离妃竟然还在,正贤惠的绣着十字绣, 他未来得及换下龙袍,金黄色的衣摆自离妃眼前一闪而过,离妃抬头,看着他倾世风华的容颜心里一暖,站起身靠近他,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皇上,累不累,臣妾煮了人参茶。” “爱妃辛苦了。”离漾敷衍一笑,绕过她去换衣裳,颀长的身形穿着月白色的中衣,很久没有被chong幸的离妃心中涌过来一层层波浪,情不自禁的扑了过去,从背后环住了离漾精壮的腰,声音软腻:“皇上,臣妾想你了。” 软乎乎的小手恰巧缠在他的腹肌上,只觉得一阵热流穿梭而过,体内动荡不安。 近日里,太后毙后他每日都是在处理朝廷大事,都无暇也没有心情宣哪个妃子侍寝,但他毕竟也是个男子,他有yu望,他有需要。 离漾如风般转过身来,带着那醉人的龙涎香气息,将离妃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离妃激动的难以言喻,小手紧紧的抱着他,她是一个敏.感,感性的人,只要离漾这边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会胡思乱想。 后宫的妃子,有时,一个皇上的拥抱便能够替代所有。 “水儿。”离漾深情的唤着,那声音恍若一望无际的大海,听得离妃晕眩不已。 她宁愿晕眩,永远晕眩在他的怀抱里。 热气喷洒在离妃的耳蜗,喷洒在离妃的脸颊上,离漾的大掌托住离妃清丽的小脸儿,薄凉的唇瓣儿才触到她的嘴唇上边飞速的闪开了,脸颊上的温热消失,离漾松开了她,声音蕴着一抹敷衍:“水儿,你先回去吧,这时候随时都有大臣们觐见。” 她的唇瓣儿贴近自己时,离漾的脑海里陡然蹦出来那个神秘女子的吻,那个吻夺人心魄,让他流连忘返,导致离妃的亲密让他对她兴趣丧失。 借口,这就是借口。 曾经,离漾不知多少次白日里与她有鱼水之欢。 他是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离妃忽然觉得他是一个谜团,好乱好乱的谜团,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不行,一定,一定要找出令离漾魂不守舍的秘密。 温柔识大体是离妃的代表,她浅浅一笑,拂了拂身子:“是臣妾没有考虑那么多,臣妾告退。” “恩。”离漾淡淡,视线早已落到了窗外。 窗外柳条摇曳,阳光明媚。 刺骨的春风缓缓散去,将春日最明媚的一面最终展现了出来。 * “皇上,要不要将依米花香换了?”德公公是宫中的老人儿了,又侍候离漾多年,他的一眼一色,德公公无需多问,便能够猜出个一二来。 离漾幽深的龙眸染尽了袅袅的烟雾,修长的手掌擎在空中:“此毒非彼毒,无妨。” “是。”德公公问:“皇上,今ye开始行动吗?” 一代明君,他的睿智是他人无法估量的。 离漾思忖了一番,谨慎,细微,半晌道:“不,再等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深夜的玄鸣殿烛光四起。 这个时辰,宫人们纷纷下去歇息了,知趣的德公公装傻充愣的守在殿外。 一抹茭白的秀影一如往常来到了玄鸣殿内,三番五次的潜入,念清歌早已对这里熟悉有加,穿着木蹄鞋‘哒哒哒’的走了几步发现声音太过明显,于是翘着小脚将两个木蹄鞋脱下来提在了手指头上。 她的胆子愈发的大,隔着龙幔望了一眼熟睡的离漾安心下来,熏炉内依米花的味道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长长的裙摆被她提在手里,脚步顿住,挺.直的小瑶鼻轻轻一嗅,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勾,顺着方才闻到的味道悄悄溜了过去,一个檀木桌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香味飘飘的精致糕点。 在冷宫里经常吃粗茶淡饭的念清歌见到它们时,眼睛变的晶晶亮,手指杵着自己的小酒窝琢磨着到底该不该吃。 数了数,点心挺多,盘子里摆的也不是那么的整齐。 如果,就算是吃一块儿的话也应该看不出来的吧。 恩,念清歌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美食大于理智。 想到这里,念清歌毫不犹豫的伸出葱白的小手指捏起来了一块儿核桃酥。 酥松绵软,口味纯甜,甜而不腻,舌尖留香。 宫廷糕点果然是不是盖的。 吃完后看着糕点盘子上方缺了一块儿,她蹙了蹙秀气的眉头,从下面抽出来了一块儿压在了上面,拍了拍手掌,这样就看不出来啦。 明黄色的龙幔后,一双深潭的眸子在暗夜睁开,一瞬不瞬的望着像小老鼠似的念清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淡淡的烛光笼成的光晕洒在念清歌灵动的身子上,离漾的视线落在她透明的,葱白的,如小玉豆似的脚趾上,地面微凉,念清歌十根脚趾头不自觉的勾在一起,这个动作让离漾心里一动,仿佛勾在他的心底。 ‘哒哒哒’ 念清歌葱白的脚趾头动了起来,离漾浓眉一簇,急忙闭上了双眸,恢复了浅眠的状态。 片刻的功夫。 念清歌独特的馨香味道伴着空气幽幽滚来,她半蹲在龙塌前,借着月光望着他的俊颜,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摸他长长的睫毛。 她真的很喜欢摸他的睫毛,摸的她指腹软软的,痒痒的。 佯装浅眠的离漾修长的手指隐藏在锦被下,一下一下的抠着被角来转移注意力,每次被念清歌摸睫毛时,他都会忍着巨痒,这种滋味儿实在是太难过了,而调皮的念清歌几乎每次来都会摸他的睫毛,仿佛一如她的一日三餐。 “离漾,你长得真好看。”念清歌喃喃自语。 面纱下的唇瓣儿一开一合,一双水漉漉的美眸如一汪清潭。 手指一路向下,抚过他的睫毛,他高.挺的鼻梁,他凉薄的唇瓣儿。 忽地。 手指被一股子温热所包围,离漾忽然心生乐趣,含住了念清歌的食指。 这一举动把念清歌吓了一跳,但离辰逸对她说过,被依米花导入浅眠的犹如民间传说的鬼压chuang,意识在,但是压根儿动不了,醒来以后总是觉得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在做梦,所以让念清歌放心的引you他。 想到自己方才吃了核桃酥,念清歌忽地一笑:“你是不是闻到了我手指上有糕点的味道?” 念清歌自言自语的点点头:“恩,一定是这样的,你是不是饿了啊?” 离漾的舌尖儿轻轻的舔着她,弄得她痒痒的,咯咯的小声笑了出来:“饿了你也不能吃我啊,明天你在吃吧。” 说着,念清歌将手指从他嘴巴里抽了出来,意外的是离漾没有死死的含着她,轻松的放过了她。 念清歌杵着下巴,腾出一双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真乖,明天再来看你。” 撩开龙幔,离漾负手而立望着那抹消失在殿内的身影:为何觉得她如此熟悉? 手里掌着灯径直行到那檀木桌前,糕点的第二层空了一块儿,上面却补了一块儿,离漾嘴角一勾,一直守在殿外的德公公见殿内烛光亮起,有眼色的走了进来,拂了拂身子:“皇上。” “恩。”离漾的视线从糕点上收回来:“明儿个吩咐御膳房多做一些核桃酥。” “是,皇上。”德公公应道。 光洁的地面让离漾眸子眯起,补充了一句:“明天在地上铺上氍毹。” 德公公微微一愣:“是,皇上,奴才明日就办。” “甚好。”离漾满意道,望了一眼月色,脑海里挥之不去念清歌调皮偷吃糕点的模样,嘴角一勾:“朕去歇息了,你也去吧。” 皇上愉悦,德公公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拂了拂身子退下了。 神清气爽的离漾睡意全无,伏在奏案上,橘色的烛光捻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着,有节奏的鸣响在深夜里是那么的清晰,他如墨画的面容一直噙着笑容,眼底蕴着一抹征.服的yu望。 磨人的小东西。 * 离辰逸依旧在老地方等她,念清歌出来后依然光着小脚丫儿,眼尖的离辰逸浓眉一簇,当机立断的将她打横抱起来:“你是猪吗?深夜天凉,竟然还光着脚跑来跑去。” 猪? 他怎么又骂她。 念清歌晃了晃小脚丫儿:“方才我怕木蹄鞋的声音太响惊醒了他,所以就把鞋子脱了,我以为你会夸我冰雪聪明的。” “夸你?”离辰逸挑眉反问,笑笑:“那我是猪吗?” “......”要不要这么不留情面啊。 她为了gou 引皇上可是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地步了,做到了鞋可抛,脚不要的地步了,偏偏这个*王爷竟然骂她是猪。 他才是猪,他九族都是猪。 嘎——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九族都是猪,九族里有皇上,太后,皇后之类的。 老天爷啊,她胆儿也忒大了吧,连皇族的人都敢骂。 拍了拍小胸脯,幸亏是在心里偷偷骂的,要么,非得落下一个辱骂皇家的罪名来。 离辰逸的鼻子很是灵敏,走到一半,顿住脚步,问:“你吃东西了?” “......”冷不丁一问,念清歌稍有些尴尬,但也不好矢口否认,只好点点头:“吃了一块儿糕点。” “你倒是饿不着自己。”离辰逸凉声道:“你还真是猪。” 又来? 又骂她。 他今儿个是骂她骂上瘾了吗? 二人到了冷宫,离辰逸将她放下,耳尖儿微动,离辰逸迅速的捂住念清歌的嘴巴示意她噤声,下巴朝木门处一挑,念清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心神领会。 离辰逸的指尖并起,一抹银白色的弱光一闪,一根银针以迅而不及掩耳之速刺透了窗纸,只听纸窗内的人一声呜咽便没了声音。 用脚踹开木门,果不其然,白嬷嬷重重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离辰逸厌恶的瞪了她一眼:“不要命的老东西,本性不改!” “王爷。”念清歌心里一紧:“她看到了咱们,怎么办?” 离辰逸面不改色,从容镇定:“无妨,本王方才刺中的xue位能够让她明日什么都记不起来。” 闻言。 念清歌呼出了一口气,提在喉咙口的心放了下来。 弦月皎洁。 离辰逸将白嬷嬷拖到了柴房后,用清水净了手,湿哒哒的手毫不客气的往念清歌的衣裳上抹。 惹的念清歌连连后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本王喜欢,你能奈我何?”离辰逸贱兮兮的回了一句。 “讨厌。”念清歌看着自己潮乎乎的衣裳皱起了秀眉。 离辰逸大咧咧的揽过她,指着天上的月儿,道:“清歌,你知道今晚这个月色适合做什么吗?”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离辰逸戏谑的笑容一翘,附在她耳畔轻轻说:“适合偷qing。” 他果然还是死性不改,还以为他会正儿八经的诗情画意一把呢。 念清歌一窘,心血来潮的来了一句,反问离辰逸:“王爷,你知道明日午时适合干什么吗?” 离辰逸没料到她能对自己的话,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兴趣,对上她的美眸,问:“适合干什么?” 她的手指绕着一根狗尾巴草,‘啪’的一下松开,径直朝冷宫里走,甩了一句:“适合斩首示众。” “哈哈哈哈......”离辰逸爽朗的笑声划破了夜空,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一拦:“想不想试试?” 念清歌摇头拒绝:“我还没活够。” “本王活够了。”离辰逸脱口而出。 话落。 便看到念清歌捂嘴‘咯咯’的嘲笑着他。 笑容绚烂,如雨后的彩虹,离辰逸有些失神,念清歌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轻咳了一声,他又恢复了他不羁的性子:“得,能换美人一笑,也算是本王的能耐。” 念清歌自动忽略了离辰逸的称赞,抛了念大小姐和宫中妃嫔的娇贵性子,坐在了冷宫门口的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天空。 一入宫门深似海。 入了皇宫好比是关在金丝笼里的金雀。 哦不,她只是一个关在铁笼子里的小家雀。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也不知我爹爹怎样了。” 离辰逸心里一虚,同她一齐坐下来,拍拍她的肩膀,给以宽慰:“念将军那面你不必担心,我派人照顾着,身体无恙。” 听及。 念清歌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真的?我爹爹真的无恙?” 大掌附上她的小手,眼底满是真诚:“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念清歌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泛着纯真的笑容。 微风拂面。 离辰逸一扫衣摆,视线落在某处,忽而起身,将念清歌甩飞的木蹄鞋捡起来放在一边,温热的大掌托过她的小脚,脚心冲着自己,细心体贴的将她脚下的小石子和灰尘一点点弄干净,这一举动让念清歌狠狠一震,急忙挣脱,无奈离辰逸的力道太大,她连一点缝隙也抓不到,只好作罢,小脸儿浮上了一抹红晕:“王爷,我自己可以的。” “就你?”离辰逸稍有嫌弃,嘲讽道:“你的手臂短的连自己的脚趾头都摸不到。” “......” 念清歌发现和离辰逸说话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噎死。 但,心里一打怵,还是悄悄的打量着自己的手臂,喃喃自语:“我手臂挺长啊。” 离辰逸清楚的听到了她的碎碎念,嘴角一勾,手上的动作依然进行着,把她脚下的脏物全部弄干净后又替她把鞋子穿好。 二人并肩齐坐,念清歌首先开口:“王爷,你成家了吗?” “没有。” “噢。”念清歌叹了一口气,又问:“王爷,你有王妃吗?” “......”离辰逸冷眼瞅着她:“你是猪吗?” 差不多类似的问题还能换着花样儿问两遍,估计除了念清歌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今儿猪的上榜率很高啊。 念清歌干脆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半晌。 离辰逸歪着头,扯了扯她的发丝:“你难道喜欢上本王了?” ------------------------------ 第一万更新完毕。 文中氍毹的读音为:qu (二声) shu (一声)。意思是地毯之类的东西。 第七十六章 本王是宁缺毋滥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念清歌柳眉一簇,稍有无奈,撇了他一眼戏谑的脸:“自作多情!” “你敢取笑本王。”离辰逸佯装一副温怒的模样,望着她微嘟的小嘴儿,双臂教缠枕在脑袋上,靠在门框上,故自潇洒道:“喜欢本王的女人多了,想爬上本王王府门槛的女人也多了。” 说完,离辰逸还偷偷用余光去观察念清歌的反应。 念清歌像一个首领大臣似的频频点头,颇有默许赞同之意,顿了顿,抛出一能乍掉牙的冰块儿:“那你为何还没成家?还没有王妃?” “咳咳......”离辰逸一口唾沫卡在喉咙里,差那么一丁点就呛死他了。 不曾想,她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离辰逸轻叹了一口气,腰间的玉壶掌在手中,修长有力的手指一弹,玉盖牵绊着红绳垂在壶身,泛出‘啪嗒’一声,紧接着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酒香之气,光闻着就能分辨出是宫廷御赐的好酒,豪爽的灌了一口,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冷哼一声:“本王是宁缺毋滥。” 念清歌十分不赞同他的说法,撇撇嘴:“我看你是宁滥勿缺才对。” “哦?”离辰逸来了兴致,拂了拂点降袍,侧对着她:“你认识本王的时间也不长,也不够了解本王,你如何知道本王是那种宁滥勿缺的人?” 她一副之乎者也的模样,说的头头是道,从上至下将离辰逸打量了个遍,笃定地说点点头,似乎在心底早已将话印上去了:“因为你长得*啊,而且那双眼睛处处放电。” 噗。 离辰逸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这什么鬼逻辑,这*倜傥的长相是娘胎里就带的怎么也有错了。 他浓眉一皱,将酒壶置在一边,摇了摇修长的手指,脸色微红,一双桃花眼邪魅异常,戏谑的反驳她:“你长的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貌美如花,妖娆勾人。” 小嘴儿甜的听的念清歌心中喜滋滋的,但,离辰逸的后半句话真想让念清歌咬死他。 只见离辰逸的眼底蕴着浓浓的探究和审视,手指指了指她精致的小脸儿,顺着一路向下,直到凹深的沟渠,停下:“长得这么带劲,本王觉得你也许是怡.红.院的头牌呢。” “......”念清歌哑口无言。 压根儿就不能相信能从离辰逸嘴里吐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想了想,念清歌怒哼一声:“喂,你在这样欺负我,你就不要在这里了。” “哈哈哈......”离辰逸爽朗大笑,望着她怒嗔的侧颜,点了点她可爱的小鼻头道:“本王这样也算欺负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欺负?” 念清歌的手指绞着裙摆,不愿理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三思而后行这个道理念清歌还是没有参悟透。 离辰逸微凉的手指绕在念清歌的发丝上,玩的不亦乐乎,而后手指顺着她温热的耳垂朝下油走,油走到她精致的锁骨,念清歌的肌肤有些发烫,小脸儿气的通红,这个王爷是愈发的过分了,冷不丁回头,离辰逸那张放大的俊脸摆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离他稍稍远了些,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那霸气的热气喷洒在他们之间,念清歌吞了吞口水:“王......王爷,你干什么?” 离辰逸微闭双眸,享受的闻了一下念清歌身上所散发的馨香,声音蛊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的欺负你。” 危险渐渐袭来,念清歌如被孙悟空定住了一般,一分也躲不开,话说着,念清歌发髻上的素簪子一松,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滚落在肩头,起了一丝静电不听话的缠绕在离辰逸的指尖上,离辰逸邪魅一笑:“瞧,你的头发在勾yin我。” “王爷。”念清歌的分贝有些提高,小手毫不犹豫的狠狠的拍下他的大掌:“别碰我的头发。” ‘啪’的一声脆响和着念清歌的呵斥声特别清晰。 离辰逸佯装很痛的模样来回扇忽着自己的手,有些孩子气的指着,道:“瞧瞧,瞧瞧,看着挺柔弱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都给本王打肿了。” 念清歌才不信咧,撇开头不去理他,谁知道他又会弄出什么事情呢。 “唉。”离辰逸故意当着她的面叹了一口气,望着自己的手背,可怜巴巴,意有所指地说:“我这分明是等于救了一个白眼狼啊,某些人啊,不但不懂得对本王感恩戴德,反而还打本王,你说说这打本王也就打了吧,本王呢,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男子,可你打完好歹也得给本王吹一吹,揉一揉,道个歉不是,唉,本王真是命苦啊,真是可怜啊,待日后这某人要是真在皇兄面前得chong了,那还不得把本王吃个骨头都不剩啊。” 离辰逸每说一个字,念清歌都在心里狠狠的瞪他一眼。 自己天性善良,温和待人,哪有他说的那般不堪。 他除了性子顽劣一些,油嘴滑舌一些,人,总体来说还是蛮不错的,更何况现在正努力的帮助他。 忘恩负义的人可不能做。 想到这里,念清歌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缓缓转过身子,裙摆撩动,离辰逸见自己的‘苦肉计’有效果,火上添油的愈演愈裂,整个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儿,佯装不知念清歌转过来。 挤着眼睛,微动耳膜听着空气中的动静。 果不其然。 念清歌细弱蕴着略有些愧疚的声音在离辰逸的头顶响起:“还......疼吗?” 那声音如一块儿甜甜的薄饼淬不及防的攻占了离辰逸的耳蜗,他陡然睁开双眼,佯装疼痛的模样,把方才偷偷自己搓红的手背翻过来亮给念清歌看:“能不疼么,都红了,下手真狠啊。” “啊?这么严重啊。”念清歌急忙探头去看。 离辰逸撇撇嘴。 念清歌想了想,有些局促的解释:“王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看我长得很柔弱,但是我力气很大的,我随了我爹爹,我爹爹的力气就很大,小的时候我爹爹就教我一些基本的武功底子,还让我搬一些柴火之类的,估计无形之中我的力气就比平常女孩子大一些吧。” 嘟嘟嘟,嘟嘟嘟。 念清歌就跟倒豆子似的一口气的讲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弄的离辰逸听的津津有味的,但最后还是毫不留情的来了一句:“你是你爹亲生的吗?” “你是不是不疼了?”念清歌反问,想了想,觉得要解释一下那番话:“怎么不是呢,你若不信,改日有机会亲自在你面前滴血验亲,我爹这是磨炼我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呢。” 听及。 离辰逸彻底笑喷了,笑的肩膀连带着手指都跟着颤抖:“你?哈哈哈,意志力?身体素质?” 念清歌不明所以,只好捣蒜般点着头:“是啊。” “遇到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连话都不会说了这还叫有意志力?”离辰逸一句句点出来挑眉反问。 念清歌瞪大美眸瞅着他。 但离辰逸压根儿没管她那套,手指头溜了她一遍,又继续说:“白嬷嬷一推你就倒还身体素质?清歌,你逗本王玩呢?” “看你这么开心一定是不疼了。”念清歌欲起身:“你回吧。” “诶,别啊。”离辰逸腾出一只手抓住念清歌的手腕,二人一上一下,离辰逸仰视着她,这个角度恰巧能看到她微微嘟起的小嘴儿和卷长的睫毛,他心里一痒:“坐坐坐,本王的手你不想负责了?” 念清歌才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子,想了想,终究坐下了,二人言归正传,离辰逸正儿八经的恢复了方才疼痛难忍的模样,眉头拧巴在一起:“疼啊疼,疼啊疼。” “还疼啊,那怎么办?”念清歌似乎真信了。 离辰逸将手擎了擎:“吹吹。” 念清歌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孩子气,对视了片刻,还是败给了他,粉.嫩的小嘴儿撅过去轻轻的呼了几下。 丝丝凉风吹的离辰逸好生舒服,还未享受够,念清歌有些不耐的话蹦了出来:“好啦,不疼啦。” “揍!”离辰逸吼了一声:“你糊弄猪呢?就这么吹吹就好了?” 话音儿才落,念清歌清脆的笑声‘咯咯’的泛着:“对呀对呀,我就是糊弄猪呢。” 离辰逸看她调皮的小模样忍俊不禁,浓眉一簇:“赶紧,赶紧的,本王的这双手还有大用处呢,若坏了你可赔不起。” 她撇撇嘴,自言自语道:“能有什么大用处啊。” 耳尖的离辰逸可听到了,居高自傲道:“那用处可大了,例如,摸摸姑娘的肌肤滑不滑,xiong.部的肉多不多,tun.部够不够翘,你说这用处是不是很大?” “不正经。”念清歌碎碎念。 离辰逸忽而一笑:“本王逗你呢,明日本王要与皇兄下棋,你若不给本王弄好了,他若要问起来的话,本王就只好说实话了,你也知道,本王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擅长说谎。” 小小伎俩却也照样能唬住念清歌,她鼻尖儿一红,退让道:“那我再吹吹。” “那可不行。”离辰逸一副难说话的样子:“一个法子怎能用上两次?你给本王揉揉。” 念清歌其实特想甩甩裙摆弃他而去,思忖了一番,最终还是将心底这个小苗头给打消了下去,嘟着嘴:“我看看好点没有。” 听话的把手递给她,念清歌见当真有些红肿,也没想太多,柔软的小手抚在他的手背上,温柔的,认真的揉起来,一边揉一边说:“看着你挺结实的,没想到你的肌肤跟姑娘一样敏.感,一碰就红,下次我注意一些。” 离辰逸眉头一簇:还有下次? 等等,什么叫做和姑娘一样......敏.感? 他真想仰天长啸,垂头抚额,呐喊一嗓子:本王是堂堂正正的,铁骨铮铮的男子大丈夫! 得,为了能一亲芳泽,暂且饶过她了。 朦胧的月光,繁星点点。 呼吸缠绕,二人寸近,月光下的念清歌眉目如画,双瞳剪水,我见犹怜,令离辰逸忍不住想靠近她。 夜晚,是使人怦然心动的良好时机。 离辰逸滚烫的血液跳跃,跳跃,独属男子气息的沉香味道强迫性的逼近她,鼻尖儿近在咫尺。 略感侵略感觉的清歌倏然抬眸,果然撞破了离辰逸的鬼马心思,警惕性的一吞口水:“王......王爷,你要做什么?” 后半个字儿未吐完整,额头温温一热,离辰逸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上面,声音魅惑撩人:“吻你。” 话音儿如颤抖的筝弦在心尖儿久久不能静下来,念清歌怔愣了半晌,以至于到时候她都不知为何会怔愣那么长时间。 在他黑曜邪魅的眸底看到了窘迫的自己,脸红的自己,惊慌的自己,无措的自己。 如樱花的唇瓣儿一抿,贝齿轻颤,推开他,慌乱的逃开了,木门‘砰’的一关,什么也顾不得,两腿发软的一刺溜到了草塌上,将身子蜷缩在一起,闭上眼睛不去想方才的那一幕。 小手抚上自己饱满的额头,那一块儿好似被火烧了一个小洞洞,滚烫滚烫的,念清歌急忙缩回手来放在唇边啃咬着,似要转移一些注意力,这样觉得有些不够,又偷偷将小手藏在了裙摆下,虽闭着眼,但心始终静不下来,耳朵细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听到了他的拂袖声。 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听到了他的畅饮声。 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他......许是走了吧。 念清歌笃定地想着。 就那般竖着耳朵细细的听着,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至睡去......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露珠滚落在枝叶上,晶莹剔透,一双纤细的手白嫩柔软,纤纤指尖捧着一片肥.厚的叶子,将滚下来的露珠接住,而后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一个水晶瓶内。 宫女山梅定定的望着离妃认真的模样,笑道:“娘娘,若皇上知道你这么有心一定会感动死的。” 离妃恬静一笑,望着如眼泪般水润的露珠:“本宫倒不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或者怎样,本宫只是想对他好,单纯的对他好。” “呀,酸死奴婢了。”山梅打趣道:“娘娘的心意,皇上一定会明白啊,说不准啊,今晚皇上还会让娘娘侍寝呢。” 离妃的小脸儿一红,拍了一下山梅:“好啊,现在竟然敢打趣本宫,小心本宫把你丢到浣衣局去。” 山梅吐吐舌头:“娘娘才不舍得呢,我若是去了浣衣局,谁陪娘娘说体己话啊。” “油嘴滑舌。”离妃嗔怒道。 山梅嘻嘻一笑,接过水晶瓶,挽着离妃:“娘娘煮好茶我们前去玄鸣殿吧。” “也好。”离妃应允。 * 一路拂过花的香气,草的青色,最终来到了玄鸣殿,德公公禀了离漾后,离妃将山梅手中的香茶捧在手心里,并让她在外候着。 离妃一袭淡青色的长裙,梳了一个反绾髻,插着一只流苏步摇,款步珊珊,踏入殿内。 抬眸。 离漾一袭深绿色点降袍与离辰逸兴趣盎然的下棋,离妃玉步上前,规矩的拂了拂身子:“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离王爷。” 指尖的棋子夹在指腹间,离漾神色未动,微喜的看了她一眼:“爱妃平身。” 离辰逸在他俩中间暧.昧一笑,视线自他们衣裳上油走后停下,调侃道:“皇兄,你和皇嫂真是默契有加,恩爱十足啊,就连这衣裳的颜色今日也是不约而同啊。” 一番话说的离妃脸上迅速浮了一抹红晕,离漾嘴角微勾,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自己与离妃的衣裳,心中一暖,伸出大掌:“水儿,来。” 离妃一抿唇瓣儿,心中欣喜,迈着碎步朝离漾走去,主动将小手交予离漾的大掌中,语气柔软:“皇上......” 离漾的视线落在离妃手中的茶壶上:“爱妃这是......” “皇上,这是臣妾清早起来去采集的露珠,然后为皇上泡的清茶,皇上可以尝一尝。”离妃笑脸春风的说着,忽而想起什么,望着似笑非笑的离辰逸,补充了一句:“离王爷若不嫌弃也尝一尝。” 离辰逸摆摆手:“别,这可是你对皇兄的心意,本王怎敢夺人之美呢,要不,本王先退下,让皇兄和皇嫂伉俪情深?” “臣弟多虑了。”离漾声音沉厚,朝离妃使了一个眼色,聪慧的离妃心神领会,斟了两杯茶,其中一杯端在离辰逸面前:“离王爷,请用茶。” 离辰逸定定的望着捧茶的离妃,忽地笑了:“别别别,你可是皇兄最chong爱的离妃,本王怎敢让你给本王敬茶。” 离妃回以一笑,才想说些什么,离漾淡漠的声音传来:“无妨,臣弟饮茶便是。” 听及。 离辰逸才笑呵呵的接过茶,豪气的一口而下,好似细细的品了一番,勾唇一笑,瞟了一眼离妃:“不错。” 离妃窘迫极了,方才离辰逸的表现完全是给了离漾的面子而不给她面子,这让她心里实属不舒服。 但因有离漾在只好讪讪一笑,捧着空空的茶壶拂了拂身子:“皇上,离王爷,臣妾就不叨扰二人的雅兴了,臣妾告退。” 离漾没有阻拦,淡然的点点头,目送她而去,待那抹娟秀身影离去后,离漾才收回视线,点了点棋盘:“怎么?臣弟可还能继续?” “当然,棋下到半路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离辰逸道。 “朕看你今日兴致不高。”离漾捏起自己的白子落在离辰逸三颗黑子的一角。 离辰逸挑挑眉梢:“昨晚没休息好,所以今日不大精神。” “方才那茶怎样?”离漾忽而将话题一跃:“要不要朕让离妃再给你煮一杯,离妃煮茶的手艺不错。” 夹起黑子敲敲自己的侧额,望着棋盘思忖了一番,道:“早就听闻离妃娘娘多才多艺,能歌善舞,莫不如请离妃娘娘为我们抚琴,我们来一场棋战?” 棋战——也称闭目对弈。 高手之间的棋艺切磋,不分上下,目中无人,心中有棋,对于棋法的熟悉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一番话成功的激起了离漾的兴致,轻轻击掌,德公公上前。 “去水离殿请离妃来,让她带上她的筝。”离漾道。 “是。” 离妃在水离殿歇息没多久,德公公仓促的脚步自她背后响起,一拂身子:“娘娘请随奴才移步玄鸣殿。” 离妃诧异:“怎的又让本宫去?” 德公公讪讪的笑了笑:“这皇上和离王爷忽然来了兴致想来一句闭目对弈,所以特请才华横溢的离妃娘娘带着您的筝去抚琴一曲为棋战助兴。” “如此。”离妃淡淡一笑:“本宫随德公公走一趟便是了。” 德公公见她如此好说话,猫着腰,伸出手臂,闪开一条小路,二人走在玄鸣殿的青石板路上,空气清新,春风宜人,德公公首先挑开了话题:“离妃娘娘温婉贤惠,还识大体,难怪会得到皇上的chong爱。” 离妃温婉一笑,面上不傲不娇,语气十分自然:“德公公谬赞了,本宫生性不喜与人相争,在这后宫之中本宫只求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辈子就好。” “离妃娘娘您太谦虚了。”德公公为她踢开前方的一个小石子:“若是这么折腾百里殿那位,想来奴才不是被骂的半死就是遭到一番数落。” 后宫最多的便是是非。 离妃一语不发,压根儿没接他的茬儿,德公公只好讪讪的跟在后面。 半晌。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玄鸣殿。 自然是离妃在前,德公公在后。 宫人们极有眼色的将离妃的筝抬到了筝架上,这筝是上好的敦煌点螺筝,筝弦用马尾和鹿筋精细制作,音色唯美动人。 离漾见离妃笑容蔼蔼,心中一暖,一摆龙袍,替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爱妃轻松抚琴。” “是,皇上。”离妃的耳垂滚烫,红了全部。 离妃端坐在筝首前岳山的位置,纤细的指尖擎在弦上,微微一笑,眼底柔和。 离漾与离辰逸对视一眼,棋盘清空,置在一边,双眸微闭,眼前一片黑暗,恍若进了异样的境界。 也许其中一人进了黑暗的万丈深渊。 也许其中一人进了光明的桃花源地。 那恐怕要看自身的修为了。 指尖落弦,呼啸而过的气势震惊在整个玄鸣殿内,此曲名为《战台风》,威风凛凛,气煞磅礴。 若弹奏中若指法柔弱将有打压气势之风。 离妃性子较柔,较软,她微闭着双眸,细细的品味着其中的奥妙。 另一边,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黑子首下,离辰逸薄唇微动:“中腹,天元。” 离漾薄唇一抿:“左边十路交叉点。” “中腹,左边走一。” “左边十路交叉点,右边走一。” “中腹,左边走二。” “中腹上方走一。” 二人一来二去,眉头紧蹙,脸色紧绷,唇瓣儿一开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却有着胜负的征兆。 空气中凝着紧张的气氛,离妃心神不宁,一心二用,一边弹奏着曲子,一边侧耳听着二人的棋况,琴弦几次脱离指尖,离漾的眉头紧拧,第二段高亢混乱的反刮奏,依旧渲染不出那激昂的氛围,离妃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咬着牙冠坚持着,棋战愈来愈激烈,她的心砰砰的狂跳。 最后一局定胜负。 离漾眼皮微动,面上沉着冷静,离辰逸心烦意乱,双手紧攥衣袍。 唇瓣儿轻启,离漾吐出的话戛然而止。 只听空气中‘嘣’的一声脆响,伴随着离妃轻声低叫,那筝弦竟断了一根,离妃脑袋一片空白,见状,才知自己闯了大祸,连忙下筝,双腿一弯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二人从棋战中走出,离漾面不改色,离辰逸深眸眯起。 “跪安吧。”离漾绕过离妃,淡淡地说。 离辰逸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总是这般坏。 离妃抿紧了唇,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朝离辰逸拂了拂身子离开了玄鸣殿。 筝,屹立在那里。 离辰逸挑起眉梢,若有所思的望着那筝,朝德公公打过招呼后也离开了。 半晌。 玄鸣内殿缓缓走出一抹气势如虹的身影,他发髻上的龙冠熠熠生辉,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 二十一根弦整齐的排列好,一如既往,但,曾经的伤痕只有他清楚。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叶子,摆动。 * 是夜。 玄鸣殿一如既往的静谧下来,恍若一个深潭,一个泛着神秘之光的深潭。 深潭的龙榻上卧着一条傲气冲天的金龙,他微眯着龙眸等待着那只从天而降的小天使。 柔软的氍毹泛着黯雅的泽光,一双白嫩的小脚丫踩在上面,踩出了凹.凸不平的痕迹来,好似一汪春水丢进了一块儿鹅卵石,激起了层层水花。 檀木桌上摆着一叠叠甜香的核桃酥及各种点心。 念清歌面纱摇曳,淡淡的烛光勉强能照清楚她的窈窕的身形和朦胧的轮廓,她蹑手蹑脚的捏起了一块儿核桃酥,将面纱从下至上小心的撩起,将核桃酥迅速的塞进了嘴巴里,还俏皮的抹了一把核桃酥的沫子,将面纱重新放下来,念清歌掂着脚尖四处寻摸着,望了一眼龙幔内垂下来的锦被,心,松了下来,胆子也愈发的大起来。 视线落在檀木桌前的一架古筝上,她一汪春水的美眸变得熠熠生辉,恍若发现了奇珍异宝似的。 离漾微微侧头,不着痕迹的利用朦胧的纱幔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定定的望着那欢快的身影。 白色的长裙着在她身上恍若一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让人生生的挪不开眼。 恍惚间。 念清歌稳稳的落坐在筝前,离漾以为她会抚琴,正在诧异她的这个举动时,却发现她的另一番举动令他更为惊愕。 仙气十足的白色长袖挽于手腕的稍上方一些,露出一小截白希纤细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灵活的如小蛇般转动了一下,好像在做什么热身似的,离漾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她灵动的美眸轻轻闭上,没有那么突兀,长长的睫毛微眨,好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她的双手擎在筝的上方,指尖如孔雀的长长的,尖尖的嘴巴,泛出了优美的弧度。 她在隔空抚琴。 离漾幽深的瞳孔一缩,蹙着眉望着她虚渺的每一个指法。 第一曲:《湘妃怨》。 落花落叶落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 肠断断肠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一片白云青山内,一片白云青山外。 青山内外有白云,白云飞去青山在。 我有一片心,无人共我说。 愿风吹散云,诉与天边月。 携琴......上高楼...... 飘飞的指尖缓缓落下,垂在脸颊,垂在眼睑,那白色的面纱如落在花瓣儿上的蝴蝶。 那么静,那么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 琴弦虽没有泛出一丝丝声音,但那声音早已扎根在离漾的心中。 这曲《湘妃怨》念清歌并没有弹奏完整,将后半部分神秘的留了下来,将高.潮后的空洞留了下来,一如这偌大的,冷清的玄鸣殿。 离漾的神思漂浮在空中,陡然被拽下来一般空。 疑惑的望着停下来的念清歌,水眸里染着一些凄凄艾艾的悲伤,让人怜爱不已,很想将她揽在怀中好好的心疼安慰一番。 心,悬着。 念清歌垂着睫毛,将情绪完美的收敛,柔软的手腕重新擎在空中,闭着双眸,面目冷寒。 ‘哒,哒,哒,哒’ 起奏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自如,着实让离漾震慑了一下。 她竟然将这曲高难度的《战台风》弹奏的气势磅礴,形象鲜明,紧张刺激,将那一气呵成的紧张,愈战愈猛的架势全部激发出来。 令离漾猛然回到了与离辰逸闭目对弈的时候。 一曲落。 离漾深思的望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面纱女子,隐隐约约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可是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了。 结束后,她还调皮的用纤柔的指尖摸了摸琴弦,似乎很喜欢这架筝,这一举动被离漾看在眼底,脑袋里竟然萌生出一种想为她置一架筝的冲动。 离漾无奈的笑笑,她光洁的小脚丫儿绕过筝朝他这边走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念清歌的大腿不小心磕到了坚硬的筝尾上,痛的她急忙弯下身子,小手塞进嘴巴里咬着以免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一幕让离漾看的又好笑又担心,忍住想上去将她扶起来揉一揉的心情。 在地上蹲了半晌,念清歌忽而站了起来,带着面纱的面容隐约露出一丝可爱的温怒之气, 小手拍了筝尾两下,嘴巴里碎碎念:“让你撞我,让你撞我。” 这可让离漾哭笑不得,分明是你撞人家筝的好不好。 出气后,念清歌揉了揉自己的大腿一瘸一拐的朝离漾那里走去。 脚步声戛然而止。 因为,她听到了离漾醇厚清冷的声音震慑在玄鸣殿内:“胆识不小。” “......”念清歌一下子软了,一如春.水瘫软在了地上,小腿肚酸麻的让她找不到北,耳膜嗡嗡的直响,好似身在灵隐寺的钟旁,旁边有一个小和尚拉着她的手不让动弹,再旁边有一个大和尚在她耳边‘咣,咣,咣’的敲着钟。 “谁?”念清歌居然傻瓜似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荒唐透顶的问题。 在玄鸣殿得瑟来得瑟去的,竟然还问是谁。 “朕!”极具份量的一个字震慑在空中,声声的将念清歌吓的瘫痪了。 他......他怎么醒过来了,离辰逸不是说熏了依米花的熏香会让他浅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忽视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再怎样,离漾也是皇上—— 一代君主。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念清歌的牙齿打颤,全身发抖,她这是吓的,真真的是吓的。 离漾慵懒的从龙榻上坐起,隔着朦胧的龙幔,一双深潭的龙眸定定的望着她,鬼使神差的没有起身。 以至于道后来,离漾特诧异:这个鬼精灵,为何她不让自己过去他就不过去了。 更夸张的是离漾竟然回应了她:“好,你别怕。” 念清歌的心有些哆嗦,不敢相信他,他那么恐怖,那么心狠,那么暴力,一定是想欺骗自己,然后在淬不及防的时候将自己抓住,然后再送上断头台。 离辰逸所谓的时机还未成熟呢就被离漾轻易的抓到了,要不要这么悲催啊。 不怕,不怕,能不怕么。 念清歌的tun部悄悄的朝后面挪着,打算趁离漾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但是她要是这么想的话那真的就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离漾压根儿就不可能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他一袭月白色的中衣,看起来干净舒适,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的披在身后,颀长的身子伫立在龙榻前,并没有撩开龙幔,狭长的龙眸不带一丝感情,甚至有些冷漠,他的情绪变化的太快,许是里面夹杂着温怒,惊世骇俗的容颜,让念清歌不敢抬起头偷窥,只好弱弱的垂着头,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悠着,寻找着逃跑的法子。 “整个玄鸣殿殿外有重兵把手,你是逃不出去的。”离漾幽幽的迈着悠闲的步子撩开龙幔走了出去,距离念清歌有一段距离时自己停了下来,将方才的话说完:“所以你不用想着怎么逃跑,不如想着如何跟朕认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随意,却独独掩盖不住身上迸发出来的强势逼人的王者气息,如利刀雕刻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温度,薄薄的好看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深邃的看不到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垂头不敢看他的念清歌。 “抬头。”离漾霸道的命令道。 念清歌藏在手臂里的小脑袋像个拨浪鼓一顿甩。 不抬头,死也不抬头。 一抬头全都完蛋了。 “抬头!”离漾持着耐心再次提高了分贝。 念清歌依旧倔强的甩着脑袋。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但闻在念清歌的鼻息里却是那么的浓郁,甚至呛的她想咳嗽,她捏着自己的嗓子忍着咳嗽不让自己发声。 “不要把朕的耐心磨光。”离漾淡淡的提醒她,语气不怒自威。 念清歌的心里放了一朵小花儿,她默默的变出来了一双小手在心底揪着花瓣儿,并喃喃的念着:抬头,不抬头,抬头,不抬头,抬头,不抬头...... 花瓣儿揪完了。 结果是——抬头。 念清歌真想好好的呼啸一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吗? 不行。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能轻易像命运低头。 不过,有些时候,弯弯腰还是可以的。 “那......那你让我抬头可以,但是不能碰我的面纱。”念清歌怯怯的跟他谈起了条件。 俗话说,第一防守没守住,第二防守怎么着也得守住啊。 空气静谧。 离漾许久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让念清歌以为他睡着了。 半晌。 稍作妥协却不减气势的声音响彻在她头顶:“可以。” 呼。 念清歌总算松了一口气,轻轻的,轻轻的,慢慢的,慢慢的从手臂下抬了起来,那白色的面纱遮在她略有些害怕的面容,露出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柔柔的,怯怯的望着他。 当念清歌抬头的那一瞬,离漾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艳之色。 她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即使隔着一层面纱,依旧挡不住她迸发出来的惊为天人的美貌。 她双眸似水,娥眉淡扫,长长的青丝垂在地上,恍若一袭流动后静止的瀑布,随着她慢慢起身的曼妙的身姿,离漾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四肢纤长,挺拔如藕。 青丝垂后,有仙子一般清丽脱俗的气质,还散发着淡淡的体香。 精致的锁骨因紧张而散发着愈加优美的弧度,让人想一亲芳泽。 背后是漆黑漆黑的白墙,离漾负手而立,望了一眼天边的弦月,慢慢将视线落到如嫦娥仙子般的念清歌身上,薄唇微动:“过来。” 第七十七章 我过去你会不会吃了我?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过? 过去? 不要。 岂不是送死。 念清歌摇头,口齿清晰:“不要。” “不要?”离漾眉梢一挑:“你不过来,那朕过去。” “啊,不要。”念清歌音调稍高,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的。 离漾浓眉一簇,语气稍冷,说出的话不容置喙:“不行!必须选一个。” 霸道。 是皇上就可以这么任性了吗? 是君主就可以这么任性了吗? 有本事再把她打入冷宫啊。 额。 这个只是那么一说而已,幸好他没听到。 纸老虎一个,也就只能在心里碎碎叨叨,碎碎叨叨的逞英雄了。 她有些犯愁,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她过去主动送死和他过来让她被动送死。 而已。 命啊,命啊,认命啊。 估计阎王爷早就在阴曹地府一手拿着生死薄,一手握着毛笔,就等着离漾一声令下,然后他在那生死薄上‘唰’的一笔。 再然后,她就死翘翘了。 唔,一定是这样的,这是她的初步肯定。 念清歌思忖了好久,抿了抿唇瓣儿,一双美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装柔弱,装羊羔,弱弱地问了一句:“我过去你会不会吃了我?” “不会。”离漾道。 念清歌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过山车一般的刺激紧接着袭来:“但是你若不过来,朕会杀了你。” “......” 不愧是亲兄弟啊,连说话的口吻都惊人的相似,将话说全了会死吗? 挪动着细碎的小步子慢慢朝离漾走过去,不是念清歌矫情,而是无论谁遇到这事儿谁都得怂。 他可是皇上,天下,江山,美人都是他的。 他高兴了怎么的都行,他一个不高兴就会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念清歌就怕离漾让自己回都回不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靠近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在二人间隔了一段‘安全距离’后,念清歌停了下来,虽然带着面纱,但是心虚的她依然垂着头,生怕他会认出来自己。 馨香之气萦绕在离漾的鼻尖,让他心思悸动,龙步错前,情不自禁的擎起大掌,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去摸她的面纱。 这个举动让念清歌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小手抓着面纱:“你要做什么?你说过不会让我摘下面纱的。” 念清歌过激的情绪让离漾眉宇间浮了一抹清冷:“不要跟朕讨价还价,你要记住,你私闯了玄鸣殿原本就是死罪一条。” “皇上饶命。”念清歌心里一惊,急忙跪了下来。 “饶命?”橘色的烛光轻轻的摇曳,却无法将离漾清冷的神色照的温暖起来,他薄唇一开一合:“那朕也要看看你的命值不值得朕饶恕。” 离漾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他没有离辰逸那般好说话。 念清歌一时琢磨不透他的脾气秉性,离辰逸说让自己勾yin他,但是现在这么看来,离漾压根儿不是商纣王那种登徒浪子,好se之徒。 “皇上......”她的声音软软腻腻,却不麻人,蕴着她独有的楚楚可怜。 眉色清冷的离漾眉梢一挑,声音冷却,却蕴着一抹无奈的关切:“讲。” “方才......方才我不小心撞到了腿,现在有些痛,好像动弹不了了。”念清歌咬着唇,神色有些痛苦。 离漾探究的眸子扫视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研究她说那话的真实成分。 半晌。 沉着的话缓缓响起:“你想怎样?” “非礼勿视。”念清歌唇瓣儿里蹦出了一个大道理,指了指自己的腿,道:“你......你先转过身去,我看看我的腿怎样了。” 离漾神思,念清歌急忙补充:“你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难不成还想占我的便宜不成?” “......” 离漾头顶冒青烟,这个小东西竟然敢这般对自己说话。 思忖了一番,最终还是转过身子。 呼。 念清歌提在喉咙口的心终于安了下来,确定离漾没有转过来的举动后,念清歌轻如羽毛般的朝后面一点,一点的退去。 趁离漾不注意之时,念清歌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门外飞奔而去。 紧接着。 一道呜呼的声音辗转而来:“皇上饶命,有话好好说。” 放眼望去。 离漾一袭月白色的中衣,气势磅礴,健硕的手臂里夹着一袭白裙的念清歌,两种白色恍若融合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皇上。”念清歌的声音都颤了:“皇上,有......” “朕不想跟你有话好好说。”离漾的声音有些怒气,望着她半遮面的模样,道:“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子耍花样儿,谁给你的胆子。” 其实念清歌特想说一句:是你三弟给你的胆子,只是,这话儿也就敢在心里念叨念叨吧,她可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了,死定了。 “本来是朝月亮借的胆子,不过,月亮这会儿也该歇息了,我该把胆子还给它了。”念清歌语无伦次道。 她只要一紧张就会变成这副德行。 恰如第一次洞房花烛那夜面对离漾,她将锦被裹在自己身上是一个道理。 是个活生生的鬼马精灵。 离漾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保持着他严肃的模样,将她抱着大步走向龙榻。 念清歌头脑一麻,脸皮一热,脑海里立即呈现出不太纯洁,不太健康的画面来。 难道他要...... “不行,不行。”念清歌意识到这一点,两条腿乱踹:“皇上,皇上你要三思而后行,你是一代明君,你不能做这等事啊。” 一番话说的离漾微微一愣,蹙眉看着她焦灼的眼睛,一脸平静,道:“朕只是看看你的腿,你想到哪儿去了?” “......” 只是......看看腿?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单纯? 念清歌小脸儿一窘:“没,我和皇上的想法如出一辙。” “哦?”离漾眉梢一挑:“那正好。” “什么正好?”念清歌有些听不懂,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许是被离漾的气场震慑到无法思考了。 离漾懒理她的话,径直将她放在龙榻上,金黄色的龙幔垂下,与橘色的烛光染在一起,念清歌蜷缩的坐在龙榻上,两臂警惕的环着自己的xiong部,面纱被安全的压在手臂下,一双湿漉漉的美眸盯着龙榻上细致的龙纹。 “抬头。”离漾命令。 念清歌摇头,依旧不敢直视他。 “哪里伤了?”离漾转移话题,不再逼迫她。 清歌有些诧异,微愣了一下,伸出纤细如葱段的手指指了指,声音细弱如蚊:“这儿。” 见她还算乖巧,离漾的心窝有些柔软,温热的大掌覆上她方才撞到的部分,轻轻的揉着。 白希的肌肤上有一些红肿,好似白雪上盛开的梅花。 他很会把持力度,让念清歌感觉不到疼痛,却也能够很好的推开那份疼痛感,念清歌不禁抬眸悄悄看了他一眼。 余光让离漾迅速的捕捉到了念清歌的小动作。 面无表情道:“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 “......”他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了? 念清歌弱弱地垂下头。 “你会抚琴?”离漾问,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她点点头。 “隔空抚琴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精湛完美。”离漾毫不吝啬的夸赞她。 这着实让念清歌惊愕一番:“方才.......你都看到了?” 离漾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懒的回答她的问题。 他手指的温热是凉的,而且是透心的凉,乍透了她的骨髓。 现在的她就是离漾嘴边儿的鸭子,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有一个很美妙的用膳前奏。 也许,会在下一秒,一个淬不及防,离漾就会毫无征兆的将她吞下去,连根鸭子毛儿都不剩。 倏然。 离漾的大掌从她腿上放下,心虚的念清歌以为她要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揭开她的面纱,于是,她先下手为强,迅速的将头撞进了离漾的怀里。 撞的那叫一个实诚,让离漾的胸膛钝痛了一下。 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念清歌的脑袋是石头坐的,而她就是一个莽莽撞撞,结结实实的石狮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念清歌闷闷的说:“皇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偷袭我的面纱。” 离漾被她这套天马行空的理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怀里懵然多出一个东西让他的双手都不知往哪儿安放,眼底就看到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和闯入鼻尖的女子独有的馨香气息。 “朕若食言也不会等到现在。”离漾沉稳夹杂着被念清歌压着胸腔的沉厚声音缓缓响起。 怀里的人儿愣了愣,急忙从他怀里跑出来,一跐溜下了龙榻,跪在地上:“民女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说,你来接近朕的目的是什么?”离漾终于言归正传,端起了帝王的架势。 冷汗涔涔,手心一片潮湿。 帝王和王爷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却有着天壤之别。 她念清歌可以跟离辰逸嬉笑打骂,但是她绝对不能跟离漾嬉笑打骂。 离辰逸之前告诫过她,如果,一个不小心让离漾抓个正着也要落落大方。 “爱慕皇上,喜欢皇上。”念清歌果然按照离辰逸的‘落落大方’来回答离漾的问题。 这个答案是离漾措手不及的,他见过很多女子,但凡在他身边的要么就是柔弱不堪,要么就是为首是瞻,即使对他有爱慕之意也只是含沙射影的提点一番。 “你很有胆识。”离漾道。 但念清歌心底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在夸赞自己还是别有韵味。 “但是你犯了欺君之罪!”他的声音落地有声。 瞧。 这便是一个甜枣,一个巴掌。 不要以为他给你揉揉大腿就是原谅你并chong爱你了,那只是毒药的前奏。 以至于很久以后,念清歌望着离漾都会幽幽地说:你才是毒药。 念清歌不敢搭茬儿,双膝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那柔软的氍毹只在殿门前铺着,离漾火气方刚,不喜欢氍毹那种东西在自己的脚下踏来踏去。 “是谁让你来的。”离漾又问。 深夜斑驳,微风习习。 细细的吹在叶子上发出婆娑的声音好似女鬼低低的哭叫,没有掌烛的玄鸣殿好似阴曹地府,而负手而立的离漾好似气势逼人的阎罗王在拷问她。 “我自己。”倔强如她,念清歌绝对不会将离辰逸供出来。 但是,念清歌不知道的是离漾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离辰逸在背后操控。 有些时候,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不代表他傻。 而离辰逸......也是一个睿智的人。 他只是在下一个豪赌,一个巨大的豪赌。 而且他的赌注是——赢。 稳赢! “甚好。”离漾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但是一代君主若符合常理才真正的奇怪。 倏然。 离漾挺拔修长的身子忽然站了起来,挡住念清歌面前的所有视线,一小撮阴影笼罩在念清歌的头顶,好似自然的簪子。 “自己将面纱揭开。”离漾淡淡的说,语气却透着浓浓的不容置喙。 她有些犹豫,小手抓在地上,心里像有一千个,一万个爪子挠自己心头的痒痒肉似的。 “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周旋,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废话,你若不想揭开面纱可以。”离漾轻轻一击掌,声音在这暗夜里显得愈发的清脆动听,整个玄鸣殿一下子亮了起来,如点燃了万家灯火那么亮,他的声音倨傲且清冷:“那,我便让德公公将你带到慎刑司。” 慎刑司。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念清歌狠狠的颤了一下。 殿门口, 德公公一袭深色的太监总管服,面无表情的候在那里,等着离漾的命令。 殿外黑影攒动。 想也知道殿外一定是聚集了一排排御前侍卫,只要离漾这边一声令下,那边就会如离弦的箭冲进来将她带走。 念清歌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条:揭。 一条:死。 进了慎刑司跟死了没啥区别。 死也无可厚非,重如泰山,轻如鸿毛。 但念清歌想做一个‘重如泰山’的死法的人。 “皇上。”念清歌唤她,一双美眸蕴着满满的认命,离漾抬眸望着他,一双眸子淬满了冰冷,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定定的凝着他的龙眸,念清歌一咬唇瓣儿:“我揭。” 离漾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将德公公请来,殿外守着御前侍卫只不过是为了给念清歌一个下马威罢了。 他掌握在手心里的事向来如此精准。 “恩。”离漾淡淡的回应着,眉梢隐着一抹复杂的情愫,龙眸凝着她的动作。 念清歌知道现在已然是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现在只能看她的命了。 纤纤玉手擎起,葱玉段似的手指放在面纱的一角,轻轻的扯下。 那张惊为天人的美貌就那样暴.露在离漾的面前。 离漾幽深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惊愕夹杂着惊艳之色堆积在眼底。 凉薄的唇瓣儿缓缓的吐着金字:“念......清......歌。” 紧绷的面容挂着一条条黑线,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心底魂牵梦萦的神秘女子竟然是被他打入冷宫的念清歌。 他几乎快要把她忘了。 只是,她不是应该在冷宫,怎会随意的出来,而且这几日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 迸射出来的危险气息几乎要灼伤念清歌,她一时间头脑空白,待反应过来时,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罪妾知罪,请皇上惩罚。” 德公公惊愕极了,但在离漾面前只好收敛一些。 半晌。 离漾没有作声,视线落在念清歌的白色裙摆上。 她......竟然这么美。 空气中凝着紧张到窒息的气氛,念清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闭着眼睛等待着上天对她命运的安排。 离漾就是命运,就是上天。 只要他一句话,能将她送上天堂,也能将她打入地狱。 “将她押到浣衣局。”离漾的视线落在浓黑的阁窗外,不再看她。 念清歌怔愣一下,他不是应该将她重新丢进冷宫或者关进刑部大牢。 话落。 离漾转身,负手而立,疲惫的闭上双眼,睫毛投下的阴影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愈加的深邃深沉,让人捉摸不透这个帝王的心思。 大掌挥在空中,德公公领命而来,径直行至到念清歌前,伸出一个手臂:“念秀女,请吧。” 念清歌微微颌首,朝离漾一叩头,声音有些低哑:“多谢皇上。” 细碎不一的步伐渐行渐远,慢慢消弭在离漾的耳畔,但那股子独有的馨香之气却一直挥之不散。 深夜,凉风习习。 念清歌轻薄的长裙在风中摇曳,似是一股风就会将她吹倒一般,两个御前侍卫面无表情,一人拽着她的一个胳膊,德公公挺直了腰板儿站在前面。 跪久了的念清歌双腿酸麻,有些撑不住,走几步便会停下来歇息一会儿,那两个侍卫哪有那么好的耐心,凶巴巴的吼着:“别跟这儿装死人,要死也死在浣衣房,晦气。”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无声的递给两个侍卫一个眼色,念清歌被他们暴力的踹了一脚,又粗鲁的拉了起来:“走!” 夜深人静,乌鸦凄哀。 浣衣局的凉气扑面而来。 德公公上前敲了敲浣衣房的木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大半夜敲,敲,敲,敲什么敲,没干完活不许睡觉,跟老娘求情也没用。” 眉头一簇,德公公伫立在门外,声音萧冷:“掌事姑姑,是咱家。” 听及。 掌事姑姑跟飞跃的箭似的从塌上爬了起来,匆匆的套了件衣裳就往门口去。 ‘吱嘎’一声。 木门被人拉开,借着月色,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长相粗俗的妇人,她惺忪的睡眼在见到德公公得那一刹那立马精神了起来,点头哈腰得:“哎呦喂,这不是德公公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大半夜的怪冷的,快快快,进屋里来做。” 德公公疏离的摆了摆手,手指擎在空中,那两个侍卫将念清歌粗鲁的拉过去,德公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了,掌事姑姑,咱家今天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将念秀女放在你这儿,还要劳烦掌事姑姑你好生照看着,别一个不小心把人给咱家看丢了,那到时候,你和咱家的脑袋可是都保不住。” 掌事姑姑顺着视线落过去,粗粗一笑:“您啊,把心放在肚子里面,但凡在我手下的不出两天保证*的安安分分,就算是把皇宫宫门敞开让她走,她都不敢走。” 念清歌心里撇撇嘴:那种人纯属是傻。 “恩。”德公公压根儿对她的的保证视若无睹,哼笑了一声:“既然掌事姑姑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那咱家也就放心咱家这颗项上人头了。” 掌事姑姑谄媚的笑了笑:“德公公您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儿,您的人头肯定能保住。” 德公公倨傲的看着她,掌事姑姑将念清歌从后面一把拽过来,打量着她,嘴角一撇。 “那咱家就回去了,皇上那不能缺人。”德公公道,转身离去,两个侍卫跟在他后面一同离开。 “德公公您慢走啊,天黑小心脚下啊。”掌事姑姑抻着嗓子吼着。 三个黑点消失。 掌事姑姑打了一个哈欠,晚膳过后没有漱口,那冲天的臭味儿熏的念清歌直咳嗽。 ‘啪’的一个耳光毫无预兆的甩在了念清歌的脸上,打的她栽歪到了冰冷的墙上,念清歌捂住了发烫的脸颊,瞪着她:“你凭什么打我。” 掌事姑姑将哈欠打完,叉着腰,一副母老虎的泼妇相 :“呦呵,老娘打你怎么了,老娘打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你就是找皇上也不好使。” 念清歌没有作声,深知自己出了龙潭又进了虎xue,只是恨恨的瞪着她。 掌事姑姑看她不好教管,自她身边过去,手里拎着一个木桶回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而后。 ‘咣当’一声,那木桶被掌事姑姑故意扔在地上,恰巧不巧的砸在了念清歌的脚上,痛的念清歌立刻弯下身子捂着脚背。 掌事姑姑上前踢踢她的手臂:“告儿你,甭在这儿跟我装柔弱,装生病,装聋子,装哑巴的,我可是正义的铁包拯,一会儿,把木桶打满水,打完水以后把井边的那一堆衣裳洗了,洗完了才能睡觉,假如你敢骗我或者偷懒,那明天有你好受的。” 说着。 掌事姑姑将堵在门口的念清歌狠狠的推倒了一边,大摇大摆的昂着头回屋睡觉去了。 念清歌才想起来,掌事姑姑手里捧着一个草垫子砸在她身上,没好气的吼道:“收拾完了再柴房的右手屋睡觉,不许乱跑,否则老娘打断你的腿。” ‘砰’的一声。 木门再次阖上,细小的尘土飘在空中。 草垫子常年累积的赃物如数砸在了念清歌的脸上,她只觉得脸上干巴巴的难受,小手一抹只觉得手心里布满了灰尘,嘴巴里也吃了一些,眼睛也迷的有些睁不开。 她蹲在地上许久,终于缓过了劲儿来,冻的哆嗦的她将砸在身上的木桶提起,朝井口走去。 * 夜深人静。 玄鸣殿的红烛被离漾一个个熄掉,黑暗的影子隐在纱幔下,显得神秘莫测。 殿内,响起来熟悉的脚步声。 德公公拂了拂了身子,跪在地上:“回皇上,念秀女已经被奴才带到了浣衣局。” “恩。”离漾淡淡的应着。 “那接下来皇上要下圣旨吗?”德公公试探性的询问,一般来说这种欺君之罪绝对会杀头,灭九族的。 离漾半晌没有作声,他在犹豫,他在纠结,德公公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离漾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干脆果断,这一次他却犹豫了,这只能说明他对那个念清歌不舍。 德公公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离漾久久没有让他起身。 半晌。 离漾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唇瓣儿淡淡滚出:“退下吧,这件事不要声张。” “是。”德公公微微一愣,道。 看来这皇上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啊。 德公公退下后,离漾淡漠的声音在偌大的玄鸣殿响彻开来:“出来吧。” 黑暗中,一双暗纹靴缓缓踏出,伫立在离漾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对,幽深的眸子涌着无法估量的复杂情愫。 “三弟,朕给你一次机会。”离漾平静如水。 离辰逸依旧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袖袍摆动的声音在静谧的ye里清晰可闻:“臣弟知罪,请皇兄责罚。” “原因。”离漾惜字如金,并没有让他起身。 离辰逸思忖了一番,道:“臣弟见她可怜。” “见她可怜?”离漾语调抬高,反问。 “是。”离辰逸不卑不亢:“一日,臣弟路过御花园时听到有女子哀哀额哭泣声,臣弟出于好奇朝着那哭泣声走去,竟发现掌管冷宫的白嬷嬷在虐.待的念秀女,臣弟看后实在不忍心,于是救了她,那白嬷嬷之前怕念秀女嘴巴不严,于是在她每日的吃食里放了会让她痴傻的药,臣弟见到她时,她一句话也不会说,精神处于崩溃边缘,之前臣弟在宫中听过一些谣言,臣弟和皇兄一样都不是迷信之人,臣弟觉得念秀女实属可惜,所以才救了她。” “恩。”离漾依旧平静如水,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皇兄。”离辰逸呼吸凝重,起身,道:“臣弟自行去慎刑司等待皇兄降罪。” 话落。 离辰逸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不为例!”还未走出殿外,离漾淡然的话缓缓说出。 离辰逸微微一愣,大步绕到离漾前,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语气真诚:“多谢皇兄饶恕之恩,臣弟定会面壁思过。” “你喜欢她?”离漾忽然开口问,丝毫不避讳。 离辰逸也是没想到他这般直白,顿了顿,道:“念秀女的确美貌过人,但臣弟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念秀女虽然已被皇兄打入冷宫,但毕竟也是皇兄的女人,臣弟只是一时怜香惜玉罢了。” 一番话说的坦诚而自然,离漾性子淡漠沉稳,看不出来他起伏的情绪变化,他和离辰逸的区别就在这里。 离漾恍若千年的寒冰激不起一点点水花。 而离辰逸就好比热血沸腾的油锅。 “皇兄......”离辰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臣弟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那念秀女爱慕皇兄,喜欢皇兄,即使皇兄厌恶她,想处置她,只希望能够从轻。” 半晌。 离漾若水般沉凝的声音响起:“你退下吧,近日没有朕的圣旨不要来宫中了。” 离辰逸微微一愣:“是。” 说罢,就着夜色离开了玄鸣殿,脚步忍不住想朝浣衣局走去,但...... 宫墙虽高,隔墙有耳。 离辰逸将想法收在脑袋里,最终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 夜,冰凉。 深凹的井口边,念清歌瘦弱不堪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提着木桶走来,一阵凉风吹过,冻的念清歌瑟瑟发抖,拾起地上的粗绳子绑在了木桶上,用力系紧打了一个牢固的疙瘩,她提起木桶朝深不见底的井口丢了进去。 只听一个闷闷的响声,木桶顺着粗声‘刺溜,刺溜’的滚了下去,念清歌的两只小手急了忙慌的赶紧抓住绳子的另一端,手心被粗糙的粗绳划破,她忍着疼拽着绳子。 满满的水盛在了木桶里,念清歌吃力的拽着绳子往上提,虚弱的她力气薄如蝉翼,才提到井口,那木桶因卡在了边缘上上下活动不了,念清歌只好站起来往上拉,她咬着银牙,在拉上来的那一刻因木桶里的水太重,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将满满的冰凉刺骨的水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袭来的寒意生生让她窒息,她大口的喘着气,小手抹掉了脸上的冰水,想用衣裳擦擦手,却发现衣裳也是湿透了,她只有这一件衣裳,只能穿着这身衣裳继续干活儿。 一个木盆里堆积了好多衣裳。 念清歌将木盆抬过来,把清水倒了进去,不少的水溅了出来,念清歌没有矫情的躲开,总之也已经湿透了,即使躲开又有什么用。 寻了一个木棒握在手里,一下一下的砸着脏衣裳,不少污水会溅在她的脸上,她只是随意的抹去。 安静的夜里。 敲衣裳的声音清晰可闻,中间还会有一些浅眠的宫女打开门破口大骂:“能不能小点声,吵死了,还怎么睡觉,丧门星。” 念清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于是将木棒扔下,用小手亲子去揉搓衣裳。 冰凉的水刺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念清歌的小手冻的发紫,肌肤都抽巴在了一起,她在衣裳上抹了抹,张开嘴巴往小手上吹着热气。 实在是太冷了。 这些衣裳洗了好几个时辰,拧干,晾上,将这些程序做完后,念清歌的最后一丝也已经被抽干,她拖着沉重的双脚来到了自己的草屋里。 这个屋子很破,不是一般的破,甚至比冷宫还破,里面没有草塌,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把薄薄的草垫子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念清歌撑不住的躺在了上面。 身心疲惫却毫无睡意。 一个弃妃而已,他又怎会饶过自己呢? 唉。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抹了抹小脸儿,双手折在一起枕在脑袋下面,昏昏的睡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送到了断头台上,旁边是自己的爹爹,正前方是一袭龙袍的离漾,他面无表情,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杀。 一抬眼,自己爹爹的人头落地,血流满地。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痛彻心扉的嚎着,却始终唤不回她死去的爹爹。 梦中的她楚楚可怜,声泪俱下,一下一下的抽噎着,泪水流了满脸。 梦中的她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发丝,抚上她的额头,抚上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一点一点的为她拭去所有的眼泪。 可是她的眼泪就像川流不息的小溪,怎么擦也擦不去,后来,她感觉到了两片冰凉的嘴唇在细细的亲吻着她,将她的泪水一点点吻干。 她不哭了,终于不哭了,只是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着。 她好委屈,特别的委屈。 为何其他的妃子能得到他的chong爱,而自己却不行,在新婚的第一天就被打入了冷宫,连一个封号都没有就这样被打入了冷宫。 原以为慢慢接近他以后会得到他的喜爱,可是为何在她揭开面纱的那一瞬,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冷到能够将她吞噬掉。 他是厌恶自己的,真的是厌恶自己的。 他不知道,她好爱慕他,好喜欢他。 小时候,爹爹经常带她来宫中玩耍,那时,离漾只是一个小阿哥,离漾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玩捉迷藏。 他藏,她找。 每次念清歌都找不到他,而离漾每次都会故意露出一个衣角或者故意露出一个鞋子让她找到。 找到后还会给她一个小糖人,还会给她一块蜜饯作为奖励。 她不舍得吃,总是揣在兜兜里拿回去攒着,攒到发臭了,发毛了也不舍得吃,到后来就会嚎啕大哭。 后来离漾知道了,两个人坐在*树下就会告诉她:清歌,你不要哭,以后我若是当了皇上就让你当皇后,我若是当了太子就让你当太子妃,我若是当了王爷就让你当王妃,到那个时候,我会给你许多许多的糖人和蜜饯。 清歌果然不哭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白牙,笑着拼命的点头。 物是人非。 两个人都长大了。 他当了太子,可是太子妃不是她。 他当了皇上,可是皇后也不是她。 怀抱那么暖,好暖的怀抱,好宽厚的怀抱,清歌瑟瑟发抖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她感觉到自己抱了一个暖炉,她笑了,笑的很满足,牢牢的抓着那个‘暖炉’。 时辰,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了。 念清歌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冰凉的小手也有了温度,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黯黑的天空星星点点。 一双玄纹龙靴缓缓踏出来,呼吸了下空气,负手而立望着草垫子上的念清歌,将木门轻轻的阖上。 德公公一直在外候着,方才的那一幕他看在眼底。 “皇上,要不要给念秀女拿一个锦被过来?”德公公询问道。 离漾清凉寡淡的眸子好似弦月,唇瓣儿一开一合:“不必,朕不想让她知道朕来过,她犯了欺君之罪,朕要给她一些惩罚,日后,朕会好好补偿她的。” 说罢,离漾大步离开,德公公快步追了上去。 “皇上,要去离妃娘娘那里就寝吗?”德公公询问着,每每离漾心情不好时都会去水离殿。 离漾的脚步迟疑了一下,龙眸跳跃着远方,道:“不,朕去御花园走走。” 二人来到了御花园。 这个场景很是熟悉。 记得前不久,他和德公公也是在深夜里来过御花园散步,当时他听到了女子的哭嚎声,但因离妃忽然生病他没有深究,以至于到最后将这件事彻底遗忘到了脑后。 想起方才离辰逸说过的话,他恍然大悟,想必那ye哭嚎的女子便是念清歌吧。 “德公公。”离漾忽然唤道。 “奴才在。”德公公上前哈着腰。 离漾的视线落在杂草丛生的某处,淡淡道:“冷宫不需要任何人掌管了。” 德公公微微一愣,猛然反应过来离漾的意思,心里一慌,一股子凉风从背后滕然而起:“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恩。”离漾道:“不用来回禀朕了。” 说罢。 一人离开。 * 冷宫。 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ye。 残风呼啸,连脚步声都变得细小虚渺。 一双黑手缓缓推开了那扇木门。 ‘吱嘎’一声在深夜里显得是那么的阴森。 塌上的人睡得正香,时不时的打着呼噜。 德公公悄悄的站在她面前,手里多了一条白绫,他坐在白嬷嬷面前,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而后手段熟练且迅速的将白绫绕在了白嬷嬷的脖子上,狠狠的,狠狠的缠紧。 ---------------------------- 蚊子:呼呼,总算完事了。 离漾:什么完事了? 蚊子:你们完事了啊。 离漾:你脑残啊,这就完事了?明天继续,朕还没有享受*一刻。 白嬷嬷:闭嘴,我才是真正的完事了。 第七十八章 来离爷喜欢含羞带臊的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白嬷嬷的瞳孔陡然扩散,瞪的大大的,嘴巴张开,手指吃力的指着那面容残暴的德公公,拼尽全力从齿缝里挤出不完整的字节:“你......你......你要.......” 德公公独属阉人的残笑声在暗夜中缓缓溢出:“是啊,白嬷嬷猜的没错,咱家今天特地来送你上西天。” “你......德......你......”白嬷嬷的喉咙好像被人掐成了好几截,一个字节都吐不出来,她近乎窒息,她感觉到死神在向她挥手。 “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德公公咬着牙,青筋暴.露,势有不将她弄死不罢休的趋势:“你不是要告老还乡,咱家这就成全了你。” 德公公杀人的块感在腾腾的蔓延,两手交错,将粗绳狠狠的别在一起,白嬷嬷苍老布满皱纹的脖子如一个被释放的祈求干巴巴的缩在了一起,两个白眼使劲儿的翻着,两条腿拼命的挣扎着,把草塌踹的‘砰砰’作响。 倏而。 一瞬,安静了。 布满汗水的德公公松了手,绳子还挂在她的脖子,他的手心里都有绳子的勒痕,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歇息了一会儿又将绳子从白嬷嬷的脖子上扯了下来,看着她死不瞑目的模样不以为然,找了两个身边的小公公一齐把她丢到了乱葬岗上。 冷宫,又多了一缕冤魂。 * 宫里宫外。 亦是另一番景象。 嫣红柳绿,热闹非凡。 玄璟城一派繁华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户户烛火通明。 迎来送往的花满楼嬉戏打闹的声音隔着墙都能传到外面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胭脂俗粉的老.鸨捏着手绢站在门口招呼着来来往往的男子们:“哟,爷,进来坐坐嘛。” “爷,包君满意哦。” “哟,李爷您可来了,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花满楼——让男人寻.欢.作.乐的地儿。 老.鸨的眼睛‘嗖嗖嗖’的盯着街上的‘猎物们’。 只见她的眼睛锃亮,一双手抓住朝她这边走来的贵公子,蜜语甜言道:“这位爷看着好眼生啊,想来是第一次来我们花满楼吧,快快快,快请进。” 被老.鸨缠上的离辰逸眉头一簇,挑眉看了看那烫金的,十分引人注目的牌匾,脚下竟鬼使神差的跟着老.鸨走了进去。 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儿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男子的臭汗味儿,离辰逸手握空拳放在鼻尖掩饰那恶劣的味道,老.鸨轻车熟路的将离辰逸带到了一个雅间,端茶送水的伺.候的周到极了,清香的茶水味儿溢在空中,老.鸨打量了他一袭深紫色的华服,问:“公子,该怎么称呼啊?” 离辰逸魅眼一抬,惜字如金:“离。” “离爷,我呀,这就去帮您安排姑娘。”老.鸨喜笑颜开:“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等下。”离辰逸沉声道。 老.鸨回头,脸上堆着笑:“离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离辰逸潇洒的展开一把折扇,在手中飞了一个旋转,合上后用扇尾敲了敲次等的木桌,甩出了一张银票:“本王不喜喝茶,将它换成酒。” 老.鸨将茶水拿走,看到银票喜笑颜开,点头哈腰的抽走银票,道:“好咧,我这就去换。” 暂且安静了几分,离辰逸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墙壁上挂着‘春gong图’,窄小的屋子里摆着一张粉红色的软榻,粉色的纱幔轻轻摇曳,窗台上摆着一盆香气逼人的催qing花。 离辰逸冷笑一声,悠闲的坐在一边,修长的手臂支在侧额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桌上。 这个习惯倒是和离漾如出一辙。 半晌。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老.鸨尖尖的嗓子穿刺而来,将门一推,后面跟着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离爷,您来选一选,我呀给您选了好多成色好的姑娘。” 这话儿听的就跟上绸缎庄选料子似的。 离辰逸粗粗的扫了一眼,全都是些庸脂俗粉,抬起手随意指了一个:“就这个。” 被点到的姑娘兴奋的就跟喝了二斤的女儿红似的,扭着纤细的小蛮腰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离辰逸的腿上。 可谁知,一屁.股坐了个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再抬头,离辰逸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噙在嘴边,一眼也不瞄地上尴尬的姑娘,大掌拿过那酒壶,豪爽的朝嘴里刺溜刺溜的灌着,喝痛快了才施舍似的丢下了一句话:“爷不喜欢这么sao的。” 老.鸨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姑娘,那姑娘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老.鸨抓起其中的一个姑娘推到离辰逸面前,拍拍胸脯,介绍道:“离爷,您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带.臊的?那这姑娘绝对符合离爷的口味儿。”说着,那老.鸨推了推那姑娘。 果不其然。 那姑娘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走到离辰逸跟前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子。 确实是够半遮面的了。 这花满楼里的姑娘们一个顶一个。 想要什么类型,应有尽有。 你想要羞答答的绝对没有风sao的。 你想要风sao的绝对上来就给你脱。 你想让姑娘唱越剧她不敢唱川剧。 你让她喝酒她不敢喝茶。 离辰逸瞟了她一眼,没作声,没说让她走也没说让她留,老.鸨试探性的上前问:“离爷,您看您满意不?” 离辰逸心烦气躁,又饮了一口酒,故意找难题:“不满意。” 这可把老.鸨愁坏了,觉得面前这位爷咋这么难伺候呢,于是讪讪的上前多嘴问了一句:“爷,您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皇上的妃子,你能给弄来?”离辰逸的语气有些不善,看得出来是故意为难老.鸨。 “这.....”老.鸨吭哧瘪度,支支吾吾的。 离辰逸浓眉一皱,心烦意乱的将酒杯‘啪’的摔在了地上,那酒杯无辜躺枪的碎成了好几片,离辰逸甩出一张银票,声音冰冷:“滚滚滚,都给爷滚出去,别跟这儿碍眼。” 姑娘们忍不住一惊一乍的轻声尖叫了一声,都纷纷退了出去。 门一关。 大家面面相觑,嘿,真是奇了怪了啊,逛yao子不玩姑娘只顾着自己喝酒。 一个个都是大爷惹不起啊。 这一晚,其他的雅间都谈笑风生,sao声频叫。 离辰逸举着酒壶默默的灌酒,一壶接着一壶,一壶接着一壶,眼神迷离的他分不清外面的月儿和夕阳,只觉得它们长得都一样,那闪亮的轮廓里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离辰逸的大掌朝阁窗外探去,习习凉风吹在他的毛孔上,他嘴角一勾,似伤悲似空落,喃喃一声:“烟儿。” * 袅袅香烟伫宫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浣衣局的木门上,光晕钻进粗犷的门缝里照射在念清歌略显憔悴的小脸儿上,突如其来的光让念清歌清醒,眼皮轻动,睫毛微眨,睁开双眼后下意识的用手掌遮住眼前的光晕。 什么时辰了? 念清歌在心里琢磨着。 好像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一个梦,好真实的梦,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脑袋,小手猛地一缩,感觉要命的疼痛,低头看去,昨晚连夜摸凉水洗衣裳的手粗糙不堪,关节的地方甚至红肿发疼。 唉。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耳膜响起了一道‘吱嘎’的响声。 门,被人推开。 哦不。 准确地来说是被人踹开。 震耳欲聋的叫骂声夹杂着大步走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睡睡,就知道睡,蠢东西,来了浣衣局这个地方竟然还敢偷懒,我看你胆子倒是挺大的,今天老娘就好好让你尝一尝在老娘眼皮子底下的滋味儿。” 说着,那跟泼妇似的掌事姑姑拽着念清歌的衣裳把她踢了踢,将昨晚给她的草垫子顺着门外扔了出去,撸起了袖子,叉着腰,瞪着两个大牛眼睛:“既然你要这个草垫子睡得如此舒坦,那老娘还偏偏就不让你称心如意,我告诉你,在浣衣局里绝对不允许出现比老娘起的还晚的人,你听懂了没有?” 念清歌被踹到了小腹,小腹生疼,她咬着牙点点头。 忍一时风平浪静,最起码能免一些皮肉之苦。 掌事姑姑用手扑棱扑棱自己的胸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蠢东西,听懂了还不出去干活?外面那些衣裳你等着老娘给你洗呢?赶紧去,洗不完不准吃饭。” 说着,掌事姑姑跟猫看耗子似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念清歌从地上爬起来,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掌事姑姑最看不惯别人一副年轻漂亮的模样,上前踏出一只脚狠狠的踩住了念清歌的裙摆,没有发觉继续朝前走的念清歌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地上,摔成了狗吃屎。 她的方向恰巧冲着门外。 外面干活的宫人们见状毫不顾忌的放声大笑起来,让念清歌尴尬不已。 她想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裙摆被掌事姑姑牵制住,压根儿起不来,她细弱如蚊:“掌事姑姑,你能放开我吗?我没办法起来。” 掌事姑姑的手心里多出了一大捧瓜子,她悠哉悠哉的晃着身子,一边‘嘎嘣,嘎嘣’的嗑着瓜子,一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在这浣衣局里还穿的这么漂亮干什么啊?给谁看啊?” 念清歌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袍没有作声。 掌事姑姑见她不理自己以为她装清高,一股子火气‘噌’的一下子上来了,弯下腰,迅速的揪起念清歌的长裙摆。 ‘刺啦’一声划在空中。 念清歌的裙摆就这样被掌事姑姑扯了下来,长裙变成了短裙,露出了纤细,光洁,白嫩的小腿。 一个激灵让她下意识的蜷缩起小腿,不希望被别人看到。 掌事姑姑拎着那残缺的裙摆扔到了外面,朝其中一个宫女吼着:“给,拿回去给大家当擦脚布去。” 起哄声不绝于耳,掌事姑姑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嘴皮上还粘着一个瓜子皮,看起来特别招人厌恶,嗓子里哼着小曲儿。 念清歌的委屈就那样噎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吞不下去,难过极了。 有些眩晕的她起身后,小手扶着粗糙的门框,细细的木刺而扎进了她娇嫩的肌肤里,她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摸,却发现更痛,木刺太小,根本找不到在什么地方,那种刺痛却又拔不出来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掌事姑姑还在那边催促着,念清歌毫无办法,只好作罢,硬着头皮朝外面走去。 ‘砰’的一声。 冰凉的水花溅到了她的小腿肚上,面前放着三大木盆的衣裳,堆的像小山一样高。 念清歌二话没说,弯下腰想要干活儿,掌事姑姑一脚踹掉她的手,瞪大眼睛吼道:“谁让你在这儿洗了?端着衣裳去那边洗去。”说着,掌事姑姑的眼睛瞥了撇浣衣局的一个石阶上。 坚硬的鞋底儿踢的念清歌小手灼痛,赶紧揉了揉,而后吃力的端起那重重的木盆朝石阶走去。 端完最后一盆,念清歌的额头就已经布满了一层汗水。 掌事姑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哉的走来:“自己打水去。” 念清歌没作声,默默的拎着木桶走到了井口边,咬着牙提上来了半桶水,掌事姑姑低头一看,立刻不乐意了:“你打这半桶水有什么用?给老娘重新打。” 掌事姑姑力大无穷的提起那半桶水,‘哗啦’一下子浇在了念清歌的身上,她从头到尾湿的透透的。 水的冲击力让念清歌差点栽倒在地上,鼻子里,耳朵里,嘴巴里灌满了冰凉的井水,她拼命的咳嗽着,只觉得不能呼吸了。 轻薄的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那凹.凸有致的身形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个个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各色的神情都有,羡慕的,嫉妒的,恨的。 掌事姑姑火冒三丈的将手心里的瓜子皮儿全部扔到了念清歌的身上,拍了拍手心里的残渣,招呼着看热闹的宫人们:“看什么看?既然她不想穿衣裳,就给她扒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长时间在浣衣局干活儿的宫人们都有些头脑不健康,心理不健康,见不得别人的好,既然有这种发泄情绪的机会她们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面面相觑一番,眼神相互交流中就已笃定了主意。 ‘轰’的一下子。 一窝蜂全部朝念清歌扑了过去,十面埋伏的她被众人推倒在地团团围住,对她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一些粗鲁的宫女直接坐在了她的身上,揪起她的头发一把把的拽着,念清歌的头皮生疼,只能顺着她们的方向来减轻痛苦,想出声嘴巴却被几双大手捂的严严实实的。 “撕,看谁撕的料子多就拿回去当擦脚布子。”掌事姑姑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一切。 那些宫女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虎超超的上去就‘刺啦,刺啦’的撕衣裳。 念清歌极力的保护自己,低低的呜咽着:“别,别这样,你们别这样。” “看看,这小jian人的皮子还挺白呢。”其中一人羞辱道。 “再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敢去勾.引皇上。” “咱们把她扒了就扔这儿,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狐媚子。” “就是就是,这个主意好。” 她们愈来愈兴奋,欺负念清歌欺负的红了眼。 “你们为自己积点德。”念清歌喘着气道。 一个宫女特欠儿,跟掌事姑姑告状:“姑姑,这小jian人说咱们缺德。” 掌事姑姑的白眼一翻,那副表情特欠揍,吐了一地的瓜子皮,道:“缺德?好啊,那老娘就缺德一个给她看看,你们可别留情,一会儿老娘挨个检查,谁撕下来的衣料最多晚上不用不但干活,还有烧鸡吃。” 这两个条件无疑是最诱.人的。 念清歌陡然成了众矢之的。 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念清歌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若没有了光环,没有了势力,没有了一席之地,你连过街的老鼠都不如。 凉意入骨,这般羞辱的滋味儿念清歌永记心头。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恰时。 一道温怒的声音在浣衣局乍响:“你们在做什么?” 闻声。 众人齐齐回头,动作戛然而止。 透过重重的人墙,透过小小的缝隙。 念清歌望着眼前缓步朝她走来的人。 他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紫色,初次见面他就是一袭紫衣,今日他还是一袭紫色。 灰色的天却也无法掩盖他的倾世风华,他的发丝如墨,眉眼如画,他的眉簇在一起,他的唇紧紧抿着,那双邪魅的眸子蕴着一抹怒气。 他缓步走来,他的眼睛一直凝着她,凝着她。 掌事姑姑见来人,嘴微张,有些惊愕,呆愣在原地。 离辰逸负手而立,视线落在地面上,幽幽地说:“怎么?还要本王来介绍自己?” 呆愣的掌事姑姑这才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离王爷,离王爷吉祥。” 离辰逸懒理她。 掌事姑姑激动的叩头:“不知离王爷贵步移溅地有何贵干?” 那些宫女们看到英气的离辰逸惷心大起,激动的热泪盈眶的。 “怎么?你不欢迎本王?”离辰逸语气有些不善。 掌事姑姑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离辰逸眉梢一挑:“本王来找皇兄下棋,路过此地却听到这里呱躁极了,不曾想掌事姑姑的权利竟然如此之大,欺负一个小小的弱女子。” 掌事姑姑舔着脸笑笑,才想起身,离辰逸一个眼神扫过去,吓的她又跪在了地上:“王爷,这里脏,不合您的高贵身份,她一个小小溅婢不值得您插手啊。” 离辰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径直朝念清歌走去,那些宫女们自觉的闪开了一条小道。 望着狼狈的她,离辰逸心里有些烦闷,伸出手臂,声音凝沉:“起来。” 念清歌别过头去。 宫女们嗤了一声:“溅人就是矫情。” 离辰逸警告的声音响起:“你们的嘴再这般脏本王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话落。 鸦雀无声。 离辰逸看她倔强的模样浓眉一皱,弯下身子,离她近了一寸,大掌伸向她,颇有耐心:“把你的手给本王。” “......”念清歌装作不认得他,小手环在胸前。 鼻音浓重的他轻哼一声,再次重复,但语气已没有方才的友善:“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次!” 念清歌知道他别扭起来的臭脾气,只好淡淡道:“王爷请回吧。” 离辰逸的最后一丝被耗的干干净净,径直朝她走去,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念清歌只觉得头脚一空,整个人窝在了离辰逸温暖的怀抱里,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儿。 那些宫女们惊诧极了,心里燃起了嫉妒的腾腾大火,凭什么这个溅婢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掌事姑姑从地上跳了起来,追了上去,拦在他们面前:“王爷,王爷,您这是要......” “滚回去!”离辰逸呛声:“本王允许你起身了?” 掌事姑姑闻言吓的溜溜的跪了回去,离辰逸将她抱到了柴房里,为了她的清誉着想并没有将门阖上。 念清歌挣扎道:“王爷你放开。” “放开?”离辰逸挑眉反问,视线落在念清歌的小手上,邪魅一笑:“明明是你抱着本王,现在怎的又让本王放开了?女人果然是心口不一。” 念清歌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臂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小脸儿一窘,局促的解释:“我......我这是下意识的,若不搂紧你,我会掉下去的。” 离辰逸邪魅的双眸一挑:“这说明,你打心底依赖着本王。” “王爷,你先放清歌下来。”念清歌严肃道。 离辰逸不再逗弄她,将她放下,念清歌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二人面面相视,念清歌的小脸儿愈加的憔悴,离辰逸的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小手儿上,擎起她的手腕,浓眉一皱:“怎么弄的?” “王爷就不要管了。”念清歌拧着手腕试图从他的掌心里挣开。 离辰逸捏紧了她不松手,深眸凝着她,倔强的模样让念清歌垂下眉眼:“说!” “我忘了。”念清歌淡淡道。 “抬起头,看着本王说。”离辰逸似乎不信她这套说辞。 念清歌有些无奈他的孩子气只好顺着他抬起头,清眸淡淡,激不起一池波澜:“真的忘了。”她故作真诚,想让离辰逸信服于她而后跳过别的话题。 “念清歌。”离辰逸咬牙切齿:“本王最讨厌你这一副德行,现在你的本事大了,不但学会跟本王耍脾气而且还敢跟本王说谎。” “我没有。”念清歌不愿与他争执不休,绕过他就往外走。 离辰逸一把将她拽过来:“你若再不听话,本王就在皇兄面前觐言,让他杀了你的父亲。” 一句话果然有起色,念清歌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瞳仁湿润:“王爷,你当真要逼的清歌恨你?” “恨我?”离辰逸瞳孔一缩:“你有什么资格恨本王?你该恨的应该是皇兄!” “王爷你小点声儿。”念清歌瞅了一眼外面:“王爷如此大言不惭就不怕被有心之人传到皇上耳朵里?” 离辰逸嘴角一勾,轻笑:“怕?本王为何要怕?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到这儿,念清歌的眸底难掩失落,淡淡道:“不,王爷多虑了,清歌现在孤身一人在这里挺好的,是生是死清歌已经看淡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家父能够平平安安的。” 离辰逸嘲讽的冷笑,生硬的甩给她两个字:“做梦!” “王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蠢,愚蠢至极!”离辰逸冰眸冷缩,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将她的手腕锢在自己的胸膛前,望着她被水泡皱的小手:“我看不仅是你的手被水泡了,你的脑袋也被水泡了。” “我愿意。”念清歌倔强的反驳:“碍不着王爷家的一草一木。” 离辰逸有一股子冲动恨不得将她的小嘴儿狠狠的咬上一口:“你愿意?好,你愿意,我告诉你,念清歌,甭现在装清高,装冷傲,装着看破红尘,你想看破红尘可以,你全家子死光了以后你再来跟本王说你乐意,现在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大可以用这个借口杀了你,杀了你全家,你还在这儿你乐意,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一言不发,呆呆的望着他。 这些道理她又怎能不懂,只是,光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处? 离辰逸最初的计划全部失败,不但没能取悦离漾,反而让他龙颜大怒,事到如今,除了认命她又能怎样? “皇上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念清歌蔫蔫的说。 话及。 离辰逸勾起了一抹有深意的笑:“不,你说错了,皇上会管你的。” 没有把握的仗离辰逸是不会打的,自他打算实行这个计划开始就已经将所有的路子想好了。 他赌,他赌离漾会对念清歌怜香惜玉。 而且,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怎么可能,王爷就不要安慰清歌了。”念清歌失落的说。 离辰逸耸耸肩:“本王可没安慰你。” “......”念清歌簇簇秀眉:“那王爷来这做什么?” “路过啊,本王是要去找皇兄下棋的。”离辰逸凑近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不禁簇簇眉:“你变臭了。” 废话。 他跟这儿呆上一天难不成他是香喷喷的? 念清歌不理他的后半句,对准他的前半句攻克:“虽然念清歌对宫中不太熟悉,但皇上的宫殿与这浣衣局完全是两个方向,这王爷路过的也未免太过复杂了吧。” 嘎—— 一群乌鸦从离辰逸的头顶飞过去。 离辰逸凶巴巴的唬了她一下,讪讪地贬损她:“你......怪不得被皇兄关进来,这么没情.趣。” 说罢,拂袖离去。 念清歌无奈的摇摇头,再出去的时候那帮宫女们虽然不敢再扒她的衣裳了,但是那恶狠狠的眼神都能把她的身上戳出一个个的窟窿来。 掌事姑姑变幻多端,那张脸跟调色盘似的,她一个小小的溅婢竟然能让王爷屈尊来此,越想她越恼火,不扒衣裳行啊,那就干活儿呗。 于是,接二连三的木盆全部堆到了念清歌面前。 事实上,离辰逸并没有去找离漾下棋,这个时候,离漾又怎会同他下棋?而且离漾那晚早已下了圣旨,没有他的圣旨是不准离辰逸进宫的。 离辰逸只是担心念清歌受委屈,冒着抗旨的风险偷偷的来看她,表现出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怕她担心罢了。 呵——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怎会担心自己呢? 纯属是自己自作多情吧,离辰逸苦笑一番,偷偷的使用凌波微步飞出了皇宫高高的城墙外。 * 玄鸣殿。 离漾神色倦怠,微微出神。 飘来的食物香气都没有吸引离漾的视线,德公公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宫女们的手中端着面盆,面巾,白粥,小菜。 脚步触及。 德公公大掌擎在空中示意大家暂且停下来,他望了一眼出神的离漾,拂了拂身子:“皇上吉祥,净手用早膳吧。” “朕不饿。”离漾淡淡道,视线并没有挪开。 德公公唉声叹气道:“皇上诶,您快用膳吧,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摆驾御花园。”离漾一拂袖,绕过德公公朝前方走去。 这......反射度有些长,德公公急躁的挥了挥那些宫女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赶紧退下啊,皇上都走了,你们在这杵着干什么。” 德公公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离漾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的走着,德公公奇怪的望着周围。 这......这哪是往御花园走的路线啊,这分明是去浣衣局的路线。 德公公用余光瞄了一眼离漾,见他面无表情的绷着脸也不敢提醒他,只好安分的跟在后面。 布满水渍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了离漾一步步的印记。 离着不远便听到了浣衣局木棒敲衣裳和掌事姑姑扯着嗓子叫骂的声音。 离漾眉头微蹙,德公公绕到他面前:“皇上,这地儿......” 看着得公公面露嫌弃的模样,离漾冷声反问:“这地儿怎么了?” “这......不合您的身份。”德公公小声道。 离漾看了他一眼:“你若再多话朕就把你送到这儿来。” 闻言。 德公公立刻噤声。 偌大的浣衣局外只有念清歌一人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干活儿,凌乱的发丝垂在额间,她时不时的挽起袖子去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纤细的手腕露在外面微微泛白。 德公公才想吆喝一声‘皇上驾到’,离漾手指并起示意他闭嘴。 不动声色的离漾伫立在原地静静的凝着认真洗衣裳的念清歌,即使她狼狈不堪却依然遮挡不住她的美人胚子。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离漾,惊愕了低叫了一声:“啊,皇上,皇......皇上来了。” 一声低叫震破了天空。 所有人‘扑通’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二字如利剑灼痛了念清歌的耳膜,她怔愣一下,跪在地上,和宫女们一起叩拜。 离漾的视线落在念清歌瘦弱的身子上,掌事姑姑今儿可乐的自在,先是王爷来了,后是皇上来了,真是给她的浣衣局添了不少颜色。 “皇上万岁,您有什么吩咐?”掌事姑姑巴结着上前问道。 离漾凝了她一眼嫌弃的皱皱眉,扫视了一圈,见念清歌始终垂着头不看他,心里无名的生出了一股子火气,声音冷硬:“路过!” 路过,又是路过。 怎么今儿来的人都是路过呢。 “德公公。”离漾的视线未挪动半分。 “奴才在。”德公公道。 “摆驾水离殿。”离漾故意将‘水离殿’三个字说的很重。 德公公微微一愣,尖细的声音破嗓而出:“皇上摆驾水离殿。” 离漾在心底不满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留下疑惑多多的掌事姑姑:“诶?今天这都是怎么了?奇了怪了啊。” 君说一句,犹如泰山。 念清歌望着离漾远去的背影:王爷真的是在安慰自己,他又怎会管自己呢。 * 离漾的步子走的很快,快到刺绣的衣摆都能掀起一阵风来,德公公连跑带颠的才追上他:“皇上,皇上咱们不是要摆驾水离殿吗。” 闻言,离漾顿住脚步,浓眉一簇,看向他,声音阴冷:“朕何时说要摆驾水离殿了?” “......”德公公可真真的是吓的神经衰弱了,那话前脚说完,皇上怎么后脚就给忘了呢。 这提醒也不好,这不提醒还不好。 若是提醒吧,好像觉得离漾脑残记性不好似的。 若是不提醒吧,好像觉得不拿离漾当回事似的。 唉。 这差事是真不好做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脑袋。 离漾思忖了片刻,一挥袖袍:“朕想起来了,你都把朕给气糊涂了。” “......” 德公公欲哭无泪。 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明明是生念清歌的气嘛,怎么跑到自己头上来了。 “皇上,皇上,您慢点,奴才还得护驾呢。”德公公愣神之际,离漾早已甩了他好几条街去。 不过,等等。 德公公,你方才说护驾? 你确定你能护驾? 不忍直视啊。 离漾突然造访水离殿,让离妃激动不已,兴奋不已,手忙脚乱的。 “爱妃不必如此慌张。”离漾大步流星的走进水离殿,余光瞄了一眼跪成一片的人,自然的径直行至到塌桌前坐下:“水儿,过来。” 离妃步履轻盈,盈盈一拜:“皇上......” 尾音未落,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落入了离漾的怀里,宫女们垂头不看,离妃的小脸儿好似一个红苹果,娇嗔道:“皇上,还有人呢。” 离漾不以为然轻咳一声,宫人们纷纷心神领会,识趣的退了下去,这样一来弄得离妃愈加娇羞了。 “朕想要。”离漾大方说道。 “皇上......”离妃把头钻进他的怀里,耳垂都开始发烫,近几日以来离漾从未临.幸她,弄得她每日疑心重重,以为离漾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今日他竟然主动来说‘想要’,弄得她春.心.荡.漾的。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离漾早已蠢蠢欲动,只想把在念清歌身上的怒火变成yu火发泄在离妃身上,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向软榻,纱幔垂下。 湿热的吻辗转而来油走到离妃的唇瓣儿上,舔舐,允吸,亲吻,离妃柔软的身子僵硬,冰冷,后来开始热情的回应着他,两个人的唇瓣儿厮磨着,教缠着,粗喘的呼吸声让人羞红了脸。 双双将衣裳褪下,露出滚烫的肌肤,相互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 离妃愈加的迷离,挺起了#已屏蔽#,声音软腻酥麻:“皇上......” “朕在......”离漾的话无比的温柔,可动作却与之成反比。 今日的他与以往大不相同,离妃能真切的感觉到,诧异之极,只觉得柔软的花.园横冲直撞进来一个异物,顾不得疼痛就已然被离漾的热情所吞没。 他第一次这么粗暴,这么用力,让离妃的小手死死的抓着锦被,扭在一起的小脸儿昭示着她的痛楚,离漾视而不见,只顾着自己酣畅淋漓。 离妃只好生生的忍了下来,拱起身子配合着他粗暴的动作。 一场欢.爱下来,离妃早已虚脱,像一滩软泥窝在离漾的怀里,离漾健硕的胸膛上滑落着汗珠,他的鬓角被汗水打湿,胸膛起伏,闭目养神,好似一条睡着的龙。 离妃爱极了他的帝王之气,像一个泥鳅似的慢慢的爬上了离漾的胸膛上,发热的小脸儿紧贴着他,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那声音带着被滋润后的甘甜:“皇上,你弄痛臣妾了。” 离漾勾唇一笑,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摸了摸她挺翘的臀部,幽幽地说:“水儿,给朕生个阿哥。” --------------------------- 蚊宝:他俩都要生阿哥了。 蚊子:看到了。 蚊宝:再不把清歌放出来,他俩孩子都满街跑了。 蚊子:跑跑呗。 蚊宝群起而攻之:我看你丫是找抽。 第七十九章 给朕生个阿哥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水儿,给朕生个阿哥。”离漾若水般沉凝的声音响起,钻进离妃的耳内好似立体环绕音响般震撼:“朕想要一个你跟朕的孩子,朕会好好疼爱他。” 离妃的心狠狠的一震,心窝被挖空了一般难受,有些激动,有些兴奋,还有一些复杂的情愫,她的手臂缠在离漾的腰间愈发的紧了,好像生怕下一秒就会失去他一样。 感觉到离妃变幻的情绪,离漾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看她欣喜的肩膀有些颤抖,离漾温和的声音如小溪流淌细细的安抚着她,继续憧憬着:“若是个阿哥,他一定像朕一样潇洒,英俊,朕不会把他交给学士来教,朕会亲自教他读书,做人,朕会带他去骑马,射箭,打猎,朕会把他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优秀的好男儿。” 离妃静静的听着,眼泪默默的流着。 离漾没有看到她的眼泪,亲昵的吻了吻她柔顺的发丝:“朕会亲自赐给他一个封号,朕会为他建一个宫殿。” 半晌。 空气凝了一丝丝静谧。 离漾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垂头一看,离妃正偷偷的擦拭眼泪,他心里一慌,扳过她的肩膀,直视着她,望着她水润的眸子有些心疼:“水儿,你怎么了?” 离妃飞快的抹去了泪水,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小鸟依人的窝在离漾怀里,声音还有颤音:“没事,皇上,臣妾......臣妾只是太感动了,臣妾觉得皇上对臣妾太好了,臣妾真是无以为报。” 离漾见她多愁善感的小模样甚是可爱,怜爱的感觉愈甚:“若是真的想报答朕,就答应朕,给朕生一个小阿哥。” 离妃的肩膀微微僵硬,半晌,蔫蔫的应着:“好。” 香软幔帐,呢软动人。 那一寸寸的汗水,一声声的呻.吟,如激起的浪花,旖旎之气尽情的挥洒在纱幔内。 * “什么时辰了?”离漾望了一眼枕边的人,声音故意压低,问道守在殿外的德公公。 听到动静的德公公走近了几步,与离妃的软榻保持了一些距离:“皇上,您起了,已经午时了,需要传午膳吗?” “都已经这么晚了。”离漾淡淡道,眯起龙眸望了一眼灼热的阳光:“传午膳吧。” “是。”德公公领命而去。 离漾温柔的唤醒了熟睡的离妃,离妃一睁眼便看到了离漾英俊的面容,心中的幸福感溢满,主动环住他的脖子,送上一个早安吻:“皇上。” “不曾想爱妃竟然是一个懒猫,如此贪睡。”离漾点了点她的鼻尖儿,悄悄的她耳畔吐着热气:“是不是昨晚太累?” “皇上。”离妃娇嗔道,耳朵根儿都红了一大片:“皇上总是打趣臣妾。” “哈哈。”离漾心情大好:“这说明朕还没老。” 离妃从软榻上爬起来,半露着香肩,软软的趴在离漾的后背上,探出头去,吻了吻离漾的脸颊,道:“皇上还很年轻。” “至少在十年之内还能满足你。”离漾邪恶的说,弄的离妃更羞了。 “皇上,若再不让臣妾起来就到了晚上了。”离妃垂着头,抱着离漾的打算坐在他腿上再下地。 离漾一把将她捞起,离妃的双腿恰巧以劈.开的姿势坐在离漾的腿上,二人的肌肤紧贴,有些滚烫,离漾的呼吸有些粗重,额头亲密的顶着离妃的额头,柔情似水道:“那岂不是更好,朕可以和爱妃再一次重温热梦。” “皇上若再这般,臣妾要找个乌龟壳钻进去了,一会儿待臣妾出去,山梅指不定怎样取笑臣妾呢。”离妃撒着娇,佯装一副生气的模样。 离漾捏了捏她水嫩的脸蛋儿,拍了拍她的臀.部:“有朕在,谁敢嘲笑你?朕陪你一起用午膳。” 离妃娇羞一笑:“好。” 午膳时,翊坤宫来了人,是皇后娘娘跟前儿的桂嬷嬷,她拂了拂身子:“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离妃娘娘,皇上吉祥,离妃娘娘吉祥。” “免礼。”离漾道,桂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再加之是皇后跟前儿的红人,所以离漾对她尊重一些。 离妃握紧了筷子淡淡一笑,她现在实在是太过敏.感了,生怕她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会半路出现个岔子把皇上弄到其他宫嫔那里去。 桂嬷嬷的身后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宫女,模样可爱,乖巧极了,手里捧着一个汤盅。 “皇上,皇后娘娘近日一直喜欢研究御膳,一次听德公公讲起皇上近日睡眠不佳所以皇后娘娘熬夜炖至了一款‘首乌藤珍珠饮’特来让奴婢送来给皇上......和离妃娘娘品尝。”桂嬷嬷不经意瞟了一眼离妃,方才说话时提及离妃时故意顿了顿。 离妃柔柔一笑,缓缓起身,想绕过去去接那汤盅,桂嬷嬷的大掌一拦,拂了拂身子:“离妃娘娘尊贵无比,怎能干奴婢的活儿。” 说着,桂嬷嬷给那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没眼力价儿,还不快将汤呈上去。” 话及,那个小宫女急忙端着汤走到了膳桌前,离妃只好讪讪的坐下。 那个小宫女一凑近他们,扑面而来的就是那淡淡的女子香体气息,离妃执起手帕凑在鼻尖掩着那味道,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小宫女。 平日里,宫女们要求衣裳素气,面容干净,决不允许有勾.人的香粉味儿,可这个从翊坤宫来的小宫女好似特意打扮过一般。 离妃才想告诫一番,离漾沉厚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视线果然被这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给吸引了:“你怎的这般香?” 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将热汤放下后,十分有礼貌的拂了拂身子,一开口,那声音恍若黄鹂鸟一般动听:“回皇上,奴婢从小喜欢研制香料,熏香,所以长时间以来身上染了些味道。” 离漾点点头,忽地提起了兴趣,问道:“那你身上一直会这般香?” “回皇上,是的。”那宫女声音清甜道。 桂嬷嬷颇为满意的望着这一切,宫女与皇上的闲聊甚至没有插手去管,想来这是有意的了,而且还是皇后娘娘会意的。 呵—— 离妃面容平淡,望着那汤,心底思忖:这哪是来送汤的,这分明是来送人的。 离妃醋意正浓,笑意盈盈的起身捏起汤匙端过离漾的青花瓷碗,体贴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好不容易送来的补汤,你一定要趁热喝啊,要么,可就浪费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那宫女想要搭话儿:“娘娘,还是我来吧。” “不必了。”离妃的笑温良无害:“你退下吧,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本宫怎能随意使唤,况且......”说到这儿时,离妃侧头深情款款的看着离漾,柔媚一笑:“皇上的性子我最了解,他喝汤时喜欢用哪副勺子,汤需要盛的多满,要多温时才会喝,喝汤时喜欢配什么小菜,喜欢配什么主食本宫最清楚,你第一次来本宫的水离殿,性子倒是挺勤快的,这是件好事,本宫也挺喜欢你的,只是,皇上的性子你了解么?” “......”一番话噎的那宫女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离漾许是看出来离妃吃味儿了,握了握她的手,迎合着她的话:“爱妃最了解朕了。” “这是臣妾应该的。”离妃柔柔道。 那个宫女的小脸儿滚烫,久久不敢抬起头来,拧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到底是个新来的,遇事还是不会应付的。 桂嬷嬷将那宫女拉到一边,见离妃和离漾恩爱美满,上前插话:“皇上,娘娘慢用,皇后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昨晚为了煲汤睡的太晚了,偏要自己看着火候,奴婢要赶紧回去看看呢。” 离妃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这桂嬷嬷今日就是存心来捣乱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用膳了。 “那桂嬷嬷慢走,本宫就不送了,待用完膳后本宫会亲自探望皇后娘娘的。”离妃温和地说,怕离漾反悔,于是望着他补充了一句:“皇上,一会儿用完了膳,我们一起去看望皇后娘娘,你说好吗?” 软软的语气让离漾不忍拒绝:“甚好。” 桂嬷嬷听及只好作罢,所有的火气全部压在了心底,扯了扯旁边的小宫女,似是故意:“快向皇上和娘娘跪安啊。” 那个宫女怔愣一下,一拂身子:“皇上,娘娘,奴婢告退。” 那抹幽幽的香味儿令离漾心里一紧,转头,唤住她:“等一下。” “皇上有何吩咐?”那宫女顿住脚步。 离漾粗粗的打量了她一番,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含香。”那宫女老实回答。 “含香?”离漾喃喃重复:“恩,很合你。” “谢皇上夸奖。”含香欣喜不已。 “退下吧。”离漾挥挥手。 桂嬷嬷和含香离开了水离殿。 可离妃却没有了用膳的心思。 汤,味道鲜美,但,暗藏玄机。 用过午膳的两人,牵着手甜蜜的朝翊坤宫走去,一路上花花草草,鸟鸣虫翠,好不热闹,待快到翊坤宫宫殿前,离妃顿住脚步,离漾疑惑,望着她。 离妃将两个人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把自己的小手从他的大掌抽出来,道:“皇上,皇后娘娘身体一直不好,而皇上你就是她的一剂良药,若是让皇后娘娘看到我们这般亲密,臣妾担心皇后娘娘的凤体,所以臣妾还是安分的站在皇上的旁边吧。” 离漾眼底尽是赞许之色,摸了摸她被春风吹起的刘海儿,沉声道:“水儿总是这般识大体,颇有国母的风范啊。” “臣妾不敢。”离妃一拂身子。 离漾淡淡一笑,没有言语,径直朝翊坤宫走去。 “皇上驾到!”德公公尖细嗓子划破翊坤宫的上方。 坐在内堂愁云满面的皇后闻声,难以言喻的喜悦挂在脸上,可听到德公公后半句时,整个脸黑了下来。 “离妃娘娘到!” “她来做什么?”皇后看了一眼桂嬷嬷,满肚子的火气。 桂嬷嬷摇了摇头,意思是皇上马上进了内堂了不要把不高兴的表情摆在脸上。 皇后的宝座坐了这么久她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整了整自己引以为傲的凤冠,迈着凤步朝外堂走去。 早早的跪在殿门口。 一个恍惚,离漾金黄色的衣摆拂过门槛,皇后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儿快快请起。”离漾赶忙上前扶她。 皇后的心暖和了一大半,将手交予他的大掌上,面容羞涩。 “皇后身体不好以后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离漾牵着她的手朝前方的塌桌走去。 “多谢皇上体恤。”皇后温婉的说。 二人齐齐坐下,离妃的玉步缓缓而来,望着并肩齐坐的两个人,心中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但离妃很会收敛自己的表情,柔柔一笑,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妹妹快起来。”皇后一副贤良的样子,而后看了看身边的桂嬷嬷:“桂嬷嬷,快让离妃坐下,给她寻个水貂绒软垫,女人啊最怕着凉了,离妃妹妹还年轻还要替皇上绵延子嗣。” 皇后这一席话听在离漾耳底特别舒坦,握了握皇后的手:“皇后当真贤惠,朕看着你们姐妹和睦很欣慰。” 后宫之斗,相信是任何一个朝代的皇帝都不愿意看到的。 “皇后娘娘待臣妾很好。”离妃柔柔一笑。 她的笑容最具有杀伤力,能柔软冰河,能融化冰山。 三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了一刻钟,离漾起身:“皇后和离妃性子很合可以多聊聊,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说着,离漾一拂龙袍朝殿外走去。 恰时。 皇后和离妃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皇上今晚到臣妾那里用膳吧。” “......” 话一出。 二人怔愣了片刻。 皇后微微一愣,望了一眼离妃:“妹妹的手艺好,皇上去妹妹那里吧。” 离妃柔柔一笑,声音轻柔的说:“姐姐煲的汤也不错,皇上理应来姐姐这里。” 离漾望着二人谦让的模样,深感......为难啊。 半晌,没有作声。 德公公见状赶紧出来替离漾化解:“皇上,晚上您不是要和兵部侍郎在一起下棋。” “对。”离漾知道德公公的意思,急忙点头:“朕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两位爱妃,朕晚上就在玄朝殿了。” 说罢,迅速的和德公公离开。 皇后和离妃盈盈一拜:“臣妾恭送皇上。” 龙涎香的气息渐渐散去,皇后盈盈上座,闲散的依靠在软枕上,语气不似方才离漾在时那般温柔:“妹妹今日怎的有空来本宫这里?” 离妃若不温柔时却有些清高的意味,她望着皇后,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有心了,听桂嬷嬷说皇后娘娘每晚都用心为皇上煲汤,臣妾有口福尝了尝,味道真是不错,皇后娘娘好手艺。” “本宫的手艺再好也抵不过妹妹的手艺好啊。”皇后一番话一箭双雕。 不仅仅是说离妃的手艺好,言外之意其实是离妃的手段高明。 “皇后娘娘过奖了。”离妃谦虚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故意提及:“是不是又要到了选秀女的时候了。” 一提起选秀女,只见皇后的脸子‘唰’的变了,她冷声道:“太后才暴毙怎么可能选秀女。”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离妃淡然一笑,抬起头道:“这宫里的野花颇多,那皇后娘娘可别不小心让皇上摘了去。” 皇后凝着她,知道她所说的是今日‘含香’之事:“这又如何,这宫里不是花就是野花,这些花儿都是皇上的,只要皇上乐意去摘谁也管不着。” 离妃不愿与她多攀谈,道不同不相为谋,拂了拂身子:“皇后娘娘明鉴,那臣妾告退了。” “桂嬷嬷,扶本宫进内堂歇息。”皇后冷眼看着离妃娟秀的身影道。 内堂。 含香亭亭玉立伫立在一边,皇后款款步子朝她走过去,细细的凝着她,带着金凤护甲的手慢慢挑起含香小巧的下巴:“长得还是蛮标致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够伶俐。”皇后娘娘喃喃道。 桂嬷嬷上前:“够伶俐,今日在水离殿差点把离妃气死。” “喔?”皇后诧异:“怎么?” “含香成功的吸引了皇上的注意。”桂嬷嬷道。 皇后一笑:“很好,按照接下来的计划走吧。” “是。”桂嬷嬷道。 后宫中,人人都知道,离漾喜欢熏香。 * 暗无天日的浣衣局每日都将自己浸泡在水中,冰冷的水泡的念清歌的手指头的关节剧痛无比。 坐在低一些的石阶上有气无力的揉搓着那像小山一般高的衣裳,她每天好像都有洗不完的衣裳。 好累,好冷,好痛。 时不时的朝手上哈着气,时不时的放在衣裳里捂一会儿,只为了缓解一下刺痛感。 “偷懒,你竟然敢偷懒。”又是那河东狮吼的声音,掌事姑姑沙哑尖锐的声音袭来,手里还多了一条鞭子。 ‘啪’的一声抽在了念清歌的后背上。 “唔......”毫无预兆的疼痛让念清歌闷哼一声,木盆一个没拿住,顺着石阶滚了下去,水,哗啦啦的洒了一地,衣裳也全部弄脏了。 这可把掌事姑姑气煞了,再次挥起鞭子准备好好收拾收拾念清歌。 手执起,但,鞭子却没有如约而至的落下,掌事姑姑的手腕被人狠狠的箍住。 “谁他妈敢拦着老娘。”掌事姑姑爆了粗口。 “咱家!”德公公阉人的声音娓娓而来。 闻声。 掌事姑姑立刻老虎变野猫,将鞭子讪讪的放下:“德......德公公,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想来你这浣衣局又要出一条人命了吧。”德公公毫不掩饰道。 “您说什么呢,真是的,我哪是那样的人啊。”掌事姑姑薄弱的解释道。 德公公哼笑一声:“是啊,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净办那样的事了。” 无奈。 掌事姑姑只好堆着笑。 念清歌缩在一起有些发抖,德公公急忙上前:“你怎么了?” 见状。 掌事姑姑阻拦道:“德公公,你甭管她,她就是这么一副矫情德行,奴婢的身子奴婢的命,还在那儿装柔弱大小姐呢。” 德公公不理她:“你能坚持住吗?需不需要找太医看看?” 念清歌摆摆手。 掌事姑姑欠欠的上前参合:“找什么太医,贱种的骨子找太医还不够浪费的呢。” “你给咱家闭嘴!”德公公转身呵斥:“你可知道她是谁?” 掌事姑姑不以为然,吧嗒吧嗒那张闭不严的嘴:“一个贱婢!” 德公公跟看跳梁小丑似的看着她,指着念清歌一字一句道:“她是当朝念大将军的长女,是当今皇上的妃子。” “......”掌事姑姑愣在了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什么?不会吧。” 德公公不愿理她,去扶念清歌:“念秀女,皇上请你过去一趟。” “不去。”念清歌道。 “你这是抗旨。”德公公道。 念清歌不作声。 “奴才劝你还是跟奴才走一趟吧,你也别让奴才太为难了,皇上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德公公低声道。 她思忖了一番:“好吧。” 念清歌等人走远后,那掌事姑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而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有点疼,自言自语道:我这也不是做梦啊。 * 暖阳沉下去水天交界的地方慢慢淡下去,边缘处残留着金黄色的光晕。 玄鸣殿笼罩着一层细密的金光。 单飞的鸟儿盘旋在空中,泛出凄凄的叫声,好似在为找不到同伴而着急。 肃穆的侍卫把守在玄鸣殿门外,离漾向来如此谨慎小心。 德公公伸长手臂:“念秀女,您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念秀女回之一礼:“多谢德公公。” 玄朝殿的格调很单一,并非如玄鸣殿华丽,而是整体充斥着磅礴的意味,念清歌的衣裳很脏,鞋子很脏,望着光洁干净的地面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前行。 忽地。 离漾那道沉凝的声音缓缓响起:“进来。” “是。”念清歌小声应道。 执着碎步,念清歌终是来到了玄朝殿内,红漆的奏台前离漾正伏案批阅着奏折,离漾低垂着头,听到她的动静依旧如此,仿佛她在他心中压根儿提不起一丝丝的波澜,念清歌抬眸,看到的便是离漾墨黑般的发丝,还有他发髻上绾着的金黄色双龙戏珠龙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他的手指很好看,骨节分明且修长,虽白希却一点也不娘气,他握笔的姿势很标准,每一寸的下笔都蕴着他的帝王之气。 俗话说:字且如人。 奏案的旁边立着一个很考究的香炉,香炉内散发着袅袅的香薰之气,闻起来心神清爽,那雾气飘在他面容前,增加一抹神秘的氤氲感。 念清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离漾的一眉一眼,每每都会在心底细细的评价一番。 “咳......”离漾轻轻咳嗽一声。 这才让恍神的念清歌回过神来,急忙跪下:“罪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晌。 离漾没有作声,没有理她。 念清歌一直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她有些疑惑,悄悄抬起头来,一眼,灵光一现,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自行起身,玉步款款来到离漾面前,纤细且有点脏脏的小手执起了旁边的茶壶,为离漾斟了一杯清茶。 颇有大家闺秀的姿势递到了离漾面前,声音细细纤柔:“请皇上用茶。” 闻言。 离漾执笔的手顿了顿,抬眸,在看到她一副落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瞅了一眼她捧着的茶水,淡淡问道:“你怎知朕想喝茶?” 后宫之中,人人都想揣摩离漾的心思。 但若拍马屁拍的不对,拍到了马蹄子上的话那不如不去揣摩。 念清歌落落大方,娓娓道来:“皇上方才咳嗽了一下,而且总是用余光去瞟旁边的茶,罪妾想着皇上一定是既不想延误手里的折子还想喝茶,所以罪妾斗胆为皇上斟了一杯茶。” “你很聪明。”离漾正眼看了看她,视线又落在她脏脏的小手上,嫌弃道:“可你更脏。” “......” 念清歌有些尴尬,抿了抿唇瓣儿:“那这茶罪妾倒掉便是。” 说着,她就想着要挪走。 离漾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凑合凑合还能喝。” 将空茶杯放在一边,离漾重新执起笔:“你可知朕唤你来做什么?” “罪妾不知。”念清歌道。 离漾无名的恼火:“那你退下吧。” “罪妾知错。”念清歌正儿八经起来,跪在奏台前。 半晌,离漾清寡的问:“错在哪儿了?” “罪妾犯了欺君之罪,不应该私自逃出冷宫,不应该偷吃皇上的核桃酥,不应该碰皇上的筝,更不应该......”念清歌说到这儿时不免有些心虚和羞涩,但,还是细弱如蚊的吐了出来:“更不应该......勾.引皇上。” 话落,念清歌慌忙的垂下头。 ‘勾.引’二字好似滚烫的烙铁,烫的她小脸儿红了又红。 离漾再无批阅奏折之心,靠在后面,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清歌乖巧的抬起头,她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冻的有些红,还有些泥点子在鼻尖儿上,细细看着令人忍俊不禁,但却难掩她的姿色。 曾经,离漾微服私巡时便听过玄璟的百姓们互相议论:这玄璟第一美人儿不是宫中的妃嫔,而是念大将军的长女。 那时,离漾还徘徊着自己是否听那群老臣的话纳念清歌为妃,不知为何,这些百姓们一个不经意的议论却让离漾听到了心里去,许是男子心中的征服感,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位玄璟第一美人的芳容。 “在浣衣句这几日有何感想?”离漾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其实,念清歌特想咬牙切齿的回一句:你自己去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但,她只是心里想想过了过瘾。 “挺.......好的。”念清歌思忖了半晌,道。 可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清楚的看着高兴的离漾点点头,表情颇为认真:“恩,看来你很适应那里的环境。” “不不不。”念清歌急忙摆着手:“我一点也不适合。” 见她害怕的小模样不禁让离漾心情大好,绕过奏台走向她,蹲下,视线与她平齐,语气莫测:“你犯了欺君之罪,你觉得朕会怎样治你的罪?” 这可把念清歌问糊涂了。 他是皇上,他是君。 现在反倒问她,她怎会知道他怎样治自己的罪,她又不是皇上。 “罪妾不知。”念清歌诚实道,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罪妾希望皇上能够绕过罪妾的父亲,罪妾不想因为罪妾的错误来连累到他。” “可你已经连累了,后宫之中,你的一个错误能够牵连到你的整个家族。”离漾落地有声:“这一点,想必不用朕提醒你。” 念清歌急了,真的很怕父亲有什么不测,她不了解离漾的性子:“皇上,罪妾求你,不要惩罚罪妾的父亲,只要皇上能绕过罪妾的父亲,罪妾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明日午时被皇上斩首也行。” “你起来吧。”离漾望着她焦灼的小脸儿道。 念清歌双手撑地起身,‘嘶’的一声闷痛自她的唇瓣儿里溢出来。 “你怎么了?”离漾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 “没事。”念清歌摇摇头,忍着痛起身。 强势的离漾一把拽过她,执起她的手腕:“说。” 见他如此,念清歌只好装似无所谓的说:“只是手指上扎进了一根小刺儿。” “小刺儿?”离漾挑眉,不解的问:“什么小刺儿?” “只是一个小木刺儿而已,在浣衣局时不小心弄的。”念清歌勉强一笑。 闻言。 离漾拉着她的手来到阳光充足的阁窗下,细细的看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到一小块儿红肿的地方,指着那里,问:“是这里吗?” “好像是。”念清歌有些不确定。 “笨蛋。”离漾忽地骂她,捏起她的手指凑近了些:“自己哪里痛都不知道?” 念清歌觉得离漾和离辰逸不愧是亲兄弟,一些方面还是非常相同的,她瘪着小嘴:“那个木刺儿那么小,扎进去后我都没感觉,只有碰到的时候才会痛,我自己也看不见,我每次去摸它想把它弄出来的时候它总是自己跑来跑去的,我怎么会知道啊。” 离漾横了她一眼:“废话真多。” 于是,念清歌彻底不吱声了。 缠人的龙涎香萦绕在念清歌的鼻息间,离漾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让念清歌那么一瞬极有安全感:“朕看看。” 有雌性的话让人感觉那么的踏实,离漾温和如水,抬起指腹轻轻的摸向她红肿的部分,来感觉那根小木刺儿长在哪里,倏地,念清歌缩了下手指:“好......好像就是那里,有点痛。” “别乱动,好不容易摸到的。”离漾语气有些严肃,念清歌蔫蔫的把手指头伸给他:“那你轻点,那木刺儿很痛的。” 那句‘轻点儿’让离漾微微一愣,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很明显的他想歪了。 离漾的指腹感觉到一个小绒刺扎在自己的肌肤上,想来就是这一根儿了,他从奏台上寻了根儿针,用针尖儿贴近那木刺儿的地方,念清歌看到那尖锐的东西,下意识的朝后面躲去:“皇上,你要做什么?” “帮你挑出来。”离漾道:“若再不弄出来,你那块儿肌肤就会腐烂,化脓,你现在就有些发炎了。” 念清歌勾着手指摇着头:“不要,会疼死我的。” “不要不行。”离漾不怒自威:“这是圣旨,你若不从便是抗旨!” 瞧瞧,瞧瞧,动不动就拿抗旨啊之类的话来压迫她。 “那......那好吧。”念清歌狠狠心服了软:“那你轻一点。” 闻言。 离漾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映在念清歌的眼底总觉得毛毛的,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念清歌紧紧闭着眼睛,全身都僵硬在一起,紧张的不得了,离漾稍温和的声音如小溪流入她的心田:“朕小时候也被木刺儿扎过,但朕比较淘,经常自己把外面那层皮咬破,然后再把木刺儿挑出来,什么事都没有,哪像你似的,碰一下就跟要你命似的。” 话落。 离漾将针扔掉,一根小小的染了些血的木刺儿粘在他的指腹上:“弄出来了。” “这么快?”念清歌有些惊讶:“方才我没感觉到痛。” 离漾没理她,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弧度,方才他故意讲他小时候的事情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痛了,念清歌摸了摸那里,离漾牵着她的手腕来到内殿里,翻出来了一个白玉瓶:“这是治疗外伤口的良药,朕帮你洒一些,明天就会好一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念清歌有些小感动。 离漾看看她,淡淡道:“这样一来,可以更好的治你的罪。” “......”念清歌好想收回方才那句话。 指腹上一阵凉爽,那药粉的味道飘散在空中,手上一紧,离漾用自己的帕子包在了她的手指上系了一个结。 看着自己像粽子一样的手指头,念清歌拂了拂身子:“多谢皇上。” “恩。”离漾淡淡应道,随后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眼底有些嫌弃:“脏死了。” 念清歌局促的朝后退了一步:“那皇上若没有其他吩咐,罪妾先回去了。” “朕有说让你走了?”离漾声音低沉:“我看你你就是拿连累自己家族的人。” 听及。 念清歌苦涩一笑:“罪妾已经连累了,罪妾的父亲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离漾怔愣一下:“念将军在府中,朝廷尚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念清歌有些惊愕,离辰逸不是说她的父亲被离漾掌控了起来,而且每日寝食难安,得了重病,可方才听离漾的话,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那么,也就是说离辰逸欺骗了她。 “没,没什么,是罪妾自己多心了,害怕父亲过的不好。”念清歌将话圆润了一番。 离漾迈着龙步回到奏台前:“德公公。” 守候在殿外的德公公闻声进来,望了一眼伫立在那里的念清歌,拂了拂身子:“皇上吉祥,请问皇上有何吩咐?” 德公公指了指内殿:“差人将内殿的御池加满御汤,在准备一些花瓣儿。” “是。”德公公领命而去,很快,玄朝殿内出出入入很多宫女,手里拎着木桶朝内殿走去。 念清歌的手指绞在一起,每每宫女们路过她身边时都会听到暧.昧的低笑。 难道他要...... 想到这里,念清歌的小脸儿忽然变的滚烫,就好像一个烤炉似的。 还未缓过劲儿来,德公公尖细的声音穿过她耳畔,划破寂静的空气中:“回皇上,御池已经添满了水。” ------------- 蚊宝甲:要沐浴了。 蚊宝乙:要沐浴了。 蚊宝丙:要沐浴了。 蚊子汗涔涔:艾玛,一群腐女,把你们开心的。 第八十章 朕要你陪朕睡觉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恩,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见。”离漾未抬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旧执着毛笔,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包括离妃。” 德公公怔愣一下,似是不可思议,但还是拂了拂身子:“是,皇上。” 话落。 德公公带着一行宫女们离开了玄朝殿。 静谧,只在一瞬间。 二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念清歌有些局促的教缠着双脚,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自在,她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些什么,紧张的来回的绞弄着手指,只觉得度日如年。 “你身上长虱子了?”离漾的余光扫向她扭来扭去的身子问道。 闻言,念清歌僵在那里,别扭的回答:“没有。” “那你在乱动什么?”离漾抬起头来,浓眉紧皱:“你晃的朕头晕。” “皇上。”念清歌弱弱的唤着他。 “讲!”离漾惜字如金。 念清歌斟酌了一番,道:“皇上是不是龙体抱恙?” 离漾轻抬眼皮,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在奏台上:“朕很好,你在咒朕?” “不不不。”念清歌急忙摆手,解释:“皇上,罪妾晃的幅度也不是很大,可是皇上却头晕,罪妾想着皇上是不是批阅奏折的时间太长了眼睛花了?” ‘啪’的一声。 离漾拍了下奏台,力道不是很大,完全是小痛小痒的吓唬吓唬念清歌:“朕看你是脑袋残了。” “......” 念清歌有些无奈,手指挠了挠头发。 “去沐浴。”离漾指了指内殿。 “啊?”念清歌的下巴都要跌下来了,一双美眸瞪的大大的,不禁结巴起来:“皇......皇上,你想干什么?” 离漾见她如此惊慌,悠悠上前,离她愈来愈近,修长的手指捏起她小巧的下巴,望着她美眸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而后,抓起她的手腕凑到她的鼻子处,声音冷硬还带着浓浓的嫌弃:“你难道闻不到自己都臭了?” “......”念清歌小脸儿一窘,伸长了鼻子闻了闻,立刻推开他的大掌:“唔,好臭。” 离漾嫌弃的皱皱眉:“你以为朕想怎样?” 念清歌意识到他话里的一层意思,知道自己又不纯洁了,于是略显尴尬的解释:“没,罪妾什么都没想。” 手指推推她,离漾朝后退了几步,执起茶杯品了一口,浓眉一簇,看着她:“茶都被你臭的没味儿了,赶紧沐浴去。” 好......尴尬。 念清歌拂了拂身子:“是。” 话音儿一落,飞快的朝内殿奔跑进去。 离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悠闲的品起了手中的清茶,还自言自语道:“味道不错。” 想来,若是念清歌听到这话一定会想咬死他的。 *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殿内。 温热的氤氲之气布满了空气中,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好似人间仙境。 偌大的古檀木的御池盛着满满的池水,娇.艳.欲.滴的红色花瓣儿漂浮在水上,幽幽的飘荡着,念清歌望着不由的心情大好,来回环视了一圈确定空空如也没有宫人守着后,念清歌将自己脏兮兮的绣鞋脱掉,坐在了御池旁,光着小脚丫对着御池看了半天,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离漾会闯进来。 思及。 殿外传来的清透声音瞟了进来,夹杂着离漾独有的沉凝般的声音:“朕是君子,绝不会进去偷.窥,再者说来,朕对你压根儿没兴趣。” 他怎的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念清歌心里哆嗦一下,不过想想也是,离漾一代明君应该不会做出如此‘龌.蹉’的事情来的。 想到这儿,念清歌的心便放在了肚子里。 唔。 趁着没人。 唔,念清歌那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心里自言自语道:真的有那么臭吗? 小脸儿一热,抓起自己的衣裳闻了闻。 额。 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 不是一般的臭啊。 念清歌差一点点把自己给熏晕过去,看来,确实应该沐浴了。 将光溜溜的小脚丫试探性的伸进了御池里,水,温温的,滑滑的,好舒服啊。 干脆全脱了吧,念清歌将自己的衣裳全都褪去,露出白希软嫩的后背,缓缓落入御池中,很快的便被温热的水所包围。 摘掉发髻上的素钗子,一头乌黑的三千发丝散落下来,垂在肩头,墨色的情丝跟着入了水,铺散开来,好似一张妖孽的大网,等待着猎物跳入网中。 念清歌的小手拨弄着平静池面,弄出了一朵朵水花,那些红色的花瓣儿由于惯性旋转着,飞跃着,在池水里画起了一圈圈的圆圈圈,将念清歌整个人围了起来,白希的肌肤,红色的话瓣,形成了强烈的鲜明的对比。 手臂如白藕,撩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指尖上飞跃着水花,轻轻一挑,变成了自然的花洒,念清歌清脆的笑声‘咯咯’的蔓延在殿内。 悠闲品茶的离漾闻声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心,悸动,脚,使然。 倏然想起些什么来,离漾浓眉一皱,思忖了一番,最终决定了下来。 念清歌愉悦的玩耍了起来,完全将消逝的时辰忘在了脑后,那张精致的小脸儿被温水捧的红润润的。 倏然。 念清歌的背后响起了一道若水般沉凝的声音:“你忘了这些。” “啊!谁?”念清歌轻声尖叫,迅速,转过身子,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从水中跳了起来。 池中忽地冒出了一朵朵漂亮的小水花,一副绝美的美人出.浴.图呈现在离漾面前,那如墨般乌黑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肌肤前,精致的小脸水润软嫩,发丝滴着水珠,那水珠滚落在她的肌肤上打了个转迅速的消弭,前面丰.满.傲.人的山.谷若隐若现的隐藏在轻薄的发丝下,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山.谷上的小.草.莓,那白希修长的大腿匀称极了,大.腿.之.间是那绝.秘的花园,蕴着层层的朦胧的氤氲之气,好似盛开在仙境的水仙子。 离漾的深眸愈来愈深邃,好似一个幽深的漩涡要将念清歌吸引进去一般,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眉宇间尽是复杂的情愫。 “啊——”一声如号角般的嘶鸣划破了整个空中。 念清歌空白后的头脑麻木了一番而后又迅速的清醒,‘扑通’一下子,钻入了水中,溅起了更大的水花,一些还溅到了离漾的脸上,她顾不得其他什么,抓起自己的长发挡在xiong前,手颤抖的指着还在一瞬不瞬,面不改色盯着她狂看的离漾,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皇上你......流mang,你不是说你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是说你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说你是一代明君,你不是说你是君子,你......你你你你不是说你对我没兴趣。” 离漾淡定自若的看着她如万花筒般的表情,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恩。” “......”什么?恩?她说了这么多,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居然觉得无所谓?他居然不会脸红?他居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为此,念清歌只总结了四个字:脸皮好厚! 离漾颀长的身子伫立在那里,英俊的令人发指,最最最关键的是他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头上竟然挑着一个粉.色的肚.兜,而且看起来竟然如此的和谐。 “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啊。”念清歌声音都变了。 她光着,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儿,抓她还不一个来一个来的啊。 离漾依旧淡然,眼皮瞟了一眼念清歌褪在地下的红色肚.兜,皱皱眉,道:“朕喜欢粉.色的,以后不要穿红色的,难看死了。” “......”念清歌哑口无言,呆呆的盯着他。 他好奇怪的。 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肚.兜跟他有什么关系,管的辣么多。 可,念清歌望着他英俊的面容难耐的吞了吞口水,竟然鬼使神差的回应了他一个字:“好。” 话一出口念清歌就后悔了,慌乱的捂住了小嘴儿。 天辣,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离漾扬起了一抹弧度,缓缓凑近她,一双龙眸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的xiong部看,赞许的点点头:“还蛮大的。” 念清歌惊愕的瞅着他,小嘴儿张的大大的,他......他竟然评价自己的那个地方。 滚烫,滚烫,哪里都滚烫。 全身滚烫,脸蛋滚烫,耳朵滚烫。 呼呼的冒着火,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冒着滚滚的浓烟。 好想哭。 “不许看!”念清歌环住xiong,但仍能露.出那圆润的轮廓,她好想钻进地洞里去,没事长这么大干什么,现在可倒好,被他看光光了。 离漾似笑非笑的凝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变成熟虾的脸蛋儿觉得颇有趣味儿,手指依旧拎着那肚.兜,一步步悠闲自在的朝她靠近:“朕已经看过了。” 念清歌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已经走到御池前了,伸出小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别过来,你不许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跳水。” “哈哈哈。”离漾爽朗大笑:“有趣。” 念清歌差点咬掉舌头,她明明就在水里还跳什么水啊。 “皇上我......我洗好了。”离漾沉着的性子让念清歌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只会笑,除了笑,说的话都不在点子上,还要猜来猜去的,念清歌一点点朝御池的后方退去:“我洗好了,我要上去了,皇上你慢慢洗,若是你想让人侍候你,我去唤德公公来。” “朕沐浴不喜欢男人侍候。”离漾忽然说。 “......” 离漾,你是来搞笑的吗? 德公公是男人?是男人?是男人? 真是惊呆了念清歌,她怔愣了一下,嘴巴张的大大的,离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朕喜欢女人侍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念清歌,弄得她毛骨悚然,难道她想自己侍候他沐浴? 念清歌:“我不是女的。” 离漾:“......” 口误,又是口误,念清歌摸到了御池的边缘,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皇上,我先退下了。” “光着退下?”离漾一语道破玄机。 她抓着御池边缘,脚下是滑溜溜的水,快要站不住了,有一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巡视了一圈,焦灼的喃喃自语:“我衣裳呢?” “在朕这里。”离漾慢条斯理的指了指:“朕觉得你不但分不清自己的性.别,而且记性也不太好。” 他并没有给念清歌说话的机会,继续说:“方才,你是从朕这边下池的,也就是说衣裳脱到了这边,现在你要从那边出池,你觉得你还能穿着衣裳出来?” 心塞塞,心塞塞。 “那皇上你能把衣裳帮我扔过来吗?”念清歌弱弱的祈求。 “不能。”离漾果断拒绝。 再次心塞,念清歌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皇上你发发慈悲好不好?” “朕又不是活佛。”离漾冷冷道。 啧。 念清歌瞅了他一眼,心里画了个圈圈:木头人。 愁容莫展时,离漾冷冷道:“你过来,来朕这里取。” 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去,坚决不能去。 念清歌猛摇头,发丝上的水甩出来了一些滴滴水花,她的胳膊长时间保持着环xiong的姿势特别的酸,离漾还特别倔强,打定了主意不想走。 二人僵持不下。 终于,离漾严肃的话语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这是圣旨,你若不过来便是抗旨!” 又来这招。 念清歌咬了咬唇瓣儿,望了一眼面容阴霾的离漾,知道阴晴不定的他已然开始动怒了,硬着头皮,保持着方才环xiong的姿势慢慢走了过去。 氤氲之气慢慢散去,离漾英俊的面容愈加清晰,二人离的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念清歌有些羞怯:“皇上......” 离漾不再逗弄她,将一套崭新的白色长裙递给她:“擦干净穿上它出来。” 念清歌摆摆手:“皇上,我穿原来那套就可以了。” 离漾冷眼看她:“那你还沐什么浴?” 说罢,转身离开。 * 换好长裙的念清歌来到内殿外,离漾正伏在奏台上作画。 “皇上......”念清歌唤道。 “恩。”离漾懒懒应着,点了点墨,半晌,抬起头来,望着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雅气质,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你很适合白色。” “多谢皇上。”念清歌拂了拂身子。 离漾抬起头,淡淡道:“不必谢朕,这是离妃的裙子。”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一瞬间心凉的感觉,好像你在天堂的顶端猛然把你推下去的感觉。 好像你正喝着一口热茶猛然打翻你的茶盏的感觉。 身上穿着的是他爱妃的裙子,念清歌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那种滋味儿如一条铁链子紧紧的缠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呼吸,几乎窒息,身体僵硬在那里都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小手冰凉,血液凝固。 到最后,她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 是扇脸的感觉。 她半晌都没有吱声,只觉得站在玄朝殿这里的每一刻钟都十分难熬。 离漾看她没反应,幽幽的出声:“怎么?不高兴?” “罪妾不敢。”念清歌整理了一下失落的情绪,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离妃娘娘的裙子自然是无比珍贵的,罪妾穿上觉的是莫大的福分,罪妾谢过离妃娘娘。” 离漾龙眸半眯,盯了她半晌,冷笑道:“你在跟朕别扭。” “不敢。”念清歌回道。 手指落下,离漾将画完成,白色的宣纸上是一副活灵活现的《美人出浴图》,图中的人儿便是方才沐浴的念清歌。 眉眼,唇瓣,体态每一笔都出神入化。 念清歌忍着强烈的好奇心不敢凑过去看,离漾将那幅画反扣在奏台上,大步朝她走来,修长的手指拨开贴在她脸颊的细碎发丝,问道:“想不想从浣衣局出来?” “想。”念清歌点点头。 离漾的龙涎香气息愈发的浓烈,不断的侵入着她心中的底线,他那黑曜的深眸一瞬不瞬的凝着他,带着男子强烈的征.服yu,视线缓缓落在她白希的脖子上,慢慢的朝下油走,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最终落在她幽深的沟.渠上。 她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的视线。 意识到他灼热的目光,念清歌屏住了呼吸,锁骨的曲线愈发的完美了。 她的小手慌乱的要去捂住自己露.出的大片肌肤,谁知,离漾的大掌比她更快一步的捉住她,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滚烫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蜗,声音魅惑无比:“朕要你陪朕睡觉。” * 翊坤宫。 暖暖的阳光喷洒在翊坤宫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一个藤条编织的躺椅幽幽的摇晃着,皇后一袭金黄色古韵刺绣牡丹图腾凤尾群舒适的靠在藤椅上,她微闭着双眸,虽然保养的极佳,但却也能够看出眼周边操劳的细纹。 桂嬷嬷的藤编篮子里盛了满满的花瓣儿,香味宜人,她提着篮子来到皇后面前:“娘娘,奴婢将咱们翊坤宫里所有花的花瓣儿都采集了一些,您闻闻,看看这个味道您喜欢吗?” 皇后慢慢睁开双眼,带着金色护甲的双手遮了遮眼前的阳光,桂嬷嬷有眼色的把篮子凑到她面前,皇后细细的闻了闻,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道:“恩,味道还行,本宫就喜欢这种自然的花香,不过还是有些单一,咱们翊坤宫的花种还是太少了,改ri你若得了空,去离妃那里,百里贵妃那里或者去御花园那边多采集一些回来才好。” “奴婢遵命。”桂嬷嬷道,将花篮里的花瓣儿装进了一个丝绸锦囊里,而后挂在腾椅的上方,这样一来,便可以供皇后闻香。 “近来宫中可有什么情况?”皇后幽幽的问:“百里那边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桂嬷嬷上前讨好:“回娘娘,那百里芷自从上次被皇上惩罚过以后,近日以来老实多了,她被罚了俸禄以后整日呆在百里殿,前些日子,奴婢听内务府的人说百里芷前些日子差她的宫女去领一些新料子想做些新衣裳,内务府那边都没有给特权,那宫女害.臊的回去了,听说还被百里芷好一顿打骂。” 听闻,皇后冷笑一声:“她那性子能成什么气候,只懂得每天跟个泼妇似的撒欢儿,待皇上厌倦了她这幅德行,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是,皇后所言极是。”桂嬷嬷道。 “还有。”皇后提点道:“你方才在本宫面前直唤百里贵妃的名号也就那样了,但从现在开始不管在本宫这里还是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叫她百里贵妃,若是让听墙角,嚼舌根的听去,定会在皇上面前说本宫殿里的人没有教养,不懂礼数。” 桂嬷嬷拂了拂身子:“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恩。”皇后摆弄着自己的护甲,心系离漾,问了一嘴:“皇上这个时辰在哪儿?” --------------------- 蚊宝:哇,开睡了。 蚊子:淡定。 第八十一章 皇上,这个狐媚子是谁?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回娘娘,这个时辰皇上想来应该在玄朝殿批阅奏折。”桂嬷嬷回道。 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皇上近日总是忙于朝政,听闻边关不大太平,皇上一定为此烦心,本宫也是真真的心疼皇上。”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与皇上伉俪情深。”桂嬷嬷赞道。 皇后哼笑了几分,叹了一口哀怨之气:“罢了,桂嬷嬷,你不必安慰本宫了,母仪天下又有何用呢,皇上怎会与本宫伉俪情深呢,他只想与那离妃或者与那百里贵妃伉俪情深,本宫人老珠黄,皇上年轻气盛,他自然是喜欢年轻漂亮的,自从本宫生下了大阿哥以后,皇上临.幸本宫的次数用五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端庄的小方脸儿上凝着忧愁,伤心,失落,寂寥,让桂嬷嬷心疼不已,她打小侍候皇后,她性子高傲,现如今却落的每日与花为伴的日子,桂嬷嬷绕到她身后捏揉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娘娘,您别这么想啊,再怎样您也是皇上的正妻,那些妃啊,嫔啊的都是些妾,见着您啊,还得尊称您一声皇后娘娘呢。” “呵......”皇后冷笑了一声:“是吗?可徒有一个虚号又有什么用呢?后宫里有一个算一个,这些女人们虎视眈眈的都盯着本宫的后位,没准儿啊,哪天皇上被吹了耳边风,本宫的后位就会被扯下来。” 桂嬷嬷连‘呸’三下:“娘娘不许胡说,一定不会的,皇上在心里还是很尊敬娘娘的,更何况娘娘还有大阿哥呢。” 一提起大阿哥,皇后愈发的伤神了:“子煜的身子一直不好,眼见着都成年了,现在宫里人人都说子煜活不到二十岁。” “皇后娘娘,大阿哥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会平安无事的。”桂嬷嬷想了想又说:“以后,也许还会被皇上封为太子。” 闻言。 皇后神色一凛,捂住桂嬷嬷的嘴:“此话万万不可乱讲,皇上正直年华,大阿哥虽已到了可以封太子的年纪,但这话若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是大逆不道,皇上便会认为是本宫怂恿子煜去抢皇位的,到那时,别说本宫的后位保不住,就连大阿哥的性命也令人堪忧啊。” “娘娘,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桂嬷嬷惊愕问道。 皇后摇摇头:“皇上不是普通的人,危及到江山社稷的事,他绝不会手软的。” 桂嬷嬷有些毛骨悚然,看着离漾挺温润无害的,会这般狠心吗? “那娘娘也不能坐以待毙,不要每日在这里伤心,要在皇上那里上上心啊。”桂嬷嬷替她想办法。 皇后思忖了片刻,杵着侧额,忽然眼底一亮:“对,本宫不能这般没出息,像一个深闺怨妇一般,桂嬷嬷,皇上最愿意吃的糕点准备一些,以前皇上当太子的时候最喜欢本宫做的糕点了,我们去一趟玄朝殿。” “是,娘娘。”桂嬷嬷见她这样也就放心了。 二人一切打点好,桂嬷嬷搀扶着皇后朝殿外走去,一道慌慌张张的身影被拦在了宫殿外,一阵喧哗:“让我进去见皇后娘娘,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皇后眉间一簇,有些不悦:“是谁在殿外喧哗,不知道本宫最讨厌这般吵闹吗。” 桂嬷嬷一拂身子:“娘娘在这里等候,奴婢出去看看。” “恩。” 询问了一番,桂嬷嬷凝着眉头回来,凑到皇后耳边:“娘娘,是浣衣局的掌事姑姑,说是有要事禀告。” “浣衣局?”皇后疑惑:“本宫与浣衣局从未来往,她找本宫有何要事?” “奴婢也不知。”桂嬷嬷道:“不过她说娘娘若不见她一定会后悔的。” “呵,好大的口气,真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另本宫后悔的事。”皇后面色冷清:“让她进来。” “是。”桂嬷嬷应道,片刻后,浣衣局的那掌事姑姑跟着桂嬷嬷来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方才说如果本宫不召见你,本宫一定会后悔的,那,你就来说一说这件令本宫后悔的事吧。” 浣衣局的掌事姑姑神秘兮兮:“皇后娘娘,这事儿不得张扬,可不可以进内殿说话?” 皇后愈发的反感了:“得寸进尺,本宫还要赶着去皇上那呢,就在这儿说,若不说就给本宫滚出去,本宫没那闲工夫跟你这儿看你唱大戏。” 浣衣局掌事姑姑见她不高兴了,上前讨好着:“皇后娘娘,奴婢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奴婢说,奴婢说。” “讲!”皇后不愿与她废话。 “皇后娘娘,您可还记得念大将军之女念清歌?”掌事姑姑问。 皇后淡淡的‘恩’了一声:“她不是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掌事姑姑一笑:“没有,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她被德公公带到了浣衣局。” “什么?”皇后惊愕:“她在浣衣局?进了冷宫的人怎会出现在浣衣局?” 在皇宫里,只要是进了冷宫的妃子,那么说到底只有一个下场——就是等死。 可念清歌竟然能从冷宫出来,实在是太令人诧异了。 皇后的双眸冷不防的瞪着掌事姑姑:“此话当真?” “当真!”掌事姑姑满脸真诚。 “你随本宫去看看。”皇后迫不及待。 掌事姑姑站在原地不动:“皇后娘娘,恐怕你在浣衣局是看不到她了。” “你在耍本宫?”皇后怒气腾腾。 掌事姑姑一下子跪在地上:“娘娘,您误会奴婢了,奴婢是想说今儿一早,德公公来到了浣衣局把那念清歌接走了,说是皇上传召。” “传召?”皇后喃喃重复着,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皇上传召一个冷宫的妃子昭示着什么,她不敢去想。 “是,皇后娘娘,那是个弃妃,皇上竟然亲自传召她。”掌事姑姑火上添油道:“奴婢怕那狐媚子勾.引了皇上,让皇后无法公平的处理后宫之事,所以特意赶来禀报。” 皇后凤眸眯起,这后宫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了啊,进了冷宫竟然还能爬出来,她让桂嬷嬷用银子打发了掌事姑姑,并让她管好嘴巴,待掌事姑姑走了以后,桂嬷嬷上前:“娘娘,那我们还去玄朝殿吗?” “去,干什么不去。”皇后娘娘怒火冲冲,胸腔里的滕然而起一股子火气:“狐.媚.子真是越来越多了,挡都挡不住。” “娘娘喜怒!”桂嬷嬷劝道。 皇后粗喘着气,慢慢平稳着气息,露出一抹端庄国母的笑容:“桂嬷嬷你差人去水离殿和百里殿通知离妃和百里贵妃,就说......邀请她们陪同皇上一起去御花园赏花。” “是,娘娘。”桂嬷嬷自然是知道皇后的意思。 * 玄朝殿。 皇后的凤銮缓缓落下,几个宫女搀扶着皇后出来,守候在殿外的德公公见状,惊愕不已,连忙拂下身子:“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道。 德公公起身,心里忧心忡忡,望了一眼充足的阳光,道:“皇后娘娘怎么这个时辰赶过来了?现在正是太阳最热的时候。” 皇后微微一笑:“德公公有心了,这不今儿本宫看着天气好,妹妹们又倍加思念皇上,所以啊,就想着请皇上一同去御花园赏花,还望德公公通传一下。” 德公公微微一愣:“娘娘,这......这......” “这什么?”皇后见他为难的模样,愈发怀疑了,温怒道:“本宫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娘娘喜怒。”德公公连忙解释:“皇上正忙着批阅奏折,实属没空啊。” “喔?”皇后疑虑反问:“皇上这个时辰应该在歇息吧,恰巧本宫带了些皇上爱吃的点心给皇上送进去。” 说着,皇后就打算闯进去,德公公拦在外面:“皇后娘娘,这......” “你敢阻拦本宫!”皇后温怒。 “这......” 说话时,远处,离妃和百里贵妃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皇后心里划过一抹笑意。 百里芷一袭华丽的贵妃宫裙,发髻上挽着璀璨夺目的梅英采凤簪,一脸傲气的朝这边走来。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奴才参见离妃娘娘,娘娘万安。” 德公公忙施礼。 百里贵妃高傲的仰着头,离妃性子柔和,微微一笑:“德公公起来吧。” “谢两位娘娘。”德公公退到一边,守在玄朝殿门口。 百里芷和离妃来到皇后面前,拂了拂身子:“臣妾参见皇后。” “恩,妹妹们起来吧。”皇后端庄一笑。 百里芷的手支在头顶上躲着日头,阴阳怪气的:“皇后娘娘怎的不进去呢?莫非是在等本宫和离妃?” “是啊。”皇后温婉一笑:“德公公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不让本宫进去,本宫想着一定是本宫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不太重要,所以只好等百里妹妹前来,相信皇上那么chong爱百里妹妹一定会见到皇上的。” 牛皮怕吹,但人却不怕夸。 所谓是捧死人不偿命。 百里芷是典型的xiong大无脑,一听皇后这么说,攀比之心‘噌’的拱上来了,嘴角一咧,摸了摸自己的整齐的发髻:“您可是皇后娘娘啊,皇上都不见你啊?姐姐那可真得从自身找找原因了呢。” 皇后谦虚一笑:“是啊,本宫想着本宫是人老珠黄了,在这儿站了许久了,连玄朝殿的门都没摸到。” 百里芷一听,更加心高气傲了,仰着脖子朝德公公走去:“德公公,怎么着,你不会也不让本宫进吧。” “贵妃娘娘您别为难奴才。”德公公苦着张脸。 百里芷的性子简直就是一个炸弹,一点火就着,再加上当着皇后和离妃的面她更加注重面子。 “唉,妹妹都无法见到皇上,妹妹,我们还是走吧。”皇后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百里芷的脸‘唰’的一下子全白了,火气‘腾’的窜了出来,‘啪’的一下子甩给德公公一个重重的耳光,说话粗俗难听:“狗奴才,好狗还不挡路呢,你竟然敢挡本宫的路,本宫今天偏要进去。” 德公公一下子被打懵了,他虽然是个奴才,但在宫中因为皇上的关系,宫中的人也是尊敬他的,今儿却被百里芷甩了个耳光。 皇后和离妃愣在那里,吃惊不已。 百里芷火爆的性子推开呆滞的德公公直接推门而进:“皇上,皇上......” 声音戛然而止。 百里芷愣在了原地,惊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念清歌与离漾面面相视,离漾英俊的脸恰巧对着殿门口,他那双黑曜的眸子如一汪深潭,里面浸满了浓烈的yu望,那是男人对女人的yu望,他修长的手指勾在念清歌轻薄的长裙上,念清歌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另一个大掌牢牢的揽住了念清歌纤细的腰肢,看起来暧.昧极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离漾朝声音处望去,当看到风风火火的百里芷时,那脸阴云密布,好似随时会下一场暴风骤雨,他声音冷硬如冰雹:“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话,已然来不及。 德公公踉跄的追了进来,身后,皇后和离妃也跟着进来。 这一幕,落入了众人的眼底。 念清歌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吓的她不敢回头,恨不得分分钟藏起来。 “皇上恕罪。”德公公看着离漾黑炭的脸色,吓的跪在了地上:“皇上,奴才,奴才拦不住啊。” 离漾半晌没有作声,呼出的呼吸都是危险的,众人屏息。 百里芷气昏了头,一点点理智也没有了,冲过去绕到了念清歌面前,指着她,颐气指使的问着离漾:“皇上,这个狐媚子是谁?” 离漾的眼底如烧着了一般,眯起龙眸瞪着泼妇似的百里芷:“放肆!你胆敢质问朕!” 百里芷慌了,不敢置信的望着离漾,委屈连连,声音颤抖,双手抓向离漾的袖袍:“皇上,皇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待我?皇上她是谁?她是谁?” 离漾毫不留情的甩开她:“来人,把百里贵妃给朕带下去。” 百里芷的情绪到了激动的边缘,矛头陡然对准了念清歌,捏住她纤细的手臂甩了过来,反手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念清歌一个踉跄站不稳差点跌倒,整个身子转了个圈,面对着众人。 皇后眉头紧蹙,那浣衣局的掌事姑姑果然没有说错,念清歌真的被皇上传召了过来。 离妃在见到念清歌的那一瞬间,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为了压抑自己的情绪,小手上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手心。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为何! 视线落在她白色的长裙上,离妃的心愈加的寒凉,那一袭白裙不正是自己最爱的长裙,为何会穿在她的身上。 皇上当真这么chong爱她么? 念清歌的发丝被打的散下来,凌乱的挂在头上,小脸儿红肿的酸疼,小手捂住一侧的脸颊,心底的滋味儿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混乱的一幕落在离漾的眼底让他龙颜大怒,大掌狠狠的拍向奏台:“荒唐!朕的话都敢不听了,来人,把百里芷给朕带下去!” “皇上,你不能这样待臣妾,皇上,为什么要将臣妾带下去。”百里芷哭哭咧咧,跪地求饶,扑到离漾前,抱住他的大腿:“皇上,要带也是将这个没名没分的狐媚子带下去,皇上,臣妾是你的贵妃啊。” 离漾恰在气头上,一脚踢开了纠缠不休的百里芷,声音沉厚,蕴着帝王的霸气:“格日乐氏念清歌秀外慧中,明艳动人,温婉舒良颇得朕心,特册为昭仪,封号婉,赐琉璃殿。” 一袭突如其来的圣旨惊呆了所有人,也包括念清歌。 她惊愕的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望着离漾。 离漾明动的眸子闪着不可抑制的真诚,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念清歌的脑袋嗡嗡作响,那一瞬好似什么也听不见了。 百里芷哭声凄凄,皇后面容未动,离妃心中凄凉。 离漾的视线缓缓落在呆住的念清歌身上,声音低沉:“还不谢恩。” 听及。 念清歌这才反应过来,一拂身子跪在地上:“罪妾叩谢皇上恩典。” 离漾浓眉一皱:“你已经不是罪妾了,要自称臣妾。” 念清歌小脸儿一烫,重新说道:“臣妾谢过皇上。” “起来吧。”离漾的语气里透着丝丝的疲惫:“一会儿让德公公带你去琉璃殿,再给你指几个宫人服侍你。” 德公公闻声上前:“是,皇上。” “臣妾多谢皇上。”念清歌再次拘礼。 离漾摆摆手。 德公公上前,伸出长臂:“念秀女,哦不,婉昭仪,随奴才来吧。” 念清歌路过皇后与离妃身边时礼貌的拂了拂身子,而后跟着德公公离开了玄朝殿。 百里芷随即被人带了下去,二人在殿外碰头时,百里芷那张精致的脸蛋儿上布满了妒火,破口大骂:“溅人,溅人,就知道勾.引皇上。” 念清歌充耳不闻,德公公眉头一皱:“婉昭仪不必理会她。” “好。”念清歌淡淡应道。 * 玄朝殿。 一瞬静谧下来。 皇后错愕的情绪缓缓恢复,迈着玉步上前,声音柔柔:“皇上,那婉昭仪可是念大将军的女儿?” 离漾淡淡应道:“恩。” “臣妾听说这婉昭仪一开始被册封时犯了严重的错误被打入了冷宫。”皇后斟酌着说:“这......一个弃妃重新被册封是不是......” 闻言。 离漾眉头紧皱:“皇后有意见?” “臣妾不敢。”皇后连忙解释:“臣妾只是觉得......” 话,还未说完便被离漾打断:“既然不敢就给朕闭嘴!” “皇上......”皇后有些不甘心。 离漾分贝提高,不怒自威:“退下!不要再来烦朕!” 皇后得知当真是一句话也不能说了,拂了拂身子:“臣妾告退。” 离妃也柔声道:“臣妾告退。” 离漾听到离妃的声音忽然想起些什么,转头对离妃说:“水儿,你先回去,改日朕再找你。” 离漾的一番话将离妃心中的乌云密布全部变得烟消云散了,他在跟自己解释吗? 想到这里,离妃的心宽余多了,舒坦多了,这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是不是? 离妃欣喜的想着,柔柔一拜:“臣妾不叨扰了皇上,皇上好生歇息。” 离漾点点头,转而进了内殿。 * 皇后的凤銮和离妃的凤銮早已在玄朝殿外候着。 二人在宫女们的搀扶下一同上了凤銮,宫人们抬起凤銮走在回各自宫殿的路上。 皇后的凤眸望着前方,缓缓出声:“在这个后宫里,谁也无法预料能发生些什么,谁也猜测不到能发生些什么。” 离妃聪慧,自然知道皇后指的是念清歌一事。 她淡淡一笑:“是啊,谁也不知道。” 皇后见她有些落寞,便安抚着:“妹妹也是个好福气的人,皇上到最后还要跟你解释一番,安抚你一番,想来真真是把你当成他的心头肉了。” “呵......”离妃轻声一笑:“皇后娘娘不要取笑臣妾了,那婉昭仪身上穿着的是臣妾的裙子,许是皇上觉得有愧于臣妾,所以才会说出那一番话的吧。” 闻言。 皇后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哦?那婉昭仪身上的衣裳竟是妹妹你的?” 离妃苦涩一笑,点点头回应。 皇后话里有话,唉声叹气道:“唉,也是,那婉昭仪现在都开始穿你的衣裳了,以后还指不定怎样呢” 第八十二章 这琉璃殿以前是谁住的?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话瓣儿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现在就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霸占离妃的衣裳,以后还不得抢皇上,抢水离殿啊。 经皇后的这一番提点,离妃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系了一个死疙瘩,自己最喜爱的白色长裙穿在了其他女子身上,任谁谁都会不好受。 僵硬的笑容勾在唇边,离妃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释然一笑:“皇后娘娘经常教导臣妾在这后宫里众嫔妃应当亲如姐妹,如同一家人一般,妹妹一直谨记在心,不敢胡乱争风吃醋,皇上开心便是臣妾的福气。” 离妃是个聪慧的女子,说话办事都会斟酌了再斟酌,三思而后行。 皇后心里划过一阵冷笑,表面端庄贤惠,对离妃亲昵一笑:“妹妹的性子真好,本宫很是喜欢,若宫中的嫔妃都能够像妹妹一样懂事那该多好。” 离妃自然是知道皇后话里话外指的是谁。 话不多言,祸从口出的道理离妃还是懂得的,将话说的圆满而又不得罪皇后:“每个人的性子不一样,但妹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皇后娘娘最大,皇后娘娘是天,妹妹自然是要听从皇后娘娘的了。” 一番话说的皇后美滋滋的,掩着丝绸手帕放在唇边:“妹妹的小嘴儿可真甜,难怪皇上那般chong爱你。” 离妃淡淡一笑,心里却忧愁密布:君王的爱一向分出去的多,谁都不敢永远盛chong不衰,而且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凤銮一路的颠簸让离妃心烦不已,拧着秀眉闷闷不乐,皇后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那番话慢慢的开始起到作用了,偏过头望着离妃,关切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离妃苦笑一下:“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没事,只是这凤銮太颠簸了,让臣妾有些不舒服罢了。” “原来如此。”皇后应道,招呼着抬着离妃凤銮的宫人们:“停下来。” 那些宫人们闻声顿住。 离妃有些诧异:“皇后娘娘怎么了?” “本宫怕你不舒服,我们两个换一换,本宫的宫人们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抬凤銮抬的稳着呢。”皇后道。 离妃微微一愣,笑了笑:“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只是臣妾怎能那么自私不顾及皇后娘娘的凤体呢。” “本宫无妨。”皇后笑道。 离妃摆摆手,径直从凤銮上走下来:“臣妾下来走走吧,坐在上面也是怪闷的。” 皇后见她执意如此,只好作罢:“也好。” “你们好生抬着娘娘的凤銮,可要仔细着。”离妃细心叮嘱着。 皇后微微一笑。 一人高高在上,是皇后。 一人低低在下,是离妃。 皇后居高临下的望着缓步行走的离妃,她很喜欢这种俯视他人的感觉,舒适的靠在凤銮上,支着手肘:“早就听闻那念将军的女儿念清歌是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唉,这后宫中又要开一朵鲜艳的花儿了,也好,可以为皇上绵延子嗣了。” 离妃静静的走在鹅卵石小路上,小手死死的抠着自己的肌肤,心,好痛,那种痛无人能懂。 念清歌。 你为何要从冷宫出来,你为何不死在里面。 离妃好恨,好恨,为何所有人都要来与她抢她的皇上。 皇后说完这番话便闭目养神歇息着。 半晌。 凤銮稳稳的停了下来,桂嬷嬷的声音由下传至上方:“皇后娘娘,到了。” 皇后缓缓睁开双眼,带着一些倦意,望了一眼周围:“这么快便到了,本宫都睡着了。” “娘娘是太累了,一会儿歇息歇息。”桂嬷嬷上前扶着她。 皇后优雅的下了凤銮,环视了一圈,淡淡问:“离妃呢?” “回娘娘,离妃回自个儿宫中了,方才她想跟您打招呼,但不敢惊扰您。”桂嬷嬷说道。 “恩。”皇后娘娘应了一声,想了想,补充道:“桂嬷嬷,一会儿你去婉昭仪那里看看,看看可否能帮上什么忙。” 桂嬷嬷拂了拂身子:“是,娘娘。” * 琉璃殿。 朱红色的殿墙上爬满了藕荷色的牵牛花,那微张的盛开的花骨朵好似一个个小喇叭。 宫殿虽然没有翊坤宫磅礴大气,也没有百里殿奢华富贵,但却是清雅别致,看起来温馨至极。 琉璃殿中央是一个偌大的淡青色的琉璃池,周围浮萍满地,但因常年没有妃嫔在这里住所以变的干涸不已。 德公公跟在念清歌身后,望了一眼那琉璃池,解释道:“婉昭仪,待你住进来后,奴才就差人把这琉璃池添满水,平日里您可以养几条金鱼来赏玩。” “多谢德公公。”念清歌拂了拂身子,甚是喜欢这琉璃池。 德公公待她观赏了一圈琉璃殿,念清歌对这个清雅的地方颇为满意,时不时的点头笑笑。 “婉昭仪果真是国色天香。”德公公称赞道。 念清歌浅浅一笑:“德公公过奖了,国色天香是形容皇后的,清歌不敢居要。” 德公公想了想:“婉昭仪,前些日子奴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昭仪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才斤斤计较。” 现在的她已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巴结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念清歌柔和一笑:“德公公言重了,德公公也是实行自己的分内之事,哪里谈的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呢。” 一听这话,德公公松了一口气,觉得她比那刁蛮的百里芷好相处太多了,于是,笑脸盈盈的继续陪着念清歌转悠着。 半盏茶的功夫。 琉璃殿外来了一拨宫女,宫人们。 转眼间,他们来到了念清歌跟前儿,跪在地上行叩拜大礼:“奴婢(才)等参见婉昭仪,小主吉祥。” 念清歌望着他们对自己叩头,有些不大习惯,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大家快快起来。” 德公公上前拦到,附在她耳边说:“小主不必这样,他们是皇上指来侍候你的,就要对你言听计从,尊卑有序,你也要拿出小主的架子,这样一来他们日后才不会欺负你,反而会对你忠心耿耿,尽心尽力。” 念清歌点点头,这后宫之中竟然说法如此之多,她初来乍到有些不懂,只好由着德公公来。 德公公上前招呼了两个宫女让她们靠前,念清歌打量了一眼,她们是众宫女中相对来讲颇为出色的,长得清秀可爱,看着踏实稳重。 “婉昭仪,她叫沛柔。”德公公介绍道:“她今年17岁,为人机灵,特指给婉昭仪做贴身宫女。” 那个唤作沛柔的小脸尖尖,果然是一副机灵模样,她嘴巴甜甜拂了拂身子:“奴婢沛柔参见小主,小主万福金安,以后有何吩咐尽管差奴婢来做,奴婢定对您忠心耿耿。 念清歌见这丫头伶俐可爱,柔柔一笑:“起来吧。” 德公公将另一个宫女拉了过来介绍道:“婉昭仪,这个叫之桃,今年16岁,虽然年龄小一些,但是人特实在,踏实,肯干,也是你的贴身宫女,和沛柔一起服侍你。” 那个叫之桃的是个小圆脸,有点婴儿肥,她怯怯的拂了拂身子:“奴婢之桃参见小主,小主吉祥。” 人确实是老实,没有沛柔嘴甜,激灵,会巴结,不过看起来确实是靠得住的善良的宫女。 沛柔和之桃两个人站在了念清歌的身后,一左一右。 德公公招呼了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嬷嬷到前面来:“崔嬷嬷,这位便是婉昭仪了。” 那个崔嬷嬷长相慈祥,眉眼低顺,不同于往日冷宫中的白嬷嬷,念清歌看着她感觉特别的亲切,微微一笑,那崔嬷嬷也是实在性子,一拂身子:“奴婢参见小主,小主以后叫我崔嬷嬷就好。” “好,崔嬷嬷。”念清歌道。 紧接着,一个身着太监宫装,长相斯文,年纪轻轻的公公上前,一摆袖袍,跪地参拜:“奴才小轩子参加婉昭仪,小主吉祥。” 念清歌觉得他像一个小猴子,掩着帕子忍俊不禁:“小轩子?名字倒是很好听。” “谢小主夸赞。”小轩子道。 德公公指了指他:“婉昭仪,你也可以叫他轩公公,别看他长得年轻,但在宫中做了许久了,昭仪若不嫌弃,奴才做主让他做琉璃殿的太监总管吧。” 念清歌望着他点点头:“他很讨人喜欢,德公公决定就好。” 话落。 那小轩子兴奋的再次参拜:“多谢小主,多谢小主,奴才以后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行人都有了各自的职责和岗位,在德公公的命令下纷纷去打扫了内殿。 念清歌摆弄着宫墙上的牵牛花,德公公上前说:“婉昭仪若是不喜欢这花儿,奴才命人弄下来。” 牵牛花——又名朝颜花。 清晨花开,傍晚花谢。 在后宫之中,嫔妃们个个厌恶这花儿,觉得十分晦气。 念清歌的小手点了点它娇嫩的花瓣儿,柔声道:“不必了,我觉得这花儿挺好看的。” 见她如此,德公公也不好说些什么,才要转身去看着那帮宫人们,念清歌清雅的声音缓缓传来:“德公公,请问这个琉璃殿以前是谁住的?” 闻言。 德公公怔愣了一下,有些含糊其辞:“这宫殿一直是空着的,婉昭仪安心居住便好。” 说罢,他转头吆喝着:“那里那里打扫的认真些。” 念清歌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德公公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人多力量大。 半晌。 琉璃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洁明亮,一尘不染,温馨舒适。 德公公见一切打点妥当后便退下了。 一盏茶的功夫未到。 桂嬷嬷便踏入了琉璃殿,在门口守着的小轩子见来人上前寒暄:“桂嬷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皇上把你指到这儿来侍候了?”桂嬷嬷问道。 “是啊,桂嬷嬷里面请。”小轩子热情的说。 念清歌恰巧在认真的凝着一个泛旧的,被人丢弃的十字绣,那十字绣上绣着的是一对鸳鸯戏水,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两只鸳鸯各自少了一只翅膀,诧异之极,桂嬷嬷的手将那十字绣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道:“小主娇贵,岂能碰这等脏物。” 她闻声回头,见来人些许疑惑,貌似从未见过她,桂嬷嬷似也是看出来了念清歌的心思,朝她拂了拂身子:“奴婢参见婉昭仪,奴婢是翊坤宫的桂嬷嬷。” 桂嬷嬷自报了家门,念清歌有些惊愕:“原来是皇后娘娘的嬷嬷,恕清歌眼拙。” “无妨。”桂嬷嬷道:“奴婢今日奉了皇后的命令前来看看小主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念清歌温和一笑:“多谢桂嬷嬷,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现在这琉璃殿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桂嬷嬷环视了一圈琉璃殿,自言自语,颇有深意道:“时隔多年,没想到这琉璃殿竟然还能在活起来。” 念清歌望着桂嬷嬷感叹的模样,疑惑问道:“嬷嬷说什么?” “唉,没什么。”桂嬷嬷岔开话题,从袖袍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念清歌:“小主,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让奴婢送来的上好的金疮药,你让宫女帮你涂一涂吧,别可惜了这张脸蛋儿。” 念清歌也没矫情接过那金疮药:“清歌谢过皇后娘娘。” “恩。”桂嬷嬷应道:“那奴婢告退了,皇后娘娘那边还需要奴婢侍候。” “嬷嬷请留步。”念清歌唤道,绕到桂嬷嬷面前,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强硬脱下来:“清歌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细软,这个镯子嬷嬷拿去,也是清歌的一片心意。” 桂嬷嬷脸色僵硬,将镯子塞回给她:“皇后娘娘管教的严,不让奴婢接受外人的东西,望小主理解。” 说罢,转身离开。 念清歌只好讪讪的将镯子收起来。 * 时光如沙漏。 眼见着就到了晚膳的时辰,除了桂嬷嬷送来了一瓶金疮药以后,再没有人来送赏,连皇上的赏赐都没有。 念清歌坐在软垫上,手肘撑着侧额,呆呆的望着殿外,也许她是最寒酸的一个妃嫔了吧。 他册封自己也许只是一时的气话吧。 “小主是不是渴了?”宫女沛柔端了一个杯子来到念清歌面前,有些吞吞吐吐:“小主,因为我们才搬进来,一些赏赐也还未到,所以......所以奴婢没找到茶叶,只好给小主弄了一杯清水,要不小主先凑合喝一口别渴坏了自己。” 念清歌抬眼望了一眼那茶杯,看沛柔有些为难的模样,释怀一笑:“无妨,我也不大爱喝茶水,清水蛮好的。” 说着,她便捧着那温热的清水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她是真的有些渴了,不一会儿便将那清水喝的空空如也,沛柔拎起茶壶:“小主,奴婢再给您倒一杯。” “好。”念清歌笑笑。 沛柔一手执杯,一手执壶,壶擎在空中却倒不出来一滴水,沛柔尴尬极了,连忙跪下:“小主恕罪,奴婢......奴婢不知道这里面就这么一点水。” 清歌微微一愣,起身将她扶起:“无妨,沛柔你快起来,我不怎么渴,刚才喝了那杯就够了。” 她的话纯粹是在安慰沛柔,沛柔起身,伫立在一边,念清歌望了一圈琉璃殿,疑惑问道:“沛柔,你可看到之桃了?” 沛柔摇摇头:“奴婢没有看到。” “哦。”念清歌应道,琢磨间,沛柔欣喜的指着殿外匆匆跑来的之桃:“小主,之桃回来了。” 之桃一路小跑来到念清歌面前,长长的裙摆折起,里面装着东西,之桃气喘吁吁的将裙摆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到了桌上,里面有苹果,有鸡蛋,还有一些糕点。 “小主快吃吧。”之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 “之桃你这些是从哪儿弄的?”念清歌疑惑的问:“我记得这琉璃殿里什么食物也没有。” 之桃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小主就别管了,赶快吃吧,小主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小主会扛不住的。” 念清歌秀眉一簇:“之桃,你若不说这食物是在哪儿弄的,我是不会吃的。” 之桃心眼儿实在,不会说谎,一拂裙摆跪在地上:“回小主,这是......这是奴婢在水离殿的御膳房里拿的。” “......”念清歌惊愕不已,声音有些温怒:“之桃,你这是偷窃!” 之桃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摆手:“小主,奴婢知错了,那时无人看见,小主赶快吃了吧。” “我不吃!”念清歌分贝提高:“之桃,今日的事我就当做不知道,你赶快把这些送回去!” “小主,我不送。”之桃倔强:“小主一天没吃东西,也没人赏赐,小主的身子会饿垮的。” 念清歌气的小脸儿涨红:“你若不送,今后就不要在我身边侍候了,你便不是琉璃殿的人。” 说罢,念清歌便进了内殿。 沛柔给之桃使了一个眼色,小轩子上前劝她:“之桃,你赶快送回去,小主真生气了,她若不要你了,你可别回来哭。” 留下之桃一人在那里,她思忖了一番,最终站起身来,将那些食物又放回了自己的裙摆里,兜成了一个大口袋跑了出去。 * 水离殿。 离妃如水仙花的小脸儿蔫蔫的,打不起来一丁点儿的精神,山梅赶忙扶住她:“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奴婢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本宫有些乏了。”离妃气若游丝的靠在软榻上:“山梅你去御膳房给本宫煮一杯牛乳茶吧。” “是,娘娘。”山梅领命而去。 之桃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水离殿的御膳房门口,左右环视了一圈,见一个人也没有便想着进去将东西还了。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山梅突如其来的厉喝吓的之桃一个哆嗦坐在了地上。 山梅快步追了过来,将她堵在那里,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你谁啊,来这儿干什么?” 之桃捂住自己的脸:“我......我走错了,我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不行!”山梅蹲下,上手去撕扯她的裙摆:“今天我非要看看你是谁。” 之桃挡,山梅撕。 三番五次下来,之桃的裙摆还是被山梅撕了下来,那裙摆里的食物全都滚在了地上,山梅惊愕的指着她:“好啊,原来你是来水离殿偷东西的,你个小贼,你个小偷,你个不要脸的,你是哪个宫里的?” 之桃怎么可能说实话,紧咬着牙:“我不知道,我没偷东西,你不要诬赖我。” “你没偷东西你裙摆里怎么全是我们水离殿的食物。”山梅昂着脖子跟她辩论着。 之桃头脑一热,口不择言:“没偷就是没偷,我是来还的。” 话说完,之桃就后悔了,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啊。 山梅一喜,扯着嗓门开始叫人:“来人啊,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一嗓子下来,水离殿的宫人通通围了过来,将之桃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恐怕是逃不出去了。 “把她带到娘娘那里去。”山梅吆喝着。 ------------------题外话-------------------- 如果喜欢这个文把它介绍给你们的朋友,另外想进群的蚊宝们可以进群,在评论区问蚊子群号就好。 第八十三章 一切都是臣妾怂恿的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水离殿。 山梅为首的宫人们将之桃押到了殿内,卧塌歇息的离妃听到异响不免心生烦躁,撩开纱幔轻声唤着:“山梅,山梅,是你吗?” 山梅闻声赶过去,替离妃将木蹄鞋穿好:“娘娘,奴婢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外面何事如此喧哗?”离妃揉了揉酸胀的额头问着。 “回娘娘,奴婢方才去御膳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贼在偷东西。”山梅细细道来。 离妃秀眉一簇,精致的小脸儿上凝着一抹疑惑:“小贼?是哪里来的小贼?” 按理说这水离殿安全性极高,是不会轻易闯入刺客,小贼之类的。 “随本宫出去看一看。”离妃清雅的声音自唇瓣儿而出。 “是,娘娘。”山梅细心为离妃上妆,上冠,着衣后扶着她迈着玉步来到了殿外。 水离殿的宫人们统统上阵,将之桃制服在那。 碎玉珠子缠成的珠帘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来的五彩光环笼罩在别致的水离殿内,离妃一袭清雅的翠绿裙摆撩过珠帘,缓缓而出,径直坐到软垫上,山梅奉上了一杯温热的雨前龙井。 离妃执起茶杯,用茶盏浮了浮,吹了吹,轻轻一闻,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香萦绕在舌尖,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才辗转落到地上跪着的之桃身上,她声音蕴着抹肃冷:“你是哪个宫里的?” 之桃怎能将说出自己的宫殿,这样一来不就把小主也给连累了,她的嘴巴很严实,猛摇头:“奴婢哪个宫里的也不是,只是饿了路过水离殿的御膳房只好进去偷点东西吃。” 拙劣的借口让离妃没有半分可信度,她凝着之桃,这个婢女看着怪眼生的,她貌似没有见过:“你当真不说?” 之桃倔强:“奴婢方才说的句句属实。” 离妃也毫无办法,在宫中谁人都知道她性子温和,温良无害,她又怎能动用私刑,将山梅唤到跟前儿,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山梅连连点头,而后离开了水离殿。 “把她放开吧。”离妃淡淡道:“她孤身一人,若传出去该觉得我们水离殿仗势欺人呢。” “是,娘娘。”押在之桃肩膀上的无数个手全部撤掉,只留了两个人在之桃身后。 紧张的气氛渐渐凝固起来。 之桃的手心里溢满了汗水,抬头望了一眼离妃,她平静如水,这样一来弄得之桃愈发的害怕了。 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 水离殿闪过一抹明黄色的光芒,离妃的视线落在匆匆而来的离漾身上,心中一暖,在关键时刻他还是最关心自己的,想到这里,离妃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玉步款款来到殿门口,拂裙而跪:“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快起。”离漾亲自将她扶起,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来到软垫前:“听山梅说你殿中闹了贼?” 离妃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里极有安全感,声音温柔如水,蕴着小女人的气韵:“是山梅去御膳房时碰到了,皇上也知道臣妾的性子不适合拷问宫人,所以一直也问不出来什么。” “朕知道。”离漾安抚着她:“朕来问。” “多谢皇上体恤,总是麻烦皇上,弄得臣妾不好意思了。”离妃眼底蕴着一丝丝愧疚。 离漾朝她摇摇头,给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你叫什么?”离漾的态度转变的很快,前一时辰热情似火,后一时辰冷若冰寒。 之桃听到那冷肃的声音心里一紧,不敢抬头去看离漾,跪在地上:“回皇上,奴婢叫之桃。” “之桃?”离漾呢喃道,又问:“你是哪个宫的?” 之桃死咬着唇瓣儿不吱声,离漾见死活撬不开她的嘴有些温怒,一旁的德公公陡然绕到离漾面前:“回皇上,这之桃是琉璃殿的,是奴才今儿给新指过去的宫女。” “琉璃殿?”离漾重复,似是在努力的回想着这个陌生的宫殿。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这婉昭仪在离漾心中的地位还是差那么一些啊。 但他还是面上不动声色的提醒道:“回皇上,是今儿个您新封的婉昭仪的住所。” “婉昭仪。”离漾喃喃道,脑子里划过念清歌那张素白的小脸儿:“朕想起来了。” 德公公点了点头。 离妃心里一横,紧接着插了句话:“是妹妹宫里的人,皇上那便算了吧。” “你为何来水离殿偷东西?”离漾面容严肃,询问的声音提高了些分贝:“是不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之桃一看自己的身份败露,吓的手心出了一层的汗,急忙摆手解释:“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啊,奴婢是自己要来的,我家小主从未让奴婢来偷东西。” 离漾才想发怒,大掌便被离妃握住,她温柔劝道:“皇上,还是算了吧,妹妹毕竟是个新人,也是个新册封的,许是不懂规矩呢,臣妾就当做这件事情不知道。” “不行。”离漾果断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才册封了妃子就指使手下的宫女偷吃食,那以后还不反了。” “皇上息怒。”离妃急忙从软垫上下来跪在地上:“皇上要保重龙体,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水儿,你起身。”离漾伸出一个手掌将她拉起:“这件事你受到了伤害,朕绝对不会姑息!” 说罢,离漾起身:“德公公。” 德公公心神领会,尖细的声音扬起:“皇上摆驾琉璃殿。” * 琉璃殿。 阳光的光晕慢慢的降落,悄悄的躲在了山头,念清歌小睡了一会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耳边好像响着阵阵的嘀咕声,望了一眼阁窗外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轻声唤着:“沛柔,之桃......” “小主,您醒来了?”沛柔听到念清歌唤她急忙赶来。 念清歌全身酸痛,有些不舒服的伸展着手臂,沛柔上前替她揉捏着:“小主,这踏还未铺上软垫子和锦被是不是睡的不舒服?” “没有,挺好的。”念清歌浅浅一笑,不想计较那么多,毕竟皇上没主动来赏赐她东西她也不能巴巴的厚着脸皮去要不是:“睡一睡硬点的chuang踏对身体还有好处呢。” “小主你人真好。”沛柔觉得她不是那种端架子的嫔妃。 念清歌望着那半根燃着的蜡烛,忽地想起什么:“沛柔,之桃呢?东西还回去了吗?” “回小主,还......还回去了。”沛柔吞吞吐吐道。 “哦,那就好,她人呢?”念清歌询问。 沛柔的眼睛转着:“她人......她人应该在院里吧。” “我还在想是不是今日我说的话太重了,让她乱想了。”念清歌有些内疚,她待人一向温和,今天也是事赶事赶到了一块儿所以才不得已把话说重的:“我出去看看。” 沛柔一听急忙拦住她:“小主,你不要去了,一会儿之桃就进来了。” 念清歌见她眉头紧皱,面有忧愁,神色慌张,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声音有些严肃:“沛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沛柔见眼巴前已经瞒不住了,‘扑通’跪在了地上:“小主,小主,之桃自从晌午去了水离殿就再也没回来。” 闻言。 念清歌的心猛地悬在了空中。 她才入宫册封第一天就发生了宫女失踪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焦灼不堪:“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沛柔哽咽:“小主在歇息,奴婢不忍心打扰小主,小主该怎么办啊?会不会让离妃娘娘抓起来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念清歌脑海里闪过离妃那副清雅的模样,总觉得她不是那种刁钻狠辣之人,她从塌上站起,来回踱步,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亲自去一趟水离殿:“沛柔,我要去水离殿。” “小主,奴婢陪你一起去。”沛柔上前扶着她。 “好。”念清歌应道。 二人从殿内走出殿外。 德公公那尖细的声音便从远至近缓缓传来:“皇上驾到,离妃娘娘驾到。” 二人同时驾到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念清歌的头上,她顾不上什么,赶紧跪到殿门口,小手扶地:“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离妃娘娘。” 离漾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没有作声,没有扶她起来,也没有让她起身。 离妃望了一眼离漾阴沉的面容,对念清歌柔柔一笑:“妹妹快起。” 念清歌依旧跪在地上,离漾还没有放话儿谁人敢起身? 离妃见她如此固执望了一眼离漾,离漾一甩衣摆牵着离妃的手径直走到正厅前坐下来,声音冰寒:“不用起,一会儿还得跪着。” 闻言。 念清歌的心彻底沉入了海底。 “德公公,把人带上来,问问婉昭仪这是不是她琉璃殿的人。”离漾的视线落在殿外,淡淡道。 片刻,之桃便被押了上来。 “小主......”之桃小声唤道。 离漾声音冰寒:“婉昭仪,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琉璃殿的人?” 念清歌细弱如蚊:“回皇上,是。” “大点声儿!”离漾动怒。 念清歌吓的一个哆嗦:“是。” “念清歌!”离漾干脆直呼其名:“你好大的胆子,才被册封第一天就怂恿自己的宫女去水离殿偷东西!” “我没有!”念清歌反驳道。 离漾一向最厌恶和他对着干的人,声音萧冷:“你没有?你竟然还敢抵赖!” “皇上,我......”琉璃殿不算太明亮,但也足以看清了离漾对自己的厌恶和清冷,她的心微寒,话说到一半儿干脆不解释了。 “后宫从未出现过偷盗的事情,你来后宫的第一天竟然出现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而且还敢做不敢当。”离漾落地有声的声音让人大气不敢喘:“今日,朕就要给你们琉璃殿一点惩罚,以示警戒!” 说罢,离漾肃冷的声音下了命令:“德公公,将宫女之桃拖出去杖打二十,看她是不是还嘴硬!” 这不但是杖打之桃,而且也是给念清歌一个下马威啊。 念清歌神情焦灼,上前求情:“皇上,请你放过之桃。” 离漾面容毫无波澜,离妃抓住他的手臂:“皇上,就放过之桃一次吧,你瞧,都把妹妹吓坏了。” “水儿,你别管。”离漾责备的语气里却透着chong溺。 话说着,之桃早已被拖出去,扔在了长椅上,几个小公公前后的压住了之桃,一个稍微魁梧的公公手里握着木仗挥起,重重的打了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迅速的蔓延至空中。 念清歌听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哭声凄凄的跪爬着来到了离漾跟前儿,抓住他的龙靴:“皇上,皇上不要再打之桃了,一切......一切都是臣妾的怂恿的,皇上若是想责罚就责罚臣妾吧。” 离漾的大掌擎在空中,德公公心神领会。 那木仗闷打的声音戛然而止,之桃从长椅上滚了下来,蔫蔫的朝殿内爬来。 离漾一脚踢开念清歌的小手,居高临下的凝着她:“念清歌,不要以为朕册封了你,赐了你琉璃殿你就可以为所欲网,无法无天,后宫里还有皇后娘娘,还有离妃,还有百里贵妃,她们在后宫多时还从未做出过如此让皇家颜面尽失的事情。” 一席话说的念清歌小脸儿滚烫,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沛柔实属看不下去了,连忙跪在地上替念清歌解释:“皇上,我家小主不是那种人,琉璃殿从早上到现在什么赏赐的东西都没有,我家小主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晌午睡的还是硬塌。” “沛柔,闭嘴。”念清歌阻拦道。 离漾龙眸愈发的深邃:“我在跟你们主子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份儿。” 沛柔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念清歌的小手死死的抠着地上,不敢想象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暴风骤雨。 一道温柔细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妹妹,你若没有喝的,吃的东西,你大可以来本宫这里来要,你真的不该做出这番事情,这在后宫可是大忌啊。” 她垂着头,现在,解释也是错,不解释也是错。 罢了,罢了。 顺其自然吧。 当事情已成定局,所有的话都是一张白纸。 “你是嫌朕没有赏赐你东西?”离漾冷冷的质问的话传来。 “臣妾不敢。”念清歌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敢?”离漾讽刺的话再次吞噬着她的自尊心:“你念清歌竟然还有不敢的事?” 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儿,直到舌尖儿有一股子血腥味儿蔓延至口中,她的委屈,她的苦衷全部和那血腥味儿咽进了腹中。 “臣妾......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让皇家颜面尽失的事情,臣妾定会好好严守律己,也会好好管教手下的宫人们。”结束吧,结束吧,快让这一切结束吧,念清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尖锐的针扎在了自己的心头。 离漾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的温怒渐渐消弭下去,绕过念清歌环视着这打扫干净,简单摆放的琉璃殿。 离妃乖巧的跟在身边,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念清歌,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她身上的白裙。 她竟然还敢穿着,面容虽未有任何不情不愿,心底早已咬牙切齿。 “妹妹,本宫那里有几身新衣裳,回头本宫让山梅给妹妹拿过来。”离妃的嘴角散发着温良无害的笑容,温和的说着。 念清歌忽地想起些什么,望了一眼自己的白色裙摆,急忙抬眸,对上离妃温柔如水的眸子,离妃看着她倾城的美貌,心底的妒意更甚,但是却没有显露出来,念清歌声音蕴着些颤抖和尴尬:“离妃娘娘,臣妾现在没有换替的衣裳,不是故意一直霸占着娘娘的衣裳,臣妾会将这衣裳洗干净还给娘娘的。” “无妨。”离妃佯装一副宽容大方的模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蕴着一抹赞色:“本宫瞧着妹妹穿着这身衣裳倒是很合身,很漂亮呢,既然妹妹喜欢那就自己留着吧。” 念清歌受chong若惊:“臣妾不敢,娘娘的衣裳臣妾怎能夺人之美,况且臣妾认为娘娘穿上才是美若天仙,臣妾遥不可及。” 离妃心里冷笑,却平易近人的握住她的手:“好了,不要跟本宫推让了。” 念清歌的指尖无端端的热流让她心底很不舒服,只好勉强的笑笑。 “婉昭仪。”离漾冷清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气氛。 离妃将手松开,站在离漾身边,念清歌的神经绷紧:“臣妾在。” “你可认字?”离漾问道。 “回皇上,臣妾认得。”念清歌回答。 离漾点点头:“待朕走后,你跪在琉璃殿内掌读《女经》一直到子时方可回去歇息。” 念清歌微微一愣:“臣妾遵命。” 离漾懒理她,牵着离妃的手朝殿外走去。 步子还未走远,念清歌清楚的听到了离妃那柔柔的声音:“皇上,今晚到臣妾那里歇息吧。” “好。”离漾沉声道。 心,透凉。 是夜。 春风微凉。 念清歌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裙走到院内,将裙摆扬起,露出光洁的膝盖跪在了冰凉坚硬的地面上,沛柔和受伤的之桃来到殿外:“小主,你为何把裙摆撩起,你的膝盖直接贴着地面会痛死的,若是把裙摆压在膝盖上还能好受一些。” 望了一眼暗沉的天空,念清歌摆摆手:“这裙子是离妃娘娘的,我若是把她的裙子磨破了该怎么还给她,就这样吧,我不疼。” “小主,你好傻。”之桃愧疚不已:“小主都怪奴婢,是奴婢闯了祸还让小主被皇上愿望,小主,你惩罚奴婢,奴婢要跟你一起跪着。” “小主,奴婢也要跟你一起跪着。”沛柔点着头说。 念清歌摇摇头,推着他们两个人:“不行,之桃才受伤一定要回去歇息,沛柔也回去,我自己可以。” “小主......”沛柔和之桃有些不愿意。 念清歌声音严肃:“快回去,沛柔你把之桃扶回去,桌上有桂嬷嬷晌午送来的金疮药,你替之桃涂上。” 再三推辞下,沛柔和之桃只好回了殿中。 凉风‘嗖嗖’的吹在念清歌单薄的身子上,她冻的瑟瑟发抖,小手捧着《女经》,银牙上下直打颤,却依旧坚持念着:“谨女言,要从容,时常说话莫高声,磨牙壮举嘴非为好,口快舌尖不算能饶......” 《女经》一遍遍的读着,念清歌一口气也未歇息。 身子冷,心更冷。 她的话,真真的是这么不可信吗? 温热的眼泪含在眼眶里,风一吹,吹出了眼眶,弹在脸颊,咸湿的味道滚到了嘴角,念清歌吸了吸鼻子继续大声的背着《女经》。 时辰慢慢的流逝。 子时已到。 沛柔赶忙出来告诉念清歌:“小主,子时到了,快回去歇息。” “真的到了?”念清歌气若游丝的问,全身冰凉。 “小主,奴婢不敢骗你,真的到了,小主快回去歇息。”沛柔将虚弱的念清歌扶起。 二人踉跄的回到了殿内,念清歌抓住沛柔的手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沛柔,你还有多余的衣裳吗?” 沛柔微微一愣:“奴婢来小主这里的时候带了两三件。” “沛柔,你可不可以借我先穿一件?”念清歌有些尴尬的问着,想必,玄璟年她是第一个朝婢女借衣裳的人吧。 沛柔有些疑惑:“可以啊,不过小主,奴婢的衣裳料子不好,小主不要嫌弃。” 念清歌摇摇头:“不会的,你帮我去拿。” “好。”片刻的功夫,沛柔拿来了一件粗麻衣裳递给了念清歌。 她拿着衣裳跑到了内殿换了下来,而后拿着离妃白色的长裙朝殿外走去...... 第八十四章 我们共同服侍皇上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沛柔追了出来:“小主,夜深了,回去歇息吧,你要做什么奴婢帮你做。” 念清歌摇摇头:“不用了,沛柔,你歇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小主......”沛柔不肯走。 “回去。”念清歌分贝提高:“只有这次,下次你再替我做。” “那好吧。”沛柔看她如此倔强,没有多劝:“小主那你早些回去歇息。” “恩。”念清歌淡淡答应。 夜深人静。 偶有清风吹在叶子上婆娑的声音,偶有鸟儿鸣叫的叽喳声,偶有小虫子在草丛里的悉索声。 还......夹杂着念清歌来回拨弄清水的声音。 借着朦胧的月光,念清歌将打满清水的木盆搬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那白色的长裙塞了进去,认认真真,干干净净的洗了起来,时不时还加一些皂角粉。 “美人月下洗衣,本王疼在心头。”空中忽然传来一道空洞的戏谑的声音。 “谁?”念清歌的手一顿,警惕性的问着。 “呦呵,这婉昭仪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就连本王都不记得了?”离辰逸悠闲的侧躺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单薄的念清歌。 念清歌顺着声音将视线落到躺在琉璃殿瓦顶的离辰逸身上:“王爷怎的半夜在这儿?” 离辰逸轻声一笑,从瓦顶上一跃而跳,差那么一点崴了脚,引的念清歌掩嘴偷乐。 “你笑什么?”离辰逸佯装温怒。 念清歌甩了甩手:“没什么啊。” “现如今你都成了主子了,这种下人的事婉昭仪难道还亲力亲为?”离辰逸言语里蕴着一抹冷嘲热讽。 念清歌重新揉搓起那衣裳:“有些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的好。” “这是离妃的衣裳?”离辰逸问。 “恩。” 展开折扇,扇去了空中的的小飞虫,幽幽地说:“按理说,新妃的第一ye应当在皇上那里过,你怎的又自己独.守.空.房?” 第一次,便是念清歌独守空房。 第二次,照样如此。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也许这就是命吧。” “命?”离辰逸挑眉反问,似乎很看不惯念清歌这般说辞:“在你眼底除了认命还有什么?你以为你被他册封了一个区区的小昭仪就心满意足了?我告诉你,你这个位子随时让人拨弄下来,然后把你咬的骨头都不剩。” “我没有办法。”念清歌叹气:“他根本不相信我,我在他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 “蠢!”离辰逸刻意压低声音,却挡不住他的火气:“愚蠢!到嘴的鸭子都能让你弄飞了。” “我......”念清歌低着头,手里的动作没有停。 天幕划下的月光,肆意的笼罩在二人身上,凉凉的春风瑟瑟的吹拂着。 离辰逸望着琉璃殿上的牵牛花,心中的怒火愈发的膨胀,恍若有一把火想要将这琉璃殿烧的干干净净,压抑住心中的火气,执步上前一把锢起念清歌的手腕:“瞧瞧你这幅样子,你是皇上的妃子,不是皇上的婢女,你这幅鬼样子换了本王,本王也不想临xing你。” 露.骨的话说的念清歌脸蛋儿涨红,手腕快要被他捏断了:“王爷,痛。” “痛才能令你长记性。”离辰逸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唔......王爷.......”念清歌咬紧了牙齿:“若是明日皇上召见清歌,王爷就不怕被皇上看到清歌的身上有痕迹吗?” 离辰逸喘着粗重的呼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她粗鲁的甩开:“废物!你这幅德行皇上永远不会召见你。” “那就是清歌的事了,王爷不必费心。”念清歌揉了揉肿痛的手腕,道。 “你......”离辰逸浓眉紧皱:“不识好歹!” “王爷请回。”念清歌下了逐客令。 “以后你爱死死爱活活,本王不会再管你。”离辰逸的胸膛起伏的很厉害。 念清歌拂了拂身子,神色平淡:“清歌恭送王爷。” 说罢,蹲下继续洗衣裳。 离辰逸一拂衣摆转身离开,朝前面走了几步,心中总是有一个疙瘩系在那里解不开,拆不掉,吊的他好生难受。 “本王估计是上辈子欠你的。”离辰逸自己嘀咕了一番,又转过头回去找念清歌,将她没好气的推到了一边,自己蹲下开始‘吭哧,吭哧’的帮她洗衣裳。 这一幕让念清歌错愕不已。 “王爷,还是我来吧。” “滚开!” “王爷......” “本王让你滚开!” 如狮吼的嗓子着实让念清歌呆愣在那里,一步也不敢上前,静静的看着离辰逸洗衣裳的熟练的动作。 “王.......王爷。”念清歌观察着他的脸色唤着。 “讲!”这一点倒是和离漾如出一辙。 念清歌蹲下来,一步步凑近他,指了指木盆:“看王爷好像很熟练,以前洗过衣裳吗?” “恩。”离辰逸淡淡道。 她托起下巴望着他:“王爷从小出生在皇家,身边还有婢女侍候着,王爷怎会做这些粗活呢?” 离辰逸一顿,幽幽回眸:“你废话在这么多便自己洗。” “我也没让你洗啊,是你自己偏要洗的。”念清歌小声嘀咕着。 ‘啪’的一声。 离漾饱满的拳头砸在了木盆里,溅了朵朵水花在念清歌的脸上,她讪讪的收回方才那句话:“王爷,我只是随便说说。” “以后,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离辰逸警告她。 “哦。”念清歌蔫蔫的应着。 听她的声音比较低落,离辰逸语气随意:“怎么?不高兴了?” “没,我只是有些.......”滑到嘴边的‘困’字还未说出口,肚子就传来了尴尬的‘咕噜,咕噜’的响声。 念清歌飞快的捂住肚子,但,那声音却顺着她手心清晰的飞到了空中。 好......尴尬。 她有些害羞的抬头看看离辰逸。 离辰逸挑起英眉,略显嫌弃:“饿了?” “......不是。”念清歌急忙否认,可当她看到眼前那用牛皮纸包着的烧鸡时竟然忍不住的吞了口水,那吞咽的声音让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饿......饿了。”念清歌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 将包着的烧鸡塞到她怀里:“自己呆在那老老实实的吃,不许说话了。” “好。”念清歌答应的很爽快,将烧鸡接过来,扒开牛皮纸,对着鸡翅膀啃了一口,满足的直点头:“唔,好吃。” “闭嘴。”离辰逸凶吼吼的:“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念清歌含着东西小声嘀咕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唇瓣儿,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哪像是皇上的妃子,连口吃的都吃不着,念清歌你可真是丢人。”离辰逸挖苦着她。 她被禁止说话只好狠狠的啃鸡腿,把每一寸鸡肉当成离辰逸来啃,啃的咬牙切齿的。 离辰逸面上未动容,心里的阴霾却烟消云散。 静谧的夜,微风拂拂。 弦月下,一男一女。 男的做。 女的吃。 好一副良辰美景。 * 翌日清晨。 念清歌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破晓,公鸡的嘶鸣声在耳畔消散还没有多久,睫毛轻轻眨动,小手抚上眉眼,总觉的昏昏沉沉的,她一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不像话:“沛柔,之桃......” “小主你醒了?”沛柔端着一盆清水放在木椅上。 “恩。”念清歌换上沛柔的衣裳:“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主,卯时了。”沛柔道。 慵懒的倚靠在塌上,伸了一个懒腰,穿上木蹄鞋,净面后来到殿门口,望了一眼晾在外面的白色长裙,脑海里陡然记起昨晚的场景,一寸一眼都尤为清晰。 “沛柔,你去摸一下那裙子干了吗?”念清歌眯起美眸。 细碎的脚步声让念清歌振了振精气神儿,沛柔捧着白裙走来:“小主,你要换上吗?” “不。”念清歌道,将白裙接过来,叠的整整齐齐:“我要去一趟水离殿。” * 水离殿。 “娘娘,婉昭仪在正厅候着呢。”山梅手里握着离妃一缕柔顺的黑发细心的为她束起。 镶玉的铜镜内映照出一张清秀雅致的小脸儿,离妃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指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她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山梅道。 离妃握起远山黛细细的描着眉,捏起薄薄的口脂在唇瓣儿上轻轻一抿,拾起妆奁上的玉梅花簪插在发髻上,声音清淡:“让她候着吧。” 山梅微微一愣:“是。” 梳洗打扮好,离妃满意的望着自己,戴上珠翠色的护甲:“山梅,本宫饿了,传早膳吧。” “是。”早膳很丰富,离妃用了几口便没了胃口,执起帕子拭了拭嘴:“山梅,扶本宫去前厅吧。” 珠帘撩动的脆响声让念清歌绷直了身子,离妃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恍若盛开的百合花。 “臣妾参见离妃娘娘,娘娘吉祥。”念清歌朝她一拂。 离妃精致的脸蛋儿上蕴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玉步款款将她虚扶一把:“妹妹快起来,在本宫这里就不要拘礼了。” “多谢娘娘。”念清歌起身,有些拘束的点点头。 温和的离妃看上去平易近人,她亲切的拉过念清歌的小手同她一起坐在了正厅的软垫上,念清歌有些惶恐,急忙推脱:“娘娘,臣妾还是坐在下面吧。” 离妃见她一副软脚虾的模样只好柔柔一笑,随了她愿,招呼着山梅:“山梅,快给婉昭仪赐座。” “方才本宫让妹妹就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离妃歉意的笑笑。 念清歌唇角微扬:“没事的娘娘,都怪臣妾来的太早了打扰了娘娘歇息。” 擎起闪光耀眼的护甲,离妃捏起手帕执在唇边,面容略有羞涩:“不怪妹妹,要怪也是怪皇上,昨晚皇上和本宫歇息的太晚了,所以早上起的晚。” 心,堵塞了一般。 念清歌面容未动,笑容淡淡,却一句话也回应不出去。 气氛略显沉凝。 离妃见她不作声,于是挑了些话题来聊:“妹妹可用了早膳?” “臣妾早上来的匆忙,不过之桃已经做好了。”念清歌有些紧张的说,说谎是一项本领,若是掌握不好这个本领便会露馅,琉璃殿现在连颗白菜叶都没有,何来的早膳呢。 山梅递上来了两杯温热的茶,离妃安静的品着香茶:“妹妹怎么不早说?本宫可以和妹妹一同用早膳,还可以增进增进姐妹情谊。” 念清歌的脸色微微一变,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多谢娘娘,娘娘的美意妹妹心领了。” “其实本宫是没有用早膳的习惯的,只是皇上每次来本宫这儿就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非要本宫用早膳,说是不用早膳对胃不好。”离妃说的绘声绘色的,好似离漾在她旁边一口一口的喂她东西似的。 “皇上待娘娘是极好的。”念清歌只好敷衍的说了一句。 离妃面上挂着幸福的笑意,半晌,茶有些凉,离妃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念清歌手中叠的整齐的裙子上,佯装没看到:“瞧本宫这记性,总顾着跟妹妹说体己话儿了,差点忘了妹妹来是有何要事?” 话一提点,念清歌将视线落在自己捏着的衣裳上,她将衣裳捧起,缓步来到离妃跟前儿,声音温和蕴着抹真诚:“娘娘,这裙子臣妾昨晚已经洗干净了,今早特地来还给娘娘,臣妾多谢娘娘的慷慨允许臣妾穿着娘娘的衣裳。” “妹妹不用如此麻烦,既然喜欢就拿去穿吧。”离妃纤细的双手将裙子朝她那里推了推。 念清歌初次接触离妃自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将衣裳强硬的塞进她的手中,拂了拂身子:“臣妾不敢,那日臣妾不知这是娘娘的衣裳所以无意穿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臣妾就不能继续夺人之美了。” 摸着白裙的双手只觉得滚烫滚烫,离妃掩了自己的情愫:“皇上经常召见本宫在玄鸣殿以及玄朝殿,所以皇上在那为本宫置了一些衣裳。” “喔。” “妹妹可否服侍了皇上?”离妃望着念清歌倾城的美貌,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那日,她在玄朝殿碰到他们二人如此的暧.昧,她不敢保证离漾是不是已经临.幸了她。 离妃如此直白让念清歌微微一愣,抿紧了唇瓣儿,小脸儿好似被煮熟的大虾,离妃水润的美眸里蕴着浓浓的期待,定定的望着她呼之欲出的唇瓣儿,她的心都悬在了空中。 “没......有。”半晌,念清歌缓缓回答。 闻言。 离妃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那提起的心也慢慢落下来,她心情不由得大好,主动握住念清歌的小手,温柔的安抚着:“妹妹不要灰心,皇上近日忙于朝政,疏忽了妹妹也是应该的,来日方长,我们一同服侍皇上。” “恩。” * 在离妃那里坐了没多久,沛柔和之桃便扶着念清歌回了琉璃殿,走在厚高的深宫里,念清歌望着摇曳的绿叶定定的出神。 “小主,我们回吧。”沛柔细声提醒。 “好。” 三人回到琉璃殿后,德公公后脚就进了琉璃殿,皇上下令的赏赐接踵而来,源源不断,沛柔她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所有的赏赐分类摆好。 之桃将袖子卷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裂开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小主,这下咱们琉璃殿可是什么也不缺了,真有家的感觉啊。” 念清歌看的出神:挑这个时候赏赐完全是在打她的脸啊。 “恩,把赏赐的东西记下来。”念清歌叮嘱道。 午膳过后,念清歌依旧穿着沛柔的衣裳,沛柔疑惑:“娘娘,皇上已经赏赐了你衣裳,你怎么不穿呢?” 念清歌心中划过一片苦涩:“有些事你不懂。” 沛柔确实是不懂,只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继续干活儿去了。 内殿置了两根火红的崭新的红烛,它们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离漾玄朝殿的侍卫。 也在无声之中昭示着她念清歌是多么的讽刺。 念清歌从木箱里拿出离漾赏赐的衣裳,望了一眼,苦涩的笑着。 这些衣裳和离妃的那件白色长裙一模一样,她怎能穿? 呵—— 他真的是这般厌恶自己吗? 只睡了几个时辰的她在烦忧中慢慢睡过去。 转眼间,册封念清歌已过了数月有余。 朝政之事压的离漾喘不过气来,边疆躁动不已,纷纷抗拒每年交税的事宜,玄朝殿凝着一抹紧张到窒息的气氛。 ‘啪’的一声,离漾的大掌狠狠的拍在了檀木桌上,眉宇间尽是怒色:“缴纳税银事宜是每年都要执行的,今年却集体抗议缴纳税银,这分明是在跟朕作对!” “皇上息怒。”众臣纷纷跪下。 “息怒,息怒,今天大家务必想出一个好法子来。”离漾声音清冷。 其中一个老臣朝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回皇上,臣认为应该派人去边疆那里稍作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抗议缴纳税银的原因是什么。” 离漾清眉一挑,负手而立,凝了一眼那老臣,问:“你觉得应该派谁前去?” 那老臣微微一顿,思忖了许久,斟酌道:“臣觉得应当派离王爷前去。” “三弟?”离漾兀自呢喃。 那老臣点点头。 “你们退下吧,容朕想想。”离漾一挥大掌,有些不耐烦。 “微臣告退。”众臣齐呼。 玄朝殿的上方撵着一柱袅袅的香雾,离漾微沉的脸色隐在烟雾中,他细细的闻了下这香雾的味道,声音沉凝:“德公公,这是什么香?好像不是朕原先点的那个香。” 德公公上前一揖:“回皇上,是皇后娘娘那里新送来的熏香,说这个香是用名贵的药材精作而成的,奴才已经拿到太医院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皇上要是不喜欢奴才可以换掉。” “先用着吧。”离漾道,而后又问:“离王爷最近在忙什么?” 自上次念清歌一事后,离漾再也没有召见过他。 “奴才也不知,离王爷一直是神出鬼没,估计又游山玩水去了吧。”德公公猜测道。 离辰逸不羁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喜欢花.天.酒.地,喜欢云游四海,王府也是常日不回,跟一个空壳一样。 “德公公,稍后你亲自去一趟离王府,将他传到宫中,就说朕找他有要事。”寒澈的声音从他喉中缓缓溢出。 四个时辰以后。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风尘仆仆的摇着折扇来到了玄朝殿,人未到,声音便透过空中传到了离漾的耳内:“听闻皇兄的急召,臣弟便速速赶来,不知皇兄找臣弟有何吩咐啊?” “数日不见,三弟清闲了许多。”离漾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奏台后绕出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离辰逸邪魅依旧,那双桃花眼蕴着抹笑意,大咧咧的坐在软垫上:“皇兄下旨不让臣弟出入皇宫,臣弟闲的发慌只好自己寻一些乐子了。” “乐子?”离漾蹙眉而问:“看来臣弟在宫外过的很少潇洒自在啊,不妨同朕说说这皇宫外都有些什么乐子吸引着臣弟?” 离辰逸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上好的普洱,回味无穷道:“女子啊,这花满楼的女子,啧啧,真是令本王永生难忘啊。” ---------题外话-------- 本文是宫斗文,大家认真细心看下去,会很精彩的。 蚊子是个有强迫症的人,不会弃坑,不会糊弄大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鞠躬。 第八十五章 听闻边疆的公主是个绝色美人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臣弟生性贪玩,应该纳个王妃好好约束你一番了。”离漾将茶沫推到一边,细细的品尝起来。 离辰逸摇了摇修长的手指:“皇兄,别人不了解臣弟,皇兄难道还不了解?敢问世间有哪个女子能约束的住本王?” “哈哈......”离漾爽朗一笑:“臣弟莫非要孤老一生?” “臣弟觉得这样挺好,无人拘束,无人管束,整日云游野鹤一般,臣弟过的倒也是自在。”离辰逸悠闲的说着:“皇兄好福气啊,后宫佳丽三千,只是每个都要雨露均沾也是怪累人的。” 离漾并未因他的打趣而动怒,淡然一笑:“这就是做皇帝的苦恼,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左拥右抱岂不是更美哉。”离辰逸调侃道。 离漾的手指叩着棋盘:“我册封了念清歌为婉昭仪。” “喔?”离辰逸佯装惊讶的模样,挑眉看着离漾:“看来皇兄是对她心动了。” 沉默不语的离漾许久未说话,似乎在考量离辰逸的话,他从未想过‘动心’这个问题,今日,离辰逸不经意提出的问题让他的心猛缩了一下。 “还未到动心的程度。”离漾清冷的说:“只是觉得她长得很美。” 离辰逸邪魅一笑:“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话说着,眸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出神的离漾。 离漾凝了棋盘良久,举起一颗黑子,脑海里回想起在玄朝殿初见隔空抚琴的样子,将话题转移:“来谈谈正事。” “皇兄请讲。”离辰逸腰板挺直:“臣弟洗耳恭听。” 离漾将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边疆最近动荡不安,大臣们上奏说他们集体抗议缴纳税银,朕想派臣弟去边疆一趟打探一下情况。” “边疆?” “恩,你准备好以后明日启程。”离漾强势的下达了命令。 离辰逸怔愣一下:“好。” * 午膳后的念清歌有了些倦意,懒懒的靠在软榻前,微闭着双眸,耳畔只听见阁窗外好似有鸟儿清脆的叫声。 起初她以为是个梦,后来那声音愈发的清晰,愈发的脆耳,她耐不住强大的好奇心,穿上木蹄鞋披了一件披风走出内殿,和煦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她精致的脸蛋儿上,视线落在中央的水池石板上,上面有一只金丝笼,她快步走过去,里面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望着念清歌。 “你怎么在这里呢?”念清歌奇怪的自言自语:“是谁把你落在这里的?” 那只鹦鹉扑腾着翅膀,沙哑的嗓子重复的蹦着两个字:“王爷,王爷。” “王爷?”念清歌重复道,盯着鹦鹉:“王爷来过?” “王爷,王爷。”那鹦鹉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它使劲儿的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念清歌闪躲着,再看它,那笼子的底部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纸条,念清歌左右环视了一圈,纤细的手指伸进笼子的木栏里,将纸条夹了起来偷偷的塞进了袖袍里,而后将那金丝笼拎到了屋子里。 正在擦瓷器的沛柔见状,好奇的问:“小主,这是哪儿来的鸟啊?” “是鹦鹉。”念清歌纠正她:“给它弄点吃的,再弄点喝的。” “小主,它吃什么啊?”沛柔追问道。 这可把念清歌难倒了,她挠挠脑门儿:“吃......” “王爷,王爷。”那鹦鹉活蹦乱跳起来。 念清歌惊愕,伸出修长的手指头指着那鹦鹉,警告道:“闭上你的嘴巴,你若是再乱叫,我就拔光你的羽毛。” 鹦鹉老实的站在那里。 “沛柔,你方才听到了什么?”念清歌盯着她惊愕的神情问。 沛柔摆摆手:“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奴婢去给鹦鹉捉虫子去。” “去吧。”念清歌满意的回了内殿。 窗纱撂下。 念清歌舒适的躺在了美人榻上,展开折成了好几摞的纸条,刚劲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底:“本王应皇兄命令去了边疆,不要太想本王,数日后归来,若实属思念本王就喂好本王的鹦鹉,不许虐待本王的鹦鹉,听闻边疆的公主是个绝色美人......” 将小纸条揉成了一个球儿,原来那鹦鹉是他的,是他托自己照顾那鹦鹉吗? 只是,他好端端的称赞那边疆公主干什么? 以为自己会吃醋的吗? 她撇撇嘴,靠在了软榻上,望着扔在地上的纸团发呆,想了想,念清歌竟然鬼使神差的将那纸团拾起,重新展开,规规矩矩的叠好,环视了屋子一圈,最终压在了自己的妆盒里,上面用一根孔雀开屏的簪子压着。 据说,后宫的夜晚若是没有皇上的陪伴是可悲的,是寂寥的,是孤独的,是可耻的。 而念清歌恰巧是那可耻的代表。 早膳,午膳,晚膳。 每日重复的做着这些事情,周而复始,让她觉得生活的十分没有意义。 自从她册封以后从来没听到过爹爹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还好吗。 月,凄凉。 念清歌孤独的倚在殿门口,呆呆的望着皎洁的弦月,鹦鹉时不时的吼两嗓子:“王爷,王爷。” * 玄朝殿。 边疆一事让离漾是焦头烂额,每日呈上来的奏折纷纷都是边疆抗议缴纳税银的事情,他疲惫的捏了捏鼻梁:“也不知三弟是否安全到了边疆地带,听闻边疆一带的将士勇猛无敌,不讲情理。” 德公公将快要熄灭的蜡烛捻灭,重新掌了一只火烛,玄朝殿淡若的光芒又亮了起来,德公公安慰道:“皇上不必担心,离王爷也不是可随意任人欺负之人,相信他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但愿吧。”离漾淡淡道。 片刻。 殿外一阵悉索的脚步声传来。 离漾眉头轻拧,德公公出外察看:“皇上,是敬事房的人来了。” 说话儿的功夫,敬事房的公公双手端着绿头牌猫着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离漾眉眼淡淡却蕴着怒se:“你怎的天天来烦朕?” 敬事房的奴才一听,吓破了全身的胆,哭丧着个脸:“皇上,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进后宫了,这......这小主们的绿头牌都浮了一层灰了。” ‘啪’的一声,离漾拍向奏台,火烛轻轻的摇曳,德公公连忙用手掌圈起,只听离漾寡淡的声音传来:“她们的绿头牌浮了一层灰干朕何事?分明是你们敬事房的人打扫不周。” “皇上诶,奴才可不是这个意思。”那奴才跪着上面走了两步,将绿头牌们高高举起:“皇上,您今晚就翻一个吧。” “滚出去!”离漾温怒道。 “皇......皇上告退。”他匆匆的退下了。 德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皇上,您保证龙体,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恩。”离漾应道。 “奴才说句不该说的......” “那就不要说。”离漾阻拦道。 “......”德公公索性了闭了嘴,但,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又开始唠唠叨叨起来:“奴才还是得说。” “那你便说!”离漾语气里蕴着一丝不耐。 德公公厚着老脸开始叨叨:“边疆的事情王爷在着手帮你办,这后宫与朝廷无往不利,现在只有皇后娘娘膝下有子嗣,又是个身体差的,这皇后娘娘与太后又是裙带关系,谁知与朝廷哪位大臣的关系甚好,这大阿哥又是长子,您说这要是......” “大阿哥......”离漾喃喃道:“那孩子与世无争,倒是个好孩子,皇后那边的野心朕不是不知道。” “皇上明白便好。”德公公道。 离漾舒适的靠在龙椅后,望着眼前袅袅上升的香雾,幽幽道:“既然皇后这般上心......” 德公公立刻心神领会:“皇上摆驾翊坤宫。” * 翊坤宫。 “皇上驾到。” 皇后早已褪了妆容,听及,整个人不可置信,拉着桂嬷嬷的手:“桂嬷嬷,你听,是皇上来了吗?” “是,皇后娘娘,是皇上来了。”桂嬷嬷道。 皇后灼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本宫还未梳妆,桂嬷嬷,你快看看本宫的脸色是不是很憔悴?” “皇后娘娘天资过人,不要担心。”桂嬷嬷赞道。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嵌入了翊坤宫,离漾独特的声音缓缓溢出:“怎么不见皇后接驾?可是生病了?” 皇后顾不得什么,急忙从内殿跪在一旁:“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后快起。”离漾上前扶她,皇后顺势将手耷在他宽大的手心里。 熟悉而又陌生的触感让离漾微微一愣,而后紧紧的握住,看了一眼她素面朝天的模样,眉头一皱,脑海里竟不禁想起了念清歌的素颜:“朕这么晚前来没打扰皇后歇息吧?” “没有,臣妾还未歇息呢。”皇后堆着满满的笑意,寻个话题来同离漾聊:“今天大学士称赞大阿哥读书用心,聪明伶俐,颇有皇上当年的风范,说日后必成大器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离漾浓眉一簇,扬起眉眼凝着她:“大阿哥身子不适,皇后如此让大阿哥学习文武也是够用心的了。” 皇后听着离漾的语气愈发的冰寒,得知自己说错了话:“皇上恕罪,臣妾方才可不择言。” “无妨!”离漾口吻淡淡却蕴着一抹不耐。 皇后讪讪的起身:“皇上深夜前来是要在臣妾这里歇息吗?” “爱妃不欢迎?”离漾挑眉而问,眼睛却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臣妾当然欢迎,臣妾只是太高兴了。”离漾已有数月没有来她这儿了,今日离漾的到来,她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她望着离漾油走的眼神,问道:“皇上在寻些什么?要不要臣妾帮忙?” 离漾一拂衣摆,径直坐到檀木椅上,大拇指把玩着那玉扳指:“听德公公说朕殿中的熏香是皇后宫中的人特意调制的,朕觉得十分不错,不知是哪位宫女调制的?” 闻言。 皇后微微一愣,心中一阵凄寒,端庄一笑:“回皇上,是臣妾宫中的含香姑娘调制的,臣妾叫桂嬷嬷替皇上叫她过来。” “甚好。”离漾眉间沉若如水,不再同皇后说话,似乎和她没有什么好聊的。 皇后尴尬的捏着衣摆,一瞬不瞬的伫立在那里。 片刻。 桂嬷嬷领着含香入了殿中,含香一袭纷嫩色的衣裳,浑身散发着香气,她见到高高在上坐着的离漾,小脸儿一红,眉眼一垂,拂了拂身子:“奴婢含香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来说话。”离漾的视线落在她晕红的小脸儿上。 “多谢皇上。”含香亭亭玉立站在那里。 “朕殿中的熏香是你调制的?”离漾的眸光轻敛了几许。 “回皇上,是奴婢调的。”含香不卑不亢。 离漾眼底蕴过一抹赞色:“不错。” “奴婢不才,生怕会扰了皇上的味觉。”含香谦虚的说。 她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家闺秀的意味,好似有专人训练过一般,那双水眸无不蕴着勾.引的元素。 “以后朕宫中的熏香就由你负责吧。”离漾面色沉凝,把玩扳指的手指停了下来。 皇后望着离漾的动作,心中一紧,上前问道:“皇上不在这儿歇息吗?” 他扫了一眼面有期待的皇后,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拒绝了她:“朕看皇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皇后还是早日歇息吧。” 一句话如一盆水。 将她心中燃起的那一点点希望尽数燃灭了,但却不好抱怨些什么,只好将苦涩吞在了腹中,一拂身子:“臣妾恭送皇上。” 明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皇后蔫蔫的卧在妆奁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自己都不愿意去看自己的那张脸,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桂嬷嬷在一旁安抚她失落的情绪:“皇后娘娘,您不要难过,最起码皇上现在来了,奴婢相信皇上日后来的次数一定会更多的。” 皇后自嘲的一笑,望着镜中人老珠黄的自己:“皇上喜新厌旧,是对本宫宫中的含香感兴趣才会来本宫这里的,否则,本宫哪敢指望他会迈进来一步呢?” 桂嬷嬷布满皱纹的眼角一耷拉,皇后透过镜子看着含香略显局促的模样,不由的添了一些火气,她缓缓起身,来到她面前,望着她年轻朝气的小脸儿:“含香,你本来是一个粗使丫头,是本宫找人教你规矩和礼数,本宫让你接近皇上不是让你去勾.引他的,你可听明白了?” 含香望着精神有些高度紧张和激动的皇后,连忙跪在地上:“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谨记在心,奴婢万万不敢勾.引皇上,奴婢只会按照皇后娘娘的指示办事。” “你知道就好。”皇后居高临下的凝着她:“退下吧。” “是。”含香从地上爬起匆匆退下。 * 夜色正浓。 蟋蟀的悉索的攀爬声在脚下,离漾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寒的气息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一抹凄凉感。 远山,近亭。 离漾淡淡的呼吸着夜晚孤寂的空气,胸膛里只觉得空落落的,放眼望去,整个磅礴大气的皇宫都是自己的,脚下的土地都是自己的,面前的江山是自己的。 同样的......孤独也是自己的。 黑曜的龙眸如暗夜,晶亮的瞳仁蕴着抹寂寥,精致的龙纹摩擦在他的手掌心里,声音清凉:“这个时辰,是不是都歇息了?” 德公公猫着腰候着,离漾的声音让他动了动身子:“许是,奴才看看还有哪座宫殿亮着呢。” “德公公能看出来?”离漾挑眉问着。 皇宫中,大大小小的宫殿数量颇多,而且比较密集。 “回皇上,奴才打小在皇宫侍候,所以对宫殿颇为熟悉。”德公公说到这儿时,面容上流淌着浓浓的自信和自豪。 德公公哈着身子爬到了一块儿巨大的岩石上,笨重的身子爬了好久才得以爬到最高处,他将手掌撑在额头上,望了一眼远处朦胧的一片,脑子里回想着,一边想着一边对离漾说:“回皇上,敬事房还亮着,百里殿还亮着......还有琉璃殿也亮着。” “德公公,你下来吧。”离漾将视线落在他来回动弹的身子上,生怕他一个不便利会摔下来,毕竟最熟悉他习惯的只有德公公。 “是。”德公公应道。 人还是老了,体力有些不支的德公公气喘吁吁的来到离漾面前,掩着手咳嗽了几声,望着离漾复杂的眸光,试探性的问:“皇上,要去百里殿坐坐吗?” “不了。”离漾果断拒绝:“百里芷太嚣张,朕最近暂时不想见她。” 德公公不再提百里芷,思忖了一番,斟酌着问出口:“那......皇上是想去琉璃殿?” “琉璃殿?”离漾挑眉。 “就是婉昭仪那里。”德公公适时的提醒。 “婉昭仪......” “婉昭仪......” 离漾薄凉的唇瓣儿兀自嘀咕了好几遍,将刺绣龙纹的衣摆朝身后一拂,起身,声音清凉却蕴着几丝期待:“就去琉璃殿。” 二人辗转来到了冷清的琉璃殿。 德公公昂着脑袋才想开口:“皇......” 离漾的大掌擎在空中示意他闭嘴。 德公公噤了声。 琉璃殿燃着橘色的蜡烛,淡淡的烛光将殿内熏染的温暖馨和,柔软的殿椅上,念清歌一袭素色的简单裙子,墨黑柔顺的发丝滑到了肩头,整齐的发髻上插着碧玉玲珑簪子,她纤细的小手里捧着一本书,美眸顾盼间晕染着流光溢彩,粉.唇间洋溢着淡淡的浅笑,略施粉黛的小脸儿精致可人,十分耐看,时而皱眉的小模样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伫立在一边侍候的之桃首先发现了皇上,脸上一阵惊愕,才想跪拜,离漾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之桃只好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念清歌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殿外有人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她,喉咙有些发干的她召唤着之桃:“之桃,我口渴了。” 之桃声音有些变声儿,将手里的茶水端过来,离漾快步走过去接过之桃的茶递给清歌。 念清歌眼睛都不抬一下,小手去摸那茶杯,却摸到了一双陌生的冰凉的大掌,总觉得感觉不大对劲儿。 一抬眸,吓傻了。 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眼睛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小手‘嗖’的缩回来,离漾迅速的抓住,声音如若水般沉凝:“怎么?不认得朕了?” 真实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念清歌才意识到什么,连忙跪在地上:“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离漾淡淡道,视线落在她置在桌上的书:“你在看什么书?” 念清歌拂了拂身子,将书藏到身后:“臣妾在看《女经》。” “......”离漾英眉一皱,方才他余光瞟了一眼,那书分明不是《女经》,想来,她还在为那日惩罚她的事耿耿于怀吧。 不过他也倒是没深究,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视线落到她的粗衣上:“你怎的穿这个?朕赏给你的衣裳呢?若要旁人看去,还以为朕穷的没有衣裳给自己的嫔妃穿。” 一提起衣裳,念清歌的小脸儿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 “说话。”离漾有些不耐。 “臣妾只是不喜欢与别人穿一样的。”念清歌落落大方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由头。 离漾微微一顿,才想起来什么,那次他一时生气才将衣裳做成了和离妃的白裙一样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想到她还是有些自己的脾性的。 ‘咯,咯’ 异物传来的叫唤声让念清歌心中一紧,错愕的望着摆放在檀木桌上的金丝笼里的鹦鹉。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暗暗祈祷:这只鹦鹉可千万,千万不要说出‘王爷’二字啊。 第八十六章 你真让朕扫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那只鹦鹉灵性的歪着小脑袋瞅了瞅离漾,尖尖的嘴巴啄了啄鸟笼:“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念清歌悬在喉咙的心总算撂了下来。 “你从哪儿弄的鹦鹉?”鹦鹉的吉祥话似乎让离漾龙颜大悦,他上前逗弄着那鹦鹉,似乎不认识这鹦鹉是离辰逸所养的。 脑袋猛然短路,念清歌胡乱绉了一个理由:“这个是臣妾宫里的小轩子养的,臣妾觉得这个鹦鹉十分有灵性,便朝他要了来养。” “恩,养一些花花草草,鸟儿鱼儿之类的也好,省得你在宫中烦闷。”离漾将视线从鹦鹉落到拘礼的念清歌身上,望着她素面朝天的模样,竟然也觉得如此美若天仙:“明日朕在赏赐你一些料子,你喜欢什么样的便让他们给你做。” 念清歌也不矫情,拂了拂身:“多谢皇上。” “恩,别拘着礼了。”离漾淡淡道,坐到方才念清歌坐着的地方,地方被霸占的她只好乖巧的站在离漾旁边,他松了松袖口,看样子没有打算离开,念清歌小声的唤他:“皇上......” “恩。”离漾应道,时不时的瞟一眼那鹦鹉。 “皇上还有其他事吗?”念清歌细弱如蚊,这毕竟是在有撵他走的意思。 离漾浓眉一挑:“你在下逐客令?” “臣妾不敢。”念清歌一拂身子,急忙解释,和离漾在一起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臣妾只是有些紧张,不大适应。” “你怕朕?” 念清歌点点头。 离漾微叹了一口气,朝她勾勾手指:“到朕这儿来。” “是。”念清歌欠了欠身,听话的朝离漾走去。 “你们退下吧。”离漾屏退了宫人们。 众人鱼贯而出,沛柔还识趣的阖上了门。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交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离漾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帝王气息压抑在念清歌的心头,让她不敢呼吸,不敢抬头,不敢面对他的脸。 忽地。 念清歌只觉得整个身子一个悬空,双脚腾起,头晕目眩,再睁眼,念清歌整个人窝在了离漾的怀里,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离漾强有力的心脏的跳动,她的耳朵发麻,发痒,滚烫的小脸儿贴在他的胸膛,不知是自己的脸温热了他的胸膛,还是他的胸膛温热了她的脸。 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将她仅存的呼吸占据。 “朕不喜欢。”离漾如山谷的声音盘旋在她的头顶。 念清歌只觉得眩目,太过梦幻的感觉让她觉得是在做梦,而他的声音也如同一个电波一圈圈打在她的心底,划起了丝丝涟漪。 他不喜欢什么?是不喜欢自己吗? “什么?”念清歌抬眸,恰巧对上离漾那黑曜般漩涡的双眸,里面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水,栽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胸膛,掌心是他龙袍上是纹理分明的龙纹,昭示着他坐拥江山的权势。 这样一个男子,此时此刻,竟将自己揽入怀中。 她也能享受帝王的温暖吗? 她原以为他永远不会再来琉璃殿看她。 她原以为她从冷宫出来以后又进入了另一个冷宫。 局促不安的她将小手拿下,不知安放到何处,离漾只觉得胸膛那个小拳头消失了,大掌捉住她的小手按回到自己的胸膛:“别动。” 话,说了一半。 卡在那里让念清歌有些心痒痒,斟酌了一番,细弱如蚊的问出口:“皇上,方才你说不喜欢什么?” 念清歌同离漾说话永远都不敢,也不可能像和离辰逸说话那般自在,随便。 这是亘古不变的原则。 她窝在他的怀里,离漾一手托住她的纤腰,一手抓住她的小手,带着龙冠的头缓缓垂下,慢慢的,慢慢的贴近她,在她惊慌的美眸里离漾能够清晰的看清自己的眼睛,念清歌紧张到不能呼吸,离漾的大掌不知何时滑到了她的衣襟前,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将前排的扣扣一挑。 ‘啪’的一声。 扣子飞了出去,滚在了地上,打了个圈,停下。 念清歌低呼一声,急忙用小手捂住衣襟,声音都变音儿了:“皇.......皇上。” “朕说......”离漾离她愈发的近了,薄凉的唇瓣儿贴在了她的耳垂上,让她一阵激灵,酥麻的感觉透过耳朵穿梭到了全身,指尖也是微微的酥麻:“朕不喜欢你穿这身衣裳。” 她窒息了,窒息到一个字也无法从舌尖儿上吐出来,那双幽深的眸子太过惑人,长卷的睫毛微眨:“那......那臣妾去换一身衣裳。” 说着,念清歌就准备起身,她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 “不用换。”离漾霸道的将手掌附在她的腰封上,迅速的扯开,情yu满满的话融在唇外:“朕喜欢你不穿衣裳。” 她杏目圆瞪,惊愕的凝着似笑非笑的离漾。 凉爽的风吹过她紧张到出汗的后背,离漾起身将她打横抱起,龙眸注视前方,大步流星的朝殿内迈去。 橘色的烛光轻轻摇曳,那暖暖的烛光隔着内殿的摇晃的纱幔照射出一抹朦胧的光晕来。 离漾将她温柔的横放在软榻上,单腿跪在软榻上,明黄色的衣摆甩到身后,露出月白色的xie裤,恰巧将念清歌纤细瘦弱的身子隔在了他的双.腿.之.间,让她动弹不得,离漾的嫔妃很多,对于男.女.情.事这一方面掌握的是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皇上。”念清歌吐出的话如软糖似的软腻甜心,不禁在无意间勾.引了离漾,将他骨子里压抑许久的那份情.yu给激发出来。 厚实的大掌轻轻一撩,那薄烟纱的纱幔缓缓飘落,离漾的龙涎香气息和念清歌的馨香混合在一起成了一股子独特的清香气息,这抹气息无疑是催.情的最佳成品。 “那晚,也是这样暗的烛光。”离漾健硕结实的手臂撑在软榻上,撑在念清歌的头顶,恍若形成了一个小堡垒。 他永远记得那晚,念清歌一袭白色的长裙,面带轻纱,舞动飞扬,费尽心思的魅.惑他。 其实,念清歌无需刻意的魅.惑他,只需一颦一笑,就足以让离漾心神荡漾。 “那晚的你也是这样美丽。”离漾一句接着一句在她耳畔,如一首天籁的交响曲,叹息道:“婉儿,你怎么可以如此美丽?” 婉儿? 念清歌怔愣了一下,离漾将她错愕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低低一笑,凉薄的唇瓣儿贴在她的脸蛋儿上:“你是朕的婉昭仪,亦是朕的婉儿。” “皇上。”念清歌的蝶翼的睫毛微抖,男.女.情.事上她一向不懂,离漾的步步逼近让她又期待又紧张又恐惧,听闻,初.次,是很痛的。 有多痛,她不敢想象。 “把鞋子脱了。”离漾霸道的吩咐着,那沉凝的口吻里蕴着一抹焦灼。 念清歌压根儿无法动弹,手臂没有长到可以摸到自己的脚,她咬着唇瓣儿: “摸......不到。” 脚下一片凉意,未等念清歌反应过来,离漾三下五除二的将她麻烦的木蹄鞋扔到了一边,她眉头微微一皱。 “朕再赏赐你更好的。”离漾咬着她柔软的,滚烫的小耳朵。 没有木蹄鞋的束缚让离漾愈发的轻松,毫不费力的将她垂在塌下的双腿弄到了软榻上,没有了腰封束缚的衣裳松垮的散落,露出念清歌白希削弱的香肩,精致的锁骨让离漾的龙眸染了些许的沉.沦,情不自禁轻咬着她的锁骨,念清歌的肌肤颤抖,只觉得锁骨那一片十分润.热,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酥.麻的小疙瘩。 她瑟缩着身子,那副楚楚可怜,娇艳欲滴的模样好含苞欲放的花朵。 而离漾则有心让她变成一朵名符其实的,盛开的花朵。 “别紧张。”离漾沉凝的声音为她驱散了一些紧张,他的大掌抚上她滑嫩的肩头:“有朕在,跟着朕来。” 他颇有耐心的一步步指引着她,教她如何从黄花秀女变成一个充满韵味儿的妃子。 白希的肌肤在朦胧光晕的照耀下好似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细粉,她美的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离漾将自己明黄色的龙袍褪去,扔到了地上,纱幔被动的摇曳,扯开自己月白色的中衣,露出健硕的胸膛,念清歌害羞的别过头去,他的身材真的很好,看着很有安全感,如果就那样靠在他怀里,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他十分喜爱念清歌这幅害羞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唇瓣儿从下至上缓缓油走,当停留在她颤抖的唇瓣儿时,深深的吻了下去。 那一瞬,念清歌愣在了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婉儿,放松一些,配合朕”离漾粗喘的霸道的命令着。 念清歌脑袋一片空白,微张着唇瓣儿,离漾迅速的占领了她的芳香,攻击着她的唇.舌,汲.取她的美好。 这一刻,离漾的血液都在沸腾。 慢慢的,他的大掌不安分起来,油走在念清歌粉.色的肚.兜上,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吞噬着她的骨髓:“真乖,朕说过喜欢粉.色的。” 念清歌的小脸儿愈发的烫了,平日里看他很正人君子,为何......为何动.情竟是这般。 趁她迷离之际,离漾迅速的掌握了她xiong前的饱.满,这种柔.软的触感几乎让离漾癫.狂,他将早已撑起的下.体顶在了念清歌的两.腿.之.间,腾出一个大掌去脱念清歌的小.裤。 “不,皇上。”他薄凉的手指让念清歌猛然清醒过来,小手拼命的推着离漾。 燃烧着yu火的离漾浓眉紧蹙,十分不悦,声音清冷:“你是朕的妃子,侍.候朕是你该做的。” “臣......臣妾知道。”念清歌颤抖的回应。 离漾的龙眸眯起,眼底还有yu火:“那就不要让朕扫兴。” “皇上。”念清歌低声一呼。 “念清歌!”离漾咬牙切齿。 念清歌咬着粉.嫩的唇瓣儿:“皇上,不是臣妾不想,而是......而是臣妾来了月.信。” 一盆冷水,将离漾从头灌到尾,定定的望着念清歌许久,从她身上翻下来:“扫兴!” 念清歌心中有一丝丝失落,拢了拢自己的衣裳:“臣妾恭送皇上。” “你又在撵朕?”离漾深沉的语气里是浓烈的yu求.不.满。 “臣妾不敢。”念清歌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是臣妾搅了皇上的性质,不敢再留皇上,怕皇上见到臣妾烦心,臣妾想着也许皇上现在去其他娘娘那里心情还能好一些。” 离漾的鬓角有些汗水,额间的汗水不但不影响他的英俊,反而增添了一抹刚毅阳光的味道,念清歌的一席话让他龙眸加深,修长的手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锐利的眸光直逼她的眼底:“你想让朕走吗?” 离漾问的太过直白,好似男女间的打情骂俏,念清歌思忖了一番,诚实的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离漾追问道:“说话。” “臣妾......不想让皇上走。”念清歌垂着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蝶翼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十分楚楚可人,离漾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悸动了一下,将她揽在怀中,两个人滚在了软榻上,离漾吻了吻她的发丝:“那朕便不走。” “皇上。”念清歌的小手顺势攀到了离漾的胸膛上,紧紧的贴着他。 离漾修长的手臂揽着她的香肩,将锦被盖在二人身上,声音沉凝:“睡吧,朕不走。” * 是夜。 凉风萧瑟,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的天空如泼了一桶黑漆漆的油墨,连半点的星星也看不到。 边疆地界。 高山石砾,松灌木丛。 山丘坡地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植物,看似平静的平原却是另有一番古怪的韵味儿。 一匹汗血宝马的嘶鸣声扬长在空中,马背上的离辰逸一向敏锐,他的脚踢了踢马肚子,那马儿停下来蹄,静静的站在那里。 波光粼粼的湖面将离辰逸邪魅俊美的面容展.露.无.遗,他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外面披了一个同色系的大氅,墨黑的发丝散在脑后,那双黑曜的桃花眼定定的凝着不远处边疆站岗放哨的军营,视线收回时,眼睛落在了某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深夜还是凉爽的,离辰逸趴在马背上在马耳上轻语了几句,而后将深紫色的点降袍把自己武装起来,那汗血宝马壮健的马身缓缓卧下,用弯曲起来的马腿匍匐前进。 ‘嗖’的一声。 一抹银白色的刀光剑影便朝他们袭来,连续几只银白色的箭纷纷刺在了草丛里。 离辰逸勾唇一笑:雕虫小技。 方才他早已看出了深夜隐匿的机关,幸亏他早已看破,否则,他和马儿早已成为了箭下亡魂。 度过了那道机关,离辰逸拍了拍马儿,那马儿陡然站起,浓郁的汗血色在深夜里是那般扎眼。 “驾!”离辰逸挥动了手里的马鞭。 汗血宝马一阵嘶鸣,飞速的朝那边疆的军营奔去。 忽地。 火把滕然而起,照亮了整片天空。 离辰逸的四周一下子围上来了数十个边疆的战士,他们的手里个个举着火把,其中一个头头扯着嗓门吼着:“公主果然没说错,今晚会有中原人擅闯军营。” “哈哈哈......”离辰逸丝毫不畏惧他们人多,慵懒的靠在马背上,散漫道:“本王赶路赶的时间长,正好有些冷,你们的火把恰巧为本王取暖了。” 那个头头见他如此嚣张狂妄,将火把离他近了些:“我把你烧死了,你岂不是更加暖和。” 借着火光,离辰逸邪魅妖气的眸子愈发的光亮,声音蕴着散漫的傲然:“恐怕你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儿。” “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胆儿。”那个头头挥舞着火把就要朝离辰逸身上点。 倏然。 空中传来一阵马鞭扬起的抽打声,夹杂着厉喝的阻止声:“住手!” 顺着声音望去,火光下,离辰逸凝着快步走来的人儿。 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身后,发髻上插着一只蝴蝶簪子,那张精致的小脸儿蕴着火辣辣的味道,暗红色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儿,好似他身下的汗血宝马。 看样子是个泼辣的刁蛮公主。 离辰逸挑起唇角:有点意思。 “公主。”那个头头一见到公主如同耗子见了猫。 “给本公主滚开。”那公主果然泼辣,一举一动都是刁蛮任性的,她仰头望着马背上的离辰逸,对上他邪魅的眸子时,心,猛地跳动,但还是口吻泼辣:“你谁啊?本公主在下面,你也给本公主下来。” 离辰逸冷哼一声:“凭什么?” “就凭我是这边疆的公主。”公主趾高气昂的说。 她的瞳仁晶亮,努起的小嘴儿带着不服输的劲儿,离辰逸挑眉,耸耸肩:“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我们中原的公主,本王凭什么惯着你。” “你——”边疆公主从小养尊处优,人人都维护着她,捧着她,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今天她可是气煞了。 离辰逸望着她气的红扑扑的辣椒小脸儿,勾勾唇,唇角却是一抹冷嘲:“也许边疆王,边疆王后惯着你,但是本王......” 他顿了顿,不屑的打量了一眼她,缓缓吐出后面的话:“从未把你当盘菜。” “你——”边疆公主语无伦次:“你胆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看本王今天不抽了你的屁。” 说着,边疆公主挥起手中的皮鞭,那条皮鞭好似草丛里的一条蛇,收缩自如,她灵巧的手腕飞速的转动着。 不料,鞭子没有如意的落在离辰逸的身上。 离辰逸的大掌狠狠的箍住那鞭子,连鞭子带人拖到了马侧身,他冰寒的眸子凝了一眼她:“不识抬举!” 围着他的边疆战士们见状纷纷动怒:“放开我们公主。” 离辰逸左耳听,右耳冒,丝毫不将他们当做竞争对手,倨傲的挑起唇角,结实的手臂将轻快的公主强硬的拉上了马,将她手中的鞭子夺下,绑在了她的手腕上,将她置在了自己身前,神态轻松:“放开?你们这个边疆公主刁蛮任性,没有礼貌,本王打算好好管教管教她。” “中原人,你再不放开我们公主,我们就射箭了。”其中一个战士威胁道。 “哈哈哈哈......”离辰逸爽朗的笑声响彻在天空,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啊,把你们的公主射成人肉靶子,本王正好喂给山头的野狼吃。” “你——”噎的他们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边疆公主气的牙痒痒,身体来回的扭动着,晃的马儿来回乱跑,嘴里还谩骂着:“你这个死中原人,臭中原人,你放开本公主,你一个男子竟然好欺负本公主一个弱女子。” “嘿,刁蛮公主。”离辰逸箍的她更紧了,紧到能闻到离辰逸身上所散发的沉香味儿,他魅惑的嗓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你若在乱动,本王就把你丢到山头去。” 一席话稍稍有了些作用。 刁蛮公主拧着秀眉,凶巴巴的问:“喂,你怎样才能放我下来。” 离辰逸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后背的蝴蝶骨,慵懒一笑:“本王饿了。” ------------------题外话------------------ 唉。 蚊子错了,不该写不该写的,这是蚊子修改过的,大家看吧,唉。 第八十七章 本王饿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辰逸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后背的蝴蝶骨,慵懒一笑:“本王饿了。” 独属男子的气息萦绕在刁蛮公主的耳蜗,她打小就养成了特立独行的性子,周围没有什么玩伴,全是任她使唤的勇士和婢女们,从未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过,她全身只觉得起满了小疙瘩,缩着肩膀,躲闪着离辰逸的亲近:“喂,臭中原人,你离本公主远一些。” “远一些?”离辰逸邪魅的嗓音与空中萧瑟的风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将两个手臂朝两边伸展着,这么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马下的边疆勇士们吓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都以为离辰逸有什么暗器,离辰逸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唇瓣儿依旧贴着刁蛮公主的耳垂儿:“刁蛮公主,这样......可是够远了?” 马下的勇士们嫉妒且气愤的望着马背上亲密的两个人,刁蛮公主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边上掌上明珠,现在却被一个中原的汉子可调.戏了。 “喂,中原人。”刁蛮公主没礼貌的吼着:“把你的臭嘴给本公主拿开。” 离辰逸不怒反笑,唇瓣儿抿起公主柔软的耳垂儿:“可是,本王饿了。” “饿了你下马去吃草。”刁蛮公主甩开他的嘴巴。 惯性使然,离辰逸不小心用牙齿磕到了自己的嘴唇,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舌头一舔,竟然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儿,他眉头一皱:“你这性子若在我们中原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刁蛮公主不服输的反驳:“你这性子若在我们边疆也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儿啊。”离辰逸腾出一只手板着她小巧的下巴,刁蛮公主强硬的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 她的瞳仁跌跌撞撞,入了离辰逸邪魅异常的桃花眼里,暗色的云缓缓拨开,露出那朦胧的月儿,银白色的光挥洒在离辰逸妖气的面容上,那双狭长的眸子恍若施了一种魔法,令刁蛮公主生生的挪不开眼,那薄薄的嘴唇总是轻抿着,时而提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生的好英俊。 刁蛮公主在心里暗自思忖,呆呆的看的失了神。 “刁蛮公主,可看够了?若是没看够,不如本王委曲求全和公主进那营帐里让公主好好的看个仔细?”离辰逸将她失神的目光如数捕捉,这种目光他在女子身上见到的太多了,他如同一个耀眼的太阳,可以征服任何一个女子,只要他想,随便勾勾手指,那些女子便可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啊呸。”那暧.昧的话让刁蛮公主脸红心跳的同时也回过了神:“流.氓的臭中原人,谁是刁蛮公主,不许这么叫本公主。” 离辰逸看着她火红火红的小脸儿,愈发觉得她像一个红彤彤的小辣椒,嘴角一勾,忽地笑了,笑的灿烂动人:“那敢问刁蛮公主的芳名是?” 刁蛮公主是个纯洁的姑娘,小脸儿一窘,咬着下嘴唇:“喂,臭中原人,你......你是想占本公主便宜吗?” “哈哈哈......”离辰逸被她逗笑了,看着她自作多情的小模样觉得特别,摸着下巴,道:“那还是叫你刁蛮公主好了,免的某人说在下想要占她便宜。” “你你你......”刁蛮公主嘴皮子上溜不过他:“你敢不尊重本公主,小心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离辰逸朝马背的后面退了一些,给刁蛮公主让出了一些地方:“真是难伺候的公主啊,公主请下马,在下的时间十分宝贵,没时间跟你扯这些没用的废话,把你父王叫出来,在下要同他亲自交涉。”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见我父王?”刁蛮公主咄咄逼人,隐藏在袖袍里的小手暗藏玄机,忽地,美眸一凛:“想要打我们边疆的主意,就先过了本公主这关。” 说着,她迅速的将手心里的飞镖夺手而出,直击离辰逸的要害。 眼疾手快的离辰逸迅速的箍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小手里的飞镖夺出,光明正大的置在她的喉咙口,声音凛冽,将方才那*倜傥的模样收敛起来:“好一双毒辣的小手。” “哼。”刁蛮公主怒哼一声:“要杀要剐随你便,本公主不怕你。” 马下的勇士们见状纷纷惊呼:“放开公主,放开公主。” 离辰逸逮到的好时机怎能凭下面一群人的吆喝就放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威胁的声音渗透了整片天空:“闪开,若不闪开,现在就让你们公主去见阎王。” “好卑鄙的中原人。”一些勇士们开始咒骂。 离辰逸不以为然,齿缝里冷冷的挤出了两个字:“让开!” 那些勇士们一时没了主意,为了公主的安全只好给他闪出了一条小路,离辰逸的双脚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朝前方奔腾起来,残风呼啸在耳畔,离辰逸清冷的声音响起:“哪个是你的营帐?” “不知道。”刁蛮公主倔强的别过头去。 离辰逸冷哼一声:“公主最好不要乱动,你这飞镖锋利的狠,割死了你倒是不要紧,要万一把你白嫩的脖子割出来一道口子的话看以后谁还敢娶丑陋的公主。”说罢,后面还加了一句气煞刁蛮公主的话:“虽然你本来就很丑。” “你——”刁蛮公主咬着牙,胸膛起伏:“臭中原人。” 她不服气的喃喃自语:“我可是边疆第一美人儿,你的眼睛是瞎了才看不到本公主的美貌。” 那细细的碎玉如数被离辰逸听到了耳内,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你的营帐在哪儿?”离辰逸的耐心几乎消耗。 刁蛮公主高傲的哼哼:“你不是很自以为是嘛,自己找呗。” 马儿围着边疆一带转了转,离辰逸的眸子忽地落到某处,眼底蕴着一抹笃定的自信,飞扬起马儿的速度朝那里飞奔而去。 “驾!”离辰逸的声音那么的铿锵有力。 他深紫色的大氅萧瑟在空中,好似后背上插上了两片结实的羽翼。 刁蛮公主不由自主的用余光扫着他注视前方的深眸。 “吁......”离辰逸的大掌勒住了缰绳,马儿听话的停了下来,离辰逸声音冷冷:“到了,刁蛮公主。” 闻言。 她的视线从他英俊的面容落到了眼前自己的营帐,不由得惊愕了一番:“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本公主的营帐?” 离辰逸将她拦腰抱下马,刁蛮公主那一瞬心神俱失,腰间是他滚烫的温度,直到稳稳的落地她还未回过神来,直到听到他轻蔑的声音:“只有这个营帐前挂着红色的流苏,女家子气,难看死了。” 说罢。 主人翁似的径直拨开了营帐的帘子朝里面走去,里面装饰的火红如火,主色调全是红色,就连桌子也是红实木做的,软榻是红的,纱幔是红的,茶盏也是红的。 她是有多喜欢红色啊。 刁蛮公主迅速的跟了进来,离辰逸发出‘啧啧’的声音:“这么喜庆,公主这是嫁人了?” “喂,不许胡说。”刁蛮公主呛声:“嫁你了啊。” “如果公主想的话。”离辰逸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魅惑的声音响起:“我也不介意。” “你.......”她又语塞:“你闭嘴。” 小手狠狠的推开他,眼睛叽里咕噜的盯着他手中的飞镖,趁他不注意之际想一把夺去,离辰逸反手收在手心里,将飞镖故意举得高高的,让她摸不到,眯着深眸,借着营帐里的烛光看清了飞镖上刻的字——强。 想来是边疆的代号吧。 他心生恶趣想逗一逗这公主:“原来你叫小强啊,好难听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刁蛮公主秀眉一皱,急眼了:“啊呸呸呸,谁说的,那个强是代表我边疆强大的寓意,本公主的名字叫静竹。” 离辰逸的计策得逞,凑到她耳边:“原来你叫静竹啊。” “臭中原人,你敢诈我。”静竹公主意识到自己上当,怒火中烧,火爆的脾气立刻拱了上来:“信不信本公主让外面包围的勇士们冲进来杀了你?” 烛光摇曳,气氛凝滞。 离辰逸玄纹的靴子一步步踏向她,面容忽地变的严肃,将腰封上的玉佩扯下,晃在她眼前,落地有声:“你不敢!” * 兮兮心儿碎,云烟梦里谣。 千载宫闱深,独泣雨巾淘。 水离殿。 熄灭的烛光重新燃起,阁窗被人轻轻的敲响,熟睡中的离妃警觉的起身,将纱幔撩起,趿拉上绣鞋来到阁窗前,看到熟悉的黑影心中安定下来,悄悄的将阁窗打开一条缝隙,一双手伸进来,两指间夹着一张纸条,离妃迅速的将纸条抽离出来,而后阖上了窗子。 “娘娘,你醒了?”山梅看到亮光走了进来:“娘娘,你是不是口渴了?” 离妃一袭丝绸绿的中衣,静静的坐在妆奁前,望着铜镜中哀伤的自己,指尖还夹着那张打开的纸条。 山梅见她失魂落魄,上前关怀:“娘娘,你怎么了?奴婢看你脸色不大好,需要宣太医吗?” 离妃怔神,好久,好久。 半晌后, 那低低的呜咽声才缓缓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哭诉声:“皇上临.幸她了,皇上临.幸她了。” “娘娘,皇上临.幸谁了?”山梅看她哭的如此伤心,赶紧找源头,视线落在妆奁上的白纸条上,拿起来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娘娘,公......有人来报信了?” 离妃抹了一把眼泪,将纸条拿回来攥在手心里,望着跳跃的火烛,将那纸条置在火烛边缘,很快的,纸条便被火花吞噬了,变成了一滩灰烬。 “恩。”离妃点点头:“来报信了,皇上先去了皇后那里,后来......”说到这儿, 离妃又哽咽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完:“后来在琉璃殿那过了夜。” “婉昭仪那里?”山梅皱紧了眉头,她安抚着离妃:“娘娘别伤心了,皇上......皇上临.幸嫔妃是早晚的事情,娘娘还是皇上最chong爱的。” “可是本宫还是很伤心。”离妃的心好似堵了一团棉花:“皇上,本宫最爱的皇上现在却在别的女人怀里,本宫好心痛。” 山梅执起手帕为她擦拭眼泪:“娘娘别哭了,明日眼睛该肿了。” “山梅,你给本宫拿一个冰袋来。”离妃道。 “是。”山梅领命而去,片刻的功夫将冰袋拿来。 离妃将冰袋敷在眼睛周围,忽地想起什么,她记得纸条上说离漾先是去了皇后的宫中。 近日来,皇后的翊坤宫似乎引起了离漾浓厚的兴趣,这不禁让离妃诧异不已。 摘掉护甲的手指纤细白嫩如脆藕一般,她轻轻的抵在酸胀的侧额上:“本宫一定要找出这个原因。” * 夜半。 晦暗的天空便涌上来一大层积雨云,紧接着,暴风骤雨如约而至,淅淅沥沥的下了个不停。 离妃昼夜未眠,趴在妆奁前呆呆的望着雨,整整的望了*。 翌日。 天气依旧沉闷,毛毛细雨如千万丝线纷纷落下,拍打在阁窗上的雨点声将离漾惊醒,睁开眼便发现依旧睡着的念清歌,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离漾的眼底蕴着一抹可惜之情,他很想要她,却无端端发生了意外。 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离漾掀起锦被准备起身,翻身的动作恰巧让念清歌有所察觉,她缓缓睁开双眼,离漾宽大结实的后背映入她的眼帘,声音软绵蕴着宿夜的慵懒:“皇上,臣妾替你更衣。” 闻声,离漾回眸,望着她像小猫一样柔和的面容,心中一软,声音磁性而低哑:“甚好。” 念清歌揉了揉鼻骨,踢开锦被,穿上绣鞋,拿起置在一旁的龙袍,递给离漾一个眼色,示意让他起身。 修长有力的双腿微微岔开伫立在念清歌面前,他颀长高大的身子挡在她面前,形成了一堵宽厚的人墙,离漾的双臂展开,微闭着眸,似在闭目养神,他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高蜓的鼻梁,紧抿的嘴唇,线条分明的轮廓,浑身上下散发着帝王的朝气,念清歌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她将龙袍展开,细心温柔的替离漾穿好,拿过明黄色的镶嵌龙玉的腰封,腰封很长,念清歌纤细的手臂围过离漾精壮的腰身,小脸儿不觉的贴近他的腹肌处,离漾的小腹一阵躁动,这个引人犯罪的小妖精何时都不知道安分,他没有加以阻拦,静静的感受着她的动作。 那淡淡的龙涎香气息钻入她的鼻息处,无时不刻不引.诱着她的芳心,她的心悸动,柔软的小手灵巧的系好了他的腰封,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弄好了” “恩。”离漾淡淡道,念清歌未等后退,一道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的圈在了怀中,离漾缓缓睁开眼,望着她柔软的发丝:“让朕抱一下。” 念清歌的小脸儿贴着他的胸膛,耳膜里滚动着他的心跳声:“皇上该去上早朝了。” 她适宜的提醒,离漾轻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轻轻的撕磨:“怎么办呢?昨晚你把朕的燥.火拱了起来,朕都没有心思做别的了。” 清歌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小脸儿一窘,低低道:“皇上可以去其他娘娘那里。” 柔顺的发丝被离漾修长的手指卷起,置在鼻尖轻嗅,那馨香让他心神荡漾,声音暗沉蕴着浓浓的情yu:“朕的这把火,只能由你来熄灭,待你好了,一定要侍候朕。” 直白露.骨的话让念清歌的小脸儿滚烫,如烧红的火炭:“皇上,有人在外候着呢。” 离漾知道她害羞了,爽朗的笑着,撩开那隔断内外殿的纱幔径直走了出去。 德公公拂着身子候了许久,看离漾出来,颌首,道:“皇上,敬事房的人来问要不要记在彤史里。” 想起昨晚的功亏一篑,离漾的眉头紧皱,思忖了一番,淡淡道:“记下吧。” 早晚要记的。 离漾离开后,各式各样的赏赐轮番而来,堆满了琉璃殿。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翊坤宫的公公前来,撂下一句话,说是让临.幸过的念清歌去拜见皇后。 后宫之中,这种事情传的最快了,唉,只有念清歌心中知道自己没有被临.幸,但是皇上既然都记入了彤.史,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沛柔望着铜镜中念清歌美若天仙的面容,羡慕的称赞道:“小主生的真美,难怪皇上对小主喜爱的紧。” 念清歌淡淡一笑,内殿里整理锦被的之桃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之桃怎么了?”念清歌转过头看向内殿,抬起步子朝里面走去,沛柔跟着进去,看着大惊失色的之桃,道:“之桃,你一大早鬼叫什么,吓坏了小主你担得起么?” 之桃这才反应过来,吞了吞口水,赶忙跪下赔罪:“小主,奴婢知错了,请小主责罚。” “没事,起来吧。”念清歌淡然道:“你怎么了?” 之桃咬了咬唇,思忖了一番,指了指软榻,结结巴巴的说:“小......小主,奴婢......奴婢看那软榻上没有血。” 沛柔一惊:“之桃,不许胡说。” 一般来说,皇上临.幸嫔妃的初.次都会落红的。 念清歌泰然自若的扫了她们一眼,淡淡道:“这事儿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巴。” “是,小主。”二人齐声道。 重新回到妆奁前,沛柔将方才那一篇儿翻了过去,拿起一个火红孔雀戏珠的步摇:“小主,这是你第一次参见皇后,可要打扮的漂亮些。” “不。”念清歌淡淡的扫过那步摇,拿起一只素色的簪子:“简单一些,越简单越好。” 沛柔皱着眉有些疑惑,却也不敢问出口。 翊坤宫。 肃穆,庄严,简洁却又不失华重。 嫔妃们个个打扮的明艳动人端坐在一旁,一层层的珠帘撩起,念清歌一袭淡雅色的长裙,双手交叉于小腹前,玉步款款的朝翊坤宫正堂走来,皇后一袭明黄色的金凤尾服,闪亮的凤冠庄重的置在她整齐的发髻上,端庄的小方脸儿上凝着一抹和煦的微笑,不失国母的风范。 一个公公尖细的声音缓缓骤起:“琉璃殿婉昭仪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话落。 念清歌将裙摆撩起,双腿弯曲跪在地上,扬起了手中的帕子:“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皇后温婉道:“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念清歌乖巧的抬起头,皇后的眼底蕴着一抹参杂着嫉妒的艳羡之色,但却迅速的隐藏了起来,称赞的语气显的无比真诚:“婉昭仪天资过人,美若天仙,只是......皇上临.幸的太过晚了,真是委屈了婉昭仪。” 她柔柔一笑,离妃温和的声音响起,结束了她们的话题,扫视了一圈:“百里姐姐今天怎么了?” 皇后的神色有些淡漠:“本宫已经让人去请了。” 话音儿才落。 那阉人尖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百里贵妃娘娘驾到。” 顺着声音望去。 百里贵妃一袭玫瑰红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贵妃裙高傲的走来,路过念清歌面前轻蔑的瞪了她一眼,朝皇后拂了拂身子,款款而坐。 念清歌玉步上前,朝她拂了拂身子:“臣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一声轻轻的嗤笑,百里贵妃刁钻的冷哼着:“呦,这婉昭仪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对皇后就行叩拜大礼,对本宫只是一拂身子,虽然说本宫的位份没有皇后娘娘大,但是再怎样也是贵妃,比离妃的位份大多了,你对离妃的礼数原封不动的用到本宫身上是瞧不起本宫么?” 第八十八章 铁观音是用来漱口的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百里芷话里话外都充斥着挑刺儿的意味儿,皇后和离妃将这一幕看在眼底,自然是看出来她今儿是铁了心要找念清歌的麻烦。 初入宫中的念清歌早就听闻百里芷性格刁钻,蛮横无理,仗着自己的父亲在朝廷中威望有加就愈加的猖狂。 那日,在玄朝殿,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也正是面前这个百里芷。 念清歌自知现在自己的羽翼还未丰满,谁都不能与之抗衡,不能得罪任何一个人,只能暂时忍一时海阔天空了,她将裙摆拂在身后,双腿而跪,朝百里芷行李:“臣妾参见百里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恩。”百里芷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高傲的瞟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本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宫中的嬷嬷是没教好你规矩吗?不知道第一次该怎么给本宫参拜么?” 念清歌微微一愣,咬了咬唇瓣儿,只好站起身来,重新跪下行礼:“臣妾格日乐氏念清歌参见百里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满意的笑容缓缓溢在唇角,百里芷望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离妃,幽幽道:“离妃妹妹,这婉昭仪这般给本宫行礼,你不介意吧?” 被点到名的离妃淡淡一笑:“百里贵妃娘娘的位份着实比本宫要高,所以婉昭仪对你行这大礼也是应该的。” 百里芷见她不敢说些什么,轻轻的吹了吹自己耀眼的护甲,高傲道:“那就好,不过,可是要委屈皇后娘娘了,让婉昭仪行的礼竟然和给皇后娘娘行的礼一样,不知道本宫这算不算越距呢?” 皇后发髻上金黄色的凤冠在遇到百里芷的那一刹那仿佛失去了那夺目的光环,她端庄的小方脸儿划过一抹僵硬,却又很快的挤出一抹善解人意的微笑,和煦如春风:“怎么会呢,妹妹多想了,皇上对妹妹的chong爱本宫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更何况皇上有意让妹妹与本宫一起掌管后宫,这足以说明了妹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是啊。”百里芷接过话头儿,面上淡淡的,并没有因为皇后这一番捧她的话儿露出半分笑容,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得的:“皇上也同本宫说起这事了,一开始本宫觉得不妥,但后来一想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很虚弱,还要照顾虚弱的大阿哥,本宫再怎样也不能太自私了只为自己着想,所以最后也就允了皇上的提议,答应帮助皇后娘娘料理后宫了。” 一袭话说的好似皇后求着百里芷一样,皇后那隐在蝴蝶袖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面上是那隐忍的面色。 百里芷将视线抽回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念清歌身上,佯装恍然大悟的模样:“呦,瞧瞧本宫这记性,竟然忘了婉昭仪还拘着礼呢,快起来吧,免得婉昭仪在心里记恨本宫。” “多谢娘娘,臣妾不敢。”念清歌起身,双膝早已酸麻,强忍着难耐朝百里芷拂了拂身子。 百里芷的鼻子里浓浓的冷哼了一声:“哼,有什么敢不敢的,依照皇后的话来说,都是自家姐妹,若是真不敢做些什么,婉昭仪不也照样敢爬上皇上的龙榻。” “......” 众人语噎。 空气中凝了一抹紧张到窒息的气氛。 恐怕,除了百里芷以外,谁也不敢说出这番话了吧。 念清歌的小脸儿更是白了红,红了白,十分尴尬,皇后才想说话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百里芷那一边又幽幽的说着刺人的话:“皇后娘娘,本宫劝你啊也别做那和事老了,本宫觉得本宫说的很对,也许婉昭仪在心中在骂本宫的嘴很毒,很溅,但是本宫的做法也的确是我贱,故我在,也许后宫的女人人人都有本宫这样的想法,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和和睦睦,心平气和,以姐妹相称,实则背地里早已波涛汹涌,本宫今日也只是说出了大实话而已,说出来众姐妹的心思而已,本宫敢做的,你们不敢做,本宫敢说的,你们不敢说,本宫也是挺佩服你们每天带着假面具做人的模样。” 一番话让离妃沉默了许久,百里芷漂亮的丹凤眼扫着众人,幽幽的问了一句:“你们不觉得很累么?” 离妃的脸色很难看,小手幸亏了扶住了身后的椅子,她的脸上堆不起一丝笑容。 有些时候,她很佩服百里芷。 她敢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皇后娘娘看百里芷剑拔弩张的模样急忙缓和气氛,招呼着桂嬷嬷:“桂嬷嬷,吩咐含香端上来一些茶水,水果,还有她做的一些香囊。” “是。”桂嬷嬷道。 “百里妹妹啊。”皇后唤道:“春季不免让人心生烦躁,妹妹也别烦心了,婉昭仪还是个新人,后宫开枝散叶,为皇上延绵子嗣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和愿望啊。” 百里芷的凤尾妆光彩夺目,举手投足间特别能魅惑人心,也将她贵妃的气质衬托的绝美无疑,她的眼神轻轻掀起,望着坐在她对面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妃:“皇后娘娘说的对,大阿哥出生后,这后宫中也没有什么子嗣,是该为皇上好好开枝散叶了。” 说到这儿,挑问离妃:“离妃,你说本宫说的对吗?后宫之中,皇上的雨露你沾的最多,想来这肚子里也该有消息了吧。” 百里芷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点怒气和嫉妒也没有,反而神情悠哉,离妃怔愣一下,身子狠狠的绷住,警惕性的瞪着百里芷。 眼神流窜,复杂的情愫在他们二人之间流淌。 谁,也看不懂。 离妃的声线颤抖着,结巴的回答:“不......不能这......这么快。” “哦?”百里芷挑着秀眉,额前嵌着一颗宝石,随着她说话也来回的摆动,好似一滴泉水:“本宫还以为妹妹早就有了呢。” 她的脸色一下子铁青,就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皇后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两个人。 倏而。 空气中散发出多种多样的馨香的气味儿,视线落在纱幔下,体态轻盈的含香款款而来,她举止大方朝各位拂了拂身子,礼貌的逐个参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参见离妃娘娘,参见婉昭仪,各位娘娘吉祥。” “起来吧。”皇后笑道:“含香啊,给各位娘娘上一些茶水,点心。” “是,皇后娘娘。”含香应道。 皇后瞟了一眼尴尬站在原地的念清歌:“婉昭仪啊,你自己寻个地方坐。” “是。”念清歌小声的应着,坐到了稍稍偏一点的位置。 茶水,点心,瓜果一应俱全,皇后的蝴蝶袖挥在空中:“妹妹们别拘着礼了。” 念清歌的小手才想捧起茶盏,百里芷那厮嘲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这茶是铁观音吧。” “妹妹好灵的鼻子。”皇后笑着称赞道。 百里芷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骄傲的说:“本宫从小在府中就不喝铁观音了,铁观音都是用来漱口的。” 话落。 念清歌的手顿在空中,那茶,再也无法喝下去了。 皇后的脸色一僵,全黑了。 国母风范却依旧保持的很完美,她淡淡一笑:“妹妹吃的,喝的,用的自然是最高级的,妹妹这么一说,本宫都不知道接下来的礼该怎么往外送了。” 闻言。 百里芷高冷一笑:“别啊,皇后娘娘,若是单独把本宫的礼落下了,让嘴巴快的人传出去,该有损皇后娘娘的名声了。” “妹妹为本宫着想,本宫很高兴。”皇后眉宇间全是善意,招呼着伫立在一边的含香:“含香,快将你亲手制的香囊送给娘娘们。” 说着,含香将香囊逐渐送出,离妃望着含香熟悉的面孔,一下子想起了那日桂嬷嬷故意领到水离殿勾.引离漾的婢女,正是眼前这个含香。 她终于明白为何皇上近日总是进出翊坤宫了。 心里愈发的沉重,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百里芷接过那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一皱,叫住了含香:“你等等。” 含香站在原地:“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这香囊是你亲手做的?香也是自己调的?”百里贵妃打量着眼前清秀的婢女。 “回娘娘,全是奴婢做的。”含香落落大方的回答着。 百里芷唇角一勾:“皇后娘娘这是从哪儿寻来的才女啊,皇上一向喜欢熏香,若是发现了皇后娘娘这里有这么个才女,肯定会找你要了去。” 皇后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白,淡淡一笑,没有吱声。 僵持了许久也没什么乐趣,片刻的功夫,大家都散了。 皇后僵在凤椅上,双手紧紧的攥起,青筋凸起,她只觉得自己的后位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百里芷欺人太甚。 离妃雨露最多,若是日后有了子嗣岂不是一心头大患。 现如今,又多出了个倾国倾城的婉昭仪。 桂嬷嬷见她虚弱的直咳嗽,想是老毛病又犯了,急忙上前:“皇后娘娘,奴婢替您宣太医吧。” “不用。”皇后娘娘倔强的拽住她的手:“去......去叫大阿哥过来,本宫想他了。” 她现在只有大阿哥。 只有大阿哥。 永和殿——大阿哥离子煜的宫殿。 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扇黑色的檀木门,门顶上镶嵌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刻着烫金的三个大字——永和殿。 永和殿十分清雅,院内养着花花草草,四周让宫人们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未进入内殿,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忧伤的吹笛子的声音,那声音婉转,空洞,好似驻足在山水之间一般。 桂嬷嬷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小公公侍候着,因大阿哥为人喜欢清净,所以当初只要了一个公公在身边。 “奴婢参见大阿哥,大阿哥吉祥。”桂嬷嬷朝背对着她的大阿哥拂了拂身子。 闻声。 笛子的声音悠扬而缓慢,最终缓缓落下,大阿哥将笛子别在了自己的腰封处,缓缓转过头来。 他一袭白色的锦袍,脸如冠玉,眉如墨画,单薄眼皮,薄薄的唇瓣儿轻抿,发髻上戴着白玉的发冠,整个人憔悴不已,嘴唇干裂,双眼无神,眼底总是蕴着一抹淡淡的忧伤的气息,高大的他因病痛的折磨也显得消瘦不堪,眉宇间染着与离漾相似的神态。 仅仅十四岁的他看起来却成熟的太过沧桑。 也许,宫中的人都会这般吧。 “桂嬷嬷来了。”大阿哥的声音沉沉的,恍若累积许久的灰尘。 桂嬷嬷一颌首,眼底蕴着一抹心疼之色,大阿哥是他从小带大的,感情特别的深:“大阿哥,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 “额娘怎么了?”大阿哥吃力的问,说了几句便喘息起来。 桂嬷嬷叹了一口气:“方才受了百里贵妃的气,旧疾发作,娘娘十分思念大阿哥,还希望大阿哥去一趟。” 平日里,大阿哥养在深宫,除了自己的永和宫就是去翊坤宫,除此之外,其余的地方哪儿都不去,所以性子也变得孤立起来。 大阿哥的眉宇轻轻的皱起,他很厌恶深宫的这些事情,勾心斗角,争来争去的让他觉得很累,他很想很想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去。 但皇后是自己的母后,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好,我这就随桂嬷嬷一同前去。”大阿哥道。 二人一齐出了永和殿。 忽地。 前方冒冒失失迎来了一个莽撞的秀影,她手里端着鱼缸,由于走路急促没有抬头看路,直接撞在了大阿哥的身上,一个失手将鱼缸全部扣洒在了大阿哥的锦袍上,鱼儿从鱼缸离飞了出来,四处乱窜。 “啊——”意识到闯祸的之桃急忙顿住脚步,望着眼前陌生的长相英俊的男子:“你怎么把我的小鱼弄死了。” 大阿哥才想开口解释,一旁的桂嬷嬷上前甩了之桃一个耳光:“大胆奴婢,在你面前的是大阿哥,还不跪下。” 闻言。 之桃怔愣了一下,急忙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大阿哥,大阿哥吉祥。” 大阿哥不疾不徐的整理了一下衣裳上的水渍,声音淡漠如水:“你起来吧。” 之桃缓缓起身:“大阿哥,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阿哥责罚。” “是该责罚,没规矩。”桂嬷嬷插话。 大阿哥的手掌擎起,示意桂嬷嬷噤声,他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花容失色,年纪与他相仿的之桃,她面若桃花的小脸儿上蕴着抹害怕的晕红,脑袋垂的低低的,小手紧张的抓着衣摆,他性子淡然,不是那种端架子的阿哥,低声道:“无妨,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走吧。” 之桃有些惊愕他的好脾气,望着地上破碎的鱼缸和死掉的小鱼,低低的轻叹一声,蹲在地上去捡碎的鱼缸,自言自语:“唉,把小主的鱼弄死了,小主一定会不高兴的。” 这番嘟嘟囔囔的话被大阿哥听了去,他抬脚走了几步,最终停下唤住她:“你等一下。” 之桃顿住,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心,不断的打颤,惹怒了宫中的主子,轻则惩罚,重则丧命。 大阿哥独自一人朝她走去,温暖和煦的阳光镀在他的身上,却依然无法将他所散发出来的忧伤阴霾掩盖下去。 映入之桃眼帘的是一双缎纹靴子,她缓缓抬起头:“大阿哥。” 大阿哥忧伤的眸子凝着她,又将视线落在那碎了的鱼缸上,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 之桃咬着唇瓣儿,斟酌了一番,细弱如蚊:“回大阿哥,奴婢名叫之桃,是琉璃殿婉昭仪宫里的。” “之......桃。”大阿哥淡淡的呢喃:“恩,我知道了,你去吧。” “奴婢告退。”之桃匆匆逃走。 大阿哥望着那抹秀影,树叶被风吹的轻轻摆动,他的眼睛微酸,随后跟着桂嬷嬷去了翊坤宫。 皇后娘娘看到大阿哥狠狠的哭诉了一番,希望他把身子养好,成人成器候,以后坐上太子的宝座。 谁知这番话引得了大阿哥的强烈反应:“不,母后,儿臣不想当太子,儿臣只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 “子煜。”皇后有些焦急:“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当了太子以后就能当上皇上,就能坐拥江山。” 大阿哥胸膛起伏,一脸淡然,粗喘着呼吸,唇瓣苍白,语气坚定蕴着浓浓的忧伤:“儿臣......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皇后的心狠狠的一震,上前抓住离子煜的手,眼圈湿润:“母后不允许你这么说,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母后和你父王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离子煜一汪海水的眸子是揉不进的漩涡,将生死的事看的很淡:“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儿臣早已看淡。” “子煜。”皇后见他如此不振作心里很痛。 离子煜的视线落在阁窗飘零的叶子上,仿佛那片叶子是自己,早晚会脱离粗壮的树根,繁茂的枝叶,独自入土,他朝皇后拂了拂身子,淡淡道:“儿臣告退。” 他的拂袖离去让皇后愈加的失望,*,伤心,桂嬷嬷在一旁安慰。 皇后陡然想起什么,抹去了眼泪,愤愤道:“这后宫之中只能有子煜一个阿哥存在,本宫决不允许其他妃嫔生下皇上的骨血,到那个时候,我的子煜就真的没有一点容身之处了,他会更加没有信念活下去的。” “娘娘......”桂嬷嬷也跟着伤心起来。 皇后的眼底划过一抹淬毒:“计划该实施了,既然离妃那么想要皇上的骨肉,就从她开始吧。” * 离子煜一袭白色的锦袍有些虚弱的缓缓从翊坤宫走出,他的贴身公公小铭子跟在身后,见他如此,上前扶住:“大阿哥,要不奴才扶您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他手指的关节微微泛白,扶住了冰凉的宫墙,忍着难过说:“不必了,我......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幅样子,我们回永和殿。” “是。”小铭子知道他孤僻的性子,也没有再劝什么。 二人路过御花园。 正直午时,灿烂的阳光高高的挂在天空,白云被照的透亮无暇,那银灿灿的光束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反射出来一道光晕。 几条欢快的鱼儿从湖面一跃而出,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后又迅速的载入了湖里。 离子煜望着活泼自由的鱼儿哀哀的叹了一口气,脑海里猛然想起一些事情,虚弱的朝小铭子指了指湖面:“小铭子,扶我去那里。” 原本几步的路子,离子煜却走了十几步,虚弱的坐在了湖面的岩石上,望着湖中的鱼儿,气若游丝的说:“小铭子,你去寻个荃箵捞几条鱼上来。” 小铭子有些诧异,但还是领命而去,半晌的功夫,荃箵里盛了一些清水,里面游着几条鱼儿。 离子煜望着清澈的水和活泼的鱼,眸光有些涣散,嘴角微微一勾。 “大阿哥,您要这些鱼儿做什么?”小铭子在回去的路上问。 脚步下踏着千万个灰尘,离子煜白色的衣袍染了些灰烬,风吹去,一并散了,他忧伤的面容让鸟儿们凄厉的哀鸣,静静的凝着前方的路,一句话也不想说。 -----------------题外话----------------- 荃箵——quánxing,类似竹篓,也就是咱们现在的鱼缸。 又出了一款忧伤型帅哥,蚊宝们喜不喜欢啊。 第八十九章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永和殿。 午膳摆了慢慢的一桌子,但离子煜却一口也不想吃,他负手而立忧伤的望着阁窗外的景色。 鸟儿自由的飞翔。 树叶自由的摆动。 他好羡慕,好羡慕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小铭子将碗筷摆好以后,来到离子煜面前,拂了拂身子:“大阿哥,该用午膳了。” 离子煜的眉头轻皱,每每用膳的时候都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因为御膳房给他准备的全都是药膳。 长久以来,他没吃过一顿正常人吃过的饭膳。 嘴巴里一直是苦的。 也许没人能够体会用膳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了吧。 “我不想吃。”离子煜弱不禁风道,一眼也不想看桌上的午膳。 冬虫夏草乌骨鸡,药膳卤汁,大漠之药排锅,人参菠菜饺,当归抓菜,牛蒡姜茶。 从小到大,闭着眼睛全是诸如此类的,他已经快将那些药材的名字和味道背下来了。 小铭子面有为难:“大阿哥,您还是用膳吧,只有用膳过后才能喝药呢,药煎着呢,若是凉了,这药效可就不好了啊。” “药膳,药材。”大阿哥嘴里呢喃:“药,药,药,每天都是药,我还不如自我了断,这样也省得受这份辛苦了。” 闻言。 ‘扑通’一声,小铭子跪在地上,语气焦灼:“大阿哥,求求您了,您一定要用膳啊,一定要吃药啊,您可不能这样放弃自己啊,您也不能有这种轻生的念头啊。” 大阿哥神色淡然,眸光放空:“人终有一死,我不怕。” “大阿哥,求求您了,您千万别这样。”小铭子打小跟在大阿哥身边儿,看他整日魂不守舍,信念低落觉得他特别的可怜。 他一边说一边给离子煜磕头:“大阿哥,为了自己的身体,为了皇后娘娘您还是用膳吧。” 离子煜听着小铭子的哭腔,不由得心软了下来,对他来说,小铭子不是他的奴才,是他从小的玩伴,是他的兄弟。 “好了。”离子煜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我吃便是。” 一拂白色的长袍,离子煜落座,执起银筷,随便夹了个菜肴,入口,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喷涌而上,他忍住那强烈的不适感,将每一口菜咀嚼,而后咽下去。 眉头皱起,眉宇间是满满的哀伤。 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午膳撤下后,紧接着是那浓黑苦涩的汤药,一喝便喝上两大碗,他全身上下充斥着令人掩鼻的药味儿。 离子煜漱口后将腰间的笛子拿起置在唇边轻轻的吹奏,他吹的每一首曲子无疑都是最哀伤的。 小铭子望着他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申时。 太阳盛着齿轮缓缓的朝云朵下油走着,小铭子给鱼儿喂食的时候低呼一声:“大阿哥。” 离子煜从软榻上走下来:“怎么了?” “大阿哥,死了一条小鱼。”小铭子有些愧疚的说:“大阿哥,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照顾好这些小鱼。” 离子煜望着沉在水底的鱼儿,眼底的悲伤更甚:“不怪你,这鱼儿的命短,就跟我一样是活不长的。” “大阿哥......”小铭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他是一丁点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 “几时了?”离子煜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了。 “回大阿哥,申时了。” 永和殿面朝阳,树影折射下来的阴影洒在阁窗上,形成了自然的窗花,大阿哥长长的睫毛投射下来的阴影垂在眼睑下,薄唇涌动,有些担心,有些自卑,有些忐忑:“小铭子,你说这个时辰琉璃殿的人是不是都在歇息?” 小铭子微微一愣,道:“这个时辰应该都歇息过了,大阿哥要去琉璃殿吗?” 鱼儿摆动着小尾巴,离子煜轻轻点头,道:“今日我把琉璃殿那个叫之桃丫头的鱼儿弄死了,我担心她的主子会因此责罚她,所以我想亲自去一趟琉璃殿把这鱼送过去。” “大阿哥,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小铭子担心的问。 离子煜淡淡道:“无妨,跟我去一趟琉璃殿吧。” “是。” 二人来到琉璃殿。 之桃正在朝正中央里的池里加水,小铭子尖细的嗓音响起:“大阿哥驾到。” 听及。 整个琉璃殿的人惊愕极了,早就听闻大阿哥养在深宫,就连皇上也很少能看到他,他今日却主动来了琉璃殿。 在内殿坐着的念清歌急忙走出来,和煦淡若的阳光洒在离子煜忧伤的侧颜上,玉步款款朝前走去:“你是大阿哥?” 离子煜淡淡的打量了一圈念清歌:“正是,你是婉昭仪吧。” “是。”念清歌应道,一拂身子:“见过大阿哥,不知大阿哥来此有何吩咐?” “你是父皇的妃子,不必对我施礼。”离子煜说话底气不足,递给小铭子一个眼色,小铭子将鱼儿捧到念清歌面前,离子煜道:“今日是我不小心将你宫里奴婢之桃替你捞的鱼弄没的,方才我命小铭子又去弄了些,现在还给你,希望你不要像其他嫔妃那样责罚自己的宫女,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念清歌见他谦和有礼,温润有加,不由得对这位面色苍白的大阿哥加深了对宫中人的好感,她欠身一笑,接过那鱼儿:“大阿哥放心,虽然我是你父皇的嫔妃,但是不会难为之桃的,方才的事之桃已经告诉我了,我没有怪她,还打算一会儿和她一起与御花园再捞几条鱼呢,既然大阿哥有心将鱼儿送来,那我就谢过大阿哥了。” 离子煜淡若如水:“那婉昭仪忙着,我回了。” “之桃。”念清歌转头唤着:“替我送送大阿哥,顺便替我采一些花瓣儿回来。” “是,小主。”离子煜淡淡点头,并没有拒绝,随着离子煜一同出了琉璃殿。 来到琉璃殿通往永和殿必经的青石小路。 之桃朝离子煜一拂身子:“奴婢谢过大阿哥。” 淡粉色的衣衫将之桃的脸色衬托的很好,离子煜的眼神瞟过她清澈纯洁的双眸,长睫微抖,薄唇轻启:“举手之劳而已,我只是看不惯后宫对宫人们的残酷责罚。” “小主人很好,从不打骂我们。”之桃真诚的说,她碎步行至到花香满溢的花丛前,将竹篓提在手腕,细细的摘取花瓣儿。 离子煜见她有些忙不过来,准备上前搭把手:“我来帮你吧。” 之桃微微一愣,他的大掌不小心碰到了她白希的手背上,一阵麻酥酥的触感传来,她小脸儿一红:“谢谢大阿哥。” 小铭子望着两个人,识趣的退到一边,大阿哥一直以来待人冷漠,不愿与人多多交流,今日却主动想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这对疏散他阴霾的心情也是有好处的。 离子煜挽起了宽大的袖摆,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有些泛白,他去摸那带刺的枝杆,将一朵桃花揪下,一股子馨香自他鼻尖穿过,他忽然呼吸急促,脸色骤白,瞳孔扩散,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大阿哥,大阿哥......”之桃惊呆了。 小铭子脸上一紧,急忙扑了上去扶住了昏倒的大阿哥:“快,扶大阿哥回永和殿,宣太医。” 永和殿。 一行人急急忙忙,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皇宫内最好的太医们全部围在大阿哥身边。 皇后虚弱不堪的倚靠在桂嬷嬷身上哭哭啼啼的不停:“我的子煜啊,这么长时间都没犯病了,怎么突然会晕过去呢,我的子煜啊。” 离漾的整张脸都黑了,神色经泵,眉头紧皱,薄唇抿紧,负手而立望着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离子煜,他声音低沉蕴着一抹温怒:“太医,大阿哥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用药不是已经控制住病情了,怎么今天会突然晕倒?” 太医拂袖而跪:“回皇上,回皇后娘娘,这大阿哥是闻了夹竹桃的花粉才导致晕厥的,这夹竹桃与大阿哥长年服食的药物相冲相克,所以大阿哥才会......” 话,还未说完。 皇后急的直跳脚,敏.感的她眉头一皱,拎起候在一旁的小铭子质问道:“你怎么侍候大阿哥的,大阿哥怎么会闻到夹竹桃的花粉的?本宫记得永和点里没有移植夹竹桃。” 小铭子吓的急忙跪下:“回皇后娘娘,大阿哥......大阿哥是帮之桃姑娘*瓣儿才碰了夹竹桃的。” “谁是之桃?”皇后警觉的问。 小铭子不吱声,指了指在一旁站着的之桃,皇后的凤眸如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的瞪着她,迈着凤步朝之桃走去,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旁边的竹篮里,竹篮里正是夹竹桃的花瓣儿,她冷冷问道:“你就是之桃?” 之桃感受那冷冷的寒意,缩了缩脖子,细弱如蚊:“奴婢是之桃。” ‘啪’的一声脆响。 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之桃的脸上夹杂着皇后的震怒:“你是哪里来的溅婢,竟然敢勾.引大阿哥去摘夹竹桃,说,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你害大阿哥的。” 之桃娇小,一个巴掌将她扇倒在地,她捂着脸颊,颤颤巍巍:“回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害大阿哥。” 恰时。 公公阉人的尖细声响彻在空中:“婉昭仪到。” 念清歌一袭流彩暗花云锦群,小脸儿上蕴着一抹焦灼,颧骨那里红红的,她玉步加快朝内殿走来,粗粗的望了一眼此时的情景,又将视线落在跪地的之桃身上,方才就有人说大阿哥晕倒了,之桃和小铭子将他扶回了永和殿,念清歌见之桃许久没回来有些担心,这才下定了主意亲自来永和殿看一看。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念清歌朝他们二人拂了拂身子,抿了抿唇瓣儿:“这个之桃是臣妾宫中的。” 闻言。 离漾眉头微皱,皇后杏目圆瞪:“你宫中的?你宫中的奴婢怎么会和大阿哥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尊卑之分么?” 念清歌头一次见皇后动怒,朝后面退了一步:“事情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听臣妾解释......” “不必解释!”皇后的手一甩,发髻上凤冠的流苏来回的摇摆,她看了一眼之桃又看了一眼念清歌,嘲讽的冷哼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指桑骂槐的话太过明显,念清歌削弱的身子甚至有些撑不住,沛柔有眼色的上前扶住她,她的小脸儿有些苍白,下意识的去看离漾,离漾神色淡漠,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皇上啊。”皇后泪眼婆娑前来诉苦:“子煜的身子一直都不好,现如今又犯病了,臣妾可怎么活啊,他可是我们的大阿哥啊。” 说着,她抽泣着:“皇上,这奴婢应该发配到辛者库去。” 闻言。 念清歌狠狠一震。 辛者库是专门监管,虐.待溅奴的地方。 她紧张的看向离漾,离漾幽深的眸光缓缓转过来,对上她焦灼的目光,但是他眼底太过平静,念清歌什么也看不出来。 眼底的那份期待在离漾说出那番话以后成了泡影:“皇后做主吧。” 说罢,那双眸子落在太医身上:“大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上,大阿哥的脉象已经平稳了,容臣再开几幅安神护心的药材即可。”太医道。 离漾安心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来人啊,将这婢女押到辛者库去。”皇后神色凶狠。 之桃愣在地上,一转眼,泪水布满了小脸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念清歌:“小主,小主救救我,奴婢不想去辛者库,小主......” 倏然。 从殿外进来几个侍卫强硬的要拉之桃朝外走。 见状,念清歌急忙上前去求皇后:“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请您手下留情饶过之桃吧。” 皇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苦苦哀求的念清歌,冷哼一声:“大阿哥可是人之蛟龙,尊贵无比,现在却被一个溅婢害成这样,本宫没让她进慎刑司就不错了。” 说着,推开了念清歌。 念清歌见求皇后无果,转头跑出去,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快要走出了永和殿,念清歌穿着木蹄鞋,顾不得形象,顾不得会摔倒,一路朝他狂奔而去,青石路上的小石子将她绊倒,她趴在离漾龙靴下,小手死死的抓着离漾的脚踝,粗喘着声音,哽咽的祈求:“皇上,皇上求求您替之桃说说情吧,都是臣妾的错,你听臣妾好好解释,你责罚臣妾吧,不要让之桃去辛者库。” 离漾的脚挪动不了,垂头望着面容焦灼,梨花带雨的女子,眉头微皱:“婉昭仪,你起来,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说着,递给德公公一个眼色。 德公公上前去扶念清歌:“婉昭仪,你可别这样,奴婢犯错肯定要受罚的,你可别惹皇上生气了。” 念清歌的胸膛闷闷的,十分生气:“奴婢难道不是人吗?之桃也不是故意的,大阿哥也没有什么危险,为何偏偏要惩罚她。” “放肆!”离漾温怒,声音高扬:“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两个人的火都被拱起来了。 念清歌从地上爬起,脸颊上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倔强的瞪着离漾:“你是皇上,你能让所有人丧命,也能解救所有人,可是你却偏偏选择了前者,如果皇上你在辛者库待上一日,想必皇上就能理解那些宫人们的恐惧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 一个强有力的大掌狠狠的将她拉过来,箍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再回眸,离漾那双深潭的眸子淬满了愤怒,火焰几乎要将她烧灼,他的声音堪比冰窖:“念清歌,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念清歌不服输的对上他的冰眸,一字一句顿道:“臣妾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胆敢跟朕这样说话!”离漾大掌的力度再次收紧,痛的念清歌直皱眉头。 她紧咬着银牙,不说痛,不流泪,就那样眼巴巴的跟他对峙着,看的德公公是心惊肉跳的。 “看来朕是太chong你了。”离漾愤愤道:“把你的猫爪子都chong出来了。” 闻言。 念清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她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脑海里回想起小时候他们二人坐在树荫下的话。 “清歌,我长大了会好好chong你的。”她永远记得那个少年的目光是多么的坚定,多么的清澈。 他忘了,他忘了一切。 不,他不是忘了。 而是,他弄错了,错乱了小时候的佳人。 抿紧了唇瓣儿,念清歌的睫毛微抖,声音落寞而失望:“不,皇上......从未chong爱过臣妾。” 说罢。 念清歌为了挣脱他,垂下头,牙齿毫不犹豫的咬上了离漾的手腕。 ‘嘶’的一声,离漾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望着念清歌飞快奔走的身影,视线落在手腕上那整齐排列的小牙印儿上。 她说,他从未chong爱过她。 她说,他从未chong爱过她。 德公公焦灼的望着那咬伤:“皇上,要不宣太医吧。” “不必。”离漾拒绝,将袖袍朝下面拉了拉,盖住了那排牙印儿:“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声张。” “是。” 之桃还是被带到了辛者库,念清歌回到琉璃殿后将殿门紧闭谁也不见,不吃不喝,干脆给自己来了个禁足。 * 边疆营帐。 一抹尖锐的剑刺伤在离辰逸的手指上,他倒抽一口冷气,望着食指上鲜红的误伤,英俊的眉头紧蹙:这把剑跟在他身边好多年了,平时把玩的时候从未弄伤过自己,今日这事怎么了? 胸口那里骤然闷闷的,脑海里划过一抹倔强的容颜。 难道是她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离辰逸就止不住的烦闷。 望着困住他的铁笼四周,心中不由得烦闷,都怪自己一时贪恋美色,竟然上了刁蛮小公主的当,碰了机关,将自己锁在了笼子里。 他越想越火大,跳起来,拼命的晃动着笼子:“刁蛮公主,给本王滚出来,本王饿了。” 红色的幔帐被一双纤纤玉手撩开,静竹公主一袭红色的披风高傲的朝他走来:“怎么?服输了?王爷,那晚你竟然敢拿王爷的身份来压制我,告诉你,就算是你们中原皇帝来了,本公主也不怕。” 离辰逸的俊脸上凝着一抹危险的气息:“刁蛮公主,劝你把本王放出去,否则,待本王出去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呦,你在吓唬本公主吗?”静竹公主仰起小脸儿:“有本事就出来啊。” 她的挑衅模样实在是可恶的令人发指。 离辰逸将深紫色的大氅解开,潇洒的扔在后面,深紫色的点降袍包裹着他健硕的身躯,那双邪魅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芒,薄薄的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 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轻松的从铁笼里出来了。 这一幕让静竹公主简直是看呆了,手颤抖的指着他:“你.......你你你......你竟然会缩骨功。” 离辰逸望着她惊愕的小模样,嘴角那抹胜利的笑容愈发的深邃:“这小小的破笼子还想困得住本王?简直就是做梦!” “那你为何现在才用缩骨功出来。”静竹公主嘟着嘴:“你是在耍本公主吗?” “每次使用缩骨功本王都会腰酸背痛。”离辰逸慵懒的伸了伸手臂:“若不是刁蛮公主逼本王,本王是不会轻易使用缩骨功的。” 刁蛮公主望着他如猎豹的模样,下意识的朝后面倒退一步:“你......你想怎样。” 离辰逸迅速的扑倒她面前,堵在了她面前,大掌捏起她小巧的下巴,暧.昧的*她:“本王现在......想吃了你。” ----------------------- 蚊子:小年小年,祝大家小年快乐,我们一起过年啊,。 离漾:谁跟你过啊,我要跟我的众爱妃过去。 离辰逸:谁跟你过啊,你一边儿呆着去。 蚊子可怜巴巴的瞅着蚊宝们。 蚊宝们:谁跟你过啊,滚开。 第九十章 吃你个大头鬼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啊。”静竹公主的耳蜗痒痒的,好似一个轻轻的羽毛来回的剐蹭着,她不由自主的缩紧了香肩,躲开离辰逸的碰触。 “你躲什么?”离辰逸抓住她的香肩:“你怕本王?” 静竹公主的性子要强,愤怒的甩开离辰逸的手:“喂,臭王爷,谁怕你啊,我可是我们边疆的公主,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就让我们边疆的勇士们冲进来把你杀死?” “你不会的。”离辰逸笃定道。 静竹看他自信满满,秀眉一皱:“此话怎讲?” “男人的直觉。”离辰逸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要见边疆王。” 静竹公主一条腿跨在桌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跟我说。” “本王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不着。”离辰逸敷衍的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 “你——” 话落。 红色的营帐纱幔被撩开,一道粗犷豪迈的声音传来:“是谁要见我啊。” 抬眼望去。 边疆王一袭野兽的皮草,一双厚实的靴子,头顶着一个帽子,长相彪悍,短粗的胡子挂在下巴上,一脸的凶悍像。 他望了一眼潇洒*的离辰逸:“你就是中原的离王爷?” 边疆王的风光战绩离辰逸也听过不少,收敛起了不正经的模样,双手抱拳:“正是在下。” “恩,不错,颇有大将之风。”边疆王称赞道,随即,转了话头:“你是中原皇帝派来谈判的吧。” 离辰逸眉目深邃:“是。” 两个人简单的言语后,互相都了解的对方的直爽性子,离辰逸单刀直入:“边疆王,长久以来,边疆王一直给我们中原上供税银,可今年却拒绝缴纳税银,本王想知道原因。” 边疆王的脸上堆砌一抹复杂的笑意:“离王爷,此事我们坐下来说。”说着,眼睛瞟向在一旁站住的静竹:“静竹,你出去泡两杯茶进来。” 静竹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眼底滑过一抹担心,凑在边疆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边疆王哈哈大笑,随即静竹看了一眼离辰逸,像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这边疆王对静竹的溺爱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边疆王将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拿出来,豪迈的饮了一口,大胡茬儿上沾满了酒水,他凑近离辰逸,故作神秘的说:“离王爷,你可知方才小女跟我说什么?” “在下愚钝。”离辰逸谦虚道。 边疆王爽朗大笑:“我这个公主啊从小被我惯的是刁蛮任性,谁都看不上,可是方才却万分叮嘱我,让我不许伤害你。” 离辰逸微微一愣,勾唇一笑:“在下的荣幸。” 边疆王摆摆手:“不不不,小女的心思我明白。” 聪明如他,离辰逸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在纠缠:“边疆王,我们来谈正事,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所以要及时赶回去。” 边疆王眯起了双眸,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我的岁数也大了,我为整个边疆操了半辈子的心,早晚有一天我要倒下,可是我最不放心的便是小女,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没有儿子,她一介女流之辈,以后肯定有人要欺负她的,我不放心啊。” 一席话说的云里雾里的,离辰逸眉梢挑起:“边疆王的意思是?” 边疆王豪放道:“我也不是不想给你们中原皇帝缴纳税银,只是想让我缴纳税银可以,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离辰逸问。 “让小女随王爷一同回中原,让中原皇帝给小女择一个好的夫婿,若小女寻的两人,我不但每年缴纳税银而且还会奉上万两嫁妆。” * 两匹汗血宝马悠悠的漫步在边疆一带的森林小路处,后面是护送他们的勇士们,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发髻上虽没有华丽的发冠却也掩饰不住他的风华绝尘,邪魅的双眼注视着前方一句话都不说。 他破天荒的安静让静竹有些不适应。 静竹打扮的甚是鲜艳,与绿油油的丛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梳着垂鬟分俏髻,发髻上绾着他们边疆的特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夺目,那张精致的巴掌小脸儿上蕴着一抹欢快,她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肚子,马儿飞快的朝前跑去,来到离辰逸旁边时停了下来:“喂,臭中原王爷,你跟我说句话行不行啊。” 离辰逸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一点也不配合她。 远山青幽幽,微风吹漫漫。 路过一颗高大的杨树时,离辰逸抬手揪下来了一片叶子含在嘴里,自娱自乐的玩耍着。 静竹看着十分不爽,上手把他嘴里的叶子扯下来扔掉:“喂,臭王爷,你宁可自己一个人玩叶子也不跟我玩,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鸟儿都没你叫唤的这么招人烦。”离辰逸眉头一簇,面色全是烦躁。 静竹一窘:“喂,你说什么呢你,小心我让我身后的勇士们杀了你。” “你除了会像一个泼妇似的威胁别人还会干些什么?”离辰逸毫不留情的讽刺了她。 这一路,他本就心情不爽到极点,给离漾发了紧急战报告诉他事情的原委,原以为离漾会拒绝,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离漾竟然同意了边疆王提出的条件。 这个傻了吧唧的公主还喜滋滋的跟着自己去中原挑选夫婿。 这种交易就跟和亲是差不多的性质。 “你......你说谁呢?你在给本公主说一遍。”静竹公主恨不得从马背上跳下来。 离辰逸勒紧了缰绳,偏头,冷冷的望着她,再次吐出口的话更加难听:“你以为你每天走哪儿带着一群勇士们跟在你屁.股后面就很威风了么?你要是说怕了,怂了,你就老老实实的承认,别跟本王面前耍什么威风,你要是有本事你带着你边疆这群勇士一起选驸马,一起拜堂成亲,再一起入洞房。” 羞辱的话让静竹的脸色铁青。 “吁......”静竹的胸膛起伏,将马儿的缰绳朝后拼命的拉扯着,马儿一声嘶鸣后停了下来。 后面的勇士们见静竹停下,纷纷跟着停下来:“公主,有何吩咐?” “你们......”静竹的玉指指了一圈:“全都给本公主回去。” 勇士们纷纷犹豫不定,谁也不敢动弹:“公主,我们是奉了大王的命令来保护公主的安全。” “保护个大头鬼。”静竹口不择言:“本公主的武功一个个比你们都强,用你们保护的话本公主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赶紧滚蛋,都回去。” 静竹把他们灰溜溜的赶走以后,屁颠屁颠的来到了离辰逸面前:“怎么样?让你看看本公主这份豪气,也让你闭上你的嘴巴,本公主可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子。” 二人走了一路,眼见着要离中原地界愈来愈近,离辰逸忽然停下了马,特严肃的唤她:“静竹公主,我总算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了,你这么喜欢我们中原男子?还是你在你们边疆嫁不出去了跑中原来祸害我们中原好儿男来了。” “放屁!”静竹的性子一急,抻着脖子:“本公主要想要驸马,可是一马车一马车的拉。” 离辰逸不愿与她过多攀谈,冷哼一声,勒紧缰绳:“随便,跟本王没有分毫关系。” 说罢。 一声‘驾’飞奔而去,静竹望着他走远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落寞:“喂,你等等我。” * 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 朝政,后宫的事如一摞摞宣纸积压在离漾的身上,他将厚厚的奏折批阅好,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德公公,大阿哥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上,大阿哥已经没事了啊。”德公公道,疑惑的想:方才在永和殿不是已经知道了。 “哦。”离漾应道。 半晌。 离漾轻叹了一口气,又问:“德公公,皇后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一直在永和殿陪着呢啊。”德公公又道,疑惑的想:方才皇后已经请示过了啊,会一直陪着大阿哥。 “哦。”离漾又应道。 半盏茶的功夫。 离漾有些心烦意乱的从龙椅上站起,从阁窗那里走到内殿,又从内殿走回来,顿了顿,又问:“德公公,辛者库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您怎么忽然关心起辛者库了啊,那边一切正常啊,今儿犯错的宫女也已经发配过去了。”德公公觉得离漾简直是太奇怪了。 “哦,这样。”离漾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仿佛在心中酝酿着下一个问题。 德公公见他神情专注,也不忍心打扰,随时准备回答他下一个问题。 果不其然, 离漾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脑袋,问:“那个......三弟怎么样了?回来了么?” 德公公上前一步:“回皇上,离王爷不是来报说大概明日到么。” “哦,瞧朕这记性。”离漾讪讪一笑:“最近太忙了,朕都忘了。” “皇上是贵人忘事多,奴才替皇上想着就好。”德公公讨好的说。 沉默了半晌。 离漾的双指缓缓的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德公公扫了一眼,每当离漾有心事,焦灼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他掩饰不住心底的笑意,但是也不想在抻着离漾了,离漾心里想些什么,德公公简直是一清二楚,只是不点破罢了,他瞟了一眼离漾紧锁却又迫切的神情,幽幽的说:“皇上,这宫里啊,一切都安好,永和殿的大阿哥安好,翊坤宫的皇后娘娘安好,百里殿的百里贵妃安好,水离殿的离妃安好。” 话落。 德公公规矩的退到一旁。 离漾听的既津津有味又焦灼难耐,听到德公公安静下来以后,他怔愣一下:“德公公,你有没有漏下其他的宫殿?” “漏下其他的宫殿?”德公公佯装认真思考的模样,最后无辜的挠挠后脑勺:“皇上没有啊。” “没有?”离漾表示怀疑。 德公公又认真的想了一下,笃定道:“确实是没有。” “你——”离漾胸腔里的小火苗已经跃跃欲试的燃烧了起来,他的拳头攥紧:“要你有什么用!” 德公公见他真动怒了,佯装回想,倏而,恍然大悟:“皇上,奴才想起来了,好像是听说琉璃殿的婉昭仪不吃不喝,大门紧闭,把自己关在殿内谁也不见,活活把自己弄成了弃妃,啧啧,真是可怜啊,这婉昭仪长得也算是倾国倾城了,还未等得到皇上的临.幸呢就已经残败了,罢了,估计啊,这也是婉昭仪的命。” 每说一个字离漾那脸色就跟天边的彩虹似的变化多端,德公公那颗心都揪着,生怕惹了离漾生气,不过,这也是间接的帮他和婉昭仪的感情。 阴沉的面容仿佛都能下一场暴风雨,发髻上的龙冠都已经燃起了火焰,薄唇紧抿,深眸冷淬。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唉,一颗心吊着比一颗心死了还要难受啊,也不知道这婉昭仪怎么样了。” 脚步声徐徐缓缓。 离漾回眸:“你干什么去?” “奴才打算出去转一圈,顺便看看大阿哥啊,皇后娘娘啊,婉昭仪啊。”德公公故意话里有话的说。 “等一下。”离漾沉声道。 “奴才在。”德公公原地待命。 离漾故作龙颜震怒的模样:“她又在耍什么性子,看朕怎么责罚她!” 呦嘿。 台阶总算下去了。 德公公高呼了一口气。 容易么他。 * 琉璃殿。 水池的流水声‘哗哗’的自由的穿梭着,金色的小鱼儿摇摆着尾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接下来即将来临的强大的危险气场。 念清歌像一朵没有浇水的花儿蔫蔫的趴在妆奁上,手指头杵着铜镜,望着铜镜里被自己压变形的脸蛋丝毫没有觉得有趣。 沛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紫薯粥走进来:“小主,您吃点东西吧,好几天了,您都瘦了一圈了。” “我不吃。”念清歌摆摆手:“饿死我岂不是更好,省了一个琉璃殿,省了一碗饭,省了一杯水,还省了许多衣裳,更重要的是我要是饿死了,说不定某人更开心呢。” 她自己吐槽的津津有味,丝毫没察觉到什么。 直到头顶传来一股子阴风阵阵蕴着温怒的声音:“你指的某人是谁?” “当然是离漾那头......”念清歌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就已经吓的软在了椅子上,就像海底的小生物似的。 “皇上。”念清歌揉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一袭明黄色龙袍,面容紧绷却英俊到令人发指的离漾。 离漾将她的小情绪如数收入眼底,他刺绣的龙靴缓缓朝她走来,手里端着沛柔为她做的紫薯粥:“你说朕是什么?是头什么?”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压的念清歌几乎窒息,她眨巴眨巴眼睛,紧闭的嘴巴却不由自主的鼓出了一个音节:“猪。” 惨了,惨了。 这人走路是没声儿的么? 离漾忽然裂开了嘴角,念清歌看呆了,他竟然笑了,他竟然不生气的吗? 还是说......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亏的朕来了。”离漾离她又近了一寸,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息早已盖过了紫薯粥的气息,声音醇厚如玉盘:“不然,朕还听不到婉昭仪对朕有这么大的意见。” “臣妾只是口不择言。”念清歌吞了吞口水,不知吞口水的原因究竟是离漾还是那紫薯粥。 逆光而立,离漾的眼眸一片深邃,将那碗粥捧起:“吃了。” “不吃。”念清歌几乎没有犹豫的拒绝他。 “你一点也不听话。”离漾一直以为念清歌是个乖巧的性子,没想到那日在永和殿竟然露出了她的猫爪子。 念清歌最讨厌他说自己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再加上之桃的事情弄得她对离漾意见颇大,指了指殿外:“那皇上就去找听话的好了。” 不知何时,他们身边的宫人们早已识趣的屏退,殿内只剩下离漾和念清歌两个人。 “朕就喜欢你这不听话的。”离漾沉声道,声线里还有那么一股子征服的倔强。 念清歌看到了深眸里闪烁着的野兽的眸光,那晚,准备临.幸她的那晚也是这种眸光,她忽然怕了,她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她恨不得激怒他,让他惩罚自己。 拧着臭脾气将紫薯粥一手挥到了地上,粘稠的紫薯粥全部洒了出来,还有一些溅到了离漾的龙靴上,破碎的瓷器声惊动了德公公,他在殿外关切的问:“皇上,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奴才进去侍候?” “滚!”离漾震怒。 念清歌一个哆嗦,不过再抬头看他,他的脸上却早已阴转多云。 他眉宇轻皱,英俊的容颜上蕴着深潭的黑曜之光,目光定定的落在她悄悄缩起的肩膀上。 片刻, 离漾修长的手指开始一颗一颗的解着自己的扣子,空气中静谧异常,念清歌甚至能清楚的听到离漾的指腹和扣子摩擦在一起的声音。 很快的,那明黄色的龙袍被离漾褪下,褪到了地上,龙袍衣摆蹭上了更多的紫薯粥。 这些动作他很熟练,也很优雅,一点也看不出痞.子的德行,念清歌甚至还有些欣赏的意味。 一个恍神的功夫,离漾只剩下一条月白色的xie裤,连龙靴也褪下了。 “啊——”念清歌慌忙的捂住小脸儿:“你要干什么?” 对于念清歌迟来的反应他显得很是无奈,眉头一簇:“现在才知道叫不觉得晚?况且,你是朕的妃子,朕即使干些什么不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句话噎的念清歌杏目圆瞪:“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宫人们还在外面呢。” “放心。”离漾自信满满:“德公公了解朕,一定会替朕打点好一切的。” “不行!”念清歌低声尖叫:“你不准过来,离漾,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既然你在第一次,第二次都没有临.幸我,还把打入了冷宫,浣衣局,那你以后也不要碰我了。”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但是有些人在焦急时说出的话才是最真的。 离漾知道她在别扭些什么了。 他幽深的眸子闪着变幻莫测的光芒:“你在跟朕算账?” 念清歌不语,别过头去。 “回答朕。”离漾的声音忽然提高,龙步早已迈到她面前,手指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念清歌,朕做的一切都有朕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你进冷宫,你进浣衣局,朕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一些事你没有弄清楚就不要胡乱怪朕。” 他激动的情绪让念清歌有些怔愣。 他在跟自己解释吗?他是在跟自己解释吗? 他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有他的想法和打算?难道......当初的那一切都是一场...... 念清歌想不明白了,脑子愈发的混乱。 倏然安静下来, 离漾深凝的眸子蕴着一抹杂色,望着念清歌一片氤氲的眼底,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眉眼:“以后,你便会明白。” 念清歌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在离漾的眼底看到了那一抹从未有的感情。 她的心脏狂跳,无法确定这种感觉。 睫毛微微抖动,念清歌的呼吸断断续续的粗喘着,显然被方才的离漾吓坏了,他颇有耐心的将她细碎的发丝缕在耳后,平复的情绪夹杂着沉厚的声音喷洒在念清歌的耳蜗处:“至于......朕未临.幸你。” 热气腾腾的话戛然而止,念清歌的心漏跳了半拍,离漾那若水般沉凝的话倏而响起:“朕现在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 蚊子觉得我自己有点反应迟钝,因为我今天才发现一个蚊宝写的长评对离漾有这么大的意见,蚊子翻了翻前面,前面有伏笔的,在免费章节的时候,太后的死,天像师的话,芳嬷嬷的事情,打入冷宫,群臣的话,这些是离漾心里有数,而且他故意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第九十一章 朕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朕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他的话犹如水滴石穿滴滴落在念清歌的心头,那一滴一滴的是那么有穿透力,让她耳膜发麻,心里发胀,全身上下起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她的睫毛像小天使的翅膀,紧张缓慢的挥动着,每眨一下都能在离漾的心底划起一bobo深层的涟漪,他高大的身子遮挡了念清歌面前的所有阳光,所有氧气,被他逼到了狭小的角落里,阳光的照耀下,念清歌肌肤上的细小绒毛都是那么的清晰,她的脸蛋儿好似剥了壳的鸡蛋,即使不施粉黛,也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不得不承认。 在这一刻,离漾为她心动。 离漾那滚烫的肌肤紧紧的贴着她单薄的纱衣,念清歌的小手缩在了离漾的结实的胸膛上,他虽然很瘦,但是很健硕,肌肤的纹理和质感也特别的好,暖暖的,烫烫的,像一个暖炉。 冬天下雪的时候,可以抱着他取暖。 念清歌心里暗自思忖,她那变幻的眸光映入到离漾的深眸里。 “在想什么?”离漾抓住她的小拳头,铺平,让她的手心紧紧的贴着自己心脏的部位。 念清歌的手心只觉得一阵酥麻。 据说,一个男子愿意将你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就代表把你放在心上了。 是这样的吗? 冰凉的手指紧握,念清歌猛然回神,才发现离漾眼底的情yu更甚:“皇上,你想干什么?” 指尖发丝,情生意动。 她凸显的美人际蕴了一抹薄薄的细密的汗珠。 抬手。 替她拭掉,距离之近,离漾沉凝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干你一直想干的事情。” “.......” 她想干的事情? 陡然间茅塞顿开,念清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都怪自己方才说了那番不该说的话,好像是在抱怨他没有临.幸自己似的。 “我没有。”念清歌赶快否认掉,小脸儿滚烫滚烫的,这哪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说出来的话:“大白天的你不许胡来。” “那你是想让朕晚上翻你牌子?”离漾凑近她。 念清歌咬了咬唇瓣儿:“你......我没有那个意思,白天晚上都不行。” “你这是抗旨。”离漾又端起了皇帝架子:“朕第一次被一个妃子拒绝,念清歌你胆子不小。” “皇上恕罪。”念清歌想跪下,离漾的大掌牢牢的压在她的肩膀上不让她行礼,她只好定定的望着离漾变幻莫测的俊颜解释:“只是这是白天,臣妾有些不习惯。” 话落。 离漾大步来到阁窗前,大掌一挥,将厚重的纱幔全部落下,内殿一瞬间暗了下来,阳光的光晕被阻挡在外,离漾重新回来,手臂撑在念清歌的头顶上方:“现在就是黑天了。” 念清歌真想狠狠的咬他一口。 把纱幔落下就是天黑了? 他怎么不说闭上眼睛就是天黑呢。 后背一紧,整个人跌到了离漾的怀里,他宽厚的大掌摩挲着她长裙的腰封:“你真是个倔强的小猫,朕可以容忍你这一次,但下一次绝不会容忍你。” 这话,他是认真的。 认真到可以一点情面也不讲。 他的手掌滚烫,钻进了她的裙摆,隔着丝质的肚.兜摸着她的浑.圆,耳边响着的是他羞.人的话语:“怎么办?你有时让朕爱不释手,朕真后悔为何当初没早一些临.幸你,不但委屈了朕,还让朕的婉儿等着急了。” “我才不着急。”念清歌反驳。 离漾坏坏一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他已经不仅仅只满足与抚摸她的浑.圆,他不吻她,定定的凝着她不停变幻的表情,他享受这种让念清歌从火爆小辣椒变成温顺小白菜的感觉。 他垂下首,冰凉的薄唇吻着她诱.人的精致的锁骨,大掌缓缓从上面油走到裙摆下,摸到了她的小.裤,未等念清歌加以阻拦,离漾的手指迅速的滑了进去,摸向她神秘的花园,他并没有刺进去,只是在旁边贪婪的摸索着。 他第一次这么有耐心。 平日里,临.幸妃嫔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取.悦,他都是简单粗暴,目的性强,但是面对念清歌,他却一次次失魂落魄,他经常问自己这种不得控制的感觉是什么。 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对她的身体迷恋。 因为她当初以一种神秘的方式勾.引了他。 念清歌的双.腿夹紧,只觉得电流过到了全身,额头上迅速出了一层薄汗,全身都紧绷在一起,小手死死的抓着离漾的肌肤,她咬着唇,那种刺.激的感觉想让她叫出来。 “婉儿,你抓疼朕了。”离漾眉头紧蹙,她的小猫爪子就那样抠在他的肌肤上。 念清歌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缩回手,离漾迅速的含住她作恶的手指,含糊不清情.yu满.涨:“我们去塌上。” 她只觉得晕乎乎的,全身好痒好痒,只能随着他的声音*的点着头。 将她打横抱起,龙步迈起,着急的朝软榻那走去。 香侬软帐,离漾将她的裙衫褪尽。 恰时。 德公公尴尬急促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离王爷回来了。” 离漾怔愣一下,离辰逸不是明日才回京,怎的提前回来了。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浇透了念清歌,她趴在离漾胸膛上的小手缓缓垂下。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朕晚上再来。”离漾将她的衣衫盖好,从她身上下来,因龙袍已经染上赃物,离漾只将月白色的中衣穿上,套上龙靴朝殿外走去。 德公公见他这一身行头,自然明白方才内殿发生了什么,一拂身子:“皇上,奴才去玄鸣殿为您拿一件新的龙袍吧。” “恩。”离漾整理了下龙冠,径直坐在正厅的木椅上:“让离王爷进来吧。” “是。”德公公道,向离辰逸报备之后就匆匆回玄鸣殿给离漾取龙袍了。 和煦的阳光将一抹深紫色的健硕身影笼罩在琉璃殿的门口,他款款风步,带着身上独有的沉香味道,脸上散发着阳光的邪魅笑容,这些是他独属的标致:“臣弟参见皇兄,皇兄万岁。” “臣弟请起。” 话落。 身后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啊——流.氓,你们中原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流.氓。” 回眸。 静竹公主捂着眼睛,露着四个手指缝去看高处坐着的风华绝代的离漾。 “大胆!”离辰逸声音略沉且严肃:“胆敢谩骂皇上,还不跪下认罪!” “他......他是皇上?”静竹公主呆愣在原地。 “跪下。”离辰逸一脚踹在她的腿窝处,条件反射的静竹跪倒在地:“边疆公主静竹拜见皇上。” 话落。 未等离漾说话便自行起身。 离辰逸瞪了她一眼:“没规矩!” 静竹缠在离辰逸的手臂上:“我就是一边疆客人,要什么规矩啊,诶?这是哪儿啊,还挺清雅的。” “哎呦,你还用清雅这个词儿呢。”离辰逸讽刺道:“本王还以为你就会威胁人的骂骂咧咧的呢。” “去死。”静竹毫不避讳,视线却一直不敢落在离漾身上,只好躲在离辰逸旁边故作和他说话来躲避尴尬的感觉。 离漾的视线落在这个刁蛮公主的身上,将她粗粗的打量了一圈。 太疯,太野。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也看出了静竹公主的尴尬,沉凝道:“你去内殿找婉昭仪吧。” 静竹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离漾不语,离辰逸推推她:“笨啊,不是说你难道还是说本王?” “哦。”静竹应了一声,沛柔有眼色的引领她:“公主请随我来。” 两抹倩影消失后。 离辰逸的视线才正儿八经的落在离漾身上,他一袭月白色的中衣,衣襟那里松松垮垮,露出纹理分明的肌肤,还有些汗珠,看他如此凌乱,想来是方才和她温存吧。 想到这里,离辰逸的心口窝划过一抹苦涩。 嘴角却依然勾着那么邪魅的笑容,所谓的口不对心大抵是如此吧。 “皇兄,方才那是边疆的静竹公主,还劳烦皇兄为她安排一个住处。”离辰逸双手抱拳道:“边疆王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但若是静竹公主在半年之内寻不到好良婿的话,边疆王依然会缴纳税银,只是还是希望皇兄能够为公主寻一佳人。” 离漾面有慵懒,眼底是那不满足的情yu,离辰逸知道自己耽误了他的‘好事’,但并没有因此而愧疚,反倒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 “恩。”离漾斟酌道:“朕会酌情考虑。” “多谢皇兄。” 殿内。 静竹公主入了内殿后把念清歌着实吓了一条,因为她正着着肚.兜去拿长裙,陌生人的突然造访让她下意识的用锦被捂住自己的胸口:“你......你是谁?” 沛柔紧跟着进来,解释道:“回小主,她是边疆的公主,是离王爷带回来的,皇上和离王爷在殿外谈事,所以皇上让公主来内殿呆一会儿。” 再说到‘离王爷’三个字时,明显能感觉到念清歌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瞳孔紧缩,脸色惨白。 静竹将她变幻的面部表情全部收入眼底,疑惑的打量着这个貌美动人的人儿。 “好,我知道了。”念清歌点点头:“你下去吧。” “是,小主。”沛柔退下。 她豪迈的扫视了一圈温馨的屋子,将卷在腰封上的鞭子拿出来,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在自己的手心里。 念清歌警惕的问:“你要干什么?” “你怕了?”静竹俏皮的问,而后,将鞭子迅速的伸出,变成了一条灵活自如的蛇,将远处挂在一边的干净长裙用鞭子卷下来,静竹一步步朝她走去,将鞭子递到她面前:“你是不是要拿这个?” 将长裙从鞭子上取下来,静竹识趣的转过身去,待念清歌换好长裙绕到静竹面前:“多谢公主。” “谢我干什么?”静竹拍拍胸脯:“举手之劳而已嘛。” 念清歌柔柔一笑:“公主随便做,一会儿皇上和离王爷谈完事情自会来寻你。” 静竹大咧咧的坐下,摸了摸妆奁上简单的首饰,忽然回头问她:“喂,你和离王爷是什么关系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念清歌微微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她慌乱的去叠软榻上的锦被,背对着静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而放松:“公主不要乱说,我是皇上的妃子,离王爷是皇上的三弟,能有什么关系。” “且。”静竹撇撇嘴:“本公主才不信呢。” “你——”念清歌转过身,脸上挂着温怒:“公主若再这般口不择言就出去。” 静竹‘噌’的跳到念清歌面前,认真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呀,你生气了,越是生气可越是说明你心虚。” “出去!”念清歌再次厉喝。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静竹重新坐下,翘着二郎腿:“我还挺喜欢你的性子的。” 闻言。 念清歌苦涩一笑:“我这性子公主有什么好喜欢的。” 静竹敲了敲额头,认真的说:“总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公主慢坐,我出去看看。”念清歌绕过这个话题,才想出外殿,沛柔便走进来:“小主,公主,皇上请你们出去。” 静竹人未到声音到,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鸟儿,让离辰逸头疼不已:“你能不能一本正经的,这是皇宫,不是你们边疆,我告诉你,你在这样,你就滚回边疆去,别跟这儿祸害我们中原的好男儿。” 果不其然。 离辰逸的一句话把静竹训的服服帖帖的,她立刻化身成小绵羊,乖乖的站在离辰逸的身后。 “见过离王爷。”念清歌清韵的声音响起。 那一字一句都扣在他的心头,在边疆的时候,他多少次在梦中回想过这种声音,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曾着急的在梦中寻找过,但是却始终找不到。 他以为他再也听不到这令他心安的声音了。 今天。 哦不。 就在方才。 那声音如一捧甘泉,滋润了他干枯的心扉,余音缭绕,他久久不能回神,缓缓回过头,那熟悉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 一袭寡淡的素裙穿在她身上依然将她清丽脱俗的气质衬托的愈发完美,那张精致的脸蛋儿蕴着一抹红晕,那双眼睛依旧如宝石般耀眼,她总是喜欢咬着下嘴唇,总是喜欢躲避他的眼神。 静竹偷偷的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的打量,偷偷的背后掐了一下离辰逸,离辰逸回过神来,招牌的笑容再现:“见过婉昭仪。” 德公公早已将龙袍送来,所以离漾衣冠整齐,恢复了朝气的帝王之气,他宣告主权似的握住念清歌的手,略有深意的话脱口而出:“你们也不是第一日认识了,何必这么拘谨。” 念清歌微微一愣,全身僵硬,小手冰凉。 离辰逸面不改色,神色散漫:“皇兄说的极是,婉昭仪未免太生分了。”而后,自觉跳过这个话题:“不知皇兄想将静竹公主安排在哪处宫殿?” “朕打算......”离漾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刁蛮的静竹公主抢了过去:“我要住在这琉璃殿。” “......” 众人错愕。 念清歌一拂身子:“公主,皇上自有好的地方安排给公主,公主若住在这里,害怕怠慢了公主。” “不要,我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也不用担心怠慢我,我不想一个人住,我就想在这里住。”静竹任性的说,见离漾和离辰逸脸上挂着‘不同意’三字,连忙给自己找由头:“本公主也就在这里呆上几日,我想住哪儿你们也拦着。” 说着,静竹指了指外面:“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好像旁边还有一个空殿,本公主就住在那了。” 来者是客,离漾见她如此呱躁不免心烦,挥挥手掌:“罢了,就住着吧,婉儿,你不介意吧。” 念清歌温婉一笑:“臣妾不介意。” “太好了。”静竹喜笑颜开。 离漾还要处理朝政的事,处理完静竹公主的事便回了玄朝殿,留下离辰逸让他帮助静竹整理一下。 琉璃殿有一个正殿,有一个偏殿。 偏殿虽然小,但也算是整齐干净,不一会儿的功夫,宫人们便将偏殿打扫的一尘不染,静竹将宫人们屏退后,满意的望着这屋子,就差拍手叫好了。 离辰逸倚在门框上,严肃的望着她兴奋的表情,声音忽而阴沉:“静竹,你想干什么?在边疆胡闹可以,别在皇宫胡闹!” “我可没胡闹。”静竹正在拿一个鸡毛掸子去擦拭那花瓶儿,听到他训斥自己,停下手里的动作,坏坏一笑:“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 静竹是个鬼机灵,离辰逸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有些大,态度有些强硬:“你什么意思?” “痛痛痛。”静竹拧着秀眉:“你放开我就说。” 离辰逸没好气的甩开她:“讲!不过你最好不要跟我甩嘴皮子,不要把本王的耐心用光,否则,我跟你不客气!” 静竹撇撇嘴,揉了揉发痛的手腕:“且,我住在这里还不是便宜了你,这样一来,你不就有借口经常来看望婉昭仪了。” 话落。 离辰逸的双眸似火,再一次箍住静竹的手腕,面容阴沉:“是谁让你瞎说的!” “我......我没瞎说。”静竹第一次见离辰逸动怒,着实有些害怕了,屏住呼吸,怯怯的说:“我自己看到的,方才在内殿,一提你的名字,那个婉昭仪的脸色都变了。” 他面容如潮涨潮退,那双深眸蕴着一抹复杂的情愫,缓缓松开静竹的手腕:“她脸色变了?是因为本王?她是希望本王回来还是不希望本王回来?” 他的碎言碎语被静竹听了去,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应该是希望你回来的吧。” 离辰逸半晌不语,望着离他一步之遥的正殿,眉头紧锁。 “且,她不是皇上的妃子么,怎么还这样?真恶心。”静竹自言自语。 “你给本王闭嘴!”离辰逸忽而暴躁起来:“你若在把那些肮脏不堪的词儿放在她身上,本王就杀了你,本王绝不是说笑!” 说罢。 拂袖离去。 “小主那便是离王爷啊?”沛柔逆光而站,正勤恳的为念清歌扒着坚果。 念清歌脑袋空白一片,他临走前留下的纸条里的内容还深深的印刻在她心底,见沛柔同她说话,只好敷衍的答了一声:“恩。” “离王爷长得可真英俊。”沛柔花痴的说。 “恩。”念清歌淡淡道。 “小主,你以前就和离王爷认识吗?”沛柔疑惑的问。 念清歌微微一愣,违心的回答:“.......不认识。” “是吗?看那样子,奴婢以为小主和王爷很熟悉呢。”沛柔将剥好的坚果递给念清歌:“小主,你吃吧。” “我不想吃。”念清歌推开她的手。 倏而, 鹦鹉尖细的声音兴奋的叫唤起来:“王爷,王爷,王爷。” 视线落在挂在屋顶上方的鹦鹉,念清歌紧张道:“不许乱叫。” “它没有乱叫。”离辰逸的声线有些冰凉,双脚踏进来,望了一眼鹦鹉,又将视线落在有些尴尬的念清歌身上:“正是本王。” 第九十二章 你在撵本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王爷。”念清歌一拂身子,视线落在偏殿,有些不敢正面看他:“静竹公主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了吗?需不需要清歌的帮忙?我看静竹公主也没干过什么活儿,王爷还是去偏殿那里陪静竹公主吧。” “你在撵本王。”离辰逸的脸陡然变的阴沉,声音变的萧冷,视线落在她白希脖颈上浅浅的吻痕,眉头一簇:“他临.幸你了?” 他的话总是这么直白,让念清歌措手不及,来不及思考,她有些局促的解释:“没有,你听我......” “不必!”离辰逸大掌擎在空中:“你跟我解释什么?你跟我没有一铜板的关系!” 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弄得宫人们纷纷朝殿内看去,离辰逸拧紧了英眉:“滚出去,主子说话有你们什么事。” 紧攥的拳头青筋凸起,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殿外大片的阳光,将一片阴霾带到了念清歌面前,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 ,看的他发毛,许久,念清歌的樱唇轻启:“你总是这样。” “本王愿意!”离辰逸倔强道:“骨子里就这样,谁也改不了。” “出去!”念清歌指着殿外。 离辰逸大步逼近她,箍住她的手腕:“念清歌,别以为成了皇上的爱妃就不一样了,我告诉你,当初把你从冷宫弄出来不是白弄的。” 鹦鹉的叫声戛然而止。 离辰逸阴沉的脸绷在那里,眼底是冷酷的情愫,他指着念清歌:“不要跟本王耍你那些小性子,你的重见天日少不了本王的功劳,本王可以把你从冷宫救出来,照样能把你送回去。” 说罢。 离辰逸拂袖而去。 鹦鹉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王爷,王爷,王爷。” * 水离殿。 “皇上驾到。”德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 离妃一袭白色的锦纱勾丝长裙,裙摆上嵌着展翅欲飞的蝴蝶,梳了一个花冠,发髻上插着一只雪贝玉花步摇,将她清丽的气质衬托的愈发完美,她的身上蕴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这股子香味儿是离漾从未闻过的。 “真香。”离漾享受的称赞:“爱妃用的是什么香料,怎的朕从未闻过。” 离妃亲昵的挽着离漾的手臂:“回皇上,这香料是臣妾自己调制的,可是臣妾学艺不精,调制的不算成功,让皇上失望了。” “水儿聪明伶俐,怎会让朕失望,朕很喜欢这个味道。”离漾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安抚着她:“你怎的今日研究起香料了?” “臣妾见皇后娘娘的含香姑娘整日都泡在香喷喷的香料里,臣妾好生羡慕,所以也想自己学一学,可是臣妾手脚粗笨,怎么学也学不会,还弄脏了好几件衣裳。”离妃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撒娇的意味,说完以后小鸟依人的窝在了离漾的怀里。 “水儿真想学习调制香料?”离漾扳过她的肩膀问。 离妃水眸浓浓,小鸡啄米的点头:“嗯,臣妾真的很想学习香料,臣妾在宫中好生无聊,快要闷死了,臣妾也不能总是缠着皇上来陪伴臣妾,所以想找一些事情来做。” “那朕去皇后那里把含香要来,让她教你学习调制香料,如何?”离漾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chong溺的问。 离妃面有犹豫,抓住离漾的大掌给予自己安慰,小心翼翼地问:“皇上,这不太好吧,毕竟含香姑娘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我若去朝皇后娘娘要来,皇后娘娘定会生气的。” “朕去。”离漾落地有声。 离妃只要提出任何一个不过分的要求离漾几乎都会有求必应,离漾亲自去翊坤宫要了含香,皇后只是端庄一笑,含糊的说了一句不舍得,就大大方方的让离漾把含香领走了。 望着离漾远去的明黄色身影,皇后靠在殿门口:“桂嬷嬷,本宫的计划又成功了一步。” “是,老天爷都眷顾皇后娘娘。”桂嬷嬷道。 * 含香如愿以偿来到了水离殿,离妃性子温和,望着忙里忙外,乖巧听话的含香淡淡一笑:“含香姑娘,本宫这里自然是比不上翊坤宫的,若受了什么委屈你定告诉本宫,本宫一定为你做主,待本宫学会了一些香料的调制,本宫再把你放回去。” “多谢离妃娘娘。”含香一拂身子。 “恩,你去忙吧,用过午膳后,本宫传你。”离妃将她打发了下去。 “是。”含香识趣的退了下去。 离妃有些乏了,坐在妆奁前,山梅为她摘掉了厚重的发冠,步摇:“娘娘,你说皇后会这么好心的把含香让给咱们?她起初把含香留在自己宫中,不就是为了让皇上心里有个盼头,然后好天天去她翊坤宫么。” “呵——”离妃执起帕子拭掉了唇脂,望着铜镜中自己的素颜幽幽地说:“她可是皇后,怎么可能只顾着眼前这么一丁点儿利益,她那点花花心思本宫早就看出来了,表面上是借着含香那丫头的小小姿色来勾.引皇上,实际呢,另有一番打算,现在含香来本宫的殿中,她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娘娘,此话怎讲?”山梅听的迷迷糊糊的。 离妃素手抚上自己的眉眼,幽幽地说:“那个含香也是个短命的。” 午睡过后。 离妃提出来想在晚膳前收集一些花瓣儿,采摘回来用于做熏香的材料,她一袭嫩黄色的长裙,梳着简单的发髻,发髻上的珠宝却是那么的夺目耀眼,化着淡淡的梨花妆,她摇曳着玉步来到御花园前,享受的感受着春日带来的美好和芳香。 “含香,你来看看哪一种花瓣儿适合做熏香?”离妃温和热情的招呼着她。 含香落落大方的上前,指着每一种花说出它们的特征和优缺点。 两个人讨论的兴致正浓时。 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尖酸的声音:“哎呦,我说这御花园怎么这么香呢,原来是皇后娘娘跟前儿的大红人在呢。” 闻声望去。 百里芷幽幽的迈着步子朝这边走来,身边是数个宫人,婢女们,她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裙摆上勾勒着金色的百花,梳着傲气凌人的牡丹发髻,发髻上插着金镶玉嵌宝牡丹流苏步摇,纤细的手腕上带了一副金起花镯子,耳朵上是今年上供的最新的金珠串灯笼耳环,她今日化了个妖娆的孔雀妆,眼角那里勾勒的很长,浓浓的远山黛愈发衬托出她高傲冷然的贵妃气质。 恍神的功夫,百里芷早已来到她们眼前,粗粗的将穿戴简朴的含香打量了一圈,又左右瞧了瞧:“哎呦,皇后娘娘不在啊,本宫还以为皇后也在呢。” 百里芷纯粹是在装糊涂,她的眼线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含香早就被皇上赐给了水离殿。 “皇后不在。”离妃淡淡道:“姐姐也来赏花,那本宫去其他地方。” 一听这话,百里芷不乐意了:“跟我那么亲的称姐道妹的,反过来见到我就躲的远远的,离妃你也够有意思的了。”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离妃觉得她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拉着含香:“我们去那边看看。” 百里芷幽幽的拦在她们面前:“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要走了呢?”说着,将视线落在含香身上:“宫里天天出了这么多野花,本宫还不愿意在这儿呆呢,春柳,我们走。” 含香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望着百里芷的背影,咬着唇,眼底蕴着一抹厌恶。 这个眼神被离妃看在眼底,心里幽幽的想:这个含香才不是个善茬子呢,皇后真的以为自己能掌控的了她么? 从御花园采集过花瓣儿后就回水离殿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山梅发现含香急匆匆的离开了水离殿,借口是去茅房。 “娘娘,你怎么不让奴婢把她追回来啊。”山梅生气:“第一日来就这么没规矩,以后娘娘还怎么管教啊。” 离妃冷哼一声:“本宫没想着管教她。” “啊?”山梅诧异:“那娘娘也不能让她把咱水离殿当她家一样啊。” 拆掉发髻上颚发冠,摘掉耳朵的耳环,离妃勾唇一笑:“你不得给她机会去给她的主子通报一下情况啊。” * 黑夜漫漫。 一望无际的长廊,一抹倩影匆匆的来到了一个角落,此人正是含香:“桂嬷嬷,你告诉皇后,我会从今晚开始在离妃的熏香内添加麝香的。” 桂嬷嬷露出阴险的笑容:“办的漂亮,我会告诉皇后娘娘的,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嬷嬷,多谢皇后娘娘。”含香道:“那我先走了,不能出来的太久。” 含香回到水离殿的时候,离妃正准备歇息,她见含香回来把她唤住:“含香,你来一下。” 她步子款款来到离妃面前,一拂身子:“离妃娘娘有何吩咐?” 离妃慵懒的伸展了下手臂,佯装一副疲倦的模样:“这几日本宫一直乏的很,睡眠也不是特别好,你有没有安神的熏香为本宫点一柱?” 含香一听,立刻应道:“回娘娘,奴婢这里有助于安神的熏香,娘娘大可以放心歇息,奴婢这就为您点上。” “恩。”离妃欠了欠身,将纱幔落下:“本宫歇息了,你退下吧。” “是。”含香颌首。 夜半。 离妃今日歇息的很早,离漾中途来过,不过看离妃已经歇息了便也没有多做停留,恰巧忙完的含香碰上了离漾,她惊愕一下,一拂身子:“皇上吉祥,娘娘已经歇息了。” “朕看到了。”离漾点头,空气中凝着一抹勾.人心扉的馨香,他凑近含香:“你很香。” 深夜寂静,一句称赞的话让含香惷心怒放,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离漾,他那挺拔的身躯,如画的眉眼,高蜓的鼻梁,薄薄的唇瓣,恍若黑夜中璀璨的夜明珠,每每看他,含香的心都会止不住的加速和跳动,只一眼,早已暗许芳心。 她羡慕,准确的来说是嫉妒那些嫔妃,她也想当离漾的女人,也想被他册封为妃,她答应皇后的恶毒要求不仅仅是为了屈于她的权势,也是为了给自己博得一次机会。 含香的小脸儿一红,有些紧张,声音柔软:“多谢皇上夸奖。” 望了一眼夜色,离漾道:“朕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顾离妃,改ri你调制一些熏香送到朕的玄鸣殿来。” 含香一听,兴奋不已:“是,奴婢遵命。” 望着离漾远去的挺拔身影,含香兴奋的无法言喻。 * 日复一日。 时间匆匆如流水,静竹公主每日在宫中闲的发慌,不是找离辰逸斗斗嘴就是逗逗念清歌的鹦鹉。 含香也在水离殿每日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每晚都给离妃点熏香。 一日。 离妃望着袅袅升起又染染熄灭的熏香,将山梅叫过来:“让你每日把残余的熏香粉末儿收起来,你都保管好了么?” “回小主,都保管好了。”山梅道,而后疑惑的问:“小主,奴婢想不明白为何要留着这些熏香残沫。” 离妃描着新晋的口脂,淡淡道:“自然有用。” 夜半。 离妃照例早早的睡下了,这几日她睡得十分安稳,含香隔着纱幔轻轻的唤她,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了安心的捧着那一小盒熏香离开了水离殿。 乘着月色,含香的步子愈发的快来到了心心念的玄鸣殿,门外是德公公当值,见来人,德公公拦下来:“你不是水离殿的含香姑娘,这么晚来了来找皇上有什么事?” 含香指了指怀里的小盒:“德公公好,是皇上说让我做完了熏香给他送过来。” “哦,你随奴才进来吧。”德公公领着含香进了玄鸣殿。 德公公望了一眼布满氤氲之气的殿内,颌首道:“含香姑娘,你在这儿稍等片刻,皇上正在沐浴,稍后就出来了。” 含香点点头:“没事,奴婢在这儿等一会儿。” 德公公退下。 她细细的环视了一圈华贵的玄鸣殿。 光滑的地面是上好的白玉铺成的,檀木木雕的龙柱上雕刻着攀岩而上的金龙,一眼望去,如同身在仙境里一般,因离漾在沐浴而漂浮在空中的氤氲之气笼罩着有些梦幻的宫殿,那摇曳的烛光闪着微弱的光芒,细小的微风吹过,那蜡烛忽然间灭了。 含香打了一个哆嗦,但也没敢尖叫,毕竟是在皇上的寝宫。 “皇上,皇上......”含香轻轻的唤着,见没人回应,她的视线落在了檀木桌上香炉上,心里揣了个鬼心思,现在恰好是个好时机,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香炉前,将袖袍里的另一个带有催.情效果的熏香塞进了香炉内,而后缓缓点燃,很快的,玄鸣殿燃起了袅袅的烟雾,散发着勾.人的熏香。 半盏茶的时辰过去了......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了...... 含香长时间的触感和嗅感也抵抗不住那催.情熏香的效果,开始燥热起来,面容滚烫,眼前一片模糊,她只觉得前方朝自己缓缓走来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她的心底暗自惊喜:皇上,是皇上。 内心里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只有被皇上临.幸了才能在后宫有出头之日,才能摆脱皇后的魔爪。 她摇摇晃晃的朝那个男子走去,双手抓住他健硕的肌肤,嘴里喃喃,声音魅惑:“皇上,我热......帮帮我......要我,要我......” 如此露.骨直白的话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是盛情的邀请,站在含香面前的男子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褪掉自己的xie裤,扯掉含香的衣裳,将硬.挺的火龙毫不犹疑的刺穿了她的身子。 夜,荡漾。 翌日清晨。 含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的屋子里,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含香痴痴的坐着美梦。 皇上终于临.幸她了。 她终于可以昂起头走路了,终于可以不必奴婢奴婢的称呼自己了。 这一天,来之不易。 她现在只等着皇上册封她了,一想到这里就难掩饰兴奋喜悦的心情,匆匆的收拾好以后就跑了出去,她打算去御花园采一些花瓣儿涂在手指上。 御花园热闹异常。 静竹公主在琉璃殿憋了好多天,今天念清歌终于答应带她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透透风,静竹一袭红色的长裙,明媚的脸上总是挂着欢快的笑意,她左手捏着一个牡丹花,右手捏着一个芍药花,一边后退一边跟念清歌说话:“婉昭仪,上次我听沛柔说你宫中有一个很好的婢女被发配到了辛者库,我们去看看她吧。” 静竹公主一心跟念清歌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莽撞的冲过来,当年清歌发现的时候,静竹公主已经被冲过来的含香撞到了地上:“公主小心。” “哎呦,是谁撞了本公主?”静竹那脾气就是一火爆的小辣椒,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看向身后的含香:“你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啊。” 含香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看静竹那么不讲理,心中的落差感一下子出来了,想着自己以后就不是婢女了,所以也就趾高气昂起来:“你是谁啊,你那么走路被我撞到也是活该。” 静竹公主哪受过这股子气啊,才想将自己的鞭子拿出来教训教训含香便被念清歌上前拦下了,她握住静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你是皇后娘娘跟前儿的含香吧。”念清歌望了她一眼,而后想起来了什么:“你现在应该在离妃娘娘那里吧。” 这席话激起了含香更深的自卑感,她好像是一个*似的随便哪个妃子看上她了就随便调到哪个殿里。 “你谁啊。”含香佯装不认识念清歌。 念清歌眉头一簇,只觉得今日的含香和往常有一些不一样,未等她先开口,沛柔上前一步:“她是琉璃殿的婉昭仪,见了小主还不行礼。” 那个含香冷哼一声:“你就是那个从未被皇上临.幸的昭仪啊。” “......” 她话一出。 众人惊愕。 念清歌的脸更是变的铁青,这件事除了皇上和自己,还有沛柔和之桃知道,并无任何人知道,这个含香怎会知道那日皇上未临.幸她。 静竹更是错愕万分,来到宫中许久了,这个美若天仙的婉昭仪竟然从未被皇上临.幸过。 “休得胡言!”念清歌眉头拧紧,小手攥着裙摆:“难道不知道宫女是不得随便议论,造谣主子的事情的?” 含香昂起脖子:“你才不算小主,没被皇上临.幸过就是不算小主,你顶多和我一样。”说到这儿,含香顿了顿,道:“不,你跟我不一样,好歹我......” “好歹你什么?”念清歌总觉得含香有些不对劲儿,仔细的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吻痕,心中一紧,难道她被皇上...... 含香缩缩脖子:“跟你没关系,总之我是不会跟你行礼的。” 空气凝固,念清歌觉得十分薄面,旁边全是宫女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她只觉得全身滚烫,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忽地。 花丛后传来一道醇厚严肃的声音:“谁准你不跟婉昭仪行礼的?” 第九十三章 别逼本王把你变成本王的人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沉厚的嗓音里蕴着一抹温怒,众人的视线落在声音的来源处,那抹明黄色的挺拔身影恍若天边飞来的金龙,步步铿锵,眉宇间散发着帝王的强势凛然之气,因他的到来,御花园的花儿们都变的色泽全无,鸟儿叫声戛然而止,一瞬间安静异常。 念清歌怔愣一下,似是万万没想到能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遇到离漾,脑子一空白,一拂身子,而后反应过来的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离漾沉声道,随即将视线落在已经呆愣在原地的含香身上,他阴沉着脸,冷言道:“你方才说朕没有临.幸婉昭仪,所以你不必对她行礼?” 含香有些打怵,但一想到昨晚离漾的激.情.似.火就在心底给自己划开了一圈圈的勇气,她望着离漾严肃的俊颜,心,有些激动,朝前面迈了一步,指了指自己,故意提醒他:“皇上,皇上你忘记我了吗?我是含香,我是含香啊。” 她急切的语气终于把离漾的视线锁在了自己身上,她兴奋不已的眼巴巴的望着他,期待着他会承认自己,离漾那疑惑陌生的眼神让她愈发的不安。 半晌。 离漾招呼着在后面候着的一个侍卫,那个侍卫有些扭捏的站到前面,离漾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略有深意的问:“你还记得她吗?” 那侍卫略显羞涩的看了含香一眼,立刻低下头:“回皇上,卑职还记得。” “恩。”离漾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面容疑惑的含香,泰然自若道:“他说了,他还记得你。” 含香猛摇着头,似是没听懂离漾话里的意思,她扑过去,焦灼的问:“皇上,皇上你在说什么?奴婢不认得他啊,他是谁,他是谁啊?” 离漾的龙靴朝后退了一步,避开含香的双手,居高临下的凝着跪在地上的含香,他慢条斯理,颇有耐心的说:“昨晚,你在朕的玄鸣殿与朕的贴身侍卫欢好,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一席话爆出。 在场的人惊愕不已,念清歌猛然抬起头望向离漾,离漾在空气中淡淡的和她交接了一个眼神。 含香更是错愕不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不顾形象的哭嚎着去抓离漾的龙靴:“皇上,这不可能,昨晚明明是你临.幸了奴婢,是你临.幸了奴婢,你还说要册封我的,皇上,你怎么不承认了呢,皇上啊......” 那哀嚎声声嘶力竭的,听的念清歌抿唇不语,静竹更是瞪大了眼睛,在场的宫女们纷纷唏嘘。 想上皇上的龙chuang,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离漾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含香,她一个踉跄滚在了地上,离漾眉宇间凝着一抹浓烈的厌恶,声音阴冷令人发颤:“你那点把戏还想蒙蔽朕,昨晚朕一直在玄朝殿批阅奏折,你用催.情熏香试图勾.引朕,好大的胆子!” “不会的,不会的。”含香的脸都哭花了:“不可能,昨晚是皇上,一定是皇上,我要被册封了,我要被册封了。” 对于这种异想天开的宫女在离漾心底是最可恶的,他声音醇厚,话说给那侍卫听:“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含香,朕就把她赏给你了。” 那侍卫一听,欢喜不已,立刻跪下谢恩:“多谢皇上。” 含香抵触的情绪愈来愈大,看着侍卫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含香推搡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昨晚是皇上临.幸的我,你给我滚开啊。” 那个侍卫看着不识抬举的含香,转头对皇上说:“回皇上,她看不起卑职,不承认昨晚勾.引的卑职,既然这样,卑职也没有义务收留她了。” 离漾一挑浓眉,淡淡道:“这样,那随你处置吧,不过,你要看好她,现在是春日,正是动物们发.情的好时期。” 那个侍卫一听,立即心神领会,双手抱拳,道:“多谢皇上提点,卑职记得马厩里的公马们已经到了发.情的时期,卑职会将含香姑娘送到一个好的去处的。” 念清歌倒退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们分明是早就算计好的。 含香一听一下子傻了眼,连忙捉住那侍卫的大腿:“不要,不要把我送到马厩去,我跟你,我跟你便是了,你把我带走,把我带走啊,我求求你了。” 那侍卫冷哼一声:“方才我要你时,你不跟我走,现在又后悔,当我是什么人,晚了,我会替你找一匹英俊的公马的。” 说罢。 那侍卫连拖带拽的将含香拖出了御花园,含香那凄惨的尖叫声久久回荡在空中...... 这——便是算计离漾的下场! “德公公。”离漾声音低沉,脸上阴霾浓重,似是被含香影响了一天的好心情。 “奴才在。”德公公哈着腰候着。 离漾的视线落在方才含香挣扎剐蹭到的芍药花上,云淡风轻的说:“弄脏的地方给朕处理了,朕下次再来御花园的时候不希望影响到朕的好心情。”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是。”德公公道,而后又朝那些宫人们使了个眼色,宫人们将那芍药花全部捣毁了。 静竹呆呆的望着这一幕,方才摘取的芍药花拿不住掉在了地上,她捏住念清歌的手臂,声线完全不如方才那般开朗:“婉......婉昭仪,这皇上怎么那么恐怖啊。” “今天这事你就当没看见吧。”念清歌保持着沉稳的性子,小手拍着静竹的后背,安抚道:“他是一国之君,一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静竹吞了吞口水,心想着以后可不能在离漾面前瞎得瑟了,她望着被打扫干净的芍药残叶,弱弱地问:“婉昭仪,那个宫女还能活吗?” 念清歌望着涌上来的乌云,淡淡道:“能,但就是生不如死。” * 翊坤宫。 “什么?”皇后拍桌而起,凤冠的流苏摇摇欲坠,她那双凤眸圆瞪:“你是说含香被皇上扔到了马厩?” 桂嬷嬷屏退了宫人们,压低声音:“是啊,皇后娘娘,奴婢刚刚得来的消息,据说是那个含香昨晚勾.引了皇上,可是皇上却提前有所准备,让一个侍卫跟含香发生了那种关系,今天早上那个含香在御花园冲撞了婉昭仪,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着让皇上册封她,皇上一怒之下就把她扔了马厩。” “溅.婢!”皇后震怒:“本宫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背着本宫去勾.引皇上,而且还落的这样的下场,现在离妃那边没了含香,本宫的计划该怎么实施,而且皇上一定认为是本宫指使含香去勾.引他的。” 桂嬷嬷见她焦躁不已,急忙安抚:“皇后娘娘,您别多想,不会的,含香一直在水离殿,皇上不会怀疑您的。” “不会什么不会!那含香毕竟是从本宫的宫中出去的。”皇后的脾气愈发焦躁不安起来,站在原地来回的踱步:“皇上为人精明睿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含香的事怪在离妃身上的,本宫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桂嬷嬷没想到这么深的一层,也不由得担心起来:“皇后,那现在该怎么办?” 皇后的凤眸蕴着浓烈的算计,她拉过桂嬷嬷,问:“皇上是不是还没赐她死?” “是。”桂嬷嬷道。 “本宫就怕那溅.婢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把本宫的计划全都说出去。”皇后的双手攥紧。 桂嬷嬷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那奴婢今晚就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凤眸里淬着阴毒:“那本宫就好人做到底,送她最后一程。” 夜半时分,阴森骇人。 悄悄的,皇宫内又多了一缕孤魂。 直到翌日清晨,随着一个宫女的惊声尖叫,石井残尸的消息才像油锅一般沸腾在整个皇宫里。 含香的尸首是在一口石井离被发现,她双目圆瞪,死不瞑目,衣衫破碎,胸口是一个巨大的坑,像是被生生砸出来的,也像是被马蹄子狠狠的踹的。 她被公公们用草垫子包裹着扔到了乱葬岗。 当这件事传到水离殿的是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面对一桌的午膳她一口也吃不下去,甚至有些恶心,拍了拍胸口,离妃的秀眉一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边下手也够快的了,仅仅一晚上便把人解决了,本宫还听说现在传的是马儿性情大发把那含香给踹死了?真是可笑之极。” 山梅将稍有些油腻的食物推到了一边:“娘娘,皇上会追究的吧。” “怎么会。”离妃淡淡道:“只是,本宫这次本想趁含香之手除掉皇后,谁想着含香那个溅.婢野心会那么大去勾.引皇上,害的本宫功亏一篑。” “娘娘咱们还有机会呢,在说了,您让我留的那些熏香的残沫儿奴婢还留着呢。”山梅道。 离妃满意的点点头:“恩,很好,那些东西会有用的,只是本宫要等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娘娘。”山梅为离妃盛了一碗素粥,颇有深意的说:“好饭......不怕晚。” “恩。”离妃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 * 含香的事情发生以后,宫中的人个个惶恐不安的,静竹公主的火爆性子都收敛了不少,不敢四处瞎得瑟,因为离辰逸经常吓唬她说,这宫中的每个角落也许都藏着一缕孤魂,她若乱跑,肯定会缠上她的,静竹不怕人,但是特怕鬼魂之类的。 她躺在美人榻上,抱着绣花枕头,有一丁点儿动静就吓的一个哆嗦:“喂,王爷,你说这个宫殿里会不会有鬼魂?” 静竹的话一出,离辰逸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却迅速的掩饰起来,淡淡道:“我不知道。” “哎。”静竹叹了一口气:“这皇宫一点儿也不好玩儿,那天在御花园看到皇上动怒,都快把我吓死了。” 离辰逸眸光一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大大咧咧的静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忽地想起什么,从美人榻上溜下来,坐到离辰逸的旁边,拍了拍他的手背,离辰逸的眸子瞪着静竹的小手,用眼神警告她‘生人勿碰’,静竹公主撇撇嘴,把小手缩了回来,特好奇心的对离辰逸讲:“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婉昭仪到现在都没被皇上那个呢。” 她在说‘那个’两个字的时候特别腼腆,小脸儿一下子就红了。 离辰逸半晌都没有吱声,静竹公主纳闷之极,抬起头,就看到离辰逸的脸蕴着一抹复杂的情愫,风风火火的朝外面走去。 “王爷,王爷,你去哪儿啊。”静竹唤着,离辰逸没有理她。 离辰逸飞奔到琉璃殿正殿时,念清歌正悠闲的喂着鹦鹉,离辰逸如一股子龙卷风淬不及防的卷到了她面前,抢过她手里的鹦鹉食扔到了地上:“他没有临.幸你?” 念清歌微微一愣,待看清了面前的人,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递给沛柔一个眼色,沛柔识趣的退下并关上了门。 “王爷,你总是这样闯入我的寝殿,不太好吧。”念清歌望着他紧锁的眉头说。 离辰逸粗鲁的禁锢住她的手腕:“本王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本王只问你一句,他到底有没有临.幸你?” 见他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念清歌甩开了他的手:“对!是没有临.幸我,你是满意了还是失望了?” “你——”离辰逸见她咄咄逼人的架势,冷声道:“别用这种语气跟本王说话!” 呵—— 念清歌轻轻的低笑了一声,望着潇洒的离辰逸,眉宇间染了一抹烦忧:“离王爷,你一开始把我从冷宫里救出来就没安好心,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你并不是单纯的想救我,你骗了我,我爹在朝廷好好的,在将军府好好的,皇上根本没有为难我爹,而你却把我爹说的那么惨,让我担心让我伤心,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在质问本王?”离辰逸呛声,修长的手指捏住念清歌小巧的下巴:“你的猫爪子长出来了是不是?牙齿尖锐了是不是?” “你出去!”念清歌咬着唇瓣儿,杏目圆瞪。 离辰逸看着她对自己这幅凶巴巴的德行就窝火,毫不犹豫的托住她的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他是惩罚,是嘶咬,直到舌尖儿上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儿,离辰逸才放开她。 她的唇瓣儿又红又肿,上面还蕴着一点点的血丝,看上去妖娆魅惑。 离辰逸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邪魅的用手背抹去了自己的凉唇,指着她,冷声道:“别逼本王把你变成本王的人。” 说罢。 拂袖离去。 自被离辰逸强吻以后,念清歌再也没有看到过离辰逸,她每日过的混混沌沌的,离漾也没有再召见过她。 一日。 永和殿大闹不止,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 大阿哥醒来以后拒绝吃药,拒绝吃饭,谁也劝不了,皇后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可是大阿哥丝毫不买账。 “子煜啊,额娘求你了,你就吃一口吧。”皇后苦口婆心的劝着。 大阿哥静静的躺在软榻上,呆呆的望着某处,恍若皇后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那憔悴的容颜蕴着满满的忧伤,眼底划过一抹湿润,他的唇瓣儿干裂惨白,就那样躺在那里好像一个将死之人。 皇后真的急了,上去踹了小铭子一脚:“大阿哥不吃不喝,你也不跟着劝劝,你是怎么侍候他的。” 被激怒的皇后把小铭子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整天都劝,可是大阿哥压根儿不听奴才的话啊。” “废物!”皇后怒道:“废物!若是大阿哥有个三长两短的,看本宫拿你好看!” 小铭子不敢吱声。 半晌。 小轩子尖细的声音在永和殿内响起:“婉昭仪到。” 听及。 皇后的眉头蹙起,望着缓缓走来的念清歌,语气有些不善:“你来做什么?本宫现在心情不好,你还是走吧。” 念清歌温婉一笑,视线扫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大阿哥身上:“皇后娘娘是为了大阿哥的事烦忧吧。” “知道还问。”皇后有些不耐。 念清歌抿唇,想了想,继续说:“臣妾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大阿哥重新振作起来。” 皇后的视线终于正儿八经的落在了念清歌的身上,怀疑的望了她一眼,挑眉问道:“你?” “恩。”念清歌应道。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皇后嗤笑。 念清歌一拂身子,凑到皇后面前,压低声音道:“臣妾认为若是把之桃从辛者库放出来,让之桃来劝大阿哥,大阿哥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皇后娘娘一听,一下子薄了念清歌面:“可笑之极!我是大阿哥的亲额娘都不管用,她一个溅.婢还能说得动大阿哥?” 谁也不知道,在说到‘之桃’时,大阿哥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 念清歌望着皇后高傲的样子,浅浅一笑,一拂身子:“皇后娘娘自己考虑,臣妾告退。” 皇后伏在大阿哥的软榻上,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子煜,你听额娘的话好不好?” 大阿哥充耳不闻,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 僵持了几日。 大阿哥依旧滴水未进,整个人显得愈发的瘦了,皇后看在眼里,疼在心底,陡然想起了念清歌的话,她将桂嬷嬷招呼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桂嬷嬷微微一愣,随即领命而去。 之桃从辛者库带回来的时候直接到了翊坤宫,她的衣衫破碎,身上全是满满的伤痕,整个人消瘦不堪,和大阿哥的出境没有什么区别。 皇后高坐在座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之桃:“之桃,本宫把你从辛者库救出来不代表恕了你的罪,你家小主说你有办法让大阿哥进食,吃药,所以本宫才把你弄出来的,你若不能让大阿哥振作起来,那本宫直接把你丢到乱葬岗去,让你和那些冤魂死尸一起住。” 之桃吓的颤颤巍巍的,立刻叩头拜谢:“多谢皇后娘娘,奴婢一定全力以赴。” “不是全力以赴,而是必须。”皇后强势的话脱口而出。 “是。”之桃咬牙应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给桂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桂嬷嬷将一身干净的婢女服丢给了她:“换上,省得在大阿哥面前装可怜。” 换上衣裳的之桃跟着桂嬷嬷去了永和殿,大阿哥憔悴的躺在软榻上,一句话不说,时而仰头发呆,时而闭目养神,让人好不心疼。 桂嬷嬷递给之桃一碗清粥:“去。” 之桃接过清粥,忍着全身的疼痛缓缓走到大阿哥的软塌前,望着他的苍白的容颜,心中泛起了一阵心疼,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沙哑:“大阿哥,用膳了。”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竟让大阿哥睁开了双眼,当他望到眼前的之桃时,那双暗淡的眸子陡然变得熠熠生辉。 “大阿哥,奴婢喂你。”之桃见他有所反应,温柔的说道。 大阿哥怔怔的望了她许久,似乎有些不相信,半晌,他干裂的唇瓣儿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第九十四章 今晚从了朕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桂嬷嬷看到这一幕惊愕错乱,连忙回了翊坤宫去禀告皇后了,皇后一听简直气煞了,戴着金色闪亮的护甲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桌上:“我一个亲额娘说的话都赶不上那个溅.婢了是不是!” 由于用力过猛,皇后的护甲硬生生的断了几根,她看的心烦干脆将护甲全部摘掉扔在了地上,气的胸脯上下起伏:“溅.婢,她一定得意的不得了。” 桂嬷嬷连忙捧着一盏茶递给皇后,安抚着她焦躁的心情:“皇后娘娘,您别生气,奴婢想啊,一定是那个溅.婢勾.引了大阿哥,这大阿哥一直养在深宫,而且身边一直是小铭子侍候,也没有什么宫女,所以啊见到之桃未免会动那么一点心思。” 皇后闭着眼睛听着桂嬷嬷的话,觉得颇有道理:“大阿哥心思单纯,为人善良,一定是受了那个溅.婢的蛊.惑。” “是啊,皇后娘娘。”桂嬷嬷有眼色接过皇后喝完的茶盏,继续安抚她:“所以啊,大阿哥也只是一时新鲜,等大阿哥的身体康复了以后,我们给大阿哥物色一个朝廷之女。” “恩。”皇后频频点头,十分赞同桂嬷嬷的话:“大阿哥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是该找个姑娘了。” * 在之桃的照顾下大阿哥将一整碗粥全部喝光,之桃给他递上了清茶漱口,大阿哥漱口用帕子擦过嘴巴以后,靠在了软榻上,望着之桃消瘦的小脸儿:“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之桃摇摇头:“没有,你太任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不吃饭也不吃药。” “我醒来后听说他们把你关刀了辛者库,我就没有心思吃饭吃药。”大阿哥直白的说,精神头儿比之前好了许多。 直白的话让之桃心中一暖,小脸儿浮上了一抹红晕。 于是,之桃‘拯救’大阿哥的事情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是之桃勾.引了大阿哥,有人说是念清歌故意让之桃接近大阿哥的,也有人是念清歌把之桃送给了大阿哥来讨好皇后。 各式各样的版本都有,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琉璃殿的宫女们也开始议论纷纷,用过午膳的念清歌歇在美人榻上小憩,沛柔拿过一叠小点心放在那里:“小主,现在宫里的人都传的可难听了。” 念清歌捏起一块儿糕点,是核桃酥,陡然想起在宫中第一次吃核桃酥是在玄鸣殿的那天晚上,思绪回转,幽幽地说:“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我也管不了,罢了,他们愿意说就说去吧,若是不怕祸从口出,图个含香那样的下场他们就尽管去说。” 一提起含香,沛柔就觉得毛骨悚然,左右看看,小声地说:“小主,含香死的也太惨了,那样子根本不像让马蹄子踹的,整个心脏都被砸空了,吓死我了。” 念清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含香出事那段时间她总是做噩梦,在宫中这段时间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事情,她也愈发明白了离辰逸经常对她说的话,在宫中不能总是自保,你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来招惹你,所以也要懂得进攻。 之桃的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念清歌明明是好心好意的为大阿哥着想,现在可倒好,宫中却把她说的肮脏不堪,再加之她没被离漾临.幸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所以下面的宫人们根本就不怕念清歌。 “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念清歌话里有话:“那次皇上没有临.幸我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可是现在却闹得整个皇宫人人皆知,你说是不是活人比死人可怕?” 沛柔一听,立刻跪在地上:“小主,你是怀疑是我泄露出去的?” “我不知道,你也别问我。”念清歌看了她一眼,抿了一口清茶:“之桃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沛柔紧张的攥紧衣角。 “你起来吧。”念清歌淡淡道:“把小轩子,崔嬷嬷他们都叫来吧。” 琉璃殿的正殿。 宫女,嬷嬷,公公们跪了一地,念清歌这段时间不是没有听到过宫人们私下的流言蜚语,有时候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近日的事情大家讨论的比较开心,我也不忍心打扰大家。”念清歌一袭苏绣云华锦纱,发髻上插着蝴蝶簪子,素面朝天的扫视了一眼下面的人:“但是我发现我却养了一些吃里扒外,不知深浅的白眼狼。” 宫人们见念清歌颇为严肃,一时间也不敢说些什么。 “话,哪儿说哪儿了,若是我宫中的人都这般碎嘴,那外人就更加不用说了,能管得住嘴巴的就自行流下,若是管不住的你们便走,我不强求你们留在我的宫中。”念清歌一字一句的顿:“都散了吧。” 一伙宫人散了以后,崔嬷嬷才跟着念清歌进了内殿,念清歌倚靠在美人榻上:“崔嬷嬷,方才你好像有话想跟我说。” 崔嬷嬷为人敦厚,平时虽然话不多,但却是多做事少说话的忠诚的人:“婉昭仪,也许奴婢不该说这话,但是奴婢发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你说。”念清歌正色道。 崔嬷嬷一本正经的跪下:“小主,你和皇上那日过后,奴婢看到沛柔偷偷去了百里殿。” “百里殿?”念清歌秀眉一簇:“那正是百里贵妃的宫殿,她怎的去了那?” 崔嬷嬷看着单纯的清歌轻叹了一口气:“定是被百里贵妃收买了去,那日只有沛柔和之桃知道你和皇上的事,之桃那孩子为人老实,出事的时候正在辛者库受苦,一定不会乱说的,倒是这沛柔,奴婢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其实我也有些怀疑她。”念清歌思忖道:“只是没有什么证据不想委屈了她。” 崔嬷嬷上前拉过念清歌的手,意味深长的说:“小主,你记住,在这个宫中,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你能信的就只有自己,沛柔那孩子心气高,长得漂亮,野心勃勃的,百里贵妃现在触了皇上的龙颜,所以她不敢再生什么事端,所以只好借着他人的手来恶心恶心小主。” “嬷嬷的意思是百里贵妃买通了沛柔?”念清歌自行揣测。 崔嬷嬷点点头:“也许不止是买通呢,百里贵妃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她也许是买通了沛柔的消息,而借含香的嘴巴说了出来。” 念清歌细细的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毛骨悚然,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嬷嬷,这件事情你全当不知道,沛柔那边我自有打算。” “奴婢明白了。”崔嬷嬷道。 崔嬷嬷走后,念清歌一个人在殿内发呆了许久,期间静竹公主前来玩,念清歌都避而不见。 晚膳前,沛柔前来内殿唤她:“小主,该用晚膳了。” 念清歌蔫蔫的应着,一副心事满怀的模样,沛柔上前试探性地问着:“小主,你怎么了?” 她随心的望了一眼面有紧张的沛柔,皱起忧愁的眉头,似在苦苦呢喃:“近日宫中流言蜚语颇多,都说我私下拉拢,讨好皇后娘娘,可是这宫中谁都知道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皇后娘娘,一派是百里贵妃,现在百里贵妃那里肯定也听了这些谣言,她也一定对我厌恶至极,现在的我没有被皇上临.幸,虽说封了昭仪,但是地位也不大好,我想着今晚想去百里殿走一趟,去看看百里贵妃,这不不知道贵妃娘娘喜欢什么东西,正发愁呢。” 沛柔本身就做贼心虚,见念清歌对她没有什么防范心理,讨好似的对念清歌说:“小主,百里贵妃喜欢雨前龙井,她喜欢翡翠,红玛瑙,绿宝石,她喜欢手镯,喜欢金镶玉耳环,还喜欢......” 说到这儿,沛柔忽然不说话了,因为她看到念清歌正定定的注视着她,那眼神蕴着失望,伤心,不可置信。 “小......小主,你怎么了?”沛柔心虚的声音逐渐薄弱。 念清歌笃定了桂嬷嬷的话和自己心中的想法,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寒凉,她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幽幽地说:“看来.......这段时间你没少往百里殿跑啊。” “小主,您说什么呢,奴婢.......奴婢听不懂。”沛柔在装糊涂,打死也不想承认的架势。 念清歌看她眼神闪烁,慢条斯理的说:“沛柔,你不用跟我打幌子,已经有人亲眼看到你进了百里殿,甚至还空着手进去,硕果累累的出来。” 沛柔一听,心中一紧,脑袋里‘嗡’的一声,吓的两腿发软跪了下来:“小......小主,我......我......奴婢错了。” “你为何要这样做?”念清歌直白的问。 “小主。”事到如今,沛柔也端不住了,只好招了:“小主,奴婢不是要背叛你。” 听及,念清歌轻声笑了:“这若是不是背叛,那在你眼里什么是背叛?杀人?还是放火?” 沛柔一时语塞:“小主,是百里贵妃给了我不少的银两就是问一问奴婢那天皇上是不是临.幸了你,奴婢想着只是回一个问题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所以就告诉百里贵妃了,奴婢......奴婢没想着事情能闹这么大。” “没想着,没想着,你现在想着了吧。”念清歌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起来,而后看了她一眼,略显失望的说:“这事我不会追究什么,也不会责罚你,你走吧,去百里殿吧,我琉璃殿容不下你。” 沛柔一下子慌了,当时只是见钱眼开的她没想到今日能酿此大错,她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也就这么过去了,不会被念清歌发现,她想了想,哭着跑了出去,而后捧着一个包袱回来,重新跪在念清歌面前,她将包袱打开,里面是足足的银两和首饰,沛柔抹了抹眼泪:“小主,这些是百里芷给奴婢的银两,奴婢不要了,奴婢还给她,奴婢扔了,小主不要撵奴婢走,奴婢再也不敢了。” 念清歌瞟了一眼那些银两,这个百里芷为了一些线索和眼线可真是下了足足的血本,清歌见她梨花带雨的诚心悔改,心一软,淡淡的说:“这些银两你收起来吧,仅此一次,沛柔,你若下次再背叛我,我定不饶你。” “谢谢小主,谢谢小主。”沛柔感激不尽连忙叩头。 “好了,你退下歇息吧。”念清歌道,随后想起什么问:“之桃回来了吗?” 沛柔吸吸鼻子:“还没有,听说大阿哥不肯放之桃回来。”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兀自闭上眼睛想着心事。 大阿哥如此青睐之桃,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太多的烦心事。 * 翌日清晨,早膳过后,离漾的赏赐便接踵而来。 玛瑙银圆镯,纯水晶吊坠,碧玉七宝玲珑簪,南海珊珍珠,龙母翡翠玉,苏州刺绣,粤绣,潮绣,五彩外纱等。 念清歌望着这些琳琅满目的赏赐有些疑惑,离漾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还未回过神来,离漾爽朗的笑声从外传来:“朕赐给你的东西你可还满意?”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念清歌回眸,映入眼底的便是离漾那英俊年轻的面容,心中悸动,声音透着喜悦:“皇上今日怎的有空来了?” 离漾英眉一簇:“婉儿不想朕?”随即逗弄她:“那朕走了。” “皇上。”念清歌焦灼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再抬头,念清歌巧笑盼兮,美目盼兮,一双剪水的眸子盈盈的望着她,她今天穿了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星星点点的嫩粉色樱花花瓣儿,一条白色的腰封将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束住,缀下细细的白色流苏,简单的如意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簪子,显得整个人清雅脱俗,恍如仙女。 勾起离漾心底那份柔软,他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在她柔软的耳垂上厮磨,声音魅惑轻柔:“那你告诉朕,你想不想朕?” 宫人们都在一旁,直白的问题让念清歌有些害羞,垂下头,卷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小手紧张的攥成了拳头:“臣妾......不知。” “不知?”离漾的尾音拖长,看着她羞涩的小模样,着实想逗弄她一下:“不知就是不想,那朕走了。” “不要。”念清歌的小手紧紧攥住皇上的大掌,另一个小手扒在离漾的龙袍胸膛前,眸光如水,望着离漾英俊的容颜,心漏跳了半拍,急忙垂下头去,睫毛如蝶翼微抖,在她的眼睑下投射出一个小小的阴影,半晌,她的樱唇轻启,声音细弱如蚊:“想。” “朕没有听清楚。”离漾的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鼻尖儿凑近念清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蜗里。 念清歌只觉得心上有一根羽毛再不断的撩拨着她,弄得她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 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附在离漾的耳蜗处,清晰的将那个字说了出来:“想,臣妾很想念皇上。” 说完,迅速的垂下头,不敢直视离漾的双眸。 离漾的心情不由得大好,揽着她的纤腰指着这些赏赐,道:“朕听说是你宫中的宫女让大阿哥重新振作起来,所以朕特地赏赐你,另外,朕想跟婉儿提个要求,不知婉儿可否答应。” 念清歌仰起小脑袋:“皇上讲便是。” “大阿哥近日精气神儿逐渐好转,朕想着也是那你宫中那宫女的原因,朕想把那宫女从你这要走赐给大阿哥当贴身侍女,婉儿觉得如何?”离漾慢条斯理的说。 “既然皇上都开了口,臣妾岂敢不从。”念清歌噘着嘴:“只是臣妾身边又少了个佳人。” 离漾捏捏她的小鼻子:“你不从朕的事可太多了。”说罢,离漾深潭的眸子蕴着一抹浓烈的情.欲,他的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暧.昧的说:“今晚可否要从了朕?” 念清歌自然知道离漾说的是什么意思,小手握成拳头轻砸在离漾的胸膛前:“皇上总是这般不正经,旁边还有人呢。” 二人谈笑风生。 恰时。 永和殿的小铭子匆匆忙忙的来到了琉璃殿,见到皇上气喘吁吁的下跪:“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婉昭仪。” 离漾浓眉一簇:“你怎的来了?” “奴才听别人说皇上在婉昭仪这里便寻过来了。”小轩子急忙道,而后迅速的切入主题:“皇上,您去看看大阿哥吧,大阿哥和皇后娘娘起了争执。” * 永和殿。 “皇上驾到,婉昭仪到。”德公公尖细的嗓音在空中乍响。 离漾龙步款款,快步上前,望着眼前的场景。 大阿哥一袭月白色的中衣,毫无形象的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跪在地上死死的保护着它。 皇后则怒气冲冲的瞪着大阿哥,旁边还跪着挡在大阿哥面前的之桃,一见离漾,她一拂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离漾浓眉一簇,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大阿哥的身子才好,为何让他在外面。” 皇后见离漾动怒,立刻跪下:“皇上,今早臣妾来看大阿哥发现永和殿的草丛中藏了一直狐狸,臣妾嫌它脏,想命人把这狐狸处理了,可是却被大阿哥发现了,他死活都要养着这个狐狸,臣妾说不听,只好训诫了一下大阿哥。” 听及,大阿哥焦灼反抗的声音闷闷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一定要养着它。” 离漾眉头一簇,第一次见大阿哥对一样东西如此执着,面对他声音都变得温柔无比:“子煜,让父皇看看,父皇答应你不会伤害它。” 离子煜果然对离漾还是充满着信任感的,他缓缓将手臂展开,毛茸茸的小狐狸探出小脑袋,雪白色的皮毛上还染着鲜血,是它的小爪子受伤了,离漾看到那小狐狸,微微一愣,这不就是那日打猎时他放生的小雪狐。 “子煜,父皇认得这个狐狸,它是个雪狐,是朕上次打猎的时候把它放生的。”离漾认真的说,他认得这个雪狐,也能感觉的到这个小雪狐也认识他,因为这个小雪狐在看到离漾以后,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陡然变的锃亮,小爪子轻轻的想试图去挠离漾。 这一举动让离漾十分欣喜,这个小雪狐果然是有灵性的。 “真的吗?父皇。”离子煜的瞳仁陡然变得熠熠生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皇这么亲切和蔼。 离漾笃定的点点头。 “那......”离子煜试探性的问:“父皇,那我可以养着这个小雪狐吗?” 离漾还未说话,皇后极力的反驳:“不行!” “咳.......”离漾的轻咳声让皇后闭了嘴,转而对一直抱着小雪狐的离子煜说:“父皇说的算,你可以养着,但是父皇得让御医给它治疗一下伤口,清洗一下,保证它干干净净的。” 离子煜一听离漾松了口,连忙点头:“好,我听父皇的。” “另外......”离漾的视线落在跪着的之桃身上:“父皇决定把之桃赐给你做贴身侍女。” 离子煜不敢置信的望着离漾,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之桃最终还要回到琉璃殿的,没想到离漾却把她赐给了自己。 “儿臣多谢父皇。”离子煜忙谢恩。 说罢。 离漾拉着念清歌的手准备离开,皇后望着这一幕有些刺眼,唤道:“皇上.......” -------题外话--------- 小雪狐在免费章节是个伏笔,现在终于出现了。 另外,过年期间蚊子会在读者群里发红包,想抢的,想和蚊子一起过年的进群,在评论区留言,不过,只欢迎正版读者,喜欢退群的,走城门的就不用进了,来回退你也麻烦,我看着也闹心。 第九十五章 翻了她的牌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皇后柔和声音蕴着一丝殷切期待的意味儿,那双凤眸有些红血丝想来是长时间以来照顾,担忧大阿哥所致,离漾回眸,望着她有些疲惫的侧颜,语气不禁放柔:“皇后有事?” 在遇到离漾,皇后就撇下了自己那一国之母的尊贵身份,完全是一个期盼离漾多给一些爱的女子,她面容蕴着爱上,眼底流露着可怜之情,语气是那么的卑微:“皇上,臣妾近日以来一直照顾大阿哥忽略了皇上,方才出来时自己亲手煮了一些紫参乌鸡汤,希望皇上能品尝一些,也算是臣妾这几日对皇上的赔罪了,臣妾不该对大阿哥严厉呵斥,不该忘了皇后的品行。” 一言一语都是那么的卑微,恍若自己是最渺小的沙尘,念清歌还是第一次见皇后这幅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子可怜之情。 离漾自然也是听出了皇后的殷切旨意,更何况大阿哥还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他不想让大阿哥增添烦忧之事,松开念清歌的小手,径直朝皇后的地方走去。 那温热的大掌脱离了她的手心,念清歌只觉得一股子凉风钻了进来,心有些空落落的,却不能把表现的那小家子气,只好伫立在原地望着离漾的大掌拉过皇后的手,皇后那暗淡的眸光陡然锃亮犹如黑夜中的繁星,念清歌特别了解她那黑暗中看到光明的心情,欣慰的在心中一笑。 自古以来,皇帝专情又无情,无情又多情。 身为他的嫔妃怎能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妄想之意呢?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告退。”念清歌一直在那儿当个稻草人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好一拂身子主动告别。 离漾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深有留恋的望了她一眼,一想着皇后在侧,只好允了她:“也好。” 念清歌朝她谦和一笑,裙摆在地上开出一朵盛大的花儿,留下了一缕芳香。 阳光洒在永和殿的上方。 春味儿愈发的浓了。 静竹公主每日每日的缠着离辰逸,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出来公主对离辰逸有意,但是离辰逸却对静竹公主提不上来一丝兴趣,从永和殿出来的念清歌在一个隐蔽的宫廷角落里看到了静竹公主小手紧紧的抓着离辰逸的手臂,那精致的小脸儿上蕴着焦急,心碎和绝望,更加多的还是那对离辰逸深深的迷恋,静竹公主一直骄傲跋扈,念清歌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幅模样。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竟然能把人折磨成这幅样子。 静竹公主那委屈且带着倔强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 离辰逸表情淡淡,冷酷无情,今日的他照旧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那衣袖上刺绣着万马奔腾的图案,愈发显示出他不羁自由的性子来,他的大掌推开静竹公主的碰触:“你哪儿都好。” 静竹公主的美眸定定的望着他,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有些盼望着,才想说些什么。 离辰逸缓缓加了一句:“是本王不好。”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你哪儿都好,也不及她半分。 静竹精心打扮过的小脸儿蕴满了失望,涂的鲜艳的红唇被她咬的不成样子,她痴痴的望着英俊的,视线却不在她身上的离辰逸:“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一点也不喜欢吗?” “是。”离辰逸斩钉截铁的说。 “你......你混蛋!”静竹公主被离辰逸薄了面子,伤心的绕过他跑了出去,静竹的步子太快一下子撞到了正在偷听的念清歌,念清歌微微一窘:“静竹公主。” 静竹公主面色尴尬,愤愤的瞪了一眼念清歌,又看了看早已转过身来凝着念清歌的离辰逸,跺了跺脚:“你们......你们全都是混蛋!” 说罢。 任性的跑掉了,无论念清歌怎样唤她,她也不理。 “王爷,她......”念清歌说话儿的功夫,离辰逸早已大步迈向她,冷峻的表情凝着她,淡淡的说:“你不用劝本王。” 一下子被猜准了心思的念清歌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唇,将自己细碎的发丝挽在耳边:“我知道你不喜欢静竹公主,但是她大老远的来的......” 话未说完,又被离辰逸噎了回去:“她大老远的跑来关本王何事?是本王逼她来的?还是本王把她绑架来的?” “王爷你怎么这样?”念清歌看他咄咄逼人的模样有些生气。 她涨红的小脸儿映在离辰逸的眼底,他轻轻一笑:“本王怎么样了?难不成是个女子来跟本王求爱示好本王都要答应?那本王的王府门槛还不得被踏破了,那本王的王妃还不得比皇上的佳丽还要多。” “我就是......我就是看静竹公主是真心的,看她那么伤心有些不忍心。”念清歌的声音愈发的薄弱。 离辰逸身上的沉香味儿被阳光烤的愈发的好闻,他凑近念清歌,深眸直逼她的瞳仁:“真心?真心的多了去了,本王今日让她伤心是为了让她今后开心,本王说过本王是宁缺毋滥,本王不像皇兄,枕边的妃子那么多,个个都伤心,本王心中的人是任何人都及不上的。” 能够看出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许是今日静竹公主的事刺激到他了,又许是其他的事情,念清歌不清楚,只觉得有时候放荡不羁的他是一个大大的谜团。 他方才竟然提到了他心中的人,念清歌神情一凛,望向他:“王爷心中的人......” 她顿了顿,观察着他的脸色。 半晌。 离辰逸浓烈的沉香味道拂过她的鼻尖儿,语气冷酷:“总之不是你。” “我知道。”这三个字离辰逸没有听到,念清歌唇瓣儿蠕动,恍若是对着空气说的。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了琉璃殿。 许久之后,念清歌才知道离辰逸那日为何那般焦躁。 准确地来说,每年的这段时间,离辰逸的脾气都异常的暴躁。 念清歌一直心不在焉的,脑海里离辰逸和离漾的话总是不停的奔跑着,穿梭着,让她疲惫不堪。 挂在高处的鹦鹉的不停的叫唤着:王爷,王爷,王爷...... 这让念清歌愈发心烦意乱,晚膳她只喝了几口粥,本打算去静竹公主那里看一看,可谁知静竹房门紧闭,烛光熄灭,不知是故意不开门还是压根儿没回来。 念清歌正琢磨着要不要人找人在宫中悄悄的寻找一下。 恰时。 德公公浩浩荡荡的领了一排队伍赶来,那刺目的金色奢华的凤銮恩车停靠在琉璃殿的殿门口,德公公一袭藏蓝色的太监服和靴子匆匆的朝念清歌走来,看着念清歌正在院内,连忙上前:“哎哟,婉昭仪诶,晚上天凉,您穿的这么少怎么在外面站着呢。” 念清歌的视线迅速从琉璃殿的偏殿收回落在眉笑颜开的德公公身上,朦胧的月光将念清歌的模样照的愈发清澈,她淡淡一笑:“我有些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不知德公公这么晚来有何要事?” 德公公的脸笑的起了皱纹,就跟一朵花儿似的:“婉昭仪睡不着是不是在思念皇上?” 念清歌执起帕子掩在嘴边轻轻一笑。 “巧了,皇上也思念小主呢。”德公公看她面带羞涩,指了指殿外的凤銮恩车:“小主瞧,皇上今儿翻了婉昭仪的牌子,特意让奴才备了凤銮恩车来接婉昭仪去玄鸣殿呢。” 念清歌微微一愣,有些惊愕。 “婉昭仪,让凤銮恩车来接可是莫大的殊荣呢。”德公公道,而后伸出一个手臂:“小主,请吧。” 念清歌一拂身子:“劳烦公公等我一下,我稍后就来。” 德公公以为念清歌激动的想打扮打扮自己,换身衣裳,于是欣喜的应着。 琉璃殿内。 沛柔望着坐在妆奁前的念清歌欣喜的寻着最鲜艳的脂粉和口脂为她上妆:“小主,今晚皇上翻小主的牌子,小主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说着,将鲜红的口脂递给念清歌。 她纤纤玉手挡住沛柔的手,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淡的说:“卸妆。” “啊?”沛柔不可思议道,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念清歌淡淡的重复:“卸妆,把我的头饰,发饰,妆容一并卸掉。” “小主,您可是要去见皇上啊。”沛柔提醒着她。 “我知道。”念清歌的声音平淡无奇:“卸。” 见念清歌如此执着,沛柔只好听从。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从精致的妆容变的素面朝天,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离漾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后宫的那些嫔妃但凡被翻了牌子定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取悦皇上的龙眸,她不想这样。 特别不想。 德公公见念清歌素颜清雅的模样不由得一震,上前小心的说:“婉昭仪,奴才......奴才不着急,婉昭仪还是回去再打扮打扮吧。” “不必。”念清歌果断拒绝道,头脑清晰:“德公公,我们走吧。” 德公公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好将她带上了凤銮恩车。 夜,寂寥。 琉璃殿经过的宫殿也不在少数了,各个殿中烛火通明,清香的树叶,草儿,花儿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形成了一股子自然的味道,同时,也伴着孤独的味道。 念清歌是第一次在深夜走在皇宫的路上,每一步都昭示着她的荣辱,*爱或者悲哀失*。 这条路上布满了荆棘,是那么的坎坷。 一步步从冷宫出来,走到今时今日,心中的苦闷恐怕只有念清歌自己知道。 十二楼中卸晓妆,玄鸣殿前望君王。 云髻罢梳还对镜,袍跨宫人扫欲塌。 辗转而来。 凤銮恩车稳稳的落了地,德公公将玄鸣殿的殿门打开,恭敬的颌首:“婉昭仪,到了,请吧,皇上在里面等你呢。” “多谢德公公。”念清歌一拂身子。 刺绣花纹的木蹄鞋迈入了玄鸣殿内。 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踏实,恍若离漾一直陪伴在她左右,一直牢牢的牵着她的手。 温润的白玉如阳光铺洒在玄鸣殿光洁的地面上,橘色的烛光如美人的泪滴微微摇曳,轻轻闪烁。 ‘滴答,滴答’的悄悄的烛泪顺着那火红的烛身滚落下来,牢牢的粘在了檀木桌上,那油润润的烛泪恍若美人额间轻点的梨花妆。 香炉内燃烧的熏香飘着袅袅的烟雾,让整个玄鸣殿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梦幻。 “皇上......”念清歌的小手轻轻的拽着裙边儿,犹如白藕的小脚丫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她的声音恍若古筝上按下的音弦,令人心窝酥软。 由远至近。 离漾那铿锵的声音缓缓传来,朦胧的纱幔被一双修长的大掌撩开,离漾那明黄色的团聚龙纹靴子踏出来,他一袭月白色的中衣,衣襟那里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片健硕的肌肤,墨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他刀削的面容隐着慵懒的味道,那淡淡的烛光挥洒在他的鼻翼上,念清歌抬眸看向他,只是那么一眼,只觉得芳心激动。 “婉儿......”离漾如若水般沉凝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明脆:“到朕这儿。” 那声音带着蛊惑的魅力,让念清歌的小脚丫情不自禁的朝离漾那边走去,每走一步只觉得心底柔软,脚底柔软。 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离漾伸出宽厚的大掌,朝念清歌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念清歌抬眸,剪水的眸子望着他,酒窝浅浅,将小手递给他。 离漾借着烛光认真的凝着她,深眸里是一片深情的汪洋,不施粉黛的小脸儿细腻白希,三千发丝没有任何一个奢华的发饰,如瀑布般散落在腰间,白色的醮纱长裙将她纤细有致的身材凸显的格外完美,修长纤细的长腿隐隐约约的隐藏长裙里,别有一番美感。 “今日的婉儿有一些不一样。”离漾的大掌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念清歌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婉转的响起,踮起小小的足尖,小手不由的搭在离漾精壮的腰上,覆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吐着热气:“皇上觉得哪里不一样?是不是不漂亮?” 离漾捉住她放在自己腰上的小手,擎在唇边,细细的啃咬:“朕的婉儿是最漂亮的,即使不施粉黛也是那么美,朕很喜欢今晚的你。” 念清歌的小脸儿一羞,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投射在她的眼睑下。 “朕的婉儿害羞了。”离漾格外温柔,将她揽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的跳动在她的耳畔,隔着中衣,她的耳垂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胸膛的滚烫,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她感到眩晕。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离漾温柔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味道响起。 闻声。 念清歌缓缓抬眸,她的小脸儿已似龙虾般烫红,那湿漉漉的眸子深情满满的凝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离漾,二人四目对视,火花悄悄的燃起流窜在彼此的心底。 “朕想做一件事。”离漾的深眸似墨,声音沉厚。 她的小手紧攥着裙摆,手心是他滚烫的温度,声音紧张软腻:“皇上想做什么事?” 离漾健硕的身躯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里,大掌抚上她削弱的肩头,凉薄的唇缓缓凑近她的耳垂,她的耳垂是滚烫的,薄凉的温度让她的身子有些轻颤,念清歌只听他一字一句的捶打在她的心头,她的耳膜嗡嗡作响:“今晚......朕想把你变成朕真正的妃子。” 听及,念清歌的心狠狠的荡漾,小脸儿红的愈发厉害了,声音细弱如蚊,娇羞不已,脑袋钻在离漾的怀里不肯出来:“皇上......” 那声‘皇上’软腻勾人,撩拨着离漾心底隐忍已久的情.欲。 她所泛出的馨香让离漾有些把持不住,温柔的托起念清歌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捏起她小巧的下巴,深情款款的凝了她许久,最终,将自己的薄唇吻在了她柔软的唇瓣儿上。 “唔......皇上......”突如其来的温柔和逐渐迸发的热情让念清歌有些窒息,小手情不自禁的扒着他的胸膛,她舌尖儿酥麻,尽情的和他拥吻,身子一软,离漾将她整个身子轻松的带入了自己的怀里,空隙间,他粗噶粗喘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婉儿的唇真甜。” 念清歌娇羞一笑,热情的回应他的情话:“那是因为臣妾没有涂口脂。” “爱妃为何不涂口脂?”离漾疑惑的问道。 平日里,离漾召见的妃嫔们都会将自己打扮的娇艳美丽,而且还会涂上妖娆的红唇勾.引自己,可是她却不一样,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但是素面朝天,而且还不涂口脂。 念清歌的小手紧紧的勾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耳边低笑:“臣妾知道口脂的味道不好吃,所以特意不涂口脂,不想让皇上吃。” 这番话成功的讨了离漾的欢心,他爽朗大笑,心情愈发美丽,捏了捏念清歌柔软的脸蛋儿:“朕发觉你越来越可爱了。” 说罢。 离漾打横将念清歌抱起,龙步款款朝龙榻上走去,金黄色的纱幔轻轻的摇曳,一袭月白色的中衣和那飘渺的白色长裙如数褪尽。 散落了一地。 念清歌的身体太过美好,简直让离漾欲.罢.不.能。 这一晚,他吻遍了她的全身。 “朕的婉儿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离漾魅惑的声音响起,握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研磨着她已准备好的花.园,一个深挺,情不自禁的刺.穿了她。 香汗淋漓,声音娇媚。 “唔......皇上,温柔一些。”念清歌发颤的声音让他抓狂。 香糯软帐,热情如火,旖旎一片...... * 夜夜笙歌,花红柳绿。 皇宫外。 一袭火红色的小身影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家又一家的酒楼,望着天边重叠的月儿,痴痴一笑,嘴里喃喃自语:“怎么有两个月亮呢?” “打烊,打烊,才什么时辰啊就打烊,就会骗本公主。”静竹公主的长裙如妖艳的花朵儿铺展在地上:“跟那个可恶的王爷一样,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本公主当真稀罕你是吧。” 说着。 她又走进了一家酒楼,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往桌上拍了一个支票:“小二,拿酒,甭说没有,敢说没有我就拆了你们的店。” 那店小二一看是个耍酒疯的,上前厉声吆喝:“滚滚滚,本店打烊了。” 静竹公主哪里受过这个气啊,从腰间摸了个鞭子直接朝店小二的身上抽去,空中传来‘啪’的声音:“敢让我滚?你在敢废话我就送你回老家。” 那店小二一看她是个练家子也不敢怎样急忙道歉回去倒酒了。 可他也是个不老实的,看静竹长得漂亮,穿的奢华,喝的醉醺醺的,心想着一定是个大肥牛,于是偷偷的在酒里下了十足的蒙汗药。 他喜笑颜开的捧着一坛女儿红:“客官,酒来了。” --------------------- 明天是三十大年夜,蚊子在群里发红包,让大家沾沾喜气,蚊子会正常更新的。 第九十六章 睡吧,朕搂着你(祝蚊宝们新年快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那个店小二热情的态度和方才截然不同,将那女儿红自主的为静竹公主倒了一杯:“客官,您慢慢喝。” 静竹的思维混沌,脑子里只有喝酒,喝酒,在喝酒,双手捧起那酒杯一仰而尽,那气势特别豪迈。 接二连三的,静竹公主将那满满一坛的女儿红全部喝了个底朝天儿,但是因为静竹打小练武功,最基本的底子在那儿摆着呢,所以蒙汗药的劲头儿来的稍稍有些慢。 小手揉着发昏的脑袋,静竹撑在木桌上准备离开,可是昏昏沉沉的脑袋让她压根儿一步也走不动。 走一步,摇三摇。 店小二见蒙汗药的威力慢慢的开始发作了,心里暗自窃喜,打算先尝尝静竹的滋味儿,在洗劫她身上的银两。 “呦,走不动了?”店小二搓着手一副胚子相朝静竹公主走过去。 静竹也开始隐隐的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儿,醉酒的滋味儿和蒙汗药的滋味儿毕竟是不一样的,她拍向木桌,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如棉花一般。 “这酒有问题!”静竹笃定地说,一双美眸蕴着愤怒。 那店小二见她已经落入了圈套,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没错啊,确实是有问题啊,不过,你发现的好像有点晚。” 静竹恨透了这种趁人之危的人,小手摸向腰间,去拿自己的鞭子,手腕抬起来,可是压根儿没有力气去掌控那条鞭子。 “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店小二一脸恶心的贼相:“我去关门,店打烊了,我一会儿陪你上去好好歇息歇息。” 静竹眼前一片迷茫,晕晕乎乎的,转过头,看见店小二模糊的身影朝门外走去。 她想上前阻拦,想逃出去,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栽栽愣愣的倒在了桌上。 那店小二回头一看,兴奋的哼着小曲儿将木门阖上。 忽地。 一道强有力的力道猛然朝他袭来,将那关起的木门狠狠的踹开,连同店小二一同踹在了地上。 “啊——”的一声尖叫,店小二捂着被踹的发疼的胸口,哆哆嗦嗦的问:“你......你谁啊。”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墨黑色发丝披散在肩头,微风拂过,吹起几缕发丝,发丝拂过他邪魅的面容上蕴着一抹阴森的味道,他那双深潭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瞪着店小二,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危险的气息,恍若来自地狱的撒旦,他缓步走向那店小二,齿缝里挤出的字带着碎冰碴子:“要你命的人!” “啊——”那店小二看他气势不凡,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急忙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离辰逸深眸淬冰,冷冷的说:“晚了!” 说罢,一抹刺目的刀光剑影将黑暗的酒楼蹭出一抹银白色的亮光,离辰逸单手持剑,眼底是那嗜血的光芒,毫不犹豫的刺进了那店小二的喉咙,一阵闷声后,酒楼寂静异常,那银白色的剑刃上被鲜血染红。 滴答,滴答。 那细小的声音顺着剑刃缓缓流下,染湿了他面前的地。 深紫色的奔马纹路靴子迈过店小二的尸首,缓缓朝倒在桌上的静竹公主走去...... * 夜色恬静。 耳畔是离漾均匀的呼吸声,其实念清歌睡得并不安稳,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眼,自己被离漾紧紧的揽在了怀里,她的小手也环在离漾精壮的腰间,刺绣龙纹的锦被褪到一半,露出离漾健硕的肌肤,隔着明黄色的纱幔,冉冉的烛光轻轻的摇曳,已经燃了一半,借着朦胧的烛光,离漾的肌肤恍若镀上了一层暖光,回想起方才他们的激.情.似.火,小脸儿羞红,温热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离漾的睡眠很浅,似乎也感受到了怀里的小东西有些不安稳,他依旧闭着龙眸#已屏蔽#,声音慵懒黯哑,显得格外魅惑:“怎么?睡不着了?” 念清歌轻叹了一口气,亲昵的往他怀里贴了贴:“恩,有些睡不着。” “怎么了?”离漾的大掌顺时针的摸着她的丰.满。 她想推开他,离漾却死死的抱着她不松手,无奈之下,念清歌只好作罢,任由他的大掌在自己的身上点火,声音闷在他的怀里:“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像做梦一样。” 听她的语气有些忧伤,离漾郑恺双眼,凉薄的唇瓣儿细细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发丝:“婉儿,朕知道有一段时间你受了委屈,你相信朕,朕做一些事情是有原因的,时至今日朕才chong.幸你让你听了不少人的风言风语,朕以后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爱护你,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这段话虽然不是海誓山盟,却温暖了念清歌长久以来委屈的心,她感性的抬起头,整个身子都趴在离漾的胸膛上,眼底尽是深情,抿着唇瓣儿,有些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最终,千言万语就只化成了两个字:“皇上......” “乖。”离漾的声音温柔如水:“朕的婉儿,朕应该早发现你的美好。” “皇上要好好待臣妾,臣妾......臣妾......”念清歌小猫儿似的声音愈来愈小,最终闷闷的在嗓子眼儿里泛出:“臣妾很喜欢皇上。” 虽然她的声音小,但是耳尖的离漾还是听到了,对他示爱的嫔妃自然不在少数,他每天听的次数比用膳的次数还要多,但是这句话从念清歌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却有一股子莫名的悸动。 “婉儿说什么,朕没听清。”离漾只觉得身心愉悦,心中生起了逗弄她的想法,他十分喜爱念清歌羞涩的小模样。 念清歌像鸵鸟似的把头低低的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娇嗔:“皇上......臣妾......臣妾不想说了。” “不想说了?”离漾扳过她红透的小脸儿,望向她湿漉漉的美眸,声音魅惑而又暧.昧:“那就做一些想做的。” 念清歌心中一紧,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了不纯洁的画面,她害羞的用小手捂住小脸儿,吓的掉转过身子:“不要,臣妾要睡觉了。” 身后,离漾爽朗的笑声低低的传来。 不久,离漾修长的手臂缠上她的纤腰,醇厚的声音令她踏实极了:“睡吧,朕搂着你。” * 当静竹醒来的时候是寅时,天际边还是一片浓密的墨黑色,几颗明亮的星星冒了出来躲在云彩的后面轻轻的眨着眼睛,圆圆的月亮如银盘一般明亮剔透,混混沌沌的睁开双眼,缓缓望着四周的环境,脑袋里极力去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她喝多了,酒里面被人下了蒙汗药,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道...... 一想到这里,静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连忙拉开锦被去看自己,衣衫完整,只是被人脱掉了绣鞋。 诧异之极,静竹听到了一抹均匀的呼吸声,顺着声音望去,离辰逸坐在离她前方不远处的檀木桌上睡着了,头枕在自己的双臂上,他似乎睡的并不安稳,好看的眉头紧皱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动,望着英俊的睡颜,静竹的心底生出了一股子暖流。 昨晚,是他救了自己吧。 他还是担心自己的,不是吗? 一想到这里,静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夜,毕竟有些凉。 静竹毫无睡意,她掀开锦被,打量了一下简单却干净的客栈,小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上,光着脚丫轻轻的凑到离辰逸身边,他温热的呼吸夹杂着令人心动的沉香味道让她心跳加速。 浅浅一笑,静竹折回去来到chuang塌前抱着锦被,小心翼翼的将锦被盖在了离辰逸的身上。 离辰逸立刻变成了一个大粽子,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静竹望着他的模样低声一笑,光着小脚丫儿来到了阁窗前。 闪开了一条缝隙,她托着腮帮子望着夜景,美眸凝着那月儿。 有些......想家了。 “给本王盖上被子又打开窗子,简直就是多此一举。”身后,离辰逸慵懒沙哑的声音传来,他将锦被扔在檀木桌上,径直朝静竹走去。 在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抱着手臂望着已经清醒的静竹。 “你醒了?”静竹欢喜的说。 离辰逸眉头一簇,在静竹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了,他的性子很敏.感,很警惕,有一丁点儿动静就会提高警惕,她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他全部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你也醒了?”离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恩。”静竹点点头,望着他慵懒的俊颜,小脸儿一红,略显局促的问:“是你救我的?” 离辰逸深眸凝着她由白转红的小脸儿,戏谑道:“那你以为是谁?是那店小二?不过你这体格子也跟猪差不多了,那个蒙汗药的分量能弄晕三头牛,你居然清醒的这么快。” “......” 静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小脸煞白,她很快的清醒是因为从小练了功夫:“你......你才是猪。” 离辰逸挑挑眉,耸耸肩,面容略有些严肃:“以后别有事没事的去学那些青.楼.女子把酒言欢,借酒消愁,你以为你是谁啊,多亏我今晚回了王府在半路遇到了你,若是我今晚留宿在了宫中,你现在指不定在哪个青.楼.接,客呢。” 他的话虽然直白难听,但是却句句在理。 可是静竹的心是颗玻璃心,委屈的指着离辰逸:“你混蛋,我喝酒,我出宫不还是为了你。” “静竹公主,你不必为了本王。”离辰逸冷声道:“本王是一个*的王爷,你不必在本王身上下功夫,用心思,本王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静竹公主以后请自重,还有......你身上的酒味儿让本王厌恶。” 他浓眉一簇,英俊的面容上蕴着厌恶和不耐,静竹望着他对自己的表情,心渐渐的凉,眼眶湿润,委屈极了。 他为何这般讨厌自己。 “离辰逸,你混蛋,你是个混蛋。”静竹玉步冲过去,小手砸着他结实的胸膛:“你混蛋,你竟然这样说本公主,混蛋。” 离辰逸的大掌迅速的箍住她纤细的手腕,冷眸没有一丝感情的瞪着她:“静竹公主,你最好不要跟本王撒泼打诨,本王不会惯着你。” 说罢。 转身离开。 静竹心里一慌,万万没想到离辰逸近日的脾气这般暴躁,在他踏出门口的前一步迅速的绕到他面前抱住他。 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他:“王爷,你......你别走,我在也不耍脾气了,你别走,我是边疆来的,不认识你们中原的地方,你若把我一个人撇在这里,我会害怕。” 离辰逸的视线落在静竹的头顶,能感受到她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心里,脑里一团乱麻。 最终,还是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留下一句空冷的话:“公主自己回宫吧。” 门,阖上。 人,离去。 * 清晨,细雨绵绵。 滴答,滴答的声音好似催眠曲,这种*的雨水天最适合睡觉了,念清歌昨晚醒来一次以后便睡得很晚,再加上腰酸背痛的,所以弄的她更不愿意起了。 懒洋洋的抱着离漾的腰,小脑袋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德公公在外面尴尬的候了许久了。 离漾迷迷糊糊的醒来,鼻息间充斥着念清歌的馨香气息,慵懒沙哑的声音魅惑极了,他贴近念清歌的耳蜗:“睡得好吗?” 白天与晚上自然是不一样的,阳光将念清歌身上的吻痕照的无比清晰,像一朵朵鲜红的小梅花映照在白色的雪地上。 念清歌小脸儿一窘,思路愈加清晰,她连忙把锦被盖在身上,小鸟依人的靠着他:“有皇上在,臣妾睡得就好。” 离漾勾唇一笑:“那朕每天都来睡。” 那句话说的无比暧.昧,念清歌娇嗔道:“皇上要上朝了。” “朕不舍得婉儿。”离漾的大掌不安份的钻进了锦被里,顺势握住她的浑.圆,咬着她的耳朵:“早朝不去了吧,我们再做一次。” “皇上......”念清歌羞的要命。 “你若是睡不够再睡一会儿。”离漾温柔体贴的说:“朕要上早朝了。” “恩。”念清歌柔柔的应着。 离漾撩开纱幔,德公公一颌首:“皇上吉祥,请皇上洗漱。” 念清歌歪着头望着英俊的离漾,眼底尽是迷恋,精气神十足的她不想再睡了,于是套上了衣裳,光着小脚丫儿来到皇上面前,小手抚上他的胸膛,低低的说:“臣妾为皇上更衣。” “甚好。”离漾道。 德公公识趣的退了下去。 纤纤玉手如细雨的线条一般在离漾的龙袍上穿梭着,片刻的功夫便为他整理好了一切。 夺目的龙冠衬托的他愈发英俊,念清歌芳心大动,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朕的婉儿怎的变的这么缠人。”离漾见她柔柔弱弱的小模样,心底泛起了怜爱,环紧了她,吻着她的发丝。 “臣妾思念皇上。”念清歌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离漾心情愉悦,望着外面细密的雨丝:“朕知道,今日下了第一场春雨,大阿哥那边也有你的功劳,朕看着你的位份还是有些低。” 他的话显而易见。 念清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皇上,臣妾没有别的意思,臣妾......” “婉儿,朕说的是真心话。”离漾托着她的小脸儿真诚的说。 “皇上去上朝吧。”念清歌催促道:“臣妾不想耽误皇上的朝政。” 离漾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恩,乖。” 明黄色的龙袍从她眼前消失,流下了一殿的龙涎香气息。 * 按理来说,侍寝的次日就要去拜见皇后娘娘,但是上次的事情是个乌龙,想必皇后也一定知道上次她没有侍寝,但是今日却是一定要去的。 念清歌决定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回到琉璃殿后,满殿的赏赐早已比她先到。 德公公也已经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见到念清歌回来,颌首一笑:“婉昭仪接旨。” 念清歌微微一愣,随即跪了下来。 德公公捧着圣旨上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格日乐氏念清歌蕙质兰心,贤良淑德,颇得朕心,故封为婉嫔,钦此。” “多谢皇上。”念清歌优雅起身接过圣旨。 德公公寒暄一阵,念清歌赏赐了他一些银两便离开了。 捧着那看着轻却沉甸甸的圣旨,念清歌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许是觉得亏欠了她,许是为了大阿哥,许是自己的恩.*愈来愈多。 轻叹了一口气,打扮过后便直接去了翊坤宫。 来到翊坤宫后发现嫔妃们都已经到了,唯独她一人来晚了,就连刁钻的百里芷也早早的候在了那里。 念清歌有些尴尬,连忙拂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加贵妃娘娘,参见离妃娘娘。” “婉昭仪......”皇后才想说,忽地想起什么又改了口:“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婉嫔。” 念清歌一窘。 随即,百里芷酸了酸去的声音响起:“可不是么,才封为昭仪多久啊,这么快就封了婉嫔了,这个位份可比本宫当年爬的还快呢。”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她只要说一句话都会被百里芷所嫉恨的吧,所以不如不说话,不去刻意的招惹她,引起她的注意。 皇后微微一笑:“婉嫔快坐下吧。” “多谢皇后。”念清歌玉步款款寻了个位置坐下。 离妃侧眸望着面色红润的念清歌,心中的醋意油然而生,昨晚......他终是临.幸了她。 她彻夜未眠。 “妹妹上回受了不少委屈,这回终于沾了皇上的雨露,相信妹妹以后会愈来愈好的。”离妃面容有些憔悴,声音温柔的说。 在别人的眼里,离妃的这席话是识大体。 念清歌才想回话儿,百里芷便酸溜溜的接过了话瓣儿:“离妃妹妹也真是够识大体的了,这种事儿都要特意恭贺恭贺,若是不知道的,本宫还以为离妃妹妹昨晚是亲自侍候皇上和婉嫔侍的寝呢。” “......” 众人语噎。 离妃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只能定定的看着说话猖狂的百里芷。 念清歌愈加的尴尬,这种事情百里芷也能如此大方的摆在明面上来说。 皇后只好打圆场:“好了,众姐妹也来请过安了,本宫也乏了,要回去歇息了,你们都散了吧。” 说罢,转身离开。 百里芷狠狠的瞪了一眼念清歌,拧着小蛮腰高傲的离开了翊坤宫。 念清歌拂起裙摆正要离开,离妃柔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妹妹等一下。” --------------小剧场--------------- 蚊子:过年啦,过年啦,祝大家...... 离漾:起开,起开,有你啥事。 蚊子:要不你来? 离漾:祝大家吉星高照。 念清歌:五福临门。 离妃:吉祥如意。 皇后:平平安安。 百里芷:恭喜发财。 静竹公主:王爷,娶我。 离辰逸:滚开,我要娶蚊宝们。 离漾:有你啥事,我娶。 蚊子:我来问问蚊宝们,她们想嫁给谁。 离漾,离辰逸:你咋这么欠儿,走开。 蚊子:得,我这么遭人嫌弃,晚上群里发红包你们都别来。 ------------------------------------- 蚊子弄错了妃子的等级,应该是婕妤最小,然后昭仪,然后嫔,蚊子特意查了一下,蚊子修改过来了,现在编辑没上班,编辑上班会通过的,蚊子以后不会犯这种错误了,多谢蚊宝的提醒,谢谢。 第九十七章 婉嫔的手段真是高(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翊坤宫外艳阳高照。 细密的雨丝却依旧绵绵缠缠的下着,一圈圈的小水洼如盛开的花朵儿,百里芷左右被宫女簇拥着,春柳体贴的打了一把油伞在她的头顶,雨点‘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伞顶上,让百里芷心烦意乱,她挥掉了油伞,朝春柳吼着:“没记性的东西,本宫都说了最讨厌听到雨水的声音,你还敢拿油伞糊弄本宫。” 那油伞落在地上溅起了一层层的水花,春柳不管不顾急忙跪下来,膝盖跪在水洼里:“娘娘,奴婢知错了。” “蠢东西。”百里芷胡乱踢了春柳一脚,另一个有眼色的宫女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用双手撑在百里芷的头上,讨好的说:“娘娘,这样既能避雨又没有雨水的声音了。” 百里芷的火气缓缓消逝,高傲的凤眼瞟向一直跪着的春柳:“白白在本宫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连一条狗都不如。” 春柳垂着头,不敢吱声。 半晌。 离妃和念清歌二人相互挽着从翊坤宫内走出来,恰巧,这一幕被百里芷如数看在眼底,红唇一勾,嘲讽的话语缓缓启出:“哟,本宫还不知道这离妃竟然和婉嫔这般好了。” 后宫内,利益是相互的,百里芷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念清歌微微一窘,方才离妃说想和她说会儿子话,还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她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好任由着离妃的动作来,若是拒绝,在离妃眼底一定认为自己新册封了婉嫔便盛气凌人。 “贵妃娘娘吉祥。”念清歌一时有些局促,只好顺势拂了拂身子请安,也能挣脱开离妃的亲昵。 百里芷似乎不吃这一套,带着金银亮片护甲的双手妩媚的摸了摸自己整齐的发髻:“本宫竟然不知道念清歌如此有礼貌呢,一日下来竟然给本宫行两次礼,本宫可真是受*若惊呢,也难怪皇上*爱你,那么快就册封你成了婉嫔,婉嫔的手段可真是高啊。” “臣妾惶恐。”百里芷浓浓的醋味儿熏的整片天空都是,念清歌自然也是能听出来的,整个后宫之中就属百里芷的妒意最大,她连忙谦卑道:“臣妾只是运气好而已,在皇上的心中臣妾自然是不敌贵妃娘娘的。” 百里芷迈着玉步缓缓走向她,居高气傲的架势直逼念清歌,念清歌的碎步朝后一退,自主的为她闪出来了一条小路。 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拂袖离开,春柳依旧跪在水洼中,急促的唤着:“娘娘,娘娘......” 百里芷怒气腾腾的声音甩在身后:“跪着吧!今夜子时再回来!” 在翊坤宫门口惩罚宫女,百里芷分明也是在给皇后一个下马威。 离妃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重新亲昵的挽着念清歌的手臂:“婉嫔妹妹,我们边走边聊。” 说着,离妃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宫人们说:“你们先回吧,本宫和婉嫔有话要说。” “是。”众宫人应着。 念清歌也是个有眼色的,于是也遣散了自己的宫人们。 小路静悠悠。 离妃一袭撒花纯色百褶裙,外搭乌金云绣衫,梳了一个惊鹊发髻,发髻上插着一只白鹤吞珠步摇。 念清歌一袭蝶戏水仙云烟长裙,纤细的腰肢上系着长长的飘带,她梳着望仙髻,发髻上插着一只流苏百花簪。 一个清新怡人,一个美若天仙。 一路上,宫女们的视线都纷纷落在念清歌身上。 这一幕自然也被离妃看在眼里,自打念清歌来了以后,犹如百花争艳里的百花王,将她的耀眼全部夺走了。 心里愈发的难过。 望着她绝美的侧颜,离妃的指甲狠狠的抠在手心里。 亭台楼阁,离妃玉步款款来到亭台下,四周是古色古香的柱图:“婉嫔妹妹过来坐。” 念清歌优雅的坐下,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离妃静静的凝着她,难怪皇上近日这般*爱她,她的美貌和气质是人人嫉妒的。 “婉嫔妹妹长得真美,难怪让皇上动心。”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底蕴着一抹失落和羡慕,在后宫之中,谁都知道离妃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甚至用自己的‘离’字来给她封号。 念清歌记得初次见离妃的时候,她和离漾恩爱的模样让她好生羡慕,她的脸上蕴着的幸福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现在的她自然是有些失落的,她明白,皇上是不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所以她一直体贴,识大体的陪伴在离漾的身边,只希望能够得到他的一点点爱就好。 “离妃娘娘谬赞了。”念清歌谦虚道:“娘娘才是花容月貌。” 离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美眸有些忧伤的望着远处,远处是一块儿较高的岩石,岩石上是拼命生长出的草叶,那块儿岩石旁边是一颗好大,好高,好茂盛的*花树,她似是回忆,幽幽地说:“我和皇上从小便认识了,我从小就很喜欢他,他经常陪我玩儿,我总是痴痴的看着他,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后来,我的愿望成真了,可是我却不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她有些感伤。 念清歌望着那颗*树,心中一紧,疑惑的望着她,问:“离妃娘娘,你说小时候你和皇上便认识了?” “恩。”离妃点点头。 她的心如奔跑了千万匹汗血宝马,血液瞬间凝固,侧额突突的跳动着。 她说,小时候他们就认识了。 她说,他陪她玩过捉迷藏。 她说...... 她呆愣在那里,思绪飘远,望着那*树,回忆起那飘远的曾经。 “清歌,长大了我要娶你。” 那句话久久回荡在自己的心头。 离漾小时候的玩伴只有自己而已,只有自己而已。 为何会变成了离妃? 她诧异,疑惑,震惊,却又不能单刀直入的问。 她只知道,那个时候离漾久久都没有找她玩儿,于是她就哭着闹着要找爹爹让爹爹带她进宫去,可是她爹爹却狠狠的把她揍了一顿,并且告诉她,以后不能找离漾玩儿了,从那以后,念清歌就再也没有见过离漾。 长大以后的她从来没有把离漾忘记过,她听说离漾当了皇上,她为他感到高兴。 后来,又听说她要进宫当他的妃子,她兴奋。 可是入宫后,一切都变了,离漾完全不记得她了。 今日,念清歌竟然从离妃的嘴巴里听到了她和离漾小时候的事情。 久久不能回过神的她已经完全呆滞了,离妃侧着头推推她:“婉嫔,婉嫔......” 许久,念清歌才回过神来:“啊。” “你怎么了?”离妃幽幽的问。 “没......没事。”念清歌失魂落魄道。 离妃‘哦’了一声,摆弄着自己的白色手帕,手帕上是鸳鸯戏水的图案,角落下绣着一个‘离’字,她是故意炫耀给念清歌看的,而后,抬起水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婉嫔你说我和皇上这算不算是青梅竹马呢?” “......”念清歌头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麻木的有些疼痛,她胡乱点了点头,起身,一拂身子:“臣妾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罢。 念清歌落荒而逃。 离妃望着她匆匆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意。 * 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 离妃娟秀的身影款款来到*树前,摸着那纹路极深的树根,望着那飘落着芬芳的*花儿,忧愁溢满心头。 谎言,何时是个头儿? 时间匆匆如流水,不知不觉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离妃的贴身奴婢山梅带来了离漾最愿意吃的小点心,她打算去玄朝殿看看离漾。 德公公如同往常见到离妃热情的颌首,鞠躬:“离妃娘娘,皇上在内殿更衣,您进去等一下吧。” “多谢德公公。”离妃浅浅一笑,进了玄朝殿。 她将点心整齐的摆放在了檀木桌上,有些闲暇的时间,离妃飘仙的裙摆拂在地面上,她辗转来到离漾的奏台上,秀眉一簇,奏折摆放的哪儿都是,乱极了。 平日里,离漾的奏台都是她整理的,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脸上却溢着幸福的笑容,绕到奏台里,细心的帮他整理好奏折,墨笔,砚台等。 倏而。 她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扣过来的宣纸上,她疑惑的将那张宣纸执起,当看到上面的东西时,惊愕的缩紧了瞳孔...... ---------------题外话--------------- 第一更送上,今日会送上两更,九千字的更新。 离妃究竟看到了什么会这么惊讶。 稍后送上第二更,具体请看评论区公告。 另外,蚊子昨天犯的那个错误已经纠正了,现在只能等着编辑上班再给我修改过来。 蚊子再重申一遍:念清歌是从婉昭仪升位份,册封成了婉嫔。 感谢yuguai0626这个蚊宝的提醒。 第九十八章 你讨厌本王?(第二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宣白无暇的宣纸上是一副美人出浴的佳画,画的不是她,不是皇后,不是百里芷,而是那现在正享受圣*的念清歌。 画儿上的她如梦如幻,美若天仙。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每一笔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出神入化,可想而知,离漾是有多么的认真再画这一副画。 那宣纸上恍若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充斥着她的鼻息,她的心脏,她的每一寸血液。 他——当真对念清歌心动了吗? 他都未曾给自己画过画像。 离妃猛然想起什么,这幅画中的场景应该是在玄朝殿初次见念清歌时她的模样。 想到这里,离妃的心钝痛,双手哆嗦的捏着那宣纸,忍着把它撕碎的冲动,湿润在眼眶里一圈圈的划起了涟漪。 “水儿,你在做什么?”更衣后的离漾一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龙步迅速的迈过去。 离妃怔愣一下,随即缓过神来,将那画纸叩在奏台上,抹了一把眼泪,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臣妾在帮皇上整理奏台。” 模糊的瞳仁里依旧能够看清他面如冠玉,风华绝代的模样,他褪去了明黄色的龙袍,一袭冰兰丝绸的墨灰色长袍,长袍的滚边绣着龙纹,发髻上绾着一个金镶玉的发冠,与金丝线的龙纹交相辉映,那墨黑的发丝披散在肩膀,黑曜的瞳仁好似夜明珠,原本闲雅的姿态在看到离妃时顿时紧张起来,他急切焦灼的表情给了离妃一丝丝安抚。 “水儿,你怎么了?”离漾宽大的手掌捏住她的肩膀,看着她面如土色的面容有些心痛,视线从她的双眸辗转过去,落到了奏台上的画像上,顿时明白了什么。 “水儿......”离漾轻声唤道。 离妃抿了抿唇,纤细的手指捂住他凉薄的唇瓣儿,摇了摇头:“皇上,臣妾理解。” “你在朕的心中是不一样的。”离漾将她揽在怀里,温柔的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给她最踏实的话瓣儿,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在离妃的鼻尖,她闭着双眼感受着他的味道,他的安全感,她害怕,真的害怕有一天会失去离漾,于是,小手情不自禁的搂着他:“皇上,你会离开臣妾吗?” 在看到那幅画以后她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后宫的女人就像御花园的花儿,层出不穷,茂盛繁多。 她的身子有些颤抖,泪汪汪的窝在他的怀里,看起来令人心怜不已:“朕不会离开你的。” “恩。”离妃轻轻的应着:“那就好。” 离漾的大掌抚着她:“朕永远记得我们小时候朕对你许下的话。” 听及, 离妃微微一愣,眼底划过一抹心虚的情愫,苦涩的勾勾唇:“皇上记得就好。” 显而易见。 今日的午膳是离妃陪着离漾用的。 琉璃殿冷清寂静。 那满满一桌子的午膳丰盛可口,美味扑鼻,却热了一遍又一遍。 念清歌一袭白色的挑丝双云长裙呆呆的坐在桌前,小手托在腮帮上,眼睛却一直死死的凝着殿外。 沛柔捧起一盏香茶递给念清歌:“小主,喝盏茶吧,奴婢看小主的嘴唇都干裂了。” “我喝不下去。”念清歌双手推开她手中的茶盏,视线暂时从殿外抽回:“什么时辰了?” 沛柔犹豫了半天,才道:“回小主,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了。” 其实沛柔的言外之意是不必再等皇上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念清歌有些忧伤的喃喃自语,桌上的午膳早已凉却,一些菜膳食物上的油变得凝固起来,看起来令人作呕,她只望了一眼便控制不住那恶心的感觉,小手难过的抚上额头,朝沛柔摆摆手:“沛柔,撤了吧。” “是,小主。”沛柔道。 一些菜肴撤下去后,念清歌依旧蔫蔫的栽歪在美人榻上,小手抚着眉眼,闭着眼睛不让殿外的阳光洒进来。 忽地。 一道铿锵的脚步声缓缓踏入殿内,念清歌心情有些烦躁,以为是沛柔又来请示她一些繁杂的琐事,声音稍稍有些提高,猛然睁开双眸:“你自己决定就......” 话,还未说完。 那熟悉而邪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同时那抹深紫色的点降袍替她挡住了那大片的阳光:“怎么不用膳?” “你怎的来了?”念清歌见来人,从美人榻上挺起来,端坐着仰望着邪魅却有些憔悴的离辰逸。 离辰逸的视线落在偏殿上:“我来看静竹公主,她避而不见,所以顺便来看看你,遇到你的婢女,她说你没用午膳。” “哦。”念清歌今日谈话的兴趣儿不是很浓,只是懒懒的应着,在离辰逸的眼里却是敷衍着他。 离辰逸的心升起了一股子无名火,方才他在来宫中的路上时,也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知道她已经被皇上临.幸,也知道她被册封了婉嫔,再见她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愈发的心烦。 “看到是我,你是不是很失望?”离辰逸的话蕴着一丝怒气。 念清歌精致的小脸儿煞白:“王爷,如果你每次来找我都只是为了跟我吵架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就不用再见面了。” 她的胆子愈发的大了,性子愈发的猖狂了。 这一点让离辰逸很不爽。 虽然说念清歌是离漾的妃子,但是却是他将她救出来的。 在离辰逸的心里,她念清歌是他的附属品。 “念清歌!”离辰逸深眸冷冽,薄唇启开,朝她凑近了一步,身上的沉香气味儿逼迫的她有些窒息:“你现在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她委屈的想哭,离漾明明答应她今日中午陪她用午膳的,可是他却爽约了。 现在可倒好,离辰逸又在这个势头上欺负她。 “我没有我没有。”念清歌解释着,那清澈的声音蕴着一抹颤抖和急躁,哭腔特别的明显,恍若清澈的湖面洒上了一大片的墨水:“我现在有些心烦,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我想自己静一静。” “静?”离辰逸挑眉反问,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似是故意气他,声音幽冷:“皇兄没来所以你没心情用膳是不是?” 念清歌的睫毛微抖,没有吱声。 离辰逸冷哼一声,望着她来回变幻的表情,幽幽地说:“皇兄现在正在玄鸣殿和离妃共用午膳。” “......” 话落。 念清歌精致的小脸儿一瞬变色,那梨花妆瞬间凋零,她的眼睑垂下来,卷长睫毛下是一片湿润,她却极力的隐忍着。 今日,离妃故意和她说她和离漾小时候的事情。 午膳,离妃又在玄鸣殿陪伴离漾身边。 委屈如咸咸的海水浸泡在了她的每一个细胞里,每一寸血液里。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听。”念清歌耍脾气的捂住了耳朵,她的心好难过,好难过。 离辰逸受够了她这一副自己受委屈,自己吞泪水的模样,上前用大掌狠狠的禁锢住她的双手,强制性的将她的小手扯下来,逼着她对视自己冷酷的双眸:“念清歌,不要以为皇上临.幸了你,册封了你的位份你就以为得到了他唯一的*爱,你若是这么想那你纯属做梦!册封你位份完全是给大阿哥的面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一番话让念清歌窘迫不已,尴尬不已。 离辰逸总是那么犀利的拨开她的衣裳,让她看清自己,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死死的咬着唇,一排干净的小贝齿把她的唇瓣儿咬出了一丝鲜血,鲜血迅速的浸染着她的唇肌,她湿漉漉的眸子瞪着他,咬牙切齿:“离辰逸,我讨厌你。” “你讨厌我?”离辰逸惊愕,浓眉紧蹙,冷声重复:“你讨厌我?恩?” 那声‘恩’的尾音拖得特别长,给人一股子冷飕飕的阴森感。 忽地。 离辰逸笑了,笑的让念清歌毛骨悚然,将她的衣衫扯开,露出大片的肌肤,上面星星点点全是离漾留下的吻.痕。 “你.....你要干什么?”淬不及防的动作让念清歌惊恐不已,离辰逸的眸子淬满了红血丝:“你讨厌本王,那本王就要了你,然后再让皇兄讨厌你!” --------------------题外话------------------------------ 第二更奉上,稍后还有一更,一共三更。 请蚊宝们大约晚饭以后过来看第三更。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希望继续支持蚊子。 蚊子会在评论区通知的。 第九十九章 给本王憋回去(第三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一双深眸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凛凛的身躯如摇地貔貅,如同降临的魔王,眼底闪烁着刺目的琉璃之光,让念清歌不敢直视他的深眸,两只小手被离辰逸紧紧的禁锢住让她动弹不得。 “王......王爷,你别冲动。”念清歌的睫毛微抖,小脸儿涨红,紧张恐惧的额上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粗喘着呼吸,声音语无伦次的都变了音:“王爷,我是皇上的妃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那又如何?”离辰逸丝毫不以为然,将她的话当成了空气一样:“本王想要的人不管是谁的人,本王照样要,本王也要的起。” 说罢。 离辰逸的冷眸忽地扫向四敞大开的殿门,腾出一只手,只感觉到一股子强韧的风川流而过,那扇殿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念清歌惊愕的望着他。 万万没想到离辰逸的武功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快哭出来了,先挣扎却一丝丝力气也试不出来,只好咬着那残破的唇瓣儿,摇着头:“王爷,王爷,我错了,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不要?”离辰逸深眸眯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晚了,念清歌,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王的。” 她呜咽着,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离辰逸心生烦躁,朝她凶巴巴的吼着:“给本王憋回去。” 她的眼泪将她精致的梨花妆融化,离辰逸一口咬上她柔软的唇瓣儿,狠狠的咬下去,血腥味儿四溢,不给她一丝丝逃离的空间。 “唔......”离辰逸不是第一次吻她,每一次的吻都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强势,那么的措手不及。 她恨透了这种感觉。 他总是捏住那主动权的人,而她总是被动的,她好似成了他的*。 陌生而又窒息的亲吻让念清歌愤恨不已,她为自己争取了一丝丝机会,反口咬了一口离辰逸。 ‘嘶’ 那疼痛感瞬间袭上离辰逸的感官,他眉头轻蹙,睁开双眸,却发现念清歌眼眶湿润的在死死的瞪着他。 他的火气愈发的大。 她竟然瞪自己,她凭什么瞪着自己。 大掌松开她的小手,而后反剪到她身后,让她难过的不能动弹,离辰逸的大掌粗鲁的撕开她的衣裳,抓住她肚.兜下的浑.圆,拼命的揉.捏着。 “你混蛋。”三个字愤怒的从念清歌的齿缝中挤出。 他太过分了。 “呵——”离辰逸冷冷的轻笑一声:“本王就是混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本王了。” 忽地。 殿门有一股子清风钻进来,一抹人影闯进来,那大片刺目的阳光也跟着闯进来。 “啊——”念清歌惊吓的轻声尖叫。 离辰逸回眸,傻傻伫立在殿门口的正是那惊愕万分的静竹公主。 “滚出去!”离辰逸嘶吼着,他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静竹怔愣后迅速的反过神来,将殿门关上,玉步迅速的冲了上去:“你们在干什么!” 趁此。 念清歌拼命的推开了离辰逸,跑到了静竹公主的身后,粗喘着呼吸,拼命的解释着:“静......静竹公主,你误会了。” “误会?”静竹公主照样一袭火红色的长裙,发髻上插着一只金色的步摇,她精致的眼妆陡然眯起,指着她凌乱不堪的衣裳:“这是本公主误会吗?你们......若不是本公主进来,你们就已经......就已经......” 静竹实在说不出口那种字眼儿,蹙紧秀眉:“你好不要脸。” 念清歌咬着唇,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的这种状况,任何的解释都是无用功的吧,别过头,小手哆嗦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眼泪滴在自己的肩膀上。 滚烫,冷却,消失。 “你不是过你不喜欢离辰逸的吗,你跟我说过的。”静竹上前气愤的摇着念清歌的肩膀:“那你为何还要勾.引他。” 当初,静竹公主就觉得离辰逸和念清歌之间怪怪的,所以特意找念清歌谈了谈,念清歌也和她发过誓说她对离辰逸没有好感,让她放心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现在却被静竹公主碰到这样的场景。 离辰逸见她闷闷的不吱声,上前粗鲁的将静竹甩开:“滚,本王的事情你别参合。” 静竹的眼泪直掉:“你......她是你皇兄的妃子,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两个怎么能这样?” 哭哭啼啼的声音让离辰逸精神崩溃,反手甩开静竹,眼底是涨红的红血丝,指着她:“你给本王闭嘴,你他.妈想让别人都来参观?” 离辰逸的话还是有威力的,静竹立刻噤声,委屈巴巴的瞅着离辰逸。 他有些清醒,望着衣衫破碎,梨花带雨的念清歌错过她身边时,声音低沉的丢下了一句话:“今日,就当本王没来过。” 说罢,拂袖离开。 静竹公主蹲在地上呜呜的哭着,念清歌底气不足的上前安慰:“公主......” “你滚开。”静竹仰头瞪着她:“我讨厌你,虚伪,骗子。” “我......”念清歌的心碎成了一片片,哑声道:“公主怎么骂我都好,只希望公主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闻言。 静竹起身,火红色的长裙刺目,嘲讽鄙夷的看着她:“本公主说出去还嫌脏了本公主的嘴。” 她狠狠的瞪了念清歌一眼就要离开。 “公主......”念清歌沙哑的唤着她。 静竹没有转身,小手耷在殿门上,顿在原地,等她说话。 “谢谢。”念清歌细弱如蚊。 她冷哼了一声:“不要那么不要脸,本公主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王爷。” 说罢,狠狠的甩开了殿门。 阳光刺痛了念清歌的双眸,她呆滞的望了一会儿蓝天,如丧.尸一般缓缓的回到了内殿。 沛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拼命的砸着内殿的门,念清歌也避而不见,沛柔也就是以为因为离漾没有来陪她用午膳所以她伤心:“小主,你怎么了?别让奴婢担心啊,小主。” 念清歌静静的坐在软榻的地上,冰凉刺骨,她却一点点感觉也没有,听着那急促的敲门声,心烦的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但是她还是清晰的听到了沛柔的声音:“小主,你若再不开门奴婢就去请皇上了。” 闻言。 念清歌心里一惊,脚步踉跄的将殿门打开,眼睛肿成了核桃,声音低沉:“不许去,你去给我准备沐浴的水。” 沛柔见她没什么事也就安下了心来,领命而去。 * 离辰逸从琉璃殿跑出去以后,如汗血宝马一般疯狂的驰骋在一条偏僻的山路上,那条山路又陡又峭,细雨蒙蒙,土地泥泞一片,变成了自然的沼泽,离辰逸每跑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他将自己碍事的靴子褪去,扔到了一边,赤脚奔跑,他未停歇,一刻也未停歇。 深深凹凹的丛林如一条迷宫一样,离辰逸却熟练的穿梭过了每一个丛林深处。 直到空气中传来了大片大片的粉色的幸运四叶花的香气,他才缓缓停下脚步,望着那满天弥漫的花瓣儿,他英俊的面容凝上了一抹忧伤。 面容上溢满了汗水,深眸全是痛彻心扉的情愫。 他径直朝某处走去,到了目的地后,‘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伫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块儿冰冷的墓碑,墓碑上飘满了粉色的四叶花瓣儿,墓碑上刻着离辰逸亲笔刻上的字。 ‘爱妻思烟之墓’ 每年的这段时间,离辰逸都会痛苦的不能自我。 清明时节雨纷纷,辰逸心中碎断魂。 今日——是清明节。 细雨飘飘,如断了线的珠子。 他的大掌温柔的抚上那块儿墓碑,声音沙哑的带着哽咽:“烟儿......我来陪你了,这么久没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我没有勇气,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已经离开了我,烟儿,我好恨自己,是我害的你,是我害的你......” 四叶花的花瓣儿落满了那土黄色的泥土上,他的指尖擎起一片。 “辰逸,我只喜欢四叶花儿。” “为什么?” “因为四叶花儿代表幸福,我要种好多好多的四叶花儿,这样我们就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了。” “辰逸,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把我埋在四叶花儿的旁边,这样即使我死了,也会带给你永远的幸福。” -------------题外话---------------------------------------------------------------------------- 三更完毕,一共九千字,蚊子一天没出去。 其实蚊子还是挺喜欢离辰逸的,是我的菜,哈哈哈哈。 第一百章 恐怖的哀嚎声(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是夜。 清明节在皇宫中是众人最厌恶的节日,因为每每深夜都会时不时的传来哀嚎,抽泣的哭声。 但,谁也不知道这些哭声是从何处传来的。 有时,在经过石井的时候会有哭声。 有时,在经过御花园时也会有哭声。 甚至,在冷宫,在御膳房,在后山,在岩石处都能听到哭声。 大家一致的认为是清明节这一天所有宫中的冤魂女鬼来索命了。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给这个独特的夜增添了一抹惊悚的色彩。 玄鸣殿。 晚膳过后的离漾批阅着奏折,摇曳的蜡烛闪烁着橘色的火芯儿,将离漾线条分明的侧颜映照的愈发英俊,离妃体贴的在旁边为离漾细细的磨墨。 倏而。 敬事房的人进了玄鸣殿,朝皇上一拂身子,跪在地上:“皇上,该翻牌子了。” 离漾微微一愣,离妃磨墨的手也滞在那里,心,堵了一团棉花。 原来他每晚就是这样选侍寝的嫔妃的。 “候着。”离漾淡淡道。 离妃的心紧紧的悬着,难道今晚他想留宿在其他嫔妃那里? 半晌。 离漾依旧没动静,骨节分明的手指执在奏折上,他眉头紧蹙,阁窗外,那哀嚎的哭泣声缓缓传入离漾的耳内。 “什么声音?”离漾薄唇轻启。 离妃磨墨的动作微顿,淡然的抿了抿唇:“皇上,今儿是清明节,每年的清明节宫内都会有哭声。” 她一句话说的淡然无味,仿佛早已见惯了这种司空见惯的事。 “哭声?”离漾挑眉反问。 离妃很少看到离漾对一件事情追问到底,以为他对后宫这些谣言提起了兴趣,于是娓娓道来:“恩,宫中传言每年清明节都会在后宫传来各种各样的哀嚎声,有人说是女鬼的哭声,也有人说是死去的嫔妃或者奴婢的哭声。” 死去的嫔妃。 离漾的脑海里陡然蹦出烟妃的容貌,顿时心烦意乱,心焦气躁。 话落。 离漾的上浮着浓烈的阴沉厚云,眉宇间凝着暴风骤雨,执笔的手‘啪’的落到了奏台上。 “水若曦。”离漾低沉着嗓音唤着她的名字,离妃微微一愣,离漾很少对她直呼其名,长时间以来都是以爱称称呼自己,今日他却对自己如此冷漠,说话的口吻也是那么的冰冷,她的睫毛微抖,手指微抖,怔愣的望着面容阴沉的离漾:“皇上......” 她故意将声音放低,放温柔,希望能够融化离漾心中的怒火,平复离漾暂时的心焦。 但,今日这一套似乎对离漾很不受用,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愈发的冰冷,定定的睨着她。 半晌。 薄而凉的唇瓣儿缓缓轻启:“太后暴毙没多久,朕最厌恶宫中迷.信,女鬼的说法,你是朕的妃子,清明节你不但不压制谣言,反而煽风点火。” 离妃被说的有些窘迫,垂下头:“皇上,臣妾知错了。” 离漾没有应声,也没有将她揽在怀里,深眸定定的望着敬事房手中的牌子。 “皇......”离妃见他的性子有些低沉,轻轻的唤着他。 “你怕吗?”忽地,离漾声线平平的问她。 离妃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怕什么?” “怕这些哭声吗?怕鬼神之说吗?”离漾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心思丝毫没有放在这上面,又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她答不答都无法牵动他的心情。 她在心底斟酌了半天,离漾厌恶这些东西,她自然不能表现出特别迷.信的感觉,于是,缓缓说道:“皇上,臣妾不怕。” “恩。”离漾的视线落在奏太上反扣着的画儿上,淡淡道:“朕让德公公送你回去。” “......” 离妃怔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离漾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未撵过她,而且都这么晚了,应该留下她的不是吗? “臣妾......”离妃好想留宿在玄鸣殿,这段时间,离漾一直留宿在琉璃殿,已经好些个日子没碰她了。 离漾有些不耐:“德公公。” “奴才在。”德公公闻声而来。 “替朕把离妃送回去。”离漾漫不经心的说,眉宇紧蹙。 德公公有些不敢置信的望了离漾一眼,又立刻缓过神来:“是。” 离妃的心从天堂坠入地狱,见他神色不佳也不敢叨扰他,只好失落的一拂身子:“臣妾告退。” 夜色凄凄。 离妃回到水离殿后便一直闷闷不乐。 脑海里闪现出在玄朝殿的那幅画,心中如堵了一块儿大石头。 好闷,好闷。 德公公的任务完成后回到了玄朝殿,离漾神色淡淡竟然没有问离妃的状况,那敬事房的人依旧跪在那里,却大气不敢出。 “皇上,这......”德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离漾的龙眸瞟了一眼那人,转而问道德公公:“德公公,一个新入宫的在宫中第一次遇到清明节和这哭声会不会怕?” 德公公微微一愣:“若是女子,许是会的。” “恩。”离漾安心的应着,眉宇间稍稍有缓和。 而后,递给敬事房那人一个眼色,那人捧着绿头牌上前,恭敬的颌首:“皇上,请翻牌子。” 离漾迅速的扫了一圈,几乎没有犹豫的翻了一个绿头牌。 德公公余光一扫。 婉嫔的绿头牌。 德公公会心一笑:“皇上摆驾琉璃殿。” 敢情方才他问自己完全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去琉璃殿啊。 一盏盏明亮的龙烛点燃那条长长的长廊,德公公跟随在身后,那哭声不绝于耳:“皇上,奴才一定彻查在宫中有鬼神之说的传闻。” 离漾的龙冠丝毫没有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暗淡反而愈加的熠熠生辉,恍若那些鬼神见到他都能避而远之一样,他凝着墨黑的天空和细密的雨丝,略有深意的说:“鬼神方能驱逐,恐怕无法驱逐的是人啊。” “皇上英明。”德公公道。 离漾的龙靴踏在长廊上,将水洼踏出了乱飞的水花,他的深眸隐在油伞下,唇瓣薄动:“朕的那幅画不许让任何人动。” “皇上,什么画啊?”德公公佯装不知道,打趣道。 离漾侧眸,冷凝着他,德公公讪讪一笑:“奴才知道,是婉嫔的画。” 他不再吱声,空气中传来‘滴答,滴答’的雨水声。 忽而。 墨黑的天空被一道刺目的闪电撕开,紧接着贯耳的雷声轰然而至,离漾眉心一拧,快步朝琉璃殿走去。 那哀嚎的哭声更甚,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给这个夜增添了一抹恐惧惊悚的元素,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琉璃殿。 阁窗的窗纱纷纷落下,却依旧挡不住闪电和光亮和雷电的力量。 念清歌不怕雷电,不怕闪电,她怕的是那嘤嘤哭泣的哀嚎声。 这个声音已经纠缠了她一个晚上了。 再加上今日宫中的人纷纷在讨论这哭泣的哀嚎声,有人说是从冷宫那里传出来的,是冷宫曾经冤死的烟妃前来讨债了,打算找一个替死鬼来附身,也有人说是石井里的含香死去未满一百天所以冤魂还逗留在宫中。 各种各样的说法纷纷进入她的耳朵,折磨的她头脑又麻又乱。 软榻上的纱幔徐徐落下,从阁窗的缝隙里钻进来的风吹的那纱幔拂拂的飘动,凉意顺着念清歌的脚底心直钻进心里。 她瑟缩的抱着自己,纤细的手臂将自己团团环紧,长长的发丝已经被额间布满了的汗水浸湿,听话的贴在了鬓角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美眸叽里咕噜的乱转着,不敢大大方方的看整个琉璃殿,害怕会看到恐怖的东西,所以她只好用余光去瞄那光洁的地面。 檀木桌上的蜡烛忽闪忽灭,轻轻摇曳,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长得好像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鬼,她愈看愈看,愈想愈像,身子颤抖的如同秋天的落叶,锦被在软榻的一角也都没有勇气去拽过来,洁白的小脚丫晾在外面,脚趾,脚背冻的发凉,她蜷起十根脚趾头,呆呆的望着。 忽地。 一阵狂风刮来,将琉璃殿的木门吹的‘啪啪’作响,陡然间,那木门‘砰’的被风撞开。 念清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子,颤声问:“谁?” ------------------------------------------------------------------------------------- 第一更,稍后还有一更。 第一百零一章 别怕,是朕(第二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谁?”那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念清歌蕴着那低低的哭腔,身子哆嗦的愈发厉害了,她的小脑袋想抬起却又不敢,只好掀起眼皮用那余光悄悄的扫着殿外的动静。 “是沛柔吗?”念清歌小声的问着。 无人应她。 “是小轩子吗?”念清歌吞了吞口水,又问。 还是一丁点声音没有。 她紧张的汗珠直掉,声音细弱如蚊:“那是崔嬷嬷吗?” 空气中鸦雀无声,只有那呼呼的风声,隆隆的雷电声,哗哗的雨水声,还有那时不时飘过的闪电的光亮。 凉风呼呼的灌入了内殿,那纱幔漂浮的愈发厉害。 忽地。 那檀木桌上的烛光猛然被风儿熄灭,殿内黑暗一片。 “啊——”念清歌惊吓的轻声尖叫。 紧接着,借着那朦胧的月光她仿佛看到了一双脚缓缓朝她走来,她的脑子里联想到了无数的恐怖的画面。 “谁?不要过来。”念清歌抖的如散落的花瓣儿,声线再也压抑不住那承受不来的害怕,呜咽的哭了起来。 倏而。 一道若水般沉凝的安定的熟悉声在她耳畔响起:“是朕,别怕。” 闻声,念清歌怔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和听到的声音。 “婉儿......”离漾温柔的唤着她,说话间,殿内的烛光被德公公燃起。 那张期盼已久的俊颜就那样淬不及防的映照在她的眼前,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夹杂着雨水的清新气息混入她的鼻息,她缓缓抬起头,心中迸发的所有的委屈如数喷涌而出,跪在软榻上,伸开纤细的双臂扑进了离漾结实宽大的怀里。 “皇上......”念清歌的小脑袋紧紧的贴着她,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泪水全部打湿了他的胸膛。 德公公等都纷纷退下,有眼色的阖上了门。 念清歌的哭声如凄美的箫声,丝丝声线如一根针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心疼,他站在软榻前,将大掌上的雨水在自己的衣袍上抹了抹,而后才缓缓的抚上她的发丝,每一下都让念清歌感到安定,他的声音沉厚踏实:“朕来了,朕陪着你,别怕。” “恩。”念清歌呜咽的点着头,今天受的委屈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的让她有些承受不来。 她想的太简单了,她哪里知道宫中的路如此艰难,她不知道会不会平安的走过这一生,不知道离漾能否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最后。 “皇上,不要离开臣妾。”念清歌咬着唇,最终吐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等待的滋味儿太过心酸,太过难熬。 离漾感觉到她愈发的颤抖,顺势坐在她旁边,将她软弱的身子揽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个姿势让念清歌比方才舒适多了,她的手臂缠在他的脖子上,低低的抽泣着,视线落在她光着的脚丫儿上,大掌握住,感觉到那抹冰凉染在他的指尖上,他微微蹙眉,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怎的穿这么少?会生病的。” “臣妾害怕。”念清歌小小的声音蕴着娇柔,让人的心融化成了一滩水:“今日大家都在说宫中有鬼,臣妾害怕。” 离漾的脸色有些阴沉,宫中的谣言愈发的不可收拾,简直是秽.乱.宫廷,看来真的要加大严惩的力度了。 “没有。”离漾坚定的说,缓解她心中的恐惧:“这个世界上没有那种东西,更何况,朕是天之骄子,朕不怕那种东西,朕陪着你,所以你也不要怕。” “皇上......”念清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耳膜微微的震动,却是那么幸福,那么安稳。 他的怀抱真的好暖,小手抚上他的胸膛,这才发觉他的衣裳是潮乎乎的一片。 方才,他见雨势有些凶猛,所以顾不得什么一路飞奔而来,所以才导致衣裳被雨水打湿了。 “皇上的衣裳湿了。”念清歌像个小鸟儿从他怀里蹦出来,一双眼睛哭的红红的,面上恐惧的表情早已被那焦灼所替代:“皇上快换一套干净的衣裳,不要生病了。” 看见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跪在软榻上,小手急不可耐的去解离漾的衣裳,他情不自禁的笑了,捉住她飞舞的小手:“婉儿真是可爱。” 念清歌垂着睫毛,声音细细的:“只有在皇上面前,臣妾才会这样。” “哦?”离漾挑眉反问:“那说明婉儿很喜欢朕?” 直白的‘喜欢’字让她羞红了脸,不过还是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三下五除二的将离漾的衣裳褪掉,只剩稍有些干的中衣,念清歌将他的衣裳搭在了一边,忽而想起什么,咬着唇瓣儿,抬眸,小心翼翼地说:“皇上今晚在臣妾这儿吗?臣妾方才没想那么多就褪了皇上的衣裳,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离漾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起她小巧的下巴,那双深潭的带着氤氲之气的龙眸定定的凝着她:“婉儿可否想让朕留下?” 红晕飞在脸颊,念清歌湿漉漉的眸子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小手有些紧张的揪着发丝:“想。” “那朕便留下。”离漾的声音如落地磐石。 念清歌忽地笑了,那笑容如烛光璀璨温暖。 柔暖幔帐,温存几分,念清歌静静的窝在离漾的怀里,享受着这份得来不易的美好和幸福...... * 雨,愈下愈大。 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听不到鸟儿的叫唤声。 深夜的皇宫如一座孤寂的死城,一点儿人气儿也没有,皇宫自古以来就是阴盛阳衰,所以那阴森的感觉总是笼罩在皇宫的上方。 青石路上。 一抹深紫色的身影踉跄而来,那双万马刺绣靴子沾满了泥土和雨水,混在地上变的泥泞不堪,那长长的发丝变成了一缕一缕的耷拉在肩头,英俊邪魅的面容上落满了雨水,他随意抹了一把脸,那双黑曜的眸子染着满满的悲伤,全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他一个不稳,栽倒在了地上,双腿跪了下去,他举起双臂望着那墨黑的天:“烟儿......你在这个囚笼里死的,今晚你会不会来看我?会不会?” 悲伤逆流成河。 眼泪逆流成海。 离辰逸的面容上早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每年的今日都是他最痛苦的日子。 她就是在清明节这一日离开了这个世界上,离开了他。 走过御花园,走过假山,走过树林,走过冷宫,凡是曾经烟妃走过的地方,离辰逸在今晚全部走了一遍。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他们二人曾经美好的回忆。 跪在冷宫门口,离辰逸的心被扯成了一片一片的。 黑曜的双眸淬满了浓浓的恨意和阴毒:“离漾!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烟儿,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讨回来!” 他的身后好似插了一双黑暗的翅膀,那双羽翼上挂满了仇恨。 步子如风奔到了琉璃殿,望着琉璃殿的正殿和侧殿燃着的蜡烛,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坏笑。 深紫色的衣摆拂在身后,离辰逸盯着念清歌屋子好半天,半晌,才将步子辗转来到侧殿,他握起拳头,疯狂的砸着侧殿的门。 静竹公主正准备入睡,听到这敲门声,立刻从软榻上爬起,随手拿起自己的鞭子,警惕性十足的倚靠在木门旁:“谁?” “本王!”离辰逸沉声道。 听及。 静竹欣喜不已,迅速打开了门,离辰逸沉沉的身体挂在了静竹公主的身上,那刺鼻的酒气熏的满天都是。 将离辰逸连拖带拽的拉了进来,阖上了门,静竹的双手拼命的扶住他,不让他倒下:“喂,你喝了多少酒啊。” “你管本王?”离辰逸眯起双眸,摇晃着手指指着静竹说。 闪电一闪而过,划过他英俊的面容,静竹痴痴的望着,心似飞扬,抓住他的大掌:“不让我管你,你来本公主这儿干什么?” “呵——”离辰逸酷酷的冷笑了一声,手指戳在静竹细嫩的脸蛋儿上,吹着热气,话语无比暧.昧:“本王来这儿睡觉,本王不仅要睡觉,而且还要睡.你。” ------------------------------------------------------------------------------------------------ 两更完毕,推荐蚊子的金榜完结文《师父,竹子掉了》,本文前期萌*,后期凄美,绝对让你流连忘返,感受凄美的爱情神话故事。 另外,蚊子的这本《师父,竹子掉了》入围,大家可以在网站左下角那里进入总决赛的页面,找到s打头的为蚊子投上一票,谢谢大家。 第一百零二章 是我自愿的(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辰逸将浑身上下的邪魅气质散发的淋漓尽致,融化的雨点落在那袭深紫色的长袍晕染成了一片片小水渍,他那墨黑的发丝全部湿透,却一点也不显狼狈,恍若从海底跳跃而出的斗鱼,他瘦削的五官立体分明,英气的眉头紧蹙,虽然表现出来一副不正经的痞子相,却依旧遮挡不住他浓浓的忧愁,凉薄的唇瓣是那么的迷人,静竹十分想凑上去吻一吻他的唇瓣儿。 她纤细的双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 究竟是何人,何事会让他如此的忧伤? 她好羡慕那个人,好羡慕,好羡慕。 “辰逸……”静竹痴迷的望着他,情不自禁的亲昵的唤着他:“辰逸,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夜色朦胧。 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他在用浓烈的酒精麻醉自己,迷失自己,他轻佻的挑起了静竹小巧的下巴,话语大胆而又放肆:“喜欢本王?” 静竹的眼底一片迷离,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坚定的点点头:“喜欢。” “呵——”离辰逸轻轻的笑了。 忽而,将那粗粝的指腹缓缓抚上她柔软的唇瓣儿,邪魅的说:“喜欢到什么程度?” 静竹微微一愣,她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见不到他的时候会心烦意乱,他不见的时候会忐忑不安,见不到他,她会痛苦,会思念。 “喜欢到……”静竹垂着长卷的睫毛,凝着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说:“喜欢到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迷.情一片。 离辰逸的指腹有些用力的按上她的唇瓣儿,英俊的俊颜压迫在她的鼻尖儿上,嘴角勾起一抹风.流的弧度,挑眉反问:“喜欢到让本王睡也可以?” 话落。 静竹全身僵硬,小脸儿通红一片,她眨着双眸,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离辰逸将他犹豫,变幻的表情如数看到眼底,嘲讽的冷笑:“啰嗦,不愿意就滚开!” 静竹被他突如其来的臭脾气吓了一跳,一心想着讨好他,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不,我愿意,我愿意,可是你为何偏要用这种法子来证明我对你的喜欢。” 她的反驳让离辰逸心情很不爽,很不高兴,狠狠得甩开她的手臂,任性,狂妄:“对,这就是本王的方式,喜欢本王就得把自己献给本王,就得让本王睡。” 露.骨直白的话让静竹的心骤然紧缩,小脸儿的红晕始终下不去,他的魅力,他的气质,他的非凡,他的一切一切都让静竹痴迷的紧。 月光朦胧,细雨哗哗。 静竹心中鼓起了一股子强大的勇气,她纤细的小手缓缓的附上了自己的红裙,轻轻的,轻轻的扯开了腰封,腰封如落叶落在了地上,那红裙如红色的焰火顺着静竹的肩膀滑了下来,露出了白嫩的肩头。 离辰逸的深眸紧了紧, 静竹羞涩的环住他精壮的腰身:“辰逸……” 那一声‘辰逸’萦绕在离辰逸的耳膜,心尖儿,他的头脑有些恍惚,脑海里浮出了烟妃的笑脸。 “辰逸……” 使劲的捉住静竹的肩头,拼命的摇晃着她:“你为何不是烟儿,你为何不是烟儿?” 他的情绪愈发的激动,眼底淬满了阴毒,那么一瞬,他想祸害属于离漾的所有妃子。 眼前模糊一片,将静竹的面容和念清歌的面容重叠到了一起。 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报复感,嘴里迷糊的呢喃:“你是他的女人,是他的,我要毁了你。” 说罢。 离辰逸二话不说,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大掌探进静竹公主的小.裤里,修长的手指豪不温柔的刺.了进去。 “唔……”那淬不及防的疼痛让静竹窒息,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儿。 真的好痛。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为何会选择这种方式来羞.辱自己。 离辰逸感觉到了手指的湿润,有些惊醒,他瞪大双眸看着静竹。 二人沉默不语。 她柔软的身子缓缓靠在他的怀里:“没事,是我自愿的。” 醉酒的晕眩感让离辰逸闭紧了双眸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二人就这样靠在门框上。 一言不发,整整*。 * 翌日清晨。 公鸡清脆的破晓声乍响了整片天空。 雨水过后的皇宫清新宜人,干净明亮,有一股子清香的气息。 琉璃殿的安静仅仅存于一刻钟的时辰。 离漾和念清歌起的格外的早,德公公新拿来的龙袍让念清歌体贴的更衣在身,金黄色的龙冠将他的面容衬托的愈发英俊,浑身的王者气息让念清歌心动不已。 “好好用膳,昨日听你的婢女说你一天没用膳,若再这样朕就不来看你了。”离漾斥责的语气蕴着一丝*溺,心疼,关心的味道,让念清歌甜到了心里。 “臣妾遵命。”念清歌低笑。 离漾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牵着她的小手同她一起走出了琉璃正殿。 恰时。 琉璃偏殿的门被打开,静竹端着一个木盆走出来,碰上了念清歌和离漾。 静竹微微一愣,一拂身子:“皇上吉祥。” “恩。”离漾点点头。 二人的视线共同落在了琉璃偏殿里,离辰逸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底,念清歌有些惊愕,离漾的面容隐着一抹复杂的笑意。 静竹的小脸儿一红,端着木盆呆愣在那里,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打水。” “给三弟打水?”离漾忽而问道。 静竹更加羞涩了,点点头,声音细弱如蚊,脸上呈现着很少出现的小女人的羞怯感:“他昨晚喝多了。” 说着,她想逃离,谁知离漾对昨晚的事十分感兴趣,继续追问:“三弟昨晚在你这儿睡的?” 念清歌轻轻的捏紧了离漾的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因为静竹的头低的都要钻进洞里了。 她点点头迅速的跑开了。 离漾爽朗的笑:“朕早就看出来静竹公主的心思了。” 念清歌苦涩的笑笑,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儿,好似有一个大石头压在了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血液凝固在身体里,她只觉得浑身僵硬冰冷。 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静竹公主才貌双全和他应该是绝配的。 理应该祝福他们的吧。 呵—— 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半晌。 离辰逸一袭月白色的中衣倚靠在门框,面容慵懒散漫,风.流.倜.傥的气势决然而出,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是那么的魅惑,视线有意无意的自念清歌的身上扫过,落在她和离漾紧握的双手上,心底一阵冷笑,而后视线正儿八经的落在了离漾身上:“臣弟参见皇上。” 离漾点点头,调侃道:“三弟昨晚睡的可好?” “非常好。”离辰逸故意抬高了声音。 静竹端着木盆走来,听到了这个答案,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体贴的来到离辰逸身边,声音细软温柔:“王爷,净面吧。” “恩。”离辰逸不冷不热的应着,而后继续跟离漾说:“昨晚臣弟喝醉了,所以留宿在了公主这里,不打扰婉嫔吧。” 说到‘婉嫔’二字的时候,大大方方,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念清歌的身上。 被点到名的念清歌微微一愣,有些没办法无奈的抬眸,对上他深沉的双眸,她局促一笑:“不打扰。” 离漾招呼着德公公:“德公公,一会儿吩咐御膳房给王爷准备一碗解救的御粥。” “多谢皇上。”离辰逸双手抱拳。 离漾勾唇一笑:“朕去上朝了,你身体不舒服今天不用上朝了,一会儿带着公主去御花园散散步吧。” “是。”离辰逸道。 离漾亲密的吻了吻念清歌的额头,温柔的附耳说了几句便拂袖离开。 她的额头滚烫,下意识的去看离辰逸的表情,离漾一走,离辰逸的眼神愈发的大胆和狂妄,一瞬不瞬的盯着念清歌,她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 “王爷去净面吧,妾身告退。”说着,念清歌转身就要回正殿。 倏而。 离辰逸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念清歌……我们聊聊。” ------------------------------------------------------------------------------------ -------------------------------------------------------------------------------------- 王爷好坏,不过蚊子蛮喜欢,哈哈哈,花痴犯了。 一些蚊宝说感情有些复杂,恩,的确是这样的,蚊子会带着大家慢慢滤清的。 第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 第一百零三章 本王说,你听着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念清歌将他视为空气,玉步款款朝前方走去,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离辰逸深眸眯起,有些急躁,大步绕到她面前,展开双臂拦在她面前,口吻十分不友善:“念清歌,本王在叫你,你是耳朵聋了吗?” “我没聋。”被拦住的念清歌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晶莹剔透的耳垂暴.露在阳光下,她淡淡一笑,回眸,看到静竹公主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手里还端着个木盆,见念清歌看她,她慌忙的垂下头,念清歌转过头来,知道静竹一定还会再盯着离辰逸的,她理解静竹这种心思:“王爷,既然你昨晚和静竹公主有了肌肤之亲,你就要负责,不要朝三暮四的,静竹公主在等你,你过去吧。” 说罢,念清歌绕过他。 离辰逸纠缠不休,大掌抓起念清歌的手腕:“你说的那些都是废话,本王一个字儿都不想听,本王要跟你聊聊。” 她轻轻笑了,反驳道:“既然妾身说的都是废话,那王爷就不必多费口舌与妾身聊了。” “本王说,你听着。”离辰逸嘴角一勾,强势的拉着她朝正殿走去。 自主的将门阖上,离辰逸将她‘壁咚’在墙壁上,双臂放置在她的头顶上方:“昨晚,你侍.寝了?” “没错。”念清歌应道。 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现在容升婉嫔了,念清歌,本王当真是小看你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婉妃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念清歌特别厌恶他这种说话的方式,秀眉紧蹙,表现出一丝丝不耐烦。 离辰逸腾出一个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念清歌跌入了他的深眸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念清歌终于看清了他。 几日不见,离辰逸的面容消瘦了一大圈,恍若只能看到那线条分明的骨骼,他英俊的眉眼总是轻轻的拧着,上面染着淡淡的悲伤,眼底更是有一层红血丝,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虽然过了*,但他的身上还是染着一些酒气。 “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离辰逸忽然垂下了声音,深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嗓子沙哑的如同石头子刮在了贝壳上,令人有些心疼。 念清歌微微一愣,她怎会不知道,昨天她在宫中听到了太多的流言蜚语,让她害怕了整整一日,顿了顿,唇瓣儿轻启:“......清明节。” “呵——”离辰逸忽地笑了,那笑虽淡然,却让念清歌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气息。 他定定的凝着她,幽幽地说:“清明节的时候,宫中的人会出现各种女鬼的话,人人都厌恶,避之不谈,甚至还有人想请法师来清一清宫中的女鬼。” 离辰逸的眼睛落在某处,似在回忆,自言自语道:“可是本王却不厌恶这个节日,甚至,本王期待这个节日,本王恨不得每天都是清明节。” 他的一番话让念清歌有些惊诧,有人喜欢春节,喜欢中秋,却不想他喜欢清明节。 咬着唇瓣儿,睫毛微眨,念清歌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清明节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离辰逸说的伤感又阴森。 她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脱口而出:“谁?” “本王爱的人。”离辰逸幽幽地说,而后补充了一句:“最爱的。” 最爱的。 原来,在他心中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念清歌不禁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奇,脑袋里忽而想起什么,她望着他的冷眸,试探性的问:“是......那个在冷宫死去的烟妃么?” 离辰逸怔愣一下,变幻莫测的表情被念清歌如数看在眼里,她愈加笃定了心底的答案:“是她,对吗?” “她不是烟妃!”离辰逸的情绪忽而激动起来,声音都跟着提高了。 紧接着,他如筝弦的最低音,闷闷的:“她是本王的烟儿。” “可她是皇上的妃子。”念清歌纠正道。 一席话终于激怒了离辰逸,他充满红血丝的双眸如被惹毛的野兽,大掌捏住念清歌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摁碎:“不!她不是!她不是!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念清歌强忍住头晕目眩的难受,唇瓣儿里吐出不真切的字:“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去找皇上!” “呵——”离辰逸冷冷的笑,眼底淬满了仇恨:“本王可以杀了他,但是本王不想这么便宜他,他让本王痛苦了这么多年,本王自然不能让他好过。” 说罢,他的视线‘倏’地看向念清歌:“念清歌,本王给你一个任务。” “什......什么任务?”念清歌摇摇欲坠的盯着他,他这幅样子让她有些害怕。 “你要让离漾爱你,深深的爱上你,要让他爱你爱的无法自拔。”离辰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而后,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然后,本王再杀了你!让他痛不欲生!” 念清歌的头脑一片空白,呆愣的望着他,狠狠的推开他:“疯子!离辰逸你疯了!” “对!本王疯了!本王就是被你们逼疯的!所以你们都要付出代价!”离辰逸的双臂展在头顶,面容阴冷,话语猖獗。 念清歌争取让自己淡然一些:“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皇上?” 闻言。 离辰逸的眼皮轻掀,冷酷地说:“去,念清歌,你把自己看的未免太重了,若想让皇上相信你的话,你只有两条路。” “什么?”念清歌问。 他的嘴角勾着笑,看似漫不经心,却一针见血:“第一条路,告诉皇上我们有染,我们的关系很密切,很深入,也许他能信任你。” “第二条路。”离辰逸缓缓的说着,轻挑的勾起她的发丝:“就是让他深深的爱上你,或许他也会相信你。” 念清歌不可思议的望着离辰逸。 若是用第一条路就是代表她和离辰逸有不正当的关系,即使没有,那念清歌也有理说不清,自古以来皇上的嫔妃是不能与任何男子接触过密的,她与离辰逸说不清道不明,甚至离辰逸还强吻过她,她怎能行第一条路呢。 第二条路恰恰随了离辰逸的心愿,让离漾爱上她,然后再杀了自己。 念清歌第一次觉得离辰逸竟然如此恐怖,心思如此周密。 他完全不像是表面那样的放荡不羁。 后退到门框,念清歌用一抹复杂的情愫盯着他,离辰逸拍拍她的脸蛋儿:“清歌,自己考虑。” 说罢,推开门拂袖而去。 阳光扬扬洒洒的笼罩进来,夹杂着雨水的气息,念清歌忽然觉得窒息的难过,满脑子全是离辰逸说的话。 他说,他最爱清明节。 她清楚的听到了静竹公主的木盆摔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楚的听到了离辰逸那声冷酷的‘滚’字! 紧接着,静竹急促的脚步声滚滚而来。 还未怎样。 一盆透心凉的凉水从上至下将念清歌浇了个遍,那突如其来的冰水差点让她窒息,她双手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那水呛在了鼻孔里和嘴巴里,她拼命的咳嗽,拼命的咳嗽。 小脸儿咳嗽的涨红,咳嗽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将缠在眼前的发丝撩到了一边,望着眼前叉着腰,眼底满是妒意,死死瞪着她的静竹公主。 “静竹公主,你......” ‘啪’的一声脆响甩在了念清歌的脸上:“溅.人,你有了皇上为何还要勾.引离辰逸。” “我没有。”念清歌反驳道,耳膜嗡嗡直响:“你误会了。” 静竹此时此刻像一个十足的怨妇,她哀怨的脸上挂着泪痕,手里的木盆‘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总是来找你,他的心里只有你。” 念清歌苦涩的笑了,离辰逸对她如何,她最清楚不过了,但是离辰逸却是一个两面派,每次的行为和动作都隐隐的给她拉来一些仇恨,让她不得不依附他。 脸颊酸胀疼痛,凉水顺着她的毛孔一点一点钻进去,她面无表情,幽幽地说:“他不爱我,心里也没有我,静竹公主不该在我身上下功夫,你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既然你爱他,就应该想办法让他爱上你,让他把你娶回王府。” 说到这儿,静竹的眼眶红了,她自嘲的笑着:“呵,你知道他是用什么碰的我么?” ----------------------------------------------------------------------------------------- 两更完毕。 离王爷还是有些坏的。 第一百零四章 先下手为强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说到这儿,静竹的眼眶红了,她自嘲的笑着:“呵,你知道他是用什么碰的我么?” 仅仅一个晚上,静竹的小脸儿就蜡黄消瘦,曾经眸底那份熠熠生辉的光泽也早已被打磨的消失殆尽。 念清歌静静的凝着她,她的湿润从眼眶中夺眶而出,面容神色痛苦,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擎在她眼前,伸出一只手指头晃在念清歌的眼前,她的手指哆嗦的不像话,她唇瓣儿颤抖苍白,那种羞辱的滋味儿似乎难以言喻,她自嘲的咬着牙道:“他是用手指,是用手指碰的我。” 说罢,似乎将心底的委屈和羞辱如数喷涌而来,她蹲在地上开始痛苦起来,声音呜咽带着哭腔:“他一点也不爱我,一点也不。” 她的初.夜想来让她永生难忘和痛苦吧。 念清歌的睫毛颤抖,万万不敢相信离辰逸竟然会这样折.辱静竹公主,全身即使湿透冰冷,她也丝毫感觉也没有,她无法体会静竹的心情,但是她能看出来她很痛苦,嘴唇张了张,念清歌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倏而,静竹从地上爬起,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必你说任何虚伪的话,你若想嘲笑我就尽管的嘲笑吧。” 话落,静竹激动的跑了出去。 念清歌担心极了,生怕静竹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顾不得其他什么,毫不犹豫的追着静竹公主冲了出去,身边一个婢女也没有带,木蹄鞋的不方便让她几次都崴了脚。 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跑了个遍,可是却依然见不到静竹公主的人影。 惆怅的念清歌已经筋疲力尽,雨后的青石小路上混着许多的泥泞,木蹄鞋如一个铁球似的绑在脚踝上,让她有些吃力,蹲下身来捏了捏自己小腿肚,忽地,视线一下子跃过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她陡然起身,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是静竹公主。 念清歌头脑一热,急忙追了上去,看那个方向好像是御花园的方向,她一路小跑来到了御花园,雨后的御花园清新怡人,却也是又湿又滑,一块儿巨大的岩石后面,那抹红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念清歌欣喜不已,小手捧在脸颊两侧奋力呼喊着:“静竹公主,静竹公主。” 可是静竹公主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的穿过岩石后面。 这条小路格外偏僻,幽静,而且没有捷径可走,若想跃过那块岩石后面,就必须爬到假山上然后踏过岩石才能跃到另一个方向去。 为了节省时辰尽快找到静竹公主,念清歌只好选择了捷径,她将自己的长裙撩起打了一个死扣而后缠在了腰封里面,这样一来可以更好的方便攀爬。 假山上坑坑洼洼,怪石嶙峋,还长满了毛绒绒的苔藓,有些地方很滑,有些地方却很坚硬,念清歌从未做过如此危险的事情,她望着高高的假山,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挽起袖子,小手牢牢的去抓假山凸显出来的小石头,踉踉跄跄的终于爬到了假山的顶上,站在山顶,她看到了所有的景物以及那抹总是躲躲藏藏的红色身影。 她的眼睛锃亮:“静竹公主,等一下,不要再走了。” 可静竹公主却将念清歌视为空气。 念清歌焦灼不已,才准备小心翼翼的踩着其中一块儿岩石跳下去。 忽而。 身后传来凶狠的叫声:“汪...汪...汪......” 顺着声音望去,离她不远处,一条凶狠的黑色大狗红着眼睛张着大嘴朝她疯狂狂吠着。 她当时就吓傻了,宫中怎会出现一条狗,她哆嗦的缓缓朝后面退下,嘴里喃喃自语:“别......别过来。” 可是那只狗又怎能听清楚她的话,赤红的眼睛让人望而却步,凶巴巴的直逼念清歌。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脑仁都麻了,疯狗前进,她只好拼命的朝后退着,生怕会咬到她。 忽而。 那只狗在空中飞跃而起朝念清歌扑去,嗷呜一口咬住了念清歌的裙摆,念清歌慌忙的朝后面迅速的退下,只听‘刺啦’一声,念清歌的衣料被狗撕碎了一块儿,她的脚下有一块儿滑溜溜的石头,她的木蹄鞋一个不稳踩到了那块儿石头上,身子惯性的朝后面狠狠的折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念清歌直直的从空中坠了下去。 而她的身后就是一汪深深的池水。 只听‘扑通’一声,念清歌掉进了池中,冰冷的池水将她整个人淹没。 “唔......救......”念清歌不懂得水性,她的五官全部浸入水中,呛的她快要窒息了,两条手臂挥舞在池面上,希望能够有人看到她。 时辰慢慢的流逝,她现在处于的这个地方很僻静,一般不会有人来,她的眼睛只觉得愈发的模糊,全身冰冷无比,就连睁开双眼的力气也没有了,苍白泡皱的唇瓣儿只能一开一合的吐出单个的字节。 和煦的阳光缓缓躲在了白云后面,乌云愈发的灰暗,强势而来的风拼命的拍打在池水上,击起了一朵朵浪花儿。 池面上,念清歌的三千发丝散落下来,浮浮的飘在了水花儿上...... * 离漾下了早朝直接来到了玄朝殿,朝廷之事愈发的棘手,几位朝廷之重臣随着离漾一同来到了玄朝殿。 镶嵌翡翠的香炉上燃着袅袅的熏香,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坐在奏台前,他执起一盏茶,轻轻的撇开了周边的沫子,将视线落在神色有些憔悴的离辰逸身上:“朕不是让你好生歇息,而后陪静竹公主逛逛御花园。” 离辰逸从琉璃殿出来以后直接上了朝,并没有回王府,他慵懒的姿态稍稍收敛了一些:“臣弟不累,还是皇上的朝政比较重要,臣弟又怎能为了儿女情长而偷懒呢。” 离漾爽朗一笑,眼底蕴了一抹赞赏之色,颇有深意的说:“臣弟陪着静竹公主就是朝政。” 离辰逸微微一愣,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心里却划起了一抹冷笑,但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谈笑风生:“皇兄说笑了,臣弟与静竹公主的事不好说。” “一些事,朕知道。”离漾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解释过多,其他的大臣似乎也从这番话之中听出了什么,纷纷转身抱拳道贺:“看来离王爷很快要得佳人,成为边疆驸马了。” 离辰逸挑起眉梢,淡淡道:“你若喜欢这驸马你便去当。” “......” 空气中凝着一抹尴尬的气氛。 离漾将气氛打破,同他们谈了一些边疆的事及旱灾的事情,商讨完毕,众大臣纷纷退去,离辰逸被离漾留在殿中。 两盏热茶冒着袅袅的热气,离漾英俊的面容隐在热雾中:“三弟和静竹公主的事朕会尽心办到最好。” 离辰逸品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离漾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行为完全是*裸的利用他,他将茶盏放下,笑道:“臣弟不着急,而且臣弟想皇兄是误会臣弟和静竹公主了,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茶盏‘啪’的被离漾顿在檀木桌上,他阴晴不定的眸子凝着离辰逸:“朕希望三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离辰逸不语,只是泛出丝丝的冷笑。 两兄弟间不愉快的火苗在缓缓腾起,德公公见势急忙插了句话:“回皇上,离妃娘娘在殿外候了好久了。” “传。”离漾沉声道。 “臣弟告退。”离辰逸见状,趁此离开。 片刻。 离妃一袭深绿色的长裙缓缓而来,带来了一丝丝外界的凉风,离辰逸错过离妃身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今日的离妃似乎有些匆忙,眼尖的他迅速的扫到了离妃绿裙下露出来的红色的衣料边边,他诧异的蹙眉,离妃的品味何时这么差了,竟然将这两种颜色的衣裳套在一起穿。 离辰逸没想那么多,摇摇头径直离开了玄朝殿。 “皇上,臣妾今日特意准备了一些午膳,想和皇上一同用膳。”离妃的声音柔柔,浑身散发着柔情似水的韵味儿,将午膳的食盒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特色美食。 离漾倦怠的神色在看到里面的素饺时变得精神了一些,再怎样,离妃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很重要的,大掌握紧离妃的小手:“水儿辛苦了。” “臣妾昨晚失礼了,还望皇上原谅。”离妃面有歉意,泪眼汪汪的哄着离漾。 俗话说,软的总比硬的强。 在嫔妃的事情上,离漾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事情都过去了。”离漾揽过她的腰肢。 “多谢皇上。”离妃看他的气有些消了,面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为离漾精心的布菜。 离辰逸悠闲的晃晃悠悠在玄朝殿门口徘徊着,倏然,一个面生的小公公急匆匆的朝玄朝殿这边冲了过来,不小心撞到了离辰逸,他浓眉一簇:“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小公公急忙一拂身子:“奴才参见离王爷,奴才现在要赶去通报皇上,望王爷恕罪。” “发生了何事?”离辰逸抓住他问。 那小公公神情惶恐:“回王爷,婉嫔落水了。” 说罢,急匆匆的朝玄朝殿内赶去。 离辰逸的头脑麻木一片。 紧接着。 离漾神色焦灼的奔出来,离妃急切切的跟在他后面,一众人马迅速的朝御花园的方向赶去。 御花园。 延着池水的那条小路布满了湿湿的水迹,念清歌趴在了池水中的一块儿巨大的岩石上,想来是方才大风大浪将她冲到了岩石上所以才没有将她灌入池底。 但是因为念清歌沉在了池水的正中央,离池岸边相隔的距离比较远,所以那些不会武功的宫人们都束手无策。 离漾等人赶到御花园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副场景,他神色凝重,面有阴云,声音冷沉:“婉嫔怎么会落水?” 宫人们纷纷垂头不作声。 离漾挽起宽大的袖袍打算去救念清歌,离妃一把拽住了离漾:“皇上,你不能下去,太危险了。” 回眸,离妃那担忧的神情映入离漾的眼底,他握住离妃的手:“朕没事,水儿不要担心。” 说罢,打算挣开离妃。 可离妃却死死的不松手,似是在故意拖延时辰,她望着趴在岩石上的念清歌心底划过一抹恨意,面上却蕴着焦灼和善良:“皇上,婉嫔妹妹落水臣妾自然也很担心,但是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要顾全大局,我们等一下让侍卫们将婉嫔妹妹拉上来吧。” 忽地。 一袭深紫色点降袍的离辰逸如一只翱翔展翅的雄鹰,双脚迅速的踏入水面,溅起了朵朵的水花儿,他步子飞快,几步就来到了池水中间,伸出手臂一把将念清歌捞起,抱在怀里,而后迅速的飞了回来,落在了地面上。 他的视线不太友善的落在了惊愕的离妃身上,话语里略有深意,嘲讽道:“若等侍卫来,说不定婉嫔早就溺死了。” 说罢,转头对离漾说:“皇兄,臣弟失礼了,现在臣弟要把她送到琉璃殿,还麻烦皇兄传一下太医。” * 当念清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躺在了琉璃殿,睫毛微微的抖动,双眸缓缓的睁开,身边乌压压的围了一群人。 太医那激动的声音首先响起:“皇上,婉嫔醒了。” 离漾激动的拨开人群,坐在软榻上,大掌握住念清歌冰凉的小手:“婉儿,你醒了。” “皇上......”念清歌气若游丝的唤着,整个人就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她粗粗的扫视了一圈。 离妃,百里贵妃,皇后等人都纷纷伫立在她面前,隐约中她仿佛看到了一抹深紫色的身影离开了琉璃殿。 是他吗? 许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他怎会在这里出现呢? “婉儿,告诉朕,你怎会落水的?”离漾的眉心紧蹙,凝着小脸苍白的念清歌。 经过离漾的提点,念清歌猛然回忆起那恐怖的经历,她面色恐慌,嘴里呢喃:“狗,有狗,静竹公主。” 离漾完全体听不懂她的意思,见她有些精神恍惚,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离妃的小手攥紧,抓着离漾的手臂,安抚道:“皇上,臣妾看婉嫔妹妹还没恢复过来,一定是受惊过度胡说八道的,待她好了再让她说吧。” “也好。”离漾觉得离妃说的颇有些道理。 端庄的皇后展现出她国母的一面,手帕掩着心疼,温柔的替念清歌挽了挽她的发丝:“可怜的人儿,怎会这样,婉嫔你好生歇息,待你好身体康复了告诉皇上和本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和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念清歌无力说话,只好眨眨睫毛。 皇后扫视了一眼,而后温婉的朝皇上说:“皇上,这么多人堆在这儿,也打扰婉嫔的歇息,不如我们散了吧。” “是啊。”离妃体贴的附和着。 离漾思忖了一会儿,道:“也好,你们先回去吧,朕在这儿陪她一会儿。” 离妃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离漾的手,一行人鱼贯而出,百里芷望着和煦阳光,冷嘲热讽:“呵,这婉嫔也是够倒霉的,依本宫看啊,还不知道得罪了谁呢。” 皇后轻咳了一声,离妃垂下睫毛,没说一会儿的话,都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宫中。 离漾一直陪伴念清歌的身边,喂过药后,念清歌缓缓有了些精气神儿,她想起身,离漾为她在身后靠了个软枕。 “皇上......”念清歌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儿。 离漾凑到面前,将她揽在怀里:“朕在,婉儿,你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个,她就掩饰不住那份激动与恐惧:“皇上,臣妾是为了去找静竹公主不小心落下了水。” 离漾的大掌抚摸着她的后背,细细的听她讲清了所有的事情。 “宫中竟然有狗?”离漾有些不相信。 “恩。”念清歌笃定的说。 “那你真的看到了静竹公主在御花园那一片儿了?”离漾疑惑的问,虽然静竹的性子顽劣,但是若听到念清歌落水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念清歌才想说些什么,恰时,静竹公主风风火火的进了琉璃殿,人未到声先到:“婉嫔,听说你......” 静竹一眼看到了离漾,立刻拂了拂身子:“皇上吉祥。” 离漾淡淡‘恩’了一声,静竹惊愕的来到念清歌面前,看她的脸色如白纸一般:“你怎么会这样?” 话落, 离漾冰冷的口吻传来:“静竹公主,今日婉嫔在御花园中追你,你为何不停住,难道你没看到她落水了?” 听及,静竹公主微微一愣,茫然无措的望着离漾,一脸无辜:“皇上,我今日不在宫中,我去了宫外。” “......” 离漾和念清歌惊愕,尤其是念清歌,她抓住静竹公主的手:“你不在宫中?” 静竹点点头:“我心情不好,去宫外散心去了,你们若不信可以问把守宫门的侍卫。”说着,她从袖袍里掏出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伸到他们面前:“你们瞧,这些全是我在宫外买的,宫里可是没有的。” 此话一出,离漾的眉宇间染了一抹凝重,看来念清歌溺水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婉儿,你在这儿好生歇息,朕有要事要处理。”离漾一定要查出这究竟是何人所为,而后看向静竹:“静竹公主,麻烦你照看一下婉嫔。” 说罢,一脸浓重拂袖而去。 静竹糊涂极了,从念清歌的口中了解了一下整个事情,听完,她瞠目结舌的捏着自己的裙摆:“宫中的人实在太恐怖了,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冒充我,来取得你的注意,然后再把你弄到水里去,是谁这么想让你死?” 一个‘死’字儿让念清歌寒彻入骨。 双手紧紧的捏着锦被的一角,静竹脾气暴躁,但是心是热乎的,她有些愧疚:“婉嫔,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人害的差点丢了命。” 念清歌睫毛微抖,摇摇头,有些虚弱:“不怪你,若是没有你,别人也会想办法害我的,现在只是提早了一步,其实这样也好,会让我更加看清了这宫中之人的蛇蝎心肠,只是,我疑惑的是为何害我的那个人会知道我去追你?” 当时,她和静竹吵架就在琉璃殿,是谁也不知道的,可是却就像提前知道似的引的念清歌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陷阱。 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子油然而生。 静竹和念清歌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各自怀有心思。 * 水离殿。 离妃将自己隐藏在深绿长裙下的红色裙子褪掉,丢给了山梅,神色紧张:“给我烧掉,不允许留下一丝痕迹。” “是。”山梅应道。 半晌。 山梅处理好一切来到离妃面前:“娘娘,衣裳烧掉了,那条疯狗也乱棍打死丢到了乱葬岗。” “恩。”离妃满意的应道,一边褪去自己的衣裳一边朝装满花瓣儿水的御池里走去:“她满口胡言扬言说在宫中看到了疯狗,又有谁会相信呢,顶多会觉得她眼花了,没看到静竹,也没看到狗,是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清明节那晚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侍寝之日,那本宫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第一百零五章 婉嫔失宠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水离殿内,水仙花的清新的香气似乎已经隐隐变了味道,离妃置身在御池内,将碎碎的花瓣儿发泄似的扬扬洒洒在了整片天空中。 如果爱情是一种毒药,那么,她已经深重其毒。 她的爱让她迷失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心境,自己的方向。 夜深后,不知离妃会不会做噩梦。 弥漫的夜始终让人错乱心智,念清歌*无眠,满脑子都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那溺水的后怕感一直萦绕在念清歌的心头,她死死的抓住了锦被,宫中之人个个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若不仔细打量打量,还真的是不知如何明哲保身。 她的小手叠在一起枕在了玉枕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今日刚清醒时眼前出现的那抹深紫色的身影。 思绪飘远。 愣愣的盯着檀木桌上那摇曳的烛光,渐渐入睡。 * 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念清歌在琉璃殿足不出户已然整整三日了,不少人幸灾乐祸,她养身子的这三日里无法侍寝,自然别的嫔妃多了些机会,况且这些妃子巴不得她这辈子都起不来榻。 静竹公主整日郁郁寡欢,自那日后,离辰逸再也没来看过静竹公主,弄得静竹公主每日望穿秋水的。 琉璃殿的牵牛花朝朝暮暮,花开花落,反复无常。 念清歌的神色愈发的好转,她一袭简单的素丝长裙,肩上披着一个单薄的披风,将她瘦小的身体盖的严严实实,长长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后面,一个簪子也未佩戴,琉璃殿的池水喷出四溢的水花儿,静竹一袭红色的长裙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闷闷不乐,水花打湿了让的发丝,她都浑然不知。 她抬起玉步款款朝静竹走去,纤细的手执起一个丝帕替她抹去发丝上的水滴:“回去换件衣裳吧,会生病的。” 静竹失落的摇摇头:“也许病了,他就会来看我了。” “傻瓜。”念清歌轻轻的说:“值得么?” 她点点头:“值得。”而后反问念清歌:“你这样爱皇上,值得么?” 念清歌微微一愣,竟无言以对。 “也许我就不该来中原。”静竹自言自语的说,望了念清歌一眼,拖着孤寂的背影回到了屋内。 期间,离漾经常派德公公给念清歌送一些补品,却从未在琉璃殿过过夜。 所以宫中都纷纷传言:婉嫔失*了。 * 谷雨。 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六个节气。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布谷鸟的声音恍若天际边动人的歌曲,高大的桑树上结满了红红绿绿的团团桑椹,乍一看,十分鲜艳。 皇后娘娘国母的典范摆的愈发的纯碎,每日都来慰问念清歌,再加上大阿哥的身子缓缓好转,脸上也有了气色,所以这让皇后娘娘心情愉悦,打算在谷雨前后在御花园中办一次赏花大会。 兰溪春尽碧泱泱,夺目群花雨发香。 御花园热闹非凡,嫔妃嬉笑的声音显得整片天空都愈发的生机勃勃,远远听去,和谐一片。 沛柔扶着念清歌缓缓而来,身后跟着小轩子和崔嬷嬷,她一袭淡色的轻纱长裙,镶嵌着银色滚边的抹胸将她完美的曲线勾勒的愈发迷人,低调却又炫目,让人挑不出什么缺点却又移不开眼,长长的发丝挽了一个望仙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朵四瓣儿颜色的依米花儿,她画了一个淡淡的精致的梨花妆,衬托的她清仙的气质愈发出众,她望着那一片和谐的景象,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偏头对崔嬷嬷说:“嬷嬷,你瞧,不知道的以为是一个娘胎里出生的姐妹呢。” 崔嬷嬷知道她话中嘲讽的意味儿,自从她溺水以后,皇上压根儿没有认认真真的去调查过让她溺水的始作俑者是谁,前段时间,念清歌有时还经常问问他,可是因为她总是问,离漾有些反感,开始回避她,躲避她,连赏赐也是托德公公来,她的心寒了,曾经的那些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消失殆尽。 宫中的世态炎凉,她算是看的透透的。 将脸上那抹冷笑缓缓的收起来,堆起了一抹明媚却有些憔悴的表情来,在宫中,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些面具,而且要保证随时随地的能换上,她玉步款款朝她们走来。 独有的馨香气息引起了众嫔妃的注意。 皇后娘娘一袭明黄色的金凤朝天宫服,厚重的金色凤冠稳稳的落在了她的发髻上,她的妆容精致,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手腕上带着翡翠镯子,显得人贵气十足,她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温暖和煦且又端庄的笑容,长长的凤摆拖在地上,她亲昵的抓过念清歌的小手,关怀备至:“本宫还担心你今日不会出来了,正打算差人去瞧瞧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身子好些了吧。”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后宫女人的必备绝活。 若想看不早就看了,也许巴不得我不来吧,念清歌暗暗在心里思忖道。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臣妾好多了,躺了那么长时间早应该出来透透气的。”念清歌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好了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后道,而后将视线落在了念清歌的妆容上,又落到她的发髻上:“妹妹发髻上带的是什么花儿?好生新鲜,本宫从来没见过呢。” 念清歌的小手摸了摸发髻:“回皇后娘娘,这是依米花儿。” “妹妹天资过人,即使打扮的素净也难掩姿色啊。”皇后称赞道,心底却有着隐隐的嫉妒。 “皇后娘娘过奖了,娘娘国色天香,臣妾才是望尘莫及。”念清歌顺势夸赞了一番她。 有些时候,在后宫是需要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妹妹的嘴真甜啊。”说着,皇后亲昵的将她拉了过来:“挺长时间没和姐妹们聚聚了,婉嫔和大家说会子话吧。” 念清歌的视线触及众嫔妃。 离妃今日打扮的甚是鲜艳,一袭桃红色的鲛纱长裙,三层飞边如凤凰多彩的羽毛,她珠头满翠,妆容艳丽,别有一番味道,看来,在她卧*的这段时间里,离妃可是变着花样儿的讨皇上的欢心呢。 再看百里芷,她似乎谦和了许多,穿的素雅文静,但是念清歌总觉得她不是真正的改变,人的骨子里是什么德行最后还是什么德行的。 恐怕,这百里芷是打算孤注一掷吧。 谷雨后的花儿是鲜艳,都在争先夺目的竞相开放着,就好比这宫中的嫔妃都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献给皇上欣赏是一样的。 正说着话儿。 德公公尖细的嗓音忽而乍响在天空之中:“皇上驾到!” 这一声‘皇上驾到’让多少人的心欢呼雀跃着,众嫔妃纷纷跪在地上:“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妃请起。”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想必下了朝就赶了过来,线条分明,英俊异常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恍若连那刺目的太阳都不及他的半分风华。 耀眼的龙冠让所有的嫔妃倾心不已,那是君王的象征。 念清歌缓缓起身,没有像其他嫔妃一样眼巴巴的凝着他,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视线不经意落在旁边。 咦?百里芷怎么不见了呢? 将疑惑重重的压在心底,离妃和皇后等人纷纷簇拥上去,关切的问着,表面上是姐妹情深,团结友爱,一起侍候皇上,可是念清歌却偏偏看出来了争风吃醋的味道呢。 “今年御花园的花儿开的似乎格外艳丽。”离漾的视线落在百花上,道。 离妃亲昵的挽着离漾的胳膊顺着他的话头儿道:“是呢,都是皇上福泽庇佑的。” 皇后在一旁附和着:“是呢,天下百姓有皇上的庇佑相信都会感激万分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念清歌侧耳倾听着他们谈天,小手儿细细的摸着那湿漉漉的叶子,离漾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念清歌的身上,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望着她发髻上的依米花儿,终是开口:“婉嫔今日的兴致不高?” 一听到他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念清歌缓缓转过身来,一拂身子:“回皇上,臣妾的身子才好,没有兴致不高。” “恩。”离漾点点头,而后伸出大掌朝他招招手:“到朕这儿来。” 他修长的手掌是那么的好看,在阳光下仿佛照清了他的纹路,思忖了一番,摇摇头,温婉的拒绝:“臣妾的身子还没好利索,臣妾害怕扰了皇上的龙体。” 离漾略有些尴尬,眼底蕴着一抹冷色,离妃见状,主动将小手抚上离漾的大掌,替他缓解了这份尴尬:“皇上,妹妹也是为皇上着想。” “恩。”离漾冷声应道。 众人沉浸在欢歌笑语之中,念清歌一人幽幽地坐在一边,离妃见她不说话,为她剥了一个水果递给她:“婉嫔妹妹的气色真的是好多了,前些日子去看妹妹的时候,妹妹的小脸儿惨白。” 念清歌望着那水灵灵的水果接了过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面子不好否了人家,她淡淡一笑:“多谢姐姐关心,姐姐看我的那日是刚溺水,所以脸色不好,这些日子整日泡在药坛子里面肯定会有所好转,现在我都成了药人儿了” 离妃掩着丝帕一笑:“妹妹真是幽默呢,那日真的是太惊险了,若不是离王爷及时下水救了你,本宫真怕妹妹会有什么危险呢。” 话落。 念清歌微微一愣,大脑一片空白。 那日,竟然是离辰逸下水救的她? 怎的没人告诉她? 她惊愕的表情落在离妃眼底,离妃的心里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早就料到她会这般惊讶,于是故作无知的说:“难道婉嫔妹妹还不知道?” 念清歌的睫毛微抖,轻轻摇头:“不知道。” 离妃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似乎就是在这儿等着她:“那日离王爷似乎很是着急呢,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救妹妹,就连皇上都没拦住呢。” 这番话无疑成了一枚隐形炸弹。 她下意识的去看离漾,离漾的眉头轻蹙着,脸上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表情。 离妃越是炸她,念清歌就越要沉稳安静,她淡然一笑:“姐姐言重了,离王爷是皇上的三弟,性子自然和皇上一样善良,那个时候,臣妾想着一定是情况危急,离王爷不能让皇上冒险救臣妾,所以才自己亲自出马,臣妾想,若是离妃姐姐溺水了,离王爷也会第一个冲出去救的吧,姐姐,你说妹妹说的对么?” 离妃没想到她如此睿智的化解了她话中的矛盾,微微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掩了掩嘴角,没有作声。 皇后的凤眸辗转在她们二人之间,望了一圈,疑惑的问:“诶?百里贵妃呢?方才还在呢,怎么现在没人了呢?” 恰时。 漫漫花丛中出现了一抹娇艳的身影,乍进眼帘的是一团火红色的焰火的身姿,定睛一看,正是百里芷。 她一袭妖红色的鲛纱长裙,面带红纱,那白嫩的小脸儿上画着精致的孔雀装,妖艳且又夺目,仿佛是野山里逃出的狐狸精,她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腰间,发髻上竟然插着一只火红色的羽毛发髻,微风拂过,那抹火红色的羽毛轻轻的摇曳,撩拨在人的心间。 她玉步款款朝众人挥来,长长的袖袍如轻纱飘起,恍若鸟儿的翅膀,脸颊上红晕夺目,恍若盛开的琼花。 忽地。 她飞快的在地上旋转着,渐渐的变停,而后从腰间竟然抽出了一个软的玉剑,离漾的视线终于被她吸引,惊讶的望着百里芷。 她竟然要舞剑! 心惊动魄,剑光璀璨夺目,舞姿矫健敏捷,起舞时恍若雷霆万钧,落舞时恍若平静海面。 剑缠绕在她的周边,恍若一条银白色的龙飞翔着,那妖娆的身姿曼妙夺目,轻盈如燕,点剑而毕。 她犹如一条蛇静静的伏在地面上。 念清歌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色。 离妃的小手死死的攥着裙摆。 皇后更是万种滋味儿上心头。 忽地。 清脆的掌声缓缓传在空中,离漾起身,那抹明黄色的龙袍来到百里芷面前,面容上蕴着满满的惊喜。 他上前主动的将百里芷扶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将百里芷的面纱揭下来,离漾惊喜不已:“爱妃真是让朕惊喜。” 百里芷知道自己成功了,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朝皇上妩媚一笑,一拂身子:“皇上,臣妾知道臣妾的性子不好,经常惹皇上生气,臣妾在这段时间反思了许久,臣妾做了许多的错事,所以特意学习了舞剑来给皇上赔罪,希望皇上不要跟臣妾一般见识,原谅臣妾。” 一席话说的楚楚动人,离漾的深眸凝着她,许久,许久。 大掌握住她的手:“芷儿真是改变了不少。” “皇上......”百里芷有些委屈的哽咽:“臣妾好思念皇上。” 说着,钻进了离漾结实的怀里:“臣妾知错了。” 离漾的心早已悸动,视觉上的冲击感早已让他原谅了百里芷,将她紧紧的抱住,声音沉厚却砸碎了身后念清歌等人的心:“朕原谅你了。” 百里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晚,百里芷的牌子离漾是翻定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 念清歌蔫蔫的回到了琉璃殿,才进了殿门口便撞见了一袭深紫色点降袍的离辰逸,他眉宇轻蹙,神色凝重,静竹公主眼泪汪汪的趴在门框上看着他,却不敢追上来。 念清歌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想起了今日离妃说的话。 她语气温和:“王爷既然来了,不如在静竹公主那里多坐坐。”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念清歌,视线落在她发髻上的依米花上时脸上划过一抹惊讶之色,而后迅速的收敛:“不必!本王还有要事。” 说罢,转身要走。 “谢谢。”念清歌细弱如蚊的声音缓缓传来。 离辰逸微微一愣:“不必!” “王爷可知道我因何而谢?”念清歌疑惑的问,他甚至都没有问自己因为何事而谢他。 他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琉璃殿前的阳光,那双黑曜的深眸凝着她:“你到今日才知道那日溺水是本王救的你,你也真够愚蠢的。” “......”念清歌微微一愣,每次见面,他都要这样剑拔弩张的么? 抿了抿唇瓣儿,苍白的纹路愈发的明显,她低垂着头,酝酿了下情绪,而后缓缓抬头,仰望着他邪魅的双眸,慢慢的说,语气似是自嘲,似是忧伤:“是啊,我愚蠢,愚蠢到我一直以为是他救的我。” 一听这话,无疑把离辰逸胸腔里的怒火拱了起来,他箍住她的手腕:“在你心里,在你眼里,全是他,念清歌,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他怎会亲自救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念清歌烦躁,今日的事情深深的刺激了她,在御花园里,离漾只和她说了那一句话就把她当成了空气一般:“你不必这样来提醒我!” 离辰逸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忍住想吻她的冲动:“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若在乎你,便会帮你查出那幕后之人,查出那想至你于死地之人。” 念清歌的心骤然紧缩,在他面前不能软弱,只能倔强的说:“他答应会帮我找出那人的。” 说罢。 离辰逸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是那么的刺耳,邪魅的双眸蕴着一抹冷嘲:“念清歌!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给你一丁点儿消息了没?” 他总是这样深深的捅破这层窗户纸,每一次都是这样。 她自嘲的勾勾唇角:“这些......其实我都清楚,只是不说罢了。” 离辰逸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稍稍松了下来,自然也是感觉到她有些变化了,细心的倾听着她接下来的话:“宫中的人,人人险恶,这次我没死,不代表下次我不死,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这番话让离辰逸满意极了,松开她的手腕,望着她湿润的眼眶,严肃起来:“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害你溺水的人是谁?” 念清歌的美眸骤然抬起,小脸儿紧绷,唇瓣儿哆嗦:“王爷知道?”一个激动抓住了离辰逸的手臂。 离辰逸看了一眼她白嫩的小手,白色的肌肤与他紫色的衣袍成了对比鲜明的颜色,念清歌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想收回手,离辰逸的大掌反应极快的摁住她的手:“你要答应本王,不允许情绪激动,以后见到那个人不允许把表情摆在脸上,要一如既往的与她相处。” 他严肃的表情让念清歌紧张不已,她坚定的点点头:“王爷,我答应你。” ---------------------题外话------------------------------------------------------------------------ 本文不是虐到bt的文,大家放心看。 念清歌会慢慢的坚强起来的。 第一百零六章 割舌头,放食盒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是离妃!”离辰逸凝着她变幻莫测的美眸,缓缓的将那两个字吐了出来。 念清歌由不敢置信到惊愕到不可思议,她唇瓣儿微抖:“怎么......怎么会是她,我一直以为是百里芷。” 离妃的性子温和,看上去为人善良,虽然后宫的嫔妃们都会用点小心机,但是在她心里,她觉得离妃不是那种能轻易伤害性命之人。 离辰逸神色淡漠,淡淡地说:“百里芷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她懂得进退,那段时间正是她失*的时候,她是绝对不可能在给自己火上添油的,那日本王也是无意间看出来了离妃的端倪,所以才笃定了是离妃所为。” 端倪,便是那件套在绿色长裙下的红色衣裳。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念清歌不禁感叹道,偶然想起离妃‘温和’下的种种行为和语言,她后知后觉的觉得离妃才是那最可怕的人,心里暗自思忖着。 白天,人多眼杂,离辰逸只是和念清歌说了会子话便离开了。 深夜。 念清歌将自己的梨花妆一点一点的清洗了下去,铜镜中露出那张干净的巴掌小脸儿,沛柔做好了活儿,将新绣的小样拿给念清歌看,她的兴趣不是那么的浓,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崔嬷嬷披星戴月的匆匆赶回了琉璃殿,她来到念清歌面前,支支吾吾的说:“小主,皇上今晚翻了百里贵妃的牌子。” 她怔愣一下,视线从一个金银惜花上落在铜镜上,淡淡的‘恩’了一声:“我知道了,把门阖上,你们歇息吧。” “是,小主。”崔嬷嬷和沛柔一拂身子,道。 念清歌忽地想起什么:“帮我把鹦鹉喂了。” “是。”崔嬷嬷应着,才想转身,念清歌坐立不安的从木椅上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还是我去喂吧,总之我也睡不着。” 打发着沛柔睡了以后,念清歌捏着一些坚果,瓜子类的握在手心里,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大氅,发丝柔顺的披散在身后,望着空中精神十足的鹦鹉,念清歌低低一笑,递给它一个瓜子,鹦鹉‘嘎嘣,嘎嘣’吃的特香,她望了一眼陪伴在她身边的崔嬷嬷,道:“瞧这鹦鹉,每天就说几个吉祥话儿就有好东西吃,好东西喝。” “是啊。”崔嬷嬷感叹道,望着念清歌有些忧伤的侧颜,忍不住说:“小主有心事吧。” “恩。”念清歌坦白的应着,崔嬷嬷虽然跟在她身边没多长时间,但是绝对是一个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奴婢,况且念清歌经常给她一些珠宝首饰让她接济家里人,崔嬷嬷在宫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好,第一次碰到如此善良的主子,所以自然是对她掏心挖肺的。 “奴婢今日看离王爷来了。”崔嬷嬷望着那鲜艳的鹦鹉略有深意的说:“奴婢不敢妄自揣测,但是奴婢好心提醒小主,在这宫中,每个人都等着抓小主的小辫子,若是小主一个不留神便会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许是夜深天凉的缘故,念清歌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灌入了冷冽的寒风,望着面有忧色的崔嬷嬷,她的心里布下了重重的阴影。 离妃——她实在是太过神秘了。 她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的简单,恍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尤其是她和离漾小时候的事,离妃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大大方方的取代了她,而且离漾竟然也浑然不知。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恍神之际。 忽地,门外有一抹身影迅速的穿梭而过。 念清歌迅速反应过来,与崔嬷嬷对视一眼,推开门,那抹穿着婢女宫服的人慌慌忙忙的打算逃走,崔嬷嬷略显有些不对劲儿,急忙唤着琉璃殿的宫人们:“小轩子,快,捉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话落。 整个琉璃殿的人全部被惊醒,点燃了手中的灯笼纷纷的出动将那准备逃走的婢女围了起来。 就连侧殿的静竹公主也被惊醒,她披着一个火红色的大氅跑了出来,跑到念清歌身边:“婉嫔,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她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念清歌借着朦胧的月色想看看那个婢女究竟是谁。 殊不知,念清歌的头才探过去,一抹银白色的亮光迅速的划过天空,强硬的朝念清歌的小脸儿划去。 “小心!”眼疾手快的静竹公主急忙用鞭子将那尖锐的匕首缠住,而后重重的甩在地上。 那婢女万万没想到她失手,于是,趁众人不注意迅速的去咬自己的舌头,这个场景在宫中见得多了。 小轩子最先发现,便急忙阻拦,从地上抄起一块儿石头便往那个婢女的嘴巴里,那个婢女下意识的去咬,只听‘嘎嘣’一声,直接硌碎了自己的牙齿,鲜血顺着嘴巴里流了出来。 “小主,这太血腥了。”崔嬷嬷急忙用手帕遮住念清歌的双眼:“小主快回去歇息,奴婢们来审问她。” “不必!”念清歌冷声拒绝,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匕首上,若方才不是静竹公主及时相助,想必她早已被毁了容貌,那近在咫尺的冰凉的温度恍若现在还未散去,她的心跳在了喉咙口,十分后怕,现在宫中之人愈发的猖狂了,竟然敢用匕首来刺她:“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憎恨于我。” 说罢,念清歌将大氅解下,扔给了沛柔,面容上凝着一抹严肃和冷冽,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表情。 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更何况是隐忍已久的念清歌。 微风拂过,将她倦意一扫而空,她是故意让自己这般清醒,好好记住今晚这恐怖的一幕。 溺水不成,就来刺杀。 呵—— 念清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将她带到柴房里。”念清歌朝小轩子吩咐着:“看着点儿,别让她自尽,我还要问话。” 那婢女的嘴里咬着石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难受的被小轩子等人拖到了柴房,静竹公主虽然在离辰逸的事情上与念清歌闹过矛盾,但是自从上次她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溺水后,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感动,久而久之,她也发现了念清歌的好和独特,和宫中的人根本就不一样,这一次又抓到了有人要刺伤念清歌,她骨子里隐藏的仗义的女子情怀显露出来,一进柴房,她就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到了那婢女身上:“溅.婢。” 念清歌的小手拍了拍静竹公主的肩膀:“公主不必为这种人动气,且在一旁看着就好。” 静竹将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手心上,黑暗中那股子闷闷的声音也让人毛骨悚然。 “小轩子。”念清歌淡淡的唤着。 “奴才在。” “去拿一个火把来,我来看看她长得什么鬼样子。”念清歌唇齿间发抖,蕴着愤恨的冷意。 片刻的功夫。 一个烧的通红的火把被小轩子拿了过来:“小主。” 他等待着念清歌的吩咐。 “她披头散发的只为遮住自己的容貌,那便把她的头发烧了吧。”念清歌望着她低垂的头淡淡地说,那三千发丝像一个女鬼似的挡住了她全部的容颜。 “是。”小轩子领命。 崔嬷嬷赞赏的点点头,她的主子早就该心狠手辣一些了。 沛柔不可思议的望着念清歌,幸亏当时她早日悔改了,否则还不知道自己会落的什么样的下场呢。 那个婢女一听惊吓的四处逃窜,却被其他的宫人们控制住,小轩子将火把凑近她的发丝,那发丝一遇到火苗便迅速的燃烧了起来。 “啊——”那个婢女吓的不轻,来回的躺在地上打滚,还一边求饶着:“小主饶命,小主饶命。” “说!你是谁?”念清歌的音色潇冷。 她长长的头发都快被烧没了,空气中泛着‘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一股子烧焦的糊味儿。 那婢女万万没想到念清歌来真的,会如此毒辣,急忙跪地求饶:“小主,奴婢是菊子。” 闻言,念清歌递给小轩子给一个眼神,小轩子将提前准备好的凉水一股脑全都浇在了她的身上。 那火终于被扑灭,发丝烧成了一团团的狼狈的贴在她的身上,没有了的头发的遮挡,菊子的面容呈现在大家面前。 菊子是当初一同赐给她的婢女,却不想今日会如此对待她。 但,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你为何在门口鬼鬼祟祟?是谁派你来的?”念清歌冷着脸问:“你为何要刺杀我。” 那婢女吞吞吐吐的,看样子是不想说实话:“没谁派奴婢来,是......是奴婢平时做的活太多很讨厌小主,再加上偷听被抓害怕被发现所以才不得已拿出匕首保护自己的。” 彻头彻尾的谎话。 她念清歌一个字也不信。 “搜!”念清歌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会与外面的人接应。 小轩子等人领命而动,可是却怎么也搜不出来,念清歌疑惑极了,喃喃自语:“不可能没有的。” 忽然想起什么,崔嬷嬷道:“小主,听闻宫中的婢女若没有飞鸽传书的情况下,会将写好的情报叠成一个纸条然后藏在自己的下.体。” 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念清歌自然是明白崔嬷嬷的意思,看着那婢女颤抖了一下,也知道她有些害怕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崔嬷嬷是提点我了,来人啊,把她扒了,找一找那个东西是不是被她藏到了那里。” 小轩子面露尴尬,崔嬷嬷上前一步,在柴房里寻了一个长长的木棍:“小主,奴婢亲自来吧,虽然奴婢也怕脏了奴婢的手,所以只好由这个木棍代劳了。” 念清歌心中有些忐忑,她觉得这个法子太残忍了,她在宫中也是第一次这样做。 但是脚已经迈出了一大步,就不允许她收回来。 因为,一旦收回来,就有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崔嬷嬷蹲在地上,将木棍在地上一下下的划着,威胁着她:“菊子,小主平日里待大家都不错,今ri你却吃里扒外,你不要跟我说那些掩人耳目的借口,在宫中这么久了,这些伎俩我早就看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这个棍子若是插.到你的下.面会是什么滋味儿,你若是聪明的就自己乖乖的拿出来。” 那个菊子倔强的摇头,佯装无辜:“崔嬷嬷,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崔嬷嬷见她不识好歹,只好不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撕碎了她的裤子,泛黄的肌肤暴露在外面,静竹等人纷纷闭上眼睛羞于去看。 那木棍挑着她的大腿根儿,菊子吓的快要尿了,只好妥协:“崔嬷嬷饶命,奴婢自己拿。” 说罢,崔嬷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朝念清歌微微一笑,念清歌满意的点点头,大家都不去看她自己用手指去挖自己的下.面。 十分恶心。 片刻的功夫,一张纸条果然被她握在手上,上面还有一些肮脏的液体。 崔嬷嬷眉头一皱,自然是不能让念清歌去拿,于是只好让菊子把纸条展开,上面黑色的清晰的字体清楚明了印记着。 婉嫔与王爷有染。 瞧,果不其然,她和崔嬷嬷的话全被听去了,而且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记了下来,然后打算送出去呢。 念清歌猛然明白了什么,她落水那日,与静竹公主争吵,包括之前的一些事情恐怕都是她偷偷传信的吧。 殿中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叛徒! “是谁指使你的?”念清歌的面容上隐在半暗半明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情愫。 菊子死死的咬着唇,不吱声,看起来压根儿没有要说的意思。 将纸条交出去是一回事,说出来背后的人又是一回事。 即使她不说,相信念清歌也调查不出来什么。 逼问的愈发的紧了,那个菊子猛然抬头狠狠的瞪着念清歌,而后就像下定了什么勇气似的,张开嘴巴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糟了! 她要咬舌自尽。 “快拦住她!”念清歌急忙说。 她的速度之快,牙齿之锋利,待小轩子冲上去的时候,那菊子已经奄奄一息了,鲜血全部流了下来,双指上前一探。 断气了! “小主,奴才愚蠢。”小轩子跪下道。 念清歌摇摇头,丝毫没有责备他的意思:“起来吧,不怪你。” 崔嬷嬷上前看了一眼菊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念清歌耳畔,道:“小主,这菊子曾经是水离殿的人。” 她微微一愣:“那她怎会到这儿来?” “当时这菊子扰了离妃和皇上,皇上一时震怒将她从水离殿逐了出去,但是因为人是皇上逐出去的,所以离妃也不好往回要,再后来这菊子就被赐到了小主这里。” 念清歌顿时明白了,水离殿的人个个忠心耿耿,这是宫中之人人人皆知的,这样一来,也就明白了这菊子为何如此忠心赤胆了。 看来离辰逸说的没错,全是离妃干的! 她的冷眸粗粗的扫了一眼柴房的血腥,这离妃欺人太甚,是时候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了,她将小轩子叫到跟前儿,冷冷的说:“把她的舌头割下来,放在食盒里,明天我要用。” 夜,漫漫。 树叶迎风吹起,一片一片的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念清歌的身上,她的指尖缓缓挥去一片落叶,神情淡漠。 望着那月色,望着自己的双手,方才的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这样做,究竟对是不对? 翌日清晨。 阳光和煦,春风拂面。 恍若昨晚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事实上,她一整晚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柴房里那血腥的一幕。 轻轻的叹了口气,让沛柔多给上了些脂粉,好掩饰住她那憔悴的神色。 小轩子一早在琉璃殿门口守着,念清歌一袭天蓝色云锦长裙来到门口,小轩子一拂身子:“小主吉祥,奴才已经把食盒准备好了。” “恩。”念清歌应着,接过食盒,小轩子犹豫了半分,而后道:“还是奴才拿着吧,奴才怕脏了小主的手。” 念清歌的视线落在精美的食盒上,谁知道食盒下面是那血淋淋的舌头呢,她淡淡一笑:“无妨。” 若连小小的食盒都不敢拿,以后又怎能有勇气来面对宫中的风风雨雨呢? 百里贵妃又崛起了,走在御花园的途中看到她打扮的艳丽华贵与宫人们赏花,她微微一皱眉头,决定绕过她而走,在这个时候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辗转而来,终于来到了水离殿。 一入殿内,一股子水仙花的馨香气息便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清新安定的感觉,念清歌在心底冷冷的笑了,恐怕是离妃做的亏心事太多所以才来给自己寻找这种安定的感觉吧。 “娘娘,婉嫔来了。”山梅朝离妃禀报。 “她来做什么?”离妃秀眉一簇,将手中的鸳鸯刺绣放下,玉步款款朝正殿走去。 “臣妾参见离妃娘娘,娘娘吉祥。”念清歌礼貌可掬的朝离妃一拂身子。 离妃精致的面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要这么客气,快请进。” 二人亲昵的说着话儿来到了檀木椅上,中间隔着一个檀木桌,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离妃友善热情的请她用点心,念清歌自打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后看着她殿里的点心都觉得恶心,微微一笑,婉转拒绝。 “不知妹妹今日来找本宫有何要事?”离妃端起一盏茶,细细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言谈举止都透着优雅和尊贵。 不得不承认,离妃长得很美,难怪皇上一直*爱着她。 念清歌望了一眼水离殿的宫人们,浅浅一笑:“离妃娘娘不如屏退宫人。” 闻言。 离妃的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但却没有发作出来,她温和一笑:“妹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屏退宫人呢。” 虽然话语温和,那语气却是如此的刺耳。 念清歌将食盒放在檀木桌上,纤细的双臂教缠放在上面,那双明媚的美眸深深的望着离妃,娇.嫩的唇瓣儿轻轻开启,只用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菊子死了。” 听及。 离妃微微一愣,面容上闪过一抹惊愕的神色,她的双手缠在手帕下来回纠缠着,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她美眸轻眨,并没有将所有的情绪表现出来,淡淡一笑,似是无辜的模样:“妹妹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菊子是谁?” 念清歌早就料到她会这般耍赖,嘴角轻轻的一勾,将一块儿折成四方形状的丝质手帕拿出来递给离妃,那是菊子的贴身东西。 离妃并没有伸手来拿,眼睛瞟到那丝帕时,惊愕之色溢于言表,那是菊子曾经在水离殿当差的时候离妃送予她的。 美眸看向念清歌,秀眉一簇,将坦然淡定的一面露出来,对宫人们说:“你们退下吧。” 众人鱼贯而出。 “你想说什么?”离妃的神色有了丝丝的不耐,依旧倔强如故:“不要跟本宫周旋绕弯子,你拿这个给本宫看做什么,本宫压根儿不认识。” 念清歌低垂着眉眼,慢慢摩挲着手心的纹路,而后淡淡一笑,将檀木桌上的食盒稍稍朝离妃那边推了一下,温和道:“那臣妾相信离妃娘娘一定认识这里面的东西。” 第一百零七章 离妃姐姐,你认识这个吗?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这檀木食盒上精心雕刻着百花齐放的图案,每一寸的刀工都是那么的精良细致,念清歌幽幽的望着离妃举棋不定的表情,心里冷笑道:若不是想给你个‘惊喜’,我还真的不舍得把这名贵的食盒给你呢。 “离妃娘娘。”念清歌‘亲昵’的凑近她,纤细修长戴着白珍珠护甲的手指轻轻的叩在那食盒上,泛出‘嗒,嗒’的脆响,恍若水滴石穿的声音,她美眸流转定定的凝着离妃的清眸,幽幽地说:“不敢看了?” 闻言。 离妃轻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激将法还是管用的,她温热的指尖触在念清歌的手指上,她一勾唇,识趣的闪开,端坐在一边,不动声色的望着离妃的所有动作。 阳光和煦,念清歌微微眯起眸子,如一只小憩的猫儿。 离妃将那食盒拉到自己面前,指尖不经意触上去只觉得滚烫无比,念清歌今日大有鸿门宴的架势,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却又不能逃而避之。 面容安然自若,谈笑风生的将那食盒的檀木盖子打开,朝念清歌一笑:“婉嫔妹妹难不成给本宫送了一些点心来?” 点心? 念清歌在心中冷冷的笑着,眉眼间却全是谦和和恭敬:“娘娘打开一看便知。” 说着,离妃将食盒拆开,眼睛在触及到食盒里那舌头时,惊吓的低叫一声,慌忙的将食盒打翻在了地上。 只听‘乒乓’的声音,那舌头从白色的瓷盘里滚了出来,躺在了那光洁干净的地面上,躺在了离妃的脚下。 “啊——”离妃惊吓的面容变了颜色,整张脸煞白煞白的,就像被泡在了海水里一样,她陡然抬眸,唇瓣儿已经发青,指着念清歌:“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念清歌并未搭腔,眼波流转,视线落在那地上的舌头,经过了*,那舌头已经变得有些干巴巴的,甚至于有些抽缩,那舌根的地方溃烂的让人作呕,念清歌却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话,恍若是对那舌头说,又恍若是对那离妃说:“菊子啊菊子,你瞧瞧,你死了以后你的主子见到你都不认得你了呢。” 那话阴森无比,足足让离妃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她有些哆嗦,瞠目结舌的看着念清歌:“这......这是菊子的......” ‘舌头’二字,离妃是万万都无法开口说出来的。 “是啊。”念清歌的美眸落在离妃的身上,将她恐惧的表情尽收眼底,有些淡然的耸耸肩,佯装一副无辜的模样:“是啊,离妃姐姐难道不认识了么?” 离妃屏住呼吸,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强行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本宫......本宫怎么会认得。” “哦?”念清歌疑惑的挑起了一个疑问,而后故作喃喃自语:“这样啊,亏的菊子还说了不少离妃姐姐的事情呢,妹妹听得好有兴趣呢。” 念清歌故意亲昵的唤她‘姐姐’。 离妃的脸一片铁青,看着歼诈的念清歌,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也许她是想炸自己,绝对不能上当,这样想着,离妃的心里安定了许多:“妹妹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难道姐姐还不承认她曾经是你的婢女?”念清歌眉梢间蕴着一抹凝重,而后视线又落在她的美眸里,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就不怕这个舌头晚上会来找姐姐,在姐姐的耳边说体己话么?” “呵——”离妃轻笑道:“菊子的确是本宫宫中的婢女,只是,她早就在前段时间被皇上逐出了水离殿,所以她早就与本宫没关系了,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将菊子杀了,就不怕她半夜化作厉鬼去找你么?” 闻言。 念清歌‘咯咯’的笑了,笑声清脆如风铃:“离妃姐姐多虑了,这菊子说完姐姐的秘密后可是自己自杀的,想着,应该是怕姐姐责怪吧,妹妹想着,她怎么找也不会找上妹妹的吧。” “你——”离妃气的五孔冒烟,她有些不确定这菊子究竟说了什么,还是真的是念清歌的激将法。 “婉嫔今日来找本宫就是为了给本宫看这个?”离妃的语气有些冷。 念清歌忽视她那张臭脸,温和一笑:“是的,离妃姐姐,姐姐的婢女没事总是喜欢插到本宫的殿中,没事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妹妹觉得怪不好的,所以特意把菊子给姐姐送回来,让姐姐晚上没事的时候好好管教管教她,虽然这菊子早就被逐出了水离殿,但是毕竟也是姐姐的人,可别让外面的人说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婉嫔!”离妃的分贝有些提高:“你放肆!” 念清歌望着她火气腾腾的模样,一点怒火也没有,她心如止水,缓缓起身,慢慢走到离妃面前,精致的小脸儿故意的凑近她,幽幽地说:“那妹妹就请离妃姐姐原谅了,只是......” 她顿了顿,像是思考些什么,而后从自己的腰封里拿出来了一张纸条,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角一勾:“姐姐的手段也是让妹妹叹为观止,让菊子把搜集的情报塞进......” 说着,念清歌的视线缓缓朝离妃的长裙处油走,到了某处,定下来:“姐姐的口味也真是特别呢。” 离妃看到那纸条,听到她的话,整个人仰到了身后的椅子背上,瘫软不已,她......她连这个都知道。 念清歌颇为满意的审视着她变幻莫测如彩虹瓶似的表情。 她缓缓弯下身子,将地上的舌头捡起,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丢到了她的裙摆上,拍了拍手:“姐姐保重。” “啊——”离妃的尖叫声随即响起,将那舌头疯狂的抖动下去,可是那舌头就像粘到了她的裙子上似的,无论怎么抖都抖不下去。 念清歌被她叫唤的脑袋翁翁直响,玉步款款朝水离殿外走去。 崔嬷嬷在殿外等着她,见她出来,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念清歌一出来,面色苍白如纸,扶住了那冰凉的宫墙干呕着,胃里翻腾,只觉得翻山倒海,她拼命的咳嗽着,指尖上恍若还有那舌头的温度,她拼命的朝宫墙上蹭着,直到指腹磨红她才肯罢休。 “小主,小主没事吧。”崔嬷嬷关心的问。 念清歌气若游丝的摇摇头:“没事。” “我们回吧。”念清歌幽幽地说。 二人相伴走在这凄凉的皇宫中,那高高的城墙将太阳挡住,留下那层层的光晕。 在这和煦的春日里,她竟有些冷,崔嬷嬷望着她惨白的唇瓣儿,小心翼翼的问:“小主,离妃没找小主的麻烦吧。” “她不敢。”念清歌幽幽地说。 崔嬷嬷点点头,而后又问:“她会不会去找皇上?” “她不敢。”念清歌面无表情地说。 谷雨后,空气中那抹蓄势待发的热气即将破壳而出。 柳树,绿了。 桃花,开了。 细雨蒙蒙,如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的蹦在了地上,将那满园的*滋润的晶莹剔透。 水离殿。 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香侬软榻,纱幔浮动。 离妃的额间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神色紧张,眉头紧蹙,一直喃喃自语:“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啊,不要——” 噩梦连连,在这*将她惊醒了好几次。 弄得在她身边躺着的离漾也一直睡不好,离漾侧过身子,将她唤醒:“水儿,水儿......” 离妃猛然回过神来,陡然睁开双眼,见在自己的宫中,那颗心松了下来,怯怯的躲到了离漾的怀里:“皇上......” “水儿,你怎么了?”离漾声音沙哑带着未睡醒的难耐感。 离妃眼睛空洞洞的盯着锦被,带着哭腔:“臣妾......臣妾做噩梦了,是不是吵到皇上了?” “无妨。”离漾淡淡道,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睡吧。” “恩。”离妃木讷的应道,视线不经意触到纱幔外的阁窗上,那窗纱上有一个东西来回的轻晃,十分像菊子的的舌头被人挂在那里,心里一惊,脑袋里钻进那个舌头的样子,惊叫一声:“啊——” 离漾一愣,神色上有些不耐:“水儿你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些日子你一直魂不守舍,每晚都做噩梦。” “没......没什么。”离妃摇着头,瑟缩着身子钻进了锦被里。 离漾望着她的后背,无奈的摇了摇头。 翌日清晨。 公鸡的鸣叫吵醒了睡梦中的两个人,离漾神色倦怠,黑眼圈十分明显,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没有歇息好,而且在这段日子里,只要离漾一碰离妃,她就会神经兮兮的尖叫或者推开离漾,弄得离漾兴趣全无,他兀自穿上衣裳,打算上早朝。 身后,离妃的双臂环住他精壮的腰:“皇上,今晚让臣妾侍寝吧。” ------------------- 晚上还有一更,困的蚊宝去睡觉,明天再看。 第一百零八章 今晚让臣妾侍寝吧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皇上,今晚让臣妾侍寝吧。”离妃的双臂紧紧的缠着离漾精壮的腰,脑袋贴在他温热的后背上,他月白中衣的质感贴合着他健硕的肌,让离妃爱不释手。 离漾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将龙靴穿上,挣脱开离妃的怀抱,闭上龙眸,一颗一颗的系着龙袍上的暗扣。 声音略沉,若存放千年的酒水:“水儿,你好生歇息吧,朕今晚不过来了,一会儿朕找个太医来给你瞧一瞧。” 听及。 离妃颇有些激动,将自己的沉稳大气,识大体全都丢到了脑后:“皇上......”她痴痴的唤着,双腿跪在软榻上,爬到了离漾的面前:“臣妾......臣妾没事的,臣妾可以侍寝的。” 离漾看她激动的模样,眉宇一簇:“水儿,不要这样,温柔懂事是你的特点,好好揣着,别丢了,朕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 离漾拂袖离开。 离妃瘫软在软榻上,拳头砸向了玉枕:念清歌,都怪你! 晚膳后。 离妃没吃多少,只觉得没有食欲,她歇在美人榻上望着外面的夜色,痴痴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山梅匆匆的赶来,发丝上还噙着不少雨珠儿,她一拂身子:“娘娘,皇上在琉璃殿歇下了。” ‘轰隆’ 离妃的脑袋犹如天打雷劈,眼眶湿润。 念清歌,咱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 琉璃殿。 沐浴后的念清歌馨香宜人,三千发丝披散在腰间,上面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儿,淡粉色的中衣将她玲珑的身材包裹在里面,衣襟那里微微敞开,露出白希的肌肤,一滴水珠顺着衣襟滚落,钻进了幽深的沟渠里。 格外诱人。 离漾舒适的窝在了念清歌的美人榻上,那上面恍若还浸染着她的馨香,他线条分明的侧颜隐在轻轻摇曳的烛光下。 那墨黑的发丝与他月白色的中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他下颌的线条变得柔和极了。 他微闭着龙眸,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眉宇间轻蹙,在闻到念清歌的馨香时缓缓的放松下来。 念清歌心满意足的勾唇一笑,光着洁白的小脚丫走在那毛绒绒的水貂绒垫上,每走一步,那水珠儿都顺着头发丝落到地上,馨香的气息也飘在了空中的每一个角落。 修长笔直的两条长腿悄悄的爬上了那美人榻,纤细如白藕的手臂缠在离漾的脖子上,双腿也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股子馨香的味道萦绕在离漾的心头,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隐约的笑意,并没有睁开双眼。 念清歌知道他是在装睡,唇角一勾,手指捏起自己的发丝轻轻的撩拨在离漾英俊的面容上,那细密的水珠在他肌肤上划下了一道道水痕。 见他没有反应,念清歌灵机一动,将发丝放下,指尖钻进他的中衣上,那修的短短的指甲调皮的挠着离漾的痒痒。 离漾的忍耐力极好,这一点小动作不足以勾起他的痒痒肉。 她嘟着嘴觉得有些无聊,玩性大发的干脆在他的嘴唇上试图咬上一口。 水润的小嘴儿才凑到离漾的唇边,离漾反被动为主动含住了念清歌的小嘴儿。 念清歌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小手握成拳头捶打着离漾的胸膛。 “唔......”嗓子里含糊的泛着音节,在离漾耳里却是那么的娇媚。 半晌。 离漾才依依不舍的将她放下,一个大掌托着她浑.圆的臀部,一个大掌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还想咬朕。” “皇上真坏,戏弄臣妾。”念清歌小鸟依人的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离漾看她羞怯撒娇的模样十分可人,忍不住吻了吻她,龙眸下汪洋一片,凝着念清歌道:“婉儿,你可怪朕?” 念清歌微微一愣:“什么?” “你溺水的事?”离漾开门见山的提出来。 她的睫毛微抖,也是没想到离漾今日能提起这事来,她浅浅一笑,酒窝嵌在脸颊,如月光下的溪水清澈迷人,她摇摇头:“臣妾不怪皇上,身为皇上的妃子,处在这后宫之中,一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臣妾理解皇上。” 那几日,离漾对她的事不闻不问,念清歌伤心过好几次,在心中也埋怨过离漾,可是今晚,离漾的一番话,一个眼神儿却让念清歌心中的阴霾彻彻底底的挥散掉了。 这便是对他放不下的原因吧。 “婉儿真乖。”离漾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念清歌不是没有脾气,现在的她,要抓住离漾的心,要弄清楚小时候的事。 “皇上。”念清歌柔柔的唤着,将饱满的xiong部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跟臣妾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好不好?” “不好。”离漾果断拒绝道。 “为什么?”念清歌佯装生气。 离漾一把将她抱起:“你把朕挑的浑身难受还想听朕的故事,先把朕侍候好了再说。” 纱幔落下。 将她剥的干干净净,他贪婪的吻遍了她的全身,声音沙哑,带着浓烈的不满足感:“小妖精,想把朕折磨死么?” “臣妾可不舍得。”念清歌主动的勾起手臂,挺起自己傲人的身子,泛出邀请的动作。 二人赤.裸相对,滚烫的温度产生触电的感觉,离漾急不可耐,褪去自己的中衣,将自己忍耐许久的欲.望深深的刺.进了念清歌的体.内。 * 永和殿。 剧烈的咳嗽声和粗喘的声音此起彼伏。 歇息的之桃被吵醒,听到离子煜的声音慌忙爬起来,将纱幔撩开,急切的问:“大阿哥,你怎么了?” 离子煜整张脸憋得通红通红,有一下没一下的剧烈的咳嗽着,胸腔震动着,他的大掌扶着软榻,声音气若游丝:“之......之桃,药,药......” 之桃被离子煜这个样子吓坏了,虽然他的病没有彻底根治好,可是却从未如此剧烈的咳嗽过,心里一紧,急忙跑到御膳房,将那汤药热了热。 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来到大阿哥面前,离子煜拍了拍软榻,示意她坐下来,之桃搭了个边儿,将汤匙盛满了汤药,体贴的吹了吹凑到大阿哥嘴边:“大阿哥,吃药。” 离子煜的额上布满了一层汗珠,张开嘴,苦涩的药萦绕在舌尖儿上,他难耐的吞了下去。 喝下药,过了一个时辰以后,他果然好多了,也不怎么咳嗽了。 静谧的夜染着淡淡的凉爽,之桃将药碗放在了檀木桌上,朝离子煜拂了拂身子:“大阿哥,你好生歇息,奴婢退下了。” “等等。”离子煜叫住她:“过来陪陪我。” 之桃抿了抿唇,红着脸做了过去,声音细弱如蚊:“大阿哥。” 离子煜撑着身子坐在那里,望着之桃朦胧的面容,她的睫毛映着一抹皎洁的月光,顺着阁窗望去,离子煜的双眸染着一抹浓浓的忧伤,声音低沉:“之桃,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之桃随着望去,浅浅一笑:“真美。” 离子煜凝着她,大掌犹豫的在软榻上画圈,想凑过去握住她的手,却始终不敢,他是个病秧子,恐怕所有人都希望离他远远的吧,他的犹豫,他的行为全被之桃看在眼里,心里暗暗鼓足了勇气,主动将小手伸过去,抓在离子煜的手背上:“大阿哥......” 他心里一喜,嘴角勾起了久久没有的微笑:“别叫我大阿哥,叫我子煜。” “子煜......”之桃试探性的唤着。 离子煜笑了,幸福的笑了,二人在静谧的夜里轻轻的相拥。 却不知,隔着那厚重的纱幔下,一个调皮的小东西在听到声响后淘气的跑来跑去,定睛一看,是那被治好的小雪狐,它白色的皮毛一动一动的,歪着小脑袋看了一眼软榻上的二人,扒了扒前爪子朝檀木桌那里跑去。 奋力的爬上了木椅,又从木椅爬上了檀木桌,小鼻子嗅了嗅那装汤药的瓷碗,好像发现了什么好吃的似的,于是伸出那粉粉的小舌头拼命的舔着碗里的药渣儿。 舔够了以后,那小雪狐想离开,走路却摇三摇,晃三晃,嘴角流出了透明的物体,最后晕睡了过去...... ------------------------------------------------------------------------------------------------- 清歌牛吧,说话多赶劲。 小雪狐这里是个伏笔。 第一百零九章 杀了她,就不会再纠缠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晨起西楼。 清晨,阳光破碎的光晕扬扬洒洒的映照在永和殿的院子里,茂盛的花儿,上面沾染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小铭子,大阿哥醒了没有?”一大早,翊坤宫的桂嬷嬷便捧着一些精致的药膳来到了永和殿,这些药膳都是皇后娘娘昨晚亲手做的,吩咐着桂嬷嬷送过来。 小铭子早早就起了,但是却一直没敢进去打扰大阿哥,一见是桂嬷嬷,他慌忙跪在地上:“桂......桂嬷嬷,您怎么来了?” 桂嬷嬷瞟了一眼紧闭的永和殿,道:“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大阿哥送一些药膳,大阿哥怎么还没起?” 小铭子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拦在桂嬷嬷面前:“桂嬷嬷,大阿哥还没起,昨儿睡的比较晚,还是奴才帮你把点心拿进去吧。” 桂嬷嬷是宫中的老人精了,一看小铭子神色慌张,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她一脚踢开小铭子,推门闯进了永和殿。 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离子煜的软榻上,之桃正窝在离子煜的怀里睡得香甜,他们二人亲昵的相拥而眠,好不暧.昧。 桂嬷嬷见状,气的青烟直冒,上去二话不说将睡梦中的之桃揪着头发从软榻上扯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之桃吓的一个哆嗦,醒来后,自己已经被拽到了冰凉的地上。 ‘啪’的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之桃的脸上,桂嬷嬷怒目圆瞪,嘴里不干不净的谩骂着:“你这个小.溅.人,竟然敢勾.引大阿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 ” 吵闹的声音将离子煜吵醒,他看到这一幕,顿时血液凝固,头昏脑涨的,急忙从软榻上下去阻拦。 “桂嬷嬷,住手!”离子煜还是有些虚弱的,声音软绵绵的一点气场也没有。 桂嬷嬷虽然不敢拿大阿哥怎么样,但是也只是当大阿哥是个小毛孩子,不管不顾的依旧将厚重的巴掌搭在之桃的脸上,头上:“大阿哥,这事儿您还是别管了,这个不要脸的婢女胆敢勾.引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让你住手!”离子煜忽地大声吼了起来,憔悴的面容上蕴着一抹温怒,他忍着身体的难受来到之桃面前,抓住了桂嬷嬷的魔爪:“桂嬷嬷,我看你的胆子才是不小,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闻言,桂嬷嬷微微一愣:“大阿哥息怒,奴婢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婢女。” “我看不知廉耻的是你。”大阿哥口不择言道,实在是太恼火了,他本就看不惯在宫中欺负宫人的事情,可是这个桂嬷嬷还故意触犯他的逆鳞。 他说几句话便停下来喘几口气:“我和之桃是两情相悦的。” 桂嬷嬷惊愕的看着离子煜,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好一拂身子暂时离开了永和殿,赶忙回去禀告给皇后娘娘。 之桃捂着脸颊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消化方才离子煜吐出的话。 “之桃,起来。”大阿哥温和的话如沐浴春风,抬眸,他的大掌擎在空中,之桃感动的哭了出来,从地上爬了起来,害羞的不敢直视离子煜:“奴婢去看看小雪狐。” 离子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命小铭子准备了一个冰袋给她敷脸。 之桃的性子是极好的,脸颊的红肿稍稍消下去后她四处寻找着小雪狐,视线落在檀木桌上毛绒绒的一团上,眼眸一亮,是小雪狐。 她喜悦的跑上前,小雪狐栽歪在檀木桌上闭着眼睛,萎靡不振的,旁边还有一个被舔干净的瓷碗,这瓷碗里正是昨日大阿哥喝药的瓷碗。 “小雪狐,醒醒。”之桃轻轻的拍着它胖乎乎的身子,那小雪狐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感觉就跟变了个样儿似的。 之桃总觉得有些奇怪,将情况找大阿哥说了一下,两个人都觉得是小雪狐吃了这汤药才这样的,可是这汤药并没有副作用,怎会让小雪狐喝完以后变得如此萎靡不振呢。 他们也没多想什么,只是把小雪狐放在了窝里让它好生歇息。 * 翊坤宫。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儿,皇后一袭明黄色的凤尾服,凤冠的流苏轻轻摆动,她大掌拍在美人榻上:“那个溅婢可真有手段,这么快就把大阿哥弄上钩了。” “是啊,早上奴婢看到她缠着大阿哥在软榻上躺着......”说到这儿,桂嬷嬷欲言又止,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奴婢可真是心疼大阿哥啊。” 火上添油可让桂嬷嬷拿捏的炉火纯青,皇后半眯着凤眸,火气‘噌噌’的上涨:“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溅.婢,念清歌每日缠着皇上,现在她的婢女也每日缠着大阿哥,这样下去,说不定哪日婉嫔的肚子里便会有了龙种。” 皇后现在已经圣*不再,她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大阿哥身上,她决不允许后宫的妃子们有人怀有皇上的子嗣。 “皇后娘娘,您放心,绝对不会的,奴婢已经按照您的计划在大阿哥身上实施了,现在就等着婉嫔自己跳下去了。”桂嬷嬷一脸阴险的说:“奴婢保证在她怀有龙种之前就把婉嫔解决掉。” 皇后娘娘点点头,眼眸中蕴着一丝丝不安:“桂嬷嬷,你确定不会伤害大阿哥么?” 桂嬷嬷点点头:“奴婢确定,现在只看皇后娘娘您的了。” “恩。”皇后道:“那就好,顺便把那之桃解决了,杀了她,她就不会再纠缠大阿哥了,她只要在一天,便会影响大阿哥的前途。” * 日复一日。 永和殿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愈是平静愈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大阿哥每日按时喝汤药,只是奇怪的是那小雪狐每日都会去舔汤药里的药渣,就跟上瘾了似的,可是每次喝完药,那小雪狐都会变得萎靡不振,第二日又会好起来。 久而久之,之桃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每次煎药的时候总是呆呆的望着那些药,心里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一日。 心里装不住事儿的之桃在大阿哥午时歇息的时候终于偷偷溜去了琉璃殿。 念清歌在里面绣一个缨络,见是之桃,心情愉悦,连忙拉着她的手到木椅上坐下来:“你个小丫头,如今被皇上赐给了大阿哥,都许久不来这儿了,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之桃神色紧张,有些欲言又止,念清歌很快的发现了她的异样,于是屏退了众宫人。 琉璃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念清歌握住她的手,宽慰着她:“之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之桃点点头:“小主,奴婢......奴婢怀疑有人要加害大阿哥。” “什么?”念清歌惊愕的说,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之桃将大阿哥最近吃完药的奇怪反应和小雪狐吃完药的奇怪反应全部跟念清歌一一道来:“小主,药是同样的药,可是大阿哥以前吃完这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那小雪狐便是最好的证明。” 念清歌的心里就像装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后宫的争斗实在太可怕了,竟然将杀人之手伸向了大阿哥。 “你是怀疑药有问题?”念清歌小心翼翼的问。 之桃连忙点头:“对,小主,奴婢怀疑有人在大阿哥的汤药里动了手脚。” 话儿吐出来,就没办法收回去。 念清歌浑身冒着冷汗,这事儿在宫中可是个大事儿,涉及到残害子嗣的问题。 “之桃,你可确定?”念清歌紧张的问。 “奴婢不敢说谎。”之桃跪在地上:“小主,帮帮大阿哥啊。” “我......我怎么帮?”念清歌后退一步。 之桃拼命的祈求着:“小主,帮帮大阿哥吧,不能再让大阿哥吃那些汤药了,会死人的。” ‘死’字是念清歌最大的危机感,她看着之桃泪流满面的模样,不由得心软下来,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念清歌让之桃弄来了大阿哥吃药的方子,现在只能偷偷的帮大阿哥换掉那有问题的汤药。 这一日。 之桃照常来念清歌这里取药,可是因为一时的马虎却忘了一味药,唤她也没听到,于是只好自己将那包药藏到衣袍下亲自送到永和殿去。 路上走得匆忙,眼前忽然冒出来一个宫女不小心将念清歌撞倒了,那宫女反应过来,急忙跪下:“奴婢参见婉嫔,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婉嫔,请婉嫔恕罪。” 婉嫔不是那事多之人,再加上要事在身,只好从地上爬起:“无妨。” 说着,一摸袖袍发现药不见了,焦灼的蹙眉:“哪儿去了。” 那宫女将手里的药递给念清歌:“婉嫔,您是找这个吗?方才您掉地下了,奴婢帮您捡起来了。” “恩。”念清歌连忙把药接过来,急忙塞进了袖袍里,朝永和殿走去。 ------------------------- 稍后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章 婉嫔,你可知罪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永和殿。 之桃神色慌张的回到了殿内,转头却发现自己少拿了一味药,正想着回去取,猛然发现在永和殿门口发现了念清歌。 她心里一紧,急忙把念清歌拉进来,低声道:“小主,你怎么来了?” 念清歌将袖袍里的药拿出来:“你忘记了这个,我特意给你送来。” 之桃欣喜的接过药:“谢谢小主。” “恩。”念清歌应着:“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 小铭子熟悉的声音传来:“之桃,你在哪儿啊?大阿哥的药煎好没有?” 之桃一惊:“小主,赶紧躲起来,你现在出不去了。” “啊?”念清歌也慌了:“我躲到哪儿去?” 之桃脑子里一个灵光:“跟我来御膳房。” 说着,念清歌二人便来到了御膳房,御膳房距离殿门口的距离很近,近到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念清歌方才出去,就会被从外回来的小铭子看到。 之桃将御膳房的门紧闭,站到殿门口,望着小铭子:“我还在煎药,等一下就好了。” “那你快点儿啊,大阿哥等着吃呢。”小铭子道。 “好。”之桃应着,而后转身回到了御膳房。 燃烧的‘吱啦,吱啦’的火焰上端放着一个瓷器的药皿。 瓷器里正是那煮沸的汤药,念清歌望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忽然想到什么,道:“之桃,大阿哥之前的汤药呢?你拿来给我,我回去找人看下究竟有什么问题。” “好的,小主。”说着,之桃去拿药。 恰时。 殿外传来了德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那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了念清歌的耳朵里,她的心一紧,腾升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离漾今日褪去了龙袍,一袭深绿色的冰蓝丝云缎锦绸袍,腰封上系着冰凉如霜的翡翠,他面容紧绷,眉宇间凝着一抹黑云,恍若随时能酿造一场暴风骤雨。 皇后今天一袭素色的长裙,面容憔悴,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似的。 桂嬷嬷看着二人的脸色,上前去找小铭子:“把之桃叫出来。” 今日一早,皇后就哭哭啼啼的闹到了玄鸣殿去了,说是有人在大阿哥的汤药里下了手脚,现在弄得大阿哥每日萎靡不振的。 离漾龙颜大怒,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做这等事,所以跟着皇后一同来到了永和殿。 小铭子上前一拂身子:“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人呢?”离漾声音冷冽。 “回皇上,之桃在御膳房给大阿哥煎药。”小铭子回道。 离漾双眸似寒冰,线条分明的脸颊结了一层冰碴子,浓眉紧蹙:“煎药?” 他深意满满的冷嘲:“恐怕是下毒吧。” 此话一出,让小铭子吓了一个哆嗦,急忙爬起来打算去御膳房。 离漾递给德公公一个眼色,德公公心神领会的上前拦住小铭子。 “朕要亲自看一看。”说罢,离漾拂袖朝御膳房走去。 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之桃急的团团转:“小主,怎么办,皇上要进来了,你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念清歌的耳膜间全是离漾的脚步声,她泰然自若:“不,不能躲,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躲。” 话落。 一米刺眼的阳光洒在了御膳房内,离漾高大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在看到念清歌的那一瞬,黑曜的龙眸凝着一抹冷酷:“你怎么在这儿?” 念清歌神色淡若,脸颊蕴着桃花红,朝皇上一拂身子,礼数尽显:“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臣妾来看看大阿哥。” 皇后见离漾平淡如水,想着一定要趁热打铁,于是哭哭啼啼的朝之桃奔去,将她推到一边:“溅.婢,你还敢残害大阿哥,枉费大阿哥对你那么好。” 之桃被这番话说的稀里糊涂的,急忙跪下:“奴婢冤枉,奴婢听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气的面色铁青:“皇上,求皇上为大阿哥做主。” 离漾回过神来,将视线从念清歌身上收回来,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德公公......” “喳。”德公公应道。 片刻的功夫。 德公公带了一个太医上来,那个太医年纪很大,看样子是宫中的老御医了,他的头发有些花白,下巴上都长满了胡须,一拂身子,声音苍老醇厚:“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婉嫔。” “检查检查那药是不是有问题。”离漾开门见山的说。 念清歌怔愣一下子,难道皇上已经知道大阿哥的药有问题了? 那老御医领命而去,先是将用一个汤勺将药盛起来一些,观察着药色,他略微皱了皱眉,而后细细的闻了闻,眉宇簇的更浓,随即轻轻一舔,又立刻吐了出来,最后,那老御医掏出了一根银针,探在了药中。 果然。 那银针‘噌’的变的黑紫黑紫的。 这汤药有毒。 念清歌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朝后仰去,这汤药怎么会有毒?这可是她亲自为大阿哥换的无毒的汤药啊。 “皇上,大阿哥的汤药里被人下了毒。”老御医将银针呈上。 离漾的视线落在银针上,脸色骤变,龙颜大怒:“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阿哥的汤药里下毒!” 那老太医继续道:“回皇上,这毒草药叫一钩草,根,茎,叶分别都有剧毒,少量使用的确有镇咳的作用,但是若每日都用在药膳里的话,不出半年,整个人便会胃肠出血,七窍流血而死。” 一席话震天动地,皇后娘娘的面容惊愕,瘫软的倒在了桂嬷嬷的怀里,哭腔逼人:“皇上,一定要为大阿哥做主啊,这个溅.婢竟然敢在大阿哥的汤药里下毒,这是想害死大阿哥啊。” 之桃一听,吓的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奴婢是冤枉的,这个药是无毒的。” 现在,物证摆在眼前,任凭之桃浑身上下长了多少嘴她都说不清。 恰时。 殿外一阵搔动,大阿哥一袭杏色的长袍踉跄而来,手里还抱着个小雪狐,只看那小雪狐已经奄奄一息:“快,救救它。” 想来,大阿哥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单纯的以为皇上和皇后寻了太医来给他把脉。 离漾给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恭敬的上前,从小雪狐的嘴巴里取出了一些唾液,经过经验用银针一识别,眉宇间一拧:“回皇上,小雪狐中的毒和大阿哥汤药里的毒是一样的。” 闻言,大阿哥惊愕极了:“什么?我的汤药里有毒?难怪小雪狐会死,它每次都愿意舔我的汤药残渣。” 皇后赶紧抓住大阿哥的胳膊,做戏道:“子煜啊,你才知道啊,你差点被这个溅.婢害死啊,就是这个溅.婢在你的汤药里下了毒啊。” 之桃倏然抬头,对上大阿哥惊讶的面容,大阿哥踉跄了几下,摇头否认:“不,不可能!不可能是指之桃!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傻孩子你就是太单纯了。”皇后道,而后去拽离漾的衣袖,苦情兮兮:“皇上,臣妾不知道怎么得罪之桃了,不知她为何要大阿哥,还是说......” 皇后顿了一下:“还是说你是受人指使的?” 此言一出,众视线落在念清歌身上,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啊。 果不其然,气氛渲染的够浓,离漾冷眸淡淡看向念清歌:“婉嫔,说说吧,你来看大阿哥为何会在御膳房里和之桃给大阿哥煎药?” 念清歌浑身血液凝固,不可置信的望着离漾,他在怀疑自己,眼眸湿润,声音颤抖:“皇上,你是在怀疑臣妾?” 离漾不语。 恰时。 桂嬷嬷上前跪下:“皇上,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回皇上,方才在来的路上,一个婢女说看到了婉嫔,她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皇后娘娘,可是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奴婢就没有理会她,不知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桂嬷嬷故意拉开了神秘感。 “宣!”离漾沉声道。 半晌。 那个婢女怯怯的跪到了皇上面前,念清歌看到她,秀眉一拧,这不就是方才不小心将她撞到的婢女么。 那婢女看了一眼念清歌,怯怯的收回了视线,朝皇上叩头道:“回皇上,方才奴婢在路上撞见了婉嫔,她神色慌张,还不小心撞倒了奴婢,奴婢看到她的袖子里藏着一包药材,但是奴婢没有想太多,可是奴婢却看到婉嫔拿着那包药材朝永和殿这边的方向来了。” “药材?”离漾浓眉一簇,看向念清歌:“婉嫔,你可是拿了一包药材来?” 念清歌抿抿唇,那药材也没什么见不得人,只好承认:“是。” “那药材可剩下了?”离漾蹙眉问。 “回皇上,剩下了一些。”念清歌道,那药材本身每次只能加一半,分为两次加的,所以并没有全放进去。 “呈上来。”离漾面色阴冷,沉声道。 说着,念清歌将剩下的药材双手奉上,太医有眼色的接了过来,将药材的黄皮纸打开,视线触及,脸色骤变,一双苍老的手颤抖着:“回皇上,这......这便是那有毒的一钩草啊。” 离漾龙颜大怒:“婉嫔,你可知罪!”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求求你,救救她(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婉嫔,你可知罪!”离漾龙颜大怒,声音蕴着暴风骤雨,在念清歌的头顶上掀起了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现在的她,恍若一艘来回摇摆不定的小船,而离漾的话恰巧如一道龙卷风,将她整个人沉入了海底,那种窒息的感觉快要将她吞没了。 突如其来的质问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 皇后那哭丧的面容下隐着一抹胜利者的浅浅的笑意,相反的,之桃和大阿哥则是最震惊的那一个。 念清歌只觉得脚下踩着的土地正在缓缓的裂开,全身的血液凝固,嗡嗡的冲上了脑神经。 眼睛酸涩,难忍,只觉得模糊一片。 他,方才是在质问自己? 抬起美眸,里面是失望,心痛和落寞,她的发丝长及腰,微风拂过,卷起她的馨香,那股子馨香飘进离漾的鼻息间,刺痛着他的左心房。 “皇上,臣妾若说没做过,你可否信臣妾?”念清歌一字一句都让上下牙齿颤抖着,差一点儿就咬到了舌头。 离漾凝着他,深绿色的长袍在御膳房显的如一颗常青树,他唇瓣儿微启,说出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剑狠狠的刺在了念清歌的心口窝:“人证,物证都在,朕没办法。” 他没办法。 呵—— 他说,他没办法。 原来,她念清歌在他离漾的心中竟然是这种残害子嗣,蛇蝎心肠的人。 含在喉咙里的那块儿石头终于承受不住,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心上。 好痛,好失望。 现如今,所有的解释都是废话! 离漾的神色里掩盖着一丝丝不舍,敏.感多疑的皇后清楚捕捉到了这一细小的感情,她不能功亏一篑,于是带着哭腔来到了念清歌面前,声泪俱下,真真可以演一出好戏了:“婉嫔妹妹,本宫平日里带你不薄,你为何要对大阿哥下如此毒手,上次你对本宫说很想要一个与皇上的孩子,本宫还给你推荐了好的御医给你调养身子,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自己没有了身孕而让大阿哥死啊,本宫虽然是一个皇后,但是也是一个娘亲,你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做娘亲的心啊。” 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添油。 离漾冰冷的深眸凝着念清歌,面容上没有一丝丝表情,看着她恍若像看着陌生人一般,吐出的话更是刺骨寒心:“你说,你想要朕的孩子?” 念清歌望着皇后的惺惺作态,觉得十分恶心,那些话,她从来都没说过。 她僵硬在那里,就那样定定的凝着离漾,一句话也不说,昨晚的温存好像是一场梦。 现在,是梦醒了么? “父皇......”离子煜上前唤着。 “子煜,你闭嘴!”离漾厉声呵斥。 离子煜退到一旁,视线一直凝在之桃身上。 “说话!”离漾的分贝再一次拔高。 他那样冰冷,那样陌生,那样的残酷,念清歌骨子里的倔强不受控制的跑出来,心,委屈,难过快要被针线缝在一起了,撕不开,扯不下,张张嘴,唇发涩,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底却蕴着那抹倔强:“对。” 她没有求饶,没有解释,没有服软,只是淡淡的,言不由衷的说了一个‘对’字。 这一声‘对’字无可厚非的表示着念清歌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皇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暗藏的面容是那么的黑暗,肮脏。 之桃护主心切,怎能让念清歌受到如此大的冤屈,她明明是为了救大阿哥才不得已将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的。 拨开了众人,之桃疯了一般冲到了皇上面前,抓住他的龙靴,哭声凄凄的祈求着,求饶着,解释着:“皇上,皇上你误会小主了,小主并没有做这些事,小主她没有啊,小主是为了救大阿哥才过来亲自给大阿哥煎药的,皇上......” 皇后一看事儿不好,急忙给桂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那个桂嬷嬷急忙跑到之桃面前,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像拎个小鸡仔儿似的拎到了一边。 ‘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的扇了之桃一个耳光。 “溅.婢,竟然敢质疑皇上的判断力。”那个桂嬷嬷面目狰狞,一下一下的扇着之桃的脸颊,之桃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可是之桃却依旧坚强的为念清歌辩白:“皇上,小主是冤枉的,小主是好心,小主是善良的,她怎会做出这种事,皇上明察啊。” “还敢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那个桂嬷嬷伸手将簪子从发髻上扯下,狠狠的刺在了之桃的嘴唇上。 “啊——”一声犀利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之桃的嘴巴真的如桂嬷嬷所愿,紧紧的闭上了,疼痛的她眉头紧皱,面容扭曲,唇瓣儿只要微微张开就会产生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离子煜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将桂嬷嬷拉到了一边:“桂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桂嬷嬷跪在地上:“大阿哥,奴婢......奴婢是帮您教训一下这个溅.婢。” “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在说些什么?”离子煜有些温怒,将之桃保护在身后:“你才是溅.婢。” “够了!”离漾被吵的脑袋乱哄哄的,阵阵心烦焦躁,想问之桃方才的话,看她那副样子,心里清楚她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了。 “婢女之桃下药帮凶,残害大阿哥,特打入天牢赐死。”离漾冷酷深沉的话缓缓而出。 念清歌怔愣一下,心狂跳,‘扑通’跪在离漾面前:“皇上,之桃没有错,全是臣妾一人做的,不要赐死她,皇上求你放过之桃。” 她晃动着离漾的衣摆,离漾却无动于衷,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之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这......便是皇宫,这便是宫廷的斗争。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呵—— 好累,死了也好。 只是......真的舍不得大阿哥。 她的手握住大阿哥的手掌,摊开他的手心,用仅存的力气伸出手指在他的掌心写下了空字。 第一句:你......可信我? 离子煜看懂了,拼命的点头:“信,我信你。” 他怎能不信她,之桃压根儿就不是那种心狠之人。 之桃满足的笑了。 第二句话:照顾好自己。 心钝痛,眼眶湿润,离子煜轻轻点头。 第三句话:救小主,我以死谢罪。 最后一个字才入了眼,之桃拼劲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大阿哥朝御膳房那坚硬的柱子上狠狠的撞去。 “之桃——” 那抹鲜明的生命就那样消逝在了众人的面前,那抹鲜红的血是那么的刺目,离子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扑过去,之桃倒在了他的怀里,死在了他的怀里。 “之桃。”念清歌懵了,从地上爬起来冲了过去:“之桃,之桃......御医,快来看看她,快来看看她啊。” 御医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这个皇宫里,没有离漾的命令谁敢动弹。 念清歌跪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朝离漾磕头:“皇上,求求你救救她,求你了。” 阳光笼罩在离漾夺目的发冠上,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他龙眸没有一丝丝的感情,之桃命好像不值钱一般。 她忘记她叩了几个头,她忘记她求了多少次,可是却换不来那个男子的一句话。 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狠毒。 哭声震天动地,念清歌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再抬头,她的额头上已经青紫红肿,上面有淤血,还有一些磕破的血丝,表面的肌肤已经磕破了,她脑袋有些眩晕,紧紧的握着之桃的手。 皇后的笑意凝在唇边,她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念清歌冷冷的笑了,声音有些嘶哑,恍若喃喃自语,恍若意有所指:“为了自己一时的块感,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说这话时,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针,都是那么的咬牙切齿。 念清歌一点一点认识了这个皇宫里的黑暗和恶心。 人心是那么的肮脏! 恍惚间。 大阿哥整个人栽愣一下,猛然昏倒在了地上,众人惊呼:“大阿哥,大阿哥......” 离漾递给御医一个眼色,几个宫人将大阿哥抬出了御膳房,临走前,念清歌亲眼看到那些宫人是如何残忍的将大阿哥的手和之桃的手硬生生的分开的。 心,抽痛。 念清歌爬起来,满脸泪痕,想冲过去看一看,离漾如若水般沉凝的声音缓缓而出:“格日乐氏念清歌婉嫔听旨。” ---------------------------------------------- 第一更送上,稍后还有一更。 等下,我想说:离漾真不是个东西!(/≧▽≦)/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真配的上婉昭仪呢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臣妾领旨。”之桃被众宫人拖了出去,她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她不知道会拖到哪里去,也许是乱葬岗,也许是荒山上,死了,也不能得一个尊严的全尸,双腿麻木的跪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凝着离漾,这个手里握着生死大权的君王。 绿色是养护眼睛的。 可是,离漾今日穿的这抹绿色在念清歌的眼底却是那么的刺目。 刺的疼痛,刺的麻木。 她如一颗飘渺的沙砾,飘飘荡荡在空中,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他一个指尖能将她弹到遥远的天际边。 空气中还充斥着之桃浓重的血腥气息,细细的闻来,令人作呕,难道他离漾就没有一丝丝感觉么? 他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子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阳光,恍若把她带到了一个黑暗的地狱里。 线条分明的侧颜上染着冰双,龙眸中不带一丝丝感情,他凝着跪在他面前的念清歌,薄唇轻启:“婉嫔格日乐氏故残害大阿哥,手段毒辣,贬为昭仪,即日起,禁足琉璃殿,罚俸三个月。” 呵—— 残害大阿哥。 手段毒辣。 这些词儿,都是他亲自加在她的身上的。 连痛都忘记了是什么滋味儿,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刺骨的冰凉生生的钻进了膝盖骨里,念清歌声音早就找不到自己原来的腔调儿,颤抖且失望:“多谢......皇上。” 没有圣旨,一句话将她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之桃的死没有换来任何。 惩罚,照常。 圣旨,照常。 整个腿酸麻不已,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永和殿的御膳房,看着她踉跄的模样,离漾浓眉一簇,忍着胸腔的闷痛感,别过头去,示意德公公,让德公公扶她一把。 才上手,念清歌甩开了德公公:“我自己能走!” 离漾闻声望着她坚强的身影。 她,在怪自己么? 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腰间,微风拂过,吹起她孤寂的倩影。 皇后似乎有些不甘心,这种惩罚实在是太轻了,眼睛哭的红肿,缓缓来到皇上身边,离漾瞟她一眼,沉声道:“我们去看看大阿哥。” “好。”皇后应道,二人一同走出了御膳房,皇后望着他凝重的侧颜,试探性的说:“皇上,大阿哥是您的亲生儿子,要不要让慎刑司细细的审问一番?” 皇后这是想把念清歌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闻言。 离漾倏然回头,望着皇后那谦卑的面容,浓眉一簇,声音冷冽,从声线里就能听出来离漾的心情十分不悦:“皇后是觉得朕处理的不公平?” 皇后一愣,一拂身子:“臣妾不敢。” “不敢就闭嘴!”离漾不留情面的呵斥。 在永和殿看过大阿哥后离漾才放心的离开,大阿哥只是一时在情绪上受了刺激而已,服过药后便会苏醒。 翊坤宫闹得人仰马翻。 皇后大怒,将宫内的瓷器儿全都砸了,午膳也没用,怒火腾腾的坐在木椅上,带着金黄护甲的手狠狠的将那檀木桌划下了一道白色的印记,口齿蕴着不满:“皇上竟然这么简单的放过了念清歌!本宫本以为皇上会为了大阿哥将那溅.人弄到慎刑司去。” “皇后娘娘息怒。”桂嬷嬷安抚道:“皇上一定是看在念将军的面子上才从轻发落的,不过皇后娘娘您想,她才得盛*,我们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也能让她消停一阵子了,这段时间里谁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那个之桃也死了,这一切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来发展啊。” “她只是被降了位份,没准又会东山再起!”皇后不甘心的说。 桂嬷嬷的眼底淬满了阴毒:“娘娘,那也要看看她能不能活到东山再起的时候了。” 皇后的心一紧,看向桂嬷嬷:“嬷嬷的意思是......” 桂嬷嬷点点头。 二人心神领会。 琉璃殿上上下下被禁足的事情一瞬间闹的宫中人尽皆知。 离漾漫步在御花园里也有人纷纷私下的议论,德公公将那些宫女们通通掌了嘴,隔着山水木亭,离漾衣裳的颜色与池水的颜色交相辉映。 德公公手里备着一盏茶:“皇上,您若渴了,这儿有信沏好的雨前龙井。” “朕不渴。”离漾摆摆手,若有所思:“德公公,你说朕对婉昭仪的惩罚是轻了,还是重了?” 他微微一顿,躬身道:“皇上做任何决定都有皇上自己的见解,奴才不敢妄下言论。” 离漾点点头,深眸眺向远方:“朕觉得这件事和念清歌没有关系。” 德公公一愣:“那皇上还......” 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出口,说出口就是欺君之罪。 “后宫就是朝廷,念清歌虽然倔强了一些,但朕相信她是善良的,而且今日的事有蹊跷。”离漾条理分明的慢慢说道:“但是朕若一味的袒护念清歌,就会被视为处事不公,前朝那些大臣们反而会愈发的过分,这件事,朕相信背后一定有人刻意操作,现在,只能暂时委屈委屈婉昭仪了。” “皇上圣明。”德公公道。 * 琉璃殿的宫人减了大半,一部分是自己甩手不干的,一部分是被收走赐到别的宫中用的。 整个琉璃殿冷冷清清,跟一座冷宫似的,墙头上攀爬着的牵牛花也凋残了,紫色的小喇叭变成了暗黑色的,一点活力也没有,恍若也感受到了今日的琉璃殿早已不同往日了。 念清歌一袭素白的长裙坐在了那池边,感受着凉水喷在脸上的惬意感,崔嬷嬷劝她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念清歌保持了许久,许久。 静竹公主是自由的,她是远方而来的客人,但,这一日,离漾下了一道圣旨,希望静竹公主搬到别的偏殿去。 可是静竹公主倔强的脾气死活不搬,非要在琉璃殿陪着念清歌,可念清歌就跟变了一个人儿似的,不说话,也不笑,吃饭还是会吃,吃完了就吐,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静竹公主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于是自己跑出去打算去找离辰逸让他去找皇上求情。 倏而。 安静许久的琉璃殿传来了水离殿三公公的声音:“离妃娘娘驾到。” 桂嬷嬷心里一惊:“小主,离妃来了。” “恩。”念清歌淡淡的应着,似乎离妃的到来并不能影响她什么似的。 话儿说着。 那双镶玉底儿刺绣花纹的木蹄鞋便映入念清歌的眼底,抬眸,离妃一袭淡粉色的百花刺绣罗衫,下着珍珠白色水湖褶裙,那圆润的小瓜子脸上红润亮泽,保养的极好,如出了水的芙蓉,淡抹胭,脸颊上挂着红晕,远山黛的眉毛如柳叶条条,唇瓣儿如盛开的桃花,长长的发髻梳着一个牡丹发髻,发髻上插着碎玉的步摇,将整个人衬托的尊贵美丽。 她趾高气昂却故作温和的望着念清歌,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这一日,她忍了许久了。 上次,她念清歌将她威胁了个彻彻底底,让她夜不能寐,而且还失去了离漾在她侍寝的机会。 试问,这口气她怎能咽得下去。 “参见离妃娘娘。”念清歌淡淡的一拂身子。 离妃居高临下:“起来吧,婉嫔,哦不,瞧本宫这记性,应该叫婉昭仪。” 她淡漠如水,丝毫不理离妃的嘲讽。 离妃是最虚伪的人,在皇上和众人面前温柔如水,识大体,可是在念清歌面前却如此倨傲。 “三公公,将东西赏赐给婉昭仪。”离妃道。 三公公将一个包袱扔到了念清歌的脚下:“我们娘娘说了,当初你的婢女之桃为了让婉昭仪吃东西不要脸的去我们水离殿偷东西吃,现如今我们娘娘大发慈悲,特意送来了一些吃食,让你和之桃一同食用。” 说到这儿,离妃插嘴:“三公公,你瞧你这记性,那之桃都死了,变成了鬼魂了,还怎么吃啊。” 三公公假装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奴才愚蠢。” 离妃将吃食踢了踢,凑近念清歌,温和的说:“既然婉昭仪无法和之桃共同食用,那么......就让之桃晚上来找婉昭仪说说体己话吧。” 当初,念清歌说的话,现如今,离妃如数还给了她。 而且......一字不差。 念清歌陡然抬眸,冷冷的瞪着她,离妃不以为然,脸颊上蕴着一抹笑意:“今晚,皇上翻了本宫的牌子。” 她是故意来气念清歌的。 奚落的差不多了,离妃打算离开,临走之前,将指尖捏着的牵牛花轻轻的插到了念清歌的发髻上,在她耳畔幽幽地说:“婉昭仪,这花儿名叫夕颜,夕落而开,夕初而谢,如薄命的红颜一般,真真的配的上婉昭仪呢。” --------------- 两更完,明天加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是没心的(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花灯枯等到天命,故土引谁魂归去。 离妃华贵的裙摆如一朵盛开的妖娆的花儿,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水仙花儿的气息直冲念清歌的鼻息,她窒息的难过,连忙奔出去蹲在殿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崔嬷嬷上前体贴的为她一点点的顺着后背:“小主,没事吧。” 她虚弱的如一只慢慢释放的气球,一丝丝气息也剩不下,在空中摆摆手,虚弱的摇摇头:“没事。” “奴婢扶小主回去歇息吧。”崔嬷嬷去拉念清歌。 念清歌握住她的手,指了指那清凉的水池边:“我想在那坐一会儿。 夜幕缓缓降临。 水池边渐渐泛凉,枯竭的水池一滴水都没有,鱼儿也死光了,念清歌怔怔的望着水池,一言不发。” “好。”崔嬷嬷握着念清歌的手,二人来到了水池边。 崔嬷嬷的视线落在念清歌的发髻上,发髻上那枯萎的牵牛花格外刺目,她怔了怔,道:“小主,奴婢替小主把那花儿摘下来扔掉吧。” “不用了。”念清歌的小手抚在那牵牛花上,面容上蕴着清清淡淡的涟漪,恍若小溪上洒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情愫,她的视线落在那高高的宫墙上,她需要拼命的仰头才能看宫墙外的那颗常青树,那常青树的颜色一如今日离漾穿的衣裳的颜色。 “这花儿,戴着挺好。”念清歌的声音淡漠如水,恍若再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指腹细细的抚摸着花儿枯萎的纹路,随即补充道:“我要每日戴着这花儿,提醒着自己终有一天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全部还给她。” 崔嬷嬷一怔。 仿佛在念清歌的身后看到了仇恨的翅膀。 那抹仇恨是一个小芽儿,早已悄悄的种在了念清歌的心里,只待它慢慢的长大。 天,又黑了...... * 谷雨后的天气夹杂着丝丝的闷热,夜里,吹来的都是热风,夏日正悄悄的踏着脚步朝人们赶来。 离王府,坐落在青山绿水间,四周绿荫环绕,是一个云游野鹤的好地方,就连离漾都羡慕不已。 夜光融融,绿树凄凄。 一弯皎洁的弦月划过那精致的王府,给王府洒下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院外灰墙环绕,肃穆不已,五间垂花门楼,六面抄手游廊,府中永路相接,山石点缀,整个府中显得颇有离辰逸那倜傥*的气场,后院则是花圆满蹙的庭院,一张檀木桌,两张檀木椅,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青花瓷酒壶等。 身后是一大片清澈的湖水,四周佳木葱茏,一带清流从花丛树木中倾泻于石缝下,若是生活在这里,真真觉得好生惬意。 恍若一所别致的世外桃源。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点降袍是新作的,上面的刺绣是奇形怪状的图案,袖袍的滚边儿是银色的丝线钩织的,腰封上是烫金的花纹,上面缀着一个宝剑的佩饰。 两棵大树粗壮的树干上被他绑了两根粗粗的麻绳,麻绳中间是舒适的空中飞塌,他墨黑的发丝散在肩头,他歪歪斜斜的躺在了那塌上,闲散的模样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他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张开嘴巴,慵懒的躺在上面,将酒水朝喉咙里灌去,凉爽刺激的感觉让他舒服极了。 望着暗黄如沙尘暴的天空,勾唇一笑,似乎很喜欢这种天气,嘴里喃喃自语,竟然作起了诗来:“琴奏相思,琴断相思回忆,白头偕老不过一场戏。棋落回忆,棋谱回忆入戏,一世长安不过一句离。书绘入戏,书诉入戏不离,镜花水月不过一言弃,画现不离不弃,天涯海角不过一场戏。” 他似乎很惬意,语调轻快极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来回的晃悠着,一口酒一句诗的,耳垂轻动,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笃定的笑容,轻轻的呢喃:“静竹公主来了却不现身,难不成是想偷点东西回去?” ‘咣当’一声。 一颗粗壮的大树上跳下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随即飘落下来了几片绿叶,静竹将肩膀上的绿叶抖落干净,晃了晃脚踝,不可思议的跑到离辰逸面前,歪着脑袋凝着他:“你怎么知道是本公主?” 离辰逸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酒,幽幽道:“除了你静竹公主,谁会正门不走,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你——”静竹公主头顶上冒着三缕青烟,这个离辰逸每次都要欺负欺负自己。 她想起来方才在树上听到离辰逸的诗,忽地借此凑到他跟前儿:“你还会做诗?” 离辰逸浓眉一挑:“本王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疑问句。” 静竹撇了撇嘴巴,还挺傲娇,拍拍离辰逸的肩膀:“把你的酒借我喝喝。” “一边儿去。”离辰逸不理她,歪着头看着风景。 忽地。 手里一空,酒葫芦被静竹夺走了,静竹迅速的朝后面退了一步,害怕离辰逸上来抢,‘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而后抹抹嘴巴:“好喝。” “你脏不脏?”离辰逸语气有些不善:“本王的东西你也敢直接拿过去喝。” “喂!”静竹公主被吼的有些委屈,他从来都不知道对自己温柔:“我们都......都那个了,喝你的酒怕什么?” 闻言。 离辰逸倏然抬眸,冷冷的凝着她,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静竹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以为离辰逸没听到,于是羞怯的重复了一遍:“我们......我们都那个......那个了。” “......”空气中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抹冷飕飕的风直逼静竹, 静竹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抬眸,离辰逸正死死的瞪着她,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个男人一声不响动怒的时候是最可怕的。 身上所泛出的寒气绝对让你望而却步。 “王......王爷,怎么了?”静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离辰逸迅速的应着,而后整个身子挪动了一下,两条长腿耷拉在了飞塌上,双臂撑在大腿两侧,道:“我们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静竹的脸色骤变,尴尬失望的望着离辰逸,情绪有些焦躁:“王爷,你怎么能这样,那天晚上你......你分明......” 她不知道怎么将后半句说出来。 离辰逸拧紧浓眉,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本王那日可脱了亵.裤碰了公主?” 如此直白的话让静竹公主的脸一红,许久,摇摇头。 她紧紧咬着唇,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抬起手,晃动着自己的手指:“本王用它碰过很多人,但是这不算什么,公主可明白?” “你混蛋!”静竹公主气的直跺脚。 “本王是混蛋这个事,公主不是早就知道了。”离辰逸不以为然,似乎对‘混蛋’这个称呼甚是满意。 她转身就要离开,离辰逸双臂枕在脑袋上,继续舒适的躺在飞塌上。 片刻。 静竹又跑了回来,离辰逸闭着双眸幽幽地说:“怎么?还想让本王再对你混蛋一次?” “啊呸!”静竹嗤了一声:“本公主找你来是有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离辰逸对她的‘正事’丝毫不感兴趣,一副不问世间事的模样。 静竹一个巴掌想拍在他的脸上,谁知离辰逸的速度比她快了许多,提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眉宇一簇:“别激怒本王!” “混蛋王爷,放手!”静竹公主甩开他,揉了揉发痛的手腕,道:“念清歌出事了。” 听后,离辰逸淡淡的‘恩’了一声。 静竹看他不急不恼的模样有些急了:“喂,混蛋王爷,我说念清歌出事了。” “本王听到了。”离辰逸淡淡道,眼底却划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看他一副淡然的模样,静竹公主急的团团转:“你不去救她么?你去求求皇上啊,她现在被降了位份,而且还禁足在琉璃殿。” “本王从不求人!”离辰逸冷酷的说。 “你怎么能这样?”静竹急的快哭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欺负她,她好可怜。” 离辰逸十分厌恶‘可怜’这两个字:“她活该!” “什么?”静竹公主不可思议的重复的问了一遍。 “本王说她活该,她咎由自取!”离辰逸冷冷道:“谁让她多管闲事了,在后宫之中,这就是多事的代价!” “你......”静竹公主气的手指头直哆嗦:“你过分!你不去本公主自己去!” 说着,静竹准备逃跑。 离辰逸使用凌波微步光速的飞到了她面前,拦住她,箍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激动不沉稳的模样,气的想揍她:“不许去!” “为什么?”静竹公主气呼呼的问。 “你以为你是边疆公主,皇兄就会给你面子?”离辰逸道,冷哼一声:“那你纯属做梦!” 静竹倔强的性子一上来,十匹马都拉不住:“不行!我去,我就要去!” “荒唐!”离辰逸冷眸一眯,手掌在静竹公主的后颈上狠狠的一劈,静竹公主晕了过去,顺势倒在了离辰逸的怀里。 离辰逸摇摇头:晕倒还不忘占本王的便宜。 思忖间,离辰逸将她扛起丢到了自己的殿内,找了一个粗麻绳将她的手脚捆在了软榻的柱子上,替她盖好锦被,将细碎的发丝挽到耳后,凝着她,视线落在昏黄的窗外,幽幽地说:“要去也是本王去。” * 深夜。 离辰逸的紫色点降袍如蝙蝠的夜行衣一般,飞到皇宫中早已入夜了,玄鸣殿的烛光还亮着,他浓眉一簇,凌波微步悄悄的来到琉璃殿。 琉璃殿果然不复从前了,墙头的牵牛花儿枯萎的如一团团杂草,也没任何人帮忙清理,就那样蔫蔫的耷拉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孤凉。 琉璃殿的殿外有一颗茂密的大树,离辰逸迅速的飞到了大树上,利用繁茂的枝叶挡住了自己。 月色渐浓。 琉璃殿熄灭的烛光又缓缓的亮了。 半晌。 一抹白色的娇小身影缓缓走出来。 离辰逸浓眉一簇:她怎么还没歇息。 念清歌手里提着一个鹦鹉的笼子来到了门口,坐在了冰凉的木阶上,紧接着崔嬷嬷出来了,手里捧着一把类似粮食类的东西递给了念清歌,虽然隔着远,但是离辰逸却清楚的听到了崔嬷嬷对念清歌说:“小主,殿里没有多少粮食了,你还想着喂这鹦鹉,要不把鹦鹉送人吧。” 念清歌的手微微一愣,轻轻的摇头,借着月色,她的面容如此憔悴,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的声音恍若冰凉的泉水:“在这个宫中,也就只有这鹦鹉陪着我了,我少吃点,还能养得起。” 崔嬷嬷伤心的拭了下眼泪。 “王爷,王爷......”鹦鹉欢快的叫唤着。 念清歌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那抹笑容如一把利剑深深的剜在了离辰逸的心里。 他迅速的飞开了。 崔嬷嬷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了念清歌的身上,望着她忧郁的侧颜,缓缓的问:“小主......恨皇上么?” 念清歌微微一愣。 半晌,慢慢的说:“他......是没有心的。” * 玄鸣殿。 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只是摘掉了沉重的龙冠,他执着笔墨认真的批阅着奏折,只是眼底总是流逝着失神的情愫。 德公公在一旁磨墨,不一会儿,离漾淡然的声音传来:“婉儿,侍墨......” 话,落。 离漾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了什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德公公看在眼里,顿了顿,试探性的问:“皇上,需不需要摆驾各个娘娘的寝殿?” “不用了。”离漾拒绝:“朕累了,没心情。” “是。”德公公应着。 恰时, 殿外一个侍卫进来,单腿而跪:“启禀皇上,离王爷求见。” “三弟?”离漾捏了捏鼻翼,想了想:“宣。” 片刻。 离辰逸风尘仆仆来到离漾面前,一拂身子:“臣弟参见皇上。” “三弟请起。”离漾道,而后给德公公一个眼色,示意让他退下。 起身后,离辰逸一改往日的放荡不羁,忽然严肃起来,沉声道:“皇兄,臣弟今日有一事相求。” 离漾倦怠的神色烟消云散,香炉内缓缓燃着的烟雾隐了他的面容,他淡淡道:“你是为一人而来吧。” 离辰逸微微一愣,坦言:“是!” 离漾早已猜准了离辰逸,嘴角一抿,摆摆手,似是不耐烦,直接驳回了他后面要说的话:“你回去吧,朕就当做今ri你没来过!” “臣弟希望皇兄放了婉昭仪!”离辰逸忽略他的话,开门见山的说。 一句坦白的求饶之话让离漾龙颜大怒,大掌狠狠的拍向奏台:“你别忘了,她是朕的妃子!” “臣弟知道。”离辰逸道。 “那你还敢管!”离漾龙眸眯起:“朕记得,你从来不参与后宫之事的。” “臣弟......”离辰逸有些心虚:“臣弟只是不想让皇兄冤枉她。” 离漾明黄色的龙袍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与离辰逸的深紫色龙袍做出了明显的反差之感。 二人的影子被烛光拉的长长的,离漾来到离辰逸面前,二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的气味儿在缓缓的烧灼着。 离漾黑曜的龙眸蕴着复杂寒凛的结冰,笃定的呛声而道:“你喜欢她!” 离辰逸怔愣一下,长睫一抖,眼底是融化不开的氤氲,思忖了片刻,否认:“臣弟没有!” “你骗朕!”离漾漩涡似的眸子深深的盯着离辰逸变幻莫测的深眸:“朕的女人是你不能觊觎的!哪怕朕杀了念清歌,也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一字一句将离辰逸心中的痛,火焰激怒到了喉咙口,他怎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情绪高涨的离辰逸声音不由得拔高:“你凭什么要杀了她!你不配!” 此话一出,只见离漾的面容紧绷,酝酿着暴风骤雨,眉宇间阴云密布。 忽地,离漾灵活的手腕迅速的抄起了自己腰封上的亮剑,银色的刀光映照在离辰逸英俊的面容上,失神之际,锋利的剑对准了离辰逸的喉咙,离漾冷冷道:“那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 稍后还有一更,蚊宝们下午来看。 对了,蚊子做了一个投票的调查,在作品的旁边,大家可以去看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娶静竹公主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喉结缓缓顺着喉咙滑动,寒凛锋利的剑就那样杵在那里,离辰逸似乎能够感觉到刺骨的寒凉已经滑进了他的血液里,他的骨子里。 二人双眸似箭,互相冷冷的凝着对方。 恍如呼吸间,就会触发这激烈的刀光剑影。 离辰逸的大掌紧紧的握在腰封上,但,他却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和火气,他不能出手,只要一出手,殿外成千上万的御林军就会纷纷赶来将他拿下,到那时,他便会落的一个弑君的罪名,反而得不偿失。 他的仇,还没有报! 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拂过离辰逸的发丝,刀刃锋利的将一缕发丝划断,可想而知,离漾的剑是有多锋利。 发丝落在地上,碎碎落落。 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定定的凝着眼前这个伤透了众女人心的君王:“皇兄若想杀了臣弟,那便动手吧。” 一番话说的淡漠,离辰逸闭上双眸。 半晌,半晌。 那抹冰凉的感觉都未彻底的落下,离漾的声音低沉蕴着压抑的温怒:“你走吧!” “若是皇兄答应臣弟放了婉昭仪,臣弟就走。”离辰逸如草原上倔强的汗血宝马,一根弦儿通到了骨血里。 离漾的双拳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剑,刺在了他喉咙的肌肤上,一抹妖艳的红色染红了他的剑。 离辰逸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原来,离漾是真的敢动手的。 “呵——”离辰逸轻轻的笑了:“臣弟恳求皇兄。” “不要逼朕!”离漾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每一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吐出来的。 离辰逸似乎早已将生死看之淡然,一字一字的顿:“你爱她。” “滚!”离漾的剑‘倏’地指向了殿门口。 “臣弟告退!”离辰逸双手抱拳,淡淡道。 大步流星才走到殿门口,离漾若水般沉凝的声音缓缓响起:“娶静竹公主。” 离辰逸的脚步顿在原地,颀长的身子僵硬,离漾喃喃重复:“娶静竹公主,朕可以考虑免了她的禁足。” 呵—— 果然是离漾。 他怎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呢。 一事拿一事换。 这不就是他常用的手段。 声声冷笑溢满在玄鸣殿的空中,离辰逸冷嘲的话响彻在离漾的耳畔:“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话落。 离辰逸大步离开了玄鸣殿。 夜色漫漫。 带着夏日的热风吹拂在离辰逸的眼睛上,他闭上双眸,指腹抚在脖子上,湿热的感觉由指尖传到心里面,他粗糙的抹去,轻功飞回了王府。 离辰逸走后,谁也不敢到玄鸣殿侍候。 ‘咻,咻’的刀剑声划破了安静的夜,离漾将自己的龙榻纷纷斩成了碎片,只是因为恍惚间,他回忆起了念清歌软软的趴在龙塌上,柔柔的唤着他:“皇上......” * 离王府。 当离辰逸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早已泛出了鱼肚的白色,他满身的酒气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静竹公主早已苏醒,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心中大喜:“王爷,你去哪儿了?快给我解开。” 橘色的烛光快要燃烬,厚重的烛泪流淌在红实木桌上,泥泞,凝固,离辰逸一步晃三晃,那张邪魅异常的脸蕴着红晕,更显妖娆迷人,英俊*,他如虎狼一般死死的凝着躺在软榻上的静竹,一步步朝她走去。 “王......王爷......”静竹感受到他今日与往常的不同,小心翼翼的唤着她。 “本王.......”离辰逸吞吐着两个字在舌尖儿上,转瞬间,坐在静竹公主面前。 她那妖红色的长裙让离辰逸迷失了双眼,白希的肌肤趁着红色的衣裳显得格外魅惑,那墨黑的发丝调皮的跑到了静竹公主白希的脖颈上。 离辰逸冰凉的指腹缓缓落在上面,柔软的肌肤让他嘴角一勾,替她挑起了发丝,而后邪魅的嗅了嗅指尖上沾染着的发香:“好香......” 说出的话如泉水般叮咚在静竹的心头。 离辰逸喝醉了,他修长的长指落在静竹公主的衣衫上,油走在腰封上,轻轻一挑,开了。 他魅惑的声音在静竹公主的头顶响起,却带着冰冷的嘲讽声:“皇上,让本王娶你。” 静竹公主的心腾在喉咙,有些兴奋,随即,离辰逸冷冰冰的话再次袭来:“你是不是满意极了?” “......”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静竹咬着唇瓣儿,才想说些什么,腰封早已滑落,身上的长裙被离辰逸褪掉,露出光洁的肌肤,因她的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让她动弹不得。 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离辰逸当着她的面褪掉了自己的紫色点降袍,健硕的纹理分明的肌肤就那样映入她的眼底,她的小脸儿通红,心脏狂跳。 脑袋空白,麻木,未等反应过来什么,离辰逸没有一丝丝温柔,没有一丝丝前.戏的将自己的硬.挺狠狠的刺.进了静竹公主的体.内。 “唔......”静竹公主痛的说不出来话,死死的咬着唇瓣儿:“好痛,王爷,王爷,轻一些......” 她的双手无助的擎在空中,十根葱玉段的脚趾头蜷缩在一起。 “就是让你痛......”恍惚间,离辰逸附在她耳畔坏坏的说着,而后,愈发加深了抽.动的力度,一下比一下用力,几乎要刺穿了静竹公主的灵魂。 离辰逸到达顶端的时候,故意咬着静竹的耳朵,轻轻的唤着:“烟儿......” 两行清泪流在了静竹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 翌日清晨。 德公公目瞪口呆的望着玄鸣殿的狼狈,默不作声的找了一些人默默的收拾好,早朝后,一个大臣想和离漾在御花园中下棋。 水亭楼阁。 棋盘整齐的摆在亭桌上,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望着对面的大臣:“今日张侍郎怎的有空同朕下棋?” “曾经,微臣经常与先帝下棋,今日甚是思念先帝,所以就来找皇上下一盘棋,不知是不是叨扰了皇上。”那侍郎年岁有些高,鬓角有些发白,是先帝在世时的大臣,只是,先帝驾崩以后,离漾似乎很是不看好他,经常对他暗访,而且还降了他在朝廷中的职位。 离漾英俊的面容温润如玉,手指夹起一枚黑子,落下:“原来是这样,看来张侍郎还是忠臣一枚啊。” “哈哈哈......”张侍郎爽朗的笑笑,将棋子放下,跪在地上:“微臣愿为皇上尽犬马功劳。” “爱臣请起。”离漾上前虚扶了一把:“不必拘礼。” 张侍郎起身,坐回到座位上,棋子在空中举棋不定,而后,他拧着眉头,话里有话的说:“皇上,这微臣的棋艺不精,不如让微臣让贤,让别人来代替微臣与皇上下这盘棋?” 离漾佯装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欣喜的一挑眉梢:“哦?是谁呢?” 张侍郎看离漾并没有动怒,于是顺藤摸瓜道:“回皇上,是微臣的小女。”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离漾的神色,直到没有看出来任何异样,张侍郎的心才放在肚子里。 离漾英俊的眉眼颇有赞同之意,点点头,道:“朕早就听闻令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双全,今日不成想朕竟然有幸能够与令女切磋棋艺。” 一听这话,张侍郎喜笑颜开:“那微臣就让小女陪皇上下一盘了。” 离漾点点头,应允了。 片刻的功夫。 一袭身着橙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来,一颦一笑都蕴着小家碧玉的气质,她款款朝离漾走来,眉眼流转,望着亭台上坐着的离漾,那风华绝代的君主气势让她的芳心不禁大动,声音纤柔:“民女怜淼见过皇上。” “起来吧。”离漾淡淡道,视线落在她的长裙上,眼底划过一抹厌恶之色,而后很快的掩饰了起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闻言。 怜淼害羞的缓缓抬起头,在与离漾对视的那一瞬,脸上飞快的划过了一抹绯红,又迅速的垂下了头,这一幕,全部是让张侍郎看在眼里,他颇为满意,招呼着自家女儿:“怜淼,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陪皇上下棋。” “是。”怜淼乖巧的应着,来到离漾跟前儿。 棋子传情,张侍郎伫立在一旁,眉眼上全是笑意,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朝廷之中,利用自己女儿来给自己升爵官位的人不少,但是,如此明显的却就不多了。 离漾吃掉了怜淼的最后一颗白子,龙眸望向她:“朕把你的白子吃光了。” 一番话说的暧.昧极了,怜淼温柔一笑,娇羞道:“皇上的棋艺绝佳,民女献丑了。” 离漾爽朗大笑,看向张侍郎:“你女儿冰雪聪明,朕......很是喜欢。” “皇上喜欢就好,皇上喜欢就好。”张侍郎激动的难以言喻。 午膳的时辰到了,阳光灿烂的洒在御花园的池面上,泛出波光粼粼的光泽,离漾从座位上起身,迈着龙步准备离去。 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来,望着怜淼眼巴巴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升起一抹冷笑,面容却泛着温良无害的笑容:“张侍郎,不知肯不肯借令女陪朕用午膳。” “......”张侍郎一愣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说着,那怜淼早已抛开了矜持,碎步闪闪朝离漾奔去,眼波娇媚:“皇上.......” 这一晚。 怜淼被皇上破例临.幸了,玄鸣殿内充斥着女子yin.dang的叫声:“啊,皇上,你好猛。” 烛光摇曳。 离漾的嘴角扯起的冷笑消逝在心底,疯狂的驰骋在怜淼的身上。 最后,直接将怜淼弄晕了过去,他将她厌恶的推到了一边,穿着月白色的中衣来到了玄鸣殿的御池内,将身上的汗水和她身上的胭脂俗粉的香气洗掉。 德公公在一旁侍候着,胳膊上耷着一个白色的棉布:“皇上,需要记到彤史里么?” 一bobo池水挂在离漾健硕的肌肤上,他冷眼凝着不远处的大理石,冷冷道:“她配么?” “恩,奴才明白了。”德公公应道,而后,试探性的问:“皇上,那......是让她从女官做起还是?” 离漾龙眸复杂,寒彻入骨:“封她为昭仪。” “昭仪?”德公公一惊:“这么快?” “呵——”离漾的唇瓣儿吐出一声嘲讽的冷笑:“不快了,她那个爹恨不得让她现在当上皇后。” 一提到张侍郎,德公公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厌恶,离漾迅速的捕捉到了,问道:“德公公怎么了?” 德公公想了想,道:“有句话不知道奴才当讲不当讲。” “讲!”离漾沉声道。 “那个张侍郎现在已然把皇上您当成了老丈人,呵呵。”德公公冷笑道。 今日在御花园那张侍郎使唤了德公公许多次,让德公公吃了好多哑巴亏。 “当,他若真这么想,朕还真就省事了许多。”离漾话里有话道,眉宇间拧着一抹杀意:“将飞鸽传书秘密传给念将军。” “是。”德公公道。 翌日,怜淼被离漾册封了昭仪,故,怜昭仪,赏赐菊.花殿。 张侍郎在朝廷之中顿时趾高气昂,扬眉吐气,一部分的朝臣纷纷巴结他,离漾佯装不知,淡淡的望着这一切。 * 热闹非凡的菊.花殿恰巧离着琉璃殿很近,很近,怜昭仪每日高高在上的从琉璃殿门口路过,望着紧闭的大门询问着身旁的婢女:“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冷冷清清的,晦气死了。” 婢女巴结道:“回昭仪,这是琉璃殿是现在婉昭仪住的地方,听说啊......” 窃窃私语的话悄悄的埋在了怜昭仪的耳内,怜昭仪听闻,故意将声音放大:“真是晦气,被降了位份,禁了足竟然跟我离得那么近。” 一墙之隔。 念清歌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悠悠的晃来晃去,这个秋千是小轩子怕念清歌无聊特意做的。 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崔嬷嬷轻轻的推着念清歌的后背,安抚道:“小主,一些话我们不必往心里去。” “恩。”念清歌蔫蔫的应着:“方才在殿外那人是谁?怎的从未听到过那个声音。” 崔嬷嬷一愣,她已经禁足有整整一个月了,对于外面的事情肯定是不知道的:“回小主,那是......那是怜昭仪。” “怜昭仪?”念清歌挑问,脑子里细细的搜索着这个名字,怎的以前从未听说过。 崔嬷嬷不忍心伤害她,只好掩着手帕偷偷的拭泪,这才几日,她的脸瘦了好几圈了,皇上也从来没有看过她。 “喔......”念清歌忽而恍然大悟,苍白的唇瓣儿轻轻的喃喃自语:“是他新晋的妃子吧。” “小主......”崔嬷嬷听她的声音没有一丝丝涟漪,恍若平静的湖面,她愈是这样,崔嬷嬷愈是担心,她宁可让念清歌狠狠的哭出来也能好受一些:“小主别伤心。” “恩,我没伤心。”念清歌的语气淡淡,声音细弱如蚊,缓缓的从秋千上下来,白色的裙摆拖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美眸空洞:“挺好的。” 美人榻软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浮毛,是长时间没换洗的原因,现在,她们喝的水都是个问题,又怎能奢侈的洗东西呢,念清歌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靠在那檀木桌上,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去点红烛里凝固的蜡油。 “小主,蜡油太脏了,小主要做什么让奴婢来做。”崔嬷嬷赶忙上前。 念清歌定定的凝着指尖粘稠的蜡油,淡淡道:“再脏,比得上这宫中人心的脏么?” 寒灯烛上,梨花雨凉。 等待一日又一日。 --------------------------------------------------------------------------------------------------- 一万字,两更全部写完。 蚊子一天没粗去,看在这么勤劳的份上多多支持,多多支持。ヽ(??▽?)ノヽ 第一百一十五章 皇上的口谕(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宫中规定。 侍寝次日,嫔妃要去翊坤宫参拜皇后娘娘。 菊.花殿。 古色古香的奢华装饰让怜昭仪甚是满意,黑楠木制成的妆奁上雕刻着复杂的尊贵的图案,口脂,发簪,步摇,手镯等统统堆在了表面,铜镜内映照出来的是怜昭仪那张傲慢却不算太出众的容貌。 一排排宫女整齐划一的站在她的身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华丽异常的宫服,她在府中穿的衣裳都是简单的款式,哪见过这么多,这么漂亮,这么奢华的衣裳,心花怒放的她挺着头来到宫女们面前,最终将视线落在一个牡丹花纹金丝勾线长裙上,这个长裙格外奢华,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曾经看中的长裙,但是却被怜昭仪抢先要去了。 “就这个了,给本宫更衣。”怜昭仪高傲的使唤着那宫女。 那个宫女愣了愣,与其他的宫女们对视了一眼,而后上前将繁琐的宫服慢慢的替她穿好,而后她支支吾吾的对怜昭仪说:“怜......昭仪,您的位份不能自称本宫的,若是让......” 话,还未说完。 ‘啪’的一声脆响甩在了那个宫女的脸上:“溅.婢,你敢教训我,你的意思是我的位份低,不配自称本宫是不是?” 那个宫女捂着脸,带着哭腔解释:“回小主,不是的,奴婢也是为了小主好。” “你就是嫌我的位份低,我告诉你,皇上现在很*爱我,我要是想当妃子,那是随时随地的事。”怜昭仪大言不惭的说。 “是,奴婢知错了。”那个宫女连忙认错。 怜昭仪定定的瞪着她,忽地捏起她的下巴:“长得就一副狐媚子相,一看就是嫉妒本宫,说不定改日皇上来这里,便会让你勾了过去。” 闻言。 那个宫女吓的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怜昭仪冷哼一声:“为了以防万一,不如现在把你解决了。” 说着,怜昭仪招呼着几个小公公:“听说这宫中曾经有人勾.引了皇上被扔到了石井里,那就让这个溅.婢去陪着作伴吧。” “怜昭仪饶命,昭仪饶命啊。”任凭那个宫女如何求饶,怜昭仪丝毫没有心软的念头,得意洋洋的坐在妆奁前,享受着这种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可以随时随地打骂宫人的畅块感觉。 石井里,又出了一缕冤魂。 * 精心打扮后,怜昭仪架势浩荡的来到了翊坤宫,此时,翊坤宫里所有人的早已等候多时,怜昭仪朝皇后等人行礼后便自己大方落座。 百里芷看不惯她那一副模样,冷哼一声:“怜昭仪来的可真是挺晚。” “皇上昨晚和我......”怜昭仪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让浮想联翩:“所以才晚了。” “呵——”百里芷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皇后的视线落在怜昭仪夺目的宫裙上,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愫:“妹妹的衣裳真是漂亮。” “这可是皇上特意赏给我的。”怜昭仪炫耀着。 空气中的气氛凝固,众人心里各怀鬼胎。 中途,皇后说要去看看大阿哥所以一时散了,可那怜昭仪一听大阿哥三个字,想讨好皇后却误得罪了她:“皇后娘娘,听说大阿哥因为一个溅.婢动了情所以现在不吃不喝,萎靡不振的,我府中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不如等今晚皇上来看我的时候,我让皇上指给大阿哥吧。” 皇后怔愣一下,脸色骤变,眼底凝着一抹恨色,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勉强一笑:“多谢妹妹的美意了,不必。” 说罢,回了内殿。 皇后将凤钗狠狠的扎在了软垫上:“一个小小的昭仪也敢在本宫面前吆五喝六的,还要把她庶出的妹妹介绍给大阿哥,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的子煜就只配得到一个庶出的女子?” 桂嬷嬷围着她转,连忙安抚:“皇后娘娘别跟她一般见识,她那么猖狂,宫中多少双眼睛等着对付她呢,而且,奴才还得到了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皇后凤眸眯起。 “听说她早上弄死了一个婢女。”桂嬷嬷在她耳旁说。 “愚蠢。”皇后将护甲摘掉:“她会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看着冷凄凄的翊坤宫,怜昭仪翻了一个白眼,自言自语道:“不识好歹,早晚我也要当上皇后。” 出了翊坤宫,她大摇大摆的朝菊.花殿的路途中走去。 百里芷凝着她的背影,朝春柳淡淡道:“天生就是个小家碧玉的垃圾底子,非要学习本宫装什么高傲。” “娘娘,这个怜昭仪实在是太招人讨厌了。”春柳道。 百里芷冷哼一声:“活不了多久的,皇上最讨厌这种人。” “娘娘英明。”春柳讨好道。 “回宫吧,多看她一眼,本宫都嫌脏了眼睛。”百里芷嗤道。 怜昭仪的种种行为都引来了后宫众嫔妃的强烈不满,离漾不但对此视而不见,反而给她愈来愈多的赏赐,谁也不知道离漾的心里想了些什么,但是嫔妃们却谁也不敢多嘴问一句。 这段时间,离漾几乎每日都去怜昭仪的寝殿,临.幸她过后,都会让德公公给她送上一碗汤药,俗称补药。 “怜昭仪,趁热喝了吧。”德公公端着补药又来到了菊.花殿。 “皇上待我真好。”怜昭仪浑然不知,每次都听话的将补药喝干净。 德公公只好顺着她的话:“小主盛*,皇上也是想早日让小主给皇上生一个小阿哥啊。” 于是,怜昭仪每日都在美梦与做美梦中度过。 夏日炎炎。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在大地上,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的叫唤着。 琉璃殿热气漫天,实在不是个人呆的地方,崔嬷嬷大汗淋漓的替念清歌扇着扇子:“小主再忍忍,奴婢差小轩子寻一些冰块儿来给小主乘凉。” 念清歌淡淡一笑,小脸儿上热的通红:“崔嬷嬷难道忘了,我们还在禁足之中,怎的出去呢。” 崔嬷嬷一愣,不再吱声,继续摇着手中的扇子:“今年也真是热。” 说话儿的功夫。 琉璃殿的殿门忽然被敲响,崔嬷嬷诧异道:“是谁呢?” 念清歌被禁足的这段时间一个人也不曾来过,怎的今日会有人叫门,于是崔嬷嬷吆喝着:“小轩子去开门。” 半晌。 小轩子兴奋的声音劈天盖地的传来,堪比拂面而来的热气:“小主,德公公来了,德公公来了。” 念清歌一听,在座位上怔愣了半晌,似是不敢置信,崔嬷嬷惊喜的拍她:“小主,小主,一定是皇上下了圣旨了。” 愣神之际,德公公早已来到了念清歌面前,他礼貌的一拂身子:“奴才参见婉昭仪,昭仪吉祥。” “......”德公公真实的声音传到念清歌的耳朵里她才回过神来:“德公公免礼。” 德公公起身,尖细的声音道:“小主,奴才今儿是奉了皇上的口谕来的。” “公公请讲。”念清歌温和道,消瘦的脸颊上噙着一抹浅笑。 “传皇上口谕,婉昭仪禁足期间表现良好,没有再生事端,故即日起取消婉昭仪的禁足,恢复应有的份例。”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念清歌久久无法相信,她有些呆愣,望着德公公,眼眶有些酸涩:“臣妾叩谢皇上,多谢德公公。” “小主这次要好好把握机会啊。”德公公上前道:“宫中的一些事情还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谢德公公赐教。”念清歌谦虚道。 “好了,皇上的口谕传到了,奴才就回去了。”德公公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琉璃殿上上下下欢呼不已,万分雀跃。 禁足了整整两个月,今日终于得到自由了。 “小主......”崔嬷嬷握着念清歌冰凉的手:“皇上想来还是相信小主的,就只是禁足,没有终身圈禁,也没有惩罚小主。” 听闻。 念清歌心底划过一抹冷笑,视线落在了墙上的牵牛花儿上,淡淡道:“这是最心痛的惩罚,我宁愿他将我斩首。” 将一颗爱他的心,自由的心圈了起来,却不得不每日听一些宫中争*,临.幸,册封的事情。 试问,还有比这更残忍,更痛心的责罚么? “小主不要这样说。”崔嬷嬷将她拉进内殿,让她坐在妆奁前,捻了一个口脂递给她:“小主要重新获得盛*来稳固地位,这次的事情全当是一个教训了。” 念清歌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指尖夹起口脂,抿在唇瓣儿上:“我只觉得德公公有事情瞒着我。” -------------------------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上,她是谁啊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闻言。 崔嬷嬷微微一愣,将妆奁上的各类发簪挑了挑,准备挑一个亮眼的簪子替念清歌戴上,发丝油走木梳的梳齿间,她心平气和的宽慰道:“小主,不管是有什么事情小主都不要再插手去管了,小主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定要重新获得盛*。” “崔嬷嬷。”念清歌透过铜镜中望着她,忽略了她前半句,淡淡道:“墙外,我看还有一些没有枯萎的夕颜花,你帮我摘一朵过来。” “小主还是不要戴那个了,怪晦气的,若小主喜欢花儿,奴婢去御花园里采一些别的花儿来给小主啊。”崔嬷嬷欣喜的说着。 “去摘夕颜。”念清歌淡淡道,语气里却透着强烈的不容置喙。 崔嬷嬷见她如此倔强只好随了她:“是,小主。” 半晌。 一朵夕颜花儿被崔嬷嬷采摘来,念清歌接过那花儿,指腹轻轻的触着上面的纹路,若有所思道:“我和紫色还真是有缘分呢,崔嬷嬷随手一摘便摘了一朵紫色的花儿。” 望着这淡紫色的夕颜花儿,念清歌的眼前浮现出离辰逸那深紫色的点降袍和他那*不羁的笑容。 算算日子,已有数月没有见到他了。 他......还好么? 午膳清清淡淡,索然无味。 念清歌沐浴后,湿漉漉的发丝在阳光下一点点的变干,指尖噙起一滴水滴,缓缓吹落,看着它慢慢的散成了小碎珠儿,念清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小主,奴婢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去御花园逛一逛吧。”崔嬷嬷的心情甚是愉悦,好久没出去了,现在如同被放出来的金丝雀一般。 “好。”念清歌淡淡道,心里思忖:看一看这段时日里,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那个听闻颇得盛*的怜昭仪。 御花园枝繁叶茂,阳光灿烂。 念清歌一袭淡粉色华衣,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在轻柔的鲛纱内,裙摆如倾泻的阳光洒在了御花园的地面上,一地的花瓣儿追随着她馨香的气息,她线条优美的脖颈如水中的白天鹅,精致的锁骨让人想一亲芳泽,消瘦的脸颊涂着精致的梨花妆,柔润的唇瓣儿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唇角微微一勾,那动人的小酒窝便显露在脸颊上。 “小主还是美貌依旧。”崔嬷嬷望着她美丽的侧颜,称赞道。 “空壳而已。”念清歌唇角扬起,视线不经意落在了她们面前的亭子上,那抹浅笑僵硬在唇边。 是他。 竟然是他。 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在看到他,依旧抵不住心中那跳动的心脉。 ‘扑通,扑通’ 你听。 那是为你而跳动的声音。 无论何时,你总是那么的耀眼。 褪去了那夺目的明黄色龙袍,他一袭冰蓝色的丝绸云缎,袖口和衣襟上用银丝线打着滚边儿,他的腰间束着一个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墨黑的发丝高高的束成了一个整齐的帝王发髻,发髻上绾着一个银色的镶玉发冠,显得他清爽干净,如一颗干净的小白杨。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洋溢在空中,念清歌顺着那刺耳的声音望去,坐在离漾身边的是一袭橙色长裙的女子,那女子长得并不出众,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她如一条缠人的蛇紧紧的挽着离漾的手臂,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是快活。 似是感受到了那灼热的目光,离漾的视线淡淡的扫了过来,恰巧看到了正在深深凝望着他的念清歌。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念清歌只觉得血液‘哗哗’的如小溪一样湍急的流淌着,手指颤抖,毛孔颤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的颤抖,慌乱的别过头去,脚下如绑了千万斤的铁球怎么挪也挪不动一下。 怜昭仪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亲昵的挽着离漾的手臂,甜甜的问:“皇上,那个人是谁啊?” 离漾仿佛没听到怜昭仪的话,视线一直死死的凝着念清歌,她瘦了,想来过的十分辛苦吧。 婉儿,朕是有苦衷的。 念清歌不想与他们暂时有所交集,于是想要离开,怜昭仪似乎有些急了,因为她看到离漾看念清歌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皇上,她究竟是谁嘛。” 她撒娇的语气让离漾恶心极了,但他面容平静,朝念清歌那个方向淡淡唤着:“过来。” 念清歌微微一愣,想佯装没听见,崔嬷嬷适时的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的摇头,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就能听到的声音说:“小主不要任性,小主才被取消禁足,不要在嫔妃面前让皇上颜面扫地,激怒了皇上。” 崔嬷嬷说的再理,着实是为了念清歌着想。 “我们过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念清歌玉步款款,不卑不亢的朝他们走去。 每走一步,都离他近了一步。 睫毛垂在眼睑上,有些不敢直视前方的路,因为她深深的感觉到离漾那灼热的视线在死死的盯着她。 步,落。 一股子呛人的胭脂水粉味儿袭进念清歌的鼻息中,她抬眸,扎眼的橙色长裙映入她的眼帘,想来她便是那个获得盛*的怜昭仪吧,只可惜,她丝毫不会打扮自己。 念清歌在皇上面前未失了礼数,一拂身子,声音清澈如泉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恩。”离漾的声音平淡如水,丝毫听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绪来,他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真实情愫的一个人,神秘莫测,让人永远都猜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缓缓起身,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花丛中,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闻香飞来,在她的头顶上绕来绕去。 她嫣然一笑,轻轻的扫去了蝴蝶的纠缠,脸,浮起了一小片红色的云朵,格外媚人。 离漾失神,心动,那双龙眸深深的凝着她,恍若一个强大的漩涡要将她吸附进去。 怜昭仪看着她惊为天人的美貌,心中产生了一股子强大的妒意和恨意。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美若天仙的人。 将嫉妒之色藏于眼底,怜昭仪注视到了离漾看她的深情,心中腾起的强大的不满,她主动的搭话,当着念清歌的面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娇嫩:“皇上,她是谁啊?臣妾怎的从未见过呢。” “婉昭仪......”离漾的唇瓣儿轻启,将她的封号自然而然的吐了出来,而后指了指怜淼,道:“这位是怜昭仪。” 念清歌心底划过一抹苦涩,朝怜淼一拂身子。 那个怜昭仪感觉到离漾还是很以她为重的,最起码是让念清歌先朝自己行礼,看着她的美貌,她不由得想压一压念清歌的风头,她被皇上取消了禁足,若是再次得*与她争*可就麻烦了,想到这儿,怜昭仪开始惴惴不安。 离漾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于是,将怜淼紧紧的揽住,柔声问:“爱妃怎么了?” 怜昭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窝在离漾的怀中:“皇上,臣妾......臣妾的手指方才不小心碰到了,有些痛。” “碰到了?”离漾闻言,急忙将她的手指抓在手心里细细的看着。 这一幕,在念清歌的眼底,心,无奈,麻木,钝痛,百感交集。 他的一颗心,究竟能装进去多少人? 又有哪一份情是真心真意的? “恩。”怜昭仪的声音软腻,让人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皇上,臣妾想吃橘子,可是手指好痛,没办法剥橘子。” 这幅场景,念清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一拂身子,清澈的声音暂时打断了他们二人的‘甜蜜’:“臣妾不叨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说罢,她欲离开。 紧接着,背后出现了怜昭仪那独特软腻的声音,念清歌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因为她缠着皇上说了一句话:“皇上,臣妾想让婉昭仪帮臣妾剥橘子好不好嘛。” -------------------------------------小剧场--------------------------------------------------------- 离漾:蚊子,你怎么回事?怎么把我写的这么坏?把我的五好形象都给弄没了,我现在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蚊子:......【无言的沉默】 离漾:你能不能说句话了? 蚊子:(n_n) 离漾:卖萌也不好使。 蚊子:你找我干什么啊,现在是你的粉丝们全部粉转黑了,你去评论区看看去,去投票栏看看去,谁都不喜欢你。 离漾:......请把我的龙眸蒙住。 蚊子:白痴,蒙住了咋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个嫔妃的斗争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念清歌的后背僵硬的如一块儿铁板,脚步怔怔的挂在地上,毛孔竖在肌肤上,热气腾腾的风吹在上面却让念清歌觉得冰寒。 耳膜嗡嗡的作响,心,停留在那里不想离开,因为,她想听一听离漾会怎么说,会怎么做。 半晌。 离漾的声音都没有如她所愿的泛出,她的心开始惶惶不安,有些时候,他的安静更让人心神不定。 “皇上,皇上,你答应臣妾好不好嘛。”厌恶甜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怜昭仪软腻腻的缠着皇上,摇晃着离漾的手臂:“皇上,答应臣妾嘛。” 若问世界上最刺耳的字是什么,不过是离漾口中吐出的那个‘好’字。 他竟然答应了怜昭仪这荒唐,过分的请求。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寸步不动,小手死死的攥着裙摆的衣角,怜昭仪‘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带着‘吧唧’一声亲吻离漾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念清歌作呕。 她该有多么的洋洋得意。 想来,她是后宫中第一个侍候比自己位份低的嫔妃了吧。 虽然她们二人同为昭仪,但是念清歌是被离漾钦赐了封号的,自然比未赐封号的怜淼尊贵。 “婉昭仪姐姐。”怜淼甜甜的声音响起:“麻烦姐姐了。” 虚伪作假的模样最招人恨,念清歌倔强的骨子里流淌着急促的血液,睫毛抖动,好想冲过去好好问一问离漾。 问一问,他有没有心。 “婉昭仪......”终于,那期待的声音响起,如一个悬挂在头顶的锤子,她的心疯狂的跳动,希望他对自己说:你退下吧或者说不必,可是,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做梦,因为后面吐出的话彻底将她头顶的那个锤子‘砰’的砸了下来,砸的她头破血流:“过来,给怜昭仪剥桔子。” 真想就这么逃跑。 念清歌的睫毛上挂着一层湿润,她努力的仰头,努力的看向天空,将那酸涩吞咽回去,崔嬷嬷害怕她的性子会做出激动的事情,及时的握住了念清歌的小手,让她的指甲来抠自己的肌肤以解愤恨的感觉,崔嬷嬷这一举动感动了念清歌,她不忍心的松开了手,吸了吸鼻子,缓缓转身。 那一幕,无论在脑海中回想多久,无论做好多强大的心理准备,当她再亲眼目睹时,心还是同样的痛。 “是。”念清歌忘记自己是如何吐出这个发音的。 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怜昭仪摇曳着胜利者的姿态和笑容,故意在她面前和离漾大秀恩爱,离漾淡淡的凝着她低垂的小脸儿。 檀木桌上印刻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上面摆放着镂空印花的木编果篮,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新鲜瓜果,苹果,荔枝,梨子,橘子,龙眼等。 袖袍有些长,念清歌挽起一小块儿,露出了白希纤细的手腕,怜昭仪看着她白希的肌肤,心中妒意更甚,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肌肤,有些泛黄,皮肤一分一毫都比不上念清歌。 清歌将十指上的珍珠护甲一个个摘掉,才想放到檀木桌上,怜昭仪便出声阻拦:“婉昭仪,这上面都是吃的东西,护甲每天戴在手上多脏啊。” 闻言,她微微一愣,将擎在空中的护甲转身递给了崔嬷嬷,崔嬷嬷接过来放在手中。 “婉昭仪,可不可以把橘子从果篮里一个个的挑出来?”怜昭仪虽然是问话的语气,但是却透着强硬,她把头歪到离漾的肩膀上,挑衅的看着她。 心中虽委屈,但是,念清歌却依旧按照怜淼的话将橘子一个个挑出来,放在了另一个果篮里。 夏季的橘子皮有些硬,念清歌的指甲修的短短的,每扒一个橘子的时候,手指头上的皮肉都要狠狠的嵌在橘子皮里,再加上橘子皮冒出的橘子水儿让她疼痛不已。 一炷香的时辰里,念清歌整整剥了三十多个橘子,怜昭仪没说停,念清歌就要一直剥橘子。 终于,满满的橘子全被清歌弄好,她的小手上染着橘子汁,弄得脏脏的,她下意识的去看离漾,离漾正好也盯着她的小手看,她讪讪的将小手缩到了身后。 怜昭仪满意的点点头,骄傲的捏起了一个橘子左看看,右看看的,而后秀眉一皱,脸上拧在了一起,立刻翻了脸:“婉昭仪,橘子上的白色毛毛还没弄干净呢。” 她的要求愈发的过分,完全是在为难和欺负念清歌,崔嬷嬷实在看不过去了,于是,自己上前朝怜昭仪一拂身子:“怜昭仪,奴婢给你弄吧。” 怜昭仪挑起眉梢,满脸的不屑:“你?你的手干净么?不行!” “罢了。”念清歌出声:“我来吧。” 这样的委曲求全,这样的懦弱无助,崔嬷嬷在一旁恨恨的瞪着怜昭仪。 整个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浪费掉了。 直到怜昭仪够了,累了才肯罢休,念清歌的面容上尽是疲倦之色,朝他们一拂身子蔫蔫的退了下去。 念清歌走后,怜昭仪满心欢喜的捏起一个橘子瓣儿凑到离漾的唇边:“皇上,吃一个嘛,可甜了呢。” ‘啪’的一下子。 离漾狠狠的甩掉了那橘子瓣儿,一拂袖袍,愤然离去,伫立在花丛间,望着念清歌离去的孤独的背影,心里钝痛:你为何不对朕服软! 夜半。 离漾照样翻了怜昭仪的牌子,二人在玄鸣殿翻云覆雨后,怜昭仪风.骚的趴在离漾的胸膛上,手指在他的身上画着圈圈,忽然的委屈起来:“皇上......” “又怎么了?”离漾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皇上......”怜昭仪看自己得到了回应,愈发的委屈了起来:“皇上,今日有人笑话臣妾。” “笑话你什么?”离漾没有问是谁,睿智如他,他直接切出了问题的重点。 怜昭仪眼泪凄凄:“那些人都笑话臣妾的家世不好,笑话臣妾的父亲在朝中位份太低,所以也连带着看不起臣妾。” 离漾脑袋枕在双臂上静静的望着软榻的上方,听着她虚伪的哭声,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恩。”离漾淡淡的应着,话,弄得很模糊,怜昭仪才想问问清楚,离漾将她从身上推开:“我让德公公送你回去。” 怜昭仪虽然恋恋不舍,但是却不敢说些什么,每次离漾将她临.幸完以后都会将她送回去,不会留她在玄鸣殿过夜。 穿戴好后,德公公伫立在一旁候着,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离漾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淡淡道:“把补药喝了。” “一定要喝吗?”怜昭仪闻到那苦哈哈的味道都觉得恶心。 离漾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惑人的浅笑,修长的手指扯起她的发丝,凑到她面前,大掌缓缓的抚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幽幽地说:“朕可是很想让爱妃生一个朕的孩子,你若想尽快的为朕绵延子嗣,那......就喝。” 一番话说的让怜昭仪动心极了,觉得离漾是真心待她,离漾看她如此贪婪的表情,继续说道:“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朕的龙种......” 怜昭仪一颤,兴奋的点头:“皇上,臣妾喝。” 咕噜,咕噜。 一碗药全部喝了进去,怜昭仪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中。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德公公回到了玄鸣殿。 离漾在御池中沐浴,氤氲之气布满了玄鸣殿的上方,离漾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念将军呢?” “在外候着。”德公公道。 “宣!” 片刻。 念洪武一袭黑色夜行衣出现在了离漾面前,他双手抱拳,微微颌首:“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拘礼。”隔着一层纱幔,离漾的声音传了过去:“你来的时候是否注意到有人跟踪你?” “回皇上,没有。”念洪武道:“请皇上放心!” “朕交给你的任务办的怎么样了?”离漾问。 念洪武想了想,道:“回皇上,那个张侍郎的确犯下了很多的罪行,他不但滥用职权收取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而且还自己私设了一个金库,里面的黄金成千上万,他还在外买凶杀清官,分拨给灾民的银两和粮食全被他扣下了,现在他又打着怜昭仪是皇上您爱妃的旗号在外面收取贿赂。” “好。”离漾点点头:“很好。” 念洪武露出的双眼如鹰一般,他眸光一闪,问:“皇上,何时行动?现在他仗着怜昭仪在宫中为妃所以放松了警惕,微臣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 “不急!”离漾擎起手掌,淡淡道:“朕要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惨雨酸风。” “皇上圣明。”念洪武抱拳道,说罢,欲离开:“皇上,若无其他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念将军。”离漾唤道,示意他暂且等一下,沉吟了一番,缓缓道:“朕......是不是曾经见过你女儿清歌?” 闻言。 念洪武魁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隐藏在黑面纱下的脸骤然变色,摇头否认:“没......没见过。” “哦。”离漾淡淡道,似是回忆:“朕自从第一次见到念清歌起,朕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念洪武抱拳:“能得到皇上的垂怜,是小女的荣幸。” “因为一些事朕也让令女受了一些苦。”离漾轻叹了一口气:“念将军,朕看中你,希望你尽快暗查出杀害太后真正的凶手。” “微臣遵命!”念洪武声音洪亮,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抛开别的不说,念氏祖上世世代代都为皇上尽犬马之劳。 深夜。 念洪武一袭黑色的夜行衣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香炉内燃着袅袅的香气,烟雾四溢,迷蒙在空气之中,恍若仙境一般。 “皇上,怜昭仪要不要......”德公公试探性的问。 离漾摆手:“在让她猖狂一阵子,吩咐好太医随时准备号脉就行。” “是。”德公公道。 顿了顿。 离漾欲言又止,心里烦躁,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婉昭仪的手......可宣太医了?” “回皇上,婉昭仪没宣太医,只是让崔嬷嬷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德公公小声地说。 说罢。 御池中激起了一朵强大的水花,伴随着离漾温怒的声音:“荒唐!手都成那个样子了居然不宣太医!” 看他着急的样子,德公公其实想说婉昭仪的手成那副样子还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阻拦,纵容了那个怜昭仪。 但是想了想,为了留一条小命儿还是不要说了,于是开始转移话题:“皇上,张侍郎做的那些事皇上大可以直接治他的罪,为何要这么麻烦?” 离漾冷哼一声:“什么样的人什么对待,对于他那种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只能用这种办法。” “皇上睿智,奴才愚钝。”德公公一拂身子。 将面巾从巾架上取下来,离漾擦干了自己的身子,从御池里走出来,水珠顺着大腿落了一地,格外*,他将面巾扔给了德公公,沉声道:“别在这儿给朕拍马屁,若想拍马屁就去找御医把婉昭仪的手给朕治好了,若是她的手落下了什么毛病,你就不用回来直接去乱葬岗报道吧。” “啊?”德公公吓的直哆嗦:“奴才......奴才告退。” 隔窗望秋色,霜露欲渐浓。 离漾负手而立,任由月光的照耀,他的手指轻轻的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窗纱,微风拂过指尖,微凉,嘴里呢喃:“水若离,念清歌......” 因天色已晚,德公公不敢叨扰念清歌歇息,只好第二天一大早带着御医去了琉璃殿。 崔嬷嬷正用清澈的泉水替念清歌清洗着指缝里橘子汁残留物,可是经过了整整*,一些橘子丝儿已经凝固在了里面,怎么清洗也清洗不干净,若是力道稍稍重一些,念清歌会痛的直皱眉,崔嬷嬷叹着气:“小主应该让御医看看。” 她把手从面盆里取出来,拭干后无所谓道:“又不是多大的毛病,若是找来太医,指不定宫中的人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哎,小主。”崔嬷嬷叹气,视线不经意落在门外,德公公藏蓝色的太监服映入眼帘:“德公公来了。” 念清歌望去,朝他谦和一笑。 “小主,奴才特意请了太医来给小主看看手指。”说着,德公公将太医带到了念清歌跟前儿。 太医年岁很大,是宫中很有威望的太医,他的胡子一大把,摸了摸胡须:“麻烦婉昭仪把手伸出来让微臣看上一看。” 念清歌倚在软垫上,将双手缩到了后面,面容淡淡:“不必麻烦太医了,我没什么事,您请回吧。” 太医有些为难,求助的看着德公公:“这......” 德公公见状急忙上前劝道:“婉昭仪还是让太医看看吧,奴才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是他让你来的?”念清歌的身子朝前探着。 “......”德公公犹豫了下,顿了顿:“恩。” 心里苦涩不已,当初没有阻拦怜昭仪荒唐的做法,现在又请太医给自己看手,完全是给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做法:“德公公,你就说我没什么大碍,你们回吧。” “小主,这......这奴才很为难啊。”德公公的脸皱成了苦瓜脸。 念清歌别过头去:“手长在我的身上,我若是不给你们看,你们还能砍了去?赶紧回去吧。” 毫无办法的德公公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并实话实说的禀告给了离漾,离漾只是叹了口气,朝他挥了挥手掌让他退下。 这一日,阳光恰好,禁足出来的念清歌按理说应该去皇后那里参拜,她打扮得体,坐在妆奁前,将护甲强制性的往手指头上塞,从外回来的崔嬷嬷看到后惊吓不已,急忙上前阻拦:“小主你在干什么。” 念清歌的小脸儿上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一层虚汗,双手竟然颤抖的不像话,几根手指头的缝隙里都凝着一层血珠儿,她咬着唇瓣儿:“崔嬷嬷,快来帮我一下,我的护甲带不进去了。” 崔嬷嬷急忙把护甲拿走:“小主,不行,你今天不能带护甲,小主的手指头还有伤,若是强行带了这护甲会愈发严重的。” “崔嬷嬷,你给我。”说着,念清歌上前去拿:“今日我必须带这护甲,我要去见皇后,若是没带护甲会被众嫔妃说我礼数不周。” “小主可以跟皇后娘娘解释一下。”崔嬷嬷不想还给她。 念清歌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在这个宫中谁会听你的解释。”说着,趁崔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将护甲夺了回来,咬着唇瓣儿,一鼓作气将护甲带进了指甲上。 崔嬷嬷心疼的看着她:“小主,奴婢......奴婢心疼小主。” “我没事。 ”念清歌气若游丝的说,那十指连心的滋味儿如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疼痛。 外面披了一个薄薄的蝶翼罩纱,崔嬷嬷便扶着念清歌走出了琉璃殿。 忽地。 后面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二人闻声回头,是怜昭仪,她恰巧从菊.花殿出来,今日的她一袭奢华尊贵的鲛纱长裙,发髻上带着压根儿不符合她位份的步摇,她高高在上的朝念清歌走来,鄙夷的看着她那张苦瓜脸:“婉昭仪见了我为何不理我?” 真是没事找事。 念清歌不想与她纠缠的过多,于是,一拂身子:“怜昭仪好。” 怜淼看她那副狐媚子模样心生妒意,冷哼一声:“且,我说了以后你才跟我打招呼,我们明明是一起出来的,你看到了我却装作看不见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怜昭仪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念清歌语气和善,尽量避免与她的冲突:“我确实是没看到怜昭仪。” 她围着婉昭仪团团的转圈,鄙夷的眼神来回的打量着她,忽地,将视线落在了她白希手腕的镯子上面,故作惊讶道:“呀,婉昭仪,你这镯子是哪儿来的?” 念清歌微微一愣,看着自己的手腕,淡淡道:“是皇上赏赐的。” 一听说是离漾赏赐的,怜昭仪的妒火愈发的大,插着腰十分不讲理:“皇上赏赐的?我看这分明是你偷的,前些日子,皇上也赏赐过我一个镯子,可是我却找不到了,是不是你偷的啊?” 满口说胡话的本事非怜昭仪莫属,念清歌怎能任由他人这样污蔑自己:“怜昭仪请你说话干净一些。” “你说什么?”怜昭仪可算是找到了发怒点:“你敢骂我说话不干净?” 对于她的咄咄逼人,念清歌实在忍不住了:“你说话本来就不干净。” 怜昭仪朝地上‘呸’了一口:“啊呸,你敢骂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浑身充满着晦气的人,而且还被皇上打入了冷宫,最后又不要脸的从冷宫爬到了皇上的龙榻上,听说,你还勾.引了离王爷,我看不干净的是婉昭仪你。” 句句都是那么的刺耳,难听,念清歌的睫毛微抖:“怜昭仪,我在不干净,也比你的教养干净多了,你满嘴的脏话是一个嫔妃该有的品行?” 怜昭仪哪能受得了念清歌的教训,气的胸脯起伏,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镯子,淬不及防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那卡在手腕上的镯子强行拽下来:“你偷了我的东西还敢教训我,你先把东西还我,还我。” 念清歌被扯的踉踉跄跄,手腕剧痛,带着护甲的手指也疼痛万分,崔嬷嬷急忙上前拉住怜昭仪:“怜昭仪,我们小主的位份比你尊贵,是皇上钦赐的封号,你不能这么对我家小主。” 一听这个,更加激起了怜昭仪的愤怒:“什么?她比我尊贵?好好好,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更尊贵一些,在这个宫中我们两个人谁更得*一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掌嘴一百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生性自卑的人都喜欢争强好胜,什么事情都要拼个所有然来,怜昭仪便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她从小生活在官臣之家,但是整个朝廷都知道张侍郎严重的重男轻女,娶了两房,可是生的都是女儿,这让他十分窝火,于是就想着利用自己的女儿,削尖了脑袋想送到宫里当皇上的妃子来换自己一世的荣华富贵。 所以怜昭仪为了讨好自己的爹爹才这么拼命的想要在宫中争得永远的盛*。 她的心理极度扭曲,眼睛里揉不下一颗沙子,凡是比自己漂亮的妃子她恨不得通通杀死。 尖锐的护甲硬生生的故意去刺念清歌的容貌,她的面目狰狞,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活脱脱像一个泼妇,她撕扯到了念清歌的发髻,一个用力全部揪的散落下来,她解气极了,念清歌的手腕快要被拽折了,她痛的直皱眉头,崔嬷嬷护主心切拦在她面前,为了护着她的手腕,崔嬷嬷一个着急不小心将指甲刮在了怜昭仪的手背上,一条鲜红的血丝顿时涌出。 “啊——”怜昭仪尖叫的声音响彻在空中。 她这一叫唤,所有的拉扯全部静止了。 怜昭仪的婢女都凑上前:“小主,小主你的手受伤了。” “啊,都是......都是那个溅.婢。”怜昭仪大惊小怪的直跺脚,发疯似的指着崔嬷嬷:“你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弄伤我,看我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崔嬷嬷也没料到那个寸劲儿会把她弄伤:“怜昭仪,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怜昭仪胡搅蛮缠压根儿不想将这件事不了了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给你家小主报仇,你等着,看我告诉皇上,将你这婢女打入暴室去。” 暴室——只要进去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念清歌一见事情闹大了,连忙上去替崔嬷嬷说话:“怜昭仪,崔嬷嬷方才也是一时情急,不小心伤了怜昭仪,我让崔嬷嬷给你道个歉,这件事怜昭仪可不可以大人有大量暂且放到一边。” “道歉?”怜昭仪冷哼一声,指着自己的手背,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多尊贵,平日里,皇上还不舍得碰我一下呢,今日却让这溅.婢欺负了。” 她的咄咄逼人,她的纠缠不休让念清歌有些头疼:“怜昭仪,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怜昭仪昂着脖子,轻蔑的眼神瞟了崔嬷嬷一眼:“先掌嘴一百吧,我若是心情好了就可以不告诉皇上了。” 欺人太甚! 一个人掌嘴一百相当于重度的刑罚了。 “不行!”念清歌斩钉截铁的拒绝:“掌嘴一百太重了。” 怒火冲冲的怜昭仪叉着腰,递给旁边婢女一个眼色:“去,告诉皇上,就说我被婉昭仪欺负了。” 念清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现在她摸不透离漾的心思,况且离漾对她的*爱不复从前,若是离漾来了再将自己禁足那她可真是一点点机会也没有了。 想到这儿,念清歌上前拦住怜昭仪:“怜昭仪等一下。” 看她面容有些慌张,怜昭仪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捏住了念清歌把柄,心里舒坦极了,她就喜欢这种高高在上,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呦,婉昭仪,你什么事啊?” 望着她傲气凌人的模样,念清歌吞了一口气,道:“怜昭仪,崔嬷嬷的责罚我替她受。” 闻言。 崔嬷嬷急忙上前:“小主,不行,你不能替奴婢受。” 二人推三阻四,怜昭仪抚着自己整齐的发髻,阴阳怪气的说:“真是好感动的一幕主仆情谊啊,我感动的都快哭了呢。” 木蹄鞋‘啪嗒,啪嗒’的声音来到念清歌面前,怜昭仪望着她美若天仙的容颜冷哼一声:“好啊,既然婉昭仪对待宫人这么好,那我也不好意思回绝你的美意,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了,我便将今天这个事情给忘了,你若是不答应呢,我一会儿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的时候,不但跟皇后聊聊,也要跟皇上聊聊。” “什么?”念清歌冷冷的问。 怜昭仪的心愈发的膨胀:“跪在这里掌嘴,我呢这人比较善良,一百就免了,掌嘴五十吧。” 说着,她趾高气昂的招呼着一个婢女,那个婢女巴巴的过来弯下腰,跪在了地上,变成人.肉椅子,念清歌惊愕的望着她,早就听闻怜昭仪总是打骂宫人,但是没想到她如此践踏宫人的尊严,她拉着自己的裙摆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她的后背上,翘着二郎腿,吹了吹自己的护甲,撇了一眼念清歌,道:“婉昭仪,我陪陪你,来吧。” 呵—— 崔嬷嬷急了,跑上去抓住怜昭仪的裙摆求饶:“怜昭仪,奴婢受了,奴婢愿意掌嘴一百,奴婢来代替小主。” 话落。 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崔嬷嬷的胸口,将她踹倒在地,怜昭仪傲慢的说:“耍我玩呢?你们说谁来就谁来?不行,就让你家主子来。” 今天,怜淼这是铁了心的要难为念清歌。 崔嬷嬷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事情愈发的严重,念清歌把崔嬷嬷扶起来,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忍一时,风平浪静。 热气腾腾的风吹的人头昏脑涨,一个婢女在一旁为怜淼扇着扇子,白色的长裙在风中摇曳出一朵洁白的莲花,她双膝弯曲就这样跪在了怜昭仪面前,膝盖恰巧硌在了一个小石子儿上,她疼痛难忍。 “婉昭仪。”怜淼歪着身子得意洋洋:“掌嘴吧,一会儿我还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呢,马上要耽误时辰了。” 念清歌永远记得今天,记得今天的耻辱,记得没有离漾的盛*可以被任何人踩在脚下的耻辱。 酸涩的眼泪在眼眶里一直转圈圈。 耳膜充斥着‘啪啪啪’的掌嘴声,她打的是自己的脸,崔嬷嬷心痛的一遍遍上去阻拦,念清歌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怜昭仪那副得意的嘴脸她念清歌永远记在心里,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怜昭仪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从那婢女身上下来:“我们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绕到念清歌面前时,她居高临下的凝着她,哼笑道:“婉昭仪,还有三十个,自己慢慢数哦。” 说罢。 大摇大摆的朝翊坤宫走去,自然而然的她又迟到了,皇后一袭端庄的凤尾服,面容上凝着一丝丝不耐烦,已经迟到了一个时辰了,这个怜淼愈发的放肆了。 珠帘层层拨开,脚步声由远至近,并不显得急促。 皇后微闭着凤眸,众嫔妃焦灼的靠在椅子上,心里厌烦极了。 片刻。 怜昭仪出现了,一进翊坤宫的正殿大堂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哭啼啼起来,听到哭声的皇后睁开双眼:“怜昭仪,你哭什么?” “求皇后娘娘做主啊。”怜淼‘扑通’跪在了地上,将袖袍挽了上去,露出方才不小心被崔嬷嬷抓伤的伤口。 “怜昭仪你这是怎么弄的?”皇后问。 怜淼声泪俱下,带着哭腔:“今日我本是早早从殿中出来想来给皇后娘娘请早,可是遇上了婉昭仪,那婉昭仪看中了臣妾手腕上的玉镯子,还诬赖臣妾说是臣妾偷她的,臣妾一时气不过和她吵了几句,可是......可是那婉昭仪却让她的婢女打了臣妾,这个伤口就是婉昭仪的婢女抓伤的,皇后娘娘,你可要为臣妾做主。” 闻声,皇后秀眉一簇似是有些不相信,于是转头问百里芷:“贵妃妹妹,你怎么看?” 百里芷冷哼一声:“宫中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宫怎么知道呢。” 皇后被呛了声,视线落在怜昭仪身上:“婉昭仪现在人在哪儿?” “臣妾不知。”怜昭仪说着谎:“臣妾为了逃离她的打骂,和她道歉后匆匆的赶来了翊坤宫。” “本宫看你的伤口有些红肿,想来在厮打的过程中很激烈。”皇后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本宫替你宣太医,让太医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了伤,而后我们再来说如何惩治婉昭仪,怎样?” 怜淼见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了,于是梨花带雨的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很不舒服呢。” -------------------------------------------------------------------------------------------- 晚上还有一更。 蚊子想替离漾求个情,他会迷途知返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皇上,臣妾要告诉你一件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差了桂嬷嬷前去请太医,怜昭仪的哭声凄凄,打从进了翊坤宫这哭声一直不断,哭的百里芷心烦意乱的,‘咣当’一下子将茶盏拍在了檀木桌上,溅出了一些水滴:“哭的本宫烦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死了人至于哭成这样?” 百里芷发起脾气来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完全是跟随着自己的心情,怜昭仪吓的双肩一个劲儿的颤抖,抬眸,哭花了妆,掩着帕子:“贵妃娘娘,同是皇上的嫔妃,你怎能这样对我?” “你想让我怎样待你?”百里芷特不愿意听她说话,眼角拉长的妆容显的她尊贵无比,光在气势上怜昭仪就输了她一大截:“难不成你让本宫给你端茶倒水,听你诉说心扉?” “你——”怜昭仪被噎的脸红脖子粗的。 百里芷赏赐她一个白眼,幽幽道:“本宫在这儿跟你浪费那么多时辰听你哭哭啼啼的已经够不错的了,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人,就是欺负软的怕硬的。 百里芷的位份比她大,身份比她尊贵,脾气比她冲,怜昭仪自然是不敢在她面前嚣张的,只好将委屈暂时憋在肚子里,眼底划过一抹尴尬的仇恨。 说话儿的功夫,太医到了,桂嬷嬷站到皇后身后,皇后端庄一笑:“太医,请给怜昭仪把把脉。” “是,皇后。”太医应着。 怜昭仪被众宫女簇拥的扶到了座位上,挽起了袖袍,怜昭仪佯装虚弱的撑着侧额,气若游丝的喘着气。 太医稍稍冒着腰,将苍老的五指叩在她的脉搏上,眉心一簇,露出喜悦的表情,而后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恭喜怜昭仪,贺喜怜昭仪,小主有了身孕。” 一番话牵动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全部看向她的小腹,怜昭仪兴奋的难以言喻,激动的手舞足蹈:“真的吗?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太医点点头。 皇后的嘴角划起一抹苦涩的笑:“恭喜妹妹了。” 百里芷的眉心紧蹙,一抹恨色划过,一个小小的昭仪竟然怀了龙种,为何自己的肚子这么不争气。 离妃百感交加,偷偷的看着自己的小腹,酸涩难忍。 有了身孕的怜昭仪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比别人尊贵了许多,赶忙用手帕拭泪:“皇后娘娘,臣妾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婉昭仪推的,臣妾想见皇上。” “真sao。”百里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嘲的骂着。 皇后微微一愣:“桂嬷嬷,去请皇上来翊坤宫,另外,你们扶你家主子到内殿歇息。” 怜昭仪才不客气呢,柔柔弱弱的被人簇拥来到了皇后的内殿,皇后的软榻繁华绚丽,古色古香的牡丹雕刻栩栩如生的缠绕在软榻上,怜昭仪从未睡过这么好的软榻,毫不客气的让婢女给她脱下了鞋子躺在了舒服的玉枕上,皇后用帕子掩了下鼻子:“妹妹好生歇息,皇上一会儿就来了。” “皇后娘娘,臣妾口渴了。”怜昭仪眯起眼睛懒洋洋的说。 怀了龙种竟然敢胆大包天使唤着自己,皇后在心里思忖,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吩咐着桂嬷嬷让她去斟茶。 她的行为引得众人不满,眼神里的厌恶之色尽显。 * 玄朝殿。 袅袅的烟雾萦绕在空中,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负手而立伫立在香炉旁,将一柱熏香掰折扔在香炉内,沉凝的声音响起:“所有的罪证都已经搜集全了?” “回皇上,是,张侍郎府中的家丁,下人们都已经被微臣控制住了,张侍郎微臣也压到了刑部大牢里,现在等着审判。”回答离漾的正是念清歌的父亲念洪武大将军。 “好,很好。”离漾赞许道:“念大将军做事果然是雷厉风行。” 念洪武粗犷的一笑:“多谢皇上夸奖。” “恩。”离漾递给念洪武一盏茶:“念将军,这是冰山翠玉茶,这茶的茶花三年才开一次,很是珍贵,念将军尝尝。” 茶的清新香气飘来,念洪武在空中享受的嗅了嗅,将茶盏接过,轻轻一品,茶香萦绕在唇齿间:“果然是好茶,多谢皇上款待。” 忽地。 殿外响动,念洪武一愣,低声道:“皇上,微臣要不要先躲起来?” 离漾将大掌擎在空中,细细一听,摇摇头:“不必,是德公公。” 念洪武的心落了下来,片刻,德公公推开殿门,一拂身子:“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念大将军。” “起来吧。”离漾淡淡道,眉宇间蕴着抹不悦:“朕早就说过,朕和念将军谈事的时候不要打扰。” 德公公一窘,道:“回皇上,是翊坤宫那边来话儿了,说是怜昭仪在翊坤宫。” “她在翊坤宫?”离漾英眉一蹙:“什么事?” “怜昭仪在翊坤宫宣了太医。”德公公故意一字一句的说的很慢,一番话说的略有深意。 皇上恍然大悟:“宣了太医?”他满意的点点头:“朕明白了,事情都已经按照我们的方向来发展了。” 念洪武沉默的点点头,德公公站起来,朝念洪武一颌首,伸出手臂:“皇上摆驾翊坤宫。” * 翊坤宫。 “皇上驾到!”四个字如一道响雷乍响在翊坤宫的上方,离漾迈着龙步匆匆来到了内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等人齐齐跪下行礼。 离漾粗粗的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念清歌,心中疑惑大起:“众爱妃免礼。” 说罢。 软榻上的怜昭仪便响起了蔫蔫的声音,虚弱的朝离漾伸出了双手:“皇......皇上,来嘛。” 离漾的眼底划过一抹浓烈的厌恶之色,他皱着眉头来到了怜昭仪面前坐到软榻上,打量了一下她红润的面色,冷冷的问:“什么事?” 怜昭仪似乎感觉不到离漾的大变化,双手缠在他的手臂上,面露娇羞:“皇上.....臣妾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朕现在不想听。”离漾的话如寒冰腊雪,凉到了怜昭仪的骨子里,他扫视了一圈,道:“皇后的寝殿岂是你能随便住的。” 怜昭仪尴尬不已,欲解释:“皇上,臣妾......” 皇后急忙打圆场:“皇上,是臣妾让妹妹住的。” “送怜昭仪回菊.花殿。”离漾冷声吩咐。 怜昭仪慌乱极了,感觉离漾和从前大不一样了,从软榻上爬起来,双手主动去挽他的手臂,却被他无情的甩开了,才想说些什么,离漾站起来,颀长的身躯伫立在那里,脸色阴沉:“所有人跟朕回菊.花殿。” * 夏日的脚步匆匆的来到了每个人的身边,炙热的烈日火辣辣的烤在大地上,正值正午,烈日烧灼在人的肌肤上好似要活生生烫下来一层皮。 念清歌白色的长裙紧紧的贴在她的肌肤上,后背布满了一层汗水,里面淡黄色的裹.胸早已清楚的渗透出来。 她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双手早已没力气了,小脸儿肿的好高好高,再加上太阳的烧灼,整张脸如被煮熟的大虾,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 “小主,小主我们回去吧,已经够了。”崔嬷嬷看虚弱的念清歌就像一个残破的娃娃,心疼的不能自我,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扶着念清歌的身子让她有个支撑点:“小主......” 念清歌摇摇头,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不,不能走,要......要一直跪在这里。” “为什么啊小主。”崔嬷嬷十分不解,她能强烈的感觉到念清歌体内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了。 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一......一会儿,皇上......皇上一定会路过这里,我......我要让他看到。” 善良,软弱一次次的击败了她,她也想用一些心计。 “小主,何苦呢。”崔嬷嬷哭的泣不成声。 念清歌全身是潮乎乎的,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汗水融化,她的双眸空洞无光,好似干涸的古井,抿抿唇瓣儿咸湿的感觉染在舌尖儿上,吞了吞口水,十分口渴,她头晕眼花,总感觉眼前是成片成片的星星。 忽地。 身后一阵搔动,崔嬷嬷下意识朝后面望去,心里一紧,对念清歌焦灼的说:“小主,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题外话---------------------------- 最近蚊宝们的反应有些激动,甚至一些蚊宝用弃文来伤蚊子。 一个文总要有一个跌宕起伏的过程,就像爬山一样,大家想让皇上身心干净,但是说句实在的,古代的男人还真就没我们现代的男人身心干净,皇上没有妃子是不可能的,离漾不是个渣男,他要慢慢变化,我们看的就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不是么?如果一开始就chong的令人发指,每天都是吃喝玩乐,打骂妃子,杀个人,跳个井啊这些事,我们也看不到他们的变化,蚊子的每部文都不一样,之前的仙侠文,大家觉得十分凄美,十分专情,很喜欢里面的男主,所以自然而然的去和现在的男主做一些比较什么的,蚊子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很心疼念清歌,但这是她成长的过程,我们陪她一起长大。 蚊子的废话不收费的,超过一千字的字是免费的,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 第一百二十章 婉儿,别哭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小主,皇上来了,皇上来了。”崔嬷嬷的余光瞄在了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上,离漾那一袭明黄色的刺绣龙袍格外的扎眼,让人想不注意都特别的难,龙靴上刺绣的龙纹在他生风的步伐中恍若活了一样,皇后的玉步努力的追着离漾的脚步想与他并肩行走,离妃和百里芷尾随在身后,怜昭仪被甩在了最后面,她的侧额‘突突’的跳动着,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 宫人们紧张兮兮的大气也不敢喘,空气中凝着凝固的低气压,通常,离漾默不作声的时候是他情绪最差的时候,因为他会随时随地的酿造一场暴风骤雨。 空气里那股子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在缓缓的凑近念清歌的鼻息,清醒着她的神智和心灵,她知道,他离自己愈来愈近了。 挂了潮湿的汗水的长裙早已飞不起来,恍若背折断羽翼的鸟儿,她蔫蔫的倒在崔嬷嬷的身上,双腿感觉麻木不已,仿佛已经被人砍断了去,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更是不敢张开,只要稍稍一动就疼痛难忍。 当一大片阳光遮挡在念清歌眼前的时候,她知道,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离漾面容紧绷的望着蔫蔫的念清歌,薄唇紧抿,声音低沉蕴着温怒:“她怎么了?” 崔嬷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皇上,替小主做主。” 第一次这么大胆的祈求皇上,今日之事,崔嬷嬷觉得念清歌真的是太委屈了。 阳光缓缓冒出,离漾健硕的身子在念清歌面前缓缓蹲下,大掌轻轻的抚过她受伤的嘴角和红肿的脸颊,眉心紧蹙,眼底蕴着浓浓的心疼。 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堪比任何灵丹妙药,念清歌的疼痛都消减了一大半,她难耐的睁开双眼,离漾英俊的面容映在她的眼底,她难过的想哭出来。 离漾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眉眼,迷糊之中,念清歌恍若听到他轻轻的说:“别哭......” 震惊之余。 怜昭仪的双腿打颤,她踉跄的扑了过去,准备先下手为强,将在翊坤宫说过的那番话打算在离漾面前重复一遍,她以为念清歌自己扇完耳光以后会灰突突的回到殿内歇息,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一直跪着,她是打算上演苦肉计么? 演戏谁不会? 怜昭仪吃惊且愤恨的推开崔嬷嬷:“皇上,她是装的,分明是她和她的婢女打了臣妾,她还在这儿跪着。” 说着,怜昭仪焦灼心虚的拼命的摇晃着念清歌,一边摇一边问:“婉昭仪,你为何要诬陷我,你在这儿装什么晕倒,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你别想用苦肉计来迷惑皇上。” ‘砰’的一声闷响。 怜昭仪被强大的力道推倒在地,她惊愕的望着那个始作俑者——离漾。 他......他方才竟然推了她,怜昭仪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小腹,伤心俱加,而后又迅速反应过来什么,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皇上一定是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恩,一定是这样的,若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她恨恨的瞪着念清歌,这个溅.人竟然敢跟她耍心机。 恰时。 离漾弯腰将躺在地上的念清歌打横抱起,大步凛然的朝琉璃殿走去。 怜昭仪目瞪口呆的望着离漾的动作,离妃的心绞痛,目不转睛的望着离漾消失的背影。 “皇上,皇上你去哪儿啊。”怜昭仪声嘶力竭的呼唤着。 德公公适时的拦在了怜昭仪面前,伸出一条手臂,指引着菊.花殿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绷着脸:“小主请。” “我要去找皇上,皇上为何去了那个溅.人那里。”怜昭仪想冲过去,德公公抓住她的衣裳,道:“小主稍后就知道了,请别让奴才为难。” 六宫之主的皇后主动出面解决这种局面,她淡淡的牵过怜昭仪的手:“妹妹,许是皇上有些事情,你现在怀有龙种,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保护好自己的肚子。” ‘龙种’最为重要,怜昭仪急忙翻然领悟:“对,我有龙种我怕什么,我要回去好生歇息,一会儿等皇上来了,我要亲自告诉皇上。” 在众人的簇拥下,怜昭仪回到了菊.花殿。 琉璃殿如今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对于离漾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已有数月没踏入琉璃殿了,殿内充斥着独属于念清歌的馨香气息。 崔嬷嬷急忙将纱幔撩开,离漾温柔的将念清歌平放在软榻上,将玉枕摆放好,让她躺的舒适一些。 离漾神色凝重的站在软榻前,崔嬷嬷从外面打来了一盆凉水,将面巾浸湿替念清歌冷敷:“皇上不要听信怜昭仪的话,小主不是那种人,也没有偷怜昭仪的镯子,这个镯子的确是皇上赏赐给小主的,小主一直戴着,根本舍不得摘。” 听及,离漾的视线落在念清歌的手腕上,白希的手腕青紫了一圈,是怜淼拼命撕扯而留下的痕迹,离漾记得这个镯子。 “把面巾给朕。”离漾淡淡道,他总是这么云淡风轻,什么情愫都隐藏在心底。 崔嬷嬷怔愣一下,将湿漉漉的面巾递给了他,离漾尊贵的身躯就这样蹲在念清歌面前,大掌握着面巾细心体贴的一点点为她的脸颊敷着,每走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轻柔。 “朕都知道。”离漾忽地出声,而后问崔嬷嬷:“她在外面跪了多久?” 崔嬷嬷吸吸鼻子:“回皇上,跪了两个时辰,而且......而且打了五十个耳光。” “......” ‘嗖’的一下子,陡然觉得夏日的风降了大半的温度,离漾的手微顿,眉头紧拧,脸上结满了冰碴子,声音阴冷:“五十个耳光?谁干的?” 崔嬷嬷被他的气场吓了一跳,结巴道:“回皇上,是......是怜昭仪让小主自己掌嘴来惩罚小主。” 离漾眸光微敛,黑曜的瞳仁闪过一抹杀意,崔嬷嬷将这一幕捕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余光撇向崔嬷嬷,沉声道:“你先退下去请太医来。” “是。”崔嬷嬷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下离漾和念清歌二人,其他人早已识趣的褪下。 琉璃殿清减了许多,可以说从来都没有奢华过,他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 曾经,就是在那里。 念清歌美人出浴带着馨香的气息走近他,那*,他们悱恻*,相互拥吻。 他按耐不住悸动的心,将面巾搭在一边,坐到念清歌身边,那股子龙涎香的气息迅速的占领了她的心扉。 她的睫毛颤抖,眼睛却从始至终的一直闭着,她不愿意睁开,她不知睁开双眼后该如何面对离漾。 离漾垂下头,细细的亲吻着她红肿的脸颊,干裂的嘴角,伸出湿润的舌头给她温暖。 意识清醒的念清歌小手紧紧的攥着被角,久违的感觉让她有些伤感,眼角流下了一股温热。 鼻息喘着紧张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一点节奏感也没有,很慌乱很不安的感觉。 离漾忽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长臂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叹息:“哭了?” 念清歌的呼吸忽然被剥夺,闷闷的靠在他结实的怀里。 一言不发。 半晌。 离漾的声音再次徐徐传来:“怪朕?” 她照样一言不发。 “看来是怪朕。”离漾的语气有些落寞,将她温柔的推开,淡淡道:“那朕走了。” 说话和动作一同并用,才想动弹,一个小手儿牢牢的抓着他前胸明黄色的衣襟,牵制了他的行动,离漾的眼眸低垂看着她黑乎乎的小脑袋,在看了看她抖动的睫毛,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离漾的心底开出了一朵喜滋滋的花儿,大掌握住了她软软的小手:“不想朕走?” 倔强性子的念清歌完全不回应,只是僵硬的用动作来代替自己的回答,离漾想驯服她这匹烈马,想从她嘴里听出她的心里话,于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婉儿不想朕走?” 回应他的只是两个人交替的呼吸声。 离漾的大掌拉开的她的小手:“若不说话,朕便走了。” 激将法果然好使,忽地,头顶传来念清歌别扭的声音:“你若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哈哈哈......”离漾爽朗的笑了,她是一只别扭的小猫,当小猫‘喵喵’叫的时候就代表它的小傲娇开始发作了。 离漾将大掌重新扣到她的小手上,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和久违的触感,不知为何,离漾每每触摸她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如魔力似的吸引着他。 眉眼低垂,念清歌依旧紧紧的闭着眼睛,就是不肯看一看离漾,他伸出手指抚摸着她来回偷偷转动的眼球儿,打趣道:“是不好意思看朕?” 念清歌扣在一起的五根小手指轻轻的挠着离漾的衣裳。 “是做错事了?”离漾继续说,而后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是不是嫌自己变丑了?” ‘啪’的一下子,念清歌一巴掌重重的拍向他的胸口。 “朕猜对了。”离漾笃定地笑,而后,温柔的吻着她的发丝:“朕不嫌弃。” 倏然。 念清歌像个顽皮的小猫将头窝在离漾的怀里,闭着眼睛悄悄的用手摩挲到他的扣子上,一颗一颗的解开,离漾疑惑着她的行为却没有加以阻拦,片刻的功夫,念清歌便手脚麻利的将他龙袍所有的扣子解开,露出健硕的一小片肌肤,滚烫的温度燃烧着念清歌的指腹,她轻轻的戳了戳,而后窝着小脑袋张开小嘴儿,露出那一排整齐的小贝齿开始出气似的细细的啃咬着他的肌肤,湿漉漉的感觉让离漾心痒痒的。 离漾知道这是念清歌撒娇的一种方式,也就任由着她去了。 他结实的肌肤啃的念清歌的牙齿都酸酸的,悄悄的瞄了一眼,上面有一排红红的齿印。 她想了想,罢了,放过他,于是小手一拍别过头去又不理他。 “咬完了?” “还生气?” 离漾难得这样温柔,这样有耐心,他知道念清歌的心里有一个疙瘩,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忽然说:“大阿哥的事朕知道不是你做的。” 说罢。 念清歌陡然睁开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离漾,忍着嘴角撕裂的疼痛,轻轻的张开唇瓣儿:“你信?” 离漾笃定地点点头:“朕信!” 两个字甚是坚定:“那日朕只能暂时禁足你,惩罚你,因为朕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另有凶手,但是若是朕当时放过了你会让那凶手提高警惕,所以委屈了你。” 终于,念清歌心中的疙瘩解开了,她一直以为离漾视她为残忍的凶手,若是在他心中自己真的那么肮脏不堪,念清歌也就心灰意冷了,伤心的事情种种喷然而来:“之桃白白牺牲了命。” 说到这儿,念清歌涌上一股酸涩,湿润了眼眶。 “朕......”离漾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并没有把她扔在乱葬岗,朕差人安葬了她,并给了她爹娘一些银子。” 一番话让念清歌的心暖了下来,她一直为之桃的惨死感到愧疚,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安慰大阿哥,之桃的死最伤心的人不过是大阿哥。 “皇上知道背后真正的凶手?”念清歌仰起脑袋问。 离漾眯起龙眸,神情略有些凝重,点点头:“恩,但是朕有些不确定也不太敢相信,所以还在寻找足够的证据。” 念清歌惶惶不安,想要杀害大阿哥的人究竟会是谁? “臣妾帮你扣上扣子。”念清歌一边说一边动起小手,离漾反握住放在唇边看着她红肿的脸心疼道:“让你受委屈了,朕会为你做主。” 胸口有些闷,念清歌的手指指着离漾的胸口,怔怔的望着他:“怜昭仪的事皇上会为难吗?” “不会。”离漾答,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有些事不能光用眼睛来看。” 念清歌细细的品着这句话的意思,离漾自己动手系好了扣子:“想不想念将军?” 她微微一愣,立即点头:“想。” 自从进宫后,念清歌从未见过父亲。 “这几日,朕会安排你们父女见面。”离漾揉了揉她的发丝,撑着软榻侧头看着她欣喜的表情。 念清歌喜极而泣:“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这是朕欠你的。”离漾闭了闭眸,站起身来:“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已经让崔嬷嬷宣了太医,一会儿让太医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枕边一空,念清歌跪在软榻上:“好。” 殿外。 崔嬷嬷和太医早已等候多时,见离漾从内殿走出一拂身子:“恭送皇上。” * 菊.花殿。 凄凄的哭声让人心烦意乱,皇后等人都得跟在她面前陪着,百里芷的面容上早已喷涌着强烈的不耐烦和厌恶感,离妃在众人面前的性子一直很温和,她端起一个茶盏朝怜昭仪缓缓走去,声音温和:“怜昭仪,别哭坏了身子,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啪啦’一声脆响。 离妃手里的茶盏碎在了地上,烫了离妃一手的热水,她皱着眉后退,怜昭仪却不以为然,一点愧疚感也没有,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皇上呢?皇上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被婉昭仪那个小溅.人缠住了?” 话落。 离漾阴沉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不想喝便渴着!” “臣妾参见皇上。”众嫔妃施礼。 满地的狼狈让离漾看在眼里,他朝离妃走去看了一眼她烫红的小手,淡淡关心道:“没事吧?” 离妃苦苦一笑:“没事。” 怜昭仪看到离漾后心花怒放:“皇上,皇上你总算来了,让臣妾等的好苦啊。” “你有事要同朕说?”离漾冷淡的问。 话,总算切到了正点上,怜昭仪频频点头:“臣妾有话要说。” 离漾扫视了一圈,朝皇后等人说:“你们退下。” 菊.花殿的人顿时鱼贯而出。 “说吧。”离漾负手而立站在他面前,无形中让怜淼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压。 她欣喜的抚着自己的小腹,痴痴的说:“皇上,臣妾有了身孕,臣妾怀了龙种。” “哦?”离漾的语气颇为奇怪,眉梢一挑:“是么?这么快?” 蠢笨的怜昭仪丝毫听不出来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坐在软榻边伸着手想去拉离漾:“皇上,是太医亲自把的脉,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皇上你高兴么?” 她满是期待的望着离漾,离漾缓缓朝她走近,居高临下的凝着她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容,看到了她就等于是看到了张侍郎那张老歼巨猾的脸。 忽地。 双臂撑在她的软榻上方,将软榻上的流苏晃得摇摇欲坠,贴近她的耳畔声音异常诡异:“朕......早就知道你会有身孕的,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 怜昭仪听的稀里糊涂的:“皇上早就知道了?何时知道的?” “在太医没诊断之前。”离漾大方的告诉了她。 她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望着略显诡异的离漾:“没......没诊断之前?” 离漾平淡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眼睛盯着她的小腹,大掌抚上去狠狠的一捏:“龙种......很好。” “皇上......”怜昭仪有些害怕。 “怜昭仪好生养着。”离漾扔下了一句话拂袖离开,任凭怜淼怎样撕心力竭的呼唤都置之不理。 忽地。 ‘砰’的一声,怜昭仪寝殿的门被重重的阖上。 偌大的菊.花殿一个宫人都没有了,全部被离漾差到了其他地方。 怜昭仪头脑一热,空白一片,才想起来要去追离漾,随意的趿拉上了木蹄鞋跑到了门口,双手拼命的拉扯着门,却发现那扇门被人从外面牢牢的锁住了,她顿时慌了:“来人啊,来人啊,开门,快给我开门啊。” 空荡荡的回声响彻在空中。 这一日,怜昭仪的脾气暴躁极了,她摔碎了殿内的所有东西,青花瓷花瓶,茶盏,铜镜,所有的碎片都铺在了地上,没有宫人替她收拾残局,她只好就那样在狼狈不堪的屋子内度过整整一日。 夏日的阳光虽炙热,却一分一毫都没有照耀在怜昭仪的寝殿内。 天色愈发的黑暗。 树叶的高大阴影映照在菊.花殿的阁窗上,加上微风的吹拂,树叶来回的摆动着,那婆娑的‘沙沙’声更是添加了一抹诡异的气氛。 怜昭仪惊吓的缩在了锦被里,嗓子已经喊哑了却依然没有人应她,蜡烛在不远处的檀木桌上,她害怕恐惧,趿拉着木蹄鞋朝檀木桌处走去。 终于摩挲到了一盏只有半截的蜡烛,她颤抖的点燃。 微弱的烛光点亮的那一瞬,照亮了她的双眸,摇曳的烛光将她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她下意识的朝对面的墙壁上看去,那墙壁上竟然有两条人形的黑影...... -------------------------------------------------------------------------------- 悄悄的冒个泡。啵啵秋。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夜,阴沉。 风,呼啸。 两条黑影在烛光的摇曳下阴森森的摆动着,好似鬼魅,让人毛骨悚然,一条黑影是怜昭仪的。 那......另一条黑影呢? 静谧的屋子内,只有她一人不是么? “......谁......?”怜昭仪的声音吓的直颤抖,整个人哆嗦的站在那里,两条腿吓的直打颤,定定的望着白墙上折射出来的另一条黑影。 “是......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忽地。 她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那个黑影朝她缓缓袭来,在她的头顶上来回的晃着,轻轻的晃着,将那股子阴风全部灌入她的骨子里,她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了,缩着肩膀:“啊——别过来,别过来。” “小主......小主......”耳畔传来熟悉的阴森森的声音。 怜昭仪的双眸瞪大,定定的望着那黑影:“你是谁?你别装神弄鬼的,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小主,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声音凄惨的瘆人:“小主,石井里好冷,好黑啊,奴婢好害怕啊,小主,你过来陪奴婢好不好。” “滚,滚开,你给我滚开。”怜昭仪陡然想起来她是谁了,她就是那次将她处死的婢女。 她找上来了,她找上来了。 “小主,小主你好残忍啊。”那个让她做噩梦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 怜昭仪惊吓的光着脚丫子满屋子乱跑,可是那个黑影却一直追着她跑,她真的很害怕,做贼心虚的感觉喷涌而上,微弱的烛光忽然灭了,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怜昭仪的安全感降到了负数,朦胧的月光映照在阁窗上,树叶的影子在窗纱上来回飘荡。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啊——你滚啊,你滚。”怜昭仪吓的抱头鼠窜,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地上全是满满的瓷器碎片,她单薄的衣裳完全被碎片扎透,扎到了肌肤上。 她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可是滚的越厉害扎在身上的碎片越多,她双手撑在地上试图起来,可是周围太黑了,整个手心直接铺满了碎片,湿乎乎的鲜血流在了手心上。 黑影继续朝她逼近,凑近她的脸,她惊慌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碎片爬到了脸上,她的脸刺痛,满是鲜血。 “啊——我的脸,我的脸。”怜昭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疯狂的尖叫着,朝门口狂扑过去,疯狂的拍着门:“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快给我宣太医。” 她声嘶力竭的狂叫了*,可是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 翌日清晨。 鸟儿鸣叫,枝条柳绿。 一束束灿烂的光晕笼罩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上,窗纱下投递的阴影如蝴蝶的翅膀格外好看,琉璃殿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脸,金丝笼的鹦鹉叼着笼子:“婉昭仪,婉昭仪。” 用过早膳的念清歌一听这话儿便乐了,这鹦鹉好生聪明,平日只是听着底下的宫人们念念叨叨便把她的名字给记住了。 她心情愉悦,招呼着崔嬷嬷:“崔嬷嬷,去,给那鹦鹉多喂点东西吃。” “小主的心情好了奴婢们也就跟着好了,小轩子他们正想着在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添添新鲜玩意儿呢。”崔嬷嬷满脸的笑容,喂过鹦鹉好跑来陪念清歌说着体己话。 念清歌躺在美人长塌上,手指上缠着一缕红色的丝线玩弄着,她趴在阁窗上看着小轩子撅着身子在那抠土,沛柔在一旁捧着水壶,她浅浅一笑,顿觉得整个琉璃殿温馨极了,等同一家人一般,于是感叹道:“若是永远这么和平,宁静就好了。” 她略有些伤神的模样看在崔嬷嬷严重,她安抚道:“小主别担心,咱们琉璃殿会越来越好的,小主也会越来越好的。” “但愿吧。”念清歌淡淡地说,而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崔嬷嬷,听说怜昭仪有了身孕。” 提到这茬儿,崔嬷嬷微微一愣,没想到念清歌这么快就知道了,她也不好掩饰些什么:“恩,不过皇上好像不怎么挂心。” “怎么会呢。”念清歌有些伤神:“皇上的龙种,他又怎会不喜欢呢,不要听宫中的人胡言乱语,有关子嗣的问题可不要多多讨论才好,以免让人拿了把柄去。” “是,小主。”崔嬷嬷应着,望着念清歌的小脸儿,心疼的拧了一块儿冰冰的湿毛巾:“小主的脸还是没消肿,奴婢替小主好好敷一敷。” “岂是那么快能消肿的。”念清歌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只觉得刺痛无比,火辣辣的烫,若不是崔嬷嬷经常用冷帕子为她敷脸,想来她是一刻钟都坚持不了的。 “那个怜昭仪也实在是太猖狂了,不过奴婢听说了一些事情。”崔嬷嬷左右看了看对念清歌说。 “何事?”念清歌问。 崔嬷嬷将帕子折了折换了一面,道:“奴婢听说最近皇上在朝廷中震怒,惩治了张侍郎,听说啊,连同和张侍郎有关系的人不是分配到边疆去了就是砍了脑袋呢。” “这么严重?”念清歌怔愣一下,忽然想起来什么:“怜昭仪的父亲不就是张侍郎。” 崔嬷嬷点点头:“是呢,听说做了不少让皇上震怒的事情呢,想来那怜昭仪还不知道呢。” 话儿说着。 沛柔忽地风风火火的从院子外赶来:“小主,小主。” “怎的毛毛躁躁的?”念清歌呵斥道:“这幅样子不要让其他宫的人看去。” “奴婢知错,奴婢也是着急。”沛柔撇撇嘴。 念清歌坐正了身子:“什么事?” “小主,皇上请小主去一趟菊.花殿。”沛柔喘了口气说道。 * 菊.花殿。 若说鬼害怕阳光,那么,怜昭仪当属比鬼还怕阳光。 一扇门打开。 德公公一袭藏蓝色的宫服来到怜昭仪的眼巴前,怜昭仪昨晚疼痛的晕了过去,全身趴在了布满碎片的地上,衣裳早已被刮碎,长长的发丝像女鬼似的散在后面,整张脸上叉着碎碎的碎片,鲜血流在了她的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格外瘆人。 “喂,醒醒。”德公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脚踢了踢她的身子。 恍惚中。 怜昭仪只觉得格外刺目,缓缓睁开了双眼,德公公的容貌映在她的眼帘,她欣喜不已,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抓德公公的脚,可是手心里疼的钻心,眼睛看过去,她吓的呆了,手心上是凝固的鲜血,细碎的瓷片扎满了手心,一块儿好地方也没有了,她觉得全身刺痛,于是又按耐不住的哭嚎了起来:“啊——啊——好疼,我好疼,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事吧。” 德公公冷笑了一声,眼底全是嫌弃:“怜昭仪,别嚎了,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吧。” 说着,将一个铜镜扔在了她的脚下。 怜昭仪急忙抓起镜子,当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怜昭仪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将镜子摔到了一边:“啊——啊——这不是我,我怎么会成这幅样子,我怎么会成这幅样子,救救我,救救我,快给我宣太医。” “宣太医?”德公公嗤笑:“做梦!” 怜昭仪气不过,指着德公公的鼻子骂:“你胆敢这样对我,小心我告诉皇上,我肚子里可是怀着皇上的龙种。” “龙种?”德公公的嘴角一斜,尖细的声音特刺耳:“你也配!” “你......你这个阉人。”怜昭仪用话语羞辱着德公公:“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没根的东西,小心我让皇上砍了你的狗头。” 说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朝德公公扑过去,德公公嫌弃的皱皱眉,一脚把她狠狠的踢开:“砍了咱家的狗头?那咱家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啊。”怜昭仪像一个十足的泼妇,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见皇上?”德公公抖了抖肩膀:“也好,让你见皇上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四个字刺激了怜昭仪,她头脑嗡嗡的:“什么叫做最后一面,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德公公不理她的疯言疯语,招呼着殿外的人:“来人啊,将老虎凳搬上来伺候着怜昭仪。” ------------------------------------------------------------------------- 稍后还有一更。 蚊子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合家快乐,团团圆圆,美梦成真。 啵啵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别怕,朕在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老虎凳——后宫慎刑司中的残酷刑具之一。 通过双膝和膝盖关节施压让人体产生无法忍受的疼痛。 殿外,几个小太监将老虎凳搬到了菊.花殿的正中央,得到德公公眼色的小太监们将怜昭仪从满地的碎片中拖了出来,这样一来,那碎片的疼痛感更甚,怜昭仪龇牙咧嘴的嚎叫着,一人拉着胳膊和大腿将她卡在了老虎凳上。 “来吧,怜昭仪,咱家让你尝尝这老虎凳的滋味儿,怜昭仪其实也是够有福气的了,这老虎凳通常该去慎刑司才能体验到那绝妙的滋味儿的,你瞧瞧,咱家多知道孝顺怜昭仪,亲自给搬过来了。”德公公吹了吹袖袍上的浮沉,尖细的声音切入怜淼的耳膜,而后朝几个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傻愣着干什么,还不伺候上怜昭仪。” 说着,将老虎凳前后一夹。 只听‘嘎嘣’一声,怜昭仪双腿的膝盖骨被狠狠的夹了一下,似是碎了一般、 “啊——”怜昭仪痛的直叫唤,额头上冷汗涔涔的出,布满碎片的血肉模糊的脸早已狰狞的吓人。 德公公痛快的看着这一幕,这个怜昭仪在‘得chong’的时候没少给他白眼,没少使唤自己,今儿个,终于出气了。 “怜昭仪。”德公公上前,看着她这幅恶心的德行捂住嘴:“滋味儿如何啊。” “阉狗。”怜昭仪淬骂着。 德公公眉头一皱,气煞了:“伺候着。” 整个菊.花殿传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半晌。 一抹明黄色龙袍的离漾款款而来,空中弥漫着醉人的龙涎香的气息,德公公跪了下来:“皇上吉祥,皇上这儿不干净,您怎么亲自来了?” 离漾皱皱眉,英挺的鼻翼投射出一小片黑色的阴影,他淡淡的扫着怜昭仪,怜昭仪自然是知道离漾来了,拼命的哭嚎着,挣扎着:“皇上,皇上救命,皇上救救臣妾。” “德公公,先把她放开。”离漾淡淡地吩咐。 “是。”德公公领命。 被放开后的怜昭仪狼狈的从老虎凳上滚了下来,忍着双膝的剧痛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爬到离漾的腿边,抓着他的龙靴:“皇上,救救臣妾......” “怜昭仪,你可知罪。”离漾并没有将她踢开,冰冷的声音如寒冬的寒霜。 怜淼微微一愣,残破的面容下划过一抹心虚:“皇......皇上,臣妾......臣妾怎么了?” 她的惩罚远远还不够,她的狼狈根本换不回来离漾一分一毫的同情,他不疾不徐的说:“为了能够怀上龙嗣在朕的膳食里放入了大量的浴炉散,你该当何罪!” “皇上,臣妾知错了,可是臣妾也是为了想有龙种啊。”怜昭仪苦苦的哀求着:“皇上,臣妾已经怀了皇上的龙种,皇上,可不可以看在龙种的份上放过臣妾,臣妾罪不至死啊。” 说到这儿,离漾的面容划过一抹讥笑,他居高临下的凝着怜昭仪:“你以为朕真的会让你怀上朕的孩子?” “什么?皇上是什么意思?皇上难道不信吗?”怜昭仪焦灼的问:“太医亲自诊断的臣妾,臣妾有了身孕了啊。” 离漾不愿在与她说话,浓眉一皱,德公公心神领会的上前:“怜昭仪,还记得每次皇上让你喝的补药么?” 怜昭仪拼命的点头,德公公尖细的笑着:“真可悲,那不是补药,而是红花,让你这辈子都无法有身孕的红花。” ‘轰隆’一声划过脑海。 “啊——不会的,不会的。”怜昭仪不敢置信,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君王如此的心狠:“皇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你贪婪。”离漾冷冷的说:“朕生平最厌恶贪婪的人,你和你父亲合谋设计朕,想怀上朕的子嗣然后继承大统,你以为这些事朕都不知道么?” 怜昭仪瘫软在地上,她算错了,全都算错了,她以为离漾丝毫不知道这些事情,她以为离漾被蒙在鼓里。 “皇上,这些事是臣妾的父亲指使臣妾的,臣妾是真心想要皇上的孩子,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啊。”怜昭仪拼命的解释着。 那双血淋淋的手死死的抱着离漾,离漾嫌弃的一脚将她踹开:“还敢骗朕,你在得*期间,背着朕替你那无良的父亲收取了多少贿赂,你以为朕不知道?” 事情全部败露,怜昭仪只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她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他不相信皇上对她一点点感觉也没有:“皇上,原谅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会让臣妾的父亲给皇上请罪的。” “请罪?”离漾嘲讽的一笑:“朕会送你到天牢和你的父亲团聚的。” “什么?”怜昭仪惊愕:“臣妾的父亲,皇上你抓了臣妾的父亲。” 恰时。 殿外,小轩子尖细的声音响起:“婉昭仪到。” 闻声。 离漾皱紧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龙步款款来到殿外,望着那一抹白色的倩影,离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念清歌玉步来到了殿门口,她的脸上带着白色的面纱,看到离漾,心中升起一股子温暖,朝他一拂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视线落在她的面纱上,离漾疑惑:“婉儿今日怎么戴上面纱了?” 念清歌美眸流转,声音柔和:“回皇上,臣妾的脸还未好,怕污了皇上的眼睛。” 她有意无意的提及让离漾的怒火更甚,陡然想起了那日怜昭仪对念清歌做的种种。 “侍候你家小主入座。”离漾朝崔嬷嬷说道:“就坐在门外,不必进去。” 搬来了一个木椅,上面铺了一个软垫,念清歌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眼睛看到了殿内残忍血腥的一幕,她强压住想作呕的感觉,趴在地上的怜淼早已面目全非。 那个怜淼看到念清歌后,控制不住那嫉恨和怒火,疯子似的朝她冲过来,未等扑过来,德公公将她踢到了一边:“大胆!” “溅.人,念清歌你这个溅.人,我要杀了你,你蛊惑皇上让皇上杀我,我要杀了你。”怜昭仪怨恨的嘶吼着。 离漾拧着眉头望着有些害怕的念清歌,无形中递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儿,而后将冰冷的视线落在怜昭仪身上,淡淡地问:“那日,你抢了婉儿的镯子,弄伤了她的手腕?” “没错!”怜昭仪恨恨的承认,她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夺回离漾的心,于是就想着破罐子破摔,她想跟念清歌玉石俱焚:“凭什么她能戴那镯子,应该是我带那个镯子,应该是我。” 离漾哪有那份耐心听她说那么多废话,心里全是念清歌手腕上那青紫的痕迹,他淡淡的语气里凝着无法隐匿的杀意:“那日,你是哪只手碰的她?” 怜昭仪有些发懵,完全反应不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什么......什么意思?” 一抹不耐烦的神色凝在眉宇间,离漾薄唇淡淡开启:“既然不说,那两个手都废了吧。” “啊——不要。”离漾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怜昭仪惊不可愕:“皇上,不要。”她急忙在屋子来回的逃跑,可是德公公每次都将她拦住了。 念清歌杏目圆瞪,惊讶的望着离漾,心‘砰砰’的狂跳。 他......他竟然要废掉怜昭仪的双手。 “德公公......”离漾闭着龙眸有些疲倦。 “是。”德公公道,而后,两个小太监手中拿了一个斩刀来到怜昭仪面前,两个人将她狠狠的摁在了地上,瘦骨嶙峋的双手被强制性的压在那里,怜昭仪瞪大眼睛看着那尖锐的斩刀吓的直摇头,冷汗涔涔:“不要,不要,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离漾的双手擎在空中一挥。 德公公点点头,双手握着斩刀毫不犹豫的一刀剁下,鲜血顿时四溅,喷在了德公公的衣裳和脸上。 “啊——”怜昭仪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啊——”念清歌恐惧的低叫声响起。 恰时,眼前一双温暖的大掌捂住了念清歌的双眼,鼻息间是离漾龙涎香的气息,她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离漾高大的身躯如一个保护墙站在她面前,耳畔是他若水般沉凝的安抚声:“别怕,朕在。” --------------------------------------------------------------------------------------------------- 咳咳,这章稍微有那么一丢丢血腥。 不过,众蚊宝是不是解气了啊?你们好坏好坏的,哈哈哈。 蚊子这章写的相当波折了,跑到了肯德基里面去写,因为家里面停电了,╮(╯▽╰)╭看到蚊子这么敬业酷爱表扬一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个世界上有鬼么(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惊慌,恐惧的思绪渐渐平复,离漾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呼吸平稳,他才放心的缓缓将手掌挪开给她以足够清新的空气。 但是健硕的身子依旧挡在那里,离漾望着天边的白云淡淡道:“德公公,处理一下。” “是。”德公公道。 离漾竭尽全力的保护着念清歌,空气中血腥的气息愈发的浓烈,一股股都呛在喉咙口,念清歌吞着唾液,实在是忍不住了,胃中一顿翻江倒海,一把推开离漾跑到一边蹲在地上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她只觉得恶心的要命,脑海里自动的呈现出那个画面来,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恶心,她几乎快被折磨疯了。 怜昭仪的惨叫声久久的回荡在耳畔挥之不去。 离漾眉心一簇,急忙奔到她身边,大掌抚在她后背上,一下一下的为她顺着,声音沉厚蕴着关心:“婉儿,没事吧。” 沉凝了许久,念清歌的将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强压在心头,才气若游丝的缓缓抬起小手在空中晃了晃:“没事。” 离漾招呼着崔嬷嬷:“侍候好你家小主。” 不经意间,离漾和德公公的眼色交汇一番,殿外,忽然进入两个小太监,他们的手中扯着一个麻袋,麻袋里的东西貌似很重,他们满头的汗水匆匆直奔殿内。 念清歌诧异之极。 殿内,怜昭仪那恐惧的声音再一次席卷而来:“啊,她是谁,拿走拿走,啊,我不认识她。” 后来,念清歌才知道离漾吩咐人抬进去的是当初被怜昭仪残害而死的那个婢女。 她的耳膜听不到任何的尖叫声,早就已经麻木了。 她只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离漾那寒冷彻骨的话:“这便是背叛朕的代价。” 一代君主,怎能允许他人的背叛。 也许,某一个小小的背叛就会酿成大错。 离漾将怜昭仪和那个死去的婢女一同锁在了菊.花殿,并将菊.花殿牢牢的封住了。 几日下来,听说怜昭仪因恐惧而变得疯疯癫癫,后来自己撞墙而死。 那*,雷电齐鸣,闪电刺眼,大雨瓢泼,格外吓人。 琉璃殿和菊.花殿离的有些近,以至于念清歌每每夜里都会惊吓不已,她躺在香塌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满脑子全都是那怜昭仪瘆人的尖叫声,终于躺不住了,念清歌披了一件单薄的外纱坐在了美人椅上,崔嬷嬷闻声赶来,看的出来她有心事,寻了一个软垫让她靠在后面,将蜡烛点燃:“小主怎么还不睡?已经很晚了。” “我睡不着。”念清歌心不在焉的说,目光落在来回摇曳的烛光上,一望就出来了好几个烛影儿,弄得她眼睛有些花。 崔嬷嬷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将提前冰好的百合茶递给她:“小主有心事了,这是奴婢特意为小主做的百合茶,清歌去火,净心凝神。” 那茶盏置在檀木桌上,一股子丝丝凉爽的感觉便朝她袭来,白玉瓷里装着半夏子乳白色的茶水,清清淡淡,上面还飘着淡粉色的百合花瓣儿,细细闻来,好生馨香,念清歌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敌不过百合茶的香气,温热的小手捧起来,凉爽的感觉由指腹传递到心里让她舒坦不已,百合花瓣儿调皮的缠在她的舌尖上,念清歌疑惑,崔嬷嬷笑道:“小主,那花瓣儿是能食用的。” 闻言,念清歌将花瓣儿细细的入口咀嚼,果然有另一番美妙的滋味儿,入口留香,让人流连忘返,她望着空空的茶盏,打趣的笑道:“不想我也是这么贪,崔嬷嬷,下次在多给我做些来。” “好,小主。”崔嬷嬷欣喜的应着,念清歌拍拍美人榻示意崔嬷嬷坐下来,她点点头坐在念清歌的对面。 ‘轰隆’一声。 一道闪电雷鸣划破了天空,念清歌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她的睫毛微抖,看向崔嬷嬷,严肃的问:“崔嬷嬷,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冷不丁的一问,让崔嬷嬷愣了一下,看着念清歌紧张的眉头,她宽慰道:“小主,不要瞎想,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有的只是那装鬼之人。” “哦。”念清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而后,小手抚着侧额:“崔嬷嬷,我只觉得我是一个很坏的人。” “小主为何这样说?”崔嬷嬷惊讶的问。 自从怜昭仪死后,崔嬷嬷就觉得念清歌的情绪愈发的不对劲儿了。 念清歌望着朦胧的月色,枝叶满树,花草芬芳,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可是后宫之中却是最最不平静的,她叹着气,秀眉紧锁:“那日,皇上要斩断怜昭仪的双手,我一直在想,我若是上前求情,怜昭仪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了?皇上许是会给她一个全尸,可是我却并没有求情,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中好像有一个小恶魔似的,我觉得我变坏了,在宫中数月,我已经被宫中的残忍渐渐的吸收了。” 噩梦终日以来一直缠绕着她细密的心思,她惶惶不安,总觉的怜昭仪的惨死和她息息相关,甚至来说她是直接的凶手,是她借了皇上的手杀掉了怜昭仪。 崔嬷嬷捻起一个素银簪子轻轻的勾着蜡烛里积存的蜡油,幽幽地说:“小主,这并非是小主变坏了,当时的此情此景小主定是吓坏了,哪敢多说一句话,更何况,小主即便是求皇上,依皇上的性子也不会听小主的。” “不。”念清歌直起身子反驳:“替她求情是我的事,皇上是否仁慈是他的事,可是我连求情的念头都没有,在皇上心里,定是把我当成了坏女人。” 崔嬷嬷淡然一笑,只觉得念清歌可爱:“小主原来是在乎皇上对小主的印象,奴婢看的出来皇上很是疼惜小主呢。” “有吗?”念清歌有些不大自信:“在我看来,他疼惜的人很多呢。” ‘噗嗤’一声,崔嬷嬷笑了出来:“小主吃醋了呢。” 念清歌小脸儿一红:“才没有。” 忽地。 阁窗外,横空的飞过来一个不明飞行物重重的砸在了窗纱上,那物体太重,直接将窗纱砸了一个窟窿,念清歌离阁窗最近,她只觉得后脑勺钝痛,那东西落了下来。 “唔......”念清歌下意识的用小手抚上了脑袋:“好痛。” “是谁在外面?”崔嬷嬷犀利的眸子盯着从窗纱前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小主,奴婢出去看看。”崔嬷嬷说着便要起身,念清歌蹙着眉头压下她的双手:“我也去。” 崔嬷嬷一顿,担心她受凉,毕竟外面还下着雨,不过想了想也不放心她自己在屋子里,于是寻了一把油伞,扶着念清歌一同从内殿走了出去。 雨,哗啦啦的下着。 殿外的琉璃瓦顶上淌着雨水,崔嬷嬷将油伞挡在念清歌的头顶,雨水落在油伞的伞面上泛出闷闷的‘哒哒’的响声。 二人的视线落在旁边阁窗下一个用麻袋包着的东西上,念清歌的声音如雨水般透澈:“崔嬷嬷,你将拿东西取来,我看看是什么。” 崔嬷嬷应着,踮着脚尖寻着水洼浅的地方将拿麻袋取来,递给了念清歌:“小主。” “恩。”念清歌接过那麻袋,解开,当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她眼前时,她泛出恐惧的尖叫声:“啊——” 她吓的连忙将那东西扔到了地上。 崔嬷嬷看去,吓的浑身直冒冷汗。 水洼里躺着的是怜昭仪的那两双断手,血淋淋的干涸的两双断手就那样呈现在她们二人眼前。 “啊——崔......崔嬷嬷。”念清歌的呼吸急促,整个身子哆嗦的不像话,快要哭出来了:“这个......这个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 崔嬷嬷也吓坏了,在宫中这些年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断手断脚的肢体,说话语无伦次:“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恰时。 殿外,‘砰’的一声巨响,琉璃殿的门被人狠狠的踹开。 细雨绵绵,压根儿看不清来者何人。 念清歌的精神早已错乱,吓的靠在檀木门框上,双手死死的抓着,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身子颤抖的不像话。 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念清歌的筋骨都软了,双手抱着脑袋,像个小动物似的窝在那里。 -------------------------------------------------------------------------------------------- 今天三更,第一更奉上,还有两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睁开眼睛看着朕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风中,只觉得一双大掌狠狠的捏着自己的肩膀,念清歌的肩膀紧紧的缩着,整个人处在受惊的状态,她一点也不愿意抬头去看眼前的一切,连尖叫都要小心翼翼的,因为她不敢,她害怕。 “小主,小主。”崔嬷嬷看到她如此失魂担心极了,轻轻的拍着她:“小主,是皇上,是皇上来了。” 可是念清歌始终不愿意相信任何话,她慌乱的摇着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直到耳畔传来那熟悉,温暖,安全的声音,念清歌的小手才缓缓松下:“婉儿,是朕。” 那声音如天籁般动听,这一刻,他恍若她的救世主,念清歌的呜咽声一遍遍在喉咙里闷闷的泛着,风中哆嗦的她如凋零的花儿,他疼在心上,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婉儿,我们回去。”离漾安抚着她,长臂揽着她的香肩,那股子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让念清歌慢慢安定下来,她的小脑袋靠在了离漾的胸膛上。 德公公留下来处理那水洼的两条断手,崔嬷嬷望了一眼念清歌,识趣的退了下去。 琉璃殿内。 温暖如往昔,多了一丝丝阳刚之气儿,离漾的到来让檀木桌上的烛光愈发的光亮。 垂头一看,念清歌的绣鞋早已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布满了脚面,离漾英眉一皱,将她打横抱起打算放在香塌上,谁知自己的脖颈一紧,念清歌的小手竟紧紧的缠着离漾的脖子不让他动弹,抬头,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凝着她,她的小脸儿落了些雨滴,离漾的语气难得的温柔:“怎么了?” “臣妾怕。”念清歌像个猫儿。 他低低一笑:“朕不走。” 她想了想,专注的瞅着他的眸子似乎在观察他是不是在说谎,离漾的龙眸深不见底,半晌,念清歌折服在他的深眸下,点了点头,小小的‘恩’了一声。 唇角一勾,将她放下,转身,离漾就要离开,念清歌的小手连忙抓住他:“皇上要去哪儿?” 离漾的眸子落在她冰凉的红红的手背上,温暖的大掌抚上她:“朕不走,朕看你的衣裳湿了,想给你找一个干的衣裳。” “在那儿。”念清歌指着某个地方。 离漾朝她会心一笑,径直走到那里寻了一个湖蓝色的丝缎中衣,而后来到香塌前,拽着她的双臂让她起来,念清歌像个小孩子跪坐在锦被上,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看着她幼稚的孩子气,低低一笑,大掌扯了扯她膝盖下的锦被,打趣道:“跪锦被小心晚上尿*。” 这可让念清歌一下子羞红了脸,嗔怪道:“皇上不害臊,什么话都说。” 离漾爽朗的笑,面容上噙着一抹不正经的笑容,他凑到念清歌面前,闻着她的馨香,话语暧.昧:“婉儿可知道朕的说的尿*是怎么个尿*?” “恩?”念清歌有些听不明白,于是发扬了不耻下问的精神:“什么?” 单纯的清歌怎知道离漾话里的深层意思,她歪着脑袋等着离漾的话,可离漾却在她面前暧.昧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弄得念清歌更着急了,摇晃着他的胳膊:“皇上,告诉臣妾嘛,什么意思,你不要笑了,再笑臣妾就不理你了。” 离漾将笑容敛在唇边,撑着双臂在她香塌的两侧,薄凉的唇瓣儿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耳垂儿:“平日,婉儿侍寝的时候,朕总能感觉到婉儿下面的小嘴儿偷偷的尿*呢。” “......”最后一个字吐出来,彻底烧红了念清歌的脸颊,她羞的不能见人,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蛋儿:“皇上坏。” “哈哈哈......”离漾特别喜欢这种充满情.趣的恶趣味儿,他细细的啃着念清歌的耳垂,弄得她痒痒的:“朕还有更坏的,婉儿想不想要?” “不要,不要,不要。”念清歌连忙摇头:“皇上若喜欢便留着自己用。” “这种事朕自己怎么用。”离漾坏坏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儿,她只觉得湿乎乎的,缩着脖子不让离漾在逗弄她。 双手抚在她的小手上,拉开,看着她如火烧云的小脸儿,离漾只觉得格外妖娆,他的大掌温柔的托起她的小脸儿,在她的脸蛋儿上吻了一下,只觉得凉唇滚烫,他声音低沉:“婉儿的脸好烫,这么害羞?” “皇上不许在取笑臣妾了。”念清歌嘟着嘴佯装生气的模样:“若再取笑臣妾,臣妾就占了这香塌,让皇上睡到美人榻上去。” 说着,念清歌霸道的躺在了香塌上,紧紧的抱着锦被,似是怕被离漾抢走。 “看来婉儿今晚想留朕在这儿。”离漾歪曲了她话中的意思,一把抢过她怀里的锦被扔在了一边,褪下了龙靴上了香塌:“朕不要锦被,朕要婉儿给朕取暖就够了。” “唔,皇上下去。”念清歌的小脚来回的踹着。 “不要。”离漾竟然耍起赖来,一把抱住念清歌,两个人的身体之间一点空隙也没有,可想而知抱的有多紧:“朕喜欢这样抱着你。” “皇上,臣妾无法呼吸了。”念清歌闷在他怀里,第一次感觉到他如此强势,如此霸道,不过,心里暖洋洋的,还挺喜欢他的霸道的。 离漾这才反应过来,将她稍稍松了松,而后手指头不安分的去解她的扣子,这可被念清歌抓了个正着,她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掌:“皇上,不许做坏事,臣妾不想。” ‘啪嗒’一声。 离漾蜷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你这个小脑袋瓜儿想什么呢,朕要帮你换衣裳,你的衣裳都是潮的,若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生病了才好。”念清歌情不自禁的吐了出来。 离漾微微诧异,手指解开了她的第一颗扣子停留在那里:“为何?哪有人盼着自己生病的。” 念清歌的小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膛,长长的发丝飘在了他的脸颊上弄得他痒痒的,念清歌擎起指尖小心翼翼的将发丝弄下来,声音清甜:“若是臣妾病了,皇上就可以经常陪在臣妾身边了。” 话落。 空气中静谧一片。 离漾许久都未说话,念清歌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跪在一边:“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臣妾说这话不是故意争*的,臣妾......臣妾是情不自禁。” 念清歌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摆,潮湿的裙摆被她捏的只怕能够拧出水来了,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怕了,让皇上动怒恐怕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吧。 只听离漾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念清歌的身子被他强行的板了下去,她又重新躺回到了他枕边,这次,离漾将她抱的更紧了,在她耳畔轻轻的说:“婉儿,朕一直觉得以前就认识你,朕和你相处的时间越久,朕越觉得你很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就生活在朕的身边。” 他这一番话让念清歌怔愣了一下,她的眼眶酸涩,睫毛抖动,试探性的问着:“皇上,那皇上可否记得在哪里和臣妾见过呢?” 这么一问可把离漾问懵了,他思忖了一番:“朕忘记了,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而已,许是朕记错了吧。” 心,凉。 念清歌也不好在追问下去,只好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离漾轻轻推开她,坐在她旁边,修长的手指迅速的一颗颗解她的扣子:“一点也不听话,非要朕亲自动手才肯换衣裳。” 她‘咯咯’的笑着,来回的躲着他的碰触:“皇上,好痒。” #已屏蔽# “皇上耍赖。”念清歌望着身上的离漾,小手推了推他健硕的胸膛,却也只是无用功:“皇上说过只是为臣妾换衣裳的。” 离漾黑曜的龙眸染着一抹情yu,声音粗噶:“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方才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已屏蔽# 未等反应过来,离漾醇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看着朕。” “不要。”念清歌猛地摇头,离漾邪恶的一笑,大掌油走到下.面,一把扯掉了她的小.裤,坏坏的声音道:“朕自有办法让你看着朕。” #已屏蔽# “唔......”果不其然,念清歌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离漾正凝着深眸似笑非笑的凝着他:“小东西,朕说过会让你看着朕的。” “皇上你坏。”念清歌软腻腻的嗔怪着。 “不许闭上。”离漾霸道的吩咐道:“看着朕是怎么好好爱你的。” *旖旎,香醇一片。 殿外。 长长的连廊上,一袭黑衣女子呆呆的站在了长椅上,呆呆的望着烛火通明的琉璃殿,望了片刻,那烛光陡然被熄灭,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满是哀伤:“山梅,皇上和念清歌是不是已经歇下了?” 山梅环绕着四周,忐忑不安,急忙道:“娘娘,快回去吧,德公公一定在四处搜寻可疑之人呢。” 隐在黑暗下的离妃伤感凄凄,双眸凝着那里,喃喃自语:“山梅,方才一直点着烛,你说方才他们在干什么?” 山梅急的团团转:“娘娘,别说了,回去再说吧,咱们真得走了。” 恰时。 远处,有一盏火红色的烛光,混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朝她们席卷而来,山梅的心一紧:“娘娘,快走。” -----------------------------------------题外话------------------------------------------------------------------ 大家有没有想王爷?要不要蚊子放出来溜溜。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大家表忘了看月亮。 蚊子把两更合并成了一更,来不及了,有点写不完了。 不过,明天还是会加更的,今天加更了一千字,明天蚊子争取多写一些。 明天见,蚊宝们。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看这是个什么鬼(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一闪而过的两个黑影引起了德公公的注意,提着手提灯笼,指着长廊那边:“那边,快追!” 众侍卫们统统朝那边跑去,山梅见势不好,急忙推着离妃:“娘娘快走,奴婢拦住她们,快。” 离妃反应过来惊吓不已,连忙逃走了,山梅展开双臂拦在了侍卫们面前,她用黑色面纱遮住了脸部,时不时的回头朝后面望去,直到看不到离妃娘娘的身影了,山梅这才放下心来。 德公公望着远处那匆匆消失的身影,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怎么觉得如此的熟悉呢? “德公公,抓到了一个。”一个侍卫将山梅踹跪在地上,擎出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让她动弹。 “恩。”德公公满意的应着,伸出手来:“来,把灯笼拿过来,咱家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鬼。” 乍亮的灯笼提到山梅面前,德公公浓眉一皱:“把她面巾扯下来,咱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竟然敢在宫中撒野。” “是。”侍卫们洪亮的声音响起,上手去山梅的面巾,山梅灵机一动,一口咬住了一个侍卫的手,侍卫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另一个侍卫反手狠狠的甩了山梅一个耳光,山梅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德公公严厉道:“撕开。” 山梅尽管挣扎不休,但是却无法逃脱几个侍卫的手,将她的面巾扯开扔在了地上,那灯笼清晰的将山梅的容貌照了下来,德公公惊诧万分:“山梅!”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山梅倔强道,别过头去,心里惦念着离妃。 她在心中暗暗思忖着法子,千万千万不能拖累离妃啊。 德公公眉眼一动,朝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将她押到慎刑司去。” “是!”山梅被拖走了,德公公望着黑漆漆,无止境的长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作孽啊。” 慎刑司堪比人间地狱。 山梅被绑在了十字架的木头架子上,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身上全是鞭子抽打的痕迹,慎刑司的头头悠闲的坐在了木桌后,那木桌上全是干涸的鲜血,上面放了一盏茶,他一点也不嫌弃,随手抄起茶盏‘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那头头打了一个饱嗝儿:“说,是不是你往婉昭仪那里扔的这个东西?” 说着,他用手指头点点旁边的麻袋,麻袋里放着的正是怜淼的两条断手。 山梅别过头去,狠狠的‘呸’了一口:“不是我。” “好啊,穿着夜行衣居然还敢不承认。”那头头哼了一声:“狠狠的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来到我慎刑司的人留不下点东西休想走出去,就连死人都得给我吐口气儿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几个人将山梅鞭打的不像样子,夜行衣很快的被打成了碎片,露出了白希的肌肤,那个头头嘴角一勾:“给她加点料。” 说着,将个鞭子放在冰凉刺骨的水里来回搅弄了一番,而后又将那湿乎乎的鞭子沾满了粗盐,那个侍卫面目狰狞的朝山梅再一次抽去。 爆裂的伤口加上粗盐无疑是雪上加霜,山梅痛的龇牙利嘴的,可是她的嘴巴却不肯泄露半个字。 忽地。 慎刑司地下室的门被人推开,那头头瞥眼一看,一看是德公公,立刻站起来,变的肃然起敬:“德公公您怎么来了啊,这地儿脏,阴气还重,怎好来这儿呢,您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让小的吩咐一声,我立马去办啊。” 德公公面露凝重:“皇上那边催的急,咱家也不好歇息,只好连夜过来看看你审的怎么样了。” 那头头面有窘迫:“小的不才,这个丫头嘴巴紧的很,什么都不肯说,不过得公公您放心,小的自有办法。” “恩。”德公公应着:“咱家自然是知道你有两把刷子的,可皇上那边也着急,这样,你先退下,我来问几句,如何?” 那头头不敢得罪德公公,只好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了啊,德公公,您请。” 说罢,那头头招呼着其他人,道:“你们,都跟我上来。” 顿时,众人鱼贯而出。 德公公听着没什么动静了,赶忙跑了下来,浓眉一皱,抄起一碗凉水泼到了山梅脸上:“山梅,醒醒。” 半晌后,山梅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德公公眼前一亮:“德公公......” 德公公用手指在唇边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问道:“山梅,那两只断手是不是离妃娘娘和你一起扔到琉璃殿的?” 山梅思忖了一番,并没有直接回应,沉默了半晌焦灼的说:“德公公,您一定想办法保离妃娘娘,不要让皇上知道是离妃娘娘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山梅死不足惜,但山梅就是放心不下离妃娘娘。” 德公公点点头,问:“你没有承认吧。” 山梅摇摇头:“没有。” “离妃这是何苦呢?”德公公叹了一口气。 山梅哭着说:“娘娘是太爱皇上了,德公公,奴婢相信你一定不忍心看着娘娘落魄的,这些年虽然娘娘不说什么,但是娘娘私下还是很关心德公公您的。” “真的吗?”德公公激动的热泪盈眶。 山梅拼命的点头:“离妃娘娘不是没有心的人,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德公公抄起袖袍抹了抹老脸上的泪水:“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德公公,拜托您了。”山梅祈求道。 “好。”德公公应着:“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去了,皇上一定会追问起此事的。” 二人匆匆的结了话儿。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翌日清晨。 离漾慵懒的躺在香塌上,健硕的手臂里揽着软乎乎的念清歌,鼻息间萦绕着的都是念清歌的独特香气,让他顿时感到安定极了,他甚至不愿意起*,就这么抱着她。 他龙眸紧闭,翻了个身,将长长的手臂压在了念清歌的xiong前,手指不安分的把玩着她xiong前的草.莓,睡得香甜的念清歌被他弄得再也睡不着了,小手‘啪’的拍到了他的大掌上:“拿开。” “不要。”离漾慵懒的声音透着魅惑的沙哑,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赖在念清歌的身上,一点点挪动凑近念清歌的耳畔,咬着她软软的耳垂:“朕喜欢。” “坏蛋。”念清歌嗔怪道。 “婉儿不就喜欢朕的坏。”离漾沉凝的话蕴着丝丝调侃:“昨晚,婉儿叫的好动听,朕好喜欢。” 大白天的情话让念清歌羞涩不已,急忙把小脑袋拱在了离漾的怀里:“不许说了。” “朕的婉儿害羞了。”离漾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好好,朕不说了,朕直接做。” 这个色胚子,念清歌在心中暗自思忖,小手连忙推着他的胸膛:“不行,若是这样,皇上以后不要再来了。” “胆大包天的小东西。”离漾的手指摁着她柔软的唇瓣儿:“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朕说话的嫔妃。” 离漾说话的语气欢快,念清歌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于是在他的胸膛啃了一口:“那皇上是不是要惩罚臣妾?” “要惩罚......”离漾轻轻的说着:“也是在朕的龙榻上惩罚。” 念清歌的耳根子只觉得火辣辣的汤,立马从香塌上跳了起来:“不许赖着了,皇上要上早朝了。” 说罢,眼睛一下子被自己白希肌肤上的红红点点吸引住了,她的小手连忙捂住:“皇上,都怪你。” 离漾明知故问的撑起一个手臂在玉枕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朕怎么了?” “都是皇上的杰作,现在正是夏日,皇上把臣妾的身上种满了草莓,臣妾还怎么穿漂亮的衣裳。”念清歌嘟着小嘴儿,佯装不乐意道。 离漾看她这幅小模样,心里稀罕的紧,起身朝她扑过去,在她的唇瓣儿上吻了吻,而后捏着下巴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朕觉得挺好看的,至于衣裳,不要穿的太少,朕不想让别人看到婉儿的美貌。” 念清歌的心里升起一股温暖,她主动圈着离漾的脖子:“那皇上倒不如给臣妾准备一套夜行衣,再准备一个面巾,这样谁也看不到臣妾了。” “恩。”离漾频频点头,作出一副十分赞同的模样:“婉儿冰雪聪明,朕觉得是一个好法子。” “皇上就会取笑臣妾。”念清歌羞怯的低下头,想起昨晚的热情似火,小脸儿浮上一抹红晕,他昨晚温柔的不像话,一次次将她带入天堂,那种美妙的滋味儿让她永生难忘。 恰时。 厚重的纱幔外,德公公略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皇上吉祥,婉昭仪吉祥,皇上,昨晚的凶手找到了。” ------------------------------- 第一更送上,晚上还有一更,昨晚写的被屏蔽七百多字,想看进群。 第一百二十六章 饿着(第二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德公公的声音无疑是一枚炸弹,在离漾和念清歌间‘轰’的炸开,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下子让念清歌记忆犹新,她抓住离漾的袖袍,双眸闪着恐惧的眸光:“皇上,抓到了吗?” 大掌捏住她的肩膀让她有些激动的情绪稍稍安静下来,大掌来到她冰凉的小手上,方才还温热的小手骤然变凉,可想而知念清歌有多么的害怕,离漾不由得心疼,望着她柔弱凄凄的小模样,不禁想把她保护起来,就连声音也随着她的情绪温柔下来:“别怕,想来是抓到了,朕过去看看。” 念清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恩,皇上快去。”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昨晚的凶手究竟是谁,为何要处处针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离漾将她五味陈杂的神色尽数看在眼底,拉起她的小手温柔的放在他的脸颊上来回的摩挲着,直到她的小手有了一些温热的温度他才将她放下:“别忘了用早膳,朕办完事回来看你。” “好。”念清歌乖巧的应着,离漾径直朝前方走去,念清歌忍不住陪他走了几步,他拨开厚重的纱幔,深深的望了念清歌一眼,随即离开。 在纱幔撩起的那一刹那,念清歌似乎看到德公公眼中对自己的敌意。 这使她惊诧不已,德公公待她一直温和恭敬,今日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自己?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念清歌只觉得疑惑,不过也没有想太多,卷着发丝朝香塌走去,经过昨晚激烈的温存空气中都弥漫着情yu的味道,她的小脸儿一红,自己都感觉到羞涩不已,急忙将锦被叠整齐,她招呼着沛柔:“沛柔,将锦被拿去洗洗干净。” 沛柔接过锦被,无意间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打趣道:“小主今天还要出去吗?” 她怔愣了下,看了眼阁窗外的阳光:“今儿的天气看着不错,也不是很热,我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可要为小主把脖子弄一下,若是这样出去可要让多少人嫉妒呢。”沛柔傻呵呵的笑着。 念清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嗔怪道:“你这丫头,好不害臊,若在这样胡说我就寻个人家把你嫁出去。” “小主才不舍得呢。”沛柔吐了吐舌头便抱着锦被拿出去清洗了。 半晌。 崔嬷嬷将早膳端过来放在了檀木桌上,净手后,为念清歌盛了一碗清粥:“小主,用膳了。” 换上了一袭清水鲛纱长裙,念清歌玉步款款来到檀木桌前,望着眼前的早膳,清淡,可口,崔嬷嬷将小菜盛到她面前的瓷盘中:“奴婢怕小主吃不下去,没有食欲,特意坐的清淡了些,再怎样小主也要吃点东西,若是吃的不舒服,奴婢将昨晚小主愿意喝的百合茶冰着呢,小主可以用一些。” 崔嬷嬷待她很好,没有二心,一切事宜都办的面面俱到,这一点让念清歌很是暖心。 “恩。”念清歌捧着那一小碗粥,心中有事,只觉得索然无味,吃了几口抬头便问:“崔嬷嬷,皇上说已经查到了昨晚的凶手,依崔嬷嬷看会是谁?” 崔嬷嬷的双眸染着一抹凝重:“奴婢不好说,只怕许是会查出真正的凶手,许是会寻一个替罪羔羊吧。” “嬷嬷的意思是......”念清歌紧紧的捏着婉,神色凝重。 崔嬷嬷点点头。 * 清晨的阳光如细碎的金子洒在地面上,树叶斑驳的影子密集的笼罩在窗纱上,玄朝殿燃起的安神熏香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尽管安神,却依旧无法让离漾的怒火平息,他伫立在奏台前,‘啪’的一声大掌狠狠的拍在上面,几个奏折都被离漾拍飞,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声音肃冷:“是山梅?” 慎刑司早已将山梅抓起来了,就算想维护也没有办法,德公公伫立在一旁:“是。” 离漾的眉心紧锁,眼底惊愕一片,不过很快的便恢复了清冷的情愫:“山梅说没说她是受谁指使?” 话,虽然是质问。 但是离漾的深层意思当中还是关心离妃的,他担心这件事情会让离妃受到牵连,德公公上前一步,摇摇头,道:“回皇上,经过慎刑司的严刑拷打,山梅只是出于个人原因才想吓唬吓唬婉昭仪的。” “个人原因?”离漾都不信这话,但是山梅的主子是离妃,他也只能逼迫自己相信,眉心紧蹙,他似乎有些犯愁,揉了揉酸胀的侧额,关心的问:“昨晚,离妃在什么地方?” 德公公微微一愣,陡然回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个落荒而逃的黑色身影,想来便是离妃了吧,但是他又怎能实话实说呢,于是颌首道:“回皇上,昨晚离妃的身子不爽利,所以早早便歇下了,奴才早已打听清楚了。” 听及。 离漾紧皱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那就好,山梅那边......” 德公公绷紧了神经:“皇上想怎样处置?” 话,才想吐出来,离漾顿了顿,似在考虑什么:“离妃知道了?” “想来已经知道了。”德公公道。 “先放着。”离漾考虑了许久:“待朕想想。” “是,皇上。”德公公道,德公公知道离漾这是担心离妃受不了这种刺激,想来在他心里,离妃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想到这儿,德公公也就放心了。 烟雾袅袅,离漾的面容隐在朦胧中。 * 琉璃殿。 今日的鹦鹉十分焦躁,在金丝笼里一点也呆不住,总是来回扑腾着翅膀,嘴巴啄着笼子,似乎很渴望出来,给它东西也不吃,将瓜子皮吐的哪儿都是。 念清歌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她的心里也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脑子里总想着凶手究竟是谁。 半晌。 崔嬷嬷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小主,小主......” 看她如此慌张的模样,念清歌的心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急忙从美人榻上坐直,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崔嬷嬷,怎样?打听到了没?” 崔嬷嬷点点头,额上布满了汗珠,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唇瓣儿,念清歌递给她一盏茶,崔嬷嬷粗粗的喝过,而后对念清歌说:“小主,昨晚水离殿的山梅被抓到了慎刑司。” “水离殿......”念清歌惊愕诧异,双眸闪着诧异的眸光:“山梅,她是离妃的贴身婢女。” “正是。”崔嬷嬷道。 念清歌的心一紧,瞳孔骤然紧缩:“莫非......莫非是离妃?” 崔嬷嬷笃定的点头:“山梅是离妃的心腹,绝对是受了离妃的指使。” 想到这儿,念清歌的心脏狂跳,整个人的血液沸腾的翻滚着,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脉搏‘突突’的跳动着:“皇上知道了?皇上怎么说?” “皇上想来是知道了。”崔嬷嬷道:“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念清歌的睫毛微抖,喃喃自语:“他会怎样处理?这事儿涉及到了离妃,他会怎么处理?”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目光灼灼的望着崔嬷嬷,崔嬷嬷吞吐的支支吾吾:“皇上......皇上许是会公平处理吧。” “会吗?”念清歌不相信的问,面容染着感伤:“宫中的人都知道离妃是皇上的心头肉,他又怎会弃她于不顾。” “小主......”崔嬷嬷担忧的唤着她。 念清歌望着屋外刺目的阳光:“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崔嬷嬷道。 “不用准备午膳了。”念清歌蔫蔫的说,兴致不太高:“没心情,吃不下去。” 崔嬷嬷有些为难,劝着念清歌:“皇上说要来用午膳,小主不准备午膳好吗?” 鹦鹉‘叽叽喳喳’的叫唤着,叫唤的念清歌心烦意乱,挥挥手:“把它弄到外面去。” 看来念清歌的心情是糟透了,崔嬷嬷叹了口气,将鹦鹉拿到了外面,而后小心翼翼的劝着:“小主......” 念清歌知道崔嬷嬷又想说准备午膳的事情,她的小手抚着眉眼:“这个时辰不来,想来是不能来了,许是陪着水离殿的离妃用膳呢。” 吃醋的味道愈发的浓烈,崔嬷嬷厚着老脸:“小主,退一万步来讲,若是皇上来了,小主没有准备午膳皇上会生气的。” “我还生气呢。”念清歌任性的说:“饿着他。” 话落。 殿外传来一道若水般沉凝的声音:“婉儿想饿着谁?” --------------------------------------------------------- 稍后还有一更,啵啵球。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在质问朕(第三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一个恍神儿,离漾那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早已融到了念清歌的眼底,她怔愣了片刻,心里有些慌乱,方才的话,他是不是听到了? 嘤...... 要不要这么点背啊。 念清歌的小脸儿一窘,管不了其他的了,赶忙从美人榻上走下来,朝离漾一拂身子:“皇上吉祥。” *明媚的笑意噙在离漾的面容上,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他总是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好,不愧是一代君王。 德公公规规矩矩的站在身后,面容严肃,离漾让他退下,崔嬷嬷望了一眼念清歌,念清歌心神领会,朝崔嬷嬷摆摆手,道:“崔嬷嬷,去准备午膳。” “是,小主。”崔嬷嬷笑道,觉得念清歌十分可爱,方才嘴巴还硬的紧呢,一看到皇上立刻化成了一滩春水。 宫人们识趣的退了下去,离漾望着她晒的灼热的小脸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么了?方才在跟谁赌气?” 念清歌的声音闷闷的,闪开他的大手,表情有些小脾气,别过头:“臣妾才不敢胡乱赌气呢。” “还没赌气?”离漾的指腹揉着她嘟起的小嘴儿:“瞧瞧这小嘴儿都嘟的这么高了还没赌气呢,跟朕说说,是谁惹了朕的婉儿。” 她避开离漾的碰触,卷着发丝重新坐到美人榻上,绕开这个话题,将檀木桌上百合茶递给离漾:“皇上来尝尝崔嬷嬷做的百合茶,特别好喝。” 离漾早就看出来她是在转移话题,径直走过去,将百合茶放到一边,龙眸凝着念清歌来回闪烁的美眸,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被问到的念清歌怔愣一下,浅浅一笑,抬头看着离漾:“臣妾怎么了?” 那语气别别扭扭的,离漾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坐到念清歌的对面,和她的视线平齐,静静的凝着她,看着她品着茶,看着她闪躲的眼神,看着她别扭的小情绪,他伸长手臂将念清歌的茶盏拿开,而后捏住他小巧的下巴:“说话!” “皇上让臣妾说什么呢?”念清歌淡淡的说,她瞟了一眼离漾,眸子落在檀木桌的花纹上。 离漾只觉得她脾气怪怪的,加上今天山梅的事情让他心情有点不畅快,本想着来念清歌这里放松下心情,不成想念清歌却处处给他摆脸子,让他更加不悦了,心中的火气在一点点的积压着,他的声音略沉:“婉儿,你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臣妾不敢。”念清歌倔强的和他对视。 “说!”离漾狠狠的拍着桌子,那声‘啪’的巨响让念清歌吓的一个哆嗦,她水眸微眨佯装镇定的望着离漾。 半晌。 念清歌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似是自嘲,水眸撇了一眼离漾,阴阳怪气道:“皇上让臣妾说是否查出了凶手?还是说是否处置了凶手呢?” 从他进门到现在,一点点也没有透漏抓住凶手的事情,单从这一点来看,念清歌就已经清楚他压根儿不想提关于凶手的事情。 话落, 只见离漾英俊的面容阴云密布,眉头紧皱,他冷冷的问:“你都知道了?” 念清歌并没有直接回答离漾的话:“看来皇上不打算告诉臣妾。” “不是。”离漾反驳道,揉了揉鼻翼:“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呵—— 淡淡的泛出了一声冷笑:“还没调查清楚?皇上当臣妾是三岁小孩子?” “念清歌......”离漾的语气愈发严肃了起来,冷凝着她:“你想让朕怎样?”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那念清歌也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百合茶的香气萦绕在二人的鼻息间,空气中凝着二人的呼吸声,双眸碰撞在一起,却是冰冷的:“皇上不告诉臣妾凶手是谁,是不是因为那个凶手的主子是皇上一心一意想维护的人?” “你在质问朕!”离漾的火气猛地拱了上来,大掌狠狠的拍着檀木桌,那百合茶都溅出来了几滴水滴。 念清歌不怒反笑,笑的冷冷的,执起手帕将檀木桌上的水滴一点点擦拭干净,可是却擦拭不净心中的难过:“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就事论事!” “你是在干政!”离漾沉声道。 两个人的火气早已冲破了天,念清歌的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过来:“这件事与臣妾息息相关!” “朕会处理的。”离漾淡淡道,缓和着念清歌有些激动的情绪。 刺目的阳光让念清歌愈发的心焦,她的小手抚着眉眼,呛声道:“只怕皇上会公私不分。” 一番话彻底激怒了离漾,他‘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朕不想同你吵架,朕已经说过了朕会处理。” 高大颀长的身子挡在了念清歌面前,她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你干什么?” “朕让你冷静一下。”说着,离漾想要离开。 念清歌也随着气呼呼的站了起来,绕到他面前,叉着腰,嘟着小嘴儿:“要走也是我走,凭什么每次都是皇上走,我走了。” 说罢,她使着小性子朝门口走去,崔嬷嬷恰巧从御膳房回来,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皇上,小主,用膳了。” “不用了。”念清歌满脸的不高兴。 崔嬷嬷一愣:“那皇上呢?” 念清歌看了离漾一眼:“饿着他。” 说罢,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皇上,小主不是故意耍脾气的,奴婢这就去追她。”崔嬷嬷焦灼的解释着,她也没想到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他俩竟然能够吵起来。 离漾摆摆手,面容紧绷,淡淡道:“没事,你下去吧,朕在这里等她。” 崔嬷嬷一拂身子,退下了。 离漾望着琉璃殿门口,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浅笑:这个调皮的小东西。 * 从琉璃殿跑出来的念清歌朝着御花园额方向走着,提着长长的裙摆,身后没有宫人们跟随的感觉自由极了。 趿拉着木蹄鞋走一路踢着一路的小石子儿,小手时不时的抽打一下垂下来的柳叶条,淘气的揪下来一片叶子含在唇瓣儿里,想着离漾说的话,心里十分不畅快。 坐到了一颗大树下,大树的荫凉让她的燥热稍稍褪去了几分,她的小手扇忽着自己惹得发红的脸蛋儿,卷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呆呆的望着地上奔跑的小蚂蚁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忽地。 御花园的花丛中泛出了一抹熟悉的声音,念清歌只觉得诧异,从树下爬起,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朝花丛中望去。 那抹深紫色点降袍的男子不是离辰逸还会是谁。 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算算日子,已然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自从她被禁足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不想却在今日看到了他。 她盈盈剪水的眸子定定的凝着他,花丛另一边的离辰逸似乎也发觉到那抹灼热的目光,于是回眸,顺着目光看过去,在看到念清歌的那一刹那微微诧异了一番,不过很快的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嘴角勾起了那抹邪魅的笑容。 和从前一样放荡不羁。 念清歌的视线被猛然抓包,心里一紧,急忙垂下头去,可是却来不及了,因为她看到离辰逸那抹颀长的身影在缓缓朝自己走来,念清歌不知所措想着离开,毕竟这是在御花园,人来人往的若是让有心的人看去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念清歌的步子加快。 “见到本王就走不太礼貌吧。”忽地,空气中传来那股子熟悉的沉香气息夹杂着离辰逸戏谑的话。 念清歌的脚步鬼使神差的顿在了原地,缓缓转身,朝离辰逸一拂身子:“王爷......” 素净的小脸儿上蕴着一抹尴尬的红晕,细碎的阳光照耀在她的面容上,将她的眉眼映照的如墨画般。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离辰逸的心里竟然情不自禁的腾出这么一番话,他划过一抹惊愕,自己真是疯了,隔着微风,二人的香气交融在一起。 “你......” “你......” 二人同时将话儿吐出来,略有些尴尬的两个人猛然抬头,四目相对,一股子火花滕然而起。 “你先说......” “你先说......” 相同的话再次蹦出唇瓣儿,念清歌苦涩的一笑:“不曾想清歌和王爷也会这般默契。” -------------------------------------------------------------------------- 蚊子今天有木有很勤快,九千字,是不是看的很爽? 蚊子要去碎觉了,啵啵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离漾,你混蛋(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阳光斑驳,清风拂面,静水流深,沧笙踏歌。 湖水孤寂,墨绿的两岸,他们相对而站,闪躲的眼神让念清歌略有些尴尬,微风吹起的长长的发丝被她抿在唇瓣儿里,离辰逸的深眸眯起,情不自禁的擎起手指触到念清歌的唇边,念清歌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朝后面退去,离辰逸的手指尴尬的擎在空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本王差点忘了,你是皇兄的妃子。” “王爷最近还好吗?”念清歌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淡淡的关心着他的近况。 离辰逸的视线眺望在远方,蓝的天,白的云,刺目的光,重新踏入皇宫却不想依旧俗不可耐,任何人,任何事都未变,变了的只有念清歌对他的淡若如霜。 “本王很好,吃肉,喝酒,逛青.楼。”离辰逸故作潇洒更流的模样,那袭紫色的点降袍将他的面容衬托的如水墨画,只是他的眉宇间却悄悄的紧皱着,他和离漾不同,离辰逸在念清歌面前即使在掩饰,也无法将他的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 “是吗?”念清歌淡之若素的望着她,眉眼清清,眸光如水,唇瓣轻启。 离辰逸的瞳孔稍稍收紧了些,定定的凝着她:“是!” “公主......”念清歌眸光轻轻闪动着细碎的光耀:“在王府可还好?” 提及静竹公主,离辰逸的眸子稍稍黯淡了几分:“婉昭仪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有那闲心不如多管管你自己。” “我.......”念清歌张了张唇瓣儿,欲言又止。 话落。 离辰逸的视线落在某处,那湖绿的中央是一条小桥,而在小桥上定定的伫立着一个人,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故意凑近她,低低的提醒着她:“恐怕......你会有麻烦了。” 说罢,他爽朗大笑,一甩袖袍,潇洒离去,留下来有些怔愣的念清歌。 似乎也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在死死的盯着她,她全身抖了下,回眸望去,伫立在小桥上的面容紧绷,风华绝代的男子不是离漾又会是谁。 心中一紧,迈着玉步朝离漾的方向追赶而去。 离漾的龙眸凝了她半晌,最终愤怒的拂袖而去,丝毫不顾及念清歌的焦灼追赶。 “皇上......”望着愈走愈远的身影,念清歌沉沉的呼了口气,提着裙摆朝离漾的方向奔跑而去。 她累的气喘吁吁的,离漾龙步款款早已回到了玄鸣殿,当念清歌来到玄鸣殿门口时早已不见了离漾的踪影,只有德公公在门口候着,念清歌思忖了一番,本想着问问德公公要不要通报一声,但最近德公公似乎看她很是不顺眼,想着,双腿不听使唤的踏了进去,让她惊喜的是德公公并没有阻拦她。 “皇上......”念清歌实在是跑不动了,木蹄鞋夹的她的脚趾痛死了,额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阳光暴晒的小脸儿通红,就像煮熟的大虾,她弯下身子,双腿扶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脉搏‘突突’的跳动着。 离漾似乎将她视作一团空气,静心宁神的悠闲的品着茶,余光偷偷的扫了一眼念清歌,而后又立刻收回视线。 歇息了片刻的念清歌终是将呼吸调整的平稳了许多,小手抚了抚额间的汗珠,径直来到离漾面前,伫立在他眼前,望着他平静的模样。 脑海里突然涌出来一个想法:不懂得怜香惜玉。 轻轻品茶的声音自离漾凉薄的唇瓣儿传来,空气中立刻飘散着一股子清茶的馨香气息,弄得念清歌口干舌燥的,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灵动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离漾手中的茶盏,可是离漾全当看不见一样。 檀木桌上置着两个茶盏,一个茶壶,一个茶*。 离漾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茶壶,将茶壶擎在半空中,清澈淡绿色的茶水顺着茶嘴儿缓缓流出,香气四溢,引人心醉,他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后又将另一个空茶杯斟满了茶。 念清歌凝着他所有的动作,心里惊喜,另一杯茶是为自己而斟的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念清歌想错了。 因为离漾喝光了他自己的茶后,又将另一杯茶喝光了。 念清歌瞠目结舌的望着离漾这小家子气的行为,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口渴。”念清歌舔了舔唇瓣儿没好气的说。 离漾目不转睛的望着残余的茶叶沫儿,听到她的话微微皱眉,和其他男子在御花园有说有笑的竟然还敢朝他讨茶喝,声音薄冷:“出去!” 两个字干脆果断。 阁窗外的树影落在窗纱上,念清歌倔强的摇着头:“不,皇上说的是违心的话。” 闻言。 离漾清韵的龙眸稍稍一挑,凝了她几许,沉声道:“自作多情。” 她不以为然,没有因窘迫尴尬而退下,反而将自己馨香柔软的身子愈发的朝那檀木桌前凑近,二人近到只需要抬头便能撞到彼此的鼻尖儿,念清歌映出脸颊边可爱的小梨涡,笃定的说:“若是皇上不想让臣妾进来,便会让德公公拦住臣妾了,可是皇上非但没让德公公拦住臣妾,而且还将殿门四敞大开的。” 说到这儿,念清歌偷偷的瞟了一眼离漾的神色,他蹙着眉心,似有些无奈,她笑嘻嘻的说:“看来皇上一定很欢迎臣妾,而且十分期盼着臣妾进来。” 她得意洋洋的卷着自己的发丝,大眼睛上如蝶翼的睫毛眨巴眨巴的凝着他,小嘴儿喋喋不休:“对不对?” “不对!”离漾忽地开口,慵懒的轻掀了下眼皮,淡淡道:“是朕忘了。” 傲娇的离漾让念清歌好生苦恼,明明是她在生气,怎的变成了他在生气。 “离漾——”念清歌猛然开口,直呼他的名讳,话一出,离漾微微一愣,清冷的神色蕴着一抹惊讶:“放肆!” “我最讨厌你这幅不说话的样子。”念清歌不惧怕他,挺着小腰板儿和他剑拔弩张。 离漾的龙眸闪烁着黑曜的光,清浅的声音蕴着丝温怒:“回去闭门思过!” “那凶手的事情皇上准备如何处置?”念清歌的心里还挂念着这事,这事若一日没个结果,她便一日安心不下来。 旧事重提让离漾十分厌恶,他隐忍的情绪在酝酿着,随时随地都会爆发,他‘啪’的一掌拍在檀木桌上,声音寒澈:“朕说过,这件事情朕会处理!不要总拿这件事来烦朕!” “那你把我禁足。”念清歌的心十分焦躁,情绪愈发的难控制。 离漾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他的力气很大,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声音清冷:“你想被禁足?” 她毫不示弱的倔强的与离漾对视着:“若是皇上讨厌臣妾,不想让臣妾参与凶手的事情就只能有这么一个法子了,只要臣妾自由一天,臣妾就一定要参与这件事情。” “你是第一个胆敢挑衅朕的人。”离漾的龙眸蕴着丝丝温怒,黑曜的瞳仁骤然紧缩,恍若一望无际的冰窟窿,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念清歌的身子微抖,忍着手腕的疼痛愤愤的瞪着他,却丝毫不露出疼痛,求饶的表情。 半晌,似乎将胸口的怒气提升到了一个沸点,离漾的黑眸愈加深了些许:“你也是第一个胆敢直呼朕名讳的人。” “皇上要杀了臣妾吗?”念清歌不甘的继续挑衅着他,始终别扭,傲娇的两个人谁也不肯低头,就这么互相僵持着。 “杀了你?”离漾危险的双眸狠狠的攥住她,瞳仁闪烁,唇角勾出一抹冷嘲:“朕还害怕累到朕的刽子手。” “你——”念清歌咬牙切齿,敢情现在她还不如他的刽子手了。 沉凝了半晌,细碎的阳光洒在他们二人的面容上,略有些发烫,离漾只觉得喉咙干渴的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念清歌水润的唇瓣儿,情难自控的扑上去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瓣儿,直到舌尖上涌出一股子血腥的味道他才放开。 “离漾,你混蛋。”他完美的线条肆意的放大在她的双眸里,唇瓣儿又红又肿又痛,她嫌弃的伸出手背抹了一把。 这一动作让离漾气愤不已,她竟然敢嫌弃自己。 粗鲁的将她朝自己面前拉了一把,她的小腹直接撞到了坚硬的檀木桌上,她痛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放开我。” ------------------------------------------------------------ 稍后还有一更,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既然这么喜欢禁足就这么呆着吧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放开我。”念清歌清浅的小脸儿上蕴着一丝丝温怒,离漾总是这样,每次不是和她冷战就是暴力对待,纤细的手腕如一条被拧干的毛巾被他狠狠的攥在手心里,他的力道出奇的大,她疼到了骨子里,皱起的小脸儿实在忍不住了,眼泪快要夺眶而出:“离漾,你个混蛋,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混蛋,我讨厌你。” “竟然还敢直呼朕的名讳。”离漾的英眉紧皱,英俊的面容上凝着一抹黑雾,一时半会儿推散不开,语气阴冷:“朕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若是别人这样称呼朕的名讳,早就身首异处了。” 念清歌十分厌烦他用自己的势力来压迫自己,来对自己说教,凶手的事情是他们二人中间的隔阂,她气的小脸儿通红,小手死死的攥着裙角,若不是离漾压迫着她,她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她瞪着离漾赌气的说:“那还要劳烦皇上给臣妾下一道圣旨,给臣妾禁足,皇上不想见到臣妾,臣妾也不想见到皇上,这样正好。” 禁足,禁足。 今儿,念清歌将这个词儿说了无数遍,彻底激怒了离漾,他冷凝着倔强的念清歌,问道:“你就这么想禁足?” “对。”恰在气头儿上的念清歌倔强的应着。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朕?”离漾又冷冷的问。 “对。”念清歌依旧倔强的回答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离漾酝酿好的暴风骤雨早已喷流直下,一股子冷飕飕的凉风喷洒在她的鼻尖儿上,念清歌忍住心中的哆嗦,愤愤的盯着他好看的龙眸。 没想到,他生起气来也是如此魅力逼人。 “好。”离漾忽地笑了,那抹笑容阴森森的恍若来自地狱的撒旦,不禁让念清歌毛骨悚然,他连着说了三声好,每说一声都频频点头,他的大掌收了收:“既然你这么喜欢被禁足,那么朕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说罢,离漾径直绕到念清歌勉强,她的手腕暂时性的松了下,疼痛感顿时消失了,才想呼一口气,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脚离地,离漾早已将她腾空拦腰抱起朝龙榻走去。 “喂......”念清歌紧张的窒息,双臂缠在离漾的胸前,倔强的就是不去抱他的脖子,身子晃晃悠悠的似乎快要被他扔下去,她愈发的大胆起来了,现在干脆连名号‘离漾’都不叫了,直接改叫‘喂’了,这一点让离漾十分气恼,故意将念清歌朝地下探下,吓的她立刻抱紧了他的脖子,离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浅笑。 调皮的小东西。 “放我下来,你不是要把我禁足。”念清歌腾出一只小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引起他的注意:“把我放回宫中,臣妾不浪费皇上那一道圣旨了,臣妾自己把自己禁足。” 话越说越离谱。 离漾只当她是脑子发热:“闭嘴!” 昏暗的龙榻布着层层的纱幔,纱幔上用勾丝金线刺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纱幔的尾端是一小缕细细的流苏,在空中缓缓飘荡着,难怪所有的嫔妃都想让皇上用凤銮恩车请到玄鸣殿侍寝,因为离漾的龙榻的檀木花纹也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在这张塌上侍候离漾,想必会有一种自己是皇后的错觉吧。 两个穿过纱幔,空气中蕴着离漾龙涎香的气息,他的锦被很讲究,一针一线全是动用宫中上百人一同缝制的,针脚很细密,不允许出一点点差错,锦被的被面上是一条在祥云上飞翔的金龙,看起来威风凛凛,和离漾的气势很相配。 忽地,臀部一沉,离漾将她粗暴的扔在了锦被上,虽然很厚实不是很疼,但也把她跌的头晕目眩的,弹跳了一下,念清歌才想挣扎的爬起来,离漾便如一头敏捷的猎豹迅速的将她按压下去,深沉的龙眸紧紧的凝着她,大掌迅速的扯下来垂落在龙塌上方的纱幔,将她来回挣扎的手脚绑在了龙榻上。 “离漾,你干什么?”念清歌望着自己无法动弹的手脚惊愕的问。 离漾伫立在龙榻前,凝了脚步,深眸深沉了些许:“既然这么想被禁足,那你就这么呆着吧。” “不,臣妾要回宫中禁足。”念清歌翻腾着身子,好不老实。 “不行!”离漾拒绝:“就在这儿,朕看着你。” 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转身离开,不理会她的挣扎。 挣扎了许久,念清歌愈发的累了,几次昏昏欲睡,上眼皮和下眼皮经常打架,但是一想到是在他的龙榻上,念清歌就强制性的瞪着两个大眼睛瞅着上方,上面的龙纹被她数了好几次,几乎快背着画下来了。 困意阵阵来袭,离漾也不知去了哪儿,她闻着好闻的龙涎香气息,眼皮实在是忍不住了,咂吧咂吧嘴儿,自言自语道,似是要给挽回些面子:“都怪他把龙塌弄的那么香,害的我那么困,不怪我的,不怪我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儿的落下,念清歌终于睡了过去,殊不知,这一切全被离漾看在眼里。 他隐藏在厚重的纱幔下,静静的凝着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那强忍睡意和自言自语的小摸样,十分招人喜欢。 悄悄迈着步履来到塌前,他连呼吸都控制的十分薄弱,生怕打扰她的好梦,将被她踹到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的拽起,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午膳后。 灼热的阳光更甚,如一条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一点点的汲取着大地上的凉意,天,愈发的燥热,宫中的人连走路都变的慢吞吞的,一个个都香汗淋漓,离漾命令着德公公在各个宫中备下了一些冰块儿来降温。 念清歌睡的格外香甜,丝毫感受不到炙热的温度,她只觉得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其实是离漾怕她中暑,早在她睡着以后亲自搬来了一些冰块儿放在了离她不远处的地上,化了一层冰再加上一层冰,如此反反复复的离漾为她折腾了好几遍,德公公本想着替离漾分忧,但是离漾却执意自己来做,他也是有私心的,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念清歌睡梦中的可爱模样。 每次疲倦时,只要看看她,那份疲倦便会神奇的一扫而空。 忙完一切后,离漾泡在了御池里舒服的洗去了一身的汗水,他魅惑如仙的面容隐在氤氲之气中,德公公弓着身子来到他面前:“皇上,离妃娘娘来了。” 离漾怔愣一下,闭着的龙眸缓缓睁开,大掌抹去了脸上的水珠,那动作十分惑人,径直从御池中站起,修长的大腿,精壮的窄腰,结实的胸膛,染湿的发丝贴在面颊上,离漾将身上随意擦干,径直来到玄鸣殿外。 香炉内早已燃上了离漾喜欢的熏香,袅袅烟雾在空中肆意的舞动着,如一个曼妙的舞姬。 离妃一袭素白色的长裙,长长的发丝挽成了一个望仙髻,离漾慵懒出浴的模样让她芳心大动,一拂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恩。”离漾淡淡的应着,绕到檀木桌前,坐了下来,离妃知道离漾沐浴后定要饮茶,于是将手腕上的木篮取下来放到他面前,一边打开木篮上盖着的鲛纱一边柔柔的说:“皇上,今儿天气炎热,臣妾特意做了一道冰糖银耳羹给皇上饮用,为了凉爽一些,臣妾特意用冰块儿在周围敷着呢,皇上尝尝看。” “这么热的天爱妃还出来走动,若是中暑了壳怎么办。”离漾接过那冰凉的汤羹,用小银勺盛了一些放在嘴里细细的品着,果然清凉可口,想来离妃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离妃娇柔一笑:“臣妾挂念着皇上,心里担心着皇上也就不惧酷暑了。” “恩。”离漾称赞道:“水儿的手艺愈发的好了,朕很是喜欢。” “皇上喜欢就好。”离妃欣喜的说。 视线粗粗的扫了一眼玄鸣殿,只觉得除了龙涎香气以外还有一股子馨香之气,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望着离漾红润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皇上沐浴了是不是还没有收拾御池?每次都是臣妾为皇上收拾的,臣妾去内殿看看。” 说着,离妃迈着玉步就朝内殿走去...... ------------------------------------------------------------------------------------ 啦啦啦,离妃要进去了,要进去了,气死她,气死她。 哈哈哈,清歌是不是很可爱?离漾是不是很可爱? 咳咳咳,蚊子是不是更可爱?(*^-^*) 第一百三十章 离漾,离漾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水儿......”离漾适时的唤住了离妃,离妃的玉步顿在原地没敢动弹,背对着离漾,她的小手紧紧的攥在裙摆上,离内殿愈近愈能闻到那股子馨香的气息,她的心惶惶不安,难道离漾的内殿里有一个女子?难道他方才和那个女子一起沐浴?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一一产生,她的醋味儿愈发的浓烈,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她不是百里芷,任何情绪都敢爆发出来。 抿了抿唇瓣儿,离妃的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她的水眸定定的望着内殿,此时的她真想有一双千里眼,真想好好看清楚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空气中,离漾的龙涎香气息离她愈来愈近,然而,他醇厚雌性的声音却还是让离妃的心颤抖了下:“不必了,朕会让德公公进去收拾的。” 平日里,离漾每次都欣然的让她收拾,可是今日却是百般阻挠,他愈是这样愈是说明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的心像长满了草似的,一心的想进去一看究竟,她转身,望着离漾沐浴后的清新俊颜,柔柔道:“这些事情一向都是臣妾为皇上亲手打理的,德公公从未做过,一定会手忙脚乱做不好的,况且,现在正是夏日,若是里面一直潮乎乎也影响皇上的睡眠,所以还是臣妾亲自收拾吧。” 说着,离妃固执己见的偏要往内殿走去。 离漾有些温怒,一把拉起离妃的手臂朝后面甩去,声音蕴着一抹清冷和不耐烦:“朕都说不用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离漾明显将声音压的低低的,似是怕吵到谁似的。 离妃惊愕的怔愣在原地,离漾第一次对她这般凶巴巴的,第一次凶她,第一次吼她,平日里的温柔恍若在方才那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一般,离妃精致的妆容划过一抹尴尬的黑线,眸底染着一层氤氲之气,眼球有些红,她忍着心中的委屈将想流出来的眼泪吞到腹中,唇瓣儿微抖,委屈极了:“皇上......臣妾......臣妾是做错了什么么?” 她楚楚可人的模样让离漾激动的情绪稍稍收敛了一些,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态度过于激动,滚动了下喉结,大掌抚在离妃的香肩上,声音放柔了些:“水儿没做错什么,是朕......” “什么?”离妃有些没听懂,脑子混沌一片。 “没事。”离漾淡淡道,他的深眸如一望无际的大海,离妃那么认真的窥视却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忽然间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离他远去。 想到这里,离妃的心已然跳到了喉咙口。 不。 不能这样。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皇上......”离妃忽然间伤感起来,整个人朝离漾的怀里扑去,双臂紧紧的缠着他精壮的腰,声音闷闷的:“臣妾思念皇上,皇上思念臣妾么?” 离漾微微一愣,洗的清爽后的身子被离妃这么一抱只觉得黏糊糊的热,让他浑身难受,却又不好将她推开,她的情绪本身就容易激动,而且性子很敏.感,若是在这时推开她,她一定会更加伤心难过的。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离漾修长的手臂圈住她颤抖的身子,大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朕一直挂念着爱妃。” 听到他口中的话,离妃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方才积存的阴霾一瞬间挥散而去,愈发紧的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皇上不要离开臣妾。” “不会的......”离漾安抚着说。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离妃幸福的窝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息,踏实的感觉让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恰时。 内殿传来了一道清澈且夹杂着嗔怪的温怒声:“离漾......离漾......” 听及。 离妃微微一愣,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在这宫中没有任何人敢直呼离漾的名讳。 可是,那个声音却是那么的真实且清晰。 “皇上......”离妃诧异的抬眸,仰视着他变幻莫测的情愫。 离漾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推开了离妃:“水儿,你先回去,朕有空再去看你。” 说罢,离漾如插了一双翅膀,迫不及待的朝内殿飞奔了过去,而且,离妃惊愕的发现离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 是谁,让他如此愉悦? 抬起步子,收回步子。 反反复复,离妃最终抵抗不过内心的好奇,屏住呼吸,提起勇气朝内殿走去。 若是可以,她宁愿吃一枚后悔药,因为眼前的场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双眸。 层层的纱幔下,念清歌就那样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儿舒服的躺在了离漾的龙榻上,离漾一开始坐在了塌尾,而后又来到了念清歌面前,她对他嫣然一笑,而后离漾听话的垂下头去,二人贴的好近好近。 随即,念清歌那清脆的‘咯咯’的笑声溢在空中。 余光能够看到离漾眉眼弯弯,甚是愉悦。 她看的呆了,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倏然。 念清歌眼尖的瞄到了伫立在纱幔后的离妃,愉快且有些惊讶的朝她打着招呼:“离妃娘娘......” 离漾怔愣一下,猛然回头,离妃万万没想到念清歌竟然唤自己,心里一紧,想要离开却发现早已晚了,因为离漾的眸子正紧紧的攥着他。 心,苦涩。 离妃一拂身子:“臣妾打扰皇上和妹妹了,臣妾告退。” 说罢,她洁白的长裙飘起那纱幔迎风离开。 她那水仙花的气息还萦绕在空中挥之不去,念清歌只觉得鼻子痒痒的,淬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喷嚏让原本想去追离妃的离漾静如止水,一回神儿完全把离妃忘在了脑后,揉揉她软软的发丝,语气里虽然冰寒责备,却也透着心疼和*爱:“活该,这就是不听朕的话的下场。” “......”念清歌呆愣着看着他,她打了个喷嚏居然也能跟他扯上关系? 好自恋,比她养在琉璃殿的鹦鹉还要自恋。 手腕和脚腕酸麻不已,想动弹都动弹不了,她踢了踢离漾的锦被:“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松开?” 离漾眉头一皱,拍了拍她的屁屁:“等你听话了,朕再考虑。” 呼。 生活不易啊,在皇宫生活更不易啊,在皇上的身边生活更加不易啊。 念清歌歪着脖子,离漾怕她的脖子难受,将温热的大掌塞到了她的脖子下面,让她枕着舒服一些,她也就顺势将小脸儿贴在了他的掌心里,叹了叹气:“你把我像拴小狗似的拴在这儿多无聊。” 离漾眉头一皱。 拴小狗? ‘嗖’的一下子,离漾将手掌抽了出来,惯性反应,她的小脸儿落了个空,她皱皱眉头,想揉揉却没有手,于是撇着嘴不满的看着他。 离漾望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伸出大手给她揉了揉,语气却那般冷澈:“你见过哪个小狗能享受你这种待遇?你也算是一个名贵的小狗了。” “恩,也是。”念清歌赞同的点点头,离漾的嘴角一勾,念清歌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要去咬离漾的手掌:“你竟然说我是小狗?” “不是小狗你咬朕干什么。”离漾挑眉道,面容上蕴着得意。 “不理你了。”念清歌别过头去不去看他,自言自语道:“在你这儿也挺好的,有好吃的,有好喝的,还有人陪着我。” 她说的头头是道,离漾频频点头,拍了拍她的脸蛋:“恩,这么想就对了,继续躺着吧。” 说罢,他大摇大摆的离开。 只留下念清歌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她的脚踹着锦被:“离漾,你回来,回来,回来......” * 春桃柳绿,夏日炎炎。 离妃一路小跑到了御花园,她香汗淋漓,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着方才的情景。 他们恩爱的如平常的夫妻一般。 而且,离漾竟然欣然的允许念清歌直呼他的名讳。 气喘吁吁的她来到了那座亭子里,泰然若失的双手捏着那木柱,双眸布着一层湿润定定的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尖锐的护甲死死的抠着那木柱,硬生生的抠出了一道白色的痕迹:“念清歌,你为何要跟我抢他。” 离漾,是她的全部。 泪流满面的她全身颤抖的不像话,在这炎日的夏日里她竟然觉得无比寒冷,拽着裙摆一路朝水离殿飞奔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 对面迎来一个人,她直冲冲的撞了上去,抬眸一看,是一袭深紫色点降袍的离辰逸,他面容悠闲自在,手里执着一个檀木雕刻花纹折扇,自由的在青石板上散着步,来人的冲撞让他闪开一下子,他定睛一看,英眉一皱:“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离妃娘娘。” 离妃的心情不悦,不想同他说话,一拂身子准备离开,离辰逸将折扇‘啪’的收了起来,展在胸前,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佯装关心道:“呦,离妃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皇兄欺负你了?” “不要你假好心。”离妃语气生硬,不复温柔的性子,这着实让离辰逸大跌眼镜,不过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他冷嘲道:“也对,本王又不是皇兄,你在本王这儿也不用装什么贤惠,识大体。” “你——”离妃气的胸膛起伏:“你什么意思。” 离辰逸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看她穿了一袭纯洁如雪的白色长裙,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意味:“离妃娘娘难道不觉得这白色不适合自己?” “离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不要跟本宫绕圈子。”离妃的语气有些不善。 “本王觉得还是那日离妃娘娘穿的红色裙子比较适合。”离辰逸话中有话,提点着离妃。 话落。 离妃的面容凝着一抹心虚之色,却又迅速的收敛,她佯装不懂:“本宫不知道离王爷说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离辰逸忽然笑了,笑的阴森森的,他的深眸死死的攥着离妃心虚的眸子,淡淡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不知道,你伤害了念清歌,你以为本王会.......”说到这儿,离辰逸顿了顿,补充道:“皇兄是不会放过你的。” 呵—— 念清歌,念清歌,又是念清歌。 离妃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到了极点,她的双眸蕴着浓浓的妒火,咬牙切齿道:“本宫什么也没做,离王爷不要信口雌黄,还有......念清歌算什么东西,皇上凭什么为了她不放过我。” 相较于她激动的情绪,离辰逸显的颇为淡定,他抱臂凝着离妃:“不信?那离妃娘娘便拭目以待吧。” 说罢,离辰逸打算离开,身后,离妃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你——你为什么要把念清歌从冷宫里弄出来?为什么不让她死在冷宫里?为什么?” 离辰逸懒理他,径直朝前方走去,大掌擎在空中来回的挥动:“离妃娘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以为......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么!”离妃激动的朝离辰逸嘶吼着,声音一颤一颤的。 离辰逸从小养尊处优,从未有人和他这般大吼大叫过,他胸腔里生出来一股子火气,声音如冰山般寒澈:“本王从未知道离妃娘娘竟然还是个神算子呢。” 离妃眯着美眸,冷哼道:“你喜欢念清歌,是不是?你和她有不正当的关系,是不是?” 听及。 离辰逸凝下来的脚步转过来正对着她,阳光下的离妃足足是一个妒妇,往日那清雅的气质早已在这一瞬消失殆尽,她的面目甚至有些狰狞。 嫉妒,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离辰逸的深眸淬满了冰毒,狠狠的瞪着离妃。 声声冷笑自离妃的齿缝里逼出:“私.通后宫嫔妃,按理当斩。” 闻声,离辰逸猖獗而笑,嘲笑着离妃的自不量力,朝玄鸣殿的方向指去:“离妃娘娘自便。” 说着,思忖了一番又补充道:“不过,离妃娘娘可要快一些,因为本王要去找皇兄了。” *倜傥的转过身,潇洒离去,留下愤怒的离妃,她尖锐的护甲死死的抠在自己的手心里,心里的怨气凝的那么深厚却发不出去,现在,山梅还在慎刑司里关着,想找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 走在幽径的青石板路上,过来过往的宫女们频频的偷偷的敲着英俊*的离辰逸,小脸儿娇羞,离辰逸的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朝玄鸣殿走去。 德公公伫立在外面,沧桑的老脸上全是汗水,酷暑日下,换做任何人想来都受不了,离辰逸见他蔫蔫的模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德公公,皇上在不在?” “呀,奴才参见离王爷。”德公公一拂身子,连忙点头:“皇上在呢。” “恩。”离辰逸应道,看着他晒红的脸:“德公公下去歇息歇息,喝一杯凉茶降降温。” “可是皇上那......”德公公犹豫道。 离辰逸大咧咧一笑:“皇上那儿有本王呢,更何况,皇上一和本王下棋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就放心去歇息吧。” “那奴才多谢离王爷了。”德公公恭敬道,而后,弯着身子朝长廊那边走去。 雕花木门微敞,离辰逸簇簇眉,大掌将门推开,颀长的身子跨入了殿内,他恰巧看见离漾正‘鬼鬼祟祟’的趴在纱幔后望着内殿。 他颇有些疑惑,拍拍离漾:“皇兄在看些什么?怎的在自己殿中还这样蹑手蹑脚的。” 离漾回眸,离辰逸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他扯起唇瓣儿,绕到檀木桌前,局促的拍了拍手,道:“臣弟今日怎的有闲心过来了。” “皇兄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离辰逸的视线落在了他檀木桌上的冰糖银耳羹上:“是皇兄让臣弟今日进宫的。” 顿了顿。 离漾恍然大悟:“朕想起来了。”幽深的眸子紧紧的凝着离辰逸,眼神不似从前,他想起来的是方才在御花园中离辰逸和念清歌那亲昵的行为。 越想越窝火,闭了闭龙眸,将脑海的记忆挥散而去。 “皇兄的殿内馨香宜人,美食佳肴均在,过的甚是潇洒啊。”离辰逸一副不羁的模样,这碗冰糖银耳羹一口未动,再加上方才离妃那伤心的表情,想来定是离妃送过来的。 但是,这抹馨香的气息就不是离妃身上所泛出的了,陡然将离漾鬼鬼祟祟的动作结合在一起,离辰逸的眸子倏然看向内殿,心里暗自思忖:莫非内殿有人? ------------------------- 啵啵球,今儿更新的晚了,让蚊宝们久等了,认罚认罚。 明儿加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朕给你两个选择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辰逸疑惑的眸光恰巧被离漾有心的捕捉在了瞳仁内,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如一只狡猾的狐狸,面容却依旧淡漠如水,他斟了两杯茶推给离辰逸,将他的视线从内殿收回来:“三弟看什么如此出神,尝尝这个茶怎样。” 他微微一愣,鼻息间萦绕着清茶的香气,他款步而来,双手接过茶,寒暄道:“皇兄宫中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说罢,他一饮而尽,赞许的点点头:“不错,果然是好茶。” 离漾的龙眸紧紧的攥着离辰逸品过茶后的表情,看他颇为满意,自己也作势品了一口,面容上全是餍足的表情,有意无意的说:“这茶是朕的婉昭仪泡的,怎样?朕的婉昭仪是不是很贤惠。” ‘朕的婉昭仪,朕的婉昭仪’ 一句话里面两个都是在重复这句,任旁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离漾故意说给离辰逸听的,貌似在暗暗的警告他,念清歌是他的。 “哦?”离辰逸英气的浓眉挑起,将茶盏捧起在鼻尖轻嗅,离漾的双眸愈发的紧张死死的看着离辰逸,半晌,离辰逸咧嘴笑了:“果然不错。” 离漾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那是自然。” 茶盏里清一色的茶水被离辰逸品了个大概就知道这不是念清歌斟的茶,味道,色泽,手法都不对,这茶分明是德公公泡的。 但是,离辰逸也没想着去揭穿离漾,一代君主,总要给他留些面子不是。 离漾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 呵—— 想到这里,离辰逸轻轻的在心里笑了,没想到一向清高自傲的离漾也会做这般幼稚的事情。 念清歌——本王着实是小看你了。 思忖着,双眸情不自禁的再一次朝内殿望去,想来那个在内殿里的女子便是念清歌了吧。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让离漾眉头紧皱,双手攥成了一个拳头抵在檀木桌下,他眸光深凝,径直起身,凝着步子朝内殿走去:“三弟且在这儿坐会儿,朕的小猫儿看样子醒了,朕去看看。” “小猫儿?”离辰逸疑惑的挑眉。 离漾并未答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凝着龙步朝内殿走去。 内殿的念清歌并没有睡着,听到离漾的龙步,赶忙闭上了双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朦胧的纱幔下,念清歌的睡颜唯美的恍若天际的彩衣仙女,他的心里充斥着强烈的满足感,她怎么可以这般美,凉唇一勾,朝她走去,那股子馨香的气息让离漾恋恋不舍,贪恋的窝在她的发丝上细细的亲吻着,声音魅惑极了:“小猫儿,别装睡了,朕都看到了。” 小猫儿? 念清歌紧闭的眼皮动了动,眼珠儿呼噜的转着,他叫谁小猫儿呢,她才不是小猫儿呢。 装睡的念清歌怎么叫也叫不醒,离漾捏了捏她挺.秀的小瑶鼻,又撩起自己的发丝来回在她的脸蛋儿上撩拨着,倏而,离漾只觉得有那丝丝细微的动静,眉心一簇,离漾穿着龙靴就这样爬上了龙榻,念清歌只给他留了一点点地方,身边一沉,只觉得一个庞然大物快要将她的空气夺走了,离漾的大掌揽着念清歌纤细的腰肢朝里面挪动了一寸,而后自己大咧咧的躺在了她的身边,面对面的看着她。 修长的手指擎起,指腹轻轻的触着她卷长的睫毛,睫毛的绒毛弄的离漾的手指痒痒的,他心情愉悦,隐约能感觉到念清歌绷不住了,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儿,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亲昵的蹭着:“再装睡骗朕,朕就现在要了你。” 激将法果然好使。 话音儿才落。 念清歌陡然睁开了双眸,离漾那张俊脸放大在她眼前,她惊吓的朝后挪了一下,可是离漾那结实的手臂却紧紧的揽着她,让她动弹不得,离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浅笑,声音魅惑:“小猫儿,往哪儿跑?睡醒了?” “不许瞎叫。”念清歌嗔怪道,小手蜷缩在他的胸膛前:“你何时把我放开?” “现在。”离漾回答,念清歌水润的眸子闪着一抹耀眼期待的光芒,她捕捉到了离漾那狡黠的眸光,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用唇瓣儿抿着她柔软的耳垂暧.昧的说:“你吻朕,朕就放开你。” 念清歌的小脸儿滚烫,一抹红晕浮在面容上。 哪有像他这般主动索吻的。 抿了抿唇瓣儿,露出好看的贝齿:“才不要。” “不要?”离漾的尾音拖得好长好长,颇有‘恐吓’的意味儿,大掌不安分的油走在她锦被下的肚.兜里,轻轻的捏了一下那饱.满的浑.圆,语气邪恶:“猫儿,朕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主动吻朕,一个朕主动要你。” 两个选择都是离漾占便宜。 脑子一片混沌,那龙涎香的味道让她昏昏欲醉,未等反应过来什么,离漾霸道的数起了数字:“一、二......” ‘三’还未吐出口,离漾的唇瓣儿上覆上了一片柔软的温热,带着念清歌独特的馨香的气息,她唇瓣儿好甜,好甜,突如其来的吻让离漾太过兴奋和激动,如踩在软绵绵的云端上,让他飘飘然起来,她的吻有些生涩却也是那么的甘甜,他热情的回应起来,夺走了她的呼吸。 层层晕黄的纱幔下,一双冷寒的深眸死死的攥着龙塌上相拥*的两个人。 心,心的那里,竟然像被挖空似的。 一个长长的深吻结束,离漾的面容上充斥着浓浓的餍足,翻身起来,如约的将绑在念清歌手脚上的纱幔解开:“猫儿,饿了吧,跟朕出来。”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念清歌真的有些饿了。 但是面子也蛮重要的,她坐在龙塌上,揉着酸痛的手腕,凝着他,清澈的嗓音蕴着丝温怒:“离漾,我......你......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了,你不许再把我绑起来了。” “好。”离漾答应的甚是爽快,转头,心里狡黠的想:方才答应的只能算方才答应的。 她一袭纯白的鲛纱长裙,长长的发丝自然的披散在腰间,精致可人的面容上蕴着慵懒之美,让人心里怜生疼爱之意。 趿拉上一双绣花鞋,离漾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里,二人恩爱的走出了内殿。 那股子久违的沉香味儿让念清歌的心一紧,抬头,离辰逸展着折扇,那双魅力四射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的凝着他,邪魅的面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婉昭仪......” 念清歌怔愣在原地,血液顿时被抽空的感觉,离辰逸何时来的,他来这里多久了。 只觉得自己的小手被捏了一下,念清歌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拂身子:“见过离王爷。” 眸光流转,离辰逸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挑眉耶输道:“难怪臣弟等了许久都等不来皇兄,原来是婉昭仪勾去了皇兄的魂儿。” 一番话说的尽是玩笑话,但是听在念清歌的耳朵里却有一股子冷飕飕的感觉。 “朕的猫儿的确很勾.人。”离漾丝毫不觉得离辰逸的话有多么的不中听,当着他的面愈发紧的揽着念清歌的细腰,深情的望着她的侧颜,而后将视线落在离辰逸身上:“让三弟久等了,别站着了,三弟来和朕下一盘棋。” 离辰逸浓眉一挑,离漾今日的种种行为都是做给他看的。 下棋——想来是为了在念清歌面前邀赞吧。 “好。”离辰逸欣喜的应着,一拂袖袍,朝棋盘木桌前走去,离漾牵着她的手也落坐,他望着念清歌的巴掌小脸儿:“婉儿不妨猜猜朕和三弟谁会输?各输几个子?” 这么个难的问题竟然抛给了他,念清歌在心中愤愤的瞪了离漾一眼:“臣妾惶恐,臣妾不知。” “那皇兄就不要难为婉昭仪了。”离辰逸抓准机会做解围的那个人:“让她坐吧。” 雕花的木椅摆在他们二人面前中间的位置,念清歌优雅的落坐,可才坐下,离漾结实的手掌便拉住那木椅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让她和自己靠的近一些。 小家子气的行为让念清歌的小脸儿一红,离辰逸的余光一扫,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棋艺不相上下,气氛相对高涨。 恰时,离漾忽然自唇瓣儿吐出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晚膳让御膳房准备些木瓜粥吧,婉儿定要多吃一些。” ----------------------------------- 艾玛,好羞羞。 离漾咋变的这么羞羞了呢。吃醋的男子惹不起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吃一吃就大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木.....木瓜粥? 念清歌面上浮着一抹惊愕的神色和尴尬的神情,一朵小红晕浮在脸颊上,辗转来到了耳朵根儿上,红红的耳垂儿恍若山上才冒尖儿的小蘑菇,如蝶翼的睫毛微眨,低低的垂在眼睑上,那秀.挺的鼻尖儿上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儿,青丝垂在肩膀,遮住了她的侧颜,她娟秀的手指来回的缠绕着那丝帕,将那丝帕弄得褶皱,已然看不清丝帕周围的花边儿了。 窘迫的小模样落在离漾的眼底,他甚是满意,将身子斜倾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挡在额间的发丝撩在一边,而后,那双深潭似的龙眸落在了念清歌白色长裙内的银色滚边儿xiong衣上,那白希的肌肤凸显出来,离漾的眸子略深,而后伸出两个手指将她的xiong衣朝上面拉了拉:“以后不许穿这裙子。” “......”念清歌怔愣一下,离漾这是又犯什么毛病了,疑惑的望着他,恰巧用余光瞄到了离辰逸,她恍若能感觉到他那双桃花儿的眸子正释放着一股股带着毒液的花瓣儿狠狠的瞪着她。 总觉得今日离漾怪怪的,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是针对离辰逸似的。 “这裙子......”念清歌才想提出质问,离漾的食指便温柔的盖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儿:“朕不喜欢。” 那触电般的感觉猛然传递到了唇瓣儿,牙齿,舌尖儿,念清歌小脸儿滚烫,闪开离漾的碰触,声音细弱如蚊:“皇上......” 离漾佯装恍然大悟:“瞧朕这记性,三弟还在呢。” “无妨。”离辰逸嘴角一勾:“臣弟全当看不到。” 棋盘孤独的被他们扔在那里,离漾似乎还没有下棋的兴致,双手摩挲着下巴,认真的凝着念清歌,眸子火辣辣的:“婉儿,你是喜欢喝木瓜粥还是喜欢吃木瓜糕。” 今儿怎么动不动就围绕着这个木瓜不动弹了呢。 念清歌忍住跺脚的冲动,秀眉一皱:“臣妾不喜欢吃木瓜。” “不行。”离漾打住她的想法,大掌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暧.昧:“婉儿每次侍候朕的时候不是总嫌弃自己太小了,没事,朕听说吃一吃木瓜就大了。” 话落。 空气中的尴尬氛围直线飙升,念清歌爆红的脸如御膳房煮熟的大虾,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离辰逸,她急的直跺脚:“皇上乱说什么。” 离漾不怒反笑,双眸凝着满满的chong爱:“朕的婉儿害羞了呢。” “皇上!”念清歌的声音稍稍有些温怒,她望着棋盘:“皇上和王爷难道不下棋了?” 适时的提点让离漾怔愣一下,离辰逸邪魅的声音缓缓溢出:“皇兄不要逗弄婉昭仪了,瞧她都急了,指不定一会儿会跑回琉璃殿呢。” “哈哈哈......”离漾爽朗的笑着,如夏日里的一缕寒冰让人清爽,他的龙眸紧攥着窘迫的念清歌,笃定地说:“她不敢。” 其中的眼神儿只有念清歌一个人懂,若是自己跑回了琉璃殿,那么离漾定会五花大绑的将她绑回到他的龙榻上。 阁窗下。 金黄色的夕阳缓缓的落到半山腰下,将蓝天白云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稀疏的树影洒在窗纱上,形成了形态各异的窗花儿,他们二人英俊的侧颜恍若波光粼粼的湖面,耀眼,夺目。 画面静止,二人专注下棋,清歌静静关上,配上那金黄色的光晕恍若一张美丽的画卷。 最后一颗棋子被离漾吃的干干净净,念清歌水眸微动,从方才的棋局上来看就能看出来他们恍若在战场上厮杀一般,让她看的心惊肉跳的。 忽地,耳畔传来离辰逸‘唰’的展开折扇的声音,那幽幽的沉香气息淬不及防的占领了念清歌的鼻息。 “皇兄棋艺精湛,臣弟甘拜下风。”说着,离辰逸双手抱拳,微微侧头,做出‘崇拜’的模样,侧头的那瞬间,离辰逸的深眸死死的凝着念清歌,让她全身汗毛竖起,看她如小鹿般惊跳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念清歌慌乱的将视线收回,望着离漾,浅浅一笑,顺势起身:“臣妾替皇上将棋盘收起来。” 说着,她柳腰摇曳,玉步款款来到檀木桌前,灵巧的双手将棋盘收起,离漾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看的念清歌十分不好意思,只好一直低着头。 捧着棋盘转身,离漾的视线落在离辰逸身上,淡淡道:“臣弟留下来用膳吧。” 念清歌的身子僵硬在那里,脚步顿在原地,紧张的屏着呼吸听着身后的声音,半晌,离辰逸那熟悉的声音从容的响起:“那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啪啦’一下子,念清歌一个溜神手中的棋盘全部掉在了地上,那黑白色的棋子‘噼里啪啦’的全都混在了一起。 突兀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离漾微微皱眉:“婉儿,怎的这么不小心?碰到没?” “没有。”念清歌轻轻的摇了摇头。 离漾轻松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而后望向离辰逸,有意无意的故意说:“婉儿的肌肤很嫩,轻轻一碰就会青紫一片,朕很是心疼,每次侍寝的时候朕都不舍得弄疼她。” 说着,离漾的大掌亲昵的揽过念清歌的腰肢,挑衅的望着离辰逸。 离辰逸黑曜的瞳仁紧紧一缩,一句话也未回应,定定的凝着地面上混乱的黑白棋子,念清歌尴尬极了,拿离漾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好不着痕迹的推开他:“臣妾捡起来。” 说着,未等离漾阻拦,念清歌灵巧的半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的将棋子捡起。 “本王帮你。”头顶传来离辰逸沉魅的声音,眼前一抹深紫色的身影略过,他一拂衣摆蹲在念清歌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同她一起捡棋子。 这一幕让离漾看在眼里十分窝火,连忙阻止:“你们搁着吧,朕一会儿让德公公进来收拾。” 说着,唤了一声德公公,就想俯身去拉念清歌,谁知念清歌的话比他的动作快了一步:“皇上不要麻烦德公公了,这也不是什么多累的活儿,臣妾一会儿就捡完了,若是在这搁着若是摔着皇上就不好了。” “是啊。”离辰逸紧接着附和着念清歌的话:“本王和婉昭仪很快会清理好的。” 念清歌望了离辰逸一样朝他点点头,离辰逸对他邪魅一笑。 这一幕落在离漾的眼底可是把他给气坏了,恨不得上去将他们二人分开或者把念清歌强行的拽过来。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棋子早已被他们二人捡起,而且黑白两色分的清清楚楚,念清歌朝离辰逸拂了拂身子:“多谢王爷。”说罢,转身朝后面走去。 离漾的脸黑了一片片。 恰时。 德公公藏蓝色的太监服从殿外露出来,匆匆忙忙的脚步迅速的跨在离漾面前,气喘吁吁的问:“皇上,听宫女说方才皇上叫奴才了?皇上有何吩咐?” 离漾线条分明的俊颜定定的凝着他,眉宇间酝酿着暴风骤雨,面色阴沉,冷冷的吐出来一句话:“不用了,出去!” 德公公微微一愣:皇上今儿可真奇怪。 他奇怪的摇着头离开了玄鸣殿,身后,离漾的声音响起:“传膳。” 晚膳时分。 凉爽的空气顺着稀薄的窗纱钻了进来,熄灭了那袅袅的香薰,空气中染着食物的香气,不禁令人食欲大开。 三人面面相对,离漾拉着念清歌的小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替她缕了缕耳畔的发丝,将两个碎花瓷盘放在念清歌和自己面前,而离辰逸面前摆放着的这是一个普通的青花瓷的瓷盘。 离漾得意的凝着二人长得一样的瓷盘,筷子,汤勺,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瓷盘的边沿:“臣弟,看看朕和婉儿的新瓷盘怎样?” 听及,离辰逸的视线在二人的瓷盘上扫了一圈,嘴角一勾:“一模一样的,臣弟记得皇兄不喜欢碎花儿的。” “此一时彼一时。”离漾的龙眸闪着耀眼的星光,亲昵的靠近念清歌:“婉儿喜欢碎花的,朕只好跟着喜欢。” “......”念清歌一片愕然,惊愕的望着离漾。 她何时喜欢碎花的了?她怎的都不知道? 离漾无视她的表情和反应,大掌抓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而后将牵在一起的手炫耀似的放在膳桌上,眉眼弯弯的看了一眼离辰逸喜滋滋的说:“以后清歌生了公主,朕也准备一套碎花的瓷盘。”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朕想吃那个,喂朕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昏黄的光晕没有那么刺目,没有那么强烈,变成一小束细碎的光晕扬扬洒洒在离漾耀眼夺目的俊容上,他寒澈的龙眸在那一刻也变的温暖极了,轻抿的嘴角慢慢扯开,扯出了一抹温暖的笑意。 一句话迁出了一丝误会。 离辰逸执着银筷的双手顿在半空,筷子上夹起来的食物也掉在了银碗里,离辰逸怔愣的下意识的看向念清歌被膳桌遮挡住的小腹,那滚烫似火的视线让念清歌微微一颤,她察觉到回眸望了离辰逸一眼,而后又迅速收回了视线看向美滋滋的离漾,惊讶的问:“臣妾怎的不知道臣妾腹中有了公主?” “......”离漾愣了愣,眉宇紧凝,嘴角忽地一勾,大掌温柔的抚在念清歌的小腹上,单薄的衣裳传来离漾的温度,念清歌缩了缩小腹,才想说些什么,头顶传来离漾醇清的声音:“朕也不知道......” 他缓缓地说着,念清歌紧绷的肩膀总算垂了下来,下意识的去看离辰逸的反应,他的面容似乎也有些松动,重新夹起碗里的食物填在口中。 恰时。 离漾忽地补充了一句,充满惊喜的说:“也许婉儿的腹中已经有了朕的公主。” ‘啪’ 念清歌的小手拍在离漾的大掌上,离辰逸的面容晴转多云,念清歌急急道:“皇上,不要胡说,还有别人在呢。” 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只见离辰逸的脸全都阴了下来。 小腹上的温热消失了,离漾亲昵的揽着念清歌的香肩,望着品着美食的离辰逸:“让三弟见笑了。” 离辰逸抿了抿唇瓣儿默不作声。 丰盛的晚膳飘着诱人的味道,离漾望着念清歌优雅的吃相,将银筷撂在膳桌上,叹了口气,叹气的声音如此之大,引得念清歌和离漾纷纷停下筷子看向他。 “皇上怎么了?”念清歌关切的问着。 “朕的手疼。”离漾懒懒道,颀长的身子挂在椅背上,舒服的靠着。 龙体当重,念清歌的神经都愈发的紧张了,急忙拉过离漾的手细细的瞧着,满脸的焦灼:“皇上怎的会手疼?要不要臣妾宣太医?” “不要。”离漾果断拒绝着:“朕没那么严重,就是不想自己用膳。” “不想用膳?”念清歌疑惑的反问,迅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儿离漾的行为举止异常怪异,可千万别领会错了他的意思才好,她的小脸儿涨红,试探性的问:“那臣妾去找德公公?” 平日里,离漾的衣食住行全都是由德公公负责的,找他应该是不会错的吧。 “不要。”离漾再次拒绝道,看了看水眸弯弯的念清歌,喉咙滚动着:“朕要你喂。” 说罢,还未等念清歌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离漾的龙眸便粗粗的扫视着膳桌上的食物,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中间摆放着的松仁果鸡上,他挑了挑龙眸,小孩子似的指着:“朕要吃那个。” “啊?”念清歌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短路,卷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着,纤纤玉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儿:“臣妾?” 离辰逸也不吃了,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邪魅的双眸在他们二人身上淡淡的流转,心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笑意,暗自思忖:有趣,他抱着臂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 “给朕夹菜。”离漾皱着英眉,一副傲娇的王者模样,见念清歌没有动静,催促着:“快,朕饿了。” 念清歌有些窘迫,离辰逸还在他们对面,她有些羞怯却又不敢不听从离漾的命令,纤手执起银筷,那盘菜离自己太远,念清歌起身,微微前倾去夹那菜,xiong前的白希恰巧映在离辰逸的眼底,他的瞳仁深了深,一个恍神,念清歌将那菜布在了离漾面前的瓷盘里。 撩起裙摆优雅的落坐,银筷还未落下,离漾沉声道:“喂朕。” 念清歌笃定离漾今儿绝对是故意的,他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子,以前从未发现他如此幼稚,凝了他一眼,念清歌拿他没办法,只好将他瓷盘里的菜夹起凑到他唇边,离漾听话的张了嘴,心愿以偿的吃到了由念清歌亲手喂的食物。 而且,还是当着离辰逸的面。 他满足极了,品了一口素粥,执起手帕拭了拭唇。 倏然,离辰逸那邪魅的声音不经意间溢出:“本王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离妃。” 一句话让空气中凝了一抹宁静的气氛,离漾的瞳仁微微变幻,紧接着喝了一口汤,继续说:“她的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像是哭过了呢。” 离漾的瞳孔紧缩,眉头一皱,凝着离辰逸,冷冷地不出声,念清歌的小手卷着丝帕,心,复杂的紧。 “皇兄是不是欺负皇嫂了。”离辰逸故意将离妃唤成皇嫂,邪魅的眸子坏坏的望着离漾。 撂下了银筷,离漾的嘴角一勾,望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空,面容上蕴着笑意,淡淡问:“三弟和静竹公主的婚事准备的怎样了?” 灰暗的情愫逐渐上升着,似乎能闻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儿,念清歌怔愣在座位上,手中的银筷一个拿不稳掉在了地上,泛出了‘吧嗒’一声清脆的响声。 “婉儿,怎么了?”离漾被这声音吸引了视线,体贴的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脸颊。 念清歌睫毛了眨了眨:“没......没事。” 心里如碰倒了五味瓶似的,乱乱的,烦烦的,他要同静竹公主成亲了? 这是何时的事情?她怎的不知道? 温吞的声音让离漾说的很有味道,他定定的凝着隐藏着情绪的离辰逸,继续火上添油:“朕会好好操办你和静竹公主的事的。” 不能驳了离漾的面子,离辰逸身子前倾,双手抱拳:“那臣弟就多谢皇兄了。” 他这番话里若是细细的听,一定是能听出来他的言不由衷的,他不喜欢静竹公主,这是念清歌心里清楚的,可是他现在却要娶静竹公主。 果真是人生百态,世事难料啊。 晚膳过后,残阳如血。 蔚蓝的天空颜色层层渐变,恍若一副天然的水墨画儿,微风不凉不热,吹在人的肌肤上感觉舒服清爽。 离辰逸欲要离开,念清歌懒懒的窝在了皇上的软椅上,用过膳的她一点也不想动弹,双臂当成了玉枕趴在了那里,直直的望着雕刻龙纹的檀木桌。 “婉儿......”离漾轻柔的唤着她,那声音如一根轻柔的羽毛撩拨在她的心头,念清歌懒懒的回眸,嘴角嵌上了一抹暖暖的笑意。 那一瞬,离漾看的愣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过如此了。 真美。 “三弟要回了。”离漾淡淡道,大掌伸向她:“朕看你蔫蔫的没有精神头儿,带你出去转转御花园,也顺道送送三弟。” 窗纱飘过来的淡淡的花香勾起了念清歌心底的小心思,迷糊的感觉陡然清醒了,欣然的将小手递到离漾的掌心里,浅浅一笑,脸颊露出可爱的小梨涡:“好。” 离辰逸负手而立伫立在殿外,颀长的身子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细碎的残阳洒在他邪魅如妖的面容上,墨黑的发丝映着深紫色的长袍别有一番凛然的味道,若是再配上一支玉箫,别有一番滋味儿。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拉回了离辰逸飘远的思绪,他回眸,眼底融着念清歌。 她一袭淡粉色的烟霞罗衫,美眸闪着晶亮的光泽,柳眉弯弯,唇瓣鲛粉,细碎的一缕发丝散在她白希的肩膀上,显得格外性.感,裙摆上的渲染色晕恍若天边的残阳,将她映衬的格外仙魅,如云朵上的彩霞仙子。 清风拂来,较娥媚眼生花,载入君的心头。 淡淡的将视线落在远处的云朵上,离辰逸一拂点降袍,潇洒倜傥:“皇兄,婉昭仪,请......” 念清歌微微点头,挽着离漾玉步碎碎朝前方走去,期间,一眼都不敢去看离辰逸,三个人并肩而行,影子相互交替,离辰逸的眸子盯着地上的影子,总是故意的去踩念清歌的影子。 久而久之,念清歌也察觉到了,忽然觉得今晚他们兄弟二人都格外的幼稚。 离辰逸步伐加快,绕到他们二人面前,双手抱拳,刀刻的五官邪魅高贵,他颌首道:“臣弟告辞。” 说罢,欲离开。 恰时。 追随在尾后的德公公气喘吁吁的跑来,一拂身子:“皇上......皇上......” 离漾浓眉一皱,满脸的不悦:“怎的才来?让你给婉昭仪拿的薄氅呢?” 德公公粗粗的喘了一口气,掩着嘴道:“奴才......奴才本来是拿了的,可是.....可是一出殿门的时候水离殿的公公来了,说是......说是离妃吐了。” “离妃吐了?”离漾的大掌紧握着德公公的手臂上:“什么意思?” 德公公忍着疼痛摇摇头:“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啊。” “......”离漾看了看念清歌,面有为难,念清歌苦涩一笑,朝离漾点点头:“皇上去看看吧,不要耽搁了。” “也好。”离漾绷紧的面容松动了下,而后望着离辰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麻烦臣弟送婉昭仪回琉璃殿去。” “好。”离辰逸爽快的答应着,说罢,离漾步伐匆匆的跟着德公公朝水离殿走去。 念清歌瞪了一眼离辰逸,想必他是乐不可支吧。 “王爷若是有事在身就回去吧。”残阳下,念清歌的面容尽染着桃花的红晕,唇瓣儿如盛开的花骨朵缓缓开启:“我自己会回去的。” 玉步止住,离辰逸修长的手臂拦在了念清歌面前,他将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轻的摇着,恍若那扇中也蕴着那独属于他的沉香气息,那双眼眸中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带着邪魅的妖调,唇角挂着密集复杂的笑意,自离漾离开,他的面容就堆着满满的笑意,如妖气的话儿随着微风缓缓吐进念清歌的耳膜里:“本王没有要事缠身。” “若非让本王说出要事的话。”离辰逸说到这儿微微一顿,穿着密集万马团纹的靴子凑近了她,踏平了脚下的泥土,凉薄的唇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那......本王的要事便是你。” “王爷,你......”念清歌如兮月清云的眸子瞪着离辰逸:“休得胡言,我要回去了。” “不许走!”离辰逸忽地将分贝提高,霸道的捏住她的手臂。 念清歌惊慌失措的想甩开他的禁锢,一双水眸蕴着不安:“王爷放开我,来来往往全是人,让别人看到便不好了。” “本王不怕!”离辰逸道。 “我怕!”念清歌反驳道。 涨红的小脸儿凝着一丝恐惧,离辰逸挑了挑唇角,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好,本王送你到御花池那里。” 想了想,念清歌点点头:“好。” 二人同行,念清歌故意和离辰逸保持着距离,她忽地想起了什么,眸子望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淡淡道:“恭喜王爷。” 离辰逸脚步微顿,冷凝着她。 “愿王爷能好好待静竹公主。”念清歌未理他的表情,继续说着。 路过御花池时那里有一片假山,岩石,恰巧,在石桥上两个宫女端着水盆匆匆走过,离辰逸嘴角一勾,忽地惊讶道:“有人......” “啊?”反应不过来的念清歌忽地只觉得手腕一紧,未等怎样,眼前一黑,便被离辰逸狠狠的拽到了假山下面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外是一些绿油油的草儿,红彤彤的花儿,若不仔细往里面瞧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宫中一些对食的宫女,太监会在晚上偷偷的跑来这个山洞里私.会。 黑乎乎一片,让念清歌心生恐惧,紧张的抓住离辰逸的袖袍:“王爷,这是哪儿?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要回去。” 尾音才落。 念清歌只觉得身子狠狠的被撞击在了一道人墙上,紧接着,唇瓣儿上被一股子冰凉狠狠的侵占了,离辰逸如猎豹的瞳仁定定的凝着她,唇上如一朵恐惧的食人花吸.允着念清歌柔软的唇瓣儿,似是惩罚,似是泄恨,念清歌的脑子‘唰’的一下子过电了,麻木而又空白,小手慌乱的捶打在离辰逸结实的胸膛上,嗓子里泛着听不真切的声音。 离辰逸只觉得胸腔震动,浓眉一皱,这小东西的力气还真是不小,腾出一只大掌将她的双手禁锢在自己的胸前,让她感受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方才一路上念清歌的小嘴儿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与静竹公主的事情,他一直隐忍着,现在总管寻着机会收拾她了,他又怎能轻易的放过她呢。 ‘嘶’的一声。 离辰逸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唇瓣儿疼,麻,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吞在了喉咙口,念清歌竟然狠狠的咬了他,他的双眸染着危险的光芒,如被惹怒的野兽,念清歌朝后面一点点退着,声音空洞而颤抖:“王爷,你干什么?” “本王生气,愤怒,想杀了你!”离辰逸疯狂的吼着。 他激动的情绪让念清歌微微一颤,似乎将某些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清醇的嗓音如一滴滴水润到离辰逸的心口窝上:“若王爷想杀了清歌那便杀吧,不过,清歌有一事要问王爷。” “讲!”离辰逸低沉道。 念清歌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问:“王爷,清歌被皇上解除禁足是不是王爷答应了与静竹公主的喜事?” 空气‘嗖’的刮来一阵冷风。 离辰逸的眸子陡然看向念清歌,声音冰冷生硬:“念清歌,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本王怎么会为了你委屈自己去娶静竹公主。” 他的语气不同于往日,不同于方才,念清歌心有怀疑,吞了吞口水,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缓缓问道:“那......王爷喜欢静竹公主吗?” “干你何事!”离辰逸没好气的说。 “清歌只是关心王爷和公主。”念清歌的底气有些不足,淡了下来,抿着唇瓣儿。 离辰逸星目流转,不羁的说:“本王早已与静竹有了交.合.之.欢。” 念清歌小脸儿一红,亏的周围黯黑,否则她定要出糗,思索了半天,她的声音细弱如蚊:“王爷不是......不是用的手指......” 话,未说完。 手腕钝痛,离辰逸凶猛靠近她,沉香的热气喷洒在鼻尖儿上:“你知道的倒不少,要不要......”他故意停顿,手指淬不及防的挑起她的裙摆,邪魅的威胁:“要不要尝尝手指的滋味儿。” ‘啪’的一声脆响震在了空中。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离辰逸的脸颊上,念清歌懵了,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的去打他,趁他不注意时推开他慌乱的逃走了。 一束光亮洒了进来,照在离辰逸邪魅的面容上,那么一瞬间,他不怒反笑,大掌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手指拭过被她咬破的双唇,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跑吧,跑吧...... * 念清歌几乎是落荒而逃到了琉璃殿,跑几步回头看几眼,生怕那疯狂的离辰逸会追上她来。 赶到琉璃殿的时候她早已累的不成样子,气喘吁吁的抚着自己的胸膛,崔嬷嬷看她如此慌张,急忙上前扶着她,关切的问:“小主这是怎么了?” 念清歌的小脸儿涨红的如烧红的银碳,指着殿外,上气不接下气:“崔嬷嬷,你......你看看离王爷跟过来了没有。” 闻言。 崔嬷嬷赶忙探着脑袋前去查看,那条幽径的小路上空空如也,偶有鸟儿在地上觅食,她踱着步子来到念清歌面前:“小主,没有人,放心吧。” 听到这儿,念清歌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把手搭在崔嬷嬷的受伤回到了殿内,疲倦的靠在美人榻上,崔嬷嬷捧着一杯百合茶放到她面前:“小主好生歇息,不要想太多。” 念清歌摆摆手,眼神游离,忽地想到什么,身子‘倏’地挺直看向崔嬷嬷:“崔嬷嬷,方才我同皇上逛御花园的时候,德公公说离妃吐了。” “吐了?”崔嬷嬷疑惑的重复着:“吐了......” 念清歌连连点头,眼神一直追随着崔嬷嬷的面部表情,忽地,崔嬷嬷面容一惊:“离妃该不会是......” 说到这儿,崔嬷嬷欲言又止,瞪大眼睛看着念清歌。 经过崔嬷嬷的一番提点,念清歌的心陡然紧张起来,睫毛眨动,而后身子软了下去,喃喃自语:“难道......离妃有了身孕?” “极有可能。”崔嬷嬷惊醒,而后,眼睛望着念清歌平坦的小腹:“小主和皇上这么久了肚子里没有一点消息吗?” 念清歌神色游离的摇摇头,她紧张的攥紧崔嬷嬷的手:“若是离妃真的有了身孕,那对我而言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和离妃之间早已产生了缔结。” 崔嬷嬷意味深长的‘恩’了一声,而后疑惑的喃喃自语:“离妃从进宫就没听说过怀有子嗣,怎的会无缘无故的吐了呢?” ------------------------------------------------ 六千字送上,有点晚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主,小主不好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一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崔嬷嬷不经意的话语在念清歌的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深意,她如醍醐灌顶一般,双眸如暗夜的星辰般闪着光亮,小手紧紧的攥着裙摆,唇瓣儿微启:“许是......” 将后半句想说出来的话吞在了腹中,若有所思的望着窗纱。 窗纱,树影斑驳。 忘了是何时,琉璃殿的阁窗下竟然长出了一颗矮小的海棠树,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颗海棠树愈发的挺拔,密密麻麻的枝杈上开始吐出了小小的,不大显眼的小花苞,想来再过些日子定会争相怒放的。 细碎的光晕穿梭过那厚实的绿油油的叶子上,折出来暗淡的影子,起起落落在空中,微风拂过,卷走了它不安分的碎叶。 念清歌竟然看的有些失神,有时,静静的趴在那里发呆会让她明白很多事情,唇瓣儿上的麻木疼痛清晰异常,苍白的小手擎在空中,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甚至还有些红,食指的指腹触在自己肿起来的唇瓣儿上,头脑恍惚一片。 离辰逸恍若平静湖面上的一阵龙卷风,或者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只要每次遇到他,他就会彻彻底底的搅乱她平静的生活,平静的现状,和.......平静的心。 愈想愈发的烦躁,今日在玄鸣殿,明眼人都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虽然离漾并没有将在御花园撞到她和离辰逸的事挂在嘴边或拿出来说事,但是依离漾的性子肯定会有所芥蒂,说实话,她宁愿离漾惩罚她一下或者和她吵一架,这样也能代表着这事会过去,可是离漾却选择了另一种法子来处理这件事情,弄得她心神不安的。 “崔嬷嬷......”念清歌焦灼的唤着,秀眉轻拧,将情绪全部摆在了脸上,瞳仁涣散,面色阴沉,崔嬷嬷急急赶来:“小主......” “沐浴......”念清歌冷冷道,提不起来精气神儿,闻了闻衣裳上独属于离辰逸的沉香气息,皱皱眉头:“另外,把这衣裳扔了,我不想要了。” “是。”崔嬷嬷应着,才想离开准备花瓣儿和沐浴水。 念清歌沉冷焦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给我准备一块儿冰的面巾,在准备一些冰块儿。” “是。”崔嬷嬷应着,望着念清歌突变的情绪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她毕竟是念洪武将军的女儿,有些时候,眉宇间还是能够展现出念将军的凛然之气的。 半晌。 崔嬷嬷捧着满满的花瓣儿来到了内殿,念清歌的眼神游离,杵着下颌若有所思,深宫中的女人是寂寞的,想来离妃的事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小主,奴婢准备好沐浴的水了,还放了些小主最喜欢的花瓣儿。”崔嬷嬷声音轻快的唤着她,将她从发呆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恩。”念清歌蔫蔫的应着。 褪去了全身的衣裳,将地上的衣裳踢到了一边,而后踩着檀木的木梯踏入了水中,温暖的水瞬间包裹着她的全身,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儿将她白希的肌肤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粉,长长的墨色发丝缠绕在她的xiong前,让人浮想联翩,崔嬷嬷收拾起地上的衣裳,望了一眼念清歌白希光滑的玉背,思忖了半天,最终意味深长的教诲道:“奴婢有句话一定要说,即使小主不愿意听,一些情绪小主不要摆在脸上,有些时候,越是愤怒,越是生气,越是烦躁越是要笑,在这后宫之中,不要让别人猜透你的表情。” 说罢,崔嬷嬷捧着那堆衣裳离开。 水温,仿佛冷不丁降下了一个温度,念清歌湿漉漉的睫毛微眨,陡然心里敞亮了许多。 推开了花瓣儿,将离她不远的铜镜拿来,望着铜镜中娇媚如出水的美人鱼的自己,指腹轻轻的触在唇上,眼底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意。 * 水离殿。 离妃整个人脸色苍白的窝在了软榻上,小手抚着胸膛,作出一副干呕状。 离漾的到来让整个水离殿愈发的忙碌起来,他龙步生风,脚步匆匆的来到了离妃的软榻前,大掌捏住她削弱的香肩,语气里满是关切:“水儿,怎么了?” 看到离漾的离妃神色愈发的憔悴了,她蔫蔫的泛声,带着哭腔,恍若喉咙里卡住了一根鱼刺,她吃力的模样让人怜爱,离漾稍弯下身子将离妃扶起,离妃顺势小鸟依人的窝在离漾的怀里,小手牢牢的抓着他的衣襟:“皇上,皇上......” “别哭。”女人是水做的,但是后宫的女人是海水做的,离妃抽泣的肩膀震动,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情绪愈发的激动,离漾的心软了下来,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大掌温柔的平复着她的心情:“水儿,跟朕说说,听德公公说你一直在吐,是怎么回事?” 离妃的手指拭了下泪痕,摇摇头:“臣妾也不知道,忽然觉得很难受,什么也吃不下,只要吃点东西就会觉得恶心。” 听到她这么说,离漾的心一紧,忽然觉察到什么,眼底划过不可抑制的惊喜:“水儿,你会不会是......” 离妃小脸儿娇羞的别过头,声音娇嗔:“皇上......皇上想的多了,才不是。” “为离妃就诊的太医是哪个?”离漾清澈的嗓音响彻在殿内。 一个年岁高长的太医一拂身子:“回皇上,是微臣替离妃娘娘就诊的。” “恩。”离漾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话,而后望着他发白的鬓角淡淡的问:“离妃是什么情况?” 那个太医声音有些沙哑,双手抱拳,一一道来:“回皇上,起初微臣也以为离妃娘娘只是胃不舒服,可是后来微臣竟然在离妃娘娘的脉搏里探出了一丝丝喜脉。” 说到这儿,太医顿了顿。 只见离漾的神色飞扬,深眸蕴着惊喜耀眼的光芒:“太医请说。” 太医点点头,眼底蕴着一抹叹息,声音也缓缓沉了下来,这让离漾的心悬在了弦上:“可是那喜脉若有若无,时大时小,有时候还会全数消失,老臣细细的一想,觉得那是离妃娘娘的假喜脉。” “假喜脉?”离漾的脸色略沉:“什么意思?” “回皇上,假喜脉的意思就是离妃娘娘有喜脉的征兆,只是因今日疲惫,营养匮乏,精神状态不佳等引起的喜脉消失,若是好好调养一番,心情愉悦,在不久之日,离妃娘娘定会喜得贵子的。” 一番话说的离漾紧张不已,他的眉头一皱望向殿中的宫女们,声音沉冷:“你们是怎么侍候娘娘的。” 话落。 呼啦啦的一屋子的宫女们跪了一地,异口同声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讲!”离漾语气不悦,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宫女朝前跪了一步,道:“回皇上,娘娘今日思绪烦躁,整晚做梦,食欲不加,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吃东西。”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儿的落下,离漾的眉宇间蕴着黑线,声音拔高:“为何不告诉朕?” 那个宫女吓的肩膀一颤:“回皇上,娘娘......娘娘不让奴婢们告诉的,说怕扰了皇上。” 心里划过一丝温暖和愧疚,离漾握住离妃的小手,声音陡然温柔下来:“水儿,你总是这么识大体,但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若不是身子不爽利,也许爱妃早就有喜了。” 说到这儿,能够听的出来离漾的语气里蕴着一抹淡淡的失望感。 离妃的心钝痛,身子如落叶颤抖,嗓音里带着哭腔,仰起头,梨花带雨的望着离漾,那模样真真的可怜:“皇上,对不起,都怪臣妾,若不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也许早就怀上了龙嗣。” 说着,离妃再也说不下去了,嘤嘤的哭了起来。 “水儿,别伤心。”离漾颇有耐心的哄着她:“太医也说了,只要最近好好调养定会尽快怀上的。” 离妃连连点头,脸蛋儿贴在他的胸口。 这一刻,他的心脏是为了她而跳动。 满足了,很满足了。 橘色的烛光摇曳在水离殿中,拉出一条条暖暖的黑影。 离漾若水般沉凝的声音缓缓响起:“平日里,是谁负责离妃的膳食和起居?近日里为何侍候的如此不周?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众人哆哆嗦嗦的,那个宫女怯怯道:“皇上,平日里侍候离妃娘娘的是山梅姑娘,可是现在山梅姑娘不是......不是被关在了慎刑司......” 越说声音越小。 沉凝了片刻,离漾忽地怒吼:“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鱼贯而出。 离妃的心‘突突’的跳动着,感觉到离漾的大掌在缓缓的松开她,离妃忽地从他怀里起来,双腿跪在软榻上,小手覆在两侧:“皇上,不要听那些宫女们胡说,臣妾......臣妾没有别的意思,皇上不要误会臣妾。” 离漾一言不发,深邃的龙眸定定的凝着憔悴单薄的离妃,脑海里却呈现出念清歌的娇容。 他这是怎么了。 心思烦躁,离妃柔柔的带着哭腔后沙哑的声音缓缓而出:“臣妾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虽然山梅自小跟着臣妾,但是臣妾也不能全都依赖着她,其他的宫人也可以好好学着的。” 她的声音愈发的消弱,小手强压住胸口,佯装难过的忍着干呕的感觉。 恰时。 一个茶盏抵在她眼前,离漾微沉的声音缓缓道:“朕......考虑考虑,你好生歇息,有事就去玄鸣殿唤朕,朕必定赶来。” 说罢,掌心抚了抚她的肩拂袖离去。 夜色迷离。 御花园的鲜艳早已被墨黑的夜色笼罩成了一片阴霾,早已看不出白日的绚烂风光,那池水泛着幽暗的色泽,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时而游过去几条小鱼,尾巴轻轻一甩划起了一道淡淡的涟漪。 德公公跟在离漾的身后,随着他时慢时快的步子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忽地,离漾凉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德公公,山梅的事情你怎么看。” “奴才不敢妄下言论。”德公公一拂身子,拘谨道。 “讲!”离漾沉声道:“无妨!” 德公公听及,谨慎的说:“山梅这次有罪,让婉昭仪受到了惊吓,她也在慎刑司长了教训,现在眼下是离妃娘娘心神不宁,并且事关龙嗣,所以奴才比较担心......” 说罢,德公公下意识的观察了下离漾的脸色。 墨黑的天空如一个巨大的网,离漾的龙袍上泛着凉凉的湿意,发丝上蒙着一抹草叶上泛出的氤氲之气,他的龙眸落在远方,若有所思。 半晌。 离漾负手而后,大步朝玄鸣殿走去,德公公微微一愣迅速的跟了上去。 * 夜凄凄,雨潇潇。 夏日的雨凉爽宜人,细密的雨珠儿顺着窗纱溅到了水离殿的妆奁上,打湿了她的铜镜,离妃细细的拭去自己的远山黛,将银白色的护甲缓缓的摘下。 恰时。 殿外一阵响动。 “百里贵妃娘娘驾到。”生涩的宫女的声音让离妃心烦不已,甚是挂念着山梅,听到百里芷的名号秀眉一皱,‘啪’的将护甲扔在了妆奁上。 未等怎样,百里芷身上浓烈的脂粉味儿便自殿外传来,离妃蹙眉,一抹嫣红色的身影早已踏入殿内。 离妃并未起身朝她施礼,而是端坐在木椅上幽幽的冷嘲热讽:“百里贵妃果然是不同凡响,就连来本宫的殿中也是如此声势浩荡啊,不过呢,下次不要这么吵,吵的本宫头疼,百里贵妃身上的脂粉味儿已经把本宫熏的恶心了,若是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恐怕本宫要宣太医了。” “离妃......”百里芷不怒冷笑,饶有兴致的摆弄着自己金灿灿的护甲,不故旁人,嘴角一挑:“听闻离妃娘娘有了喜脉?” 话落,百里芷佯装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掩着丝帕笑道:“听说是假喜脉?离妃啊离妃,现在为了争*你可是什么谎话都敢说了啊。” 离妃怒气腾腾的瞪着她:“百里芷,你给本宫闭嘴!若是你今日是来挑事的那请你离开。” 百里芷屏退了众宫女,自己一个人玉步款款朝离妃走去,凑到她面前,望了一眼她妆奁上的珠宝首饰,嘴角一勾:“离妃,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的那些破事儿以为本宫不知道么?本宫至今不在皇上面前戳穿你是觉得你还有点意思,不过,你可不要不要脸。” “戳穿本宫?”离妃面容上尽是不屑,冷凝着她,呛声道:“你以为皇上会信你?还是信本宫呢?” 百里芷丝毫不被她的话锁威胁住,吹了吹护甲,吐气如兰道:“那我们就找太医验验喽。” “你——”离妃的拳头紧紧的攥着,这些年来,百里芷一直用曾经的把柄威胁着她。 百里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儿,风.骚一笑:“本宫倒要看看你的子嗣是打算拖到什么时机怀上。” 呵—— 离妃冷冷的笑着,忽地转了话头儿:“百里贵妃如此大费周折对付本宫不觉得很无趣么?” 百里芷挑了挑眉。 “现在......”离妃的话说到一半儿,而后缓缓起身,将发髻上的银簪子戳在了来回摇曳的烛光上,眼底划过一抹嫉妒,冷声道:“我们共同的敌人应当是念......清......歌。” 尾音一落,那烛芯儿被她狠狠的捅破。 * 翌日清晨。 鸟儿惊吓的在树上各自朝空中飞去,扑扑扬扬的好生热闹,树叶被它们的翅膀打散了一地。 念清歌昨儿个夜里睡的格外的晚,太阳高高的挂在了空中,她懒洋洋的躺在舒服的软榻上慵懒的翻了个身,刺目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了她红润的小脸儿上,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低低的唤着:“崔嬷嬷,几时了?” 半晌,都未有回应。 她诧异极了,平日里崔嬷嬷会在殿外候着的,怎的今日却不在呢,恰时,沛柔端着面盆朝内殿走来:“小主,你起来了,奴婢为小主更衣洗漱。” “好。”念清歌的双手枕在脸颊下小眯了一会子,而后伸了一个懒腰从软榻上爬起来,穿上绣鞋,穿着一袭湖蓝的丝绸中衣,接过沛柔的茶盏在口中轻漱,而后吐在了痰盂里,疑惑问:“沛柔,崔嬷嬷呢?” “奴婢不知,一大早就出去了。”沛柔道,而后将面巾递给念清歌:“小主,净面吧。” “恩。”念清歌懒懒的应着,凝着步子来到面盆前,双手没入了水中,恰时,崔嬷嬷匆匆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念清歌说:“小主,小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站住(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小主,小主不好了,出大事了。”崔嬷嬷气喘吁吁的自殿外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念清歌说。 细密的汗珠溢在崔嬷嬷有些皱纹的额头上,她的瞳仁扩散,光是那副表情摆在那里就让人紧张的不行。 面盆里的温水没过了念清歌的手腕,捧起了一捧清水撩在了面上,听及崔嬷嬷的声音,她顿了顿动作,不紧不慢的书:“崔嬷嬷,出什么大事了?” 崔嬷嬷呼哧带喘的调整了下气息,凑到念清歌面前:“小主,山梅......山梅一大早便被慎刑司放出来了,现在回到了水离殿。” ‘轰’的一声巨响,如一道贯雷似的乍响在她的头脑中,脚下踉踉跄跄的失去了重心,念清歌柔软的身子朝后一退,‘砰’的一声将那面盆打翻在地上,发出了与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水花四溅,湿透了念清歌的绣鞋,她的血液瞬间凝固,滚烫滚烫的烧灼着她的血管。 唇瓣儿如被寒风摧残的花儿,微张了张却发现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眼眶淬不及防的酸涩,湿润望着窗纱上来回摇曳的海棠树,那花瓣儿似乎在互相的追逐,她一个也捕捉不到。 他——一定是他的圣旨。 他——竟然这般待她,将凶手就这么放走了。 心,凉到了悬崖边儿上。 念清歌所有的委屈如数爆发出来,喉咙撕裂般疼痛:“呜——” * 山梅回到水离殿后便受到了离妃的精心照顾,请了太医,炖了补品,让她歇息在一张软垫上,慎刑司的酷刑将山梅折磨的遍体鳞伤,混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脸上也被鞭子抽打的皮肉裂开,鲜红的血丝刺目的呈现离妃眼底。 她忍着疼痛,眼泪汪汪的别过头去,将自己难过的情绪收敛了一番后,对离妃说:“娘娘,奴婢现在不成人样了,奴婢自己上药吧,不要污了娘娘的眼。” 说罢,山梅去夺离妃手中的膏药。 “胡说。”离妃打断她的话,将手朝侧出躲了躲 ,望着她狼狈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你是为了本宫才受的这份罪,本宫定会治好你的伤,为你报仇。” 热泪流在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山梅起身,双腿跪在离妃面前:“奴婢多谢离妃娘娘大恩大德,离妃娘娘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才能将奴婢从慎刑司救出来,奴婢今后定忠心耿耿报答娘娘。” “傻瓜。”离妃看她如此激动,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起身,山梅红红的双眼望着离妃,离妃眉间淡淡抹着一抹忧愁:“你是本宫的心腹,失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本宫怎能看你丧命。” “都怪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粗笨,那慎刑司想来也抓不到奴婢,也就不能让皇上怀疑娘娘。”山梅面有愧疚的说着。 离妃摇摇头,望着妆奁上杂乱的脂粉,意味深长道:“我们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吓唬吓唬念清歌,可是却让她反咬了咱们一口,她近日,日日泡在皇上的玄鸣殿里,每天都勾.引皇上,真是狐媚子一个。” “娘娘,那皇上是不是对娘娘......”山梅欲言又止的担心的问着。 离妃摇摇头:“不会的,本宫和皇上的感情坚不可摧,岂是她能破坏的了的。” “那奴婢就放心了,待奴婢养好伤定要让念清歌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山梅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念清歌和离妃的怨早已在数年前便结下了。 夏日的风愈发的炎热,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宫中的冰块儿早已用光了好些了,念清歌的心如被大火熊熊的燃烧着,焦躁不安的坐在琉璃殿院子里的藤蔓秋千上,脑袋轻靠在秋千的一侧,双腿耷拉在下面来回的摇晃着,面前是用偌大的器皿盛的满满的冰块儿,只可惜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那冰块儿早已化成了水,那凉气也逐渐的挥发掉了,念清歌香汗淋漓,小脸儿涨红,眼底崩腾着怒火,望着那被崔嬷嬷关紧的门更加恼怒:“崔嬷嬷......”念清歌不悦的唤着。 “小主......”半晌,崔嬷嬷放下木盆里的脏衣裳来到了念清歌面前。 念清歌冷冷的凝着她:“你什么时候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一字一句里都装着炸药,仿佛一个火儿就能点燃。 崔嬷嬷毕恭毕敬的伫立在她面前,微微颌首:“待小主什么时候能消气奴婢再把门打开,小主不能装着一身的脾气去找皇上,这样不但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反而会恼怒了皇上。” “我不会!”念清歌强压着怒火道:“把门打开,我只是心平气和的想去找皇上聊一聊。” “心平气和?”崔嬷嬷望着她憋红的小脸儿不相信的反问着:“奴婢没看出来。” “你——” 念清歌生气的看着崔嬷嬷,而后将视线落在面前融化的冰瓷器里:“我热,冰块儿没了,你去给我换一些冰块儿。” 现在,只要冰块儿能够融化念清歌的怒火怎样都行,崔嬷嬷朝她一拂身子,说了声‘是’朝内殿走去。 崔嬷嬷的身影消失后,念清歌双脚一耷拉地面,迅速的朝门口奔跑过去,望着高高的宫墙,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曾经念洪武教她的一些功夫底子,她决定试上一试。 挽起了自己的袖袍,将那碍事不方便的木蹄鞋踢到了一边儿,只穿着月白的袜子站在了那地面上摆着的假石上,她的小手抓住那一个砖瓦,使劲儿向上一提,而后整个身子趴在了宫墙上,她的两腿儿一蹬,终于够到了那顶上的瓦片,而后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子,闭着眼睛,‘啪’的一下子跳了出去,脚丫痛的直打颤,她粗粗的晃动了一下,而后飞快的朝玄鸣殿跑去。 路过的宫人们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衣着不端庄的念清歌。 “方才跑过去的是婉昭仪吗?”一个宫女惊愕的问。 “好像是,怎的看的疯疯癫癫的,不会是被那惨死的怜昭仪给吓疯了吧。”另一个宫女猜测道。 “许是......” 宫中的流言蜚语满天的飞,念清歌不愿理那些,青石板上的小石子硌的她的脚底心发疼,她跑两步走一步的终于来到了玄鸣殿,可是皇上并不在玄鸣殿里,她急的大脑一热想着不在玄鸣殿那定是在玄朝殿,于是又改变了方向朝玄朝殿跑去。 一路上闲人碎语如小虫子飞在她的耳边。 她如一阵清风不管不顾的飞奔着,终于来到了玄朝殿门口,德公公正伫立在殿外打盹儿,那狼狈的念清歌让德公公惊愕极了,微微一愣:“婉......婉昭仪,你......你这是怎么了?” 念清歌粗喘着呼吸,问:“皇上呢?” “在......在里面呢。”德公公吓傻了的应着。 “我进去找皇上有事。”念清歌说着就要朝里面奔去,风风火火的德公公压根儿拦不住她。 一眨眼,念清歌早已没了身影,德公公将想说的话喃喃自语道:“皇上在里面和大臣们议政呢。” 细碎的步子走的极快,未看到人,念清歌那充满温怒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玄朝殿的上方:“离漾,我问你......” 话,吐出了一半儿。 念清歌整个人怔愣在那里,放眼望去,玄朝殿里围满了人,离辰逸等朝廷上重要的官臣几乎都在安安静静和皇上议政。 她的话突如其来的打破了这份宁静,众人纷纷的望着光着脚丫,香汗淋漓,衣衫凌乱的念清歌,她呆了,愣了,傻了,脚趾头蜷缩在一起。 奏台后的离漾面容黑冷,眉宇间阴云密布,那漆黑的龙眸冷冷的凝着毛毛躁躁的念清歌,她似乎能感觉到离漾如利剑的眸子会将她戳死。 私下,大臣们都惊愕的议论纷纷:她胆子真大,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离辰逸凝着念清歌的一举一动,凝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再望着离漾的表情,嘴角一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站在离辰逸面前的是一个陌生面容的英俊男子,看样子他同离漾,离辰逸的岁数相当,面容仙气十足,恍若才自天山归来的仙鹤,他一袭茭白的衣袍,发髻上挽着一个白玉的发冠,眉宇间与离辰逸竟是惊人的相似。 察觉到一丝丝不安,念清歌如蝶翼的眸子微微眨动,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思忖着,念清歌一拂身子,方才的怒火全部暂时性的吞了下去,一拂身子,不敢看众人的眼光:“臣妾告退......” 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恰时。 离漾那若寒冰般冷凝的声音缓缓响起:“站住!”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胆子真大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离漾那若寒冰般沉凝的声音缓缓响起:“站住!” 刹那间,安静异常,只剩下离漾与念清歌交错的呼吸声。 众臣屏息的望着二人,念清歌顿住的脚步缓缓交错在一起,玄朝殿的地上有些凉,那凉意似乎钻进了她的脚底心,压在另一只脚上,只觉得后背已经被无数双眼睛戳的透透的。 空气中,独属于离漾的龙涎香气息愈发的浓厚,念清歌要窒息了,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鼻息里染尽了他的香气。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一头被宰割的羔羊,只待离漾磨刀霍霍向清歌。 半晌。 离漾低沉略显疲倦的声音响起,只是不是对念清歌说的,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众臣,沉声道:“你们退下吧。” “微臣告退。”众臣齐声道,一拂身子准备退下。 而后,离漾补充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温润,似是对单独一个人说的:“云鹤,你才回来,好生歇息,你的王府朕会让人清理清理。” 那个被称作云鹤的男子双手抱拳,微微颌首,眉宇间尽显仙气,声音也若泉水般清澈:“多谢皇兄。” 那句‘多谢皇兄’被念清歌听了去,难道方才说话的男子便是神秘莫测,一直云游野鹤的云王爷? “恩。”离漾淡淡的应着,将视线辗转在离辰逸和离云鹤的身上,轻叹了口气,淡淡道:“你们兄弟二人找个机会一起喝喝酒,下下棋。” 还未等怎样,离辰逸冷嘲的声音打断离漾的话:“本王很忙,没时间和他喝酒下棋。” 冷冷的呛声让气氛有些尴尬,离漾的浓眉紧皱,众臣们识趣的退下了,皇家的事还是少听,少说,少看,少参和为妙。 离云鹤茭白的长袍在阳光下显得仙气清新,他稍稍离离辰逸远了一些,嘴角勾着一抹无奈的浅笑,离辰逸满脸的阴霾不羁的望着某处,离漾龙眸眯起:“多少年了,三弟的性子多多少少要改一改了,二弟回来了,你们便好好相处。” “恕臣弟不能听从皇兄的话。”离辰逸双手抱拳,混身上下尽显排斥,一眼也不看离云鹤,冷哼了一声便拂袖退下了,路过念清歌身旁的时候一个眼神也不曾给她,权当不认识她似的,念清歌偷偷的望了一眼他愤怒离去的身影,心中疑惑满满。 听到了离漾龙步挪动的声音,他缓缓来到离云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弟不必往心里去,三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离云鹤嘴角勾了一抹清清的笑容,摇摇头:“没事,臣弟理解,慢慢来吧,相信终有一日会好的。” “恩,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离漾点点头,这些年来,离辰逸和离云鹤的事情也一直是他的心结,余光瞟了一眼傻乎乎站在那里的念清歌,离漾淡淡道:“你先退下吧,朕还有事。” 离云鹤回头望了一眼念清歌,眼底划过一抹有趣的笑意,悄悄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离漾浅浅一笑,离云鹤一拂身子退了下去,路过念清歌身旁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离开了玄朝殿,并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啪’的一声,阖门的声音让念清歌的身子微微一抖。 隔绝了窗纱反射进来的阳光,她秀气的身影拉出来了一条长长的,淡淡的影子。 空气中静谧的让人毛骨悚然。 离漾所泛出的龙涎香的味道离她愈来愈近,恍若致命的毒药染遍了她的全身,铿锵的龙步夹击着她的耳膜,她的心里似揣了无数个小兔子,离漾负手而立伫立在她旁边,望着她精致的侧颜,卷长的睫毛,从上至下细细的打量了她一圈,定格在她光着的小脚丫儿上,浓眉一皱,声音沉冷:“你胆子真大。” 突如其来的话如细碎的雨点扑棱在她的头顶,心里斟酌着该说些什么,恰时,离漾那蕴着些隐忍的温怒的徐徐传来:“衣冠不整,发髻不梳,光着脚丫,连通报也不通报一声就这样闯进朕的玄朝殿了,而且还是当着朕众臣的面,你真是让朕的爱臣们都认识了你。” “皇上......”念清歌咬着唇瓣儿,细细的出声。 离漾倏而打断了她的话:“皇上?”他浓眉挑起,冷冷的反问:“方才你在众臣面前可不是这样唤朕的。” 方才哪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人,念清歌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朕是不是太chong着你了?”离漾声音冷沉,话语如崩塌的冰碴子:“竟然越来越放肆,念清歌,你该当何罪?” 他凶巴巴的质问让念清歌委屈到了极点,山梅的事情还未好好的找他理论,他竟然现在数落起自己来了。 “臣妾无罪。”念清歌忽地昂起头来和他剑拔弩张的对视着,那清澈的双眸蕴着坚定的光芒,睫毛连眨都不眨。 她倔强的模样让离漾愤怒,生气,她总是这么倔强,总是这么义正言辞,总是让他这么束手无策。 大掌想拍桌,却发现掌下空空如也,尴尬的收紧了拳头,绕到念清歌面前,面对面的冷冷的瞪着她,声音萧冷:“念清歌,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知道!”念清歌丝毫不避讳他的龙眸,落落大方的回答,反正现在群臣也退下了,也不必考虑给他留面子了。 “那你还敢......”离漾愤怒的字眼儿从齿缝挤出,可话说到了一半,他怒火腾腾的火气‘噌’的窜了上来。 因为他发现念清歌竟然傲娇的别过头去压根儿不理他,完全将他视为空气。 他想发火都不知道朝谁去发,于是只好寻着她的毛病:“你这幅鬼样子从何处来的?” 念清歌粗粗的一听,漫不经心的顺嘴一说:“翻墙出来的。” “......”话落,空气中冷寒刺骨的温度‘嗖’的爬了上来,离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翻墙? 堂堂一个嫔妃竟然翻墙而出。 “念清歌!”离漾忽地发现自己说出这三个字以后都不知道如何说她好了,念清歌傻呆呆的回头无辜的看着他。 水润的眸子如细碎的珠宝,闪着耀眼的光芒,湿漉漉的模样恍若滴着露珠的花瓣儿,我见犹怜。 “朕......”离漾咬着银牙,浓眉一皱,打横将她抱起,脚下突如其来的空阔感让念清歌惊愕,下意识的揽住了离漾的脖子,脑袋顺势窝在离漾的胸膛上,他的胸膛还是那么温暖,只是,这份温暖不单单属于自己。 脚下的步子铿锵,离漾阴沉着个脸朝龙塌走去,将她没好气的摔在了自己的锦被上,她弹跳了起来,离漾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看来朕非要把你给禁锢在这里你才会老实一些。” 念清歌吞了吞口水,猛然回想起离漾将她绑在龙榻上的事情,有些小鹿惊慌的朝后面退了退:“你要干什么?” “你!”离漾粗暴的吐出一个字,双眸危险的凝着她。 “不行!”念清歌下意识的拒绝着,他现在的性子这么危险一定会如野兽似的,她摇着小脑袋,全身上下充斥着拒绝和排斥:“离漾,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只要一有什么事情就用那个解决。” “哪个?”离漾凝着她乱跳的性子,挑眉反问。 念清歌的小脸儿一红,将话憋在心里,那种话哪是可以随意往外说的,羞死人了。 “我......我不告诉你。”念清歌吞吞口水。 离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容,如地狱的撒旦,君王的霸气此时此刻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他的身上,他忽地凑近她,念清歌捂住自己的小脑袋,双脚胡乱的踹着:“不要,不要,不要,你走开,离我远一些。” 她害怕他现在强要了她。 有些时候,他欢.爱时的痛让她撕心裂肺的。 忽地。 两只小脚丫被离漾牢牢的抓在了手里,念清歌无论怎么动弹都动弹不得,只好暂时的妥协,脑海里想着一会儿如何推开他,逃出去。 思忖间,只觉得脚底心一片酥痒,如一根羽毛轻轻的扫着她的脚底心,悄悄的睁开双眼,两只大眼睛顺着指缝望去,离漾正半蹲在龙榻前,一只大掌温柔的托住她的小脚,一只大掌轻轻的将她脚下细碎的小石子一颗颗耐心的拨弄下去。 她惊诧的问:“你不是想那个我?” 离漾挑眉,沉声道:“你想让朕那个你?” -------------------------------------------------------------------------------------- 两更完毕。 新浪微博:疯狂的蚊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想让朕那个你?(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你想让朕那个你?”离漾龙眸绽放的溢彩恍若清澈的溪流,定定的凝着软榻上靠着软垫上的念清歌,她的瞳孔内映出的是他的面容,她水润晶亮的眸子怯怯的凝着他,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念清歌的心忽地为他疏狂,他的深眸恍若施了魔法的水晶球,只要一跌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轻若羽毛的睫毛微微的眨着,在眼睑下投射出来一小片小小的阴影,叠加在她的下睫上,她读不懂他眸中复杂的情愫,脚心下是他灼热的温度,原来他也可以这么细腻,这么温柔,这么体贴。 方才一路狂奔的时候念清歌早已麻木的感觉不到脚下的痛,现在缓过了神儿来,离漾的指尖每次触到自己的脚上,她只觉得生硬的疼痛,脚丫轻轻的朝自己缩着,有些排斥离漾的碰触。 离漾浓眉一皱,将她柔软的脚夹在自己的掌心里,语气有些温怒却蕴着一些想要极力掩饰的关切,手指拨去了一个石子儿,声音冷冷:“现在知道痛了,疯癫的时候想什么了。” 有时,她真的是让他苦恼,总是做出一些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可每次想惩罚的时候却又舍不得。 流过心底一声轻轻的叹息。 细心的在自己的衣袍里取出了一个暗灰色的丝帕,丝帕上面刺绣着白龙的图案,他用丝帕将她脚底心的污渍稍稍擦了擦,而后坏坏的拍了拍她的脚心:“脏死了,去沐浴。” “我不!”念清歌连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了,离漾生平以来,所听过的‘不’字想来是从念清歌的嘴里听到的最多了。 剑眉一拧,眉宇间凝着灰突突的云雾,声音萧冷:“在朕这里没有不字,去沐浴,都把朕的龙塌弄脏了。” 说着,离漾嫌弃的瞟了念清歌一眼。 那眼神儿被念清歌一下子收入了眼底,她轻抬眼皮,晶亮的瞳仁划过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歪着脑袋看着皱成苦瓜的离漾:“嫌臣妾脏?” “好啊。”念清歌的声音轻快如小鼓,趁离漾不注意之时迅速的将两只小脚缩了回来,而后迅速的踹在离漾的锦被上,龙塌上,如闪电似的两个小脚让离漾措手不及,想伸手去抓都不知道从何抓起,片刻的功夫,若细细看去,只见离漾金黄色的锦被上染了一层灰色的污渍,那就是念清歌所为。 这个调皮的小东西。 离漾忽地扑倒她,整个龙身将来回捣乱的她压倒在了龙塌上,修长有力的大掌将她的双手抬起擎在了她的头顶上方,狠狠的压住不让她动弹。 那双染着风华的龙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似乎要将她刺穿,线条分明的脸颊蕴着王者独属的霸道和凛然,他的唇角轻轻的一勾,那一抹浅笑如魔咒似的让念清歌看失了神。 惊鸿一瞥,芳心早已暗许。 刻在心间,理不乱的情绪。 谁能将我从这份执着中拯救。 “皇上......”月光清凉的声音蕴出喉咙竟然是娇嗔的腻人,如一罐甜甜的蜂蜜封住了她的喉咙。 让她除了甜言蜜语,任何话都已说不出口。 他的眼睛十分魅惑,一如他小的时候,深陷进他的眼底,那些郁郁葱葱的往事破土而出,心微微钝痛。 离漾,你是怎么了? “不许说话......”暖暖的阳光悄悄的跑到了窗沿上,偷偷的睁开了光晕的小眼睛,悄悄的望着纱幔里的一切,窗纱上染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 菁华浮梦,恍若迷离。 他若水般沉凝的声音恍若黄昏下细细流淌的小溪,丝丝入口,恍惚间,相望早已无话,心乱如麻。 柔下来的水眸如一汪春水润着他黑曜的瞳仁,眉间传情是情不自禁,离漾撑在两侧的手臂结实健壮,鼻息间早已被那龙涎香气息所紧紧的包围着,让她的心跳加快,忽然间觉得口干舌燥。 此时此刻。 若将念清歌比喻成寒冬的雪,那么,离漾就是那云雾里涌出的阳光,将她融化。 “朕要做一件事。”离漾的声音魅惑如魔笛,话还未吞到腹中,离漾凉薄的唇瓣儿缓缓压了下来,温柔,细腻,冰凉,念清歌的脑袋里‘轰隆’一片,他的唇将她小巧的唇瓣儿完全包.裹在自己的嘴巴里,灵巧的舌尖儿细细的轻舔着她。 麻.酥.入.骨。 在他热情的亲吻下,念清歌早已化成了一滩春.水。 双脚一蹬,离漾褪去了龙靴,抱着念清歌二人滚在了龙榻的正中央,离漾霸道的压在她的身上,龙袍下的火.龙早已昂.挺的无法自拔的卡在她的裙摆下,声音沙哑蕴着一些隐忍:“怎么办?朕ying了。” 直白的话让念清歌的小脸儿滚烫,小手推着离漾硬邦邦的胸膛:“皇上,这是白天......” 闻言。 离漾晶亮的瞳仁里蕴着一抹耀眼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如魔王的浅笑,而后长臂朝后一伸,将锦被拽到了他们头顶。 锦被里传来离漾闷闷的声音:“现在是黑天了......” * 桃花相映红,池水凉又清。 风儿热滚滚,离辰逸那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恍若盛开的花朵伫立在花园中,他负手而立,视线眺向远方,静静的凝着远处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忽然间觉得偌大的天下,竟然没有一处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人面不知何处去,松梅低头满脸愁。 忧伤的侧颜凝在光晕中,恍若不真实的雾气,柳树长长的叶子耷拉在他的肩膀上,他只觉得脸颊微痒,轻轻的拭掉它的叶子。 身后,那道清澈恍若谪仙的声音缓缓传来:“三弟,你都能待一片叶子这般温柔,为何不肯跟我冰释前嫌。” 闻声,离辰逸的肩膀一个僵硬,久久伫立在那里没有动静,直到身后那抹身影离自己的愈发近了,离辰逸才陡然挥开自己的手掌:“离本王远点。” 离云鹤擎在半空中的手一顿,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淡淡的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我们不该这样的。” 呵—— 一声无情的冷笑缓缓从离辰逸的唇瓣儿溢出:“那你想怎样?你告诉本王。” “我们聊聊。”离云鹤一直在外云游四海,表面是为了游山玩水,实则是为了净化自己的心灵和精神,他白色的长袍一尘不染,墨黑的发丝和白色的肌肤颜色分明,干净的脸上蕴着一抹忧伤,语气里透着真诚。 “聊聊?”离辰逸冷嘲热讽的挑眉,而后倏然转身,那萧冷冷酷的气场如千年寒雪喷洒在离云鹤身上,他的深眸眯起,眼底蕴着酷寒和仇恨,薄唇如一支支羽箭般发射出:“想跟本王聊?好,让烟儿醒来本王就和你好好聊!” 烟儿...... 离云鹤难过的闭了闭眼,就知道离辰逸这些年来一直放不下烟儿,唇,张了张,不知说些什么,朝他凑近一步,掌心的余温愈靠近他消失的愈发的快。 “都这些年了,你就不能放下?”离云鹤的语气里有着一丝荒芜。 一席话将离辰逸激的血液翻滚,他粗暴的折断了方才‘放过’的柳树叶,缠在自己的手心里狠狠的握住,而后‘啪’的一下子将那柳树叶折断,嗓音若撒旦:“把命留下,本王就放下!” “你还是要报仇?”离云鹤问。 “没错!”离辰逸笃定的答:“先杀掉他!再杀掉你!” “你——”离云鹤每每与他碰面都会起争执,离辰逸的计划只要碰到离云鹤也全都会打破,所以他十分怨恨离云鹤,恨不得他死在外面,他紧攥着拳头:“你真是执迷不悟!” “本王就是执迷不悟!”离辰逸如草原上一匹倔强的野马,瞳仁凝着抹倔强,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谁也劝不了本王。” “我是不会让你做错事的。”离云鹤的眼底蕴着抹坚定:“我会阻拦你的。” “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离辰逸冷哼一声。 离云鹤幽幽的笑,笑的不明深意,笑意里蕴着满满的无可奈何,一夕之间,相亲相爱的兄弟三人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也许某一日会相互厮杀。 “听说你要娶亲了。”离云鹤看向蓝蓝的天淡淡的说。 “那又怎样!”离辰逸强硬的说。 呵—— 嘲讽的笑意自离云鹤的嘴边吐出,视线落在离辰逸眼底:“你口口声声说爱着烟儿,现在你却令娶他人,你的爱让本王觉得虚伪。” ------------------------------------------------ 稍后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满腔的怒火在那一刻喷腾而出,离辰逸的眉宇一紧,面容一黑,如一道紫色的流星‘唰’的奔到他面前,一把揪起离云鹤茭白的衣襟,双眸似火,攥紧一个拳头毫不犹豫的朝离云鹤的脸颊上狠狠的挥去。 ‘砰’的一声闷响。 只觉得脸颊酸胀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迅速的升腾起来,离云鹤是有些武术底子的,一个拳头不足以将他打倒,只是这些年来离辰逸真的没少连,力气大了许多。 舌头顶在自己的腮帮处,腥甜的气息滚上喉咙,他十分讨厌这股子味道,闭着清眸将恶心的感觉压抑下去,手背随意抹了一下由嘴角渗出的血丝,双眸若清水:“三弟,你变了,真的变了,你现在里外不分了。” “滚!”离辰逸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冷冷的瞪着他,眼底是红色的血丝,闪烁着嗜血的光亮,让人望而却步。 离云鹤的嘴角微擎,时而冷哼,时而冷笑,让人参透不已,二人在炽热的阳光下剑拔弩张的面面相对。 恰时。 郁郁葱葱的御花园中飞奔而来一抹红色的身影如小鸟儿一样轻快,她飞跃着,朝离辰逸这里一路狂奔,就在快要到达时,那抹红色的身影忽然从腰间抽出来一条皮鞭,而后将那长长的皮鞭卷在了空中,漂亮的旋转了几圈,而后迅速的缠在了离云鹤精壮的腰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静竹公主,她将轻功运用自如,双脚轻飘飘的踩在了那鞭子上,飞快的来到了离辰逸面前,将鞭子从他腰上甩下来,在地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语气蕴着不善:“你谁啊,干什么欺负人!” 这气势可把离云鹤震惊了不少,细细的打量了一圈静竹公主。 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因烈日的炙烤变得红彤彤的,好似熟透的红苹果,她眉眼如画,樱桃小嘴儿喋喋不休,火红色的衣裳如一抹残阳,墨黑的发丝和红色的长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般英姿飒爽的姑娘离云鹤还是第一次见。 “看什么看!”静竹像个小炮弹似的朝离云鹤吼着:“再看小心本公主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听及。 离云鹤不怒反笑,定定的望着他,嘴角的疼痛感还在,轻轻一咧就能感觉到,他望着静竹:“想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边疆公主了吧。” 静竹一听,秀眉一皱,叉着腰问:“你谁啊?你怎的是我。” “呵......”离云鹤轻轻的笑了:“公主的大名如雷贯耳,本王怎敢不知呢。” “本王?”静竹注意到了这个称呼,而后喃喃自语:“本王,你自称本王,难道你是王爷?” “公主果然是冰雪聪明。”离云鹤笑吟吟的说着。 “本公主可不认识你。”王爷又怎样,静竹丝毫不买他的面子,昂着头,高傲的警告着他:“本公主不管你是谁,欺负辰逸就是不行!” “辰逸?”离云鹤清凉的嗓音缓缓的溢出,而后明白了什么:“你就是要嫁给三弟的那个人。” 静竹的小脸儿一红:“干你何事。” 离云鹤瞳孔依旧清澈,颇有耐心的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的辰逸将本王打成了这样,不是本王欺负他,而是他欺负本王。” 说罢,拂袖离开。 脚步如风,白色的长袍衣摆被风吹拂在地面上,仙气十足,走了几步,忽然心头有一股子奇异的力量牢牢的牵制住了他的脚步,回眸,伫立在花白的花丛中,静静的望着那柳树下的两个人。 离辰逸一脸的阴霾,面容十分不悦,静竹公主早已褪去了方才强势,霸道的一面,如一个乖巧的小鸟儿乖乖的站在离辰逸的面前,小手想去拉离辰逸的大掌,可是却被离辰逸无情的甩开了,离辰逸愤怒离去,静竹公主可怜巴巴的追在他的身后。 “唉......”离云鹤竟然无端叹了一口气,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 昏黄的月色淡淡的笼罩在玄朝殿的窗纱上,德公公候了一天,直到看到玄朝殿那明黄色的烛光缓缓的燃起才放心的推开了玄朝殿的门。 层层的纱幔下涌着一抹旖旎之气。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方才发生了些什么。 德公公极有眼色的站在纱幔外,低垂着头,等候着离漾的吩咐。 倦怠而舒爽的离漾心满意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方才的激情温热让他心神愉悦,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二字,锦被下的两个人一件衣裳也没穿,充斥着暧.昧的气息,他那火.热的昂.扬还在念清歌温热的花.园里,将它从里面拔出,一股子温热的液.体.流.淌出来,是二人的爱.液,离漾望着念清歌熟睡的容颜心中一暖,将锦被替她盖上,而后粗粗的拢了一个中衣来到御池旁,洗净了一个干净的面巾,重新折回到龙榻前,颀长的身子坐在塌尾,掀开锦被,轻柔的分开念清歌的双.腿一点点的拭干净她大.腿.根.处的浊物,念清歌睡的很熟,一点反应也没有,离漾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她不耐烦的挥掉了他的大掌继续翻身过去重新睡。 他勾唇一笑,替她捻了捻被角,套上龙袍穿上龙靴来到了殿外。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款款而出,德公公跟了上去:“皇上,需要传膳吗?” 离漾望了一眼内殿,淡淡道:“等下再说。” “是。”德公公道,上前为离漾燃了一柱熏香,袅袅的烟雾缓缓散出,他思忖了一番道:“回皇上,山梅已经在水离殿安顿了下来,离妃娘娘为她请了太医。” 离漾微微一愣,眉头一皱,半晌,缓缓道:“恩,离妃的情绪现在怎样了?” “看样子是好多了。”德公公道:“这离妃娘娘的心思结了身子骨也就自然而然的好了,再加上御医前些日子给离妃娘娘开的补药,想必用上几幅就会彻底好转。” “那就好。”离漾放心的说,绕到奏台前展开了一个奏折专注的看着。 只觉得隔着那层层的纱幔有一双灼热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他,离漾朝那抹灼热望去,念清歌一袭宽松的中衣裹在身上,那中衣是离漾的中衣,光着小脚丫,披散着头发,满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她的小手紧紧的攥着中衣的衣摆,全身颤抖。 离漾心里一紧,朝德公公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德公公恭敬退下。 馨香的熏香缭绕在离漾慵懒的面容前,两个人对视了许久,最终,离漾败下阵来,朝她招招手:“过来。” “为什么?”念清歌冷冷的问,眼底的倦意早已不复存在,她是被香气所熏醒的,醒来后就不见了离漾,本想着寻寻他,可是却被德公公嘴里吐出的‘山梅’顿住了脚步,藏匿在纱幔将他们二人方才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她十分恼怒。 “什么为什么?”离漾疑惑的问。 “你明知故问。”念清歌瞪着他。 “朕让你过来!”离漾再次重复。 “离漾,我恨你!”念清歌的声调拔高。 离漾的耐心早已被念清歌挥霍的不像样子,他的大掌狠狠的拍在奏台上,奏台上的几个奏折被他拍飞,上面的茶盏也被掷到了地上,碎片碎了满地,念清歌身子一颤,情绪更加激动:“我恨你!” 说罢,朝殿门外飞奔出去。 忽地。 一把刺目的尚方宝剑自念清歌的头顶穿过去,准确无误的插在了那殿门上,离漾蕴着温怒略沉的声音倏然响起:“给朕过来!朕不想再说下一遍!” “离漾,你在乎我么?”念清歌若山谷般空澈,忧伤,蕴着丝丝凉心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头顶上,那把剑闪着刺目的光芒,一缕发丝轻轻的在刀刃上划过,落在了地上,阳光照耀进来,那光芒反射在离漾英俊的面容上,他若水的眸子定定的凝着念清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小剧场------------------------------------------------ 离漾:朕怒了。 蚊子:为啥? 蚊宝:为啥? 离漾:朕真的怒了。 蚊子:说话。 蚊宝:说话。 离漾:朕要下旨了。 蚊子:你想嘎哈? 蚊宝:你想嘎哈? 离漾:看看评论区穷的叮当烂响,朕决定罚你们每人三个月的俸禄。 蚊子:皇上饶命...... 蚊宝:反了你了! 啵啵球,各种求,留言,推荐票甩点儿,反正也不要钱,乃们每次都悄悄的看完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3╰)(╯3╰)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念清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质问谁?(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细碎的发丝缠绕在腰间,宽松的月白色系带从她的纤腰上滚滚滑落,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白色的银河,热风钻进她平坦的小腹,胸腔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抿着有些干裂的唇瓣儿,舌尖儿抵在上牙膛上,又轻轻的舔着自己的每一颗牙齿,问出这句话来,她就后悔了,她怕,她怕从他口中吐出的答案会让她跌入地狱,后宫之中,君王怎会有对一个嫔妃有所爱恋。 离漾幽深的龙眸死死的攥着那双瞳深邃的念清歌,她的眸中是坚定且害怕的眸光,他突然厌恶这样的她,厌恶这样的眸光,恍若一把利剑能够戳到他的心头,挖开他的心脏,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嗓音沙哑的如石砾一般,离漾张了张唇瓣儿,喉结震动,淡淡道:“朕不知道......” 他......不知道。 “呵......”念清歌的睫毛微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了,但是亲耳听到她说出口以后却是那么的疼痛,那么的失望,是啊,她简直是在自取其辱,他怎会在乎自己呢,他在乎的只是水离殿的那位。 “我明白了。”念清歌失望的声音淡淡吐出,嘴角勾着的苦笑让离漾的胸腔闷闷的。 “你明白什么了?”离漾紧拧着眉头,有些紧张的问着。 念清歌清澈的水眸蕴着那抹失望和绝望,她擎起自己的手指指着离漾,透明的指尖如葱玉段儿,指尖却是冰凉的,声音清冷:“我明白你根本不在乎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你暖.塌的一个妃子,你真正在乎的不是我,是你的离妃,即使她做出什么事情你都能原谅,包容,即使她把我杀了,你也不会怎样,也许连流泪也不会。” 说到这儿,她有些哽咽,离漾望着说不下去的痛苦神色,脚步微动,特想上去将她拉过来抱抱她。 酸涩的眼泪就那样在眼眶里面打圈圈,但是念清歌却没有落下来。 二人面面相对。 香炉内的熏香燃的出奇的快,烟雾慢慢的淡化,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空气中,只剩下念清歌的馨香气息和离漾的龙涎香气息。 “朕有苦衷。”许久,离漾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苦衷?”念清歌重复着这两个字,喃喃自语:“你有什么苦衷,对于一个做出此等卑.鄙的事情的人你能有什么苦衷?你为什么要放了山梅?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难道在这后宫之中,奴婢做错了事情只要她的主子是离漾你心爱的妃子就不需要受到惩罚的么?” 停歇了片刻,念清歌的胸膛起伏,眼底涌过一抹悲伤:“那之桃呢?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她一心一意照料大阿哥,大阿哥的药膳有问题也是她最先发现的,可是她的结果是怎样的?她被你们愿望了,误当成了杀害大阿哥的凶手处死了!” 她愈说愈激动:“还是说......之桃是因为跟了我这么一个不得chong的主子所以才会有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是因为皇上不爱我,不在乎我,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不是?” 咄咄逼问让离漾心烦意乱,他不受控制的朝她吼着,青筋凸起:“念清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质问谁!” “我知道!”念清歌不甘示弱的吼:“你是皇上又怎样?难道皇上就可以没有心的吗?”说到这儿,她忽地压低声音:“也许,你只对我没有心。” 离漾的拳头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凸起,她的小脑袋瓜儿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揉了揉酸胀的侧额:“离妃需要山梅!” 他将原因说了出来,而后双眸凝着念清歌,希望这个理由能够让念清歌理解他的做法。 “呵——”又是一声无情的轻笑,念清歌的眼底盛满了不理解:“需要山梅?那臣妾就不需要之桃了么?” 现在看来,只要离漾说一句话,那,念清歌就有十句话等着对付他。 她倔强的性子让离漾苦恼极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包容她了,可是她却一次次的无理取闹,黑曜的眸子泛着十足的冷意,沉声道:“离妃要有身孕了!” 所以她需要山梅。 一句话让念清歌如跳入了冰冷的海水里。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不是么? 她承认,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念清歌眉眼微眨,轻轻颌首,精致的脸蛋儿上笼了一层光晕,如悲伤的河流,她低沉的缓缓道:“臣妾明白了。” 而后,倏而抬眸,眸底是暗夜的星光,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牵强的苦笑,朝他恭敬的一拂身子:“臣妾恭喜皇上了,臣妾告退。” 说着,念清歌转身就准备离开。 离漾恼怒:“念清歌,你就不能乖一点?” 闻言,她挪动脚步侧着身子用余光望着他。 “你就不能学着离妃一样乖巧,皇后一样端庄,百里芷一样顺从么?”离漾的声音略显疲惫,这几日被念清歌折腾的心生烦躁,后宫中的女人哪有像她这样不识抬举的。 她把自己和后宫中的三个女人纷纷做了比较,心,愈发的愤怒,面容上情绪彻底爆发:“皇上的意思是臣妾不如你后宫中任何一个妃子,是么?” 离漾凝着她不满的小模样,决定杀一杀她的锐气,点点头,淡淡道:“至少在性子上是这样的。” “好,好,好。”念清歌‘赞许’的点头:“皇上说的对极了,既然这样皇上不如把臣妾的位份全都撤了,打入冷宫,也省着臣妾每日碍皇上的眼。” 她黯淡失神却佯装不在乎的模样让离漾的怒火砰然爆发,大掌一挥,将奏台上重如九鼎的香炉打落下来,在玄朝殿内泛出‘砰’的剧烈的响声,在外守候的德公公闻声赶来,望着地上成了碎片的香炉,一脸惊愕,气氛异常冷汗,唯唯诺诺的唤着:“皇上......” “滚!”离漾眸子倏然瞪着他:“朕让你进来了?滚出去!” 德公公吓得屁滚尿流。 香炉内燃的层层的熏香只剩下厚厚的一层灰烬,灰烬飘在空气中,呛的念清歌剧烈的咳嗽,一些灰烬染在了离漾的龙靴和衣袍上,念清歌捂着口鼻侧过头,眼睛红红的。 离漾嫌弃的皱皱眉,离那打碎的香炉远了些,视线恰巧落在念清歌落在门上的小手,焦灼道:“朕让你走了么?” “不走难道留在这里和皇上吵架么?”念清歌反问道。 “朕乐意!”离漾气呼呼的说。 念清歌轻笑:“那皇上的嗜好可真是特别,皇上还是找其他的娘娘吧,臣妾既不端庄,又不乖巧,也不顺从,臣妾侍候不了皇上。” “清理香炉能做的很好吧。”忽地,离漾若水般的声音缓缓传来:“既然侍候不了朕,那就侍候朕的香炉,这个香炉是因为你而打翻的,你理当清理干净。” 念清歌不可思议的凝着他,这是个什么烂理由,罢了,罢了,谁让他是皇上呢,清理一下也累不死。 “是啊,臣妾现在也就有资格侍候侍候皇上的香炉了。”念清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弯腰将地上的系带拾起,径直朝地上的香炉残局走去。 他是皇上,所有的残局都有人帮忙收拾。 离漾的龙眸一直追随着念清歌的倩影,她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瘦小,她不像宫中任何一个嫔妃那般丰腴,圆润,甚至每次抱她的时候都感觉不到有多少肉,但是每次和她欢.爱的时候却让他有着蚀.骨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流.连.忘.返,他贪恋着这种感觉,贪恋到不能自我,甚至已经上瘾了。 她独特的馨香气息钻入他的心底弄得他痒痒的,余光瞟到她白希的脖颈上自己留下的草莓痕迹,心中的满足感和征服感油然而生,离自己愈发的近了,可是让离漾气恼的是念清歌竟然把他当做空气,一个眼神儿都不给他。 故意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念清歌视而不见,她清凉疏远的声音让离漾满脸哀怨:“皇上请让一下,你太碍事了。” “......”什么?嫌他碍事?离漾惊愕的看着她,念清歌正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声音冷冷清清:“皇上,请把你的脚拿开,奴婢要清理一下了。” “......”接二连三的不可思议在离漾的心里化开,她竟然自称‘奴婢’,身份自我转换的也太快了。 “念清歌!”离漾咬牙切齿的唤着她,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奴婢在。”念清歌阴阳怪气的回应着。 想说出口的话被念清歌的态度全部噎了回去,无奈之下,离漾只好一甩袖袍,冷冷的说:“清理的干净一些。” 离漾绕回到奏台前,坐在舒适的龙椅上望着蹲在地上忙乎不停的念清歌,香炉的碎片被她一点点拾起来堆到了一起,而后寻了一个抹布将地上的灰烬擦起,灰烬的浮尘特别大,呛的念清歌眼睛通红,忍着咳嗽,不一会儿,她的小手儿上全是灰烬,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小脸儿,白希的小脸儿上也是灰突突的,这一幕恰巧被离漾看到了,被她可爱的脏兮兮的小模样给逗笑了。 那突兀的笑声吸引了念清歌的视线,她抬头看了离漾一眼,面上没有任何感情,离漾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笑声,念清歌继续垂下头干活儿,一炷香的功夫,她终于将地上的残局收拾的干干净净。 忙乎完的念清歌来到奏台前,离漾正专注的批阅着奏折,那时而紧锁,时而松开的眉毛特别好看,他的眼睛很好看,熠熠生辉的恍若一颗夜明珠,他的发质很好,恍若天山上的瀑布,那明黄色的龙袍被他穿在身上就似金黄色的龙鳞一般,如遨游在天空上的金龙,他生的真英俊,尤其是认真的模样,紧抿的唇角成了一字型,线条分明的脸颊是那么的完美,结合了先帝的所有优点,就是脾气怪了一些。 忽地, 离漾那沉凝的声音从唇边溢出:“看够了?” 嘎—— 一群乌鸦从念清歌的头顶飞过。 她尴尬的别过头去,自言自语:“窗外的树长得不错。” 言外之意是她方才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树。 听及她蹩脚的解释,离漾并不打算戳穿她,嘴角一勾,将墨笔放在砚台上,潇洒的起身,望了一眼脏兮兮的念清歌,英眉一皱,直言不讳:“脏死了。” 念清歌一窘:“那臣妾回去沐浴了。” 说罢,欲离开。 忽地,整个身体一个轻盈,离漾将她拦腰抱起朝内殿走去,念清歌挣扎了几下,离漾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沉凝的声音响起:“若是这么脏从朕的玄朝殿出去丢的是朕的脸!” “什么?”念清歌有些疑惑。 离漾为她的智商感到着急,拧着眉头道:“朕的御池不比你琉璃殿的好,在这儿洗干净了再回去。” “不用了。”念清歌拒绝。 离漾懒理她的废话,一片氤氲之气包围着他们二人,离漾抱着她穿过那淡淡的流苏纱幔下,纱幔内是温热的御池汤水,离漾站在池外,把念清歌直接丢了进去。 ‘扑通’一声。 念清歌淬不及防的被整片的温水牢牢的缠住,激发出一个个漂亮的水花儿,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对他粗鲁的行为十分不满,从池水中露出脑袋,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狠狠的瞪着他。 她狼狈至极的模样却让离漾心情大好,抱着臂伫立在池边凝着他,眼底是充满着戏谑的笑意,抿起的嘴角扯开:“朕都没嫌你把朕的御池弄脏,你还不高兴了。” “那臣妾就回去,省得弄脏了皇上的御池。”念清歌朝池边走去:“皇上以后让你那些干净的嫔妃过来沐浴。” 湿透的衣裳裹在念清歌玲珑有致的身子上,如清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离漾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她头顶:“朕好像闻到了一股子醋味儿。” “我才没吃醋呢。”念清歌撇撇嘴。 “朕有说是你吃醋了?”离漾挑眉反问。 “你——”念清歌被他噎的语塞又尴尬,顿了顿,现在已经湿透了再出去也不切实际,声音冷冷:“你出去。” “为什么?”离漾佯装不懂的反问。 念清歌呼了一口气:“我要沐浴。” “恩。”离漾应着。 “出去啊!”念清歌见他不动地方再次说了一遍。 离漾有些耍无赖的蹲在池边,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曼妙的身躯:“这是朕的地方,朕凭什么出去。” ‘啪’的一下子,念清歌的小手在池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将水花溅到了离漾的脸上,而后愤怒的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恰时。 只觉得温热的水中有一波巨大的水花朝她袭来,下意识的朝后望去,离漾竟然褪去了龙靴跟着她跳下了池水,迅速的朝她奔来。 “你干什么?”念清歌推搡着在她后面拥着她的男子。 离漾魅惑的嗓音撕咬着她的耳垂儿:“沐浴。” “不要。”念清歌拒绝。 “要!”离漾反驳。 而后,坏坏的将自己龙袍上的腰封解开:“这样省水。” “皇上真小气。”念清歌冷嘲道。 离漾不怒反笑:“当然,不省着点怎么养你这个刁钻的妃子。” 水花儿一层层的激起,念清歌远离他,离漾在她身后追逐。 “你离我远点......” “你别碰我......” “你怎么这么黏人......” “离漾,不许咬我......” “朕喜欢......” 在离漾缠人的功力下,念清歌衣裳早已被他剥的干干净净的扔在了御池边,离漾倚靠在大理石的边沿上,从背后满足的紧紧的抱着还有些小情绪的念清歌,大掌不安分的握住她饱.满的浑.圆,唇瓣在她耳后轻轻的细吻着:“乖一点,不好么?” ---------------------------------------题外话------------------------------------ 今天蚊子打算万更,这是第一更,先更上五千字,晚上蚊子在写一更,蚊宝们晚上再来看。 (╯3╰)(╯3╰)啵啵秋。 第一百四十章 小东西,别动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只要看着她香甜的睡颜,他就会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只要看着她紧皱的秀眉,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抱她。 只要望着她安静的模样,他就会觉得心里特别安定。 只要望着她委屈的流泪,他就会觉得心痛几乎窒息。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在乎。 他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问题,后宫中所有的妃嫔都对他百依百顺的,他从未主动讨好过哪个妃子,也从未感受过失去感和追求感。 他是皇上,他是君王。 他有着别人不曾有的优越感,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只要勾勾手指,山珍海味,金银珠宝,莺莺燕燕应有尽有,所以今日念清歌冷不丁问他的时候,他有些懵了。 念清歌恍若一道‘陌生’的风景淬不及防闯入了他的生活,打破了他的宁静,恍若一幅画的颜色执意被念清歌改变了似的。 她是一只倔强的,难驯服的小野猫,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她的小爪子挠的遍体鳞伤,可是却又舍不得责罚她。 御池的水温变得温温的,舒适宜人,离漾精神抖擞的抱着暂时乖巧的念清歌,疲倦的窝在离漾结实的胸膛,他魅惑的声音穿梭过她的耳膜:“乖一点,不好么?” 她懒洋洋的将两条腿在水中胡乱踹了踹,踹起了一朵朵小水花,望着花纹满意的水面,念清歌声音清淡:“臣妾不是离妃娘娘,不是皇后娘娘,也不是百里贵妃娘娘,臣妾就是这个性子,皇上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臣妾了。” 她的小毛刺儿又开始扎起来了,离漾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侧着头望着她被氤氲之气笼罩的精致的脸蛋儿,伸出手指戳了戳,声音沉哑:“怎样才能变得乖一些。” 他的话语蕴着几分无奈和几分妥协。 念清歌别过头去,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别扭的望着那缓缓宁静下来的水面,淡淡道:“只要皇上不惹臣妾,臣妾自然会乖乖的。” “那现在呢?”离漾追着她问,有些害羞窘迫的凑到她耳边,唇瓣儿蹭过她柔软的耳垂,轻轻的说:“还生气么?” “我不知道。”念清歌学着方才离漾回答她的口吻说。 离漾怔愣一下,这小东西可真是一句也不饶人。 “那怎样才能不生气?”离漾的胸膛故意暧.昧的紧紧靠着念清歌的软嫩的后背,似乎能够感觉到她那精致的蝴蝶骨,她是那么美丽,每一寸都是那么美丽。 美人如妖,英雄宁倒。 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如一个大钳子似的就那么死死的抱着她,而且两个大掌一直在她的浑.圆上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要拿开的意思,他总是会这么占便宜,念清歌心里的怒火还未消下去,声音异常冰冷:“山梅的事,皇上不打算还臣妾一个公道么?” 旧事重提让离漾有些心烦,他不想让这件事继续下去,他想结束这件事情,双手微微一顿,声音有些心虚道,话语也变得温柔起来,诱哄着她:“婉儿,山梅的事情先放一放,等离妃有了身孕以后再说。” 念清歌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挣脱着他的禁锢:“那皇上以后还是少召见臣妾,子嗣重要。” “吃醋了?”离漾捏了捏她xiong前的ru尖儿。 她柔软的身子一颤:“没......” 傲娇的小模样让离漾爱不释手,她滑嫩的肌肤窜起离漾小腹的燥火,只觉得下腹紧绷的难受,掌心里的寒梅在他的摩挲下正缓缓的盛开着,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坏坏的笑容,双腿夹紧她纤细的腰肢,将那早已忍受不住的火.龙在她的花.园外不安分的摩挲着,念清歌敏.感的身子忽然变得灼热滚烫,离漾十分满意她的反应:“婉儿,瞧你,多敏.感。” “离漾你放开我。”念清歌来回扭动着tun部。 她愈是扭动,愈是给身后的男人拼命的点火,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小东西,别动了,朕要受不了了。” “唔......拿走。”念清歌混身上下都在抗拒着,湿漉漉的发丝难过的贴在她的脖子上,弄得她痒痒的,仰起的脖子的弧度如一只美丽的白天鹅,离漾的双唇贴了上去,细细的亲吻着:“你在撒谎,朕不喜欢你撒谎。” “朕来证实你的谎言。”说着,离漾精壮的后腰狠狠的朝前一挺,将滚烫的火.龙全部埋入了她的体内。 水池的推动,满屋的旖旎,念清歌被离漾一次次带入了愉悦之感。 事后,念清歌瘫软的趴在了离漾的肩膀,双腿软的直打颤,他明明是在狠狠的惩罚自己,小脑袋耷拉在肩膀上,离漾拍拍她的纤腰:“婉儿,水都凉了,我们出去。” “恩。”念清歌懒懒的应着,小脑袋一耷拉。 离漾看她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将她扛在肩上朝御池边走去,贴心的用面巾将她身上的水擦干,为她披上自己干净的中衣,而后将她抱在龙榻上,轻拥着她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似的:“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 念清歌困的迷迷糊糊的顺势窝在他的手肘里,闻着好闻的龙涎香气息昏昏欲睡。 恰时。 德公公的脚步声缓缓而来,规矩的站在纱幔外:“皇上,琉璃殿的小轩子来了。” “何事?”离漾的声音故意压低,生怕吵到念清歌,念清歌的双眸微微睁开,侧耳听着二人的动静。 “回皇上,小轩子说念将军在琉璃殿候着呢。” 德公公的话一落,念清歌反弹似的从他的怀里跳了起来:“爹爹。” 离漾看她如此激动也跟着起身,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婉儿,别激动,是朕让念将军来看望你的,这是朕答应过你的。” 念清歌水润的眸子一亮,好像离漾是和她提起过这件事儿,她感激的望了离漾一眼,而后迅速的寻着自己的衣裳,离漾早已为她准备好了一套新衣裳,她匆匆的套上穿上了木蹄鞋便往殿外奔去,离漾捉住了她的小手:“你若就这样走回去岂不是要很久,朕给你备凤撵。” “多谢皇上。”念清歌一拂身子,离漾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殿外,吩咐了德公公。 * 风和日丽,阳光甚好。 凤撵,只有离妃以上级别的嫔妃才可乘坐的,但是离漾这回的恩赐让她在宫中风风光光的走了一圈,路过的宫殿不在少数,好多宫女们窃窃私语的,念清歌舒服的坐在凤撵上,懒得看她们的脸色,只好闭上眼睛,只有清风沙沙吹拂在发丝上的声音。 不一会儿的功夫,凤撵便落到了琉璃殿的门口,德公公伫立在一旁,恭敬道:“婉昭仪,到了。” 闻声,念清歌睁开美眸,在宫人们的搀扶下小心的下了凤撵,德公公朝念将军微微颌首而后转身离开。 念洪武一袭家常的深灰色长袍,发髻上挽着一个虎头的发髻,那粗犷的面容上蕴着抹倦色,下巴上长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许久,许久没有见到爹爹了,爹爹仿佛一下子老了。 这是念清歌的第一感觉,心,闷闷的,脚下轻快又沉重的朝念洪武飞奔而去:“爹爹......” “诶......”念洪武展开双臂,将念清歌抱在怀里,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歌儿。” 崔嬷嬷望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感动,将琉璃殿的殿门阖上,让他们进内殿说话。 一进内殿,念洪武便朝念清歌双手抱拳:“微臣参见婉昭仪。” 念清歌微微一愣,竟忘了宫中这气人的礼仪,她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双手颤抖的急忙上前扶住念洪武:“爹爹不要这样。” 说着,扶着他坐下,念洪武坐在椅塌上,念清歌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双膝而跪,双手将茶奉上:“爹爹,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念洪武接过那盏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再抬头,早已是老泪纵横:“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初进宫时便被打入了冷宫,爹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啊,不过现在好了,你被皇上放出来了,只要你平安,爹就放心了。” “后宫之中人心险恶,女儿也是被歼人所害。”念清歌有些委屈的说着,只有在念洪武面前,念清歌才敢如此的直言不讳。 念洪武点点头,而后叹了一口气:“爹都明白,爹一路走来听了不少闲话。” 说到这儿,念洪武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歌儿,你实话告诉爹爹,你和离王爷究竟有没有关系?” 直白的话让念清歌微微一愣,果然,流言蜚语的速度和危害是吓人,她依旧跪在原地,双手举过头顶,暗暗发誓:“爹爹,女儿不是那种人,也不敢做那种事。” 念洪武见她如此真诚也就罢了,让她起身坐到自己旁边来,念清歌乖巧的坐下。 听着念洪武语重心长的说:“歌儿,你母亲去的早,爹平时忙也没有时间教你,管你,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你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若是真的头脑发热,歌儿,你的一辈子可就完了,皇上表面看着平静如水,实则心狠手辣,你不了解他,真正了解他的人也不多,他登上了这个皇位,手上沾满了不少人的血,他怎能容忍别人背叛他。” 被念洪武提点的念清歌心惊胆战,睫毛微抖:“多谢爹爹的教导,女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念洪武放心的点点头,而后若有所思的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爹都知道了,歌儿,你记住,有些事是要学会忍气吞声的,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啊,还是活的糊涂一些好。” “爹爹指的是山梅前些日子恐吓女儿的事情?”念清歌问。 念洪武没有否认,只是话里有话的说:“歌儿,一些事情让着点离妃娘娘吧。” “为什么?”念清歌不解的问。 念洪武的眼眸一顿,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你会知道的,爹先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说罢,念洪武转身离开。 留下疑惑的念清歌在那里静静的发呆...... * 念洪武从琉璃殿出来以后便朝着宫外走去,他的步子忽然缓慢下来,呆呆的望着眼前缓缓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的人,脚步不由自主的顿在原地。 缓缓而来的是一袭青色长裙的离妃,她的身后跟着山梅等宫人,见到念洪武时微微一愣,佯装不认识的想从他身边走过。 忽地,念洪武沉厚的声音响起:“微臣参见离妃娘娘。” “念将军这是去看婉昭仪了?”离妃的视线落在远方,幽幽地说。 念洪武微微一愣:“恩。” 离妃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和他续话继续朝前方走去,念洪武望着她的背影握起拳头捶着自己的手心:“真是作孽啊。” 那条小路,离妃忍着脚心的疼痛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坐在了一块儿岩石上,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裙摆:“今儿,念清歌是不是去了皇上的玄朝殿?” 山梅一愣,点点头:“是。” 离妃的面容阴沉,眼底涌起一片温怒:“念—清—歌!” 恰时,灌木丛后一些修剪花儿枝叶的宫女们缓缓走来,没有看到离妃,躲在花丛后轻声议论着:“你看到没啊,今天婉昭仪竟然是坐着凤撵回来的呢。” -------------------- 两更完毕,祝看文愉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婉昭仪的日子可风光着呢(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你看到没啊,今儿婉昭仪竟然是坐着凤撵回来的呢,而且啊是皇上亲自让德公公送婉昭仪回来的呢。”一个宫女窃窃私语的对另一个宫女说。 “是呢,是呢,按理说这婉昭仪的位份也不高,可是这皇上的恩*可是享受的不少呢。”那个宫女撇撇嘴道。 “婉昭仪美若天仙,长得那么漂亮,就连我看到都觉得心动呢,别提咱们皇上了。”一个宫女羡慕的说着:“以前啊,总觉得离妃娘娘是最漂亮的,现在看来,婉昭仪比离妃娘娘漂亮太多了。” “也对。”那个宫女附和着:“皇上待婉昭仪可好了呢,今儿还允许念将军进宫来看婉昭仪了呢。” “真的啊?”宫女惊讶道:“不是说只有身孕八月时才允许家人进宫么。” “所以说是皇上的盛*啊。”那宫女叹了一口气:“想来婉昭仪今后的日子可风光着呢。” 二人面面相觑,继续修建着枝叶。 一股清风吹拂过她们的脸颊,山梅幽幽地声音缓缓响起:“婉昭仪比高贵的离妃娘娘漂亮,是么?” 闻声,二人齐齐回头,山梅正冷冷的凝着她们,由于脸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还涂着刺鼻的药膏,下巴的部分还用白色的面巾裹住,眼睛的青肿也没有消失,所以冷不丁一看也是蛮吓人的。 那两个宫女吓的一个哆嗦,哪想到在背后议论的话全被听了过去,而且还被离妃的心腹听了过去,她俩的瞳孔剧烈的扩大,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急忙摆手拒绝:“没,没,山......山梅姐姐,我们......我们没这么说,离妃娘娘美若天仙才是最漂亮的。” 山梅冷冷的看着她俩口是心非的样子,幽幽的说:“呵——刚把夸完婉昭仪的话紧忙着就用到了离妃娘娘身上,你们变的也真是够快的了,把我们娘娘当成什么了!” 话到尾后,山梅激怒的朝她们吼着:“是不是活腻了!” “饶命啊。”两个宫女一听,手中的剪刀都掉在了地上,她们二人纷纷下跪,连连求饶:“山梅姐姐,我们......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的心中不是那么想的,离妃娘娘尊贵无比,那婉昭仪怎能比的上呢,我们掌嘴,掌嘴。” 一边说着,她们一边疯狂的抽打着自己的耳光。 “溅骨头!”山梅一脸嫌弃的说:“让离妃娘娘来处置你们两个。” 稳稳坐在岩石上的离妃面容淡漠,好似方才的话和事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鲛纱的长裙长长的拖在了地面上,一个宫女弯着腰拉着她的长裙,离妃缓缓的起身,凝着玉步缓缓朝她们走去,空中那一声声的脆响格外的鲜明和刺耳,大约摸打了三十来个耳光离妃才不急不慌的站到她们面前。 那两个宫女看到是离妃亲自来了,心,扑通扑通的跳,暂且停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一点点前行着:“娘娘,离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啊。” “饶命?”离妃轻轻挑起远山黛的青眉,清澈的双眸蕴着一抹冷笑,她居高临下的凝着哆哆嗦嗦的两个婢女,轻轻的笑,笑的温良无害:“那你们给本宫一个理由,本宫看看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的了本宫。” 两个婢女看离妃有些松口了,面面相觑,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的说:“离妃......离妃娘娘心地善良,奴婢......奴婢们相信离妃娘娘一定会放过奴婢的,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们口中的理由让离妃怔愣一下,离妃缓缓看向她们,喃喃自语的重复:“本宫心地善良?” “是啊,娘娘。”那两个婢女应着。 “本宫心地善良?”离妃有些阴阳怪气的又问了一遍。 “是......是啊,娘娘。”她们两个人的底气丝毫不足了,只觉得今日的离妃怪怪的。 呵—— 她如桃花的唇瓣儿缓缓吐出一声浅浅的冷笑,水眸流转,自嘲的说:“是啊,本宫心地善良,就是因为本宫的心地善良才让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欺压在本宫的头顶上。” 两个奴婢心虚了一把,低垂着头,忐忑不安的。 轻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似是忧伤:“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原来本宫在你们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 两个奴婢愈发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了。 离妃的视线缓缓落在地上那把剪刀上,幽幽地说:“可是你们却忘了,本宫最厌恶嘴巴碎的人了。” 说着,她声音冷硬,视线看向山梅:“山梅,剪刀除了修剪修剪多出来的枝叶还能修剪什么?” 山梅恍然大悟道,嘴角凝了一抹笑容:“回娘娘,奴婢明白了。” “恩。”离妃淡淡的应着:“去吧,本宫看着那御池的鱼儿养的不错,前去瞧瞧,声音别太大,别惊跑了本宫的鱼儿,也别影响了本宫赏鱼的心情。” “是,娘娘。”山梅应着,而后寻了两个小太监将那两个婢女拖到了一个假山后,两个婢女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情况,才吼了两声,山梅一个眼色传递过去,两个太监用大手捂住了那两个婢女的嘴巴,山梅将方才捡起来的剪刀晃在自己手里,两个手指卡在上面,‘咔嚓,咔嚓’的一闭一合,一闭一合的,弄得两个婢女睁着大大的眼睛,眼底满是惊恐的神色。 山梅阴毒的眸子泛着冷意:“离妃娘娘的坏话你们也敢说,你们的嘴巴这么伶俐真的应该好好利用起来呢。” 那两个婢女的喉咙里泛着‘呜呜’的声音,听不真切到底说些什么。 山梅呵呵一笑:“你们说是把你们的嘴巴剪下来是喂狗好呢?还是让你们吃了好呢?” 两个婢女神色骤变,急忙摇头,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头求饶。 山梅呵呵的笑着:“得罪了离妃娘娘能让你们好过么?” 说着,递给那两个太监一个眼色,两个人直接把她们扳倒在地上,而后一个扯开一个人的嘴巴让她们无法闭合,无法说话,山梅双腿跪在一个人的肚子上,将锋利的剪刀晃悠在那人的嘴巴上,然后伸出一个手指抻着她的上唇,一个剪刀下去狠狠的剪碎了。 “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在空中,剪刀上染着血红血红的鲜血,部分的鲜血全都流到了山梅的手上,山梅在慎刑司所受的苦楚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而后她提起那个舌头一下下的全部剪成了碎片又塞进了她自己的嘴巴里强迫她吃下去,而后又用剪刀剪掉了另一个人的舌头,用同样的办法结束了这两个人的声音。 山梅命人将她们两个打发到了乱葬岗干活儿,负责每天清理清理那里的尸首和杂草。 山梅居高临下的凝着她们两个人,幽幽地说:“听说晚上的乱葬岗每天有许许多多的冤魂来回的游荡着,飘荡着,你们可要小心哦。” 她们二人无法发出声音,只好哼哼唧唧的瞪着山梅,眼底是那蚀骨的仇恨。 山梅哈哈大笑,让那两个小太监将她们秘密送到乱葬岗上。 在她打算回去找离妃的时候一下子碰到了念清歌,两个人走的匆忙谁也没看到谁,一下子互相撞到了一块儿去。 山梅定睛一看,在看到念清歌的时候眼底涌起了一层仇恨之意,但是却又不能不顾及宫中的礼仪,只好僵硬的朝她拂了拂身子:“奴婢参见婉昭仪。” 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啊。 念清歌定定的凝着山梅包裹的跟个粽子似的脸,心里一点块感都没有,她承受的再多,最终也是个圆满的结局,只是,她如此慌张的模样却是少见。 陡然看到山梅迅速的将双手缩到了后面,好像还看到了她淡色的衣裳上有着一抹红色的痕迹,她诧异极了却很好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恩’了一声。 山梅朝她一颌首脚步如风的离开了。 眼尖的念清歌恍若看到穿着太监服的两个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朝某处走去,念清歌疑惑极了,拉了拉崔嬷嬷的衣角:“一定有事。” 崔嬷嬷点点头:“奴婢去看看。” “不,我们一起去。”念清歌道。 --------------------------------------------------------------- 稍后还有一更。 有点血.腥,蚊子不是故意的,因为没准以后还有更血.腥的,哈哈......(╯3╰) 遁走码字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讨厌这种争宠方式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二人相视一对,对对方的意思一目了然,两个人佯装看着御花园一路上的风景,晌午的时候太阳十分灼热,几乎能将人的脸晒掉一层皮,念清歌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远远的跟在了那两个小太监的身后。 小太监推着一辆小木车,那木车很破,是平日里给马儿装饲料用的木车,现在那个木车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麻袋,麻袋里面好像有东西似的,看起来很沉很重,念清歌疑惑的心思愈发的重了,两个小太监看起来也很心虚,总是东张西望的,跟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绕过了宫中的后路,只觉得愈发的闷热和荒凉,空气中还散发着隐隐的臭气。 崔嬷嬷握住念清歌的小手,将她拉到了一个灌木丛下,两个人低低的趴在那里,崔嬷嬷指了指一个方向,而后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噤声状。 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远处来到近处,又从近处到消失不见。 她们终于放下心来,知道那两个小太监走远了。 念清歌二人起身,朝前面走了几步,崔嬷嬷望了一眼,拍拍她,道:“小主,前面就是乱葬岗了。” “......” 念清歌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唇瓣儿冷到不能说话:“乱葬岗?” 崔嬷嬷点点头。 她柔软的身子似乎撑不住了,胃中翻江倒海,捂着嘴巴强忍着那股子吐意弯腰寻了一处稍微荫凉的地方。 “小主,要不你先回去吧,奴婢过去看一看。”崔嬷嬷关心她的身子,念将军走后她就心神恍惚,崔嬷嬷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的,可是谁知道能碰到这种事情呢。 念清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摆摆手:“我可以。” 说着,调整好了自己的精神状态朝乱葬岗走去,乱葬岗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是没有人经常在这里溜达的,有很多发配到这里打更的人最后都被活活吓死了。 满满堆成山的尸首折叠着,因无人打理早已散着让人作呕的气味儿,在那些尸首身上竟然发现了两个还能动弹的人,二人惊愕,急忙过去。 歪歪斜斜站在她们二人面前的是血肉模糊的被剪断了舌头的那两个婢女,她们两个人一见到念清歌就跟见到观音菩萨救世主似的‘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嘤嘤呜呜的含在嗓子眼儿里,流出来的眼泪跟那鲜血混在了一起。 念清歌将方才的事情在脑子里结合了一下, 神色慌张的山梅。 鬼鬼祟祟的太监。 她恍然大悟,这两个婢女是因为山梅才这样的,哦不,准确地来说是因为离妃才变成这样的。 离妃,离妃...... 望着面前一直朝她磕头的两个人,念清歌看了一眼崔嬷嬷,两个人心神领会。 * 回到琉璃殿的念清歌呕吐不止,她的小手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想压抑住这份难过的恶心感,海棠树的清香让她缓解了不少,但还是会时不时的干呕着。 她觉得身体中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她呕出来了,病怏怏的的倚靠在了美人榻上,单手支着自己的侧额:“崔嬷嬷,我难受的紧。” 崔嬷嬷看她苍白的小脸儿有些心疼:“要不奴婢给小主煮一些百合茶来?” “不想喝。”念清歌蔫蔫的应着。 “那奴婢煮一些素粥来?”崔嬷嬷问着。 “好恶心。”念清歌秀眉一皱。 崔嬷嬷叹了口气:“那奴婢给小主弄点酸梅汤?能够解解恶心。” 念清歌寻思寻思了点点头:“也好,多弄些梅子进去,再添一些冰块儿。” 见她有所反应,崔嬷嬷欣喜的跑去了御膳房想准备一些,无奈却发现殿中没有了梅子,为了让念清歌的身子爽利一些只好亲自跑了一趟内务府。 内务府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地方,一见是得*的念清歌殿中的人来了,急忙低头哈腰的跟个狗似的围在崔嬷嬷身边转悠着:“哎呦,这不是崔嬷嬷么,怎么亲自来了呢,下次啊,想要什么让奴才送过去多好啊。” 崔嬷嬷扯起一抹笑意:“你给我多取一些梅子来,越多越好。” “哟,怎的要这么多?”那奴才一边装梅子一边问着。 “我家小主难受的紧,想喝酸梅汤。”崔嬷嬷随意一说,拿了梅子也没和他多说些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崔嬷嬷前脚走,百里殿的春柳后脚就跟了过来,看到崔嬷嬷急慌慌的有些疑惑,恰巧看到了内务府的公公收拾梅子,于是有心的问了问:“公公,你拿梅子做什么?宫中的人我记得都不爱吃梅子。” 那奴才将梅子塞进了一个木屉里:“哦,是琉璃殿的婉昭仪命人来取的说是身子不爽利想喝酸梅汤。” 春柳心中衣琢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离开了内务府,那公公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疑惑的唤着她:“诶,春柳姑娘,你还没说你要什么呢。” * 崔嬷嬷煮了一大碗酸梅汤,冰冰凉凉的好是可口,念清歌‘咕噜,咕噜’的全部喝光了,胃里舒服了好多,她用丝帕拭了拭唇边的汤渍有些不满足的说:“崔嬷嬷,可不可以在多做几碗?喝了以后感觉好多了。”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只要小主能够身子爽利奴婢就高兴。”说着,崔嬷嬷将空碗拿了下去。 阳光甚好,睡衣正浓。 念清歌换上了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裙,歪斜的倒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着,暖暖的阳光透过窗纱细细碎碎的照耀在了她精致的面容上,让她愈发的柔和。 空气中,有一抹淡淡的温热的龙涎香的气息如一根软软的羽毛撩拨在了她的心口窝上,她的嘴角轻轻的扯开,只觉得暖暖和和的。 如蝶翼般卷长的睫毛的如小刷子似的一眨一眨的,念清歌只觉得面前大片的阳光被一个城墙堵住了,全身疲倦,好几次想睁开双眼却觉得异常的艰难,几番周折下来,她终于难耐的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上面还有一团飞翔在云端上的龙。 是他么? 在心里暗暗的思忖着,忽而,头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醒了。” “恩。”念清歌迷迷糊糊的回答着,陡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儿,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陡然精神起来,离漾正伫立在她面前静静的凝着她。 念清歌从美人榻上下来,朝他一拂身子,午睡后的声音有些沉哑:“臣妾参见皇上。” “怎的这么贪睡?”离漾大掌拉起她的小手:“朕唤了你好几次都未把你唤醒。” 她微微一愣,他在这里已经许久了?有些窘迫的摇摇头:“臣妾也不知道,许是太热的缘故吧。” 离漾凝着她,将视线落在了旁边的檀木桌上,桌上摆放着许多空碗,碗底还有一些酸梅汤的碎汤,念清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将身子顺势挡在那里:“臣妾也没来得及让崔嬷嬷收拾,让皇上见笑了。”说着,念清歌就打算招呼崔嬷嬷进来。 恰时。 离漾深沉的话缓缓吐出:“看来她们说的是真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念清歌迷迷糊糊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无辜的望着离漾:“什么?” “为什么喝酸梅汤?”离漾指了指檀木桌上的酸梅汤,道。 念清歌眨巴眨巴眼睛,她怎能将今日的事情如实的禀告给皇上,现在时机还未到,只好浅浅一笑,露出那迷人的小梨涡:“夏日炎热,臣妾好像有些中了暑气,弄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才让崔嬷嬷煮了一些酸梅汤来喝的。” 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的双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那檀木桌,沉声道:“那有必要喝这么多?听说内务府的梅子几乎都被你宫中的人取走了。” 念清歌发现了一个问题,只要离漾一说话她就忍不住想跟他吵架,她勾唇一笑,开玩笑的语气说:“难道皇上还舍不得这些梅子么?” “你知道朕在说什么!”离漾在念清歌面前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他的大掌拍向檀木桌,发出‘砰’的一声,脸色阴沉,暴风骤雨挂在唇边,说出的话如豆大的雨点砸在念清歌的心上:“念清歌,你应该知道朕最讨厌后宫这种争chong的方式了!” --------------------------------------------------------------------------------------------- 两更完毕,咳咳,蚊子没有要虐啊。 晚安,蚊宝们,啵啵秋,(╯3╰) 明天见。 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上想定臣妾什么罪(第一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审吧。”念清歌的脚丫交叠在脚背上,声音清澈若空谷幽兰,朦胧纱幔下的念清歌梦幻且不真实,纱幔的流苏摇曳在念清歌的脚背上弄得她痒痒的,勾着十根如葱段的脚趾在地上,眉眼低垂,望着脚趾上脏兮兮的泥土:“皇上想定臣妾什么罪?” “审什么?”离漾懵懂的看着念清歌,有些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困意袭来的离漾,眼皮都变成了内双,看上去格外有趣。 念清歌盯着他的困意的睡眼都觉得自己要睡着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审百里贵妃被害一案。” “哦?”离漾的声线拉长,挑眉看着念清歌,散漫地说将龙靴一踹褪在了一边儿:“朕困了,明儿再说。” “明儿再说?”念清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方才在百里殿他明明一副快要吃了人的模样,怎的一回到玄鸣殿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样似的呢。 “恩。”离漾懒懒的应着,瞄了她一眼,轻‘嘶’一口气:“怎么?难道婉昭仪格外喜欢连夜被人审?” 念清歌一愣,这么一说好像她不正常似的,谁喜欢被人连夜审,她摇摇头:“不是,臣妾只是想不明白罢了。” “想不明白就自己站在那儿想。”离漾不耐烦道:“朕乏了,你小点儿声。” “哦。”念清歌乖巧的应了一声。 离漾不再管她,自己上了龙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不时的偷偷瞄着念清歌,发现她竟然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心里有些焦躁:“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说的?” “皇上不是说太乏了,不想连夜审的么。”念清歌用他方才对自己说的话搪塞他。 “你——”离漾抬起身子指着呆愣的她,而后重重的呼了口气,摆摆手:“罢了,你呆着吧。” 两个人的呼吸声教缠。 离漾怎么样也无法入眠,翻过身子看念清歌摇摇晃晃的杵在那龙柱上快要睡着了。 用力的轻咳了一声:“朕渴了。” 念清歌打了个激灵,揉了揉眼睛,懒懒的‘哦’了一声为离漾斟了杯茶,撩起纱幔递给他:“给。” “你会不会侍候人?”离漾略有不满的说。 “不会。”念清歌如实道来。 “那朕来教你。”离漾从龙榻上爬起,自己拿着玉枕靠在身后,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念清歌拖着裙摆来到离漾面前,离漾拍拍龙榻示意她坐下来,她顺势坐下,离漾用手指指她手里的茶:“喂朕。” 又来?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捏着茶杯小心翼翼的将茶水渡到他的口中。 离漾心满意足的喟叹了口气:“拿走吧。” 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念清歌也清醒了些,她继续回到原位上杵着,离漾抓着玉枕躺回去,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还未宽衣,于是,他又有引子了:“婉昭仪,过来给朕宽衣。” “哦。”念清歌呼了口气又乖乖的来到他身边。 离漾特别自觉的展开了双臂,露出结实的胸膛,念清歌凝了他一眼,小手在他的龙袍上灵巧的飞舞,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的龙袍解开了,露出了月白色的中衣,将龙袍拿走起身挂到了一边,念清歌道:“皇上,好了。” “还有中衣呢。”离漾不满的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念清歌秀眉一簇,喃喃自语:“皇上睡觉不是一直穿着中衣的。” “太热了,朕不想穿。”离漾反驳道。 念清歌的小手摸了下离漾的手背:“热吗?臣妾看皇上的手冰凉。” 其实夜里是有些冷的,离漾方才这么说绝对是故意的,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朕......朕有些热,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脱。” 好一个干脆利落的‘脱’,念清歌撇撇嘴只好按着他的要求将他脱光光。 离漾打了个寒颤,急忙抓了抓锦被想盖在身上,不过转念一想,手顿在那里不再动弹,呼了口气:“挺热的。” 念清歌看着他强忍的模样差一点想‘噗嗤’笑出来。 “你困不困?”离漾有些尴尬的看着眼角有笑意的她。 念清歌摇摇头:“不困。” “哦。”离漾应着,似乎想说另一番话。 “你冷不冷?”离漾又没话找话的问她。 念清歌一愣,摇摇头:“不冷。” “朕冷。”离漾忽然道。 “啊?”念清歌吃惊的看着他,怎么这么一会儿又冷了? 还未等她说完接下来的话,离漾咳了一声,佯装自然的说:“所以你要过来给朕暖塌。” “......”默默不语半晌:“皇上冷了?那臣妾替皇上穿上中衣。” “不行。”离漾赶忙拒绝,而后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他调整了下声音:“脱下来的中衣怎能在穿上,脏死了。” 念清歌表示有些无奈:他每次半夜出恭的时候不都是默默的穿上那脱下过的中衣。 “那臣妾再帮皇上拿一套新的中衣。”念清歌试探的说。 “不必麻烦。”离漾有些急不可耐的说:“你若拿回来朕岂不是冻病了。” “那皇上就冻着吧。”念清歌散漫的说,她的困意袭来,实在没有心思和他在这儿猜谜语,她还想靠在柱子上歇息一下呢,说着转身就要走。 “念清歌!”离漾怒了。 听及。 她的脚步顿了顿,寻思了一番,重新回去准备替他盖上锦被,这样他应该就说不出来什么了吧。 小手抓住锦被才想往上拉,离漾的大掌迅速的捉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个腾空将她压在了身下,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侍候朕不耐烦?给朕暖塌不乐意?” 离漾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的眼底散发着耀眼的光,如一只抓住了猎物的野兽:“小东西......” “皇上这是做什么?”念清歌的手腕被他锢的死死的,离漾一呼一吸喷洒的热气尽绕在她的鼻尖儿上。 “侍寝!”离漾大义凛然的吐着这两个字。 念清歌咧嘴笑了:“皇上,臣妾现在可是个杀害百里贵妃的嫌犯,皇上确定要让臣妾侍寝吗?皇上难道不怕臣妾会偷偷杀了皇上吗?” 她眼底划过一抹坏坏的光芒,离漾将她的小手拉起拍在自己的胸膛上,声带的震动感透过胸膛传递到念清歌的手心上:“朕不怕。” 缠绕在龙榻悬顶的金色雕花龙纹熠熠生辉,恍若有一双眼睛在暧.昧的瞧着他们,这个姿势保持的时间太久了弄得念清歌四肢酸麻,她略微一动,压在她身上的庞然大物依旧未动分毫,念清歌皱皱眉:“皇上可不可以先下来?” “不可以。”离漾果断的拒绝。 念清歌有时候真的很恼他的小孩子脾气,推着他硬邦邦的胸膛:“皇上压的臣妾喘不过气来了。” “那做的时候爱妃怎能喘得过气来?”离漾邪恶的咬着她的耳朵。 她略显窘迫,急急道:“皇上,这是两回事儿。” “恩。”离漾曲解了她的意思,点头赞同道:“的确是两回事儿。” 念清歌迅速的反应过来:“皇上不要闹了,教人知道了不好,会说皇上包庇臣妾。” “朕并没有包庇你。”离漾说的义正言辞:“你现在在受罚,被朕禁足在玄鸣殿。” “皇上将臣妾禁足在玄鸣殿定会在后宫引人非议。”念清歌淡淡道,后宫的女子个个嫉妒之心如烈火熊熊一般,怎能忍受自己每日的在离漾身边侍候呢:“不如将臣妾放回琉璃殿,也免的臣妾被人说三道四。” “傻瓜。”离漾哀叹道:“你当真觉得回到琉璃殿是可行之计?” 念清歌别过头,卷长的睫毛眨了眨,点点头:“臣妾是这样认为的。” “哪怕在琉璃殿身首异处也愿意?”离漾的声音稍稍抬高,甚至有些激动,目光灼灼的凝着念清歌。 她心中大惊,似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转过头来看着离漾:“臣妾......” 才明白,原来离漾是故意将她禁足在玄鸣殿的,也是故意和众嫔妃说亲自审她的,这些只是为了保她一命,现如今百里芷的事一出,第二日绝对会在朝廷和后宫之中引起轩然大波,若是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定会第一个把账算在念清歌身上。 懵懂茫然的模样落在离漾的眼底,他粗粝的指腹缓缓抚过念清歌的眉眼,声音沉凝:“朕......会保护你。” ------------------------- 稍后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