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儿的幸福日常》 第1章 被卖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一章被卖了 “玉儿，爹也是没有办法，家里连买粮的钱都没有了，你两个弟弟还小，爹也只有对不起你了，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一边说着，娄老爹一边用他白生生的手假装擦眼角，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似的。 他的这番真情实感也就他自己还能欣赏，除了他，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只有五个字”什么玩意儿”。 娄小玉更是在心里暴躁地骂着：“该死的老东西。”要不是说话的人是他阿爹，他准拿着棍子揍的他满脸是血。可想归想，还是不能那样做，毕竟在大雍国人们还是很看重孝道的。 娄小玉看都不看这刚刚把他卖给人伢子的阿爹，对着等着带他走的人伢子管事赵阿嬷说：“赵阿嬷，您等我会儿，我交代弟弟们两句话，就和您走。” 管事赵阿嬷看着这听了被亲阿爹卖了的消息后不哭不闹的清俊小哥儿，见他这么识趣，没要死要活像村西那家小哥儿似的跪下来求自己放了他，原本不应该同意的事也勉强同意了。不过还是提醒他说：“快点啊，我这儿还等着走呢。” 说到村西那家就有气，那家小哥儿撒泼打滚地求自己放了他，弄得好像是自己绑架他，要不是他阿嬷收了钱就不退了，他才懒得和他墨迹。总不能花了钱还把人放了吧，这亏本买卖他可不做。 娄小玉点头答是，然后连瞥都不瞥他阿爹一眼扭头回了屋。 娄阿爹看小玉没搭理他，面色有点尴尬，又心虚又生气地指着娄小玉的背影：“你！…”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既想要钱又想让别人以为他自己是被生活所迫，逼不得已才卖孩子的，总得有块遮羞布啊。在外人面前被他自己的儿子无视，娄阿爹有点下不来台。可他自己也不想想他办的这些事儿，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娄小玉出生在大雍国南方的娄家村里，这里十户得有九户半的人家姓娄，那半户是娄姓召的上门哥儿夫。要说娄小玉家日子本来挺好过的，虽然他阿爹偷懒耍滑不挣钱不养家，可他有个好阿嬷。娄小玉的阿嬷是被娄小玉阿爷从镇上买回来的，长相一般，身材比普通小哥儿壮得多，要不是右眼角有颗象征小哥儿的红痣，准会被认成是汉子。据说娄阿嬷是穷人家的哥儿，因为长得壮嫁不出去。在家里田里倒是能手，要不是他阿爹需要银子为他家小子娶小哥儿，也舍不得把他卖了。 当初娄小玉的阿爷也是为娄阿爹打算。娄阿爷就这一个儿子，所以宠到现在娄阿爹家里家外什么都不会。娄家虽说还有点资产，可也架不住花一辈子呀。买了娄小玉的阿嬷之后就说好了，嫁给娄阿爹是良籍，不嫁是奴籍，根本没的选择，娄阿嬷只好认命嫁给了娄阿爹。 其实说白了娄阿爷就是想让娄阿嬷养着娄阿爹。 在娄阿爷去世后，娄阿嬷靠自己下田种菜支撑起了这个家。 就这样娄阿爹还百般看不上娄阿嬷，觉得娄阿嬷长得丑，要不是娄阿爷和娄阿嬷，凭娄阿爹的样貌怎么会找不到貌美的小哥儿。娄阿爹确实长得不错，他从小到大什么活都没干过，养尊处优长得比一般的小哥儿还好看。人要是想左了，谁劝都不听。甭管邻里怎么向他夸娄阿嬷，娄阿爹都觉得那是面子话，当不得真。 本来除了娄阿爹各种挑刺，日子还过的下去，可天有不测风云，天灾来了那是挡也挡不住。 从去年夏天开始雍国大旱，南方农户秋天的收成只有三成。为了抢收，娄阿嬷只好冒雨收割。秋收过后不知道是淋了雨还是为明年的口粮着急，娄阿嬷一下子病倒了。 本来也不是没钱治好，娄阿嬷得的是风寒，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虽然几年前娄阿爷病的时候用掉了一部分家用，剩下的银钱给娄阿嬷看病绰绰有余。就在娄小玉请大夫拿钱的时候，发现阿嬷平时存钱的匣子被撬开，里面的钱全没了，那些钱可是家里所有的现银。 原来娄阿爹这两年染上了赌瘾，因为打不过娄阿嬷，平时不敢轻易动家里的钱，最多拿个几文，娄阿嬷也就没管他。这次趁娄阿嬷生病，再没人管得了他，就偷偷“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等娄小玉在邻居大伯陪同下在赌坊找到他阿爹时，娄阿爹手里也就输的剩下十五文钱。 这些铜板也就够请个大夫吃一副药，没有办法，不能动家里的粮食，娄家只能卖地换钱。要不是为救娄阿嬷的命，农家人最不愿意的就是卖地了。虽然娄小玉家的地都是精心照料的好地，但因着夏季大旱如今能拿出银子买地的人不多，最后比往年价格稍低一点儿卖给了本家的一个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被娄阿爹的行为气到了，娄阿嬷风寒症状更重了。连喝了两个月的药，娄阿嬷的病没有一点起色，还更严重地患上了肺痨，勉强拖到年底留下三个孩子撒手人寰了。可怜留下的三个未成年孩子再没了人照顾。 到今年春天雪融化，路好走了后，好多南方受了灾的人家，有往年余粮的还好，不够吃的人家见正好有北方来的人伢子，就打起了卖哥儿的主意。听人伢子说南方的哥儿到了北方很好卖，所以开价不低，这钱可比把哥儿嫁出去得到的钱多多了。南方的哥儿长的白净，小巧，性子也很温柔，北方的汉子就想娶这样的哥儿。 娄家村因为大部分人都姓娄，所以族长的权利比村长还大。族长不是不知道有娄姓人家卖哥儿，可也不能真看着人家一家子被饿死吧，只要不卖小子，不把地卖给外村人，不伤着娄家村的根，卖小哥儿是其中伤害最轻的选择，卖就卖吧，反正小哥儿最后都是要嫁出去的。 村民们一看到人伢子赵阿嬷跟着娄阿爹往娄家走，就知道这是要卖了娄小玉。 在路边树下闲聊的中年阿嬷们看到这情景不禁气愤地大骂娄阿爹：“这该死地娄缺德，他是穷疯了吗，小玉他阿嬷这一走，家里就指着小玉呢，剩下的俩小子一个十五，一个九岁，这做饭制衣没了小玉可咋整呀，我可不信明年娄家大小子成年，娄缺德会给大壮娶哥儿？”在这群阿嬷里娄阿爹的外号就叫娄缺德。 “你还不知道呐，我可听说了，娄缺德和村头娄大山家刚回来的寡妇闺女娄仙勾搭上了，娄缺德想把小玉卖了，一来他们家确实没粮了，钱也让他都赌光了，二来据说是想拿钱娶娄仙，你说小玉他阿嬷才死了多久，娄缺德和娄仙也太不要脸了，就不怕小玉他阿嬷半夜来找他们。”另一个中年阿嬷八卦着刚听到的消息。 这消息一出，周围的人听完都愣了，然后回过神来就叽叽喳喳说开了。骂娄阿爹的人挺多，可真想管的却没几个，谁要是上前管了，准会被娄阿爹污赖说看上了他家娄小玉，还得骂自家小子癞□□想吃天鹅肉，既不管事还惹一身骚。 说着话的人们，谁也没注意到站在树后来找自家阿嬷拿钥匙的小哥儿娄小树，正悄悄的远离人群，快步向娄小玉家奔去。 这厢娄阿爹对着小玉气恼扭曲的脸转向赵阿嬷时立马满脸谄媚，“赵管事，您看我家小玉长得这么好，银子方面是不是可以再加点。”再多要几个钱，还可以去赌坊试几把运气，几天没去，手上怪痒痒的。 “娄大哥，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价的，我才跟你走这一趟，你要是胡乱加价说话不算话，那我可走了。你爱卖不卖吧，这年头卖哥儿的不多可也不少，我也不差你家这一个。”说着，赵阿嬷转身就要走。 娄阿爹赶紧拦住赵阿嬷，向他告饶，急忙收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最后还是以说好的价钱成交，没变。 这事儿可不能黄了，他就指着这钱娶小仙儿呢，想想小仙儿那俏模样，那红嫩的小嘴儿，那滑溜的肌肤，那细直的大腿，娄阿爹就心急的不得了，恨不得明天就把他娶回来。原来娄阿爹真的和娄仙好上了。 娄小树到的时候娄老爹还在向赵阿嬷赔罪呢，他看娄阿爹没注意，赶紧在娄阿爹背后溜进了屋子。里面娄小玉刚刚和两个拉着他依依不舍的弟弟，藏好了上次阿嬷治病后剩下的偷偷留起来的银钱，这钱留着给哥俩应急用。娄小玉还嘱咐大壮照顾好二壮，还有一年大壮成年，到时候他自己就可以做主了，就不用什么事都要听娄阿爹的。有事儿还可以找邻居吴阿嬷，他最是好心，能帮的还是会搭把手的。 “小玉，我刚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除了告诉你一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然后娄小树就把他听到的都告诉了娄小玉。 娄大壮听了气的脸红脖子粗，抄起门边的棍子就想出门和他阿爹拼命，打死他阿爹省的再祸害哥哥和弟弟。 娄小玉赶紧拦下大壮，弟弟今天要是出去了，别说打不了阿爹，严重了还会被族长赶出娄家村，不孝子到哪都会被人唾弃，那样大壮就毁了。对于小树说的，娄小玉心里很生气，为阿嬷觉得不值，可也知道这的确是他阿爹办的出来的事，不过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还能拦住老子再娶吗。 “阿爹要是想娶就娶吧，当初阿爷怕阿爹把家败了，田地全记在族长家里，说好的等大壮二壮成年就会直接划到他们名下，不经过阿爹的手。明年大壮有了田就租出去，总不会饿死的。”娄小玉只能这样嘱咐着。他自己才刚十六，也才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自阿嬷走后懂得事比以前多了，可也比不上真正的大人。 娄小玉最不放心的就是大壮，所以又叮嘱他：“大壮，不管你心里咋想，明面上别顶撞咱爹，要不也是你吃亏，多为二壮想想，能忍着就忍着，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弟弟。”他最怕的就是家里只剩下二壮，如果真有后嬷进门，二壮还小没人护着准会挨欺负。 娄大壮眼里含泪：“哥，我会照顾好二壮的，我舍不得你。” 二壮也跑过来一起抱着娄小玉呜呜的哭起来。 娄小树看着他们哭，自己也难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小玉，我也会照顾大壮二壮的。”对于这个一起长大的玩伴，娄小玉除了感激还有深深地舍不得，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阿嬷一样被家里卖了，在这个时候他其实是有点恨娄阿爹的。 不管怎么样，最终赵阿嬷给了娄阿爹银子，娄小玉也登上了村口赵阿嬷的牛车，看着越来越远的娄家村，小玉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不可能回来这生他养他十六年的地方，不知道自己会被卖到哪，只希望千万别再遇到阿爹那样的人了。 第2章 满城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章离乡 娄小玉跟着赵阿嬷一行人又走了几个南方的村子，五月初开始往北走，听护卫说要返程了，好像最后要一直走到最繁华的京城。走了一段村子之间的小路后，几辆牛车和马车就转上了官道。 被买来的都是小哥儿，大部分人都是坐牛车的，看起来都是农家孩子，穿的都不太好。总共有六辆牛车，四辆马车，娄小玉坐在第二辆牛车上，每辆牛车上都有七八个十六七的年轻小哥儿。每辆牛车上加上赶车的有四个青年汉子，身材壮硕，应该是管事护卫一类的吧。这几天听这些汉子闲聊说，那四辆马车上全是这次买来的非常标致漂亮的小哥儿，还像还有官家犯事发卖的大户人家的哥儿。这些汉子为了看漂亮哥儿都抢着赶马车。 这一路上，白天赶路，晚上在客栈租通铺，这么多人完全可以住下，通铺屋子里都是被买来的哥儿，环境有点脏而且外面上锁，怕有人趁着晚上不注意逃跑。毕竟是要被卖掉换钱的，住的条件不太好，但饭食上一天两顿饭还是管饱的。小哥儿天生体弱，不如汉子禁受苦，还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被家人卖了伤心难过，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卖到什么地方，为奴为婢还好，要是卖到寻欢作乐的地方那真是没有活头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一路上总有小哥儿病了，如果大夫开药治得好还好说，那些有几天没好的，趁着还没大病就会在当地卖掉，当然马车上的小哥儿不管病得多重都不会中途被卖，人也不可能全都带到京城去卖，京城里还有同行，竞争也大，京城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吃下，就这样靠近北方后大概每走三四个城都要卖掉四五个人。 中途还是有逃跑的，也有被抓回来的，当然被抓回来的还挨了赵阿嬷一顿打，既让人疼还不会留疤。娄小玉坐的牛车上就有一个人在途经霍城的时候成功逃跑了，那个小哥儿叫英哥儿，假借着水土不服拉肚子去了医馆，打晕了大夫，从医馆后门溜走了，赵阿嬷不光人丢了还得陪大夫一笔钱，回头就冲娄小玉这些人大发雷霆。从那以后不管谁病了都是请大夫到车队这儿来看，如厕都有人跟着。 娄小玉觉得那个跑掉的英哥儿除非在霍城城外寻个深山嫁给山里人，并且不再出来，也就那里的路引查的不严。不然卖身契还在赵阿嬷手里，就是逃到像娄家村那样的小村，也是会被村长查出来送到官府的。在大雍国路引制度很严格，以前经常有他国奸细冒充本国落难子民，融入雍国境内，把雍国情报传出去。为了杜绝这种事，凡是离乡者必须有路引，通关进入别的城还要有通关文书，不然一样会被抓起来严办的，若被认为是奸细，立即斩立决。 也不知道英哥儿是幸还是不幸，他以后可以掌控自己命运，但是前路太危险。听说山里人太彪悍，还有的哥儿被家里的汉子打死，英哥儿又没有家人护着，娄小玉只能向佛祖祈求英哥儿诸事平安。 又走了两个月，到了离京城还有五座城的满城的时候，娄小玉也要被卖掉了。娄小玉得了风寒，不是因为他身体虚弱，是因为到满城的前一天晚上，睡在他旁边的小哥儿半夜睡迷糊了，抢了他的被子。娄小玉就穿着单衣睡了一晚上，烧得迷迷糊糊，冷了一晚上都没被冻醒，就缩着身子睡着。早上等人都醒了，除了之前一个病的，就娄小玉没醒。 他旁边的那个哥儿早上醒来看见自己盖着娄小玉的被子，自己的被子在旁边堆着，观察四周没人注意，心虚的把娄小玉的被子还回去，也没敢声张，怕被赵阿嬷打。 赵阿嬷来带着人挑这次要被卖的哥儿，看到娄小玉病了，还得的是有传染性的风寒，只好尽快把娄小玉卖出去，怕他把其他人传上。这可快到京城了，京城的价格可比在这贵一倍。要是传上一个两个的，那就损失不少呢。 原本赵阿嬷没打算这么早把娄小玉卖掉，娄小玉和马车里的哥儿自是比不上，可在剩下的小哥儿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了。娄小玉长得肖父，右眼角的红痣衬着大大的杏眼特别水灵，皮肤白嫩，身条玲珑小巧，脸上一笑还有俩酒窝，除了性子不太温柔，其他都还好。这要带到京城不说大赚，可也能小赚一笔。 为其他人着想，现在只能把他卖了，要是因小失大，自己肯定会悔死。 “昨天谁挨着这个病的睡的？”赵阿嬷对着众人问。当然，你不能指望一个人伢子叫得出每一个注定了被卖的小哥儿的名字，再说他们满打满算相处了也没超过三个月。不过哪个哥儿在哪买的，卖身契是哪一张，赵阿嬷还是了熟于心的。 半夜抢娄小玉被子的那个哥儿吓了一跳，怕赵阿嬷知道了找他算账，就没敢吱声。另一个挨着娄小玉睡的身穿粉衣的哥儿走了出来。赵阿嬷见走出来的就这一个人，不耐烦地说：“还有谁，快站出来，别耽误时间。” 这次那个哥儿知道躲不过了忙哆哆嗦嗦的站出来：“还有…还有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瞄着赵阿嬷的动作。 赵阿嬷看他那个样子也没搭理他，以为他猜到了自己为了怕传染，要把睡在娄小玉身边的人也一起卖掉，才害怕成那副样子。 赵阿嬷这次贩卖的哥儿到现在还剩下二十三个，他打算只留下十五个，其他的都卖给满城伢行。虽说卖给伢行会比直接卖给买主便宜，但能省下不少时间，卖完这次后车队就加快速度直奔京城。现在是七月，最好八月到京城后再休整一个月，赶上赏花大会有钱的人多，这些哥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到了伢行，放下挑出来的八个小哥儿，拿好银钱，再去衙门交接好文契，赵阿嬷一行人就上车走了。至于伢行怎么处理这八个人，就不关他的事了。 原本满城伢行看娄小玉烧成那样不想收，最后赵阿嬷把价钱又降了一半，算是半卖半送的把娄小玉送出了手。价钱降下来，满城伢行也就同意了，把娄小玉单独放在一个屋子里，防止染上别人。当然这些事儿娄小玉都不知道，下牛车还是别人把他抬下来的。 三天后就是满城七月十五大集，到时候这些小哥儿会和伢行里其他被买进来的小哥儿和汉子，一起被送到集市边如意街上专门划出来的空地上公开竞卖，价高者得。 这天一大早，娄小玉连同所有人被送到租好的空地上，等待买主。 如意街位于西街尾端的如意胡同里。这块空地说是挨着集市，其实离集市所在的西街还有一段距离。顺着如意街往西走十五丈是这块空地，再往西走三十丈远就是卖牲畜家禽的。那些空地是逢年过节戏班子、杂耍卖艺的表演的地方，在不过节的时候就租给伢行和卖牲畜家禽的挣俩钱。 娄小玉的风寒症这两天又有点加重，中间断断续续醒过几次，他知道自己得了和阿嬷一样的病。这几天梦里一直梦到阿嬷，梦里的阿嬷给他做最爱吃的炸蕉叶，还温柔的帮自己梳头发，轻轻摸着小玉的头满脸自豪的夸自家小玉是最漂亮的哥儿，阿嬷最喜欢小玉了。在这里他再不是家里那个必须懂事的娄小玉，他现在就是阿嬷身边，会撒娇永远不想长大的玉哥儿。娄小玉不想醒，醒了就没有阿嬷了。 满城伢行的管事是个汉子，叫马中。马管事本来就是贪便宜才买下的娄小玉，如今见他病不仅没好还越来越重，不禁后悔死了。原本还想让娄小玉再养一段日子，以后再卖，如今看他病成那样，真怕他烧成傻子。还不如今天带到集市上，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娄小玉病了，但如果自己要价低些，没准就有人见娄小玉长得漂亮把他买走。就是可惜了自己这几天搭进去的汤药，不仅没赚还亏了那么多，下次再有这样的，他死活是不收了，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 第3章 石家大山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三章石家大山 满城大集这天，杏花村的哥儿们花一文钱带着自家要卖的东西，坐着村口李老汉家的牛车开始向城里出发。路上一群中年哥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东家长西家短，一会儿说说李家狗被人打瘸了，一会又说说牛家嫁不出去的小哥儿终于定了人家，吧啦吧啦的，总之整个村就没有他们不聊的事儿。那些没嫁人的小哥儿都各自坐在自家阿嬷身边低着头，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他们正支愣着耳朵津津有味的偷听着这些八卦。 杏花村离满城很近，两里地的路，赶集的汉子们都跟在牛车后面走着，不时讨论着地里的庄稼。 李老汉家大儿子李运是个汉子，今天也要去满城，边走边和旁边挨着他的石峰说：“去年咱大雍国遭了旱灾，北边比南边好点，秋天只少收了两成。我现在就盼着今年是个好年头，咱老百姓也能少受点苦。” “谁说不是啊，咱庄稼人就指着老天过日子呢，好在现在瞅着庄稼长得不错，一直这样下去，秋天少收不了。对了你今天赶集要干什么去？”石峰问。 “今天和你哥嬷把家里存了两个月的鸡蛋还有昨天逮到的几条鱼拿去集市上卖，再买点油和红糖，里正家的柳哥嬷生了。”杏花村的习俗，生孩子的时候街坊邻里要送红糖和鸡蛋。 石峰听完李运的话忙说：“我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家里够不够送的，那我一会儿也买点。” “哎，还是你家大山日子好过呀，一会到城里，我去他摊子那买点猪肉。”李运想着都是一个村里的在石大山那买不仅便宜，每次还会多给。石大山是石峰的堂弟。 “行啊，一会儿我买完东西也过去，今天人多大山应该会很忙，我去给他搭把手。”说到堂弟石大山，石峰也为他现在日子好过开心。 李运想起自家哥儿昨天说想给大山相相他娘家表弟，石大山如今日子好过，盯上他的人可不少，今天正好石峰在，李运打算先向他透透口风。 “大山今年有十八了吧，咱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孩子了，大山现在相定人家了吗？” 说到大山的亲事，石家所有人都发愁。石峰十六那年挺快的相好哥儿就成了亲，石大山倒好，从成年开始到现在，光是相看的人家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就没一个看上的。 石峰一听这个话题就苦恼地说：“没呢，家里阿奶天天追着大山念叨，就想问问他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天仙，左一个不同意右一个不同意的，真是愁死个人。”石峰想起五大三粗的石大山走到哪，矮小的阿奶就念叨到哪的情形就好笑。 其实石峰有点儿猜到石大山不同意的原因，肯定和大山亲阿嬷有关，家里人应该也都知道，只是这事没法劝，谁也不想再提起那个人，也没准哪天大山就想开了呢。 李运又说：“既然大山没定，你哥嬷想给大山说门亲，让我先问问你家的意思。” “行啊，回头让哥嬷去家里找我阿奶和阿嬷，他们现在就盯着大山的亲事呢。” “那好，回去我告诉你哥嬷。” 转眼就到了集市，石峰和李运就各自分开了。 他们说到的石峰的堂弟，大名叫石磊，小名叫石大山。乡下人都说贱名好养活所以平时人们都叫他小名，大名就上族谱和在学堂里有人用。石大山的阿爹叫石永全，石峰的亲二叔。石阿爹打小脑子就聪明，读书的时候功课作得很好。后来家里实在没钱供他再读下去，就辍学在满城城里找了个杂货铺伙计的行当。等石大山五岁那年，石阿爹不甘心一辈子就当个伙计，谁也没商量毅然辞工做起了跑货商人。 还别说前两年石阿爹真挣了不少钱，不光把杏花村的土房子翻盖成青砖大瓦房，还在满城城里买了个铺子专门卖倒腾回来的货物。那两年杏花村里小哥儿教训自家汉子都会说：“你看看人家石永全，人家怎么就能挣那么多，你再看看你！听说昨天石老二刚给他阿嬷买了个大金镯子，明天我可得去瞅瞅。唉！我嫁给你都多少年了，别说金的，银的我都没见着过。你，我看是指望不上了，我就盼着我家大小子以后能挣给我。”说的每个听了这种话的汉子都很无奈。 眼红石永全挣钱挺多，杏花村有几个汉子央求着石阿爹想跟着一起出去跑货。石阿爹见都是一个村的，阿爹阿嬷，大哥一家还有自家小哥儿和孩子都还要在杏花村生活，不太好拒绝。再说自己一个人带的货也供不下整个满城，钱谁挣不是挣，还不如便宜自己村的人呢。 在之后的日子里，石阿爹带着本村的三个汉子不停地往返于满城与京城之间。 石阿爹是什么赚钱多就倒腾什么。最近几年满城特产的黑玉果在京城很受欢迎，现在倒卖这个的人还不多，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卖不出去，而京城里盛产的云锦丝绸也是满城大户人家做衣服的首选布料，在满城云锦供不应求。除了主要倒卖黑玉果和云锦，沿途经过的城镇里如果有赚钱的物件，石阿爹也会买进来，等到价高的城里再卖出去。 春去秋来，一年的时间眨眼过去了。当初跟着石阿爹的人一年挣到了以前十年都挣不到的钱，到分钱的时候全都吓了一跳，他们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等钱真到了手里，一个个的笑眯了眼睛，再跑货的时候所有的汉子们都干劲十足。 等杏花村不愿意出来闯荡的人打听出这些汉子挣了多少钱时，整个杏花村沸腾了。那些汉子的当家哥嬷天天在村里炫耀他家汉子挣了多少钱，听得村里的汉子更加眼红，看着自己累死累活一整年还不如人家一个月挣得多，别提多窝心了。有些小心思的，想多找几个人再和石永全说说，也把他们带上吧。 古有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还没等杏花村里想加入石阿爹一行的人有所行动，官府突然传出一个消息，震惊了整个满城。 原来石老爹带领的商队和另一个同行的商队经过落霞谷回满城时，被盘踞在落霞山上的土匪杀人掠货，加上押货的镖师整整八十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落霞山位于满城城外三十里，山上土匪聚集成帮，官府剿过几次，久没攻下就罢了手。之前落霞山上的匪贼从没杀过人，只收些过路费，满城知府看他们闹得也不大就没再管了，毕竟每年过节的时候落霞山都会识趣的给“孝敬”。 这次落霞山匪寇的残忍行径令人发指，满城知府怕朝廷严惩，马上向周邻几个城借了不少兵，加上满城护城兵一起强攻落霞山，争取戴罪立功。 只用了九天抓住了匪首胡三郎，落霞山被破。据胡三郎交代，当时他收完石阿爹他们的过路费就回了山寨，没想到他的弟弟，山寨二把手胡四郎又带人追了上去。 胡四郎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平时仗着哥哥的威风在山寨里说一不二，身边又有许多恭维的人，时间长了他就觉得他们胡家兄弟在这一带无人能敌，没看到官府都治不了他们吗。 最近几年石阿爹多次经过落霞谷，每次都带着满满几车的货物，次数频繁的让胡四郎记住了他，并打起了他的主意。这次石阿爹把手头能动的所有的钱都买了京城新出的一种从番外引入的动物毛皮，这批货只要脱了手就能挣一千两的白银，所以这次车队的马车比之前多出好几辆，也是因为这才让胡四郎下定决心干他一票。 本来胡四郎没打算杀这些人，他是有些混，但也没到傻的地步。这出不出人命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没出人命什么都好说，只要死了人，不用说官府，就他哥胡三郎也不会放过他。胡四郎抢了货就要走，可石阿爹不干了，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多年打拼的大半家产，没了这些货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石阿爹也是仗着以往落霞山上的土匪不杀人，才敢连同杏花村的汉子一起和土匪闹了起来。 第4章 苦命的大山（上）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四章苦命的大山 正好赶上胡四郎那天喝了酒，一看到石阿爹他们反抗立马恼羞成怒，拿起身边的刀，一刀杀向石阿爹。当石阿爹绝气身亡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才终于清醒过来，为时已晚。胡四郎盯着地上的尸首考虑了片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带着手下把所有人全杀了，省的有人在他走后报官。反正他哥不会放过他，胡四郎也没想回落霞山，直接带着这一帮人拉着货物跑了。胡四郎心想看样子这批货值不少钱，不然那姓石的不会不干不休的，这要换成钱，肯定够他们这帮人逍遥几个月的。 胡四郎扔下他哥自己跑了。 三天后和消息一起送到杏花村还有石阿爹这些人的尸首，有的人连尸首都不全。 从那天开始，石大山度过了记忆里最黑暗的一个月。那些死者的家属天天上门来闹，说他家汉子是跟着石阿爹才出的事，如今人死了，石家必须得赔偿。这个时候他们好像都忘了当初是他们求着要跟着去的。 好在石家也没说别的，人的确是跟着石阿爹出去的，如今人没了，能用钱补偿的就用钱补偿吧。石阿爹的后事是石阿爷操办的，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做主把满城开的铺子尽快卖了，再加上官府送来的一百两补偿金，石家一点儿没留，全分给了那几户人家。 原本也想跟石阿爹出去的村民这下完全歇了心思，这挣了再多的钱，要是没命花，不也是白搭嘛。 石阿爷这辈子就石大伯和石阿爹两个孩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只有在没人的地方哭一哭。 石阿爹葬礼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毕竟死人挡不了活人的路。可老石家不仅没平静下来还越来越热闹。石大山的阿嬷季氏，邻村季家铺人，在石阿爹死讯传回来到现在一直沉默寡言。大家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才没像以前一样逢人都唠两句。谁也没怪他，也体谅他这么年轻守了寡，石大山那年十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嫁。还没等人们的八卦心思下去，石家就真的传出季氏和离回了季家。众人纷纷议论季氏，石永全死了还没一个月，就算要改嫁也不用那么急，多没良心啊，亏了当初石永全对他那么好。 其实季氏根本不是和离。他是带着石永全家所有的钱跑的。他才二十七，他不想守寡，他还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一辈子。他早就对经常不在家的石永全不满了，他生病了从来都是自己熬药，只是他的富足日子需要石永全出去挣，所以他的抱怨从没说出口过。 但是他要是和离的话，他肯定不会嫁得比现在好，而且石家的这二百多两银子，他一个子也不能带走，只能带走他当初的那五两嫁妆，那样他以后肯定会过得很苦，他受不了像邻居哥嬷那样还要跟着汉子下地干活，夏天晒得黝黑，冬天冻得生疮，想想那样就可怕。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要走，走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就可以重新开始，那样就没人知道他嫁过。他还要带走家里的钱路上用，至于大山，依着石家人的性子，不会没人管他的，说不定会比他选择守寡他们孤儿寡嬷的过得还要好。至于钱就都带走，反正留下也不会落到大山手里。 石家季家在自己走了以后会怎样季氏也知道，只是在自己的幸福和别人的荣辱之间自私的季氏选择了前者。 季氏和石大山住在他们家新盖的瓦房里，石阿爷石阿奶住在石大伯家。 那天早上石大山醒来后没看到季氏，见家里没做饭，只好去大伯家吃。到那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阿嬷，石大山只好问石阿奶：“阿奶，我阿嬷呢?” 石阿奶早上也没见到季氏，不过也没当回事，一边给石大山端饭，一边说：“我也没看到啊，没来这院，应该是去串门了吧。”季氏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串门子。说完季阿奶还调笑了一句，“我们家大山都多大了还找阿嬷呀。” 石大山听完石阿奶的话脸腾地红了，他找他阿嬷是下意识的行为。每天醒了就能见着的人，今天醒了没看到，就想问问他去哪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石阿奶见石大山脸皮挺薄就没再逗他。 等吃过午饭还没见到季阿嬷的人影，石阿奶嘴上没说，心里有点不乐意了。这季氏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串门子去了中午也不来这儿找找孩子，要是大山没来这，丢了也没人管呐！ 石阿奶生季氏的气，中午就没叫季氏过来，他们自己吃了。 等晚上天黑了见季氏还不过来接石大山，石阿奶坐不住了，拉着还不打算回家想和堂哥继续玩的石大山回石大山家。石阿奶打算敲打敲打季氏，他的儿子刚死就对孙子这样，那可不行。 到石大山家的时候，院子里一片漆黑，外面的门锁还锁着。石阿奶心想，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石阿奶让石大山拿出钥匙开门，俩人进了屋。点上灯后，石阿奶又让石大山在家等着，他去找找季氏。 石阿奶到了季氏常去的冯伯嬷家，正好遇到刚出门打算给冯阿爷送饺子的冯得贵：“得贵啊，今天大山他阿嬷来你家了吗？”冯得贵抬头见到石阿奶，纳闷地回答说：“没呀，石阿嬷。刚刚我家的还说，他跟大山他阿嬷约好的今天来我家，结果等到了晚上也没见着人影，出什么事了吗？要没什么事来我家吃饺子吧，刚出锅的。” “不了，我吃过饭了，家里就大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再去别家找找，行了，我走了。” 说着，石阿奶没等冯得贵再问什么话就急匆匆地走远了。 石阿奶找遍了能找的人家还是没见到人，而且都说今天没见到过季氏，石阿奶心里隐隐的不安。石阿奶最后哪都没找到，只得往回走，心里盼着季氏现在已经回家了。 一边走，石阿奶一边暗暗怪他自己，要是中午来这边看看，不摆长辈架子，就不会到这么晚了才知道季氏没回家。可千万别出事，永全才刚走，季氏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就可怜大山这孩子了。 石阿奶进了院子，一问石老三知道他阿嬷没回来过，立马回石大伯那边叫人。 杏花村被问了个遍，最后从早起放羊的羊倌刘勇那知道，他早上看到过季氏背着个包袱走了，刘勇以为他回季家，还奇怪季氏怎么这么早走啊，那时候天才刚刚有点蒙蒙亮。 石阿奶一听说季氏背着个包袱走了，立马进了季氏和石永全的屋子，打开放衣服的箱子一看，见季氏以前穿过的那几件最好的衣服都不在了。愣了一会儿，石阿奶奔向石大山的屋子，冲着石大山着急的说：“大山，告诉阿奶，你知道你们家的钱匣子放在哪吗？！” “知道呀，就放在阿嬷放针线活的木箱子里，我见阿嬷在那里拿过钱。阿嬷还说不让我动那木箱子，怕我把他绣的绣品弄脏了。还骗我！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放的是钱呀！哼，他不知道我早就打开看过了。”石大山说完就一脸的谁都骗不到我的表情。 石阿奶可顾不得和他玩笑：“好孩子，快过来指给阿奶在哪里。”见石大山慢腾腾的动作，石阿石大山一看阿奶真着急了，也不敢再调皮，下炕穿上鞋噔噔噔跑到季氏的屋子，停在靠东墙边放着的第二个红色柜子前，指着它说：“阿奶就是这个。” 石阿奶走的慢，他到柜子边的时候石大山已经手快的打开了柜门。“就是这个匣子，我上次看的时候里面好多银子和铜板呢，嘿嘿，我偷偷拿了两文，阿嬷都没发现。阿奶，您可不能告诉阿嬷啊，他会打我的，我就拿了那一次！” 等石大山再打开那个钱匣子，他傻眼了，里面就两张纸，银子铜板一个没有。 他不相信地拿起匣子反过来往地上倒。轻飘飘的落下来两张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石阿奶一看空匣子，什么都不用说了，季氏带钱跑了。石阿奶全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全被抽光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石大山看阿奶哭了，急忙跑到石阿奶身边解释：“阿，阿奶，不是我偷的，我真没拿，怎么就没有了，之前还有呢，呜呜…” 他怕阿奶以为是他偷着拿了，解释不清楚急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石阿奶一把搂住石大山说：“阿奶知道不是你拿的，我家大山是个好孩子，最好的孩子。阿奶最疼大山了，呜呜…我苦命的大山呐……”想到大山以后的日子，石阿奶更是悲丛中来。 被搂地死紧的石大山不理解这关自己命苦什么事，他阿爹是死了，可他长这么大和他阿爹呆在一起的时间根本就不长，他会难过但他觉得只要有阿嬷就好了，他一点都不苦。 现在从小到大一点苦还没受过的十岁的石大山还不理解，一个家失去了唯一养家的汉子意味着什么，不过一天后他理解了。 原来他真的是苦命的呀，阿爹死了，阿嬷居然不要他了，阿嬷为什么不要他了，他不是说自己是他最爱的孩子吗？那他为什么自己走了呢？是因为大山调皮捣蛋吗，那以后大山天天干活，再也不玩了，阿嬷会回来吗？ 第5章 苦命的大山（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五章苦命的大山（下） 石大山家院子里石阿爷石大伯等人正在讨论着要不要去季氏阿嬷家看一看，问问季氏为什么谁也没通知一声就这么急的走了。突然屋子里传出哭声，众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赶紧往屋子里走，看看怎么了。 石大伯走的最急，顺着声音先进了屋。看见自家阿嬷和石大山正坐在地上哭，赶紧把他们拉起来扶到炕上。 石大伯问：“阿嬷，怎么了，你和大山哭什么？” 话音刚落石阿爷也进来了，他最看不得人哭，哭的他心烦，有事就说事，哭顶什么用！不过在孩子们面前，他也不好教训石阿奶，只得板着脸问：“怎么了，哭什么？” 石阿奶和石阿爷过了几十年，知道他不爱看自己哭，就收住嗓子不嚎了，带着颤音说：“大家都别找了，就是现在去季家铺，季氏的人也肯定不在那里。这个杀千刀的季氏，带着永全家里所有的钱跑了！钱匣子里就还剩下带不走的地契房契，其它的一个铜板也没留下。你说我也没不让他改嫁啊！跑就跑吧，好歹给大山留点呐！他把钱都卷走了，大山还这么小，以后靠什么活呀！”说着说着，石阿奶又忍不住哭起来，哭死去的儿子，哭可怜的孙子还有哭苦命的他自己。 石大伯一听这话立时火冒三涨，对着石阿爷说：“不行，阿爹，咱还得去季家铺，我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他们家的哥儿是个多么不要脸的东西。” 石阿爷刚才听到自己的哥儿的话也很火，看到石大伯转身要去季家铺忙叫住他：“老大别去。” 石大伯反驳他阿爹说：“阿爹，怎么能不去呢？我不光说说，我还要去他季家闹一闹，让人们都知道知道季家出了个多么不是东西的哥儿，看以后谁还敢娶他们老季家的哥儿。”石大伯火大的咬牙切齿。 “糊涂！这要是让季氏卷钱跑了的消息传出去，你让大山以后怎么办。他刚死了阿爹，阿嬷又跑了，等大山成年哪个正经人家会让哥儿嫁给他，可别忘了，他身上也流着季氏的血，人们也会看不起他的。” 石大伯这时候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净想着出气，忘了还有这回事。真要是去闹了，大山这辈子可就毁了。这事不仅不能闹，还得想法子掩过去。 “那阿爹，现在该怎么办啊？全村都知道季氏走了，要是他一直不回来，村里人也会猜到的。” “这事不能等人问，一会儿你还是要去一趟季家铺。告诉老季家这些事，让他们明白这是谁的错，别回头找不到季氏来咱家闹。再告诉他们对外就说咱们老石家不忍季氏年轻守寡，趁着这次季氏回季家，你去季家当面送和离书去了。至于季氏去哪了，这个不用我们操心，只要老季家还想要脸，他们会自己找借口掩盖的。” 石大伯点头答应：“行，我这就去。” 石阿爷又叮嘱说：“慢着，过几天让大峰他阿嬷去村里聊聊，把话透出去。你从季家回来就回家睡吧，我和你阿嬷先在这陪着大山。其他的事儿明天醒了再说。”石阿爷现在真是累的不行，人累，心也累。 “那我明天再过来，我走了。”石大伯说完走出院子趁着月光向季家铺赶去。果然五天后从季家铺传来消息说季氏和离后，去投靠嫁到邻城富户的姑嬷去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石大伯石伯嬷到了石大山家。四个大人坐在一起，只有石大山一个孩子被石阿奶搂着。 石阿爷坐在炕上拿着烟斗，石阿奶石大山坐在他旁边，石大伯石伯嬷坐在对面下首的凳子上。 石阿爷深深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对石大伯说：“老大，昨天我想了一宿。大山现在还小肯定不能让他自己单过。大山家里就剩下当初永全置下的十亩地和这房子，我想先说说我的打算，你们要是不同意咱再商量。我想让大山跟着你们过，管他吃穿，他家里的地秋收后收回来给你们种，也不能让你们替永全白养孩子。等大山成年，就让他搬回这里自己住，地也还给他，你们到时候不用再养他了。地里的活爹还能再干几年，收回来爹和你一起种。” 石大伯来之前就和石阿嬷说好了，大山以后和他们过，他自己亲弟弟的孩子，他不养谁养。阿爹阿嬷都老了，总不能孩子跟着他们过吧，他们老了老了还要辛苦养孩子，那自己这当儿子的也太不孝了。 “阿爹阿嬷，大山和我们过，这也是我们商量好的。只是这地我不要，还是租出去，钱给大山攒着，他大了还要娶哥儿呀。” 石阿爷摇头说：“不行，地还是收回来。大山娶哥儿的钱你不用操心，上次永全走的时候塞给我五十两，我现在把它拿出来，大峰和大山一人一半，这些钱够给他们娶哥儿的了。你也别说不要，现在大峰也十二了，要不了几年也该相哥儿，你们还有石岭石霜石源要养，这都要银子，这五十两给他们娶哥儿完全够了。” 说完这些话，石阿爷又接着说：“大峰他阿嬷，你别怪阿爹，阿爹也知道那十亩地不够养大山的，你就多担待点，以后大山要是不孝顺你，我打断他的腿！”石阿爷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就怕石峰他阿嬷有意见。 石伯嬷知道多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可他和石大伯想的一样，大山没了亲阿爹亲阿嬷，但他还有石家这些亲人，他会把大山当成他自己的孩子照顾的。 他知道石阿爷怕自己多想，就笑着保证说：“阿爹，你放心，我不会怪您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会好好对大山的。” 石阿爷松了一口气，只要石伯嬷心里没疙瘩，大家一起努力干活，老石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家和万事兴。 石阿爷转头，对窝在石阿奶怀里听着大人们对话的石大山，说：“大山，阿爷现在告诉你，你阿嬷跑了，再不会回来。以后你也别找他，对外就说你阿嬷和离了，记住了吗？” 石大山现在已经完全知道，不是阿嬷回外阿奶家忘了带着他，而是真的不想要他了。他也终于知道“跑了”是什么意思。突然间有点恨阿嬷。 “我知道了，阿爷，我再没有阿嬷，我以后就是大伯伯嬷的孩子，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他们，还有阿爷阿奶。”这句话石大山深深地记在了心里，一辈子。 从那天开始石大山变了，变得渐渐懂事。除了去村里李夫子那读书，很少再和以前的小伙伴们去爬树摸鱼，每天下了学就和大峰哥带着三个弟弟给家里的猪打草，拌猪食；去地里拔野草，找野菜。 石阿奶看着心疼本想阻止，被石阿爷拉住了。石阿爷觉得这样很好，石大山今年十岁，现在帮着家里做事，以后成年他自己过日子才不会抓瞎。没有阿爹阿嬷，他的日子注定了要靠自己。现在受点苦没什么，总比将来受苦要好。 四年以后，石峰成亲一个月，十四岁的石大山死活不愿意再去学堂念书。现在的石大山长的一点都不像他阿爹文弱，身高六尺有余，可能是闲时农活做的多，身上肌肉扎实，完全不像读书人。在学堂里，石大山坐着普遍比所有人高一头，那宽阔的身板特显眼，加上他的脸长得比石峰还像石大伯，方正的脸，浓黑的眉毛，偏黑的皮肤，不笑的时候显得方正可靠，一笑起来显得有点傻。 石大山是真的不想读了，要不是前年伯嬷劝他还小，不读书别人会说伯嬷苛待他，他前年就想不去了。每天夫子讲的东西他都认真听了，当时还能听懂的第二天准不会，拼命地反复学反复记，年底考试也就能记住六成，可想而知他的成绩有多惨。 石大山知道自己没有读书的天分，他没有阿爹那样灵活的脑子，上一天学比干一天农活还累，他真的是学够了，现在看到书本就头疼。 石伯嬷他们这两年也看到了石大山状况，原本以为石永全读书厉害石大山也会行，还想着就是借钱也要供他一直读下去。现在看着他这副样子，不像是为给家里省钱装出来的。唉！不读就不读吧。 一个月后，石大伯带着石大山拜别李夫子，石大山终于解脱了。从书堂走出来，石大山整个人精神焕发，好似和刚刚皱着眉头沉默的人判若两人。 石大伯对着石大山笑骂道：“你个傻小子，多少人想读书都没银子读，你倒好，读个书像受刑似的，呵呵。”一边说着，石大伯一边揉了揉身边侄子的头，不知不觉大山快和他一般高了，时间过得真快！ 石大山赶忙向石大伯告饶说：“大伯，我真读不下去了，你也知道在读书上我脑子有多笨。不说这个了，大伯你先回去吧，天还早，我去河里摸几条鱼，晚上你和阿爷喝两杯。” 石大伯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怕现在回去石阿奶石伯嬷说他，就没戳破，对着石大山说：“行，我先回去，一会儿让大峰过来找你。”他也打算先回去劝劝阿嬷别生气了。 石大山嘴里答应着，和石大伯分开向金沙河走去。 金沙河因为河里的沙子黄的似金而得名，位于青云山和杏花村之间，河面宽三丈，水最深处两丈。金沙河里多是鲫鱼和草鱼，杏花村村民有空就会来金沙河捉几条鱼，自家吃不了还可以带去集市上卖，贴补家用，不过里正不允许有人大规模捕捞。 金沙河和后面的青云山在天灾*的年代里好几次救活了杏花村的村民，它们是整个杏花村的退路，所以世代的老人们都会叮嘱年轻人千万不能竭泽而渔，所以对于里正的要求，村民们都理解，就是家里再穷，也没有人打金沙河的主意。 第6章 大山要做屠户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六章大山要做屠户了 石大山和找来的石峰在金沙河下游浅滩处，抓了大概五斤重的鱼就收拾收拾回家了。 晚上石阿奶可能听了石大伯的劝，对着石大山不再冷着脸也没再训他，一直盯着石阿奶看的石大山，终于松了心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一放下心来，石大山晚上吃饭的时候非要凑热闹，跟着石阿爷他们喝一杯，他早就馋酒了。 见他明天不用去学堂，也不用再怕耽误他读书，石阿爷不顾石阿奶的阻拦真给他到了一小杯，笑着说：“大山不小了，是汉子就得会喝酒，不会喝的出去会被人笑话是熊蛋。今天就让你尝尝，不过就这一小杯，你还没成年，喝多了伤身。” 石大山终于尝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杯酒，喜滋滋的小口抿着喝。就是这一小杯，还没吃完饭石大山就醉了，坐在凳子上满脸通红嘿嘿傻笑，谁和他说话就冲谁笑，黝黑的脸傻的让人不忍直视。 石大伯家另三个比大山小的弟弟吃饱后正围着醉酒的大山逗他玩。 石大伯的第三个儿子，十一岁的石霜是家里唯一的小哥儿，连比他小两岁的弟弟石源平时都会让着他。石霜性格倒不娇纵就是脾气有点直，喜欢有什么说什么，憋不住话，因为这个没少挨石伯嬷念叨，可他就是改不了。 现在石霜看着红脸醉酒的石大山，对着比他大两岁的二哥石岭嘀咕：“二哥，你看大山哥喝的那样，平时不觉得，现在看着真傻，他…” 石霜话还没说完就被过来看看的石伯嬷重重拍了一下头。 “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么大人了，那是你当弟弟该说的话吗？你们两个还在那站着干吗，还不快把大山扶进屋里去，一个个的都让人不省心。” 石岭石源对视一眼，急忙去扶石大山，就怕晚了石伯嬷会念叨的更多。幸好石大山喝醉了很听话，不然就他们俩这小身板还真拉不动这大块头。石岭和石大山虽然就差一岁，可他比石大山足足矮一头，也没那么壮实。 石岭和石源拉着石大山跑了，这边石霜还在和石伯嬷抱怨：“阿嬷，您老打我头，以后把我打傻了可怎么办！”也不知阿嬷怎么了，这两年脾气特大，家里就自己倒霉，总是被阿嬷教训。哼！ 石伯嬷心想傻了更好，省的这么没心没肺。 他懒得理石霜，反正说了也不听，看见石大山被扶走了，端起剩下的菜开始收拾桌子。看见阿嬷理都不理自己，石霜更是气的哼了又哼。最后实在没人理他，石霜心大的决定原谅阿嬷，自己洗洗回屋睡觉去了。 石大伯家有四间正房，石阿爷石阿奶住东边第一间，第二间石霜住，依次再是客厅，石大伯住的屋子。东西两厢各有三间，石家三个小子住在东厢。西厢第一间是厨房，第二间放的农具，第三间存放粮食。 后院里种着蔬菜，养着猪和鸡，还种了两棵枣树一棵桃树，现在是八月初，桃子早就熟过了，树上就还剩下绿色的叶子。倒是枣树上满是挂红的大枣，再有半个月就该全红了，不过现在也可以吃，又脆又甜。 再说正房这边，石阿奶一边补着石阿爷的衣服，一边唠叨着：“我就说别让大山喝酒，你不听，现在大山醉成那样，明天非头疼不可。” 床上躺着休息的石阿爷眯瞪着眼睛昏昏欲睡，嘴里嗯嗯的附和着。其实石阿爷心里不以为然，哪个会喝酒的汉子没这样醉过，酒量那都是练出来的。多喝几次就好了。 第二天石大山没出所料的起晚了，醒了头像被打过一样疼。 中午吃完饭，石阿爷石大伯叫住石大山，想问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石大伯想着要是石大山想种地，就现在把他的那十亩地还回来。当然他不会只让石大山自己干活的，他会带着石峰去帮忙。其实还是变相的养着石大山。 石大山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家里的地有阿爷大伯和大哥种就够了。人多了，地没多，那也没用，收成还是那些，日子不是这么过的。前几个月石大山就考虑过不读书以后自己靠什么营生，他有一些想法，想听听阿爷大伯怎么说。 于是石大山说了自己的想法：“阿爷，大伯我不想种地，地里有你们就够了，我想去朱大爷那学杀猪。您们看我有一把子力气，扛个百八十斤肉没问题。现在这世道太平，咱杏花村日子越过越好，以前舍不得买肉的人家，现在时不时的就会买点儿解解馋。咱村就朱大爷一人杀猪，他年纪不小了，朱家伯伯没一个想接替他的，我想着我去跟他学学，他会同意的。”说完，石大山紧张的看着石阿爷石大伯，希望他们能同意。 石阿爷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是提前想好的，要说以后做个屠户日子肯定能过的好，最起码不缺肉食。可做屠户太累，一般的汉子根本熬不住。身板不壮实的杀一天猪，第二天肯定全身酸痛，起床都费劲。 要不屠户日子那么好过，这里离满城又近，完全不用顾忌抢了同村人的生计，怎么全杏花村就朱屠户一家呢，屠户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起来的营生。 石阿爷看着十四岁就膀大腰粗的石大山开口说：“你想好了吗，做屠户会很累，比下田种地可累多了？”石阿爷怕石大山顾忌家里地少才想去做屠户，根本不了解屠户不好做。石大伯在一旁也眼带询问的看着石大山。 石大山坚定的说：“阿爷，大伯我想好了，我不怕累。我力气这么大，就是累点儿，也不会伤到身体的，而且我先跟着朱阿爷学，等成年再单干。” 石大伯还是想把地还给石大山种，种地是挣不多，可也够吃的，还不用受那么大的累。 “大山，你还是种地吧，你就种你爹留给你的那十亩，要是觉得少，大伯去你里正叔那再买几亩荒地，回来咱们自己开。” 石大山摇摇头，郑重的对石大伯说：“大伯，我知道您为我好，我真的不想种地，我是真的想做屠户。”石大山现在就觉得杀猪好，之后不管石大伯怎么劝，还是不想改。 石阿爷沉吟了很久，说：“老大，你先别劝了。大山，你再让我好好想想，这关系你一辈子的事儿，让阿爷再考虑考虑。” 老人们都说汉子怕入错行。一行有一行的好，一行也有一行的难，石阿爷现在就想选条对石大山最好的以后难处最少的路。这真的要慎重。 两天后石阿爷同意了石大山的想法，提着一篮子鸡蛋一块青布，亲自带着石大山去找老朋友朱屠户，请求他把大山留在身边，好好学学他的手艺。 晚上到了朱屠户家，他们一家人刚吃过晚饭正坐在堂屋里谈话，见到石阿爷进来，忙把人迎进来。 见大人们有话要谈，朱家小辈们叫过了人就各自回避了。屋里就还剩下朱屠户和他的三个儿子。 石阿爷送了东西说明来意后，朱屠户高声指着石阿爷说：“你说你这老家伙，一辈子的交情，就为这点事还给我送东西，咱俩是外人吗！行了，东西拿走，明天就让大山过来吧，只要受的了这个累，什么都好说。你说我家这三个兔崽子，光吃饭不长个，没一个能接替我的，正好大山来了，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他。” 旁边三个三十好几的“光吃饭不长个”的朱家伯伯们全都很无奈，他们也不矮好吗，只是没他们阿爹壮实罢了。也不看看有多少人像他们阿爹一样，一顿饭吃的比他们正壮年的还多。他们仨合起来都不一定打的过阿爹。 三人转头看着同样健壮的像头牛一样的石大山，聪明的闭紧了嘴。 三兄弟排一排坐着，都拿着茶碗细细地品，好像喝的不是一斤几文钱而是几十两的上等茶叶，任凭朱屠户怎么冷嘲热讽他们就是不吭声。 石阿爷冲着朱屠户推辞说：“东西送来了就没再拿回去的理，你就当这是大山孝敬他朱阿爷的。大山跟你学我也放心，这孩子脑子笨，有事儿要劳你费心提点提点他。” “行，石大哥放心吧。我会好好教他的。大山，来朱阿爷这儿，以后可别嫌累啊，要干就要坚持下去。” 朱阿爷很满意石大山的身板，其它都没事就担心石大山怕累，半途而废。 石大山拍着胸脯向朱阿爷保证，他不怕苦不怕累。满意的朱屠户连连说好，时不时的还斜一眼那边的三个儿子。 第7章 要见面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七章要见面 从那天开始，石大山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活。 在朱阿爷那学了两年半，到他成年开始单干，成为真正的屠户。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石大山经常会去朱阿爷那帮帮忙，毕竟年纪大了，一些重活有时有点力不从心。 朱阿爷朱阿奶现在把石大山当成亲孙子疼，见大山还不成亲，总给他介绍小哥儿，弄得石大山在朱家都不敢多呆，干完活立马就走。 时光飞逝，今年是石大山成为屠户的第二年，原先那些可惜他不再读书，当面说闲话的杏花村人，如今见了他都夸他能干。 自从石大山杀猪开始，石家就没断过猪肉，石家人现在一个个的面色红润身材圆滚，连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没见他家的人减下来一两膘。 读书是好，考个大官回来光宗耀祖。可大官哪是那么好考的，村里赵秀才考了十五年，也没见他考上。 倒是赵家为了供他读书，省吃俭用一年也见不到一次荤腥，可怜赵家的孩子个个面色腊黄。他们就是乡下人，没的那么大的抱负，只要眼下能吃饱穿暖就够了。 石大山家今年又买了五亩良田，良田可比荒地贵多了，五亩最少得要三十两银子，够平常人家三年的家用了。 听说这些钱全是石大山去城里卖肉挣的，种地一年也就能存下五两，石大山两年就挣了最少三十两，可真不少！要是自家小哥儿嫁给石大山，是不是他家也能跟着沾点光。 不说银子，就说逢年过节的石大山肯定会送猪肉，一年下来能省不少肉钱。而且自家小哥嫁到他们家肯定也能享福 有这些心思打算的人不少，再加上石大山人长的周正，身材高大，不少小哥儿心里也满意他的相貌，这导致了给石大山说媒的人很多。 今天是满城大集，石大山早早的起来把猪肉装上牛车向城里赶去。他在西街上有一个固定的租位。 到那后把棚子搭起再支起摊子，摆上杀好的猪肉，然后石大山一屁股坐摊子后面等着客人上门。 他今天出来的早，现在来买肉的都是住在城里离得近的老顾客。他们趁现在人少，能挑好的地方买，要是下午再来，好的肉早就卖光了。 石大山和石大伯石阿嬷一样都是实在的好人，卖猪肉从来不缺斤少两，猪肉也都是新鲜的从乡下收上来的好肉，从不会像旁边那家姓曾的似的，有时候见人不注意偷着放进去几块前几天没卖出去的，所以即使石大山这儿的猪肉比曾家的贵，来朱大山摊子上买的人还是比较多。 朱大山在这一块的口碑很好。 不是没有同行嫉妒，可那些人一看石大山比一般屠户还粗两圈的长胳膊大腿立马歇了心思， 再看着石大山轻松扛着二百多斤猪肉的身影，还是好好卖自家的肉吧！ 石大山现在的力气比以前更大了。 前几天和石岭闹着玩，他一把提起有一百八十斤的石岭轻松地举过了头顶，吓得石岭哇哇大叫，到现在还在生气不理自己呢。 石大山想着等肉卖完了就去如意街那边转转，要是有卖兔子的就买两只，晚上去大伯家找石岭喝两杯赔个罪。 石岭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心眼，他要是不找石岭赔罪，石岭得一直生气，一点不像石霜，根本不用哄他自己一会儿就好。 买完东西过来帮忙的石峰和石大山一直忙乎到未时。 石大山看还有一个时辰集市散场，大部分人到现在都买好了东西，来肉摊上买肉的人少了很多，就对石峰说：“大哥，摊子上肉不多了，你一会儿便宜点都卖出去吧。我去如意街转转买两只兔子，晚上咱们兄弟几个喝两杯。” “行，你去吧。”石峰一边给客人称肉一边答应着。 石大山带上钱，拐向如意街。 这边再说娄小玉，从早上到现在马管事带过来的这些人卖的还剩下五个，除了娄小玉，还有一个跛脚的汉子，两个长的不好看的中年哥儿嬷，还有一个面色苍白一看身体就弱的小子。 今天带过来的小哥儿，就还剩下娄小玉一个。 青楼和大户人家管事过来挑人的时候，第一眼看上的就是娄小玉，出挑的面容，白嫩的皮肤，再加上两颊的红晕，比以前多出一种媚人的艳丽。 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娄小玉脸上的是烧出来的，这些人瞬间明白了马管事的用意，遂转头去看别的小哥儿了。他们又不是傻子！ 也有想买娄小玉的人，就是经常在城里游手好闲的混混马赖子。 他这人贪财好色，也没个正经事儿做，一天到晚瞎转悠，他阿爹阿嬷早被他气死了。马赖子到现在三十好几了也没娶哥儿，今天看见娄小玉长的好看，就想买回家。 虽说娄小玉病的不清，可这样能更便宜不是，他身上就还有前几天刚收上来的三两保护费。 至于买娄小玉回去会不会传上他自己，这个不用担心，没看到他阿爹阿嬷死前病的多重，他还不是一样能吃能睡一点事没有嘛！ 看着娄小玉那小模样，可比青楼里他的相好阿兰漂亮多了。所以他一直央求马管事把娄小玉卖给他。 马管事也想把娄小玉脱手，只是马赖子给的钱实在太低。 他打算再等一个时辰要是还没人买，就亏本卖给马赖子，反正他今天是不想把娄小玉再拉回伢行了。 石大山路过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付情形，马赖子不停地和马管事说着什么，旁边还或蹲或站着四个等着被买的人，还有面朝外，半躺在地上背靠牛车轮子上的娄小玉。 看到娄小玉的那一刻石大山觉得自己脑子里哄的一声响，脚下一步都迈不开了，眼睛就直直地盯着娄小玉的脸。 石大山从没想过原来他自己这么好色，但他真的控制不住，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他想要这个小哥儿。 石大山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走近这些人，到马管事跟前问：“他多少钱？”说着一指娄小玉。 马管事见又来一个问娄小玉的，仔细一看还是认识的屠户石大山，喜的刚想说价钱就被旁边的马赖子打断了。 马赖子一看石大山要坏他好事，指着石大山厉声吓唬道：“小子，一边呆着去，要是你敢买他，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管事赶紧拦住马赖子，怒道：“马赖子，我看是你一边呆着去，要是敢捣乱，你看我满城伢行怎么治你。”敢在这耍横，也不想想开伢行的能没大靠山吗！ 马癞子还想还嘴，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有点忌惮，没敢说话。 马癞子狠狠盯着石大山，心想：小子，咱们走着瞧！ 马管事又对石大山笑着说：“大山兄弟，马大哥也不坑你。这小哥儿长的漂亮，要不是得了风寒，少了三十两都不卖。咱们也认识，我也不和你多要，你给七两银子，人就可以带走。” 马管事经常在石大山那买肉，所以还算熟悉。其实娄小玉卖给他时是六两，马管事说高点，打算石大山还价的话，还有余地。 石大山瞟都没瞟马赖子，直接看着马管事说：“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你等我会儿，我去摊子那取。”虽然很贵，买娄小玉赶上买一亩良田的银子了，但是石大山不想再讨价还价，就想尽快把娄小玉买下来。 石大山痛快地没还价，马管事高兴地说：“行，大山兄弟你去吧，人我指定给你留着。” 其实就是他想卖，也没别的人买，只是这样说话比较好听。 药钱也有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没亏，真看不出来，这大山兄弟还是个好色的。 石大山快速的返回肉摊，石峰见石大山两手空空的回来，以为今天卖兔子的卖光了，石大山没买到。石大山打开收钱的盒子拿起几个大块的银子收到怀里，急匆匆的又要走. 石峰疑惑地问他：“大山，你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去” 这时摊子上的肉就还有两块大的一块小的，“大哥，我买了个小哥儿，现在送银子去。剩下的肉别卖了，收拾收拾家什，一会儿我回来先去趟医馆再回家。” 没等石峰反应过来，石大山就跑没影了。 石峰回过神的时候纳闷了，买了个小哥儿，是买来娶的吗，大山不是不愿意娶哥儿吗？还要去医馆，那个小哥儿有病吗？还是快点收拾好，等大山回来好好问问他。 第8章 回家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八章回家 石大山拿着钱交给马管事，收好娄小玉的卖身契，走过去一把抱起娄小玉。 抱着娄小玉软软的身子，石大山的心里异常满足。 他知道怀里的这个小哥儿以后只会属于他一个人，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他要牢牢放好娄小玉的卖身契，不让娄小玉像季氏一样抛弃他，他要娄小玉陪他一辈子。 其实现在石大山对娄小玉要说喜欢肯定有，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还远不到爱的地步。 石大山一直想找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今天看到被卖的娄小玉，突然醍醐灌顶，原来他还可以这样做。再加上娄小玉确实长得漂亮，他才像被迷了心一样非要买下娄小玉。 石大山抱着刚刚昏睡过去不久的娄小玉回到集市，看到石峰收拾好了牛车，走过去迈腿上车，手上一直没放下娄小玉。 石峰见石大山真的买了个小哥儿回来，再看到娄小玉的长相，惊得说不出来话。 等坐好后，石大山对愣着傻看的石峰说：“大哥，快点上车。咱先去趟医馆，给他找大夫看看病。” 石峰也注意到了娄小玉的异常，这不光买个哥儿，还买个带病的，回去指不定被石阿奶石伯嬷怎么训呢。 石峰一路沉默的驾车到了医馆。 石大山下了牛车进了医馆，这才把娄小玉放下，让大夫好好查查。石峰趁这会儿拉住石大山，追问：“这小哥儿怎么回事儿，怎么病成这样你还买，花了多少银子，被坑了？” 石大山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了，当时就像魔症了，就想立刻买下娄小玉。现在缓过那股劲后，他还是说不出理由，不过倒是一点不后悔。 石大山挠挠头，冲着石峰傻笑说：“大哥，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就想买他，然后就买了，没人坑我，也没花多少银子，呵呵…。”他可不敢让别人知道花了七两那么多。 石峰看他还笑得出来，没好气的说：“这话你等着回去跟家里说吧，看他们揍不揍你。平时看你挺懂事的，怎么这回这么不靠谱啊！” 真以为他不知道花了很多银子吗，明明之前拿走那么多钱。既然大山说不多，买都已经买了！他就别戳破了。 这买来的南方哥儿哪有知根知底的本地哥儿好呀，就算有卖身契也不放心啊！不过话说回来，这话要是说了，季氏那事就是明晃晃的打脸，所以石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石大山也知道回家肯定讨不了好，得先想想办法哄哄家里人。 想到之前的兔子没买成，干脆现在直接去医馆旁边的酒楼里买点卤好的兔肉，再去糕点铺子买几斤阿奶伯嬷爱吃的点心，再打两斤陈年好酒，回家好好讨讨他们的欢心，尽量少动气。 石大山想好了就对石峰说：“大哥，你先在医馆看着，诊费我回来再交。我去旁边买点卤肉、点心，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石峰一听也明白了石大山是想向家人示好，他也不好拦着。 石大山跑出去，掏钱快速买好东西，又跑回医馆。回来正好小伙计抓好了药，石大山又付了药费，东西递给石峰。 大夫嘱咐石大山，病人现在风寒很重，回家以后喝了药，盖上被子发发汗。要是半夜烧得很重，可以试试用酒擦身体降温，这还是他前几天从一个野郎中那知道的。 石大山一一记下，谢过郎中，然后抱起娄小玉。 出门后，他嘴里说：“大哥，我抱着他点，别一会儿掉下牛车。” 石锋接过东西前瞪了他一眼，心里爆粗口：掉个屁啊，当牛车是马车哪，就这稳稳当当的速度，只要旁边有人看着，就是跑十趟杏花村都掉不下去！ 真不知道他那老实的弟弟怎么了，活像个急色鬼。难道是因为晚成亲两年憋得吗，那还真是憋狠了。 要是石大山知道石峰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气死。 他哪有那么龌龊，他就是单纯的觉得抱着娄小玉心里安心。只要娄小玉在他怀里，他的心就暖呼呼的。 现在这个人真的是他的了！ 牛车一路摇着驶向杏花村。 杏花村离满城很近，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村口的大槐树下。 现在大概是申时，地里有不少还在干活的汉子，有人眼尖看到石家兄弟俩驾着牛车回来了。 李有根和石峰石大山一起长大，彼此还算熟悉。他这人有点八卦，刚想打声招呼，突然发现石大山抱着个人，看身形像个小哥儿，好像还不是杏花村的小哥儿。 这可真是个稀罕事。 杏花村的媒人太热情，石大山现在看到小哥儿都恨不得躲着走，今天居然没避嫌的抱回来一个，肯定有内情！ 还没等李有根有所反应，牛车就急匆匆的过去了，这让没问到答案的他更好奇了。 回家就和自家哥儿说说，回头他肯定能问出来。他家哥儿可是村里有名的百事通，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 由此可见，汉子的八卦之心一点不能小看。 石大山带回来一个小哥儿的事，第二天在整个杏花村传开了。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李有根就知道了那小哥儿是石大山买回来的。 石大山和石峰先回了石大山的家。 成年以后他就从石家老宅搬了出来，那十亩地也还给了他。 石大山觉得他根本没时间种。最后商量好，把地再租回给石大伯。 只要秋收的时候给石大山三成租子就成。今年石大山新买的那五亩良田也租给了石大伯。 到了家，石大山把钥匙递给石峰。进了门，他把娄小玉抱到他自己住的屋子里，轻轻放在炕上，再找出被子给娄小玉盖好。 做完这些，石大山回身对着正坐在外间的石峰，拜托说：“大哥，你先回去吧，把我买的东西也带过去。我先熬了药喂他喝下，随后再去那边。” “那我走了。” “等等，大哥，我买哥儿这事你先别和家里提，等吃完饭我再说。” 石峰点头说：“行吧，要是现在说估计晚上谁也吃不下饭了，吃完饭再和阿奶阿爷好好说说，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出门驾上马车走了。 石大山又走回里屋，刚才大哥在这，他没好意思盖被子前，给娄小玉脱外衣。 现在没人了，他紧张地搓了搓手，鼓足勇气掀开娄小玉身上的棉被，深呼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把扣子一颗颗解开。 当把娄小玉脱得只剩贴身里衣时，石大山脸上、额头、背上全是汗，他感觉时间过了好久，才终于把衣服脱了下来。 赶紧把娄小玉放平，盖上被子，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石大山疯跳的心才平静下来。 石大山拿着药去了厨房，把冬天常用的小炉子搬到院子里，填好木头生上火。 不一会火生起来后，石大山找出砂锅洗干净，放进药材再倒上水，最后盖上盖子。等水开后，时不时的搅一搅，防止糊锅。 也不能光让病人喝药，石大山又点上炉灶，刷锅，打算煮碗黄米粥。 听说病人喝这种米最好消化，幸好之前伯嬷给的还没吃完。 石大山自己一个人住，平时经常做饭，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药和粥都做好了。 石大山把粥舀到碗里，刷锅添上水后再把碗放在屉上，灶里再加上一把柴火，这样粥可以温很久。石大山想等他从石家老宅回来再给娄小玉喂粥。 药熬好后，石大山端起药拿上勺子进了屋。 娄小玉一整天昏昏沉沉，他知道自己要被卖了，但是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听不见周围人的话，心里难过再加上恐惧，在石大山买他时，终于挨不住昏了过去，到现在一点要醒的迹象也没有。 八月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中午依旧是高温炎热，但早上和晚上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 快速变化的气温也让这一阵子得风寒的人变多。平时体弱多病的人，这个时候更要注意保暖。 石大山仗着人高马大火力壮，倒是没当回事儿，他觉得天还有点热，晚上就只盖着一层被单，娄小玉身上的棉被还是他专门从柜子里拿出来的。 石大山扶起娄小玉，让他的背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放下药碗，左手固定娄小玉的头右手舀起一勺药，捏开小玉的嘴把药灌进去。 娄小玉从小就怕苦，他要是清醒的时候，知道为了身体好，还会硬逼着自己喝下去，他要是不清醒的时候才不会这么乖呢。 现在就是这样，石大山刚要喂第二勺，娄小玉就把之前喝的吐了出来。 石大山为难的看着，他没照顾过人，也没给别人喂过药。石大山给娄小玉擦了擦，又喂了一勺，怕娄小玉再吐，赶紧用他的大手捂住了小玉的嘴。 手心里感觉到娄小玉嫩滑的嘴唇，石大山的耳朵有点红。 石大山之后是真傻眼了，因为不管他捂多久，娄小玉就是含着药不咽下去，等他一松手，立马吐出来。 这可怎么办哪？ 突然，石大山脸一红想到一个办法。 他自己嘴里喝下一口药，对准娄小玉的小嘴用舌头撬开，双手固定住娄小玉乱动的头，舔动舌头逼娄小玉咽下嘴里的药。 梦里的娄小玉快吓死了，刚刚还在听阿嬷给他讲故事，突然阿嬷不见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大嘴怪，亲上他的嘴就不放了，还让他喝它的口水，拼命挣扎也挣不脱，吓的他好想哭。 第9章 石家态度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九章石家态度 这边“大嘴怪”石大山很开心，见这个法子可行，赶紧把一碗药都喂下去。 喂完后，石大山重新给娄小玉盖好被子，再去外间灶膛里多添些柴火，把炕烧的热热的，让娄小玉发发汗，农家人都是这样去风寒的。 梦里娄小玉见大嘴怪终于放过了他，蜷缩着身子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他喝了大嘴怪那么多口水，太吓人了！ 石大山把家里收拾妥当后出了门，走到半路正好遇到来叫他吃饭的石霜。 要说这两年石家变化最大的就要数这霜哥儿。 近两年石家伙食改善的太好，石霜又贪吃，使得他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圆，再加上石霜的皮肤很白，远远一看他就像一颗插在筷子上的汤圆。 对比前面走着的石“汤圆”那看不出曲线的腰身，想想之前喂药时偷偷瞄到的娄小玉那紧致的小腹，石大山搓了搓手指，又捻了一下发烫的耳垂，莫名的很开心。 等晚上石家人吃饱喝足，趁着阿爷阿奶心情挺好，石大山面色平静，内心紧张地说：“阿爷，阿奶，还有大伯伯嬷，我有个事想说。” 石阿爷石阿奶闻言停住喝茶的动作，看向石大山。 石阿奶见石大山挺严肃，不禁好奇的问：“什么事啊？”以前可没见大山这么一本正经说话过。 石大山觉得这话真不好说出口，说了他们肯定生气，吱唔着：“就是今天集市上，我…嗯…我买了…”好半天他也没说完这句话。 石阿爷是个急性子，听他吞吞吐吐说不清，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就说，别磨磨叽叽的！让人听了心急。” 石大山一看石阿爷急了，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大声说：“我今天在集市上的伢行那买了一个小哥儿！我把他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我家。” 石大山说完等了好半天也没听到一点响动，偷偷睁开眼睛。 就见石家人除了石峰以外全都愣住了，他们都以为刚才听差了。 反应了一会，石阿奶甚至开口强笑说：“呵呵，大山，你看阿奶年纪大了，耳朵就是不好使，刚才都没听清楚。你再给阿奶说说买了个什么？” 可惜石大山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自我安慰：“阿奶，您没听错，我是买了个小哥儿。这事没和您们商量，是我的错，请您们原谅。”说着，石大山就给长辈们跪下了。 不是石家长辈□□不允许他自己做主，他跪下是因为他真的很尊敬这些真正爱他的家人。 石阿爷石大伯还是没说话，石阿奶生气地说：“胡闹。” 他家大山又不是娶不上，干什么要买一个小哥儿，没媒没聘的，人品也不知道怎么样。 倒是有话直说的石霜问：“大山哥，你买的小哥儿长什么样，好看吗？” 石伯嬷本来看石霜在那挤眉弄眼就气不打一出来，再听到他的话，直接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呵斥到：“瞎说什么呢！一边呆着去！。” 对于石霜，石伯嬷是真无奈了。 不管怎么说他怎么打他，石霜那张嘴还是想说什么说什么，一点不会看场合。也不用脑子想想，长辈们都因为那个小哥儿在生气，他这样大大咧咧地问出来，是让大山回答漂亮还是不漂亮。不管说什么，只会让长辈更生气！ 石霜被打后撇了撇嘴，非常淡定的表示他都被打习惯了，反正他现在肉厚，一点不疼。 石霜闭上嘴，乖乖的不再插话，他可不想被阿嬷赶出去看不着热闹。所以说石霜被打真的一点不冤枉。 石阿爷思考了很久，他没有很生气。他只是想起了当初石永全也是跪在这间屋子，跪在他面前，对他说他想娶季氏，请自己找人做媒。如今大山也跪在他面前，说他想娶他自己买的那个小哥儿，相似的情景让石阿爷的眼前有点恍惚。 他有多久没想起永全，那个年纪轻轻就没了的儿子，好几年了吧。他真的不敢想，他怕想多了他会垮掉，那样大山就真的没有依靠了。 石家老宅气氛沉重，这边娄小玉醒了。 被大嘴怪亲过后，娄小玉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暖暖的被窝就像小时候阿嬷的怀抱一样，他从娄家村出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陷入沉沉的甜睡之中。 石大山走的时候加的柴火太多，从没睡过热炕的娄小玉感觉自己快被烤死了。就觉得之前舒适温暖的被窝越来越热，本来他才刚睡熟很懒得动，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娄小玉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很黑，就他自己，几缕透过窗纸的月光让他隐约能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这个屋子东面是门，一进门左手边是占了屋子三分之一面积的炕，他正是睡在炕上。炕尾有两口箱子，一口打开着，看不清放的是什么，娄小玉猜应该是衣服吧。 炕的对面挨着墙立着一个大柜子，正对门的这面，贴墙放着一张方桌，上边好像还有茶壶茶碗之类的。其它再细致的东西娄小玉就看不清了。 娄小玉观察完四周，撩开被子透透气。 他竟然只穿着里衣！ 娄小玉赶紧又缩回了被子里。想了片刻，面色通红的偷偷摸摸那处，发现没有被侵犯之后的疼痛，稍稍放了一下心。 看来买自己的那个人还没有那么禽兽，都是他自己想多了。 再次打量四周，娄小玉屏住呼吸，想听听这间屋子以外的动静。 等了半天，他的脸都憋红了也没听到一丝声音，这家主人好像没在家。 杏花村大约有七百户人家，是这一带最大的村庄。东边正对满城，西边是金沙河，南边挨着三面环山的石头村，北边就是官道经过的季家铺。 石家老宅在村中心位置，石大山住的屋子在村子西侧。 时间已经不早，周围人家都睡了。 屋外很安静，心情低落的娄小玉感觉很孤独，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他一个人，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娄小玉特别期望现在能来一个人，不要让他自己单独呆在这，可他又怕来的不是人是鬼怎么办。 在“大嘴怪”之后，娄小玉又被他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一动不敢动。 炕很热，娄小玉实在受不了，爬起来蹲着，再用被子把他自己围住，就这样半蹲半坐的又睡着了。 石阿奶不高兴地对石大山说：“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有主意，说买就买。还有大峰，”石阿奶想起今天石峰和大山一起回来的，那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事，遂转头又对石峰说：“你早就知道了吧，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一会再找你算账。” 石峰转头向右边和他成亲两年的吴氏挤挤眼，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挨训。 旁边抱着一岁石荣的吴氏，脚下踢了石峰一脚，长辈说话，私底下别做小动作，不尊重！ 石峰摸了摸鼻子，不再惹他家宝哥儿，赶紧坐好。吴氏本名吴珍宝。 “阿奶，是我拜托大哥不要说的，您别怪他了。” “你还为他求情，不怪他我更怪你!” 石阿奶点了点跪着的石大山的头。 矮小的石阿奶长叹一口气，身形有些萧索。 他就怕那小哥儿品行不好，是下一个季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那么积极张罗大山的婚事，就是想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哥儿，要不是大山一直没满意，今天就没那个小哥儿什么事了。 “这关系到你一辈子，哪能这么草率。你要娶他这事先不说，眼前先说那个小哥儿。你怎么没把他带过来？” 石阿奶纳闷，按说以大山的性子，应该晚上就会把人带给他们看，不会是怕他们不同意，欺负那小哥儿吧？ 石大山看石阿奶面色不对，怕他多想，赶紧解释：“阿奶，不是我不想把他带过来，只是他得了风寒，现在还在发烧。” 石阿奶一听这小哥儿还是带病的，更不乐意了，指着石大山教训：“得了病你还买，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石大山不好意思，摸了下头：“我就是看到他觉得喜欢，没多想就买了。”心里寻思可别再问多少钱啊，不然他可真不敢说实话。 幸好接下来石阿爷打断了石阿奶的问话。 “行了，人已经买来了，就别再跟大山计较买不买的事了。大山，你阿奶说你也是为你好，你别怪他。” “阿爷，我知道。” 石阿爷走过去拍了拍石大山的肩，然后拉起他。 “知道就好，你也不小了，该懂的事你也懂，阿爷就不说你了。你娶亲这事，只要这孩子是个好的，阿爷同意，但是如果他品行不正，那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进咱老石家的门。你能答应吗？” 石阿爷没觉得买来的哥儿就不好，只要原先是正经孩子，安分守己，能和大山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成。 除了石阿奶还有些不愿意，石家其他人也觉得这样挺好，至少石大山愿意成亲了不是吗！ 石大山感激的向石阿爷说：“我答应。谢谢，阿爷！”如果娄小玉人真的很坏，不用别人劝，石大山自己也不会同意娶他。 石阿爷最后拍板决定，娄小玉品行好的话，就等农忙过后十月份给他和石大山成亲，要是不好，就别怪石家狠心再把他卖了。还在睡梦中的娄小玉不知道他的考验期从现在开始了。 石阿爷说完话就自己去休息了。 石阿奶也要去睡觉，走前告诉石大山，明天他要去看看娄小玉。石大山点头。 石霜听见这话憋不住的又插嘴说：“大山哥，我和宝哥嬷也去。”吴氏好奇迷住了小叔子石大山的小哥儿长什么样，就没反驳。 这次石伯嬷倒没拦着，他也想去看看。 可惜了石霜费脑子准备了好几条理由，要说服他阿嬷，没用上。 石大伯又叮嘱了侄子几句话，看外面天色很晚，终于放过了石大山。 第10章 幸福的开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章幸福的开始 外面夜色很美，天空晴朗无风，十五的圆月饱满的挂在上面，银白的月光倾洒在整个杏花村。 石大山慢悠悠的走着，心里什么都没想，就这样平静的一步步迈下去，整个人整颗心都很快乐。 石大山回到家，进屋点上油灯。米粒大的火光渐渐亮起，屋子里越来越清晰。 娄小玉外面围着被子，身体在睡熟后不由自主的倒向一边，所以石大山面前的娄小玉，睡姿非常怪异。似坐似躺，反正一看就很不舒服的样子。 明明走之前还睡得好好的，难道这是他的睡觉习惯，那还真特别！ 娄小玉身处陌生的地方，没敢睡得太熟，模模糊糊中感觉到眼前有黑影晃动，他就醒了。 娄小玉看到石大山的第一眼，就一个想法：这人怎么像只熊啊！ 南方人普遍都不太高，娄小玉从小到大也没见过长这么壮，这么高的人，加上石大山背光站着，初醒来，还真以为见到了老人们口中的熊瞎子。 幸好他及时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石大山可能就是买他的人。 两人都没说话，彼此仔细打量。 娄小玉再次惊讶居然有人这么粗壮，就见石大山最少得有六尺半，方正的脸，宽额头，浓黑的眉毛，略显有点厚的嘴唇，头发又多又硬，几根不服贴的头发微微翘起，皮肤很黑，还真的像一头熊。 如今晚上会很凉，这人居然若无其事的还在穿着短打，可见身体有多壮实。 对面石大山也在打量娄小玉，从买回来后，他就没仔细看过。 当初看到娄小玉时，他就知道很好看，现在离近了发现，清醒过来的娄小玉更让人喜欢。白嫩嫩的脸上一对柳叶眉，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好像能扫着人心，右眼角的红痣柔化了五官，尤其那双透着机灵气的杏仁大眼，使娄小玉原本不到八分的相貌生生提了一个档次。 良久，娄小玉的脸越来越黑，石大山的脸却越来越红，不过他太长得太黑，应该看不出来吧。 娄小玉实在受不了这份安静，开口说：“是你买了我吗” 石大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傻笑着回答：“嗯，是我买的，我想让你做我的哥儿。我叫石大山，这是我家，以后，也是你的家。” 娄小玉没想到他才问了一句话，石大山就直白的把所有话都说了，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一会，娄小玉抬起刚才低下的头，对着石大山轻轻的嗯了一声。 娄小玉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已经被这个人买了，但凡有人能为他出头，娄小玉都不会这样认命的答应。可惜没有，他这辈子只能嫁给这个人。 幸好这个人看面相感觉不坏，也许现在顺从他点，会让自己之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娄小玉收起反抗的冲动，乖顺的没有反驳。眼前这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以后一辈子的依靠。 石大山乐疯了，简直都想蹦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怕娄小玉会不同意，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告诉他，想让他做自己的哥儿。 没想到在自己以为不会有回应时，娄小玉居然答应了。他真想去外面跑几圈，发泄发泄。 石大山努力压下激动的心情。突然想起娄小玉这么晚了还没吃饭，赶紧去厨房端米粥。 娄小玉就感觉风呼的一下从他身边刮过，纳闷石大山怎么不说一句就走了。 时间不大，石大山一手端着米粥，一手拿着碟小菜回来了。娄小玉摸摸肚子，真的很饿。 可怜吧吧的看着石大山把粥和菜放到桌上，他没有衣服，怎么下去啊？馋死了！ “饿了吧，快下来吃饭，还热乎着呢。”说着向娄小玉招招手。 娄小玉期期艾艾半天没动地，石大山奇怪的问他：“怎么了，你不饿吗？” “我没有衣服。”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石大山的脸唰的红了，他当然知道娄小玉没穿衣服，还是他亲手脱的。 “那，那你先穿我的吧。” 石大山在炕尾箱子里找出一件今年新做，还没上身的单衣递给娄小玉，然后迅速的躲到屋外去了。 娄小玉手里拿着单衣，看看跑出去的人，脸上突然绽开灿烂的笑容。看到石大山这么害羞，他突然觉得一点不紧张了，也许他以后的日子会比预期的好。 吃过饭，石大山打水给娄小玉洗漱。 “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呢？” “我，我忘了。”刚刚退下一点的羞色又涌上了石大山的脸。 低着头洗脚的娄小玉无声的笑的很开怀，脸上悬起两个甜甜的酒窝。 笑着笑着突然顿住了。 “我叫娄小玉，原本是南方冀城娄家村的人。去年遭了灾，收成少，今年家里实在没粮了，阿爹把我卖给了人伢子……” 石大山静静的听着。 娄小玉像发泄一样，一直说着，说给石大山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渐渐地，娄小玉湿了眼眶，眼泪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石大山手足无措的说“别哭，别哭啊。” 石大山慢慢磨蹭到娄小玉身边，大手轻拍他的背。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安慰娄小玉。 “阿爹为什么会这么心狠呢？我是他亲生的孩子不是吗？我以为阿爹只是单单不喜欢阿嬷，原来在他心里，我也没一点分量。” 难道阿爹不知道卖了他，会有可能毁了他的一生吗？为了娶继室，为了银钱，就可以把他卖了吗？ 娄小玉越哭越伤心，刚退下去一些的温度又开始烧了起来。 娄小玉的眼睛感觉越来越沉，昏过去前看到的是一张满是着急慌张的大黑脸。真好，还有人担心他。 石大山赶紧接住软倒的娄小玉。 这几个月来娄小玉心情一直很复杂，一边不停安慰自己本来就对阿爹没指望，一边还是止不住难过，怎么说那都是他的生父啊！ 今天可能是有了倾诉的对象，他把所有心里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情绪的大起大落把刚刚好一点的风寒又引了出来。 石大山赶紧拿布巾给娄小玉擦好脚，抬到炕上。伸手摸摸娄小玉的额头，好烫！ 想起医馆大夫的话，石大山忙去厨房取来平时舍不得喝的白酒，这时候也顾不得心疼，用酒浸透毛巾，拿到旁边备用。 石大山来到娄小玉身边，满脸紧张好像还有一丝期待的扯开了里衣的带子，看到娄小玉露出来的白嫩嫩的胸膛，还有在眼前晃动的两点红色，很想伸手去戳一戳。 咽了一下口水，使劲掐了大腿一把，石大山赶紧打住自己的绮思，抬了一下娄小玉的身子，三两下把里衣拨下来。 脱到裤子时，石大山有点为难，抬头看看娄小玉烧的通红的脸，一闭眼，两手抓住裤子两边，使劲往下一拽。 石大山一睁眼就直面和他主人一样白嫩的小小玉，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移开眼睛，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手忙脚乱的拿起毛巾，顺着娄小玉的背，腰，大腿，脚轻轻的擦试。 一直到寅时（半夜三点）娄小玉退烧，石大山才终于停手，松了一口气。 神经一放松下来，石大山感觉累的不行，打水洗漱后，他也赶紧爬到炕上睡了。 早上鸡鸣，石大山像往常一样醒了，先探探一旁睡的很熟的娄小玉的头，很好，没再发烧。 看看天色，赶紧穿衣服起来做饭，一会还要去收猪，昨天肉都卖光了，今天要杀出足够的新鲜的肉。石大山一般是每隔两天杀一次猪，现在天热，肉放不了太长时间，要是冬天卖的话，可以隔四天杀一次。 娄小玉醒来的时候石大山刚做好饭，他动了一下，突然感觉不对，伸手一摸，被子底下的自己比昨天穿的还少！居然未着寸缕！ 他昨天被脱下来的衣服就放在旁边，娄小玉赶紧穿上，衣服虽然不是干净的，总比光着强。 大病刚刚有点起色的娄小玉穿好衣服就累得气喘吁吁，身上没一点力气。 石大山进屋来叫娄小玉吃饭，见他穿着昨天的衣服歪在一边，脱力的样子，先是解释昨天的事情：“昨天你烧得很厉害，大夫说要用白酒擦身，我就把你的衣服脱了。” “我没怪你。”只是有点害羞，他的身子从没给别人看过。 石大山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提这个事，见娄小玉没怪罪他，立马打住这个话题。 “现在饭好了我扶你去堂屋吃饭吧。” 娄小玉点点头。 石大山殷勤地扶着娄小玉到饭桌旁，又搬凳子，又拿筷子，弄得娄小玉有些不自在。 娄小玉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狼看上的小白兔，石大山就是那只馋的快流口水的狼。 漂亮的眉毛一皱，娄小玉实在受不了了，指着石大山的座位说：“你快坐下吃吧，一会饭就凉了。” 石大山没看出来娄小玉的别扭，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傻笑的答应着：“好，好，我这就吃，呵呵。”美的他心里冒泡。 在石大山眼里早饭幸福的吃完了。 第11章 见长辈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一章见长辈 想起今天阿奶他们会过来，石大山打算先给娄小玉提一下。 “小玉，一会我阿奶他们会来。我家里有阿爷，还有……” 石大山简单的说了一下石家的人员情况。怕娄小玉紧张还安慰说：“他们人都很好的，你别怕！” 娄小玉偷偷翻了个白眼，他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还是很感谢石大山的这份关心。 他觉得只要他行的端做得正，对石大山真心的好，石家人若是不糊涂，就不会为难自己。事实证明娄小玉的想法是对的，石大山有这一帮真心为他的亲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饭后不久，石阿奶带着石伯嬷，后面跟着石霜还有吴氏，来到了石大山家。 石大山带着娄小玉叫了人，又给双方做了互相介绍。 石阿奶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明显还带着病色的娄小玉。 这小哥儿长得确实漂亮，细眉大眼的带着一股机灵劲，就希望性子是个好的。只是相貌太出挑了，还是让人不放心。不过石阿奶倒没有来之前那么排斥娄小玉了，就没再黑着脸。 石阿奶觉得还是要叮嘱一下娄小玉：“你叫小玉是吧，阿奶对你没别的要求，就一点，以后和大山好好过。阿奶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你以后有什么外心，别怪石家容不下你。” 石大山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他知道阿奶说这些是为了他，要是现在插嘴，会伤了长辈的心。 娄小玉也明白石阿奶的用心，这是一个白发老人为了孙子的幸福甘愿做个恶人。 他没有嫌这些话难听，相反他觉得石阿奶很好，要是自己和他成为一家人，是不是他以后也会这样护着自己？ 娄小玉没有犹豫的对着石阿奶跪下，严肃的说：“阿奶，小玉保证以后安安分分的一心和大山在杏花村过日子。” “好，好，阿奶知道了，不是还病着吗，快起来吧。”他要的不多，有这句话就行。 石大山赶紧过去扶起娄小玉，那紧张的样子，惹得石霜在一边偷笑。 石伯嬷瞪了石霜一眼，转头看着娄小玉。 “小玉，伯嬷没什么要说的，以后和大山过日子有什么不懂，就来问伯嬷。” 他挺喜欢娄小玉的，这孩子的眼神很正，不像有邪心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谢谢伯嬷。”对于这位无私养育石大山的伯嬷，在石大山饭后的叙述中，娄小玉就由衷的敬佩。 吴氏和石伯嬷一样，也觉得娄小玉很好，作为妯娌肯定能处得来，以后要和他多接触一下。 “你以后和石霜一样叫我宝哥嬷就行，我家还有个一岁的小石荣，下次抱来给你看看。” 娄小玉乖乖的叫了一声哥嬷。 至于石霜，他现在完全赞成石大山娶小玉。石霜除了贪吃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和汉子一样好颜色。 他就喜欢漂亮的人，今天一见面，娄小玉完全就是他喜欢的类型，瞬间完全倒戈到石大山这一边，一定要留下小玉做哥嬷。 深知霜哥儿为人的吴氏，赶紧拉拉石霜的袖子，第一次见面，可别失态啊。好吧，石霜失态是常事！就该习以为常才对。 其实娄小玉早就注意到了石霜，那和早上石大山如出一辙的眼神，让他想忽略都难。圆圆胖胖的石霜对比旁边苗条纤瘦的吴氏，看着很有喜感，更别说他那一脸色眯眯的样子。 被拉回神的石霜看见娄小玉一脸笑容的看着他，激动的不行，一个把持不住，张开肥厚的臂膀奋力扑向娄小玉。 “啊！”一旁看着的石家人都吓了一跳。 石霜少说得有一百七十斤，要是让他扑到了，娄小玉非得被压扁不可。 幸亏石大山离得近，一伸粗胳膊，直直抵住飞来的大“汤圆”，坚定地保护娄小玉。 看着近在咫尺，不能再进一步用手摸一摸的漂亮脸蛋，石霜失望的叹了口气。耷拉着头好像一直被抛弃的胖狗狗。 好笑的看着这哥俩的动作，看到石霜那可怜的样子，娄小玉用眼神示意石大山走开，在石大山不甘不愿走开后，走到石霜面前，揉揉他的头，嗯真的和看起来一样又软又好摸，娄小玉柔声说：“霜哥儿以后和宝哥嬷要多多来陪我啊。” 石霜听闻此话，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连连点头答应，还不忘了紧紧抓住娄小玉的手。 石阿奶石伯嬷看着石霜那没出息的样，恨不得揪他两下，这石霜准是又欠收拾了，十五的哥儿了，一点都不稳重。 看看日头，石大山打算现在就动身，驾车去石头村猪倌方大爷家收猪。再晚点，天就该热起来了。拿着要带着的东西，石大山对着石阿奶说：“阿奶，您们聊吧，我去大伯家拉牛车，一会要跑趟石头村。” “行，我们也不聊了，一起走吧，家里还有好多活要做呢，宝哥儿一起走，回去照顾木头。让小霜留下，小玉病还没好利索，他留下还能帮着做点事。”木头是石荣的小名。 石大山也有点不放心娄小玉一人在家，之前穿衣服就累得喘气，要是没人在身边，肯定喝个水都不方便。石霜是有点不靠谱，单说倒杯水拿个东西还是可以的。 想起石霜嘴馋，石大山笑着贿赂他；“小玉的药在厨房，小霜过会儿帮你小玉哥熬药，大山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石头芝麻炊饼，怎么样？” 石头芝麻炊饼是石头村有名的一种小吃，加了芝麻和调料的饼放在石头上烤熟，又脆又香，光闻味就想流口水。 石霜现在美坏了，又能陪美人又能吃到美食，嘿嘿，真幸福！立马拍拍肉肉的胸脯，保证道：“熬药交给我，阿奶，大山哥，你们放心吧！我今天就在这陪小玉哥，哪都不去，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别的地方可没有美人啊。 石阿奶也拿石霜这没正形的样子没办法，真的是看习惯了，也没再说他，叮嘱了两句就和石大山一起回了家。 石伯嬷吴氏向娄小玉道了声别，也走了。 路上，吴氏悄悄和石伯嬷说：“阿嬷，我今天看着这玉哥儿还不错，应该是个好的。” “嗯，长得漂亮还会说话，对你阿奶和我也尊敬，是个好孩子。大山这傻小子是个有福的，你也多和他处处，说些村里的事，等他和大山成亲后，那些邻里送往的他要清楚，现在和他说说，别到时候弄差了。” “我知道了，阿嬷。” “时间不早了，家里木头可能醒了，他一哭你阿爹肯定哄不住，咱们还是快回去吧。”想到早上抱到石伯嬷屋里的儿子，吴氏也担心他醒了看不到自己会哭，脚下赶紧紧走几步。 留在石家的石霜看娄小玉病还没好，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脸上显点疲累，走到娄小玉身边说；“小玉哥，你风寒还没好全，要多休息，我扶你进去吧。” 娄小玉确实有些不舒服，昨天烧了很久，现在感觉身上很沉，使不出力气，听石霜这么说，就顺着他的话答应了：“那谢谢小霜了。”没想到霜哥儿还挺细心。 石霜看着漂亮的美人笑着向他感谢，瞬间又被电晕了：“别，不是，啊!是不用，不用谢谢，我愿意，愿意的。”他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娄小玉听着石霜的胡言乱语，再看他一边解释，还一边手脚乱比划的样子，觉得石霜真可爱，白白胖胖的像个包子，太好玩了！ 石霜脸红红的扶着娄小玉走进屋子，等娄小玉盖好被子躺下，他说了一句他去熬药，就跑了。看着石霜的背影，娄小玉发现石霜和石大山好多地方都很像，看着他的热情的眼神，还有害羞落跑的举动，都很像。 只一次接触，娄小玉发现他开始喜欢上这里的人，他们看起来都是好人，没有尖酸的讽刺，也没有贬低的嘲笑，对自己这个被买来的小哥儿没有任何苛求，为了石大山的幸福，他们可以大度的接受自己，真的很难得。 娄小玉知道有很多本地人本能的排斥外地哥儿，他们觉得远来的哥儿不可靠，没准哪天跑了都找不到人，这种歧视哪里都有，连娄小玉自己都这么觉得。 今天石家没有一个人给他脸色看，他不觉得是他有多好，让石家人另眼相看，短短见一次面，能看出来什么。固然他今天很有诚意，更大的原因还在于石大山，因为石大山想娶自己，所以石家人愿意给出一个接纳的机会。 这样的家人真的很让他羡慕，彼此关怀彼此包容，以后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就是佛祖最大的赐福。 要是大壮和二壮也在这里就好了。 娄小玉离开娄家村到如今已经快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大壮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应该不会饿到吧？要是阿爹太过分的话，族长肯定会管的。 娄小玉很想他的两个弟弟，阿嬷那时要去地里干活，大壮和他只差一岁，他看顾的不多，二壮完全就是他带大的，他们兄弟几个的情分很深，现在分开这么久，心里想想就揪的难受。 第12章 情敌要出场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二章情敌要出场 别看石霜胖了点还贪吃，他的厨艺非常不错。 一开始就是他嘴馋自己捣腾吃的，后来石家人发现石霜做的饭，样子越来越好看，味道也越来越好吃。他经常拿吃的哄石阿爷，好让石阿奶和石伯嬷气急了打他的时候有人挡着，这招他屡试不爽，经常气的石阿奶石伯嬷跳脚，还不好发作。 半刻钟，石霜熬好了药，端进屋子，递给娄小玉。 看到药的那一瞬间，娄小玉特别想用被子盖住头，他看不见，看不见，睡着了…… 药真的很苦，娄小玉怕被石霜笑话，面无表情地大口大口喝下，没表现出来一点怕苦的样子，喝完淡定地把碗递回给石霜。 石霜佩服的看着娄小玉，美人就是美人，都不怕苦。完全不知道他从哪得来的这种逻辑关系。 石霜翘着大拇指对娄小玉说：“小玉哥，你真了不起，居然一口气就喝完了，我还怕你喝不下，准备了好几块糖呢。”说着，拿出了从厨房摸出来的几块饴糖。 娄小玉接过饴糖，脸上在笑，心里在哭，早知道有糖，他就不逞能了，苦死他了。在石霜放碗出去后，娄小玉皱着脸吐了吐舌头，急匆匆拿起一块糖含在嘴里。 石霜收拾好炉子和厨房，进到屋里，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脱了鞋，噌噌爬到炕上，盘腿坐好，笑嘻嘻地对娄小玉说：“小玉哥，你躺着吧，我就坐你旁边和你聊聊。” 石霜的性子活泼不扭捏，娄小玉也喜欢和他聊天，很自在，而且不用担心没话说，石霜自己就可以说个不停。 娄小玉点点头，石霜高兴地接着说：“我先说说咱家吧，除了你今天见过的，还有阿爷，我阿爹，大哥石峰，他们去地里干活了，二哥石岭在镇上酒家客栈当伙计，后天放假，小弟石源在满城学堂里念书，每旬放一天，要到二十才能回来。大哥家的大儿子喜哥儿，今年三岁，前几天去他外阿奶家去了，还没回来，还有二小子石荣，小名木头，还不会说话呢，被宝哥嬷留在家睡觉呢。” 看娄小玉在认真听他说话，石霜很兴奋，这可是在其他石家人那得不到的待遇。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好！ 石霜忽然想起一件事，神神秘秘地凑到娄小玉耳边说：“我跟你说小玉哥，大山哥在咱杏花村可抢手了，好多小哥儿喜欢他，都想做我哥嬷，不过你放心，他们都没你好看。那些小哥儿里有一个叫牛一萱的特不要脸，仗着他大哥和大山哥好，老缠着大山哥，还想嫁到我们家来，我最讨厌他了。”牛一萱是唯一一个长得好看还让石霜厌恶的人。 石大山的好友叫牛根生，比石大山大三岁。在他两岁那年，他阿嬷生弟弟难产死了。他阿爹在他四岁那年娶的继阿嬷刘氏，后来生的牛一萱。 他同嬷弟弟是个小哥儿，叫牛一凡，长得像个汉子，十九了，今年终于定给了石头村的一户人家。 牛一萱长得随刘氏，小脸很精致，和石霜同岁，刘氏就只牛一萱一个孩子，平时很惯着他，使得牛一萱性子很娇气。 石霜最看不惯他动不动就哭。小的时候在一起玩，没注意碰到他一下，非哭天抹泪地说别人打他，晚上还带着刘氏到别人家算账，直看到人家孩子被教训了才回家。 第三次这样的事发生，石霜真是看不下去了，他治不了牛一萱，他躲开还不行吗？从那以后有牛一萱去的地方，石霜再没去过。 等他们大了以后，不知道牛一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石大山，他经常假借来找石霜，来偶遇石大山，天知道他们已经快十年没一块玩了，反正不管石霜对牛一萱怎么冷嘲热讽，牛一萱照来不误。 好在石大山成年以后搬出了石家老宅，牛一萱发现见不到石大山，渐渐地不再来找石霜，让石霜松了一口气。刘氏以前旁敲侧击，向石阿奶提过想把他家萱哥儿说给石大山，石阿奶觉得牛一萱太娇气，不适合过日子，就差过这个话头没搭茬，转说别的了，刘氏也没好意思再提。 他家牛一萱才十五，不急，凭萱哥儿的相貌，他就不信拿不下石大山，等石大山迷上他儿子，看这老家伙还怎么嫌弃，哼！ 牛根生不喜欢牛一萱，牛一萱仗着自己漂亮，牛阿爹也比较宠他，经常背地里欺负凡凡，他看到好多次牛一萱在凡凡面前说酸话，说凡凡不好看，给他买了好衣服也穿不出来气质，肯定嫁不出去。 每次大山来找牛根生的时候，牛根生看到牛一萱那上赶着凑上来的模样，恨不得装作不认识他。作为小哥儿，一点不注意名声，虽说乡下对小哥儿的约束没有那么严厉，可太出格了，还是会影响以后说亲。 刘氏只看到了以后石大山娶了牛一萱，会得到什么好处，没想到要是石大山不娶他家哥儿，牛一萱再嫁给别人，要承受怎样的酸言酸语。也许他不是没想到，是自信的不觉得石大山会看不上牛一萱。 娄小玉无奈的看着凑的他很近的石霜的大头，明明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干什么。 听完石霜的话，娄小玉心里不难过，他理智上知道石大山会是他的汉子，情感上他还没有喜欢上石大山，充其量有点好感。要是说一点感觉没有，那也是不可能，不管他喜不喜欢石大山，以后石大山都是他的，既然他注定要嫁给这个汉子，那现在听到石大山和别的哥儿有牵扯，心里不舒服。 娄小玉迟疑地问：“那大山和他…就是大山喜欢那个叫牛一萱的哥儿吗？”问完娄小玉有点害羞，还有点害怕，要是石大山真喜欢那个小哥儿怎么办，他要去哪呢？ 石霜看娄小玉担心的表情，向他一定是误会了，赶紧解释：“小玉哥，你可别多想，大山哥谁都不喜欢，就喜欢你，我也就喜欢你！你想啊，大山哥要是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和你提这个事是吧？所以你千万别多想，都怪我什么都说，我就是想和你八卦一下，没想别的。”石霜一边说着，一边拍打自己的嘴，心里懊恼的不行。 娄小玉见石霜自责，一把抓住他拍打嘴唇的手，道歉说：“是我想多了，不关你的事，你接着和我说吧，我想听听大山以前的事情。” “好啊，我知道的可多了，有的我没看到过，可我经常偷听阿奶阿嬷谈话，几乎所有事我都清楚。我跟你说啊……”之后一个时辰，娄小玉都在听石霜讲石大山阿爹，阿嬷，还有他成年前被石大伯收养的事情。 娄小玉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对石大山有怜惜，有尊重，有同情，还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感情，也许是因为他们同病相怜，都是曾被家人放弃过的可怜人吧。 之后石霜又给他讲了一些村里趣事，还说等他病好了，带他去见他的好朋友薛明明，那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哥儿，他见到薛明明一定会喜欢的。 午时左右，石大山驾着牛车带着一头两百多斤的母猪回到家，进门招呼石霜：“小霜，出来拿东西。” 石霜早在听到开门声时就窜了出去，高兴地接过石大山递过来的石头芝麻炊饼，转头三两步跑回屋，举着炊饼向娄小玉献宝：“小玉哥，你快尝尝，这是石头村独有的，你肯定没吃过，还热乎着呢，快尝尝，可好吃了。”一说到吃的，石霜整个人特别有精神。 看石霜盯着炊饼馋的快流口水的样子，娄小玉掰下一块炊饼，放到嘴边，咬下一口嚼了嚼，瞬间嘴里全是芝麻和饼的香味，好吃到娄小玉不由自主拿过整个饼吃了起来，石霜见娄小玉开吃，他也动了起来，拿着一块饼，咔哧咔哧幸福的啃起来。 石大山一进屋子就看到两个像贪吃的小老鼠一样的小哥儿，他发现娄小玉和石霜相处了一上午，娄小玉明显比早上放的开，没有那么生分了。 娄小玉和石霜吃得很快，一会的功夫就消灭了巴掌大的五个饼，娄小玉吃了两个，石霜多吃了一个，要放平时石霜一个人可以干掉四个，今天还是他勒紧肚子，没放开了吃，不然包圆了都有可能。 看他们没吃够，石大山说：“行了，这东西吃多了，一会就吃不下饭了，要是喜欢吃，我下次再给你们买。”小玉也喜欢吃，下次可以多买点。 说完话，石大山又拿出带给阿奶他们的炊饼，交给石霜：“你一会走的时候，把给阿奶他们带的炊饼带回去。” 石霜见还有饼，接过来立刻就走：“大山哥，该做午饭了，我现在就回去吧。”回去还可以再蹭一个饼。 石家是杏花村少数几个一天吃三顿饭的人家，一般农户就吃两顿，省粮食。 石大山也没拦着石霜，他也要做饭了，不知道小玉想吃什么。 第13章 定亲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三章定亲 娄小玉经过十多天的修养，风寒彻底痊愈。 娄小玉病好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前几天只能拿个毛巾擦一擦，总感觉身上不干净，痒痒的。 说到洗澡，娄小玉很感谢吴氏。要不是他送来几件他自己的衣物，娄小玉连个换洗的都没有。也多亏了吴氏和他身材差不多，石霜的衣服估计能装下两个娄小玉。 这几天娄小玉见过了石家所有人，每个人对他都很亲切，没有出现他担心的任何刁难，从外阿奶家回来的喜哥儿每次见了他，异常兴奋地扒着他的腿，嘴里一直喊：“玉叔叔抱抱，玉叔叔抱抱。” 只要娄小玉抱起喜哥儿就别想再撒手，喜哥儿谁都不找，就认准了娄小玉。 一旁插不进话的石大山，看着被石霜和喜哥儿团团围住的娄小玉，暗暗吃醋，小玉还没抱过他呢，可恶的喜哥儿，还有没眼色的石霜，不知道小玉还没喜欢上他吗，应该让他和小玉多接触接触才对啊。 吃醋没理智的石大山，把一整晚娄小玉都和他在一起的事实完全抛在脑后，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似的瞪着喜哥和石霜，看到这样的石大山，一直偷偷注意他的娄小玉翘起了嘴角。 如今杏花村的人都知道，石大山带回来一个叫娄小玉的南方哥儿，据看到的人说，那小哥儿长得还不错。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石家众人发现娄小玉挺好的，怕石大山和娄小玉没名没分的住一块久了，会招人闲话，他们想先给石大山定亲，等十月份，再观察观察娄小玉的人品，若是那时候还觉得他行，就让他和石大山成亲，正好那时候地里闲下来了。 石大山没去卖肉，后天是定亲的日子，他打算今天带娄小玉去趟满城，娄小玉的衣服来不及自己缝制，只好买现成的了。还要置办一些定亲请客的吃食，定亲不用大办，只要请石家的近亲还有村长来家里吃顿饭就好。 杏花村定亲没有太多习俗，定亲前要和八字，前天石大山和娄小玉的八字就拿给村里的王半仙看了，说是前世姻缘今世再聚，苦难孽消福荣共享，石家人听不太懂，反正知道合得上就满意了。 定亲要准备八样果子糖果各六斤，取顺利康乐为寓意。定亲还要有定亲信物，石大山想悄悄给娄小玉买只簪子，后天送给他，苦恼不知道娄小玉喜欢什么样的。 娄小玉也有给石大山准备信物，他身上没钱，只好找石霜借了针线，他打算送一条腰带，实用。 当初娄阿嬷自己不会针线，专门拜托邻居吴阿嬷教的娄小玉。吴阿嬷的针线活特别好，他外阿奶曾在城里专门给达官贵人做衣服，后来冒犯了贵人，辞工嫁人，吴阿嬷的绣技就是和他外阿奶学的，属于湘绣一派，绣活精致鲜艳。 娄小玉每天陪石霜聊天的时候，手上一直在给石大山绣腰带。腰带以青色硬缎为底，上面用各色绣线针织出霞光云彩，威风凛凛的麒麟祥兽，四边用黑色丝线绣出波浪锁边。 娄小玉一直绣到昨天才完工，一共绣了五天。娄小玉手上麻利，绣的快，要是一般人的话，最少要用八天。 石大山只想单独和娄小玉去满城，石霜和喜哥儿一听不干了，他们也想去逛一逛，拉着娄小玉的手左摇右晃：“小玉哥（叔叔），带我们去吧，你让大山哥带上我们好不好？”娄小玉想不答应都不行，他俩不放手自己也走不了啊。 娄小玉哀求的看着石大山，快答应吧，不然他的衣服都快被拽坏了。 石大山没有办法，妥协地对那两个捣蛋鬼说：“好了，带你们去，提前说好啊，到了城里不许乱跑，不然下次怎么求也不带你们去。” “我们一定听话！”石霜和喜哥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使劲地点头保证。 吃过早饭，石大山带好石大伯写好的采购单子，驾着牛车，等娄小玉抱着喜哥儿和石霜坐好，一扬鞭子，缓缓向满城行去。 两里的路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石大山把牛车放到专门存放的地方，讲好租金，拿上租牌，接过娄小玉怀里的喜哥儿，带着后面的两个小哥儿走向东街。 一开始喜哥儿极力反抗，他嫌石大山身上硬邦邦的，长得还没小玉叔好看，不乐意被他大山叔叔抱着。石大山也嫌他闹腾，虎着脸吓唬他：“你要再乱动，下次别想我再带你出来。” 喜哥儿假装抹了抹眼泪，委屈的看着后面走着的小叔叔石霜，石霜也惹不起石大山，装作看两边的店铺，没搭理他可怜的侄子。 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喜哥瞟了一眼严肃的石大山，再看看没用的小叔叔，转脸再看看一脸笑意的美人玉叔叔，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认命地趴到石大山的肩头看着两边。不一会，喜哥儿又原地复活了，被大山叔抱着他能看的更远，还不用担心会累到别人。 娄小玉在他们后面走着，和石家人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发现自己越留恋这个家。如果十天前石家对于他就像一碗白水的话，那么现在肯定是加了糖的，满嘴苦涩的他舍不得放下，他想永远留住这份甜蜜。 集市摆摊的地方在西街，一个月开两次，现在是七月二十六，要想买东西就要去东街，那里有常开的店铺，就是价格会比较贵， 到了东街，想起之前发生的好几起拐孩子事件，石大山没放心把喜哥儿放下。抱着喜哥儿，石大山回头对娄小玉说：“小玉，咱们先去看衣服吧，刘记的布便宜又好，去他家看看吧。” “行，听你的。”娄小玉那都不熟悉，石大山说去哪他就去哪。 听着娄小玉的话，石大山的心涨的满满的，被依赖的感觉真好！和娄小玉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红着脸移开了视线，石大山率先向刘记走去，娄小玉默默地跟着。 停在原地彻底被忽视的石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就知道会这样，乖乖的自己追了上去。 刘记的生意很红火，他家的布匹质量很好价钱还公道，对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农户人家来说，又便宜又好的东西总是很抢手。 刘记处在东街中间地段，是一家百年老店，四间屋子的店铺，朱红色的木门开向两边，头上悬挂着黑底红色的四个大字“刘记布庄”。进到门里，六个小伙计为客人介绍着各种布料，进门右手边对面有一个柜台，后面坐着一位留着胡须，眼露精光的中年汉子，他就是刘记的当家掌柜刘运福。 小伙计看店里进来人，热情的上前询问：“客官，您想买什么样的布？”他今天是第三天上工，想表现好点争取试用期过去后能留下，刘记的待遇很丰厚。 石大山对着这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伙计笑着说：“我想看看他能穿的成衣，定亲用的。”说着一指后面的娄小玉。 那边刘掌柜正在对账，听到客人进门抬头一看，发现是屠户石大山。他家哥儿也经常在石大山那买肉，曾经还被曾家坑过，所以他经常听到他家哥儿夸石大山卖东西实诚。他这种生意人记忆很好，曾见过石大山几面，今天一见认出来了。 他自己做生意就讲究货真价实，所以很欣赏这种实诚人，一听石大山想买成衣，放下手上的账册，对石大山说：“您好，我是刘记的掌柜，您是要买后面那位客人定亲穿的成衣吗，那先恭喜了！成衣在后面，小方你去招呼别人吧，我带这几位客人去后面看。” 说完刘掌柜拱了拱手，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石大山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这掌柜怎么这么热情，还是所有的布庄掌柜都这样。他以前没来过布庄，还是伯嬷说这里好，他才带小玉来的。 进到里间，石大山放下喜哥儿，让他和娄小玉石霜一起四处看看。每种样子的成衣都挂在特制的木架子上，让来人一目了然。 似乎每个哥儿对衣服都有聊不完的话，娄小玉拉着石霜一会看看这件，一会摸摸那件，没看出来特别中意哪件，好像都喜欢。 石大山觉得再有一个时辰他们都不一定挑得完:“你们先挑着，我去买别的东西，小霜也挑件，大山哥也给你买件。” 石霜一听也有他的份，兴奋地说：“我就知道大山哥最好了。”他今天跟着来满城真是明智的选择。 喜哥儿也喜欢这些颜色鲜艳的衣服，一听给石霜买，他也要。晃着两个小辫子，仰着圆乎乎的小脸，小胖手扯着娄小玉的衣摆怏怏着：“玉叔叔，喜儿也要漂漂的衣服。”为什么求娄小玉，是因为喜哥儿和石霜一样有点怕石大山。 娄小玉自己手里没钱，他也不想还没成亲就做石大山的主，只好为难的看着石大山。 刘记店里只有大人穿的成衣，根本没有喜哥儿能穿的下的，石大山哄道：“喜哥儿乖，咱不要衣服，大山叔给你买甜甜的糖葫芦好不好？” 喜哥儿看看漂亮的衣服，再回味回味之前吃过的红红的糖葫芦，不到三秒钟，伸着两根手指说：“要两根！” 石大山没想到喜哥儿这么好哄，笑着一把扛起喜哥儿：“好，给咱们喜哥儿买两根，大山叔现在就带喜哥儿去买。”看着刚才讨论衣服入迷的两个小哥儿，石大山实在不放心把喜哥儿留在这。 石大山又拜托刘掌柜：“掌柜的，劳烦你看着点他们，我去前边杂货铺买好东西回来，再付钱。“ 刘掌柜见石大山要走笑着说：“这位兄弟放心吧，这两个小哥儿在这没事的。”他的店里可不会发生戏文里讲的恶霸调戏小哥儿的戏码。 石大山带着美滋滋的喜哥儿先去了福贵杂货铺，在那买了瓜子白糖等定亲要的东西，店家看是定亲要用的东西，还便宜了十文钱。买好这些东西，石大山又带着喜哥儿去买了四只糖葫芦。 石大山回到店里，石霜已经挑好了，娄小玉还在犹豫从选好的两件中挑哪件。这里要说一下大雍国小哥儿穿的衣服，上身着及臀的外褂，下穿长裤，夏天可以穿七分的短褂，不能穿短裤。汉子的衣服到没有要求，夏天还可以光膀子。 石霜选的是一件杏黄的外褂，银白的裤子。娄小玉看上的两件，一件是粉衣粉裤，胸口绣着红色朵朵小莲花，另一件是嫩红色，只在袖口领口衣摆处绣出祥云纹案，这两件衣服花样很素净，要不是定亲穿，娄小玉更偏爱白色和浅绿色，这么艳的色，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穿。 石霜看是大山回来了，大声唤着他哥：“大山哥，你快过来看看，小玉看上两件，不知道哪个好，你帮他选一下吧，反正是穿给你看。”娄小玉听他没遮没拦的话，羞得扯了他一下。这还有外人在呢。 旁边的刘掌柜听了石霜的话才知道，和这小哥儿定亲的居然是石大山，脸上带笑说：“原来这位小哥儿是和兄弟你定亲，有福啊，恭喜恭喜，为讨个喜气，今天买的衣服我给您算便宜点。”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石大山走到娄小玉身边，看了看两件衣服，觉得小玉穿哪件都好看，凑到他耳边：“两件都好，别挑了，全买吧。”想想这两年自己存的银子，石大山说话很有底气。 娄小玉赶忙制止他：“别，就一件就好，就这件红色的吧，喜庆。”怕石大山真的全买，娄小玉顺手拿起红色的递给掌柜的，买多了他也不会常穿，还不如买布料自己做合算。 刘掌柜接过衣服，问：“各位还有要买的吗” 石大山想着还要添置些布料，给家里人还有娄小玉平时穿，回道：“我们再挑些布料，麻烦掌柜的了。” 拿好衣服，刘掌柜又引着众人回到外间摆放布匹的柜子前，指着几匹布说：“这几种是新进的棉布，便宜还舒适，这个月卖得很好，你们看看。” 娄小玉和石霜又给石家每个人都挑了一块做衣服的棉布，汉子的是黑色和青色，耐脏。小哥儿一般都是亮色为主。娄小玉没有自己的衣服，石大山专门给他扯了够做四身衣服的布料，还买了两身细棉布做里衣。 娄小玉来之前还苦恼怎么提里衣的事，没想到石大山还挺细心，居然记得。看着高高大大一脸可靠的石大山，娄小玉感觉他的心咚咚的跳，有点不敢直视石大山。 一边趴在石大山肩上的喜哥儿发现娄小玉的脸特别红，担心的问：“玉叔叔，你又生病了吗？” 第14章 进城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四章进城 选好所有的布料放一起，刘掌柜拿过算盘一打，那两件成衣最贵三百五十文，其他的棉布五百一十九文，刘掌柜打了个折扣，笑着对石大山说：“总共八百六十九文钱，零头不要了，您给八百六十文就好。”可别小看这点零头，九文钱可以买到十个大肉包子。 石大山拱手：“那就谢谢掌柜的，祝您生意兴隆。”话落从怀里拿出钱袋数好八百六十文给刘掌柜。 “借您吉言，这是包好的衣服和布料，客人您走好。”娄小玉看石大山手上东西不少，抢先一步接过来，一手拽着石霜走出了门。 刘掌柜调笑：“还没过门就知道心疼汉子，兄弟有福啊！”石大山嘿嘿傻笑，向刘掌柜摆摆手，急忙抱着喜哥儿跟上去。 之后照着单子又买了一些碟碗、筷子，家里的那些请客不够用。 “大山哥，我走不动了，好饿，什么时候去吃饭啊？”外面天这么热，石霜不想再逛，他怕石大山说他事多，已经忍了好久，实在受不住了，只好开口叫住石大山。 娄小玉早上就吃了一个馒头，现在肚子里也空空的，看着旁边石霜被晒得满头大汗，还有趴在石大山肩上小脸通红，表情蔫蔫的喜哥儿，同意的对停住脚步的石大山说：“大山，我也饿了，天气这么热，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那行，前边就有一家小店，咱去那吃吧，吃完你们在店里歇着，我再去买点红纸、点心就差不多了。”正好还可以偷偷去给娄小玉买簪子。 进到小吃店，他们四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娄小玉等石大山点好菜，从怀里拿出手帕：“给，擦擦吧。”说完娄小玉把手帕塞到石大山手里，低下头看着桌子。 石大山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帕子，翘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举起手胡乱地擦了擦脸，小玉的帕子好香。 娄小玉原本还等着石大山还给他，结果石大山擦好脸，卷起帕子直接塞到他自己的怀里，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石大山，娄小玉觉得很羞涩，还有种莫名的开心。 吹着窗外时不时吹进来的小风，娄小玉等人胃口大开地把端上桌的一条鱼三个素菜，吃的一点不剩，吃好饭石大山结账时又为他们点了一壶茶。 “小玉，我去买东西，你看好他俩，别让他们乱跑，这壶茶你们口渴的时候喝，等我回来咱们就回家。” 家，这个字对娄小玉来说很窝心，他现在真的不是一个人，有石大山，还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甜甜地笑出两个小酒窝，娄小玉点头：“你去吧，我会看着他们的。” 娄小玉发现石大山在他笑后，又用那种盯着兔子的狼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好像恨不得一口吞了他，这些天和吴氏呆久了，他有点明白汉子和小哥儿之间的事了，石大山想的什么他也有些猜到，羞恼的推推石大山：“你快去吧！”在外面这样看着他，真不害臊。 看着石大山飘飘然的走出小吃店，石霜憋不住地哈哈笑：“小玉哥，大山哥都被你迷傻了。” 周围的食客听了石霜的话善意的哄笑，娄小玉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倒了一杯茶放到石霜面前，没好气的说：“快别说了，你喝茶吧。”又给喜哥儿倒了一杯。 “谢谢玉叔叔。” “嗯，喜儿真乖。” 石大山买好红纸，再去糕点铺称上足够的百合糕，平安饼，转身走进了壹品轩。 壹品轩的伙计见人进门，笑脸迎上来：“客官，我们壹品轩金银玉，镯子簪子玉佩应有尽有，您要先看看什么？” “我想看一下给小哥儿戴的银簪子。” “好的，客人您稍等。”说着话，伙计拿出柜子里的所有银簪。 挨个拿起银簪，端详半天也找不出哪个最配娄小玉，突然石大山眼睛一亮，在伙计端出的最后一个盒子里，并排放着五只银簪，石大山一眼就看中了中间那只，簪子头上是两只相交的鲤鱼，成双成对，寓意相守，最妙的是鱼眼，是用翠色的玉石镶上去的，很衬娄小玉名字中的玉，石大山原本有点为买不起玉簪失落，这只银簪正好。 石大山拿起这只银簪，递给伙计：“我要这只，多少钱？” “这只上面镶了玉，比普通的银簪会贵一点，要一两五钱。” 虽然比较贵，石大山还是比较满意这一只，对着伙计点头：“包起来吧，我就要这一只了。” 摸摸怀里包好的银簪，石大山幻想着小玉戴上它俊美的样子，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家里的哥儿长得好，真是让人心里美。 娄小玉看着石大山喜滋滋的回来，纳闷他高兴什么：“大山，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再歇一会，等外面不那么热了，咱们就回去。”银簪的事不能说，他想给娄小玉一个惊喜。 娄小玉没想到石大山还不肯说，心里好奇，又不好再问，只得端起茶喝了一口。 “小玉，等咱们订完亲，八月初一，我带你来满城逛逛吧，那天集市上有好多卖东西的，很有意思。”石大山看娄小玉一直没说话，他自己没话找话说。 “真的吗？你能带我来吗，太好了！”娄小玉想起以前和阿嬷赶集，集上有好多人，很好玩的，就是不买东西到处看看也很兴奋。 石大山看娄小玉脸上不再失落，伸出大手摸摸娄小玉的头，真是个孩子，一说到玩的就笑了。 娄小玉啪的一下打落石大山的手，长辈摸摸他的头还可以，石大山就比他大两岁，才不让他摸呢。 石大山摸摸鼻子，默默地转头看着窗外。 一旁早就馋糖葫芦的喜哥儿扯了扯石大山的衣服：“大山叔叔，已经吃过饭了，喜儿可以吃糖葫芦了吗？”石大山买的时候告诉他，要等吃好饭，才能吃糖葫芦。 石大山怕喜哥儿空腹吃酸的会烧胃，不舒服，所以没让他当时吃。 石大山拍拍头，抱歉地对喜哥儿说：“都怪大山叔叔，都忘了，马上就给你拿啊。”石大山拿过和糖果放在一起被包好的糖葫芦，拿出一只给娄小玉，一只给石霜，剩下的两只全给了喜哥儿：“来，大山叔叔说好的，给你两根。” 娄小玉没想到他也有份，看石霜和喜哥儿津津有味的吃着，张开口咬了一下，甜甜的糖衣包裹着酸味的山楂，好吃极了。这酸甜的滋味娄小玉记了一辈子，他永远记得他的好日子就是坐在他旁边这个高高大大黝黑粗旷的汉子给的。 太阳下去不少，天气不再炎热，石大山带上娄小玉他们，拿着东西回到租行，交了租金取出牛车，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娄小玉与石霜说说笑笑，喜哥儿累了一天，趴在他怀里睡着了，搂着喜哥儿软软的身子，娄小玉出神的想，他和石大山成亲后，是不是也会有这样可爱的孩子，真期待。 “小玉哥？小玉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还没成亲就想孩子，说出去，真是羞死人了。 离杏花村还有半里路，石大山远远的看到路边站着一个人，离近了才发现竟然是根生的弟弟牛一萱。 石霜也看到了牛一萱，小声地凑到娄小玉近前说：“小玉哥，那个就是牛一萱，他在这不会就是等着大山哥吧，也太那个了。”大山哥都要定亲了，他还往上凑，这要让别人知道，闲话可就太难听了。 牛车行到近前，娄小玉看清了石霜嘴里喜欢石大山的牛一萱，瓜子脸，细眉毛，丹凤眼有点上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娇弱的感觉，穿着一身紫色外褂，身材高挑，可能是还没成年，两颊还有点婴儿肥。 娄小玉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不喜欢这个人，可能是受娄阿嬷的影响，娄小玉喜欢性格爽利的小哥儿，像牛一萱这种菟丝子似的性子，他一看就不大欣赏。还有一个原因是牛一萱喜欢石大山，这让作为石大山未来哥儿的他，无论如何不会看牛一萱顺眼。 石大山走到近前，问：“萱哥儿这是要去哪啊？你要回村的话我捎你一程，你还没见过小玉吧，他以后就是你哥嬷了。”石大山介绍着娄小玉。作为根生的朋友，朋友的弟弟喜欢他这件事，他还没有那么迟钝，他知道。只是他不喜欢牛一萱，如今有了小玉，更不想和他有牵扯。 “小玉，这是我朋友牛根生的弟弟牛一萱。”怕小玉误会，石大山赶紧解释。 “你好。”对于石大山的说辞娄小玉挺满意，所以对牛一萱笑了笑。再不喜欢牛一萱，对于坚持喜欢石大山这么多年的小哥儿，他做不到恶语相向。 牛一萱看着娄小玉的笑容很不舒服，这是炫耀吗？他喜欢大山哥三年，大山哥怎么会突然和这个小哥儿定亲呢？自从三年前他在青龙山上玩的迷路，彷徨无助被石大山找到后，他的一颗心就落在了石大山身上。 石家不满意他，他知道，可是他还是喜欢石大山，他觉得像大山哥这样的人只有自己配得上，看看这个小哥儿，穿的戴的还有长相哪一个比得上自己呢，大山哥为什么看不上他？是因为他比较小吗？可是他会长大的，再有一年他就成年了。 牛一萱没理娄小玉，温柔专注地对着石大山说：“大山哥你能过来吗？我有话和你说。” 第15章 情敌被灭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五章情敌被灭 牛一萱今天是专门等在这里的，之前刘氏一听石大山要定亲，说什么也不许牛一萱再出门，怕他再去找石大山，被别人看到。 石大山没定亲前，牛一萱接触石大山别人顶到头会说萱哥儿不矜持，可要是石大山已经有哥儿，萱哥儿再去找石大山，人们只会指责萱哥儿不检点，那样名声就真的毁了，他再想萱哥儿嫁给石大山，也不会糊涂到要毁了萱哥儿一辈子。 今天牛一萱趁刘氏不注意，终于找机会从窗户跳出来，路上听人说石大山进城了，他只好在路上等着，怕被别人看见他一直躲在路边，远远地看到石家的牛车，他才走出来，他想今天和石大山说清楚，以前不敢把话说出口，现在他抛开小哥儿的羞涩，想把他的情意告诉石大山。 石大山看牛一萱羞涩腼腆的样子，大概猜到他想说的话，正好他也希望说清楚后萱哥儿会自己想开，他的心上人只有娄小玉。 石大山点点头，对娄小玉说：“小玉，我去和他说两句话，一会咱回家。” “你去吧。”娄小玉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石大山，也许刚见面时还会有点忧虑，但看石大山见到牛一萱时的表情，原来是牛一萱一头热。 石大山跟着牛一萱走到不远处，石大山问：“有话你就说吧。“ “大山哥，后天你真的会定亲吗？”他希望这只是个谣传。 “萱哥儿，我知晓你的心思，只是我心悦小玉，只想守着他，凭你的相貌，我相信你能找到一个对你好的汉子。”石大山不想牛一萱把话挑明，总归这件事对一个小哥儿影响不好。 “那我对你…你早知道了对吗？”牛一萱低着头喃喃地问，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甘心。 石大山无奈的承认：“知道。” “真的不可以娶我吗？”他一直以为木讷的大山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没想到……突然感觉眼睛很酸涩，已经喜欢了三年的人，怎么会不是他的良人？ 看着伤心的牛一萱，石大山不想再给他希望，狠狠心：“是我没这个福份。” 牛一萱的眼泪真的忍不住了，一滴一滴落下来，从小到大没人能让他这么委屈，瞪着眼，指着娄小玉说：“他有什么好，哪点比得上我，他做的我也可以。”说完牛一萱豁出去扑向石大山的怀，他真的不想石大山娶别人。 石大山没想到说清楚后，牛一萱还是不死心，猝不及防下被他扑到怀里，瞬间感觉抱了个烫手山芋，丝毫没有温香软玉的想法，一用力使劲挥开牛一萱。 牛一萱被挥到地上，捂着流血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嚷嚷：“大山哥，手好疼。” 石霜在牛车上看到牛一萱抱着石大山，赶紧下车跑了过来。娄小玉面无表情的坐在牛车上，心里火气很大，明明刚刚还说让他放心，怎么一会的功夫就抱上了，虽然石大山立马推开了牛一萱，他依然很不高兴。 石霜走过去：“牛一萱，你还要不要脸，别再缠着大山哥了，我的哥嬷只有小玉哥一个，你永远不可能的。”对不喜欢的人，石霜说话一直不留情。 “大山哥，呜呜……”牛一萱没搭理石霜，嘴里一直唤着石大山，偏头流泪，示弱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石大山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扶起他，退后几步走向石霜。 石大山真没想到牛一萱这么油盐不进，苦着脸对石霜说：“小霜，你在这看着他一下，我去找根生来带他回去，这事别声张出去，让别人知道不好。” 石霜也知道这事不能让别人看见，牛一萱是让他讨厌，但他还没恶毒到眼睁睁看牛一萱被流言中伤的地步，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小哥儿，对牛一萱还有一点隐隐的同情。 “行，大山哥你去吧。” 石大山走到车边，看娄小玉脸色不好，心里有点发虚，没敢上前说话，沉默的驾上牛车加快向杏花村驶去。 后面坐着的娄小玉原本还等着石大山解释，没想到等了半天，石大山一句话都没有，心里更加恼怒，还有一股揪心的难受。 石大山带着娄小玉先去了牛根生家，牛根生成亲后另起的房子，把娄小玉留在外面，石大山进门向牛哥嬷讲清经过，让他到地里找根生，去村口接牛一萱和石霜。说完话石大山就告辞出门带着娄小玉回了家。 石大山回到家后先抱着喜哥儿，拿着买给家人的布料去了趟石家老宅。在那放下东西没敢多待就赶紧回来了。 娄小玉一直绷着个脸，任石大山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一点想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石大山提着买好的东西跟在娄小玉身后进了厨房，娄小玉放下手里的糕点，一转身差点撞上石大山，鼻子哼了一声，绕过石大山走出去。 石大山放好碗筷，苦恼地搓搓头，事大了！ 过了半刻钟，石霜脸带笑容的走进门。 “小霜，根生去接你们了吗？” “接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找小玉哥。”石霜有点怪石大山，今天的事，牛一萱有错，石大山也不无辜，要不是他跟牛一萱过去，什么事也没有。 石大山看着又一个对他摆脸色的小哥儿，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今天确实有点欠考虑。 石霜在厨房找到正在做饭的娄小玉，闻着美味的饭菜香，石霜馋的咽了咽口水：“小玉哥，你做的什么饭，这么香？” 娄小玉回头看到石霜一脸想吃的样子，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回答说：“烧了一个茄子，还炖着昨天伯嬷拿过来的那只鸡，一会再去后院摘几根黄瓜拌个凉菜就可以开饭了，小霜留下在这吃吧。”正好他不想一个人面对石大山。 石霜看到好吃的从来不会客气，欣然答应。 石大山原本还想吃饭的时候和娄小玉认个错，一看石霜没走，没好意思说出口。 晚饭在石霜的一片夸赞中结束，石大山看石霜终于要走了，松了一口气。 送石霜出了门，石大山顺手插上门，回了屋。 娄小玉收拾好桌子，装作没看到有话要说的石大山，打水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憋了好几个时辰的石大山，一直等到娄小玉洗漱好也没见娄小玉正眼看他，试探地叫了一句：“小玉？” 娄小玉正要出门倒水，听到石大山叫他，头也没回的出去了。 石大山见娄小玉还没理他，泄气的垮下了肩膀。娄小玉倒好水回来，刚进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大山抱个满怀。 娄小玉一下子想起下午的事，手脚并用地挣扎，娄小玉挣扎的厉害，石大山抱起娄小玉压倒炕上，手脚制住娄小玉，头埋在娄小玉的肩窝，瓮声瓮气委屈的认错：“小玉，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娄小玉终于等到迟来的道歉，他知道不该怪石大山，石大山应该也是想和牛一萱说清楚，可是一想到别的小哥儿抱着石大山，他就气不过，手上掐住石大山腰间的软肉，用力一扭。 “那你以后不许再被别人抱到。”娄小玉知道他有些矫情了，但他就是忍不住。 石大山听话的点点头，闻着娄小玉脖子里的香味，忍不住亲了一口。娄小玉一缩脖子，使劲往外推石大山，忍不住咯咯笑：“你干什么，好痒啊。” 石大山看到身下笑容灿烂的娄小玉，眼神使劲盯着娄小玉的嘴，渐渐低下头，捧住娄小玉的脸颊，用力亲了下去。 娄小玉被亲住的瞬间，全身如过电一般，瞪大的双眼渐渐眯上，和石大山一起试探着他们彼此人生中的第一个吻。 石大山感觉到娄小玉的回应，激动地不行，缠住娄小玉的舌头用力吮吸。 石大山一直等娄小玉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他，看着脸红红的小哥儿，爱怜的在娄小玉的额头印下一吻。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十八年的时间他没喜欢上任何一个哥儿，和娄小玉仅仅接触了十多天，他想他爱上了娄小玉，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以为自己的心防会很高，没想到娄小玉轻易的住进了他的心里。 娄小玉羞涩的接受石大山的亲吻，温馨的气氛使他的心里甜甜的，娄小玉起身一动，突然僵住了，石大山硬硬的东西顶住他，弄得他脸色爆红。 石大山也注意到了自家兄弟的窘状，这就是没吃过肉的悲哀，稍微撩拨一下就有反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石大山决定去洗冷水澡，想想还有两个多月才能成亲，感觉好遥远。 “你睡觉吧，我，我出去一下。”说完石大山爬起来，迅速跑了出去。 娄小玉坐起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外面冲冷水的石大山恨得咬牙，等到成亲的时候，看他还怎么笑得出来。 第16章 石家人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十六章 因为娄小玉是石大山买回来的，所以省了汉子到小哥儿家送礼这一步，只用在家宴请亲人，让娄小玉认认长辈，等成亲时再大办，也算给无依无靠的娄小玉涨涨面子。 二十八这天一大早，吴氏和石伯嬷带着石霜过来帮忙。进门后看着娄小玉打扫干净的院子和屋子，石伯嬷暗暗在心里点头，不是个懒哥儿就好。 “伯嬷，你们来了。”娄小玉正在收拾石大山逮回来的鲫鱼，中午酒席上要用。 “小玉。这鱼我来杀吧，我弄的快。你和小霜去厨房把大山买回来的碗碟洗一洗，宝哥儿去后院摘菜，动作都麻利点，巳时客人就该上门了，吃食要快点准备好。” “哎。”三个人同声答应着。 厨房里娄小玉拿出碗筷，和石霜打两盆清水，一人一边清洗着。 “小玉哥，以后你就是我哥嬷了，真好。”一开始石霜喜欢娄小玉纯粹只是因为长相漂亮，通多这几天初步的接触，他觉得娄小玉很适合石大山。 娄小玉心里无声的说着：是啊，能嫁给石大山，真好。 杀好鱼石伯嬷进厨房开始做菜，鸡鸭炖在炉子上，中午吃的时候肯定够味。把吴氏摘来的菜洗完切好配在一起，客人们来了就开炒。 娄小玉和石霜又被赶去装果盘，摆桌子，准备茶水等等一直忙碌到快辰时。吴氏看时间不早了，一会客人就该上门，马上叫住娄小玉，带着他进屋里梳洗打扮。 娄小玉坐在凳子上，吴氏站在他身后给他梳头。挽好发型，吴氏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娄小玉，笑着说：“大山给你的定亲信物，快打开看看。” 娄小玉期待的打开盒子，一只银簪静静的躺在盒底，双鱼造型寓意合美，鱼眼点翠，令人眼前一亮。 吴氏看到簪子，不禁夸赞：“没想到大山一个粗汉子，眼力这么好，这银簪真漂亮。来我给你插上，一会让大山好好瞅瞅。”说完吴氏偷笑不已。 “宝哥嬷，你竟打趣我。”心里真的有一丝期待。 娄小玉换上满城买的那套衣服，插上银簪，简单的打扮后，后面围观的石霜被映入眼前的绝色美人震到了，与平时素色打扮截然不同，一身红衣的娄小玉带着丝奇异的魅惑，引得人移不开眼睛。 不多时，石阿爷石阿奶带着石家老少都到了，只除了和石大山一起去接姑阿奶一家的石峰不在场，连小小的石荣都抱了过来。 看到出来的娄小玉，石家人又惊艳了一把，喜哥儿更是夸张的流了口水，一步跑上去，抬头：“小玉叔叔好漂漂。”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娄小玉。 石家人看喜哥儿那和石霜一模一样的傻样，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娄小玉也忍不住笑出了口，一直紧张的心情因为喜哥儿的打岔稍稍放松了一些。 石岭石源到后捋开袖子，先去了后院劈柴打水，这是石家这些年来第二次办喜事，上次石峰成亲时他们还小，只知道在人群中到处瞎跑，现在。 随后石大爷一家到了。 “三弟，恭喜啊。”石大爷进门先向石阿爷道喜。 石阿爷有四个兄弟，最小的弟弟是个小哥儿，其他都是汉子，石阿爷排行第三。 “大哥，同喜同喜，快进屋。” 石大爷后面跟着他的独子石永海，比石大伯大五岁，石永海的阿嬷在他六岁的时候生病去世，石大爷念着情深，只守着石永海没再娶，好在石永海能生，娶的高氏生了五个孩子，全是小子，石阿爷老来膝下热闹，每天笑呵呵的，看着精神头比石阿爷老不了多少。 石阿爷带着他大哥在堂屋坐下，吴氏沏上茶水，端出果盘，让汉子们好好聊聊。石阿奶引着高氏和他的大儿嬷赵氏和二儿嬷小高氏进了娄小玉待着的屋子。石伯嬷出来打了个招呼又回了厨房忙乎。 “三叔嬷，大山定亲可是够快的啊，之前我还寻思过来看看小玉，没想到直接在宴上看了。”高氏跟在石阿奶身后感叹着。高氏刚听到大山买了个小哥儿回来的消息很吃惊，还听说那个小哥儿带着病，两家住得远，高氏原打算等娄小玉好点再过来瞅瞅，谁承想过了几天大山过来送信说要定亲了。 石阿奶笑着说：“是快了点，大山不小了，我和他阿爷想让他先定亲，等秋收闲下来就成亲。” “大山兄弟是该成亲了，三阿奶，石岭今年也有十七了吧，也该说亲了，回头要是愿意，我想给他说门亲。”小高氏想着石家现在日子好过，嫁不着石大山嫁给石岭也不错。 石阿奶这几年不光为石大山的亲事发愁，石岭成年有一年了。相了五个小哥儿也没定成，石阿奶打算大山成亲后，他就改成紧盯着石岭，一听小高氏的话正合他意，喜的合不拢嘴：“愿意愿意，大山这事忙过去，石岭也该定了。”石阿奶就盼着家里喜事多，人丁兴旺。 说着话，这群人进了屋子。石霜正陪着娄小玉闲聊，听着屋外传来的声音，赶紧从炕上下来，站好看着进来的人。 “呦，这是玉哥儿吧，长得真俊，我是你石大爷家的大伯嬷，三叔嬷，大山这小子可娶着了，就小玉这相貌，咱这十里八村的可少有能比得上的。”高氏上前紧紧抓着娄小玉的手，嘴里不住的夸，只是这话说的有点夸张。 石阿奶也知道高氏是客气话，只是今天办喜事，好话谁不爱听，笑着对被夸得不好意思的娄小玉说：“小玉，听到你大伯嬷说的了吗。多和你大伯嬷亲近亲近，成亲时可得让他给你包个大红包。” 第17章 奇葩伯嬷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七章奇葩伯嬷 （这一章人物比较多，开头说一下人物关系： 石阿爷四个兄弟：大阿爷、二阿爷、石阿爷、四阿爷、石姑奶（小哥儿） 大阿爷家：大阿奶已故，独子石永海，娶哥儿高氏。高氏育五子无小哥儿，大儿娶哥儿赵氏，二儿娶哥儿小高氏。 二阿爷家：刘氏（去年故），刘氏育一子三小哥儿（已嫁），子石永林娶哥儿季湘。季湘生的季莲。 石阿爷行三。 四阿爷：文中他家只出现了孙辈的小哥儿：石丹、石茗。 石姑奶一家没重点提。） “行呀，你大伯嬷可不是个吝啬鬼，别说成亲，等你以后给咱老石家生个大胖小子，大伯嬷照样给你包个大红包。”成了亲的哥儿在一块，说着说着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娄小玉被高氏打趣的脸上滚烫，石阿奶正想给他解围，就听得屋外有人高声说：“大哥嬷家日子好过，出手就是大方，哎呦，小玉啊，二伯嬷家手头可紧，是那么个心意就得了，你可别怪乎啊。”玩笑话里带着羡慕还有丝讽刺，让人听了很尴尬。 娄小玉这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话，一时不知怎么接话，抬头打量着进门的中年哥儿，来人是石二爷家的，石二爷娶哥儿刘氏，他们膝下共有一个小子三个小哥儿，小子名叫石永林，说话的哥儿正是嫁给石永林的季湘，和季氏同出于季家铺。 刘氏是去年没的，生前和石阿奶很不对付，经常吵架，石二爷又是个怕哥儿的，耳根子软，混不吝，石阿爷因此很不待见他二哥，弄得小辈的孩子们也处的不好，所以即使两家离得很近，也不常走动，只除了逢年过节办喜事，平常很少串门。 季湘长相不错，只除了有双眯缝眼，眼睛太小，他还爱仰着头说话，总给人一种蔑视的感觉。季湘性子也蛮横，和刘氏一样，不肯吃一点亏，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和别人干架，是杏花村有名的泼辣户。他和李有根的小哥儿方氏倒是挺合得来，都爱打听别人家的私事，碎嘴子。 季湘带着他家小哥儿石莲进了门，和屋里人打完招呼，大屁股坐在桌子旁，拖过果盘，左抓一把右拿一把的先把他和他家石莲的衣兜装满，再一手捧着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和石阿奶说话：“三叔嬷，中午都做什么菜啊，用不用我去帮帮手？”客气话说着，屁股倒是一点没动。 石阿奶看见季湘脸色一沉，又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忍下气不和这眼皮子浅的计较，笑着说：“有小霜他阿嬷和宝哥儿就够了，怕是他们做的新菜你不会，也帮不上什么，还是咱们再这说说话吧，小玉过来叫人，这是你二伯嬷，在他旁边坐着的呀，是你莲哥。” 娄小玉顺着石阿奶的话叫了人，也注意到了和季湘并排坐着吃瓜子的莲哥，和季湘一样有双眯缝眼，皮肤没有他阿嬷那么白，可惜了挺好的一个莲字。 季湘厨艺不好，也最讨厌别人提起这事，刚想酸几句，听着石阿奶话音不对，见大家眼神都瞅着他旁边，转头一看，石莲正稳稳坐在凳子上嗑瓜子，屋子里这么多长辈还站着，他倒好自己坐的还挺舒服，季湘气急地上手拍了石莲的头一下：“没眼力的东西，还不快起来！” 石莲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心里腹诽：你不是一样坐着呢吗？凭什么说我。 众人不屑的瞅了他们几眼，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没教养的东西。 高氏自己没生小哥儿，石永海是独子，还是堂兄弟里最大的，当季湘生了石莲，高是喜欢的不得了，频繁跑去石永林家逗孩子，空闲的时候还经常给小石莲做衣服，弄得他家已经懂事的大儿子石昭总吃醋，嫌他阿嬷偏心。 没想到高氏疼了石莲两年，季湘不乐意了，好处照拿，背地里和人抱怨高氏自己生不出小哥儿，想抢他家莲哥儿，不安好心。话传到高氏耳朵里，高氏完全被这白眼狼的行径伤到了，他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对人家好，居然会被说的这么不堪，气得在家哭了好几场，之后再没上过石永林家的门。 有一次高氏路上碰到季湘，季湘脸皮特厚的还说石莲想他，问高氏怎么不去串门了。 高氏当时就发誓再不把这家人当回事，疼他家的人还不如疼条狗，狗还知道看家呢，季湘一家占了好处，情分一点没记住，回头只会骂你傻。石永林和石二爷一样耳根子软，心眼小，而且占便宜没够，在堂兄弟几个里面最没人缘。 石霜在一边看着石莲咔咔不停吃瓜子的样子，小声地和娄小玉嘀咕：“那个穿绿衣服，眼睛特小的就是永林大伯家的莲哥儿，比我大一岁，小时候他总爱抢我的吃食，比我还馋呐！” 娄小玉看着那边几乎只有半个石霜那么宽的石莲，脸上带出不信。 石霜着急狡辩：“我小时候没这么胖的，真的，我小时候可可怜啦！”石霜又开始没正形了。每年过年高氏都拿出他自己炸的小吃食分给他们几个小哥儿，石莲仗着他最大，吃完他自己那份，总抢石霜和四阿爷家的石丹石茗手里没吃完的。幸亏这两年石霜长胖了，以他压倒性的吨位胜过石莲，才结束了他们三兄弟备受欺压的“童年”。 继牛一萱之后，石莲是石霜排位第二不待见的人。 石阿奶听着季湘教训石莲，不愿意大喜的日子里听他们吵闹，总归自己是长辈，哪能真和季湘较真，忙拉过石莲：“湘哥儿快别教训他了，石莲还是个孩子，喜欢吃瓜子就多吃点，大山买了不少呢，一会让小霜再去拿。”石阿奶睁眼说瞎话，哪有十六那么大的孩子。 季湘见石阿奶给了台阶，正好他也舍不得教训他家莲哥儿，把石莲推向楼小玉，嘴上说：“快去见见你小玉哥哥。”和娄小玉熟悉了，成亲时能多讨点喜钱。 石莲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站在石阿奶身边的娄小玉，一听他阿嬷让他过去，心里很不痛快，他不喜欢娄小玉那张漂亮的脸，和长这么好看的人站在一起还怎么突显他自己，也就石霜那傻子跟前跟后的，没看到所有人都夸娄小玉，没人搭理他吗？ 石莲走到近前，突然看到了娄小玉头上插着的簪子，欢喜的拉着娄小玉的手，央求道：“小玉哥，你头上的簪子真别致，过两天能借给我戴戴吗？”边说着石莲恨不得现在就把簪子拔下来。 娄小玉无奈的看着扒在自己身上的石莲，他以为石家都是石大山那样的老实人，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的糟亲戚，这小哥儿是傻子吗，这话以后私底下问还可以，现在明晃晃的在他定亲的日子上说出来，真够丢人的。 娄小玉为难地说：“莲哥儿，真是对不住，这是大山买给我的定亲信物，不能借。”定亲信物在大雍国是承诺的象征，对定亲双方来说具有不凡的意义，不能借给他人。 石莲话出口的当时，赵氏和小高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娄小玉话说完后，刘氏说：“定亲信物小玉你可不能借，会影响你和大山姻缘的，湘伯嬷，永林大伯一年能挣不少银钱，你看莲哥儿这么喜欢，初一集上买给他吧。”一家子眼皮浅的东西，净看上别人家的东西，张嘴就要，脸皮也太厚了一点。 季湘被赵氏挤兑的脸上有点不好看，他可舍不得给石莲买银簪，他家俩小子都快说亲了，哪有闲钱买首饰，没搭理赵氏，冲着娄小玉哭穷说：“小玉啊，你别怪莲哥儿，家里用钱紧张，哪舍得给他买簪子，唉，穷人家的哥儿，命苦啊！” 娄小玉真是长见识了，头一次看到这种没理愣是还能狡三分的人物。 石阿奶之前忍着没和季湘计较，没想到他越说越过分，怎么着，还想把话扣自家小玉头上，就季湘那张嘴，回头肯定在外面传他家新哥儿不懂谦让弟弟，绝对一点不提他家石莲不懂事，想败坏小玉名声，没门！ 石阿奶沉着脸色说：“湘哥儿回去该好好教教小莲，哪有当弟弟的向新哥儿张嘴要首饰的，说出去让人家笑话咱老石家的哥儿没教养。小莲出不了一年就该说亲，要是不好的话传出去，影响了就糟了。”季湘要是敢传小玉的不是，他就敢让他家石莲嫁不好，看他管的住还是管不住他那张破嘴。 石阿奶是长辈，季湘听着石阿奶暗含威胁的话，就是再不愿意也不敢犯浑，强笑着答应：“我知道了，三叔嬷，回去肯定好好教教莲哥儿。” 石莲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他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没教养了。这些人真没意思，放开娄小玉的胳膊，一扭身回到季湘身后，抓过瓜子继续嗑。 娄小玉和石霜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起来。 之后四阿爷家的人陆续上门。娄小玉见到了四阿奶娄氏，很凑巧和娄小玉一个姓，娄阿奶很稀罕娄小玉，拉着小玉的手亲自给小玉介绍他的儿嬷孙氏和马氏和孙辈的石丹石茗，嘴里不住地向石阿奶说，他看到娄小玉的第一眼就喜欢这孩子。 经过一上午的接触，娄小玉发现石家大部分人都挺好的，除了季湘一家子极品，其他的人都很和气。 杏花村的习俗是定亲客人上门不用送礼，只亲戚聚在一起给新哥儿认认长辈。 石大山和石峰接来石姑奶一家，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石阿奶身边的娄小玉，一身红衣映红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美人儿，直到被他的孟浪羞红了脸，才傻笑的摸摸头，伸手正正娄小玉亲手绣的腰带，美的走路轻飘飘的。 不久定亲宴开席。汉子们坐了三桌，小哥儿坐了两桌。石霜去厨房帮着石伯嬷炒菜，娄小玉跟着石大山挨桌敬酒。 第18章 平淡是福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八章平淡是福 宴席上娄小玉见到了杏花村的里正，年约四十左右的汉子，身材威武魁壮，一点不像读书人，听石霜说里正郭家民读过十年书，久考不中，最后才甘心做了杏花村的里正。老里正正是他的亲叔叔。 今天石家宴席菜品很丰盛，有鸡有鸭，还有一大盆炖的油汪汪的猪肉，时鲜蔬菜到是不稀奇各家都有，最特别是昨天石大山在满城买来的鹿肉。说来也巧石大山原本是去城里补办家里不够用的盐和糖，路过如意街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卖鹿，一打听那人是个季家铺的猎户，早上在青龙山上打着一只公鹿，刚拉来城里买。最后被石大山二两买下。 石阿爷心里很欣慰，大山终于要成家了，要是永全还活着多好，人呐，多少钱都没用，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最重要。 娄小玉跟着石大山认完了所有的长辈，就回到石阿奶那一桌。宴席一直吃到傍晚，最后才走的石姑奶一家登上石峰驾着的牛车，定亲宴才算彻底结束。 石伯嬷和吴氏帮着娄小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今天盛菜用的油腻腻的碗盆等明天休息好了再彻底清洗，全家人现在都累得不行。这才是定亲宴，要是成亲喜宴非得请人不可，靠自家人可办不来。 把东西归置好，石阿奶扶着醉酒的石阿爷，石伯嬷搀着同样醉醺醺的石大伯，和石家众人心情愉悦的一起回了老宅。 石大山插上门，先去厨房打了水，先后和娄小玉洗漱好躺到了炕上。 娄小玉累了一天，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稍微清醒一点就着月光看到石大山没羞没臊的爬进了他的被窝。 伸手抵住靠近的石大山，娄小玉另一只手扯着石大山的耳朵，假装严厉地问：“石大山，你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紧张地娄小玉有点语无伦次。 石大山心里暴躁的说：想干你！ 可是没成亲，只能忍着。石大山委屈的说：“小玉，我睡不着，我想抱着你睡。” 娄小玉听着石大山有如稚童一样的话语，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手上用力：“你是三岁吗，好好说话。” 黑暗中的石大山呲了呲牙，石峰哥说的方法根本不管用，小玉不仅没向他说的让自己亲近，还狠心的掐他的耳朵。看来还是用他自己的法子了，石大山一把抱住娄小玉，双臂压住他乱动的胳膊，粗壮的大腿圈住娄小玉的两条小细腿，嘴里嘟囔了一句：“我睡了。” 娄小玉使劲揪着石大山腰间的软肉，没想到石大山纹丝不动，较了半刻钟的劲，石大山居然打起了呼噜，泄气的叹了口气，娄小玉咬着眼前石大山的肩膀磨了磨牙，皮糙肉厚的石大山依然睡得很香，没办法，娄小玉轻微的调整了一下身体，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妥协的睡了。 金鸡啼叫，清晨的阳光挥洒满整个杏花村，忙碌的农家人又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劳作。 石大山在往常固定的时辰醒来，看着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的娄小玉，虔诚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去做饭。昨天剩下不少菜，简单热一热就行。 石大山打算这几天都不做肉摊的生意，明天去收猪，后天三十再开张，正好还能带着娄小玉去赶集。 娄小玉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屋外不时传来石伯嬷和吴氏说话的声音。娄小玉赶紧穿上衣服，洗了一把脸走出屋子，不好意思的对着正在刷洗盘子的两个人说：“伯嬷，宝哥嬷，我起晚了。” “没事，昨天累着了吧，都是一家人，睡够了再来帮忙，没人会怪你。正好你起来了，先把凳子擦了吧。”石伯嬷吩咐道，越是和娄小玉不客气，才是真的把他当一家人。 果然娄小玉听完石伯嬷的话，感觉浑身自在，再没了当初那种客人的感觉，拿着抹布干劲十足的向着桌椅板凳走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石霜带着喜哥儿走进门，娄小玉看着石霜睡眼朦胧的样子，诧异的问：“你不会才刚睡醒吧？”那也太能睡了！ 石霜一点也没感到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说：“是啊，昨天真是累的不行，阿嬷后来居然让我一个人炒了二十多个菜，现在我的手还疼着呢。” 刷碗的石伯嬷听了这话，讽刺说：“还累着你了！看你那圆滚滚的身子，明年给你说亲都难，多干点活兴许还能瘦下来呢，瞎抱怨什么！”作为石霜的阿嬷，石伯嬷表示他一点都不心疼他的这个孩子，因为石霜可比别人会心疼他自己，好吃的一点都不会少吃，还有什么是要为他担心的呢？ 石霜不高兴的冲着石伯嬷反驳：“就是累着了！阿嬷我是你捡来的吗？”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他！ 石伯嬷头也不抬的说：“要是捡来的就好了，我还能扔回去。” 石霜跺了跺脚，不再理石伯嬷，凑到娄小玉身边和他一起扫屋子。石霜看着他阿嬷没注意，幸灾乐祸的对娄小玉说：“小玉哥，你还记得前天那个牛一萱吗？他以后肯定不会再来，我昨天听明明说刘氏找了喜郎，要给牛一萱定亲，定的好像是季家铺一个姓马的铁匠。” 娄小玉还是有点介意牛一萱，现在听石霜说他要定亲，要是以后他嫁到别的村，平时碰不到那真是太好了，省的每次看见他堵心。 “铁匠？什么样的人家？”娄小玉心理阴暗的想最好找一个能治住牛一萱娇脾气的粗汉子。 石霜想了一下昨天的话，确定薛明明没说，同样好奇的说：“我也不知道，要不一会儿等大山哥回来问问他？” “不要！”娄小玉马上反驳，眼见石霜因为他反应剧烈挪揄地看着他，生硬的解释说：“哎呀，他不一定认识那个铁匠，这种小事还是被问他了。”小心眼的娄小玉，才不想让石大山知道有关牛一萱的事呢！ 石霜了解的点点头，憋住笑说：“好吧，那就不累着大山哥了，我回头再问问明明好了。”薛明明家和牛一萱住对门，牛家有个风吹草动，左邻右舍知道的一清二楚。 石大山早上起来，把昨天没吃完的肉菜，捡着好的给几个阿爷家送去。现在天气热放不住，农家人能沾到荤腥就不错了，倒是没人嫌弃，都喜滋滋的收下了。 中午石大山回来时，石伯嬷他们刚好收拾完，石霜因为来的最晚，被支使着去做饭。石大山看到石霜在厨房忙活，笑着说：“今天小霜做饭呀，那我有口福了。”石霜做的菜可不是一般的好吃，昨天菜一上，就被抢光了。 石霜毫不谦虚的说：“你们就瞧好吧。”边说着，边麻利地切菜，手上的动作灵活得和他胖胖的身子一点都不搭。 吃过午饭，石家人会去了，娄小玉被石大山抱着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挣扎无果，被无情镇压的娄小玉，安慰他自己，至少石大山的怀抱挺暖和的。 下午娄小玉没什么事情，想着前几天买的布还没缝制，现在正好有时间。拿出细棉布，娄小玉想先做里衣，他现在穿的里衣是吴氏做给他的，总共两身，替换着穿。 家里只有上次向石霜要的针线，没有量尺，娄小玉想去老宅那边借来用用。 “大山，我要去阿奶那边借量尺。”怕石大山一会找不到他担心。 石大山看着自家漂亮的小哥儿，真希望他永远不出门，舍不得他给别的汉子看，回答道：“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正好和阿爷说点事。”其实啥事没有。 娄小玉和石大山锁好门走出院子。这是娄小玉第一次仔细观察他住了将近半个月的杏花村，坐北朝南的房子，东西向正对街道开的院门，两边的屋子砖制和土制的对半，每家人的占地都不小，应该都是有后院的。 杏花村的街道大约两丈宽，不少人家门前种着树，现在日头有些毒辣，石大山带着娄小玉顺着树荫走。 走出大约二百米，娄小玉听到有人喊石大山的名字，石大山停住脚步看着来人。 “大山，这就是你定的小哥儿吗？”牛根生看看娄小玉，长相真俊！ 石大山锤了走到近前的汉子一下，笑着介绍：“根生哥，这是我家小哥儿娄小玉。小玉，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你叫他根生哥。” “根生哥。”这人是牛一萱的哥哥吗？之前好像听石霜是这么说的。 “小玉，我替一萱为之前的事向你赔不是，你别介意，是我牛家没教好他，过两天你和大山来我家，你和你哥嬷也认识认识。”牛根生这是为牛一萱向娄小玉赔罪，怕他介意，怕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了他和大山十多年的情分。 娄小玉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眼带询问的看着石大山。 第19章 薛明明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十九章 石大山爽快地答应着：“那我后天带着小玉去你家，咱哥俩在一块好好喝几杯。” 牛根生高兴地拍了拍石大山的肩：“行，咱说定了！你们忙去吧，我回了。”娄小玉跟着石大山继续向石家老宅走去。 到了老宅，石岭早上就回了满城客栈，石源学堂的课业也要补，剩下的汉子们午休过后都去了地里。 “小玉，大山来啦。”石阿奶正拿着野菜拌好的麦糠要去后院喂鸡。 石阿奶想起昨天宴席上剩下不少菜，嘱咐石大山：“昨天宴上没吃完的肉食，给你大阿爷几家分分，可别吃不下馊了。” 定亲宴上肉菜准备的很多，剩下不少，要是都放坏了，得多心疼。 石大山回答说：“嗯，阿奶，我晌午就送过去了。” “阿奶，伯嬷在吗，我要做衣服，想借量尺用用。” “你伯嬷去了河边洗衣服，我屋里也有量尺，等喂完鸡我拿给你。” 娄小玉走到石阿奶身边，接过食盆：“阿奶，我去喂吧，您歇会儿。” 石阿奶看着向后院走去的娄小玉，心里熨贴的笑了笑，人老了最欣慰的事莫过儿孙孝顺。老宅后院养着两只大花猪，石阿奶打算过年再杀。猪圈旁就是鸡舍，养的是杏花村常见的三黄鸡。三黄鸡，肉嫩产蛋多，农家多是饲养这个品种。 娄小玉这是第一次来老宅后院，打量着周围，看着东院角挂果累累的柿子树，真想摘下来一个尝尝。 石阿奶一手拿着量尺，一手提着个竹篮走到后院的时候，娄小玉喂完鸡食，看鸡舍里水脏了正在换水。石阿奶满意的点点头，消了之前对娄小玉的最后一丝不满。 “小玉，拿着这竹篮。家里柿子熟了不少，大山个子高，让他给你摘些拿回去吃。” 娄小玉双眼放光的看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石大山，再回味起小时候吃过的柿子的甜味，手上急切地接过竹篮，如果有尾巴，他肯定已经摇断了。 娄小玉很少露出这种馋样，石大山觉得很稀奇，摸摸娄小玉的头，走到柿子树下。 柿子树高约一丈，主干将近两个石大山的胳膊那么粗，枝条繁茂，墨绿色的叶子层层叠叠，橘黄色的果实点缀其中，让人看了就禁不住流口水。 石大山的身高足有六尺半，一抬手除了顶上的，大多都够得到。 娄小玉在树下指挥，石大山听话的摘下他家小哥儿钟意的柿子，再转身递给娄小玉放到竹篮里。 石阿奶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眼前有如天生一对的两个孩子，放下量尺走回了前院，让他们多处处，他还等着抱重孙呢！ 石大山顺手摘下一个，娄小玉接过来，四处瞄瞄不知道石阿奶什么时候走的，掏出怀里的手绢把柿子擦干净，轻轻咬开一个小口，吸了一下，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真的好甜。 石大山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自己就是他口里的柿子，真想小玉舔一舔自己，嘿嘿。 “小玉哥，你们在摘柿子啊，给我一个尝尝。”石霜个子太矮，凡是他能够到的成熟的柿子早己经被他摘光了。 娄小玉递给他一个，也给了石大山一个，然后咽下嘴里的柿子说：“这柿子真甜。” 石霜一边吃一边点头，他都盯着这棵树一年了，就等着柿子熟呢。 “小玉哥，一会你要做什么？” 娄小玉打算先制好里衣，过些日子天冷了，衣服不容易干，到时候里衣肯定不够换的，回答石霜说：“我要在家做衣服。” “那我一会带着明明去找你好不好，他想见你很久了。” “行啊，一会来吧，我先和大山回去了。” 娄小玉拿起旁边石头上的量尺，带着怀抱一篮子柿子的石大山回了家。 回到家，娄小玉拿出昨天没吃完的瓜子糖果，再洗了几个柿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拿出布料、剪刀、针线框，现在是下晌，屋里有点黑，看的不是很清楚。 “大山，你帮我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好吗？”正好外面没有中午那么热，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也很适合绣绣活。 石大山手里拿着柿子正在吃，听完娄小玉的话，把手里的没吃完的柿子递给娄小玉. 娄小玉纳闷地看着石大山，让他搬桌子，他给自己柿子干什么，这什么毛病！ “你自己吃吧，帮我搬一下桌子。” 石大山把手又往前送了一下，执着的说：“你吃一口。” 娄小玉莫名的拿过柿子吃了一口，抬眼看着石大山，无声的询问他可以了吗，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就见石大山抢前一步搂过他的腰，用舌头撬开娄小玉的嘴，卷过娄小玉嘴里还没咽下的柿子，他自己吞下去了。 这一套的动作把娄小玉弄懵了，这是干什么，还没等问出口，石大山又把柿子递到他面前，娄小玉下意识的又咬了一口，没想到石大山又把刚才的事做了一遍。脑子一热的娄小玉一直陪石大山吃完整个柿子，等石大山心愿得逞后放开他，才清醒过来。 石大山在老宅看着娄小玉吃柿子时就想这么做了，摸了一下娄小玉被他亲的发红的嘴唇，心里异常欢快的搬起桌子走向屋外。 恼羞成怒的娄小玉气急地踢了两下凳子，恨恨的想着晚上绝对不给石大山做饭。 刚想说说石大山，就听见院外响起了洪亮的声音：“小玉哥，我来啦。明明你快进来，小玉哥可好看了。” 院门外进来两个小哥儿，一个是熟悉的石霜，还有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哥儿，应该就是石霜嘴里的薛明明。薛明明看起来年龄和石霜差不多，身材修长，比石霜多出一份稳重，光看外表就感觉性子温婉人很好相处。 “小玉哥，这就是和我处的最好的薛明明，明明我小玉哥漂亮吧。”石霜眼带自豪的说。 娄小玉拉过薛明明得手，笑着说：“别听他瞎说，明明是吧，我比你年长，托一下大你也和小霜一样叫我小玉哥吧。” “小玉哥，你真的和小霜说的一样，我以后能和小霜一起常来找你吗？”温声温气的薛明明真的很难让人反感，第一面见着他娄小玉感觉还不错。 娄小玉点头笑着，拉着薛明明的手，说：“当然可以，明明来这边坐，小霜也坐，你们先吃着，我还有些绣活要做。”端过果盘递给他们，娄小玉拿着剪裁过得布片开始缝制。 石大山见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一个汉子也不好一直待在这，拿起锄头走向后院。今年家里多了一个小玉，怕冬天菜不够吃，现在最好还是再开出一块地，后天去城里买些白菜种子，回来把秋菜点上。 一下午的时间说说笑笑就过去了，娄小玉感觉过得真快，对着他们说：“你们有空还来找我吧。” “行呀，小玉哥可别嫌我们烦啊。” 娄小玉送走薛明明和石霜，之前还笑容满面的脸转向石大山立马阴下来，斜眼看了石大山一眼，哼声说：“你怎么不吃柿子了？” 石大山眼冒精光，兴奋地说：“你还要吃吗？”要是娄小玉还想吃，他肯定愿意啊。和小玉一起吃东西就是香甜。 娄小玉知道用手打不疼石大山，向前走了几步，石大山还以为他真的想吃柿子，美的嘿嘿傻笑，到了近前，娄小玉重重地踩了石大山一脚，对着抱脚痛呼的石大山解气的哼哼几声，转向厨房去煮饭，既然石大山被踩的这么疼，他就勉为其难的煮上他的份好了，绝对不是舍不得饿着他！ 娄小玉没看到身后的石大山在他走后，嘴上露出的奸诈笑容。小玉真好骗，就那点劲头，给他挠痒痒都不够，要不是想让小玉消气，他才不会装的那么傻呢。 第20章 青龙山上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章 娄小玉算是看明白了，石大山根本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老实，这几天不是亲就是抱，竟占自己的便宜，哪还有刚认识时的木讷笨拙，活脱脱就是一头垂涎的野狼，然而… 娄小玉双手捂住脸颊，禁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石大山这样对他，他不仅不厌恶，心底居然还有一丝期待，真是不知羞！ 洗漱过后，娄小玉又被吃饱喝足的石大山强硬的抱在怀里，一回生两回熟，娄小玉这次没白费力气挣扎，寻了个舒服的睡下了。夜里居然梦到了阿嬷，娄小玉娇憨的依偎在娄阿嬷身边诉说着他的幸福。 第二天娄小玉在石大山动身起床的时候醒了，揉揉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石大山看他醒了，低头给他掖掖被子，温声说：“天还早，你再睡会吧，我去做饭。” 娄小玉想着前几天自己生病都是石大山做早饭，现在痊愈了，哪能还让一个汉子下厨房，坐起身，拿过衣服，一边穿一边说：“不睡了，我去做饭吧，今天你不是还要去季家铺一趟吗，吃了饭，趁着天没热上来早点回来。” 明天就是八月初一，石大山打算今天去季家铺收猪回来杀好，明天要做生意正好也让小玉去城里逛逛。 石大山美美的听着自家小哥儿关心的话，想起娄小玉一个人在家无聊，建议道：“你还没去过咱杏花村后面的金沙河和青龙山，等我从季家铺回来带你去山上转转，现在麻藤果，粒桸果都熟了，小时候我和石峰哥经常摘给小霜吃，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娄小玉昨天就听石霜提过，麻藤果和粒桸果只产在北方，娄小玉从没见过，石霜说这两种野果很好吃，酸甜多汁，见石大山要带他去山上玩，兴奋地点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吃过早饭，石大山去后院牵出牛车去了季家铺。娄小玉收拾好厨房，回屋拿出昨天缝制好的里衣，取出针线，准备刺绣。 娄小玉缝制的里衣是斜襟盘扣式，最近天气越来越凉，为了保暖，他把里衣领子稍微加高了一点。 选出绿色的绣线，娄小玉从小就中意青竹，打算在盘扣附近绣一些竹叶。 飞针走线，娄小玉绣的很细心。湘绣主要以精致闻名，娄小玉尽得吴阿嬷真传，竹叶绣出来宛如真的一样，脉络细梗清晰可见，远远看去微风拂过叶片飘摇直下，单单这一件衣服，就能显出娄小玉的绣功不凡。 里衣比较简单，制起来容易，石大山回来的时候娄小玉正在赶制第二件，就差一只袖子和刺绣没弄，其它地方都已经做好了。 娄小玉听到牛车进门的声音，收起衣服，打算剩下的留到晚上再绣。 娄小玉走出屋门，看到石大山正在抬着牛车上捆绑好的大肥猪往院子石台那里搬。 石阿爹当初翻盖的瓦房正屋有三间，东西各一间，石大山一直住在西屋，当初东屋里季氏留下的东西都被石大山扔了，现在里面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 中间是堂屋，一般吃饭、请客、商量事情都在这里。厢房各两间，东边是厨房和杂物间，西边是粮仓和一间空屋子，院子大概有六丈宽五丈长，很宽敞，当初石阿爹盖房时专门拓宽了面积，这里其实是两座院子的占地。 后院大概占地两亩，最西北角盖着猪圈，靠里是鸡舍，新房建成后到现在这里一直是空的。当初季氏嫌脏不肯养，后来只剩石大山一个人后，他也没时间照顾。 牛棚盖在猪圈南侧，东边七分菜地种着黄瓜豆角茄子，这是石阿奶帮着石大山一起种上的，石大山锄地还可以，给蔬菜搭架他就不行了。 再说前院，西厢靠南这间门口种着一颗槐树，这是当初新房盖成那年栽的，都有十多年了，高约十丈，枝干粗壮，叶子浓密。 东厢房侧面向南有一口井，家里吃水都是从这里提上来的。这井是石大山当屠户后为了杀猪用水方便专门打的，村里人家打水一般都是去村子中间的公用井。 井边就是一块四方石台，有一丈宽。 石大山拉回来的肥猪是活的，它可能知道自己要被宰了，在搬动的过程中拼命地嚎叫，声音尖锐刺耳。 娄小玉捂着耳朵站在堂屋门口好奇的观望，这是他第一次看别人杀猪，之前那次他还病着，只在屋子里听过猪叫，没真正见过怎么杀。 娄小玉看着抬动过程中单衣下肌肉鼓涨，粗壮结实的石大山，攥起拳头弓起胳膊，然后泄了一口气，他还是继续忍受石大山的流氓吧！ 石大山放好猪，转身去厨房拿陶盆和杀猪刀，见娄小玉捂着耳朵站在门口，高声说：“小玉，你进屋去吧，杀猪没什么好看的，别一会吓着你。” 猪的嘶嚎声音很大，娄小玉没听太清楚石大山的话：“你说什么？”石大山只好走到他近前又说了一遍。 最后娄小玉连连举手保证他不怕，石大山才勉强同意他留下。 一刀下去，肥猪悲惨地嚎了一声，脖子喷出老高的血，石大山赶紧拿陶盆接着，娄小玉见肥猪□□渐渐低沉，好像是没有力气再叫了，要不是猪肚子时不时的上下起伏，还以为它已经死了。 “我来接着吧。”说着话娄小玉抢过石大山手里的陶盆。 石大山诧异的看着他家勇敢的小哥儿，记得当初石霜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时被吓得哇哇大哭，愣是一个月没吃肉，非说石大山残忍，挨了石伯嬷一顿骂才转好，不过之后石家杀猪他再也没来看过，就是碰上了也会马上躲出去。 娄小玉面色平静，眼带好奇，一点不像被吓到的样子，石大山有点沮丧，他还等着给小玉一个安心的怀抱呢，他家小哥儿怎么能不害怕呢？ 娄小玉被石大山露骨的眼神看的心里砰砰乱跳，掩饰的问：“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还是好好干活吧。 一直到娄小玉帮着石大山忙活了两个时辰，时间早过了饭点，石大山把肉放到西厢空屋的木架子上去，娄小玉从井边的水缸里舀水冲洗好石台，洗洗手进了厨房，简单的煮了一些面条，放上一把蔬菜两个鸡蛋，和石大山凑合了一顿午饭。 吃过饭已经是申时，娄小玉惦记石大山说的带他去转青龙山，忙问：“咱们什么时候去山上啊？” 石大山搂住娄小玉的腰，使劲一带，两人躺到了炕上，拍拍娄小玉的背，说：“先休息半个时辰，醒来再去也不晚。”现在天黑的晚，戌时天还是亮的，再说忙活了这么久，小玉也累了。 娄小玉挣动了一下，反驳说：“我不困，我想现在去。” “乖，我累了，咱睡一会吧。”说着，石大山搂紧了娄小玉，闭上了眼睛。 看着倔强的石大山，娄小玉妥协的蹭了蹭石大山的肩窝，舒服的趴在石大山身上，一会的功夫，打起了小呼噜。 石大山睁开眼睛，看了看刚才还说自己不困得人儿，摸了摸娄小玉的头，这次真睡着了。 娄小玉被叫醒的时候哼哼了两声不愿意醒，石大山威胁道：“你再不起，今天就不上山了。” 一听这话，娄小玉噌的一下坐起身，高声说：“我起了！”吓了旁边正在叫他的石大山一跳。 递给娄小玉一条湿好的毛巾，石大山体贴的说：“先擦擦脸。”现在天气热，娄小玉还被他强硬的抱在怀里睡，每次中午睡醒头上肯定出了好多汗。 娄小玉自然的接过毛巾，这些天他被石大山伺候的，由原来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的坦然接受，每次想起这事的时候，娄小玉都觉得自己被惯坏了，而且还不想改变。 第一次看到金沙河，娄小玉被震撼到了，他们南方也有河流，不过多是蜿蜒的溪流，很少有这种广阔的大河。三丈宽的河面，看不到来处也看不到尽头。杏花村这里河面最窄，越向东河道越宽，河岸上种着一排杨柳，杨树挺拔粗壮，柳树倒垂着枝条悬在水面，随着清风徐徐舞动。 娄小玉走到河边，近处观察，河里水质清澈，水草间鱼儿来回游动，可能是娄小玉动作太大，岸边停歇的几条鲤鱼惊慌地四散逃开，娄小玉惊喜的指着鱼，呼唤石大山：“大山，快来看，这里有好多鱼。” 金沙河这一段，因为沿岸的几个里正都禁止村民大肆捕捞，所以河里鱼很多，站在岸边，经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鱼游过来。 “你想吃吗，要是想吃，等从山上下来，我给你捉几条。”石大山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娄小玉的头上。 感觉头上有重量，娄小玉摸了摸，然后拿下来，惊喜的发现石大山居然用柳条给他编了一个花环！兴奋的戴好，娄小玉迫不及待的回答：“我不想吃，咱们现在上山吧。”自从来了石家，他几乎天天吃肉，前天刚办的宴席，现如今家里还有好多肉食，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第21章 青龙山下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一章 来到青龙山脚下，高耸入云的青龙山主峰旁边还有几个矮峰，娄小玉他们要爬的就是矮峰，虽说这里也叫青龙山，其实他们离着主峰还有好几个山头呢。青龙矮山比主峰矮但是少说也有一百多丈，山上猛禽比较少，只有饥荒年间见过几次野狼，像熊瞎子老虎一类的很少看见。因为天敌少，山上野鸡和野兔肉肥量多，路上走着时常遇见。 石大山在前边引路开道，娄小玉在后面跟着，杏花村的人经常来矮山，自然地踩出了一条小路。 山上树木繁多，杨树槐树多是常见，最多的数小棵的灌木，这种树长得杂乱一团，上面还有针刺，走路时要时时躲着它，不然被扎到了又痒又疼。还有一种叫蛇诱草的藤蔓，地鼠喜欢啃食蛇诱草的根，地鼠又是蛇类食物中的最爱，所以草里经常藏着绿皮蛇，有时候看不好，就会被吓一跳。 石大山拿着个木根敲打草丛，突然听得扑通一声。娄小玉光顾着观察四周，被脚下横生的诱蛇草绊的踉跄了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石大山疾步走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人，担心的检查伤哪了。娄小玉脸红的拉下石大山捏着自己屁股的大黑手，连声摆手说：“我没事，不疼不疼。” 石大山无言的背过身，蹲下。娄小玉知道刚才是他自己不小心没注意路，也没摔疼，能自己接着走。拉着石大山的胳膊说：“你起来吧，我走着就行，不用背。” 石大山蹲着不动，肃着脸：“要不我背你，要不就回家，你选一个吧。” 娄小玉没有办法，走到石大山身后，爬了上去，双手环住石大山的脖子。石大山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拿着木根在前面敲路。石大山腿长，一步迈过去，蛇诱草不仅绊不到他，行走速度还加快了不少。 顺着小路一直往上爬，渐渐的除了木材树多了一些果树，野柿子野山楂除了高处够不到的，下面能摘的不管熟没熟都被村里的孩子们撸走了。柿子娄小玉倒是不馋，刚在家吃了，看到红彤彤的野山楂果有点想吃，揪揪石大山的耳朵，让他停下。 “我想吃山楂。” 石大山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野山楂，脚步不停；“这个不好吃，野的山楂只酸不甜。我带你去摘麻藤果，那地方偏，一般没人去，它可比野山楂好吃多了。” 出了小路，石大山在林间穿梭，绕过前方的竹林，再穿过风一吹叶子就会噜噜响的噜噜蔓，在高大的樟树后面就有几棵麻藤果树和粒桸果树，这里已经属于深山，很少有村民过来，只有猎户经过，不过他们要打猎也看不上这几个果子。 娄小玉也是第一次看到麻藤果和粒桸果，麻藤果是一种低矮植物，最高的只有三尺，外形像茶树，叶子圆圆的有些和荷叶类似，果实是枣状的，石大山放下娄小玉，摘给他一个。 娄小玉用随身手帕擦了擦，果子初入口带着一股青木香，汁多果肉绵软，青色没熟的偏酸，黄色熟了的酸甜适中。 多摘下几个，娄小玉一边吃一边走向粒桸果。粒桸果生的比较高，约有一尺高，树形有些像柳树，拳头大的果子零零星星的挂在枝头，红彤彤的煞是喜人。 娄小玉踮起脚尖，使劲伸长胳膊，够不到！蹦起来使劲抓，还是够不到！娄小玉害羞的听着身后石大山的笑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围着粒桸树来回转悠，想找一个最低的果子试试。 突然身体腾空。石大山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抱起娄小玉的双腿，让他可以轻松摘下野果。 娄小玉一边抿着嘴一边摘，他就知道石大山肯定会帮他，大山这个人喜欢占他便宜，但是也是实心实意的疼他，绝对是个好汉子，自己以后嫁了他，绝对不会受委屈。 粒桸果尝起来没有麻藤果口感好，果实甜分比较多，小孩子应该爱吃。娄小玉指挥石大山摘了少量的粒桸果，回去送给喜哥儿和石荣。麻藤果摘了很多，晚上送给老宅那边一些，剩下的够吃四五天。 回去的时候石大山贡献出了他的外衣，光用手拿肯定拿不走。娄小玉双手抱着石大山的脖子，石大山仍然背着娄小玉，手上拎着布包。 下了青龙山，娄小玉发现石大山脖子里全是汗，有些心疼，左手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石大山冷不丁被摸到脖子，下意识的缩了下，娄小玉好笑的环过手去，擦擦他的大脑门，收回手放好帕子。上次的帕子石大山就没还回来。 到了家，大概是酉时，太阳刚刚落下，天色依然很亮，石大山先去老宅把野果送过去，娄小玉休息一下，想等石大山回来一起做饭。 把野果放到陶盆里洗干净，装在碗里，饭后再吃。半刻钟石大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碗，看到娄小玉说：“小玉，晚上不用做饭了，阿奶做了豆包，给咱们拿过来七个，一会就吃这个吧。” 娄小玉正好不想做饭，有现成的豆包正好。娄小玉吃了两个，其他都进了石大山的肚子，瞪大眼看着石大山，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饭量，没想到这么能吃。五个豆包下肚，石大山还有些不饱，又去厨房寻了两个熏鸡腿，才勉强够了。 晚上被石大山搂在怀里，娄小玉伸手到处摸着石大山的肚子，硬硬的没有一点赘肉，石大山被摸得有些痒，忍不住问：“你在摸什么，再不好好睡觉，那咱就不睡了。”说着手就要往娄小玉的里衣里伸。 娄小玉一躬身，躲过贼手，使劲抱住石大山的胳膊，闭上眼，假装打起呼噜。 石大山本来就不想在成亲前动娄小玉，刚才只是吓吓他，看他老实了，搂紧怀里的人也睡了，明天还要去满城，他要早起做饭，让娄小玉多睡会。 第二天一早，石霜说好的一起进城早早的来了，三人吃过早饭，石大山装好猪肉，驾车行向满城。 第22章 市集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二章 把牛车停在老位置，石大山搭起肉摊，摆好猪肉，然后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绒布钱袋，塞到娄小玉手里说：“小玉拿着这些银钱，家里的茶叶不够用了，一会在市集上买一斤，再有要是中意什么东西，别怕花钱。”以小玉的性格，直接给他钱，他肯定不要，石大山只好找了个茶叶的借口。 娄小玉身上没有一文钱，当初买他的时候，除了那身衣服，什么都没有。石大山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昨天晚上竟没想起要给他一些家用。 娄小玉拿着钱袋，有些重，刚想和石大山说用不了这么多，旁边石霜等不及了。一把拉起娄小玉，对着说话空挡给客人称肉的石大山说：“知道了，大山哥，我替小玉哥记下了。” 再面向娄小玉，石霜不等他说话，急切的说：“小玉哥，咱们走吧。”今天他们吃过早饭才门，到市集上时辰有些晚了，现在西街上人头涌动，一片热闹。 娄小玉被石霜拉出老远，回头见石大山已经被买肉的客人围住，只好无奈的跟上石霜的步子。这石家兄弟俩，一个性子特硬，决定的事几乎不该；一个脾气急躁，片刻的时间也不愿意等，也就是自己事少，不然真受不了，连张嘴的功夫都不给，他俩就替自己决定了。 娄小玉跟着石霜沿着西街一路逛下去，各种各样的货物令人眼花缭乱。 “小玉哥，快过来看。这梳子真好看。” 娄小玉把手里的鬼脸面具放回摊位，走到石霜身边。这是一个五十左右的黄脸汉子摆的摊位，有木梳子、簪子、小木盒、还有红色络子，都是小哥儿常用的东西。 石霜正拿着个桃木梳爱不释手. 娄小玉仔细端详这些梳子，都是很常见的桃木和梨木，材质一般，得石霜如此喜欢的原因是，每把梳子把柄处都挂着一只憨态可拘的小动物木雕挂坠。 梳子上刻的也不是普遍的花草，是和小动物挂坠一样动物图案。那些图案刻的与真实样子有些不同，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它是个什么。 娄小玉也欢喜的拿起一把梨木梳，梳身上是两只奇异的动物，圆圆的脑袋上长着长长的耳朵，两颗大门牙，相依相偎在一起。明明和日常见过的兔子差好多，但是娄小玉就是肯定那就是两只兔子。 挂坠是一只小一些的正常兔子，与上面的图案连在一起很像一家三口。 娄小玉从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东西，看着摊主说：“大叔，这刻的是兔子吗，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梳子。” 摊主大叔笑呵呵的回答：“是兔子！这梳子是我家三儿前些日子捉摸出来的，今天第一次卖，一共有十种样子，小哥儿看看喜欢哪个，大叔给你便宜点！” 郑老汉这些天很开心，家里从小体弱多病的三儿子，一个月前惹了寒症，烧的直说胡话。大夫看后直接说准备后事，郑里哭声一片，都以为郑三真的不行了。没料到第二天郑三奇迹般地烧退了，寒症渐渐痊愈，更奇迹的是体弱的毛病也有所好转，昨天都能下地走几步了。前几天郑三用侄子的纸笔给郑老汉画了几张图，就是这十种动物。 虽然有些奇怪三儿没上过学堂，怎么会画画，郑老汉也没多问，觉得可能是三儿有天分，再说这图也不是太难。做木匠三十几年，他看着图纸很快做出了实物，没想到这些梳子还挺好看。 家里三儿说要是梳子卖的好，还可以刻在匣子，簪子上，他那还有好几种动物样子呢。这才来市集上一个时辰，郑老汉已经卖出去十五把梳子。一把梳子制成要三文钱，他卖十文，一个时辰他就赚了一百多文，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幸亏出门前三儿叮嘱他不让他卖便宜了，不然哪知道这么好卖。 石霜举着他手上的梳子给娄小玉看，嘴上惊奇说：“小玉哥，看这只小老鼠，它怎么是圆耳朵啊？真有趣！” 石霜拿着的桃木梳上刻着的是一只和老鼠不大一样的动物图案，圆耳朵尖鼻子，很可爱，不像田里的老鼠那么吓人。 摊子上的梳子图案还有直立着的大眼睛的熊，双爪作揖状的笨狗，在地上打滚的狼……每个图案既奇异又好看。 “大叔，这梳子多少钱？”娄小玉想多买几只回去送给家里人。 “原本是十二文钱一只，小哥儿要是真心想要，大叔给你便宜点，给十一文钱好了。”这话也是三儿教给他的。说是这样说，买的人还价到十文，比自己直接要十文好卖出去。还真是这样！ 果真，“大叔，我们多要几只，再便宜一些好吗？”石霜也想给阿奶，阿嬷，吴氏一人买一只。 郑老汉假装为难了一会，一脸亏了的表情说：“好吧！既然买的多，那就给十文吧。”看吧，这么快就卖出去了，还是以十文的高价，三儿真是太聪明了！ 娄小玉和石霜给石阿奶选的是梨木雀图梳，给石伯嬷买的是梨木马图梳，吴氏的是桃木熊图梳。 娄小玉还是觉得这几把梳子五十文太贵，好说歹说又便宜了五文钱，两个小哥儿开心的拿着梳子走了，郑老汉无奈的看着走远的娄小玉的背影，心想这小哥儿讲价太厉害了，之前卖出去的可没有一把是低于十文的。 “小霜，你走那么快，咱俩别走散了。”一百五十斤的石霜人胖，动作却很利索，娄小玉还没看完这家，石霜已经走到下一个摊位了。 “好吧，我等等你，小玉哥你动作也要快点。” 之后两个人又观看了摊主捏面人，吹糖人……最有意思的是，两个不识字的小哥儿站在字画摊前，盯着挂在架子上的书画讨论着哪张最好！ “小玉哥，这几条鱼的画最好了，你看它们肥的，肯定比金沙河里的好吃。” “才不是，这幅荷花才是最好看的，你看有荷叶还有莲蓬，整张纸都画满了。你那张还空着那么多，画画的人准是偷懒了！” 画摊老板好笑的听着两个不懂画的小哥儿在那不懂装懂，他从来没听说过鲤鱼跃龙门图中的鲤鱼要越肥越好，那鱼也不怕越不过去吗？还有那玉荷图，画的就是荷花池，要不画满了，池子里荷叶这缺一块那短一块，这么丑，还有什么好画的！ 也是这摊主性子好，是个文人，四十左右的汉子，这些画都是他闲暇时画的。家里哥儿嫌他画的多占地方，“威胁”他要是不卖出去，就烧了。他舍不得自己的画被烧，只好来集市上摆摊。便宜也好，贵也好，被人挂起来总比烧了好。 摊主家里也有石霜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所以对这两个胡说一气的小哥儿很宽容。周围买画的客人都懂一些画，听着两人不着调的话，善意的憋着笑。 到娄小玉说完，一个看起来很富态的三十左右的汉子哈哈大笑，指着娄小玉评说的玉荷图对摊主大叔说：“老板，把这幅画包上，我就要它了！这小哥儿说得对，别的没画满的，准是偷懒了。”摊主老板笑吟吟的把画取下来，卷好放在盒子里递给这人。 “看吧，我说的对吧。”娄小玉看他说的画有人买走，洋洋得意的对着石霜说。 石霜看着富态汉子拿着画走了，小声的哼哼：“那么胖，一看他就不懂画。”胖和懂画有关系吗？娄小玉心说你那么胖，不是更不懂？ “老板，这几条鱼给我包上。”摊主老板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被形容成几条鱼，真是不知该感谢石霜让他的图卖出去，还是该气恼客人不懂欣赏他的画。算了，还是卖出去吧，不然家里那个肯定不会放过他。 离开画摊的娄小玉和石霜，一人抱着一幅画老板送给他们的画，觉得老板人真好，他们就说了几句话，老板就这么大方，看来他们品画品的很好嘛！两人坚决不承认刚才是瞎说的，其实他们一点都不懂。 走到茶摊前看茶的娄小玉没有察觉身后那双带着贪婪淫/欲的眼睛。 第23章 马赖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三章 马赖子这几天一直很气恼，石大山所在的西街不归他管，用保费难不到他。想教训他一顿，石大山又长的人高马大，单打独斗自己也打不过，就是加上自己这帮兄弟应该也够呛。 马赖子郁闷的天天喝闷酒，没想到在他没辙打算放过石大山的时候，居然在市集上看到了娄小玉！ 看着这小哥儿病好后活泼靓丽的样子，马赖子心里痒的不行，昨天在他相好那消下去的火哄的一下烧了起来，真想把娄小玉压在身下爽一爽。 眼珠子一转，三角眼一眯，马赖子想到个绝好的主意。他打不过石大山，还弄不了娄小玉吗？石大山从他手上抢完人，之后当个宝贝似的疼惜，等娄小玉被他玩的成了个破鞋，真想瞧瞧石大山什么表情！ 马赖子三角眼里全是恶毒，露着一口大黄牙呵呵笑了起来。 娄小玉选着茶叶，心里总觉的不太舒服，转头看看周围什么也没有，心悸久久不消。 “小玉哥？小玉哥！你在看什么？快挑茶叶吧，一会儿咱去刘记布庄看看有没有新料子，阿嬷想给阿爹和阿爷做身衣服。”石伯嬷想着石大山十月成亲，打算提前给石阿爷、石大伯做身体面的衣服。 他们这些哥儿要不要衣服无所谓，家里汉子要接待客人必须穿的好点。娄小玉回过头，低头挑了一些普通的茶叶交给摊主，拿出钱袋付好钱，拎着东西和石霜一起走向刘记布庄。 刘记布庄的刘掌柜看着相携走进来的两个小哥儿，还有一些印象，笑着迎上去：“这不是石屠户家的小哥儿吗，进来看看，想要什么样的布料和我说。” 见刘掌柜还记得他们，娄小玉有点吃惊，这人记性还真好！“我们想看看青色和黑色的棉布料。” 娄小玉拿着手上的两种布料，一种斜纹天青色，还有一种平纹亮黑色，青色的摸起来更细腻，他想给大山买一丈，喜服不用他上手，可以制一套冬衣。 石霜懒得选，看着都很好，直接两种颜色一样各一块。娄小玉犹豫不定，石霜沿着柜台到处看，发现最右边的柜台前围了不少人，好奇的挤进去。 白色棉布包上绣着彩色的花鸟鱼虫，蓬松软块，有方面的还有圆面的。石霜拿起一个布包，手指用了一下力，好软！里面肯定是棉花，四周还有一圈的绣花围边，真是个新鲜物件。 石霜拿起一个布包问伙计：“伙计，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抱枕，可以放在床上靠着还可以抱在怀里。是我们刘记的新品，客官要买一个吗？”郑家三郎还真有本事，这才五天，他们刘记就赚了不下五十两银子！ “这抱枕我先拿去那边给小玉哥看看啊。”说完，不等伙计说话，拿着它就跑回了娄小玉身边。伙计着急的想拦住这个胖哥儿，谁知他还没伸手，这个胖子就身手敏捷地跑走了，掌柜向他摆了摆手，他才作罢。 娄小玉觉得石大山经常杀猪，青色的衣服沾上血渍很不好洗，还是选黑的吧！想叫石霜一起结账却没看到人，正打算问问掌柜，就见石霜从右边人群中挤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东西。 “小玉哥，这是抱枕，没见过吧！”娄小玉打量石霜手上名叫“抱枕”的东西，摇了摇头。 刘掌柜看着他俩笑着说：“这是小店新进的货，它叫抱枕，可以放在椅子上靠着，还可以当枕头躺，是个小哥儿喜欢的玩意。” 当初郑三来的时候，刘掌柜心里是看不上这抱枕的，东西不大，就是个棉布包，有什么用呢？郑三向他展示的时候，正好有个买布的小哥儿看着抱枕稀奇想买下来，他才勉强同意买下郑三的“抱枕”。 幸亏他的决定没有错，才五天就卖出去三百多个抱枕，多是富贵人家的哥儿买的。 娄小玉看着抱枕上和梳子刻纹有些神似的图案，好奇地问：“这些图……？”忽然又想起没准这是人家布庄的秘密，还是不要问得好。 刘掌柜以为娄小玉看不懂上面的图，耐心的解释：“这是吉祥鸟，以喜鹊为原型，象征吉祥、幸福。” “小玉哥，你选好布了吗？咱也买一个抱枕吧？”石霜看着漂亮颜色的抱枕，喜好颜色的毛病又有些犯了。 娄小玉不想花这些钱，这抱枕他看了一下，不难做。以他的手艺应该做得出来，就是上面的图案没见过。现在有梳子上的那些图，照着样子绣，勉强还是可以的。 “还是先买布，下次再买抱枕吧，东西太多，咱俩那不了。”说着向石霜挤了挤眼睛。 他不好意思当着刘掌柜的面说他看了抱枕的样子想自己缝制。 石霜有些小聪明，看明白娄小玉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放下抱枕可惜的说：“好吧，那就等下次再说吧。” 刘掌柜没失望，买抱枕的大多是家里有钱的年轻小哥儿，像眼前这俩一看就是农家孩子，不舍得花钱才正常。 娄小玉和石霜付过三块布料的钱，走出门，娄小玉悄悄的说：“小霜，这抱枕不难做，咱们先不买，回家自己试试。” “真的呀？！那我们回去就做吧！先说好我只会简单的缝边，刺绣可是一点拿不出手。”想起之前见过的娄小玉绣好的里衣，他还是不要献丑了。 上次他绣了一只俊马，石伯嬷嘲笑了他一整天，非说那是一只狗，狗和马差那么多，他的绣工有那么差吗？ 娄小玉谦虚地答应：“刺绣就交给我吧，我会一些。” 石霜兴奋地跳了两下，身上肥肉明显的上下颤动，他一把抱住娄小玉的胳膊，大头靠过去：“小玉哥，你能做我哥嬷真是太好了，又好看又能干。”关键是连他最怕的刺绣娄小玉都这么擅长，真是想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临近午时，娄小玉和石霜终于停步，想着买些吃食回去找石大山。 石大山远远看到手上满当当的石霜和娄小玉，等他们走到近前，放下摊子上的活计，接过他们买的东西，笑呵呵的说：“走了这么久，累了吧。”打开早上准备的竹筒，把筒中的白水递给他们：“你们喝些水。” 娄小玉和石霜一人喝了一筒，之前没感觉，现在看到水，觉得口渴的厉害。一筒水下肚，真是舒服！ 石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拿出买来的烧饼递给石大山：“这是给你买的，我和小玉哥已经吃过了。” 娄小玉接过石大山手里的刀，有些分量，好在他还拿得住，推推看着他傻笑的石大山：“你快去啊！我来看着摊子。”他就喝了个水，有什么好看的！ 石大山看着自家哥儿，心里没缘由的就是止不住开心。接过石霜手里的烧饼，搬了一个矮凳坐到娄小玉身边，看一眼小玉，喝一口水，吃一口烧饼，异常满足。 石霜瞪了石大山一眼，这么大块的弟弟没看到吗？居然直接拿走烧饼，理都不理他，白费了自己担心他饿着的那片心了，还是小玉哥最好。 来了一个称肉熟客，刘掌柜家的刘阿嬷。刘阿嬷前些日子听他家汉子说过石大山要定亲，看着摊位上的石霜和娄小玉，想想刘掌柜的描述，笑着对娄小玉说：“你就是石屠户家定的小哥儿吧？” 自从和石大山定亲后，他想开了，不再和之前一样，别人一问就很容易害羞，落落大方的回答着刘阿嬷的话：“我是大山定的哥儿，我叫娄小玉，这位阿嬷叫我小玉就行，你是要买些哪里的猪肉呢？”这话是听石大山早上卖的时候说的。 “呵呵，你叫小玉啊，给我来三斤后腿肉。” 娄小玉无措的瞟着石大山，他哪里知道哪是后腿肉，用脚碰了碰一旁只知道炫耀傻笑的石大山，希望他赶紧帮他解围。 幸好石大山没有耍坏，取过娄小玉手里的刀，说：“我来吧，刘阿嬷要后腿肉是吧……切好嘞，给你拿好。” 刘阿嬷接过用草绳穿好的三斤肉，拿出铜板递给石大山：“来，把钱拿好，大山，你可是定了个好哥儿啊！” 看着人走远，娄小玉沮丧的说：“我没帮上忙！” 石大山手上有油，不好摸摸娄小玉的头安慰他，看着后面靠着牛车，脸上盖着帕子眯着眼打盹的石霜，靠近娄小玉耳边小声的说：“你只要能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娄小玉听了这话，瞬间打起精神，继续等着下一个客人上门。 石大山看着不再害羞的娄小玉，有些失落，他家哥儿对他的靠近没感觉吗？仔细瞅瞅，发现小玉的耳朵根越来越红，他就说嘛，小玉怎么会不中意自己！ 被帕子遮着脸的石霜，闭上了偷偷睁开的眼，心想大山哥越来越不要脸了，大街上就敢公然调戏小玉哥，真不是东西！ 第24章 石禽兽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四章 集市散场后，石大山收好卖剩的猪肉，带着娄小玉和石霜往家赶。 马癞子看着远去的三人，踮着脚尖一脸赖相的呸了一口，杏花村的情况这几天他已经摸熟了，等着吧，娄小玉逃不过他的手心。 无知无觉的两人，回去送走石霜，娄小玉痛苦的趴在了炕上。上午走了一个半的路，下午又一直和石大山忙活肉摊，现在歇下来之后，胳膊和脚酸胀不已。 石大山还没进屋就听到娄小玉在那哼哼，心疼得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哪疼吗？” 娄小玉正四肢大张的摊在炕上，闻言转过头，眼泪汪汪的道：“我全身都疼！”娄小玉心里有些发虚，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看着石大山关心的大黑脸，突然很想向他撒娇！ “我去烧些热水给你泡泡脚，去去乏。”说完石大山去了厨房，点上灶火。 不大功夫石大山端着水盆回来，水盆放在地上，然后他坐到娄小玉身边，拉起娄小玉侧抱到身边，脱下怀里人儿的布鞋和套袜，看着被托在手上的嫩白小脚，石大山不自觉得用力一握。 娄小玉闭着眼，放心的任由石大山折腾，感觉到脚疼的时候，用力蹬了一下，不知道他脚疼吗，还敢再“虐待”他！ 石大山赶紧松开手，指腹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滑嫩，在娄小玉发火前，撩起盆中的热布巾敷到娄小玉的脚底。 脚底被布巾烫的似乎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娄小玉舒服的叫出了声。 石大山耳朵听着娄小玉让人遐思无限的□□，看看自家老二挺直的身影，苦悲的不敢抬头，尽量缩着身子怕娄小玉发现他的窘状，不然又会被骂“禽兽”。 洗好后，石大山出去把门插好，回来抬起娄小玉的腿，一把把他的外裤拉下，伴着娄小玉的惊呼，取过被子盖到他身上，怕他着凉。 “石大山！你个禽兽，为什么又脱我裤子？”这时不时的发疯什么时候能好？ 石大山无奈了，他怎么就又是禽兽，“我想给你揉揉腿，不脱裤子，怎么下手啊？” 娄小玉知道误会石大山了，诺诺的说：“你，你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啊，刚才吓了我一跳。”枉他之前那么信任石大山，知道他不会在没成亲时占有自己，刚刚被扒了裤子，他还以为石大山后悔了。虽然他现在对石大山的亲嘴没有厌恶，真要是走到最后一步，还是有些害怕。 石大山摸摸鼻子，没敢坦白他是想亲手脱下小玉的衣服，早在定亲那天，他就想这样做了。 “真禽兽”石大山从被子下摸出一条娄小玉的细腿放到自己大腿上，大手揉上去。娄小玉嗷的一声惨叫，就感觉两条大钳子夹住了自己，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一边使劲往外拔自己可怜的腿，一边哭诉：“疼死我了，你快放开，我不要了。” 石大山依然故我的揉着娄小玉，耐心的解释：“必须用点力，要是不把血揉开了，明天会更疼。”小玉这是病久了长时间不运动，今天猛的走路过量，腿脚才胀痛不适的。 在石大山暴力压制下，娄小玉反抗无效被揉遍了四肢，可怜兮兮的看着石大山：“疼死我了。” 石大山本来之前就有火，摸了一遍娄小玉已经忍到了极致，眼前挂着泪珠的俊美脸庞压倒了他的最后一丝克制。石大山心想禽兽就禽兽吧，他要讨点甜头，不然到不了成亲，他就被憋死了。 石大山动作麻利的脱了衣服，在娄小玉目瞪口呆下，爬进了被窝，嘴里嘟囔：“小玉你给我摸摸，我不做到最后，真的，我保证！” 娄小玉没想到石大山这么不要脸，抬起被揉的软绵绵的手推拒道：“我不信，你放开我，死禽兽，大色鬼……” 石大山拉起娄小玉的手，不顾他挣扎的按到了自己那处，特不害臊的说：“好小玉，你也摸摸我，我真的憋不住了。” 被亲遍全身同样泄了一回的娄小玉，舒爽过后就是暴怒：混蛋石大山，居然这么欺负自己，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脸蛋爆红的娄小玉背过身，坚决不看身后的大色狼，用行动表明他的气愤！ 终于得逞的石大山，拿起一件干净的衣服擦干净两人的液体，然后抬起身腆着脸凑到娄小玉脸庞，柔声说：“小玉，你饿了吗？我去做饭吧。” 此时的石大山和白日里憨厚的样子判若两人，倒是和小时候石阿爹没死时调皮捣蛋的性子有些相似。 娄小玉的肚子在石大山话落，凑巧咕咕叫了起来。 使劲按按不听话的肚子，娄小玉把头埋进枕头里，继续不理那只禽兽。 石大山看着娄小玉毛茸茸的后脑勺，使坏的咬了身下人的脖颈一口，然后还嫌不够的舔了舔。 敏感的地方被咬，娄小玉使劲缩着脖子，在发现石大山得寸进尺的开始舔的时候，一低头，缩进了被子里，他发誓要做一只不出壳的蜗牛！ 娄小玉死命压着被子，石大山怕他憋坏了赶紧用力给他扒开。被娄小玉怒瞪着，石大山也知道自己今天莽撞了，不好再惹他，迅速穿上衣服去做饭。 当然了，最后还不怕死的又嘬了娄小玉的嘴唇一口。 被揪出被子的，摸摸被禽兽啃得肿起来的嘴唇，又羞又气，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石大山！你混蛋！气死我了，你个大色鬼！色狼，混蛋……”几个词来回的骂。 娄小玉不是个脾气大的人，就像当初听到被亲阿爹卖了的消息时主要是被抛弃的失望，气愤只占一小部分。现在也是，他心里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 他知道早晚得走到这一步，只是石大山的亲密举动让他很无措，他真的不知道在这样那样以后，还怎么和石大山坦然相处，多羞人啊！ 又羞又气的娄小玉也想给石大山一个教训，刚才他掀开被子看了，身上全是被咬出来的牙印，不光是胳膊和脚不舒服，现在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好地方，就连屁股上的两瓣肉都被石大山捏的发麻。 娄小玉捶了两下枕头，咬着枕巾发狠，他决定十天不搭理石禽兽，这次一定说到做到。 吃饭的时候无论石大山怎么逗他家小哥儿，娄小玉只一心端坐着喝粥。 石大山不死心的打算挨近点，娄小玉一伸胳膊抵住石禽兽的肩，喝下最后一口米粥，面无表情的放下碗和筷子，再收回手起身回屋。 目送他家小哥儿“冷酷”的背影，石大山知道事情严重了，明明小玉后来也很享受的，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石大山认命的留下洗碗刷锅，收拾好厨房后，他洗了几个柿子还有麻藤果端进屋子。掀开帘子就见娄小玉背对门口躺着，石大山走过去，轻声叫：“小玉？小玉？……” 石大山知道娄小玉没有睡着，睡着的人眼睫毛怎么会不停的眨呢？ 娄小玉被石大山烦死了，看到他闭着眼睛，怎么还一直叫啊叫的？半刻钟后，听着石大山还不闭嘴，娄小玉受不了，猛然坐起来。因为扯到酸疼的胳膊娄小玉咬了咬牙，怒瞪石大山，这黑脸禽兽，真不是东西！ 石大山笑眯眯的把陶盘递过去：“小玉，吃果子。” 娄小玉深吸一口气，忍住骂他的冲动，拿起一个麻藤果，三两口咬的只剩果核后，拿着果核在石禽兽眼前晃了晃，然后扔下，拉过被子躺下。 禽兽石大山还是没有放过他，继续凑到娄小玉耳边轻吐气：“小玉，吃个柿子吧，柿子可甜了，你不是最爱吃它吗？” 娄小玉觉得如果他会喷火，他一定把石大山烧成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大黑脸，娄小玉使劲抓住石大山的衣领，拖着他往炕上压。 凭石大山的身板，怎么会轻易被娄小玉拖动，看着他又加上一只手，费了半天劲还是没拉动自己，急的满脸通红。石大山怕娄小玉急哭了，假装被拉动顺势躺到了炕上。 娄小玉纳闷的看着摔在炕上姿势异常难看的石大山，再低头瞧了瞧自己纤瘦的手指，六尺半高的汉子……石禽兽是装的！ 新仇加上旧恨，娄小玉怒从心起，窜过去压住石大山，两手使劲掐住这禽兽的黑脸皮，让你欺负我，我捏！我捏！ “少入，五戳咯。”（小玉，我错了） 搓揉着石大山的脸皮，娄小玉摆弄着他的五官，让他一会哭一会笑，还把他的鼻子顶上去变成猪的样子，这样的石大山让他解气不少！ 石大山看着小玉笑出的两个小酒窝，一翻身抱住他：“还生气了吗？” 娄小玉撇过头，哼了一声。石大山用额头蹭蹭娄小玉的额头，说：“别生气了，我错了。我真的是太喜欢你，所以才没忍住，我是混蛋，是禽兽，不要再气了，好吗？” 这话说的刚出完气的娄小玉有些想笑，禁不住弯起了嘴角，但是还是不能这样轻易的原谅他，娄小玉努力板起了脸。 第25章 再遇牛一萱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五章 鸡啼报晓，今天石大山要去满城摆摊子，娄小玉早早的起身煮饭，沉默地舀粥，沉默地切咸菜，沉默地端到石禽兽桌前。 石大山苦恼的望着一言不发的娄小玉，怎么一夜过去了，还不消气啊？！他以为昨天晚上娄小玉肯睡在他怀里就等于没事了。 看着娄小玉放下碗转身要走，石大山赶紧从凳子上坐起来，两只铁胳膊一环。 “小玉，你和我说句话吧，别不理我了！”无赖的像个三岁小孩。 被搂住腰的娄小玉，板着脸，伸手拧住石大山的黑胳膊，掐指一扭，右脚向后用力跺，于此同时耳后响起一阵抽气声。居然还敢占他便宜，浑蛋石大山！ 目送趾高气昂的娄小玉进了屋，石大山泄气的老实坐下吃饭，没办法只能回来的时候买些糕点哄哄他，希望管用。 娄小玉等到牛车出了门，才走回堂屋收拾桌子。 “小玉哥，我来啦。”石霜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想起。 “小霜，明明也来了，快屋里坐，你们吃饭了吗？” 薛明明柔柔的回道：“我用过饭了。” “我也吃过了，小玉哥，你要收拾桌子吗？我来帮你。”一会儿他有事要说。 娄小玉拦住要帮忙的石霜和薛明明，自己把碗碟端下去，洗了一些果子，让他们在堂屋坐一会，他要先把厨房刷洗干净。 半刻钟后娄小玉整理好厨房，沏了一壶茶水端进屋，不好意思的说：“看我，刚刚只顾着收拾，都忘了给你们倒茶了。”取过两个杯子，娄小玉倒好水后递给两个小哥儿。 善解人意的薛明明接过茶杯笑着对娄小玉说：“没事的，小玉哥，你也快坐下歇歇吧。” 石霜刚才一直和薛明明商量，他们想今天上青龙山。每逢这个时节，山上野果成熟，村里大人小孩都会去摘，因此白天山上人多安全，小哥儿们上山也不用像平时那样一定要汉子陪着。 想着这事，石霜就又向娄小玉说了一遍。 石大山走时说他在城里吃，中午不会回来，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也不用急着做饭，听石霜说他们要去青龙山，有些心动，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有上次和石大山上山的经历，娄小玉问：“你们拿着背篓之类的东西了吗？空着手去，那些野果可不好拿回来。” “拿着呢，进来的时候放在院子里了，小玉哥，你收拾好了，咱们就出门吧。”甜甜的果子们，我石霜来了！！ 从厢房杂物间里找出背篓，娄小玉锁好门和石霜、薛明明一起走向青龙山。 八月的初晨风清气爽，太阳撒下金色的暖光，舒适的温度使人们的心情也格外明朗。 娄小玉和石霜、薛明明并肩走着，不时和遇到的三三两两同行的半大孩子和小哥儿打着招呼，一路上认识了不少生面孔。 三人经过金沙河上的石拱桥，然后拐向上山小路。看着眼前出现的两个人，石霜小声啐了声：“晦气！怎么遇到他们了。” 娄小玉定睛一看，前面走着的正是自己心里最厌恶的牛一萱。旁边陪着的居然是二阿爷家的石莲！ “他们俩很要好吗？”娄小玉悄声问。 石霜瞪了石莲的背影一眼，不屑地说：“很要好，臭味相投！” 石莲羡慕牛一萱的精致衣服和首饰，牛一萱则是享受石莲的殷勤和恭维，两个小伙伴们都不待见的小哥儿，倒是相处的不错，至少表面上很亲密。 和娄小玉他们一起走着的哥儿大约有六七个，边走边大声谈笑着。可能是听到响动，娄小玉就见石莲向后看了他们几眼，好像是在看到自己时，马上就扭回了头，扯了一下牛一萱的袖子，嘴上不知说了什么话，再然后见他手向自己一指，接着牛一萱回过身停在了路边。 牛一萱看着石胖子挽着的小哥儿心里发恨，都怪这个娄小玉，抢走了大山哥。现在一切都完了，阿嬷给他定了个铁匠，八字和过，礼金也收了。他闹了好几次，最后阿嬷发火说他要是再折腾，就给他绞了头发送去庙里。 石霜不喜欢石莲，石莲也未必待见石霜，两个人虽然是同姓的亲戚，但是互相看不顺眼，从小到大没少打架，再加上大人之间还有些矛盾，影响得他们俩完全没了和好的可能。每次见面只要没有大人在，必定贬斥对方。 “呦，要上山呐，你这么胖走得动吗，可别累在半山腰，走不下来了！”同往常一样，石莲第一句话必定是拿石霜的体重说事。 和有些胖子最反感别人提他胖不同，石霜这个人心很宽，你爱说就说，他才不生气。胖怎么了？他家伙食好，他乐意！多少穷人，想吃成个胖子还没那条件呢！ 虽然不介意别人说他胖，但被欺负不还嘴也不是他的性格：“走不下山咱就歇息够了再走呀，我可没有某人好命，崴了脚让汉子抱着回家。”打击死对头就要上狠招。 去年的这个时候，石莲在山上崴了脚，被村里有名的傻愣子二狗看到了，碰巧当时只有和石莲一起的牛一萱，周围再没有别人。不顾他俩反抗，一根筋的二狗抱起石莲飞快的冲回了村，一直奔到罗大夫家才肯放下怀里人。 这一出全被村里人看到了，石家莲哥儿还没定亲就被汉子抱了，传出去可真不好听！ 看着傻子那黑的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还有鼻间闻到的馊汗味，石莲恶心的哭晕好几次。 第二天，二狗的阿嬷居然跑到石二爷家，说二狗已经占了石莲的便宜，他家愿意负责，想让石家将石莲许给他儿子。 话才刚说完，他就被石莲的阿嬷季湘拿着扫把打了出去。真是癞□□想吃天鹅肉，二狗这么个又脏又傻的东西，还想娶他家哥儿，呸！门都没有！ 被打出去的二狗的阿嬷也不甘示弱，嚣张的站在石莲家门口扬言道：石莲被损了名声，他家儿子愿意娶他那是他们老李家厚道，没想到石家还不领情！真是不知好歹！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儿子也没吃亏。 这件事在村里传遍了，石莲怕被笑话不敢出门，一直在家躲了五个月，等牛一萱嫁不出去的哥哥牛一凡定了人家这个八卦盖过了他那个，才敢重新踏出家门。 在石霜心里最恐惧的就是别人提二狗子这件事，他巴不得村里人都忘了。今天石霜一提，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哑口无言的退到牛一萱身后，不再吱声。 石莲死死的盯着地面，今天这仇他记下了，石霜咱走着瞧！石莲继承了二阿爷家一脉相传的小心眼。还有记仇！ 石霜还想趁机讽刺两句，被薛明明拦住了。不是薛明明可怜石莲，就石莲那人，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们没一个不了解他的秉性。 在他们停下以后，刚才和他们同行的那六七个哥儿也好奇的站住没走，就在他们身后围观。 石霜当着这几个村人的面，直接给石莲难堪，回家肯定会被教训一顿，不管怎么说他和石莲都是同一个石姓的。 娄小玉也要拦着石霜，不过他没薛明明反应快，在看到薛明明的动作后他收回了手。 欣赏地看着薛明明，这真是一个通透的小哥儿。懂事聪明，不会轻易被情绪冲昏头脑，理智的看待事情。最重要的，他是真心实意为石霜着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石霜有这么一个朋友真是赚了！ 牛一萱死死盯着娄小玉，娄小玉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这人的眼神真让人瘆得慌，拉起石霜和薛明明的手：“咱们上山吧！”赶快离开这个讨厌鬼。 在他们经过牛一萱身旁时，娄小玉听到牛一萱饱含恶意地说：“你得意什么？等大山哥哪天不要你了，有你哭的！” 娄小玉还没表态，急性子的石霜愤怒了，这人有病吧！他小玉哥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好，比这矫情的牛贱人不知道强多少倍！牛贱人居然敢这样诅咒他哥嬷，当他石霜是死的？ 石霜幽幽的还嘴：“人呀，就是看不得别人好！明明啊，我跟你说哦，大山哥这人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忠诚！他和小玉哥定了亲，以后别管哪个不要脸的妖媚子迷惑他，指定不会变心。”牛一萱不是喜欢大山哥吗，说这个气死他！ 果然，听完石霜的话，牛一萱气的脸色发白。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石霜见好就收，不再理那两个倒胃口的贱人，欢快的拉着娄小玉的手，哼着不在调上的曲子，顺着小路登上青龙山。 石霜说近山脚下的这片林子是杏花村的天然木场，盖房子的梁木和取暖的柴火都是取自这里。村民砍树有讲究，不能随意乱砍，每隔一段距离就要留有一棵树，不然会惊扰到青龙山神。 听说主峰山脚下的路玉村的村民不听话，妄然把山脚下的树砍光了，山神发怒，降下一场雨，山上流下来的泥水把路玉村冲毁了大半，死伤高达三百人。 对了，每年的正月初五，杏花村都要祭祀山神。届时全村男女老幼齐聚金沙河，在里正的主持下，人人拿着准备好的面食叩拜青龙山，然后再把面食投进金沙河，以期山神保佑。 第26章 危机（一）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六章 饥渴的单身汉子们为了讨好同龄小哥儿，殷勤的把小路上的蛇诱草除了个一干二净。 有脑子转的快的，兴匆匆凑到心仪的小哥儿跟前，仗着自己个子高，拿着个竹竿帮着打下野柿子、野山楂和野苹果等果树顶上仅存的那些果子，然后满足的得个甜甜的感谢，激动的能蹦起三尺高！ 娄小玉好奇的巡视四周，这里果树上已经没有什么可摘的了，难道他们还要往更深处走吗？ 娄小玉跟上走在前面的石霜和薛明明，穿过小灌木从，和上次石大山带着他走的路不同，这次拐向了相反的方向。 向上走了大约二十丈，眼前出现一大片伏地生长的噜噜蔓，藤蔓再远处是一处乌竹林。乌竹，喜阴，生长于北方，干节粗短，色呈墨黑，故称其为乌竹。 乌竹笋天生带有浓厚的苦涩味，让人难以下咽，除非灾荒年间，但凡村民家里有口吃食就不会打乌竹笋的主意。 乌竹质地很硬，不易弯折，很难被编成竹框、簸箩，加上竹笋没人采摘，竹林一年比一年拓增。只是乌竹生长的太过缓慢，一年至多生长一个竹节，石霜长这么大，乌竹林才扩张了不到一丈。 竹林里不少人正拿着铁铲蹲在地上，东挖挖西撬撬，好像在找什么。 “小霜，这些人在干什么？”娄小玉问。 竹林占地十亩，石霜和薛明明拉着娄小玉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放下背篓，石霜掏出三只铁铲，人手一只，然后回答娄小玉：“他们在找土瓜。” “什么是土瓜？”土瓜这个名字娄小玉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见过地瓜。 “土瓜是乌竹的伴生果子，长在地下，只在竹子正北方存活，别的地方没有。”薛明明解释。 石霜走到一棵乌竹旁，在距离竹根一尺长的地方下铲，向下大约挖了半尺，土里露出一个有石大山拳头那么大的青色小瓜。石霜惊喜的放下铲子，扒出土瓜，举起来冲着娄小玉他们招招手：“快来看，我运气真好，第一次就挖到了！”不是每棵竹子下都长有土瓜，能不能挖到全是偶然，没有规律可寻。 娄小玉取过石霜手心的土瓜仔细观察，青色的瓜皮上有一圈圈的褐色横纹，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木香馥郁，瞬间嘴里泛起一股津液。走到刚才石霜挖到那个土坑旁，娄小玉纳闷坑里并没有根茎叶子之类的，这土瓜是长在什么上的？ 薛明明看出了他的疑问，为他解惑：“土瓜没有叶子和根须，就单只它一个果子，每年八月份在乌竹林出现，其它月份根本找不到。” 土瓜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即使和八月初一只差一天，七月三十来挖也是毫无收获。以前有人不信邪，七月三十找朋友帮忙把所有竹子正北方全挖过了，真的一个土瓜都没有。第二天再上山，被挖过的地方居然神奇的出现了土瓜！ 那年的小哥儿们很开心，坑土是松的，他们不费什么力气就能重新挖开。 将土瓜放回石霜的背篓，娄小玉跟在石霜后面，又挖开五棵竹子，得了两个土瓜。听完石霜说的几个要点，娄小玉跃跃欲试。 石霜最后嘱咐：“你挖过之后记得要把土填回去，不然乌竹明年开春不会长笋，还有要是冬天冷的狠了，乌竹也有可能会被冻死。” 娄小玉记下了，拿起小铁铲，选了一棵最粗的乌竹，找对地方用力挖。 直挖到一尺多的深度还没看到土瓜，娄小玉无奈的放弃了，出师不利啊！填回土，再随便选了一棵，继续！ 到第四棵，娄小玉看着期待已久的青色，禁不住的咧嘴笑起来。 “小霜，明明，我也挖到了。”说着跑过去挨个给他们展示。 对娄小玉这种颇有些孩子气的炫耀，石霜、薛明明感到分外稀奇好玩，他们一直以为小玉哥，成熟端正，没想到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心里更多了一分亲近。 半个时辰后，石霜叫住依然兴致勃勃的娄小玉：“小玉哥，咱们歇歇吧，去小泉那洗土瓜吃。” 石霜说的小泉，是乌竹林旁的山壁石缝中淌出的一涌山泉，清澈甘洌，暑夏里喝一口，从头舒爽到脚！ 泉边石头上坐着六个说笑休息的小哥儿，身边几个小孩子打闹着跑来跑去。 娄小玉背着背篓走向小泉。到近处，那些人看到石霜，招呼他们：“石霜，薛明明，快过来！” 走到人前，一个身穿紫色外衣，头戴木簪，比石霜稍微瘦一点，性格似乎很泼辣的小哥儿开口讨伐石霜：“你太过分了，之前不是说好一起上山的吗？怎么早上没等我们，和薛明明单独来了？！”他们去石家找石霜的时候，没想到石伯嬷居然说石霜和薛明明早出门了！ 看好朋友雷诺真生气了，石霜赶紧赔罪，无视雷诺的嫌弃死抓着他的手说：“诺诺，我错了，我把这事给忘了。”他光想着去找娄小玉，早把和雷诺的约定丢在了九霄云外。 雷诺被石霜这一声肉麻的诺诺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石霜的手，后退一步，做出惊恐状：“你滚远点，还诺诺！你恶心不恶心！”他阿奶叫他小诺，还能勉强接受，毕竟那是长辈。石胖子叫他诺诺？还是算了吧！ 石霜也被他自己恶心到了，就雷诺这胖子，他能亏心叫出诺诺，已是极限了。既然柔情不管用，那就上利诱。 拿出挖到的土瓜，在雷诺眼前晃晃，继续赔罪：“不恶心！不恶心！这次是我不对，这土瓜送给你。”石霜看着假装不为所动，实则眼角余光一直注意土瓜的雷诺，奸诈的笑了笑。对付同样身为吃货的雷诺，石霜肯定他不会坚持太久。 果不其然，雷诺犹豫了不到半刻钟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一个土瓜不够，你要再给我四个。” 在朋友和口腹之欲之间，石霜肉疼的选择了雷诺，土瓜虽然好吃，但是还可以再找，朋友要是失去了，就很难再交回来了。 薛明明看着雷诺那馋嘴的样子，无奈的的捂了捂脸。 娄小玉扑哧一笑，这俩胖子太可爱了！娄小玉一笑，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了，石霜和雷诺就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一对活宝。 雷诺这才注意到娄小玉，一看没见过，不好意思摸摸头，问：“你是石霜说过的小玉哥吗我叫雷诺，是石霜的朋友。我家住在村东头。” 娄小玉冲他笑着答：“我是娄小玉。” 石霜暗怪自己只顾着和雷诺说话，忘了给朋友给介绍娄小玉。 娄小玉一一见过众人，这六个哥儿除了刚知道名字的雷诺，有雷诺的哥哥雷诚，弟弟雷池，罗大夫家的罗笙、罗祥，还有里正家的郭露。旁边的那几个孩子是他们的弟弟或者侄子。 娄小玉觉得有些口渴，想去山泉上流喝些水，这里的水被人们洗土瓜洗的有些混浊。 跟正在和雷诺打闹的石霜说了一声，娄小玉独自顺着水流向上走了一段距离。娄小玉放下背篓，蹲在水边，捧起一些干净的清泉，解了渴。擦擦嘴，他倒出篓里所有的土瓜，一个一个在水里洗干净。 正洗着，娄小玉心里一紧，又是昨天在市集上的那种感觉，好像是有谁在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似的，尔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娄小玉猛然扭回头。 呼！…娄小玉长出一口气，放下紧提着的心。身后来人是认识的薛明明。 薛明明被娄小玉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不放心娄小玉一个人，打算过来看看，刚刚想打招呼，就看到娄小玉唰的一下扭过头，满脸惊恐。 薛明明紧张的问：“怎，怎么了吗？”弄得他说话都有些磕巴。 娄小玉对于自己刚才疑神疑鬼有些的羞赧，冲着薛明明摆摆手说没事。 娄小玉洗好土瓜，和薛明明一人吃着一个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躲在山壁后的人嗤笑了一声：“小东西，还挺机警。”刚才要不是正好有人来，那小哥儿没准就发现他了。 第27章 危机（二）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七章 土瓜吃起来很脆，不同于青色的外皮，它的内瓤呈玉黄色，中心嵌着一颗杏仁状的果核。 娄小玉手上拿着吃剩下的果核，好奇的问旁边的薛明明：“这个东西在别的地方真的种不出来吗？”一般的瓜果梨桃，果核都能长成树。 薛明明小的时候也问过他阿嬷同样的问题，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还颇为不信的亲自试过。他留了大量的土瓜果核，第二年春天开始，每个月份种下十几颗，小小的他异常有毅力的清晨定时浇水，令人失望的是，直到那年成熟期结束，他的土瓜也没种出来。 想起小时候无知犯蠢的举动，薛明明窘然的摸了摸鼻子，“真的不行，果核种进土里，等不到它发芽，第三天就会变的无影无踪，不管是埋在地里还是花盆里。” 那时候他久久不见种子出苗，实在没忍住，扒开了土层，原以为是种植月份不对所以才没出芽的土瓜果核，一个都找不到！ 薛明明又种了一次，每天晨起拨开泥土查看，在第三次日出时。他呆了！果核真的没有了！ 那些日子，薛阿嬷津津有味的偷看他家从小乖巧聪慧的小哥儿，严肃着脸傻傻的种土瓜。好吧！其实他小时候也种过，但这并不影响他此时在心里嘲笑他儿子，再看到一无所获、呆愣后泫然欲泣的小儿子时，薛阿嬷一边安慰一边忍不住喷笑。 听说今年种土瓜的“傻”孩子有好几个，其中他家明明坚持的时间最久，石霜最短，听他阿嬷说，石霜这懒哥儿只把果核扔在土里后就再没管过。别怪他们这些大人只看笑话不阻拦，主要是他们小的时候一样被嘲笑过，而且现在换了处境，他们发现这事真的很有趣。 娄小玉听罢，失望的说了句：“真可惜，要是可以种出来就好了，土瓜的味道着实不错。”脆中带甜，木香萦绕，孕哥儿没胃口时吃这个最好了。 娄小玉和薛明明回来时，只见到石霜一个人坐在石头上。 “雷诺他们人呢？”问完石霜没反应，薛明明和娄小玉对视一眼，奇怪的走到近前，罕见的发现没心没肺的石霜居然在走神！眼神带着落寞。 薛明明叫着他的名字，并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激灵了一下，石霜回过神，茫然的看着他们，听薛明明又问了一遍，“哦”了一声，然后低着头先啃完手上剩下的最后一口土瓜，站起身走到小泉边，背对两人边净手边回答：“他们歇好先回林子里了。” 娄小玉觉得石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小霜，你刚才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反应。”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石霜那么情绪低沉。 石霜眼神有些闪躲，掩饰的哈哈笑着说：“没在想什么，就是在为难挖够土瓜，咱们是先去捡栗子还是摘榛果。”身边两手不住的绞着衣角。 娄小玉听后有些哭笑不得，为点吃食有什么好为难的，先摘哪个有多大区别？ 从小泉上流那阵心悸开始，他就莫名不安，回来看到反常的石霜，他还以为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呢。 背起竹篓，石霜不等娄小玉再发问，大声的抢先说：“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说完急匆匆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娄小玉误会了，还以为他是馋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冲薛明明说：“咱们也走吧。” 薛明明点点头，和娄小玉并肩而行，神色复杂的看着前方，那里已经没了石霜的身影。 他可以肯定石霜没说实话，他骗的过认识不深的娄小玉，却骗不过他。他和石霜从小长到大，可以说石霜的任何一个小动作他都知道，甚至有些石霜自己没意识到的行为他也了解。 石霜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说话，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低着头，还有就是一紧张就不停揪衣角。到底他在瞒着什么呢？看来得找时间好好盘问，就他那个脑子，可别被别人骗了。 到午时左右，娄小玉共摘了三十多个土瓜，和他们约定好下晌的时间，三人回村后分开各自回家了。 开了院门，娄小玉把背篓放到井边石台上，进厨房拿出陶盆，从井边缸里舀水入盆，洗净果子。想起现在还在城里卖猪肉不能歇晌的石大山，抿了抿嘴，有些不情愿的拿了一个吊篮装上所有土瓜，顺到井里镇着，晚上吃肯定很爽口。 是他自己想吃，才不是心疼石大山呢！ 简单热了一下早上剩的粥，娄小玉又去后院摘了两跟黄瓜凉拌，配着吃饱后，进屋在炕上躺下，今天走了这么久，早上被石大山揉的不再疼的双脚，又有些发酸。 吹着从窗户进来的小风，娄小玉舒服的闭上眼，拥着被子沉沉睡去。 申时被找过来的石霜、薛明明叫醒，娄小玉打着哈欠起身，舀了一盆凉水洗脸，清醒过来，收拾利落后和他们走出门。 再次来到青龙山，依旧是拐向乌竹林的方位，几棵高大的栗子树长在小泉的另一边，南侧还有一大丛一丈多高的毛榛子灌木。 栗树枝上的毛刺壳被里面成熟的硬果顶的裂开了嘴，树下石霜贪婪的盯着，咽了一下口水，猛然拿起从家里带来的竹竿，噼里啪啦大力冲着枝头打了一通。感觉到疲惫后收手，喘息着冲一旁的娄小玉和薛明明兴奋的说：“呼…呼…你们快来捡，我先歇会，呼…” 娄小玉在娄家村吃过栗子，回味起它甜香的味道，拉着薛明明的手，兴致高昂的走到树下，放倒背篓，拿着树枝一个个向篓里拨，这样不会扎到手。 这栗子晒干了，可以放很久，过年时炒制后经常被拿来招待初一早上来拜年的孩子们。捡干净后，石霜又打了一次。幸亏石霜体型胖劲头足，要是换了他或者薛明明，估计能打两杆子就是尽力了。 毛栗球掉下来后，薛明明聪明的想了个方法，选两根直挺的树枝像用筷子一样，把刺球夹进背篓里，既不会伤手，还比较省力。今天出门时他们忘了拿扫帚和簸箕，要是带来了，会更加方便。 娄小玉低头专心的捡着刺球，正要夹起来，忽然听到石霜气急败坏的骂道：“不许捡！你们俩太不要脸了，毛栗是我打下来的，我允许你们捡了吗？” 娄小玉纳闷的抬头，怎么骂人呢？顺着石霜地视线看去，只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牛一萱还有石莲！ 真是冤魂不然！娄小玉真的不乐意见到牛一萱，这个人看他的眼神总透着一股恶毒，像疯狗一样，令人寒毛有些发炸。 生气的骂完正捡便宜的两人，石霜火大的看着那俩贱人居然还在捡！岂有此理，真的以为他只是说说，不会动手吗？ 抄起手里的杆子，照着俯腰捡毛栗掘着屁股的两人，啪啪打去，直至他们哇哇叫着，跳到自己打不到的地方才停手。哼！敢再过来还揍你们。 石莲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屁股，可怜兮兮的冲着石霜哀求：“小霜弟弟,你打的哥哥好疼，哥哥想吃栗子，你让给哥哥一些好吗？”他阿嬷说了，只要能得到好处，装装可怜算什么。 “别哥哥弟弟的，这又没外人，我才不吃你那套，想吃栗子自己打去。”现在知道叫他弟弟了，早干嘛去了。占他便宜？没门！ 石霜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再不走，他可过去打人啦。 见真的讨不到栗子，石莲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挽起旁边冷着脸的牛一萱的胳膊，讽刺的说：“不给就不给，动什么手啊，你本来长得就胖，还这么凶悍，以后肯定嫁不出去。”说完还恶劣的冲石霜呸了一口唾沫。 石霜的暴脾气噌的一下窜了上来，压都压不住，瞬间就爆发了。 薛明明在听石莲说“嫁”这个字时就知道坏了，中午他“严刑逼供”，知道了一个被石霜掩得死死的秘密.石霜居然有心上人了，而且心上人要相亲！当然被相的不是石霜。 今天在小泉边雷诺他们走后，石头上只剩石霜一人，那个从早上就一直偷偷跟着他们的汉子现了身，抓着石霜的手告诉了他这个噩耗，想和石霜商量一下怎么办。约定好时间后，那个汉子被石霜赶走了。 他和娄小玉回来时，那个汉子刚走不久。本来石霜就一直在忧心，怕和他的心上人没有好结果，现在倒好，石莲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的压抑直接转变成了怒火。 薛明明急忙伸手去拦石霜，可是石霜体型太大，根本挡不住。一胳膊把薛明明抡到一边，石霜走到被吓呆的石莲面前，抓起他的领口用力推搡了一下，在石莲倒地后，一屁股坐到他肚子上。 石莲出口一声惨叫，被压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没骨气的艾艾求饶：“小霜！小霜…我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嗷…原谅我吧，求求你了！”他真的不知道他哪句话说错了，以前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说过，也没见过石霜生气，今天抽了什么疯了？ 石霜依然不解气，自己嫁不嫁的出去用得着他管吗，敢笑话他？！今天就让他长长记性。 果然尖酸刻薄的哥儿就是欠揍！一手压住石莲的两只腕子，另一只抡起膀子，照着石莲的狐媚子脸，啪啪的抽了十几巴掌。 石莲被放开后，脸颊肿的老高，想伸手摸又怕痛，呜呜痛哭着。石霜同样朝他呸了一口，解气后转回身，向被他的粗暴弄蒙的娄小玉薛明明走去。 “别傻着了，咱们接着打栗子。”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真爽！ 娄小玉看着走来的石霜，皱着眉头，石莲被打的那么惨，回家小霜肯定也会挨教训，真为他担心。至于石莲，娄小玉真想说声活该，虽然被石霜打的有些过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同情。 “小霜，你……快躲开，小霜！”娄小玉刚想嘱咐石霜回家好好认错，争取不挨打，话还没说完，就见石莲抱着大石块疾步跑过来，双手举到低头捡竹竿的石霜上空，照着石霜的头，砰的砸下去，血瞬间流了石霜一脸。 石霜只记得自己刚低下身，还没等起来，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的嗡嗡直响。眼前立刻模糊了，他伸手想抓住隐约在身边的那个黑影，很可惜，一片红色之后他坠入了永夜的黑暗。 “小霜？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快睁开眼！我带你去找大夫，对！找大夫！”薛明明一把抱住倒下的石霜，悲哀的嚎哭着，双手使劲托着石霜的上身，他的力气还是太小，根本扶不起来，更别说背着石霜走了。 “我弄不动你，小霜！我弄不动！呜呜，小玉哥快来帮帮我，救救他！救救他！”一直冷静矜持的薛明明眼泪鼻涕横流，顾不上擦拭干净，只急的拼命向娄小玉招手。 娄小玉气愤异常，红着眼，对着坐在地上嘴里直念叨“杀人了，杀人了……”的石莲拳打脚踢，被薛明明叫回神，大跨步跑过去，奋力和薛明明一起抬起石霜，还没走几步，他俩就累得走不动了。 “怎么办啊小玉哥？小霜会不会死啊？我不要他死，呜呜……”石霜和他从小一起玩到大，在他心里，石霜甚至比他亲兄弟还亲，真的好害怕失去他！ 娄小玉毕竟比他年长一岁，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先稳住薛明明的情绪，然后说：“咱俩这样抬着不行，你去林子里找几个认识的壮实汉子，我在这里守着。”只他俩，就是到天黑也不可能把石霜抬回村。“快去快回。” 薛明明冷静下来之后镇定了很多，刚才只是被石霜的惨样吓得方寸大乱，现在好了很多，哆嗦着手松开石霜，用了吃奶的劲跑进林子。 娄小玉环着石霜，拿帕子用力压住石霜的伤口，想让他的血流慢点，看着旁边的石莲带着刻骨的恨意，还有一直冷眼旁观的牛一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一会儿，林子里跑出来一个高壮的汉子，和石大山差不多。只见那人跑到近前，看到倒地受伤的石霜，脸色有些苍白，眼带惊慌，抖着嘴唇问：“他，他怎么了？” 娄小玉急迫的抓着这人的袖子说：“你是明明找来的吗，快来背着小霜，他要下山找大夫，求求你快点，求求你。”一直忍着的眼泪在石霜有救时终于淌了下来。 眼前的汉子二话不说蹲下身，在娄小玉的帮助下背起石霜，撒丫子向山下飞奔。 娄小玉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他的内心也有害怕，石霜对他这么好，他真怕石霜像娄阿嬷一样永久的离开他。 哭够了，娄小玉站起身，发现石莲和牛一萱都不见了，要是人还在这，他一定要在揍石莲一顿。 活动活动蹲得发麻的双腿，娄小玉有些踉跄的向山下走。 突然身后有人使劲捂住了他的嘴，娄小玉嘴里嗯嗯着，挣扎不开，渐渐的身体发软，晕了过去。 捂住他嘴的帕子上居然有迷药！ 第28章 危机（三）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二十八章 马赖子淫邪的看着晕倒在怀里的小哥儿，挑了一下嘴角，一把扯开娄小玉的衣领，贪婪的低下头，香！呵呵，光是闻闻他就有反应了，想想一会儿的爽快，真是迫不及待啊！ 马赖子的贼手摸了摸娄小玉光滑的脸皮，啧了一声，真是极品，看来他今天艳福不浅呐。马赖子打横抱起娄小玉，奸笑着向山林更深处走去，他早上已经把周边摸透了，这一带人来人往的太不安全，要是被这里的村民撞见了，非得吃不了兜着走，干那事还是找个没人的深林才好。 真想看看他把娄小玉糟蹋完扔回村口，石大山那小瘪三什么表情，敢和他马大爷抢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今天多亏了那个死胖子，要不是他被人破了头，自己哪有机会在慌乱中逮到落单的娄小玉，昨天夜里还在为难怎么把人搞到手，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成了。连老天都在帮他！ 薛明明带五六个汉子回来的时候扑了个空，栗树下一个人都没有。石莲、牛一萱害怕逃跑了可以说的过去，娄小玉、石霜怎么也不见了？要不是地上还留有那块粘血的石头，薛明明真希望那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恶梦。 “小玉哥？小玉哥？石霜？你们在哪，我带人回来了，你们快出来呀？”薛明明着急的向四周大声呼喊，石霜受着重伤，他们能去哪呢？ 跟过来的杏花村汉子拦住急得团团转的薛明明，之前薛明明一看到他们，只说了一句快救人，就慌着拉着他们跑来这边。 “明明，你平静一下，到底是谁受伤了，你先和我们说一下。”他们这些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傻站着，听完事情经过，还可以出出主意。 薛明明深吸一口气，用手压了一下怦怦乱跳的心窝，尔后，薛明明恨声道出原委。 听后，那些汉子唏嘘不已，在他们心中，石莲就是一朵纯白的茉莉花，性子柔弱，每次和他们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舒的他们的心都化了。薛明明的话完全颠倒了他们的认知，石莲居然这么恶毒，哪里配得上高洁的茉莉，完全像野地里的鱼腥草，外表光鲜内里却带着抹不去的恶臭。 一个心仪薛明明的汉子见他这么难过，心疼的安慰道：“明明，你别哭了，你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大山家的那个小哥儿找到别人把石霜背下山去了，我们留下在山里接着找，你带着一个人下山去看看，没准他们现在就在罗大夫家呢。” 众人连连附和称对，大伙都杵在这也没什么用，还是分成两头，要是人已经去了山下，他们也不用在山上乱找了。 薛明明擦干净泪花，点点头，这种安排确实比较好，向那个说话的汉子道过谢，带着一个人跑下山。 进了村之后老远就看到罗大夫家门口围着一圈人，薛明明赶紧跑过去，走到近前听到村人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大声议论着。 “唉，你说老石家小霜是怎么伤的，居然那么重，血流的哗哗的，看地上没有，这一路全是他的血。” “谁说不是啊，他家就他一个小哥儿，平时被宝贝的像个眼珠子似的，要是有个好歹，石家非得心疼死。” “这老石家日子才刚好过几年，怎么竟碰上这遭心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伤的？” “我也有些奇怪他是咋伤的，你说山上也没什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就伤到头了？” “就是，我……” 听到这，薛明明一把抓住说话人的胳膊，满脸希翼的说：“赵阿嬷，你刚才说石霜在里边，是真的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阿嬷被薛明明抓的生疼，哎呦一声打落薛明明的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在里面呢，你不会自己看呐，抓我干嘛，疼死我了。”这薛家哥儿可真冒失，看看，他手腕都青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薛明明真正松了一口气，想起山上的那些人，转头感激的对着身后的那个汉子说：“麻烦你再跑一趟，通知山上的人，石霜回来了，拜托了！” 送走这人后，薛明明挤开人群走进院子，罗大夫家的大槐树下也远远的围了一圈人，透过人群间的缝隙，薛明明看到罗大夫正在给石霜包扎伤口。正想走近罗大夫问问石霜的伤情，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被村人通知的石家人到了。 石家汉子在地里干活，离着远还没赶到，石伯嬷搀着石阿奶到了，进门看到石霜闭着眼，躺在院子里的木板上，头上缠着白布，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渍. 石阿奶立时走不动步了，一下子倒在地上，哇的哭出来：“小霜！阿奶的心肝呦！你这是怎么了？呜呜呜……快扶我起来，快让我看看我可怜的孙孙。”石阿奶心如刀绞，别看他平时对石霜嫌东嫌西，其实打心底他最疼的还是石霜。 石伯嬷流着泪扶起石阿奶，踉踉跄跄的走到石霜跟前，石伯嬷摸着石霜面无血色的脸，那冰凉的温度在这温暖的日光下，愣是一路凉到了他的心底。打了个哆嗦，石伯嬷用力冲着罗大夫跪了下去，一边磕着头一边哭诉恳求：“罗大夫，求求你救救小霜，救救他，我给你磕头了，不论花多少银钱，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 石伯嬷磕的地上咚咚响，罗大夫赶忙跳开，他哪受的起这么大的礼，呼叫自家哥儿扶起石伯嬷，连连做保他一定尽力，幸亏石霜没伤到致命的地方，这伤虽然重，还是能救回来的。 诊完脉，罗大夫开好入口的药，又给石霜扎了几针去淤血的穴位，然后找了四个围观的汉子抬着石霜回家，嘱咐石伯嬷一定要照顾好石霜，夜里要是石霜发热了，一定要记得来找他。 石伯嬷一一记下，抱歉的对罗大夫说他身上没带银钱，诊金只能明天再送过来。 罗大夫摆摆手：“这个不急，什么时候有空再什么时候给吧，当务之急是看顾好石霜，我也给石阿奶开些药吧，老人年纪大了，可别在这时候出点事。” 石伯嬷再三谢过罗大夫，拿上药，和走上前的薛明明一起搀着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的石阿奶，在抬着石霜的汉子们身后回了石家老宅。 一路上石阿奶喘的厉害，好几次张口也没说不出话来。他想问问薛明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石霜伤的那么重，刚才他仔细看了，要是普通跌倒根本不会流那么多的血，这程度很像是被猛然砸到了。还有为什么一直不见娄小玉的身影呢，石霜都这样了，他居然不在近前守着，太不懂事了！ 石阿奶心底对娄小玉有些不满，这外来的小哥儿就是冷情。 这边石家安顿好石霜不说，今天石大山提早卖完带去的猪肉，心里美滋滋的驾着车回村，刚到村口，被路边的牛根生拦住了。 “根生哥，你咋了，有啥事吗，晚上咱兄弟喝两盅。” “喝啥呀喝，我是专门在这等你的。你家出事了，今天石霜在山上脑袋磕了个洞，伤重的现在还昏迷着，你快去看看吧。” 牛根生知道石大山把石伯嬷当亲阿嬷看，石霜就是他的亲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应该早知道，所以在地里听到来人给石阿爷他们送的消息够，牛根生在石家没看到石大山，就在村口等着了。要不是找不到牛车，他早去城里找石大山了。 石大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整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谢过牛根生，把牛车扔给他，一溜烟跑没影了。 没管门口站着的那个面生的汉子，石大山闯进石家老宅，见过众人后，一挑帘子进了石霜的屋子。 石伯嬷正在给刚刚放在床上的石霜擦脸，红肿的眼睛看着石大山：“大山回来了。” “嗯，伯嬷，小霜怎么样了。” “罗大夫说幸好不是致命伤，不然小霜真的就没了。” “知道小霜怎么伤的吗？” “还不清楚，我正要出去问问明明，下午小霜是和他出去的。” “那行，我也去听听。” 石大山尾随着石伯嬷来到堂屋，那里阿爷坐在上首，大伯坐在下边。薛明明正在给石阿奶抚着后背，待石阿奶不再喘了，薛明明站到一旁把经过说了一边。 石阿奶听后气的不行，呼呼有开始喘了，吓得石大山赶紧走过去拍抚着他的后背，又给阿奶到了一杯热茶，待阿奶缓过来后，松了一口气。 “天杀的石莲，小霜可是他的堂弟啊，居然下如此狠手，我跟他没完。”石阿奶使劲拍着桌角说。 “对，一定不能放过他！他这是想要小霜的命啊，如此歹毒的小哥儿真是让人心颤！”石伯嬷之前并不讨厌石莲，一直觉得大人之间不和睦，不应该连累到孩子，所以在石霜抱怨说石莲欺负他的时候，自己总是多劝着他让着点，毕竟他们是一个石姓的堂兄弟。 可是现在他恨不得活拨了石莲的皮！ 石大山同样很生气，石莲下手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踢一下打一拳还可以说是闹个小矛盾，这一石头下去，都快要了石霜的命了，就不是闹个矛盾那么简单了，这是二阿爷家必须他们一个交代。 许久不见娄小玉，石大山好奇的问：“小玉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他人呢？” 一说这个石阿奶就有气，遂哼了一声。 石伯嬷脸色也不太好，石大山只好看着薛明明。 薛明明也不是太清楚，只得开口说从他进林子找人后就没顾得上注意娄小玉，所以他也不知道娄小玉去哪了，也许是回家了吧。 想起背着石霜回来的恩人还在门口站着，薛明明急忙向石阿奶他们说了，并出门把人叫了进来。 石大山看没什么要紧的事了，而且因为娄小玉石阿奶石伯嬷有点不爱理他，摸摸鼻子石大山回了家。 石大山只见牛根生等在门口，纳闷娄小玉在家牛根生怎么不进去：“根生哥，你咋不进去呢？”不会是不好意思见到小玉吧？这也不可能呀！ “你家没人我怎么进去，你快点开门，我还要回家吃晚饭呢！” “没人？不可能啊，小玉在家呢！” “我骗你干啥，这车你自己拉进去吧，我走了！”看石大山这么磨蹭，牛根生耐不住的走了。 石大山一看门真的锁着呢，打开门安慰自己，娄小玉可能在院子里，拉着车进门，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石大山的心咯噔了一下，侥幸的进屋看了，还是没人！ 石大山的脸“刷”的白了，他不信娄小玉跑了，卖身契还在他那呢！突然，石大山急忙跑进空厢房，扒开一块角砖，取出下面的坛子，攥了攥手，一咬牙，打开坛盖。 还好！还在！ 小玉不是逃跑了就好！行松了一口气，石大山又皱紧了眉头，不回家，小玉会去哪呢？这里也没他熟识的人啊？ 石大山放好坛子，跑回石家老宅。 “阿奶，阿嬷，小玉没回家，这个时侯了，他能去哪呢？” 石阿奶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石大山，知道自己错怪娄小玉了，暗怪自己瞎猜疑，连忙安慰石大山别急，边询问和娄小玉待在一起过的薛明明。 薛明明还是之前的回答，这次更是说了是在栗子树那里之后在没见过娄小玉。 正好背石霜回来的那个汉子还没走，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说他见过一个在石霜身边的小哥儿，并把娄小玉的外貌讲了一遍。“就是他，小玉在哪” “我背石霜下山后，就没在见过他了。” “小玉一定还在山上，我去找他。”说完，石大山已经没影了。 “大山，小玉……”石阿奶没说完，这么久娄小玉没跟着下山很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第29章 危机（四）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二十九章 整个青龙山重峦叠嶂，从而形成了数不清的幽谷和天涧。 矮山后面就是一方山谷，马赖子抱着娄小玉翻过山顶，不停歇的一直进到山谷最深处，四下打量后，走到一块正好挡住风口的巨石后面，这才把娄小玉放在地上。 马赖子双手扶着腿，呼呼喘着粗气，暗骂自己不中用，才走了这么点子路，就累的脱力了。 马赖子自从跟了他堂兄马大赖子后，吃喝嫖赌，那是样样不缺。时日久了，他本来就不壮实的身子，渐渐的被酒色掏空，如今他还年轻没觉的有什么，等再过几年，各种病症就该痛发了。 歇了大概半刻钟，马赖子恢复过来，站起身，坐到娄小玉旁边，用手指描摩着娄小玉的下巴。 抬起娄小玉的脸，看着紧闭双眼，昏迷不醒的娄小玉，马赖子觉得有些不尽兴。人虽然已经被他弄到手了，可是耍弄这样死气沉沉的小哥儿，真不带劲！ 马赖子合掌一拍，忽然想起一个好主意。他身上还有昨天从春楼顺出来的缠情散，要是把这药给娄小玉吃了，嘿嘿…… 缠情散是一种烈性春..药，别管是多坚贞的小哥儿，只要吃了它，一定变得比妖媚子还缠人，缠情散中的缠情二字就是这样来的。 马赖子从怀里掏出瓷瓶，掰开娄小玉的嘴把瓶中的三粒药全倒了进去。至于娄小玉的身体受不受的住，马赖子才不关心呢，他又不娶娄小玉，回头玩够了把人往杏花村一扔，是死是活那就是石大山那瘪犊子的事了。 缠情散本来就属烈性药，娄小玉一下子就被喂了三粒，几乎是眼见着起了反应，娄小玉嫩白的小脸染上嫣红，浑身大汗淋漓，诱的马赖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娄小玉身体里的迷药渐渐被焚烧的欲..火解除，只一盏茶的功夫，娄小玉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绿色外袍，三角吊眼，满脸淫邪的看着自己。忽然想起他之前是被人迷昏的，娄小玉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撑起手连连向后退。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娄小玉不动声色的瞟着周围，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跑。对面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当初娄小玉马赖子冲着娄小玉伸出手，露着大黄牙说：“我是谁，我是会让你爽快的人呐，快来让爷摸摸。”醒了就好，这样才有意思！ “啊！不要过来！你滚开，别碰我！不要，不要！”看着马赖子真的要伸手过来，娄小玉绷不住脸尖叫出声。 刚刚的镇定都是装的，他心里其实怕得要死，他要是被这人污了，石大山还会要他吗？就算石大山不嫌弃他，他也没有脸面再苟活。 “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叫了，一会你会求着我过去的。”三颗缠情散，就是神仙也会乖乖缠到他的怀里来，他不急，他有一晚上的时间和这小哥儿慢慢磨。 娄小玉诧异这人这么好说话，见他真的不再靠前，稍稍送了一口气，只是这天气太热了吧，都到傍晚了，怎么还这么闷。 不大的功夫娄小玉察觉出不对，随着头上日头渐渐西沉，他不仅没感到凉快还越来越热，小腹中也时不时传来一阵快意，很像昨天石大山那个没羞没臊的用手对他做那种事时的感觉。娄小玉慌了！ 又是半盏茶后，娄小玉喘息粗重，粉面艳腮，晶莹的汗珠顺着颊边滑落，马赖子用手接住一滴，收回嘴边，眼神直勾勾盯着娄小玉，舔拭下去。 娄小玉被他恶心的要吐，隐隐猜到他可能是被下药了，怪不得这人那么痛快答应不碰他！他怎么这么笨，居然现在才察觉到，简直蠢的像猪。他该怎么办才好，要是石大山在这就好了，他一定会救他的。 “你不能碰我，我是杏花村石大山的小哥儿，他长的可高可壮了！你要是动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娄小玉强装着样子威胁道，希望这个坏人能被唬住。 “哈哈哈，你这小哥儿真有意思，这满城还没有我怕得人，小宝贝，跟了我，可比你那狗屁的石大山好多了。来吧，先让爷爽爽！”吹牛谁不会，他在春楼里还说过更大的话，哄的那些小倌眉开眼笑的，只要让他爽快了，他什么都不怕！ 娄小玉紧张的看着朝他扑来的马赖子，想逃避，可是全身没有力气，狠心用力咬破舌尖，疼痛使他稍稍有些力气，娄小玉赶紧一错身躲了过去，连爬带蹬的站起来，忍者燥热摇摇摆摆的跑出去。 马赖子没想到娄小玉居然还有力气逃跑，兴味盎然的邪笑了一下，有意思，他就喜欢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要是不穿衣服，就更好了！ 马赖子紧紧赘在娄小玉之后，只在娄小玉要跑出山谷时才上前拦一拦，其它时候跟在娄小玉身后调戏他，嘴里一直说着淫..词..艳..调。 看着娄小玉被他吓得哇哇大叫，马赖子得意的哈哈笑个不停。又惊又怕，再加上一跑动缠情散药力加快，娄小玉只坚持了近半个时辰就跑不动了。瘫在地上，不住的垂泪。 “美人，你怎么不跑了？呦，躺倒地上是想让大爷宠幸你吗？”娄小玉没搭理他，蜷起身子害怕的发抖。 “美人，别哭啊，我来疼你了！嘿嘿……” 马赖子闹了这么久，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压到娄小玉身上，一把撕开他的外袍。 娄小玉尖叫着挣扎：“你别碰我！走开！走开！呜呜呜……” 扯下外袍，马赖子顺着之前解开的娄小玉的衣领用力往外一拉。 娄小玉急忙捂住，只是汉子的力气怎么说也比小哥儿大，无济于事，领口被扯的大开。 马赖子松开手，娄小玉急忙拉好衣服。看到娄小玉露出的胸膛上遍布的吻痕，马赖子呦了一声，恶意的对着娄小玉说：“看不出来啊，你已经被人动过了，爷居然不是头一个，正好，一会儿让你尝尝爷的厉害，肯定比你那姘头强！” 话落，马赖子低下头不顾娄小玉的反抗要去亲他的嘴，娄小玉哀伤的闭着眼，打算咬舌自尽，缠情散逼得他快忍不住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和这个人搞到一起，那样真是比让他死还难受，他不要这种侮辱，他宁愿现在就死。 在娄小玉咬着舌头准备用力时，感觉到上方的马赖子突然沉重的跌倒在他身旁，没了动静。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喂！你还好吗？”说完又小声的嘀咕：“不会是死的吧，这汉子口味也太重了，奸尸啊！” 娄小玉猛地睁开眼睛，吓了那人一跳：“啊，你是活的，不，不是，你没事吧？” “是你救了我吗？”娄小玉强打精神看着眼前背着篓子的年轻小哥儿，看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几岁，容貌凡凡，整个人却带着一股令人不由自主想亲近的气质。 “是你救了我吗？”看着这小哥儿手里还握着的大木棍，周围也没有别人，娄小玉肯定就是他救了自己。 殷寒摸了摸头，友善的冲着娄小玉说：“我和我家汉子住在山谷后面的茅屋里，他是个大夫，我今天出来帮他采些常用药材，走到这附近，听到有说话的声音，这里很少有人来，我一好奇就偷偷摸过来看看。” 说完这些，眼见娄小玉没露出什么不好的神色，接着说：“我过来后看到这个人在对你做不好的事情，一着急，就没想那么多，一棍子把他打晕了。” “多谢这位哥哥救命之恩，娄小玉莫齿难忘，今天要不是哥哥搭救，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殷寒挥了一下手，“说什么傻话呢，什么死不死的，人只有这一辈子，哪能轻易说死。好了，你……” 话还没说完，殷寒觉得娄小玉有些不对劲，赶紧走到他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娄小玉，他跟着他家汉子学了一些医理，探脉一摸，居然是春..毒！春..药吃多了可不就是□□了吗？殷寒对着躺倒地上的马赖子狠狠踢了两脚，娄小玉紧张的拦住他。 “这位哥哥，你别把他踢醒了，他可坏了。要是人醒了，咱们两个怕是对付不了。”千万别连累到这位好心的哥哥。 “没事，我来给他扎两针，保证怎么打他都醒不了。”殷寒取出银针，照着马赖子的头上穴位扎去。 “好了，他现在肯定醒不了了。我叫殷寒，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别叫我哥哥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叫你小玉。小玉你身上的春毒需要马上解了，不然太损伤身体，你要是信的过我，就和我回家，我家汉子是个大夫，他可以配药治好你。” 娄小玉不是太相信这个刚见面的人，只是他没的选择，不管怎么样，事情肯定不会比被糟蹋更糟糕了。他现在已经忍不住了，紧咬着牙关才没呻....吟出口。 点点头，娄小玉在殷寒的搀扶下像山谷后走去 第30章 危机（五）郑三篇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彼时石大山刚来到栗树下，欠身仔细勘察着周围的每一个地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找到娄小玉的蛛丝马迹。 只是在这偌大的山上找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哥儿谈何容易，再加上到处嶙峋的怪石挡住视线，久寻不到娄小玉的石大山急得眼睛沁出红血丝。 “小玉！！！！小玉！！！！” “小玉你在哪？！小玉，你快出来！！” “小玉！！啊啊……！！！！！”石大山寻了一个时辰，眼见还是找不到娄小玉，一直积压在心底里的恐惧和悲伤爆发了出来，随着吼叫，一拳一拳重重击打在栗树树干上。 拳头皮破肉烂，石大山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直到紧紧揪痛的心舒服了一些才住手。天色渐暗，石大山没想过要放弃，他有一种直觉，娄小玉一定没下山，一定是在山上失踪的。 他翻找了矮山的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一无所获，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站在矮山的背面山脚下，石大山眼睛看着前面的山谷，郁郁葱葱的密林在夕阳落尽的时刻，透出一种白日里没有的寂寥与阴森。 那里是他从没涉足过的地方，不同于杏花村以山为生的猎户，石大山对山谷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未知的也总是恐惧的。也许林里就有山上没有的猛禽和野兽，人进去了可能就会再也出不来了，尸骨无存！ 石大山没有犹豫，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只要娄小玉没有抛弃他，他就永远不会放弃娄小玉。那是已经和他定过亲的小哥儿了，自己就是他的汉子，如今人无缘无故失去了踪影，如果他石大山现在半途放弃，不用别人指责，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唯这一生，宁可别人负他，他也不要像那人一样负别人。 在这只剩一缕霞光的平凡日子里，石大山说出了对娄小玉忠其一生的不平凡的誓言！ 只是可惜被缠情散折磨的头脑有些晕眩的娄小玉没有听到。 殷寒扶着身体烫热的娄小玉走回茅草屋，还没走进院子，殷寒冲着屋门大喊“三郎！三郎！快出来，这里有个病人，你快点来给他瞧瞧！”一路上看着娄小玉被春，，药折腾的欲，，火难忍，殷寒焦急的皱紧了眉头。 话音刚落，屋里走出一个二十左右，身形羸弱，脸色有些苍白的汉子。郑三生气的瞪着殷寒，虽然知道殷寒背着他偷偷去采药是出于心疼自己，可是在这深山老林渺无人烟的地方，要是殷寒出点事，他要去哪再找一个这么合心意的老婆！ 是的，郑三不是郑三，他也是郑三，来自三十一世纪死于肺癌的郑三！ 3030年的华国污气当空，废水横流，天空再也见不到蓝色，永远是雾蒙蒙的，雾霾，粉尘到处可见。生活在那个时空的人很容易患上各种癌症。 郑三也没有逃脱这种上天惩罚的宿命，在一次和基友聚会喝醉吐血送进医院后，不幸的查出已经胃癌晚期！郑三强装坚强的笑着安慰好基友，没事，这个年月里，每天都有这癌那癌的人死去，他也只是被佛祖看上了而已。 “哭啥，你个大男人羞不羞！我以后就去伺候如来他老人家了，没准跪舔好了还能捞个神仙当当，你应该为哥们高兴！别哭了，咱再去买几箱酒，既然治不好了，你就陪弟兄最后喝个够！” 郑三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安慰着好基友，嘴上说的好，其实他心里一点都想不开，环境被污染成这样，污染的制造者们享受着洋楼，小三，豪车等等所有他们这些*丝只有在梦里歪歪过的生活，而无辜的他们承受着上天对污染者的惩罚，甚至穷的病了只能等死！何其无辜，天理何在！！ 三个月后，带着满腔愤恨，郑三在和谐医院的一个最角落的病房里，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享年只有三十岁的孤儿郑三，药石无效，病故！ 郑三还没有见过他的渣爹和小三妈，就离开了那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可怜他自小被人抛弃，还没找到伴就又孤身一人魂归奈何桥了。 郑三没有想到在他窒息不省人事后还有再睁开眼的时候。 醒来两天后，他知道自己成了郑三，大雍国满城的郑三，有家人，有老婆的郑三。当然，这里不叫老婆，叫小哥儿，独属于他郑三的哥儿！殷寒，多美的名字！ 天空是史册上记载的蔚蓝，喝水是传说中的清澈，原来鱼也可以长在河里，不是只有培养箱才可以养活它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这具身体太虚弱，每天药不离口，生生把人熬的只剩一层皮了。 殊不知是药三分毒，药不可以乱吃，只有对症下药才是王道。 郑三在三十世纪学的是药理大夫，精通各种化学试剂，只要有元素材料，他就能轻松的配置出想要的任何药物。要不化研所里得罪权贵之子，他现在肯定是华国最炙热的药理师新星！他的好基友可以拿他十天不洗的臭袜子保证，要是他说谎，好基友可以把袜子吞了！！ 好吧，他承认，在这里他没有这么牛，原来的世界有各种元素速分离机器，这里只有大部分没见过的整颗草药，没有仪器，真是无从下手。 所以他才冒着被识穿的危险，向郑家人假装无意间透露出木偶梳子和抱枕的生财主意。他借口发烧弥留间见到一个美丽的地方，有好多奇形有趣的动物，他醒过来后，就想到要是把这些动物样子画出来，刻到什么物件上，肯定很好卖！ 多亏老实没见识的郑家人没有起疑，只是心疼自家差点死掉的孩子，安慰了他几句就去忙自己的活了。郑三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敢小瞧古代人，失忆这种烂借口只有傻子才会用，有谁发个烧就失忆了，你怎么不直接烧傻了呢，烧到正好记忆没了你就好了，你是天仙下凡吗，老天这么眷顾你！ 早在来的前两天，他就旁敲侧击的从没心没肺的殷寒嘴里套出了话，了解了前身的习惯和性格，虽然有些卑鄙，但是他真的很珍视这次重活的机会。 带着对郑家的歉意，郑三暗地里并指发誓他会孝顺父母，不，是阿爹，阿嬷，真绕口！吐了吐舌头。还有和睦兄弟，善待殷寒！ 他会穷及一生来补偿这偷来的岁月！ 殷寒心虚的不敢看郑三的眼睛，他今天没有向三郎说一声就私自跑去采药了，主要是他怕三郎不同意，所以才自作主张的。 三郎身体渐渐好转，不同以前整日躺在炕上起不来床，郑家再没有比他更心愉的了，自他阿嬷收了郑家的聘钱，把他名为嫁实为卖了后，郑三就是他一辈子的当家的。 他也许傻，也许没心眼，但是他知道一个处处关心他的人不可能会一个坏人，这个郑三有些不同，作为和他日夜相处的枕边人，殷寒察觉的出来，之前那个郑三是没亏待过他，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带着一种隐隐的嫌弃，殷寒很难过。他不漂亮他知道，要不他阿嬷也不会一两银子就把他卖了。 可是面前这个郑三不一样，他是真心的全心全意对他好，他求得不多，唯有在这世间与一个知冷知热的汉子相守白头就够了。是鬼是怪又有何妨，得他真心相待足矣！ 所以在郑三出乎意料中最不可能怀疑他也是唯一一个猜到实情的殷寒瞒下了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还处处为他家粗心的汉子不小心留下的小破绽掩盖。 “三郎，我知道错了，你先别怪我，还是看看小玉吧，他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不用殷寒说郑三也看的出来娄小玉情况不妙，伸手摸了一下娄小玉的脉搏，这是他唯一会的，从古时流传下来的探病手段，为了学这一手，他把自己研究出来的新药方送给同所的李大夫，成就了他医林金奖的殊荣。 晃了晃脑袋，郑三轻笑了一下，还想那些人干什么，他现在过得很好，往事如烟，过去就过去了，珍惜现在的生活，过好眼下就好了！ “知道错就好，记得晚上什么都听我的，不许再拒绝。”有了老婆就是好，晚上可以这样那样，不要太爽哦！ 身为刚开荤，外表二十内心已有三十高龄之用过五指姑娘的老光棍，你要原谅他这么猴急。 话说他们才试到小色，盘的前二十式，晚上愉快的决定了就试后面的五式。郑三想着他家老婆光溜溜的陪他这样那样，现在就有些心猿意马！ 对了，他家老婆还能生孩子，他俩的孩子，这古代的生活不要太美好哦！要是他的好基友也来了就好了，这样的美好生活独享真是太不仗义了！ 另一个时空被咒早死去见郑三的好基友大晚上的打了个喷嚏，无语的看着墙上被他震下来的字画，这是谁这么想他，让他反应这么大，逗逼好基友为他的好人缘自得不已！ “哎呀！大白天的你在乱说什么，还不快给他治病！”郑三郎什么都好，就是在床上太不知羞耻，居然让他在桌子上，浴盆里，还有林子里和他那啥，臊的他晚上都不敢进屋子！ 第31章 危机解除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三十一章 帮着殷寒把娄小玉扶进屋子，平躺到榻上，郑三转身去了旁边的药房。 这个娄小玉真的很幸运。当初他那么帮郑家赚银子，除了要买高级的补品调养他破败的身体外，还想去李铁匠那打出他想要的简单的医辽辅助器具。 三十一世纪，污染之重难以想象，随着人们新病例的急剧增多，当世的医学界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郑三作为一个学霸，也许在别的方面是个废渣，但是在化物研究方面他真的算是一个大神。而对于每天研究要用到的药理器械，不能说对每个都知之甚详，但是大部分简单的小工具他还是可以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整治出来的。 忍者心疼郑三把卖梳子和抱枕挣来的银子，除去分给家里的，全都投了进去，总算配齐了可以初加工的多种型号草药分离仪，还有元素搅拌机。要不是银钱不够，他还想把元素合成皿弄出来。当然了，这些仪器都是手动的，电力神马的，那都是浮云！ 弄出这些来郑三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可能再去做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事了，就像抱枕这些东西，不要以为古代人都很淳朴，再淳朴的人如果他认为你是妖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利刀杀死你，毕竟古话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消灭潜在的危险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本分的大夫就好了，能挣足够的银钱养家，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虽然他老婆是男的，但是在这里完全可以给他生个大胖儿子，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比以前活在追名逐利中最后却被陷害的一无所有的落魄潦倒要好太多。 和郑家两老商议过，郑三在身体渐渐好转之后，拿上礼品，拜了一个元姓的年事已高的闲在家中含饴弄孙的老大夫为师。其实郑三除了在把脉方面要深学以外，其他方面的见识比这里的所有大夫都高，也就没同意郑家两老一开始说的花重金挤进济药堂做伙计的提议。 他现在带着殷寒来这深山老林，为的就是多了解一下土生土长的草药都是什么元素分子，在元师父那他说家里农活要忙要请月假，在郑阿爹那他撒谎说要和师傅去游学，下个月才能回来，如果他会做饭的话，连殷寒他都不想带，他自己孤身一人就来了，毕竟山林猛兽无情，即使给殷寒药针防身他也不放心。 娄小玉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殷寒其实医术不怎么样，当初查出来他是春毒，是因为郑三为了增加情，，趣，给他吃过不伤身的□□，逗他学会把脉后，才对他做那事，让他泄出药性。 还有最后扎马赖子的那一针，不是他扎得有多准，是因为针上有猛效迷药，只要扎到马赖子的皮肉上，他就很难醒过来。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治娄小玉的春毒就要用到上面的那些仪器。索性娄小玉碰到的大夫是郑三，可以用神经元素来医治，要是在这落后的古代遇到的是大雍国本土的大夫，没的说，那人指定会说如果不找个人那啥，就会浴，，火焚身七窍流血而死。 其实也不是说这里的大夫无能，毕竟两个世界的科技发达程度不同，他可以配制出直接抑制性，，兴奋的神经药物，是比这里的大夫开的粗略熬制的草药汤有效得多，可是这里的老大夫在摸脉诊病方面真的能落他两条街。 悬案诊脉自古就是一种神奇的手法，在他那个世界懂得人真的不多，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学这个，甘心把辛苦三年才研究出来的新药房拱手让人，那可是他呕心沥血没日没夜做了不下两千次实验才最后成功的，医林金奖也遗憾的擦肩而过了。 筛选出要用到的草药，郑三一一放入分离仪中，在用小称称出精准的各种元素用量，一点也不能马虎，差一点药性就会差好多，最后再把东西送入元素搅拌机，成了！ 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难多了，如果生手来做，中途肯定会失败了再重来，最后没有三个时辰根本办不到，幸亏对于这些郑三早就做熟了，连元素配重比量都不用上称，直接用肉眼和手感就能分毫不差的弄出来。 旁边屋子里的娄小玉也根本等不到三个时辰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汗水湿透了身上盖着的薄毯子，呼吸急促粗重，不停的呼呼喘息着，嘴里的呻，，吟声听得照顾他的殷寒爆红了脸颊。 殷寒手上拿着冰凉的布巾，不停在娄小玉的脖子额头擦拭着，温声鼓励娄小玉说：“小玉，你在忍忍，三郎已经去配药了，等一下你吃了药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同为小哥儿，看着娄小玉被人下了歹毒的春，，药后受的这些罪，对强迫他的马赖子殷寒觉得自己揍他那一下真是太便宜他了。 一会儿娄小玉药性解了，他要带着三郎再去山谷看看，马赖子祈祷他被虎狼吃了吧，不然落到他们的手里，哼哼，绝对让他比死还难受。三郎哪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人渣就要给他暴风雨般的关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坏人叫人渣，但是真的感觉很有道理哦。三郎就是了不起 ！想到这殷寒痴痴地傻笑着，这个三郎真的很好，嘿嘿…… 捂着砰砰乱跳心脏，殷寒晃了晃头，小玉还在难受着，自己居然在旁边乱想，还是洗洗布巾，赶紧给他擦拭凉水降降温吧。 娄小玉感觉他快要忍不下去了，身体里的快意如汹涌的波涛般蚕食着他的理智，在外人面前他只能硬挺着，紧咬着的嘴唇传来阵阵刺痛，他不能松口，就是这点痛意才止住了他想要脱光衣服的渴望。 紧锁着眉头，楼小玉实在受不了了，理智殆尽，低吼了一声，蜷起身体双腿不住互相的摩擦，借助这种动作，使硬挺着想要炸开的小小玉得到稍稍的慰藉，口里禁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 可是短暂的舒爽过后，浴，，望又卷土重来，更加猛烈，更加的使娄小玉不知所措。低着头，娄小玉用手捂住脸，伤心的哭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委屈死了，莫名的被一个陌生人绑了，奇怪的中了春，，药，现在还在这么不知羞耻的自，，渎，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还有可恶的石大山，自己都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他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难道？他根本不打算找到他吗？！亏自己还想和他过一辈子，给他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娄小玉决定要是今夜石大山还没找到他，他就和石大山没完！他就，他就……他什么也干不了，呜呜呜……他好难受！ 娄小玉被折磨的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毫不理智的他决定要好好惩罚石大山，虽然石大山没有什么错，可是谁让他是自己的汉子呢，小哥儿生气了，就得找汉子撒出来！任性就任性，他就这样了，石大山看着办吧！ 殷寒羞囧的看到娄小玉躲在被子下自我纾解，然后赶紧移开视线，经历过人事的他，猜得到娄小玉的动作代表着什么。看着手上的布巾，有些为难，他是走是留，好尴尬！在他还没决定好的时候，被子底下传来娄小玉压抑的哭声。也是，哪个小哥儿碰到这种事不难过呢？ 殷寒想安慰一下娄小玉，可是张了张口，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认识这个小哥儿还不到一个时辰，他的事情自己一件也不知道，还是不乱开口了，万一再说到小玉的伤心事就罪过了。 手足无措间，正好瞥见刚出药房的郑三，几步上前眼带希翼的看着他家三郎：“药已经好了吗？” “嗯，好了，你拿水化开这些药膏喂他喝下，很快就会见效。” 殷寒满眼喜色的抚掌一笑：“太好了，我这就去。” “晚上不要忘了答应了我什么啊。”救人是救人，福利是福利。他有救死扶伤的医者之心，可是这并不妨碍他行使他身为汉子的权利啊。 刚走出去几步的殷寒顿了一下，尔后闹羞成怒的说：“哎呀，知道了！我又不会赖账！”红着脸颊，殷寒同手同脚的出去弄药了。真是的！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这事啊，太不知羞耻了！三郎真是太讨厌了! 要是殷寒的嘴角没有上挑，眼里没有那么甜蜜，他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不知道为什么，殷寒觉得他对娄小玉很有好感，第一眼看到娄小玉，就觉得这个小哥儿真让人心疼。 可能是从小不受家里人待见，嫁进郑家后，郑阿嬷对他还好，只是上面的两个哥儿嬷因着三郎常年吃药很费家里的公用银钱，所以有些看他不顺眼，虽然没有使过绊子，但是对他从来都不亲近，就是上赶着示好，他们也是不冷不热的。 其实殷寒潜意识里很想要交到一个同龄的朋友，一个能够和他分享小哥儿之间的小秘密的人。 今天看见娄小玉的第一面就觉得很顺眼，所以他才会表现的那么热心，那么友善。毕竟他又不是圣者，不可能对每一个受难的人都那么没有防备的帮到底。就像三郎给他讲过的一个白莲花的故事，那个小哥儿处处帮助别人收获了一片美赞，可是却因为一次小小的疏忽，忘记了继续帮助某个人，最后被不满的那个人害死了。他才不要做白莲花呢！ 第32章 惩罚马赖子（一）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三十二章 殷寒化开药膏，扶起娄小玉的身子喂他喝下。 娄小玉支起身子，急切的大口大口吞咽，只要不再让他这么痛苦，喝什么都可以。 一刻钟后娄小玉身体里的浴，，火渐渐平息，困倦之意涌上心头，强打着精神感激的对殷寒和郑三道：“多谢二位救了我，小玉感激不尽，等我回了杏花村，一定会好好答谢二位。” 殷寒听后假装生气地摆摆手：“我们又不是为了好处才救你的，说报答就见外了，你在这好好睡一觉，等你休息好了我们送你回家。” 郑三无奈的看着他家手脚大方的小哥儿，草药是山里采来的不要钱，可是他累了这么久，不要点诊费真的好吗？唉！有这样的败家老婆，真是……好开心！ 这样他就可以再要求后天嘿咻新的姿势了，郑三色眯眯的瞅着他家老婆挺翘翘的屁屁，奸诈的微眯起眼睛。 殷寒觉得他说完话后，身上有些发毛，以为是天气冷冻到了，于是走到榻边，抻过被子盖到娄小玉身上，压下娄小玉抬着的头，顺手揉了揉：“这里很安全，你安心睡吧，你先告诉我们你的家人叫什么，一会我让三郎给你家送个信。” 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娄小玉知道石大山找不到他现在一定很着急，“我住在杏花村，汉子家姓石，你找一个叫石大山的人，告诉他就行，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你快点睡吧。” 殷寒和郑三在茅屋四周再次撒了一边驱兽的药粉，这也是他们这么大胆敢住在这里的依仗。 拍了拍手上残余的药粉，殷寒伸了个懒腰：“三郎，那个坏人还在山谷里，我们快去教训他吧，然后再去石家送信。” 郑三同样也很厌恶马赖子那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时代，强，，奸犯都是最无耻的行径。罔顾他人意愿寻得的*欢愉，真的让那些人渣那么舒服吗？郑三觉得他这种三观正常的人类完全不理解那些畜生的想法。 拿上绳索，郑三和殷寒一起走向山谷。 “三郎，那个人就在前面。我拿针扎过他了，这个时辰应该还没有醒，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野狗吃了。” “这里哪来的野狗，我的药粉可以把整片山林的野兽都熏走，现在山上最大的野物不是兔子就是野鸡。” 说到野鸡殷寒忽然有些馋了，对上次三郎指导他下厨做的麻辣鸡格外想念，忍不住的吸了吸口水，眨巴眨巴眼睛：“三郎，咱家好久没吃鸡了。”还没吃晚饭，真是越想越饿。 对于这个“好久”其实只有不到三天而言的老婆，郑三宠溺的一口答应了：“明天早上我就去捉，中午咱就做，保准让你吃个够。”他说的要疼老婆一辈子，一定说到做到。 “三郎，我现在好饿，我……” “阿寒，先等一下，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郑三好像隐约听到前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殷寒挺住嘴，侧耳细听。真的有声音。“你说会不会是找小玉的村民找到这里，碰到那个坏人了。” 郑三赞赏的看了他老婆一眼，阿寒也不是很傻嘛。“有这个可能，我们上前去看看。” 郑三在前殷寒在后走到马赖子晕倒的那个地方，天色渐黑，隐约就见一个大高个的汉子手上抓着个人，正在用力打手中人的肚子。 郑三听着拳头击打在皮肉上发出的噗噗之声，有点感同身受的肚子疼。被打的那人惨了，以他医者学徒的身份他可以断定被打的那个人肋骨肯定已经折了。 殷寒轻轻扯了扯他家汉子的衣袖，愤慨道：“那个被揍的就是强迫小玉的坏人，真是活该被打。” 郑三心想，果然被阿寒猜对了，这人真的是冲着娄小玉来的。估计大高个是娄小玉的家人或朋友，八成就是那个石大山，要不也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对着谷中晕倒的人下如此狠手。 “你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看着大高个下手太重，担心他贪上官司，郑三好心的开口劝阻。 没想到大高个居然充耳不闻，完全没给一点回应，仍然一拳一拳死命捶着马赖子。 郑三和殷寒对视了一眼，只得又朗声说：“这位兄弟，你歇歇手，请问你认不认得娄小玉这个人？”说这个要是在没反应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昏过去的那个人，你给必死的自己点根蜡吧。 大高个僵了一下身子，兀然回过头，眼神死死盯着郑三，浑身带着散不去的戾气，瓮声瓮气的问：“你怎么知道小玉的名字？你见过他？他在哪？你快告诉我！” 眼前这人，石大山肯定他没见过，小玉应该也不认识，现在他能说出小玉的名字，说明他之前一定见过小玉！ 没错，这个打人的汉子就是石大山。没有人能够想像，在他鼓足勇气走进山谷，经过细致的查找后居然发现晕倒在地上的人是马赖子时，那种怒发冲冠、哀伤心惧的矛盾可怕心情。 小玉一定是被马赖子掳走的，他一定是来报上次被自己抢走小玉的仇的，可是他找遍了四周仍然没有见到娄小玉的身影。 是不是被好心人救走了？如果是这样，他愿减寿十年向佛祖祈求娄小玉的平安。 在他的心底还留有一个没有喧之于口的巨大恐慌，万一小玉已经……不，小玉一定还活着！不会的有事的，肯定不会！！ 看着躺在地上的马赖子，石大山瞬间暴起，提着马赖子的脖子一巴掌扇下去，连抽了五十几下，直到马赖子鼻子嘴角止不住的淌血才住手。 红着眼看着马赖子还不醒，问不到小玉下落的石大山觉得他脑子里那根叫做冷静的弦断了，抬起脚照着马赖子害人的孽根狠狠碾下去，脚尖踩完脚跟跺，直把马赖子身上的那二两肉踩烂了，鲜血透过裤子印红了一大片才停罢。 让这畜生以后再不能这样害人！ 马赖子依然没有一点动静。石大山泄气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滴滴落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今天的事马赖子有过，可是他也未尝没有错，明明知道马赖子这种无赖不会善罢甘休，他居然没有想起提醒小玉防范坏人。要是他把小玉一直带在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了？ 石大山在见到马赖子后心里反反复复不住的在怪他自己，他身为一个汉子，居然让他的小哥儿被坏人轻易劫走，劫走后还无能的救不了人。他该死！ 越想越恨他自己，钻了牛角尖的石大山抬起手狠狠的也抽了自己十个耳光，黝黑的脸上居然浮出了大手印，足见他对自己有多狠！ 打完脸，石大山觉得今天必须弄醒马赖子，只有从他的口中才能准确的知道娄小玉的下落，他现在如果毫无头绪的去找，也许就会错过解救小玉的最佳时机。 倒提着马赖子的脚，石大山把人拖到石头旁，扔在地上后，左手卡住马赖子的脖子，提起来固定到后面的大石头上，右手一拳一拳的照着肚子打下去，他就不信马赖子永远醒不来。 可是马赖子好像犯了邪，不论他怎么揍他，马赖子就是不醒。天色已经微黑了。又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小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啊啊啊啊！ 郑三他们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急躁中恨不得杀了马赖子疯魔了的石大山。 郑三没料到石大山反应这么大，看来那小哥儿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见石大山这么焦急，郑三也啰嗦的卖关子，直截了当的把他家小哥儿如何救了娄小玉，他自己又如何配药解了娄小玉的春，，毒的事情简单说了。 怕石大山误会，郑三很着重的解释了他是配药解得毒，还有娄小玉并没有失，，身给马赖子。 同为男人，郑三了解男人的劣性根，就怕现在石大山介意，万一日后有矛盾时以这个说事，那就太伤感情了。所以还是现在分辨清楚比较好，他家阿寒既然想交娄小玉这个朋友，他就不能让阿寒日后陪着有可能不幸的娄小玉一起伤心！ 嘿嘿，不要夸他疼老婆，不然他会……愉快的接受的！疼自己的老婆，让别人夸去吧！ 石大山听懂了郑三隐藏的弦外话，很想说他不是那种人，不管今天小玉有没有被人糟蹋，他已经认定了娄小玉，只要娄小玉不嫌弃他，他就是娄小玉一辈子的汉子！ 话到嘴边，石大山又觉得和一个陌生人表明自己的心声没有一点意义，与其大声说出这些话还不如一辈子就照着这话做下去。 用行动说出的情话将是世上最动听的天籁！ “拜托你们，能立刻带我去见小玉吗？我很担心他！” 见郑三点头说好，石大山松开手，没理会马赖子在头咣当一声撞在石头上后是死还是活，他此刻满心满眼的都是想马上见到娄小玉。 郑三引着石大山走向茅屋，后面的殷寒看了看地上的马赖子，又看了看走出几步的两个汉子，有些为难，他不想放过马赖子，但是他又不可能一个人就能把一个汉子拖到茅屋那。让马赖子跑了真是不甘心！ 第33章 惩罚马赖子（二）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三十三章 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的殷寒有点小委屈，迁怒的踢了旁边只在腰间绑了一圈绳子的马赖子一脚，然后瞪着郑三道：“有什么好笑的？我们不能放过这个坏人，万一他以后还来找小玉的麻烦怎么办？” “用绳索把这个人单独绑起来，不是更省力更有效吗？”就马赖子那一身伤，估计到明天天亮也不会醒，更别说还中了他特制到迷药。 殷寒诧异的戳了戳头：“哎？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呢？”他好笨哦！其实他刚才就是灵机一动，记起家里被拴在木桩上不能乱跑的狗后，才想到把马赖子也拴在石头上，这样马赖子也不能跑掉了。 石大山也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会脑子已经清醒了，他也明白马赖子这个人不能放，要是今天让他逃了，必定后患无穷，没想到这两个陌生人考虑的这么周到，石大山心里满是感激。 拦住拆下绳子打算重绑一遍的殷寒，石大山走过去，一把提起马赖子的裤腰带，在郑家夫夫目瞪口呆下，轻松的把人抗到肩上，冲着还在发愣的两人呲了呲牙：“不用那么费事了，我扛着马赖子跟着你们，到地方再绑起来，指定不会让他跑了！” 郑三闭上了大张的嘴，看着步履轻快的石大山，比了比自己的干瘦的身材，重重的踏步向前走。 他才没有羡慕呢，哥以前也是一个肌肉猛男，拳打四方力能扛鼎，虽然现在弱鸡了一点，可是他坚信八块腹肌性感人鱼线那都不是梦，他早晚还会变回那个雄姿迷人的汉子的！握拳！ 石大山不知道郑三的这一系列耍宝心理，他现在就想快点走，只有亲眼见到娄小玉，确定他平安无事，他这颗紧紧提着的心才会放下。 一刻钟后，三人回到茅屋。 石大山看着近在眼前的屋子，心里剧烈的跳动，小玉就在里面，这不是做梦，他真的找回他的小哥儿了！ 扔下马赖子，石大山大步急跨地走进院子，推开屋门，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直直的冲着旁边的屋子跑去，撩开帘子一眼就看到塌上的娄小玉。 怜惜的看着他家受苦的小哥儿，矮下身轻手抚平塌上人熟睡中还紧皱的双眉，做恶梦了吗？ 石大山轻轻的诉说：“对不起，小玉，我来晚了。”握起娄小玉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只有这温热的接触，才能让他真的确定小玉还鲜活的存在他的世界当中。 娄小玉一直睡得很浅，在这陌生的地方他始终不能完全放下心，再加上只要闭上眼，脑子里就会立刻浮现马赖子流着口水可怖的向他扑过来的情形，一直在重复睡着了被吓醒，然后又累的睡着的疲惫过程。所以在石大山抬起他的手时，娄小玉很快从梦中惊醒。 猛然睁开眼，望着眼前出现的熟悉面孔，娄小玉的眼眶渐渐湿润。坐起身，一把抱住低着身子的石大山，胳膊紧紧勒着眼前汉子的粗脖子，脸埋进他的肩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委屈的哭诉出来。 “呜呜，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见石大山真的来了，娄小玉才敢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石大山没有立即说话，偏腿坐到榻上，把娄小玉整个人抱到腿上，像抱着孩子一样，紧紧搂在怀里，低头不停的亲吻娄小玉的额头。 “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不要你了呢，我要你，一辈子都要你。”娄小玉永远是他掌心呵护的珍宝。 “你知道吗，那个坏人好可怕，他给我吃了春，，药，我快难受死了，要不是殷寒哥哥的汉子救了我，我就死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知道，我的小玉受苦了，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马赖子的。不要再怕了啊，乖，你的大山会在这保护你的。” 石大山看着怀里困倦的娄小玉还在强睁着眼睛，心疼的伸手轻抚他的后背，让他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 “那你不能走啊！” 石大山笑了笑，他家小哥儿闭上眼还不放心的紧抓着他的衣摆，亲了一下娄小玉的眼睛，帮他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温声保证：“我不走，就这样抱着你睡，安心睡吧，醒了我一定还在。”他的小玉就在这里，他还要去哪呢？ 娄小玉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受着安心的体温，在石大山怀里很快睡着了，这次再也没做那个恶心的恶梦。 殷寒站在问口偷偷扒望榻上的两只，郑三实在看不过眼，上前用力揭下贴到墙上的他老婆，掐了掐怀中人的嫩滑脸蛋，假装不悦的呵斥：“人家夫夫说悄悄话，你偷听什么，要是也想听，讨好你汉子我啊，我最好哄了，给点肉就什么都听你的！”此肉非彼肉。 “呸，你的话我都听腻了，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了，快找说说这个人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扔在院子里吧？ 被老婆嫌弃的郑三不屑的看了看地上可怜的那个哥们，脑袋窝在肚子下，以一种高难度的柔体动作彰显着他的存在，渣宰！ 飞起一脚把人踢到两米远，郑三擦了一下鼻头，看着他家老婆，狗腿的上前讨好：“这种烂东西，绑起来扔到柴房就行。哪用费多大心思！” “他的伤要不要治一下？别明天起来他就死了。”虽然气愤马赖子的禽兽行为，可是如果真的把马赖子弄死，作为平头百姓的殷寒觉得不放心，要是被官府查出来，他们也会是死罪的。 郑三不是古人，所以对于官府没有殷寒那么惧怕，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的伤不重，就是一些皮外伤，别担心了啊。” 见殷寒还有些犹豫，郑三推了推他的肩膀，可怜兮兮的道：“阿寒别管他了，你汉子我快被饿死了，你快去厨房做些吃的吧。” 目送殷寒进了厨房，郑三走到马赖子身边蹲下，仔细观察着这人。 呵！伤的可真不轻，探手过去摸摸他的肋骨，断了五条！ “你居然没死，真是命大！”肋骨断裂后很容易扎到肺叶，那样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呼吸困难而死。就石大山那手劲，能在他手下平安无事，估计困难。 好奇的看着马赖子裤子上的血，怎么那么多？也没见他身上有什么大的伤口啊？ 忽然郑三猥琐的笑了笑，马赖子这情形很像他之前那个世界的女人那几天侧漏的样子啊。嘿嘿！这世界连会生孩子的男人都有，没准这马赖子在这世界就是个女人那样的个例。 身为医者的好奇心让郑三心里痒痒的，环视四周，很好！石家夫夫在屋子里，阿寒在做饭，没人注意到他。 板正马赖子的身体，郑三抽去他的裤带，古人的衣服就是好，宽松的不用脱他就能看见里面的状况，只一点不好，就是古人不穿内裤，被卡鸟好几次的郑三实在受不了，最后在他老婆怪异的目光下自己动手做了几条内裤穿，才结束了他奇特的光腚体验。 想的有点多了，揪住马赖子的裤子提到高处，郑三赶紧凑近睁大眼细瞧。 第一眼他傻了，第二眼松开手扑通做到了地上。卧槽！吓死爷了！鸟烂了！ 我的天哪，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估计是世上最大的惩罚，没有更大，这已经就是极限了。 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他的迷药迷的至今没醒来的禽兽兄弟，节哀吧，你的人生没啥乐趣了，我就不救你了，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啊！ 石大山见娄小玉睡着，把他放到榻上，盖好被子，他还出来解决马赖子的事了。还要回家给担心的家人报个信。 郑三看着高壮的石大山走出屋门，再看看无知无觉躺在院子里没jj的马赖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身下的兄弟。 靠！这位太凶残了，刚才马赖子身下那血肉模糊一点没剩的惨状真的吓到他了，所以看到石大山他就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蛋疼！ “你没事吧！”这人真怪，坐地上缩着腿干什么呢，可能是当大夫的本事越大怪毛病越多！ 郑三低头看看自己的动作，尴尬的松开手掩饰道：“我这是锻炼身体，舒展舒展筋骨，吼！哈！” 郑三泪奔的坐在地上打了一遍军体拳。把大学里学过的现在还能记住的所有招式打了五遍，才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收工。 “嘿嘿，身体好才能吃嘛嘛香！”我去！他一紧张到底再说什么傻缺话，真想抽死自己。 石大山对他点了点头，郑大夫救了小玉的命，虽然他现在行为怪了点，但是他还是从心里尊敬恩人的。 没有看到身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郑三，石大山走到马赖子跟前，像提着死猪一样把马赖子提到院里的水缸边。 郑三看着没系裤带，随着拖动裤子退到膝盖公然露鸟的马赖子，哦不，已经没鸟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太丢人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裤子是他脱的！！ 第34章 解决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三十四章 郑三抢在石大山之前开口：“大山兄弟，你手上那人的裤子开了。”先发制人，聪明！ 石大山回头一看，可不是吗，手上的马赖子露着光溜溜的屁股，嫌恶的踢了一脚：“这种畜生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关系，他要是在意他的脸面，就不会当赖子了！” 这话郑三不同意，马赖子怎么着他管不着，可是他家老婆还在这呢，当着他这老公的面，老婆视觉出轨，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家里有两个小哥儿，被他们看到不太好吧？”他就不信说这个石大山还无所谓。 果然，石大山听完郑三的话，犹豫了一秒钟，认命的帮马赖子把裤子提好，再用裤带死死的勒住。如狂风般粗暴的动作看的一旁的郑三又有点下身疼。 舀起一瓢水，石大山冲着马赖子的头浇了下去。郑三扶着额头，闭上眼，在心里感叹，石大山绝对是他来到大雍国后见过的最“残暴”的古人，这手段真是赞了，简单又直接，他果然不能小看古人。回想三十一世纪被死猫吓得吱哇乱叫的好基友，再看看眼前这位，果然石大山就是真汉子！有血性！ 石大山没想到浇了半缸水之后，马赖子还不醒，现在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月光虽然很亮，但是石大山没有发现马赖子的脸上开始泛出一股黑青。 石大山纳闷的问着一旁的郑三：“郑大夫，你来给他瞧瞧，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石大山觉得真是邪了门了，凭自己多年打架的经验，他的手力对敌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天他是拼了老命的在教训马赖子，当时没有注意，现在理智回笼了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马赖子是被殷寒用木棒打晕的，可是他都快把马赖子打死了，这人还不醒，马赖子身上一定有问题！ 抱起双臂，郑三冲着马赖子一抬下巴：“不用看了，他中了我独家的迷药，没有解药的话，得三天之后才能醒。” “那你咋不和我说啊？”在山谷里，郑三也没说这个事啊？ “你也没问我啊？” 石大山叹了一口气，搓了搓脸，好声的请求郑大夫：“拜托你，能帮我把他的迷药解了吗？” “解他干什么，你想放了他？”石大山不会真的傻吧，放虎归山多危险啊！ 石大山摆摆手：“没有，没有！他这样昏迷着，我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如果人醒了，他可以把他送去官府治罪。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大雍国作奸犯科的人只判三年苦刑就会放出来，到时候又要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郑三摸着下巴，眯着贼兮兮的双眼打量郑三，给娄小玉解药他没收钱，一会配迷药的解药，阿寒知道了肯定也不许自己向石大山要钱，为了不让自己吃亏，他愉快的决定了——就让马赖子留下给他试药吧。 “要是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人交给我，我拿他试完我的新药，就给他下心里暗示，那种暗示可以使他以为他已经得手了，这样他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不过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把马赖子的鸟没了这个事圆过去。 石大山深鞠一躬，诚挚的道：“郑大夫，多谢！我石大山永远记得你的这一份恩情，以后要是用的到我的地方，请随便开口。” “好说，好说！冲你这么痛快，我交下你这个朋友。”上前捶了捶石大山的胸膛，汉子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来的那么突然。 石大山裂开大嘴，看着只到自己鼻子的郑大夫，同样高兴的拍了一下郑大夫的肩膀，冲郑家夫夫今天的善举，能与他们结交是自己的荣幸。 “郑大哥，我啥也不说了，过两天你们来我家，咱兄弟好好喝一杯，也给我和小玉一个答谢你们的机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哪能什么都不表示就揭过去了。 哎？人呢？石大山诧异他说完话，眼前怎么没人了。 “我在这儿！”石大山低下头，声音怎么是从地上传来的？ 郑三弱弱的举着手，他居然被石大山一巴掌拍到地上了，奇耻大辱啊！他有那么衰吗，有吗？ “你怎么趴到地上去了？”扶起郑三，石大山暗暗心想，这不会是自己打趴下的吧？他也没使多大劲啊，这兄弟也太虚了吧。怪不得要做大夫呢，要是种地，能收到庄稼吗？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鄙视的郑三被石大山气的跳起，“我是被你拍的！我是黄瓜吗，你拍的这么狠！”气死爷了！ 石大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不住啊郑大哥，我是个杀猪的，天生力气大，刚才没有注意，没伤到哪吧？” 郑三见石大山认错态度很好，就没再抓着不放，实际上只有他知道，还有很大原因是他大病初愈体质非常羸弱。 “马赖子的事就麻烦你了，小玉应该不会这么快醒来，我先去家里报个信，然后再回来。”他已经出来很久了，等天黑后他和小玉再不回去，石家人肯定会急得上山来找他们了。 拜托郑大夫帮他看着一下娄小玉，石大山踏着月色向杏花村赶去。 石家现在确实急得开了锅，家里石霜还没醒，石大山和娄小玉又没了踪影，大山还好，一个汉子能出了什么事，但是小玉一个小哥儿单身一人就不好说了。石阿奶对着家里供奉的佛龛虔诚的祈祷，希望佛祖保佑他老石家的这几个孩子，别让他们出意外。还要忏悔他下午的过错，以狭隘的眼光看待娄小玉。 石阿奶虽然表面接受了娄小玉，其实他对这个外来的小哥儿一直有戒心，所以今天看到他没和石霜一起回来时才会那么恼怒，他以为娄小玉真的就是他介意的那种人。 现在他很后悔，小玉那个孩子不是他想的那样，石家的每一个人都接受了他，只有自己还在吹毛求疵。 石伯嬷已经做好了饭，没有一个人吃的下，石阿爷吩咐石伯嬷先给石霜的饭温好，别半夜里石霜醒了，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 “大峰，再等半个时辰大山再不回来，你就去大阿爷家叫人，带上你堂兄他们一起去山里找找，路上多点点火把，这样野兽不敢上前，有什么危险别硬撑着尽快回来报信。” “行，阿爷，我现在就去准备家伙什，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去吧，路上小心。” 送走石峰，石阿爷看着石大伯：“老大，石霜的事不能这么算了，明天你跟我去一趟你二伯家，这帐咱们得好好算算。”就算碍着一家子不好把石莲扭送官府，但是都这个时候了，石莲家居然没有一个人上门，哪怕不道歉只来看看石霜也好啊。 石大山走后，谢过薛明明和救石霜的那个汉子并承诺会登门拜访后，又送走听闻消息前来探望的石大爷，石四爷两家人，石家人全都聚在堂屋里商讨今天的事情怎么处理。 在众人一致的同意下，石阿爷拍板，明天就去石二爷家讨个说法。 石大山回来的时候正好在路上碰到要去石大爷家叫人的石峰。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大山？！太好了，你没事，小玉怎么样，找到了吗？”看了看石大山身后，怎么没有娄小玉啊，不会还没找到吧。 “哦，找到了，这事比较复杂，等回家再说，你这是要去哪啊？” “要去大阿爷家，我们见你出门许久都没回来，都担心的不行。这不，阿爷让我去叫堂哥他们，打算一会去山里找找你。” “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就回家里报平安，等说过后我还要赶回山里陪小玉。” 石峰听不太懂石大山的话，不过也没多嘴问石大山，等回家后好好听听不就都明白了吗，现在就是插嘴问也不能全弄明白，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石大山跟着石峰一起回到老宅，石阿奶听到石大山回来了，爬起身跑出屋子，看着完好无损的石大山，跑上近前一把抱住他。 “你这孩子，吓死阿奶了，小玉找到了吗，阿奶下午错了，不应该误会他的。” 石大山抱紧了怀里年老瘦弱的石阿奶，眼泪盈满眼眶，笑着说：“阿奶你说什么呢，没人会怪你，小玉没事，他现在在山里呢，一会我还要回去陪他，明天他就会平安回来的。” 石阿奶有些听不懂，怎么不直接回来，还要去山里呢？ 石阿爷不耐烦的看着一直问东问西的石阿奶，他正等着大山解释情况呢，这老头子左一句右一句的，大山哪还说的清楚。 “你放开孩子，你问他答的什么时候能说完，你让他自己说，所有人都在这急得等着呢，别瞎打岔！”这话石阿爷是带着气说的。 石阿奶这个人，最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小心眼，对家里人那是真的没得说，要不石阿爷也不会处处忍让他，只是对外人，石阿奶总是挑三拣四的，石阿爷觉得小玉那孩子不错，不像那忘恩负义的人，就石阿奶不听，老在心里留着小心思。也就是他不当面对人为难，只在心里介意，才让石阿爷没有过多苛责他。 石大山放开石阿奶，只说娄小玉在山里遇到了猛兽逃到了山的另一头，幸好被山谷里居住的一个大夫收留，只是天黑路远加上娄小玉受了惊吓，所以他在找到人后，才决定明天再把小玉带回来，还可以让大夫给小玉看看有没有别的病症。 石大山没有把实情说出来，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介意，可是他保证不了别人，他不能让这事传出去影响小玉的名声，他的小玉应该在幸福中快乐生活，而不是在闲言碎语中难过消沉。 第三十五章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那个大夫是个汉子吧，你怎么能把小玉一个人就在那，多不放心啊？”石阿奶的小心眼又来了。 石大山不乐意的皱着眉：“阿奶，你想哪去了？郑大夫是个好人，再说他已经成亲了，郑哥嬷和他一起住在山里。” 此话一出，石阿爷瞪了石阿奶一眼，石阿奶委屈的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着：“我这不是担心小玉吗，怕他在遇到危险，之前大山又没说清楚那大夫的小哥儿也在那。” 说实话，石阿奶这次真的是没有坏心，他确实是担心娄小玉，虽然说出来的话不中听，但是他提醒石大山对外人抱有警惕心这点确实是应该的。 石阿爷出来打圆场：“好了，孩子安全回来就行了。郑大夫对小玉有大恩，咱老石家不能不记着，大山啊，你回去问问郑大夫什么时候有空，是咱家登门拜访也好还是把恩人请到家里来也好。咱们要好好谢谢人家。” 石阿爷这一辈子最讲情义，有仇可以忘了，有恩必报，别人施救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被救的人也许改变的就是一辈子，所以无论恩情大小，都要感念！ 石大山也是这个想法，他是石阿爷一手教出来的，骨子里的东西一脉相承，别的石家分支上的人他们不管，也管不着，但是在石阿爷之下的每一个石家人，没有一个是不知恩义以怨报德之辈。 “阿爷，我晓得了。”石大山郑重的点头道。 石阿奶在一旁听着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袖子，刚才那事确实是他想差了。 “阿爹，既然大山回来了，小玉也有下落了，咱们用饭吧，大山也没吃呢吧？你家里也没人，留在这一起吃吧。待会吃完就着月色早点回山，别忘了也给小玉带着点吃的。”石大伯见石大山一边回着话，一边用手摁着肚子，猜这小子肯定是饿了。 石伯嬷也上山招呼众人：“对啊，既然事情都已经有有着落了，大家不用再提着心了，都快来用饭吧，宝哥儿你和我去把菜端上来，你阿爷阿奶跟着担心了这么久了，一会用完饭让他们早点休息。” 石阿爷石阿奶对视一眼，欣慰的笑了笑，他家大儿嬷能这么关心他们两老，也不枉他们平时他当亲生孩子来疼了。 刚回杏花村时间不大的季氏赶紧拦住石伯嬷，“阿嬷，你也歇着吧，我自己去端就行，你照顾小霜一下午了，肯定也累的不行。都怪我今天回了我阿爹家，要不也能帮帮忙了。” 把怀里的石荣塞给石峰，吴氏动作利索的出去了，完全没给石伯嬷再开口的机会。 “对啊，阿嬷你歇着吧，让宝哥儿去吧。”石峰一边逗着怀里啊啊直叫的小子，没心没肺的说着。他家儿子真好玩，把手指递到他嘴边，居然像个小狗一样的张口咬。哎呀咬不到呀，咬不到！ 石伯嬷没注意石峰手上的恶行，对着偏身坐着的儿子打趣到：“你个傻小子，怎么不知道心疼你的哥儿呢，亏得宝哥儿给你生了俩孩子，真是白跟了你了！” 石伯嬷故意这样说的，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从石霜被抬回来后气氛一直沉重，连平时活蹦乱跳的喜哥儿都懂事的不吵不闹，老老实实的坐在石峰身边听着大人说话。 “我心疼，可我再心疼他，我也要孝顺阿嬷呀！阿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石伯嬷被哄的笑不拢嘴，回头看着石阿奶说：“快看看你孙子，多会说话啊，那行，我也享享我儿嬷的福。” 石阿奶也笑着附和说：“大峰这嘴儿可是够甜啊，怪不得宝哥儿这么依着他呢。” “我这哪是甜，我这是说实话。”石峰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他要是哄起人来真的能把人美上天。 石大山看着嘚瑟的大哥，真不顺眼，故意拆台到：“我相信我大峰哥说的都是实话，和宝哥嬷成亲那天，大哥不就说了实话嘛！” 听闻此言，堂屋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回 第三十六章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石大山抓起娄小玉的手，使劲朝着自己的脸打去，嘴上认错道：“小玉，我食言了，我该打！”他承诺过的事情确实没有做到，不管他有多有力的借口，没有履行就是没有履行。 娄小玉木然的看着他，缓了一会才从思绪中回过神，胳膊向后用用力，眼见挣不开石大山的大爪子，有些急了，“你放开我！” 石大山苦着脸歪着嘴，“小玉……”这长音拉的估计能绕青龙山一圈。 “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要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离开，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下次不许再骗我！”今天真的把他吓得不轻。 石大山举手保证：“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我要再言而无信，没有守约，我就是…就是猪！哼嗯哼……”石大山配合的做出一副猪叫的蠢样。 娄小玉看着石大山如此卖力的耍宝扮趣，忍不住破涕而笑。伸出空余的那只手，不忍直视的捂住他家汉子的大黑脸，汉子那么丑，他这当小哥儿的真没面子！ “笑了就是不生气了，嘿嘿。小玉，肚子饿了吗，我从家里给你带了吃的东西，你等我一下。”说着，石大山起身走去外间屋子，无视了门口笑的一脸促侠的殷寒和郑三，径直的拿起刚才顺手放在桌子上的篮子，回了屋。 “小玉你快尝尝，这是伯嬷专门给你留的米粥，还温着呢。”石大山取出篮子里的碗筷递给娄小玉。 娄小玉接过碗来，端在手里，面带忧色的问：“大山，小霜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石大山拍拍娄小玉的头，“罗大夫说这次小霜比较走运，没被伤到什么大的地方，虽然流了不少血，确是没有性命之忧。” 娄小玉听了一脸的后怕，今天这事真是太危险了，也不知道石莲是怎么想的，他和石霜之间有多大的矛盾不能解决，为什么非要下死手呢？ “家里有说怎么处理这事吗？” “我来之前阿爷决定明天去二阿爷家讨个说法，明天咱俩早上回家后，我先和阿爷去趟二阿爷家，然后再去石头村。” “那咱们明天早点起，我也想回去看看石霜，只是今天我这事……”娄小玉语气迟疑，面上有些难看，他知道他自己没有被马赖子占了身子，可是他怕别人不知道，一想到人们轻视恶意的眼神，他就有一种住在山里永远不出去的冲动。 石大山一本正经的看着娄小玉，坚定的说：“你什么事也没有！我和阿爷他们解释，说你在山上遇到了猛兽，慌不择路下逃到山里，最后被郑家夫夫好心搭救才脱了险。所以你明天回家后，记得也要这样回答。” 娄小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心里热乎乎的。嗯？这粥怎么吃着好像有些甜呢？ 吃过饭，石大山找郑三借了条被子，怀里拥着娄小玉躺下了。 旁边屋子里的郑三无语的看着他家殷寒，还没有三分钟就打起了呼噜，这睡觉速度也太快了吧？他还有话想和他说呢，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再叫醒吧？ 算了！他也睡吧。 郑三拉起被子盖好，闭上眼，昏沉之间想起有什么事没办呢，什么呢？哎呀！太困了，还是明天再说吧。咂咂嘴，搂着殷寒暖暖的身子郑三睡了。 可怜柴房里的马赖子，晚饭前被郑三喂过解药，现在完全清醒了过来。 胳膊疼！腿疼！肚子疼！最要命的是两腿之间的那个地方，疼的他浑身直冒冷汗。 “呜呜呜……”嘴里塞着布条，身上绑着绳索，马赖子无力的倒在地上哼哼。 这是哪个瘪三在整他马爷爷？除非弄死他，不然只要让他出去，哪怕只还剩一口气，他也要找到这人，活活扒下他一层皮，好好出口恶气！ 月色下马赖子的脸越来越青，寒冷的的夜晚终于带走了他身上的最后一丝热气。 上天没有给他再出去作恶的机会，恶贯满盈的马赖子在这老旧腌臜的柴房里结束了他短暂的生 命。 马赖子这么轻易亡故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归于他那破如败絮的身体，至多只能再活个十多年。 今天石大山下的那顿狠手，生生把马赖子仅还有的十多年，耗的所剩无几。郑三探脉的经验不足，在院子里把脉的时候他觉得马赖子的伤虽然有些重，但是应该还远不到要命的程度。 其实不然，马赖子虽然命大的没有被断裂的肋骨戳死，但是他的各种脏器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嘴角和鼻子一直没停住淌出来的血就是证据。 再加上傍晚被石大山浇了一通冷水，被扔在柴房连条被子也没有，又饿又冷还带着严重的病情，综合各种原因，马赖子最终含恨魂归尘土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大山和娄小玉早早的起来，收拾好。 出了屋子，推辞了殷寒的早饭盛情挽留，他们今天还有要事，遂只好提出告辞。 石大山想了很久，眼见着他们真的要走，憋不住的说：“小玉，马赖子就在柴房里，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去打他一顿吧，他被绑着呢，绝对不会跑了也不会还手。”他就怕小玉把这事一直压在心里，日子久了，非得闹出病来不可。 “不要了大山，我不想再见到他。”如果有可能，娄小玉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恶人。 石大山走到身边揉揉他的头发，温声说：“好，不想见就不见了，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放心吧，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安慰完娄小玉，石大山转头对着门口送别出来的郑三和殷寒郑重的一拜：“多谢二位搭救，过两天等家里的事忙完了，希望郑家哥哥们能赏光来石家，让我们也表表谢意。”石大山说的诚心敬意。 娄小玉也跟着一拜。 郑三和殷寒都是爽快人，没有矫情的避让，朗声答应了。 在石大山走之前，郑三又说了句：“大山兄弟，马赖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他肯定不会再去麻烦你们。”实在不行他就把马赖子毒哑毒瞎，这样他就不会到处去乱说了吧。 “那就拜托郑大哥了！” 再次挥手道别，石大山腰间别着驱兽粉，背上背着娄小玉，踏着晨曦的露珠向杏花村走去。 “行了，阿寒别看了，他们已经走没影了，咱快去吃饭吧，你汉子都要被饿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殷寒觉得郑三什么都好，就是嘴上太没遮拦。 一说到死，郑三忽然想到被他关到柴房里的马赖子，他昨天居然忘了给那人扔条被子，也忘了给他喂点饭，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怪不得他昨天入睡前总觉得有事没做，只是当时太困了，没想起来！ 坏了，郑三想。就马赖子那身体，可别出点什么事啊。 “阿寒，你先去吃饭，我先去方便一下，一会就来。”他要先去看看马赖子，希望不要有个好歹。 看着殷寒进了屋，郑三蹿进柴房，打开门回手立马又关上，抬眼打量地上的马赖子。 一看冲着门口蜷缩着，面色青紫呼吸全无的马赖子，郑三的脸僵了一下。真的是最坏的后果，人死了。 上前摸了摸马赖子的颈脉，确定人真的是死了，郑三突出嘴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紧接着就是异常的兴奋，两眼嗖嗖放光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作为一个现代医学者，解剖人体研究就是必修课。 刚刚了解这是架空朝代的时候，郑三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好想研究研究这里人的构造。 怎么研究？当然是解剖了。这个想法没出现五秒就被他强压下去了，古人都讲究死者为大，他总不能去偷死人的尸体吧，那也太缺德了。 本来已经死心了的想法，看到马赖子的死尸的时候，郑三觉得自己心里的恶魔破开牢笼，紧紧的占据了他的魂灵。 他告诉自己，反正这个人也死了，等他研究出这个时空的人体构造，就能更好的配置出不同器官不同剂量的医治药物，也算是马赖子为恶一生积的一点德了。 说服好自己，马赖子平静下过于激动的心情，即使有些遗憾马赖子不是会生孩子的小哥儿，郑三也很满足了。 拍拍脸，做出一副寻常的样子，郑三怕殷寒被屋里的尸体吓到，锁好柴房，去用饭了。 幸亏殷寒早上做饭用的柴火是昨天晚上剩的，不然取柴时见到那样的马赖子肯定得吓坏了。他得想个办法背着殷寒把马赖子的尸体在午饭前运走。 这边郑三打着自己的小心思，那边石大山和娄小玉回了家。 石大山先是烧了热水，他和娄小玉一前一后梳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简单热了点家里剩的馒头，配着凉菜吃了早饭。 收拾好家里，石大山带着娄小玉锁好院门去了石家老宅。 院子里石阿奶和吴氏正在捡豆子，家里的豆酱快要吃完了，要捡出来一些好豆子做材料。 第三十七章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三十七章 屋子里，石伯嬷抓过娄小玉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伯嬷就放心了。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你们以后万不能再私自去后山了。” 石伯嬷在心里感叹，幸好祖宗保佑这次小玉没什么闪失，不然村里那起子多嘴嚼舌的东西又该说他家大山命硬克亲了。 也不知道这话是从哪家开始流传出来的，自从大山把小玉带回来之后，村子里渐渐的开始有人在背后议论，说石大山命硬克亲，而且还胡说八道的把当初石永全遇险的事安到大山身上，非说是他克着了他阿爹的运道，才招致来的落霞山灾祸。 还有人恶意的揣测，季氏离合七八年了，也没听到过季家传出来什么消息，没准季氏也被石大山克死在他乡了。这话一出，不少人唏嘘幸亏他们家小哥儿没嫁给石大山，不然真要被克着了，石家日子再好他们家孩子也享受不到了。 石伯嬷一想起前天不小心听来的这些传言，就气的胸口发疼，你说这造谣者得有多歹毒，才能想出这番话来抹黑石大山？ 见娄小玉听话的点点头，石伯嬷心里舒服的笑了笑，放开娄小玉的手，“小玉，你在凳子上坐会，我给小霜擦擦汗。” 石伯嬷坐到床边，在凳子上的水盆里拧了一条毛巾。水是刚换过的，到现在还温着，石伯嬷仔细的给石霜擦干净面颊、脖子和手脚，放下布巾，揉了揉胀痛的脑袋。 昨天夜里他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这屋子右角的那张竹床上，脑子里不停的旋转着小霜满头鲜血的画面，过半个时辰就要起来摸摸小霜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才敢回床休息。 娄小玉站着没动地方，满脸忧色，伯嬷肯定熬了一晚上没睡，眼底的黑眼圈比墨还黑，还有满是血丝的眼睛，这才短短十多个时辰，石伯嬷看起来就好像老了四五岁。 “伯嬷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要不您回屋歇歇，我帮你照看着，当初我阿嬷生病时就是我在照顾的，把小霜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石伯嬷也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差，早上吴氏和石阿奶就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也劝他去睡会，他没听。他是真的睡不着，眼睛不看着石霜，他的心里就不踏实，总怕有个什么万一，孩子就没了。虽然罗大夫也劝过他，说石霜没有大碍，可他还是静不下心。 “小玉你的好意伯嬷心领了，不过不用麻烦你了，伯嬷现在不困，要是我真的挺不住了，伯嬷会告诉你们的，好孩子，不要再为伯嬷担心了。” 面对着娄小玉，石伯嬷心里有些复杂，他昨天也有些误会了娄小玉，现在看着人家对他这么好，心里顿感有些不是滋味，真是有愧啊。 对于石伯嬷的坚持，娄小玉能理解，也明白他此刻听不进去劝说，只好无奈的再次开口：“那好吧，伯嬷，我也不多说了，午后我来接替您。”见石伯嬷还要拒绝，娄小玉拦住他：“您别再推辞了，照这样下去，小霜还没好，您也会累倒下的，伯嬷，要是为小霜着想，您就听我的吧。” 石伯嬷犹豫了片刻，爱怜的给石霜掖了掖被角，冲着娄小玉感激的点了点头，应下了。小玉这份情他也记住了。 堂屋里。 “阿爷，我们什么时候去讨说法？” “这就走，你去把你大峰哥也叫上。” 石阿爷带着石大伯先走，石家兄弟俩缀在后面，这件事他们暂时不想声张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扬出去，不只石莲名声败了，石家所有小哥儿的名声都会受损。 石大山和石峰到的时候，进门就听到季湘伯嬷操着尖锐的嗓音叫着：“三伯（石阿爷行三），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家石莲这么老实，怎么会用石头砸石霜的头呢？你可别找不到凶手，就把屎盆子扣我家石莲头上。咱可都是姓石的，你们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我们大度的看石霜不知怎么伤了头，不和你们计较我家石莲被打的事，你们怎么还倒打一耙啊？” 季湘眼神躲闪的厉害，昨天石莲回来后，脸颊红肿，衣衫脏乱，仔细看衣摆上还有几点石莲下山前没有洗干净的血渍。 季湘当时就炸了：“这是哪个王八蛋打的，告诉阿嬷，阿嬷带你去找他家人算账。”真是岂有此理，杏花村居然还有敢欺负他季湘儿子的人，看他怎么修理他们。 石莲拉住愤怒中的季湘，扑通一下跪倒地上，哭诉着说：“阿嬷，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砸下去了。” “杀，杀人了？”季湘愣住了，反应了好一会，“你和我说说怎么杀的？一句都不许漏，听到没有？！别哭了！你要急死我吗？快点说！” 石莲一五一十把山上的事情都说了，季湘气的打了他的头一巴掌，恼怒的说：“你说你这猪脑子是怎么想的？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蠢？石霜打了你，你打不过他就不还手，回头我肯定绕不了他。可是你怎么能用石头去砸他呢，现在好了，这是要是传出去，你还有名声吗，还有人敢娶你这样手黑的小哥儿吗？” “阿嬷，阿嬷！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呜呜呜呜呜。” 季湘急得在屋子里乱走，“哭什么哭，别哭了！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季湘急得在屋子里乱走，“哭什么哭，别哭了！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季湘眼珠一转，“这事都有谁知道？”要是人多，他现在就带着石莲上门去给石霜磕头认错，要是人少，那就…… 石莲抹干净眼泪，抽了一下鼻子，想了一下说：“有一萱，薛明明还有大山哥定的那个玉哥儿。” 季湘神色复杂的逼问：“仔细想想，就这几个人吗？没别人了吗？”要是就这几个人在场的话就好办了。 石莲肯定的摇了摇头，当时栗树下再没别人，他可以肯定，就是后来背石霜走的那个汉子也没看到他的脸，当时他见有人来，下意识的躲在了树后。只是阿嬷问这些有什么用，石莲疑惑不解。 “这事你不能认，从现在开始无论谁问你，你就咬死了说人不是你伤的，听到了没有？” 石莲皱着眉头，“可是阿嬷，我说的这几个人他们都看到石霜是我砸的了，我不承认有什么用啊？”石霜一家人又不傻，只要听薛明明说了，怎么会不来找他算账。 季湘轻笑了一下，“呵！薛明明从小就和你不对付，他当然是陷害你的啦！至于那个小玉，一个外人的话怎么可信？你一会就去找牛一萱，依他那么恨石家，他肯定不会把实情说出去的。这样一来，谁又能有证据指正人就是你打的。” “可是阿嬷，我脸上的这些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算他可以反驳，别人也会怀疑的。 “明天早上你就去你外阿奶家，躲过这阵子你再回来。”季湘恶毒的勾起嘴角，就算石阿爷家知道人是石莲伤的，没有直接的证据他们报不了官，再说石家这几个老家伙也不会允许败坏门风的事传出去。哪怕就算最后事发了，估计最坏的后果就是石莲被石家祠堂打一顿，比起别的来，这是最轻的了。 所以季湘才在石阿爷等人兴师问罪时这么嚣张。 石阿爷被气的不行，没搭理季湘，直面着坐在上手位置老神在在的石二爷，“二哥，这事你怎么说？” 石二爷心里莫名，石莲的事季湘谁都没告诉，所以他以为这是误会，遂开口护短：“老三，你们没弄错吧，小莲这么听话的孩子怎么会打人呢？可别冤枉我们哪！要是你们找不到凶手，你可以和你二哥说一声，我豁出这把老骨头也会帮你找出凶手，可是你不能看你二哥好欺负，就乱说小莲打石霜了啊！你看看他俩那体格，明明是石霜打的人，怎么你们还有脸找上门来呢？” 石二爷的嘴皮子如刀锋般锐利，气的石阿爷差点仰倒。 用手指着石二爷，石阿爷不住的颤抖，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是开了眼界了，黑白颠倒说的就是这一家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真相？！现在居然厚颜无耻的打算赖帐，还敢说他们诬陷！我呸！今天这事没完，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谁都别想好过。 石大伯眼看石阿爷气的要倒下，赶紧上前搀扶，拉过一把椅子，扶石阿爷坐下，顺了顺他的后背说：“阿爹，你别气了，二伯（石莲的阿爷行二），你们把石莲叫出来问问，咱们双方对峙对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我们不会冤枉了好人，可也不会放过了坏人。”等把石莲叫来，看他怎么推脱罪行。 还没等石二爷叫人把石莲喊来，季湘轻松的拿手扇着凉风，假装惊讶的说：“唉呀！真是不巧，小莲的外阿奶想他想的厉害，早上他就搭着他大哥的牛车去了季家铺，现在不在家，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真是不巧，要不等他回来我叫他去你们家说清楚，反正我们家石莲是清白的，早知道你们打算诬赖我们，我就不让他走了。”嘴上说的遗憾，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石二爷不傻，一听平时比猴子还精明的儿嬷这样说，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石霜的伤跑不了就是石莲干的，要不以季湘的为人他怎么会让石莲躲出去，他肯定会把石莲留在这还得拨下石阿爷家一层油水。 第38章 开祠堂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第三十八章 石大山从进石莲家的门开始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粗胳膊一挥，搡开两个堂兄，招呼身后站着的石峰，“大峰哥，我们走！” 石峰有些犹豫，他心里也很气恼，但是作为家里的长子，他还是希望这件事别闹的太大，毕竟石霜再有两三年就该许人家了。 石大山走了两步发现石峰没跟上来，向后伸出手，使劲拽了石峰一把。 石峰无奈的看着再次轻易被石大山推开的两位面红耳赤的堂兄，再回头见石大伯边给石阿爷顺气边冲他摆手，示意他出门去请人，叹了一口气，石峰眼神坚定的尾随石大山走出院门。 既然请族长出面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那么他就不能再有任何不忍，要是不尽全力对付二阿爷一家的胡搅蛮缠，石峰敢对天发誓，凭季湘的黑心肝，绝对会把过错全推到石霜头上。 石大山不知道石峰的思虑，只觉得今日石峰磨磨蹭蹭，毫不干脆，带着气恼说了一句：我去季家铺了。然后不等石峰回答，自顾自扭头回家牵牛。 石峰对着弟弟怒气冲冲走远的背影，讪讪地摸了摸头，他不就是刚刚犹豫了一下吗，怎么大山那么大的火气？ 石大山经常去季家铺收猪，对季家铺熟知□□，所以不用别人指引，他就知道石莲的外阿爷家住在哪里。 刚到季家铺村口的石磨盘那里，石大山隐隐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细瞧，没有认识的人啊，心想可能是听差了，摇了摇头，石大山挥鞭直奔季湘家。 远处田埂边的大树下，一个四十左右的小哥儿看着石大山应声回头，满脸喜色的对着自家汉子说：“季仁，你快看，那真的是大山！”说着还拉起汉子的衣服，打算走向石大山。 汉子急忙制止他，连拉带抱的把他藏到树后，见石大山真的没看到树后的他们俩，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放开怀里挣扎不休的哥儿，呵斥道：“你忘了阿爹阿嬷怎么说的了？！” “我没忘。只是这么多年没见这孩子，我很想他！你说年年的节礼他托人送，为啥他不亲自上门来看看咱们呢？我还听媒人黎阿嬷说大山前几天定亲了，居然也没给咱家送个信，总不能因为他阿嬷改嫁的事，就不认外家了吧？” 季舅嬷想着石大山小时候，他们多疼石大山啊，每次石大山来了，季家上下全都拿着好吃的好玩的哄他，没想到人长大了，这些情分倒是一点不念着了。 季仁歉疚的望了远去的石大山一眼，然后回头对着愤愤不平的自家小哥儿敷衍的说：“行啦，大山的事你就别问了。阿爹不让咱们去找大山，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吃好饭了，你收拾收拾回家去吧。到家可别提见到大山了啊！” 弟弟的事整个季家只有他阿爹阿嬷还有作为长子的他知道。每次说起大山，季家的气氛都很沉重。他们三个知道实情的人，在收到大山节礼的时候既欣慰又愧疚，不枉他们疼他一场。至于石家不让石大山上门这件事，他们哪有脸去责怪别人呢，都是自家孩子做出来的孽啊！ 季家其他人对石大山颇有微词，尤其是季家小辈们，觉得石大山有些太绝情了。这也使得每次路上碰到石大山，他们都会远远的避开，石大山不想见季家人，他们季家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不见就不见呗！ 石大山来到石莲的外阿爷家，把牛车栓好，上前敲门。 屋子里石莲正腻在他外阿奶身边，抽抽噎噎的说他浑身疼，直到季阿奶许他一身新衣才破涕为笑，看的一旁石莲的表哥直皱眉头，这个表弟太会装了，每次来季家，都要刮刮阿奶的私房。阿奶也真是的，对石莲出手那么大方，对作为亲孙子的他，给一个铜板就心疼的念叨了一天，最后害他被阿嬷私下里提着耳朵教训了一顿。 石莲窝在季阿奶怀里，偷偷冲表哥炫耀的挤了挤眼睛，看着季表哥被气的发白的脸，石莲躲回季阿奶胸口无声的笑了，心想：和我斗，你还不够格！ 像只逗赢的公鸡一样耀武扬威的石莲，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来了一个急速大逆转。 在石莲还躺在季阿奶怀里的时候，忽然被人猛的抓住了胳膊，一把把他拖到床下，吓得石莲止不住的尖叫。 季家表哥大张着嘴，无语的看着石莲惊吓的叫了一声大山哥，然后紧紧扒住站在他旁边的自己的腿，也不知道石莲做了什么亏心事，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他看到石莲这么狼狈，真很开心。不过要是石莲不把鼻涕往他腿上擦就更好了。 季家认出径自闯进屋的汉子是石莲本家哥哥石屠户，季阿奶张开双手拦住石大山，安抚着石大山的情绪，问：“石家小子啊，你先别着急，有话好好说。你就这么拖着小莲走，也太不像样子了啊！” 石大山奸诈的眯起眼，他能说他刚刚是故意的吗？要不是有人拦着，石莲现在就该是趴在院子里哭了，到时候街坊邻居出来一围观，石莲那脸可就丢大了！ 石大山眼睛转了转，向季家人解释说石族长要询问石莲一些事情，他负责把石莲带回去。果然听石大山这样说季家人面露难色，僵持了不久，最终让开了路。石家人的族事，外人不能插手。 石莲最怕的人就是石大山了，每次他欺负石霜后，总会莫名奇妙被石大山恶整，找不到证据，还要背黑锅。 见季阿奶走开了，石莲假哭的更加卖力，死命抱着他表哥的腿，摇着头说不走。 季表哥配合着石大山，用巧劲挣开石莲，幸灾乐祸的看着石大山拎起他可怜兮兮的表弟，用袖子遮着翘起嘴角笑了。石莲，真是活该呀！ 石大山拉着哭闹不止的石莲走出屋子，恼火于石莲的数次跳车行为，瞪着眼睛咬牙威胁道：“你再跳一次试试？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好像嫌石莲被吓得不够，石大山还恶狠狠的挥了挥拳头。 石莲缩了缩脖子，委屈的蜷在车上再不敢乱动，摸了摸眼泪，用着季湘教他的方法，压低三分声音，柔声问着：“大山哥，族长找我什么事呀？” 石大山回头冲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石莲，冷哼了一声，“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问别人干什么，你自己不是最清楚。” “我？我不知道呀，大山哥～你就和我说说嘛！你不说我心里好害怕！” 石大山被他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嬷的！季湘教出来的东西，果然同他本人一样上不了台面。 石莲受了冷遇，掐着手指暗骂石大山。他心里忐忑的厉害，阿嬷说了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反正是不可能把他送去官府的。 石族长是石阿爷他们这一辈里学问最高的一个，也是年龄最长的一个，现今古稀之年，在杏花村算的上是高寿之人，执掌石家祠堂二十多年，是一个很公正严肃的人。 石家祠堂位于石族长家不远处，是一座只有两间屋子的小院子。正对院门是宽阔的议事厅，再后面是石家祖宗牌位。 石大山带着像个鹌鹑一样老实的石莲进了祠堂院门。 石阿爷石大伯都等在院子里，二阿爷家泾渭分明的站在另一侧，两方互相瞪视。 石莲一进院子，立马摆脱石大山的扦制，跑到季湘身边，偎在他阿嬷身上，告着石大山的壮。 石大山懒得理石莲对他的指指点点，走到石阿爷他们身边说了一声他回来了，然后退到石大伯身后和石峰站在一起，等着族长叩拜祖宗后开祠堂。 石族长见人都到齐了，打算带着石家所有汉子进去叩拜祖宗。石族长被他大儿子馋着走了两步，突然不动了。石族长严肃的转回头看着不停窃窃私语的季湘石莲二人，柱了柱拐杖，“没规矩的东西！” 石族长最厌恶石家后人不尊先祖，在祠堂重地，这俩人言行不谨，正犯了他的忌讳。 被所有人瞪视的季湘二人，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石族长转回身，冷着脸说：“祭拜先祖这等大事，马虎不得，这两个小哥儿还是等在外面吧，等罪告祖宗之后再让他们进来吧。” 在大雍朝叩拜祖宗牌位，对小哥儿来说是一种肯定和荣耀，象征着家族的认可，一般年节时小哥儿才有一次叩拜的机会。季湘失落的看了看他家汉子，拉着石莲闭着嘴不甘的退到一边。 石大山轻快的路过季湘石莲身边，恶意的冲他们笑了笑，然后迅速板着脸，满心虔诚的跟在石大伯身后走入祠堂，进到牌位室，除了长辈们有蒲团，他们这些年轻的汉子直接跪在地上。 叩拜牌位后，石族长带着众人回到议事厅，传进季湘二人，开始主持石莲和石霜的对错。 第三十九章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季湘拉着石莲战战兢兢的跨过门槛，走进祠堂，在下首站定。 族长位于正座，其他几个被请来的石家长辈分坐两侧，气氛庄重肃穆。 “今日叫大家来祠堂，是想让你们帮着决断决断老三（石阿爷）家霜哥儿的事。来，石峰，你先把经过和你几位阿爷说说。” 石峰上前一步，一板一眼的把从薛明明那里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没有一丝添油加醋。 季湘暴躁的跳了起来，叉腰指着石峰， 装摸做样的抚着心口大骂：“胡说八道！你们这起子小人，真是没人性，我家小莲被打了，我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好，居然反过来无赖小莲，没天理啊～啊～”说完还颇嫌不够的坐到地上拍起了大腿。 整个祠堂回旋起季湘“荡气回肠”的哭嚎，震的族长和其他人禁不住皱起眉头。 石族长“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用拐杖指着季湘怒道：“你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容的你如此胡闹？！不成体统！再乱开口，休怪我把你赶出去！” 季湘被瞪的缩了一下身子，松开盘起的双腿，一咕噜从地上窜起来，躲到自家汉子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凶什么凶，还不让人说句话啦？” 石永林生气地扯了季湘的袖子几下，还不闭嘴，没看到几个叔伯的脸色都黑了吗？这里又不是撒泼耍赖的地方，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 石族长虎着脸，没再跟季湘计较，盯着下方石莲的眼睛，肃声：“你来说。” 石莲看了看季湘和石二爷，大着胆子咬牙坚持：“族长阿爷，我是冤枉的！小霜的伤真的和我无关，我不明白为什么石峰哥他们要这样陷害我，我是无辜的啊！”石莲挤出两滴眼泪，柔弱的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表现的好像真的被人欺负了似的。 旁座的几位阿爷，有些迟疑，互相窃窃私语。石族长喝了口茶，然后不紧不慢的顺着胡须捋了捋，都说人老成精，看的事多了，他的眼光会很毒到。作为族长二十多年，他处理过大大小小的纷争不下百件，今日石莲虽然说的诚恳委屈，骗得过他在座的几位兄弟，却骗不过他。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轻人嘛，以为这是哪？在祠堂，在列位祖宗面前，这孩子还不老实，真是～呵！ 石族长笑了笑，满脸褶子的对着石阿爷他们这边说：“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依然是石峰回的话：“有，薛大伯家的薛明明可以作证，还有小玉也看到了，他们都可以指正石莲。” 果然如此！石莲一听石峰只提起这两个人，就知道他阿嬷猜的没错，量他们也没有别的证据了。 于是石莲把季湘教的那套说辞讲了出来，末了，为了证明自己无辜，把和牛一萱编好的谎言说了出来：“族长阿爷，我有证据！” 众人坐直了身子，好奇的望着石莲。石阿爷和石大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锁着双眉，等在石莲继续编下去。如果今天族长决断不了，他们就豁出去了，去报官！ 石莲得意的对着被石峰强拉住的石大山，笑笑说：“我被石霜打了之后，因为没有能力还手，”摸了摸脸上青紫的伤痕，神情一变，抽噎着继续，“我和牛一萱离开栗子树那里，去了小泉边，他可以为我作证，石霜真的不是我伤的。” 石族长站起身，嘴里咀嚼着一个名字：“牛一萱？”看来这件事，还有一个外人知道。冲着他家大儿子招招手，“你回家找石萌，让他悄悄去一趟牛家和薛家，去私下问问他们两家的小哥儿怎么说，叮嘱他别声张出去。”石蒙是石族长的孙子，是个和石霜他们年纪相仿的小哥儿。 石族长的大儿子听后转身出去叫人了。石莲，季湘胸有成竹的翘起了嘴角，看来今天很顺利嘛。石二爷还嘲讽了石阿爷几句，听的旁座的几位阿爷很尴尬。 说实话，今日他们几个就是旁观的，没有一个人发言。这种事情偏着谁都不好，两个都是本家兄弟，在不知道实情的基础上，得罪人就不明智了，还是族长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一旁石大山被气的火冒三丈，索性残存的理智还记得这里不是他可以胡来的地方，心里暗暗发誓，等出了这道门，他总要找机会恶整一下石莲，真是太让人憋气了，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真是太不要脸了！ 过了半晌，门外走进来一个体态纤瘦的小哥儿，正是石蒙。石蒙走到石族长身旁，俯身到坐着的族长耳旁，轻语了几句话。 石族长听罢点了点头，咳嗽了几声，其他几位走过场的阿爷，坐正身子，满脸严肃。 虎目圆睁，石族长厉声吓骂石莲，“大胆竖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欺瞒造谎，真是德行不备，缺少管教！” 石莲傻着眼，这话是冲着他说的？不是该骂石峰吗？磕巴着嘴问：“族，族长？” “怎么？我还冤枉了你不成？！石蒙问了，牛一萱说他根本没和你去什么小泉边，石霜的伤就是你打的！看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不会又说牛一萱也从小看你不顺眼了吧！” 石莲面色如土，梗着脖子咬牙道：“我不信！你在骗我！一萱才不会这样说呢！” 石族长被石莲的话噎的嗤笑出了声，“真是不知所谓！” 季湘推开胳膊上石永林的手，踱步到石莲身边，垂死挣扎着辩白：“族长，这中间可能有误会，人真的不是小莲伤的。” 旁观的几个人有些无语，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俩居然还不想承认，真把他们这些看着的人当傻子了？ 石大山石阿爷等人很错愕，谁都没想到最后帮着他们翻供的人竟然是石莲的好友牛一萱！而且原本没指望了的事突然就有了转机，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让他们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 石族长无视喋喋不休的季湘和石莲，转头看着二阿爷，冷着脸道：“你怎么说？” 二阿爷满脸堆笑，打着哈哈说：“嗨，族长，小孩子嘛，不懂事！不值得您和他计较。三弟呀，二哥在这和你赔个不是，我错怪你了。我真不知道石霜是石莲打的，我要是知道，哪能让他这么胡闹？居然连我也瞒着，回头我肯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你们也消消气啊。”说了这么多，就是绝口不提赔银子的事！ 石族长了解二阿爷的性格，小气抠门，“既然这事你认了，那就好说了，鉴于石霜也动手打过石莲，他也有错，我也不偏向谁，这有两个解决法子，你们选一下。” 石族长顿了顿，见他们双方没有要说的接着讲：“一则，老二家赔石霜伤药费六两银子，石莲在石霜清醒后上门道歉，道歉后再来祠堂领五板子处罚。” 二阿爷听了肉痛的倒吸一口冷气，道歉挨打都好说，可是赔六两银子？！六两银子是他们一家一整年的家用！他怎么舍得，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石阿爷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那另一个法子呢？” “另一个就是，送石莲去思过庙，成年再回来。”说完这话，石族长完全可以预见二阿爷的抉择。 果然，二阿爷眼睛一亮，装做沉痛的思考了片刻，对着石族长忏悔：“都是我们的错，没把小莲教养好，送去思过庙也好，在那里可以让小莲好好学学怎么做人。” 话落，季湘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三丈高，摇着脑袋大喊：“阿爹，我不同意，不能把小莲送去思过庙。那里太苦了，小莲一个小哥儿怎么受得了！不行！我们选赔银子，不能把小莲送走，不能！” 思过庙，顾名思义就是思过的地方，位于满城斐云山，犯了错的小哥儿都会被送去那里受教，念经茹素，粗使奴役，还有每天严厉的礼数教养，凡是进去的人，出来估计都会脱层皮。思过庙唯一的准则，就是口风很紧，这也是它还能存活至今的关键。 季湘舍不得疼爱多年的石莲去受那个苦，见二阿爷和石永林犹豫不觉，推着被吓得哭个不停的石莲，急着道：“快，快去求求你阿爷和阿爹，别让他们送你去思过庙啊！”季湘很害怕，在石家待了这么多年，他了解二阿爷和石永林的为人，深知他们的小气程度，就怕他们舍不得银子，把石莲送去庙里。 二阿爷被季湘堵的脸色很难看，咬着牙说：“湘哥儿啊，咱家哪拿的出这么多银子啊！”二阿爷打算接着扯皮：“族长，你也清楚我家的情况，呐，要不，银子能不能再少点？” 石族长冷硬的看了他一眼，“嫌多就送思过庙。”石阿爷他们沉默着，要是让他们选的话，他们宁愿不要银子，也想把石莲送进思过庙，出口恶气！只是这些话当着同宗的面不太好说出口，会显得他们过于无情，所以还是让石二他自己选吧。 二阿爷还是推三阻四，季湘看着一旁闷声不语的汉子石永林，失望的闭了闭眼，他没想到对至亲的人，阿爹和永林还是这么无情，突然季湘觉得这么多年为他们当牛做马好不值得。 跪倒在地，季湘对着石阿爷他们保证，他会在三天内把钱筹好，并带着石莲登门认错，然后在石阿爷他们的见证下来祠堂接受惩罚。 族长站起身，扶着石蒙的手，冲着在座几位做摆设的兄弟挥挥手：“行了，既然做好了决定，大家就散了吧，还有今日的事，出了这个门，谁都不许对外人提起。”警告完众人，高寿的石族长步履稳健的离开了。 石阿爷带着石大山他们，什么也没说，跟着其他几位阿爷一起走出门。季湘打开石永林过来搀扶的手，擦干净眼泪，拉着石莲径直走了，背影稍显伤感。虽然结果还是他之前想的那样，可是还是有些东西不同了！ “阿爹，你看季湘他……他……”季湘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二阿爷无所谓的甩了甩腕子，“他心情不好，你做汉子的多担待点。”只要不动自己手里的银钱，态度什么的都好说。 石永林细细一想，皱着眉说：“阿爹，湘哥儿哪来的银子，不会最后还是让咱们出吧？再说，他手里的银子也是属于咱石家的呀！” “走，咱们回去问问他！”对啊！石阿爷拍了一下脑门，和石永林一起急切的追赶季湘。 第40章 明天更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 么了，你不饿吗？”石大山手足无措的说“别哭，别哭啊。”石大山慢慢磨蹭到娄小玉身边，大手轻拍他的背。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安慰娄小玉。”阿爹为什么会这么心狠呢？我是他亲生的孩子不是吗？我以为阿爹只是单单不喜欢阿嬷，原来在他心里，我也没一点分量。”难道阿爹不知道卖了他，有可能会毁了他的一生吗？为了娶继室，为了银钱，就可以把他卖了吗？娄小玉越哭越伤心，刚退下去一些的温度又开始烧了起来。娄小玉的眼睛感觉越来越沉，昏过去前看到的是一张满是着急慌张的大黑脸。真好，还有人担心他。石大山赶紧接住软倒的娄小玉。娄小玉这几个月来心情一直很复杂，一边不停安慰自己本来就对阿爹没指望，一边还是止不住难过。今天可能是有了倾诉的对象，他把所有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情绪的大起大落把刚刚好一点的风寒又引了起来。石大山赶紧拿布巾给娄小玉擦好脚，抬到炕上。伸手摸摸娄小玉的头，好烫！想起医馆大夫的话，石大山忙去厨房取来平时舍不得喝的白酒，这时候也顾不得心疼，用酒浸透毛巾。石大山把毛巾先放在一边，走到娄小玉身边，满脸紧张好像还有一丝期待的扯开了里衣的带子，看到娄小玉露出来的白嫩嫩的胸膛上两点红色，石大山很想伸手去戳一戳。咽了一下口水，使劲掐了大腿一把，石大山赶紧打住自己的绮思，抬了一下娄小玉的身子，三两下把里衣拨下来。只剩下裤子时，石大山有点为难，抬头看看娄小玉烧的通红的脸，两手抓住裤子两边，一闭眼，使劲往下一拽。石大山一睁眼就看见了正对着他的，和他主人一样白嫩的小小玉，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移开眼睛，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手忙脚乱的拿起毛巾，顺着娄小玉的背，腰，大腿，脚轻轻的擦试。一直到寅时（半夜三点）娄小玉退烧，石大山才停手，终于松了一口气。神经一放松下来，石大山感觉累的不行，打水洗漱后，赶紧爬到炕上睡了。早上鸡鸣，石大山像往常一样醒了，摸摸一旁睡着的娄小玉的头，没再发烧。看看天色，赶紧穿衣服起来做饭，一会还要去收猪，昨天肉都卖光了，今天要杀出新鲜的肉，明天去卖。石大山一般是每隔两天杀一次猪，现在天热，肉放不了太长时间，要是冬天卖的话，可以隔四天杀一次。娄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