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元帅宠妃》 第1章 穿越为妃 万雨墨一觉醒来,觉得自己脖子疼的好像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不让自己呼吸,她捂着脖子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一看,她瞬间三魂吓得没了七魄。 这是哪里…… 这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电视台在拍整蛊节目吗? 但是对方是不是也服装道具太逼真了? 等等,自己怎么会在这么古怪的地方? 自己只是考女警名落西山,自己买了一打啤酒,买了点烧烤回家排解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而已,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至于这么对自己么? 这古香古色的屋子是怎么回事? 自己刚刚换了的新电脑呢?家里的电视呢?空调呢? 屋子里那红艳艳的烧的通红的炭火盆,怎么看都是电视里宫斗大剧里的,虐杀杖责善良好欺的女主们时,必不可少的道具…… 这跪了一地穿着白色衣袖外面套着好像抹胸裙子似的,青色的只有电视里见过的宫女装,梳着不知道哪个朝代,头发盘的好像脑袋上顶着个蝴蝶结似的发型。 还有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那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呢? 自己那完美比例的呢? 自己那漂亮的马甲线呢? 这瘦的皮包骨头似的手真的是自己的么? 万雨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嘟嘟囔囔的,又躺回了床上,一定是自己还没睡醒,在梦里,对一定是这样的。 万雨墨紧紧地闭上眼睛,自我催眠着。 可是很快她就被迫清醒,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看着床边有些上了年纪,鬓发带着银丝穿着宽衣大袖的老嬷嬷,万雨墨有种看到了还珠格格里那个心肠狠毒的容嬷嬷的既视感。 “宁妃娘娘,您还是不要寻死觅活了。您是送给了陛下的人,陛下不点头,您就是去了阎王爷那报道,奴婢们也会把您拉回来的。有想方设法寻死的心,您还是想想怎么哄陛下开心吧!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您的母家想想啊!老身在这宫中伺候多年,什么样的妃嫔没见过,开始就是在不愿意,日子久了,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的母家,哪个不是使出全身的解数讨好陛下啊!”老嬷嬷语重心长的接过旁边跪在地下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的小宫女手里的药膏,一边为万雨墨涂抹着脖子上的伤,一边不时的劝说着。 “宁妃娘娘,听说藏雨轩的人伺候主子不周,您昨天上吊没有察觉,还让您从白绫上摔下来,撞到了头,一会让老身为您看看吧!您可是贵人啊!伤不得。这些宫人护住不周,一会老身就打发他们去慎刑司领罚。”老嬷嬷说的客气,但是眼神锐利,口气更是带着几分凌人的压迫,架子十足,让人很容易混搅了,床榻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身形单薄如秋风中的枯叶的女人不是主子,她才是这里的主子。 “这里是哪里?老人家您是谁啊?我是谁啊?”万雨墨紧紧的锁着眉头,苦着一张脸,让她那原本就娇美的小脸,显得分外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不是吧!想自己一个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没有考上从小到大的理想职业就算了,既然自己难过,喝了几罐啤酒睡着了,老天要不要这么对自己啊? 这个玩笑还能在冷点么? 上学的时候看小说,看电视,看电影,人家穿越不是豪门世家,就是有什么天赋异禀,而自己可好,弱质芊芊的就算了,还是个妃子……一想到要对着个膀大腰圆还地中海的大腹便便丑陋的男人,还要伺候献媚,万雨墨就想自杀。 不是说这身体的主人是上吊撞到了头么? 那自己再试试看相同的事情,说不定自己就回去了呢? 不过看这势头,这个身体主人似乎一直寻死,没有什么机会啊! 该死的,这身体主人的一丁点记忆自己都没有,是谁说穿越了,都会有身体主人记忆的?为什么同样是穿越,别人是金手指大开,天下无敌,自己却是一穿越就是个上吊的,更主要的还是个后宫的妃子,听这说话压自己三分的老太婆话里的意思,这身体的主人还是一个不受宠的。 天知道。后宫女人多难,想要活都是履步维艰的,后宫粉黛三千,个个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却随便一抓,开膛破肚没有几个不是毒蝎心肠,口蜜腹剑的。 “宁妃娘娘您不记得了?”老嬷嬷涂药的手顿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位从入宫就三天两头找机会寻死的人,失忆了,看她眼里的茫然,脸上的不安不像是假的。 不过失忆了也好,这位娘娘虽然比不得贵妃娘娘有来历,可是也绝对不好伺候。 比起靠山,这后宫里大概没有谁比她更有威胁了。 她可是就连当今天子,见到她父亲都要礼让几分,她父亲是掌握大周全国兵马,手握重权的元帅夜子辰和老宰相上官仪的女儿上官玉的掌上明珠,更是两个人唯一的女儿夜卿若。 夜卿若自打被送入宫里,就一天到晚的闹自尽,伺候的奴婢不知道换了多少批,陛下也是时常过问,还留下了口旨,宁妃有个差错,伺候的就都提头来见。 谁不知道这宁妃可是一被送进宫,就直接被封为宁妃,赐住藏雨轩。 看着是恩宠非凡,实则是被陛下为了作为人质,提防夜家有什么不轨行为,更是挟持夜家为国家效力,同样也是给了夜家富贵荣华的保证,只要尽心尽力效忠,他们夜家从此就是皇家的亲家,不会薄待了宁妃,更会让夜家的子孙后代子承父业彰显皇家宽仁待下。 宁妃人样子长得不是这宫里一等一的出挑,可这执拗的烈性子绝对是这后宫里一等一的难伺候,找个机会就寻死。 第一天进宫就应该知道,她这一辈子就算死也不能离开这深宫,却是死也不肯好好的伺候陛下,反而一而在的触怒龙颜,若不是陛下念在她是夜家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更是她六个哥哥都战死沙场,而她是夜家唯一的骨血,她早就不知道被赐死几次了。 “您是宁妃娘娘!夜卿若!奴婢是藏雨轩的管事嬷嬷安嬷嬷。”老嬷嬷将手里的药瓶回手放在了旁边地上跪着的低着头,双臂高高的举着宫女的托盘里。 “安嬷嬷,你们下去吧,我想睡会。”万雨墨,哦不,是夜卿若说完就想躺下,忽然想到什么继续道。 “他们就不用罚了。”挥了挥手,夜卿若捂着头上缠着白布的地方,扫了一眼跪了一屋子的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主子,也不知道这后宫是个什么样的龙潭虎穴,更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什么在这里是个什么处境,但是凭她一个现代人,看过的古代电视,电影宫斗的宅斗的可不少,她还是知道不能苛待下人,对人要宽厚的。 “你们还不谢谢娘娘?”安嬷嬷眼角偷偷的看了看夜卿若,又看了看满屋子跪着的宫女和宫人。 以前这位主子可是个清高冷傲的人,从来不管宫里宫人婢女的死活。这回上吊没死成,撞着了脑袋,失忆了,太医说这失忆可能是一时半会儿,也可能是一辈子也好不了拉!还真希望这位主子就这样吧!起码能为了她,能少死些无辜的宫人婢女。 “谢娘娘不杀之恩……”屋子里跪着原本因为宁妃夜卿若自杀被救下,而觉得自己大难临头,命不久矣而吓得瑟瑟发抖的宫人婢女们听安嬷嬷一说异口同声。 都知道这后宫里,从这位躺着的宁妃夜卿若入宫之后,哪个宫里宫人更换的速度都没有这藏雨轩快,不是宁妃是个残暴的主子,而是因为这宁妃每次自杀,藏雨轩的宫人都以护主不周为名,被送到慎刑司赐死了。 “皇上驾到……”亦男亦女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从外传来。 夜卿若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来的还真快,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应付这个坐拥天下,富有四海的君王呢! 人就已经在外面了。若是现代,自己可以闭门不见,可这可是君王是天的世界啊!岂容自己对君王说不啊! 该死的! 头好晕,自己连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看呢!可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夜卿若躺不住了,自古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这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九五之尊,万一是个纣王昏庸残暴一流的…… 思及至此,再也无法安稳的躺在床上了,掀开身上盖着的不知道是丝绸面料还是什么面料,反正很滑很细腻面料做成的绣着百花争艳的被子,双手撑了一下红木床沿,猛然之间从床上坐起身,豁然想要站起身,有样学样的学着宫人婢女的样子下跪,结果因为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跪拜,身体失衡,整个人摔趴在了地上。 颇为狼狈的忍着头晕,从铺着厚厚枣红色地毯的地上坐了起来,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这里有铺着这么厚的地毯,不然自己如此狠的栽倒,不摔个头破血流才怪,说不定如此实实在在的摔下来真的可能摔的自己在穿越回去呢,不过也有可能没有穿越回去,而是直接被摔死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 还没有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一道金黄色的身影,带着一股檀香的味道迎面而来…… 第2章 预言 “爱妃,你今天怎么这般热情,见到朕既然行如此大礼……快快平身。”带着几分调侃儿,和一丝戏谑庄重里又夹杂着威严的女声在万雨墨头上响起,不,准确的说是在夜卿若头上响起。 顺着眼前那个靴子鞋尖上镶嵌着的两颗大拇指大小的珍珠,一愣神,在仔细看,原来那是往上看靴子上盘着不知道用什么线绣上去的,金光闪闪的龙的双眼。 夜卿若心中感叹万分,真是奢侈,那么贵重的珍珠啊!就这样镶在鞋上,也不怕出门被人抢了…… 听着对方的声音,夜卿若才抬起头,看清对方的样子之后,夜卿若原本已经就站起的身子,又一次瘫软在地。 老天啊!你就是整人,也不是这么个整人的方法吧? 既然是女人! 头戴皇冠,身穿金色的龙袍,脚蹬龙靴,这分明就是电视剧里,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啊! 怎么会在现实里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呢!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更主要的这人仙姿玉色,年过三巡,身段苗条…… 身上也没有傲人气势,就是…… 就是…… 怎么看都不像个皇帝啊! 等等皇帝? 自己现在身在什么朝代,自己怎么不清楚? 不对,自己是来不及弄清楚自己身在什么时间,就被这个人打断了…… 这个人到底是哪个皇帝啊? 自己的记忆中,好像就有那么一个朝代,皇帝是籹的,不过怎么看这个人都和历史里写的那个女帝有区别呀…… 不是说武则天是个杀伐决断的女人么? 而且更是容貌倾城,政治手段十分超群么? 眼前这个说话带着几分调侃,眼角眉梢更是带着一丝试探的人是么? 这是不是有点和记忆中的察觉太多呢? 更主要的是,武则天称帝的时候都六十七岁了啊! 这个人怎么看也像是养生有道,保养良好的六十七岁老人啊! 难道是被历史耍了? 还是被野史逗了? 怎么说上学的时候,自己的历史可是所有科目里最好的啊! 更是对武则天,这个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格外喜欢,所以就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一切,自己都是十分了解的。 可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既然会有一天穿越,而且好死不死的穿越成了一代传奇女皇的妃子……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女皇的妃子,自己记得武则天可是没有女人妃子的啊! 那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夜卿若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有趣的看着夜卿若傻傻呆呆的坐在地上,仰着脸直视自己,柔美的小脸上一会一变的表情,武则天席地而坐,和夜卿若面对面,让夜卿若可以更仔细的看清楚她。 这个小女孩倒也有趣,自从称帝以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如此和自己对视,更不要说是这样大咧咧的看着自己发呆了。 这个宁妃自从入宫就想方设法的寻死,根本不在乎嫔妃自杀,会牵扯九族连诛。 原本自己也不是想要她这个妃子,谁让她爹是当朝掌握全部过兵马元帅夜子辰呢,谁让他们夜家现在就她这么一根独苗了呢!以防万一,自己才会下旨把她召入宫中随王伴驾。 不想她却是个烈性子的,当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昏庸无道,见色起意。 武则天的动作,让身后跟着的大太监王喜,会意的连忙挥手让屋子里跪着的宫人婢女推出去,自己也带着宫女太监退到了门外等候传唤。 “怎么不认识我了?”武则天见屋子内就剩下自己和夜卿若,才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开口。 被对面女人脸上那带着些痞气的笑晃了神,用手揉了揉眼睛,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夜卿若哀嚎的一捂脸,自己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啊? 正常来说看到自己崇拜的偶像都是幸福爆棚,可是自己穿越成了偶像的媳妇就算了,还是众多小妾中的一个…… 更主要的是在吃人不眨眼的地方遇到了*oss…… “对不起,陛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听刚那个阿婆说我上吊撞到了头,失忆了。”夜卿若礼貌的说着,看向武则天的眼神却是清冷疏离,恨不得拿个记号笔,立刻和武则天划清界限。 夜卿若说的技巧,一点责任不担,连对武则天不敬的罪过都巧妙的避开了,让武则天无法怪责她,毕竟人家失忆了,你怎么好去怪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对你不恭敬没礼数。 “哦……这样啊!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武则天别有用意的摩挲着下巴,打量着地上自己对面坐着的白色中衣的女孩,长发披散,容貌姣好,身材清瘦,却比宫内的女子高挑,少了些女子的柔美,多了点刚硬,如果这后宫的女子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黄鹂,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应该在空中飞翔的燕子,自由不受拘束的群居动物。 “想见见亲人么?”武则天眯起了眼睛,看着夜卿若。 她说她没有记忆了,但是她给自己的感觉不是没有记忆了,而是像换了个人。 以前的夜卿若是脱缰的野马,宁死不屈,武将世家出身的女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可以为自己上阵杀敌,却不愿意在后宫中成为自己的妃子。 多年后宫的生活,已经让武则天直觉敏锐到了一种境界。 “如果您恩准。”夜卿若倒是无所谓见不见亲人,反正不管是见了谁,她也都不认识。身体的主人是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给她,见到亲人也是一样,无非是亲人可以让她更快的了解她现在的处境,也能让她用最少的时间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是算了吧!朕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可爱多了。没有记忆也无所谓。”武则天脸上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果然是这样么? 这个孩子就是国师口中的那个来自异世,不属于这里却又属于这里,可以为自己平定六国,达成统一的一代权臣摄政王吗? 不过现在还不确定,虽然看起来是换了个人,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谨慎,万一不是,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请问这里是哪里?”夜卿若脸上那抹了然,让武则天眼神闪了闪,如此不急不缓,失忆的人不是应该不安吗?怎么这么快就恢复平静了呢?是装的失忆,还是真的如国师所言,是来自异世? “武世皇朝。”武则天脸上毫不掩饰的倨傲,让夜卿若不自觉的身体就打了个冷颤。 武世皇朝? 那是什么玩意? 自己是穿越到了个不在历史上的朝代啊! 真是见鬼了! 哪怕是穿越到个历史上的朝代也好啊! 自己可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逃出皇宫,还能依靠给大官们预测生死仕途尾声,这下可好…… 一切都是未知的,就连自己身在什么地方都是个谜。 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那您是?”夜卿若摇了摇头,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那还犯晕的脑袋保持清醒。 “武世皇朝的则天皇帝,武曌。”武则天嘴角含笑,脸上有着让人看不透的神秘。让夜卿若有种狼外婆看到小红帽的错觉。 “武媚娘?”夜卿若小声的嘀咕着。 果然她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但是为什么她的朝代不是大周?而是什么见鬼的武世皇朝啊? 难道只是名字一样吗? 还是历史有差? “恩!那是先帝赐名。”武则天对于夜卿若的直呼名讳毫不在意,反而很好奇,这个人怎么会在说自己名字时,脸上露出那种惊喜,却又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 “现在是什么年份啊?”夜卿若接着问。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和武则天一问一答有什么不对。她完全忘记了她现在身在的不是现代,而是古代,更是个封建王朝。她对面和她玩你问我答游戏的人,是这个朝代的一呼百应的君王,更是这里主掌生杀大权的人。 “武世皇朝三年。”武则天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将夜卿若也从地上拽了起来,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仿佛这个动作他们已经做了无数次。 夜卿若在想事情,完全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武则天才地上拉起来站好了。 武世皇朝三年吗? 武则天已经成为皇帝三年了? 武则天成为皇帝三年发生了什么? 不对,这里完全就和自己在历史里学的,还有野史里看到的不一样啊! 既然不一样,那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一样呢? 是不是相同的,问了才知道啊…… 想到这里,夜卿若侧身回眸问道“不知道契丹人可有率兵起义?” “为何有此一问?”夜卿若的话,让武则天稍作迟愣,虽然恢复镇定。 这个人或许真的就是国师口中说的那个人…… 否则那么保密的情报,她怎么可能知道契丹人要派兵攻打边境呢…… 这个夜卿若不简单嘛!自己要让人多加留心,以备不时之需。 未来可以为自己平定天下的人,自己怎么能不多家关怀呢…… 武则天和夜卿若两个人各自打着自己心里的算盘…… “没有……”看到武则天的反应,夜卿若心里就有了底。看样子虽然年份什么的不大一样,但是有些历史上重要的标志性的事件还是有的。只要有就好办,自己就能更好的活下去…… 想自己一个现代人,不知道如何回去,那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的在这里活下去。 为了更好的活着,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在可以出宫之前,自己要在这后宫里无病无灾,无伤无痛的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夜卿若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十分的喜欢宅斗大剧,宫斗大戏,但是现在换做她来参与其中,上演一出宫斗,她还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从小到大就不是有心机,懂的耍奸的人。 正义感时刻爆棚,心地善良到看到老人家被儿孙骗,都会站出来帮忙,被不领情的老人用拐杖打,还拿出种种的证据,提醒老人家不要上当的善心人士…… 这样的她要怎么在深宫中安身立命…… 就算如此,人总要活着啊!活着才有希望! 夜卿若随遇而安的性子,让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烦恼。 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对她也是散养政策,自由发展。 夜卿若说要报考女警的时候,遭受到了家人的反对,理由是工作太危险,不适合女孩子。但是夜卿若却左耳听右耳冒,完全当作没听到,还是报考了。 当然了,结果是她落榜了! 夜卿若没有从小到现在二十三岁,没有谈过恋爱,更不要说和人玩过亲亲了。 可是现在她脑子一片浆糊。 自己不是脑袋撞到了吗? 为什么本来好端端的说着话,就变成了这样呢? 夜卿若脑子飞快的转着武则天传达给她的关于这个陌生世界的信息,完全没有注意到武则天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 夜卿若看着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的俏脸,脑子里刚才想的一切都瞬间消失不见了,大脑一片空白。 眨着眼睛看着欺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压在贵妃榻上的凤眼中闪着她从来没见过的情绪波动的武则天…… 第3章 留宿 “宁妃受到惊吓,今晚朕留宿藏雨轩。”武则天眼角带笑,居高临下俯视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小脸涨的通红,原本还眼神闪烁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人儿,现在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压着的娇嫩的小身躯轻微的颤抖。这一发现让武则天不觉轻笑,在如何的成熟沉稳,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啊! 自己当年入宫也是十四岁,花一样的年纪,那个时候的自己青涩稚嫩,不知道这深宫里到处都是吃人的狼,喝血的鬼。 总是觉得这宫里没有坏人,都是好人,不管别人发生什么,自己都尽力去帮,结果,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陷害,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边缘挣扎。 十六年了,自己今年三十岁,终于熬出来了! 武则天的声音传到守在殿外门口的王喜公公耳里。 穿着暗红色大内总管袍服的王喜,回头看了一眼藏雨轩门里,轻轻地叹息,挥手让底下的宫人宫女退下去,自己才唤回了自己贴身的小太监,也是王喜的徒弟,小路子。 “去告诉内侍监,今晚陛下宿在宁妃这了。”王喜抱了抱自己怀里的浮尘,又以前一样重新站回了门口,守着藏雨轩寝殿。 小路子接到了师傅的指示,立刻腿脚麻利的猫着腰跑了。 王喜眯着眼睛低着头,听着屋子里的声响。 看来宁妃有福气了。入了陛下的眼。夜家以后是平安了。 王喜是武则天登基之后成为的大内总管,以前只是老皇帝身边大内总管陈公公的徒弟,就像现在小路子是他的徒弟一样。每天看着师傅脸色眼色过日子,有功劳是师傅的,有错是自己的。 有一次老皇帝发脾气,说奏章被人动过,问陈公公是什么人伺候着的,陈公公怕担罪责,就说是自己的徒弟王喜伺候着的。老皇帝一听之下,大怒,就要仗毙了王喜。 正巧那个时候刚刚是武媚娘二次入宫,被王皇后,萧淑妃联手打压欺凌。 武媚娘去勤政殿给老皇帝送了亲手做的莲子羹,和被人拖着往外去的王喜擦肩而过,武则天见王喜虽然脸色惨白,眼圈发红,却没有一句求情喊冤,心下欣赏,就为王喜在老皇帝面前求了情,老皇帝赏了王喜一顿板子,却是饶了王喜一条活命。 自此,王喜对武则天感恩戴德,时不时给武则天送信,多次救武则天于阴谋之中,更多次让武则天脱困。 王喜暗中跟随武则天多年,武则天一朝称帝,身边不能没有个可信的人,管理后宫琐事,于是将王喜留在自己身边成了宫内总管。 王喜多年来看着武则天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对主子的意思是揣摩了个七八分,不然他也不会可以在后宫里暗中帮了武则天多年,还依然安然无恙的可以活到武则天号令天下。 这藏雨轩里的宁妃,可不是后宫那些娘娘,虽然同样是后宫的嫔妃,这位入宫就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些娘娘都是被送来和亲,或者是送来讨好献媚的。 而里面那位可是名门之后,将门虎女,懂的躬蹈矢石马步建,攻杀斩首,擅晓兵书詹策,上阵能杀敌,下场能点兵,一身好武艺,十八班兵刃样样精通。更主要的是她的父亲是武世皇朝掌握全国兵马的大元帅夜子辰。 夜子辰将女儿送入宫中,一是为了表明夜家对皇帝陛下的忠心,二是不想自己女儿和自己六个儿子一样,战场征杀,立下血汗战功,最后却都战死沙场,马腹裹尸。虽然家里都有留下后代香烟,可终究是英年早逝。 表面上看起来,武则天是对夜卿若荣宠非凡,实则不然。 夜卿若入宫不曾侍寝,就直接被封为宁妃,而且住的也是武则天以前最喜欢的梅花园,藏雨轩。 这让后宫的妃嫔心中皆是不满,出身都是豪门望族,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平日里可是没少了来藏雨轩,明里暗里的给夜卿若下绊子。 夜卿若武将世家出身的女子,骁勇善战,战场杀敌可以,这后宫的争斗却是半点不通,暗亏吃了不少。 夜卿若本身又不愿意入宫为妃,侍奉陛下,看不惯宫里那些嫔妃明中暗斗的黑暗,更主要她一心觉得陛下是女人,两个女人行·房,那简直就是天下大谬,因此多次寻死。 可惜,每次都被救了下来,身下没有利器,屋子里了连茶壶茶碗没有,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被小心用锦缎包好的,地上都铺的外邦进贡的羊毛毯。为的就是让一心求死的夜卿若无法寻死。 武则天时不时的赏赐,让夜卿若的日子在后宫可谓是过的履步维艰。 从来不曾侍寝,却赏赐不断,这让多少后宫无法攀龙附凤的人眼红心热,自然也就对夜卿若这个动不动就寻死的妃子看的更为不顺眼。 夜卿若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一心求死。 宁死不肯接驾,宁死不肯侍寝。 每次得武则天传唤,定然是要见面后大骂武则天昏庸无道,谋朝篡位,牝鸡司晨…… 武则天倒也不生气,每次都是大加赏赐。 武则天对夜卿若的让步,在别人看来是宠爱,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武则天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她真的宽厚仁慈。 若她真的如此有如此宽宏胸襟,那她就不会把李姓亲王连带九族都诛杀不算,府里的丫鬟婆子,亲兵侍卫都一起斩首。 武则天是做给满朝文武看的,只要有功,她定会封赏,并且不危及江山社稷,不管做了多么犯上的事情,她都能容得下,并且原谅。 武则天斯毫不介意自己后宫里多养个人。更不在乎多个人骂自己。 从入宫到登基称帝,十六年间骂她的人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数不清…… 从骂她是祸国殃民的祸水,到她妖媚祸主,谋害王皇后,毒害萧淑妃,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母带子位,再到现在她自己称帝…… 她什么骂没挨过,什么罪没受过,什么人没见过…… 得意的时候,见风使舵的人她见多了,失意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她也见多了…… 雪里送炭的人没几个,夜家算是她入宫十六年,曾救她于危难的其中之一。 所以不管夜卿若如何的出口不逊,她都不会绛罪,那不只是因为顾念夜家现在的权势,更是念在当年她父亲夜子辰,以命相搏,在那年长孙无忌污蔑她谋朝篡位勾结叛党的时候,是夜子辰仗义执言,带着御林军将领大理寺作证,才救下了武则天。 武则天顾念旧情,对夜子辰多为提携。 才有了现在的兵权独揽的夜家。 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逗弄一下夜卿若这个小孩儿,也是很有趣的消遣。 在这深宫里,武则天太寂寞了,也太孤单了。 想找个陪她吃个安乐饭的人,都找不到。 身边除了伺候自己多年的王喜,她谁都无法完全相信。 李治死后,她夺走了儿子的皇位自己称帝,偌大的皇宫里,找不出几个她可以信任的人,就连晚上睡觉都要一晚上换好几次寝宫。 后宫里妃嫔男的籹的的确不少,但是能让她安静的坐会,吃顿饭的地方,是一个也没有。 而夜家送进宫让她安心,夜家世代效忠国家的小人质,但是新鲜有趣。 这孩子口直心快,在后宫里这么磨练,直硬的性子硬是一点没变。 武则天琢磨着时日多了,这孩子身上的刚硬棱角也就会被磨平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孩子既然如此执着,宁死,不肯留于后宫。 一再求死,反而让武则天对夜卿若更有兴趣了。 现在自己是皇帝,谁不是巴巴的往上贴,还有不但不贴,还避自己如洪水猛兽,宁愿死,都不肯和自己相处的。 只是没想到千防万防的,最后还是出了纰漏,到底还是让夜卿若钻了个空子,差点就这么香消玉殒在这藏雨轩内。 虽然武则天不知道现在的夜卿若,已经不是那个见到她就横眉冷对的夜卿若了,可是她反而觉得这个没有记忆的夜卿若更有趣。 看着夜卿若眼中无法隐藏的害怕,不解,彷徨,双臂抗拒自己亲近的想要推开自己,又不敢太过用力,纠结又矛盾的皱着好看的浓眉,洁白的贝齿死死的咬着红唇,露出那近乎小兽一样的无措和惊恐,却还要极力的掩饰着,牙齿都因为压制着颤抖,而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不施脂粉的小脸上没有血色的脆弱,让武则天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这让门外守着的王喜,嘴角也不由的动了动,向上弯起了不大不小的弧度。 陛下很久没有如此笑得开怀了,看来很快就要贺喜宁妃荣升贵妃了……宁妃后宫得宠,夜家朝堂上自然也是长脸的,自古这后宫就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不知道这回撞伤了脑袋失忆的宁妃,会不会一直如此得到陛下的欢心,若是什么时候又恢复记忆,又像以前似得,看到陛下,就想看到杀父仇人一样,就不好了。 依着陛下的脾气,这会正心疼着宁妃呢,忽然宁妃恢复记忆又和以前一样了,说不准陛下又会恩威并施和之前似的,看着很宠着宁妃,实则是为宁妃在这后宫树敌,让她日子不好过,受尽嫔妃欺凌…… 没得过宠也就罢了,这得过宠,在失宠,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第4章 吃豆腐 “那个,那个,我说……”夜卿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虽然她实在是无法淡定。毕竟她可是从小到大,不对,打从她记事以来,她就没和什么人这么亲近过,而且还是如此亲热的姿势。就是她在笨,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啊!这么暧昧……更为主要的是自己还是被和自己同为女人的古代人压在身下面,吃豆腐! 没错就是吃豆腐,还是吃嫩豆腐。 夜卿若被武则天压在身子下面,才发现,自己这个身体主人发育还是很好的,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该瘦的地方瘦……而且自己虽然是被按倒在下面的,但是明显的自己这身体,可是要比压在自己身子上面,调·戏自己的人,要高出些许的。若不是顾及着对方是这个地方的天,她早就一脚把对方踢飞了。 武则天毫无危机感的,白嫩的小手隔着夜卿若的白色宽大衣裙,摩挲着夜卿若那细若无骨的腰身。 武则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她不是没见过夜卿若,只是她从来没有对一个同为女人的身体有兴趣。 可今天,她就是看到夜卿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到夜卿若那眼底的清冷,她就想打破,想看她在自己面前哭喊求饶的妩媚,想看她的冰冷破裂,想摸摸她的头发,想抚爱她的身体,听她的娇·吟。 自称帝以来,武则天的后宫从来不缺少美貌女子,不缺少俊美男儿。 只是不管后宫的男人还是女人,在武则天看来除了脸长得不一样,其他没有什么不同的。都是一样的献媚讨好,都是一样的虚伪做作。 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不一样,失忆之前她真性情,失忆之后冷若寒霜,虽然尽量掩饰,却还是看得出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 “请自重。”夜卿若紧紧的握着拳头,修剪的十分整齐圆润的指甲已然陷入了掌心的嫩肉里。 夜卿若心里暗暗叫苦。万雨墨,你清醒点,你一定要忍耐啊!这里不是现代,不是你的二十一世纪啊!这是了皇权主义的世界啊!你身上压着的是这个世界主宰,只要她一句话,一个不高兴,你的小命就危险了!千万不能打她! 虽然不断的心里告诫自己要忍耐,要挺住! 可是夜卿若还是在武则天那双平日保养得良好的玉手,顺着她宽大衣裙的下摆,探入了她肚兜里,抓住那两只不大不小十分可爱玉兔,回来搓揉把玩,爱不释手的捏着粉红泣泪,引的夜卿若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叫声。 夜卿若双臂用力想要挣脱武则天的臂膀限制,可是这会夜卿若才知道,武则天身上也是防身功夫的,自己既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挣开武则天单臂和肩膀的压制,夜卿若一时情急,抬腿屈膝,对着武则天的下身就是一脚。 这一脚若是踢上,就算不是男人,是女人,也定是会受到重创,倒地不起。 武则天在夜卿若两只胳膊叫力,想要挣脱的时候,心下就有了警觉,可是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来,夜卿若纵使是平日里在如何对自己口出不敬之语,也不会真的和自己动手,弑王杀驾啊! 但下一秒,她就感觉到夜卿若被自己限制住的双腿,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挣脱了自己双腿的限制,心道不好,历时跃身而起,说时迟那时快,也就一秒钟的时间,夜卿若的双腿连环的两脚,就这样落空了,不过还是脚尖微微的碰到了武则天身上的龙袍下摆。 即便是如此,武则天也是一惊非小。 她实在不敢想自己若是躲得慢了一点,这两脚连环的踢上自己…… “小姑娘,你这是想刺杀朕么?”武则天站在刚刚跃身而起,站定距离夜卿若四五米的地方,好整以暇的眯着凤眸,眼底阴霾的好像随时会有一场暴风雨。 “我只是自保。”夜卿若坐起了身,声音温温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该死的!这古代人怎么里面就穿这么个肚兜啊!穿的也不严实,才会被人那么容易就调戏了! “你是朕的妃子!”武则天邪邪的一笑,风情万种。 这让夜卿若想起,曾经野史里有看过,李治和王皇后去御花园中赏花,远远地看到武则天和侍女在花丛中嬉戏,太监一声皇上,皇后驾到。 嬉闹中的武则天回眸看到李治,嫣然一笑,李治就迷了心魂,赞武则天回眸一笑百媚生,世间万物皆失色。 那时候只是以为野史太夸张了!把武则天美化成一代妖姬妲己了。 就算刚刚见到武则天以为没有觉得武则天多么的惊为天人,可是刚刚武则天这一笑,夜卿若至于明白为什么武则天可以受到李治专宠了。 这女人不仅仅文韬武略,而且颇为有手段,更主要的是她善于用自己的优势,永远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做什么。加上她那张不仅五官独自看还是合在一起看,都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美艳耐看的脸,的确足够让所有人臣服。 “我不记得了。难道陛下想要怪罪一个空白的人么?自古明君都不会随意加罪。”夜卿若说的不卑不亢,末了还不忘把刚刚因为武则天的笑意而挪开的视线,移回到武则天的脸上,和武则天四目相交。 “是么?不记得了,就可以刺杀君王吗?不记得了,就可以对君王不敬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已经可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武则天对夜卿若的理直气壮,和故意给自己戴上的明君的大帽子,毫不介意,完全就像没听到一样,脸上依然寒风阵阵的。 武则天的话让夜卿若一愣,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说了明君是不会随意加罪的么? 怎么这家伙还振振有词,大有要怪罪,甚至还想要株连九族呢? 真是摸不清……不过看样子,似乎也不是真的生气嘛! 如果真的是震怒,想要抄家灭族,也不会在这里和自己说这些废话了! 即便是自己没见过这身体主人所谓的家人,但是自己也不能占了人的身体,还刚来,就弄的人家满门抄斩啊! 夜卿若正在想着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传来太监那有些女气的尖锐声音:“国师有要事求见陛下。” “传。”武则天收起了继续逗弄夜卿若的心思,面色冷漠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人推门一进来,就带着一股迎面的清风,嘴里说着万岁,可是却没有叩拜行礼,只是九十度弯腰鞠躬。 “国师你怎么来了?”武则天坐在正座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问的漫不经心。 “回禀陛下,臣刚刚在占卜星辰。卦象说来自异世的人已经在宫中。方向所在正式藏雨轩。”恭敬的回话,眼睛却四处搜寻可能的人,刚刚到门口就看到王喜守在门口,据说是宁妃要得宠了。 琰冷笑,则天皇帝真的宠过谁啊! 登基三年,后宫妃嫔无数,可是这些人背后的势力,谁又真的得以扩张了? 都是彼此压制,互相牵制,以此制衡罢了! 宁妃入宫之后,日子就一直过的不大好,忽然得宠,陛下是要动夜家了吗? 夜家是国之根本,向来是忠心不二的,陛下应该不会起了断其根基之心,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预言之人已经出现。 “哦?这么说你是来给刚刚刺王杀驾的夜卿若求情的喽?”武则天不悦的殷虹的唇瓣轻扯出一抹肃杀的笑意。 看的夜卿若脖子后面冒冷气,自己刚刚真的只是下意识而已……谁让这家伙摸自己那从小到大,就连自己洗澡都不会太碰到的两点樱红啊! 这个一身素白色书生装十分儒雅,却隐隐带着几分傲气的人就是国师啊!真年轻,自己还以为所有的国师都是坑蒙拐骗,迷惑君王的道士和尚,七老八十装相的人呢! “臣不敢。臣只是想……”琰抬头看了一眼隐隐动怒的武则天,话没有说下去。 眼角扫了一眼坐在床上,白色的中衣有些不整,脸上还有不自然红潮未褪去,头发也有些凌乱的夜卿若,心里一痛,话到舌尖,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坏了她的好事! 把她扶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会这样的!可是每次亲眼看到自己还是会心疼。 从她十四岁入宫,第一眼自己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认定了这个人。 知道她不想承宠,那个时候身为钦天监副位的自己,就和当时的皇帝说她的生辰克皇帝,老皇帝李世民将原本因为貌美想留在身边的武媚娘,送到婢女房。 老皇帝死后,她被送入感业寺,自己帮她用计和先皇李治偶遇,然后顺理成章的一纸假遗照,就将她接回了皇宫。 只要是她想的事情,自己都会不惜性命帮她完成。站在她身边十六年,悄无声息的守护着她,看着她褪去青涩,成为一代君主帝王,自己知道她和自己的距离从来不曾缩短减少半分。 以前她是宫女的时候,自己是大人,后来她是妃嫔,自己臣,现在她是君,自己是臣……这是一辈子无法改变的束缚。 命数是改不了的! 自己不是她命中注定的人。 自己能为她做的,只是站在她身后,她想要什么,自己竭尽全力双手奉上…… 她想要登基,自己为她参透天机,不惜透漏天机忍受天谴,她想名正言顺称帝,自己就为她杀了李治,她想要天下,自己就苦心积虑的给她训练军队,招买马匹,准备粮草,她少元帅,自己就为她冒着生命危险,走遍异世,寻找合适的人。 现在自己把一切都为她准备好了,起兵一统天下近在眼前,可是看到她对这个自己为她选的未来的权臣,未来武世皇朝的顶梁柱,自己却心中如此的嫉妒,如此的犯苦。 这就是报应吗? 自己为了她做尽不齿的脏污,现在却要亲眼看着她拥别人入怀…… 而那个人还是自己为她千挑万选的人…… 第5章 本分 夜卿若看了看国师,又看了看武则天,脑子里有一丝白光飞快的闪过,只是速度太快,她没有来得及抓住。 总是觉得这国师和武则天关系不一般。 这国师进来没有跪拜的大礼,武则天也不怪罪,还好像司空见惯了。 而国师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些妒火中烧的意思,看向武则天却是带着温柔的苦涩,还有哀怨。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话说自己以前可是不知道武则天身边有这么个气度不凡的国师啊! 武则天看着琰的眼神十分锐利,眼中的试探也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好一会,武则天才开口打破了室内那死一样的寂静“国师,怎么把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陛下,臣是来寻占卜之人。”琰嘴里发苦,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如往常般。 自己曾发誓,无论她是奴婢之身,还是高高在上的陛下,自己都会守护她到死。 只要她好,自己就好…… “你的意思,朕的宁妃就是那个人喽?”武则天心思九转十八弯,虽然刚刚见了没多久,但是这个人着实特别,放她出宫征战沙场,自己还真是舍不得。难得在这个后宫里,能有这么个新鲜有趣的人。 和琰认识了十六七年,琰的话从来没有一次不对的。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对于琰,武则天是打心底里信任的。 琰不会害她,更不会骗她。 只是琰今天有些反常。往日里是绝对不会露出文润之外的神色的。 “陛下,方便我和宁妃说几句话么?”琰目光如炬的看着武则天。 “国师请。”武则天坐在那里没有动,用手摸了摸桌上的茶碗,温的,武则天眉梢微挑。 是自己平日里对宁妃太疏忽了!身在妃位,既然屋子里连个热茶都没有,这些不长眼的奴才,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就算宁妃在怎么不得圣心,也是个主子! 位份在那摆着呢! 逢高踩低,看来自己这后宫也需要整顿一下了,平日里睁一眼闭一眼就,不过是后宫中人争宠的小打闹,不伤国本,无伤脸面,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可没想到宁妃这日子过的,连个宫中的小管事都不如。 不管怎么说,宁妃也是元帅夜子辰的女儿,这些奴才们真是瞎了眼睛,这是夜子辰不知道女儿在宫中的处境,就是知道了,以夜子辰的为人,也会安守本分,外臣不插手内宫之事,但是那不代表夜子辰心里不心疼孩子。 “万雨墨,这里是武世皇朝,不是熟悉的那个世界。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和不懂得可以来找我。我住在炎守宫。”琰语速很慢,但是每个字都如重锤敲打在了万雨墨的心里。 这个人知道自己是谁,她这话说的很诡异。 “你是回不去的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夜卿若一样,死,要么活。”琰面色温和如水,却说着残酷无情的话。 虽然她是武世皇朝的国师,她却不是悲天悯人的人,她一生之中只对一个人和善,那就是现在的武世皇朝的主人武则天。 “你知道我是谁?”万雨墨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么? 刚刚人家不是已经说出自己的名字了吗? 只是这个人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是怕自己做傻事,找回去的方法?还是怕自己不做傻事呢? 正常人应该都会千方百计的找方法回去吧!只是自己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一直都是一个人。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琰看着夜卿若,其实她知道现在只是身体样貌是夜卿若,身体里的灵魂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万雨墨。但是她还是觉得很是惊讶,原本她是想将万雨墨带回来,中间出了一些意外,她以为失败了,却没想到夜卿若自尽,万雨墨的灵魂附在了夜卿若的身上。 “为什么?”万雨墨蹭的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几步来到琰的对面。 同为女人,琰的心思万雨墨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她觉得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大老远费尽力气,将自己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带回这里,送给她心里的人,她就不难受么? 难受的吧? 自己刚刚明明清晰的看到了她眼中的嫉恨啊!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想活还是想死就可以了。”琰和万雨墨四目相对。 换了灵魂,夜卿若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夜卿若琰不是没见过,之前见的时候,总是觉得夜卿若刚强有余,柔美不足。现在夜卿若却是带着些冷若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身上有傲骨,眼中有轻世傲物的不驯。 “当然想活。”万雨墨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瞬间泪眼汪汪的,吸了吸鼻子,瞥了一眼手里拿着茶碗,嘴角有着渗人寒意,不知道看着自己想什么的武则天,又将视线落在了琰的身上。 “那就先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陛下的妃子,要尽本分。”琰沉声静气的看着万雨墨。 “我是什么身份?我倒也好奇了?”万雨墨有一种错觉,琰才是这个后宫说话算数的那个主子。 “从现在起你不是万雨墨。万雨墨已经死了。你的名字是夜卿若,是武世皇朝元帅之女。陛下的宁妃。”琰有些嘲弄的说。 既然陛下喜欢,那自己就顺手推舟,成全了陛下吧!这么快就把人送到前朝,怕是陛下新鲜劲没过,舍不得。 求而不得,必然惦记,但是得到之后,也就不会惦念了,等陛下厌了,再把人送到前朝吧! 何况人刚刚过来,也需要时间适应环境,更需要时间适应她的新身份。 “你不会大费周章的把我带过来,就为了给你家陛下当妃子吧?这么大的武世皇朝后宫,不会少妃子吧?少我一个妃子,应该不算什么吧!”万雨墨露出痞痞的笑意,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调侃。 开什么玩笑,谁都不是傻子。 打死万雨墨她都不相信,堂堂的武世皇朝国师把自己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带到这里,就为了给她家女皇找个妃子而已! 就算是这身体主人爹是元帅,女儿自杀了,大不了就是心里不平,也不至于真的怀恨皇帝,然后起兵造反吧! 既然不会,那么把自己带到这里,就一定是另有隐情的。 不然谁会没事给自己立情敌,还亲自把情敌接过来,送到爱人的床上去。 “这个你无需知道。”琰恢复了平日里国师的模样,说话气势上就压人几分的不容置疑,一言九鼎。 “凭什么我不能知道?我可是被你掠来这里的。”万雨墨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可恶的女人,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助纣为虐的东西。 看我以后站稳了,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你! 大不了我不回去,就在这里安生立命,不要以为我一定要回去。不过我是不会伺候你家女皇陛下的! 想我堂堂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怎么可能雌伏同为女人的身下承欢…… 人家还没有谈过恋爱啊…… 平时也就看过动漫里有百合情结,那也绝对是唯美到让人忍不住幻想现实有这样的人相爱,也是很幸福的事情而已! 就算如果真的和女人在一起,那也绝对不是武则天这种,一看就是上面的那个啊! 同为女人,凭什么自己就是被压的啊! “宁妃,放肆!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武则天声音冷平。听不出是真的训斥,还是说给国师听。 “陛下,宁妃娘娘刚刚来到这里,礼数不周也是有的。”琰似乎对武则天的话很是受用,眼中闪过一丝心满意足的欢喜。 万雨墨心里叹了口气,可怜的人,不过就是一句听不出是不是真的维护的话,就这么开心。可见她心里也是很苦的啊! “国师,人既然已经见过了,你也退下吧!朕还有话要和宁妃说。”武则天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缓步走到万雨墨身旁,将人揽入怀里。 那是很怪异的姿势,武则天的身高比万雨墨,不,是比夜卿若要矮上一头,可是她把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人搂入怀里,却没有一点的不协调感。 “臣告退。”琰深深的看了一眼被武则天带入怀里的万雨墨,转身开门离开了。 “这后宫里,就琰是好人。别怕,她是吓你的。”武则天小声的附在万雨墨的耳畔。 “到你死的那天,你都不能说你不是夜卿若,你是从其他世界来的人知道么?”武则天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她和万雨墨可以听到。 “若是你说了,国师真的会杀了你,我也保不住你。你是朕的宁妃,夜卿若。可记牢了?”武则天有些担忧的叹息,让万雨墨全身犹如落入了万丈冰窟,通体冷的彻骨。 武则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怕自己还会和别人说自己不是夜卿若吗? 自己又不是疯子,就是说了也没人信啊! 还是她担心别人传出什么谣言,对她不利? 万雨墨沉默了,复杂的看着武则天,任由武则天搂着走回床榻,坐了下来。 对于万雨墨的沉默,武则天只是轻轻地一笑。 这个女人想事情的时候真是乖巧的很,让人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宠爱一番。 不过也不急,时间还长,等她熟悉了这里之后,应该也习惯了自己的亲热,到时候不用自己强迫,她自己就愿意了…… 自己还真是不喜欢做强迫人的事情,何况强扭的瓜不甜,强要的人不顺…… 第6章 赏赐 “陛下驾到。”王喜的声音在藏雨轩外面传来。 “安嬷嬷,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接驾。让陛下移步。”夜卿若的声音懒懒的。 安嬷嬷为难的看着正在拿着毛笔,鬼画符一样描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书的夜卿若。 “怎么还不去?”夜卿若抬眼见安嬷嬷还在原处站着,森冷的声音中带着不悦。 来这武世皇朝快一个月了,夜卿若已经大概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还有连这后宫的关系也大概弄清楚了。 对于武则天每天午膳必到,晚上必来的特性,夜卿若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胆战心惊的迎驾,反正武则天对她也就是摸摸,啃啃,亲亲的,大家都是女人,夜卿若不以为然。 但是夜卿若发现武则天对她的亲热,貌似不打算就停在比闺蜜之间多一点的亲近。 而且随着武则天看似独宠的频频到来,也引得后宫中的嫔妃个个眼红心热的,惦记着除掉她。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不想死,想好好地活着,吃尽天下美味呢! 所以,夜卿若从炎守宫拿了些药理的医书,回到自己的藏雨轩,一边看一边练字。毕竟她可不是书法大家,就算是书法也只是上小学的时候,学了一点点,那字说不好丑,可是也绝对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修身养性,顺路学些古代防身的本事。 现代穿越而来的夜卿若,这些天已经十分明了,这个世界里,她只能依靠自己,只能相信自己,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想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自保,要懂的自保,否则很容易就成为众矢之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夜卿若的身子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健康,虽然看着弱不禁风的,但是这繁琐的衣服下面还是很有料的。 从穿越而来,只有这个发现让夜卿若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正所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就是没有好本钱,没有好本钱,怎么和宫里那些暗处盯着自己,随时准备像自己深处毒手的人斗呢! 后宫的生活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日子,却是很无聊的! 但是呢!正是因为无聊,这深宫中才会有永无休止的争斗,你斗倒了我,她斗倒了你,你坑我一下,我害你一回,你给我一巴掌,我还你一脚…… 夜卿若和国师琰相处的越多,她越是喜欢这个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素雅如菊的女人。 有事没事的往国师的炎守宫跑,在琰的身上夜卿若学到了不少东西,更主要的是她在琰那里比在武则天那里,更容易了解现在武世皇朝的局面,还有后宫的势力分布。 夜卿若在琰那里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真理,那就是后宫的人都想争得武则天的宠爱,一个是为了自己在宫中的富贵荣华,另外是为了给自己所代表的宫外势力争取皇帝面前的信任和扶持。 这些事情都是直性子的夜卿若从来没有想过的。 虽然她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想如何才能在这后宫之中安稳度日,然后寻个由头离开这皇宫。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后宫里也有这么多的牵扯。 以前看宫廷大戏,也只是觉得这帮后宫里的人脑子不正常,一堆的人争一个人的疼爱,也不嫌累,成天到晚的算计来,算计去,勾心斗角的没完没了。 真的落在了她自己的头上,她却是怎么都无法冷静了,身在其中,必备其乱啊!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她不想害别人,可不代表别人不想害她。 琰送了她一套碗筷,说是吃饭的时候用的。 这碗筷用的前两天都平安无事,第三天头上,刚一盛汤,那白玉一样的碗就变成了青黑色。 吓得安嬷嬷和下面的宫人婢女,噗通一声都跪在了地上。 夜卿若这一刻才终于认清楚了现状。 武则天就是来的再勤快,也保护不了自己,相反的她越来的勤,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 “娘娘,您还是见见陛下吧!这都半个月了,陛下天天来,您天天挡驾不见……”安嬷嬷想想陛下龙颜震怒的样子,就两腿哆嗦,一步都走不动。 自己是陛下身边的老嬷嬷,陛下的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说是让自己来照顾这位宁妃娘娘,实则是让自己来监视的。 这宁妃娘娘半个月了,天天都是不肯见陛下,也不肯让陛下进门,后宫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那日在宁妃的饭食里发现有人下毒之后,宁妃就对陛下避而不见,这让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下了旨意彻查下毒之人,可是一道饭食经过多少人的手呢!最后根本就查不出什么…… 开始的几天,大家都以为宁妃是被吓着了,所以不肯见陛下。 但是看宁妃形色如常,每日用了早膳就去炎守宫找国师,晚膳时分回来,也不像是收到惊吓的样子,陛下说宁妃还小,受不得惊吓,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但是这一发脾气就是半月,陛下的好性子也到了极限了。 醒来之后的宁妃却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了,但是这脾气可不比以前小。 宁妃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很温和,但是却是那种无法接近的阴冷。每天晚上一个人不知道在屋子里忙什么…… “怎么,这藏雨轩什么时候奴才,都能管主子的事情了?”武则天的声音由远而近。 夜卿若叹了口气,罢了!今天自己是别想躲过去了。 其实见了又怎么样呢? 两个人身在不同的世界,处在不同的位置,根本就没有话可说。 武则天逗弄自己这是上瘾了,看着自己被人为难有趣了…… 隔三差五的怕自己不死,就赏赐些东西,招惹的后宫里那些毒妇们,天天睡不好觉的琢磨怎么弄死自己。 “陛下,臣妾身体有恙,怕过了病气给陛下。陛下还是止步吧!”夜卿若动都没动的继续描着她的字,嘴里说着最近在琰那里学来的回话,有模有样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宁妃换了个人呢! “朕听说爱妃身体不适,才特意前来探病的!”武则天毫不介意夜卿若的不敬。 这女人还真是有趣! 嘴里说着的话多么恭敬的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可是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根本就是嘴上说着好听的应付自己,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就在她面前看着她呢吧! 她最近和琰走的很近,看来和琰学了不少宫廷规矩嘛! “陛下说笑了,陛下乃一国之君,日日操劳国事,为百姓忙碌,卿若一点病痛,哪里敢劳陛下费心。”夜卿若嘴角扯出一丝滴水成冰的冷笑。 亲爱的武则天大人,你还是快把我忘了,最好别来。你这根本就不是来探病的,分明是来送催命符的。 您这一来,估计我这晚饭又吃不下去了,要好好的琢磨下是不是又有什么人,快要对我下手了! 每天提防着人要对我下毒手,还要防备着不知道哪里就会出现的陷阱很累的! 长时间这样我脱发,会秃顶,会未老先衰…… 夜卿若心里吐槽着,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和琰学的回话。 “难为爱妃如此体贴,朕更是要多疼你些。”武则天坏坏的一勾唇,美艳的薄唇绽放着邪魅。 “宁妃身体有恙,赐血燕一翁,山参百株,安神香百斤。准藏雨轩膳食无须御膳房分配,赐藏雨轩小厨房。番族新供的牦牛肉送些过来给宁妃补身。”武则天看着低着头很认真的勾画着夜卿若吩咐着王喜。 原本已经要转身走了,注意到夜卿若身上素白的衣裙,针脚十分粗陋不整,轻轻一皱眉,下面的奴才太不晓事了,怎么能让一个身在妃位的人穿这样的衣服…… 定是平日里自己不够宠宁妃,所以连带着下面的奴才也不重视宁妃。 “江南锦缎百匹给宁妃添置新衣。”武则天脸上的细微的不悦之色,被根在身上弓着腰抱着浮尘的王喜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一惊。看来陛下是真的对这位宁妃娘娘上心了。 偷偷顺着武则天刚刚看过去的角度望去,只见窗里,身着白色衣裙的夜卿若伏案专心的勾画着什么。 王喜的眼睛十分锐利,一眼就看到了夜卿若衣领处的针脚粗大不整。连忙收回视线,低着头跟在已经往外走去的武则天身后。 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怎么敢把这样的衣衫往藏雨轩送,还有那些藏雨轩的奴才,难道都是傻的不成,怎么能让宁妃娘娘穿这样的衣衫。这无疑是找死! 陛下今日对宁妃如此用心,怎么还不知道事事以藏雨轩的这位宁妃为先! 陛下一开口就是赏了百株的山参,这次番族进献的也不过百株有余,就连陛下最喜欢的牦牛肉都要送些给宁妃补身子,那可是陛下平日里不曾赏下来的东西!可见这位宁妃娘娘好日子近了! “谢陛下赏赐。”夜卿若慢悠悠的回着。见外面没有声音,才缓缓的站起身,刚刚一时走神在想一翁是多少,完全没有注意到武则天已经走了! 听到几个小宫女的忍笑声音,夜卿若才抬头看向窗外,藏雨轩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武则天人影…… 第7章 翠竹苑 翠竹苑 “臣妾给淑妃姐姐请安。”容颜姣好,高挽美人髻,满头珠翠,体态丰满,酥胸半露身着粉红色的曳地长裙,外罩着同色大袖罗纱的女人风情万种的对主位上品茶的樱红色金丝绣线牡丹的抹胸长裙,外罩樱红色彩绣牡丹长衫,元宝鬓上的凤钗金光格外刺眼的的女人请安。 身体柔弱无骨的行礼,可是脸上却是带着的不是恭敬,而是淡淡的敷衍和嘲讽。 “贤妃,都是自家姐妹,你何必总是这么拘礼。”主位上品茶的女子盈盈的笑着,看似谦和,可是眼睛里却是厌恶和冷凝。 “姐姐说笑了!妹妹岂敢越礼。”已经站起身的贤妃看似亲热礼貌的回着。 心道我这是礼多人不怪,我不犯错,你还总是找我错漏呢,若是有点错处,让你抓着,我还有活命吗? 难不成你以为我番族就是不守礼数的地方吗? “赐坐。”淑妃温和的笑着。 古月儿你少在我面前摆出无害的样子。番族的公主不是已经出嫁,就是还在襁褓之中,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公主! 三年来你不曾露出马脚端倪,不然我定会让你后悔来我们武世皇朝后宫! “谢谢姐姐。”贤妃退了一步,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三年来每天都是这样,她当然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陛下不肯立后,不肯封贵妃,后宫里淑妃最大,代替皇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 淑妃有什么好的? 不就是丞相狄仁杰的妹妹狄乐舞吗? 会在陛下面前装贤惠,扮温柔么? “臣妾给淑妃娘娘请安。”异口同声的整齐的进来九位身着彩衣的年轻女子。 淑妃狄乐舞看了一眼,心中不免叹气,这哪里像是后宫,根本就是个外交地。不说自己下首的两个妃位的都是两国公主。就是下面这九个。 为首的于昭仪,于秋暖,正一品太尉大人于寒的千金。 于昭仪身后的杨昭容,杨子琴,武国公杨瑞的嫡亲女儿。 旁边的孟昭媛,孟倩云,辅国大将军的同胞妹妹。 后排的敏修仪,敏安竹,光禄大夫敏安文的同胞妹妹。 怀修容,怀香芝,户部尚书怀俊的长女。 任修嫒、任瑜,兵部尚书任烨的同胞妹妹。 邹充仪、邹依莲,刑部尚书邹兴的幼女。 宋充容、宋艺珊,工部尚书宋宏宇的嫡长女。 熊充媛、熊水璇,怀化大将军熊睿的嫡长女。 看着宫里越来越多的人,先是四妃,除了贵妃,三个妃位齐了,现在妃位多了个宁妃,元帅夜子辰的千金,也算是四妃了。 之后九个嫔位也满了,逐渐的九个婕妤满了,九个美人也满了,才人九个满了,宝林二十七个位置也满了,御女二十七人满了,彩女二十七人满了,外邦,亲王送进来的官女子数不胜数。 狄乐舞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日哥哥一定送自己入宫,而自己是陛下登基称帝之后第一个入宫的妃子了,更是一直管理后宫的妃子,陛下没有封贵妃,没有皇后,偌大的后宫自己一个人掌权。 陛下和哥哥早就料到了有朝一日,会是这个样子吧! 看看下面一个一个容颜绝色的女子,哪个不是代表着各方势力。 “都坐吧!”淑妃狄乐舞温婉的一笑,示意宫女上茶。 “德妃呢?”淑妃看了一眼下面,见自己下首德妃的位置空着。 “德妃那性子姐姐你还不知道?十天请安,有八天不到的。这会估计又在她那园子里作画呢!”贤妃古月儿娇媚入骨的声音,让在座的人们都打了个寒战。 若屋子里有男人,定然会酥了骨头,可惜屋子里都是女人,还都是后宫的女人。哪个都不是吃白饭的,邀宠撒娇发嗲个个都是专长。 “陛下爱才,知道德妃爱画,才会特意恩赐了风露阁。那里的桃花奇佳,据说是国师亲自栽种,四季不败。”淑妃狄乐舞典雅温柔的说着,眼睛却是将下面众人的反应尽收在眼底。 哈米国的嫡亲公主,入宫的位份就很高,加上安冉这个人不合群,一直不被后宫众人喜欢。 不过这些人倒也不敢太过,毕竟那是哈米国皇后的亲生女儿,哈米国最名副其实的公主。 出身摆在那,比后宫的这些莺莺燕燕要金贵的不是一点半点。 “姐姐,可听说藏雨轩的那位自上次上吊摔坏了脑袋,陛下就格外怜惜,早膳在那里,午膳在那里,晚膳还是在那里。”贤妃古月儿的话里带着酸味。 “就是啊!这后宫里没有皇后,就淑妃娘娘您当家。您可不能不管。她也太得意了!”杨昭容自认自己才貌双全,出身高贵,平日里就争强好胜。 凭什么自己入宫只是个昭容,而夜卿若入宫就在妃位,四妃之中,就她是陛下亲口封的,其他的都是祖制,以姓氏封的。 自己父亲是武国公杨瑞,而她夜卿若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她父亲是以前对陛下有救命之恩,才会被陛下提拔为元帅的。一个武夫的女儿,凭什么比自己位份高。 那个位置应该是自己的。 论容貌,自己可是比那个粗野的丫头好上几倍,自己肤白如雪,朱唇点点,柳叶弯眉…… 那个粗野的丫头长得五大三粗的…… 她忘了那个她曾经眼里五大三粗的夜卿若,现在自入宫之后,就日渐消瘦,现在更是人如拂柳,我见犹怜。 和她这个在宫里几年养尊处优,日渐丰腴的身形相比,她才是那个粗壮的人。 “昭容姐姐说的在理,嫔妾也听说宁妃今日频繁来往于炎守宫。那可是国师的宿处,我们后宫的人不让踏足的。”熊充媛娇滴滴的接话道。 对于夜卿若她再熟悉不过,入宫之前两个人还是闺中密友。 但是入宫后,原本以为两个人有一个陛下嫔妃,一个日后定会嫁入皇家,还定下了若是有了儿女,要结为亲家,两家都是儿子结为兄弟,两家都是女儿结为姐妹。 可是天意弄人,谁想到,自己先入宫封为充媛,而她后入宫,却直接就被恩封为宁妃,入住藏雨轩,掌一宫主位,还是一个人独住。 而自己却要和于昭仪,宋充容同住在莲台阁。 自己多次和她说想要和她同住,她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句,陛下有旨让她一人独住。 在这后宫里,品阶高一点,底下那帮奴才的态度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装着假清高不伺候陛下,结果现在还不是日日缠着陛下吗?其实就是想变着方法的吸引陛下的注意力…… “宁妃娘娘都已经有半月不曾让陛下进门了。”宋充容娇嗲的开口。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不要看平日里贤妃乖张,德妃冷傲,虽然同样身在妃位,但是后宫之主。可是上面坐着的这位淑妃。 宁妃自从入宫就隔三差五的闹死闹活的,这次上吊之后,陛下就对她格外的恩赏。但是宁妃还是和以前一样,请安从来不到,也不和各宫走动,各宫去探望也一概拒之门外。比德妃还大架子,就是德妃偶尔还会来翠竹苑坐坐,和后宫众人说几句话呢! “前几日番族进贡的牦牛肉陛下赏了宁妃一盅。听说宁妃都没有出来谢恩。”敏修仪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说的好像很随意。 这屋子里的坐的就没有喜欢宁妃的,宁妃专宠多日,受到的封赏已然丰厚到了让人不只是眼红的程度。 看着宁妃受宠的势头,封贵妃都是近在眼前的,就说是封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平日里都是互相争宠,但是现在大家都是一个战线的,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平日里争的是一时的宠爱,现在大家的目标一致,都是想夺了宁妃的恩宠。 只有宁妃不再被陛下宠爱,后宫众人才能雨露均沾,为自己家族带去荣耀,也能稳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在这深宫中,没有恩宠的妃嫔,活得连个奴才都不如,可是恩宠太过,又会惹人眼红,遭人妒忌,引人毒害。 “陛下怜香惜玉,知道宁妃娘娘自从进宫以来,就一直心有郁结,前些日子,又撞伤了头,难免多疼惜了些!”淑妃狄乐舞看着下面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宁妃夜卿若是非的嫔妃们,声音轻柔。 “不过背后说陛下的不是,说主子的不是,失了分寸了!宁妃是主,而你们是什么位份?这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算了,若是传到陛下的耳里,小心你们的脑袋,小心诛连了你们母家。陛下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最不喜欢你们议论主子是非!”淑妃口气一转,瞬间屋子里一片死寂。 “在座的,你们哪个没有被宠过,哪个不是从专宠过来的?那个时候可有想过在座其他姐妹?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受宠?陛下疼谁,宠谁,难不成还要经过你们同意不成?”淑妃看着下面坐着面色各异,有的连椅子都坐不稳的嫔妃们,面色阴沉了不少。 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这些,是想借自己的中宫之权除掉夜卿若。这些人想的也太好了,她们就不想想自己为什么会是后宫之首,为什么陛下一直让自己执掌后宫。 若不是自己公正,而且一心效忠陛下,陛下怎么会容下自己管着后宫这个风雨不断,争斗不休的地方。 宁妃再如何不懂规矩,也是陛下宠的人,既然陛下宠着,那她的规矩就是陛下的宠,陛下都不说她没规矩呢!哪里容得别人在这里说三道四。陛下给她多大的度,她就有多大的天,陛下给她多大的恩宠,她就有多大的地。 陛下如此宠,不就是在告诉后宫的人,不要去招惹欺辱宁妃吗?这帮一天到晚只知道争宠的女人,既然连这点都看不清楚…… 以前陛下宠谁,不都是就刚刚入宫的时候,宁妃可不是宫里的新人,是老人了。陛下还如此的宠着,这帮女人怎么就看不懂陛下的心思呢…… 罢了,旁观者清啊!她们身在其中,能看懂就奇怪了! 不过宁妃,自己是该见见了! 第8章 穿越三十二天 夜卿若倚着床站着,看着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樱花出神。 武世皇朝和她记忆中的周朝有很大的差距,不管是人,还是物。在这宫里很多人都是野史上,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 虽然很多标志性的大事还是存在,但是时间完全不同了。 在这后宫中安身立命,很难啊! 有事没事就来召自己去陪王伴驾的武则天,还有各宫来路不同,却都是同样的心怀叵测,时刻惦念着弄死自己的嫔妃。 惟独国师琰,真的如武则天说的那般,是个好人。 可是就是这个好人,把自己好好的生活搅乱了,把自己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个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战火不断的世界。 琰像个老师,对自己耐心教导着,让自己在这里感受到了一点温暖。亲人的温暖,姐妹的关心。 有时候夜卿若真的不知道琰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她毁了自己的生活,毁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自己应该恨她入骨,也曾信誓旦旦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自己的好那么真切,对自己的袒护,对自己的关怀那么坦然,实在是让自己连一句恨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在这后宫之中,若没有她有意无意的保护,自己大概早就被那些如丛林猛兽般毒辣的女人害得骨头渣都没有剩下一块了。 只要不涉及到武则天,琰还是个善良温柔的人,那样谪仙般的人,怎么就会对武则天那样为了权势滔天,可以杀君,杀子篡位的人倾心如此呢? 为了武则天,双手沾满鲜血,真的值得吗? 是了,自己傻了,这个世界上只要涉及感情,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可以不可以,都是只要陷入了感情的泥潭,就忘记了一切,死命挣扎,为的不是抓住救命的稻草,而是为了拉住心里那个人的手…… 从来没有深爱过人,从来没有真的面对过喜欢到拼命的人…… 所以无从理解那种感情,更无法理解那些为了爱情,不惜一切代价,放弃所有,只为和对方在一起的人。 上学的时候,自己暗恋过一个人,那个人长得很阳光,笑起来格外的爽朗,身体高大健壮,皮肤也很白,不像其他的篮球队员,晒得皮肤黝黑。 那种感情酸酸涩涩的心跳,每次他打球,自己都一定会在最好的角度,却不抢眼的位置,沉默的看着,不会为他呐喊助威,也不会喊着他的名字尖叫。 每次他打完球去水池洗脸的时候,自己都会买了冰镇的可乐,热腾腾的汉堡,悄悄的放在他的运动包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远远的看着他和朋友打闹,远远的看着他喝掉自己买给他的可乐,几口吃下汉堡,然后心满意足的回班级继续上自己的自习课。 哪怕自己每个月的零花钱一半都这样花掉,自己还是很开心。 直到毕业的时候,那个男生忽然将两个大旅行袋放在自己面前,眼睛笑的弯弯的,对自己说他要去考警察,他会在那的篮球场等自己。 男生走了,他的话还在自己的耳边不断的循环。 他的梦想和自己从小的梦想一样。是做警察…… 打开那两个大大的旅行袋,一个里面全是可乐瓶,一个里面是汉堡的包装纸。 随手拿起一张,上面刚劲的字迹写着: 今天的汉堡不是她买的。为什么没来? 下面是日期。 没想到他既然知道呢! 是了,自己阑尾炎手术,有几天没有上学,听朋友说他有篮球赛,就让朋友买了汉堡和可乐放在他的包上。 当时还被朋友笑,真是个傻子,喜欢他就和他说,或者送个情书不就好了吗? 何必这样呢,就是送了汉堡和可乐,他也不知道你是谁啊? 自己当时只是笑,不用的,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感情太容易受伤,太容易疼,自己不想,也不愿意。这样的心动小心翼翼的藏着,像小时候的蜜糖一样,只要自己知道藏在哪里,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含在嘴里,甜甜的味道。 笑着将所有的汉堡纸按照日期排好的时候,自己的眼睛湿湿的,滚烫的水滴从眼眶外涌。 他既然将自己给他买汉堡的日子都记了下来,并且好好的收着。 这就够了不是吗? 学生时代的喜欢也仅此而已。 自那之后在不曾见过他。 听说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警察,而自己却在落榜的那天跑到了这个见鬼的武世皇朝! 正在想着往事出神,尖声尖气的太监声音把夜卿若拉回了现实“淑妃娘娘到……” 夜卿若一皱眉,淑妃? 哦…… 就是琰口里一直说的那个后宫里最公正的,掌控后宫狄乐舞,狄仁杰的妹妹! 这个女人跑到自己宫里做什么? 自己可是绝对没有招惹过她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三十二天,自己从未做过什么会被她迁怒的事情。虽然算不上如履薄冰的过日子,但是也绝对是小心翼翼了。 不曾越过雷池半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是谁。 上次对自己下毒的事情,自己都还没追究呢! 这倒是好,看自己是软柿子吗? 谁都想跑自己这里来给自己立立规矩! 听琰说自己的位份不比淑妃低,除了需要对陛下行礼,对其他人是不需要的。 有这么个身份到也好。少了不少麻烦。 摇了摇头,挥去心里莫名的伤感。轻轻地关上了窗,又坐回了软榻,低头翻着从琰那里拿来的医书。 “宁妃妹妹好雅兴啊!”淑妃带着宫女太监一行人走入藏雨轩,见夜卿若专心致志的低头看着书,丝毫不察。 心下当即不快。 这夜卿若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自己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声音,说自己来了,她会听不到。不是真的太过专注,就是做样子给自己下马威看的! 没想到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是个烈性子,心思倒是很重! 难不成失忆是假么? 不管真假,在陛下的后宫里,都要循规蹈矩,谁都不要想没个规矩,开个特例。 “哦?您是?”夜卿若假意刚刚从书中缓神,眼神还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海蓝色宫装,头上凤钗摇曳的淑妃狄乐舞。 “娘娘,这是翠竹苑现在执掌凤印的淑妃娘娘。”一旁的安嬷嬷不自觉的为自己家的主子摸了一把冷汗,自家主子自从摔伤了脑子醒来失忆后,行为言谈就和以前大相径庭。 以前不管怎么说还是个十分有礼教的大家闺秀,但是现在绝对是个桀骜不驯的,比陛下的心思还要难猜几分啊! 刚刚明明看到就站在窗口发呆,可是转身就坐下看书了,淑妃娘娘来了也不迎,也不接,连起身都没有,这不是摆明了不给淑妃面子吗?这让淑妃怎么下的来台啊! 和后宫现在当权的人较劲,那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分明是找死啊! 若是淑妃寻个由头,处置了她,受刑挨打也是有的! 安嬷嬷以为自己这样提醒自家主子,自家主子一定会起身给淑妃让个座,或者说两句客气话,谁也没想到,夜卿若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低头看她的书了。 就这样把淑妃狄乐舞晾在了一边。 狄乐舞就是在好的脾气,遇到如此的冷遇,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贤良淑德一直是狄乐舞在后宫众人心里的楷模,可是现在狄乐舞变了脸色,这让她自己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打了个冷寒,平日里不发脾气的人,不是没脾气,只是底线大而已,若是发了脾气定然是暴风雨啊! 一旁的安嬷嬷老于世故,当然也看到了淑妃阴下来的脸色。连忙上前道“淑妃娘娘,我家娘娘自撞伤了头之后,就一直这样,识不得人,您别往心里去。” “安嬷嬷这话说的,本宫还能和病患计较礼仪吗?”淑妃声音柔柔的,可是是谁都听得出她的不悦。 好你个夜卿若,故意让本宫在众人面前丢丑是吧! 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胆敢在本宫面前目中无人。 本宫是不能寻个由头让你死于非命,但是这后宫是本宫管着的,本宫教教你礼仪女德,谁都说不出本宫不是的! “既然妹妹现在不识人,那不如去本宫那里。本宫的哥哥前几日刚送了个女御医进宫,给本宫把平安脉,刚好让她也给妹妹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失忆可大可小,万不要耽误了……”淑妃说的宽和担忧,一副大家风范。 听在在场众人的耳里,却都明白了淑妃的意思。 淑妃这是借口发作宁妃,要把宁妃带入自己宫里,那还不是她说如何就如何,宁妃就是被罚,翠竹苑的人谁也不会传出去的。到时候就是宁妃有几张嘴,也是万万说不出个真相的。 相反淑妃若是说宁妃个不是,宁妃跳入黄河也是洗不清罪名的。 夜卿若听了淑妃的话,嘴角冷冽的笑容绽放。 来的还真快,自己才到这里三十二天,就已经找上门来给自己立威了。 啧啧!还真狠。 这面子上说的是多好听,背地里指不定是想怎么整治自己呢! 这后宫的女人啊!心狠起来都不是人啊!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看着温厚宽和,实则心如毒蝎啊! 若不是自己以前喜欢看宫斗大戏,说不定还真会被这张看起来十分关心自己身体的嘴脸骗了,天真的满怀感激,以为对方真的是为了自己好,乖乖的感恩戴德跟着她去她的宫里。 然后就是被她那个所谓的女太医,怎么折腾,都以为对方只是想治好自己,让自己恢复记忆呢! 若是到时候有个什么错漏之处被抓着了,她要罚自己,自己还说不准以为对方这是为了自己好,让自己长记性,免得以后在皇帝面前犯错,自己丢了脑袋不说,还得全家受到牵连! 第9章 淑妃驾到 “安嬷嬷……”夜卿若一脸的惊慌恐惧,口里唤着安嬷嬷,身上打着哆嗦,眼睛里尽是不安和害怕。 “老奴在。宁妃娘娘不怕……”安嬷嬷见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自己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自打撞到了头之后醒来,就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惊恐之色。 也顾不得淑妃还在,几步就抢在了淑妃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德妃的视线,将夜卿若护在自己怀里。 “安嬷嬷,是不是卿若惹了人的不喜欢,所以淑妃娘娘也想要杀了卿若……”夜卿若声音都打着颤,语带呜咽,双手紧紧地拉着安嬷嬷衣服的下摆,甚是害怕的样子,看在在场人的眼里各有想法。 淑妃翠竹苑的人看在眼里,心中都不免相信这宁妃撞坏了脑子,才会如此失态的。若是以前的宁妃,看到淑妃段段是不会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反而会高高的一昂头,和淑妃擦肩而去的。 可是看在藏雨轩伺候的人眼里,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都乐开了。 宁妃娘娘每次做出反常的举动,定然是有人要倒霉的! 看来这次淑妃娘娘要遭殃了! “宁妃娘娘莫怕,淑妃娘娘是来探病的。”安嬷嬷慈爱的为拉着自己衣襟不撒手的夜卿若顺了顺头发,颇为心疼。 才十四岁的孩子,就要受到这样的惊吓,难为她了。 自醒来之后,对底下人亲如一家,对自己更十分尊敬。这样的主子谁不喜欢,这样的主子谁不效忠,这样的主子谁不将心比心的护着…… 虽然在宫中多年,也伺候不少的主子,但是安嬷嬷还是没有看透她现在伺候的这个宁妃,做这些,都是刻意为之。为了在后宫安身立命,底下伺候的人,必须要对她一心一心,愿意为她肝脑涂地。若底下人不忠,她在后宫依然只是浮萍,没有根,就随时会被人拔掉…… “那为什么要带卿若走?卿若可没有做过惹这位漂亮姐姐生气的事情啊!”夜卿若扬起小脸,脸上掩不住的无辜和纯真。 淑妃,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跑来招惹我的。 既然你敢招惹我,想来你也是有把握的。 那我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看谁的本事大。 “卿若,本宫不是带你走,只是带你去看御医。”淑妃狄乐舞一时也辩不出夜卿若是真是假。但是总归带她去自己宫里,让御医看看自有分晓。 装病扮可怜,招人怜惜的戏码,在后宫里从来不少,只是没有一个会在淑妃面前不露出马脚的。 “为什么要看御医?卿若又没吃那会让碗筷变色的饭食。”夜卿若天真无邪的眨着眼睛,看着淑妃,满是不理解。 “安嬷嬷……”淑妃听到宁妃夜卿若的话,脸色一怔。什么,会让碗筷变色的饭食? 虽然夜卿若并没有说清楚,但是淑妃在宫中三年,这怎么会不明白! 这定然是有人在夜卿若的饭菜里下了毒,而且还是剧毒,只有剧毒才会让碗筷都变了颜色!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既然还有人做这肮脏不入流的事情。而且还藏的如此好,自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在后宫的各宫各院里,哪里都有自己的耳目。 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要么是下毒的人好手段,要么是下毒的好人脉。连自己的人都瞒住了,或者连自己的人都收买了。 看夜卿若可怜巴巴的样子,见着自己如此害怕,应该是被吓得不清,难怪她一直往国师那跑了。 这后宫里,也就国师那是最干净安全的。 陛下又护着,定然是默许了的。 即便如此,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下毒的事情另说,规矩还是要让她知道的。 “回淑妃娘娘,前两日午膳,宁妃娘娘的饭食里不知怎么的,就掺进了毒·药,宁妃娘娘的碗筷都变了青黑色,把宁妃娘娘吓坏了。这两日都不肯吃,不肯喝的。陛下心疼又着急,连着传了几次御医,都说宁妃娘娘惊吓过度,加上之前的脑部受创,新伤旧伤引得宁妃娘娘惊惧在心。”安嬷嬷为宁妃夜卿若顺着后背,却还是十分恭敬的回话。 她说的是事实。武则天静接到了后宫传来的有人想要毒害宁妃的时候,正在内书房和群臣商议国事。 一听后宫小太监传报,她就是一皱眉。 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连自己现在宠的人都想动。 晚上的时候去看夜卿若,见夜卿若像个没事人一样倚着软枕,翻看着医书,这才放下心。 “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吗?”武则天让身边的宫人宫女都退了下去。然后走到夜卿若对面坐下,隔着炕桌,鼻间都是夜卿若身上樱花的清新。 “能有什么人?还不是你后宫那些争宠的女人吗?也不动动猪脑子好好想想,就是杀了我这个宁妃,指不定什么时候,陛下您一高兴,又跑出来十个八个的宁妃呢!”将翻看的医书和好,翻着白眼看着对面的武则天,嘴上说的伶俐,可是心里却在暗骂,妖孽!长得如此蛊惑,难怪能被李治宠了那么久。 不过武则天曾在正是得宠的时候,说过,以色是君岂能长久。说明武则天还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色衰而爱驰,以才侍君才能长久。 在这个时代,她能有如此倾城容貌,又敏而好学,有雄才壮志,又有能人相助,也难怪她能成其霸业。 “不想找出来是什么人在你饭食里下毒么?”武则天挑了挑眉,她已经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口无遮拦了。 这个女人就是换了个灵魂,还是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 不过倒也有趣的紧。 “找出来有什么用?能在我饭菜里动手脚,一定不是普通的小人物,敢动手,就一定有准备,就是查下去,也未必能查到根源。最后找出来也是下面太监婢女的替罪羔羊。”夜卿若拿起旁边放着的茶碗,用茶碗盖拨弄着碗里的樱花花瓣。 那是她让人将落下的樱花瓣收起来晒干,然后用来泡茶的。 古代的茶虽然样式很多,但是都太过苦涩,她喝不惯,可是只喝白水又实在喝不下去,只能下些小心思,让自己过的舒心些。 “说的有理。可是不追究,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不得手就不会停手。”武则天看着夜卿若。这女人的清冷,很容易吸引自己。总想做些什么,让她笑一笑。可是她似乎心里有很多心事,很少笑,就是笑,也只是扯一扯唇角,礼貌生疏的应付一下。 她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 对她还不够宠吗? 她不喜欢自己靠近她,自己和她总是保持些距离。 她不喜欢自己留宿,自己也只是让她陪着自己用膳。 她想跟着国师学习,自己也默许了她在炎守宫自由出入。 她不想和后宫的人打交道,自己也准了她不必见后宫的那些人。 她嫌她宫里伺候的人太多,自己就留下了几个以前身边的人伺候。 她嫌床榻太硬,自己让人送了羊毛毯子,扑在床上,软绵绵的…… 她嫌饭菜太多浪费,自己每餐也缩减成了六个菜,两荤两素一汤一果盘。 她嫌头饰繁重,自己准了她不带发饰。 她说不想穿繁琐的宫装,自己也准了。 她说喜欢樱花,自己让人移植了许多。 她说想学医自保,自己就让御医送了许多珍稀药材…… 她想要什么自己没给? 她想做什么,自己没支持? 自己给了她从未给过别人的恩宠,可是她却对自己依然冷若冰霜,不肯露出一丝笑意。 她的心太深,自己看不透,猜不出。 自己总是想保护她,哪怕那是她不屑的,自己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命运从她来到武世皇朝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不是属于后宫的。 但是至少在她只是属于自己的的时候,自己想要护她周全。 “就像陛下当年,想尽了一切方法除掉王皇后,最后甚至不惜亲手掐死自己女儿一样么?”夜卿若冰雪严寒的眼神盯着武则天。 她知道那是武则天的逆鳞,武则天一生之中,绝对不容许人提起的事情。可是她就是要说,这后宫的生存法则,她不知道吗? 还在那说的如此洞若观火。 “陛下,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现在没人说,不代表大家心里不知道。他们只是现在不敢说,爱惜着自己脖子上顶着的那个脑袋而已。几百年之后,没有人不知道你当年为了陷害王皇后,亲手掐死刚刚满月的亲生女儿。”看着武则天阴风阵阵的样子,夜卿若轻轻地说着。 她可以理解当时武则天有多纠结。 那是她的骨肉,流淌着她身上的血,她怎么会不心疼。 但是如果她不那样做,那么死的人就会是她啊!为了在这后宫里活着,不是你害我,就是我害你! 若王皇后不是想要害死武则天,武则天当年又怎么会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呢! 说白了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怪可怜,招人心疼的! “那你想怎么做?就不追究下毒之人么?”武则天顺手拿过了夜卿若手里的茶碗,看了看茶碗里飘着樱花花瓣,浅浅的尝了一口,甘甜的清香,和平日里喝的茶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这个女人总是会给自己些惊喜。 生活就是要有不一样,才会惊艳时光。 第10章 十四岁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做,就一定有人知道的。”夜卿若有些无奈,古时候的人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迂腐执着。 “何必要我们去查呢?只要我不死,你不是也说了吗?那个人就不会罢手的!那我们就等着好了,总有一天那个人会沉不住气,自己浮出水面的!与其我们耗费尽力,大动干戈,不如等对方自己出来。”夜卿若拿起桌子上莲花糕,一口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说。 古代的点心怎么吃都是一个味,做的在精致,也不如现代的蛋糕好吃。 夜卿若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东西难吃,水也不好喝…… 哎!这还是在皇宫里呢!若是在平常百姓家,怕是更是东西难吃的紧啊! 皇宫里做的东西都是应季的,味道都是尽量保持东西原本的味道,能好吃到哪里去呢…… 哎!看来自己还是要亲自下厨啊! 不然这么下去,自己早晚会因为吃不到好吃的点心,郁闷而死。 “好,就依你。以后和朕一起用膳。”武则天沉默的看着吃相十分大气,小脸因为一口吞下了一块莲花糕而鼓鼓的像个小猫似的夜卿若,温温的笑了,将茶碗里的樱花茶一口喝尽。 原本下毒的事情,就这样放着,夜卿若是想等,等对方自己本相毕露,自己在下手抓个现行,让对方无从抵赖。 可是她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愿意当刽子手。 既然人家都主动送上门了,那送上门的人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不用是傻瓜。 她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报复机会呢! 再说对方气势汹汹而来,也不是善类,摆明了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自己怎么也要小小的回报一下啊! 既然人家都觉得自己是弱小好欺了,那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对方太过失望,人家愿意做强大的保护者,那自己就做弱小,祈求保护好了。 反正只要不要没事有事的跑来招惹自己好了…… 装装可怜,扮扮天真无邪,虽然不擅长,但是还是可以尝试的。毕竟这个身体的主人才十四岁不是吗? 正是纯真无暇的年纪…… “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去通知本宫。宁妃可是一宫主位,更是四妃之一。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既然让人在饭菜里下毒。”淑妃眼中带着怒意。 开什么玩笑,陛下都亲自过问了,自己既然不知道。陛下对自己素来宽宏,没有因为这件事治自己一个管理后宫不严的罪过,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后宫中有人对妃位的人下毒,这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毒杀正一品妃位的人,这人是有多大的胆子? 最近陛下一直都是和宁妃一起用膳的…… 莫不是对方想毒杀的人不是宁妃,而是陛下吗? 想到这里淑妃哪里还有心思去过问宁妃身体,何况她本来就是想来给宁妃一个教训,让宁妃知道知道礼节和宫中规矩的。什么找御医什么带回宫中看看,都不过幌子而已。 现在一想到也许是有人想杀陛下,立刻她就顾不上宁妃,说了几句客气话,带着人匆匆的回宫了。 淑妃的存在本来就不是为了伺候武则天,而是为了制衡六宫,防止后宫的人与前朝暗通消息,更是为了牵制前朝。 淑妃就像是武则天放在后宫的细作,不过别人是把细作放在她这里,而她把自己的细作放在这些细作中。 没有人知道看起来温柔娴淑的淑妃,其实是武功高手,更是成功刺杀了长孙无忌的人。 看着淑妃大声势的来了,又虎头蛇尾的走了,夜卿若嘟了嘟嘴唇,然后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安嬷嬷和藏雨轩里的宫人婢女都愣愣的看着宁妃。 宁妃真是好生厉害的算计,几句话,就把似兴师问罪而来的淑妃,说走了。 夜卿若松开了手里刚刚抓着的安嬷嬷的衣襟,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嬷嬷,下去领赏吧!赏银十两。” “谢宁妃娘娘。”安嬷嬷知道定然是刚刚自己说的话,对了宁妃娘娘的心思。 不过宁妃娘娘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两白银。虽然自己无儿无女,但是谁不爱雪花白银啊!尤其在这人情冷暖的后宫里,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啊! 安嬷嬷乐滋滋的去领赏了。 夜卿若一挥手,让屋子里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看着手里的书本发呆。 这个世界真的太现实了,也太可怕了! 十四岁啊!自己十四岁的时候还是个每天只知道上学,写作业,看电视,缠着父母的孩子。 而夜卿若同样十四岁,却不得不为了家里的父母,做武则天的人质,之身入武则天这吃人的后宫,一个人面对三千粉黛的阴谋诡计。 和夜卿若相比,自己还真是太幸运了,至少自己有着愉快的童年。 而夜卿若呢,听说从小就跟着父亲夜子辰练武,跟着母亲上官玉识文断字。 能文擅武,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呢! 这样有才华的人不是应该报效国家么? 多可惜啊! 就这样被收入了武则天那乌烟瘴气的后宫,成了暖床的一个工具。 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淑妃既然都找上自己了,说明自己在后宫里已经到了人人眼红的地步了。 定然是那些闲着没事做,各种打探,跑到淑妃那里告了自己黑状,淑妃才会跑到自己来,打着想要让自己熟识宫中规矩的旗号,其实想要整治自己。 不过还真快呢! 才三十二天! 都说女人心眼小,看来还真是。 三十二天就已经无法容我了! 既然她们容不下我,那我们就来好好清算清算吧! 这些天听安嬷嬷给自己说自己之前入宫的事情,夜卿若也大概知道这后宫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 更知道自打夜卿若入宫,坑害她的人,手段千奇百怪,夜卿若没少了吃暗亏,更是没少受气。只是夜卿若不想父母担心,所以一直忍着。不想伺候女皇,所以几度寻死。 夜卿若心里不免感叹,也是可怜人。 在这封建社会,皇帝就天啊! 哪里是你个小女孩说不伺候,就不伺候的。 在这个世界里自尊值几两银子啊!骄傲又值多少几个铜板? 想活,就要踩着人往上去,不然你要被人踩着。 夜卿若不就是吗? 觉得自己是元帅的女儿,就认为自己上阵杀敌的将才,怎么能入宫伺候一个谋权篡位的女帝。 可是她就忘了,女帝也是皇帝,也是掌控他们全家性命的人。 她在金贵,只要皇帝一句话,她也不过是个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女,臣怎能不给啊! “宁妃娘娘,国师求见。”一个小宫女见夜卿若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神,声音很小的说着。生怕自己声音太大,吓着了宁妃。 “哦,请。”夜卿若挥了挥手,怎么想安静会就这么难呢?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不过国师来找自己做什么呢? 她可是很少来自己这里的? 一般都是让人叫自己过去…… 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夜卿若脑子飞快的转着,想着今年会发生什么大事。 “臣给宁妃娘娘请安。”国师依然还是那一身白色出尘的书生装,面白如玉的脱俗的容貌,让人看了总是赏心悦目。 “坐吧!这种虚伪做作的话,我们就免了吧!”夜卿若抿了抿唇,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有些乱,想起来学生时代的那个男生,心瑟瑟的疼。 “谢宁妃娘娘赐坐。”琰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高深莫测。原本她是听说淑妃带着人来了藏雨轩,她才连忙赶过来,没想到她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淑妃带着人急忙忙的回翠竹苑。 看来这个宁妃娘娘,可比以前的那个宁妃娘娘厉害。 “无事不登三宝殿。国师大人有事吧?”夜卿若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疲惫的心碎。 “宁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国师一皱眉,这个女人从过来,就一直是个冷热不近的主,学什么都很用心,做什么都很努力,但是这一副随时凄怆流涕的娇柔模样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心酸。这皇宫内院之中,大概除了国师真心,其他人都是互相利用,互相陷害,才得以存活吧!”夜卿若说着不走心,却现实的话。 这话一出口,就把国师琰吓着了。 这夜卿若也太口无遮拦了,怎么说了那么多次,就是不明白这宫里饭可以多吃,但是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呢! 隔墙有耳啊!你知道哪个宫里的人,听去了…… 这宫里因为一句话就没命的人比比皆是啊! “宁妃娘娘不可乱说。这后宫里都是陛下的亲眷,当然是亲如一家。”国师扫了一眼夜卿若有些苍白憔悴的容颜。 难为她了,原本不属于这里,却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颠覆了。每天活在这后宫之中,和那些女人争斗…… 第11章 你是宠妃 “是乱说吗?”夜卿若浅浅的笑着,将桌上插着的樱花,一瓣一瓣的用手指拽了下来,然后洒在桌上。 这国师倒也有趣,明明是个不在乎世俗的人,却又被世俗束缚。 只是她怕是也就只有为了武则天,才会如此吧! “你是宁妃,是陛下的宠妃。就要有个宠妃应该有的样子。在这里自怜自哀,是一个宠妃应该有的样子吗?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宁妃。是武世皇朝元帅夜子辰的爱女,夜卿若。”琰见不得夜卿若那可怜巴巴好像随时会哭的样子。 这些话她本不该说的,可是看到一个十四岁的娇美的孩子,就要梨花带雨,她是在无法狠心,更无法不自责。 即便她知道这身体里的灵魂是个二十三岁的灵魂。 可是为了武则天的千秋霸业,她不得不如此。 哪个成名的皇帝,将领,不是踩着如山的枯骨,何况这只是牺牲一两个人。 “国师的意思是让我那些女人斗法么?”夜卿若以为自己会错了意,难以置信的看着国师。 这个人不是说笑的吧? 让自己一个现代的人和古代的女人宫斗? 而且目的还为了争夺一个自己根本就无所谓的女人宠幸? 这就不必了吧? 自己可是巴不得不被武则天宠幸啊! 说实在的,自己对女人还真的没有特殊的癖好的! 就算武则天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美人,自己也实在没有那个方面的爱好啊! 更何况武则天就像那罂粟花,虽然美的让人沉醉,却是有毒的。 被武则天宠幸,想想都全身恶寒。 武则天那天往自己身上一压,然后各种的吃自己豆腐,自己就忍不住想弄死她,让她敢轻薄自己,敢调戏自己,就要做好被自己打断她下半截的心理准备。 当然了这种想法是绝对不能让国师知道的,若是让国师知道自己想对她心上的宝贝有这种企图,不用等武则天动手,自己就已经先被国师拉出去五马分尸,然后尸体喂狗了! 别看平时国师是个多么和善的人,只要和武则天相关,那绝对是个狠角色! “不然你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在这宫里平安度日吗?我护得住你一时,也不能随时护着你!何况这后宫中的事情,我也不方便过多插手。还是说你当真觉得你不争,不夺,关起门来,就不会有人想起来你,没人会害你?”琰笑的有些嘲讽。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也不是个不经世事的人,不会真的有这种想法吧? 来了这里一个多月了,还没想明白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吗? 若是她在宫里都无法存活,那么就是让她去沙场,也必定是辛苦的。 “你的意思是既然我不能独善其身,就不如身在其位?反正我已经是众矢之的了,人人得而诛之,不如我就利用这点,把碍事的人,害我的人,对我有异心的人,全部一次清除?”夜卿若皱着眉,这个女人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不是武则天后宫的女人,却身在武则天的后宫当中,不参与武则天的后宫之事,却没有什么武则天后宫的事情是她不知道,是她不能参与的…… 这就是武则天给她的特权和信任。 她和武则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能在武则天的后宫出入自如,不需要回报的人…… “差不多吧!就算不身在其位,也要能够自保,让人没有坑害你的胆量。”琰脸上那纯挚没有任何杂念的笑意,让夜卿若看的火大。 这个女人才真的是妖孽呢! 明明说着如此充满恶念的话,却还能笑得如此无害。 不过不身在其位,却能自保,余威还在,还真的是个好办法。 只是很有难度啊! 这宫中武则天的妃嫔实在是多的就和御花园的花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 不在其位,不做所有人眼睛都盯着的那个人…… 夜卿若揉着太阳穴森森然的看着,说了让她惊心的话,却没事人一样的琰。 “宠妃吗?”夜卿若笑得颇有几分魅惑。 好个国师啊! 你这是变着方法的让我心甘情愿的做你心上人的人啊! 为了满足你心上人的心愿,你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难为你的一片痴心。 不过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方便快捷的好方法。 虽然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就是集后宫妃嫔所有的恨怨为一身。 但是想在这后宫里过的安稳,还真的是必须要有皇帝的宠爱垂怜,不然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跑过来,我还真的是应付不过来,千防万防的,谁没有个打盹的时候,万一就在我打盹的时候,来那么一刀抹了我的脖子,我岂不是死的太过冤枉啊!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做她的嫔妃?以你的才貌,一定可以宠冠后宫的!”夜卿若实在不懂,为什么琰可以为了武则天做到这个地步,按理说武则天是个残暴的君王,除了人样子,她还有什么地方是好的? 夜卿若看的出来,琰是真的对武则天十分尽心。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 还要着急的把她推给武则天呢? 就因为武则天的喜欢么? 只要武则天开心就好吗? 那她自己呢?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傻瓜!不一样的!我是臣,也只能是臣。而你是主子,不管如何都是主子。”琰苦涩的摇头,眼中泪珠滚动。 她怎么不想做她的人…… 她怎么会不想成为她后宫中的一个…… 只是她很清楚,如果她开口,武则天会答应,皇后的位置贵妃的位置都会许给她,可是她不能。 与其做那后宫空等白头中的一个,不如做她的辅佐大臣。 她前朝需要辅佐,后宫需要安宁,后宫有狄乐舞坐镇,自己在帮着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想要谋害武则天的细作,她的朝廷,她的皇朝,她的江山,才能和平稳定。 为了她自己愿意男儿装,为了她自己愿意泄天机,为了她自己愿意造神迹…… 只要她让自己留在她的身边,做那个离她最近的那个臣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臣只能是臣吗?”夜卿若深色复杂的看着琰,琰心里的无奈和痛苦,大概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吧! 武则天那么聪明的人,大概也只把琰当作患难与共的好姐妹,而不曾想过琰对她的感情,不只是姐妹那么简单吧! “宁妃娘娘,做个宠妃让臣看看。臣还没有见过宠妃的风采呢!”琰带着几分灵动的眼眸闪着好奇和调皮。 她一定要如此,唯有如此,日后的路才能铺平。 也只有如此,才能将她的命运之轮推动。 夜卿若不知道宠妃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更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琰说的容易,但是真的做了宠妃,她就已经陷入其中,成为了武世皇朝的一分子,在没有了回去的归路。 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 认真的思考要如何才稳坐宠妃的位置呢! 武则天自登基称帝三年以来,从来不曾真正意义上的宠过哪个人。 无论是哪个新人入宫,都是一时半刻的独宠,之后就失落大海。 三年来封了三个妃子,一个是淑妃狄仁杰的妹妹狄乐舞,这算是个特例,自入宫就形同皇后般管着后宫的诸事,一个是德妃哈米国的嫡亲公主安冉,入宫后独宠三天,在不曾被召见,一个是贤妃,番族公主古月儿,同样是入宫后独宠三天,但是因为妖娆娇媚,能歌善舞,每月都会被召见两次。 最后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了,入宫后别说独宠了,入宫当天就闹自杀,跳入了玉湖之中,若不是宫人们反应快,救上来的及时,隔日又服了毒,哪知道被嬷嬷们发现的早,再次救了回来,没多久又拿着剪刀要刺穿胸口,被宫人们抢了下来,之后又是咬舌,又是上吊的…… 结果就是从入宫就不曾受宠,一直不断花样百出的闹着自杀…… 索性武则天倒是出奇的好性子,任由夜卿若闹腾。最后把自己闹腾的穿越而来,这身体的主人算是真正的香消玉殒了…… 由此可见,这武则天的宠爱还是很重要的! 醒来之前这身体的主人是一直就没有武则天的恩宠,她也不想有武则天的恩宠,所以看看自己醒来的时候,那屋子里的东西,可能这宫里管点小事的宫女太监都比她过的好吧! 屋子里的被褥新不新旧不旧的,一看就是哪个大胆的宫女或者太监,将给她的新的被褥换走了。 在看看自己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算不上不好,但是也就是马马虎虎的吧! 屋子里太监宫女穿的衣服也不算新,平日里一看就是没有跟着什么好主子,所以得不到封赏,就靠着月例银子过日子,去了给家里的,估计手里也没有剩下什么了。 自家主子不得宠,这些底下的奴才,怕是平日里也没少了被得宠嫔妃宫里的奴才欺负,份例银子估计也没少了被克扣。 不得宠的主子在宫里,连个管事的奴才都不如呢,何况是这些不得宠主子下面的奴才呢…… 他们这些人也是命苦,没有跟着个好主子,不过也算是命大了,之前那些都直接因为夜卿若的自杀,而被拖出去斩了…… 之前本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听了琰的话,夜卿若不自觉的想起自从武则天频频来,每次来用膳,必然会有赏赐,夜卿若才发现自己这藏雨轩里的宫人宫女身上的衣服,都崭新崭新的,就连自己屋子里的摆设也跟着变了,金玉的雕花枕头,闪缎崭新的被褥,白玉瓷瓶,连桌子都不是那张棱角都有些磨人的桌子了,而是换了桃木雕花的…… 第12章 卿若泪 夜卿若倚着窗站着,眼神阴郁的看着窗外,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原因,就这样任由眼泪涌出了眼眶。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了惹人心疼的血色。 泪水滚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的泪水片刻不停的掉落。 武则天下朝回来一到藏雨轩,就看到藏雨轩的门外,伺候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平日里一到藏雨轩,夜卿若一定会来让安嬷嬷的挡驾的,可是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不但没有挡驾,而且连个声音都没有,这跪了一院子的奴才是怎么回事? “安嬷嬷……”王喜一看武则天的表情,就猜到武则天心里的疑惑了,连忙叫来安嬷嬷。 “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在里面伺候着,都在院子里跪着啊?平日里宁妃娘娘不是最疼你们了吗?今天怎么舍得你们在这冰冷的地面上跪着啊?”王喜大声的问着,眼睛不时的漂着脸色不大好看,往藏雨轩里面快步走去的武则天。 “刚刚淑妃娘娘过来了,说是要带宁妃娘娘去翠竹苑,让狄府送来的女御医看看。又说要教我们宁妃娘娘识人,这不人一走,国师来了,安慰了我们宁妃娘娘几句就走了。刚娘娘忽然就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刚又闹着要上吊,奴婢们好不容易拦下来了,宁妃娘娘突然就静下来,坐在那里开始哭,谁也不让进去,奴婢们无奈,只能跪在这里了!可怜我们娘娘了……小小的年纪,哪里能经得住淑妃娘娘那严如家母的问话啊!”安嬷嬷一副心疼宁妃的样子,为宁妃抱着委屈,同时也暗暗阴了一把淑妃地将责任推倒了淑妃身上。 要知道严如家母四个字,可不是乱说的,在这后宫里没有皇后,就是没有母仪天下的当家主人,安嬷嬷这句话说的可谓是颇有心机。 一个管事的妃子,还是皇帝的细作,却有着当家主母的气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细作做的再好,也只是臣子,怎么能有主子的架子…… “淑妃来过?”已经一只脚踏入了藏雨轩寝殿门口的武则天站住了,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嬷嬷,这让安嬷嬷心里突突的打颤。 “回陛下是的。”安嬷嬷回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武则天听清。 “王喜,让人看看宁妃这里少什么,都填补上。一个妃子的宫里,这样寒酸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苛待了宁妃呢!”武则天看着屋子内的一片狼藉,对底下奴才们手脚不勤快收拾十分不快。却没有开口责罚,换做以前早就拖出去斩了。 武则天从来不是个仁慈的人,只有一点差错,绝对是要丢掉项上的人头的,可是这次她没有,因为这是藏雨轩的人。 自从夜卿若身体里的灵魂易主之后,武则天知道万雨墨对底下的奴才亲如一家。 所以,她怎么能杀了万雨墨用的顺手顺心的人。 “是,陛下。”王喜因为武则天没有下旨,把这些没眼力劲的奴才们拖出去斩了,而暗暗称奇,自家的主子今天还真是好心情,不然跪在这里的这些奴才,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没了脑袋。 “没听见陛下说什么?还不赶快收拾干净。”王喜可是这后宫里的总管,就算是淑妃见着了都要礼让几分的人。别看在武则天面前卑躬屈膝的,转身就是腆胸迭肚的趾高气扬。 “安嬷嬷,你最清楚这藏雨轩里少什么,跟着洒家去趟藏珍楼吧!”王喜看着跪在地上起来,身体摇晃站不稳的安嬷嬷。 “是。”安嬷嬷连忙应着,跟在了王喜身后。 “你们好好的在这里收拾,手脚要快。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王喜说着带着安嬷嬷走了。 “安嬷嬷,你这次可算是根对了主子。看宁妃娘娘这个得宠的势头,贵妃怕是不远了。”王喜一边走一边说着。 “总管大人说笑了。我家主子岁数还小呢!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能是什么贵娘娘啊!就算真是要荣升贵妃,那也是淑妃娘娘啊!”安嬷嬷陪着笑脸。 心道,你哪里知道我家那位主子的想法,若是你知道了,只怕要吓死啊! 不过自家主子怎么说也是个好人,对下面的奴才知疼知热,在这后宫里就算是主子也分三六九等,何况奴才。大主子是人,小主子就和路边的小花一样,随处可见,那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人,而奴才更是连个主子喜欢的物件都不如。 “洒家哪里是说笑,安嬷嬷你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陛下,看到嫔妃发脾气,还不动怒的?这可是头一回吧?”王喜知道安嬷嬷在宫中伺候了多年,为人十分谨慎,也不说明。 但是这宁妃以后的位份还有的晋升呢! 怕是日后的风头会盖过现在执掌凤印的淑妃啊! 论起家世来,这位宁妃娘娘的家世也不一般。 若是以后入住了西宫,就更是金贵了。 但是看现在,入住西宫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以后这后位都是她的! 可是谁有说得准呢! 陛下的性子,谁都说不好。 不过陛下如此宠爱,倒也是从未有过。 “总管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宁妃娘娘的那脾气……别说晋升了,只要能保住她那脑袋就不错了。今天您是没看到,她可是连淑妃娘娘的面子都不给。见着淑妃娘娘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行礼,呆头呆脑的看书,看的老身我啊,一身的白毛汗。”安嬷嬷说着还搓了搓根本就没有的鸡皮嘎达。 知道王喜在套自己的话,她怎么能不配合呢! 唯有配合王喜公公,这话才能传到陛下耳朵里啊! “哦?不是说宁妃娘娘失忆之后,人都随和了吗?怎么还会傻愣愣的呢?”王喜颇为吃惊。 见到淑妃不行礼,那不是找死吗? 淑妃是陛下放在后宫的眼睛,耳朵,手。 帮陛下看着后宫,听着消息,做着事情的。 淑妃是狄仁杰的妹妹,礼仪规矩是学的十成十的,但凡是后宫的妃嫔,没有一个不是出自淑妃之手调·教出来的。 这宁妃既然见了淑妃没有行礼,想来那看起来温驯的淑妃,脸面上过不去,定然是会找宁妃的错漏,狠狠的责难的。 但是淑妃是做了什么,让失忆了,性情大变的宁妃忽然又要自杀,又摔东西,又哭的呢? 这个可一定要问清楚,不然回头陛下问起来,自己回答不上来,那就糟糕了。 “总管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娘娘失忆了,现在就根个小孩子一样,哪里知道什么宫廷礼仪啊!连淑妃是谁她都不知道……淑妃今天来又是仪仗,又是宫娥,一大堆的人,忽然就涌了进来,看到那么多陌生人,可把我们娘娘吓着了不是!”安嬷嬷叹了一口气,想想那会自家主子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当下就柔软了几分。 “总管大人,当时您是没在场,我们娘娘拽着老身的衣襟,身子不停地哆嗦。那煞白的小脸上都是害怕和不安呐!看的老身心疼的啊……”安嬷嬷见王喜没有接自己的话,继续道。 “失忆的孩子本身就胆子小,淑妃娘娘又好心的想让我们娘娘去她宫中,让狄大人府上送进来的的女御医看看,这不就把我们娘娘惊着了。”安嬷嬷见王喜脸上一会一变的脸色,连忙又加了一把火。 “宁妃娘娘失忆,淑妃娘娘是知道的,让宁妃娘娘去翠竹苑也是一片好意,回去好好的安抚下宁妃娘娘。淑妃娘娘没有恶意的。”王喜轻笑着的。 这后宫里都以为淑妃娘娘是最受到皇上重视的妃子,却没人知道这皇宫里只有淑妃是从来不曾被宠幸过的。 淑妃的位置和她受到的礼遇无关,而是因为她是陛下放在后宫的人罢了。 淑妃是公正的,绝对不会做出为了争宠,而下毒手的事情。 只是为了不知礼节,而训教责罚还是很常见的。 不过这些在宁妃身上似乎不大可能了,至少现在是的! 刚刚听说淑妃来过,陛下脸上的情绪就已经透出了不快。 陛下对宁妃的宠是真的,陛下对宁妃的疼惜,怜爱也是真的,所以陛下是绝对不会让宁妃受到委屈的,更是不会让宁妃为了礼节而受到淑妃的责难的。 而淑妃如此兴师动众的,给了宁妃一个这样大的见面礼,无形之中就是给自己立威,更是给了宁妃一个教训。 让宁妃知道这后宫之中,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子可以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这宫中是有压制她,看着她的人的。 只要她敢走错半步,淑妃就一定会从严处置的。 可惜淑妃这次没有看透了陛下的心思啊! 陛下就是喜欢宁妃的不按常理,就是喜欢宁妃那有点冷,有点傲,又有那么一点娇气的性子。 陛下喜欢的,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去磨平啊! 这宁妃一哭,一闹,怕是这宠妃的地位是坐稳了。 以后就看这宁妃能不能让陛下的这份恩宠长久了! 只要宁妃不作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陛下短期之内,是不会再宠别的妃嫔了。 看样子,这后宫里又要热闹了。 新宠不被宠,妃子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怕是那些嫔妃们又有的闹腾了。 淑妃也又有的忙了。 今天惹了陛下现在心头上疼着的人哭成这样,陛下定是要找些事情,让淑妃忙的日夜不停…… 第13章 下跪 “这是谁惹朕的宁妃了……和朕说,朕一定斩了他,给宁妃出气。”武则天看着两个眼睛肿的和桃一样,眼泪还噼噼啪啪的往下掉的夜卿若。 这夜卿若可是自从来了武世皇朝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哭过。那张脸似乎不会笑一样,总是冷冰冰的,就是偶尔笑一下,也是冷笑。 倚在窗边站着,映着外面的樱花,好一副美人图,只是这美人满面的梨花泪,不免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臣妾失礼,不知陛下驾到。望陛下恕罪。”夜卿若似乎真的刚刚发现武则天的到来,眼神里满是慌乱之色。 自己怎么哭了…… 开始只是假哭,想博取同情的,可是不知怎的这眼泪就控制不住了,想到自己那短暂的二十三年人生里,自己似乎有太多的遗憾留下,不知道自己不见了之后,自己的父母会如何,是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不知道那个男生是否也会为自己而难过…… 这想着想着,原本的假哭,反而到成了真哭,心中的酸涩苦楚一涌而上…… “起来吧!国师这个师傅做的不错!把朕的宁妃教的十分礼仪周全!应该重赏。”武则天走到夜卿若身边的矮炕上,坐了下来。 武则天很是好奇,国师是如何与这个女人沟通的,才能让这个女人如此乖巧的见到自己无论说话还是行礼,都有模有样的。很难看出她本来不是这里的人! “谢陛下。”夜卿若本来也就是做个样子,伏了伏身,并没有真的行礼的想法,听到武则天如此说,顺势又站好了,不过她没有动,又倚在墙边,用她那兔子般红彤彤的看着窗外。 “为何哭?”武则天见夜卿若那红红的眼睛,依然有泪光闪动,良久开口。 屋子里进进出出收拾东西的太监宫女,低着头,动作前所未有的麻利,他们可不想被当作炮灰,不管是武则天的,还是夜卿若的。哪个脾气发作,都足够要了他们小命。 “陛下,放过臣妾吧。”夜卿若的眼睛依然看着窗外发直。声音前所未有的气咽声丝。 “臣妾不想死。臣妾想活。可是这后宫里的人,都不想臣妾活着。所以陛下放过臣妾吧!让臣妾出宫吧!臣妾不想死在这深宫之中……”夜卿若说着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冲着武则天的方向跪了下来。 双膝狠狠地撞击地方,发出实实在在和地面铺着的羊毛毯相撞的一声闷响。 该死! 一下没控制好力道,疼死了。 这地上看着铺着的羊毛毯很厚,其实它也却是不薄,但是下面都是地砖,就是在厚的羊毛毯,完全不控制力道的跪下去,身上的冲力也足够让她疼的几天不能好好的站着了。 夜卿若两个膝盖疼的好像骨头碎了一样…… “不疼吗?”武则天斜着眼睛撇着跪在地上,脊背笔直,但是刚刚跪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夜卿若的小脸,在膝盖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五官都稍有扭曲。 这是唱的哪一出? 这么用力的下跪,不疼才怪呢! 看样子一会要让人送些祛瘀活血止疼的药过来。 “疼。但是和死比起来,就不疼了。”夜卿若龇牙咧嘴的咬着嘴唇。 “哦……那你就跪着吧!”武则天露出狐狸捉弄猎物的恶质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卿若。 这宫中禁止穿白,之前见到夜卿若穿白色的裙子,她以为那是底衣,她现在才发现,那不是底衣,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款式。 洁白无瑕的轻柔长裙,洗尽所有色彩铅华的纯净,简约质朴典雅的飘逸,让她看起来落落大方,还有着难以企及不可触碰的高贵。虽然针脚还是粗陋,但是那面料却是自己前些日子赏下来的上好的雪纱。 “你不知道后宫不许穿白吗?穿白就是穿孝,只有皇帝死了可以……”武则天嘴角含笑,说着和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矛盾的话。带着几分嘲弄,更带着几分看戏。 “臣妾是在为自己穿孝。不然臣妾死了都没人给自己穿孝,实在太过可怜。”夜卿若稍有愣神之后,冷哼了一声,淡然的回着。 武则天你个挨千刀的! 我穿个白裙子,你呀的,也给我安上一条罪名。 真是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翻脸无情不认人啊! 还说会宠自己呢! 这才几天而已,就抓自己一招之错,要给自己落上罪名了。 “那爱妃看到了,可满意?”武则天坏坏的笑着。 让人看不出她有什么想法。 可是谁看得出来,绝对不是在打什么好主意。 “望陛下成全。”夜卿若声音里带着疲惫。 “孤不成全,你当如何?”武则天斜躺在炕上,手支着下巴颏,百无聊赖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夜卿若。 “臣妾将长跪不起……”夜卿若咬咬牙。 武则天你妹! 这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你看到我哭了,然后我又跪下来求你放过,你就心疼了,把我扶起来了。 你这是违规啊! 这地上很硬你知不知道? 这地上很凉你知不知道? 我膝盖很疼你知不知道? 我这样跪着很累你知道不知道…… 夜卿若心里吐槽。但是脸上完全不该带出来。 “那爱妃就跪着吧!”武则天说着既然真的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在理夜卿若了。 武则天心里暗笑,小丫头,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还跟我绕弯子,我可是在这后宫里打滚的年头,比你年纪都大。 武则天忘了夜卿若身体里的灵魂,是个来自异世的二十三岁的万雨墨。 开始看到夜卿若跪下去那么狠,武则天也却是是吃惊的,但是一听到夜卿若的话,武则天心里就不舒坦了。 让自己放她出宫? 那怎么可能? 自己这后宫里什么都不缺,就是却这么一个有趣的人…… 之后又听到夜卿若说要长跪不起,若不是武则天定力好,早就笑场了。 长跪不起,这一般都是大臣们冒死进谏的时候才会用的,这丫头哪里学来的。 可是她不知道这招对自己没用么? 自己决定的事情,不管谁来都不可能让自己改变主意的。 一听到武则天让自己就这么跪着,夜卿若咬了咬嘴唇道:“陛下,臣妾没有淑妃娘娘的雍容华贵,更没有宫中其他姐妹的就娇美可人,风情万种。臣妾只是一介武夫,无福伺候陛下。求陛下开恩放过臣妾。” “啧啧,不错,这一个月你和琰学了不少啊!但是琰就没教会你,什么叫君命不可违么?”武则天眼睛依然没有睁开,闭着眼睛,说的漫不经心。 “国师只教会了臣妾一点,陛下是明君。”夜卿若的声音带着几分坚信。 国师说不管如何自己惹怒了陛下,只要说这句话,陛下一定是不会治罪自己的,原本以为一时半刻自己是用不上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希望管用吧!不过这地还真凉…… “错了。朕是暴君!”武则天因为听到夜卿若的回话,微微的睁了眼睛。 地上跪着的女子身上没有那种奇光异彩的首饰,也没有斑斓华丽的衣服,只是简单的一件白裙,清丽干净,让人不忍破坏她的白雪阳春般的净澈。 更主要的是她的城府深沉。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入宫,也清楚不管她说什么作什么,自己都不会杀了她,更是不会放她出宫的。 但是她却明知不可能而为之,是为什么呢? 她想做什么? 国师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改变? 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是为想引起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想引起自己的同情怜爱? 猜不透,看不穿…… 那就让她自己说出来吧! 反正自己有时间,可以和她慢慢耗着。 她就这样跪着,看她能撑多久。 自己倒是很好奇,她如何能为自己寻个开脱,从地上站起来。 “若您真的舍不得臣妾出宫,那就让臣妾做您的侍从,日夜跟在您的身边左右吧!臣妾虽然不识得几个字,但是有一身的武艺,可以保护陛下。臣妾还会做特色小菜。陛下不信,臣妾这就去做几个小菜,让陛下尝尝。”夜卿若说着,没等武则天说什么,就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外去了。 因为跪着的时间有点长,膝盖又刚刚跪下的时候弄伤了,所以走起路来,有些不利索。 武则天也没有拦着夜卿若,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让宫女扶着,往后面小厨房去了的夜卿若背影。 这个鬼丫头,到是很机灵,知道地上跪着不舒服,她若不自救,自己也不会赦了她,让她起身。 知道不会被赐平身,就找了这么个让自己无法归罪的由头,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吗? 真是个知道如何打动人心的…… 没有什么比亲手做的东西,更能软化人心了…… 不管做的好坏,这份亲自下厨的新意,就已经足够让自己不追究她私自起身之罪了…… 第14章 螳螂捕蝉 “陛下,淑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书函。”王喜脚步轻的微不可闻,但是刚一走进藏雨轩的寝殿,原本闭着眼睛假寐,等夜卿若做小菜的武则天,就睁开了眼睛。 “呈上来。”武则天懒洋洋的声音,听的王喜打了个寒颤。陛下每次如此,每次都是要出人命的,这次不知道是谁如此倒霉。 “东西都添置好了?”武则天拆着淑妃的书函,状似不经意的问。 “回陛下,是。宁妃娘娘怕是被淑妃娘娘的严厉吓着了。”王喜恭维的低着头弯着腰,眼角却是扫了一眼藏雨轩的寝殿,里面的一应摆设都换成了上好的,微微松了口气。 “淑妃怎么说。”武则天将淑妃的信扫了一眼,无非就是汇报内宫嫔妃们的动静,还有和她们背后势力的来往。 接二连三下毒的人既然是怀化大将军熊睿的嫡长女,熊充媛,熊水璇。 淑妃动作到快,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出来是谁下的手了! 只是这信上写的是接二连三的对宁妃下毒,而自己却只知道宁妃被人下毒了一次…… 看来这丫头和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啊! 她的确是想活,不想就这样不明白的死了啊! 可是身在后宫之中,若是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不配活着。这丫头来的时日尚浅,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啊! “让淑妃查查到底是熊充媛自作主张下手,还是她父亲熊睿的意思。让狄仁杰查查熊睿。”武则天说着将手里的信函团成了纸团,扔给了王喜,又闭上了眼睛。 王喜了然的连忙将纸团收在袖子里,倒着退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那纸团烧成了灰烬,才转身离开。 王喜走了,从假山石后面,走出了一位穿着白色书生装的人,看着王喜离开的背影,浅浅的笑了。 没想到陛下对她果然是很上心啊! 这么快就让人查下去了。 不过这熊睿平日里嚣张跋扈,也的确是应该整治一下。 这后宫里就没有淑妃和国师不知道的事情。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恩准国师住在后宫里。 更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给了国师那么大的权利,后宫中的事情,国师有权处理,可以先斩后奏! 这是主掌后宫中人生死的权利啊,就是连后宫执掌凤印的淑妃都一概算在内! 没人知道国师会武功,而且还是个江湖好手,都知道国师文文弱弱的,占卜算命十分精准。 为了保证武则天的安全,国师也是很拼命的修行锻炼自己的。 武则天上朝,下朝去御书房批改奏章这两个时间,国师不跟着,其他的时间,国师基本都是隐在没人发现的地方,暗中保护武则天的安全。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她跟着王喜过来,只是为了确保淑妃的那封信真的已经烧干净,没有留下遗漏,被人看到。 做事万无一失,谨慎又谨慎,是国师多年跟在武则天身边的习惯。 她不容许武则天暴露在危险之中,更不能接受武则天陷身在危险中。 “什么人?”琰的声音带着煞气。看向不远处的树后。 “给国师请安……”说话的是款款走来的,一身紫红色宫装的贤妃。 听到声音琰就一皱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女人果然不安分。 既然有胆子跟踪到此,看来这宫里是应该换换血了。 一个身子妃位的娘娘,连个宫人婢女都没带的的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也太过自负了。 若不是自己发现,怕是就蒙混过关了。 王喜做事情还是不够小心啊! “贤妃娘娘,怎么一个人来这么偏的地方?”国师看着贤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睛里却是一闪而过的厉色。 番族果然不安分。 是要动手了么? “本宫养的猫跑了追到此处……”贤妃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瞎话。 “哦……那臣陪着贤妃娘娘一起找。”琰挑了挑眉,看着贤妃。她可不知道贤妃什么时候养过猫,正确来说这宫里就没有猫。 武则天忌讳猫,后宫中已经在前朝萧淑妃死后,就不容许养猫了。 真是个笨女人,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在自己面前说谎。 既然人家想要演戏,那自己就陪着吧! “不用劳烦国师了。本宫自己找自己就可以。”贤妃推辞着。 “贤妃娘娘,淑妃娘娘正在找您呢!您要不要先去淑妃娘娘那里啊?”国师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坠,多美的景致,就这样被这么个不懂情调的笨女人坏了。 懒得过多的管后宫的事情,让淑妃自己处理去吧! 自己乐得清闲,不知道夜卿若那边做了什么小菜出来。 自己也跟着尝尝,这会赶过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国师想着挥挥手,自己先走了,把贤妃一个人扔在原地心里砰砰的乱跳,满是不安。 国师怎么会知道自己树后面,国师又怎么会那么巧带话给自己,淑妃找自己? 难不成国师是一直跟着自己的么? 那国师也知道自己跟着王喜了? 还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公主了? 不管哪一个,都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灭族啊…… 贤妃还在心里打着鼓,她自己宫里的婢女寻了来“娘娘,淑妃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呢!” 一听婢女的话,贤妃身子一晃,既然是真的,刚刚心里还有一丝庆幸,说不准国师是骗自己的! 如此看来是真的了! 那么国师知道多少,淑妃又知道多少啊? “把本宫的这个镯子差人送出去。”贤妃从左手腕上摘下了一个金串子。 婢女一看,直直的就跪了下去“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这婢女是跟着贤妃从番族陪嫁而来的,和古月儿一样,是番族从小培养出来的细作,只是姿色身段都不如古月儿来的妖艳。 “来不及细说,你快去。”古月儿说着匆匆回宫,上了步撵往淑妃的翠竹苑去。 婢女拿着贤妃给自己的金串子呆愣了一下,翻身上房,猫着腰施展夜行术,十三个字的跑字功夫…… “来人呐!把她给本宫拿下!”柔柔的声音从御花园方向传来,之后是十几个带刀的侍卫,几个跃身,就来到了贤妃婢女的身前身后,四面八方,将婢女围了个严严实实,无从逃脱。 “星儿,你这么急是去哪里啊?”淑妃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早在王喜来问自己今天去了藏雨轩事情的时候,淑妃就有了防备之心,故她和国师才会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给贤妃看。 最近宫里有不少宫人都贤妃收买了,弄的很多消息都走漏了出去。 连陛下最爱喝的茶里面,都被人动了手脚,若不是陛下就抿了一小口,发现味道不对,就让人送到了御医那里,谁会想到连陛下身边的人都会被人收买下药啊! 索性那只是让人欢好贪图享乐的药,若是什么慢性□□,或者八部断肠散…… 想都不敢往下想。 国师见多识广,片刻功夫就分辨出来那种不入流的药,是番族特有。而且只要王室才会有的。 几番查证下来,既然是贤妃身边的宫女,私相授受。 苦于抓不到贤妃的把柄,只能隐忍不发,却不曾想,贤妃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还想往宫外传信物。 虽然不知道这信物到底是个什么用意,不过想也知道是很重要的,说不准还是孤注一掷的东西。 “人看好了,别让她自尽,带下去,好生查问。”淑妃见星儿被俘,就想自尽,连忙吩咐侍卫。 “遵命。”侍卫们答应着,将星儿捆绑好,嘴里塞入了一块淑妃身边婢女递过来的手帕。 “派人给陛下传个话。”淑妃走到星儿面前,伸出手在星儿身上来回的摸了摸,从星儿的怀里找出刚刚贤妃给她的金串子,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细细的看着。 这个金串子里面是有东西,还是代表着什么呢? “呦呵!淑妃娘娘手脚倒是快!”国师本来是想去藏雨轩的。没想到走到一半,在御花园遇到了捕获星儿的淑妃。 虽然这出戏码,是她和淑妃合演的,只是她并没有和淑妃约好动手的地方,因为时间紧迫,两个人也只是匆匆一碰头,就开始行动了。 多年合作的默契,让两个人不需要多说什么,就知道彼此想要做什么,下一步如何走的。 “国师,请看。这是从这丫头身上搜下来的。”淑妃礼貌的一笑,这笑容里多了春暖花开的温柔。 “我还是不看了,我要去找陛下。这功劳就留给淑妃娘娘吧!小臣告退。”国师因为淑妃的靠近,而身体稍稍不易觉察的后退了一步。 知道淑妃是个怎样的存在,国师可不曾,也不敢小看这个看起来温柔和顺的女人。 多年在后宫中行走,让她养成了警惕的习惯,不习惯人太过靠近她,尤其是宫中的嫔妃。 避嫌,她还是知道的,不管武则天如何信任她,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有些度还是要掌控的。 她可不想成为任何人上位的牺牲品,更不想成为什么人的借口……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做武则天…… 第15章 宁妃下厨 “陛下,国师求见。”王喜并没有走进藏雨轩,只是站在藏雨轩寝殿门口。 “有事?”武则天从炕上坐了起来。 “快让让,烫死了……”一声惊呼,就见夜卿若火急火燎灰头土脸的端着一盘菜冲入了寝殿,将手里的菜放在了炕上的矮桌,又火燎屁股一样跑了出去。 “有什么事等朕先尝尝宁妃的手艺再说。”武则天挑眉一笑,温暖如春。 “陛下……”国师还想说什么,可是见武则天脸上一派暖意,也不好坏了武则天用膳的心情,只能乖乖闭上了嘴,退在武则天身后。 那看起来颜色不是很好看,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味道倒是很好闻。 武则天也盯着夜卿若刚刚端上来的那盘菜看,味道虽然很香,但是这卖相是真不怎么好看,做菜不是讲究色香味么?这菜哪有色啊!看起来黑乎乎的…… “国师,你觉得宁妃如何?”武则天眯着眼睛看着炕桌上的放着的菜,从小到现在,无论是在家,还是入宫,亦或者是成为帝王,她从来吃的都是下人做的饭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她做饭。 而且看刚刚夜卿若那一脸狼狈,身上的白色裙子都满是脏污,武则天的心底莫名的被软化了。 “除了有点懒散,其他都还好,是个可用的帅才。很有谋划。”国师对武则天素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把她如此留在后宫可好?这宫里也确实少一个真正的当家主子。”武则天似真似假的说着。 她是真的有了这个心思,她想将夜卿若就如此留在身边。不想让她出宫,不想让她去沙场,不想让为自己打下江山,平复战乱,扩充疆土。 “她是不能也可以困在后宫的女人。陛下还是不要再说这样没有轻重的话。”国师看了一眼武则天说着。 “琰,有些人对着一辈子都未必会有心动的感觉,有些人只要一眼,就会沉沦。”武则天看着窗外,凤眸中闪着忧郁和悲伤。 “你没有情动过,你不懂。”武则天等了一会,听不到国师的回话,才自己笑了起来。 自己也真是糊涂了,这是怎么了,国师无情无欲啊! 自己怎么和她说起了感情…… “臣确实不懂。”琰眼神黯淡了下来。她怎么不懂,若不是当初一眼就为她倾倒,自己怎么会现在还留在宫里呢! 为她沉沦,为她征杀,为她堕落…… 不懂得的人始终是她啊! “卿若这个人面冷心热,看她对底下人就知道了。我还真的就是喜欢她那一点点的小执着,那么一点点的小贪心,那么一点点的小聪明……”武则天不自觉的说了我,而不是说孤,说朕。 国师心中暗叹,就算让你坐上你想坐的位置,你还是不快乐,你还是孤家寡人啊! 可惜你喜欢的她,不喜欢你…… 夜卿若是不会喜欢上女人的,她心中已然有了个喜欢的男人啊! 曾经偷窥过夜卿若的心,当然知道夜卿若曾经暗恋过一个打篮球的男生。 那份默默的守着,远远地看着的感情,太过纯粹,太过美好,太过珍贵。 纯粹的让琰不忍心毁掉…… 多美的少女情怀,多真的感情,多感动的遥望…… 琰不知道如何开口对武则天说,她不忍心毁了武则天的好心情,更不忍心让武则天难过,可是有些东西早晚会知道的。 “她有夜卿若的记忆吗?”武则天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有。”国师回答的十分干脆,毫不犹豫。 “没有就好。”武则天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她不想夜卿若因为以前的记忆,对她有偏见,虽然自己以前和夜卿若之间还真是一点高兴的事情都没有。 “陛下放她出宫去历练一下也是好的。”国师看着明显陷入爱情漩涡的武则天。 “我还舍不得。她今天和我说了求我放她出宫。或者让她做我的侍从。”武则天的眼睛透过窗子,一直看着藏雨轩小厨房的方向。 “我没同意。”武则天好像在遥远的回忆长廊中。 “若她无法在后宫里厮杀出一片她的天地,她上沙场要如何建功立业。”武则天似乎是在自说自话。 “陛下就不曾想过,她或许根本就不适合后宫生活。她的世界应该在更辽阔的地方,更充满光亮的地方,而不是这四方方的天,四方方的地,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和数不尽的嫔妃争斗,然后就等着陛下宠幸的后宫。”国师摇了摇头,苦笑着劝着。 “有什么不对么?后宫的生活本就是这样。”武则天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在后宫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已经觉得一切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从光变成暗吗?到时候你还会喜欢她吗?你现在喜欢她,是因为陛下看多了黑,所以喜欢白,但是这后宫的人,哪个不是从白变成的黑。”国师深深地叹气。有时候对于武则天,她也是很无奈的,明明是个喜欢光的人,却不得不做黑,而光在黑暗中太过刺眼,根本就无法存活,当光消失,也成了黑,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像这盘菜,平日里御厨如果做出这样的东西,您还会这样眼巴巴的看着,等着吃吗?”国师走到炕前面,直直的看着武则天。 武则天摇头,她不但不会吃,估计还会把那个御厨杖责了吧!毕竟这黑乎乎不知所谓的东西,让她如何吃的下口,平日里她吃的可都是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的。 “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做菜的人待遇不同?是您的心态不同!”国师颇为无力的看着武则天。 “可以开饭喽。快来尝尝看我的手艺,保证让你吃了之后赞不绝口。哈哈……”夜卿若人都没还从小厨房的门里走出来,就听到她的声音和笑声。 在宫里处处都是规矩,大声说话都是会被责罚的,而这阳光般灿烂的笑声就更是从未出现。 武则天脸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夜卿若的笑,还是因为看到夜卿若那鲜活的表情,反正脸上也跟着带了些笑意。 “趁热吃,超级好吃!我根你说啊,自从我来这里之后,就没有吃过一顿顺口的饭菜,天天都吃不饱,难受死我了……”夜卿若豪爽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 从身后宫女的托盘里把自己做的菜端到炕的矮桌上,自己也不管什么礼节了,脱了鞋子就爬上了炕,并没有盘膝而坐,而是两条腿侧弯着坐在了武则天对面。 一边挽着袖子,露出她细长却有些粗糙的胳膊,一边从宫女手里的托盘中拿着碗筷。 “吖!国师你也在啊!快来一起吃啊!尝尝我的手艺,包你赞不绝口。”大咧咧的笑着,夜卿若完全没注意到对面武则天脸上的笑意冷却了。 她怎么能对着自己之外的笑得如此不设防,见到自己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臣不能和陛下共桌……”国师看着夜卿若笑得那么憨态可掬,脸上浮现着一抹犹疑。 “反正我做了很多啊!一起吃吧!不然浪费了。陛下是明君嘛!绝对是不会介意和臣子一起吃饭的拉!这不是说明君臣感情好嘛!”夜卿若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国师眨眼。 国师闷笑着,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静寞的看着武则天。 “既然宁妃都叫你过来吃饭了,就过来吧!若是不过来,朕就不是明君了。国师你这句话教得好啊!宁妃现在都知道用这个威胁朕了!”武则天冷声道。 宫里都说宁妃和国师相处的十分融洽,现在看来的确属实。 若不是知道国师对自己是不会有异心的,自己一定会除了她。 “陛下说笑了!”国师不以为意的一笑,宫女拿过椅子,国师就坐在了炕桌外面。 “这个你别看丑了吧唧的,这是红烧冬瓜,你们两个一定没吃过。尝尝味道很不错的,刚才做的时候,我偷偷吃了好几块呢!”夜卿若献宝一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那盘黑乎乎的东西里的一块,放在了武则天的碗里,之后又夹了一块放在琰的碗里,之后才夹了一块放在自己的嘴里,一边吃一边大呼好吃。 可是她这一块红烧冬瓜都已经吃完了,才发现,武则天和琰两个人都盯着自己碗里的那块红烧冬瓜看的出神,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谁都没吃。 “你们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啊!”夜卿若不大高兴的鼓着腮帮子皱着眉看着两个人。 “你们不相信啊?”夜卿若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笑脸,垮了下来。 武则天抿了抿唇,鼓足勇气,下定了决心,夹起了夜卿若夹到自己碗里的那块红烧冬瓜。放嘴里口感很软,酸甜的味道,不像是菜,倒像是甜品。 琰看着武则天那勉为其难,如释重负的模样忍俊不禁。 看来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想着她也拿起了筷子,将碗里那块红烧冬瓜放入了嘴里,很好吃,很特别的味道,就是有些甜。 国师将眼睛放在桌子上的菜,抿唇而笑。 武则天不爱吃甜食,而这一桌子的菜…… 第16章 苦在口,甜在心 除了红烧冬瓜,就是西红柿炒鸡蛋,红烧排骨,红烧茄子,糖醋鱼,琥珀核桃仁,红烧狮子头…… 看着桌子上全部的甜口菜,国师就偷偷的看了一眼武则天。 武则天倒是面色从容。 “尝尝这个,我做的白菜卷,有营养有好吃。”夜卿若说着从一个夹了一个包的像个卷饼似得白菜卷放到了武则天的碗里。随后又夹了个给琰。 “这里面包的什么东西?”武则天吃到嘴里就是一皱眉。她只吃过包子饺子,没吃过这种奇怪的东西。白菜里面包着米饭,包着胡萝卜,还有黄瓜,牛肉? “你吃不出的来吗?”夜卿若难以置信的睁着眼睛看着武则天,好像武则天的味觉有问题一样。 “吃出来了,只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武则天细细的嚼着,很好吃的酱汁,可见她做饭的时候很用心。 难为她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做个饭,弄的和打败仗一样,白色的裙子也脏了,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 夜卿若笑了笑,自己夹了个琥珀核桃仁吃了,刚一放到嘴里就一咧嘴,从身上拿出手帕吐了出来,好苦。 苦着脸看着武则天,一口一口的吃着那个苦苣一样的琥珀核桃仁,夜卿若再一次怀疑武则天的味觉有问题了。 那个菜真的能吃吗? 超级难吃的好么? 她是怎么做到一口一口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的? 而且还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啊? 自己就是这样被她给骗了好么? 还以为自己这道菜做的最好呢? 至少卖相还好啊…… 可是原来是最失败的一个啊…… 如此之苦,怎么吃啊…… “陛下,你还好吧?”夜卿若拿起自己手边上放着的泡着樱花和冰糖的茶碗,一口气喝了半碗,嘴里的那股苦味才淡去。 “还好,怎么了?你怎么不吃,就看着我吃啊?”武则天似乎并没有觉得那道琥珀核桃仁,本来应该是甜的东西,却是苦的有什么不对,还是一口一口吃着。 琰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痕消失了。 那个琥珀核桃仁,她也吃了,只是为了不打击夜卿若,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而武则天却一直吃那道菜,是怕夜卿若自己吃了,然后失落吗? 还是心疼夜卿若忙了半天,却做的失败了的那份心意?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心思,武则天的温柔是真的。 “陛下,那道菜很难吃,您别吃了。扔了吧。”夜卿若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连伸筷子的勇气好像都没有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啊! 她哪里知道古代的糖熬的久了会苦啊……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从把糖熬融了,然后把核头仁倒下锅里的。 “你做的很好吃。扔什么。”武则天神色安然的笑着。将整整一盘的苦涩琥珀核桃仁吃光了。 “陛下是心疼你。”琰小声的对弄不明白情况的夜卿若说。 “陛下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很好吃的。”夜卿若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模糊,眼泪又开始打转转。 她会做饭,是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地,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的零花钱每个月要有一半是给自己喜欢的那个男生买汉堡和可乐,剩下的一半买学习用品什么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学着做饭。 但是她做的饭菜从来都只是自己吃,父母在家都是出去吃,不曾在家吃过饭。 今天是她第一次做饭给人吃,也是第一次有人吃她做的饭菜,明明不好吃,却还吃的甘之如饴。 武则天这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脾气有些古怪,又弑杀,但是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好的吧! 如果她是个坏人,怎么可能会吃掉那盘那么难吃的琥珀核桃仁。 “我的最爱,红烧排骨。快来尝尝。”夜卿若看着武则天吃东西那细嚼慢咽的秀气劲,不自觉的脸一红,回想自己刚刚吃东西那大口大口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害羞。 说着夜卿若将一块烧制的刚刚好鲜嫩可口的红烧排骨,放在了武则天的碗里。 看着不爱吃甜的东西的武则天,硬是只是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夹起那快排骨,小口小口的吃了下去,琰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国师,你笑什么?”夜卿若不明所以的将原本看着武则天吃东西的视线,放在了琰的身上。 见夜卿若看着自己,琰才咳了两声,抿着嘴唇,抬眼看了一眼嘴里还是红烧排骨,目光看向自己的武则天。 “陛下,臣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开始吃甜了。”琰说完,看戏的看着武则天脸上那不自然的一抹红晕。 夜卿若僵持了半晌,整个人才从石化中醒过来。 “陛下不吃甜?”夜卿若难以置信的看着琰。琰是和自己开玩笑的吗?陛下不吃甜?自己做的菜都是甜口的……当然也包括那道失败的琥珀核头仁…… 陛下可是一口一口都吃了,没见她不吃啊? 更没见她说不好吃啊? 这是怎么回事? “很好吃。”接收到夜卿若那难以置信的眼神,武则天拿过宫女递过来的餐巾擦了擦嘴角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菜污。 “陛下你不吃甜……的吗?”夜卿若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拉着不自然的长音。 “哈哈哈……宁妃娘娘你不知道吗?陛下不吃甜。”琰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这并不符合她平时的性子,她其实也笑不出来,但是她必须要让夜卿若知道,武则天为了她做出了多大的让步。 从来不吃甜的人,愿意吃下桌子上简单,却每一道都是甜口的菜,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做菜的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要。她不忍心对方难过。 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精致菜肴的人,愿意吃下那做的苦涩的难以下咽的东西,只是担心做菜的人知道她做的东西难吃,而失落。 这些夜卿若不知道,所以她要让她知道。 旁观者清,当事者迷。 或许夜卿若现在还没发觉,自己已经一点一点沦陷在了武则天的温柔中。 武则天想要的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给你的东西,就算你开始不要,她也总是有千万种的方法,让你自然而然的接受,顺其自然的收下她的给予。 之前她大把赏赐藏雨轩,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可是夜卿若都无动于衷的让宫人们记录收入库房。 然后武则天又恩赐了小厨房,夜卿若也无所谓的应了。 现在,就这一顿饭,武则天就悄悄的将夜卿若的心门推开了。 只是夜卿若自己都不知道。 武则天想给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拒绝能推脱,她想给谁的好,没有谁能不接受! 事实就如此的摆在眼前了。 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孩,已然强硬的心被软化了。 既然是无法更改的事情,那自己就顺应的往前推一把吧! 哪怕她的笑容不是为了自己,哪怕她的心动不是为了自己,哪怕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身后站着的自己,只要她开心,那不管自己为她做什么,自己都不会介意。 哪怕是为她做红娘,为她扑喜床,为她的新娘穿嫁衣…… 可是陛下,你要知道,不管如何,这个让你心动的人,都是要赶赴沙场,为您开疆扩土的! 最后能真正陪在你身边生生世世的人,只有我! “可是陛下吃了很多……”夜卿若看着桌子上的自己夹了一半给武则天的红烧鱼,又看了看自己夹了几筷子给武则天的西红柿炒鸡蛋,又瞧了瞧武则天碗里还有剩的红烧狮子头,和红烧排骨和红烧茄子。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不吃甜的人,既然能一顿饭吃下这么多的甜口菜。 她不腻吗? 夜卿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拿起特意为武则天煮的清茶,将茶碗展了展,递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看到夜卿若如此细致的动作,神色见暖的接过夜卿若递给自己的茶碗。 低头闻了闻,果然是自己喜欢的清茶,而且上面的茶叶,刚刚夜卿若已然用茶盖展开了。 “你做的菜很好吃,甜度适中。我很喜欢。”武则天低头品着茶,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就连武则天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 自己刚刚一直吃那个苦的难以下咽的琥珀核桃仁,然后又吃了一肚子的甜,现在嘴里都充斥着甜腻的感觉。可是她却不觉得讨厌,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其实偶尔吃甜口的菜肴也是不错的。 以后可以尝试让御厨房多做一些甜口的菜送过来。 夜卿若入宫之后吃的一直都是御厨房做的六菜一汤,中规中矩的,难怪她刚刚说一直吃不饱,不爱吃,吃的不顺口,怎么可能吃的多…… 一看她做的东西,就知道她也是挑剔的人,不好吃的东西,估计也就吃几口,就放下不吃了。 所以才会这么瘦,她还是长身子的时候,耽误了发育可不好…… 一会要让王喜他们多让御厨房准备些甜点和甜口的小吃,时刻候着,下午茶,夜宵,按时的往藏雨轩送。 武则天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对夜卿若的态度,不知不觉的软化了。 从开始的想利用夜卿若为自己扩充疆土,到后来觉得夜卿若是个有趣的人,想留在后宫给自己排遣寂寞无聊,再到现在被她的与众不同吸引,然后不自觉的让步,为她着想…… 第17章 暗室里的惨叫 藏雨轩这边吃的格外温馨的晚饭。 而翠竹苑可就没有那么暖心治愈了。 翠竹苑的暗室里,那个贤妃身边的小宫女星儿此刻正在接受审讯盘查。 双臂被吊起来绑在一根一个成年人张开臂膀都无法整个抱住那么粗的铜柱上,那铜柱被烧的通红滚烫,星儿的两个胳膊被吊在房梁上垂下来的两个铁环之上。 头发散乱,满脸血污,硬是咬着嘴唇不曾开口说过半个字。 星儿其实想咬舌自尽,可惜她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嘴里被带着车马牲口才会带着的嚼子。 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远离铜柱,可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她的身体就绑在那铜柱上面。 “小丫头,想起来什么了吗?”淑妃温和的声音从上面的座椅上飘了下来。 对于如此血腥的一幕,淑妃脸上连个颜色都没变,好像早就见惯了这种毒刑审问。 “狄忠,把她的手指甲一个一个的给本宫拔掉。”淑妃唤过身后的一个中年壮汉,那人身上穿着禁军侍卫的衣袍,腰间悬剑。听到淑妃的吩咐,大步走下了楼梯,来到了星儿绑着的铜柱前面,从四周的木桌上,找到了个寒光闪闪的小钳子,拿着小钳子走回了铜柱前。 被称为狄忠的男人一只手抓住了星儿的手,一只手拿着小钳子,钳子口夹住了星儿大拇指上的指甲,微微一用力,往上一拽,指甲就上面一半就被连着肉拽了下来,星儿哀嚎一声,男人将钳子上拽下来的半个指甲甩在了地上,又将小钳子的钳子嘴夹住了星儿大拇手指上剩下的比较靠下的半个指甲,这时的星儿已经疼的全身发颤,额头上不断的往外渗着汗水,刚刚狄忠一拔她的指甲,星儿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整个后背都贴在了那根烧的滚烫的铜柱上,后背传来烧焦的吱啦声,和皮肉的焦糊味,狄忠手里的小钳子轻轻一用力,往上一拔,那指甲就连着肉带着血一下被拔了下来,大拇指上的血就噌的冒了出来,弄的小钳子上都沾了血。 狄忠丝毫没有被星儿的惨叫声影响,将手里小钳子的上的半个指甲甩在了地上,如法炮制的将星儿左右双手的是个指甲都拔掉了。 星儿从开始的惨叫哀号,到后来只剩下喘气,连吸气都变得少了。 “小姐,十个指甲都拔掉了。”狄忠脸还是那冰块一样的神色。狄府的家生奴才,能进宫里伺候,就是天大的福气。 “嗯。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淑妃的声音还是那般如黄鹂般轻柔。 可是看在星儿眼里,她却像个阎王殿索命的阎罗。 以前在番族的时候,只是听说武世皇朝的淑妃温柔贤惠,颇得武则天的宠爱,以妃位执掌凤印,管理后宫。 所以跟着古月儿来到武世皇朝,从来没有真的把这个淑妃放在眼里。 她和古月儿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接近武则天,为了探听更多的消息,为了日后番族和武世皇朝开战,她们可以里应外合,窃取情报,刺杀武则天,让番族能侵占中原。 她曾经还暗自庆幸,自己长得不如古月儿,所以不必用身体去套取情报,更不用像个牲口一样交欢伺候那个女人。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就是落在了,这个她和古月儿平时都不曾正眼看过的人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看这个女人架势完全不像是个常年在后宫中的人,手段如此残暴血腥,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拼死,自己也要把情报送出去。 “阿鲁娃。”星儿含糊不清的说着。 “先给她喂进去麻药,在放开她嘴里的嚼子,免得她自尽。”淑妃从旁边的侍卫手里,拿过了笔墨。 “阿鲁娃。”几个侍卫将星儿从那烧的滚烫的铜柱上放了下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麻药,掰开了星儿的嘴,隔着嚼子给星儿喂了下去,又缓了片刻,才将星儿嘴里的嚼子拿了出来。 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将星儿架到了淑妃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淑妃头都没抬起来,手里拿着笔,记录着。 “阿鲁娃。我的名字。”星儿扬手挺胸的站在淑妃对面,虽然还隔着几层的楼梯,但是可以清晰的闻到星儿身上传来的阵阵血腥。 “哦?还有呢?”淑妃接着问,手里的笔依然不停地记录。 “番族的细作都是硬骨头!我知道,但是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很多种的方法让你说。如果我都无法撬开你的嘴,国师就会来了,国师来了你就不可能活了。她会看穿你的来由,会打开你的身体,挖出你的心,看清楚你从你出生到现在的一切。”淑妃说着似真似假的话。她的确有很多方法让这个叫阿鲁娃的女孩开口,如果这个女孩不配合,那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将人送给国师。 国师可以用她的方法看穿这个女孩的心,之后这个女孩就是国师的傀儡了。 一个没有灵魂,没有心,不管做什么都只是服从国师命令的活死人。 之前有太多的细作,太多的叛逆,都是如此处置的。 虽然看了不止一次,但是每次看到,每次都会无法抑制心里的恐惧。 “贤妃也是细作对么?”淑妃一阵见血,她只关心她应该关心的,她只问她应该问的,不应该知道的,不应该问的,她半个字都不会问。 “对。”阿鲁娃试探着想握紧自己的拳头,可是她发现自己全身都用不上任何力气。 “贤妃不是番族公主吧!”淑妃的话根本就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对。”阿鲁娃想往前挪动身体,让自己靠近些淑妃,她想要拼死一搏。 可是肩膀被人按住了,她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台阶上,动腾不得。 “够了。去告诉国师,让她过来一趟。”淑妃回头对一个侍卫说,那个侍卫一个闪身就没了影子。 “用什么方法和外面通信?”淑妃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还不死心的阿鲁娃。 番族还真是个胆大的族群,既然连美人计都想出来,他们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武则天是个女皇,女人的心思她会不懂? 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懂人的心思了…… 看透人的心思是她的专长啊! 之所以入宫之后,就一直宠着贤妃,不过是做样子给番族看的! 陛下怎么可能就甘心成为中原的女皇呢? 她的疆土一定会扩展的…… 只是一直在等机会,一直在找光明正大的出兵理由…… 这次在后宫之中发现细作,算不算是可以出兵的理由呢? 如果陛下想,就算理由不充分,罪名不够大,估计也会让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只是不知道陛下现在想不想收服番族,归入版图。 武世皇朝现在兵强马壮,不管攻打哪里,只要有好的将帅,一定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会有喇嘛进宫做法事,在喇嘛做法事时的供果里放入密信。”阿鲁娃说着,手偷偷的伸向了旁边按着自己肩膀的侍卫腰间的剑。 “把她肩膀给我卸了。”淑妃依然在低头记录着,可是她眼角的余光清晰的看着阿鲁娃的每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透过此分辨阿鲁娃话里的真假。 喀嚓,咔嚓。两声之后,阿鲁娃两个肩膀软趴趴的耸落了下来。 “别根我在这里玩心思,你那点小把戏,我早就烂熟于心。”淑妃放下了手里的笔墨,站了起来,走到阿鲁娃面前的台阶上,蹲了下来。 “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是细作吗?”淑妃用她那染着鲜红花汁的指甲,完全不嫌弃阿鲁娃脸上的血污的,点着阿鲁娃的眉心。 “你的眼神。”淑妃温婉的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没错,是眼神。 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搜集信息的认真和谨慎,那是一般的宫女不会有,也不敢有的。 就算是外族的人,第一次来皇宫大内,也应该知道这深宫里,可不是能随意打听,随意走动的地方。 可是淑妃不止一次的看到过阿鲁娃以迷路为名,四处走动,甚至闯入了御书房。 被寻到的时候,阿鲁娃虽然也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口称该死,但是眼睛里一派的冷静和漠然。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生死,更不在乎被发现,她的眼里根本就看不起武世皇朝,更没有武则天的这个皇帝的存在。 四处和各宫的妃嫔拉好关系,像个散财童子一样,挨个宫里送钱财,就连个冷宫的看门嬷嬷也要送去小份额的银钱。 淑妃狄乐舞眼睛里可不容沙子,做的如此的招摇,不掩饰,是把自己当死人呢? 还是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 不过想来也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呢?何况自己只是个后宫小小的妃子…… 几次想要抓住这个阿鲁娃审问,却苦于每次都抓不到她的现行…… 这次抓到了她的现行,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让她先尝尝苦头,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东西,自己也就可以这样交差了,但是交差之前,自己一定要立个威,让宫里的那些细作知道,知道,这后宫里不是她们想如何就如何的,她们做什么,自己不是不知道,而是只要不危害武世皇朝,无伤大雅,自己可以视若不见…… 淑妃站起身,冲着身边的侍卫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暗室。 暗室的石门刚一关上,就听到阿鲁娃的惨叫声…… 第18章 初见男宠 隔天后宫里的人,都知道贤妃的陪嫁侍女星儿,阿鲁娃,因为泄露宫中秘事,而被淑妃娘娘抓捕,抓捕过程中妄想打伤侍卫逃走,被打断了双腿。 当有人抬着全身一片血肉模糊,看不出一块好地的星儿,从众宫嫔妃面前走过的,众人都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眼睛鼻子…… 一大清早的淑妃就将宫里的不管是有位份,没位份的,凡是各方送入后宫的男男女女,都招入了翠竹苑,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夜卿若。 天刚蒙蒙亮,夜卿若就被安嬷嬷服侍着穿戴整齐,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被搀扶着上了歩撵,坐在歩撵上,抱着暖炉,摇摇晃晃的更是有些昏昏欲睡。 远远地就看到排列整齐吃的男男女女们,一个一个窃窃私语的,听不大清楚说什么,可是咿咿呀呀的还是很嘈杂的。 “安嬷嬷,这是干嘛?”夜卿若揉着没有睡醒双眼,打着哈欠。她从到了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么早爬起来过,更没有给这个淑妃请安过。 若是请过安,淑妃昨天也就不至于跑到自己的藏雨轩耍威风了。 “娘娘,这些人都是按着位份,排着队的,位份相同的就是按照进宫先后站的位置。娘娘的您的位置在里面呢!困就在闭上眼睛眯一会,还要一会才能到里面呢!今天淑妃娘娘派人来传您过来,您可要小心了!听说昨天淑妃娘娘处置了个婢女,怕是今天是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安嬷嬷在宫中多年,看事情自然是十分的通透。一边小声的嘱咐着自己家主子,一边分析利害关系。 “淑妃还真是勤劳,这么早就让人来请安,她都不困,不睡觉啊?”夜卿若吸了吸鼻子,瞌睡的眼睛里一片汪汪水汽,没办法她实在是很困。 昨天吃了饭,武则天好兴致的拖着国师下棋,非让自己在旁边伺候着,然后又说什么要教自己下棋,等武则天说困乏了,要休息,就已经深夜了。 国师回自己的炎守宫了,武则天却叫人伺候洗漱,就生拉硬托的把自己拽上了床榻,一起睡下了。 开始的时候自己还警觉的醒着,任由武则天把自己当作抱枕搂在怀里,后来暖暖的被窝,自己折腾了一天,也确实累了,就不知不觉睡了。 感觉自己刚睡了没多久,就被安嬷嬷叫起来,说淑妃召各宫嫔妃,凡是入宫侍奉过陛下的,都要去请安。 那个时候才发现,武则天早就走了,身边的床榻都已经不在温暖。 问了安嬷嬷才知道,陛下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去上早朝了。 夜卿若脸瞬间就黑了,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 现在天还没有亮呢? 这古代的早朝是有多早? 武则天一天还真辛苦,就睡得那么少…… 日日操劳国事,却还落下了个暴君的名声,也着实很可怜啊! “安嬷嬷,那些是男人吧?”夜卿若又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到和自己歩撵擦肩而过的人,都是穿着比妃嫔穿着还要鲜亮的男人。这些男人普遍都是长得俊俏非凡,缺少阳刚之气,身材修长,却瘦弱,皮肤白嫩,齿若编贝,还有的粉妆玉砌…… 夜卿若有一种被人从后面当头打了一棒子的感觉…… 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也就只是看过*书上写的小受,比女人还要女人,比女人还要柳弱花娇…… 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亲眼看到,一定会被迷晕,并且感叹,不枉此生,但是为什么亲眼见着了,自己就有一种想要晕倒的感觉呢? 在野史里看过武则天的后宫秘史,武则天后宫没有粉黛佳人,却是三宫六院都是从民间寻来的面首,大多都是花街柳巷中的小倌。 自己到这三十三天了! 一直都无缘得见,完全把这事情忘记的死死的啦! 今天这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这岂止是三宫六院啊? 虽然说这皇宫很大,但是这么多的面首,武则天她也真是个不一般的人……不说寻找这些数量,并且容貌非凡的面首,不是个小工程,就是每个面首她都宠幸一次,也够看了吧? 说道宠幸,夜卿若脸就更黑了! 武则天男女通吃,历史野史怎么没说过呢? 看这个架势,武则天的这些面首平日里不大在后宫走动的。否则自己也不会来了三十三天,还没有遇到过一次了。 记得有个武则天面首里,薛怀仁,薛怀义,张易之,张昌宗这四个人可是出了名的雪肤玉貌,眉眼如画,瘦不露骨,丰不垂腴。 能在这么多人里,被武则天喜欢,并且留在身边恩宠非凡,一定是有好手段的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四个人现在,也在这些面首队伍里。 想的正出神,在这些穿着华丽鲜艳的面首队伍里,夜卿若看到了一个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玄色公子装,手拿摇扇,翩翩风度的男子,男子长得在这些面首里算不上上等,而且和这些看起来风一吹就能飘走的病态男人们比起来,这男人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俊眉朗目,没有丝毫脂粉气,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一看就是经常锻炼,或者是长时间接受训练,那个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焰。 夜卿若一愣。 那个人…… 那个人…… 是他? 他也穿越了? 夜卿若嗤笑出声,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那怎么可能…… 如果那么好穿越,都穿越了…… 那他是谁? 和自己暗恋的那个男生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个人身上比他多了些狂野和凌厉。 许是察觉到了夜卿若过于明显的视线,男人和她四目相对,那双虎目里尽是冰寒雪冷,代表凉薄的薄唇嘲弄的扬起唇角。 夜卿若收回了视线,逼着自己将头扭回来。 心口一跳一跳的疼…… 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和他天差地别。 “安嬷嬷……”夜卿若的声音很轻,很淡,如果风大一些,就会将她的声音吹散。 “娘娘……”安嬷嬷扶着歩撵的扶手,走在旁边。她也注意到了夜卿若刚刚在看那些面首,开始的时候夜卿若脸上带着惊讶,之后是嘲讽,而后她的脸上忽然是一闪而过的心疼,慌乱。 “那个穿着玄色衣服的是什么人?”夜卿若觉得自己几乎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她浑身冰冷,满身都是鸡皮嘎达,手脚犹如陷入冰窟般。 “玄色?这宫中穿玄色衣服的就只有风清公子了。”安嬷嬷叹了口气,也难怪了,宁妃才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呢!看到气宇轩昂的风清公子,怎么可能不动心啊! 只是这风清公子不是寻常之人,自入宫以来,不曾侍寝,只是陪着陛下作画练字,有时候还会参与议政。 没有人知道这风清公子是什么来历,就好像忽然之间出现在这里一样。 偶尔会忽然预言一些事情,每次都很准,为此格外被尊重。 “风清公子?他是什么人?”夜卿若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现在很乱的心平复。 她知道自己现在马上就要面对的是淑妃。 那个随时都可能找自己麻烦,错漏的淑妃。 她的心不能乱,她要平心静气。 只是刚刚看到了那个自己暗恋了三年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知道不是他,也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但是自己的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疼,那么慌,那么乱…… “没有人知道风清公子是什么人。只知道风清公子很受陛下的信任。”安嬷嬷回着话,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夜卿若脸上的神情。 “哦。”夜卿若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她要尽快平复心绪。她的战争从她到了这个武世皇朝就开始了,只是炮火在昨天才刚刚响起,今天将会是她的第一仗,她要漂漂亮的赢下来。 安嬷嬷看着夜卿若脸色平静,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错觉的的夜卿若,心中感叹,这孩子日后定能成大器。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就能如此快的收敛自己的情绪,年龄再大一些,这后宫之中,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和她并肩的了。 哪怕是淑妃,再过个两年,也未必是这个孩子的敌手。 之前宁妃是个烈性的女子,不肯服软,不肯服侍陛下,现在的宁妃娘娘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态度,什么样子。 昨天晚上就是个例子啊! 她明知道陛下会去藏雨轩,她故意在淑妃走过上演了一出,一闹,二上吊,三落泪的老套戏码,之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去小厨房让早就准备好东西的太监,宫女,帮着做准备,她要亲自给陛下做饭。 饭菜做的虽然简单,可是却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的,弄的自己一身的狼狈,却也不肯听自己的劝,先去沐浴更衣,梳妆之后在去见陛下。 她就那样灰头土脸,满身做饭的菜味,油烟味的端着刚刚出锅的菜,连连大声的喊着烫手,脸上满满的骄傲和期待,小跑着将菜放在了陛下面前…… 后宫众人哪有人敢如此在陛下面前大小声,可她不仅做了,而且那么自然,那么天真无邪的让人无法责难。陛下更是笑语盈盈,不曾怪罪,还大加恩赏。 就连早晨去上早朝,都是轻手轻脚的,没有让人伺候更衣,而是陛下自己穿戴整齐从寝殿出来,去了偏殿,才唤了人进去伺候洗漱,临走还吩咐说宁妃睡晚了,不要惊扰,下朝过来用早膳…… 足可见陛下对宁妃的上心和疼爱…… 如此下去,这后宫怕是离变天的日子不远了…… 第19章 路遇三嫔 夜卿若这还是第一次来翠竹苑。 一进门她就惊住了,这翠竹苑要不要如此的奢华,亭台楼阁,富丽堂皇。 如果不是门口的大匾上写着翠竹苑,夜卿若都会怀疑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这左三层,右三层的院落,太监宫女端着茶点穿梭不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妃嫔的院落,倒是像个另外的小世界,对像皇宫缩小版…… 名字如此雅致,可是实际大相径庭。 看看那些翠竹苑的宫女太监,身上的衣料都是上乘的,刚刚在外面一路走过来,有些后面的擦脂抹粉扭扭捏捏的女人,男人,都不如这里的宫女太监穿戴的好! 哎!果然是主多大奴多大啊! 主子风光无限,下面的奴才也是奴才中的主子! 想到这里夜卿若侧着头看了看跟在自己左右身后的宫女太监。 见自己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身上的衣衫虽然也是新近内务府发下来的,但是面料材质实在是无法翠竹苑的这些宫女太监们相提并论。 “以前跟着我,让你们受了不少苦吧!”夜卿若这会虽然不大困了,可是肚子有些饿,心里有了主意,连带着说话的口气都变得柔和了些许。 “没有,没有。能跟着娘娘,是我们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安嬷嬷时刻都留意着自家主子,她刚刚一看到夜卿若视线落在了来来回回忙着的翠竹苑宫女太监的身上,就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有想到夜卿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怕。以前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以后,你们跟着我可能还是要受到些不公的对待的。若是你们不想继续留在我那藏雨轩,我可以和陛下说,让陛下送你们去好点的宫里伺候。”夜卿若说的似乎很不经意,可是她这话一出,跟着她歩撵旁边的两个太监,两个宫女,还有安嬷嬷,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抬着歩撵的八个太监都腿一软,差点就这样跪下去,摔着夜卿若,还好抬着歩撵的几个太监立刻就平稳住了歩撵。 “回主子,奴才们不敢……”安嬷嬷多年在宫里养尊处优胖乎乎的脸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宁妃娘娘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是试探,还是真的? 现在这宫里,哪个宫里以后能比的上藏雨轩? 而且真的若是被宁妃送出去,姑且不用说陛下,就是淑妃这关,这后宫中,怕是都没几个人能吃得消吧? “奴才不敢……”两个太监跪在地上,吓得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 “奴婢不敢……”两个宫女也跪在地上,吓得身体发抖。 他们虽然不知道宁妃为何如此说,但是他们清楚,如果被宁妃遣走,日后不管是在哪个宫里当差,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背叛旧主是最被人看不起,而且不被信任的。 再说不管去哪里,这后宫里能像宁妃如此把他们这些奴才,当人看的主子,根本就没有。 “你们看这翠竹苑的人宫人们,身上穿的可比你们好太多了……”夜卿若眯着眼看着跪着的几个人,没有如往日的温和,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锐利。 “宁妃娘娘对我们亲如一家,奴才们愿意伺候娘娘一辈子。”一个宫女抖着声音说。 “就是就是。”另外一个宫女也跟着说。 “奴才嘴笨,不会说什么。但是奴才对娘娘是忠心的。”一个太监说。 “是是。就是。”另外一个太监道。 “哦?是么?都起身吧!还要赶着去给淑妃请安呢!”宁妃冷笑着又闭上了眼睛。 安嬷嬷和两个宫女,两个太监站起了身,又和之前一样根在歩撵左右前后走着。 安嬷嬷看着宁妃唇角那冷森森的笑意,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今天这跟着来的宫女太监,是宁妃出门的时候随手指的。 难道这四个人里有别的妃嫔的眼线? 偌大的藏雨轩现在就六个人伺候着,之前伺候的人,宁妃说人多太吵,都被遣走了。 难道这六个人里现在还有别的宫里的人? 而且还让宁妃发现了? 不应该吧!这都是原来陛下身边的人! 想着安嬷嬷看了看跟着的两个宫女彩云,彩霞,又看了看那两个太监,小桌子,小凳子…… 怎么看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啊…… 但是若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宁妃娘娘为什么如此说呢? 正想不明白的时候,歩撵已经落地。 “安嬷嬷,过来扶我。”夜卿若在歩撵落平的时候,收回了原本伸出要人搀扶的右手。 安嬷嬷连忙上前,将夜卿若扶着下来歩撵。 想要搀扶夜卿若的彩霞悻悻然的收回了手。 安嬷嬷心里就是一凛。 果然宁妃是发现了什么,连搀扶都不用别人。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同时也是防备和警醒啊! 安嬷嬷知道自摔伤了脑袋醒来,没有记忆的宁妃,穿不惯锦履,所以穿的都是自己按照宁妃娘娘画的样子,给宁妃娘娘做的布靴子,今天这还是头一回穿上锦履,这锦履是王喜公公昨天派人送来的彩锦凤头,跟高八寸,绣工精湛,漂亮又精致。 就是宁妃娘娘那么不喜欢穿锦履的人,都看到之后,十分喜欢的穿上试了又试,惹得陛下连连发笑。 宁妃娘娘穿上锦履走路,身姿摇曳,顾盼生辉,可惜没人搀扶随时都会摔倒,无法平衡身子。 “哎呀!今天是什么风啊!怎么宁妃妹妹也来请安了?”一阵香风迎面而来,夜卿若听这麻酥酥十分做作的声音,就是一皱眉。 抬眼看到了穿着橘红宫装,虽然是一身的奇珍异宝,满头珠光宝气,却身上少了些贵气,多了些轻浮风尘之气的贤妃古月儿。 夜卿若风清月皎的一笑“之前身体一直欠佳,所以今天才来给淑妃娘娘请安。是卿若的错。卿若这里给姐姐赔礼了。” 看着夜卿若如此谦卑,贤妃古月儿得意的一仰脸,十分张狂“宁妃妹妹平身吧!” 说罢也不理夜卿若,趾高气扬的扶着旁边宫女的手,走了。 她可没时间在这里和夜卿若耗着,昨天阿鲁娃走了之后就没回来,然后宫里流言蜚语不断,她派人如何都打探不出来所以,今天早早的淑妃就派人传所有侍奉陛下的,无论男女,都要翠竹苑请安,她就更是不安。 平日里除了嫔位和嫔位以上的人,都是不必给淑妃请安,尤其是各方送上来的那些的不入流的男人。 “那是贤妃娘娘,很是得陛下喜爱。娘娘和她同在妃位,大可不必给她请安的。”安嬷嬷小声的给夜卿若介绍着。 夜卿若眼神冷了冷。她当然知道,早就从琰的口里听说过这个贤妃不是一次了,但是……还不是时候! 她越嚣张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越好…… 扶着安嬷嬷的手微微压力,深深呼吸,闭上眼睛,才要继续往里走。 “姐姐,好久不见。真是把妹妹想坏了……听说陛下宠爱姐姐,姐姐病中,都不让妹妹探病。”娇滴滴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水粉色的抹胸长裙,外面照着同色的轻纱的熊充媛十分抢眼,相比之下和她一贯而来的穿着青色宫装中规中矩的于昭仪,身穿蓝色襟衫,紫色长裙宫装的宋充容就失色了几分。 “妹妹有心了。”夜卿若礼貌的回着,可是脸上并没有什么亲近之色。 熊水璇就是一愣,她知道自己给她下毒了? 不可能啊!自己这事情做的很是保密小心! 哦哦!对了自己吃忘记了,她失忆了,不记着以前了。 失忆了也好办,反正不管怎么着,只要说说小时候一起的事情,她还是会乖乖的给自己铺路,做自己的垫脚石的。 熊水璇心里如意算盘打的噼啪直响,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就要掉入陷阱的人。 “臣妾昭仪于氏,给宁妃娘娘请安。”于秋暖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礼仪周全,并没有和熊水璇一样,见到夜卿若不仅没行礼,连脚步停都没停的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而是站住身形飘飘万福。 “臣妾充容宋氏,给宁妃娘娘请安。”宋艺珊也跟着行礼道。 “姐姐,我起来晚了,赶着去给淑妃娘娘请安,就先走了。你不会怪我吧?”熊水璇说着,已然扶着宫女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不会。”夜卿若嘴里说着,眼睛看着。 又看了一眼还拘着礼的宋艺珊和于秋暖,神色和缓“不必多礼。你们先走吧!我身体不好,走不快。” “谢娘娘。那嫔妾先行一步。”于秋暖燕语莺声。 “谢宁妃娘娘,嫔妾先走了。”宋艺珊低头垂目的开口。 见两个人走远了。夜卿若良久才迈步往前走。 这后宫还真是有趣!什么样的人都有呢! 刚刚那个十分惹眼的女人一定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嘴里说的很是客气,但是做的却是另外一码事,她的眼睛里闪着对自己的妒恨,而且脸上虽然极力压制,可是还是有厌恶之色,对自己似乎很是讨厌。 明明对自己不喜,却还摆出和自己那么亲热不分彼此的样就子,心里定然有古怪。 不错,自己到是要看看,她能兴起多大的风浪来…… 第20章 诉冤 “娘娘,刚才先走的那个是熊充媛,怀化大将军熊睿的嫡长女,那个穿青色宫装的是太尉大人于寒的嫡女,于昭仪,后面跟着的那个是工部尚书宋宏宇的嫡长女,宋充容。”扶着夜卿若往前走着,安嬷嬷小声的介绍着。 “熊充媛的位份最高?”夜卿若小心的留意着脚下的路。 “不是。熊充媛的位份最低。于昭仪的位份她们三人里最高的,然后是宋充容。于昭仪是莲台阁的主位娘娘。所以位置更是要比同为嫔位的不是主位的娘娘们,位份更高一些。”安嬷嬷小声的回答着,顺路介绍了一下主位娘娘的重要。 自家主子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宫里住着,自是不晓得主位娘娘的位份是要更高出一些的。 “位份最低,还那般张扬?这后宫里的规矩还真奇怪!”夜卿若冷凝的一笑,当着自己的面都如此,背着自己的时候,不知道对自己这个身体主人,做了多少下作的事情呢! “熊充媛以前和娘娘关系很是要好的。”安嬷嬷听到自家主子那情绪不大对,连忙解释着。 “要好到背后害我,我还护着她的地步吧?”夜卿若冷笑着。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安嬷嬷不敢再说什么。 听得出夜卿若对那个熊水璇并不喜欢,还带了几分防备。 “娘娘前面的那个人就是德妃娘娘,哈米国皇后所出的嫡亲公主安冉,平日里很少出她的风露阁。陛下对其也是很尊重。”安嬷嬷低声说着前面不远处的穿着水蓝色拖地长裙,宽袖青纱缓步而行,身形妩媚娇弱的女子。 “我要去请安吗?”夜卿若漫不经意的说。 “不必。娘娘只是后入宫,位份并不比之前入宫的三位在妃位娘娘低。”安嬷嬷声音压的又低了几分。 “宫里的太监宫女,我有权利给他们改名吗?”夜卿若换了个话题。 “娘娘自是有这个权利的。我们都是陛下赏给娘娘的,娘娘就是杀了奴婢们,都是可以的。”安嬷嬷笑着。 夜卿若浅浅的一笑。 夜卿若走入翠竹苑正殿的时候,屋子里的宫嫔们都已经坐了满满的一屋子,她是跟在德妃身后而来,最后一个到的。 好在淑妃也没有多做为难,就赐了坐。 刚一坐下,屋子里的嫔妃们又按照位份高低,挨个来给德妃和自己请安行礼。 夜卿若神色恹恹的看着。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大早的,淑妃就折腾这些人来她的宫里请安了。 所有的妃嫔们都到了,就给这两个迟到的妃位之人请安行礼,就要上一段时间。 在末排请安的嫔妃里,夜卿若看到了熊水璇。 夜卿若身上还是素白的一身衣裙,虽然是每年只进贡十匹的天宫锦做成,但是在这后宫不许穿白,大家都穿着色彩艳丽衣裙的翠竹苑,格外的突兀。 其他的嫔妃给夜卿若行礼请安,都没有说什么。 只是到了熊水璇这里,熊水璇觉得自己整垮夜卿若的机会来了。 上前刚要行礼,做出了想要万福的身形,却又站直了身子,一脸惊喜的“呀!姐姐,你这一身白真好看,果然是要想俏,一身孝啊!” 熊水璇的一句话,原本行礼之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茶点想要吃,或者拿起茶碗要喝的妃嫔们,都差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 这是多大的罪名! 在宫里穿孝,无疑是在诅咒陛下死啊! 诅咒君王,可是要祸及九族! 就连站在夜卿若身后的安嬷嬷,听到熊水璇这话,都险些站不稳。 刚想开口为自己家主子说些什么,夜卿若却开口了“既然好看,那本宫就送与你如何?你也穿上你口里所谓的孝,让大家看看可好?” 夜卿若的话一出口,就连主位上坐着想要看戏的淑妃,都放下了手里的热茶,坐正了身子,往下看着。 淑妃很好奇的想知道,这个宁妃如何自救。 “姐姐说笑了,妹妹哪敢在这宫里穿孝啊!”熊水璇也不是傻子,见夜卿若并没有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自己说了什么她就帮衬着自己,立刻想把自己摘出来。可惜已经晚了。 夜卿若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她。 “你张口闭口的姐姐,难道不知道这后宫里的位份分明吗?”夜卿若端起自己桌上的茶碗,展了展茶碗里漂浮着的茶叶。 “你见到我不行礼,不问安,上前就对我评头论足,这是一个嫔位的人应该做的么?”夜卿若声音不大不小,清脆有声。 听得熊水璇一身冷汗,自己平日里和夜卿若一向如此,今天一时心急既然忘了她已经失忆…… 刚刚又因为看到可以让她受诛的机会,所以一时情急,既然忘了。 “淑妃娘娘,卿若冤枉,这身衣服是陛下亲自赏的,上面的梅花是陛下画的花样子。晨起之时,陛下特意让王喜公公送来,说想看到卿若穿,卿若想着陛下恩赏,怎能一个人独享,为此才会穿出来,让众位姐姐也和卿若一起分享陛下的贴心的。”夜卿若说着既然起身离座,跪在了地上,冲着主位上的淑妃说着,好不委屈,一张小脸上满是无辜。 谁也没想到夜卿若会突然来这么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刚刚还冷严厉色的和熊水璇说教,一转身就已然是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姑娘,希望得到大人的保护。 “还快扶宁妃起来。”淑妃也没有料到夜卿若会冷锅冒热气的,忽然来这么一出。连忙让身边的宫女去搀扶夜卿若。 要知道这屋子里的四妃都是一个位份的人,不同的只是淑妃有实权而已。 可是就算在如何的有实权,同在一个位份,也不能接受对方的跪拜的。 “淑妃姐姐,卿若自问入宫以来,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绝对不曾对任何人起过坑害之心。卿若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的只是独善其身。可是即便如此,也有人不满意。对卿若起了杀心。卿若的的饭食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剧毒,慢性毒·药。就连陛下心疼卿若年纪尚小便被送入宫中,恩赐了小厨房。卿若的饭食茶点里,还是会出现慢性毒·药。卿若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对卿若这般痛恨,竟然一再的想要卿若的命。卿若昨天下厨给陛下做了一顿晚饭,从摘菜到洗菜,在到炒菜,所有的都是卿若一个人做的,可是出锅之后,王喜公公用银针验毒,既然每一道菜都有毒。陛下仁慈宽宏,不曾怪罪臣妾。也没有让人声张。可是卿若宫里伺候的人不多,是什么人能在陛下驾到之后,还能在卿若的小厨房里下毒呢?卿若愚笨,还请淑妃姐姐为卿若做主,查出真凶,还卿若一个清白……”夜卿若没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声音呜咽,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昨夜陛下宿在卿若宫里,对卿若说下毒之人如此狠辣,定然是卿若平日里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可是卿若自醒来,就没有了任何记忆,对前尘旧事一无所知。对藏雨轩的宫人也不曾苛待。真的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让人如此恨之入骨,非要除掉自己才能后快的事情!”夜卿若说的字字有声,还搬出了武则天。 夜卿若脸上悲壮,可是心里却是冷笑。 既然你那么想害我,那就别怪我意狠心毒。 是你自己找的。 本来我还想留着你,等以后慢慢发作,没想到你如此着急。 那我就不能留你了。 在我的饭食里下毒,今天又拿我衣服穿颜色说话,熊水璇,你是真当这个世界只有你自己有脑袋吗? 你聪明我也不傻! 国师说过的,这夜卿若以前身边就一个好朋友,那就是熊水璇。 熊水璇自由出入藏雨轩,就和自己的宫殿一样,使唤藏雨轩里的宫娥太监,比夜卿若这个正经八百的主子,还像个主子呢! 夜卿若昨天晚上做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这的宫女彩霞偷偷的将水瓢换了,夜卿若就奇怪,为什么厨房做饭的水缸里会有两个水瓢。 就是有两个水瓢,也不至于那么鬼鬼祟祟的藏起啊? 除非那水瓢有什么问题,不可见人…… 于是夜卿若就把这事情和王喜公公说了。 “王喜公公,卿若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想问公公,小厨房做饭的水缸里有两个水瓢吗?”夜卿若问的好像是虚心求教。 “做饭的水缸里一个水瓢,做菜的水缸一个水瓢。是不是两个水缸里的水瓢放在一起了?”王喜公公听到夜卿若如此问,就是一皱眉。他不是傻子,虽然回答的很是干脆,但是心里还是画了个圈。 知道藏雨轩里时不时就有人在宁妃饭食里下毒,始终就没有查出来其根源在哪里? 莫非这根源就是小厨房里的水? 王喜没有惊动夜卿若,跟着夜卿若身后进了小厨房,看到做饭的水缸里一个水瓢好好的放在缸盖上,而做菜的水缸里也有一个水瓢稳稳的放在那里! 那刚刚宁妃说她看到一个缸里有两个水瓢? 那个水瓢呢? 是宁妃看错了吗? 不可能,若是宁妃看错了,宁妃就不会来问自己。 是有人趁着宁妃过来问自己的空挡,将那个水瓢收拾走了! 王喜看了看这藏雨轩里宫人婢女们,并不多,就七个人,三个太监,三个宫女,还有一个管事嬷嬷,这种事情安嬷嬷是万万不会做的,那么就是下面的那个几个宫女和太监,只是那三个小太监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应该没问题。 只有那三个宫女,是因为之前宁妃三番两头的自杀,然后陛下几次三番的绛罪下来,原本伺候的宫女太监大部分都被拉出去斩了。 宫中□□好可以伺候主子的宫女就不大多,原本以为反正就是送过来,也出不了几天就被拖出去斩了的,所以宫女并没有怎么仔细挑,只是随意点派了几个站在前面,长得不错的宫女。 这里的三个宫女,以前是在御膳房,御珍房,锦绣坊的,都不是各宫容易收买的地方,每三个月就会轮值,除了管事是没人知道,下一批调配的是谁的。 第21章 水瓢 在后宫里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手段不知道。 王喜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藏雨轩小厨房里的纰漏在哪里,王喜背着手在小厨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他转到第三圈的时候,看到放着碗筷的格子里有那么一点新鲜的磨痕,那是和那个红木柜子的原色有些差别的,是新近弄上去的。 王喜将怀里抱着的浮尘甩了甩,唤来自己的徒弟小乐子。 “师傅?”小乐子是个十二岁的小太监,身上穿着和其他小太监一样的黑色袍子,低着头。 “把这格子里的碗筷拿出来。”王喜将原本抱着的浮尘插在了脖子后面,挽了挽自己那宽大的袖面,将袖子挽到了胳膊肘。 小乐子手脚麻利的按照王喜说的,用的时间不多,就把那个格子里的碗筷都挪了出来,放在了不远处靠着墙那一排切菜的桌子上。 王喜看那个柜子里放着碗筷格子里的东西,都被挪空了。 将挽起袖面的胳膊,伸了进去,在那个有新磨痕的地方,来回的摸索着。 摸了几下,就感觉出来了不对。 有新磨痕的地方,有个很隐秘的小木棱,如果你不仔细摸,根本就不会察觉。 若不是王喜知道这宫中的东西,都做工精细,真的会以为那是木匠师傅们粗心了。 王喜手指用力柜子里面的方向推,微微用力,吱呀的一声,一块木板被推开了。 王喜不敢大意,让小乐子拿过来一根蜡烛点燃,冲着那个柜子里有暗格的格子里照了照。 没有看到什么,这才放心的又一次把手伸了进去,在那个暗格里面,那个暗格不大,也就只有成年人伸开手掌那么大。 王喜将里面的东西扣住,拿了出来,是一个木质的水瓢。 王喜知道这个应该就是宁妃娘娘刚才说的那个,看到的那个水缸里原本不应该存在的第二个水瓢。 只是这个水瓢有什么问题呢? 至于如此小心的藏在厨房放着碗筷的柜子里? 还特意弄了那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暗格? 更主要的是,是什么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宁妃娘娘的藏雨轩动手脚? 这宫里可是来回的换了好几批人了…… 这暗格是以前弄的呢,还是现在弄的呢? 王喜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着手里的水瓢,看起来和宫中用的水瓢没有什么区别。 这水瓢里一定有猫腻…… 可这毛病在哪里呢? 王喜用手仔细的摸着水瓢。 刚给寝殿里武则天送了红烧冬瓜回到小厨房,见小厨房里除了王喜就是王喜的徒弟小乐子,就知道王喜一定是有所发现的夜卿若看到了拿着水瓢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喜。 走到王喜身边道“王总管在看什么?” “娘娘,奴才在看这水瓢。”王喜是个懂的识人的人,在后宫这些年,他很清楚,眼前这位怕是日后会是这后宫真正的主子。 “王总管不必多礼。这水瓢有什么看的?”夜卿若说着就要伸手要接过王喜手里的水瓢。 王喜拿着水瓢往后一闪身,躲开了。 这水瓢有问题,自己是个奴才,有个什么意外为主子是应该的,但是这宁妃娘娘可是主子现在上心的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个罪责自己是万万担不起的。 “拿过来。”夜卿若依然神色温和,可是眼神却带了些不耐。 夜卿若也知道王喜是武则天身边贴心的奴才,外面的最得武则天重用的大臣,都未必如王喜能让武则天信任。 可是那不代表她是个没脾气,没底线的人。 她已经好脾气的和王喜说了,如此客气面子已然给足,如果王喜还不晓事理,那她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现在她在宫中还没有站稳脚跟,什么事情都是能让则让,但那可不代表,她表面让过去了,暗地里不会做什么。她不争不抢,但是她可以让武则天帮她。 既然已然决定要做个宠妃,那武则天的心她是一定要抓住的,不为爱,不为情,只为可以在这后宫之中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 她不会刻意的去为自己这个身体的母家争夺什么,但是那毕竟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家人,至少她不能因为自己,而牵连他们受苦。 何况,在这后宫里的女人,身后哪个没有自己属于的势力,除了那个淑妃,狄仁杰的妹妹,就算历史上没有出现过。 就凭借狄仁杰对武则天的义胆忠心,她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狄仁杰那么智谋过人,敢于直谏的人,会为了挣下自己的富贵荣华,做出把自己亲生妹妹,送入宫讨好武则天的事情。 加上淑妃又是掌管着武则天的后宫,夜卿若觉得那个淑妃狄乐舞不是武则天妃子,而是武则天的管家。 王喜犹疑了一下“娘娘,这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还是让奴才确定了,在拿给娘娘吧!” “总管大人,你是陛下身边的人。本宫管不得。”夜卿若温和的笑了笑。两只眼睛盯着王喜,让王喜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宁妃娘娘自打醒来之后,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虽然性子烈,人也傲些,但是和现在这个人比起来完全是天差地别。 之前的宁妃娘娘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而眼前的这个宁妃娘娘除了这张脸和以前一样,这个人身上的气势都变的冷厉的让人无法琢磨。 看起来和善平易近人,但是这张温和笑脸之下,却是阴沉的冷酷。 和陛下那种人人都看的到的冷酷不同,宁妃娘娘是扮猪吃老虎的类型啊! 陛下,您可否看透了宁妃娘娘啊? 王喜将手里的水瓢最后还是递给了夜卿若。 夜卿若满意的笑了笑,如春风般和气,看的王喜硬是在热气腾腾的小厨房里浑身打了个冷颤,手脚冰凉的看着宁妃脸上的笑容,一种不祥的感觉直袭心头。 夜卿若盯着手里看不出什么一样的水瓢,然后试着做出盛水的动作。 也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夜卿若又拿起水缸盖子上的水瓢,掂量了一下两个水瓢的重量。 手里的水瓢轻了一些…… 夜卿若将原本水缸盖子上面的水瓢放了回去,夜卿若皱着眉咬着嘴唇,又重新做了一次拿水瓢舀水的动作。 大拇手指不自觉的往前蹭了蹭,很小声音的摩擦声,让夜卿若眼神一凛。 只见那水瓢把手的地方,少了一块,顺着往下推了一块的水瓢把手往外洒出一些浅黄色的粉末,掉在地上,那地面的青石就被轻微的腐蚀了…… 王喜顾不上什么礼节的,从夜卿若手里将那个水瓢抢了过来,并且叫来旁边已然呆住的小乐子“兔·崽·子,发什么愣呢?还不赶快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小乐子僵着身体点头,木木的跑出去找来抹布和刷子,趴在地上小心的用清水撒在刚刚浅黄色粉末腐蚀过的青石地面上,一只手用刷子仔细的刷着,一只手拿着抹布擦干净,生怕留下一点那连青石地面都能腐蚀掉的浅黄色粉末。 “王总管,这事情不要告诉陛下了,让陛下好生吃顿饭。”夜卿若看到这样的一幕,倒是冷静。转身回灶台,弯下身,也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裙子,往炉灶里又填了些柴。 “娘娘,这事情还是告诉陛下吧!不然您……”王喜咧着嘴,觉得自己头晕的很啊! 这一看就是有人存了心,不是想杀了宁妃,就是想借着宁妃的手杀了陛下啊!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告诉陛下? 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自己就是几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宁妃娘娘倒是冷静,还有心思做饭…… 这样的女人留在陛下身边是福是祸? 看着那般冷静自持的夜卿若,王喜有种看到了当年武则天被萧淑妃毒害的时候。 武则天明明知道萧淑妃送来的补品有毒,可是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吃了下去,然后撑着已然毒发,履步维艰的身体,去见当时的皇帝李治,在李治面前毒发。 才引得李治下令严查,还让大理寺正卿插手此事。 即便是已经中毒的武则天,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自己是喝了萧淑妃送去的补品中毒之类的话,而是一直不断的说这一定是误会,是她自己嘴馋,吃东西不小心,才会如此。 大理寺正卿查出来,是武则天吃的萧淑妃送去的那剩下半碗的补品有毒的时候,武则天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身子虚弱,还在为萧淑妃求情,说着一定是个误会,平日子自己和萧淑妃姐妹之间关系一直很好云云。 更是说萧淑妃给自己送补品,是看自己陪王伴驾太过辛劳,心疼自己,一片好心。 武则天越是如此说,皇帝李治就是越是怒火中烧。 后来这件事,萧淑妃的贴身宫女顶了罪,说是自己看到武则天自回宫就一直是专宠,所以为自己家主子不平,为此才会想要趁着娘娘让自己给武则天送补品的机会下毒。 但是那之后,在李治心里武则天贤惠善良温婉柔和的形象就已经奠定,那也成了后来武则天可以封后,参政的重要基石。 第22章 相拥而眠 “陛下驾到……”王喜特有的那又尖又细的嗓音从翠竹苑外面传来。 夜卿若依然跪在地上,眼中含泪。 淑妃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夜卿若,又往翠竹苑正殿门口看去,心里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这个夜卿若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好欺吗? 若真是如此,还好说,若不是,那这个宁妃的心思未免太深。 陛下这个时候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很快就会知道。 这个宁妃如果真的表里如一,只要她礼仪周全,又对陛下没有坑害之意,恪守本分,那自己定会在这深宫中护她周全。 假若不是,就休怪自己心狠手辣,后宫虽大,却容不下她小小的一个夜卿若。 淑妃狄乐舞从主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踩着莲步,身姿柔美的款款往外迎着,身后的众位嫔妃,也按照自己的位份排着队跟在淑妃身后,往外迎去,只有夜卿若还是保持着刚刚跪着的姿势,没有动。 安嬷嬷想要上前搀扶,被夜卿若用眼神制止。 自己就是要让武则天看看,就是要借着武则天的手,压一压淑妃的气焰,同时也要警告后宫众人,不要想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害自己,否则下场一定是她们无法承受的! 安嬷嬷见夜卿若眼睛红红的闪着泪光,心里就是咯噔的一下,宁妃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其他的嫔妃都出去迎驾了,她不但不动,还一副如此哀戚的表情,眼中含泪…… 而陛下来的时间也十分巧合…… 宁妃娘娘是故意如此? 那能引陛下前来的只有王喜公公,宁妃娘娘什么时候能使唤动王喜了?那可是大内总管…… 安嬷嬷胡思乱想间,夜卿若的两只眼睛已然充血,泪水闪动,噙在眼里。 “臣妾带领各宫嫔妃给陛迎驾来迟,请陛下恕罪。”淑妃狄乐舞轻柔的嗓音,拦下了武则天前行的脚步。 武则天刚刚下朝,就听王喜说夜卿若被淑妃召到了翠竹苑请安。 就行色匆匆的上了王喜早就已经让人备下的歩撵。 武则天深知地淑妃的手段,宫里不管哪个新人入宫,淑妃都会亲自教对方礼节。 但是经过淑妃调·教出来的,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脸不一样,说话都一个腔调。真是让人受不住……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鲜活的小人,在落在淑妃手里,武则天不敢想象。 更主要的是以前的那些人,因为是代表诸多的势力,所以无论男女,都会经过淑妃过滤,淑妃过滤之后,才会真正进入后宫陪王伴驾,有一些人根本就活不过淑妃的过滤,那个时候武则天就会厚赏把那些人送入宫内的人,以安人心。 但是这次的这个夜卿若不一样,她不属于这里,淑妃的那些手段,怕是会惹来夜卿若拼死的抵抗,淑妃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到时候怕是会辣手摧花。 想到这些,武则天不免心急如火,连连的催促,让抬歩撵的太监们快些,在快些。 武则天真的怕自己去的慢了,一切都迟了。 看着武则天难得露出的情绪,王喜心里暗道,这次自己又一次站对了边啊! 站到宁妃娘娘这边是对啊!以后宁妃娘娘定然是不会亏待了自己。 宫中的主子很多,但是真正上的了台面的主子其实就三个人,淑妃狄乐舞,德妃安冉,贤妃古月儿。 之所以一直没有像这三个人投诚,不是这三个娘娘没有对自己投出橄榄枝,而是怎么心中有衡量。 不管怎么看这三个人都不是真正得陛下欢心的人。 王喜多年在后宫中,做人十分谨慎小心,他深知他的投诚会给人带来什么,而他只能投诚一次,所以必须谨而慎之。 必须保证那个人会经久不衰,否则若是有一日那人失宠,怕是到时候自己都会被牵连。 昨天在藏雨轩的小厨房,宁妃夜卿若并没有明白的像王喜投去橄榄枝。 只是在王喜让人把水瓢里洒落在青石地面上的那些腐蚀下去的浅黄色药粉打扫干净后,忙着给武则天做排骨的夜卿若忽然道“卿若初来乍到,还望总管大人多多提点。卿若必不会忘记总管大人的好处。” 其实夜卿若身在妃位,就算王喜是大内总管,他也只是个奴才而已,一个主子对一个奴才说的如此客气,而且还不是自称本宫,而是自称自己的名字,如此的谦卑,是在是少见。 “娘娘折煞了奴才。娘娘要记着在这宫里,只有陛下才能真正的护着您。娘娘是聪明人,自是知道奴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喜说着从自己的脖领子后面拽出了浮尘,抱在怀里,没事人一样走了。 对宁妃夜卿若投诚,王喜心里有这计较,几次三番的观察下来,自夜卿若醒来,武则天对她就格外的不同。 不管外邦进贡了什么,都会大有大份,小有小份赏给宁妃。 一日三餐,至少在宁妃的藏雨轩用两餐,下午不管是伺候午睡,下棋,还是作画,宁妃必然是会被传召到御书房。 晚上除了宁妃闭门不见的时候,夜夜都是宁妃侍寝,宁妃称病无法侍寝,武则天也会留宿藏雨轩的西配殿。 这样的恩宠,自武则天登基之后,从未有过。 而且夜卿若的几个菜,就让武则天今天心情大好。 早起不用人伺候,自己更衣,更是让御膳房准备的早点,多为甜食,只有两道平日里武则天爱吃的小菜,还特意吩咐做些新鲜的东西,宁妃身子弱,胃口不好,东西做的不精细,她是吃不下几口的。 武则天的这么一句话,差点就把御膳房的大厨们吓死,连忙按照武则天的吩咐准备。 早晨连有人出反书,武则天都是让人传上去看了看,看完之后换做往日,早就又是诛连九族了,今天则不同,武则天只是笑了笑说这人文笔不错,若是有心仕途,倒是可以入朝为官。仅此一句话,就免了人的死罪,还赏了白银万两。 “陛下,淑妃娘娘说阿鲁娃是番族细作。贤妃娘娘也是。人已经审完了,招供已经记录在册,国师大人昨天深夜就去过了。”王喜极力想转移武则天的注意力。 “嗯。交给国师朕放心。”武则天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总是觉得今天的歩撵格外的慢。 藏雨轩里御膳房做的早膳应该都送过去了,回去慢了怕是凉了,味道就不好了,热了饭菜的味道也会变的。 这事情也怪自己,自己怎么就忘了下旨免了夜卿若早起给淑妃请安呢! 平日里淑妃也是个做事沉稳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为了一个细作的事情,至于如此的大张旗鼓吗? 武则天就忘了这后宫里就没有几个不是细作的…… 满心都是那个昨天晚上被自己搂着睡,全身僵硬,却不敢挣脱的小人儿。 睡着了既然主动张开双臂,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小脸还往自己的怀里蹭了蹭,腿也骑在了自己的腰上,原本是自己抱着她,结果两个人倒像是个麻花一样,抱在一起。 虽然天气开始变冷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睡倒也暖和。 鼻间都是她身上的气味,她身上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只是淡淡的樱花香味,就连头发上都是樱花的味道。 这人还真是喜欢樱花呢! 喝的茶是樱花,沐浴的水里用的也是樱花,洗头发也是用樱花…… 这藏雨轩的樱花怕是不够她用吧! 既然她喜欢,日后自己让人多在这藏雨轩移植些樱花树又有何妨。 “妈……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武则天正轻笑着看着把自己抱得紧紧地夜卿若,忽然听到夜卿若带着些哭腔的声音。 梦里夜卿若正一个人回家,打开电视,看着茶几上的全家福,用手指反复的摸着相框里的相片。 她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妈妈了,对于父亲她没有多少感情。 从小妈妈就护着她,可是后来妈妈和爸爸都一起去外地工作了,她们一家就很少聚在一起了。 武则天心头一紧。 妈?是什么意思? 人的名字吗? 是她的什么人? 很重要么? 武则天搂着夜卿若的手松了松,可是夜卿若却更用力的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来,紧紧的抱着武则天。 “妈,我今天看到一个很漂亮的裙子,虽然有点贵,但是我还是买了,等你回来,我穿给你看。”夜卿若虽然睡着,可是眼睛里却还是流下眼泪。 不同于晚饭前武则天看到的那种哀伤,而是苦涩无奈。 睡熟的小脸上满是无奈的心酸,这让武则天十分想把夜卿若叫醒,问问她梦里梦到了什么。 那个妈到底是谁…… 而睡得很沉,在梦里的夜卿若完全不想醒来,更不知道武则天看着睡着的她两眼冒火。 梦里的夜卿若在自己的家里,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东西,熟悉的环境,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不是那个陌生的武世皇朝,没有信后宫没完没了的争斗,没有时刻要警惕提放的人,那么宁静美好。 第23章 王喜助阵 武则天不知道夜卿若睡梦之中哭泣着喊着妈的人是谁…… 但是她很清楚,在夜卿若喊那个人的时候,她心情就忽然不好了。 不管那个人是谁,对夜卿若多重要,现在都不在重要。 因为那是属于夜卿若的过去。 她是不会让夜卿若回去的。 她是不会让夜卿若在和她梦里喊着的,那个叫妈的人见面的! 这个女人是她的! 她不会放手。 要怪就怪她让自己有了心动,有了占为己有的·谷欠·望。 “陛下,您放心,淑妃娘娘素来仁善,宁妃娘娘不会有事的。”王喜似乎是在说着安抚的话,可是他知道自己这话只会增加武则天心里的不安和担忧。 淑妃娘娘仁善,不过是外表而已,背地里淑妃娘娘是什么人,身为主子的武则天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而武则天之所以会如此的担忧,则正式因为她太了解淑妃的手段。 想想昨天夜里抱着自己哭的呜呜咽咽的夜卿若,武则天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冷静下来。 那个平日里看着好像什么都不甚在乎,与世无争,十分刚强,又有几分小聪明,注意小细节的人,对上淑妃,哪里来有胜算。 淑妃一个中宫之权,就能压死她了。 “你觉得宁妃如何?”武则天闭了闭眼睛,王喜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了,一双眼睛看人准得很。 昨天晚饭的时候,武则天就感觉王喜对宁妃微妙的变化。 王喜虽然不管对什么人都是毕恭毕敬的,但是真正能使唤动他,让他伺候的人,这武世皇朝里,除了自己,国师暂时还没有其他人。 一个是因为王喜是自己贴身御用的人,另外一个是王喜除了是自己的贴身太监,还是这皇宫大内的总管太监,身份在那里,谁都要巴结着的人。 在自己面前是奴才,在外面他可也是个主子。 武则天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觉得这些也无可厚非,王喜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没少为自己受苦受罪,这些都是王喜应得的。 后宫争斗,王喜不曾参与,不管后宫的什么人拉拢,王喜都没有接受。 这一点是武则天最满意的。 她用惯了,不想身边换别人伺候。 这么顺手顺心的人不好找,所以王喜只要没有什么大错,武则天都是可以不予计较的。 可是昨天宁妃做了菜进屋之后,武则天就注意到王喜颇为恭顺。 除了对武则天之外,就算是国师,王喜也没有那般殷勤。 王喜在小厨房带着人帮忙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想问,可是却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喜对宁妃的态度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今天这奴才又在自己面前透话,宁妃去了翠竹苑,然后又在自己面前提醒自己淑妃的为人。 虽然点到即止,可是足以证明王喜站到宁妃的队伍里。 王喜不是个贪财的人,那么王喜身为一个太监,他已经站在了太监的顶峰,还有什么能打动他呢? 武则天颇有兴趣的扫了一眼王喜。 一个在后宫里的嫔妃,还是个最近才刚刚得宠的妃子,就算背后的势力在大,她也拿不出什么可以打动一个大内总管? 小小的后宫妃子吗? 涉及前朝吗? 不会,王喜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那一个看起来心思脆弱的宁妃,是凭什么能让后宫多年打拼的王喜,站入她的阵营呢? “宁妃娘娘性子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王喜斟词酌句的回答,以前不管武则天宠幸哪个新人,王喜都能精准的说出新人的优劣。而这次,王喜说的却带了几分讨喜。他深知陛下喜欢什么样的人。 “哦?是吗?你倒是知道!”武则天闭上眼睛假寐。 性子纯真么? 坦率倒是真的,不过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被自己看重,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奴也是胡说。胡说。不作数的。”王喜陪着笑脸。 陛下虽然脸上没有表露什么,可是如此问,看样子陛下是要对宁妃有扶持之心了。 “王喜,宁妃人可好?”武则天又慢悠悠道。 “宁妃娘娘对我们这些奴才亲如一家。陛下也知道,在这后宫里,最卑贱的就是我们这些奴才,嫔妃宫里一样摆设都比我们这些奴才的命值钱。”王喜颇有感叹。 这次他说的到是真的,多少奴才只是因为擦拭嫔妃东西的时候,稍有不甚,就把自己的脑袋混没了。 在宫里当差,脑袋早就摔在裤腰带上了,一个不留神就丢了。 “嗯。王喜,记住了,你是朕的大内总管。朕用惯了你,不想换人。所以你小心了你的脑袋。”武则天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声音也不大,却透着寒意。 “奴才记下了。”王喜暗暗心惊。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警告自己? 自己做什么让陛下看不过眼的事情了? 素来做事谨小慎微,千万个小心,不可能有什么纰漏的事情,落在陛下的眼里啊! 王喜额头冒汗,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么就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落在陛下的眼里,陛下看不下去了才会如此。 武则天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天气不热,却满脸都是汗水的王喜,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王喜岁数大了,不经吓了。 不过自己也不是要吓唬他,只是想敲打敲打他。 “陛下,您看,淑妃娘娘带着众位娘娘迎出来了。淑妃娘娘最体贴了,您看迎驾这麽远。”王喜满脸都是笑,扶着歩撵的扶手,让歩撵更为平稳。 武则天没有说话,脸上阴郁之色不见少。 淑妃好大的架子,请安,既然把这后宫里所有入宫侍奉的人都传来了。 武则天看着歩撵经过的那些男男女女,红唇轻挑,双脚用力的一踏歩撵,歩撵沉稳的落地,武则天没有用王喜搀扶,自己下了歩撵。 “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各种声音带着不同的腔调,参差不齐。 “给陛下请安。”温软的笑着,款款而来的淑妃狄乐舞,率先走到了武则天歩撵停下的不远处,才盈盈下拜。 “平身。”看着过路两边跪着的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武则天的面色阴沉。 又往跟在淑妃狄乐舞身后的妃嫔们看了看,都是有位份的,可是惟独就没有看到自己担心的那个人? 难道说自己还是来晚了么? 还是说那个人已经回去了? 不可能,一路过来就没有看到回去的歩撵。 而且恩赐给藏雨轩的歩撵,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抬歩撵的奴才和歩撵都在翠竹苑的竹林那边! 歩撵在,夜卿若定然没有出这翠竹苑,可是人呢? 这些宫嫔都跟着淑妃过来迎驾了,她怎么没跟来? 是受到了淑妃的责罚,不能前来么? 狄乐舞见武则天脸色不是很好,以为是不悦自己将后宫中侍奉圣驾的人,都招来请安,连忙上前解释“陛下,臣妾昨日晚间,捕获一名和番族传递消息的宫女,因此召了后宫姐妹前来,以儆效尤。” 身为武则天放在后宫的细作,狄乐舞清楚自己的身份,更知道自己的位置,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能做什么。 虽然表面上自己是代为执掌凤印的淑妃,但是自己只是陛下放在后宫的一枚权衡的棋子,更是陛下放在后宫排除异己,保护人质,斩杀人质的刽子手! 陛下曾和自己说过,这后宫里现在没有主子,就算日后有主子了,自己的位置不会变,身上的任务不会变,只是行动要更为小心。 “乐舞你这么大的阵仗,年纪小的嫔妃会被吓着的!”武则天说着继续往翠竹苑的正殿内走。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直挺挺的跪着,肩膀不甚明显一抖一抖的夜卿若。 她在哭吗? 为什么哭? 是淑妃责难她了吗? 还是她受了委屈? 这帮奴才是怎么伺候的,不能护主的奴才就该拖出去斩了。 虽然心里担忧,可是武则天毕竟是君王,脸上没有带出任何的情绪,缓步走入翠竹苑正殿的主位上坐下,身后以淑妃为首的后宫嫔妃才按照自己的位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宁妃,你这是早就知道朕要来,所以在这跪着接驾吗?”武则天坐在主位上,往下了扫了一眼,好像刚看到夜卿若一样,眉头微挑,看着明显是哭红了眼睛,却还极力忍着不哭,眼中闪着泪光,让人听不出她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回陛下,臣妾是跪的狠了,磕了膝盖,站不起来。”夜卿若饮泣吞声的开口,低着头看着自己前面的地面。 该死,自己藏雨轩屋子里铺着的那么厚的地毯,谁知道这里看起来比自己那里豪华千百倍,地上既然铺着的地毯这么薄,早知道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那么结结实实的跪下去啊! 之前只是想演演戏,谁知道既然假戏真做,预想是假哭,可是这膝盖昨天在翠竹苑就连着跪的伤了,刚刚又这么狠狠的一下,果断就疼的她心打颤。 眼泪自然是怎么忍,都疼的忍不住了。 第24章 做戏要真 “这后宫里,除了跪朕,还有谁受的下你这一跪?”武则天似是疑惑,似是好奇。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武则天说着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夜卿若面前…… 一只手出现在低着头看着地面的夜卿若眼前,夜卿若一惊。 愕然抬头,看到武则天那张妖孽般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眼睛里却是化不开的温柔,和能溺死人的疼惜。 原本低着脑袋因为武则天的一句话乱琢磨的夜卿若,有些傻眼的看着武则天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就这样傻乎乎的看着武则天那只并没有因为她的呆愣而收回去的手。 翠竹苑的正殿里死一样的寂静,掉一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还是王喜最先反应过来,弓着身子,弯着腰,来的夜卿若身边,小声道“宁妃娘娘,可是跪的时间长了,身体僵麻?” 夜卿若这才反应过来,吸了吸鼻子,睁大了眼睛,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武则天伸向自己的手里。 武则天轻微用力,将夜卿若从地上拉了起来,但是夜卿若身体踉跄了几步,并没有站稳,而是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在了武则天身上,武则天要比夜卿若矮上一头,夜卿若这实实在在的撞到了武则天身上,正殿里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嘴,有等着看武则天会被夜卿若撞倒,重罚夜卿若的,也有担心武则天被夜卿若撞倒,被武则天的怒火殃及的…… 显然不管是哪种,他们都失望了。 因为武则天并没有因为夜卿若的冲撞,而摔倒,只是身体稍稍往后退了一些,而后稳稳的将夜卿若扶住站好。 “怎么这么不小心,身子弱,就好生的养着,你是主子,跪在这里,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朕对后宫嫔妃十分苛责呢!”武则天在人看不到的角度捏了捏夜卿若的手,夜卿若的手很冷,没有一点温度若不是手心有点热乎气,武则天都会以为夜卿若已经是个死人。 “陛下,卿若冤枉。请陛下和淑妃娘娘给卿若做主。”夜卿若说着双腿弯曲,就又要下跪。 武则天看着她那张满是错愕和忍着委屈的小脸,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那是一种极其奇怪的拥抱。 被一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人抱着,大概没有谁会觉得自然吧? 但是夜卿若却是觉得没有什么奇怪,主要是武则天做的太过自然。 “都坐吧!”武则天看似十分的随意的搂着夜卿若的腰,可实际却是十分小心的护住了夜卿若的身体,免得夜卿若再和之前一样,脚步不稳身体踉跄。 武则天虽然如此说,但是众宫嫔妃还是等到武则天自己在主位落座之后,才按照各自位份坐下。 夜卿若想要挣脱武则天的怀抱,去下面自己的位置坐下,被武则天拉住了。 “无碍的。你身子弱,吹不得风,就坐在朕身边吧!”武则天让夜卿若和自己同坐在主位上,下面的嫔位都看着,想看看素来贤良的淑妃,这次会不会依然大度温柔。 淑妃狄乐舞并没有什么神色异常,脸上还是那如常的柔和,坐在武则天的偏座上,那原本是夜卿若的位置。 “陛下,刚刚宁妃妹妹和臣妾说,她的宫里有人下毒想要毒害她。臣妾正想着过会让人去仔细查看。陛下您就来了。”淑妃刚刚坐下,听到夜卿若如此说,连忙站了起来。 “望陛下恕罪,是臣妾管理后宫不严,才会让恶人有了可乘之机。”淑妃略微停顿。 “淑妃坐着说吧!不必多礼。”武则天的声音很轻,让人无法分辨她的想法和心思。 哦?和淑妃说了?她是怎么想的?想做什么? 之前不是说自有人会出头追查么? 现在却自己主动让人来查? 她的小脑袋里装的什么? “陛下,卿若冤枉。”夜卿若说着就要站起来,大有继续下跪的势头。 武则天好笑的看着在人前装模作样,生怕少一样礼数的夜卿若。 这个丫头说不定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这怕是这个丫头在这宫中走出的第一步,自己倒是很想看看她这一步要如何走。 自己不介意做她的后盾,不过呢,自己是不会插手帮忙的。 已经几年没亲眼看过后宫的争斗了。 现在后宫四妃已齐,之前宫中掌事的人是淑妃狄乐舞,但是想要争上位的人很多,真正能和淑妃平分秋色,时刻想要争凤印,将淑妃搬倒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贤妃古月儿。 同样是妃子,德妃安冉的存在就如何空气一样,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日子请安,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在她自己的风露阁作画练字。 其他底下宫嫔还有其他被送入宫里侍奉的男人,女人,平日里不管如何斗,也不会危及到妃位上的人。 所以不管底下斗得多厉害,淑妃都有手段,让自己看在眼里的是风平浪静。 “宁妃,坐着回话就行了。不必多礼。”武则天接过王喜端给自己的香茗,展了展茶,嘴唇绽出凝冷的笑意。 能猜到主子的心意不是什么大本事,真正有本事的是猜到了主子的心思,却还能让主子不知道。 这个王喜,对宁妃倒是很维护嘛! 知道自己若不是接过茶杯,喝茶,怕是就要问几句,问的多了,夜卿若难免就要跪下回话,接连两天膝盖受伤,在跪下去,怕是膝盖会伤的越发厉害。 底下不乏人和自己说淑妃佛口蛇心,不过正是因为淑妃是自己放在后宫里的人,所以淑妃表面贤良淑德,处理起事情手段毒辣,才更适合在淑妃这个位置上。 也正是因为她手段狠绝,这后宫三年来,才可以如此让自己高枕无忧。 “宁妃,有事情慢慢说来。”武则天低头品着手里的茶。 “陛下,这后宫之中的事情,都是臣妾……”淑妃狄乐舞,见武则天要亲自过问,连忙再次起身行礼。 自陛下登基三年,从未亲自过问过后宫中事。 今天这是为何? “嗯?淑妃……”武则天挑眉,眼睛并没有看像淑妃的方向,声音沉了下来,手里的茶杯轻轻地墩在了侧桌上,脸色也跟着有些阴了。 “陛下,是臣妾失礼……”淑妃见武则天变了脸色,跪了下来。 “陛下,请不要怪淑妃姐姐,淑妃姐姐也是担心卿若入宫时日不多,担心卿若礼数不够,触怒龙威。”夜卿若缓慢起身,终究还是跪了下来。 夜卿若这一跪,王喜明显看到了那雪白衣裙,在夜卿若膝盖的位置,清晰的片片血污印了出来。 王喜心下一惊,这宁妃娘娘的膝盖伤的可不轻啊! 原来真的伤的这么重,还不肯敷药包扎,今天怕是免不了要上演苦肉计了吧! 上演苦肉计的人在这后宫里从来不少,只是能真的引起陛下怜惜的人,还从未出现过。 今天就看陛下对宁妃娘娘的疼惜有几分,宁妃娘娘这出戏演的入骨动人几分了。 武则天看着侧首跪着的夜卿若,又将视线调回到了正面跪着的淑妃狄乐舞身上。 “宁妃真是知情达理,温柔善良啊!真是不枉朕如此疼你啊!”武则天眼角斜着自己旁边跪着的夜卿若。 跪姿倒是很是端正,看来国师这三十三天来,是没有少了教她什么时候应该行什么礼,不过她跪的也太勤了,而且每次跪都实实在在的,看她跪的姿势那猛撞,就知道她初来皇宫,不知道行跪拜之礼,要慢慢下跪,小腿吃力,而不是双膝吃力。 “既然宁妃如此知书达理,那就跪着回话吧!”武则天微怒。这个女人动不动就喜欢跪,这是谁教的。既然她想跪,那今天就让她跪个够,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意下跪。 夜卿若心里翻了个白眼,本来也没想站起来好么?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女人果然是恶毒之最。 知道自己膝盖伤着了,还让自己跪着回话。 “回陛下,昨日王总管在卿若宫中,发现了藏有具有腐蚀性的药粉水瓢。卿若来到宫里的日子不多,不懂这其中蹊跷,更无从追究是什么人所为。听安嬷嬷说,这宫里淑妃姐姐当家,又听嬷嬷说淑妃姐姐温婉贤淑,对宫里的姐妹更是十分贴心,所以想求淑妃姐姐庇佑……”夜卿若咬着嘴唇低着头,双手紧握,身子轻轻打颤。 “陛下,宁妃妹妹谬赞了,臣妾只是尽本分,六宫和睦……”淑妃听得夜卿若在武则天面前夸自己,连忙柔和的开口道。 “淑妃,既然宁妃想你寻求庇佑,你就不要过谦了,朕也想亲眼看看淑妃如何审理后宫的案子。”武则天没有让淑妃把话说完,又一次将淑妃的话语打断。 阿谀奉承,虚伪谦让的话,武则天已经听得不想多听。 就算淑妃没有把话说完,她也知道淑妃都要说什么的,老生常谈的自谦。 第25章 演戏用心 这后宫的人就不知道,过度的自谦就是虚假了么? 说到虚假,武则天的眼睛不自觉的落在了跪着的夜卿若身上。 这个丫头,今天就特别的假! 如果没有之前的相处,她大概还会觉得这丫头是单纯,真心的寻求淑妃的做主和保护。 可是相处了月余,对这丫头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心虽不高,但是却是一身的傲骨。 每次的明面上看来是退让,实际上却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加的随心而为。 这大清早的就跑到翠竹苑,又是跪,又是哭的,一定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为了像淑妃表忠心来的。 真的是为了让淑妃她查清楚她藏雨轩被人下·毒的事情,她就不会让王喜把自己引过来。 现在自己也来了,她下一步想做什么,自己还真的一点都看不透。 不过也就因为看不透,才有趣。 “陛下在此,臣妾不敢造次。”淑妃听到武则天的话,身子就是一抖。 跟在陛下身边三年有余,陛下从来不过问后宫的事情,今天却说出这样的话,是试探自己,还是另有所指? 昨天晚上那个番族阿鲁娃的事情,已经让人把详细的审讯问话呈了上去,陛下在藏雨轩休息,只让王喜传来四个字,自行解决。 这自己才会大早晨的就梳妆打扮的把后宫里的,已经侍寝,准备侍寝的男男女女都传到了翠竹苑,想让他们知道知道在这后宫里,做小动作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现在执掌凤印,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吗?”武则天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摩挲着杯子。 “朕当日说过,你执掌凤印,管理六宫。你这后宫就是如此管理的吗?身在妃位的人宫里都有萧小之人做些脏了人眼睛,污了人耳朵的事情,那么,那些下面没有位份的人呢?平日里在朕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了?他们都是送入宫中侍奉的,朕把人交给你管教,你就是这么教的么?你素来识大体,懂礼节,难道你的大体和礼节,都是做给孤看的吗?有时间去病着的妃子宫中示威,不如把那时间用在,身处这后宫还妄想用下作手段的人身上……”武则天换了个姿势,靠在了正座的软垫上。 武则天越说越气,想想昨天自己去藏雨轩时,前一刻还落泪,后一刻就强作笑脸,给自己做饭的夜卿若,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闷闷地疼。 若不是淑妃狄乐舞跑去夜卿若那里,用她淑妃的身份,还有自己给予的执掌凤印管理后宫的大权施压,夜卿若也不会想寻死,想以此尝试是否可以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给淑妃下跪,还磕着了腿…… 磕着了腿,武则天扫了一眼跪在自己侧面的夜卿若,这仔细一看,她眼神里阴云密布。 这个人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觉得疼么?? 还是已经疼了没了感觉? 那白色的衣裙上她跪着的膝盖位置,已经一片片血迹印了过来,而且还已经扩大到了相当大的程度。 该死的! 难道她一定要这样么? 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自己是可以保护她的……可以护住他的…… 随后武则天又后悔了,自己不该一时气急,就让她跪着…… 可是跪已然跪了,也不能这个时候让她平身…… 心中有了一丝慌乱,可是武则天毕竟是一国的皇帝,转瞬之间,她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酷。 这说了半天,她就在人前装可怜,卖乖,扮天真了…… 谁不知道这后宫里虽然大家见面都是姐姐妹妹相称,但是背地里都恨不得制对方于死地。 她既然相信安嬷嬷的话,是有多天真? 如果真的相信安嬷嬷的话,她干嘛还让王喜把自己引过来…… 种种的事实证明,这鬼丫头根本就是故意在人前演这么一出戏,让大家对这个正得宠的宁妃娘娘另眼相看,并不如传闻的那么泼辣刚烈,而是个不解世事单纯的傻丫头! 想到这里,武则天笑了。 不过演戏也要恰到好处,过了可就假了!这分寸的拿捏,她可会做好? 武则天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从容不迫的夜卿若,想知道她要如何收场。 自己可是已经责难了淑妃,剩下的事情就看她自己了。 “陛下,臣妾昨日去宁妃妹妹宫里,只是出于关心,妹妹入宫多日,身体一直欠佳,臣妾哥哥近日为臣妾找了个女御医,为臣妾请了平安脉,臣妾想到宁妃妹妹的身体,故此才会去探望妹妹,不想妹妹被宫中恶人惊吓,十分胆小……臣妾忧心宁妃妹妹会被奸人所害,才会匆匆而去,查明真相啊!”淑妃并没有因为武则天的责备而惊慌,反而回答的十分得当,让人挑不出她丝毫过错。 那完全是一副坦荡在心,知情晓理的温和贤良的样子。 让武则天侧边跪着的夜卿若心里不住的喊着,好假!好假!昨天明明是兴师问罪的…… 这会却成了担心自己,难怪淑妃能在这后宫里一人独大,看来也不全无道理,戏演的跟真的似得。 估计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真的呢吧? 多么大方温婉的女子啊! 见鬼去吧!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能在武则天面前演戏演的如火纯青,不露任何马脚,也是不可多得了。 就是不知道武则天知不知道这淑妃到底是什么玩意…… 口蜜腹剑,佛口蛇心…… 夜卿若心里不断吐槽,脸上还是负屈含冤柳弱花娇之姿。 “王总管,宁妃妹妹的水瓢来自哪里,是谁放的,你可查出来了?”淑妃狄乐舞可不是吃素的,她看的出王喜对宁妃可谓是很是回护,若不然,这会陛下应该在用早膳,而不是来到自己的宫里。 这后宫里就没有偶然,没有巧合。 不同的只是有些人的偶然可以做到,看起来真的是偶然,但是有些人的偶然做起来就差了几分火候。 例如这夜卿若。 她越是在陛下面前说自己的好,帮着自己说话,好像是站在自己这边,就越是个可怕的女人。 一个才十四岁初入宫廷的女人,既然有如此心机。 在众人面前扮起柔弱,装可怜,博同情。 收买陛下身边得力的王喜,让王喜站在她那边。 王喜这个人可是不曾被任何人收买过去过的,不管是以前陛下还是妃嫔的时候,还是陛下登基,王喜对陛下的忠心从来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刚刚夜卿若跪下去的时候,自己明明就看到了王喜眼里的不忍。 夜卿若昨天对自己下跪的时候,那么实在的跪了下去,定然是磕伤了腿,而这事情是发生在陛下去藏雨轩之前。 知道夜卿若腿伤的不轻的人应该也只有藏雨轩的人才对。 可看王喜那个一闪而过的不忍,是知道夜卿若腿伤到了什么程度的,一个伺候在陛下身边左右的太监,却知道一个妃子腿伤的轻重程度,足以证明这个太监和这个妃子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 “回淑妃娘娘,奴才没查出来。”王喜倒只是抱了抱怀里的浮尘,没有下跪,只是微微弓腰。 这宫里王喜真正行礼的人除了武则天,也没有别人了。 当然别人谁也不敢挑理。 毕竟是跟在武则天身后的心腹,挑了理,万一哪天王喜挑着什么时机,在武则天面前给自己小鞋穿,不是百口莫辩吗? 屋子里坐着的其他嫔妃都不敢插话,互相看了看,最后将视线都落在了淑妃和宁妃身上,就连一向争强好胜,出尽风头的贤妃古月儿都老实的坐在那,低着头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十分不好看。 “淑妃姐姐,卿若失忆后醒来,宫里没有外人进出过。这毒应该也是有心人早就藏好的……听说卿若失忆之前,就时有癫狂,听国师说,可能就是有人在卿若的饭食里动了手脚,才会让卿若在陛下面前失态,幸而陛下宽仁,否则卿若定然已经成为一缕冤魂。”夜卿若觉得自己膝盖疼的难受,略微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膝盖吃力的位置变成了小腿。 “宁妃妹妹自入宫之后,就只和熊充媛这个入宫前的好姐妹来往啊!难道这对妹妹下了毒手的人是宁妃妹妹昔日的好姐妹吗?”贤妃古月儿拿着艳粉色的真丝手帕捂住了嘴,一双美目惊讶的看着熊充媛熊水璇的方向。 只见熊水璇脸色一会一变,一张画着精美妆容的脸上,因为汗水,花了的妆容变得格外喜感。 屋子里众人的视线都因为贤妃古月儿的话,落在了熊水璇的脸上。 “啧啧!熊充媛你这是怎么了?本宫不就是说了句心里的疑惑吗?你怎么就吓成了这样?”贤妃古月儿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吓得哆里哆嗦,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上,跪着瘫软了一团,浑身抖得厉害的熊水璇。 熊水璇的这个样子,无疑是不打自招! “陛下,嫔妾冤枉啊!嫔妾没有啊!”熊水璇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恐惧。 第26章 替罪羔羊 熊水璇可不是傻子,在宫里的日子也有两年多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就要成为替罪羔羊呢! 可是她不敢啊!不敢说,但是不说这个黑锅就要她来背,这黑锅背上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连死都不能啊! 她的家族将因为她,从此宫里在不能送人,她的母家也将会因此而被朝中夜卿若的母家,视为仇敌啊! 父亲有了不臣之心,那是投敌卖国…… 若是被知道,定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自己还不想死,自己正是好年华啊…… 熊水璇知道德妃安冉是不会救自己的。 不要看德妃安冉好像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其实她想做第二个武则天,她想做第二个女皇。 熊水璇眼角偷偷瞥向了淡然的好像置身在一片无争世界的德妃安冉。 自己位份低,入宫却也不算晚。 宫里嫔妃有位份的,不乏一品大员,公侯王相的血亲,自己根本就排不上号。 不要说得陛下垂青,就是入宫的恩宠,也只有一个晚上,还是德妃安冉的恩宠,让给自己的。 在这宫里没有恩宠就连奴才过的都不如,没有个依靠,根本就不能活! 在德妃向自己示好之后,熊水璇就暗中和德妃安冉走的很近。 安冉因为平日里基本不出她风露阁,更不争圣宠,又是哈米国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所以在宫中十分受人敬重。 出手阔绰,对底下的太监宫女也十分和善。 德妃安冉这两年在后宫中和不少嫔妃,还有侍寝的人关系都走的不算远,时不时的赏赐,让宠,颇得宫中之人的人心。 本来就都是代表各自势力而来,无形中,不少中立势力对哈米国也有靠拢之意。 这后宫的人之所以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靠近武则天,为自己所在的势力打探消息。 说的好听是为了陪王伴驾争恩宠,说的难听了就是细作,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惜以自己的*为代价。 德妃安冉在暗地里不时的传递着哈米国,国王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事成之后,会根据投诚的各方势力,做的贡献,划分城池。这是一个十分诱惑的饵,不少的势力的当家人都心动,并且蠢蠢欲动。 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熊水璇的父亲,怀化大将军熊睿。 熊睿得到女儿熊水璇的来信,知道了哈米国国王的野心,更是也知道了哈密国国王,有意招揽自己,看着哈米国国王给出的诱人条件,熊睿也有了拥护之意。 在如何自己现在也只是个在武世皇朝的武散官,正三品而已。 相对日后成事,可以封疆土地,可以自立为王,听召不听宣做个一方土皇帝,区区的武官算的了什么…… 熊水璇的小动作,可没有瞒过屋子里的几个人精。 武则天眼神一冷。 哦?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给哈米国的公主德妃啊!谁会想到这事情真正的幕后主谋,是这后宫里呼声最好的德妃安冉! 平日里看着文雅淡漠,没想到也是个狠角色。 淑妃柳眉一挑。 既然是德妃安冉,看样子熊水璇是不会出卖德妃安冉。就是不知道这德妃是用了什么手段,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收买了嫔妃的…… 看样子陛下的责难是对的,自己是应该好好清理一下这后宫了。 平日里德妃也算是安分的,在自己看不着的地方,应该才是那个最不安分的。 夜卿若原本是跪着,脸对着武则天,刚刚贤妃古月儿一说话,她也跟着扭过了脸,看像了熊水璇。 直觉敏锐的她,也看到了熊水璇的那个小眼神。 自己这条命还真是让人惦记啊! 熊水璇是这身体以前主人的好姐妹,入宫后被冷落的时候时常往自己那跑,怕是不只是因为自己是妃位的人,也是为了探听自己母家的消息啊! 以前这个身体主人太刚烈直性子了,才会被人利用。 放心,慢慢来,但凡是做过对不起这身体主人事情的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这宫里最无害的人,原来才是这宫里最狠辣的那个! 还真是和所有宫斗大戏一样,真正手段阴狠的人,不是看起来很凶的那个,而是那个总是温和的对你笑,对你很和蔼可亲的那个。 让你死都不知道是被谁杀害的…… 这样想着,夜卿若又看了看淑妃,见淑妃柳眉轻轻地挑了挑,又恢复了平静。 不觉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淑妃。 相对淑妃这种义胆忠心,她更讨厌那个咬人不漏齿的狗。 而且还是一只野狗。 不对,应该说是个被送人还一心为自己以前的主人尽忠的野狗。 夜卿若想着,自己忍不住笑了。看看这比喻,明显自己也成了狗中的一员啊! 武则天见夜卿若脸上十分扭曲的忍着笑又怒的样子,无语的重新将视线移开扫了一眼熊水璇。 这一眼,让熊水璇瞬间就吓得失禁了。 一股恶臭腥臊让屋子里的人都掩住了口鼻。 王喜连忙命人拿过熏香点燃,自己又捧着香炉在武则天附近转转。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武则天冷冷的说。 “谢陛下。”淑妃由自己的贴身宫女扶着站了起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陛下,宁妃娘娘的膝盖伤了,怕自己站不起来了。”王喜手里捧着香炉,小声的附在武则天耳边。 “安嬷嬷,还不扶你家主子起来。”武则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安嬷嬷连忙应着,来到夜卿若身边,小心的搀扶着夜卿若,将夜卿若从地上扶了起来。 夜卿若因为跪的时间有点长,已经麻了,往起来一站,膝盖又疼,腿又麻,踉跄了几步,才有些跌绊的坐在了武则天手拍着的侧边位置上。 “还不扶熊充媛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王喜有些尖锐的声音对不知道是熊水璇的贴身宫女说,还是对翠竹苑的宫女说。 外面进来了两个嬷嬷,连拖带拽的将熊水璇带了下去。 同时几个太监手脚麻利的将熊水璇身下的脏污收拾干净,将地毯小心的撤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这后宫的事情还是淑妃处理吧!朕就先走了!不要轻纵了恶人,也不要诬害了好人。宁妃身子不好,以后请安就免了。闲杂人等不要去藏雨轩扰了宁妃养病。”武则天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侧,白色衣裙前面那两摊血迹越发的刺眼。 “陛下,臣妾觉得这事情还是不要让淑妃就姐姐彻查了。人心隔肚皮啊!谁知道这事情谁是背后的黑手啊!万一……”贤妃古月儿用手帕掩了口鼻,依然柔情绰态。 屋子里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听得出贤妃古月儿这万一没有说完的是什么意思。 是啊!仔细想想这事情却有蹊跷啊! 一个充媛而已,怎么就敢在一个妃位的宫里下·毒,而且还不只一次,还心思缜密! 就算都是代表各方势力的,平日里也大都是用着自己的份例过日子啊!外面的钱财可是很难能带进来的! 想买通妃位宫里的宫人,那可是要大把好处的! 一个小小的充媛哪里有那么的好处可给啊? 宁妃是四妃之中最后一个入宫的,也是四妃里年岁最小的,平日里陛下甚是宽容,开始的时候宫中不无猜测,宁妃早晚会撼动淑妃的地位,取代淑妃,或者成为贵妃,也不无可能。 那么这么看,平日里后宫一人撑大的淑妃,就有充足的动机除掉宁妃。 若是淑妃下的手,那么这事情就是查下去,最后也不过是熊充媛善妒就了事了…… 屋子里在座的嫔妃将视线落在了淑妃身上。 淑妃狄乐舞的脸上依然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温和,平静的回视着屋子里人的各种猜疑。 “朕相信淑妃。”武则天看了看贤妃。 这女人就是怕事情不够大,还跑到自己来挑唆。 狄乐舞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说其他的可能还有可能,若说她为了争宠做出这样下下之事,就是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狄乐舞是什么人,是什么出身,怎么会做这么不入流的事。 下毒这种事倒是哈米国为最。 据说哈米国的王后世代都出自药族。 而王后所出的嫡亲公主安冉,必然也是从小就受到王后的言传身教。会用毒,而且用的神不知鬼不觉,更是不在话下。 “谢陛下。恭送陛下。”淑妃见武则天已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由王喜扶着往外走,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飘飘万福。 “恭送陛下……” 屋子里一干人等都站了起来飘飘万福。 武则天走到翠竹苑正殿门口回头“宁妃,你不是说要陪朕用早膳吗?” 夜卿若翻了个白眼,忍着膝盖的疼痛像淑妃万福之后,让安嬷嬷扶着自己紧跟在武则天身后。 “都回宫吧!”淑妃的温婉的说着,自己让嬷嬷扶着也走了。 翠竹苑正殿里的嫔妃陆续往外走…… 刚走出翠竹苑门口不远的甬路上,就见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血腥问刺鼻,穿着破碎宫女衣服的人走过去…… 据那个抬着人的太监说,那是泄露宫中秘事,被淑妃娘娘抓捕审问的,贤妃娘娘的陪嫁侍女星儿…… 一时间后宫都陷入了深深地恐惧和小心中。 而贤妃古月儿日日坐立不安,她不知道阿鲁娃经历了那样的酷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淑妃打算什么时候发作自己…… 第27章 初见上官婉儿 贤妃古月儿知道,就算阿鲁娃什么都没有说,那也不代表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就能摘清楚关系。 那可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做出了被当场抓住泄露宫中消息的事情,自己是不管怎么说都要被牵连的。 管教下人不严是难辞其咎的。 还有就是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是十分敏感的,若武则天稍稍留心派人下去查,那自己的身份若是被查出来,期满君主,自己被车裂都是有可能的…… 贤妃古月儿自从贴身婢女阿鲁娃被抓捕之后,惶惶不可终日。 不时的派人出去和番族通消息,可惜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熊水璇没有等到淑妃审问,就咬舌而亡,毒害宁妃的事情,就这样草草了事。 至少在不知实情的人眼里是这样的。 发生了请安事件之后,夜卿若的小日子过的越发滋润安静了。 武则天几乎把夜卿若宠上了天,一个人独享恩宠,这可让后宫众人无不眼红,却谁也不敢造次,毕竟已经有了先例在那摆着。哪个都不想就这样年纪轻轻的香消玉殒。 对于武则天的宠爱,夜卿若也不过是冷笑。 和武则天说她想找个老师学习这里的文字书画,国师每天都很忙,她不好意思常常去扰她。 武则天一笑,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下午时分,王喜带着一个妖冶艳丽,轻盈秀美的女官来见夜卿若。 “老奴,给宁妃娘娘请安。”王喜满脸都是笑意。 “王总管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不必多礼。”夜卿若轻笑。对这个王喜的识趣,她可是很喜欢的。在武则天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自己就不是聋子瞎子。 “谢娘娘。陛下让老奴带女官来陪宁妃娘娘解闷。”笑着,王喜王后一闪身,将身后跟着的靓丽少女让了出来。 夜卿若抿唇,带女官给自己解闷? 就直接说是找来教自己的老师就得了呗!说的那么含蓄……不过挑好听的说,素来是这大内总管的专长。 “女官上官婉儿给宁妃娘娘请安。”一身暗蓝色的书生男装,举手投足间带着风雅的女官行礼,声音娇嫩。 “上官婉儿?”夜卿若腾地站了起来,原本还没好利索的膝盖,疼地她龇牙咧嘴。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婉儿,那个十四岁就因为聪慧过人,能文善墨成了武则天身边的女官,后来成了中宗昭容,后来又以皇妃之姿掌管内廷和外朝的女人? 算算时间,今年上官婉儿十七? 不过也不做准,这里的时间和自己熟知的相差太大。 “宁妃娘娘,您不认识上官女官了?她可是您的表姐啊!陛下担心您一个人在宫中,太过孤单,特意让上官女官来陪您作伴。”王喜知道宁妃娘娘失忆了,所以连忙在旁边开口。 “表姐?”夜卿若皱眉,但是眼睛还是在上官婉儿的身上没有离开。 “上官女官的祖父就是您的外祖父上官仪啊!”王喜笑着。 夜卿若瞬间呆在了原地。 自己是上官仪的外孙女…… 天呐! 上官仪最后是被满门抄斩的! 等待现在上官仪死了没? “辛苦王总管了,代本宫谢陛下。”夜卿若脑子一片乱。 “是。”王喜说着带着小太监走了。 见王喜他们走远了。夜卿若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重新做回炕上,咬着嘴唇犯愁。 好一会,上官婉儿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的手里,她才回魂。 “开始听说你失忆了,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姑母和姑丈都很担心你,可是入宫了,哪里还能和在家一样,要处处小心啊!”上官婉儿说话里并没有敬语,反而像个亲人。 “陛下还是疼惜你的!所以才让我过来的。”上官婉儿又叹了一口气。 夜卿若听出来有点不对。这上官婉儿似乎和历史上知道的也不大一样,总觉得她对武则天有着莫名的情愫呢! “卿若,听姐姐的话,不要触怒龙颜。陛下其实心里也是很苦的。姐姐看的出来,陛下对你是很用心的。”上官婉儿轻言软语。 夜卿若皱眉,上上下下的看着上官婉儿,历史上说这个上官婉儿哄了武则天一辈子,后来还和武则天一起用过一个男宠。 怎么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像个痴情种子啊! “你喜欢陛下?”夜卿若不是个傻子,就是她在迟钝也听得出上官婉儿一而在的给武则天说话。 “胡说,我是陛下的女官。”上官婉儿虽然娇声叱责,但是脸上还是爬上了红霞。 “陛下可知道?”夜卿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她实在不懂,武则天有什么好的? 国师喜欢,这个上官婉儿也喜欢…… 国师的喜欢很卑微,只要对方好,自己就好…… 而这个上官婉儿的的喜欢呢? “陛下让我来教妹妹吟诗作画。”上官婉儿所问非所答。 她不敢说她第一眼看到武则天,她就陷了进去,否则她不会愿意在武则天刚刚登基,就应召,做了那个时候一片骂声的武则天的侍从女官。 她伺候武则天生活起居,她伺候她批阅奏章,甚至就连后来武则天每天要宠幸人的绿头牌子,都是她来翻…… 她第一次见到武则天的时候才十一岁,武则天去家里给祖父祝寿,那时的还不是皇帝,是皇后,她风华绝代,一笑倾城。 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也没见过那么有雄韬伟略的人。 那个时候她将自己叫到身前,问自己长大了愿不愿意做她的女官,自己毫不犹豫的说自己愿意。 果然,她十三岁的时候,武则天就派人来接她入宫侍奉。 她知道武则天这样做不只是因为她记得当年的承诺,同时也为了用自己做挟制,让上官家忠心于她。 可是自己不介意。 只要可以跟在她的身边,自己就知足了。 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可以吟诗作对哄她开心,在她发怒的时候,自己可以为她轻歌曼舞,在她忧心如焚的时候,自己可以为她倒一盏热茶,在她开心的时候,自己可以陪她作画,在她宠幸的人时候,自己就在旁边侍奉…… 至少自己这个女官是特别的。 可以时刻跟在她的身边…… 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爱慕一个同·性·别的人,这本来就有违人伦常理,何况那个人还是陛下。 “尽心侍奉武则天吧!日后有你的好日子!不过我劝你,和她的男宠远点,不然日后有你的苦吃。”夜卿若摇了摇手,不在逼上官婉儿。 这个女人现在还很青涩,在过几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着宰相之才的人。 就是不知道她对着武则天抱着这样的心思,日后她为什么还会诱中宗,私通武三思…… 为了功名利禄吗? 还是为了活着,为了更好的活着? 记得书上曾说,上官婉儿一生曾一度享尽了富贵荣华和至高的权利,但是她仍要仰皇上,皇后,公主的鼻息而活,仍然要曲意逢迎,最后依然难逃厄运,做了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现在若是她一心跟随武则天,或许以后会不一样吧! 至少,在这个武世皇朝,她如果对武则天尽忠,她的命运应该会不一样!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婉儿一愣,呆呆的看着夜卿若。她觉得夜卿若失忆之后,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一个。 说起话来别有深意。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把你的才华不要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一心追随武则天,武则天是个惜才爱才的人,她不会亏待你的!不要渎乱宫闱,不然武则天是个什么人,你清楚。”夜卿若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日后上官婉儿做出的种种,她就对眼前的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曾喜欢上官婉儿的诗句,所以疯狂的找上官婉儿的资料,越是了解这个人,越是觉得这个人越来越丑陋的不堪入目。 或许就是因为她常年跟在武则天身边,所以有样学样! 毕竟十三岁就跟在了武则天身边,什么样的污秽场面都见过,什么样的人都遇见过,对皇权的渴望,也日渐强烈。 她不想在做奴婢,想做主子的心,也可以理解。 只是就算如此,她的才华,她的文采,和她人生道路的选择还是要分开看。 武则天曾想传位给她,而她那个时候想的是把这个皇位给中宗…… 就此一点,夜卿若只是想,就厌恶这个上官婉儿。 凭什么武则天难得付出了真心,她却不珍惜,还要反过来与人合谋坑害武则天…… 夜卿若此时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个天秤,已经倾斜与武则天。 “妹妹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姐姐是万万当不得。”上官婉儿听出夜卿若的话外之音,更看出夜卿若脸上掩不住的厌恶。 上官婉儿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失去记忆的宁妃娘娘,自己的表妹夜卿若如此待自己。 在这后宫里,夜卿若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自己在这宫里谨小慎微,清廉到除了自己的饷银,自己半两银子都不敢多收,各宫的打赏更是不敢拿。 就是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落入了人的圈套陷阱,让人有了把柄,自己不得不听命于人。 第28章 变化 “婉儿,听说你今天教朕的爱妃学字,让朕看看。”武则天一下朝就好心情的带着人来到了藏雨轩。 一进藏雨轩的正殿,就看到上官婉儿站在夜卿若的左后方,而夜卿若十分专心的在写着什么。 “宁妃娘娘很用心,而且学得很快。正在临摹柳公权的字,这种字体很难练,但是宁妃娘娘才练了月余,就有模有样了。”上官婉儿连忙退了几步,面向武则天轻轻万福。 这个宁妃娘娘和记忆中的表妹,除了样子之外,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脾气秉性更是相差甚远。 除了第一天见面,和自己说了奇怪并且十分不讨喜的话之外,和自己说话礼貌有余,十分生疏。 很少摆架子,看起来十分和气,但是却是个敏感冷漠的人。 “是吗?朕的宁妃既然还有这个天分呢?”武则天脸上的笑很温柔,她坐在炕上,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可是刚端起来,就冷下了脸,把茶杯放了回去。 “王喜。”武则天的脸上原本出现的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寒气逼人的薄怒。 “陛下,怎么了?”夜卿若听出武则天的口气不对,将手里了的毛笔放下,然后离开桌子,走到矮炕,没有行礼,也没等武则天让自己坐,就自然而然的做到了武则天对面,倚着软垫半坐半躺,好不舒服。 武则天也没有怪罪夜卿若的失礼,反而像夜卿若理所应当就是这样的。 只是扫了一眼夜卿若一眼,然后将视线重新调回了地上跪着的王喜。 “万岁,老奴在……”王喜因为武则天脾气的突然发作,而吓得脸上失了血色。 武则天素来脾气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只是今天这是为了什么呢? 今天早朝没有大臣惹怒陛下,奏章上也没有陛下的逆鳞啊…… 陛下刚和宁妃娘娘说话,还是十分好心情,这怎么才坐下多大的功夫,就…… 九五之尊的心情就和七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 “宁妃这屋里的茶怎么是冷的?”武则天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 武则天简单的一句话,让上官婉儿脸色暗了暗,曾几何时,陛下如此在意过嫔妃的茶是冷是热,而今这茶也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夜卿若让人特意晾凉的。 王喜跪在地上,心里暗骂,这帮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明知道陛下对宁妃娘娘上心,手脚还不勤快,时刻看顾着宁妃娘娘。 “陛下,那是卿若特意晾凉的!卿若喝不惯热茶。不是他们的错!”夜卿若笑着将桌上刚刚武则天放下的茶碗拿了起来,自己喝了起来。 “怎么朕的爱妃练字练得辛苦,渴了?”武则天柔和的笑着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笑的像个孩子似得夜卿若,带着些疼惜。 夜卿若如此刻苦看着她心疼,其实她可以不必如此勤奋,但是她却格外的用心,特别的拼命,甚至连自己的休息时间,都用在了识字,练字,看书。 “俄,午膳的菜有些咸了。”夜卿若不大好意思的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碗。 “把今天午膳的厨子给朕拖出去斩了。这宫里从来就不缺厨子,连个午膳都做不好的厨子,留来也无用。”武则天看了看桌上软绵绵的长方形米黄色糕点。 武则天知道这个糕点是夜卿若最喜欢吃的,叫做蛋糕。 用鸡蛋,面和糖,牛奶做的。 有一次看到她灰头土脸的端着奇怪的东西进屋,自己还好奇她又做了什么新鲜的东西。 她说那是她家乡的食物,做起来也不难,就是有些麻烦,掌握火候是最关键的。 每次看到她亲自下厨准备饭菜,都会有家的感觉。 看着她忙里忙外,像普通百姓一样,却出奇的给了自己温暖和归属。 她做的饭菜虽然不如御厨做的可口美味,却有着让自己心安的回味。 “陛下,您午膳没有过来,又没有提前派人说一声,那御厨都是按照平日里陛下的口味做的,那难免就咸了。卿若贪吃,您又不是不知道,看到好吃的就忍不住多吃几口。平时您在,总是让卿若每一道菜都吃些,您没在,卿若就只吃喜欢吃的了,这不就吃咸了吗?若说错,这错可不在别人身上,在您身上啊!若说罚,定然是您排第一个!”夜卿若放下了手里的茶碗,一只手藏在身后,偷偷的对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王喜摇手,另外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切好的蛋糕,喂到了武则天嘴边,武则天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一身白裙的女孩。 啧啧! 这现在让自己宠的,简直就无法无天了。 既然敢忤逆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就如此呢…… 不过看她那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没发现她小聪明,眼睛里藏着的狡黠笑意,自己就心头莫名的有一种想更宠她的冲动。 瞧她那明媚的笑颜…… 应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开始还知道怕自己,现在是一点畏惧都没了,在自己面前是完全随心所欲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越发想宠着她,惯着她。 就如自己带着她去了一趟汤泉宫,恩准她和自己在只有皇帝能用的锦龙池一起泡温泉时,她说,自己这是要把她宠坏,然后惯得除了自己谁都无法接纳被自己惯坏了的她。 她双臂撑着下巴颏,整个身体飘在温泉水里,因为温泉的温度,她的脸颊带着些粉红。 娇俏的看着自己嘟着粉嘟嘟的唇,看着靠在池边品酒的自己,似是不满,又似是撒娇。 她对自己越来越不设防,面对自己越发的自然,在她的心里自己不是武世皇朝的君主,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和她一样的人而已。 十四岁入宫的时候,底下奴才把自己当才人,其实也就是唐太宗一时新鲜的玩物。 苦熬岁月从被人捧着万千宠爱的才人,为了保命,自请降为唐太宗的贴身婢女,受尽欺凌嘲笑。 唐太宗死后,被送入感业寺落发出家,感业寺中几经生死,怀胎六月才被唐高宗接回宫中。 初时伺候在王皇后左右,尝尽了王皇后和她母亲魏国夫人柳氏的刁难,终于在儿子李弘即将出生的时候,被唐高宗封为才人,李弘出生之后被封为二品昭仪。 开始了和王皇后,萧淑妃正式的争宠。 为了在这后宫里自保,自己亲手掐死了刚满月的女儿…… 终于扳倒了王皇后,萧淑妃,一人独占唐高宗的宠爱,姐姐韩国夫人既然背着自己,爬上了龙床,还怀有身孕,斩草要除根的毒杀了韩国夫人。 以为终于可以没人和自己分唐高宗的宠爱了,贺兰敏月自恃年轻貌美,勾引唐高宗,想要为她的母亲韩国夫人报仇,一而在的想要谋害自己,自己都念在她是自己的外甥女,自己已经杀了她的母亲,想要留她一条活路。 可是她自负到以为凭借她的手段,就能除掉自己,自己忍无可忍的,在她被封为魏国夫人之后,将她送给自己喝的毒酒,让她自己喝了下去,毒发身亡。 自那之后,自己就知道,这宫里对任何人都不能心存善念。 你放过了别人,别人不会放过你。 争宠多年,最后也无非是想在这后宫里好好的活着。 与其依靠恩宠活着,不如自己做皇帝。 自己无论文武都不比一个男人差。 唐高宗为了贺兰敏月的死,对自己日渐疏远,还想废后…… 男人喜新厌旧,又如此凉薄,自己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国事,管理后宫,他却瞒着自己想要废后。 既然他不仁,那自己又何必念及多年的情意。 在他废后之前,自己就先杀了他这个心狠又耳朵软,不分好坏的男人。自己做皇帝。 不在依靠恩宠过日子,不在算计着争宠,不在连吃饭都要几次用银针验毒,夜夜睡觉都怕被人杀害…… 那种食不安稳,睡不安寝的日子,自己过够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天真浪漫,相信这世界上都是好人,相信这后宫里的大家都和表面一样,亲如一家。 曾几何时自己相信唐高宗对自己是真爱,更相信唐高宗和自己能够白头到老。 曾几何时,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会出卖自己,背叛自己,惟独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姐姐不会。 可是,事实呢? 自己一奶同胞的姐姐,几次三番为了和自己争宠,想害死自己。 自己拼命保护帮着的男人,想要废了自己的皇后之位,给自己安上了后宫干政,谋朝篡位,拉拢大臣的罪名。 既然他都如此了,那么自己不如此做,岂不是对不起他如此用心。 自己登基之后斩杀了不少李氏亲族,将所有对自己反对声音用血腥强硬的手段打压了下去。 实施新政,推行新法,减免赋税,促进生产,打击门阀,发展科举,重用寒门子弟,同时为了将那些有谋反之心的人,彻底除掉任用酷吏。 登基三年,自己不敢说是个明君,但是这武世皇朝,现在也有了一番新的气象。 就连百姓对自己的反对声都逐渐变小,其实老百姓根本就不在乎是谁当皇帝,他们要的只是三餐温饱,有活干,有饭吃,有钱花,有衣服穿,孩子能上学堂…… 第29章 蛊尸--彩霞 跪在地上的王喜看到夜卿若的手势,跪着后退了两步,猫着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怎么现在不怕朕了?不动不动就跪了?”武则天并没有怪罪王喜的自行告退,张口将夜卿若喂到自己嘴边的蛋糕吃到了嘴里,甜甜的奶香味,充斥着口腔,香软的口感,虽然没有入口即化,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吃了不下十次了,可并没有吃腻,每次吃都觉得味道有些许的改变,这次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苹果味。 夜卿若做东西倒是很用心,知道自己不喜欢吃太软的食物,喜欢吃有嚼头,有韧劲的东西。 这蛋糕也从开始的软糯,现在两边表层有些焦脆。 “陛下,卿若的膝盖伤了,您不是准了卿若可以免礼么?陛下日理万机,忘了么?”夜卿若痞痞的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反正这两月的相处下来,她是看明白了,这武则天也就是和她虚张声势的,并不会真的怪罪她。 武则天身边恭维她的人,把她当神仙一样供奉的人不少,不过都是敬畏着她,没有一个真的把她当个人看的。 把她当个普通人对待,她反而觉得自在开心。 说白了,就是一把贱骨头,你越恭敬她,她越不舒坦,她身边从来就不少人捧着她,她身边就是少一个拿她当平凡人对待的。 想成为她武则天身边的宠妃,想让人无法撼动,无法谋害,就要换个方法。 不是一直宠着她,惯着她,凡事顺从她,而是把她当成朋友,家人。 自己虽然做不到国师说的那般,人无论什么处境,都会心中有眼前所图,让皇上以你的喜爱为喜爱,以你的厌恶为厌恶。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就会有人因此而生不如死。 但是做宠妃的方法有千万种,不一定非要和后宫那些嫔妃一样…… “看看这小嘴甜的!明明说的是自己失了礼数,这倒是成了朕记性不好了啊!”武则天接过夜卿若放到自己手里的茶碗。 “陛下,卿若觉得上官女官跟在卿若身边,实在是大材小用了。还是让上官女官回到陛下身边侍奉吧!卿若一个人习惯了,身边多了个人照看,还真是不大习惯呢!”夜卿若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笑意,但是声音却是暖暖的。 这让武则天愣了一下。抬起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侍奉的上官婉儿,又将眼神落在了夜卿若身上。 这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 上官婉儿和夜卿若可是表姐妹,原本以为这样的关系,可以让夜卿若在宫里的日子过的轻松下,至少身边还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亲人。 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夜卿若并不喜欢上官婉儿这个。 上官婉儿自从入宫就跟在自己的身边侍奉,侍奉的十分用心。 不然自己也不会能放心的把上官婉儿,放在夜卿若身边了。 似乎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夜卿若对安嬷嬷的态度,都要比上官婉儿好。 这上官婉儿在夜卿若这里做了什么,让夜卿若对她如此的不待见呢? 但是既然夜卿若开口了,那么自己就把人带回去吧! “就听你的。婉儿啊,明天开始你还是回勤政殿侍奉吧!”武则天淡淡的说。 “陛下,卿若已经来了两个月了,想见见亲人。”夜卿若冷森森的扫了一眼站在武则天身后的上官婉儿,心里冷笑,只要她不做什么妨碍着自己的事情,就和自己没关系。如果日后做了什么对不住人的事情,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不念短暂的主仆之情。 夜卿若的那冷如蛇蝎的眼神,让原本还有些欣喜的看着武则天背影的上官婉儿打了一个冷颤,不敢看夜卿若,深深地低下了头,避开了夜卿若的视线。 上官婉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的夜卿若总是对她冰清水冷的,时刻拿着位份,和宫里的规矩压着自己。 但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夜卿若自己不能惹,自己也惹不起,不说姑父是兵马大元帅,掌握武世皇朝的兵马,就说夜卿若现在,在这后宫里和国师走的很近,又深得陛下欢心,自己就无法和人比。 所以无论夜卿若如何的娇纵,只要陛下宠她一天,她就是名副其实的主子,自己只是个奴仆。 说的好听是陛下的女官,说的难听,也不过是陛下手里的一枚棋子。 棋子和棋子不同,同为棋子,夜卿若这枚棋子,就是陛下握在手里珍爱的,而自己这枚棋子则是随时可以丢弃的。 “你们都退下吧!”武则天一甩袖子,翻身盘膝坐在了炕上。 “是,陛下,奴才告退。” “是,陛下,奴婢告退。” 屋子里侍奉的宫女太监,纷纷行礼退了出去。 “你也下去吧!这里不必侍奉了!”武则天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站在自己身后低垂粉颈的上官婉儿。 “奴婢告退。”上官婉儿冲着武则天和夜卿若飘飘万福之后,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武则天和夜卿若两个人之后,武则天才神似温和了下来“你想见夜卿若的父母?” “是。在如何我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也应该为她在父母身前尽孝。”夜卿若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可是够了。在这后宫里,天天步步为营,算计这个,提防那个,太累了。 前几天听来教自己下棋的国师说,淑妃抓住的那个贤妃的婢女阿鲁娃已经审清问明了,这事情武则天不想闹大,所以暗中解决了,阿鲁娃已经被国师养成了蛊尸,只听从国师的命令行动,也只中心国师,国师说等自己过生日,就送个蛊尸给自己庆生。 自己就提前和国师要了一个蛊尸做礼物。 那个蛊尸就是自己宫中的那个,出卖自己消息,暗中给人做内应的彩霞。 和国师一起审彩霞的时候,彩霞吓得面无血色,体如筛糠。 让宫里的小桌子小凳子把彩霞带到正殿,让他们出去关好门,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屋子里就剩下自己和国师,还有那个彩霞。 自己和国师在正座上,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彩霞,国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用筷子来回的扒弄着盘子里的小点心。 “彩霞,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算少了吧!自从我醒来,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着,我可有对你不好吗?”夜卿若白色的衣裙闪动,人已经站了起来,飘然站在了跪着的彩霞面前。 “娘娘对奴婢情同姐妹。”彩霞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恐惧。 她知道自己背着夜卿若做了什么,既然那个水瓢已经被查了出来,事情查到自己的头上也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她没想到夜卿若没有把自己交给慎刑司,也没有交给淑妃狄乐舞,而是把自己留在了身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宫中的沸沸扬扬的传闻都平息了,现在才发作。 “知道为什么,我把你叫来吗?”夜卿若蹲下了身子,和彩霞脸对脸。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彩霞哆嗦着,不敢看夜卿若的眼睛。 是谁说夜卿若温柔如水,天真浪漫真性情的。 这阴沉冷森的气压,让彩霞透不过气。可是现在她除了死撑不认账,也别无他法。既然没有抓到现行,那么就是没有铁证,只是推测猜测,不足以定了自己罪名的。 彩霞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哦,不知道啊!”夜卿若拉长了声音。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吧!”夜卿若忽然笑得风轻云淡。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的人,但是我这里是容不得你了!可是我又不能让你去别人那伺候……你在宫里侍奉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你说怎么办呢?”夜卿若甜甜的声音,听在彩霞的耳朵里就如催命符般。 “娘娘饶命啊!娘娘开恩……”彩霞猛然间睁大了眼睛,惶恐的看着夜卿若,用力的扣头,脑门很快就出血了。 “我什么都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告诉你,我不是傻瓜。你以前是给谁卖命的都和我无关,我这里容不下卖主求荣的人。哦……对了,说不定你来我这之前的主子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我算不得你的主子呢……”夜卿若转身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满满,可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国师,这人我就交给你了。我的生日礼物就要她,蛊尸。一个绝对对我忠诚的奴仆。”夜卿若的声音很轻。 国师放下了手里扒弄着糕点的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踱步到地上跪着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彩霞面前。 “你确定你要这个人做材料吗?这个人身体素质是很一般的……”国师像看货物一样,眼睛里满是考量。 “国师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又没看到她衣服下面的身体,你怎么知道她质量不好啊!拜托拉!相信我的眼睛!绝对不必淑妃抓到的那个阿鲁娃差!更主要的是她是宫里的老人,又是熟悉的面孔,我带在身边,也不会有人怀疑拉!”夜卿若嘟着嘴,拿起桌上的糕点,用手抓了一块,一口吃到嘴里。 第30章 谋划 国师将彩霞带走了,今天下午才将彩霞送回来。 “每月月圆之日以你的鲜血喂食。”国师眯着眼睛看着坐在炕上手里拿着兵书看的十分认真的夜卿若。 “你以后就叫紫寻吧!我近身的事情以后都由你来,下去吧!”夜卿若眼睛头没有抬一下。 地上跪着的人看起来和以前的彩霞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若是一定要说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现在的紫寻身上有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冰冷无情冷漠…… “是,主子。”被重新赐名的紫寻跪在地上。 “在宫里叫我娘娘,记住了吗?”夜卿若将手里的手反过来扣在了桌上。 “是娘娘。紫寻告退。”紫寻说着倒着身子退了出去。 “卿若,你我也算的上是知己,只是你何必和我要这样阴寒的东西呢!你在宫里,陛下自会保你万全啊!”国师琰叹了口气。她和夜卿若相处了两个月,对这个女人越发的赏识,学东西用心而且刻苦,更主要的是她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她需要的是什么,更知道她在为了什么而努力! 原本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会养蛊尸,而且在养蛊尸,为了让陛下的铜打铁铸,只要人的士兵怎么可能,所以她不惜损害自己的身体,从那些想要谋逆的人里挑选上等的素材,做成蛊尸,为陛下所用。 偶然被夜卿若知道了,还以为夜卿若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夜卿若只是浅然一笑的对自己说,她也想要一个做庆生礼物。自己一时的兴起就答应了,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细腻,既然将注意打在了那个出卖她的彩霞身上。 开始她大言不惭的说彩霞也是个上等素材,自己还不相信。 等自己带回了炎守宫,才吃惊的发现果然是。 费了些力气,将彩霞养成蛊尸,更用夜卿若留给自己的她的血液日日喂食,大功告成的将人带到她的宫里。 她再一次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她没有任何表情的给人赐了名字,就把人打发了出去。 越发的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的心太深,她的世界根本就不在这后宫里。 两个月下来,她没有和任何人交恶,却借着淑妃的手将熊水璇除了,熊水璇被关在冷宫里,据说没有两天就疯了,是谁下的手,没人在乎,不管是淑妃,是德妃,还是陛下,谁都容不下熊水璇…… 淑妃为了弥补自己的管理不善,不会留下熊水璇,德妃担心熊水璇说出自己,不能容下熊水璇,陛下因为熊水璇对夜卿若下手,熊水璇的父亲怀化大将军熊睿又有谋反之心,更是容不下她。 贤妃古月儿因为婢女私通外国,泄露宫中秘事,而被淑妃下令禁足在她自己的储秀宫。 德妃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被淑妃换了,理由是宫里近期奴才手脚不干净,所以从其他地方调派人手。 她现在无疑是在陛下面前说一不二,当之无愧的宠妃。 可这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自己看的出来,她想离宫…… 只是这是好事,这是命运,所以能帮则帮! 朋友一场!日后,这武世皇朝,还指望着她! “以防万一吧!何况你知道我的心。我的心不在这宫里。”夜卿若毫不掩饰的说。 她丝毫不在乎国师知道自己的心思。 她更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国师也一定可以知道的心事的。 既然如此,何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你好自为之吧!有需要你可以让紫寻,通知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琰轻轻地叹息。这个女人,就像山间遍地的野菊花,并不是多么漂亮,却有出奇的生命力,可以在任何的艰苦环境下生存。 “国师,谢谢。我的生日怕是不能一起过了,但是这个生日礼物我收了。陛下的天下,有你如此用心,定会迎来安稳盛世。”夜卿若笑着看着国师。 国师是个有才学,更有些奇特本领的人。 可惜就是这样的一个脱俗的人,陷入了红尘中最难以掌控的情爱。 偏偏又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她的感情的人…… 那个人又是她的君主,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她拼上性命,不惜背负骂名,为她蛊惑世人,伪造神迹,偷练蛊尸吗? “卿若,你是将门之女,若是真的不想长留后宫,就披上盔甲,上阵厮杀吧!你的一生只有两条路,是在后宫这没有硝烟战火的地方厮杀,或者是去真正的沙场,在那尸横遍野的地方为国家,为百姓厮杀!”国师一忍再忍,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夜卿若楞了一下,片刻后,她笑得温暖如春。 “琰,我想出去磨练。我听说这里有一片森林,凡是能从那森林走出去的人,都会有一身的好功夫。”夜卿若摩挲着鼻子,所有所思。既然想上阵杀敌,只是熟读兵书战策还不够,一定要自己也有自保的能力,不说在万军从中可以直取上将首级,至少也能保证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你是认真的吗?”国师琰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既然会有如此的想法。 那座森林自己只是在她问自己是从哪里学会炼蛊尸之法的时候提过一次。 “嗯。陛下那边,就劳烦你了。”夜卿若笑的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好吧!”国师琰紧锁双眉,最后还是点头。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人说的算的。命中注定,是无法改变的。 既然她将会是未来武世皇朝的权臣,更会是武世皇朝的顶梁柱,那么有些东西她是必须要去经历的。 没有那些经历,她就是有缺陷的……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失才有得。 “夜卿若必须死。”夜卿若说的很轻,可是国师琰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夜卿若必须死? 那陛下该如何? 陛下现在可是把夜卿若当作心肝儿啊! 别说是死了,就是累着了,都心疼的什么一样…… “夜卿若这个身份不死,我就无法出宫……”夜卿若看到国师琰脸上的抽搐。她也知道国师琰什么事情都是把武则天放在第一位的,不用想也知道,国师一定是想到自己死了,武则天的反应了…… 武则天现在对自己很宠爱,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能离宫…… 若是等自己已经不在被如此宠爱,就算人死,怕是也无法离宫…… “其实你想出宫磨练,不需要非要用这样的方法……不用死的……”国师琰等着夜卿若,良久之后,才憋红了脸说。 日后就算是让陛下知道夜卿若没有死,陛下也一定心里不会好过啊! “就这么说定了。最好是能让陛下看着我死。然后还能帮陛下除掉一个隐患。你觉得是德妃好,还是贤妃好?”夜卿若好像在说天气般自然。 “你绕了我吧!你想假死,还惦记算计一个陪葬的啊……”国师哀号的看着夜卿若,这个女人自己真的认识吗?什么时候这女人这么腹黑的? 这些都是谁交给她的? 绝对不是自己…… 是上官婉儿吗? 不可能,上官婉儿似乎特别不被夜卿若喜欢…… 那就是她成天翻看的书上写的吗? 也不大可能啊!自己给她看的书绝对没有这些…… “谁说我是假死了?我是要真死!假死怎么可能瞒过陛下啊!”夜卿若眯着眼睛不认同的看着国师琰。 对,自己一定要真死。 死在武则天面前,只有如此武则天才会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之后的事情国师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自己一死就能离开这每天斗得天翻地覆的后宫,可以自由了…… 哪怕是把战场从后宫搬到了前朝,也无所谓。 总比就这样成天有斗不完的人好啊! “随你吧!但是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了,你日后只能为我武世皇朝所用。否则,不管你身在哪里,我都有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国师琰满脸凝重。 她不怕夜卿若离开后宫,她怕夜卿若离开之后,为别人所用,或者就此隐居起来,过她的逍遥日子了。 先小人后君子,对夜卿若这种似脱了缰的野马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有些东西是注定的。”夜卿若的笑容里有些苦涩,她知道国师担心的,更知道国师说的是真的。 一个能把她从现代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想折磨她太简单了。 国师之所以如此帮她,教她,照顾她,无非是为了武则天。 国师会和自己交心,不只是因为和自己十分投契,还因为只要和自己交心,她才能真正了解自己在想什么,才能知道自己的未来想要做什么…… 国师对自己这个朋友不是没有真心,只是她的真心建立在,自己交心,并且对武则天忠心,没有异心的前提下。 在国师的心里,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对武则天有益处的,不管是多么卑劣,见不得光的手段,她都毫不犹豫的会去做。 这就是国师的爱,那么卑微,那么纯粹,那么执着……同时也那么可怜…… 第31章 告状 “好。难为你一片仁孝之心。”武则天绝对自己是越发喜欢这个聪明灵犀,又心地善良的夜卿若了。 明明她根本就连夜卿若的父母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是她却还惦记着为这个她灵魂借宿的身体主人,在堂前进孝。不容易啊! 说起来自从夜卿若入宫之后,还真的没有和她的父母见过面。 夜子辰是个懂规矩的臣子,夜子辰的夫人上官玉更是个懂礼的人,两个人都不曾想要见过自己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活着的孩子。难得啊! “那陛下是同意了?”夜卿若一下就从自己坐着的那边矮炕跳了起来,扑到了武则天所在的那边矮炕。 “是是!同意了,你都这样说了,朕还能不同意吗?”武则天宠溺的顺了顺夜卿若瀑布般散落着的长发。 夜卿若喜欢白裙,所以几乎所有的衣服穿现在都是白色的,最多就是衣服下摆绣一些梅花,或者兰花,不华丽,却十分雅致,脚上穿的也不是寻常妃嫔所穿的那种锦履,而是短靴,月白缎子做的短靴,穿在她的脚上倒也是有几分韵味。 “陛下,你对卿若真是太好了。”夜卿若想到自己正在在谋划的事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眼圈发红的看着武则天。武则天对自己真的很好,还宠,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有被人如此在乎重视过,更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好过,从来没有人把自己如此放在心上。武则天是第一个…… 但是可惜帝王的好,从来都不长久,与其到时候在想方法离开,不然见好就收,趁着她对自己好,自己离开,让她能一直记着曾经有一个叫做夜卿若的女孩,自己也可以一直记得有这样一个对自己十分在乎的人。 看着夜卿若要哭的样子,武则天有些慌了的拿起夜卿若的帕子,给夜卿若擦掉眼角已经掉落的泪珠。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想见见她的父母吗?至于吗?若是你喜欢,我就传旨让上官玉进宫里陪你住。”武则天温柔的将夜卿若搂在了怀里,柔声说。 “卿若不敢。卿若只是想见见父母,卿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夜卿若说着,原本莫名的伤感,既然真的就成了心中的悲苦,眼泪一对一双的落了下来。这可让武则天彻底无奈了。 换做别人,武则天早就甩袖子走了,可是偏偏她就对怀里这个看起来十分坚强,偶尔有点小聪明,时不时耍点小伎俩,笑起来像个孩子,哭起来就莫名让自己心疼的夜卿若没有办法。 只能任由夜卿若哭湿了自己的龙袍…… 这一幕看在门口一直在偷窥屋子里的上官婉儿眼里,就完全变了味道。 上官婉儿知道屋子里的这个宁妃娘娘,绝非善类。 不要看平日里对奴才十分厚待,但是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 心思之深,为人阴狠,并不比淑妃差。 不过是陛下没有发现,被骗了。 不行,自己要揭发她…… 不行,现在她正是得宠的时候,这个当头自己揭发她,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不揭发她,陛下就会被她那无辜的外表欺骗…… 不行,自己还是要和陛下揭发她…… “陛下……”上官婉儿还是忍不住唤了出来。 上官婉儿的声音一响,夜卿若的哭声瞬间消失了。 夜卿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瞪着哭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门外。 武则天不悦的一皱眉,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陛下,我失态了。弄脏了你的衣服,一会脱下来,我给你洗了。这几天我弄了新的洗衣膏,味道可好闻了。用百合花,玫瑰花做的。”夜卿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武则天胸前的龙袍,被自己哭湿了的那一大片印记。 “无碍。一件袍子,不值得你累着。”武则天不在乎的用手指擦去夜卿若睫毛上沾着的泪珠。 “婉儿,什么事?”武则天声音很冷,那是她脾气发作的前兆。 这个上官婉儿以前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时候,很是个讲规矩的人,怎么在这藏雨轩里从伺候了没多久,也变得这么没规矩了? “陛下……”上官婉儿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让她当着夜卿若的面告夜卿若的状,她还真做不出来…… “陛下,您还是把身后的袍子脱下来,卿若给你洗了吧!刚好婉儿有事要和陛下说。”夜卿若不在乎的说着,伸手就开始扒武则天身上的袍子。 “你啊!好!就依着你!”武则天摸了摸夜卿若的长发,将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穿着底衫坐在炕上。 “王喜,明天传元帅夜子辰夫妻来藏雨轩探望宁妃。”武则天在夜卿若抱着龙袍要往外走的时候,吧唧一口亲在了夜卿若的脸上。 夜卿若傻了一下,回头看武则天,见武则天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在翻看矮桌上自己之前扣在那里的书,好像刚刚亲自己的人不是她一样。 夜卿若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心里却是嚎叫了起来,武则天你呀老牛吃嫩草! 你对我来说都是几百岁上千岁的老古董拉! 你既然呀的亲我…… 我的清白啊! 我的清誉啊! 这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夜卿若抱着武则天的龙袍走出了藏雨轩的正殿,和门口站着的上官婉儿擦肩而过。 夜卿若的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阴寒。 这个上官婉儿果然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啊! 看她看着自己那眼神,恨不得拔了自己的皮,剃了自己的骨头,吃了自己的肉! 这是要和武则天告自己的黑状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既然想和自己斗,那就来吧! 反正现在一时也走不了,在这后宫里闲得无聊! 和她斗斗智也不错! 在如何说她也是名垂青史的才女呢! 据说有宰相之才! 不过她最好不要太过分了,不然自己一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武世皇朝本就和历史上记在的有出入,自己是不在乎送佛送到西天呢! 她那么喜欢武则天,自己大可以成全了! 做糖不甜,做醋很酸,这素来就是古话。 不管是在什么朝代,都是一样的。 不能得罪女人和小人,自己就又是小人,又是女人! 夜卿若想着咯咯的笑出了声“紫寻,去给我打盆温水来,彩云去把我做的那个洗衣膏给我拿来。” 夜卿若吩咐完了,自己抱着武则天的龙袍,站在樱花树下,仰着头看着樱花树。 时至入秋十分,樱花也要落了……一年要过去了,算来自己来到这里也有六十一天了…… 真快,自己都快忘记自己不属于这里了。 在这里的生活已经过的十分适应了,不管吃的喝的用的,都已经觉得本该如此了…… 可惜,这一切终究是过眼云烟,自己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这里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藏雨轩院子里,夜卿若坐在小脚凳上,将武则天的龙袍放在木盆里,用她用百合花和玫瑰花做的洗衣膏揉着那黄灿灿的龙袍。 藏雨轩的正殿里,上官婉儿跪在地上低着头“陛下,您不能被宁妃娘娘骗了。” “嗯。然后呢?”武则天半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并没有因为上官婉儿的话,而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这个上官婉儿,她想做什么,在自己面前说的这是什么话,她不知道就算她是夜卿若的表姐,现在夜卿若是主子,她是奴才吗? 看来夜卿若对她是太好了,好的她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一个奴才背后说自己的主子,这算什么? “陛下,就算您罚奴婢,奴婢也要说。宁妃娘娘和国师过分亲近,两个必定有所密谋。今天国师还把前几日带走的彩霞送了回来,宁妃娘娘给彩霞改名为紫寻,两个人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的话,国师才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走了!”上官婉儿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能太直接说的宁妃表里不一。 不管哪个君王都受不了自己的妃子和别人有暧昧关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 “你可听清了宁妃和国师两个人在屋子里说了什么?”武则天抿着唇笑了起来,从炕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烁烁放光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上官婉儿。 平日里还真是没发现这个上官婉儿,居然有如此心思。 还监视着夜卿若和国师呢! 否则她怎么会连彩霞改名为紫寻都知道,这个事情,可是连自己都是刚刚夜卿若在院子里喊紫寻,自己透过窗子往外看,才知道彩霞改名了。 这个上官婉儿怕是不知道,国师是对自己绝对不会背叛的,而夜卿若更是不会和国师有什么其他关系的,国师和夜卿若之间就算是再亲近,也不会背叛自己。 国师为了自己,为了武世皇朝,在努力培养夜卿若。 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和别人说。 可是武则天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这个上官婉儿在自己面前如此说,是对自己忠心,还是在挑唆自己和国师的关系,让自己对夜卿若有疑心呢? 武则天本身就是疑心很重的人,看向上官婉的眼神中有了些不明的情绪。 第32章 上官秀女 “因为国师在,所以奴婢无法靠近,并没有听清两个人在屋子里说什么。”上官婉儿见武则天问自己,连忙扣头,诚惶诚恐的说。 “哦!下去吧!”武则天声音很轻。 上官婉儿见武则天没有什么态度继续扣头道“陛下,奴婢对您一片忠心啊!不敢说谎。”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婉儿这么有心了!连本宫每天和什么人说话,说了多久的话,给哪个奴婢改了名字,都要记得如此清楚告诉陛下了!”夜卿若手里拿着帕子擦着手,站在正殿的门口,眼睛里闪着森然。 她就知道上官婉儿是要告自己的状,只是她没想到既然上官婉儿拿着个脏水盆,是往自己和国师身上泼。这还好武则天是明君,不是个耳朵软的主,不然自己就是和国师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不管是多么明理的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有不清不楚的事情的。 无论真假,这听到耳朵里都是扎耳朵的。 索性国师口碑素来好,对武则天的忠心,更是毋庸置疑的。 而自己和国师的关系,亦师亦友,这个武则天也是最清楚不过的。 若不是自己平日里在武则天面前,总是把自己一天做的事情都说一说,怕是今天这上官婉儿一状告下来,自己和国师都有的受了。 听到夜卿若的声音,跪着的上官婉儿肩膀就一抖,她来到藏雨轩的日子虽然不算太多,可是她也知道,夜卿若对底下的太监宫女都是很好的,前提是他们忠心,那个彩霞不就是因为对夜卿若有异心,才会被夜卿若送给了国师吗? 她在如何在武则天面前能说的上话,武则天又信她,她也不过是武则天身边跟着的一个婢女而已。 而夜卿若不管如何,她的身份都在那放着呢! 从入宫她就是主子! 而她上官婉儿就算是名惯京城,艳压群芳出名的才女,入宫之后,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而已! “卿若,过来坐!这大冷天,说了衣服让奴才洗就行了,你就是不听,看看你那小手冻得通红。”武则天从炕上下了地,走到藏雨轩正殿门口,拉过站在门口,脸上有着隐隐怒气的夜卿若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手里暖着,脸上尽是温柔。 “陛下果然耳聪目明,怕是让婉儿教我学画识字是假的,让她看着我才是真的吧!”夜卿若冷着脸,眼角扫视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别怪我。 夜卿若气的暗暗咬牙。 “好了,过来坐,外面冷,你穿的这么少,也不知道多加个披风在出去。该给你做冬装了。”武则天知道夜卿若很少自称本宫,一般自称本宫了,就说明她的心情不大好了,或者真的生气了。 “陛下,卿若自知没有福气,不是个能讨陛下欢心,懂的侍奉陛下的人。但是卿若绝对不是那种没有廉耻的人。卿若和国师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不容人如此玷污我们的清誉。卿若愿意以死明志。”夜卿若说着甩开了武则天的手,就要用头撞墙。 武则天一把将夜卿若揽入怀里,翻身压在了夜卿若的身上。 武则天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个孩子啊,她还是个孩子啊! 不管平日里多么冷静,还是个没心思的人。 就这么点的事情,就要寻死,都怪国师,平日里教她的都是什么啊! 以死明志都出来了! 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呢,她倒是来脾气了! “好了,婉儿你退下吧!”武则天欺在夜卿若身上,才发现夜卿若衣裙上都是水…… “等等!”夜卿若声音清冷,推开压在自己身后的武则天,翻身坐了起来,她并没有整理因为武则天的动作乱了的衣裙。 坦然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看起来十分恭维的上官婉儿。 “陛下,你后宫里一直都少这么一个知情晓理,可以舞文弄墨的贤内助。既然婉儿对陛下的事情种种,如此留心,不如陛下就把婉儿收入后宫吧!也不枉婉儿尽心尽力侍奉陛下!”夜卿若嘴角的冷寒笑意,让武则天都为之一愣。 这是怎么个情况? 她是要给自己纳妾吗? 不对,她是想自己把上官婉儿收入后宫之中? 这不是无形中,她就给自己多加了一个对头吗? 自己对上官婉儿真是没有那个心思,虽然这个上官婉儿很是个有才华的女子,长得也是楚楚动人,不过自己看惯了后宫佳丽,上官婉儿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好端端的把她收入后宫做什么? 还不如根自己身边做个侍奉适合呢! 何况本来上官婉儿入宫就是个奴才,奴才就有奴才应该做的事情,妄想成主子,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卿若,不可胡言。朕后宫里的人……”武则天皱眉的想把话说完,可是夜卿若却把她的话拦了下来。 “陛下后宫里的人无不是才华横溢,貌如天仙。婉儿也不差啊!更何况这后宫里论忠心,婉儿也算首当其冲了,就冲着这份忠心,也该不做侍从女官,做个秀女了!陛下若是觉的还要派人安排住处,不如就让婉儿住在这藏雨轩吧!反正卿若也是一个人住,婉儿过来刚好和我作伴,东西配殿也都空着呢!婢女也不用陛下担心,彩云就送给婉儿做个贴身婢女吧!卿若这藏雨轩什么都齐全的!陛下你看如何呢?”夜卿若滴水成冰的眼神盯着地上的上官婉儿,声音却是温柔的可以滴出水。 “既然卿若如此大方,那朕还能说什么。就依你吧!”武则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夜卿若说的话言不由衷,也看出来了因为上官婉儿的窥探惹火了夜卿若,自己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什么的好,免得让夜卿若以为是自己派上官婉儿看着她的! 想想自己也是挺悲剧的! 堂堂的一国之君,既然为了不惹一个妃子生气,就莫名其妙的收了个秀女…… 不过算了,既然收都收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这事情本来就是上官婉儿做的不对…… 事后自己还要和国师解释,不然这话传出去,很容易引起君臣不合,更容易引起前朝的不满啊! 为了后宫恩怨,在前朝掀起风波,着实是得不偿失。 “上官秀女,你以后就是本宫宫里的姐妹了,记得一日三次请安。明天早晨先去给淑妃姐姐请安,然后过来给本宫请安。你在本宫这里住了有些日子了,也知道本宫这里的规矩。听闻你是个礼仪周全的人,日后切莫失了礼数,否则,本宫定会以宫规处置的。陛下,臣妾如此,您觉得如何啊?”夜卿若冰寒的声音说着让上官婉儿如同游锤灌顶的话。 秀女? 自己只是这宫里最底层的侍寝秀女…… 看着明面上自己是主子了,不是奴才了…… 可是却是明升暗降,原本的侍从女官虽是奴才的身份,可是因为是侍奉在陛下身边,所以也是奴才中的主子…… 这夜卿若的几句话,自己就成了主子里的奴才啊! 好歹毒的心肠! “陛下,婉儿愿意侍奉在陛下左右……婉儿并没有其他企图之心,只是一心忠于陛下啊!”上官婉儿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难道妹妹觉得,成为陛下后宫中的人嫔妃,就不是侍奉在陛下左右了吗?还是觉得身在陛下后宫的人,就不是一心忠于陛下了?”夜卿若挑眉冷笑。 上官婉儿你不是要斗吗? 你不是要告状吗? 那么我们就来赌一赌,现在武则天心里是你上官婉儿的话可信,还是我夜卿若可信! “王喜,传旨六宫,上官婉儿侍奉御前,才貌双全,故丰盈后宫,封秀女,和宁妃同住藏雨轩。”武则天的一句话算是拍板定案。不给上官婉儿反驳机会。 夜卿若听武则天如此说这才算满意的笑了笑。 门外候命的王喜一直小心的听着,一听陛下如此传旨,连忙让人去后宫传旨去了。 王喜知道上官婉儿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后宫里虽然空着的院子不多,但是也不需要一个秀女和一个妃位的人同住。 秀女都是一起住在一个名为井巷的大院子里的,就算秀女在得宠也是如此,从未有过先例。 而今上官婉儿的秀女是宁妃娘娘亲口和陛下提的,人也是她要到宫里的,就连贴身婢女都是宁妃娘娘身边的。 陛下眼看着就是因为刚刚上官婉儿窥探国师和宁妃娘娘说话,监视宁妃娘娘和国师的一举一动,而惹怒了宁妃娘娘,宁妃娘娘才会如此做啊! 与其让上官婉儿成天跟在陛下身边,时不时的说几句话有的没的,不如把上官婉儿收入后宫,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 就算上官婉儿在如何的聪慧绝伦,也只是个没有位份的,以前是侧三品侍从女官,又是跟在陛下身边侍奉的,哪个宫里的主子见着都得礼让三分,现在一下就变成了侧八品的秀女啊,看着成了主子,而实际上却是成了被人来回摆布的秀女。 这后宫里的秀女数不胜数,得宠的是主子,不得宠的过的也不比奴才好多少。 在宁妃娘娘的宫里,日后有的受了…… 第33章 掌打秀女 “你得偿所愿,不是应该感激本宫吗?怎么见着本宫还一副恨不得吞了本宫的样子啊?”夜卿若很没有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从软椅上站了起来,接过了紫寻递给自己的暖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万福着给自己请安的上官婉儿。 “你不是很喜欢陛下么?不是口口声声的愿意为了陛下肝脑涂地么?不是只要留在陛下身边,就此生足矣了吗?本宫这不是让你留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吗?而且可是比以前更能亲近陛下哦?”夜卿若难得好心情的嘴角上扬。 这不能怪她,谁让她没事跑到武则天面前嚼舌根,更可恶的是还要往自己和国师身上泼脏水。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后宫很多,那就让她加入其中扎堆好了。 与其让她跟在武则天身边兴风作浪,还不如让她留在后宫,少点是非。 这样有心思,有城府而且有才学的女人,跟走的武则天身边有益处也有害处。两者权衡,还是弊端太大,不管武则天现在对人多信任,身边耳边总是有这么一个不断重复着相似话的人,总是不好的。 武则天本就多疑。时日多了,难免心里有疑啊! “回娘娘的话,嫔妾不敢。”上官婉儿脸上一派逆来顺受的伶俐乖巧。 上官婉儿昨天自从武则天下了旨意,让她住在藏雨轩和夜卿若做伴之后,她就跟在武则天身后一直想找个时机,和武则天说自己不想做秀女,可是夜卿若一点机会都没有给她。 一直缠着武则天,一会让武则天看她写的字,一会让武则天看她新作的衣服,一会又让武则天尝尝小厨房新做出来的菜肴,夜深了,还让武则天帮她写菜谱…… 早晨天刚蒙蒙亮,彩云就服侍她起床去给淑妃请安。 淑妃看到她也只是温婉一笑,叮咛了几句场面的话。 后宫里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上官婉儿为什么会从一个侍从女官,降为了秀女。 虽然和宁妃娘娘一起同住,也算是另眼看待,格外的恩宠。 后宫的人哪个不是心明眼亮,都是知道上官婉儿这是明升暗降。 在武则天面前打小报告,被宁妃当场撞上,才会被宁妃要到了自己的宫里。 平日里上官婉儿眼高于顶,在这后宫里可是没有少了得罪人。 不少嫔妃为了得到武则天的宠爱,而给她送东西,赏金银。 现在上官婉儿今非昔比,多少人等着看笑话,盼着借着宁妃夜卿若的手,除掉这个眼中钉。 “你有什么不敢?不是连本宫和国师说话你都敢在外面偷听吗?”夜卿若抱着暖手,小步的在上官婉儿的身边转着圈。 “嫔妾并没有偷听……”上官婉儿咬着嘴唇颇为委屈。 “无所谓。本宫既然能把你留在这藏雨轩里,你就该知道,本宫在陛下面前说话的分量。还有虽然本宫不是掌管后宫的人,可是这藏雨轩里,本宫还是说的算的。”夜卿若一口一个本宫,让还拘着礼的上官婉儿身子一抖。 就算是从小就被教养着习得了宫中的规矩,可是从来没有如此长时间的拘礼。 加上夜卿若身上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威压。 上官婉儿肩膀不自然的颤了一下。 “本宫是妃子,你是秀女,身份有别。本宫是主子,记清楚了。以后学聪明点,想在本宫背后做什么,最好你能保证你不会让本宫知道。收起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这里没有人会吃你那一套。守好了你的本分,好好当你的秀女侍奉陛下,不然别怪本宫对你不留情面。你聪明,本宫不见得就有多蠢笨。”夜卿若说着就要藏雨轩的正殿殿外走。 昨天武则天说今天下了朝,夜卿若的父母就会进宫里看她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来了这里六十一天,终于可以见见亲人,虽然那亲人不是自己的,但是绝对不会坑害自己的人,这个后宫里不多啊! 这后宫里哪个对自己好,不是有所图,就是有所求! 只有自己今天就要见到的这两个人,对自己除了关心和担心,就没有其他啊! 听国师说,当时送夜卿若入宫,夜卿若的父亲夜子辰曾愿意交出兵马大权,带着妻女隐居深山为交换条件,但是武则天拒绝了。这样的父亲,夜卿若相信,这个叫夜子辰的男人,是真心疼爱女儿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和武则天说,自己想要见见夜子辰夫妻。 若是可以,她希望可以借着他们离开这个后宫。 “婉儿愚钝,听不懂娘娘的话。”上官婉儿平静的回着话。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无法和宁妃抗衡的,更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会和宁妃硬碰硬,但是不代表她就会甘愿一直如此。 论起对武则天的了解,她自问宁妃不如自己。 武则天现在之所以对宁妃特别,是因为一时新鲜,在这个后宫里没有宁妃这样的人出现过。 就算在新鲜,人也会有厌烦的日子。 等到武则天厌烦了宁妃,到时候自己一定会报今日之辱。 “听说太子身边一直少一个管事,你想去吗?”夜卿若站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还在冲着正位上拘礼的上官婉儿。 “不要做梦了,我不会让你离开藏雨轩的。你只会是个秀女,一直到死。”夜卿若声音冷厉的让身为蛊尸的紫寻都身体不住的颤抖,她以夜卿若的鲜血为食,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夜卿若的情绪。 “宁妃娘娘,您也只是陛下的嫔妃而已,何必如此为难婉儿。”上官婉儿聪明如她,怎么会和夜卿若正面冲突,可是那不代表她就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捏。 “为难吗?记不记得本宫和你说过什么?”夜卿若冷笑着将手里的白色狐狸毛做的暖手啪的一声扔在了拘着礼的上官婉儿后背上。 “本宫和你说过不要把你的才华用在不该用的地方。本宫既然敢把你留在身边,就料到了你会做什么。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这样,本宫还不知道原来身在妃位既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左右宫里人的生死呢!”夜卿若看着因为自己暖手砸过去,而站直了身子的上官婉儿。 “婉儿也只是如实和陛下说。对陛下忠心。”上官婉儿转过身看着夜卿若。 上官婉儿不懂,为什么陛下会容许夜卿若在宫里,穿着白色衣裙,那不是意味着有君王过世吗? 别人穿上白色衣裙显得有些苍白,可是上官婉儿不得不承认,夜卿若这一身白色衣裙却彰显得宜,十分雅致脱俗。 自然散落的长发让夜卿若看起来粉面娇俏,十分惹人疼爱。 陛下从来就不是一个重视美貌的人,而这个夜卿若的容颜也不是这后宫里的佼佼者,那有些粗野的性子,换了以前早就被陛下斩了,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陛下对她如此一而在的让步呢? “不要给本宫扣大帽子,本宫可承当不起。你的意思是你偷偷监视本宫,然后告诉陛下就是忠心,那么言下之意,本宫就是不忠不义了。”夜卿若挑眉而笑。 “安嬷嬷,带上官秀女下去,好好教教她这藏雨轩的规矩。她对本宫言语不敬,你看应该如何啊!”夜卿若冷哼了一声,看着紫寻把自己那因为砸在上官婉儿身上,而落在地上的暖手捡了起来。 “回娘娘,秀女对娘娘不敬,要去慎刑司领罚。既然娘娘开恩,那就由老奴将人带到耳房教习规矩!”安嬷嬷从一旁走了过来。安嬷嬷知道自己家主子,从昨天就一直忍着火呢!就是因为陛下在,所以没有发作。 这不陛下刚一去早朝,主子就起来了。 要说这个上官婉儿也真是个不识趣的人,好端端的给陛下献媚,干嘛非要拿自己家的主子说事呢! 自家主子平日里看起来是个不温不火,没脾气的人,真的动起了肝火,谁能受得住啊! 宁妃娘娘现在可是淑妃娘娘都因为陛下的庇护,让着几分呢! 一个小小的侍从女官,既然敢在陛下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娘娘坏话,还让娘娘当场抓了个现行。 娘娘能轻易放过她吗? 若是娘娘真的隐忍不发,日后娘娘在这后宫里哪里还有位置啊! 平日里看着上官婉儿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怎么会做如此糊涂的事情…… “带下去吧!”夜卿若将暖手拿过来看了看,又递给了紫寻。 “宁妃娘娘,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婉儿是陛下亲口封的秀女,有错也是应该……”上官婉儿还要说下去,却被夜卿若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脸上,原本要出口的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就连安嬷嬷都被夜卿若的动作吓着了。 从侍奉夜卿若至今,不对应该说是从夜卿若失忆至今,夜卿若从来没有罚过底下的宫人。 今天这是头一回,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不仅要罚,还亲自动手打了人。 “这藏雨轩的天是我夜卿若,这藏雨轩的地也是我夜卿若说的算!在这里,我说你是人,你是人,我说你是狗,你也得给我学狗叫。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还以为你在宫中待了三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是明白的。不过看来你也是个分不清局势,被嫉妒冲昏了脑袋的人。”夜卿若冷笑的拍了拍手,接过了紫寻递给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手。 安嬷嬷看了看脸色十分阴沉的夜卿若,不顾上官婉儿的挣扎,又担心上官婉儿在说出什么惹怒夜卿若的话,拿自己的帕子把上官婉儿的嘴堵住了,反手背起了上官婉儿的手臂,连拽带托的把人带了下去…… 第34章 杀心 “啪啪啪!好气魄,朕的爱妃越来越有个妃子的样子了。”武则天拍着巴掌笑声朗朗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并没有因为夜卿若那狂妄的话而生气,甚至对这个小女人更多了几分喜爱。 有自己如此宠着,她就是应该有这样的底气。 唯有如此她才能在这人吃人的后宫里,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也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 刚刚进来不是没有看到安嬷嬷把上官婉儿拖出去,只是武则天觉得这是上官婉儿自己犯了错,应该受的惩罚。 昨天晚上她还觉得奇怪,怎么夜卿若没有发作上官婉儿。 刚刚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是没有发作上官婉儿,而是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发作上官婉儿。 “陛下……”夜卿若脸上的气色不正,还没有从刚刚气恼中恢复过来,见到武则天从外面进来,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有想到武则天会回来的这么快,更是没有想到武则天听到自己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又看到自己如此对待上官婉儿,不仅没有怪罪自己,还如此说。 “好了,不气。多大的事情,值得你如此动怒,底下奴才惹了你生气,让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就行了,至于你自己亲自动手吗?打疼了你的手,朕可是会心疼的哦!”武则天说着已经走到了夜卿若面前,拉过夜卿若刚刚巴掌上官婉儿的手,看了看手心,果然雪白的小手,掌心通红的。 “看看朕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你这一早晨都没吃饭,就顾着生气了吧!”武则天温柔的笑着,拉着夜卿若的手,坐在了炕上。 王喜早就已经让身后的宫女从食盒里,把饭食端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陛下,卿若不饿。”夜卿若冷着脸,笑不出来。 “不吃饭,你一会怎么见你父母啊?想让他们担心你这里连饭都没的吃吗?”武则天脸上原本爽朗的笑容不见了。 “陛下,你不罚卿若吗?卿若刚刚可是罚了你昨天刚刚封的秀女。那人可是你以前身边最红的上官婉儿。”夜卿若怄气的用筷子夹起了紫薯糯米椰丝饼,狠狠地就是一大口。 一口吃的太多了,噎着了,端起旁边的冰糖雪梨盅就是一口,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紫薯糯米椰丝饼顺了下去,才发现武则天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夜卿若的脸腾地一下就红的和一块大红布一样。 “那个,陛下你尝尝,这个味道很好。”夜卿若嘿嘿的尴尬的笑着。 “乖。你吃吧!”武则天笑眯了眼睛,端起鲜虾南瓜蘑菇粥,小口的吃着。 “你好好把早膳吃了。”武则天说着又夹了一个紫荆水饺给夜卿若。 夜卿若吃的食指大动,一口接一口的,很快就把桌上的吃的,吃了一半,她也吃的差不多饱了。 “一个奴才而已,你何必动气。不喜欢就拖去乱棍打死。孤的身边没有红的奴才。只有得用不得用。”武则天依然慢条斯理的喝着粥,说着让夜卿若手里的椰丝球差点掉到地上的话。 “想罚就罚,不用忍着,憋坏了,我会心疼,罚个奴才,不用瞒着我。”武则天看着夜卿若呆愣的模样,笑得格外的开怀,连带着又多吃了几口,刚刚夜卿若一直伸筷子的紫薯糯米椰丝饼,果然夜卿若还是比较爱吃甜食。 她没有发觉她刚刚和夜卿若说话的时候,她说的不是朕,不是孤,而是我。 “我只是怕你不高兴。”夜卿若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武则天忍不住笑了出来。 “卿若,你要记着,你是主子,这宫里唯一的一个主子,这宫里,除了你,我,都是奴才。”武则天难得的十分严肃正经的看着夜卿若。 是的这个后宫里人很多,但是真正的主子就只有她和夜卿若。 “国师也是奴才么?”夜卿若皱眉。 武则天的话很有问题。 什么是除了她和自己都是奴才,那淑妃也是吗? 到底在她的心里以什么样的标准,评判是主子还是奴才啊? “傻孩子,国师不属于这个后宫。”武则天用勺子舀了一勺红豆双皮奶喂给夜卿若。 只有吃东西的时候夜卿若才像个孩子。 “国师不属于后宫?”夜卿若傻了眼,张开嘴把喂到嘴边的红豆双皮奶吃了下去。 “国师只是暂住在这里。她的家不在这里。”武则天说的颇为无奈。 “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淑妃是我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代表各自的势力。所以他们算不上主子的。”武则天没有任何隐瞒的说。 “好了吃饱了就快点打扮一下,你父母马上就进宫里了。”武则天拍了拍夜卿若的后背。 这个孩子刚刚有一瞬间的悲伤,是因为自己说了这个后宫里除了自己和她都是奴才么? “紫寻帮我把头发束起来就行了。”夜卿若不大在意的说着。 “陛下,紫寻是蛊尸。昨天国师送给我防身的。”夜卿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夜卿若知道就算自己不说,武则天早晚也会知道,但是有些话还是自己来说比较好。 武则天昨天一直没有问自己和国师在屋子里说了什么,需要遣走身边的人。 那不是说明武则天心里没有猜疑,也不是说明武则天是那样的相信自己和国师。 而是武则天在等,她想看看自己会不会主动和她说。 既然刚刚自己罚上官婉儿她没有说什么,那么自己也要诚实以对。 在这个后宫里能让武则天如此交心的人不多。自己可以让她如此交心,那么自己就应该珍惜。 就算日后君臣有别,真心以对还是很重要的。 现在不能得到武则天完全的信任,对自己日后也是无益的。 谁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武则天身后就多了个多嘴多舌,让武则天对自己疑虑更重的人。 “一个够么?”武则天只是皱了一下眉,很快就又恢复了平日里对夜卿若独有的笑容。 国师给她蛊尸? 自己的这个后宫里真的有如此危险吗? 既然需要在后宫里放蛊尸傍身? 国师从来不会做无谓的事情,既然国师如此做,就说明夜卿若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啊!”夜卿若这一次是彻底的傻了! 她憨憨的看着武则天,啊了半天,硬是没有找出一句话来应答。 “怎么了啊?我问你一个够用么?”武则天看着夜卿若娇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够了啊!不过,国师说紫寻平时是要吃活人的。我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夜卿若呆呆的笑着。 “她骗你的。”武则天将夜卿若拉入怀里,顺着她的乌黑的长发,笑着。 这个傻东西,既然连这种话都相信。 国师也是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吓唬她。 万一她当真了,找不到活人肉喂那个蛊尸,做傻事拿她自己的肉喂可怎么办! 回头要和国师说说,这种话以后万万不能玩笑。 “……为什么?”夜卿若脸上的笑意很诡异。 “大概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了自己,去杀人吧!”武则天想了想,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若是夜卿若可以为了自己的蛊尸,去杀人,就说明她的确是个可以上战场的人。 若是夜卿若为了不伤害别人,又想要留着蛊尸,就会用她自己的肉喂食,说明她宅心仁厚,适合留在自己身边…… 不过武则天觉得夜卿若更多的是会选择伤害她自己吧! “国师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不管做什么放在首位的都是陛下。”夜卿若听了武则天的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怎么了,她总是心疼国师。 看着国师为了武则天做的种种,她就有一种冲动告诉武则天,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拿命爱着她,护着她,守着她。 可是她做不到,因为那是国师自己选择的,是国师自己想要的。 那又何尝不是她对自己感情的一种保护呢…… “傻瓜!就算你不为国师说好话,我也不会怪她的!国师这些年帮了我不少!对我是不会有异心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上官婉儿的话吗?你以为我这个皇帝是白当啊!”武则天笑得艳丽,可是眼底却透着一抹寒芒。 连夜卿若中这个入宫不久的人,都看的出来国师对自己一片忠心。 而上官婉儿却在自己面前如此抹黑,看样子这个上古婉儿心很深啊! 上官家是不能在留了!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就有这样的心机,何况上官家世代为官,都身居要职。 武则天又看了看怀里的夜卿若,这个孩子的娘亲也是上官家的人,既然是嫁出来多年的女儿,就这样放过她吧! 若是除了上官家,牵连了上官玉,这个孩子怕是受不住啊! 她很渴望在这里有个家,有亲人,有父母,多少次梦里,自己都听到她在喊这父亲母亲…… 自己也终于知道她那夜梦里总是哭喊的人妈,就是她的生身母亲…… 上官玉对女儿夜卿若的疼爱,是京城中出了名的,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把夜卿若接入宫中…… 第35章 父母 “臣,夜子辰和娘娘请安。”穿着红色莽龙袍十分魁梧的中年男人。 “臣妇上官玉,给宁妃娘娘请安。”紧挨着男人身后,穿着一身海蓝色衣裙,身上没有太过招摇的首饰,只是衣袖下手腕上带着一对玉镯,耳朵上带着一对玉坠,高挽着的发髻上简单的一只金步摇随着女人的款款行礼,而轻轻摇摆煞是好看。 夜卿若手里端着的茶盏就这样撒手了,直直的往下砸,这若是真的砸到她的双腿上,她的双腿一定会烫伤。 一边的紫寻,几乎是在夜卿若手中茶盏撒手的下一刻,就往前一个闪身,不等行礼的中年男人出手,她已经抽出身上带的丝巾,将茶盏平衡住,而后身子往前一个跟步,手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用茶盏将夜卿若洒落的热茶,一滴不剩的接好,退步,闪身,将手中的茶盏端好,好似刚刚所以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对于紫寻的动作,夜卿若也不过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之后她心中的那抹因为看到下面跪着的两个人,而出现的心酸越发明显的蚀骨。 这两个人果然是这个身体的父母,就算没有了灵魂,只有*,身体还是有着对这两个人的感情和记忆吗? 夜卿若苦笑。 “二位老人家起来吧!不必多礼了。在这个藏雨轩里,没人会知道的。”夜卿若示意身边的安嬷嬷看座,上茶。 “多谢娘娘。”妇人声音带着些颤抖的心疼。 “回娘娘,君臣有别。”男人依然单腿跪在地上拘着礼。 “我不记得前尘往事里,现在你们面前的夜卿若不是你们以前的那个女儿了。我的记忆只有短暂的六十一天。”夜卿若笑得有些苦涩,嘴里也跟着泛酸。 “什么,卿……哦不,宁妃娘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失忆了?怎么会失忆呢?”妇人刚刚被安嬷嬷扶着坐在椅子上,听到夜卿若如此说,又急急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中泪光闪烁。 早就说了,不能把女儿送入宫中,老爷就是不肯听自己的。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她六个儿子都战死沙场! 就这么一个女儿了,陛下也要从她的身边夺走。 虽然入宫就是高高在上的四妃之一,可是这后宫就是女子的监牢啊! 一生一世看到的只有四面高墙,能听到的只有宫中和她们一样没有自由的声音啊! 何况陛下是个女人! 怎么能给自己女儿一个完整的婚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身份在高,那也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啊! 自己女儿自从入宫就没了消息,老爷总是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现在听女儿说她失忆了,就可想到自己女儿入宫之后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失忆的? 若是真的过的好,她怎么会失忆…… “回夫人,娘娘意外撞到了头,所以才会失忆的。已无大碍。”安嬷嬷扶着身子几乎激动的瘫软的上官玉,重新坐下。 安嬷嬷心中叹气,就算宁妃娘娘在宫里的日子过的在如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难免思念父母啊! 一听陛下说她的父母马上就要来藏雨轩看她,自失忆之后就一直没有如何梳妆的她,精心的打扮了好一会,直到夜子辰夫妇求见,才匆匆忙忙的换上她平日里是无论怎样劝说都不肯穿的锦履。 看着脸上冷冷淡淡的,心里很是期盼可以见到父母。 “在宫中过的可好?”上官玉问着,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 “宁妃娘娘,陛下直到今天娘娘元帅夫妇来探望您,特命奴才送些薄利给元帅夫妇,赏元帅夫妇教女有方。”王喜带着十八个小太监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替本宫谢过陛下。”夜卿若看都没看一眼应付着说。 “娘娘陛下赏赐,你怎能如此敷衍,还不跪下谢恩!”夜子辰看到女儿如此不懂礼数,端出父亲的架子。 “元帅大人,您不必如此。陛下恩准宁妃娘娘不必拘礼的。宁妃娘娘身子不好,前一段日子又伤了腿,行礼不便。”王喜看到夜子辰训教夜卿若连忙出面打圆场。 心道就算是你是当爹的,现在可是在宫里,这后宫里陛下可是说了,除了她没人受得起宁妃娘娘礼的! “老臣谢陛下隆恩。”夜子辰说着冲着勤政殿的方向就是一拜。 夜卿若看的翻白眼,这古人要不要如此迂腐啊! “夜夫人,陛下口旨,宁妃身体不适,思念母亲,特恩准夜氏上官玉入藏雨轩照看。钦此。”王喜看着已经跪在地上脸上带笑,可是眼泪还是一直噼里啪啦往下掉的上官玉。 “谢陛下隆恩。臣妇上官玉接旨。”上官玉吸了吸鼻子,带着些哭音。 “都起来吧!洒家这就回去交旨,不耽误你们一家人团聚了。”王喜笑着将夜子辰搀扶了起来。 “王总管,您辛苦了!”夜子辰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就拿出了一沓的银票,趁着王喜扶自己起身,塞到了王喜的手心里。 王喜脸一白,赶忙将银票塞回了夜子辰的手里。 他还想多活几天呢!敢收宁妃娘娘爹的钱,自己是活够了! 就算宁妃娘娘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也不能改变骨血之亲。 “元帅大人,您客气了,平日里宁妃娘娘对我们这些奴才很是照顾。”王喜尴尬的笑着,眼角偷偷的瞄着坐在炕上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看着自己的夜卿若。 手都开始不自觉的哆嗦了,宁妃娘娘现在可是好气魄,敢在这皇宫里说藏雨轩的天是她的,地也是她的,她要谁在这里死,绝对不会让那人活!陛下也默许了。 还让自己派人将话散播出去。这无形中就是陛下在帮着宁妃娘娘立威啊! 那个因为告了宁妃黑状,现在还不知道在藏雨轩的哪里受罚的上官婉儿,陛下连过问一句都没有。只是说了一句以下犯上,宁妃想怎么处置就处置吧! 自己现在奉旨送东西过来,如果收了好处,回头宁妃还不拿这个事情好好的敲打一下自己! “王总管才是客气了!小女在宫中时日尚浅,还要总管多多照顾,在陛下面前美言。这就当给总管买个鞋垫了!”夜子辰以为王喜不收自己的钱,是不想照顾自己的女儿。将手里的银票又往王喜的手里塞。 “大人,你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王喜都要哭了。 谁不知道钱好花,只是这有钱也要有命花啊! 见识过了宁妃连消带打的强势之后,王喜更是庆幸自己当时站到了宁妃这边! 不然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遭殃了! “陛下可说本宫父母今天可以在宫中用了晚膳?”夜卿若阴森森的笑着看着王喜,让王喜后背发凉。 “回娘娘,陛下说晚膳会过来和您一家吃一顿团圆饭。”王喜噗通一声羊羔吃奶,就跪了下来,脸上冷汗直冒。 宁妃娘娘似乎很不高兴啊! 可自己也很是冤枉,自己真的没有收夜子辰的钱! 是夜子辰一定要给自己塞钱的! “下去吧!带本宫谢过陛下,安嬷嬷送王总管出去,东西派人送回夜府就行了!”夜卿若挥了挥手,安嬷嬷连忙跟着把王喜送出了藏雨轩的正殿。 王喜一边往外走,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冷汗。 真是吓死人了,刚刚那表情就跟陛下在谋算什么要下毒手的之前一样! 见屋子里的人都自觉的退出去了,夜卿若才炕上站了起来,由紫寻扶着,来到已经站起身的夜子辰和上官玉夫妻面前,盈盈下拜“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不记得前尘往事。不能在父母膝前尽孝,还让父亲母亲拘礼。” “舍不得,舍不得啊!您现在可是宁妃啊!陛下的妃子啊!”上官玉伸手搀扶,又是两行清泪。 “宁妃娘娘现在,在陛下面前还算得宠,我们才能来看您!说到底,也是你的造化!”夜子辰叹了口气,心中很是心疼。自己的小女儿,好好的一个人,在后宫这个吃人的地方,经历了什么,才会失忆。 听宫里御前奉茶的人说,宁妃自从失忆之后,就性情大变,更是从失忆之后,就倍受陛下宠爱,说宠惯后宫都不为过。 之前送女儿入宫是不得已而为之,知道女儿性子烈,不得宠也是情理之中,只求女儿可以在后宫里平安终老。 却没想到女儿失忆之后,真的已然换了个人,温婉清雅如空谷幽兰,沉稳内敛了。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被陛下宠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被陛下宠会被人欺凌,被陛下宠,就是众矢之的,会成为六宫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宫里有狄仁杰的妹妹淑妃坐镇,自己女儿现在如此得宠,淑妃怕是会以各种名头找自己女儿的麻烦啊! 自己女儿毫无心机可言,更是个直性子,哪里能斗得过那些在后宫打滚的女人…… 可怜自己的孩子才十四岁啊! 第36章 相劝 上官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快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女儿了。 现在见到女儿,却觉得女儿有些陌生了。 一个皇上身边贴身的太监总管,既然对自己女儿如此的忌惮,自己女儿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呢? 女儿曾经在家中最喜欢紫色的衣衫,而现在却是一身近乎白色的水青色丝衫。妆容头饰虽然精致,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却也是素雅的紧。 女儿总宫中倍受宠爱是真,否则也不会这已经变冷的天,还穿的如此单薄,屋子里却是火炉早早的升起来了,狐狸毛做的暖手也已经抱在手里,连就白色狐裘都已经披上了。 藏雨轩的侍奉的奴才,个个都殷勤的很,由此可见自己女儿在这宫里也是很吃的开的。 可是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就是觉得女儿不同了。 是因为入宫了吗? “父亲,宫中的事情卿若自会打点的。您俸禄不多,还要养家的。就不要在宫中为女儿破费。女儿听陛下说,父亲颇喜欢前朝留下的金丝宝刀,特求了陛下赏了下来,一会父亲回府的时候,女儿就让人送回去。”夜卿若站起了身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说的是真的,昨天武则天答应让她今日见夜卿若的父母。 她和武则天说自己从未见过夜卿若父母,初次见面,不知道要送点什么做见面礼好。 武则天倒是很大方的说一直就知道夜子辰为了避祸,所以虽然很喜爱前朝留下的金丝宝刀,却不敢说。 今天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宝刀给夜卿若做个见面礼吧! 夜卿若自是开心,只是她也知道,武则天如此,并非真的是因为宠爱自己,才会忍痛割爱。 更主要的是武则天想借由让夜子辰知道,她的女儿在后宫里不曾被薄待。 当然就算知道,夜卿若也不会说,她还是清楚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的。 就算她在如何的没脑子,看过的宫斗大戏了,也是有说过的,在皇上面前,要装笨蛋! “臣不敢。”夜子辰连忙再次起身,又要下跪。 “屋子里也没外人,何必一直跪。”夜卿若翻了脸,冷着声音,任由紫寻扶着。 “紫寻是可信的人!”夜卿若将已经弯下腰,准备下跪的夜子辰扶了起来。 “母亲,卿若很久没吃过您做的饭菜!”夜卿若拉住了上官玉的手。 “好好!我啊!这就去给娘娘做炖娘娘爱吃的!”上官玉又是笑又是哭。 “紫寻带夫人去小厨房。好生照看。”夜卿若温柔的看着上官玉,这个慈爱的母亲。 紫寻扶着上官玉像小厨房去了,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没入了看不到的阳光中,夜卿若才回转身走近夜子辰低声道“父亲,上官家怕是不久就将灭门,这个事情您千万不要参与,免得祸及我们夜家。” 夜卿若昨天看到武则天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就知道武则天怕是留不得上官家了。 上官婉儿一个从十六岁的女孩,都有如此挑唆事端的巧妙手段,何况上官家…… 上官仪曾为先帝废后拟旨,这个事情武则天一直没发作,不是忘了,只是不想惹起众怒,而现在因为上官婉儿这个由头,武则天怕是更是对上官家忌惮几分…… “你说什么?”夜子辰难以置信看着一脸平静的说着十分残忍事情的女儿。 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可以冷静至此。 “说事实。我也在这后宫里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了。如果你听到女儿死讯不必悲伤,只要好生保重,日后女儿定会回来的。陛下定会在上官家被灭门之后,问您的想法,您只要说陛下决定的事情一定有陛下的道理就行了,千万不要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以免引火烧身。怀化大将军要谋反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不需要多久就会在朝堂上发作,您千万不要去,如果陛下要派兵,您就推荐武三思一党的人。番族不久也会兴兵,那个时候您就算称病,也不能前去。”夜卿若语速不快,却听得夜子辰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的女儿怎么知道前朝的事情? 怎么会前朝的事情如此了解? 后宫不得干政……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没有时间和你慢慢解释,只要你记着,我是不会害你的就行了。还有,陛下这个人虽然残暴,但是也是个明理的人,你在听到我死讯之后,一定要和陛下要我的尸体。”夜卿若从袖子里顺出了一个小药瓶,放在了夜子辰的手里。 夜子辰带兵打仗多年,这点小伎俩如何会不明白。 他将女儿给自己的那个小药瓶收入袖子里。 大概也就猜到了女儿为何有此番话了。 虽然女儿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是现在确实心思缜密,就连离开宫中的后路都想好了。 “那你自己一切小心。我和你娘不便在宫中多留,就此回去了。免得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夜子辰心忧的看着自己眼前亭亭玉立的夜卿若。 “一起吃顿饭在走吧!陛下一会也会过来的!”夜卿若笑着拉着夜子辰的手坐下。 “身为臣子,怎能和君王一起用餐。胡闹。”夜子辰一副严父的样子。 其实他何尝不想和自己女儿坐下来,吃顿饭好好的聊一聊。 但是,身份有别啊! 自己的女儿现在皇帝的妃子,是主子啊! 自己是臣子啊! 臣子和主子怎么能一起吃饭呢! 就算陛下不在意,这话传出去了,难免多生祸端! 自己不能在后宫里帮上女儿的忙,也不能给女儿添乱! “父亲,女儿现在,在这后宫里还能说得上话,和父母吃一顿饭,在这藏雨轩里,没人会把话传出去的!您就放心吧!”夜卿若知道这个看起来很严肃古板的男人心里想的什么,无非是心疼女儿,不想给女儿添麻烦之类的种种。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对夫妻越是处处为了自己着想,自己就越是想对这对夫妻好一些。 在自己还是万雨墨的时候,父母忙着工作,很少有时间和自己一起吃一顿饭,更不要说坐下来和自己聊聊天了。 看着如此慈爱的父母,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羡慕夜卿若。 人活在世,不如意十之*! 凡事都是有得必有失! 失去了现代的生活,却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有如此事事记挂自己心疼自己的父母,也该知足了。 “淑妃可有为难你?”夜子辰看着女儿消瘦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入宫的时候自己的女儿还是肉呼呼的小脸,现在瘦的成了瓜子脸,哪个为人父母的看了会不心疼。 “还好。”夜卿若踩着锦履身姿摇曳,摇身柔软,环佩叮当,给夜子辰倒了一碗茶,放在桌上。 “孩子,是爹没用,让你受苦了!”夜子辰看着女儿像个大人一样的举动,鼻子发酸,两个眼睛里也有些湿润。 想自己女儿从小到大不曾裹足,更不曾穿过锦履,一直都是小靴子绣花鞋,现在却可以穿着那么高跟的锦履,脚步平稳的走动,不用说也知道,为了可以穿着锦履如常的走路,自己女儿摔了多少次,脚疼了多少次啊! 其中的心酸疲惫,自己女儿只是不说罢了! 孩子从小就不曾受过一丝的委屈,入宫之后,倒是成了什么委屈没受过了! “父亲为何如此说!女儿现在很好,陛下待女儿也很是宠爱。你看女儿的这个暖手,就是陛下前两日赏的,还有这白色狐裘,据说是用雪狐的毛做的,很是御寒,还有女儿的藏雨轩屋子里的炭火天刚一冷就用上了。所以父亲就放心吧!女儿很好!有陛下护着,没人欺负女儿的!”夜卿若笑着安慰着十分自责的夜子辰。 “来的路上听说你和你表姐上官婉儿同住在做藏雨轩。你们姐妹住在一起也好,可以互相……”夜子辰忽然想起来刚刚在来藏雨轩的路上,带路的小太监和自己说新封的秀女上官婉儿和女儿同住在藏雨轩。 “父亲,这里是皇宫,就算是在女儿的藏雨轩,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东西可以过问,有些东西是不能问的。这事关陛下后宫之事,你身为外臣,如此问合适吗?”夜卿若原本还笑得温婉的脸,瞬间就冷寒了下来,双眼如冰雪般没了温度的盯着想为上官婉儿继续说话的夜子辰。 “卿若,那是你表姐,她是不会有害你的心思的。又同住一个宫里,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要互相照看。你表姐在宫中比你的日子多,跟在陛下身后三年呢!你才多久!凡事你要多和她学习,为人处事,不能太任性!这里不比家里……”夜子辰装作没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变化继续说着。 他想让女儿扶持上官婉儿,日后在宫中也有个照应。 可是他忘了他眼前的这个夜卿若不是以前的夜卿若,没有心机,没有城府率真憨直,而是来自和他们不同时代的万雨墨。 第37章 麻辣餐 “父亲,你真的知道上官婉儿是个什么人吗?”夜卿若笑得十分冷清。 “还是说你觉得你女儿在宫中想要活着,就得依靠上官婉儿的支持?”夜卿若说道最后脸上已然一片森冷。 “不用说了,就算我真的需要人支持,你觉得上官婉儿能帮我什么?同样身为后宫妃嫔,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秀女,而我是身在妃位,你觉得她能真心帮我吗?同样侍奉陛下,她不想为自己多争一分恩宠吗?”夜卿若走回炕上,坐了下来。 “不要异想天开了!就算你带兵打仗少吃败仗,这后宫里的事情,你懂多少!在这后宫里只有陛下才能真正的保护我!其他人不害我就烧香拜佛了!不想我死得快,你趁早不要在打让上官婉儿帮我的主意了!”夜卿若咬着牙。 “这是怎么了,朕还没走到屋子里,就听到爱妃恨得牙痒痒啊!”武则天调侃着笑着走了进来。 “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夜子辰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起身行礼,武则天双手相搀。 “说起来,你还是朕的的岳父呢!也是国丈大人呢!快快免礼!” “坐吧!”武则天走到炕上,看着神色不对的夜卿若。 见夜卿若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和平日白色长裙截然不同做工精细,款式新颖复杂的水青色丝裙,原本不明显上扬的唇角僵在了嘴边。 屋子里虽然生着炭火,可是开着门,穿的如此少,冻病了可怎么好…… 知道夜卿若怕麻烦,不喜欢穿太多的衣物,才早早的就让人给她备好了狐裘,可是在屋子里她穿的还是与夏日无意,这寝殿的炭火天一凉,就升了起来,比其他宫殿早了足足两个月,屋子里炭火的数量可是比翠竹苑还要多上几倍! “你这是怎么了?”武则天看了一眼一旁衣架上挂着的刚刚夜卿若嫌在屋子里穿的太过繁琐,行动不便脱下的狐裘,王喜十分有眼色将狐裘拿了过来,递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亲手为夜卿若披在了身上,仔细的把狐裘的帽绳弄好。 “没什么!就是和父亲吵了两句。”夜卿若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和缓。 “说来听听!”武则天挨着夜卿若坐了下来。 “只是家里琐事,不敢污了陛下的耳朵。”夜卿若用力的咬着嘴唇。 “对对,只是家里的小事,不敢烦陛下。”夜子辰生硬的说。 他总不能和陛下说,女儿之所以发脾气,是因为自己想让她帮着上官婉儿得到陛下宠爱,然后借此巩固女儿在后宫的地位! “朕在外面都听到了!老元帅这是担心朕亏待了卿若啊!”武则天眼神锐利的扫过了夜子辰。 夜子辰心中一惊,就又要下跪道歉。 “算了。没事,是你们父女两在屋里说话,朕没让人通报,就过来了。本来是想给卿若个惊喜,没想到刚好撞到你们在说体己话。”武则天一摆手,示意夜子辰不必拘礼。 “陛下,让父亲母亲回府吧!卿若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夜卿若冷着脸,别过身,不想在看夜子辰。 夜子辰只以为是女儿撒娇任性,并没有多想。 而武则天却是了然一笑,自己的这个宁妃可是越来越有心思了,这是怕自己因为刚刚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内容,找个由头发作他们啊! 不过也罢! 既然她都如此说了,自己就由着她吧! “退下吧!宁妃身子弱,说了这么久的话定然也是累了的。子辰你放心,朕会好生照看卿若的。”武则天摇手,王喜连忙上前为夜子辰引路。 “元帅大人,请随洒家出宫。”王喜弓着腰走在前面。 “不必多礼了去吧!”武则天见夜子辰又要行跪拜之礼,一摆手。 好一会听到外面夜子辰夫妻走了,夜卿若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陛下,卿若没有记忆,所以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表姐!”夜卿若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嗯。我知道。”武则天用手指轻轻的掰开了夜卿若的嘴,让她的牙齿放过她的嘴唇。 这个女人啊! 到底是不喜欢上官婉儿呢? 还是不喜欢把自己对她的宠爱让给别人的呢? 反正不管是哪个,刚刚她说的话自己都听到了耳里。 这个女人总是能给自己不同的惊喜。 这后宫里伺候的人众多,为了争权夺利,前朝后宫,互相依仗,培植自己势力,帮别人争恩宠,司空见惯,可是这个女人却不同,她没有借住前朝夜子辰的意思,也没有为了自保在后宫培植自己人脉的想法,更是生生的将前朝后宫分开…… “陛下,这后宫里除了陛下没人能保护卿若,也没人能真的护住卿若。若是有朝一日,陛下不在宠着卿若,就请放卿若离开。这后宫里没有陛下的宠爱,就活得生不如死,任何人都能作践自己,这样的日子卿若不想过,也不愿过,更无法过。与其在后宫里被人欺凌而死,那么卿若宁愿离开这个伤心地。”夜卿若说的很是动容。 她不知道武则天刚刚到底听到了多少,可是她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武则天刚刚听到了多少,她都很有可能以此借题发挥,罚夜子辰。 她不能让武则天觉得,夜子辰想让自己在后宫培植势力。那可是灭门之祸。 “我没有乱想。放心吧!你父母是安全的。就算为了你,我也会让他们平安终老。”聪明如武则天怎么会看不出夜卿若的小心思。 “陛下,自从我来了这里,还没有好好的在这个后宫里走一走,连这后宫到底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你能陪我出去走走么?”夜卿若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眸深处带着些许的无奈和不舍。 “吃了饭在去。那可是你娘亲特意为你做的。吃完了出去散步,刚好消食。”武则天摸了摸夜卿若的脸,虽然只是淡妆,可是将夜卿若的脸衬托的十分得宜。 “陛下,你对卿若真好,卿若从小基本都是一个人。从来没人像陛下这样对我好了。”夜卿若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她的失落。若是自己没有夜卿若这副好皮囊,不知道武则天可会如此对自己。 不过说起来若自己不是夜卿若,武则天又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疼爱! 哪个君王不爱美色啊! 尤其是这个晚年的时候荒淫无道的武则天! “紫寻,让他们上菜吧!”夜卿若扬着嗓子,大声的对外面说。 片刻之后,两荤两素一个汤就摆上了桌。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饭菜,夜卿若笑不出来了。 她从来不吃辣,因为她吃甜,而这桌子上四个菜一个汤都是辣的。 香辣虾,水煮肉,麻辣茄子条,麻婆豆腐,酸辣汤…… 看着桌子上的菜,武则天还没有形象的笑场了。 和夜卿若相处两个月有余,她怎么会不知道夜卿若是一点辣都不吃,只吃甜食的人。 这菜不用说夜卿若无法吃,就连武则天自己都无法下筷子吃。 一眼看下去就很辣…… 每一道菜都是放了十足十足的辣椒,红艳艳的辣油,看着就很辣了,别说吃了。 “陛下,我觉得我不饿。”夜卿若苦着脸,几乎要哭了。 看着东西很好看,但是吃就算了,虽然是夜卿若娘亲的一片心,可是这真的吃不下去,这么辣,吃下去嗓子不只是冒烟,就连嘴都能冒火! “哈哈……你是不饿,还是不想吃……”武则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夜卿若如此的表情,既想吃,又不敢吃,脸上纠结十分舍不得…… “陛下,这……”夜卿若苦瓜脸的看着武则天难得的,没有任何蕴意的笑容。 虽然你笑起来真的是可以倾国倾城,但是你就这样笑话我,真的好么? 人家只是不能吃辣的而已! 你至于笑成这样吗? 一会笑得肚子疼拉! 心里不断吐槽,可是却始终没有敢说出来。 她倒不担心武则天会因为自己说了实话而绛罪自己,可是她怕自己说了实话,武则天会让自己把桌上的东西吃了! 这么辣,只是看就望而却步了,真的吃下去,会要命的耶! “尝尝,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辣!怎么说也是夜夫人亲手做的,你不是一直想吃娘亲做的饭吗?难得今天可以吃到!”武则天收敛了笑意,好心情的拿起筷子,也没用人试毒,就夹起了一块麻辣茄子条,放到嘴里小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武则天津津有味的吃着,夜卿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瞪着眼睛看着武则天的脸上的表情。 “甜辣的,你会喜欢吃的!”武则天将口里的麻辣茄子条咽了下去,才夹了一块麻辣茄子条,放在夜卿若的碗里。 之后自己又夹了香辣虾,细细的剥去了虾皮,放到嘴里满满的嚼着,看着旁边皱着眉毛将麻辣茄子条吃下去,立刻没形象的吃了一大口米饭的夜卿若。 这个女人是不同的,不管是谁和自己吃饭,都是小口小口的,不敢吃多,都是就吃几口面前的东西,而她和自己吃饭,则是要自己吃好,吃饱之后,才会想起来,对面还有个自己。 不管吃什么,她吃起来都像是吃到了人间美味,吃的格外的香。 就是今天这顿她期待了很久的娘亲做的饭菜,让她吃的十分痛苦啊! “只吃米饭怎么行!”武则天看着夜卿若要大口的吞下第二口米饭了,才将手里剥好了虾皮的香辣虾放在了夜卿若碗里。 夜卿若抬起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武则天,眼睛里辣的尽是泪水,泪眼汪汪的甚是惹人怜爱。 她被骗了,武则天说那是甜辣的,她看武则天吃了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就相信了,一口吃了下去,现在嘴里火烧火燎的…… 武则天看着夜卿若那委屈的小表情,脸上的笑意渐浓,又夹了一片水煮肉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还真别是味道很是正宗。 看着夜卿若把香辣虾吃下去了,武则天夹了一片水煮肉放在了夜卿若碗里。 夜卿若此刻额头上都辣的出了一层薄汗,她也没注意武则天往自己碗里放了什么,就大口的扒拉到嘴里,吃了起来。 武则天说的没错,这是自己期待很久的妈妈做的饭,她一定要吃! 第38章 莲花糕 来到武世皇朝三个月了。 对这个皇宫里的一切都已经熟悉并且习惯。 可是今天就是夜卿若离开这个皇宫的日子,也是和武则天,和国师说再见的日子。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临走之前送武则天一份大礼。 和贤妃古月儿相比,那个深藏不漏的德妃更是个危险。 看着御花园已经空落落的花池,夜卿若笑了起来。 入冬了,往年在家的时候,自己都会说天冷拉,下雪拉,我要回家冬眠了。 可是现在,自己的家在哪里呢? 夜卿若苦笑着。 任由紫寻扶着自己缓步往风露阁的方向去了。 寒风呼啸着,夜卿若没有注意到梅园的涌路拱门门口,站着白衣身影。 “小桌子去告诉王喜一声,就说本宫去风露阁和德妃赏画。”夜卿若没有用轿子,而是穿着锦履,一步一步的缓缓地走着,走得很慢,脚步很稳,就如她在这后宫里一样,慢慢的成长,慢慢的站稳,然后在悄无声息的离开。 小桌子听了夜卿若的话,转身就跑了。 夜卿若算计着时间,小桌子去给王喜报了信,知道自己去找德妃了,在把武则天叫来,等自己到了德妃的风露阁,在说几句话,时间差不多! 夜卿若心里盘算着,脚步却不自觉的加快了。 她已经没有耐心了,这个后宫闷得透不过气,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虽然武则天对她相当不错,可是和那个溺爱相比,她更喜欢自由。 渴望自由的空气! 这种后宫里束手束脚的日子,她实在过够了,继续下去,她怕是会疯! 每天睁开眼就开始和后宫里那些嫔妃们算计着,连吃个饭都是千小心,万小心的! 从早晨到晚上不断的和那些嫔妃斗智斗勇。 时不时的还要敲打着上官婉儿,让她安分守己。 实在是有够累的。 若不是国师给了自己希望,自己怕是真的会闷死在这里。 国师教了自己很多在这个世界另外一个不同的地方,生存的法则和求生技能。 多少次她想希望自己只是做梦! 每次睡得时候都和自己说,醒了自己就又回到现代了。 每一次醒来,自己看到的都是和睡前一样的屋子,一样的人…… 逐渐的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怕是永远无法回去了。 真的无法回去了,那么自己就一定要离开这个虽然锦衣玉食,却像个牢笼一样的皇宫! 她不要和那么多的人争夺一个人。 就算那个人贵为天子…… 在她的眼里,那也不过是个好看起来很漂亮的普通人而已。 国师答应自己只要自己死了,就会让父亲夜子辰将自己的尸体要出去,而后她会送自己去那片死灵森林历练。 想着已经到了风露阁的门外。 安嬷嬷上前叩门“宁妃娘娘来看望德妃娘娘。” 也许是因为近日来常来和安冉品茶,学画,很快里面就有侍女把门打开了。 “给宁妃娘娘请安。”打开门的是德妃风露阁的侍女雪翠。 “起来吧!德妃姐姐呢?”夜卿若温和的笑着。 “主子知道宁妃娘娘这会要到了,特命了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莲花糕。”雪翠将风露阁的宫门关好,小跑了几步紧跟在夜卿若身后笑嘻嘻的说。 这宁妃娘娘温和大度,平日里对底下人的打赏也颇为大方。 所以风露阁的太监宫女对夜卿若格外亲近几分。 “是吗?姐姐还真是了解我呢!”笑的格外的开心,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线。夜卿若莲步轻缓的入了风露阁的正殿。 刚一到门口,看到德妃安冉站在门口,正在往外望着呢! “姐姐,卿若又来打扰了!刚一到门口就闻到了莲花糕的味道呢!卿若的肚子都咕噜噜的叫起来了!”夜卿若娇憨的笑着。 “看你这张小馋嘴啊!知道你要来,莲花糕准备好了!还有你爱喝的樱花茶,特意让人多放了冰糖。”安冉看着夜卿若浅浅的笑着。对于这个得宠的宁妃,她有些不同的认知。 夜卿若没有什么城府心机,除了贪吃,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 在这后宫里如此率真的人少见。 她和自己又是很投缘。 时常往自己这里跑看自己,开始不管自己如何的给她冷脸,她都笑呵呵的和自己说着她看到的,听到的趣闻。 还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来到自己风露阁的时候,正是宫里都在疯传宁妃气焰嚣张,依仗陛下宠爱,在藏雨轩横行。 自己就提防着她,怕她是来自己这里,另有图谋的。 但是相处下来,发觉她不是如传闻一般跋扈,而是太过直率。 自己不理她,她也不恼,自己不让她坐,也不气,自己给自己找地方坐,还不以为意的给自己带她亲手做的糕点饭菜。 “姐姐,你讨厌!”夜卿若嘴里如此说着,但是脸上却是笑得十分无害。 将手里的狐狸暖手回身给了紫寻,拉着安冉的手,往里走,坐在炕上,笑吟吟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和安冉倒了一碗茶。 “外面那么冷的天,你还往我这里跑……冻坏了陛下可是要心疼的呢!姐姐可担不起那个罪责哦!”安冉接过了夜卿若递给自己的茶碗。 知道夜卿若现在正得宠,所以总是拿着这话逗趣。 安冉也知道夜卿若年岁小,并没有真的被武则天宠幸过。 “哼!姐姐就知道拿我逗笑!这后宫里都闷死人了,若是在不能和姐姐说说话!真是闷死人了!”夜卿若嘟着嘴,用舌尖舔着茶盏里的樱花茶,这樱花是自己采摘了,送给安冉的。 在樱花茶里放冰糖,也是她教给安冉的。 为了让安冉相信自己是个天真浪漫没有心机的人,在她面前自己可是装傻充愣的演戏很是疲惫! “尝尝莲花糕,刚出锅的!”安冉浅浅的笑着。 风露阁的小厨房,是夜卿若和武则天求来的。 武则天为了夜卿若一句,去风露阁,吃不到热的莲花糕,武则天就二话不说就准了。 这份宠爱,着实是让安冉吃惊。 本来只是想看看夜卿若是打的什么算盘。相处下来才知道,夜卿若只是单纯的想讨好自己,想要和自己学画画,一起吃个糕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夜卿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就抓了一块做成了莲花形状的雪白糕点,就往嘴里送。 “妹妹,你慢点吃。这一盘莲花糕都是给你准备的!没人和你抢!”安冉看着大口吃着莲花糕,瓜子脸硬被撑的像鼓了个馒头大的包,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好不可爱。 “姐姐,你也吃啊!就我自己吃,我会不好意思的!热的莲花糕超级好吃哦!姐姐这里做的莲花糕最好吃拉!”夜卿若吧嗒一声裹了裹嘴唇,馋猫一样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莲花糕被磨碎细细的冰糖粉。 “我可不吃,我怕胖。你看看你,又圆润了许多。”安冉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看着吃的眉开眼笑的夜卿若。 她忽然好羡慕这个女人! 她只是吃个简单的点心,就能笑得如此开怀。 每天无所求,只是想着吃什么,研究吃什么…… 学画不是为了风雅,而是为了能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可以画的栩栩如生…… 这后宫里到处都是争斗,只有她活得自在,活得开心。 因为她为自己而活,不代表任何一方势力,不为任何一方势力争夺宠爱。 陛下宠她,她就多吃一些好吃的,陛下不宠她,她就吃她的份例银子…… 试问这宫里,还有谁能像她这样,活得自在知足。 她什么都不考虑,只过当下,不会考虑明天的事情,不会犯愁自己的容貌老了,就会成为一个无用的弃子,不会在乎胖了,没有好身材,无法让武则天多看两眼,不会去想笼络人心,让人为自己所用…… 一个为了吃个莲花糕,可以大冷天跑去莲花池划船采摘莲花的人,不是心机太深,就是为了吃可以不要命的傻瓜! 种种试探证明,夜卿若就是个为了吃可以不要命的傻瓜。 “姐姐,你在想什么?你不吃,我真的都吃光了哦!午饭做的东西不好吃,我就没吃几口,光是惦记着下午来姐姐这里吃莲花糕了。姐姐这里做的莲花糕,我吃了这么久都不厌。”夜卿若一边说着一边一只手抓了一块莲花糕,一块往安冉嘴边递,一块已然就塞到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唇齿间莲花的清香甘甜,让安冉平静的心湖有了些波动。 若是自己可以早一些遇到这样一个人,或许自己也不会愿意来到这深宫之中,处处谋划,万事算计了。不过一切都晚了! 虽然自己现在和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交好,只是为了拉拢她,拉拢她身后她父亲武世皇朝兵马元帅夜子辰的势力,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夜卿若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疼爱和关心。 自己也曾想过,也许等夜卿若在大一些,也会和后宫这些女人一样,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吃个莲花糕,都能笑得和得到了宝贝一样的女孩,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人也会变…… 第39章 毒蜂粉末 德妃安冉之前对夜卿若千防万防,可是即便她防着夜卿若对她设计陷害,月余相处下来,也逐渐卸下了心中的防备。她倒是真的把夜卿若这个天真无害,又不怎么守规矩,做事没有个常理的女孩,当作自己半个妹妹看待。 从小就在深宫之中长大,她对后宫中的女人没有半点好感。 就算生母是哈米国高高在上的王后,曾经也是容貌倾城,艳压群芳,可是也敌不过岁月流逝,自然也有徐娘半老之时。 容颜老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曾经山盟海誓同贫穷,共富贵,绝对不会在自己君临天下之时,忘却糟糠之情的哈米国国王,早就在国家内乱平息,不在需要借住王后母家势力之时,对发妻也不过是礼遇有加罢了。 每年不断有各地进献的新的美人入宫,更是发妻异常冷落。 除了每年重大的节日,会去王后宫中和王后所出的子女吃一顿饭之外,哈米国国王任由宠妃对王后不敬。 前朝更是对曾帮他登基,扫平叛徒的王后母家,大家压制。 本来送公主去给武则天充盈后宫,原本是不会是安冉的,虽然王后不得宠,但是毕竟是王后,平日里没有过错,而安冉又是嫡亲公主。 可是耐不住哈米国国王身边新近的宠妃,不断的枕边风。 哈米国国王为了压制王后母家的势力,觉得宠妃说的有理,就将原本打算送入武则天后宫的那个宠妃的姨妈所生的公主名字换成了安冉。 这种不入流的细作工作,本不应该落在安冉这正宫所出,身份高贵的嫡亲公主身上,可是奈何中宫王后不得宠,在哈米国国王面前不得脸,不要说求情了,就是平日里想要见上哈米国国王一面都很难。 何况就算是求情,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从小到大安冉虽然身为公主,却不曾和六宫任何妃嫔交好,和自己一母所出的兄弟姐妹,也不曾过于亲近。 可夜卿若这个莽莽撞撞的女孩,一个风筝就飞到了她的风露阁,一个风筝就飞入了她的心里。 她还记得夜卿若爬上自己风露阁的墙头时,自己正在窗前作画,抬头间,看到那张小脸在寒风中粉红粉红的,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焦急。完全没有宫中女人的做作和娇媚。 趴在墙上努力的伸着胳膊,够着勾在树杈上的风筝,身上的白色衣裙因为她不雅观的动作沾满了灰尘污垢,可是她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让宫里的宫女打开了风露阁的大门,将她从墙上唤了下来,又让小太监爬上树将她勾在树上的风筝取了下来。 此后,夜卿若就缠上了安冉。 日日下午来访,不是带着点心,就是带着茶,不然就是带着武则天刚刚赏赐的什么新鲜玩意。 就算安冉不给夜卿若好脸色,夜卿若也能自说自话到天黑,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好像这风露阁就是她的家一样。 写下不少点心的做法给安冉的侍女,安冉的侍女去御膳房做了几次之后,莲花糕就成了夜卿若的最爱。 看着已经将一盘的莲花糕吃到肚子里的夜卿若,安冉眼中也闪现了温柔。 在这苦熬岁月,异国他乡做细作的漫长日子里,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驱赶这深宫孤独,也是自己的幸运。 每天都能看一张鲜活的笑脸,就连自己的心情都会跟着一起变好。 “陛下,这会宁妃娘娘估计在德妃娘娘那里吃莲花糕呢!这是宁妃娘娘刚让风露阁的宫女送过来的。您也批了一下晌的折子了,休息会,尝尝吗?”王喜弓着腰,手里捧着一盘莲花糕,看起来就白里透粉,很少诱人胃口。 “拿过来,朕尝尝。宁妃如此爱吃的糕点。”武则天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接过王喜递给自己银筷子。 这筷子刚一碰到那莲花糕,由筷子尖开始,往上筷子黑了一半。 武则天将手里的筷子拿近了些仔细看着,王喜早就吓得全身发颤,跪在地上起不来了。那白胖的脸上冒着冷汗。 “奴才该死!既然把有毒的糕点端给了陛下……”王喜的声音打着寒颤。 “朕知道不是你,你也没那个胆子。摆驾风露阁。”武则天将手里的筷子扔在了地上,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步的往外走。 希望赶得上。 以为安冉没有这个胆子,敢动自己现在正宠着的人,没想到她还是忍不住了! 若不是夜卿若每次吃点心的时间,如果自己不在,都会送一盘给自己,怕是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自己都会以为她只是贪吃,吃了不对的东西。 武则天从来没有如此心慌,想到那个有些冷漠,有些善良,又有些天真的女人,就这样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抽走,出现一个空洞的窟窿。 “陛下摆驾风露阁……”王喜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尖着嗓子大声的喊着。 “起驾。”王喜小跑着跟上来的时候,武则天已经坐在龙撵之上了。 “快着点!”王喜连跑带颠的小声嘱咐着抬着龙撵的小太监。 王喜知道这件事可是耽误不得,若是去慢了,宁妃娘娘怕是性命难保。 不过就宁妃娘娘那个贪嘴的性子,怕是已经去晚了吧! 这若是宁妃娘娘就此去了,陛下…… 王喜想着缩了缩脖子,他不敢在继续往下想。 武则天的龙撵到了风露阁外面,还有停稳,武则天就已经下了龙撵,没等通传,就大步的往风露阁里面去了。 “陛下驾到……”王喜连忙跟在武则天身后扬起脖子喊着。 然后弓着腰小跑的跟在武则天身后。 武则天对跪在地上慌乱不知道如何的宫女太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快步直奔风露阁正殿而去。 人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风露阁正殿门口,安冉已经万福着接驾了。 武则天双眼冒火,她呢? 夜卿若呢? 她可好? 那莲花糕可吃了? “陛下,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没有时间和卿若一起吃糕点么?”夜卿若手里端着茶碗,暖暖的笑着,眼睛里闪着吃惊。 “不过陛下你来晚了,姐姐这里的莲花糕都被卿若吃光啦!不过卿若有让人分一盘给陛下送去,陛下可看到了?可有吃?味道是不是很好?同样方法做的,可是卿若的小厨房就做不出来这味道呢!”夜卿若噼里啪啦机关枪一样,自顾自的走到武则天旁边,亲亲热热的挽着武则天的胳膊,撒娇的说着。 夜卿若因为看到武则天来了,暗暗地出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若是来的在晚上一刻钟,怕是自己就支撑不住了! 看武则天脸上那急匆匆的神色,该是发现那糕点里有毒了。 之所以风露阁的莲花糕味道独特,就是因为给风露阁的莲花糕制作方法虽然一样,但是这里的冰糖粉里被掺入了国师从死灵森林里带回来的,也有甜味的毒蜂粉。 平日里给武则天送去的莲花糕上,并没有撒冰糖粉,因为武则天不喜欢吃甜食。 而今天上面的冰糖粉,是夜卿若派小桌子去给王喜送信说自己去了风露阁的时候,给了王喜,让王喜洒在给武则天送来的那盘莲花糕上的。 日日吃莲花糕,却一直没有毒发,是因为量不是很大,而且又日日胃火烧火燎的时候,夜卿若都会喝凉茶,缓解胃里的灼热燃烧感。 今天来的时候,夜卿若手上带着的护甲里可是放了百分百的毒蜂磨碎的粉末,没有掺入任何的冰糖粉,她双手抓着莲花糕吃的时候,护甲早就透过她特意弄出来的镂空处,顺着手掌沾上了莲花糕。 “传御医。”武则天铁青着脸,冷着声音,也没有理还在拘着礼的安冉。 “陛下,谁生病了?”夜卿若纯真的眨着眼睛看着武则天。 “德妃,若是宁妃有个三长两短,朕看你这个德妃也当到头了。”武则天阴森森的扫了一眼安冉,然后拉住夜卿若就往外走。 “陛下,您何出此言,安冉冤枉。”安冉一听武则天如此说,就猜出了个□□,连忙下跪。 “陛下,你在说什么啊!姐姐对我很好!姐姐你快起来吧!地上冷,膝盖疼呢!陛下和你开玩笑的!”夜卿若脸上还是那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笑容,就如她身上的那一身洁白衣衫。 “陛下,你慢点。我腿软。”夜卿若脚步有些踉跄,刚刚吃了足以让人没有体表特征的毒蜂粉,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是完全依靠意志力。 夜卿若现在双腿无力,四肢酸软,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闭上眼睛,她还有事情没做完。 陛下,对不起,我无法和你好好告别。 武则天也发现了夜卿若的不对劲,刚刚拉着她和自己走的时候,还可以感觉到她的脚步,才走几步就感觉到她的身体发沉。 回头只见夜卿若那原本白里透红的笑脸,蒙着一层死灰,粉红的嘴唇也变的黑紫。 第40章 身亡 “陛下,卿若好累,好想睡。”夜卿若勾着唇,想笑,可是却没有了笑得力气。 这一幕,不但是把武则天吓着了,就连安冉都吓的不清。 是什么人在自己宫里下手,毒害夜卿若? 淑妃? 贤妃? 还是哪个嫔妃? 果然这后宫里单纯的人就活不下去吗? 安冉有些哀痛的看着被武则天抱在怀里,已经开始吐血沫子的夜卿若。 安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眼里那个最单纯的人,却是为了帮武则天除掉她这个在后宫里拉拢势力的细作,而不惜靠近她,亲近她,日日对自己下毒…… “陛下,卿若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像看到妈妈,还有篮球场上奔跑挥汗如雨的人……”夜卿若的脸上有着虚幻不清的满足。 她没有说谎,她真的看到一片白光中自己的妈妈,妈妈还是和过年那会一样穿着她选给妈妈选的橘色羊毛衫,黑色的牛仔裤,中长的卷发盘在脑后,干净历练。 妈妈拉着自己的手往回走,不说话,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 白色的光散了,拉着自己手的人变成了自己暗恋的那个男生。 他穿着警服,英朗而帅气,身上都是阳光的味道。 “我是皇帝,我不许你死,听到没有?”武则天几乎是吼的。 “御医呢?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来?”武则天抱起夜卿若往风露阁高的正殿走。 “陛下,御医已经在路上,您是九五之尊,怎么能抱一个将死之人,这不吉利。”王喜小声的说。 “滚!宁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摘了你们的脑袋。”武则天一脚将王喜踹开,大步的抱着夜卿若进了风露阁的正殿,将夜卿若放在了炕上。 “陛下,臣妾这里清毒散。想给妹妹吃上一粒。”跪着的德妃安冉想起了什么,忙从地上站起来,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去自己房里拿来了个棕红色的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个瓷瓶,倒了一粒出来,就想喂到夜卿若嘴里。 武则天胳膊一伸,就将安冉甩了出去。 “贱女人!不要在朕面前装好人了。”武则天眼角都要瞪裂了。 这个安冉不能留了,平日里在后宫里看她面上还算老实,她暗中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自己也就当不知道了。 可是她既然敢对夜卿若下毒…… 她竟然能对夜卿若下毒…… 平日里夜卿若在自己面前没少了说安冉的好话,简直就把安冉当成了亲姐姐。 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她不要太过亲信人。 想着就是安冉胆子在大,也不敢对自己现在宠爱的人下手,没想到自己还是太过自负了。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和夜卿若说安冉是个什么样来历的人了,她心里有了提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冉从地上由宫女扶了起来,她身体有些摇晃的往炕那边走。 就算这是灭顶之灾,天大的冤枉,现在也要想办法救活夜卿若。 那个会对她笑,会拉着她说天说地的单纯女子。 只要她活着,自己的冤屈才能洗清。 “陛下,请你答应我不要绛罪姐姐,这不是姐姐的错,一定是有人冤枉姐姐的。还有我想回家。不能继续陪陛下了,我没福气。”夜卿若用尽全力举起手,想摸摸武则天那张曾颠倒众生的脸,可是最终她的手还是没有力气而垂了下来。 武则天握住了夜卿若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武则天一直知道夜卿若是个喜欢漂亮,精致东西的人,包括人。 武则天曾和夜卿若玩笑道,是不是如果自己长得难看,她是死活都不肯靠近半步。 武则天以为夜卿若就算是违心的也会说不是,没想到夜卿若十分坦然的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容貌倾城,却不曾为自己的容颜而如此庆幸。 哪怕当年争宠的时候,武则天都一直以以色是君,能得几时好而为作用铭,她坚信容颜会老,唯有才学才能真正留住君王。 “只要你活着,什么都答应你。”武则天抱着夜卿若,抿着嘴唇,眼睛里有些犯湿。 人都到了这个时候,既然还惦念着别人。 真是个傻丫头。 “陛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夜卿若忍下了自己嘴里泛起的酸苦味道,强压下了胃里不断翻涌的火烧一样的疼痛,断断续续的说着,脸上面色土灰,还想逞强的笑着安抚武则天。 “我的名字叫武曌。”武则天看着明明难受,却还是不想让人担心,硬扛着的夜卿若,声音柔和。 “适合你。日月当空。高高在上。不过难免孤单。”夜卿若的身体开始冷的打颤,脸上白色透明的像水泡似的,一粒一粒的看起来格外吓人。 “是啊!高高在上,很孤单,所以你要陪着我。”将夜卿若小心的抱在了怀里。 想用自己身体的温度,给夜卿若温暖。 可是毫无疑问那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陛下,国师来了。”王喜小声的在武则天后面说。 随着一阵冷风,依然是白色书生装的国师从面匆匆而入。 “琰,卿若她很冷……”武则天咬着牙,抬头不悦的看了一眼琰。 平日里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武则天很少在国师面前露出这种不快的神情。 可是现在她怀里的人随时会死,没错,是死啊! “国师,您先把披风披上。”王喜看出武则天的表情不大对劲,连忙拿过原本是给武则天准备的披风,给国师披在肩膀上。 琰将披风往自己身上拢了拢,才重新走向了坐在炕上搂着夜卿若的武则天。 “陛下,你先放开宁妃娘娘,让臣看看。”琰叹了一口气,想从武则天的怀里接过夜卿若。 武则天是皇上,是武世皇朝的主子,不管多疼爱一个人,也不过是个妃子,妃子在得宠,在武则天面前也只是个臣而已。 一个主子这样抱着个臣子,在怎么也不好看,更不好说。 “都这会了,还什么放开不放开的,你快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武则天脸黑了下来,声音不自觉的上扬。 琰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胃隐隐的犯疼。 明知道夜卿若这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下毒,故意死在武则天面前。 可是看到武则天那心疼的样子,她还是想要出手救夜卿若。 “陛下,我死之后能让把我的尸体送出宫,顺流而下吗?”夜卿若的声音明显虚弱到了,不将耳朵贴近她的嘴边,就听不清的地步。 国师,你动作快点啊! 难受死了,你别说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也应该清楚时间越久,越容易有错漏,何况在拖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假戏真做就惨了。 自己还没活够呢! 自由很重要,但是想要自由首先要活着啊! 若是人都死了,还说什么·狗·屁·自由啊! “你不会死的,乖,不要胡思乱想。”武则天紧紧地将夜卿若抱在了怀里。 “朕是天子,不会让你死的。你还小,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外面有很多地方的小吃,你还没吃过,你不是很喜欢做稀奇古怪的吃的么?蛮族送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只要你好起来,都给你!前几天你说你喜欢吃芒果,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了。等你好起来就能吃到了。你喜欢吃娘亲做的饭,我现在就下旨让你娘进宫陪你住,每天都让她给你做饭吃,你不喜欢看到上官婉儿,我立刻把人送去冷宫。你喜欢吃莲花糕,我不再限制你,你顿顿都在可以吃,直到你吃腻,好不好?”武则天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抱着夜卿若的手都在抖。 琰因为武则天的话,走上前,想要将武则天拉开。 武则天刚刚的话里自称变了,而且字里行间都是对夜卿若的在乎。 武则天的疼爱是真,武则天的让步是真,就连武则天的对夜卿若的心,已经十分明显。 “陛下,宁妃娘娘已经没气了。”琰看了一眼呼吸已经消失,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却还被武则天紧紧抱着的夜卿若,颇为无奈的说着。 夜卿若身上的毒,最好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吃下解药,耽误的时间越久,对夜卿若身体的伤害就越大。 可是眼下武则天完全就不肯接受夜卿若死的事实,死死的抱着夜卿若的身体。 别说是先给夜卿若喂下解药,和假死的药了,就连让武则天放开夜卿若都是个难题。 “国师,你可以救她的,你一定可以救她的。”武则天小心的将夜卿若放平,然后转过脸看着国师,眼里尽是祈求。 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愿意平视自己,愿意真诚的对自己,为什么自己还是没有保护好她呢? 自己之前还问她,难道自己不能保护她么? 没想到时隔几日,她就这样用血淋漓的事实告诉自己,就算自己贵为天子,自己一样还是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自己不是不知道安冉在这后宫里是什么居心,也不是不知道安冉在暗中做些什么,只是一直觉得不过小把戏,想要等,等到连根拔除的那一天…… 没想到自己却搭上了夜卿若的命…… 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第41章 身亡(2) “陛下,你让宁妃娘娘安心的走吧!宁妃娘娘那么善良,也不想看到你如此难过。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呢!宁妃娘娘的后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妥善处理的!”国师从下午就陪在武则天身边,把风露阁的人都遣走了,就她自己一个人守在门口,终于在深夜忍不住对依然守在夜卿若身体旁边的武则天开口。 “风露阁的人一个不留。安冉国师你带下去审问,审完了将人做成蛊尸,日后还有用处。发一封治罪公函给哈米国,看看他们要如何。上官婉儿就赏给太子吧!以贵妃之礼下葬宁妃,重赏元帅。就按照宁妃说的处理她的尸体吧!朕累了,去藏雨轩歇息,明日早朝免了。”武则天很是疲惫的放开了一直握着的夜卿若的手,站起了身,很是颓丧的走了,再没有回头看一眼炕上的夜卿若。 她死了。 临死还想离开这里,那自己就随了她的心愿。 这后宫里又安静了,再也听不到那样欢快的笑声,再也吃不到那个为自己而做的饭菜,再也没有人能和她一样真挚的对自己了。 武则天任由王喜扶着自己上了龙撵。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藏雨轩,怎样躺在藏雨轩寝殿的床榻之上的。 屋子里到处都充满了她的气息,被褥上都是她的味道,好像她还在这里,还是那样拘束害羞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已经宽衣就寝。 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一脸羞红的坐在梳妆台前,不肯上床睡觉。瞌睡的一直点头,醒来偷偷的瞄着自己,见自己已经闭上眼睛,才慢吞吞的挪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拉过被子,钻到被窝。 那样可爱又有点笨拙的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万雨墨么? 武曌会记得你的名字,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这后宫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完全不在乎在多些。 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定会送人去陪你,那些害过你的人,我会一个一个送过去。 黄泉路很冷,很黑,我记得你怕黑的,我会让国师为你点燃烛火,为你照亮前面的路。 你不喜欢这后宫牢笼一样,我不会为你招魂,不会强制把你的灵魂留住。 我会等,会等你再世为人…… 到时我定会让国师寻到你,再次将你得在身边,好好爱护疼惜。 那个时候,我定会让你看到武世皇朝的盛世。 那时的后宫再不会聚集这样多的势力,不会让你如此委屈的不能随心所欲。 你的藏雨轩我会为你留着…… 等你回来…… 国师的脸在风露阁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显得格外苍白。 陛下你怎能如此? 为了一个妃子,你要处死这风露阁所有的人…… 就算你从来不介意背着暴君的名头,可有些事大可不必如此啊! 不管你是多么的喜爱夜卿若这个人,她也不值得你如此啊! 她的死,是给你个好由头,发难哈米国,这也是夜卿若的本意。 最大限度的用她的死,她的离开,给陛下争取利益。 为什么自己知道,心里还是如此的难过。 不是自制力强,早在看着武则天那么悲伤的拉着夜卿若的手,眼睛湿润的时候,就说出了实情。 “紫寻……”国师从袖子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用死灵森林中一百只火羽兽才能炼制出一颗,让人吃了可以和死人一样,没有呼吸和体温的假死丹拿来出来,掰开了夜卿若的嘴,放了进去。 那丹药入口就化,化为红色的液体,国师轻轻的拖起夜卿若的脑袋,微微往上,就见那已经化为液体的丹药顺着夜卿若的流入了嗓子后,才重新将夜卿若放平躺在炕上。 可国师没有给夜卿若喂下毒蜂粉的解药。她很清楚就算吃了那假死丹药,夜卿若看上去与死人无异,但是还是知道身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那毒蜂粉的毒,带来的好像从五脏六腑开始往外着火一样的剥肤之痛,还是存在的。 国师存心想小小的报复一下夜卿若,她想让夜卿若也感受一下疼痛,哪怕这种疼痛不是心疼,而是药物所致。 “国师。”紫寻鬼魅一样的身影才风露阁正殿没有烛火的地方闪了出来。 紫寻的眼睛一直盯着看,炕上的主人,夜卿若。 她虽然是个蛊尸,可是也正因为她是蛊尸,所以她比任何都要清楚,夜卿若没有死。 她身上的血火热,那是属于炕上看不出是活人的夜卿若的血。 如果夜卿若死了,她身为夜卿若的蛊尸,她也会化为一滩血水。 但是她没有。 那个制作了自己的人,笑得还是那么温和,她将自己的骨肉剥离身体的时候,也是如此笑。 刚刚她看着主人,给主人喂药的时候,也是如此温和的笑着。 这个人对主人而言,是朋友还是敌人? 紫寻不懂! 她对以前的事没有记忆,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就是自己的骨肉皮肤都被剥离了身体,透过那恶臭的让人反胃的黑色药水,她看到自己只是一具白骨,泡在那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的黑色大缸里被火煮着,不断的有各种虫子往自己骨头里爬,又麻又疼…… 就连这种脸也是后来身体开始重新长出了皮肉,国师觉得自己的脸长得不合她的审美,被国师像做人偶一样,用刀子削了不知道多少次,眉眼都是按照国师认为的漂亮,重新被国师像画画一样,来回反复的用刀子划花,然后拿着不知道是尺子,还是匕首的东西,比着自己头骨因为没有皮肉,而重新长皮肉,长出眉眼的地方,硬生生按照国师的审美位置,长出的完美比例。 紫寻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算不算漂亮,可是她很清晰的记得,为了自己可以长出国师满意的模样,自己这张脸国师用的时间,比自己身体重塑的时间,要多了几倍。 国师把自己送给主人的时候,和自己说,她只是一个制作者,每天自己喝下去血的人,才是自己的主人。 开始自己以为那个人是个男人,否则为什么国师那么在意自己长成什么样! 可当自己见到自己主人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那只是个小女孩。 一个笑起来清清冷冷,总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却又人前率真可爱的女孩。 自己才活了一个月,很多东西还不懂,主人似乎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主人拿了还多书给自己看,奇怪的是自己记性出奇的好,那些书很快就被自己看过了,并且牢牢地记住了。 主人说,自己要在有限的时间尽量多学东西。 因为身体特殊,所以自己不用睡觉,几乎除了主人唤自己,自己基本都躲在藏书阁看书。 藏书阁的书看完了,主人就让自己去制作自己的那个人那里,在那里看书,学习。 用膳的时候,自己去御厨房学习做饭做菜,自己不大明白为什么主人要自己做这些,可是她是主人,她让自己去做,自己就要去做,身体无法反驳,内心隐隐有一种感觉,主人让自己做,自己就要去做。 主人说有一天她会带自己离开这个笼子,自己不懂,这是皇宫啊! 是武世皇朝很多人求之不得住进来的地方,为什么主子说这里是笼子。 主子说她想回家,可是主子又说她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每次这样说的时候,主子的身上都有着一层水汽。 主子说国师会帮她的,哦对国师就是那个制作自己的人。 可是现在怎么看,这个国师都不像是会帮主子的人! 自己虽然看到这个制作自己的人,就头皮发麻,手脚不听使唤,但是,自己要不要杀了她呢? 她好像没有想要救活主子的意思! 刚刚她给主子吃了什么? 她给主子吃下去那个东西之后,主子的那微不可见的呼吸就消失了。 主子说自己要守在她身边,什么都不要做,可是自己真的要什么都不做吗? 紫寻眼中闪着无措和迷茫。 国师知道紫寻知道夜卿若没有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身为蛊尸的制作者,蛊尸对她有天生的恐惧。 可紫寻对她敌意更甚,是因为炕上的夜卿若吗? 果然动物的直觉很敏锐,大概是察觉了自己没有给夜卿若解药吧! 夜卿若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能把一个蛊尸教成这个样子,对我的畏惧和对你的忠心,可以成为正比,不错啊! 但是你要知道,就这点小手段,到了死灵森林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死灵森林走出那里的人,必定身怀绝技,但是走入那里,又能活着走出来的人,近二十年来只有自己一个。 自己五岁被父亲走入死灵森林,用了八年的时间,才从那里走出来。 之后就只听说有人走入了死灵森林,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出来。 夜卿若既然你渴望自由,想要离开这皇宫,那我就帮你。 你想要力量,想要活命,想要自保,那帮你。 只要你对陛下忠心,只要你赤心报国,不管多难,我都会助你一臂之力。 第42章 离别 夜子辰接到了圣旨,宁妃病逝,以贵妃之礼下葬。 上官玉听到消息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夜子辰面无表情的接旨谢恩,送走了宫里传旨的公公,王喜的徒弟小欢子就带着一队人马,送来了武则天的赏赐。 夜子辰依然接旨谢恩,脸上没有悲喜。 小欢子把武则天的赏赐留下,带着人回宫交旨。 夜子辰命人将大门关好,就要往内堂走。 国师坐着马车来了,驾车的人正是紫寻。 “姥爷,国师求见。”一个家仆追在夜子辰身后。 “快请。”一听是国师来了,夜子辰连忙收拾了心情,大步而出,迎到了门口。 “元帅何必如此客气。”琰依然脸上还是那温和的笑意。 “不知道国师怎么有时间,贵足踏贱地。”夜子辰看了看四周,家里的仆人都了然的连忙将大门关好。 “我是受人之托。”琰回头看了一眼紫寻,紫寻从马车里背了个棺材出来。 “宁妃娘娘想要顺流而下,回归自然。陛下已经准了。我特带娘娘来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国师笑了笑。紫寻已经将棺材背入了帅府的铁瓦银安殿, 夜子辰一愣,一个看起来十分娇弱的女人,既然可以背动那样的棺材,那棺材里的人定然是自己的女儿夜卿若,夜卿若的身形可是和这个背着棺材的女孩相比之下,差不了许多,加上那厚重的棺材…… 这个背着棺材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竟然有如此气力。 陛下竟然准了卿若的尸体随波逐流,那么那贵妃下葬的是什么人? “你们有话快说,说完了,我们还有走。宁妃娘娘不适合多做停留。大人你是懂的。我这忙了一夜还没有吃饭,不知道能不能像元帅讨一口饭吃呢?”国师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夜诚,带国师下去用饭。”夜子辰知道这是国师在给自己时间和自己女儿说话。连忙叫来家里的管家。 “国师请……”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弯腰行礼,在前面为国师引路。 “嗯。前头引路。”国师后头扫了一眼棺材,跟在夜诚身后走了。 “你也下去吧!”夜子辰看着还在旁边站立着的紫寻。 “紫寻不能离开主人。”紫寻看了一眼夜子辰,退了两步,闪身躲在了大殿内的阴影处。 虽然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在外面行走,但是身为蛊尸,她还是无法违逆本性,无法喜欢阳光。 夜子辰没有说什么,用手将棺材盖推开,女儿长发束起,身上是白色的书生装,并不是女儿平日里穿的宫装,显然是出宫之前换过了衣服,将之前女儿给自己的药瓶,从袖管里拿了出来,让药瓶的瓶嘴对着夜卿若的嘴,轻轻掰开了夜卿若的嘴,将药瓶里的液体倒入了夜卿若的嘴里。 只听到夜卿若肚子里咕噜噜的一叫,一口气上来,猛然从棺材里坐起,狂咳不止。 咳嗽了好一会,才平息了下来。扶着棺材帮站了起来。 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夜子辰,才缓缓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挨千刀的国师,既然没有给自己吃毒蜂粉的解药。 不过时间紧迫,来不及说太多。 “父亲,我没有时间和你多解释什么。总之放心,我一切安好。替我告诉母亲。不要太过悲伤。女儿要走了。这里虽然是女儿的家,可是女儿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日后再见,怕是女儿已经改头换面了。父亲一定要记住女儿那天和您说的,不管上官家发生了什么,您都要为了我们夜家,明哲保身。当年上官仪触怒圣严,多年陛下不曾追究,不是忘却,而是还不到时候,现在陛下已经因为上官婉儿而动了杀心。很多事情是已经无法避免的。您现在能做的不是去挽救什么,而是不要被牵连。”夜卿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卿若,你这是……”夜子辰拉住了女儿的手。 这孩子说这话明明就是已有所指,她到底知道什么? 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陛下一直不曾提及当年岳父上官仪和先帝拟旨废后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的人更是少又少。 这孩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上次在宫里说话匆忙,这孩子忽然就翻脸了,也是因为自己提及了想要扶持上官婉儿,婉儿那孩子聪明机敏,可以在后宫里帮自己的女儿,但是这孩子似乎对上官婉儿十分厌恶。 现在又说这次陛下对上官家有了杀心,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卿若这次失忆之后,和以前大不相同。说话总是另有所指,别有深意。 “没什么。记着我说的话。只要夜家对陛下忠心,夜家的荣华富贵滔天权势,指日可待。我不能在这里多留,会引起别人疑心的。我就不去见母亲了。父亲,日后我定会回来的。只是到时候,或许,我们父女两,也只能是陌路了。”夜卿若苦笑。是啊!自己诈死,必然就是要重新有个身份,和夜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既然回来了,我们全家隐居山林,平凡度日也就是了。爹怎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流落在外。”夜子辰老泪纵横。这个孩子太过懂事,懂事的让自己心疼啊! “父亲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女儿真的要走了。免生祸端。”夜卿若看着夜子辰,浅浅的一笑,转身迈步就往外走。 “卿若……”夜子辰唤着女儿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女儿往外走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女儿这一走,日后,怕是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父亲,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夜家的富贵荣华,我都会为您保住护好。和娘在努力生个弟弟吧!”夜卿若顽皮的一笑,背对着夜子辰,鼻子酸酸的。她知道自己这一走,这夜府在不是她的家,严父慈母都不是属于她的了。以前不是,以后更不是。夜卿若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紫寻,去唤国师。我们该走了!”夜卿若说着,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又爬进了棺材,顺手自己将棺材盖盖了个严丝合缝。 “卿若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拗啊!为什么一定要走呢!我们可以避世啊!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你一个姑娘家去了外面,你让爹娘如何放心!你还在记恨爹当日把你送入宫里么?”夜子辰站在棺材旁,用手扶着棺材盖。 “父亲,我既以入宫,就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诈死已是欺君,难道还要把父亲母亲牵连吗?卿若不孝,不能在后宫里为母家争得平安富贵,但是卿若请父亲原谅,也请父亲相信,卿若他日归来,定会不负了父母养育之恩。不要在让母亲和上官家走动了。免得被殃及。”夜卿若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下来,强迫自己冷静。 如果她所料不错,武则天很快就会动上官家。 想要避及此祸,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远离。 现在撇清关系,只会引来人的猜疑,但是疏离还是可以的。 借着自己死的由头,不和上官家来往。 武则天念及自己刚刚死去,母亲悲伤,也不会太过深究。 “国师,卿若就交给你了。”夜子辰知道有些事自己无法插手干预,例如现在。 自己的女儿诈死,国师不但没有告诉陛下,反而暗中伸出援手。 可见国师和女儿关系非常。 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相信国师,把女儿托付给国师照看。 相信女儿的话,等女儿回来的那天啊! 自己是个没用的父亲,不能保护自己的儿女! 让自己的儿子战死沙场,让自己女儿入宫,却不得不诈死远走他乡…… “元帅客气了!这是琰应该做的。元帅放心,卿若就交给在下吧!元帅就不用送了,我们这就走了!”国师说着看了一眼紫寻,紫寻将棺材再次背起,往门外的马车上去了。 “元帅,我不知道宁妃娘娘和您说了什么!但是不管说了什么,您都要记着,宁妃娘娘以死,您的女儿已经死了。日后见到的人就算长得和宁妃娘娘如何想象,也不要冒认了!”国师走到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 夜子辰点头,站在铁瓦银安殿的门口,没有在往外送,只是目送着国师上了马车,那个叫紫寻的少女驾着车走了。 夜子辰回到房里安慰了夫人,一个人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里,头脑里乱七八糟的都是女儿临行前的话。 他知道女儿失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国师也一再的和说她,现在的夜卿若不是以前的那个夜卿若。 现在这个夜卿若不仅有心思,而且有智谋,性情更是和以前大不相同。 没有女儿的刚烈,也没有女儿的那一身张扬的傲气,多了恃才傲物的冷漠,也多了一丝淡若清风的清冷。 无论看人做事,都比以前成熟,身上多了说不出的忧郁和看透世事的悲凉,她明明是在笑着,可是自己却觉得她的眼中有泪,心中有苦。 第43章 蛊尸也温柔 “国师,这顺流而去会到哪里?”夜卿若坐在船头,看着越来越急的水流。 自己现在和国师一样穿着书生装,不同的是国师头上带着书生的帽子,而自己只是把头发高高的束了起来。 已经在水上飘了八天,每天吃的也不过是干粮,咸肉,吃的夜卿若看一眼都觉得没胃口。 “死灵森林。”琰继续啃着手里的冰冷硬的和石头一样的干粮,和腌制好的咸肉块。 看着琰,夜卿若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个人真的是国师吗? 在宫里自己可是听说国师是个极度挑剔的人! 这个大口啃着干粮,嚼着一咬都能吃到咸盐,黑不溜秋的肉块的人,不会是只是和国师长得一样的人吧? 同样的对话这八天,每天都会上演一次。 但是一直都没有到国师口里的那个死灵森林,夜卿若都开始有点怀疑国师话的真假了。 “你不能在叫夜卿若了。宁妃娘娘已经死了。”国师如常的吃着东西。 “那我还是叫万雨墨吧!”夜卿若翻了个白眼,接过紫寻煮好的热水。 这几天下来,夜卿若第一次觉得身边带着蛊尸还是好的,生活起居一应俱全的照顾的十分妥帖。 “不行。那不是属于这里的。你叫那个名字,说不定哪天发生什么异变,你就消失在空间缝隙了。”国师好像在说什么根本就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一句话就让夜卿若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闭上了嘴。 “那就叫云静吧!”夜卿若托着下巴看着水面激流,幽幽的开口。 是么? 自己已经不在是万雨墨了,也不能叫万雨墨了,因为身体不是万雨墨的,万雨墨不属于这里,这身体夜卿若的人生也结束了。 为了开始新的人生,就要换一个属于这里的名字么…… 想想自己还真是可怜啊! “好一个云静。有几分味道!希望你真的如名字一样,能隔岸观火,参透世事。”琰回头看着夜卿若,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温柔。 这女人果然不是凡夫俗子。 如此脱离红尘的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个悟道出家的人。 自己已经开始期待,她从死灵森林走出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个时候陛下在见到她,一定会惊艳一番。 “紫寻,以后我叫云静,叫我小姐吧!不要主人主人的叫。在外面,不方便,让人听到了,会对你的身份有疑心的。”夜卿若叹了一口气。 “是。小姐。加些冰糖吧!”紫寻点头,从小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抱着的是在宫里,夜卿若喝茶必不可少的冰糖。 虽然在现代冰糖随处可见,可是在武世皇朝,只要达官贵人才能吃到如此稀罕的东西。 看着紫寻拿出来的冰糖,琰眯起了眼睛,如果她没看错,那个纸包的纹样,是武则天特意赏给夜卿若作画的,那纸张的左下角印着浅粉色樱花。 武则天知道夜卿若喜欢樱花,所以夜卿若宫里物件都被落上樱花的图案,那是别的宫里没有的殊荣。 “冰糖?”夜卿若皱眉看着递给自己的冰糖,又疑惑的看了琰一眼,才将视线又落在了紫寻身上。 看琰的反应,这不是她嘱咐的,那就是紫寻自己准备的了! 她可不记得她的那个什么都要吩咐才会做事蛊尸,什么时候可以自行思考了! “我看到国师炎守宫的人准备干粮和咸肉,要一点水分都不能有。所以就偷偷在御膳房把冰糖都收了起来。主人喜欢吃。”紫寻低着头不敢看夜卿若,诺诺的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不会告诉主人,她是因为看到国师准备的食物,小心思的想也给主人准备吃的,可是她想来想去,觉得主人还是比较喜欢吃冰糖,所以就将宫里所有的冰糖都收了起来,用纸包好,带在了身上的包袱里。 那日出宫的时候,直觉告诉她主人没死,所以她就将那个装着冰糖的包袱也带了出来。 本来只是想哄主人开心的,没想到真的有用处了。 主人苦着脸吃了八天的干粮和咸肉,一直不见笑,她很喜欢主人的笑,干净清爽,像极了夜晚的月光。 所以她才会将冰糖拿出来给主人。 “紫寻,你在说谎。”夜卿若,不,是云静。她冷了脸看着紫寻的眼睛里闪着不悦。 她不喜欢人欺骗,而显然紫寻在说谎,紫寻的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 这点事情她还能不懂么? “你何必为难她。她也是为了你。”琰有趣的看了看紫寻,又看了看云静。 自己做了很多的蛊尸,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思考的蛊尸。 而且还会为讨好自己的主人。 这个蛊尸似乎有点不一样,是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万雨墨改变了她么? “紫寻,以后就要你我相依为命了。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在没有我可以相信的人了。所以你不能对我说谎知道吗?这冰糖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静拉住了紫寻的手,耐人寻味的看着紫寻。 这个紫寻如此看确实长得比以前耐看了,五官也更精致了。 虽然说是蛊尸,可自己还没有问过国师,这个蛊尸有什么能力呢! “紫寻喜欢主人笑,每次主人吃冰糖都会笑,所以才会把冰糖都收了起来。”紫寻说着,她说着实话,却还是小心的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心思,不能让主人知道,至于所原因她并不知道,野兽的直觉素来很准。 她不是人,她是蛊尸,是没有主人的血就不能活的蛊尸。 她依附着主人而活,而主人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她在没有相信的人,主人同样信任着自己。 为了主人,她会变强,为了主人,她会努力去学习新鲜的东西,为了主人,她会尽力吸收外界的力量。 “傻孩子!”云静她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看着紫寻,将紫寻递给自己的冰糖拿了一块放到那碗热水里。 “再有两天,就到死灵森林了。这两天路上怕是不平静。不要生火。”国师笑着。距离死灵森林越近,就越不平静,四面而来的危险就越多,不只是这个世界上的活物,还有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妖魔。 死灵森林本来就是处在人,鬼,魔,妖,神五界的中间。 自己也只是走过了人间路,当年才走出了那死灵森林。 听死灵森林里有了灵气的植物和动物说,死灵森林里有五条路,进去历练的也不只是人,还有魔和妖。 人进了死灵森林若是走出来的路,不是人路,那么走哪了哪条路出来,就会归属于哪一条路的类别,如果人走了鬼的路,就算走出了死灵森林,也会变成有着人的身体的恶鬼,若是走出死灵森林的是魔的路,就会变成人间魔鬼,走了妖的路离开死灵森林,就会成为妖怪。 多少年来,死灵森林神的路,不曾被人发现,更没有人走过。 至于这条路到底有没有都成了一个谜团。 正确来说,她们其实已经开始进入死灵森林的边缘了。 都以为死灵森林是一座森林,其实那只是一个统称而已。 死灵森林面积之大,不是没有去过死灵森林的人可以想到的。 这片水域的尽头就是死灵森林的出口,只是那边的出口可不是谁都能走的。 就算想以太阳和月亮为辨识方向的参照物,但是在死灵森林里,每年里有六个月是黑昼,六个月是白昼。 黑昼的六个月里,死灵森林里没有光的存在,死灵森林的动物,植物,还有前来历练的人都只能依靠野兽的直觉活着,为了不被比自己强的生物杀死,成为对方的猎物而努力活着。 白昼的六个月,太阳暴晒,死灵森林里不管是什么生物,都努力的积攒养分,堆积食物,寻找很快就会来到的六个月黑昼的栖身之所。 与其说是在死灵森林里磨练,不如说是在极其恶劣的环境里一边生存,一边寻找对的路,走出死灵森林。 很多进去死灵森林的磨练的人,都无法走出死灵森林,不是死在了死灵森林里,就是在死灵森林里迷路,或者选错了离开死灵森林的路,然后在那条不应该是人走出死亡森林的路上,被植物,或者其他的非人类生物蚕食了。 “对了,紫寻你是怎么把水弄热的?我没看到你生火啊?”云静一听国师所说,才反映过来,这一路过来八天了,自己每天洗漱的水都是热的,喝的水也是热的,吃的东西也有些温度。可自己却没有注意到紫寻生火。 “笨女人。”琰难得没有形象的吐槽。 夜卿若就没发现自从离开了皇宫,紫寻就不一样了吗? 气息变得不在污浊,头脑也清明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按照命令办事的蛊尸。 一定是与外界什么产生共鸣,才会如此。 或许准确的说是自从上了船,来到这条和死灵森林相同的河里之后,紫寻就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她做事情有条理,有思想。 她递给自己的干粮,咸肉,还有水,都是冷的。 而递给夜卿若的干粮是温的,咸肉暖的,水是热的。 都是入口温度刚刚好,拿在手里不烫,吃到嘴里的温度也刚好合适。 第44章 水中异物 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就将水烧开,然后在迅速将水的温度降下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蛊尸能做到的事情…… 夜卿若不知道是迟钝,还是真的没发现,反正她是理所当然的。 每天洗漱的水自己都是冰凉刺骨的,而夜卿若木盆里的水都是冒着热气的。 琰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待遇。 琰特意留意观察过,紫寻在给夜卿若的食物之前,都会现在自己的手里捂一会,然后才将手里的食物小心的掰成小块,递给夜卿若,若是夜卿若皱眉说自己不想吃,紫寻就会拿出个瓷碗,将干粮捏的碎成粉末,然后将咸肉也捏成粉末,倒水半碗水,小心的用勺子搅拌均匀,端给夜卿若,小声的哄劝着:“主子,多少吃一点,一点不吃哪能行呢!您解毒的时间往后托的有些久,身体难免会受到损害。您不吃东西,身体会吃不消的!” 琰知道,紫寻这话一半是说给夜卿若听的,一半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给夜卿若解毒是在上了船去死灵森林之后,才将解药给了夜卿若。 要说这夜卿若也真是不知道是胆大过人,还是太相信自己了,既然在没有解药的前提下,就敢对自己下毒,而且还在最后下了那么大剂量的药。 一直都没有给夜卿若解药,只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会忍不住那如火烧一样的疼痛,和自己开口。 可最后自己还是没有撑过夜卿若的硬性子,在她隔日就会毒发身亡时候,将解药给了她。 夜卿若一脸风轻云淡的将解药吃了,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懒懒的坐在船舱里,看着河两边发呆,两个眼睛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紫寻只要一小心翼翼的端着,碗里被弄份细末的干粮和咸肉加了热水弄成的糊糊,递给夜卿若,夜卿若就算在如何不想吃,也会浅浅的笑着,接过来,一点不剩的都吃掉。 可能就是看出来夜卿若这点了,所以只要夜卿若不想吃东西,紫寻就会如此。 在这船上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河里的生物就算抓到了,也没有调料可以做着吃。 “国师,我家小姐身体弱,不吃热的,这天寒地冻,身体怎么受得了。”虽然是在船上,可是紫寻还是往前挪了一步,将夜卿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毫不让步的瞪着国师。 已经十一月份了,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这河里却不曾结冰,可见水流之急。 “你不想你家小姐有危险,就乖乖的听话。”国师冷森一笑,又扭过身看着船的前方了。 这船上只有她们三个人,国师一直是掌控船方向的人,虽然夜卿若也没有看到国师除了一直坐在船头,还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国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船在不断向着有一个方向行驶。 “紫寻,两天而已。没事的。”夜卿若笑着拉住了紫寻的手,示意紫寻坐回去,不要和国师吵。 紫寻白了一眼国师,安静的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这里不能有热气。不然没等到死灵森林,我们就先死在这里了。”国师颇有感触的说。 冷天,温度对于死灵森林的生物来说,就和鲜血一样具有诱惑力和刺激感。 “嗯。”夜卿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不管多苦都要走下去。 只是吃的不顺口而已,能有多难。 夜卿若的眼睛又一次落在了河水里,这河水也甚是奇怪。 之前一路走来,这河水还是清澈见底,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底砂石,就连来回游水的水中鱼虾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越往前走,这河水就越是浑浊,现今河水已经漆黑一片,不要说看清河水里有什么,就是连河水用手舀起都是一捧黑如墨汁的颜色。 夜卿若有些出神的用手捧着那乌黑的河水,呆呆的看着出神。 一个带着吸盘的触手的软体蛇一样的东西,缠上了夜卿若的捧着河水的手腕。 冰冷的触感,让夜卿若瞬间回神,浑身因为迅速下降的体温而冷的打颤。 这是什么情况? 是蛇么? 不对,蛇身上有了鳞片,不会这么光滑…… 夜卿若来不及呼喊出声,对方的速度比她的反应还要快,只是一瞬间,就将夜卿若拉入了河里。 噗通的一声落水声,让国师回头,紫寻也注意到了船体一轻,夜卿若落入河里,踪迹皆无。 琰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自己是已经来过这死灵森林的人,不被这里接受了! 看样子只能送她们到这里了! 至于夜卿若能不能活着进入死灵森林,就看她的造化,能不能过这一关了! “紫寻,我该回去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主仆了。我不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也不要问我。我们就此别过了,希望我们还会再见。”国师轻笑一声,站了起来,起身跳到了这条船后面一直拴着的小船上,小船调转方向往回去了。 只留下紫寻一个人在船上,这船不往前走,也没有往回走,就这样停在刚刚的位置。 紫寻是蛊尸不能入水,她只能干着急的等在船上,希望她的主子可以尽快平安归来。 水下,夜卿若被冷水沁了几口,鼻子耳朵嘴在她被拽入水里的时候,都在无防备之下进了水,呛水的窒息感让夜卿若又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可是那种身体无力,又力量相差悬殊,无法自救,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同时也让夜卿若一瞬间的慌张之后,冷静了下来。 拽自己进水里的是个什么东西,对方想做什么? 是像国师说的,想吃了自己么? 如果是吃了自己,那么自己要如何才能自保呢? 自己来死灵森林磨练自己,可不是为了被吃而来! 自己是为了知道如何自保而来,更是为了以后可以自由生活而来。 夜卿若胡思乱想间,就感觉自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卷了起来,很多个像蛇一样的东西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夜卿若睁开了眼睛,河水依然乌黑一片,可是接着微弱的光,她可以到这是个洞穴。 卷着自己的东西…… 看清了卷着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之后,夜卿若很没骨气的张开嘴,在把自己缠的像个粽子一样触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对方显然被夜卿若的动作吓着了,被夜卿若咬着的触手缩了缩,其他的触手更加用力的将夜卿若缠紧。 鱿鱼! 而且是超级大号的鱿鱼! 不对,这东西应该叫章鱼! 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只是小的鱿鱼是用来吃的,这巨型的鱿鱼是用来吃人的! 本质区别相差太大。 无脊椎动物,太可怕了! 谁来救救我…… 夜卿若发现自己根本就敌不过这鱿鱼的力气,身上没有任何利刃,就算有,估计也没等自己杀了这个鱿鱼下菜,自己就已经成了对方的口中餐。 这个满身乌黑的鱿鱼,并没有将夜卿若吃了的意思,只是用自己的触手卷着夜卿若,来回的在水里甩来甩去。 夜卿若被甩的晕头转向,来了武世皇朝三个月,她还是第一次有了在现代晕车的感觉。 被甩的七荤八素,胃里翻江倒海。 夜卿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可以在水里呼吸如常,双眼也可以正常看到东西。 等鱿鱼甩够了,停了下来,将夜卿若放了下来。 这个洞窟里的光亮来源自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 这大概就是书上常说的夜明珠吧! 夜卿若看着那个珍珠,心里唏嘘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鱿鱼不吃了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鱿鱼为什么抓自己。 可是这个鱿鱼看起来有点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卿若总是觉得这个鱿鱼的脑袋一会像个人脑袋,一会又变成了鱿鱼的脑袋。 一定是刚才被甩的七荤八素的,所以现在还晕头转向。 不然自己怎么会把个鱿鱼脑袋,看成人脑袋呢! 夜卿若不断自己安慰自己,既然这个鱿鱼现在没有要吃自己的意思,那自己要赶快找个机会逃出去。 不然谁知道这个鱿鱼什么时候肚子饿了,就把自己吃了呢! 夜卿若后背紧紧地靠在洞窟的墙壁上,一点一点蹭着往外走。 巨型鱿鱼那两个犹如篮球那么大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动,看着夜卿若的动作。 那奇怪的嘴巴正因为夜卿若的动作,往上咧着,好像在笑。 不过这些夜卿若完全没有看到,她背对着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扔在洞窟了,就自己瘫软在洞窟里的巨型鱿鱼,聚精会神的让自己的动作轻一点,在轻一点的往外挪动身体。 洞窟里忽然卷起了沙土泥浆。 夜卿若以为地震了,回头一看洞窟里的那个巨型鱿鱼,正在发出痛苦的哼叫,那是杀死活鱼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让夜卿若不寒而栗,两个臂膀紧紧地抱紧了自己,死死的咬着嘴唇。 那个巨型的鱿鱼在洞窟里翻滚着,八个触手胡乱且大力的甩打着洞窟的墙壁。 那好像轰雷闷响的声音,震的夜卿若耳朵发麻,两眼发黑。 本来还想慢慢逃出洞窟外面的夜卿若,两腿发软,一步都走不动了。 虽然那个鱿鱼把自己抓来的,可是毕竟鱿鱼并没有伤害自己。 第45章 契约 那个鱿鱼怎么了,为什么会发出那么痛苦的叫声,那种悲凉的声音,就好像随时会死,没有希望的声音一样。 夜卿若靠着洞窟的墙壁坐着,两个眼睛紧紧地盯着在洞窟里依然不听翻滚,打滚,哀叫,十分痛苦的巨型鱿鱼。 天那! 她看到了什么! 她遇到了什么! 这不是童话故事吧? 这不是神话里才会有的么? 夜卿若恨不得自己戳瞎自己的双眼。 刚刚的一切都不是幻觉,那个巨型的鱿鱼,它,它…… 她一头乌黑到地的长发,因为不断的翻滚,而沾染了地上的泥垢…… 那原本大的离谱的鱿鱼身体,正在急速的缩小,变成一个女人的*…… 没错是女人的身体…… □□,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八个触手还在胡乱的拍打地面,也在不断的缩小,消失…… 巨型鱿鱼终于不动了…… 它已然变成了个皮肤白到有些病态苍白程度,容貌却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夜卿若看到这一幕,瞬间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魔幻……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她既然那么冷静的,眼睁睁看着一个能有四五米大的鱿鱼,在自己面前蜕变成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女人…… 而且不管是身体,还是容貌,都和自己一般不二…… 这个世界还能更扯点吗? 让自己一个现代人被国师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算了,还让自己亲眼见证一个无脊椎动物变成了人…… 夜卿若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她捂着震得发疼的耳朵很胸腔,走到了那个趴在地上,十分狼狈,却又充满了诱惑,巨型鱿鱼变成的女人身边蹲下。 将自己身上的白色狐裘披风脱了下来,给那个巨型鱿鱼变成的女人盖在了身上。 鬼使神差的伸手将巨型鱿鱼变成的女人,那乌黑的及地长发往女人身后顺了顺,留出女人和自己一样的脸颊。 那个巨型鱿鱼变成的女人,长发已经被汗水湿透,脸上的泥污汗水都黏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个逃难的难民,可是女人歪着头看着夜卿若,和夜卿若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那张脸虽然和夜卿若一般不二,可是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夜卿若清冷,而这个巨型鱿鱼变成的女人,却带着妖艳的魅惑。 夜卿若叹了口气,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巨型鱿鱼会变成自己的样子,可是以前翻看的灵异书上说,有些生物有灵性,修炼到一定时间,就能摆脱原型,化为人形,有些东西可以自行修炼成人形,有些东西只能幻化人形,还有些东西,他们无法变化人形,就算已经修炼到了时间,也只能变为自己第一个接触到的人的摸样。 看来书上所说也并非都是凭空捏造的! “你叫什么名字?”夜卿若从自己身上拿出早就因为落水,而湿漉漉的帕子,那帕子还是武则天命人雪纱做的。 地上趴着瘫软无力的巨型鱿鱼变成的女人,好奇的极力抬头看着夜卿若,夜卿若拿着帕子拧了拧水,才轻轻的把女人脸上的脏污擦掉。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夜卿若嘟着嘴,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头疼了。让她和小猫小狗打交道,她很喜欢,她喜欢毛茸茸的温暖的动物,可是让她和个冷血动物,还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脾气,把自己吃掉的东西打交道,她是在心里有点怕怕的! “我可以走了吗?”夜卿若觉得这洞窟里的温度有点高,她身上原本湿漉漉的衣服,都已经干了。 见地上趴着的那个巨型鱿鱼变的女人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的看着自己,夜卿若索性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 “我叫夜奕。”巨型鱿鱼变化的女人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许是因为还不习惯她的双腿走路,所以走起路来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跌跌撞撞磕磕绊绊。 夜卿若回头看到那个自称夜奕的女人,短短的几步路,就摔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很固执的往前走着,心一软,往回走了几步,将女人扶住。 “我叫……云静。”夜卿若拉了个长音,她差点就说自己叫夜卿若,这三个月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现在让她换个名字,太还真的是很不习惯。 “我和你一起走。”女人的身体被夜卿若扶着,可是夜卿若却丝毫感觉不出女人身体的重量。 “你和我一起走?我要去死灵森林……”夜卿若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换。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和自己一起走……随时在吃了自己么? “夜奕,今日与您签订契约。以血盟誓,绝不背叛,守护主人一生。”女人说着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颤抖的用手沾了沾嘴唇上的血,在夜卿若的左手无名指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红光一闪,夜卿若左手无名指就多了一个血红的指环,指环上的纹路像薰衣草绽放的样子。 契约…… 夜卿若头晕的看着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笑自己命好,还是哭自己好像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个时候夜卿若还不知道,这个夜奕可不是平凡的化形的妖怪。 若是知道了,她一定信心十足的大笑着,往死灵森林出发的。 “主人我送你回船上吧!”夜奕看着夜卿若呆愣的样子,笑了笑,眉眼间尽是娇媚之色。 这个女人很有趣,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有着特殊的力量,估计也就因为这个,才能破解了自己身上的诅咒,长达几万年的岁月,自己被困在这泥潭深处的巨型乌贼身体里,无法挣脱,若不是今日这女人破坏了那个封印,自己会一直被困在那副卑贱的乌贼身体里,不知道多少岁月。 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无法报仇,不如就跟在这个女人身边,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哦。那个你吃什么?”夜卿若小心的问着。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个夜奕和自己说,她吃人,她就一百个理由也不能让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谁知道哪天她会不会饿了,就把自己吃了! “其实我可以不吃东西的。天地灵气是我主要食物!”夜奕被夜卿若问的愣头愣脑的。看到夜卿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夜奕就偷偷的窥视了一下夜卿若的想法。 知道夜卿若的想法之后,夜奕就更确定了,自己要跟在这个女人身边。 这个女人既然以为自己会饿了吃掉她…… 她是怎么想的出来的…… 怕是她连什么是契约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才有趣! “哦!那我们回船上吧!紫寻怕是极坏了。”夜卿若笑了笑摊手。 “那个蛊尸?”夜奕侧头看着夜卿若,这个女人倒是有趣,给蛊尸起的名字倒是很别致呢! “嗯。紫寻岁数小,你不要欺负她。”夜卿若担心的嘱咐了一句。紫寻算算也就的一个月多点,这个女人估计是个几百年的老妖怪了。 夜奕没有说话,手搂住了夜卿若的腰,身体轻盈的往上一窜,夜卿若只觉得一股凉风之后,自己已经站在了来时的那艘船上。 紫寻坐在船头,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夜卿若哪里知道,她在水里这一去,就是三十三天,因为她被夜奕一起带入了结界,结界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差了几倍之多。 这三十几天,紫寻微弱的可以知道夜卿若活着。 她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等,然后把四面八方而来,想要吞噬自己的妖魔鬼怪打跑打伤或者吃掉。 已经过了一次月圆,因为夜卿若不在身边,她没有夜卿若的血喝,她只能把想要吃她,而且她能吸收到自己身体里的妖魔化成血水,然后吃掉。 她发现如此,她身体有了变化,她的耳朵可以听到更远的地方,她的眼睛也可以看到更辽阔的地方了,就连身体的感知都变得格外敏锐。 她吃掉的那些妖魔的力量,都可以被她占为己有。 有了这一发现,在等待夜卿若回来的日子里,她越发勤快的和那些妖魔鬼怪厮杀。 她要磨炼自己的战斗技巧,只有这样做,她才能保护主人,如果自己够强,那主人就不会被水里的那个东西抓走! “紫寻,我回来了。”夜卿若站在船板上,笑吟吟的看着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傻在那的紫寻。 “主人……”紫寻扑倒夜卿若怀里,声音带着委屈和呜咽。 这三十几天来,她十分的不安,她时刻怕自己的主人就这样死在了水里那个怪物手里。 还好,主人终于回来了。 “紫寻,让你担心了。不过你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国师呢?”夜卿若摸了摸紫寻的脸,脸上透出担忧。 第46章 蛇窟 “主人被抓走国师就走了。主人,我都在这里等了三十三天了。这里有很多妖魔鬼怪,我身上的血味,应该是打斗留下的。主人你知道我不能下水,所以身上味道不大好,等到了陆地我洗洗就好了。”紫寻半真半假的说着。主人关心自己!真好。 不过千万不能让主人知道自己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做了什么。会被主人讨厌的! 一旁的夜奕看着这主仆两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冷笑。 这个蛊尸看来也不简单嘛! 一个蛊尸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过了三十三天,半个月就要喝一次主人的血才能活下去,不然就会化为血水的蛊尸,既然什么事都没有,还能打败想要吃了她的妖魔鬼怪? 这鬼话也就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小丫头相信! 明显这一身的血腥,不只是战斗而来,而是这个蛊尸把战败的妖魔炼化吸收了! “紫寻,她是夜奕。给她找身衣服穿,就算国师走了,我们也还是要去死灵森林!我要变强!只有我变得强大,才能自由。”夜卿若摸了摸紫寻的脸,又看了看前方那无边际的河水流向。 “夜奕跟着紫寻去船舱穿上衣服。”夜卿若看着依然裹着自己白色狐裘的夜奕。 夜奕没有说话,跟在紫寻身后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紫寻随手扔了个透明的结界,将船舱里面和外面的声音隔离。 这是之前晚上在船上睡觉,夜卿若总是因为有水声,睡不好,紫寻想起在国师那,看到一本书上,集中精力,可以做出隔离外界的术法,所以尝试着做的,失败了两次之后,就做的有模有样,夜卿若也睡得格外安稳了。 当然这些夜卿若自己并没有发觉,只是以为自己太累了,所以睡眠质量变好了。 夜奕看着紫寻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妖媚的一笑,自己抱着肩膀坐了下来,斜着眼睛看着紫寻。 这个蛊尸是怕自己把她的事情,告诉外面那个全然不知道自己带了个什么东西在身边的傻女人吗? 看那女人对这个蛊尸那么亲热,若是她知道了,她的这个蛊尸做了如此残虐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和刚才一样,亲亲热热的对这个蛊尸! 夜奕恶质的想着,她很想知道这个蛊尸想做什么。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蛊尸能够用结界,而且还是这种只隔离声音,和里面的景象,里面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切,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都看不到,也听不到,而外面的声音,里面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方便的结界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何况身为蛊尸,本身就有很多的限制因素存在…… 这个蛊尸果然很特别,不但可以和自己一样吸收外界的自然力量,还能吸收其他生物的力量占为己有。 这个蛊尸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 既然不是那个傻女人,这个蛊尸怎么会是那个女人的呢? 而这个蛊尸还好像很在乎那个傻女人 “你是什么东西?”紫寻一边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衣服给夜奕,一边头也不抬的冷冷的问。 “你看不出来吗?”夜奕突然心情变好了,她看不出自己的原型,不奇怪,但是她连凭借自己的气息,都不能分辨出来自己的来历,就知道她道行尚浅。 蛊尸就是蛊尸,在怎么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只要你对主人没有坑害之意,你是什么都和我无关。”紫寻低着头脸上的依然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叫夜奕的应该就是把主人拖入水里的怪物,就算她和主人长得一样,自己也可以一眼就看出这个人不是主人。 主人身上的味道清雅如空谷幽兰,而这个人身上只有水的味道。 “我对你的好事情也没兴趣,所以你放心。”夜奕穿着衣服,眼睛漂着船头上迎风站立的女人。 “她为什么要去死灵森林?”夜奕问着低头给自己穿衣服的紫寻。 这个蛊尸很奇怪,她很讨厌自己,却还伺候着自己穿衣服。 因为这是那个女人的吩咐吗? “主人想自由,想变强。”紫寻的声音有些苦涩。是自己不够强,所以主人才想自己变强吧!若是自己很强,很厉害,那主人就不必吃苦受累的去死灵森林那么危险的地方。 想自由,想变强…… 夜奕心里默念着,这个女人还真奇怪而且有趣。 想去死灵森林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贪念,或者为了报仇。 而这个女人单纯只是想自由,想变强…… 自己真是很好奇,她最后能不能在死灵森林里找到出去的路,更好奇她最后会选择哪条路…… “主人……”紫寻看着船头上站着,被凛冽的寒风吹乱了长发的夜卿若,拿起雪色的貂裘就想披在夜卿若的身上。 “叫我小姐。不要叫主人了。”夜卿若回头笑着,脸色有些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很疼,闷闷的无法喘气。 “你怎么了?”夜奕穿好衣服走出船舱,就看到夜卿若脸色不对。 “觉得气压有点低。缺氧了吧!”夜卿若笑着说。可是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夜奕抬头看了看,她们还真是运气不好,既然闯入了的人的结界,难怪她会难受了,这里是蛇的巢穴,里面都是蛇的腥臭…… “夜奕,这里是哪里?”夜卿若任由紫寻扶着自己坐回了船舱。 “蛇窟。”夜奕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蛇吗…… 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开荤了! “哦……天!紫寻快扶着我!我对冷血动物都没辙了。夜奕这就交给你了。我回船舱躺会。”夜卿若捂着脑门说道。 夜奕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自己好像也算是冷血动物! 这个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我扶主子进去。”紫寻小声的说着。 “夜奕,你小心点。”夜卿若在弯腰要进船舱的时候,回头对夜奕说。 夜奕愣了一下,点头。 这个傻女人,自己小心不小心能如何! 和自己才认识多久,相处多久,就如此真心么? 果然是个傻女人! 可是自己的心却出奇的被温暖了! “书南,不要藏了,出来吧!”夜奕挥手在船舱设置了结界,才提高了嗓音。 “啧啧!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夜大人啊!你既然还活着,还能出来!真是老天不长眼啊!”一袭红衫迎面扑来,一道妖魅的身影,跪在了夜奕身后。 “打开结界,我们要过去。”夜奕知道过了这结界就是死灵森林的入口了。 “从我这蛇窟过,要留下买路钱。这个夜大人您可不是不知道!”跪着的红衣女人娇气的说着。 “我很久没开荤了,如果你不在乎,我倒是可以自己开条路出来。你这的蛇皮用来冬天防寒,可是上好的选择。”夜奕阴森森的笑着。 “夜大人,我们也是出来混口饭吃,你何必如此为难。”书南楚楚可怜的说着,红衫下两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就已经寒光闪闪。 “夜奕,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夜卿若已经从船舱里冲了出来,袖子里原本准备用来防身的毒粉,就这样没有一点节省的,一瓶都倒在了跪在地上,背对着船舱的书南身上。 书南惨叫一声,化作一条红色的大蟒蛇,吐着殷虹的芯子,怒不可解的看着夜卿若。 在看到夜卿若和夜奕相同的脸孔之后,也是为之一愣。 夜奕更是一惊,这个女人是怎么从自己的结界里跑出来的? 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看看船舱的结界还在,没有丝毫被破坏。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她既然从船舱里跑了出来,还冲着书南撒毒。 更让夜奕的惊讶的是,夜卿若洒在书南背脊上的毒既然将书南后背上的蛇皮,腐蚀了一大片,阵阵腐臭直刺鼻孔。 她是个人类吧? 还好她没有用药对付自己,不然自己说不定比书南还要狼狈! “我的人,你也敢伤!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夜卿若冷着脸站在船上,对在河水里直着身子,俯视自己的红色大蟒蛇不以为意。 “你不是对冷血动物没辙么?”夜奕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已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十分强势霸气的女人,是那个温柔的给自己披上狐裘披风,还体贴的让人拿她的衣服给自己穿的人! 她刚刚说自己是她的人吗? 她把自己当人看? “小小人类,既然敢伤我……”书南蛇嘴大张,就要把夜卿若吞到嘴里。 “你就是吃了我,你的身体只要没有我的解药,一样会一直腐烂,直到你的身体化为脓水。”夜卿若不慎在乎的耸了耸肩膀。 她就不相信了,这个蛇能宁可身体腐烂成脓水,也要吃了自己。 果然她一句话说完,书南那张大的蛇嘴,又悻悻然的合上了。 第47章 书南 书南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开玩笑的,她的后背上那被这个女人泼上药的地方,真的一直在不断往外扩散的腐烂着。 书南无法忽略后背上的摘胆剜心的疼,让她现在就想撕烂那个女人得意的嘴脸。 “过来,和我契约。我就给你解药。”夜卿若脸上笑得格外的阴冷。 契约似乎是个不错的东西,可以让人跟在自己身后,这个蛇实在是太跋扈了! 刚刚还想杀夜奕,夜奕虽然刚刚跟在自己身边,可是夜奕对自己还算不错,就冲着刚刚让自己进船舱,不让这条红蛇看到,就可以看的出来夜奕人不错。 “快点,不然一会就是给你解药,也没用了。我对垃圾可是没兴趣。”夜卿若笑得很是得意。 “我宁死。”书南摇头。 她宁愿死也不要和人类缔结契约。 人类没有好人,只会利用,没有利用价值了,就除掉。 “那你就死了吧!”夜卿若说的倒是很痛快。 “紫寻我饿了。”夜卿若拉着夜奕坐在船头,一起仰着头看着书南后背被夜卿若撒了药粉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往外扩散着腐烂。 夜卿若看的津津有味,兴致勃勃。 夜奕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主人了。 一会天真,一会呆笨,一会又单纯,一会一做如此阴狠。 到底哪个才是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只是因为对方想要和自己动动刀子而已,她就这么不顾自己生死的冲了出来,她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有多么强大,而她自己有多么弱小…… 就算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她也不应该自己以身涉险啊! 搞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她难道就不怕书南真的吃了她吗? 还有胆子让书南和她结下契约…… 明明就连契约是个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 不过如果真的可以和书南结下契约,日后倒是方便了很多…… “你叫书南对吧!”夜卿若看着已经开始在河水里翻腾的红色巨蟒,问的漫不经心。 “其实和我结个契约有什么不好?我的生命也不过百年而已,你可以在这百年里,和我四处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也能享受人间富贵,不比你在这个臭水沟里好多了吗?等我死了之后,如果你想回来,你还可以回来,不想回来,你也可以分到我一部分富贵。不好吗?还是你觉得果然还是为了你所谓的气节啊!骄傲啊!死在这个臭水沟里好呢?”夜卿若歪着脑袋看着痛苦难当的书南。 红色的巨蟒没有理夜卿若,时不时背部鳞片发出吱吱的腐尸鳞片声音。 她的脑子开始一片混沌了,可是她还在坚持。 这点疼和她化形的时候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让她对一个人类低头,门都没有。 她才不要做人类的契约妖,她苦心修炼了六千八百年,为的不是修成正果,早登极乐,而是可以和同族守在这死灵森林的门口,吃尽那些贪婪野心的人类。 那些曾经放火烧掉了它们同族生活地方的人类,统统都该死! 如果不是那些人类,它们的仙山还在,它们也不会在这黑水中侵泡着苦苦修炼,更不会在每年黑昼半年,白昼半年的地方,为了不被其他种族发现,掠食,而只能活在结界中,不知道外面的天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外面的地是什么样子。 它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看到的永远是阴沉沉的天空,这里除了水草没有其他植物生长,为了活下去,这个结界里的同族,都是在修炼的可以辟谷之前,依靠水草为生。 很多熬不下去的跑出结界,就惨死在结界外面,不是被吞噬,就是被其他生物分食。 “我喜欢这种性子。”夜卿若盯着已经把黑色的河水,明显染红了的书南。 “越是难以驯服,才越有趣,你真的不想和我结下契约吗?”夜卿若抿着唇若有所思。 “夜奕你很了解这里是么?”夜卿若突然笑了起来。 夜奕不明所以的点头。 “这里有很多的蛇么?”夜卿若邪恶的笑着。 看的夜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很想偷窥一下夜卿若现在在想什么,她想着,也这样做了,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夜卿若什么都没有想? 还是想了什么,她无法窥探? 如果她想的东西,自己无法窥探,那就说明…… 她的精神力很高,很强很集中…… “这里是蛇窟。”夜奕简洁明了的回答。 “你能把这里所有的蛇都收起来么?”夜卿若看着那乌黑河水里挣扎的书南。 “啊!收起来?”夜奕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就是什么空间法术之类的!”夜卿若笑嘻嘻的,夜奕打了个寒颤,她怎么知道的? 自己可不曾和她说起过自己有空间的…… “把这里所有的蛇都收进去。日后我有用。哦对了,水里的那个书南不用收。”夜卿若转身又回了船舱。 夜奕嘴角抖了抖,手臂一挥,就看到原本栖身在结界各处,各色的蟒蛇,大大小小的都飞了起来,而后消失不见。 在水里被□□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的书南,看到这一景象,悲鸣起来。 坐在船舱里,正被紫寻服侍着吃东西的夜卿若嘴角露出笑意。 “紫寻,看来我们死灵森林这趟不白来啊!有了书南这条蛇,我就再也不用怕冷血生物了。对着夜奕那个长得和我一样的人,我总是不好意思让她干活,有了书南,呵呵……紫寻以后就可以少挨累了呢!”夜卿若笑的极其恶劣。 “小姐,紫寻不觉累。”紫寻低着头,为什么她觉得主人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主人撒出去的那瓶药,是主人用来防身的,现在都用光了。看来以后自己要随身跟在主人身边了。就算有什么危险,自己也可以为主人挡一挡。 “紫寻,记着我和你说的么?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任你。契约下的她们,终究未必和我同心。”夜卿若颇有感叹的看着船舱外面。 是啊!契约下的她们…… 她们有过去,有以往,而紫寻没有。 紫寻有的只是自己! “其实主人,既然那红色蟒蛇,不肯和主人结下契约,主人又何必非她不可呢?难道主人是因为那个红色蟒蛇长得好看么?”紫寻想到国师曾说的,这世界上的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尤其是自己的主人。 “为什么啊?大概因为她死不认输。”夜卿若笑了起来。 “紫寻,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越是求而不得,越是诱人。”夜卿若将碗里的干粮和咸肉干的糊糊一口喝干。将碗给了紫寻。自己才缓步的走来出去。 紫寻看着夜卿若的背影,好一会才傻傻的笑了。 越是求而不得,越是诱人。 主人你可知道,你对我而言,就是如此。 求而不得…… 我们的身份相差太多,这份心思,我只能深藏。 我连求都无法做到…… “还是不肯吗?”夜卿若站在船板上,俯身看着依然在黑色的河水里痛苦挣扎的书南。 “宁死不从!”大张着的蛇嘴,含糊不清的四个字,几乎用光了书南的力气。 这到底是什么毒,不只是疼,还让自己全身麻痹,身后的鳞片大面积的腐烂,那是死人身上散发的腐烂味道。 看她年纪还不大,出手就如很毒辣! 日后长大了,一定和那些贪婪的人类一样手段卑劣。 “若你和我结下契约,我就让夜奕带你的同族离开这里,等我离开死灵森林,把你们同族送去深山。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的那些同族都扒皮,挖胆泡酒,腌制肉干。听说你们蛇有两个用来□□的哦!泡酒是很壮阳的!”夜卿若眯着眼睛,盯着依然苦撑着的书南。 “你卑鄙。”书南的蛇尾拍打着河水,溅起水花。 可是夜卿若依然还是那副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老神在在的看着书南,不为所动。 书南的示威和警告,完全不被夜卿若看在眼里。 “我答应你。你说话算数!”书南的蛇尾用力拍打了几下水,声音带着不甘。 “嗯。以后不是必要不要变回原型。”夜卿若淡淡的点头。 红色大蟒被一阵红雾包围,一个后背已经腐烂的露出森森白骨,皮肉外翻,不时发出皮肉被腐蚀的声音的妖艳女人跪在船板上。 咬破了手指,拖起夜卿若的左手,在看到夜卿若左手无名指的指环之后,震惊的看了一眼夜奕,身体抖了抖,在夜卿若左手的小手指上点了一下“书南,今日与您签订契约,以血盟誓,绝不背叛,愿守护主人今生。” 夜卿若左手小手指火烧了一下的感觉,让她晃神,之前和夜奕缔结契约,并没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她定睛一看,自己左手小手指上有一条红色的小蛇纹身似的东西蜿蜒着。 “不是所有的妖,都能用有实物缔结契约。”似乎看出了夜卿若的疑惑,夜奕冷声在旁边解释。 第48章 藏雨轩 “既然这里已经没事了,那我们还是快去死灵森林吧!”夜卿若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左手小手指。 “你要去死灵森林做什么?那里很危险的!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活着从那里出去了。”书南依然跪在那里低着头。 为了族人,她必须低头。 自己打不过夜奕…… “为了变强。”夜卿若轻轻的一笑,从自己的右手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方盒,将方盒给了书南。 书南接过了方盒,看着夜卿若,她知道那是解药,不过她没想到夜卿若既然如此大方,就轻易的将解药给了她。 “回陛下,我已经将宁妃娘娘送走。”国师站在坐在藏雨轩正殿那张,宁妃以前练字的桌子前,批改奏章的武则天对面。 “哦。”武则天脸上没有表情波动。 国师叹了口气,自从宁妃死了之后,武则天就一直这样,上朝下朝,批改奏章,日夜不停。 如此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该帮夜卿若离开,可是为了武世皇朝,她必须如此做。 她将万雨墨从另外一个世界带回来,不是为了给武则天找个宠妃。 而是为了可以为武世皇朝开疆扩土。 “陛下,不早了,您该歇息了。”国师心疼的看着武则天日渐消瘦的脸颊。 那曾因为夜卿若在,总是陪着夜卿若,想让夜卿若多吃点,自己也跟着多用了一些,而脸颊圆润了不少的武则天,现在面容憔悴。 “朕还不累,不想睡。”武则天的视线依然停在手里的奏折上。 她不想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夜卿若临死嘴里吐着血沫子,染红了她最爱的白色衣裙,还有自己的龙袍。 她总是觉得是自己杀了夜卿若…… “陛下,龙体重要啊!”国师抢前了一步,桌上放着的茶点一口没动,就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如此熬着,身体怎么吃得消。 难道为了一个夜卿若,她连命都不要了吗? “朕没事。国师没有事就下去休息吧!这一趟你也辛苦了。”武则天在奏折上拿起朱砂笔写了些什么。 “陛下,您这个样子,宁妃娘娘也会心疼的。”国师无奈的咬唇。 “国师,不要在朕面前提一个死人。”武则天冷冷的抬头,看着国师。 “可陛下您不就是放不下这个自己口中的死人么?”国师眼睛发酸,忍住心中的疼,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日没有什么变化。 “大胆!”武则天将守边的茶碗啪的一声砸在了国师的脚前面。茶水迸溅到了国师身上的白色书生袍子上。 “以后不要再让朕看到你穿白色。朕还活着!”武则天目光如冰的看着国师。 “陛下,臣这一身白色书生装,可是您当年恩准臣穿的。说希望臣可以亦如这衣服,干干净净。”国师苦笑的看着武则天。 就因为夜卿若喜欢穿白色,自己连穿白色都不可以了吗? 陛下你的心好狠啊!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武则天所问非所答。 “毒是安冉身边带来的陪嫁侍女做的。”琰的声音中带着公事公办的冷静。 “你看看,这是哈米国的回函。”武则天从奏章里抽出了一个扔给了国师。 国师弯下腰捡了起来,上面的字有些被刚刚武则天扔过来,打碎了茶盏中的茶沁湿了,字迹有些模糊,却还能清晰分辨上面的字。 “哈米国想再送一个公主过来?”看到这样的回函,国师琰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一个安冉在这后宫里就够手段百出了,哈米国的国王是怎么想的? 还要在送一个人进来…… 让把安冉处死谢罪,安冉不是嫡公主么? 这个哈米国国王心还真狠! “说是为了谢罪!”武则天冷笑着。 “那陛下的意思是……”国师琰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来。 不然武则天一定会罚自己去养心殿代为处理政务。 “听说哈米国国王膝下子嗣单薄,只有四个儿子?”武则天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茶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眼睛撇着国师脸上那想笑,又忍着摆出严肃的样子。 “嗯。”国师琰点头。她猜不透武则天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哈米国国王想要谢罪,那朕就给他给机会!”武则天放下了手里的茶点,脸色不是很好。 国师注意到那茶点是夜卿若平日里最爱的蛋糕。 难怪武则天吃了一口,就脸色变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准备的茶点! “国师,你就受累吧!去一趟哈米国,把哈米国的独子带回来,朕后宫也该多个男宠了!”武则天将刚刚放下的那个蛋糕,又拿了起来,小口的吃着,眼神阴郁。 不管别人在如何学着她的样子,也做不出她的味道。 她的味道! 这屋子里她残留的味道已经没有了…… “独子……”国师琰愕然抬头,刚好看到武则天脸上的悲痛,她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 “臣遵旨。领命。定不辱使命。”国师咬着下嘴唇退了出去。 “王喜,把今天做蛋糕的人,都给朕拖出去车裂。以后这后宫里,谁在做蛋糕和莲花糕,都以此处置。”武则天将手中的蛋糕吃干净,对着门外说。 门外的王喜当时就跪了下来。“陛下,不可啊!今天这蛋糕是淑妃娘娘送来的。” “哦。那就罚淑妃三个月份例吧!其他人拉出去车裂。”武则天淡淡的应了一声,又低头埋首在奏折中了 “陛下,宁妃娘娘之前给您画的那副画,裱好了,您看是送过来,还是……”王喜试探的问着。 知道现在对比下来说,宁妃娘娘是个禁忌。可是也正因为是个禁忌,才对现在时而残暴的陛下好用啊! 送过来吧! 武则天将手里的朱砂笔放了下来,绕过桌子走了出来。 王喜弓着身子将画举过头顶。 武则天将画接了过来,展开放在桌子上。 画里的她有些奇怪,大大的脑袋,带着几分娇憨,眉眼可爱,憨态可掬的身子,身上穿着龙袍。 在绽放的花丛中笑得格外讨喜。 那是一种奇怪的画法,是武则天从未见过的。 武则天记得那是夜卿若的父母入宫之后,两个人吃了饭在皇宫里散步消食,她娇俏的笑着,和自己说她要给自己画幅画。 是这里没有人会画她的,是她的家乡才会的。 自己当时只当她是玩笑的。 之后她在没有提起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画了。 武则天正看着画出神,一只海鸟落在了窗边,身影一闪,一阵黑风,一个身上穿着黑色长袍,看不到脸的人跪在了武则天的面前。 “陛下,死灵森林传来消息,有两个年轻的女子进入了死灵森林。” “哦!可知道是什么人?”武则天小心的将画挂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问。 死灵森林每年都有很多人会去,每年去的人类武则天这里都有名单,基本都是世界各地分布的各大势力之中,挑选出来的无论资质还是其他各方面,都十分出色的。 “主子叫云静,跟随的婢女叫紫寻。这两个女子一叶扁舟,穿过蛇窟,直入死灵森林。”声音有些黯哑,听不出男女老少的黑袍人恭敬的回着。 他是武则天当年救下的黑鸟,没有与武则天签订契约,但是武则天承诺,若是她有朝一日,登基称帝,定会给他们海鸟划分领域。 而武则天说话算话,兑现了当日的承诺。 黑鸟在海鸟里是不吉利的存在,可因为武则天的支持,他才能成为海鸟里的王,所以他愿意为这个恩人出力。 “紫寻!”武则天重复着。 脸上月余不见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她没有死! 她既然还活着! 她去了死灵森林,为什么去那里? 那个地方很危险的…… 她不知道么? 是国师! 是国师送她去的! 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不管怎样都好,只有她活着,什么都好! 她身边带着紫寻呢! 紫寻是蛊尸,只会跟在她的主人身边,难怪夜卿若死后,自己就不曾见过紫寻。 还以为没有主人的蛊尸,早就化为血水了。 所以才会粗心大意了! 没想到国师这次既然连自己都骗了! 不过无损我了! 那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活着,就好! “已经进入了死灵森林吗?”武则天脸上露出了老虎捕食猎物之前,才会露出的期待和兴奋。 “是。”黑袍的人低着头,黑色袍子上厚重的大帽子遮挡住了它的脑袋。 “知道了。下去吧!这件事不可以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若是消息走漏,你知道的。”武则天点头。 来人身形一闪,又化为了一只黑色海鸟,顺着窗户飞走了。 国师此刻正在炎守宫,打点行囊,准备去哈米国。 她还不知道藏雨轩内发生的事情…… 她还不知道武则天比她预想中,更快的知道了夜卿若活着,而且身在何处。 若是知道,就算拼死,她也会拦下武则天…… 可惜人有失手,国师在如何精明,也有漏算之时。 她觉得夜卿若已经死了,武则天又整日以忙碌朝政麻痹自己,就不会去深查什么。 但是国师忘了武则天是天子,是武世皇朝的主人,对她忠心,为她效劳的人笔笔皆是。 第49章 追猫 死灵森林看起来就是一片到处长着奇花异草的森林而已。 夜卿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只是这里的树长得比其他地方高一些而已。 这里的花开的比其他地方好绚丽多彩。 夜卿若不管看到什么都很是新鲜,不知不觉她就采摘了不少的草药,丢给夜奕,让夜奕好生的收好。 “夜奕你的隐藏空间有多大?”夜卿若将手里的一颗药材,丢给了夜奕,才想起来,自从进了死灵森林,自己采摘了不少的草药,都丢给了夜奕,夜奕身上的衣服是紫寻的,并没有太多的口袋啊! 那自己扔给夜奕,让夜奕拿着的草药呢? 真的都收到空间拉啊? 那空间里不是装满了蛇窟的蛇吗? 还有剩余的地方给自己装草药吗? “放心,够你用的了。”夜奕哼了一声,又回到了戒指里。 夜卿若知道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就是夜奕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夜奕说的算。 可是夜奕将自己给她的东西,放到的空间似乎不是戒指的空间。 好复杂,完全弄不懂。 不过既然夜奕说她的空间,足够自己用了,那自己就放心了。 带着这么个可有有无限空间使用的人,还真是方便。 和她结下契约自己真的赚到了。 书南自从蛇窟出来,就一直和夜奕呆在夜奕的空间里疗伤,一直不肯露面。 夜卿若也没说什么,知道自己下毒有点重,让书南和自己结下契约的手段也不光彩,所以一路走来,其实在人眼里,还是她和紫寻两个人。 “紫寻,你说我是不是个坏人呢?”夜卿若叹了口气。懒懒的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挡去太阳光的紫寻。 夜卿若听国师和自己说过,蛊尸虽然不怕阳光,但是他们出于本能,还是很讨厌太阳光的。 抬起手,将紫寻啦到自己身边,让紫寻挨着自己坐在大青石上。 “小姐,紫寻不累。”紫寻说着就想要站起来,继续站在自己刚刚的那个位置,可以为夜卿若挡住刺眼的阳光。 紫寻根据这些天对夜卿若的观察,发现夜卿若很喜欢晒太阳,可是又不喜欢阳光的刺眼。 所以她就用自己的身体挡去阳光,透过自己身体阴影下的阳光就不刺眼,而且还是温暖的了。 自己虽然会有些不舒服,但是夜卿若每次都会笑的软软的甜甜的。 “坐下吧!就我们两个人怕什么!”夜卿若拉着紫寻的手摸了摸。 紫寻没有人的温度,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身上就滚烫的。 这个傻子,以为自己不知道蛊尸是什么样的存在吧! 长时间的在太阳下晒着,她也是会不舒服的! “小姐,你看……”紫寻看到不远处有一只白色的小猫正在树枝上,看着他们。那海蓝色的瞳孔里闪着胆怯和恐惧。 “猫……”夜卿若两个眼睛闪闪放光,噌的从大青石上站了起来。 那只白色的小猫被夜卿若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嗖的一声跑了。 夜卿若小跑的在后面追。 夜卿若一边追,一边学着猫叫喵喵喵的…… 她越是追,那只猫就跑的越快。 很快夜卿若就和紫寻跑散了。 不是夜卿若跑的快,而是紫寻跑着跑着就迷路了。 而夜卿若一心想要抓住那只猫,根本就把紫寻的事情忘记了。 追了好一会,也没追上那只猫,夜卿若累的全身汗都把衣服塌透了,四肢无力的随处坐在了地上。 那猫好像知道夜卿若不追自己,又调转回头,跑到距离夜卿若不远处的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卿若。 海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挑衅,好像再说,你接着追啊!你抓不到我的! 夜卿若猛然站了起来喊道“不管是你们两个谁都好!去把那只猫给抓来!” 随着夜卿若的声音,夜奕和书南身形一闪,凭空出现在了夜卿若眼前。 “这种事让蛇去就行了。”夜奕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夜卿若口里的那个猫。 然后又看了一眼明显气急败坏的夜卿若。 这个女人果然脑子有病,那是猫吗? 谁告诉她所有会上树的动物就是猫了? 一想到刚刚那蠢女人追着那个她认为的猫,学着猫叫一路追,最后落入了人的*阵,夜奕就觉得头疼的很。 自己当时怎么就头脑发热,一时冲动的和她结下了契约呢! 这个女人都笨的不能怎笨,蠢得不能在蠢了! 其实书南也不想去。 可是这点事情总不能让夜奕去啊! 她打不过夜奕,也惹不起夜奕,更不敢惹夜奕,所以只能她去了。 谁让她不如人本事大么! 书南往前扭着水蛇腰走了两步,刚想变成原型,就听到夜卿若尖叫道“不许变成那个样子。” 听到夜卿若那见鬼了一样的惊叫,夜奕原本还在自我吐槽呢,突然就笑场了。 看着夜卿若脸色都青了的指着书南的样子,大声的笑着,眼泪都跑了出来。 书南脸绿了绿,回头看了一眼变了神色的夜卿若,又看了看笑得就差满地打滚的夜奕,满头黑线。 拜托,既然这女人那么害怕自己原型,干嘛还不择手段的非要自己和结下契约啊! 这个女人想想也真是有趣,连说出自己原型是什么样子都不敢说…… 还死乞白赖的非要自己做她的契约妖。 这几天相处下来,书南发现这个女人其实连契约妖是什么样子的存在都不知道,甚至连怎么用都不知道! 而且这个笨女人出奇的怕蛇的! 想想第一天进入死灵森林,一条小小的青锁蛇爬上了她的手腕,她吓得惊叫到连附近的野兽都用爪子捂着耳朵的情景,书南就想笑。 果然是不要小看了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啊! 最后那条青锁蛇被夜奕拉住了尾巴,扔的都没了影子,夜卿若还在紧紧的闭着眼睛尖叫着。 后来还是夜奕将那个笨女人搂入怀里,好一会,那个笨女人才睁开眼睛,满眼的泪水。 将紫寻,自己还有夜奕都看的傻了眼。 一条小小的蛇,至于吓成那个样子吗? 这个女人平时很强势的样子,偶尔也会很小女人的十分柔弱啊! “喂!你下来吧!我不想上去抓你啊!”书南娇媚而且十分风`骚的扭着身子,娇声细语,抬头仰着那张美艳的小脸,对树枝上的那个夜卿若口中的白猫说道。 “臭蛇,你离我远点。”一道男音从那只白□□形生物口里传来。 夜卿若一下就来了精神。 “会说话?是灵兽?妖兽?神兽?”夜卿若很是感兴趣,而且颇为激动的看着树枝上的白□□形生物。 “噗……你果然是活宝!”这次就连书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想看看这个女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下来吧!难得她喜欢你的拟兽态。天冷了,刚好她抱着取暖。”夜奕笑过之后冷声开口。 “我又不是宠物,凭什么给她抱着取暖?”白色的猫形生物高傲的一扬尾巴。 “书南上去把他抓下来,给主人结契约。小心点别弄坏了他的皮毛,要给主人抱着的。”夜奕撇了一眼树上的猫形生物,好像肩膀有些酸似的,上下活动了一下肩膀,就听到咔嚓一声。 夜卿若听得云里雾里的,听到声响还以为怎么了,仔细看了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 夜卿若哪里知道夜奕将这里的*阵给强行撕裂了,刚才的响声就*阵的阵眼被撕碎的声音。 听到声音,白□□形生物全身的猫都炸开了,摆出了战斗的姿势,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的架势。 夜卿若不但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这个白猫真有趣。 可惜就是不肯给自己抱! 如果能有这么个宠物,以后在死灵森林的日子,应该不会无聊了。 “你自己想想吧!你是自己下来缔结契约,还是强行结下契约。”夜奕好像说的和她没关系一样。 她不懂为什么夜卿若会一看到那个猫形生物,就喜欢的什么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可是她知道自己和紫寻一样,喜欢看到她的笑。 她的笑很纯粹,很干净,让人想要努力去留下她的笑容。 白色的猫形生物虽然炸毛了,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敢冲下去。 刚刚那个人力量很强,轻松的就将自己布下捕获猎物的*阵的阵眼撕碎了,而且还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拟兽态,这种平日里用来诱惑捕猎的方法,从未失手过! 这个人如此清楚,修为定然是在自己之上。 硬碰硬对自己没有好处,看来今天只能放弃这条大鱼了。 平日里这死灵森林里人类不少,可是像这个女孩身上有如此清冽气息的人少之又少。 本来还庆幸,这个女孩如此单纯,一引就上钩,自己可以好好的享受她的纯净的血液,满足的饱餐一顿! 没想到既然是个难惹的主,身边既然除了有蛊尸,还有两个契约妖,那条蛇有六千八百年的修为,而那个能撕裂自己*阵阵眼的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她的修为和来历。 只要修为高的人才能看透修为低的人形态很原型,而那个人自己不但看不透,她一说话,天生的王者气息,让自己忍不住蛰伏。 “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想就算了。”夜卿若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白□□一样的生物,心中莫名的泛起一抹苦涩,在这个森林里的生物都拼命的努力活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同,何必要和一个竭尽全力生存的生物较劲呢!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个宠物,可是于对方而言,就是失去了自由,和现在拥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想着她走上前拉住了书南的红色衣袖,失落的低着头。 “别怕,我们不伤害你,你走吧!”夜卿若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尽是温和。 夜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乱好心。 第50章 特的温柔 “我们回去吧!紫寻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夜卿若拉着夜奕的手转身往自己来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你才想起来紫寻找不到你会着急,刚刚你还跑的那么快,看来这紫寻,还不如那只猫,能让感兴趣呢?”书南挑眉打趣。 难得能有机会搓夜卿若两句,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不是喜欢那猫吗?”夜奕任由夜卿若那温热的小手抓着自己的手往回走。 她可以感觉的到夜卿若有不甘心,可是她就不懂了,为什么夜卿若那么不甘心,却还要放那个家伙走! 就因为那家伙拟兽态小巧可爱? “她应该是自由的!”夜卿若声音很轻,微不可闻。 但是不管是夜奕还是书南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个死灵森林里,没有真正的自由。你知道为什么死灵森林环境这么恶劣,还有那么多的人,兽,妖,魔前来吗?”书南少见的多话。 “不知道啊!”夜卿若摇头,她只听国师说这里会让自己变强。 “这里原本就是修炼的地方,有魂晶。在这里不管是什么,都会被帮助吸收灵气,提高修为。都是为了力量,哪里有什么可笑的自由。”书南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的看着夜卿若,一脸你是白痴么的表情。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紫寻一声一声的呼唤,让夜卿若的脸色又恢复如常。 “紫寻,我在这里。”夜卿若大声的喊着。 没过多久,就看到紫寻衣服都被刮破了,人十分狼狈的跑到夜卿若面前。 紫寻十分紧张的拉着夜卿若的手,上上下下的检查着。 “放心,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伤着了这么多地方……”夜卿若暗中叹气,是自己太过任性了,既然没注意到紫寻把自己看的如此重啊! “刚刚和你走散了,到处都是带刺的植物,着急找你,所以就这样了……”紫寻有些害羞的低着头,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不能告诉小姐,刚刚一路找小姐的时候,她又将前来袭击自己的妖魔化为血水吸收了,身上的衣服之所以破裂狼狈,也是因为刚刚的打斗所致。 “没事,没事,你好好的就行了。”夜卿若仔细的看了看紫寻身上的破衣服下的身体,见没有损伤,才松了口气。 “她没事的,她是蛊尸。”书南最见不得紫寻在夜卿若装乖巧。 明明就是个恐怖的东西,还非要做出一副无害的样子。 偏偏呢!这个傻女人就吃这一套! “蛊尸也是人。”夜卿若冷冷的扫了一眼书南。 “夜奕,你带紫寻去换衣服吧!我想和书南说两句话。”夜卿若放开了左手的夜奕,右手牵着的紫寻。 夜奕没有说话,只是一道光闪之后,夜奕和紫寻都不见了。 夜卿若知道这是夜奕把紫寻带回了她的空间换衣服去了。 “书南,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现在和我结下了契约,就是说在我死之前,你都要跟在我身边。所以你就要接受我的为人处世。”夜卿若冷着脸看着书南。 “紫寻是蛊尸,那有怎么样?她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就像你是蛇,我可有总是让你吃蛇肉,吃同族?没有吧!在我眼里,不管是你,还紫寻,还是夜奕,都是一样的人。和我没有什么不同。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你们比我厉害,比我有力量。”夜卿若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我也承认我强迫你和我结下契约,可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那个不见天日,不分四季的结界有什么好啊?走出那不好么?如果你真的不想根我结下契约,等我离开了这个死灵森林,我就和你解除契约。”夜卿若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你真的知道你的蛊尸是什么东西吗?”书南面无表情的看着夜卿若。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书南完全确定,夜卿若根本就不了解她的蛊尸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如果夜卿若知道了,书南敢打包票,夜卿若对她的那个蛊尸,绝对不会和现在一样的态度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我敢说,她不会伤害我,只要她不会伤害我,不管她是怎样的存在,我都不会介意。”夜卿若十分坚定的说。 书南一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和夜卿若沟通。 夜卿若的想法和正常人不只是一星半点的不一样,是完全本质上的不同。 书南化为一道红光进入了夜卿若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里,那是夜奕的空间。 一进到空间里,就看到夜奕冷飕飕的看着她,而紫寻满脸怒气的瞪着早没有了在夜卿若面前的温柔乖巧。 “你和主子说了什么?”紫寻冲到了书南面前,一只手抓着书南的衣服领子,一只手抓着书南的前胸衣服。 刚刚紫寻在夜奕的空间里,将外面夜卿若和书南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还好主子是相信自己的。 没错这个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会背叛主子,不会伤害主子。 她也知道自己得到力量的方法,如果让主子知道了,主子未必会怪罪自己,但是主子的心里一定会不好受,那是她不想见到的。 主子对自己是温柔呵护的,不管做什么,主子都是把自己个人来看的,事事处处都会为自己着想。 哪怕自己是个蛊尸,基本上是不需要吃正常食物的,可是主子说人哪有不吃饭的,多少一日三餐也是要吃的。 就不算不吃为了果腹,也要尝尝味道。 不然人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我没说什么,本来我是想说事实的!想你的好主子,知道她的好紫寻,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而已。可惜你的主子不想听!那我就不说喽!既然当事人都不想知道,我妄作小人干嘛!”书南无所谓的耸肩,拍掉了紫寻抓着衣服的手。 她真的不懂紫寻这样不累吗? 小心翼翼的在夜卿若面前,时刻装着乖巧,扮着懂事体贴,然后背着夜卿若暗中残忍的弑杀那些前来想要吞噬她的妖魔,之后将那些本来想拿她当食物的妖魔,做她自己的食物。 然后吸收了对方的力量之后,还要谨慎的找到远一些的水源,把自己身上的血污收拾干净,在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夜卿若身边,守着夜卿若。 在夜卿若醒着的时候,时刻陪在夜卿若身边,照顾着。 可夜卿若一个看不到的地方,紫寻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阴冷的仿若地狱使者,她为了更多的吸取力量,可以一个人闯入死灵森林深处的食人花丛中,一夜之间将食人花全部吸干。 只为了给夜卿若隔日的早饭里,多一些花蜜。 “该说的时候,我自己会说,不用你多事。”虽然是在夜奕的空间里,可是紫寻身上冷寒的气势并没有收敛。 看着紫寻坐在一边的夜奕始终沉默。 紫寻知道夜奕自己惹不起,但是同样的书南也惹不起。 夜奕总是冷冰冰的,和主人不仅仅只是长得像,就连性格都有些像。 只是主子笑得时候很纯粹,而夜奕笑起来多了几分柔媚。 在夜奕的空间里和书南争吵,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紫寻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之前因为书南身上有伤,紫寻都没有真的想要动手过,最多两个人也就吵吵,吵完就完事了。 可是今天紫寻因为书南,刚才想在夜卿若面前揭发自己的事情,而火大到忍无可忍。 “你会说?你敢说?我看就是到你主子死的那天,你都不敢告诉她,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变强了?为什么在死灵森林里,你总是能找到各种她爱吃的食物……为了她爱吃的东西,你杀了多少死灵森林的生物,杀了多少前来历练的人,杀了多少妖魔鬼怪!你为了让你的主子能穿上雪狐皮的衣服过冬,你可是连千年雪狐的洞府都敢闯,连窝端了人家十几只雪狐啊!为了让你的主子能有吃上她喜欢吃的冰糖,你可是连空间转移的异能都用上了,为了得到那个空间转移的异能,你把妖狼族的太子,未来妖狼族的王都给杀了,就为了能用空间转移的异能去给你的主子会找冰糖……为了你的主子,你夜夜在死灵森林里杀戮,为的是让你的主子在死灵森林里过的舒服。你就没想过你做的这些,你的主人需不需要,你主人来死灵森林,不是为了日子过的舒服的,她是为了磨练自己,为了变强,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保护她想保护的人!”书南冷笑着看着紫寻。 “你敢说你主子没发觉你夜夜在做什么吗?你敢说你主子没有察觉吗?你敢说你主子不知道你一直在为了她四处忙碌吗?你主子不说,只是不想你难过,只是不想你难受。不要拿你主子对你的温柔,当你主子是个傻子!你主子如果傻,刚才就不会那样说了。”书南看着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紫寻继续道。 没错就冲着刚刚夜卿若的那些话,她就可以断定,夜卿若心里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她不说,因为她始终相信,紫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所以不管紫寻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并且包容。 第51章 奔跑在黑昼 曾经的梦想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理想也已经消失了,若是连坚持也失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目标呢? 夜卿若心中的声音透着太多的无奈和沧桑,和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女孩完全不相符。 夜奕看着夜卿若自从进入了死灵森林,每天睡醒就会先在她宿营的地方,围着四周的树木跑步,一圈接着一圈,直到她浑身是汗,再也跑不动,抬不起腿了,才会拖着疲惫到极限的身体回到宿营的地方,任由紫寻给她用木盆放好热水,在她用毛皮和树枝搭建的可以遮风雨的奇怪地方,擦洗身上的汗水。 她的这些举动看在夜奕眼里就是多此一举。 书南则觉得这个女人是闲的太无聊了。 而紫寻却是满满的心疼。 为夜卿若准备可口的饭菜,温度刚好的热水,在里面放上一下接近樱花味道的花瓣,是她唯一可以做的。 书南曾经调侃道,不知道若是夜卿若知道她日日用来洗脸擦身的那些花瓣,都是这死灵森林最恶毒的食人花,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紫寻回给书南的是顺着她那白皙的小手指甲缝里,爬出了一道黑线,又细有小的黑色虫子,密密麻麻的,像书南的嘴正在一张一合说话的嘴而去。 书南见此情景,立刻闭上嘴,安静了下来。 夜奕大多时候都在冷眼旁观。 夜卿若根本就是漫无目的的在死灵森林里走着直线。 她相信只要走直线,就可以走出死灵森林,其他的太复杂的事情她不想去考虑。 于是乎问题来了,死灵森林在十二月进入了黑昼。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生火会引来很多死灵森低等的妖魔怪兽。 不生火,又寒冷异常。 就算夜卿若身上穿着狐裘,也无法保证她的体温。 “小姐,我去找个能遮风避雪的洞穴,等白昼来了在继续往前走。”紫寻看着冻得哆哆嗦嗦的,双手在狐狸暖手里,身上裹着狐裘的夜卿若。 “紫寻你是不是傻了?这里凡是有洞穴的都不是适合人类住的。”书南撇着嘴,双手抱着肩膀看好戏。 她不知道夜卿若是真傻,还是假傻,一路走过来,她没有和自己或者夜奕问过只言片语和死灵森林有关的事情。 这女人明知道自己和夜奕和她不一样,不是人类,根本就不需要吃东西,可是她还是每到吃饭的上,就一定会把自己和夜奕从空间里叫出来一起吃饭。 要知道在死灵森林里,人类可以吃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有限,但是也很难找到可以让夜卿若吃下口的东西。 死灵森林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有毒的。 而夜卿若是人类,她吃的食物,必须要以毒攻毒,否则,可能东西刚刚入口,她已经中毒身亡了。 紫寻的空间移动,一天只能用一次,还不能让夜卿若起疑心,能带回来的东西也就有了局限性。 倒是夜奕的空间里,存放了一堆的吃的,用的,铺的,盖得,穿的,戴的。 可是在死灵森林里,如果拿出这些原本属于皇宫里,夜卿若使用的东西,或者夜卿吃惯的食物,不让夜卿若起疑心才怪呢! “紫寻,不用,在这里如果我们停下来,长时间在一个地方,被发现了很危险。”夜卿若在黑暗中摇头。她虽然不喜欢黑暗,可是既然已经来到了死灵森林,就由不得她喜欢不喜欢了。 她可没有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她必须要变强,才能活下去,才能过自由的日子,否则她就一辈子都只能和那些武则天后宫里人一样,争来斗去,被人利用,任人宰割。 “看看。一个人类都比你个蛊尸懂事。”书南在旁边阴阳怪气的看着紫寻说着。 “书南,你比紫寻大那么多岁,多活那么多年,不要总是欺负紫寻。”夜卿若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她知道这里的其他三个人都可以夜间视物,无论黑夜还是白天,对她们的视力没有任何影响。 这破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黑昼就算了,还白天热的和下火球一样,下午风沙走石,晚上漫天大雪,早晨狂风暴雨…… 在这么恶劣的气候下,果然能活着走出去这里的人,都会变强。 就算不变强,也绝对有险中求生的本领了。 可能最近吃的东西一直都是烤肉,所以胃里翻江倒海的疼,还伴随着种种反胃的恶心感。 夜卿若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胃,左手捂住嘴,强制自己压下阵阵上翻的胃里的食物。 “你怎么了?”夜奕一个飘身,落在了夜卿若身边,将夜卿若拉入怀里,夜奕身上那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水的气息,让夜卿若好受了许多,虽然胃里还在闹腾,但是已经不那么想吐了。 夜奕搂着夜卿若的肩膀,让夜卿若先坐下。透过手掌,为夜卿若净化着她身体里多日来,一直以毒攻毒吃下去的食物积压在体内的毒素。 那些毒虽然不会致死,吃的时间久了,也可以练成百毒不侵之体,但是对身体和五脏六腑造成的负担太重,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有些人在没有成为百毒不侵之前,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逞强,对你没好处。你身边有我们,就算你什么也不做,也可以过你想要的日子。”夜奕一只手搂着夜卿若细细的腰身,一只手在夜卿若的后背轻轻地拍着,给夜卿若顺着气。 夜奕觉得夜卿若执着的让人心疼,她总是勉强自己做一些,对她而言十分勉强的事情。 单纯的执着,简单的坚持,她脑子里想的事情,一直没有变的就是在死灵森林变强,然后离开死灵森林,过她向往的自由生活。 “你有你想要做的事情,书南有她想做的,紫寻以后也会有她想做的。等你们都不在我的身边,我难道就继续任人鱼肉么?赔笑装白痴的日子,我过够了。”夜卿若很自然的接过夜奕递给自己的水,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茶碗是她曾在藏雨轩用的,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感觉到一个茶碗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浅浅的喝了一口水,很甘甜,是清泉的味道。 这死灵森林里就没有这种水源的存在。 死灵森林就算有十分纯净,不曾被黑暗气息,或者死灵森林的神秘力量影响的存在,那也一定是被隔离在结界中的。 可以在死灵森林中设下结界,并且完全与外界隔离,连死灵森林的神秘力量都无法影响的,一定是力量超群,颇有来历的存在。 “哪来的?”夜卿若一口气将手里茶碗的水全部喝尽。 “我是水妖。”夜奕风轻云净的说。 夜卿若撇了撇嘴,她知道夜奕不想说,那她就不问了。 喝了那水,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就连刚刚那种胃里翻腾的想死的感觉都消失了。 “我们往前走吧!在晚上的暴风雪来之前,我们要找个能遮风的地方。”夜卿若站了起来,就想大步的往前走。 她只是个人,在这一片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虽然说走,可是她只能摸瞎胡的,试探着往前迈着小步。 “紫寻背你。书南去前面探路。”夜奕注意到四周已经开始有灵兽和魔·兽,妖兽蠢蠢欲动,逐渐缩小包围圈,像她们靠近。 在黑昼里,这些在死灵森林处于下层,还没有化为人形的就是兽,它们不会说话,只是凭借本性,猎食,为了力量,为了吃,而吃。 估计是夜卿若身上味道,还有香甜的血液,吸引了这些兽,兽类的鼻子很灵,嗅觉很敏锐,夜卿若每天都要洗澡,她身上人类的味道在这个充满了污浊气息的森林里越发清晰可辨。 “夜奕怎么了?”夜卿若对夜奕出奇的顺从,基本只要夜奕开口,她就没有任何异议。这让紫寻和书南都觉得很神奇,难道是因为夜奕长得和夜卿若一模一样么? 当然不是了! 夜奕让夜卿若有种莫名安全感,是那种只要夜奕在身边,就算前面是个刀山火海,夜奕说没事,跳下去吧! 夜卿若都会相信,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没有任何的原因,纯粹的直觉信任。 “还不动?”夜奕的声音带着冷厉的压迫感。 紫寻几步就冲到了夜卿若的身边,弯下腰将夜卿若背在自己的后背上,书南化为了原型变成了红色巨蟒,滑动着身体往前去了。 紫寻紧紧地跟在书南身后,这一刻她特别感谢黑昼,因为夜卿若看不到此刻四周那些面貌丑陋不堪,淌着多长的口水,两个眼睛放着凶光,盯着她们的兽。 如果让夜卿若看到,夜卿若不知道会不会被吓着! 而书南则因为化为了原型,舒展身体,快速的扫平前面那些对她们虎视眈眈,想将她们作为丰盛晚餐的兽。 说是扫平,也的确是扫平,因为她巨大的蟒蛇身体往前一蠕动,就将前面那些挡路的兽,辗压成了肉饼。 那是相差悬殊的力量。 她是修炼数千年的蟒蛇妖,而这些则是连慧根都不曾深种的没有开启灵智的兽…… 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生物! 夜卿若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还是能闻到十分刺鼻的浓重血腥味。 紫寻背着夜卿若快速的奔跑着,紧紧地跟在书南的蛇尾后面。 突然紫寻的脚被什么东西钩了一下…… 紫寻的身体因为快速奔跑,而无法很好的保持平衡,身体整个往前扑去,原本紧紧固定夜卿若身体的手,因为冲力而松开…… 第52章 凌迟 紫寻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腿,她连忙想要收紧臂膀,免得夜卿若摔出去。 可是明显她还是反应慢了半拍。 因为当她想收紧胳膊的时候,夜卿若人已经不知所踪。 紫寻趴在了地上,回头看到自己脚脖子上被几条树藤死死的缠着,紫寻顺着双腿爬出来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那些虫子爬上了那缠着紫寻脚脖子的树藤,转瞬间那些好像有生命的树藤,就枯萎了。 紫寻,书南,还有夜奕四处寻找夜卿若的时候,夜卿若正在一个树洞里,被扔在满是骷髅头,骨头架子的角落。 这个变故太快,快的夜卿若都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已经不在紫寻的背上,而是在树洞里,和一堆骨头架子,骷髅头为伍了。 这个树洞的中间有一个火堆,火堆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不知道在煮着什么,咕嘟咕嘟的,味道不是很好闻,有点腥臭的味道。 借着微弱的火光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夜卿若自言自语道“还好我以前喜欢看恐怖电影,对这些血腥恐怖的东西免疫。不然就看这架势,普通的女孩,还不被吓死?自己丢了,紫寻一定会自责的……” 不过这里的怪物还真多呢! 只看到个锅还有骷髅脑袋,白森森的骨架子,那这里的主人呢? 该不会自己现在就在这里主人的身体里呢吧! 想着夜卿若自己笑了起来,自己的想象力还真不是盖的! 这种事怎么可能嘛! 夜卿若的胡思乱想还没有结束,就感觉自己身体被什么东西捆绑着,吊了起来,手腕明显被什么带刺的东西绑着,皮肉传来了针扎的疼痛感,两个脚脖子也同样被缠住了,两个胳膊和两条腿,被强制分开,整个人成大字形,被拽了起来,头顶顶在了洞顶。 身上原本捆绑着的束缚墨绿色藤条一类的东西不见了,只剩下自己身体四肢,缠着的墨绿色藤条。 夜卿若努力的想挣脱那墨绿色藤条一样东西的钳制,可是都是无用之功。 她没有对方的力气大,而且似乎自己越是挣扎的厉害,对方就越缠的紧。 “很久没在这里看到的如此细皮嫩肉的了。”一个佝偻着身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身上披着奇怪毛皮的老妇人,用她那有些沙哑,却透着地狱般腐臭的声音说着。 老妇人身上散发死亡的气息,她的脸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好像被渔网勒过一样,血淋漓的,眼睛凸出眼框外,手枯瘦的除了骨头就是那和干裂树皮一样没有一点水分的皮肤。 “小姑娘,饿吗?”老妇人走到夜卿若面前,抬起手,像抚摸什么珍贵物件一样,摸着夜卿若因为那些蔓藤,而撕破衣裙,露在外面的光洁小腿。 “吃点吧!会让你皮肤更好的!”老妇人佝偻着身子,笑得颇有几分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口大锅,拿着个木碗,从锅里舀了碗,又一瘸一拐的走到夜卿若身体下面。 看清了那碗里是什么东西之后,夜卿若觉得自己的胃又在翻腾了。 那白花花的汤里,如果她没看错,那里是漂浮着一只被煮的发胀了的手,手背上鼓着几个水泡,从她的角度还能清楚的看到那个手上面的指甲。 “我不饿。老婆婆这里是哪里啊?你怎么在这里啊!”夜卿若努力让自己笑得天真无邪灿烂。减低对方自己的防备。 心里却在拼命的琢磨着,如何才能逃出生天,或者怎样才能通知紫寻她们三个人,自己这里。 “我……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老妇人那刺耳的放佛磨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确实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多少年了。 无数个黑昼,白昼…… 夜卿若尽量让自己的脸上的表情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理解这很多年,是多久。 “丫头,外面天寒地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老妇人嘿嘿的笑着,露出她那长得像鲸鱼牙齿似的黑漆漆的几颗牙。 老妇人说着,不知道哪里又出现了两根墨绿色的蔓藤,一根蔓藤将老妇人手里的木碗卷了起来,放在了夜卿若的嘴边,另外一根蔓藤以奇怪的扭曲角度,由下巴颏捏开了夜卿若的嘴。 那个卷着木碗的蔓藤,用力的用木碗顶着夜卿若的牙齿往里灌。 夜卿若虽然极力的要紧了牙关,那碗汤也洒了不少,可是她的口腔里还是多少淌进去了些。 夜卿若恶心的干呕。 那汤有股烂肉的臭味…… “你这丫头,那可是好东西,你看你都浪费了。”老妇人抱怨着。 她那双干枯如柴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颤颤巍巍的拿起了一把很薄很薄的只有巴掌大的刀。 夜卿若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她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惊恐的瞪着那个老妇人,天!这个人疯了么?她想做什么? 只见那个老妇人怪笑着,手里的那个巴掌大的刀,就抬了起来。 捆绑着夜卿若四肢的蔓藤,将夜卿若的四肢大力的往后拉扯,让夜卿若的身体往前弓着。 夜卿若的脖子也跟着被拽的往后仰着。 “下来,下来。”老妇人笑得像乌鸦叫般,那张看着就十分可怖的脸上还在淌着血,因为她的笑容,脸上的皮肉还在往外翻着。 随着老妇人的声音,和她冲着蔓藤招手,好像叫孩子一样的动作,那个几个捆绑着夜卿若四肢的蔓藤,既然将夜卿若整个人都送到了老妇人面前,只是不变的是她的身体依然是那个被拉扯着的姿势。 老妇人拿着手里的刀在夜卿若的脸上来回蹭了蹭,夜卿若脸上渗出了害怕紧张的冷汗。 这到底是什么剧本啊! 别人穿越大鱼大肉,华服美食,后宫遍地,金手指无限开,身居高位,被宠上天。 同样是穿越,自己穿越到了个什么破地方? 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就算了,现在这又是什么节奏? 眼看着自己要被这个变态的老巫婆弄死了,也没个帮手…… 更无法自救……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吗? 自己的蛊尸呢?怎么还不来救自己,在晚了,说不定自己也变成那些白骨中一员了。 还有自己签下契约的那两个妖怪呢! 怎么还不来救自己…… 一会来救自己也晚了…… 就剩下一缕幽魂了,不对,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连幽魂都没的剩下…… 夜卿若心里哀嚎着,还没有哀嚎完。 就觉得脸上嗖的一疼,之后就感觉好像什么从脸上淌了下来,夜卿若眨了眨眼睛,就见到不知道何时,那个老妇人已经把那个在火堆上的大锅挪到了自己的正下方。 那锅里的汤还在翻滚着,白花花的,上面还飘浮着一层油沫子,夜卿若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锅里很有些被煮碎了的肉和不正常白色的肉皮。 锅里的汤翻了个花,一张人脸,不,正确说,是一个人头浮了起来,若不是夜卿若现在无法发出声音,她已经尖叫的可以把整座森林唤醒。 她的这个角度正和锅里那个人脑袋的面对面,那个人脑袋的正脸朝上,瞪着不甘心的眼睛,张着嘴巴,嘴巴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东西,不时的往外冒着暗绿色的液体,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因为那个人脑袋脸上的很多皮肉都已经没了。 滴答,滴答…… 几滴红色的液体从夜卿若的脸上落入了那个滚开的锅里。 夜卿若眨了眨眼睛,不是吧!这个女巫婆想吃了自己? 还是活生生的把自己剐了…… 以前只是开玩笑说,谁长得胖了,过年不用买肉了,就直接从那人身上往下割肉就行了,割了肉,日后还能长好,帮那人减肥了,还省钱了。 可是自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啊…… 不对,不对,是自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人的食物啊! 与其被这个巫婆这样吃了,还不如当时就好好的留在宫里,被武则天吃了呢! 好歹被武则天吃了,武则天还能在她没有厌烦自己之前,好好的养着自己! 老妇人手里的刀子片刻没停的在夜卿若的脸上顺着她的轮廓,一刀一刀的往下划着,一条一条肉落在锅里。 老妇人每一刀的深浅和力道都掌握的刚刚好,都是深一点就划着了夜卿若的骨头,浅一点又骨头上还有肉留着。 夜卿若开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脸上那骨肉被剥离的疼,逐渐那种疼变得麻痹了。 夜卿若心里苦笑,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没做好事,造了孽,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变态的事! 她把自己脸上的肉片下来煮着吃…… 不过看这个老巫婆的架势,不只是要把自己脸上的肉都片下来…… 夜卿若透过锅里翻滚的汤,隐约可以看到自己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就连耳朵都被切了下来,落入了汤锅之中。 而那个老巫婆尜尜的怪笑着,用她手里的刀横在夜卿若的脖子上用力的抹了下去…… 第53章 怨气所化白骨恶灵 夜卿若再一次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不会被人践踏。 她很好奇自己为什么连感觉都开始麻木了,脑袋也被那个其丑无比的老妇人横切了下来,只剩下一颗脑袋,不是只剩下一颗骷髅头的自己,却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那个老妇人并没有将如夜卿若想的那般,将她的身体也一刀一刀片下肉来,扔到锅里煮汤,而是她接夜卿若的脑袋从脖子上切了下来,她用手里那把很薄的刀子,在她自己的脖子横着一抹,咕噜的一声,那个老妇人的脑袋从老妇人的脖腔上就滚了下来,老妇人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脑袋掉了,老妇人的身体还在那里站着,老妇人那没有脑袋的身体,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夜卿若的身体,并且入了死扣。 夜卿若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老妇人的身体里飘荡荡的出来了一抹黑不溜秋的身影,看起来像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在努力的挣脱那个老妇人的身体,可那老妇人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她。 “我去!太血腥了。”第一个冲进来的书南,看到这个场景,捂着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想她在蛇窟多年,可是很久没见过如此残忍血腥的了。这地上迸溅的到处是鲜血,让那满地的骷髅白骨变得格外渗人。 紫寻听到书南如此说,连忙挤了进来,只看到夜卿若的身体,和地上滚落的老妇人的头颅,却没有夜卿若的脑袋,就知道夜卿若被害了,两眼通红,身上的气息变得凶狠浑浊,体内那些她吞噬的妖魔在她的体内乱撞。 夜奕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看到此景,微微一皱眉,衣袖一甩,就将那个紧紧抱着夜卿若老妇人的身体扔了出去,夜卿若的身体稳稳地落在了夜奕的怀里。 夜奕眼睛落在了一旁夜卿若的头骨上,将那没有皮肉的脑袋弹指间,放回了夜卿若的脖腔上。变戏法一样,手里出现了一碗清水,那水散发着甘甜和清新。 夜奕好不温柔的掰开了夜卿若那只剩下白骨的嘴,十分强势的将那碗水,给夜卿若灌倒了嘴里。 喝下那碗水,夜卿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能说出话了。 “你们怎么才来?”夜卿若的声音有些奇怪。没办法,她现在脑袋都是白骨,一说话不兜风。 夜奕冷着脸,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的紫寻和书南,然后才嘴角勾了勾“这里被人设下了结界,就连契约都被隔离了。若不是那条蛇闻到这附近有很淡的,你血的味道,我们也发现不了这里。要怪,就怪那个怨灵太心急了。” 夜奕说的很轻。 没人知道当她看到夜卿若被树藤卷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慌了。 前面开路的书南,根本就没有察觉后面的人没跟上,紫寻知道她的主子被带走了,就和疯了一样,见到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厮杀。 夜奕实在是火了,随手扔了两个水球,一个水球将还在往前辗压那些越聚越多围困过来的妖兽,魔·兽,灵兽,玩的正开心,完全忘了初衷的书南困在了水球里带到自己面前,另外一个水球将已经就要迷失心智的紫寻困住,带了回来。 “她还没死。”夜奕简单的四个字,紫寻就冷静了下来,压下心中的烦躁和身体里不断被她刚刚吞噬掉,却没有来得及吸收的妖魔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力量。 书南有些迷茫的看着夜奕,她没死,谁没死? 侧头看了看一身血污,浑身是明显刚刚愈合伤口的紫寻,她恍然大悟。额,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个女人被抓走了? 不会啊!这里到处都有那女人血的味道! 书南把鼻孔贴在地上,来回闻着。 夜奕和紫寻跟在她的后面,找来找去,书南开始在那个苍天古树四周转圈的闻着。 夜卿若血的味道就在这里,可是他们上上下的在这棵树上来回的找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夜卿若。 紫寻再次暴走,就要将那树连根拔起。 夜奕摇头,这两个人都是有胸没脑吗? 连根拔起,说的轻巧。若是惊动了对方,把夜卿若真的杀了,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夜奕颇为无奈,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明显的,把她的队友比喻成猪,连猪都会觉得自己被委屈了。 这两个人真是蠢得可以了。 既然确定夜卿若在这里,而契约又得不到感应,看来对方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应该是布下了结界。 夜奕平伸胳膊,闭上了眼睛,她的墨发随着她的气息飞扬。 夜奕的手碰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夜奕薄唇勾起,冷冽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是个白骨怨气想要化为血肉之躯的恶灵。 夜奕睁开眼睛,把书南和紫寻叫来过来“书南变成人。她不喜欢你原型。” “我是蟒!干嘛非要变成人。”书南虽然嘴里嘀咕着,可还是乖乖地化成了红衣妖娆的自己的人类形态。 “紫寻你想你的主人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夜奕冷漠的扫了一眼像个血人似得,除了眼睛,身上到处是血的紫寻。 紫寻嘴动了动,站在夜奕面前“大人,我是蛊尸。” 夜奕无力的摇头,随手一扬,紫寻就成了落汤鸡,身上的血污尽去,身上的衣服焕然一新。 书南看到此景嘴角抽搐,夜大人,就算你有神通,比我们力量强,您也不至于把您的法术用在这里吧? 眨眼间用了水净术,那是用来净化被黑暗腐蚀了灵魂的妖魔鬼怪的好吗? 您既然用水净术给个蛊尸驱除身上沾染的血污和妖气,还用乾坤斩将那蛊尸身上衣服沾染的黑暗秽物驱除,最后还用修复术将那蛊尸身上的衣服还原。 都是高级别的修神的人才能使用的法术啊! 书南心里暗暗地吐槽。以后觉得不能惹夜大人,就算被封印了那么多年,夜大人的力量依然不是她一个小小妖物可以比拟。 “谢谢大人。”紫寻并不知道太多,只知道自己现在身体不在那么不舒服,反而清爽了很多,应该是夜奕的法术所致。 “书南,你不是红莽吗?会吐火吧!”夜奕没有里紫寻,紫寻见怪不怪,知道夜奕性子冷。 而书南听夜奕如此一问,脸瞬间就变了。 什么叫自己会吐火啊! 在莽里,红莽只比千年难得出一个的王族金蟒逊色。 怎么自己如此高贵的身份,在夜奕口里就成了个小喽啰呢! 红莽是少见的拥有双属性的灵兽,书南是火系,雷系双属性。 红莽出生就拥有火属性,所以夜奕此问,无疑是明知故问。 书南不相信,夜奕会不知道…… “看着前面那个树,冲着它喷岩浆烈焰。”夜奕后退了一步,抱着双肩,看着书南。 书南扭着水蛇腰,就想再次化为自己的原型。 “你人形办不到?”夜奕冷森森的看着书南。 书南吓得刚刚化作蟒尾的双腿,瞬间又变成了人类女人白皙细长的双腿。 书南双手圈成一个原形,放到自己的嘴巴前面,张开嘴,透过手中间的空隙,喷火紫色的火焰。 那是除了冥界幽冥之火之外,最有攻击性的岩浆烈焰,可以融化天地万物。当然除了拥有皇气的东西。 夜奕站在书南身后,终于在书南觉得自己都要缺氧了的时候,夜奕右手轻轻地推了一下书南的后背。 正聚精会神使用法术而且还不是很习惯自己人的形态的书南,狼狈的往前呛了几步,可是夜奕没有让她停,她又不敢停止,只能委屈的继续喷火。 夜奕手指轻抬风姿卓越,黑夜中一道水青色,近乎白色的光一闪而过,闪身之间,书南和紫寻就被带入了一个密封的树洞里。 书南抬眼间就看到树洞里夜卿若的身体,于是有了刚刚她后退的一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夜卿若并不知道其中经过。 可是夜卿若还是看得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夜奕,现在好像不大高兴,或者应该说夜奕在动怒。 是谁惹了她呢? 自己被抓走的时候,紫寻书南又惹夜奕生气了? 夜卿若现在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生死了,没有原因的看到夜奕,她就莫名的安心。 整个人都依靠在夜奕的身上,夜卿若长长的舒了口气,自己也算是什么都经历过了。 就连被人剃肉这种事情,都能亲眼看着,被人抹了脖子,还能如此淡定,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胆子太大了,还是已经怕的麻木,不知道害怕了! “放开她。她是我的。”那个老妇人的身体已经将自己的脑袋,重新捡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嘎吱嘎吱的扭动了两下脖子,脑袋回到了原位,既然丝毫看不出刚刚那个老妇人的脑袋曾经掉落过。 第54章 怨气所化白骨恶灵(2) 老妇人顺着她乌黑袍子的下面伸出来很多的暗绿色蔓藤,夜卿若看着那些蔓藤,就想到刚刚自己被那些蔓藤缠绕,分开四肢,又被强行喂下了那有人手的汤,胃里犯疼,干呕着,手却还死死的拽着夜奕的衣服,身体不自觉的往夜奕的身后躲了躲。 而这次老妇人的目标不是夜卿若,而是那口锅…… 只见那墨绿色的不怕烫的伸入了那口锅里,只是片刻之间,那蔓藤上既然出现很多像人嘴的东西,一张一合,那一锅煮的翻滚的白花花的,里面有人肉的汤,就见底了,里面别说是人肉了,就是一点汤汁都没有剩下。 看的夜卿若目瞪口呆,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 太恶心了! 这个世界到底还要多疯狂。 一个植物都能如此吃东西了…… 夜卿若还没有恶心完,那个老妇人已经将那些暗绿色的蔓藤收了回去。 夜卿若再次抬头的时候,整个人就这样惊呆了。 那个老妇人原本鲜血淋漓到处溃烂,血肉和被渔网筛了一下的脸,现在既然长好了,而且容颜姣好,眉眼间满是风情,完全看不出是刚刚那个形同枯木的老妇人了。 “夜奕,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夜卿若几乎都要哭了。这世界已经不是她能接受的了,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很强,可是在这里,她完全就是接受无能。 “你没做梦。你想在死灵森林里接受磨练,这些都是你以后要面对的,与其你日后面对,不如你现在就面对。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要走的。”夜奕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可是她的手却在做着和她的声音截然相反的动作,她的手温柔的抚着夜卿若的背脊。 夜奕的动手安抚了张惶失措的夜卿若。 夜卿若忍住了呕吐感,还有眼中的泪水。 “你是什么东西?”夜卿若的声音依然奇怪,可是气息却平稳了下来。 “为什么你有那么完整的脸,而我有一副属于自己的身体,都要不断的换身体。”那个老妇人疯狂的看着夜卿若,竭斯底里的的嚎叫着。 她原本只是这枯木树藤边,被这里的生物吃掉食物的白骨怨气所化。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 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意识。 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想要化为人形。 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原来只要把人类煮成汤,吃了他们的肉,喝了那汤,自己就能有容貌,没有身体的自己,只要把脑袋放到另外一具身体上,就行了。 每次转移灵魂是最麻烦的,因为在这死灵森林里,想要找到一个人类并不简单。 在一具身体里久了,自己的灵魂就会和那具身体契合,灵魂在那具身体里越久,契合度就越高。 就像现在的这具身体,她已经用了九十个黑昼,八十个白昼了,灵魂已经和这具身体完整的契合了。 若不是如此,自己刚刚早就已经得到了那么鲜活年轻的身体了。 这个女人不仅年轻,而且皮肤也很嫩滑…… 她没有名字,她也从来没有给自己起过名字,她不知道名字对自己来说有什么意义。 她只想有一副属于自己的身体,有一张永远不会腐烂的脸,然后走出树洞,看看树洞之外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她不能离开树洞,离开了树洞她会老的更快,她的脸会不停的腐烂,她的身体会逐渐丧*体机能。 她能做的只是在树洞里等,等有人路过,然后抓住,吃掉,让自己的脸长好…… 她的日子一直都是如此重复着…… “她是这死灵森林白骨所化的怨灵。她永远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实体,她现在的身体是蔓藤所化的,她的脸之所以溃烂,是因为那张脸不属于蔓藤。她其实可以用蔓藤幻化身体,但是她想要和人一样,所以她要以人为食,然后占据人的身体。”书南看着那个癫狂了的女人,说的一字一板。 在这个死灵森林里,都有着不切实际的追求,像这种的生物太多了。 明知道那对自己来说是不可能的,却还是做尽努力,最后一场徒劳。 “其实她是被那些蔓藤利用了吧!”夜卿若看着那个一脸怨恨嫉妒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刚刚她看着吃了那些人肉汤的是蔓藤,而书南说这个女人的身体是蔓藤所化,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是依附在蔓藤身上的灵魂呢? 如果是,那她很明显就是被蔓藤传达给她的意识影响了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吃了那些人,就能占据对方的身体,可是刚刚书南说的是她现在的身是蔓藤所化啊! 既然是她换了脑袋过去,得到了人类的身体,为什么她现在的身体还是蔓藤呢? 明显就矛盾啊! 还有那个暗绿色的蔓藤到底是什么玩意…… 或许,就如书南所说,那个蔓藤不是无法变化一张脸给女人,而是这个女人一直坚持用她自己的脸,所以她的脸不被蔓藤接受,才会不吃人,就溃烂的不成人形…… 说到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蔓藤! 那个所谓的怨灵,其实只是做了那个蔓藤的刽子手。 为什么那个蔓藤如此厉害,却不自己动手,而要利用这个怨灵呢? 蔓藤不能动吗? 可是刚刚是蔓藤把自己抓来的…… 蔓藤不能化为人形么? 吃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还不能化为人形? 蔓藤一直把这个女人藏在树洞里…… 为什么? 一个怨灵能有什么用? 夜卿若满心的疑惑,她有些想不透。 “这蔓藤本来就是千年妖树。它本身是没有怨气的,可是这东西是以怨气喂食的。”书南妖冶的一笑。 书南蛮惊讶的,换个正常的女人,经历刚刚那么血腥的事情,现在脑袋还是个骷髅头呢! 怎么也不可能脑子正常思考事情吧! 可是这个傻女人却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还能如此冷静的想事情。 看来这傻女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因为一直不能变成正常人形,所以怨气冲天!而被她吃掉的人也生出怨气,如此循环,得利的自然是那千年妖树?”夜卿若说着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夜奕。 如果她说的对,那么这个女人也太可怜了点吧! 一缕怨灵,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很难了。 何况还是白骨怨气所化,不知不觉在这死灵森林里,有了力量,有了自我,却还是难逃被利用。 真是残忍。 没有绝对的力量,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只能沦为别人的牺牲品,垫脚石。 “你们胡说!胡说!这些蔓藤是我的朋友,没有它,我早就死了。”女人听到夜卿若她们的对话,双手捂着脑袋,完全听不进去几个人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像她们所说的。 从自己有了意识,这蔓藤就一直在,它帮自己找食物,给自己找地方藏身,不让其他的生灵接近自己,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食物。 它怎么会利用自己…… “白痴。知道自己犯错没什么,可是明知道自己被骗了,还继续骗自己,不肯接受现实……就是傻子。”夜卿若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双腿发软。 “送她走吧!下辈子投胎当个有形体的东西。”夜卿若摇头,拉住了夜奕的胳膊,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倚在了夜奕的身上。 夜卿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夜奕可以做到的。 她相信夜奕会妥善的处理那个怨灵的。 她现在真的很累,累的想睡,想就此不在醒来。 夜奕诧异的看了看夜卿若。 她以为夜卿若会说除掉这个女人,毕竟这个女人让她受尽了折磨,可是她却如此说。 她的心终究是柔软善良的。 “紫寻,带着你主人先去外面等我。”夜奕唤过了在门口像个柱子一样,一脸懊恼心疼的看着夜卿若,却不敢上前半步的紫寻。 紫寻此刻觉得身体里的乱窜的力量终于平息了。 她将主人打横抱起,可是她至始至终没有去看夜卿若那原本也算的上倾城国色的容颜,此刻变成了一颗骷髅头的脑袋。 紫寻抱着夜卿若走出了树洞,她没有多问一句。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主人被人割断了脖子,还能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的脑袋已经变成了骷髅,身体还是热的。 她只知道主人还活着。 紫寻抱着夜卿若走了,夜奕才哼笑了一声“书南把那个怨灵送去地府投胎。” 书南不敢回嘴,她知道夜奕支走了紫寻,赶走了自己,一定是有事。 而且这个树藤看来不简单啊! 利用一个怨灵多年,怨灵没有发现不奇怪,可是一个树藤能做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结界,可不是普通妖怪可以的。 书南不想被牵连,自从夜卿若被带走,夜奕身上隐隐的怒气,书南不是没察觉。 为了不做也夜奕怒火之下的炮灰,书南还是妖媚的扭着自己的水蛇腰,来到那个白骨怨灵的旁边,用手轻轻一拉那女人的袍子“走吧!我送你下去。”然后不管那女人如何撕扯想要挣脱,一道红影之后消失在了树洞之中。 第55章 变脸 “出来。”夜奕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怒火。 “大人,您还好么?”暗蓝色的身影一闪,一个体态丰盈的女人跪在了夜奕面前,女人低着头,头上的步摇还在突突的乱颤。 “想不到你既然愿意附体在那不过千年的蔓藤上。”夜奕嘴角含笑,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当日追杀实在是让小女子无处可逃,只能收敛气息,附体在这妖树之上。”女子肩膀一抖。 “你不知道那傻女人是我的主人么?”夜奕颇感兴趣的从地上捡起了个头盖骨,放在手心里摆弄。 “说。”夜奕突然发难,手里把玩着的头盖骨就这样在她的手心里化为了粉末。 “奴婢……”女人声音发颤,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总不能说把人抓来了,才注意到那女人手上带着夜大人的契约戒指吧! 当时骑虎难下,只想将错就错,琢磨着若这女人真的是夜大人的主人,那么身上一定有过人之处,刚好吃了她,增加自己的功力。怎么也没想到,既然结界被发现…… “怎么不说了?”夜奕脸上那森冷如阎罗地狱般的笑容,让地上跪着的女人牙齿打着颤。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结界我不会察觉?”夜奕脸上的笑容扩大。 “知道为什么刚才我没有把你揪出来么?”夜奕用左手中指勾起了女人的脸,只见女人长得如花似玉,一双勾人心魄的大眼睛闪着惊恐,只是脸上带着妖媚。 “因为尊上念及昔日主仆情谊。”女人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的说。 “错了。我只是不想她们看到我杀人。”夜奕呵呵的笑着。 她的容貌变了。夜奕的原本那和夜卿若一模一样的容貌变了。 没有了夜卿若那水灵灵中带着几分娇嫩的如花容颜,而是棱角分明,凤眼上扬,鼻梁挺立,两片薄薄的嘴唇显示了主人的薄情,怎么看都是美轮美奂,只是冷的让人敬畏三分,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尊上,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女人以头碰地,梨花泪满面,楚楚可怜。 可惜她对面的夜奕,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你连我的主人都想吃了,说不准哪天连我都吃了。我怎么能还留你呢!”夜奕那勾着女人下巴颏的那根手指,猛然之间用力,一道水柱之后,女人都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求饶,那原本还十分有着几分媚态的女人,就化为了枯萎了一颗食人花,艳丽的花瓣变成了枯黄色,那大张着满是牙齿的花蕊看起来好不吓人。 夜奕冷哼了一声,这结界破了,至于那个妖树,倒是没关系,修炼千年也着实不容易,没有了那个怨灵,也没有了这个食人花作祟,那个树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日后若是在让我看到你惦记我的主人,这就是你的下场。”夜奕冷声说着,缓步走出了树洞。 夜奕刚一走出那树洞,就见身后一股白烟,一片荒芜,哪里还有什么树洞蔓藤,只是一片荒地,荒地上密密麻麻的爬着树根,堆积着不少的森森白骨。 “夜奕?”是夜卿若的声音。 夜卿若很困,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睡,她总是觉得自己若是就这样睡去了,怕是真的就再也醒不来了。 “嗯。来我帮你恢复容貌。”夜奕走到抱着夜卿若的紫寻身边。 “我可以不要以前的样子么?”夜卿若不知道从来不在乎自己容貌的,现在却在知道自己可以恢复容貌之后,想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而不是拥有如花容貌的夜卿若。 每次看到铜镜里的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那不是自己。 问的颇有几分心虚的祈求,可是却定定的看着夜奕,她不再是夜卿若的模样,不过这样的她更适合夜奕。 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尽失,所以她的样子也变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才是夜奕本来容貌。 既然她能变成其他的样子,为什么当时还要变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呢? “可以。反正你的皮肉都要重新长。”夜奕不大在乎的说。她知道夜卿若原本并不是夜卿若,也知道夜卿若是被有心人,从异界带来。 所以对于夜卿若的这个要求,并没有什么惊讶。 “你以前的样子更适合你。”夜奕看着夜卿若那颗骷髅头。 夜卿若点头。她没有问夜奕,为什么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可是既然夜奕如此说,就说明不需要自己多说,她懂的。 这种感觉也不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对方就知道自己想什么。 “可能会有点疼。”夜奕的薄唇微启。 “还会比割肉疼?”夜卿若奇怪的声音响起。 夜奕只是笑了笑。 是的,比割肉更疼百倍千倍,因为是强制她已经失去的皮肉,再次长出新的皮肉,而且不是按照原本的容貌生长,逆生长,就是违背常规,违背天理。 夜奕的左手拖住了夜卿若的后脑,右手手心出现了一个水蓝色的水球,那个水球刚好和夜卿若的脑袋一般大。 那个水球附在了夜卿若的脑袋上,夜卿若就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才她的脑袋上传来。 她想叫,可是整个脑袋都在水里,虽然不影响她的呼吸,却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夜卿若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头骨发出那种什么东西在生长的声音,那是很可怕的感觉。 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从自己的骨头里往外生生的拽着,而骨头里又有什么东西不肯被往外拽。 紫寻抱着夜卿若身体的手不住的颤抖,她可以感觉到主人在承受多大的疼痛。 夜卿若闭上了眼睛,她想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可是这时她才发现,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嘴唇。 夜卿若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大人,主人真的没事吗?”紫寻十分担心的看着夜奕。 主人不能有事啊! 都是自己没有把主人保护好,主人才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 “她醒了就没事了。你不喜欢你主人现在的样子是么?”夜奕手里的水球消失了,她身上是和夜卿若一样的一席白衫,是那么的脱俗,由内到外的清冷,让人看着不自觉的敬畏起来。 “没,没有。有点不习惯。”紫寻被说中了心事连忙低头。不敢在看夜奕。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现在主人真的和以前长得一点都不像。 如果不是刚刚一直抱着主人,确定自己抱着的人一定是主人。 她完全认不出来主人的。 主人以前姿容胜雪,人比花娇,而现在的主人虽然依然轮廓绝美,可是那柳月弯眉下莹莹星眸,鼻梁过于高挑刚毅,唇形也过于菱角分明,虽然依然皮肤白璧无瑕,可是整个人都清冷如玉,不似以前那般温和。 “紫寻记住了,也记好了,这才是你主人本来的样子。”夜奕的声音中一片冰冷。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辞形容滴水成冰的寒冷。 紫寻似懂非懂的点头。 她是主人的蛊尸,不管主人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都不会离开主人的。 “她醒了,不要胡说。等书南回来,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夜奕说着随手扔了个水球给紫寻。 紫寻无措的看着夜奕,不知道这水球有什么用,为什么要给她。她可以保护主人的!“等她醒了,让她吃了。” 夜奕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又回到了夜卿若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里,她的空间。 夜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把容貌变了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探知了夜卿若心灵深处之后,就怎么都觉得夜卿若那张脸十分碍眼。 夜奕闲来无事,就探寻着夜卿若的内心。 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妖魔鬼怪,所以她可以十分轻易的窥探着夜卿若的内心。 只是她没有想到,夜卿若这个异界来的人,竟然只是灵魂过来,附在了一个以死之人的身体,这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 而且灵魂的契合度也十分好。 夜卿若表面说自己想自由的生活,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回到她自己的世界。 真是个不坦诚的人。 不过夜奕没想到她既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那个人心。 看样自己一时兴起,想要报恩的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一般啊! 她既然来到了死灵森林,那个人怕是很快就知道了。 如果没有差错,很快那个人就会来了。 这么多年不见了,她真的是没有辜负了自己当日在她灵魂上留下的烙印,生生世世若成其大业,必会孤独终老,若放弃大业,必会被爱人出卖背叛,被人坑害惨死。 那是诅咒,是报复,是憎恨,同样也是深爱之后的情伤。 看样子自己的那个烙印很成功…… 只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以前的记忆,还记不记得她了。 武曌,她现在的名字吗? 呵呵,真是有趣啊! 前世今生,没想到她的命运还真是一成不变,不管什么时候,她喜欢的人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和她彼此相爱的人最后都会为了她牺牲。 不管是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夜卿若…… 这就是她的命,只要她动心的人,必然为她死而后已,而且没有任何怨言。 不知道现在她在见到夜卿若,是否还能认得出来……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是很想看看,她在看到现在这个容貌的夜卿若之后,是否还会和以前一样,对这个不在是绝色倾城人,依然宠爱疼惜,想将这个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曌,你一直说自己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可是我可是还记得当年,我的脸被黑暗蚕食的时候,她掩鼻而过,脸上那惊恐的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般的样子。 那一世你如此,那么现在呢? 能说出以色是君能得几时好的你,是否还在乎容颜…… 第56章 武曌赐名 其实人长大了,懂事了,经历了,也就明白了。 自己需要的不是风花雪月的爱情,更不是会说甜言蜜语哄你开心的情人,而是一个你累了,会在你身边为你揉揉肩膀,你病了,守在你床边,拿着水杯喂你吃药,日夜不离的照看,你哭了,那个人会给你一个怀抱,你疼了那个人会给你一个臂膀。 夜卿若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她不曾真的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拥有这样的一个人。 更没有想过这个人出现的如此猝不及防。 夜卿若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身在触目惊心的一片雪白世界中。 映入眼帘的不是紫寻焦急的脸庞,而是武则天那心忧的模样。 不复以往那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原本娇美的红唇现在也有些干裂,精致的脸颊也有些憔悴。 身上不是龙袍,而是一身低调的黑色锦袍,头戴武生公子冠。 “陛下……”夜卿若因为六日不曾醒来,所以嗓子沙哑犹如破锣。 夜卿若想说武则天怎么在这里? 自己现在又在哪里? “没事就好。别说话喝点水。”武则天挥手,紫寻低头垂目的将夜奕临进入空间之前留下的水球递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接过水球,感应到水球中蕴含的力量,一皱眉,可是还是温柔的笑着,将手中的水球喂给了夜卿若。 夜卿若张开嘴,那水球放佛有生命一样,一下就都钻入了夜卿若的口腔里。 夜卿若瞬间觉得自己的嗓子不干也不疼了,就连身上的困倦和疲惫的酸痛都一起消失了。 这个时候她的头脑总算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她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夜奕在为自己恢复容貌,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了。 而武则天是否还认得出来自己? 看着武则天的眼神中闪着一抹疑惑。 若是自己真的换了容貌,那么武则天应该不认识自己了吧? 可是武则天对自己没有什么不同的,应该还是认识自己的,若是认识自己的,那么就是说夜奕失败了吗? 自己没有更改容貌,那么自己诈死,就是欺君之罪啊! 想到这里,夜卿若的脸色有些白了。 难不成自己好心做坏事,不想牵扯到夜家,结果自己还是牵扯了么? “这是你原本的样子吗?”武则天看着依然躺在自己怀里,傻傻的看着自己一会神色一变的夜卿若。 “啊?”夜卿若不知道武则天在说什么,傻乎乎的下意识应着。 “这个样子真的很适合你。云静。”武则天温柔的抿唇而笑。 武则天的话不多,却真的是把夜卿若雷了个外焦里嫩。 她知道! 她既然知道,而且还知道自己换了名字。 那她是要绛罪了么? “别怕。宁妃已经去世了。模样适合你,但是云静这个名字不适合你。”武则天故意拉了个长音。果然看到怀里的小人整个人都像个小刺猬一样,身上的寒毛都战栗了,不再继续逗她继续道“叫云乾涵吧!”武则天笑着摸了摸夜卿若的脸。 “谢陛下赐名。”夜卿若嘴角抖了抖,她能说她一点不喜欢这个名字么? 这是什么鬼名字啊! 高高在上,清风朗月不沾分毫,洁白无瑕,不受束缚,蕴含乾坤,如此大的名字,她个小女子怎么承受的住! 可是还不得不谢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等等武则天怎么会在这的! “我就是来看看你。等你好了,我就要回去了。你离开这死灵森林的时候,我来接你,带上你最爱吃的蛋糕,还有你的樱花茶。”武则天笑得宠溺而宽和。 这个女人在死灵森林里经历了生死,身体受到了重创,还好自己赶来的时候她没事,否则自己一定不会原谅国师。 没人知道她赶到死灵森林,在黑鸟的引路下,找到夜卿若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疼。 看着那个浑身衣服破烂,满是血污,紫寻像个护着幼崽的雌兽一样,抱着夜卿若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拖着一个水球。 她都想上去撕碎了紫寻这个废物。 一个蛊尸,连自己的主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走到近前,仔细看去,她惊呆了。 紫寻怀里抱着的人不是夜卿若。 那是一张和夜卿若长得截然不同的脸。 夜卿若娇美冷然,而这张脸清雅中带着冷绝,就算没有任何意识,还有着巨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是紫寻那么紧张的样子,证明了黑鸟没有带错路。 让黑鸟在这附近用了法术,因为黑鸟是冰雪系的灵兽,所以布下的异界也是冰雪世界,不过异界的温度并不低,是人身体的恒温。 武则天从紫寻的怀里将夜卿若接了过来,紫寻就被一直罚跪在旁边。 武则天就一直抱着夜卿若的身体,等夜卿若醒来,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五天。 “朕让你吃苦了。”武则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可她是这个武世皇朝的皇帝,她身上有她不得不担负的责任。 她很想让夜卿若就留在后宫里,让自己保护,可是夜卿若死里逃生,自己就算在如何精心保护她,也不能时刻将她带在身边,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离开后宫吧! 去外面自己闯荡,她想获得力量,那自己就帮她! 她想要在死灵森林中得到力量,想要自保,那自己就随她。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可以平安喜乐更重要么? 只要她日后会更好的回到自己身边,然后不在离开,短暂的别离算什么? 用她努力成长的时间,自己可以为她打造一片天地,待她回来的时候,让她就算在后宫里也可以自由自在。 她想要改头换面,重新开始新的人生,自己可以帮她。 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只要自己可以,自己就会毫不吝啬的给她。 “陛下,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会为了陛下磨练自己,走出这死灵森林,然后为陛下效力。”夜卿若,哦不,是云乾涵浅浅的笑着。可是心里却无数次的把武则天骂了个遍。 大姐,你要不要这么神通广大啊! 我都已经诈死,离开你的皇宫了,你还阴魂不散,没完没了的追到了这里来。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就算走出了这个死灵森林,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么! 你要不要这样啊! 你后宫女人成千上万,还差我一个么? 可是眼下,为了不让夜家被牵连,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什么武则天爱听说什么。 免得自己只是一句无心之失,就把夜家坑了。 好话谁都会说,只是看是谁说了。 显然,云乾涵说的话武则天无比受用! “你在这里吃不好用不好的,我让人给你带了些平日里你爱吃的,还有你喜欢的穿戴。还让人给你做了很多你喜欢的靴子。”武则天为云乾涵顺着长发。 云乾涵看着武则天,目瞪口呆,听她说的,好像是带了很多东西来啊! 可是东西在哪里? 不会是大队人马在后面吧? 等等不对啊! 武则天是一个人来的吗?她怎么来的呢? “这个玉镯子你带着。想要什么自己伸手进去拿。”武则天说着,从她的手上摘了一个嫩粉色的玉镯子。 云乾涵傻乎乎的点头,任由武则天将那个玉镯子套在她的手腕子上。 “我听说你喜欢白猫,抓了一个给你。这里天冷,你刚好抱着取暖。”武则天看着云乾涵乖巧的样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一扬手,黑鸟将一直抱着的白·色·猫放在了武则天的手里。 “你睡着的时候已经结过契约了。”武则天说着,眼眸一冷,将怀里的白·色·猫放在了云乾涵的怀里。 云乾涵一愣,看了看怀里温热的小东西,又抬头看了看武则天,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抓白猫来着? 而且还为自己抓了一个? 难道这个就是自己那天放走的那个么? “嗯。就是那个。你不想看看她变成人的样子?”武则天状似和夜卿若一样顺着那个白猫的皮毛,可是手里暗暗用力,那白猫吃痛,却不敢露出半分,只是冲着武则天龇牙。 为了让黑鸟抓这个东西,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这东西可不是什么白猫。 而是灵兽雪麒麟,乃是冰雪精灵中的王者。这白猫不过是拟兽态。 黑鸟的眷族死了不少,才把这个雪麒麟捕获,用昏睡中的云乾涵的血引雪麒麟中计,才强行和这个雪麒麟订了主仆契约。 “陛下,您一个人过来的么?那朝中的事情怎么办?”云乾涵看到怀中的小东西好像很不喜欢自己和武则天,连忙岔开了话题。 轻柔的给怀里的小东西顺着毛,满脸的喜欢。 “没事,几天而已。我看看你就走。”武则天不在乎的笑着,她已经离开了快半个月,估计朝堂上快闹翻了,不过也好,这样让那些有不良居心的人露出马脚,自己才好下手换换血液。 他们都以为宁妃的死让自己悲恸异常,荒废了政事,还惦记让李氏那些没有死的人回京城。 真是愚不可及。 武世皇朝都已经三年多了,还想着恢复前朝。 难道自己做的不比那些暴·政,碌碌无为先皇好么? 对百姓自己不说爱民如子,可也是为了她减了不少赋税,让他们的粮食存,有衣服穿,有饱饭吃,还有钱花了,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好了,国库也日渐丰厚,各方朝拜的臣国也变多了…… 他们还想推倒自己…… 第57章 芷泷 “陛下,紫寻呢?”云乾涵看着武则天小心的问。 “那边跪着呢!”一听到云乾涵问紫寻,武则天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那个不中用的东西! 自己没让黑鸟毁了她,就是担心那不中用的蛊尸,云乾涵用着习惯了,怕她醒了找,找不见会不开心。 “陛下,让她起来吧!错不在她,是我不小心。让陛下担心了。”云乾涵笑了笑,小手拉着武则天的衣袖摇了摇,撒娇的说着。 “她不中用,我给你换个吧!”武则天看着对自己撒娇的小人儿,脸上也多了两分的笑意。 “陛下,紫寻很好。”云乾涵鼓着腮帮子嘟着嘴,好像个孩子似的似娇似嗔的看着武则天。 “好好好,你觉得好,就好。”武则天用力的抱了抱云乾涵,才放开手。 “起来吧!好生伺候你家主子。”武则天淡淡的说着。 紫寻连忙站了起来,跑到了自己家主子旁边,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 主子昏睡了到今天已经六日,总算醒来了。 “陛下,这小猫叫什么好呢?”云乾涵抿着唇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让武则天笑了起来。 其实她很适合简单的日子,没有后宫的争斗,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只是自己是帝王,她是自己喜欢的人,注定要跟在自己身边。 现在她能开心的过这种简单的日子,就好好的过上几年吧! 反正她还小,等她在大一点,也不晚。 “我有名字。”一道干净的男声出现。 云乾涵笑了起来,果然是自己那天放走的小猫,这小猫也真可怜,几次三番的被惦记。 不过这也是注定吧! 注定是自己的,果然是跑不了的。 就好像不是自己的,无论怎样都留不住。 “哦?那你叫什么啊?”云乾涵歪着头看着怀里抱着小白猫。 “芷泷。”怀里的小猫发出和她的形象及其不符的声音。 “那个。我一直想问,你是公猫吗?”云乾涵好奇的把怀里抱着的小白猫,翻了个肚子朝上,仔细看着,她想从小白猫的生理特征,辨别小白猫到底是公猫,还是母猫。 “你觉得朕会抓个公猫给你抱着么?”武则天在一旁铁青的脸看着云乾涵大咧咧翻看着那怀里小东西肚皮。 “嗷。也对哈。哈哈……”云乾涵脸上有些不自然,尴尬的笑着。 武则天什么时候独占欲这么强的,她怎么不知道呢! “喜欢?”武则天看着云乾涵抱着芷泷的手,一直来回的摸着芷泷的皮毛,笑眯眯地问。 看她高兴,自己一直抑郁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谢谢陛下。”云乾涵小脸蛋笑得和一朵花儿一样的灿烂。 “在给你四年的时间,然后就回来吧!”武则天看着云乾涵的笑容,说的好不认真。 云乾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武则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给自己四年的时间,自己就回去吧? 四年之后自己就要在回到她的后宫么? 不要吧! 自己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从那后宫里走出来的! 自己又不疯又不傻的,干嘛还要回去自投罗网啊! 看出了云乾涵的无奈,武则天也不生气,只是让紫寻将云乾涵从自己的怀里扶起来,自己的腿早就已经因为几天下来,云乾涵一直睡在自己腿上,而血脉不通的麻了。 黑鸟过来将武则天扶着费力的站了起来。 这会云乾涵从注意到,她一直躺在武则天的怀里…… “陛下,您一直这样抱着我?”云乾涵诧异的眼神,换来武则天疼爱的一笑。 “我怕你冷。”武则天的一句话,就让云乾涵的红了眼圈。 话不多,可是云乾涵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真正的身娇肉贵,从小就是贵族千金,后来是宫中宠妃,现在是高高在上一国皇帝。这样的她却担心自己冷,而一直抱着自己充当自己的取暖的床榻。 如此的温柔和用心,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得到她的垂青怜爱。 不曾恋爱过,不是她不懂,只是她害怕,她怕得到之后失去,怕那只是过眼云烟的美好。 她不曾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愿意为了对方,而去改变自己的人,更不曾想过那个人出现了,而且还是一个和自己不同世界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能给予武则天怎样的感情回应,可是她知道至少自己可以为她做一件事。 那就是完成武则天的野心。 武则天的一生中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她无法让她的王朝统一。 那就让自己为她开疆扩土,为她的武世皇朝从自己离开死灵森林回朝的那天开始,谋臣似雨,猛将如云吧! 爱情无法成为一棵常青树,那就让自己化为她的助力,多年后,就算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比现在,那她至少还会记得,有一个人为了她愿意在沙场征杀,愿意一心效忠,绝不背叛。 “陛下,你的腿……”云乾涵扶着紫寻的手,来到自从站起身,就一直没有动过半步的武则天身边。 “傻瓜,没事。只是腿麻了。”武则天温柔的笑着,安抚着。 “陛下,朝中一切可还好吗?”云乾涵算计着时间,距离动乱差不多了。 “朝中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在这死灵森林,就当是出来玩了。缺什么少什么记得说,或者紫寻回宫里拿,千万别苦着了自己。记住了,你不用在这里拼命的。”武则天任由云乾涵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缓慢的走着,促进自己双腿的血液循环。 “我知道。我有分寸。只是担心陛下,宫里侍奉的人虽然多,可是对陛下忠心的没几个。”云乾涵叹了口气,这后宫里对武则天忠心的除了国师还有谁啊! 想想武则天也是挺累的,前朝里的人都和她算计着,后宫里呢又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她,只要她有一时疏忽,有一点纰漏,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哪怕她背着暴君的名头,也难免会被人一而在的设计陷害。 “你担心我?”武则天脸上的笑容扩大,双眸中闪着腻死人的温柔。 她担心自己,她的心里有自己。 假以时日,她的眼里心里一定都会只有自己。 日子还长,不急,太急了会吓着她的。她还小啊!她还是个孩子! 武则天忘了她入宫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而已! “陛下,你笑话我!”云乾涵嘟着粉红的唇,娇嗲的声音让武则天脸上的宠溺更甚。 她喜欢她,喜欢她那干净的笑脸,喜欢她的率真,喜欢她对自己的真挚。 在她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对她好的人,可以护着她,冲着她的人,不是陛下,不是武世皇朝的皇帝,不是暴君…… 就只是她而已。 为了能留住她这样的笑容,她愿意等。 等她长大,等她回去,等她愿意接纳自己! 外面的世界再好,倦鸟总会归巢。 所以她不束缚她,她想要在外面闯荡,那自己就给她时间,让她闯荡,她不想现在与自己回宫,那自己就等她回宫的那天…… 两个人的路还长,自己还等的起。 “没有,我是高兴。你忘了么?我是陛下啊!”武则天安抚着云乾涵。 为了她回来的那天,朝廷里不在乌烟瘴气,自己更新朝廷血液的脚步要加快了。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前朝臣子,对自己有异心的,这次回来应该也活动的差不多了,该暴露的都暴露了,马脚应该都被抓住了。 是该下手大清除的时候了。 杀了李氏一万多人的亲族,还无法压下这些反叛的心,终究还是自己心软了。 若是自己当日心在狠一点,就是借给熊睿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哈米国串通一气,想要里应外合,攻打自己。 想到这个,武则天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夜卿若之所以会死,会想离开皇宫,一个人漂流在这死灵森林里,还不是因为宫里一个两个的对她下手。 她才会死心的想走! 还有那个安冉,平日里自己对她也不薄,她既然心毒至此,将平日里和她真心相待的夜卿若毒杀。 武则天不曾问过夜卿若如何解毒,为何活着不回去宫里找自己。 因为她不想揭开那个伤疤! 夜卿若会中毒,完全是因为她没有将她保护好啊! 若不是自己和夜卿若说在后宫里,要与六宫和睦,才不好招人妒恨,她也不会去风露阁,更不会和德妃结交,也就不会中毒了! 怕是国师早就知道夜卿若中毒,所以才会借着夜卿若想就顺流而去的遗愿,将夜卿若的尸体带走,之后又将夜卿若救活,并且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夜卿若愿意铤而走险,来这死灵森林里磨练自己。 武则天完全没有想过,她心里那个圣洁如白莲花的夜卿若,既然是一个可以为了脱身,而对自己狠心下毒,甚至以身涉险,一箭双雕,想要以自己的死为自己脱身的同时,还能帮武则天找机会发难哈米国,并且替武则天除掉了后宫中的一颗毒瘤,安冉。那个频繁在后宫中拉拢各大势力的哈米国公主。 平日里小心谨慎,抓不住任何错处,夜卿若这一死,她是百口莫辩,只能被困在冷宫,等待哈米国战败之后,受尽凌·辱。 第58章 紫寻,你快来啊 “紫寻,紫寻……你快来啊!”云乾涵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些焦急。 云乾涵依然是一身白衫,不过是一身白色的书生装外面加了一件不知道什么皮毛做的白色带帽子的披风,这个披风做的颇为用心,皮毛水亮,看起来是个披风,可是却两个袖子,不仅好看,而且冬天穿起来也很是保暖。 长发高高的束起,乌黑的长发正因为她蹲在地上,低着头,而调皮的跑到了她侧脸,惹的云乾涵脸上痒痒的,不大淑女的歪着头,用脸蹭了蹭自己的肩膀。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河边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个好地方,身上的毛色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不管头,还是身上,满是血污泥垢的牛身上移开。 她高挽着洁白的袖面,骨节分明因为长时间没有阳光洗礼而有些病态苍白的小手,正忙碌的翻看着面前那个十分狼狈没有牛角,而且还可怜的只剩下一只腿的牛。 死灵森林正是黑昼,可是云乾涵的作息时间却是越发的规律了起来。 每天晚上十点入睡,八个小时后会准时醒来,早晨六点起床洗漱之后吃饭,收拾东西,继续往死灵森林的深处走。 由于昨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闪电,云乾涵整夜都没有睡踏实,所以她早早的就起来借着武则天回宫之前,留给自己的夜明珠照亮,到了河边。本是想透透气,可是实则其反。 本是只有在水边这死灵森林的空气,才会清新些 被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想吐,就想转身离开回去,可是转身间,她的眼睛落到了不远处一棵苍天古树下那一堆一人多高,散发出刺鼻气味的东西上。 好奇心的驱动下,云乾涵小心的双手捧着夜明珠照亮,一步一步试探的走了过去,走到那东西旁边,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个树枝,用树枝捅了捅地上的拿犹如一滩死肉的东西。 那东西因为云乾涵的动作,鼻孔里发出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到的闷哼。 云乾涵不自觉的因为地上那完全看不清模样的东西发出的声音,浑身发冷的打了个冷颤。 要知道现在她穿的可不算薄,虽然看起来并不多,但是不知道身上的衣服穿武则天让人用什么材质做的,格外的保暖。就算外面狂风暴雪,云乾涵都不曾觉得冷过。可是这种说不上来的冷意中更多了些,从心底悄然升起的畏惧。 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呢? 自来到这武世皇朝之后,她还不曾对这里的任何生物产生过如此的强烈的恐惧,云乾涵强作镇定,极力的让自己的身体不颤抖,双手不哆嗦,声音不打颤。 按理说她应该直接召唤自己在左手无名指上带着戒指的空间里的夜奕或者同样在空间里的书南,芷泷…… 可是云乾涵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更信任紫寻,虽然论实力,紫寻大概是几个人里最弱的,但是论起可靠度,云乾涵绝对相信紫寻是这几个人里唯一一个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惯性的依赖,惯性的信任,惯性的有困难找紫寻…… 紫寻果然不负云乾涵的希望,云乾涵刚扯着嗓子大声的喊了几次紫寻的名字,紫寻就风驰电掣般的从昨天晚上宿营的地方跑了过来。 紫寻是云乾涵的蛊尸,她可以感觉到云乾涵此刻的极力压制下去的恐惧和不安,虽然紫寻知道云乾涵并没有危险。 可自从成为了云乾涵的蛊尸以来,这还是紫寻第一次在云乾涵的身上感觉到害怕。 紫寻跑到了云乾涵的身边,不到三分钟,紫寻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出现在了云乾涵的身边。 “主子,我送你回去吧!这里气味不是很好……”紫寻顺着云乾涵蹲着视线所停驻的方向,看到了地上那不明的血肉外翻,看不出原本样子的生物,根据这些日子跟在云乾涵身边的经验,她很清楚云乾涵是个洁癖到了一定极端程度的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又脏,又是像个血葫芦,可能还是个十分危险生物的东西,已经是云乾涵的底线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云乾涵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了 紫寻担心的想要将云乾涵搀扶起来。 “我没事,它还活着。”云乾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眼泪上涌,眼睛湿润,鼻子泛酸。 在这个强者生,弱者亡的地方,弱小只能成为比自己强大生物的食物,或者奴仆,可云乾涵看到面前那个气若游丝的不明生物,她却心中除了说不出的畏惧,还有一丝不忍。 好像在这个浑身是血的生物身上,她看到了弱小的自己,自己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她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走运的得到了武则天的庇护,误打误撞的遇到了夜奕和书南,还有对自己忠心不二的紫寻护着。 但是那并不是自己真的强大,若是有一日她们都不在了,自己还依然如此弱小,那自己有朝一日,或许还不如地上这个依然苟延残喘的生物,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人类,一个无论体力,还是生命力,或者是力量,都远远无法和已经跳出了红尘转世,凡俗愁苦之外的精怪相比的弱小种族。 对于生死,她自问自己已经看透,看穿,看淡。 在来到武世皇朝之后,生死她见的多到麻痹。 她已经从开始看多紫寻杀鱼都会扭过头,闭上眼无法直视,却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吃下紫寻特意为自己做的不算美味,却没有了鱼腥味的鱼羹,到现在她已经冷眼站在一旁无视,书南恶作剧似得故意在杀猎物的时候,让猎物发出惨烈的叫声,刺穿人的耳膜,在宰杀猎物的时候故意让温热鲜红的血液迸溅到她的脚下,却不弄脏的她的衣衫。 正常来说如果是书南看到眼前的这个已经没有逃脱能力的生物,第一句话一定是今天的饭有着落了,而受到书南每天重复好多次,如催眠般的灌输,导致云乾涵有时候看到什么长得新鲜的东西,也会说上一句,若是这东西没毒,我们今天的饭就着落了。 可是很不幸,这死灵森林里,虽然生物很多,植物也不少,可是人类能吃的东西并不算很多。 “主子,让紫寻扶你去那边坐下可好?”紫寻看到云乾涵脸上难得一见露出的脆弱,心下隐隐的不安。 这个主子虽然不是个多么坚强的人,但是很少会如此毫不设防的露出如此脆弱受伤的神情,到底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云乾涵离开宿营的帐篷时,紫寻是知道的,只是以她对云乾涵的了解,觉得云乾涵想要一些一个人的空间和时间,所以她才没有跟上去,而是假作不知继续留在帐篷里收拾被褥,准备吃食,想着等云乾涵洗漱回来,大概也该吃饭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云乾涵会那么惊慌失措无助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她顾不上许多,完全忘记隐藏自己身上吸收了妖力之后,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有了很大提升的这个事实。 一心都记挂着云乾涵,如飞似火的就跑到了云乾涵的身边。 “紫寻我没事,你看看能不能救……”云乾涵觉得自己的胃里不但翻江倒海的,而还胀的发疼,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很喜欢吃,而且比以前更能吃,不管自己吃了多少东西,还是会觉得饿,想要吃更多的东西,每次吃饭都会吃到自己的胃已经撑得不行了,才会无奈的停住嘴。 这个时候云乾涵并不知道她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因为天冷了,人体需要热量,所以才会贪食,而是因为她进入死灵森林之后,身体正在不知不觉的发生变化,她内心对力量的需求和渴望,已经强烈到可以让死灵森林用力量让她摒弃人类身体的弱势,而打开她的身体极限,强化她那在妖魔精怪面前根本就弱到不值一提的人类身躯构造。 她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被死灵森林中那强大却十分神秘的力量改变,因为改变身体的力度让她的身体需要更多的摄取营养和食物。 紫寻没有在说让云乾涵离这个不明生物远一点的话。 紫寻很清楚自己的主人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无害,更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相反的她只要决定的事情,没有什么人能改变,至少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还没有看到谁可以改变主人的想法的。 紫寻在不明浑身是伤到处是血的不明生物旁边蹲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平伸双臂,让自己的两个胳膊刚好在那不明生物的身体正中间。 顺着她那两个袖筒里垂下了两道拳头大小粗细的黑色东西,沙沙快速爬行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云乾涵无法自控的身体打了个冷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很怕爬行很快的东西,可偏偏她对那些爬的很快的生物还出奇的敏感。 第59章 腿生物 死灵森林虽然进入黑昼,却也依旧难掩萧瑟的景象,在这被死亡和黑暗笼罩的森林某处,点点的光亮,吸引了不少藏身在黑暗中的妖神魔精怪的注意力。 紫寻袖筒里爬出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蟑螂一样的虫子,转眼之间就爬满了地上那个满身血污泥土的不明生物。 那不明生物随着那身上越来越多的,顺着紫寻袖筒爬到它身上的虫子,而鼻孔里发出了两道白色的醒气。 “哞……”那不明生物忽然睁开了黄灿灿的两只牛眼,铜陵大小的眼睛里射出两道褐黄色的光束,光束落下的地面上如同被天上的落雷击中般,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云乾涵原本还因为看到紫寻袖筒里爬出的黑色虫子,而全身都是鸡皮嘎达,缩着肩膀,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两只手不断的搓着自己的胳膊。 在那不明生物站了起来之后,而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将身形隐在了旁边不知名的大树后面。 云乾涵看到那不明生物,站了起来,只有一条腿,心里叹了口气,可怜了。 这死灵森林本就是个艰难求生的恶劣地方,四肢不健全的生物,在这里除了成为其他生物的力量牺牲品,也就是那些还没有辟谷生物的盘中餐。 身体受到严重的重创,却还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活着,着实不容易啊! 可是就算现在活着,也难免最后沦为他人腹中餐。 那独腿的生物,长长的哞了一声,眼睛中射出的光束消失不见了,身体左右一晃,紫寻放出的那些爬满了它身体的黑色虫子,瞬间被甩的不见了踪影,露出了原本独腿生物的青灰色和牦牛一样的皮毛。 云乾涵被那独腿生物的动作震住了。 这个因为刚刚紫寻用她身体里的蛊虫为那独腿生物止血,疏通经脉,加上独腿生物自己强大的愈合能力,所以独腿生物看起来复旧如初般。 独腿生物的虽然长得像牛蹄子,却比牛蹄子要大上许多的蹄子下面生出阵阵阴风,将独腿生物脱离了地面些许,踩着阴风独腿生物来到了藏身在树后面的云乾涵旁边。 “人类,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想吃肉么?”居高临下的独腿生物,低着头看着明明害怕的一直身体不住颤抖,却还是倔强的和它对视的云乾涵,这就是人类有趣的地方,明明对于比自己强大的生物,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想要逃避,却还执拗的不想服输。 人类天生就对于神兽上古龙族有着天生的敬畏,这个人类对自己心有畏惧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个人类双眼中闪烁着的既然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丝丝的忧伤,担心,还有同情。 正常在这个死灵森林里磨炼的人类,不都是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吗? 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看到自己刚刚那个濒临死亡,无力逃脱的重伤模样,就算这个人类很弱小,无法吸收自己的力量占为己有,可是杀了自己,也足够她找个安全的地方,不必出来寻找食物,吃了一个黑昼了。 但是这个人类并没有对自己有任何恶意,反而从开始发觉自己的存在,就用一种悲悯的样子看着自己,她还让她的仆从救自己,虽然她的仆从只是个不入流的蛊尸而已,但是很显然那个蛊尸并不一般,既然可以用那些低贱的蛊虫帮自己止血,疏通血脉。 要知道自己可不是被一般的俗物所伤,一个区区蛊尸,既然可以毫不费力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帮自己将自己用了几乎五个时辰的时间,都无法止住流血的伤口,止住了血,还帮助自己加快了身体的愈合。 自己可是神兽,身体的自动愈合能力原本就快于其他生物,可是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么久的时间,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被一个比自己弱小不知道多少倍的人类同情,而且还被这个人类救了,这种有伤神兽面子的事情,实在是让它的心里不是很舒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被人类供奉,执掌雷电的自己,既然被打的重伤到险些丧命在这死灵森林里,传出去自己颜面何存…… 这个人类看到了自己惨败的险些没命的样子,传出去,以后还怎么面对仙家道友…… 虽然这个人类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可是她看到了自己那么丢脸的样子,果然自己应该吃了她…… 能被身为上古神兽的自己吃掉,与自己血肉融为一体,也是普通人类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想着它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云乾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像看到那张牛脸上,牛嘴往上扯动,一抹十分怪异的笑容才那不明生物的脸上浮现。 这里果然是个十分奇特的世界,就连牛都会笑…… 不过这牛的笑容有点怪异,带着几分残忍的戏谑,还有那完全不应该属于食草动物,而是应该长在肉食残暴动物的牙齿,怎么看怎么让人脊背发寒。 “我又不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么可能不想吃肉,我可是无肉不欢呢!不过我不想杀了你,吃肉。有些生物的存在就是为了完善食物链,为了被吃而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那么顽强的活着,明显就是不想被吃啊!”云乾涵嗓子火辣辣的疼,轻轻的咳嗽了几下,才咬着已经隐隐有了血腥味的下嘴唇,挑眉浅笑的歪头斜了一眼,那个几乎踩着怪风,在往前就要站在她脑袋顶上的独腿怪兽。 云乾涵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眉心中间若隐若现的一条竖纹。 对于那个独腿怪兽自命不凡的样子,云乾涵莫名反感的同时,骨头里都在叫嚣着的这个生物很危险,很恐怖,快逃。 可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她只能身体四肢僵硬的站在原地,就连歪头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要拼劲身上所有的力气才能做到。 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玩意…… 怕麻烦的人总是莫名其名的惹上麻烦,或者不知不觉的就成了麻烦的制造者,例如云乾涵。 不管什么时候都努力做个局外人,洞若观火的人,难得爱惜一次动物,却惹上了这么个既长得不讨喜,还身上时刻散发着渗人威压的生物。 云乾涵的心里后悔了几百万次,可是那也无济于事。 现下能做的也就只有赶快把这个难缠又危险的生物送走,不过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云乾涵觉得自己自从来了武世皇朝,就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了,不是觉得有人要害自己,就是觉得有人要杀自己,就像现在,她觉得这个长得像个牛的生物,看着自己,她就总是觉得这个生物在看着龇着牙阴森森的笑着。好像正在考虑如何将自己吃下去一样。 云乾涵显然没有被害妄想症,只是神经太过敏锐而已。 独腿生物心情顿好的看着这个说话颇有些奇怪的人类,有些犹豫了。 人类的寿命和它这个几乎与天地同在,混沌初开就存在的生物而言,实在是无法相比,在它看来人类的寿命几乎是转眼间就消失殆尽的。 而就是如此弱小脆弱的和蝼蚁一样的人类,却从蛮荒野人,食肉饮血,到了现在有自己的文字,发明,随之他们从起初的争夺食物和自己的领域,到现在为了争夺版图,争夺别人的文明的战争。 人类一直没变的是贪婪,掠夺,自私…… 这么有趣的人类吃了,是不是有点浪费呢? 不过还是吃了吧!就算现在这个人类有趣,人类的本质还是贪婪的,早晚也会和那些贪心不足的人类一样,得到的越多,就越是想要更多,更好的,最后嘴脸越来越丑陋,那个时候连灵魂都不好吃了。 趁着灵魂还圣洁,干净,纯粹,自己吃了吧! 想着,独腿生物张开了它的牛嘴…… 云乾涵就觉得自己头上面一股带着吸力的冷风,顺着自己的脖子吹到了自己的衣服里,让自己全身犹如陷入了泥泞的沼泽般,无法挣扎,嗓子也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云乾涵深深的被死亡的恐惧笼罩。 她眯起了眼睛,拼命的仰着脖子,向上看,她想自己就算,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能就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啊!如果就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见了阎王爷,她都不知道怎么告状申冤。 可是这一看不打紧,她整个人硬生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除了鲜红好像还带着倒刺的牛舌头,还有上下两排白森森的像老虎一样的牙齿,就是一个巨大的灰黑色漩涡…… 那漩涡好像是活得一般,云乾涵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往那个灰黑色的漩涡里钻。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自己看到的那个灰黑色漩涡该不会是这怪物的嗓子眼吧? 不过这嗓子眼是不是也有点太奇葩了,既然像个漩涡一样,还能自己觅食,把食物往里吸…… 这生物找食物是不是特别的省事啊,只要趴在个会有生物路过的地方,张开嘴,路过的生物,就都被吸进去了…… 云乾涵已经凌乱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那个想要吃了自己的生物觅食的方便性。 而不是在生死一线之间,想想如何才能从对方的嘴里逃生…… 第60章 夔(kuí)牛 “夔,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主人都想吃了。”声音冰冷的好像连空气都冻住了,一道白影闪过,云乾涵就觉得自己身体一轻,落入了一个并不算温暖,却也不冰冷,温度刚好的怀抱,鼻间充斥着对方独有的清冷,莫名的心安。 “夔,拜见主上。”说着那自称夔的生物,既然用它那独有一条腿跪了下来。模样谦卑恭敬。 “你不在上面好好修炼,私跑下凡间,就不怕被发现受罚么?”声音中依然没有任何温度,可是她的手里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温柔。 为揽在怀里的云乾涵,将身上的狐裘重新整理了一下,将云乾涵狐裘的帽子为云乾涵戴好,才满意的停下了手,将云乾涵重新拉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主上,我是被迫流落凡间。天虹之海被地隐占了去,地隐假作主上,闭关修炼,欺瞒世人。”夔说着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刚刚的精神。好像刚刚那个还满身散发着着戾气,要吃人的家伙不是它般,此刻像个无害的草食动物,跪趴在地上,脑袋低的都快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地隐……”云乾涵重复着夔的话,她隐隐的记得好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地隐是一种叫做蛟的动物。 和神物龙很像,只是蛟是蛇的尾巴,而非龙尾,而龙有两对爪子,而鲛只有一对爪子,龙头上有两只分叉的龙角,而鲛头上无角,龙的眼睛是向外鼓出来的,而鲛的眼睛则和蛇一般无二。 蛟又称蛟龙主管人间江河,而龙则被称为天龙,呼风唤雨,掌控世间雷电,拥有毁天灭地通天神力。 “蛟想成龙,痴人说梦。”夜奕不屑的冷笑。 人类的寿命很短,她的事情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反正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她现在还不想就这样离去。和这个人类签订了契约,自己就应该履行契约,毕竟这个人类救了自己。 “你们认识的?”云乾涵看着夜奕那冷若冰霜,却如雪中凛冽寒风中绽放的梅花般,清冷脱俗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居高临下俯视众生傲然的侧脸。 夜奕和夔认识? 刚刚夜奕是这样称呼那个奇怪的生物的吧…… 而且那个奇怪的生物似乎对夜奕除了敬重还有几分畏惧? 夔和夜奕是什么关系呢? “算的上吧!很久以前就我自己,我有一天觉得太安静了,太过无聊,就切断了自己一条腿……”夜奕稀松平常的口气好像在说什么极其正常的事情,可是她的话没说完,就发觉自己怀里抱着的那个原本很是放松的云乾涵,全身紧绷僵硬,周身散发着活人勿近的气息,低头看去,只见云乾涵眉头紧锁,沉着一张俏脸,正抬头看着自己满脸怒气。 夜奕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云乾涵动气的话,她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可以让云乾涵生气的话啊! 看着夜奕一脸不解的样子,一旁的紫寻连忙走了过来打圆场。 “大人,以后切莫在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主子会难过的。”紫寻知道在云乾涵的眼里,不管是自己还是夜奕,或者书南都和主子一样,是人。主子见不得她们受伤,更见不得她们难过! 夜奕愣了一下,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一闪而过。 她能说她很开心吗?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就存在的了,只知道她每次醒来这个世界都没做什么变化,于是她就继续沉睡,有一次醒来,实在无聊,就切断了一条腿,随手化形,于是她创造了夔。 可是夔的出现,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欢笑,她就又沉睡了。后来醒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很多物种,其中就有人类。 于是她便化为人形,来到了人间。 在人间她遇到了一个教会了她如何爱,同样教会她如何恨,教会她什么是疼,什么笑的人。 那个人几经转世之后就是现在武世皇朝的女主武曌。 当然这些都是前尘往事,被困在那个鱿鱼身体里的时候,她无数次想过出来之后要如何复仇,要做什么。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被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人,误打误撞的救了出来。 而这个来自未来的人,既然一心想要自由,在这个世界上自由是多么虚呼飘渺的存在,就算那些修仙得道的,也不曾真正自由。 只要心有所想,必有所困,如何会自由? 亲眼看到她换了容貌,曾经为了目的不惜利用自己,让自己命丧人手的女人,现在叫做武曌的女人,既然没有惊恐之色,反而对她满满的心疼和宠溺。 看来自己的这个主人果然是很特别啊! 能让那个狠辣心机深沉的灵魂真心真意的在乎,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那女人的那一世,自己付出了比死亡更昂贵可怕的代价,才在她的灵魂上留下了永远不会抹灭的烙印,让她生生世世轮回,生生世世出生在富贵之家,生生世世容貌绝色,生生世世得到万千宠爱之后狠狠跌落,生生世世为了野心厮杀,生生世世孤独终老,生生世世亲眼看着她爱的人死在眼前,生生世世和她彼此相爱的人一定会为她而亡。 这个女人果然是特别的。 关心一个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种族,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的异类,真是特别的笨,特别的傻,特别的呆,又特别的天真善良啊! 偏偏她笨的让自己心暖,傻的让自己心软,天真的让自己心疼……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事的,不用担心。”夜奕叹了一口气,是啊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她都要记不起来了。 只是从来没有人平视自己,更没有人会关心自己的伤,都知道自己就算伤的再重,伤口也会愈合,只要天地不灭,自己就不会死。 “胡说,什么是没事的,那可是断了一条腿!怎么可能没事的,以后不许你胡来。”云乾涵明显是忽略了夜奕根本就和她不同,她不是人类,而是和自己结定了契约的妖,对,是妖,而不是超出妖的种族。 再后来,云乾涵回首最初的那个时候,自己对夜奕的认知时,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傻很天真,竟然没发现真正的强大一直存在自己身边,而弱小的自己却一直想要保护那强大的存在。 “是是!我的主人,没有主人的命令,就算天塌地陷夜奕也不会死。”夜奕眸光闪动,温暖如春。 云乾涵觉得自己身体不再寒冷,就连刚刚因为那个叫夔的生物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的恐惧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通体舒畅的纯净气息。 云乾涵轻声的咳嗽了两声,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事找事,不是头疼,就发烧,再不然就嗓子疼,今天是咳嗽,肚子疼的厉害。 血腥味,夜奕脸色有些阴冷“你受伤了?” 云乾涵摇头,她并没有受伤啊!刚刚那个自称夔的生物,并没有真的伤害自己,虽然身上散发着想要可怕的气息,但是并没有付之行动。 “小姐,你衣衫脏了,紫寻陪你回去换下衣服吧!”紫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顺着血的气息,找到了夜奕口中所谓的受伤地方。 只见云乾涵屁股后面的白色狐裘好像绽放了鲜红的花朵,被大片的鲜血染红,而且明显范围正在扩大。 紫寻是蛊尸,所以她很清楚,那血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她的主子长大了,终于长大了。 陛下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不过就算自己不去禀告,陛下大概也已经透过暗中藏身的黑鸟族人知道了。 云乾涵对于紫寻的话就是一个皱眉,紫寻这话说的好生奇怪,而紫寻的眼神更是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肚子拧劲的疼着,云乾涵清冷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汗水,云乾涵隐忍着肚腹传来的阵阵疼痛,握紧了拳头,紧握成拳头的手还无法自控的轻微颤抖着。 拥着她的夜奕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刚刚她顺着紫寻的视线落下的地方,也看到了云乾涵身后衣衫的血迹,那血迹大概是什么,她也隐约的想起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既然会有危险袭来…… 处子的血,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灵兽妖兽都是最好的饵食,偏偏在这个死灵森林里,她见血了。 她那甘甜洁净无暇的血液味道,已经在这个死灵森林弥漫,吸引大量没有陷入冬眠的死灵森林的居民和冒险磨练者。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身边的草木都被那风力折断,满天的飞沙走石,让死灵森林的黑昼变得更加阴森可怖,连空气里都带着呛人的血腥。就算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刚刚那风大有来头,一阵风而已,就有生物死于非命。 这力量…… 该死,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现在…… 也不知道是她命太好,还是运气太好,既然会在死灵森林,遇到这个麻烦的家伙…… 正常来说运气好的人应该不会遇到这种非生即死的事的,可是她遇到了,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类,除了死,也只有死,可是她身边有自己,有书南那条巨蟒,还有雪麒麟,还有一个蛊尸,说不定还是个能真正意义上提升她能力的机会。 她的命很好,既然会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唤醒那个麻烦的家伙,就算她一个人没有那个降伏对方的实力,可是还有和她结下了契约的几个人…… 只要得到了那家伙,她就算不变强,也足可以自保了…… 第61章 被抓 一阵带着血腥味的狂风呼啸而过,云乾涵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就没有了意识。 云乾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睡得有些迷糊,腰酸背疼的,好像干了不少的力气活一样,睡了好像很久,可是还是很困,困的她无法不想醒来,不想睁开眼,但是理智又告诉她,她必须要睁开眼睛,要醒来,就这样纠结着,云乾涵还是醒来了。 这一醒来,她就瞬间后悔了。 别人穿越都有主角光环,有金手指,自己穿越什么都没有也就算了,还总是遇到如此坑爹的事,这样真的好么? 自己这是要被玩死的节奏么? 自己可怜巴巴刚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剐了有没有?还是自己亲眼看着对方一刀一刀的在自己脸上把肉割了下来……索性命大,没死,可是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揉了揉眼睛,撑着虚弱无力的胳膊,坐了起来,一条腿着地,然后另外一条腿跟着也着地,才发觉自己躺着的地方还真的有些高,从自己躺着的地方站了起来,像个孕妇似得双手像个茶壶一样的姿势扶着自己的腰,知道的是她腰疼的厉害,不知道的一定以为她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不过这里大概除了她自己也就没有什么活人了…… 所以形象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当你又困又累,身上又疼又乏,根本就不无暇去顾及形象了。 而此时此刻的云乾涵就是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这里看起来像个洞窟,但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丁点人为的痕迹,显然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产物。 但是她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好像还是在夔出现之后,夜奕将自己拉在身后说话的时候…… 自己还在仔细的听着夜奕和夔的说话内容,脑子胡思乱想的猜着夜奕多少岁了,怎么和夔认识的时候,一阵带着刺鼻血腥味的龙卷风就把自己卷了进去,耳边隐约听见紫寻的惊呼,夜奕带着几分邪气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 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这个洞窟很大,分为九层,而云乾涵身在最上面的第九层。 拖着十分疲倦的沉重的身子,云乾涵一层一层的往下走,洞窟里照明的不是蜡烛和火把,而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虽然也是价值连城,却也不算稀罕,但是九层,每层照明的都是一模一样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那就稀罕了。不说价值几何,只说要花费多大的时间和心力,才能搜罗如此大量,大小相同的夜明珠,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可这洞窟的主人是谁呢? 是把自己抓来的人,还是把自己救下来的人呢? 四处走动了下,到处都是奇珍异宝,不过那些财宝玉石并没有吸引住云乾涵的目光和注意力,反而是长在那些金银细软上的奇花异草,让云乾涵的脚步越来越慢。 云乾涵强撑着自己依然发软使不上力气的身体,把这个洞窟走了一遍,见那珠宝堆上没有长什么奇花异草,就放心大胆的的,也不管旁边堆放的像个小山一样的珠宝堆有多么的罕见少有,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随着云乾涵的这一坐,一阵唏哩哗啦声,那像个小山一样高的满是金银珠宝,就倒了,珍珠玛瑙翡翠玉石,没有打磨过的金子散落了一地。 看着地上那些平日在外面随便拿出一样,都够平常百姓家过了十年八载好日子的东西,现在像天女散花般的满地都是。 云乾涵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这算不算是暴殄天物? 不过在这个地方,就算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 刚刚到处看了看,这里根本就没有门,没有水,没有食物! 这么下去,不吃不喝,不出半月自己就死了。 云乾涵无力的叹了口气,自己的腰怎么就这么疼呢! 破罐子破摔的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都平躺在那些金银珠宝上,虽然很不舒服,咯的不行,可是总比坐着舒服,至少平躺下来,腰不那么疼了…… 云乾涵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代表夜奕和自己签订契约的戒指还在,左手小手指上那个代表书南结定契约的红色小蛇纹身似的东西也还在,云乾涵多少放下了心。结定契约这么久,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召唤她们…… 满脸黑线的又睁开眼睛,抬起自己的左胳膊,把左手举了起来,正对着自己的脸,云乾涵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颓然的放下了胳膊。 自己真是太衰了…… 自打穿越之后,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啊! 是不是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好了,好的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啊…… 以为有了契约,自己就能随心所欲过自己的想过的自由日子了,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要如何召唤和自己签订契约的她们呢! 这是她穿越之后,第一次深深地反省自己。 在宫里的时候自己想着如何安身立命,出来的时候雄心壮志的想着如何在死灵森林磨练自己,走出死灵森林的时候,自己一定可以艺压群雄…… 之后遇到了夜奕,书南,俄对了,还有芷泷,自己以为自己定然是安枕无忧,可是怎么就从来没想过问问她们怎么召唤啊…… 一定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轻松惬意了,所以自己都有些忘记里自己身处在怎样的一个残酷世界了。 哎…… 云乾涵又一次叹气。 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能结下了契约的主人,是怎么召唤那些契约兽的? 云乾涵皱着眉苦思冥想,最后她懊恼的摇了摇头。 用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心道,若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夜奕怎么可能还不出现呢…… 夜奕没出现,就一定是这个地方非同一般啊! 连那种那么恶心的老巫婆自己都见过了,割肉剜眼睛的事情自己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自己受不住的,难不成还有比喝人肉汤还能挑战自己接受底限的事情吗…… 云乾涵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夜奕不自觉的信任和依赖。 夜奕的强大她可以感觉的到,但是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可以如此信任夜奕,如果说她相信紫寻是因为紫寻以她的血为生,绝对不会背叛,那相信夜奕大概就是纯粹的依赖,夜奕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话也不是很多,甚至有点小恶质,但是云乾涵就是觉得夜奕像个守护神一样,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她都能带着几分邪气的嘲弄完美的解决,永远是那种世界万物都不放在眼内的傲然…… “夜奕,紫寻,你们在哪啊……”云乾涵小声的嘀咕着,身底下的东西虽然名贵,可是躺一下还是可以的,时间长了,真心是咯的全身难受。 云乾涵无奈的想着从地上缓慢的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叹了口气。 想起之前那些长在金器玉石上的花花草草,她又来了兴致,能长在那么名贵的东西上,而且还是在这个没有水没有阳光的地方生长,一定是很难得的东西…… 谁说这里没有吃的,那些花花草草的不就是吃的么…… 说不定自己还能吃到什么灵丹妙药,延长寿命啊,增加功力什么的呢…… 以前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么…… 想到这些云乾涵那清冷的小脸上,悄然的爬上了一抹兴奋和舒心。 转身双手扶着腰,又往回走,寻找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长在金银细软上的花草。 这一回,云乾涵走走停停了十几次,最后她实在一步都走不动了,背靠着镶嵌着夜明珠的墙坐了下来,气喘如牛。 走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和她在往回走看到的完全不同,甚至应该说这里好像变了个样子,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这里好像是活得。 云乾涵往前走的时候不觉得如何,猛然走着走着回头,她既然看到身后的空间好像扭曲了,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个一头长发落地的银发人影…… 不对,不对,不是好像,而是完全扭曲了,原本刚刚被她躺下去压塌了的那个珠宝堆,已经在四周空间像个漩涡一样扭曲之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地。 云乾涵闭上双眼,仰起脸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重新张开眼睛,回头看去,果然后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空地。 如果不是自从来了这里看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云乾涵大概会和其他女孩一样,一边疯狂的往前跑,一边惊声尖叫着有鬼啊! 这里不是活的,就是这里的主人在操控这里,让这里的一切活了起来。 第62章 真凶 云乾涵仔细回忆了一下这里,觉得第一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不管是任何生物都不会变·态·自·虐的在自己身上或者肚子里弄上那么多的夜明珠,更不会放那么多的奇花异草,所以想想果然还是这里的主人在这里比较更有可能。 古代的人都这么无聊吗?喜欢没事装个神秘,摆个*阵出来吓唬人? 不对,做这种事的不一定是人啊…… 云乾涵自己心里吐槽着自己。 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给自己打着气。 刚刚那个白色长发的影子一闪而过,太快了,快的她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脸,或许应该说那个人应该不是人吧…… 云乾涵有些风中凌乱的抿了抿唇。 倚靠着墙休息了一会,云乾涵又一次开始往前走,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既然那个白发的女人不想让自己看见,那自己也就别没事找事的非要找不痛快了。 云乾涵终于走回了她原本醒来的地方。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原来她醒来的那个地方不是床,而是一个供台。 云乾涵嘴角抽搐了几下,想想自己躺在别人上供的地方,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死了被人拜祭一样,全身上下的不舒服。 供台很高,上面供奉的一把打开的泛着幽幽蓝光的墨色扇子,扇面上只有一支血红的梅花,没错是血红的,那梅花就好像是用血画上去的一般,隐隐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扇坠很是特别,好像是那扇面上梅花落下的花瓣围成了那么一个梅花形。 云乾涵颇为喜欢梅花,更喜欢黑色的东西,之所以来了武世皇朝之后,一直没有穿黑色,是因为这里的黑色,她总是觉得有点不纯粹,发蓝……所以她才会一直穿白色,没办法,她只喜欢两种颜色,一种是黑色,一种是白色,既然没有可心的黑色衣服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鬼使神差的她朝着那供奉的扇子伸出了手。 手刚要碰到那扇子,就听到好像电击一样噼噼啪啪吱啦滋啦的声音,云乾涵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电打了一下,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下,收回手,定睛一看,之间那扇子被一个圆形的玻璃一样的罩子罩住了。 云乾涵十分扫兴的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拿下来看看吗?至于这么小气么? 心底嘀咕着反正这里也没人不是么? 放在这里还不如自己拿走呢…… 想到那个白头发的女人,云乾涵觉得对方可能就是供奉这扇子的人…… 对自己刚刚有些小偷·忄生·质的行为吐了吐舌头。 可是云乾涵还是围着这层洞窟转了一圈,还是惦记着那把扇子,于是她又来到了那个供桌前面,盯着那个扇子看着。 越看越觉得那扇子合心意,于是她鬼精灵的转头四下看了看,见没有那白头发女人的影子,又一次像那把扇子伸出了手,不过这次和上次一样,她听到了电击的声音,也感觉到了被电打了一下,可是这次她没有和上次一样停手,而是猛然用力把自己的左手向前探去,一把抓住打开的扇面,往下一合,扇子合拢之后,云乾涵才一把将扇子在手心握紧,将扇子从那个玻璃罩一样的东西里拿了出来。 小心的将扇子拿到自己面前看着,才发现自己那握着扇子的左手皮开肉绽的,好像被滚烫的热油烫着了一样,可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疼…… 而手里紧握着的那把扇子好像被胶水粘在了她的手心,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将那扇子从自己左手的手掌上拿下来,更不要说想将扇子打开了。 云乾涵无力的瞪眼,心里骂着自己,你脑子让门抽了,还是让驴踢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跑去拿人家扇子呢?让你贪心,遭报应了吧! 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世界,在没个门的洞窟里,你还有心里拿人家扇子,让你手欠,什么都敢惦记,什么都敢拿…… 这回看你怎么办,左手废了,以后你就当个残废吧! 本来在这里就够废材了,你还是个残废,你就等死吧! 虽然心里无限循环的骂自己,可是看着自己那血肉模糊成一片的左手手心里粘着的扇子,她又一次被自己的无力感打败了。 心里无数的草拟马奔腾着……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为时已晚,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从这扇子下,解救自己的左手。 左手手心传来钻心的疼痛,只是一个晃神之间,那个扇子不见了。左手也恢复如初,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云乾涵咽了咽口水,激动的泪眼汪汪的右手拖着自己的左手,上上下左左右右的看着有些出神。 “蠢女人。”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从云乾涵的左手上传来,云乾涵还以为是夜奕,可是猛然想起来夜奕的声音要比这个声音清冽冷然许多。 云乾涵回神的看向自己左手,只见刚刚那把消失了的扇子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里,只是这次那那扇的身上只是墨黑色,没有之前泛着的幽蓝光亮了。 云乾涵对于这个称呼皱眉,潜意识觉得叫她蠢女人的只能是夜奕那个冰山脸。 “谁?”云乾涵撇嘴打了个哈欠,头好晕,好困,好想睡。四下看了看,见这里除了自己就还是只有自己了,云乾涵强打精神道。 “蠢女人你如果能依靠你自己能力,没被饿死之前,活着找到出口,我送你回去怎么样?”依然是那带着嘲弄的声音。 这句话无疑于深水炸弹,一下就把云乾涵的睡意轰跑了。 “如果我到时候做到了,你反口怎么办?”云乾涵也不是傻子,刚刚已经在这里走了一圈了,哪里有什么出口啊?就算有出口,这个地方是个会随着对方操控改变的空间,自己哪有什么机会找到出口啊!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出口了,那么对方也不会在这里和自己这样说了。 把自己从夜奕她们几个人的眼前抓来,对方也定然是费了一些力气的,怎么可能就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自己走!对方又不是傻子,也不可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神经病! “笑话,我当年可是能毫不费力的杀尽天兵魔将,怎么会对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失言。”对方的声音依然带着浓浓的嘲讽,可是却还是有藏不住的落败感。 “你该不会是自己也出不去吧?”云乾涵想起了什么一样,嫣然而笑。 “我出不去,怎么把你抓来的!”对方明显像是被人戳中痛点的小孩子,连声音都因为心虚大了起来。这次云乾涵挺清楚了,那个声音带着些稚气娇弱。 “抓我的只是风而已。难不成你就是风?如果你是风,那这里根本就没有起风啊!”带着些调侃意味,云乾涵还特意在原地转了一圈,做出在四下观望的样子。 “你……”对方气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云乾涵的问题,她已经在这里睡了不知道多少年,最近才醒来。 她原本是魔界之主心爱的一把扇子,只是后来魔界之主异位,自己在动乱的时候被遗落在了后来的战场,战场里最多的就是死人,死尸,腐尸,原本只是刚刚开始有自我意识的她,天生魔体,于是在没有任何启蒙,没有任何指导的情况下,她就知道如何在战场上吸食那些以死,将死的将士们的晶魄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那场战役打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能修炼成人形,可以化身为人,久到她已经厌烦了在战场上吸食拼命厮杀的那些将死和以死的将士们晶魄修炼了。 久到她已经开始有了思考能力,有了挑剔…… 久到她开始喜欢那些高级魔·兽,妖·兽,各种高级别精怪,修炼千年的妖为食了…… 魔界的动乱刚刚平息了没多久,天界帅兵攻打魔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第一次看到天界的兵马,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手段如此的卑·劣,阴狠的程度并不比魔界差。 她只是一把扇子修炼成精,还没有真的入魔道。 但是神魔的那一战,她吸食了太多神魔将士的晶魄,见了太多几乎是单方面的杀戮,才堕入魔道,再无轮回。 也就是说她若死了,便会灰飞烟灭,这个世界上在没有她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她又一次混在战场上,以神魔双方的将士晶魄为修炼的食物。 神魔的那场的战火烧了太久,连人界都被影响了。 而她那个时候只顾着疯狂的提升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她自修炼成人形之后,就不曾在和任何人来往接触过了,更不曾说过话,平日里她夺取晶魄,也很少化为人形,更多的时候她喜欢化作人心底当时最渴望见到的东西,例如食物。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因为从来没有使用过什么变换之外的力量去和人交手。 第63章 魔刃 她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因为不会有人叫她,她没有朋友,没有敌人,没有仇人,她只是为了修炼,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修炼,开始的时候是怕被人损坏,之后是怕灰飞烟灭,再后来就是麻木了。 她不知道自己出了修炼之外还能做什么,还应该做什么,还需要做什么,所以夺取晶魄修炼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成为足以和任何神兵抗衡的魔刃。 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她还记得很清楚。 那天她一如既往的在战场上寻找让她有*下手的晶魄,她看到了一个一身水气,穿着一身墨色衣衫身姿曼妙的女人,虽然她还只是个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的扇子,可是就那一眼,她就陷进去了,想着如果把这个女人的晶魄得到手,她一定不吃掉她,把她的晶魄带在身边,这样她就有伴了。 单纯的她哪里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危险! 更不知道有一种比危险更甚的东西是痛苦,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个一身纯净水汽,身上散发着清冷味道的墨色衣衫女人。 那个墨色衣衫女子走到魔界的水源源头的雷引泉旁边,纵身一跃,就没入了泉水中,没有了影子。 她一时的情急,也跟着跳了下去,跳了下去,她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会水,她只是一把扇子…… 又不是懂的水性的妖怪,于是她昏昏沉沉的一直喝着水,往下沉着,索性当时她化身成了一个白发女子。 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失去感官的只觉,然后变成原型,浮上水面,可是没想到那个一身水气的墨色衣衫女子,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游了过来,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会,像拎包似得,拽着她的衣领子,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把她扔在了岸上。 “一把扇子,也敢跟踪本尊。自不量力”墨色衣衫的女人高不可攀的俯视着地上因为落水十分狼狈的她。 女人容貌绝色冷冽,亦如她的声音带着水音的清澈冰寒。 她仰视着那个墨色衣衫的女子,她看不出对方是原型或者元神是什么,她知道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上。 她无法分辨对方是魔,是妖,是精,还是神。 她知道在魔界五百年的修为可以幻化的为怪,千年修为可以化为人形的为精,只是精都是静物,吸收天地灵气,身上没有妖魔邪气,反而有着清澈灵气的才能修炼而成,而一千五百年苦苦修炼方能化为人形的为妖,原型都是兽类,而魔则是需要五千年的修为,两万年经历天劫,一万年经历地劫,五千年人劫,三劫之后正式落入魔道,拥有可以和神抗衡的力量,同时每五千年要经历一次雷劫,一次雷劫比一次雷劫更凶猛,若是渡劫失败,则会形神俱灭。 很多妖和精都是修炼到了五千年,在第一次经历人劫的时候,就失败,为此失去人身,堕为妖·兽,或者魔·兽,失去心智,重新修炼,大部分堕为妖·兽和魔·兽的·精·和妖,都很难重新在混沌中找回自我,重新修炼,只能日复一日为了吃而吃,直到遇到比自己强大的生物将其斩杀。 而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经历了几次劫,反正她只是一把扇子而已,她没有太多的感情,没有眷恋,没有喜怒悲伤哀思怨,不管是应劫,还是历劫,在她看来也无非就是自己化为原型,找个空地一躺,等着电闪雷鸣,天地倒转,风吹日晒,火烧雨浇,冰冻雷打电霹。 等过去了,自己也不过就是身上多点伤痕罢了。 她傻傻的看着那黑衫女子,然后学着那黑衫女子的声音缓缓的开口,因为第一次说话,所以咬字有些含糊不清“你叫本尊?” 听到她的话,那个黑衫女子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 “你要历劫了吧?”黑衣女子依然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样子。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记得了,她不记得自己上次历劫是什么时候了,可是黑衣女子那样说她下意识点头,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又摇头。 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黑衣女子冷艳的面容上扬起一丝笑意,那笑意中没有嘲弄,没有寒冷,只是纯粹的笑。 她看的失了神,在她那短暂而清浅的笑容里丢了心,忘了情。 她怔怔的陷在她的笑容中,却忽觉一阵眩晕,雷声滚滚震得大地都在瑟瑟发抖。 她回过神,猛然想起上次历劫的时候,也是这样,于是她顾不得黑衣女子,颇有些狼狈的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捏了个法决就驾风而去。 这是历劫的前兆,她必须要找到一块空地,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块不会有人去的空地,否则若是在她历劫的时候,有人经过……她不敢想象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很快她又来到了她几乎每次历劫都出现的那块空地,这空地原本是一片森林,只是年代久远,早就变为了平地。 她刚刚收了法决,双脚站稳在地面,想要化为原型躺在地上,等着历劫,就听到身后一道带着水音清冷的声音“不错,倒是小看你了,还懂御风之术。” 猛然回头,惊见那个黑衣女子嘴角噙着一抹高深的笑容正在她身后看着她。 “一身臭死人的血腥,既然还能御风,有意思。”黑衣女子脸上多了些许的嘲弄。 “你快走,会伤的。”她尽量用自己学到的语言,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她不介意黑衣女子的嘲笑讥讽,因为黑衣女子就是嘲弄她,她都觉得开心。 “你就是那个抢晶魄的啊!怪不得呢!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真凶,没想到我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倒也有趣,明明是个残暴的小东西,却还善良的顾及他人生死。”黑衣女子似乎心情大好,站在那里,风吹起了她如墨的青丝。 看着如画里走出来的黑衣女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她从有意识开始,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生存而已。 就和狐妖吸取人的精魂,精灵吸食天地灵气日月精华,食人花吃人骨血,蔓藤吃人心,熊妖吃人的左手,鱼妖吃人脑子一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黑衣女子一说,她就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进去,又是酸,又是涩,嗓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咳不出来,咽不下去的难受。 这个时候她已经听出来了,这个黑衣女子不是魔界的人,她是天界的人。 只有天上的那些高高在上,从来不会为了活下去而发愁,只要听听善男信女的祈祷,就能有供奉拿的神们,才会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她平日里做的这些事在魔界的人,看来在平常不过了。 魔界就是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你够强,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变强的,就没人会对你说什么仁义道理。 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变强的过程,反而都只会忌惮你变强之后,会是敌人还是朋友。 她有些难过了,她生平以来第一次关心人,怕对方伤着。 可是对方并不领情,还有些惊讶的难以置信。 又是一道滚滚天雷,带着火花落在了她的面前。 她完全是出于保护对方的好心,往前抢了一步,张开了双臂,将对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可是那到带着火花的天雷,却在要落在那个黑衣女子和她中间的时候,转了一个弯,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你走,危险。会死。”她依然用着简单的字眼,极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担心。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更没有发觉自己的反常。 她从来不关心自己之外的人生死,甚至有些人如果晶魄很强,她还会催动对方的所有负面情绪,让对方自己失去活下去的信心,消极的面对,然后在对方将死的时候,拿走对方的晶魄。 她就是这样一个利用死亡,省时省力得到晶魄修炼自身的存在。 可她现在却在做着一件十分傻气的事情,很明显那个黑衣女子比她的力量更为强大,可是她却幼稚天真的想要保护对方,不想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对方根本就不屑于自己这样做,更不需要自己如此做。 黑衣女子站在那个地方身子纹丝不动,若有所思的看着焦急,却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她,狭长的凤眼中闪着冷然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又是一道天崩地裂的落雷,落在了她的后背上,她不堪重创的无法继续保持人形,化为了原型…… 第64章 魔刃(2) 啪嗒一声,黑影闪过,一个黑色的物件落地。 那是一把已经扇面打开的墨色梅花扇。 黑衣女子依然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那个正在历劫的墨色梅花扇。 历劫要心静如水,而这个扇子,似乎心湖以乱。 倒也有趣的紧,怎么这些魔物就那么喜欢神呢! 她已经见过了太多魔物喜欢上神,为了可以离自己喜欢的神近一些,不惜割肉剔骨,入竹林净化身上的妖气,辟谷不食,驱除身上的血腥杀戮,苦苦修炼,只为他日得道成仙,进天界,入神殿。 得,以前就是看个热闹,没想到这次自己倒是成了热闹。 看戏多了,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演戏的。 这不就在眼前了,一个小小的扇子,既然就这样为了自己乱了心迷了情,说来也真是有趣的紧啊! 黑衣女子看着那被滚滚轰鸣的天雷,打的扇身都有些出现轻微裂痕的扇子,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心魂荡漾的笑意。 她可是这世间唯一能行云布雨,掌控鸣雷闪电,开河移山与天地同寿的存在。让个小扇子担心自己会因为她的雷劫而被殃及,还真是有些意思! 不过这落在小扇子身上的天雷,还真是够夸张的,接连劈下来,连地壳都被劈开了缝隙。 这小扇子看来也不只是个三万年的小扇子那么简单嘛! 一把扇子能修炼到这个程度,的确不易! 看着落雷的数量,是七七四十九个啊! 怪不得小扇子有胆子跟着自己呢,原来已经落入魔道啊! 不错不错! 虽然这小扇子单纯的和她的岁数不大相符,不过还是个挺有趣的玩意! 这些年太无聊了!打了这么久的仗,也没个有趣的东西提提神,压倒性的战役有什么意思…… 相对黑衣女子心里的恶质,地上躺平的小扇子,心里却完全不平静,她虽然躺在地上,和以前一样任凭落雷劈在身上,好像每一次都要把自己劈为两半一样,可是她的五感全开,她知道那黑衣女子还站在那里,她在看着自己,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希望这雷劫快点结束,从来没要如此迫切的想化为人形,从类没有如此想要快些学会语言…… “你叫什么名字?”落雷停止了,天上的乌云也跟着消失了,月光如水。 黑衣女子站在她的面前,低着头看着刚刚经历了雷劫,十分狼狈的她。 她虽然精疲力竭,可还是撑着最后的气力化为了人形,那是一个银发落地,姿容胜雪,肤如白玉,浅棕色罗裙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女孩唇色惨白,脸上带着虚弱的汗珠,怎么看怎么惹人怜惜。 可惜她面前的黑衣女子并不在其中,黑衣女子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勉强自己化为人形,久久不语。 她就有那么喜欢自己么? 她们不过刚刚见面而已,她对自己别说是了解了,连名字都不知道,她就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挡在自己面前,免得落雷砸着自己。 现在刚刚历劫,又不肯以原型修养,而是难为自己化为人形…… 这些精怪的感情还真是奇怪。 “我……”她有些犯难的回望着黑衣女子,她问自己名字,可是自己没有名字。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上嘴唇,两个手握成了拳头,就那样可怜兮兮好不委屈的看着黑衣女子。 “魔本属暗,你又是以晶魄修炼,却是清雅之物,就叫黯清梦吧!”黑衣女子红唇微动。 “黯清梦……”银发女子费劲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黑衣女子给自己起的名字。她心中很是欢喜,她有名字了,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给自己起的名字。 黑衣女子看着她喜上眉梢的笑脸,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有那么开心么?不就是个名字? “你叫本尊?”刚刚得到名字的黯清梦有些磕巴的说着。 今天是她第一次说话,又是对着自己心中欢喜的人,她紧张却又笨拙的用自己记忆中少的可怜的语句,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本尊?”黑衣女子想起了之前自己对黯清梦的自称,好笑的咳了两下,看着黑衣女子清冷如莲的笑容,黯清梦心神不稳的晃了下脑袋,她知道自己刚刚历完雷劫,心神皆是不稳的时候,现下热血翻涌,可不是什么好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黯清梦,完全没有注意到黑衣女子正在因为她的懊恼自己的小动作,而脸上的笑意扩大。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只知道修炼的小东西,既然就这么没有定性,真怀疑她经历人劫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人劫又称情劫,黑衣女子哪里知道,黯清梦当时历经情劫的时候,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何为情爱。 更不知道那是人劫。 只知道对方是以前主人的一缕幽魂投胎转世,她不过是为了报恩而来。 化作人形,扮作孤女,侍奉左右,对自己以前主人幽魂转世的那个书生,虽然照顾有加,体贴温柔,却不曾有过半点逾越之心,后来那书生入京赶考,考中秀才,奉皇命娶了公主,成了驸马,她也就功成身退回了魔界,继续修炼她的。 遇到黑衣女子,黯清梦才情窦初开…… 黑衣女子很清楚入魔道可不简单,不说修炼之路不大号平坦,天、地、人三劫就不是一般的精怪能过的去的,但凡是能历劫而生的都是大妖怪,可以独成一派的。 可是眼前这么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东西,不但是经历了天、地、人三劫,还经历了两次雷劫,足可见她实力非凡,但是却是一块璞玉啊!假以时日,细细雕琢,必成大器。 不过这小东西实力到底有多强,自己还是不摸底。 “你可以叫我夜大人,或者尊上。”黑衣女子想了想一扬手,一道清澈的蓝色水柱将黯清梦整个人困在其中。 黯清梦此时刚刚历劫,连化为人形都是勉强,根本无力战斗还手,何况就算换做平时她能战斗,面对她心中欢喜的黑衣女子,她也无法出手。 黯清梦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她知道神魔自古就互不两立,不可能和平共处。 所以她不气恼对方想要杀了自己。 反而心中有些庆幸,能死在自己心中欢喜的人手里。 可是她并没有死亡频临的感觉,反而通体舒爽,张开眼睛那个黑衣女子已经不见了,地上没有任何水渍,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她的日子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黯清梦依然搜罗着战场上的将死和以死的将士晶魄,努力提高着自己的修为,为的是有朝一日,她可以在见到那个黑衣女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可以的学习语言,她知道不管是夜大人,还是尊上,都只是称呼上位者的尊称,而并不是名字。 第一次神魔之战结束了,黯清梦没有再见到那个黑衣女子。 于是她沮丧的在雷引泉附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浮躁无味的修炼。 之后神魔大战又打了一次,可是那场战役打的时间并不长,就都草草的收兵了。 第三次神魔大战打的毁天灭地,也就是那次神魔大战,黯清梦又见到了那个黑衣女子。 不同的是这次黑衣女子傲然而立在前方,身后跟着的都是没有幻化为人形,而是依然保持真身的五百神兽,异兽,看起来好不威风。 偷偷的远远地望着那黑衣女子,自己听到她身边的一个只有一只腿的牦牛对她说“尊上,真的可以吃了他们吗?” 黑衣女子面无表情的点头,然后转过身看了看后面跟着的那些神兽异兽“让魔界永远记住今天。” 可是谁都没想到,真正记住那一天的,不只是魔界,还有天界所有参加了那场战争的天兵天将。 一代魔刃一战成名,血染沙场。 黯清梦还没有明白黑衣女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只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但见那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风沙后,黑衣女子依然站在魔界上空的云端,俯视着魔界。 黯清梦化为了人形,依然当年相见的模样,她止不住自己的脚步,向着黑衣女子走去。 可是虽然她在充满死亡和血腥的战场上修炼,并且成魔的,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那些原本跟在黑衣女子身后的神兽,异兽,平日里都是被人们供奉的吉祥瑞兽,竟然个个面目狰狞,见到魔界的人就不分老幼妇孺,不管是上前线的将士,还是魔界的平民,有无还手之力,就是无差别的撕咬啃食,不要说体内修炼的真元晶魄了,就连灵魂都一起被吃掉了,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破碎尸体残敳。 看着顺着那些平日里自命不凡的神兽异兽,顺着嘴角腮帮子往下淌着血,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神兽异兽,嘴里还大口大口嚼着没有来得及吞咽的魔界人们身体,看着那些神兽异兽,嘴里啃食魔界人们的身体,灵魂晶魄,爪子还在撕扯其他活着的魔界人们…… 第65章 魔刃(3) 黯清梦的魔·忄生·被催化,几万年来第一次魔·忄生·难以自控。 她双眼发红,银色落地的长发都飞了起来,身上的原本文雅褐色罗裙变成了血红色,双手像枯树枝一样无限延长着,将那些根本就没有她个发狂的魔界中人当回事的神兽异兽肚腹穿透,而后残忍的将那些神兽异兽的身体撕裂,从它们身体里找出晶魄吞噬,顺着她那枯树枝般无限制延长的手上,竟然随着她吞噬的神兽和异兽的数量增加,而绽放了鲜红的梅花。 黯清梦的身体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地上并没有动,只有她那无限伸长,仿佛长了眼睛的双手到处将到处厮杀的神兽异兽,串糖葫芦一样,一个一个串起来,开膛破肚,取出晶魄,然后残忍的毁掉他们的灵魂。 而她那双好像随时都会淌血的鲜红的眼睛,一直都盯着云端上的那个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衣决飘飘,却不为所动的看着她。 直到那些剩余并没有黯清梦杀死的,强悍的神兽异兽回到云端,黑衣女子才清冷的笑着开口“连魔都斗不过,还做什么神兽。” 黯清梦看着女子唇角的笑意,双手恢复了之前的白皙玉手,只是依然两只眼睛闪着血红的光芒,身上那罗裙好像刚被血染了一遍,红的十分的妖异。 黯清梦步伐款款而来,随手掐了一个御风诀,就踩着清风来到了黑衣女子面前。 她不过是一个四代前魔王的一把扇子,没有什么来历,没有什么特别,甚至很有人记得她的原型,她的来历。 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她来历的那个人,已经在战败之际,将仅剩下的一缕幽魂送入轮回,现下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魔界的人都知道,她叫黯清梦,活了很久很久,没有人看过她的真身,更没有人看过她化为人形,她一直都是雷引泉边的一株红梅。 而今天第一次看她化为人形,而且凶悍凶猛无比,一时之间魔界的兵将士气大振,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而始作俑者黯清梦则充耳不闻,好像根本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直直的朝着黑衣女子的云端靠近。 她的行为让魔界的将士以为,黯清梦是要擒贼先擒王,所以更是奋勇杀敌,而天界的那些并没有下去冲锋陷阵,而是在云端指挥作战的神兵天将则是都严阵以待的看着,他们都知道那个云端站着的黑衣女子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丝毫不担心己方会落败,不管对方刚刚让他们折损了多少的神兽和异兽,在黑衣女子面前,那个魔界的女人都太渺小。 “黯清梦,参加尊上。”款款而来的黯清梦,红裙轻飘,盈盈福身,风姿卓越,燕语莺声,很难让人想象刚刚这个女人,瞬间秒杀了他们多少神兽和异兽。 “不错,连这些俗礼都学会了。”黑衣女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淡淡的开口,脸上依然还是当初那熟悉的清冷。 黑衣女子看着已经起身和自己对面而站的黯清梦。 心中也是一凛,上次见到这个小扇子,她还是个不解世事的天真孩童心智,现在却是心智成熟。 过去万余年,她现在也不容小视了。 刚刚在云端看的清楚,她双脚都不曾动,就轻而易举的将那些神兽异兽解决了,可见现在她的力量可以不比那些冲锋陷阵的魔界统军们差。 或许应该说她的力量太过纯粹残暴,所以她在这个战场上,反而赢面更大,相比那些一直轻视魔界,自命不凡的天兵天将,神兽异兽,她那没有什么花哨动作,快狠准只为杀,只为死的战斗方法,已经让她在开战之前,就占了先机。 “尊上,可还记得多年前,给一把魔扇起名……”黯清梦眼神流转,红光微动,轻启朱唇,慢声细语。 终于又见到她了,只是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沙场上相见。不过也没关系,自己这些年来苦心修炼,为的就是可以再见她,哪怕是在厮杀中相见,也无妨,只要可以再见她,一切都是值得。 “嗯。”黑衣女子斯毫不介意四周投射而来的探查目光,毫不避讳的点头。 “你听见了吗?刚刚尊上说恩耶……”一道声音从黑衣女子身后的神兽异兽队伍里传来。 “听见了,别出声……嘘……”又是一道声音从黑衣女子旁边的神兽队伍里传来。 “怎么没听尊上提过……” “尊上怎么可能对我们提这些……” “尊上每天很忙的,哪有时间说这些……” “好幸福哦,我也想尊上给我起名字的说……” “等你被打回原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在说吧……” “嘤嘤嘤……尊上,快来给人家起名……” …… 神兽异兽的队伍里传来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 “没想到夜大人既然还和这妖孽有段渊源……”一个穿着盔甲满身的天将开口。 “夜大人果然仁善啊!不知道此等妖孽,可是夜大人当年心软所教啊……”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人捻髯而笑。 “夜大人既然给个妖孽命名,难道忘了命名既是为契,也等于入了我天界的神籍。”一个长得温文尔雅,和善的像个教书先生的书生摇着羽扇。 之前几个人说什么,黯清梦丝毫没有放在心里,可是当最后那个书生似的人说话,她身体一颤。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那之后她的修炼就格外的顺利,没有遇到半点阻碍。是因为她其实已经脱离魔籍,入了神籍啊! “闭嘴!”黑衣女子阴寒的视线扫视着说个不停的神兽异兽,还有那些披着神仙外衣,做着杀戮的天兵神将。 黑衣女子视线扫过之处,都觉得脖子搜搜的冒着冷风,好像一把钢刀就放在自己脖子后面,随时会落下一样,不自觉的都缩了缩脖子,住了嘴。 原本有些吵杂的云层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下面魔界的厮杀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叫什么名字?”黯清梦还是有些紧张,她不自觉的低了低头,有些胆怯,不敢直视黑衣女子了。完全不似刚刚那个一怒之间就让几百的神兽异兽,血染尘埃眼都不眨一下的魔头。 “这场仗你若能赢,本尊就告诉你。”黑衣女子冷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傲视的笑。 “可当真?”黯清梦抬起头,看着黑衣女子那双闪着醉人清澈的眸子。 “当真。”黑衣女子随手捏了个法决,扔在了黯清梦的脖子上。 黯清梦的脖子瞬间就多了个梅花花瓣围成的项圈。 “你若输了,这项圈就会将你封印,你将陷入无止境的沉睡。”黑衣女子声音寒冷刺骨。 可听在黯清梦的耳里,却格外的悦耳。 黯清梦用她那白嫩的小手摸了摸还有着黑衣女子味道的项圈,迎着黑衣女子的上扬的眼眸,杏眼轻轻一弯,樱红的小嘴甜美的一笑,转身御风而去。 她们的对话到这里就不需要继续了,她不需要黑衣女子在多说什么,也不需要黑衣女子在做什么。 黑衣女子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了,这场仗魔界若赢了,黑衣女子会告诉自己她的名字,甚至自己可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直到自己形神俱灭的那天,若是天界赢了,自己将被封印,从此沉睡不醒,只能期望若是自己陷入沉睡,梦中可以有她。 黯清梦希望黑衣女子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也很想知道黑衣女子的名字,可是她不想黑衣女子输。 因为黑衣女子那么骄傲,那么神圣不可侵犯,若是天界输了,她定然会被折辱,她会受不了的,会难过的,只要想到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悲伤,黯清梦的心就好像被万把钢刀刺透了般,疼的钻心。 于是黯清梦觉得自己还是尽力就好,黑衣女子那么厉害,她一定不会输的,自己都变的厉害了不是吗? 这些年,黑衣女子也一定比以前更厉害了。 所以自己只要尽力就好了! 这样自己就不会有遗憾,与其和之前那般没有期限,毫无希望的等待,不如拼此一搏。 哪怕最后被黑衣女子所封印,她也是开心的,至少不用在继续等待…… 就算最后天界输了,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黑衣女子,不让别人欺负她。 谁若敢欺负她,自己就算拼了这万年的修为,也要让对方付出比死还要惨痛的代价,哪怕对方是现在的魔界主宰也不行。 想着黯清梦又开心了…… 黯清梦这边一离开,云端上的黑衣女子就微不可见的一皱眉。 她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让人开心的话。不管是神还是魔,都不会喜欢被封印。 可是那个小扇子,似乎很高兴啊! 明明在小扇子转身走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张如花的容颜上绽放着愉悦的笑意……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第66章 魔刃(4) 黑衣女子的面容冷了冷,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神兽和异兽队伍,来的时候五百个神兽异兽,现在只剩下二百多个,就是说刚刚打了个照面的功夫,就损失一半以上…… 是这些家伙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不习惯战场了呢?还是自己平日里管·教的太严,让他们忘了弑杀的本·忄生·? 或许不是身后这些家伙没用,而是小扇子现在的实力太逆天? 黑衣女子摇了摇手,身后的剩余的那二百多个神兽异兽,一哄而下冲向了云层,落入魔界的战场。 又是一场充满了血腥残暴的厮杀,黑衣女子依然盎然而立,她站在云端并没有动,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下面从开始的斗法,到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最后到各自都消耗的差不多,陷入赤手空拳的原始肉搏战。 而身边云层的那些神将仙家,都蠢蠢欲动的坐不住金銮殿,纷纷对自己的部下施以援手,对这些人近乎作弊的手段,黑衣女子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又将视线落在魔界的战场上。 黑衣女子知道在战场上没有作弊,或者卑·劣之说,只有胜败,正所谓胜者王后,败者贼。 没有人会过问赢家是怎么赢的,也没有人去在乎赢家用了什么手段赢的,大家看的无非是结果。 赢就是赢,哪怕手段肮脏也没关系,输就是输,不管你多么的光明磊落。 战场上,那个刚刚和自己打赌的小扇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黑衣女子隐隐的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小扇子对自己有一种出奇的执着,她不会临阵脱逃,但是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战场上吗? 自己也不过是掉转头时间而已,怎么小扇子就没影子了。 黑衣女子正想仔细的收拢目光找找小扇子的所在,就看到魔界战场上出现了异变。 地面的黄沙泥土忽然像开了锅的热水,滚滚翻腾,那些站在地面上拼死搏斗着的双方战将没有任何防备的被卷入其中。 那翻腾着的地面就好像一个绞肉机,能听到骨骼嘎吱嘎吱被碾碎的声音…… 惨叫声,咒骂声,还有召唤,掐诀,念咒的声音,一瞬间原本只有厮杀的战场上,陷入了一片混乱。 原本只是双方征战,忽然就变成了双方停止战斗,各自保命。 黑衣女子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过夸张的战场,狭长的眸子里闪着幽蓝的波动。 那些把地面翻的好像开水一样的东西,是梅树的那细长的枝干,那些枝干寻常的梅树枝干没有什么不同,看起来并不起眼,和泥土的颜色差不多,只是那些枝干好像有生命一般,将脚落在地上的双方将士,无差别的卷入泥土中,而那些枝干犹如磁铁一般,将那些卷入泥土中的双方将士,紧紧捆缚着,吸取着他们的生命,晶魄。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就看到很多双方将士的魂魄去冥界找阎罗王报道了。 黑衣女子脸黑了黑,这算什么打仗? 纯粹就只是杀戮!杀光算吗? 没有差别的杀,看最后谁的人多吗? 果然是个死物修炼的,无心无义,铁血无情。 参加了无数的战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分敌我,沾上死挨上亡,两败俱伤的战斗。 很快双方没有被卷入泥土中的兵将,要么是坐在契约兽上悬浮在半空,要么是踩在云上,要么是站在风上,要么是站在武器上,要么是化为原型飞在半空的…… 一瞬间千奇百怪的双方兵将,为了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再一次交锋。 而地下的那些席卷了不少双方将士性命的梅树枝干,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土地恢复了平整,仿若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刚刚发生的那一惊悚的一幕,谁都不会相信刚刚这里一瞬间吞噬了多少生命。 就算土地看起来回复了正常,但是不管是天界的神兵天将,还是魔界的妖魔鬼怪,依然心有余悸没人敢落在地面战斗,都十分默契的心里一致认为还是在半空比较安全。 可惜事与愿违,平息了片刻,神魔双方的兵将都心下松了口气,不在暗暗地一边打仗,一边提防着脚下在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攻击的时候,猛然一阵呛得人头晕眼花,作呕不止的血腥味袭来,神魔双方的兵将都是久经沙场的,什么难闻的味道没闻过,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可是还是被这股味道弄的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 神兵天将自然都是辟谷很久,但是也被那股血腥味呛得反胃,却也没有吐出什么,而魔界的兵将就没有那幸运了,因为他们本身和天界的兵将修炼原本就不是一个套路,天界以六根清净,修心,修身,修神为修炼,魔界则是相反的,魔界以外物为助力修炼,所以魔界的兵将吐得胃里都空了,还是干呕着。 狂风呼啸,带着满天的飞沙走石,让神魔双方兵将都睁不开眼睛,他们本是在半空中战斗,那如龙卷风般打着旋的风呼啸不停的在神魔双方兵将中徘徊着,神魔双方兵将一边御敌,一边想要逐散了那麻烦的沙尘。 那打着旋的狂风越转越快,将不少神兵天将困在其中,在外面没有被卷入其中的神兵天将虽然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多年的征杀经验,告诉他们,被卷入那狂风中,定然不会发生什么是好事。 于是那些没有被卷入狂风中的神兵天将们,看了看没有被卷入其中的魔界兵将,也不管那些被卷入狂风中的同伴,纷纷抡起武器冲杀了过去。 那狂风越转越快,逐渐形成了个沙筒的形状,里面被困着的神兵天将开始还拼命厮杀,想要从那狂风中挣脱,可是明显无济于事的,很快狂风旋转地方四周的沙土越来越多,狂风中被困的兵将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 狂风骤停,原本旋转的地方,只剩下了那个像个用泥沙做成的巨大的实心桶子形状的东西,将那些神兵天将活活的困在了里面。 一吸之间那些困着神兵天将的泥沙猛然之间炸裂,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那原本的黄土泥沙变成了血色…… 又是无数的幽魂像冥界报道去了。 黑衣女子看到此处就是一皱眉,这是无悬念,无差别的以杀止杀! 大规模的屠·杀…… 充满了血腥和暴戾…… 这么打下去,到最后就是看哪一方的人剩下的多了…… 没想到这个小扇子,既然修炼到了如此地步,已经能把这尘土都运用到了如同手脚般自然的程度。 是自己小觑了她! 黑衣女子在云头慵懒的向上伸了伸胳膊,左右活动了下身体,然后才轻迈莲步想要走下云头,可就在她要走下云头,还没有走下云头的时候…… 但见一把巨大的如墨的扇子,横空出现,那扇面打开着,上面的红梅妖艳的红色如同用鲜血画上去的,分外的妖异。 巨大的扇子好像一把飞快的利刃,所到之处不死即伤,不管是天界还是魔界的兵将同等对待。 又是一片死伤…… 魔界的人已经开始迷茫了,他们不知道这个黯清梦到底是哪边的人了…… 若说是自己这边的人,那为什么还杀魔界的人呢? 若说不是自己这边的,可她也没少了杀神界的人…… 不过问题现在出来了,她两边的人都杀啊…… 所以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神界的人也泛起了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东西是来搅局的么? 怎么两边的人都杀啊! 感觉就好像这家伙看谁不顺眼,就给谁一下,完全没有章法胡来的啊! 在两边都犯嘀咕的时候,黑衣女子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胡闹!你已经被杀戮迷了心智!”黑衣女子冷严厉色的喝止那巨大扇子继续增加自身的杀孽。 而那巨大扇子似乎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在空中翻了个身,往黑衣女子站定身形的方向飞来,一路过来,又唰唰的像切萝卜青菜一样抹了不少挡路神魔两界兵将的脖子。 巨大扇子的速度快的让神魔两界的兵将无从闪躲,只有被斩杀的份。 而那个巨大扇子飞到了黑衣女子近前,嗖的化为人形,还是那个一头银发落地,血红的衣裙,姿容胜雪的女子,不同的只是女子的那双血红的眼眸充斥着暴戾之气,身上满是嗜杀的残暴。 黑衣女子轻轻一叹“你万年来只修成了人形,却不曾修得人心啊!” “我本就不是人。要心来何用?”女子口气张狂,完全不似之前那般亲和可人。 “遁入魔道,反被魔·忄生·侵袭。修炼不足!心·忄生·浮躁,留你在世,定会造成动荡战乱。”黑衣女子微不可见的一皱眉,神色颇有几分不耐。 这世界现在本就战乱不止,为了天下苍生,自己也得为当时一时兴起做的事负责啊! 第67章 血契 若当日这小扇子历雷劫,自己不出手为她游锤灌顶,用自己的神力为她保住已经被体内魔·忄生·侵蚀了的心魂,并且为她筑造了神魄,她也不会有今日修为。 这神魔之战,也不会造下如此大的杀孽。 不过也是注定! 黑衣女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随手拈了个诀,就见黯清梦脖子上戴着那个梅花瓣的项圈猛然金光四射…… 之后黯清梦不见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沧海变迁,将她封印在的那个古墓已经因为地壳变动,成了死灵森林地下的一部分。 黯清梦以为自己在眼前一黑的那一刻,她就再不会醒来,再不会见到那个黑衣女子…… 可是多少年过去了,她却不曾后悔,不曾恨过那个人,反而时间越久,她将那个人记得越深,越清晰。 她会醒来,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九道封印被夔冲破了一道,夔的出现让她隐隐的有一种预感,那个人也要来了。 于是她又开始陷入了无休止的掠杀中,将这附近所有路过的生物都掠了夺取晶魄,日夜不停的拼命冲破封印。 她想要见那个黑衣女子,想再次见到那个黑衣女子…… 想要再问她当年她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不关心那场神魔之战,是神赢了还是魔赢了,她根本不在乎双方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若是关心,当初她就不会大开杀戒,不分敌我的屠杀…… 在她的眼里那些战场不管是天界的,还是魔界的兵将,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厮杀。 所以不管是杀了谁,都没分别。 她和黑衣女子打赌,本就无关神魔大战的输赢,更无关她站在哪边,她只是想快些结束,知道黑衣女子的名字而已。 若是黑衣女子当初的赌约是,站在她身边,帮她打魔界,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只关心,那个黑衣女子她是谁,她是否还安好…… 可惜她现在她身上还有八道封印,不能化为实体,只能幻形,否则她那会就不是掠走了云乾涵了…… 她本来只是被云乾涵身上的那股纯净血的气味吸引而去,可是没想到她既然看到了那个黑衣女子。 那个将她封印,并且给予她名字的黑衣女子。 那个她心心念念多年的黑衣女子,她对那个身上有着诱人血液的女子十分特别。 那是她从未在那个黑衣女子身上看到过的表情…… 当年不是说和自己结契了么? 为什么她在这个白衣女子身上,看到了属于那个黑衣女子的契约。 这个白衣女子是她的契主! 黯清梦好想吃了白衣女子,可是她想到黑衣女子对白衣女子的特别,她终究没有,只是吸食了证明云乾涵已经成熟的初次经·血·。 云乾涵处·女的经·血让黯清梦的第二道封印松动了。 可是黯清梦依然觉得太慢,她需要更多的力量,更多…… 于是她加速了云乾涵的血液循环,让云乾涵的初次姨妈君犹如洪水泛滥,当然这就有了个后遗症,因为一次·忄生·过量的排出了·经·血,云乾涵觉的浑身乏力,四肢酸软,而且腰疼的直不起来。 可是很明显的云乾涵的血中带着力量,更主要的是带着能冲破封印的力量,可是还是不够,不足够让黯清梦冲破第二道封印。 但是不管黯清梦在如何催动云乾涵的血液,云乾涵的经血还是停止了。 黯清梦无奈的只能颓然放弃,可是刚刚云乾涵醒来,四处在这古墓里行走,她换作人形,悄悄的跟在后面,她发现云乾涵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这一点让她对云乾涵的印象好了不少。 在黯清梦的记忆里,人类都是贪财的,可是这个人类似乎不同。 难怪黑衣女子对她特别了。 想到黑衣女子,黯清梦心里又难受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沉睡了多久,外面已经变的和记忆里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了。 黑衣女子看起来虽然还和自己被封印沉睡的时候一样,可是力量弱了太多。若是以前,就自己刚刚那阵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小小的狂风,黑衣女子完全可以击碎的,可现在的她没有那样的力量了,为什么?她受伤了吗? 还是因为这个白衣女子的契约,限制了她的力量? 黯清梦在云乾涵想要破除那道限制自己自由的结界时,只是无所谓的冷笑,觉得小小人类,根本就不能破除那道封了自己行动自由的结界。 可是当云乾涵第二次伸出手,并且不算怎么难的就破除了结界的时候,她惊呆了。 等黯清梦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真身已经被云乾涵拿在手里了,而且因为之前吸食了云乾涵的第一次·经·血,而获得了冲破封印力量的自己,竟然无法克制自己对云乾涵那只因为破除结界的左手,流出的那甜美且充满了纯净力量的血液诱惑,紧紧吸附在上面,最后等发现之后,惊觉自己竟然和云乾涵结下了血契,与云乾涵的血肉融为了一体。 黯清梦心头一惊。 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黯清梦虽然单纯,可是她不是傻子。 她知道云乾涵那充满纯净的血液对自己有很大的诱惑,更多的原因是云乾涵的血里有黑衣女子的气息。 但是那都不足以让她迷失了神智! 除非她的血里被人下了咒法,想要吸食她血液的东西,都会被强行与她结下血契,和她的血肉融为一体。 黯清梦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 于是她开口和云乾涵说话。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类既然看穿了自己话里的漏洞。 见对方不再说话,云乾涵心下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当下就有了主意。 反正自己的左手现在因为没什么事情,复旧如初了,云乾涵心大的完全不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反而对手里这把扇子,是不管怎么看,怎么喜欢,放在手里来回的翻来掉过去看着,越看越喜欢。 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扇面上画的血红的梅花,云乾涵的心莫名泛起了酸疼。 云乾涵一皱眉,是手里这扇子的感情传达了给自己不成? 可是这不过就是一把扇子而已,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感情嘛! 云乾涵对自己的脑洞之大,嗤笑出声。 想来是自己最近被夜奕她们影响的,都开始见着什么都觉得是活得了…… 想到夜奕她们几个,云乾涵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不知道自己被抓到了这里,夜奕紫寻得着急成什么样子呢! 猛力的摇了摇头,算了算了,现在想那些有什么用,当下应该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有生命的,会动,自己要怎么找到出去的路呢? 不用说那个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是因为走不出去,才被困在这个地方的! 是决计指望不上的拉! 云乾涵手里拿着扇子,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又转身下一层走。 这一次黯清梦没有摆弄这古墓里的机关,她想试试看云乾涵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云乾涵刚从第九层走下来,一直脚踩在去第八层的楼梯上,一直脚还没有落下,就听到脚底下的楼梯喀吧一声响,裂开了,里面顿时射出了一排黑色的弩·箭。 云乾涵心道不好,连忙收回了脚,电光火石间,双腿后蹬,整个人像个壁虎一样,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准确说是摔在了地上。 原本云乾涵就全身酸疼的厉害,这一摔,顿时觉得自己的腰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和小命相比,腰就是摔折了都是小事了! 云乾涵缓了半天这口气才上来,她像个蜗牛一样,一拱一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顺带用右手背脸上刚刚惊吓过度出的冷汗。 这个时候云乾涵才注意到自己右手腕上带着的那个武则天送给自己的粉色玉镯。 云乾涵如临大赦般笑了起来。 之前她一直都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玉镯,里面的东西更是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 因为紫寻会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而夜奕会将自己保护的妥妥的,什么都不用她担心,她早就把这个空间镯子,当成了装饰品。若不是刚刚擦汗,看到这玉镯子,她都完全没想起来。 记得当时武则天对自己说这里有自己平日里爱吃的,还有自己喜欢的穿戴……想要什么自己伸手就能进去拿…… 可是自己从来没用过,更主要的是镯子晶莹剔透,自己根本就无从下手啊!怎么进去伸手拿东西啊? 叹了口气,云乾涵第一次发觉自己真是日子过的太过惬意了,所以才会连自己身上带着的宝贝,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用! 等出去了,一定要发愤图强,至少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契约戒指,还有空间镯子的用法弄明白…… 可前提是自己能出去…… 第68章 解除封印 云乾涵坐在地上左手里握着扇子,举着自己的右手腕子,盯着右手腕子上戴着的粉色玉镯子看,思考着要如何从那镯子里往外拿东西。 而外面的紫寻已经就差把死灵森林里但凡是可能抓云乾涵,她能找到的妖魔鬼怪的窝都给掏了一遍了。 紫寻忙着四处找云乾涵的踪迹,而书南则是和一直保持拟兽态的芷泷看着宿营的地方。 只有夜奕一个人一直低着头盯着地面,在死灵森林里转悠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认真的让人不敢去打扰。 “蠢女人,你在看什么?”又是那道和夜奕有些相似的声音,云乾涵觉得对方是有意学着夜奕的声音说话。 只是这次说话的声音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云乾涵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是以为对方会隐身之类的法术。 云乾涵这次没有搭理那个和自己说话的人,因为她正在想着如何用这个空间玉镯,若是自己明明身上带着空间玉镯,还要饿死,又或者渴死在这里,那贻笑大方了。 就想好比一个人背着食物和水在沙漠里行走,可是却饿死或者渴死在沙漠了一个性质。 “喂!蠢女人,和你说话呢,没听到啊?”还是那近似夜奕的声音。 “第一我不叫蠢女人,我叫云乾涵。第二,用你自己的声音说话。”云乾涵声音中透着不耐烦。 “好吧!云乾涵你在看什么?”声音依然是和夜奕很相像的声音,但是称呼变了。 云乾涵这次没有和对方计较“你会用空间镯子吗?” 有病乱投医的云乾涵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会用,可是这里就自己和与自己说话,同样被困在这里的家伙在,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问对方了。 “你身上带着契约戒指,就能随意契约下妖魔鬼怪的空间,你难道不会用?”对方的声音里好像透着几分惊奇和难以置信。 好像是被人质疑了智商,云乾涵有些尴尬的撇了撇嘴。 她还真不会用,而且应该说,若是对方不根自己说,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呢! 看来自己真的需要普及一下常识了。 “那我能在这里召唤和我结下契约的人吗?”云乾涵想到了个问题。若是如果自己可以在这里召唤夜奕,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啊!干嘛还非要浪费脑子,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去想如何从空间镯子里拿出东西啊! “这里是被封印的空间,除非对方和你刚才一样从外打破结界,或者布下结界的人解除结界,否则,你是无法在这里召唤任何契约下的任何生灵的。”对方好脾气的解释着,可是说道或者布下结界的人解除结界的时候,声音中却带着丝丝苦涩。 云乾涵叹了口气,看来对方对这个布下结界的人有着特殊的情感啊!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自己又何必去戳人泪点呢! 当下果然还是尽快出去为好啊! “空间镯子在这里能用吗?”云乾涵试探的问。既然不能召唤夜奕来到这个被封印的空间,那么空间镯子呢? “被封印的空间,就是与外界隔绝。你的空间镯子也是属于外界的一种!”声音中透着无力感,却还是好脾气的给云乾涵做着解释。 “对了,之前我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机关什么的,怎么现在有了?”云乾涵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空间镯子不能用,就是说自己还是没有解决吃饭喝水的问题啊……头疼啊! 对方没有在说话,也就是代表不想搭理她了。 云乾涵咬牙,她敢保证刚刚那个差点要了她小命的机关埋伏,一定和那个根自己说话的人有关。 之前一直没有那些机关埋伏的,忽然出现,不是一直有机关的,之前被人转移走了,就是之前这里本来就没有机关,现在是被人从别的地方把机关转移了过来! 不过云乾涵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第一种可能比较大,但是她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次对方没有把机关转移走! 但是不管她想明白还是想不明白,她还是要下去寻找出去的路,否则她真的就只能死在这里,做干尸了…… 云乾涵这次没有直接就往楼梯走,而是转身又回到了九层的那个供台前面,左手依然握着扇子,用右手将供台上的那个原本供着扇子的底座拿了起来,才回到往八层下的楼梯前面,把右手里的扇子底座往第二阶台阶上一扔。 平安无事,没有任何机关埋伏,云乾涵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伸长了右胳膊,将落在第二阶台阶上的扇子底座够了回来,又整个人像个壁画一样贴在地上爬,将手里的扇子底座扔在了第一个台阶上。 刚刚裂开射出黑色□□,现在已经恢复原样第一个台阶,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机关只有一次啊!云乾涵心里嘀咕着,可是十分紧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提心吊胆的迈步跨过了第一个台阶,双脚落在了第二个台阶上。 手里拎着梅花瓣的扇子坠,想着手里就一个扇子底座,若是下一个台阶有埋伏,这扇子座到这里也就没了,那下去还有六个台阶呢…… 这个时候云乾涵才发现,这个地方建造的很讲究,九层,每一层有九个台阶。 古代人很讲究风水命理,九这个数字在古代可是只有天子才能用的。 正所谓九九归一,九五至尊…… 九代表王者,更代表皇上…… 难道说这里是哪个皇帝的墓? 不过也不对啊! 如果真是什么皇帝的坟墓,那是不是也太随便点了啊?而且年代也相当的久远了…… 不然怎么可能被人用来封印在结界里呢…… 而那个被封印在这里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鬼魂? 如果是鬼魂为什么要抓自己呢? 不是鬼魂抓自己来又有什么用意呢? 为了让自己帮着找到出口? 可自己如果找不到呢? 难道就这样陪葬在这里? 还是对方认为自己一定能找到,才把自己抓来的呢? 好乱! 使劲揉了两下太阳穴,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嘴里都有了血腥味,才松口,彻底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云乾涵手里烦躁的转着扇子上的扇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扇坠被她拽的出现了裂痕,而云乾涵丝毫没有觉察,依然皱着眉苦思冥想的。 黯清梦被云乾涵在手里来回转着,转的正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时候,忽然觉得封印松动,不是第二道封印松动了,而是剩余的八道封印都松动了。 噶蹦…… 在除了云乾涵自己呼吸声之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一片死寂的洞窟里,十分清脆的一声之后,扇坠断了…… 云乾涵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只是纯粹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往下掉落的扇子。 云乾涵觉得那个扇坠一定是太老旧了,所以断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完全就没想到那个声音是一个封印解除的声音。 黯清梦惊喜万分,她的封印既然完全解除了,虽然她还不能离开这个结界,但是她的力量回来了…… 这个叫云乾涵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拥有可以解除自己封印的力量。 黯清梦心里忍不住的狂喜,让她忽略了,封印她的主人就在这附近,而且这个为她解除封印的云乾涵,正是封印她的黑衣女子的契约之人! 云乾涵手里摇晃着扇子,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天塌地陷的声音之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呼啸着的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江水的水流,瞬间将这个洞窟淹没,而那些水犹如有生命般,将云乾涵拖着,并没有让云乾涵呛水,或者下沉。 云乾涵就觉得身体飘飘荡荡的往上浮着,很快她就看到了那熟悉的一片漆黑,属于死灵森林的黑昼。 还有那抹熟悉一身黑色衣衫的身影,夜奕…… 果然是她,她找到自己了,又是在自己最无助,无力的时候,她像个守护神般,出现了。 哪怕是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依然像是温暖的光,照亮着她,安抚着她的脆弱和无助。 云乾涵脸上的笑意就这样僵在了她的脸上,因为她看到了夜奕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影她也很熟悉,不,是应该说非常的熟悉! 那个人一身的墨色书生装,手里拿着逍遥扇,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虽然压抑着,却还是非常强烈的杀意和怒火。 在没有什么光亮的死灵森林里,都怕光,吸引来没有思考能力,只为吃而猎杀的那些低级的兽,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那个一身墨色书生装的人,腰间的玉带上盘绕着腾云驾雾的金龙,金丝金鳞的,闪闪发光,哪怕是在死灵森林这种没有一丝光亮黑昼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照明烛火,依然可以闪着耀眼的金光,让人觉得刺眼,却又贪婪那难能可贵的光亮,舍不得以开眼睛…… 第69章 初潮之后 “陛……陛……下……你怎么来了……”云乾涵脸上尴尬的笑着,手里拿着扇子不自在的摇晃了两下,咳咳了咳嗽了两下,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自己把脸变回了自己的模样之后,她觉得武则天对自己好的有点超出寻常。 又是送契约兽,又是送空间镯子。 这才分别了没多久,自己刚脱离魔窟,她就站在这等自己,这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心虚了。 看着武则天看着自己那担忧的小眼神,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自己是吃亏受苦的那一个,为什么自己却好像是犯错的那个呢! 她也想被人抓啊!也不想又惊又吓的好不好! 可是谁让她这么悲催的呢! 好事遇不上一个,不好的事情是没一个落下的! 可是武则天不是回去了,怎么又来了? 她可是记得武则天这个勤于政务的皇帝,前朝的事情很忙的! “怎么?不愿意见着我?”武则天看着刚刚看着夜奕的时候,脸上笑得跟个花似得,在看到自己在的时候,瞬间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整个脸都垮了下来的云乾涵,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自己可是在黑鸟传来消息,说她被掠走,现在还不知所踪,就顾不得装病,引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露出尾巴了,随便让黑鸟找了个替身,自己就急急的赶了过来,为了节省时间,她可是用动用了国师留给自己的防身之用,有着空间异能的蛊尸,才来到了死灵森林。 没想到好不容易见着了心心念念的人,对方却好像不大想看到自己。 反而对着她的契约妖却是十分的依赖…… 这种让人生厌的感觉,让武则天恶狠狠的扫了一眼夜奕,心中有了杀念。 不过夜奕丝毫不放在心上,不以为意的扫了一眼武则天,又看了看云乾涵手里的扇子,嘴唇勾起一抹邪魅却满意的笑意,在武则天和云乾涵说话的光景,夜奕已经回到了云乾涵左手无名指带着的戒指里,继续修炼养伤去了。 对于夜奕这个识趣的举动,武则天那阴沉似水的脸上才缓和了下来。 “陛下,我是担心。你舟车劳顿,定是人困马乏,这里距离皇都又远,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啊!怎么在陛下的眼里就成了我不愿意见着你呢?我可是巴不得陛下在身边呢!陛下不知道,你不在我是多不习惯,吃东西也想着以前吃饭都是和陛下一起吃呢,喝水也想着以前陛下都喜欢让人家陪着一起喝茶的……”云乾涵心中暗暗吐舌头,啧啧,武则天挑理了。 赶快哄哄,说点她爱听的,不然说不准下个倒霉的就是夜奕了。 夜奕虽然性子冷了点,可是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自己可不想她出师未捷身先死,就为了自己被掠走,然后把自己救回来慢了,晚了的各种奇葩的原因,被武则天弄死了。 说起来武则天在这里到底是个多么神奇的存在,到现在她都没弄明白。 可是她还是知道的,武则天这个主角光环绝对是闪亮亮的! 否则武则天也不能成为武世皇朝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女皇了! 武则天嘴角含笑的看着云乾涵急忙忙的解释的,原本清冷的小脸上因为着急而涨的通红,时不时的抿抿已经干裂,而且上面明显有被她自己咬除了细小裂口的下嘴唇。 武则天脸上温柔的笑意有些冷厉了下来。 紫寻就是这么照顾她主子的么? 自从云乾涵来到死灵森林,这才多久,已经连着两次遇险了…… 武则天完全忘了,不管是什么人进入这死灵森林,遇险遇难都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死灵森林里本来就四周都充满了危险,不然怎么磨练人…… 武则天颇为心疼的揉了揉云乾涵的头顶,叹了口气“可伤着了哪里?” “没事,就是衣服脏了,身上又酸又累。”云乾涵嘟着嘴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实在是不能看啊!原本身上的白色狐裘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的白色衣裙现在哪里还能看出本来的颜色,又是灰尘,又是水渍…… “难为你了。”武则天又打了个嗐声,也不嫌弃云乾涵身上衣服脏的不能入眼,将云乾涵拉入怀里。 “天冷,别动,你穿的少,我抱你去洗漱换衣服。”武则天声音温和的好像要腻死人般,云乾涵打了个愣神,这是什么情况?武则天这是抽的什么风?怎么好端端的对自己这么温柔? 以后在野史里看到过一段记载,说武则天每次震怒的时候都会笑的格外甜美明媚,每次要杀人的时候都会平和近人…… 想着云乾涵打了个冷颤,该不会是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惹怒武则天的事情,武则天想杀了自己吧? 武则天这边对云乾涵是满心的怜惜疼爱和不舍,而不知道她怀里的那个让她又爱又怜的小东西,被她的温柔吓得三魂七魄都要跑出去溜之大吉了。 武则天左手揽着云乾涵,右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带,随手扔了一个法决,云乾涵就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就身处在了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里有个玉床,还有一个看起来冒着热气的水池子,屋子里有衣柜还有书架,就是没有窗户! 武则天也没有多解释什么,伸手就要脱云乾涵身上的衣服,却发现云乾涵衣服后面有大片的血迹。 武则天双眉一拧道“哪里不舒服吗?” “全身酸疼的厉害,对我腰好像要断了一样疼。”云乾涵没有什么心思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现在实在是被武则天的反常吓得不轻,以前武则天对她虽然也不错,但是绝对没有如此温柔的地步。 武则天的反常,就代表要实行残暴手段已经深入了云乾涵的骨子,所以她现在还胆战心惊。 和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妖魔鬼怪相比,云乾涵更怕武则天就是了。 那些妖魔鬼怪不会危及到他人,可是武则天则是惹恼了她,就会殃及到无辜的人。 云乾涵站在那里,任由武则天把自己转过来转过去的看着,小声的说着。 “肚子疼吗?”武则天的声音依然温柔,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带出任何的喜悦。她的小人儿长大了!虽然已经做好了等她到十八岁的准备,但是猛然间的这个惊喜,还是让她喜上眉梢。 “现在不疼了。被抓的那天疼的直不起腰。”云乾涵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她不知道武则天在高兴什么,自己穿着脏衣服被她转来转去的看着,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衣服被蹭的脏了点吗? “你长大了!来初潮了。”武则天轻手轻脚的为云乾涵脱着衣衫,好像怕吓着了云乾涵一样,小声的说着,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喜悦。 云乾涵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武则天嘴里说的那个初潮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愣愣的点头。她现在一放松下来好困,好累…… 武则天大概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小人儿根本就没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不过看她困的一直打哈欠,还勉强的撑着眼睛听自己说话的样子,真是可爱的不得了,让人忍不住想现在就吃了她。 不过还是不能就这样让她睡了,她刚来初潮,身体一定还是有些弱的,为了她的健康,得给她补补身子。 好在自己的这个空间里该有的东西是一样都不少。 武则天想着几下就把自己也脱了干净,抱着已经有些昏睡的,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任由武则天抱着的云乾涵,缓缓地走入那个冒着热气的水池里。 那个水池里的水温度刚好,是这个空间里独有的温泉,有着治愈疗伤驱毒的特效。 武则天将云乾涵放在池子边,让云乾涵倚着池子边玉石坐好,她才整个人坐入了水里,为云乾涵小心的擦洗着身上的细小伤口,好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宝物般仔细而认真。 随着武则天擦洗的动作,云乾涵身上的伤口出奇的消失不见了,云乾涵舒服的·口申·口今·出声,猫一样娇嫩的声音让武则天娇躯一颤。 武则天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也真是…… 是不是禁·谷欠·太久了,既然云乾涵只是泡澡舒服发出了·口申·口今·声,自己就有感觉了…… 不过想来也是,自从云乾涵来了之后,自己就一直没有过·房·事,也没有和人亲热过了。 但是除了云乾涵自己对什么人都没有兴趣,看着云乾涵那白嫩身子,发育良好盈盈可握两只玉兔,还有那玉兔上的点点樱红,武则天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心里想着反正云乾涵困倦睡着了,而且也来初潮了,也是个大人了…… 她潜入水里,用手十分温柔的为云乾涵清洗着她最圣洁且神秘的地方…… 第70章 浅尝即止 武则天的唇很轻的碰到了云乾涵那花丛藏着的花瓣,云乾涵觉得有些痒,合了合腿,扭了扭身子,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太累了,告诉紧张之后,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什么…… 武则天轻笑着,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啊!太相信人了,太容易天真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可爱不是吗? 武则天动作温柔分开了云乾涵的两条修长的腿,武则天将脸贴近,舔了舔云乾涵那花丛深处的那个小巧粉红珍珠,引来云乾涵身体的一阵轻颤,云乾涵发出猫咪一样的嘤咛声。 武则天顿觉身体一热,她嘴角含笑从水里钻了出来,将云乾涵的身体压在身子下面,手摸到了云乾涵那冰凉的背脊,才想起来这池子边都是玉石,虽然池子里的水是热的,可是这玉石终究是冷的,武则天将云乾涵从水里抱了起来,如果云乾涵这个时候是醒着的,她一定会惊呼太诡异了,因为武则天的身子猛然抽高,和她的身高相仿,而且武则天随手拈了个火字诀,武则天和云乾涵身上的水随着武则天手里捻着的火字诀消失,而消失了…… 武则天和云乾涵的身上都暖乎乎的,散发着刚刚沐浴后的清香。 武则天将云乾涵放在床上之前,随口念了个口诀,原本空无一物的玉床上出现了厚厚的一床被褥,武则天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云乾涵放在床上。 自己才爬上了床,并且怕压着云乾涵的趴伏在云乾涵的身上。 在云乾涵的脸上清浅的亲了几下,云乾涵皱眉的用手挠了两下武则天刚刚亲过的地方,皱着眉嘀咕着“夜奕,书南又欺负我。” 完全是无意识的一句梦呓,却引来了武则天莫名的恼火。睡着还惦记着夜奕…… 武则天原本还只是想亲亲,抱抱就搂着云乾涵睡了,可是在云乾涵用近乎撒娇的口气和夜奕告状的话之后,武则天改变了主意。 随手拈了个睡字诀,云乾涵陷入深深地睡眠。 武则天这次再也没有束手束脚的了,而是肆无忌惮的趴在了云乾涵的身上,细细的品味着属于她的小宝贝儿。 宝贝儿,你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包括你自己…… 不要想着离开我,我会让你离不开我,无法离开我,不管用什么方法! 哪怕是让你恨我…… 武则天用舌尖舔着云乾涵的脸上的轮廓,这张脸是完全属于云乾涵的,不是夜卿若,而是现在这个身体真正灵魂的主人。 武则天的舌尖勾勒着云乾涵嘴唇的形状,细细的品尝云乾涵的味道,同时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和味道。 轻轻的啄了两下云乾涵的脖子,就见那原本白皙细嫩的脖子上,出现了两块让人遐想的可疑红印。 武则天满意的勾唇笑了起来,好心情的用牙齿在那两块红印上,又来回的磨了几下,直到那两块红印已经变得青紫发黑的鼓出一块来,武则天才恋恋不舍的松了口。 爱怜的双手在云乾涵身上游走,那细滑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 想着那清冷如兰的云乾涵,现在就在自己身下,武则天就觉得自己身体里一股一股的热潮席卷而来。 想着云乾涵那带着几分清幽的模样,为自己露出娇羞而满足的小样子,武则天就忍不住在云乾涵的锁骨上重重的·吸·口允·了一口,云乾涵雪白肌肤上出现了一个红的泛着血丝的印子,武则天似乎还不是很满意的一皱眉,用舌尖舔了舔刚刚自己吸出来的红印,猛然张开嘴,用牙齿咬了下去,直到嘴里有了血的味道,她才松开口,只见刚刚她咬的地方漾出一圈血珠…… 武则天欺身将云乾涵整个人彻底压在了身子下面,用她的舌尖撬开了云乾涵的唇和牙关,轻巧的找到了云乾涵的丁香小舌,那是从未有人尝过的美味,带着少女的清香,细细的品尝着云乾涵唇齿间的甜美。 双手却一刻不停的在云乾涵的两只玉兔上揉·捏·着。 好像想把那两只玉兔揉最大限度的揉捏成其他形状…… 武则天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她像足了一个发·情的兽,跪趴在云乾涵身后,十分细致的在云乾涵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属于她的烙印,包括云乾涵最神秘圣洁的花丛四周,都被她密密麻麻的留下了青青紫紫的啃咬痕迹…… 原本她还想继续下去,可是一到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连忙拉过身下的锦被,将云乾涵的身子盖住,而自己则是十分淡定的随手拿起自己刚刚脱在地上的锦袍披在身上。 “啧啧!那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你还真下得去手!”若不是在空间里感觉到云乾涵的气息不对,开始还觉得是因为武则天出现的缘故,所以云乾涵才会气息不稳,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武则天对云乾涵用了法决,让云乾涵陷入昏睡,而武则天正在云乾涵的身上大肆的做着让她难以启齿,甚至无法看下去的只有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亲热举动。 那刺眼的一幕,在夜奕看来犹如剜心。 这个人虽然灵魂还是那个被自己留下了烙印的的灵魂,可是已经不是自己爱的刻骨的女人了…… 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趁人昏睡做出这样的事情…… 云乾涵才十五岁啊!还是个孩子! 可她既然利用那个孩子对她的信任,对她用法决,轻·薄她…… 夜奕自动忽略了原本云乾涵就是武则天的后宫妃嫔,所以武则天这样做虽然不地道,但是绝对算不上什么轻·薄…… 武则天冷笑了一声,回身为云乾涵将身上的锦被盖了个严实,才在云乾涵的脑门又亲了一口之后,才回头看着夜奕“你有事么?” 被坏了好事的武则天脸色十分不好看,尤其是想到刚刚云乾涵那白玉一样无暇的身体,被夜奕看见了,她就好像活着吃了个癞□□一样难受。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已经手段卑·劣到什么程度了……”夜奕在看到武则天对云乾涵那占有·谷欠·十足的动作后,冷情的笑着。 这个女人动心了,否则她的灵魂就算经历这么多次轮回,那个烙印从来都不曾出现的过如此灼热的温度。 夜奕摸了摸胸口发烫的地方,苦笑着。 自己是不是该放手了…… 那灼热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她,当年她的无情,她的残忍…… 可是为什么看着现在她对云乾涵的独占·谷欠·,还有对云乾涵的保护,对云乾涵的真心,自己的心是那么的难受,那么的疼,又好像松了一口气呢?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烙印为什么会灼热,每次那个灵魂转世投胎,爱的深,动了真情,那个烙印都会发热,可是这次,那足以燃烧起来的温度,让夜奕原本冰冷的身体好像都要燃烧殆尽…… 夜奕知道,那个灵魂这次倾注了超出想象的感情和真心,所以那个烙印才会如此…… 说来可笑,原本这个烙印是为了折磨她,可是最后每次琢磨的都是自己,自己会为了她的痛疼而痛苦,心疼,会为了她的惨烈而难过…… 而那个灵魂依然游走在红尘中,不断的转世,不断的重复差不多的命运,不断的拼命征战在深宫之中,为男人厮杀,被人出卖,被爱的人背叛,爱自己的人永远惨死在面前…… “她是我的。”武则天后退了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云乾涵唯一没有被锦被挡住的脑袋,让夜奕除了那一床大红的锦被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你的吗?”夜奕带着几分疑惑的重复,眼睛却闪着不知名的复杂和哀伤。 你在怕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 你在害怕我会和你抢你身后那个被你下了法决都没发现的蠢女人吗? 还是在担心你身后那个把妖魔都当成人一样平等对待,担心保护的蠢女人会离开你? 可惜你从来不知道我心里的人,不是她,以前不是她,现在不会是她,以后同样不会是她。 我对你身后的那个蠢女人,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 我只是把你身后的那个天真的有些愚蠢的女人,当作妹妹来保护,当作自己的恩人来报答而已。 可惜你永远不懂! 我的心里有的人一直是你啊!我的眼里能看到的人也只有你! 你却傻傻的以为我看的是你挡在身后的云乾涵,而不是就是那个站在我面前想要极力挡住身后云乾涵的你! 你说你是有多傻! 连我真正想要抢的人是谁你都弄不清楚,就在那里虚张声势的张牙舞爪! 不过你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迷糊的可爱,有时候又精明的出奇! “她是我的。她是人类,而你不是人类,所以收起你的心思。好好的守护她,日后不管是人家富贵,还是异界荣华,我都可以许你。”武则天刚刚还有些情·潮泛起的绝色容颜上,悄然的爬上了一抹阴森,和深不可测的肃杀之气。 第71章 破坏好事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呢?”夜奕忽然心情舒畅了。 这个人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刚刚的那个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控制的人太陌生了…… 这个为了利益交换,心思深沉,手段阴狠的人,才是那个灵魂的本质。 “就凭武曌两个字。”武则天森森然的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夜奕似曾相识的邪气,却隐隐透着夜奕闪神之间忽略了的阴沉和冷凝。 夜奕叹了口气,她的灵魂经过太多次红尘转世了,已经变了。 自己到底是在执着什么呢? 是不是真的该到了放手,结束的时候呢? 自己也折磨了她这么多世了…… 爱,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像自己在云乾涵的记忆里深处看到的那种。 云乾涵站在视野最好,却完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远处几个男人奔跑着,抢着一个球,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一个皮肤很白的高大男人身后,每次男人们停止了抢球的活动走到会出水的地方之前,云乾涵都会急急忙忙的跑去一个很多人,很多自己不曾见过的东西的地方,拿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和人交换东西,然后又脸上带着很浅,却很开心的笑意跑回去,放在男人的东西上,每次看到男人洗了脸,拿起云乾涵放在那里用纸包着的像馒头一样的食物,男人都会眉眼带笑,一脸幸福的几口将那个馒头一样的东西吃掉,打开那个巴掌大的圆筒状的东西,仰起脖子将里面的液体喝下去,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什么脸上略有些失望的收拾东西离开。 云乾涵的给于的感情很温暖,很平凡,却很难让人拒绝,那是习惯,是坚持,是执着,同样是贴心。 看起来一次两次不稀奇,可是云乾涵既然就那样坚持了几年的时间。 云乾涵从来没有对那个男人说过什么,甚至就连在最后离开了那个世界,她都没有和那个男人好好告别,也没有对那个男人说出过她的感情。 云乾涵的心里是有遗憾的吧…… 而这种遗憾或许会一直留在她的心底。 自己没有云乾涵的淡然,没有云乾涵的伟大,所以就算希望云乾涵可以在这里像一朵太阳花般充满活力幸福的活下去,现在面对眼前这个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人,自己却不那么恨了,也不那么想要一直折磨她了,可是自己虽然想要放过她,却还是做不到…… 看着夜奕冰块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武则天眉头紧拧着,凤眼微挑,嘴角的笑容变得残忍而冷森“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出现在这里不惊讶吗?” “……”夜奕脸上因为武则天那像个炸毛的狮子一样的表情,而露出了一抹很浅却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 啧啧,什么时候她如此霸气侧漏了?果然是做了天下之主的关系吗? 她以前可是从来不说过头的话,不管性子如何傲,可是却从不在表面流露出来。看看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既然在自己面前耍狠呢! 人类都喜欢说一日不见定当刮目相看,自己和她已经多少个春秋不曾见过了。 这个人虽然灵魂还是她的,但是已经变了。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武则天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寒光闪动,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全身都不舒服的压迫感,和死亡的气息。 “她是属于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你很清楚,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夜奕舔了舔她那红的好像随时会滴出血的薄唇唇,妖异的一笑,无情的说着武则天逃避面对的现实。 “而且如果让她知道,你其实一直在隐藏着真实,你说她还会愿意真心待你吗?我可是很期待哦!”夜奕看着武则天那原本娇美的脸上,现在阴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笑得带了几分痞气。 “我不会给你机会。”武则天气场全开,空间内狂风阵阵,只有云乾涵身边好像有个水色的保护罩,保护赵丽的云乾涵依然沉沉的睡着,呼吸平稳。 空间里的那温泉水好像有了生命,化为一条水龙,居高临下,长开血盆大口,朝着夜奕的脑袋咬了下去。 夜奕动作很小的左右扭了扭脖子,在那温泉水化做的水龙就要咬到她脑袋的时候,好像不经意的轻轻地往左边扭动了一下肩膀,身体也跟着往左边动了一下,活动筋骨般的双脚没有离开原本站的地方,只是腰部往上扭了个s形,险险的躲开了那温泉水化作的水龙的攻击。 夜奕的脸上挂着一抹让人蚀骨寒冷的笑意。 那温泉水化作的水龙大有不吃了夜奕,就不停下的势头。 而夜奕每次都是在水龙就要咬着她了,还没有咬着,早躲一分太早,晚躲一分就被咬着的时候,十分随意的闪躲一下,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原本站的地方,只是轻轻的躲开了那温泉水化作的水龙对她的攻击。 看看这喜新厌旧的人啊! 为了不让她的新人不知道她是个多么阴狠的人,既然对自己这个旧爱下如此杀手呢! 不过也是,当年她对自己不也是么? 没有了前尘往事记忆的她,哪里还会对自己这个人陌生人留情面呢? 就算她还有过去的记忆,怕是对自己也早就充满了厌恶吧! 那个在自己脸被黑暗侵蚀的时候,她一脸惊恐作呕的掩鼻而过的时候,自己就就该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心里除了她自己的大业,就没有其他。 只是没有想到,她既然现在心里有了一个来自异世的人,还很宝贝。 一瞬间的读取了她的内心,夜奕的心头就是一颤。 原本如此啊! 看样子这一世,武则天终究也是难敌一个情字啊! 虽然野心勃勃,却也被情所困,欠下了太多的情债,也是她该还的时候了。 不过,就算自己不说,云乾涵也早晚会知道的! 一个心中藏着一个那样一份纯挚感情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和一个同为女人的人欢好? “作死。”将武则天的内心读取完,夜奕不耐烦的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那个温泉水化作的水龙瞬间就好像没有了灵魂和生命,化作一滩水落回了池子里。 武则天看着这一幕,有些惊愣,可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她,只是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手中掐了一个困字诀,就要毫不留情狠狠的砸到了夜奕身上。 夜奕懒懒的挑眉,勾了勾唇,还是站在那里,面不改色的看着武则天,不耐烦的叹了口气,然后…… 蓝光一闪,水光四射,武则天身上虽然没有伤到分毫,可是身上穿着的锦袍却成了筛子网。 武则天脸色铁青的僵在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盎然而立,身材修长,墨发随意束起,眼眸幽深阴鸷如地狱深渊,容貌精致的挑不出一点瑕疵,就如天然美玉,不需要任何雕饰就足以夺人双目。 一身雪色书生装,穿在国师琰身上文雅脱俗,穿在云乾涵身上清丽有余,傲骨铮铮,可穿在夜奕身上确实惊艳中带着疏离,和让人无法自控发自内心想要跪拜的敬畏。 “你是什么人?”武则天嘴唇抖动,脸白的没有了血色。她已经很清楚的看到了对面这个人的实力不是比自己高出一点半点。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和自己不同,对方不是人类。 对方没有杀自己的心,只是想老叟戏婴孩般逗着自己玩而已,根本就没把自己的杀心放在心里。 对方好像知道自己下一次要用什么法决,攻击她哪里一样,一直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样的眼神太过露骨,带有十足十的戏谑。 “契约妖。”伸了个懒腰,夜奕的眼神微冷,这个自己执着了多年的人,对自己起了杀心。为了独占云乾涵,她想杀了自己,甚至不惜暴露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仙魔双修。 “唔……”武则天身后传出一声轻轻地·口申·口今·,锦被下的云乾涵眼皮微动,有了醒来的势头。 武则天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像床上被子里已经开始不安的翻身了的云乾涵。 武则天很清楚自己的法决绝对不可能出现错误的,更不可能让人昏睡如此短暂时间…… 那就说明云乾涵的身体里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力量,或许是有人解除了自己的法决。 想着武则天扭转头,双眼冒火的看向了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看好戏的夜奕。 “是你?”武则天恼羞成怒的捏了个火字诀,扔像了夜奕。 她刚刚很清楚的看到夜奕并不怕水,而且好像还能控制水,那就是说她是水系的妖怪! 那么火,正好克她! 这个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如果不是她出现,现在云乾涵早就是自己的了!对!没错!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了。 可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挑在那个时候,坏了自己的美事…… 第72章 公主抱 夜奕眼神瞬间冷若寒冰,终于挪动脚步,绕过了武则天,旁若无人的来到床边,弯下腰,温柔而小心的将被武则天用锦被盖住的云乾涵抱了起来,当她看到了云乾涵原本白·皙仟细的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青紫的血印子,她身上散发着寒气,周围的空气好像都结冰了。 夜奕歪头扫了一眼几乎在用光速往自己身上拼命扔着火球的武则天,她实在是对武则天这种有些孩子的举动弄的十分无语。 不耐烦的皱眉之后,夜奕才邪气的勾唇笑了起来…… 云乾涵在夜奕的怀里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只是还有些迷糊,她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有些迷茫的四处看了下,还没有弄清楚环境,下意识的像热源拱了拱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想睡去,可是猛然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她看到自己身体离地面的高度有些不对,还有她明显看到了自己那下垂的胳膊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印子,而且自己好像根本不是睡在那个温泉的水池子里啊…… 不远处的那双·腿怎么看怎么眼熟,只是一时刚刚睡醒的人,还有些脑子没醒,摇了摇脑袋,揉了揉眼睛使劲看了看,搜罗着脑子里的记忆,认真的回忆那双·腿的主人是谁…… 但是很快云乾涵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身体的热源…… 她轻轻地仰起脸,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那张清冷的面庞“夜奕……” 听到云乾涵带着些刚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的声音,原本脸上还带着邪气笑意的夜奕,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也许是因为夜奕的视线太过明显了,顺着夜奕的视线云乾涵看到了自己身上除了一条锦被别无其他,而且自己身上几乎能看到的地方,都密密麻麻满满的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有的地方好像还出·血了? 云乾涵连忙捂住了身上的仅有的锦被,生怕夜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这样·真·空·状态被人·看·光。 不过夜奕似乎虽然看起来是个冷情的人,却是个很细腻温柔的人,看出了云乾涵的窘迫,她只是玩味的一笑,公主抱着云乾涵的左手,在云乾涵看不到的身下打了个响指,打开了空间,白光一闪而过,云乾涵的身上已经穿上了她往日的雪缎书生装。 只是就算身上有了衣服,云乾涵还是紧紧皱着眉,苦着一张脸,似乎还在努力的回忆,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些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印子。 武则天已经了然,云乾涵之所以会如此快的清醒,就是这个夜奕在作怪。 这个夜奕到底是什么来头,黑鸟至今没有查出来。 跟在云乾涵身边的契约妖是什么来历,黑鸟一直也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 是黑鸟办事不利,还是这几个契约妖都来头不小? 眼前的事情摆在这里,很明显是这个夜奕颇有来历,所以黑鸟才会用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查出来这个夜奕到底是什么所化,是个怎么样的来历和背景。 不过不管是什么来历,挡了自己的路,自己都要除掉,何况这个夜奕的存在,已经极大地威·胁到了自己。这个人的存在总是让自己隐隐的觉得这个人一定会有一天破坏自己和云乾涵的感情。 尤其是武则天看到在云乾涵醒来之后的那个毫无防备,十分自然依赖信任的动作之后,她更是确定了要夜奕这个人不能留,一定要除掉。 云乾涵是她的所有物,她不容许别人觊觎,更不容许他人靠近。 “醒了?”无视夜奕的存在,武则天的声音依然温柔。 云乾涵因为武则天的声音身体一颤,她有些像个木头人的慢慢转过头,看向了武则天的所在,这个时候她身体不自觉的打了几个寒颤,死死的咬着嘴唇,看向武则天的眼神中多了不解和防备。 云乾涵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身上的印子不可能是夜奕留下的,夜奕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若是夜奕做的,夜奕根本不会抱着自己,更不会还弄一身衣服给自己穿。 夜奕虽然自从跟自己结下契约之后,就很少说什么,可是她一直对自己都是呵护有加。 会做这种事的只有那个独占·谷欠·极强的,那个身上只是随意穿着锦袍的武则天。 以前看过不少野史上面都有记载,武则天是个喜欢在自己的专属物上,留下属于她自己记号和印记的人。 在看看自己身上这青青紫紫的印子,可不就是人留下的印记吗? 云乾涵觉得自己手脚冰凉,通体冰冷,全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惹怒武则天,因为自己太弱小,更主要的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力量,在武则天面前说不。 “陛下恕罪,乾涵既然睡着了。”云乾涵冰冷的指尖没有一点温度,她的手指都有些颤抖的拍了拍夜奕抱着自己的手,示意放自己下来。 夜奕了然的看了一眼云乾涵,将云乾涵放在了地上。 云乾涵双脚着地,就觉得身体好像已经不那么疲倦,只是头还是有些晕沉沉的,眼睛看东西也有些不清楚。 武则天回身将将云乾涵揽入怀里,但是云乾涵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武则天伸过来的手臂。 “无碍,你身体可还好?”武则天对云乾涵躲闪自己的举动虽然十分不悦,可终究表面上没有带出任何的不快,声音如常的温柔。 武则天的包容,云乾涵看在眼里,不过她像是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全身都紧绷着,好像被肉食动物盯上了,只要对方一动,她就随时会撒腿就跑。 不过一旁的夜奕倒是对武则天的包容啧啧称奇,这个女人自己认识了太久,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如何去包容人,反而一而在的去试探人的底线,自私自利,每一次的付出都是为了得到更多,可是这次她既然能让步,这简直太神奇了。 不过云乾涵可不是那些胸大无脑,完全不懂思考的女人。 云乾涵可是一旦感觉到了危机,就会想方设法逃脱的。 例如现在,夜奕可以轻易的感觉到此刻的云乾涵,满脑子都是如何变强,如何能和武则天有平等说话的权利,如何能不在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一个人只有不心疼自己,不怕苦不怕累,才能走出绝境,创造新的开始,而这些,云乾涵全部具备了。 “陛下,乾涵劳您费心了。”云乾涵气色不正,却还是看着武则天面带礼貌而生疏的笑意。 “你是我的人,我关心你,怎么是费心呢!”武则天随手捏了个法决,身上换了一身黑色锦袍。 “陛下还是早日回宫吧!国家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要以国事为重啊!”云乾涵看着武则天,脸上依然是浅淡的笑意,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眼底流转的深思。 据历史和野史记载,武则天可是个不懂武术,只懂权术的人,但是怎么在这里就完全变了样子呢? 武则天现在怎么看都不只是懂权术,会武术,而且还是精通法术! 这么个完美存在的人,自己要如何才能有与她平等呢? 云乾涵大受打击的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我担心你。”武则天知道云乾涵一直懂事贴心,可正因为她懂事,所以自己才对她更加记挂。 武则天这个时候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自损在云乾涵心中形象的事情。 当武则天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此刻的武则天还以为云乾涵对自己依然是那么体贴温柔。 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现在云乾涵的善解人意,处处为她着想,只是想让她快些回宫,不要如此具备危险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乾涵不好,让陛下担心了。陛下请宽心,乾涵一定会努力磨练自己的心智身体,让自己可以早日离开死灵森林,成为国家之栋梁,陛下的左右手。”云乾涵说的坦荡,心中却在暗暗地说,对,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死灵森林拼命的磨练自己的心智,锻炼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早日走出死灵森林,回到朝廷,做个可以与你平等的权臣,让你不敢,也不能,把我当作你后宫中的妃嫔般对待我! 武则天当然是不知道云乾涵心中所想,她只当是云乾涵是怕自己担心,才会如此说,心中十分温暖,对云乾涵更是多了几分喜爱“好,那我回去了。你一切小心,不要太拼了,注意安全。身体重要。” “谢陛下关心,陛下也是不要太过·操·劳。保重身体。”云乾涵抿唇而笑,轻轻俯身。 武则天看着这样礼数周全的云乾涵,心中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云乾涵以前从来不是个注意礼数的人,可自从和国师学了后宫的礼节之后,就开始拘着礼了,她不想让这个把自己当做普通人看的人,也离自己远去,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如何挽回,都回不去的。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点了点头,随手扔了个法决,云乾涵和夜奕就离开了武则天的空间,而武则天也随之落地,跟着黑鸟化作的那一团黑雾消失了…… 第73章 化形 看着武则天和黑鸟化作黑雾消失的地方,云乾涵的脸冷的犹如千年寒冰般良久都没有说话。 紫寻看着这样的主人虽然很是担心,却也不敢上来说话,而一旁的夔自知理亏,更是不敢说什么,收起了平日玩世不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书南,看着一反常态的云乾涵也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拟兽形态的雪麒麟芷泷因为云乾涵身上隐隐的狂怒,而觉得不安的往后退了几步。 只有夜奕至始至终站在云乾涵的身边,平静的看着云乾涵,等待云乾涵自己平复心智。 人类的潜力很可怕,有些人的力量是充满阳光的,所以在外在因素和自身修炼下得到惊人的力量,有些人的力量属于黑暗,则是需要刺激,例如悲伤,绝望,痛苦,狂怒…… 夜奕觉得云乾涵的力量则是属于狂怒。 在疯狂的愤怒之下,可以激发她体内的力量。 就如面对书南的时候…… 云乾涵觉得自己不是个信命的人,更不是个任命的人,可是有些时候她又出奇的相信命中注定。 就如同她有次想要买一块紫钻的手表,可是她去了很多家店,都找不到自己想要买的那一款手表,最后她想如果买不到那款紫钻的手表,下一家如果有那款和紫钻手表给人的淑女文静感觉天差地别的,中·忄生·方形很特别又十分大气的手表,就买那个方形的手表好了。 于是当她去了下一家店,看到了那块中·忄生·的方形手表,就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她认为那就是注定是属于自己的。 云乾涵买了那块方形的手表之后,又继续逛了下一家店,在下一家店她看到了之前她想买那块紫钻手表,浅然一笑的离开。 因为云乾涵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就这样的,或许你得到的不是你最喜欢的,却是注定属于你的,就算你得到了注定属于你的之后,有机会让你去得到你想要的,却未必属于你的东西,也完全没有必要去费力劳神。 若是那个你想要的,真的注定属于你,那么早晚都会是属于你的,若是注定不是属于你拥有的,无论你如何努力,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她的眼眸一片清明。 若是说自己注定是武则天所有品,那么夜奕也就注定是自己的守护天使。 看看自己身上那青青紫紫的印子,若是没有夜奕,怕是自己早就被武则天标注了她所有物了吧! 对于一个现代女人,没有了那层·处·女·膜·,虽然也没什么,就当让鬼压了。 可是那实在也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啊! 能避免发生当然还是要避免发生的! 不过可惜自己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避免发生…… 但是自己还是会尽力避免发生和今天一样的事情…… *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吃干抹净,绝对不是人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云乾涵当然也不例外,即使她平日里在如何的看清看淡生死,关系到自己,她还是无法淡然处之。 眼下,要做的除了变强,就是如何才能拥有让武则天不会随便有想吃掉自己的心思的势力! 云乾涵的视线落在了夜奕身上,而后又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和难过,泪水滚动,吸了吸鼻子,抿着唇,只要一眨眼睛,眼睛里的泪珠就会掉落。 看着平日里坚强的让人心疼的人,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柔弱的让人想要护在怀里,好好安慰的小女孩,这种转换瞬间就将书南石化了,而紫寻则因为身上流着云乾涵的血,隐约知道了主子的想法,识趣的退开了,芷泷几乎想用她那拟兽化的小爪子戳瞎自己的眼睛,她看到了什么,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前一刻还就要化身成修罗的家伙,转眼就成了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这也太扯了吧! 骗人的,骗人的! 这女人绝对是骗人的! 相对她们的反应,夜奕的则是一脸处事不惊,依然是平日的那种调调,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瞬间云乾涵的转变,夜奕想窥视云乾涵的内心,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知道云乾涵不是什么都没想,而是她现在所想不想被人知道,下意识的提高防备。 “对这次的收获满意吗?”夜奕打破了诡异的安静氛围。 云乾涵咬着嘴唇,点头。 两个人的互动,成功的让芷泷,书南,夔都傻愣愣的看着她们,不明所以。 “那可是个好东西,会随着你的成长而成长。可还喜欢?”夜奕脸上那带着安抚的笑意,让夔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变小,所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谁来告诉它,到底发生了什么,它那铁血无情,高不可攀,傲视天下的主上,既然笑了…… 这个世界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么? 看着夜奕脸上的笑容,云乾涵有些心神晃荡,这么清冷的人,笑起来如此的让自己有安全感。 “拿出来平日里就让她化形跟在你身边,也免得你遇险,我不能及时出现。”夜奕摸了摸云乾涵散着的长发,温和的为她将长发束起。 在接收到了云乾涵不解的眼神之后,才慢吞吞的道“我身上有伤需要修养。” “因为那黑水吗?”云乾涵自动忽略了夜奕说的什么自己遇险,让她化形的话,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夜奕说的她身上有伤。 她身上有伤,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是她隐藏的太好? 还是自己太粗心了? “虽然书南不大靠谱,不过驱赶个蛇虫鼠蚁,开个路还是可以的,紫寻一直照顾你的日常起居,你也惯了,不过紫寻还是很有攻击性的,只要你不乱跑,你的人身安全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那个芷泷,你也让她化形吧!跟在你身边就算没什么用,用来挡挡风也是好的。夔,给你当个坐骑吧!虽然就一条腿,不过行动速度还是不错的。”夜奕爱怜的摸了摸云乾涵的头顶。 书南对夜奕这样的说法很是不满,但是碍于实力实在是相差的有点悬殊,她也只能暗气暗憋。 一旁拟兽态的芷泷,因为夜奕毫不留情的话,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挡挡风也是好的? 这位主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好歹自己也是雪麒麟啊! 神兽啊!堂堂的神兽被设计和个小小的人类签下契约就很呕血了,现在既然被嫌弃没用到,只能挡风…… 夔瞬间想找个大树撞死自己。 主上! 您这样真的好吗? 好歹我也是您身上的一条腿啊! 对,我该庆幸的,和那几个相比,您嘴下超生了,我怎么还是有用的呢!不是只能用来吃肉的…… 对于主上的话夔一点不敢有任何的疑义,只能默默服从。 “你放心,去修养吧!我没事。”云乾涵皱了皱眉,拉住了夜奕的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说得异常认真。 “你现在还没有力量让刚刚解除封印的她化形,把她唤出来,我用灵气帮她化形。”夜奕反手拍了拍云乾涵的手,安慰的勾了勾唇,声音温润。 云乾涵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左手的手心里凭空出现了那把刚刚在的洞窟里带出来的墨色梅花扇子。 “现。”夜奕声音一落,右手随意的点了一下云乾涵手中扇子的方向,一道青白色的水光一闪,落在了那把扇子上。 墨蓝色的光芒闪现之后,一个穿着浅棕色罗裙,银发及地,姿容胜雪,肤白如玉,长得十分惹人怜爱的十五六岁的女孩站在云乾涵的左手边。 “你叫什么?”浅棕色罗裙的女孩像兔子一样血红的双眼紧紧的看着夜奕。仿若要把夜奕的身上出个窟窿一样。 感觉到女孩的不善气息,云乾涵上前一步,将夜奕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她脸色阴沉的看着女孩“你只是一把扇子,如此不善,就不怕我烧了你!”原本就一肚子火,十分郁闷的云乾涵,在看到刚刚化出人形,就对夜奕态度恶劣的女孩,难得的露出了狠厉。 在云乾涵的心里,夜奕是她的所有物,她可以欺负,但是别人绝对不能欺负! “夜奕。”夜奕好笑的看着云乾涵像个老·母·鸡护雏似的将自己护在身后。若是自己告诉她,她面前的那个家伙可是个发起狂来神兵天将都一命呜呼的刽子手,不知道云乾涵还能不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要烧了对方。 不过没想到时隔了这么久,她还记得这事情呢!真是执着啊! “夜奕……夜奕……”女孩不断重复着夜奕的名字,两只猩红的眼睛逐渐恢复了墨色。 “黯清梦。你还记得吗?”女孩看着夜奕颇有几分期待。 夜奕轻轻的点头“好好守着你的主人。既然已经血肉相融,一荣则荣一损即损,你懂的。” 夜奕说完话,嗖的一下化为一道白光回到自己的空间修养身体去了…… 第74章 紫寻,我冷…… 听到夜奕说出了那把扇子的名字,云乾涵忽然脑子里闪过的是自己喜欢的词人李清照的一首词中有这样的一句,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呵呵,没想到夜奕到是个雅致的人,既然连给人起个名字,都能如此的风雅。 不过还真是很好奇,这个黯清梦和夜奕是什么关系? 不然干嘛看到夜奕那么大的反应呢? 夜奕回空间之后,黯清梦还傻傻的盯着夜奕消失的地方出神。 虽然她不想说,但是她还是想说,你两不是有·基·情吧! 事实就摆在眼前,夜奕的话就是圣旨,不对,是比圣旨还有力度,圣旨下来可能还有违背的人呢! 但是夜奕的话则是立竿见影的,绝对服从,看看那个原本不耐烦被云乾涵抱在怀里的芷泷,现在都化作了人形一步不离的跟在自己左右的芷泷,云乾涵瞬间就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明明拟兽态那么萌的芷泷,化作人形却不但不是个美女也就算了,还不是个可爱到爆的小萝莉,更主要的是她还是个像个吸血鬼一样苍白没有血色病怏怏的,笑起来像个狐狸一样狡诈阴险的短发御姐身材的女人。 这是云乾涵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审美疲劳了? 不然怎么自己身边都是美女,偏偏自己都没天天抱着不离手,而对这个长得犹如吸血鬼狐狸似的芷泷,是天天抱在怀里娇宠着,哪怕对方并不买自己的账! 就算自己差点被武则天吃了,自己也不能真的要死要活的…… 只能更加努力拼命的用的自己的力量摆脱这种无奈的生活。 好在武则天给了自己时间,三年…… 只要这三年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以后的日子还不是一片黑暗的。 只是这个时候的云乾涵还不知道,她以后的日子不会是一片黑暗,而是充满了黑暗。 夜奕回空间修养了,虽然云乾涵不知道需要多久夜奕才能恢复,但是她也知道夜奕从来不会示弱,既然开口说身上有伤,一定是伤的严重了,难道是刚刚在武则天的空间里,她和武则天斗法,让她伤的更严重了吗? 云乾涵摇了摇脑袋,觉得阵阵冷风呼啸着,让她全身都冷的打哆嗦。 是因为那个总是温度不高,却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温暖的夜奕不在了吗? 所以连风都变的冷了不少? 对于自己神经质的想法,云乾涵苦涩一笑。 日子还是要过的,路也还是要走的。 自己现在能做的很少,可以做到的也只有尽力。 看着四周依然一片黑暗,这个死灵森林,已经进入黑昼一个月了吧…… 还有五个月才能迎来白昼,迎来那据说酷热难耐,每天都白天,时刻烈日暴晒的六个月。 “小姐,我们回去吧!天寒风大,小心您的身子。”紫寻见云乾涵出神,走到云乾涵身边,想要搀扶看起来在凛冽寒风中身子摇摇欲坠的云乾涵。 可云乾涵身子轻轻地往后躲了一下,才想起那个总是站在自己身后一步远的夜奕不在自己身边,轻轻的愣了一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和夜奕相识的日子也不过是月余,可是她却出奇的让自己从那个出门要检查钱包里是否装了足够今天花的钱,手机是否充满了电,充电宝是否带了,钥匙是否放在包里了,只相信自己才能够自己安全感的人,变成了会下意识寻求她保护的人。 究竟是她给了自己太多的温暖,给了自己太过的温柔,还是她的强大让自己完全相信,她可以保护自己,只要有她在,什么事情都不必自己担心? 想着有些愕然,云乾涵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和尴尬,转身往宿营的地方走去,将身后的夔,芷泷,书南,还有刚刚化形的黯清梦扔在了后面。 紫寻紧紧地跟在云乾涵的身后,一直和云乾涵保持着一点距离。 紫寻依然是那副恭顺的模样,任劳任怨,当然除了云乾涵之外的人,都看的出来紫寻最近的心情十分不好,特别不好。 自从夜奕回空间修养不再出来之后,云乾涵的生活就开始有了变化,她开始日夜不分的炼制各种药粉,药丸。 紫寻还是和平日一样,侍候在云乾涵左右,在云乾涵睡下的时候,出去找食物。 原本是可以不必在死灵森林找食物的,但是云乾涵说她是来死灵森林磨练的,若是一直投机取巧,怕是就算走出了死灵森林也是毫无意义的。 能从死灵森林走出去的人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在死灵森林这么充满艰难困阻的恶劣环境下,险种求生,更主要的是他们的身体百毒不侵。 紫寻向来对云乾涵的话是百分百的服从,又觉得云乾涵说的有道理,若是云乾涵可以百毒不侵,那么就不必在那么小心翼翼怕人在她的吃食里下毒,而终日不能好好的安稳吃一顿东西了。 虽然是黑昼,不分黑夜和白天,可是云乾涵的生活依然规律。每天醒来她都会按照记忆中的有氧操跳一段,等到自己大汗淋漓才又开始围着宿营的地方跑步。 洗漱用饭之后,继续往前走,往死灵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云乾涵从来不会回头,如果她回头一次,她就会发现她们走过的地方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紫寻早就将做了一次大扫荡,她心里对自己的无力十分痛恨,如果自己在强一些,主子就不会一再的遇难,更不会被武则天强迫,若不是武则天对主子做了那些让主子不开心的事情,主子也不会如此的严格要求自己,主子可是千金之躯,天天如此的奔波·操·劳,身体早晚会吃不消的。 可紫寻只敢心里想想,却没有说出口,她深知自己主子好强的性子。她能做的只是尽量守好主子,然后变强……不择手段也要变强。 在云乾涵入睡的时间,紫寻会在她们走过的路上四处猎食,不分等阶高低,一律吸食入身体,慢慢夺取吸食的力量,哪怕只是很微小的力量,有生于无……力量是一点点的积累的,多一些细小的力量,一点一点的,也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在云乾涵缓慢前行的路上,无形中给死灵森林进行了一次很彻底的大换血。 对于可以将吸食的猎物变为自己力量源泉的紫寻,不管一直就不把紫寻放在眼里的书南,还是被强迫与云乾涵结下契约的芷泷,还是刚刚加入的夔,和黯清梦,都对紫寻敬而远之。 做事说话都加了些谨慎和小心进去,都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就成了下一个给紫寻补充力量的食物。 一个可以直接将食物吸收的连个灰都不剩的家伙,却顶着一张最和善温柔的脸,实在是太可怕了。 还不如那个时刻气场全开的夜奕呢…… 起码夜奕会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而不是如此不明不白的就成为了他人食物。 不管是书南,还是芷泷都亲眼见过紫寻吞噬其他生灵的时候,那副好像只是在吃饭一样的神情,她们都相信,就算告诉云乾涵紫寻根本就不用吃东西,因为她每天晚上都吃的很保,云乾涵不但不会相信她们,反而会说她们不要欺负紫寻,紫寻还小之类的。 在云乾涵面前,紫寻就像是一直凶残无比的猛兽装作了小猫,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怕。 “紫寻,我冷。”云乾涵回到她的帐篷里,躺下就睡了,昏昏沉沉的睡到凌晨一点多,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机械表,这是她第一次庆幸,自己因为懒得换电池,所以一直戴的表都是机械表,如果是石英表,来到这个地方,电池没电了,自己就连时间都不知道了,对于古代的时辰,云乾涵一直无法适应。 “主子……你怎么了?”原本正在后面将一直尾随着他们的妖兽吞噬掉了,将对方的力量占为己有的紫寻,听到云乾涵那虚弱的声音,立刻脸色一变,快速将自己身上清理干净,焦急万分的冲入了云乾涵所在的帐篷里。 可是毕竟过于匆忙,她的身上难以避免的还有没有去除掉的血腥味道。因为此当紫寻靠近云乾涵,伸手扶着云乾涵坐起来的时候,云乾涵的原本就紧皱着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紫寻,我发烧了,全身没力气,头沉的厉害,身上因为发烧也又酸又疼,眼睛也疼。你去帮我煮些热粥来,在那些厚的铺盖。”云乾涵一边说着,一边咳嗽,她用力的吸了吸一个鼻孔通气,一个鼻孔不通气的鼻子,打了个喷嚏,又咳咳的咳嗽了起来,好一会才接过了紫寻递给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子,紫寻拿过一旁的水葫芦,喂了云乾涵几口水,压了压咳嗽,才小心翼翼的扶着病恹恹的云乾涵躺了回去。 第75章 活扒皮 看着紫寻离开帐篷的背影,云乾涵脑子昏昏沉沉的,鼻子不通气,她抽搭了两下鼻子,觉得鼻子实在是憋气憋的难受,不自觉的张开嘴呼了两口气,这下可不要紧,她瞬间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钻了进去,原本因为高烧而冷的不行的身体,现在已然就像是掉入了冰窟窿里,那彻骨的寒冷,让云乾涵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云乾涵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她晃晃悠悠离开了让自己眷恋不已的温暖被窝,动作艰难的爬了起来。一只手扶着撑着帐篷的枯枝,一只手捂着自己隐隐发晕的脑袋,一步三晃的走出了帐篷。 云乾涵打了个冷颤,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脸上都因为刚刚的冷颤而爬满了十分明显的小米粒一样的鸡皮疙瘩,这让云乾涵就是一皱眉。 自从来到武世皇朝之后,她还没有病倒过,也不知道是这个身体主人的底子好,还是其他的关系。让她完全忘记自己以前是那种只要有感冒一定不会落下的人。 但是这次的感冒似乎有点不一般。 不仅高烧,鼻塞,头晕,咳嗽,还让她总有一种被人掐着脖子,捏着鼻子的感觉。就想刚刚她明明已经睡了,可是还被那种冰冷的感觉惊醒了,对不是冷的醒了,而是那种犹如从噩梦中挣脱出来,被恐惧席卷全身,后知后觉害怕的逼着自己醒来…… 云乾涵一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就那样穿着她身上入睡时穿的白色书生袍,长发随意的用丝带侧着拢了一下绑在右边,栗色顺滑的长发贴着她的白皙的脖子顺着肩膀,自然的垂在她洁白如雪的书生袍外面。 没有人注意到云乾涵那长发下挡住的脖子上,有着乌黑好像因为被人紧紧搂着而留下的印记。当然就连云乾涵自己都没有发觉。 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感冒了,才会这么难受的想死。 即便如此她还是担心紫寻。 她很确定刚刚紫寻进帐篷的时候,身上沾染的气息。 那是血的味道,充满着腐朽和让她作呕的腥臭。 对于紫寻她隐隐还是有感觉到变化的,例如紫寻找回来的食物越来越合自己的口味,在这个到处充满了危险的死灵森林里,找到自己爱吃的东西,有多难,就算云乾涵没有自己出去找食物,她也是知道的。 还有紫寻似乎人格越来越独立了,据说蛊尸只是活着的尸体,以主人的血为食,不会有自己的思考,不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云乾涵明显的可以在紫寻偶尔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时,身上会隐隐有着杀气。 不用问云乾涵也知道那个地方不是有危险的东西存在,就是武则天留下保护自己的黑鸟的族人。 还有就是书南和芷泷对紫寻越发小心翼翼的。 那天书南似乎变成了她的原型一个红色的大蟒蛇,即便是黑昼,自己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自己还是水边想要打些水帮忙做饭的时候,看到了水里那摇晃着满是鳞片发红的软体动物才有的,一个成年男人张开臂膀才能抱住的那么粗的尾巴…… 从小就怕冷血动物…… 瞬间就傻在了原地,连惊叫都没有。 手里提着的准备打水的木桶早就被撒手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嘴,惊恐的看着水里的那个十分对她而言,十足十杀伤力的尾巴…… 而水里的那个生物似乎也被云乾涵的反应震住了,等云乾涵反应过来,明明害怕,却还是在意的不得了,眯着眼睛,聚拢目光仔细看水里,发现水里空无一物,拍拍自己吓得不轻的心口,为自己顺了顺气,才再次拿起木桶,打了水回去。 回宿营地方的路刚走了一办,就被已经迎上来的紫寻将手里的木桶接了过去。 知道紫寻力气大,可是每次看到紫寻明明看着很单薄的身形,忙前忙后的,云乾涵就心疼不已。 想想紫寻其实很多事情都不必为自己做的,自己是可以做的,自己又不是生下来就是被金贵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的。 可是紫寻有时候伺候自己伺候的,总是让人有一种其实这不是蛊尸,而是自己亲妈…… 这种感觉很复杂,一个明明不应该自己思维和思考模式的生物,忽然有了自我意识,而且在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变本加厉把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好像一个母亲照顾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恨不得吃饭一口一口弄的碎碎的成糊糊了,喂到自己嘴里,若是饭菜做的不是很细致,是一口都不肯自己吃,好像自己还是个没满月的孩子,没有牙齿,吃了粗糙的东西,会肠胃不舒服似得,去如厕都要给自己擦屁股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尴尬,又感动的心疼。 在死灵森林里还在费心劳力的尽量让自己的饮食起居亦如离宫之前,云乾涵的心里就好不是滋味。她知道紫寻做到自己看到的那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定很努力很拼命。 否则也不是在夜奕回了空间修养的日子里,就连牙尖嘴利的书南都乖巧了下来。 云乾涵清晰的记得那天自己晚饭的时候,看到书南像是被人狠狠修理过了,即便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气息明显比之前乱了。吃饭的时候书南时不时的用她那双闪着戾气的桃花眼,狠狠地瞪着忙着给自己挑鱼刺的紫寻,而紫寻好像没事人似得,自顾自的忙着让自己吃。自己只是有趣的看着书南问了一句“书南?你今天去水里游泳了?” 只是很随意的试探着自己的心里猜测,就见书南那张妖媚的脸上闪了一抹惊惶之后,用不易觉察的速度的瞄了瞄低头给自己挑鱼刺的紫寻,而紫寻则是眉心耸动了一下,没听见自己说什么似得,继续将去掉了鱼刺,鲜嫩的鱼肉放在自己碗里。 果然自己不是眼花,看到的就是变成原型在水里不知道是洗澡还是玩耍的书南。 不过看着书南那表情好像和紫寻交过手,没有占着便宜,吃饭之前自己看到紫寻身上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所以云乾涵私心偏向的也就假作不知道发生。 但是猜测和确定还是两码事,真正的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云乾涵的心里还是难以避免的一阵颤抖。 自从和黯清梦结下了血契之后,云乾涵的五感就有了很大的提升,就算在黑昼里,她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东西了。 可此刻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一直觉得需要保护,不然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书南,芷泷,还有新来的黯清梦吃个骨头都不剩的贴身侍女,既然从自己的帐篷里走了出来没几步,绕到那颗不知道多少年的古树旁边,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十分繁琐复杂的召唤阵法。 下一秒原本扶着帐篷的门帘,十分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去的云乾涵,就觉得自己两眼发黑。 很多白色毛管流水一般清亮的狐狸从在紫寻画的那个阵法里出现。 那些狐狸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些忙乱的发出轻微的叫声。 云乾涵觉得自己眼花了,她似乎看到那些白色的狐狸,有一根尾巴的,有两根尾巴的,有三根尾巴的……更夸张的是她看到还有八个半尾巴的…… 云乾涵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果然是发烧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灵异的事情…… 八个半尾巴…… 云乾涵之所以会看清楚那个白色的狐狸有八个半尾巴,完全是因为那个白色的狐狸身后看起来就十分厚重的尾巴八个是向上摇晃着的,十分威风漂亮,而有半截尾巴是下垂在地上拖着的,看着不伦不类的…… 云乾涵还没有反应过来紫寻弄这么多狐狸来干嘛?难道是想要让他们用尾巴给自己取暖吗? 不现实吧? 狐狸天生身上就有一股狐·骚·味,没等他们给自己取暖,自己就熏死了。紫寻素来知道自己洁癖的,不可能做这种事…… 难道是…… 不会吧? 云乾涵胡思乱想的时候,紫寻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猜测。 紫寻似乎对阵法里来的那些狐狸十分满意,于是她用快如闪电的速度,一把抓了一个身材胖大,毛色顺滑的狐狸,之后她手指在那狐狸的下巴颏出摸索了一下,顺着下巴下面的那个骨缝,两手用力,既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将一张淌着鲜血的狐狸皮完好无损的剥了下来。 云乾涵看到那个狐狸好像张嘴叫了,但是她没有听到,想来应该是紫寻阵法的作用。 云乾涵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还好反正她病着,就是咳嗽,紫寻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不过看到紫寻那样面无表情,动作麻利的给一只一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狐狸扒皮,她就止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紫寻是为了她,那些白狐的皮毛定然是紫寻弄来,要给她取暖的。 说起来还是自己害了那些狐狸枉死吧…… 只是紫寻什么时候学会了那么厉害的术法呢? 第76章 被狐狸卷走 云乾涵就倚着帐篷门的那个支架木头,借着帐篷门帘的缝隙往外看着,看着紫寻毫无压力的将那些明白过来这个人为什么召唤它们,拼死反驳的狐狸们,一个一个如法炮制的活生生的扒皮。 然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将那些没了皮,血淋漓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狐狸,随手堆成了一堆。嘴唇动了动,芷泷从紫寻旁边的那个树上跳了下来,看着地上堆的像个小山头一样的没有了毛皮的血肉都有些被皮毛拽了下去的狐狸,皱了皱眉,嘴角抖动了下,不知道说了什么,紫寻阴森森的看着芷泷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芷泷就犹如耗子见了猫一样,蔫蔫的的手一摆,地上的那些没了皮毛的血糊糊的狐狸不见了。 而紫寻小心翼翼将地上刚刚拔下来的白色狐狸皮拼图一样,平铺在地上,回头挑眉看了一眼一脸厌恶,又有些畏惧的看着她的芷泷,芷泷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冲着那满是血迹的地面吹了一口气,那些血迹消失了,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紫寻将那些狐狸皮整齐的拼好,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针线,行云流水的眨眼之间就做了一套被褥,还有一个大氅,一个披风,一个围脖,还有鞋子面上带着两颗狐狸脑袋的两双靴子…… 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 看着紫寻小脸上在完成的时候,露出的很浅却很真的满意笑容,云乾涵的心好像被人用什么捅了一下,又疼,又酸。 这个孩子为了自己背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有现在这样的力量! 可自己这个身为主人的,为她做过什么呢? 从开始就是自己被她照顾的淋漓尽致……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紫寻都已经可以对那个被夜奕说很厉害的芷泷横眉冷目了,也可以让那个总是带着几分蔑视的书南在动手的时候,有了些畏惧…… 她一直瞒着自己,是怕自己知道的吧? 那自己就继续不知道吧!不然就浪费了她的苦心一片。 其实就是告诉自己又如何呢?不管她对别人手段如何残忍毒辣,对自己一直体贴细致,何必如此谨小慎微…… 真的是怕吓着自己不成? 自己的胆子几时那么小了? 紫寻这个傻丫头!打算瞒着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一直藏着掖着的不累么? 她是怕自己知道了,对她不好吗? 怎么会呢?她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一个相信,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背弃自己的人啊! 所以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不伤害到自己,自己都会站在她这边的。 可惜她不懂! 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到,日后在慢慢告诉她,也免得她日夜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 云乾涵想着又咳嗽了起来,脚步不稳的回到被窝里躺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被窝里暖暖的,鼓鼓囊囊的,用尽力气将被窝掀开了个缝隙,往里一看,里面蜷缩着身子趴着一个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对自己这一定是做梦,出现幻觉了,然后将被窝重新盖好。 过了几秒钟,她再次将被窝掀开,里面那个恨不得缩成个毛球的小东西身子还有些抖,睁着可怜巴巴的狐眼看着自己。 云乾涵叹了口气,伸手想将那狐狸从被窝里拽出来。哪知道那狐狸龇着牙,冲着云乾涵的手背就狠狠的一口,这一口咬得极其用力,一口下去不但见了血,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云乾涵本就在发着高烧浑身没力气,有因为高烧的关系身上的皮肤敏感度提升了很多,这狐狸一口下去又毫不留情,云乾涵倒抽了一口气,张开嘴呼了出来,连把手从那狐狸嘴里抽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着下嘴唇,自己嘴里都满嘴是自己血的铁锈斑的血腥味,任由那狐狸咬着。 那狐狸见云乾涵被自己咬了不挣扎,也不叫,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任由自己咬着,才迟疑的看着被自己咬了的人,见对方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才缓缓松了口,从被窝里拖着尾巴爬了出来。 这会云乾涵也注意到了那个狐狸正是之前自己从门帘缝隙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八个半尾巴的白色狐狸。 “你还是快些逃吧!一会被发现了也难免会被扒皮的哦!”原本只是想让那咬了自己的狐狸快些逃出生天的,可是见那狐狸在自己说你快逃时的表情,好像被侮·辱了一样的忿恨,在看看自己那被咬得不成样子的手,云乾涵又恶质的补上了后半句。果然十分有效果的看到那个狐狸身上打了个哆嗦,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慌。 云乾涵脸上露出了惯有的温和笑容,用另外一只没有被咬得手,轻轻地给那狐狸顺了顺背脊上已经竖起来的毛。心道,不管多么有灵性,终究也不过就是个动物罢了。 想到这里云乾涵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个动物吗? 云乾涵的眼睛下意识的往帐篷门外瞄了一眼,外面的书南,芷泷也都是动物,怎么不见有这么单纯的样子呢……好像夜奕也是动物吧…… 不过夜奕倒是完全让自己想象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动物呢…… 听书南说那个鱿鱼其实只是封印夜奕的东西而已,那就是说夜奕根本就不是鱿鱼了,可她不是鱿鱼,那原本是个什么动物呢? 想想夜奕那冰山一样的性子,实在是让自己想不出答案呢! 说不定是有反差的,是个和外形完全不同,格外可爱的小动物。 只是想着而已,头脑里就浮现了一个毛茸茸的头上竖着两只长耳朵,两个前爪像小手一样抱着新鲜的胡萝卜,眨着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站立着的小白兔,唇边的笑意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 那个正在被她顺毛的狐狸不解的看着这个明明被自己咬了,却还笑得很白痴的人类。 她的血液里充满了诱人的甘甜和清香,而且还有着强大的力量。 它的那半截没有成型的尾巴,正在一点一点和另外八条尾巴的长度接近。 她奸诈的一笑,八条尾巴一摇,将云乾涵卷在了自己的尾巴里,放出暗黄色的烟雾,帐篷里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 那狐狸刚刚卷走云乾涵,紫寻就捧着刚刚做好的狐狸皮的被褥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帐篷里因为狐狸骚味的土黄色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但是紫寻还是感觉到主人云乾涵已经不在附近,而且是越来距离这里越远。紫寻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跟在她身后看戏的芷泷看到这个情景,只是无所谓的一笑,反正她不是自愿跟在云乾涵身后的,云乾涵早点死了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书南在旁边看了看紫寻,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芷泷,你是不是傻,紫寻若是现在暴走,你能打过她?还是我能打过她?或者我们两个加一起能打过她?你不知道她动手根本就是她打你,你受伤,你只要打上她,哪怕是法术碰着她,整个身体都会被她吸过去当食物吗? 紫寻那双漂亮明媚,总是被云乾涵称赞像是夜晚里的天空闪烁星辰的眸子,此刻闪着凛冽寒光,周身的气场全开,黑压压的旋风围着她的身体打转。 “找到主人。”紫寻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了平日伪装的温度很温柔,充满了来自地狱的煞气。 紫寻的声音一落,那围绕着她身体的黑色旋风就瞬间散开,变成了细小的黑色近乎透明的小虫,好像扑在地上会移动的地毯。 看的书南抖了抖身上,这可怕的玩·意,平时紫寻都是放在身上的吧? 这玩·意就是弄不死人,也足够吓死人,或者恶心死人了! 不管是书南还是芷泷都不是普通的人,她们夜晚不需要光亮也可以看清楚事物,可现在她们宁愿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她们因为好奇那些细细小小的虫子要怎么去找云乾涵,所以就留神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两个人都后悔了。 因为她们看到那些小虫子落在地上逐渐散开,而且是越来散开的面积越大,见风就长,本就小米粒那么大的虫子,转眼见就长得像个狗熊大小了…… 这紫寻的力量真是越发的诡异了。 书南和芷泷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若是云乾涵还能活着回来,以后自己还是离着紫寻远点好,不然不需要紫寻自己动手,随便扔两个虫子出来,爬到自己身上,也够自己难受好几天了。 “等主人回来,在和你算账。”紫寻的声音冷森森的,让人寒风入骨似得,听得人全身骨头节都一抽一缩的疼……紫寻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和芷泷擦肩而过,那声音就在芷泷耳畔,听得芷泷硬生生的嗖的一下化为了原型,一只通体冰雪颜色的麒麟兽,成年狮子般的大小,和紫寻相比犹如庞然大物。 紫寻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被自己吓的,只有变回原形和自己对阵才有安全感的芷泷,动作小心的将宿营地方的东西收拾起来打了个行李背包,扔给了书南,书南知道紫寻现在正在暴走的边缘也不敢多话,接过行李背包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不敢多话的看着紫寻下一步想做什么。 云乾涵又被抓走了,夜奕不在,如果夜奕知道了,说不准比紫寻怒火更厉害呢!书南觉得自己的蛇头有些危险,还有那些被夜奕收在空间里的族人,如果云乾涵这次真的死了,自己也不用指望自己的族人能活着了,不说夜奕的脾气,就是一个紫寻就足够了…… 说起来都是芷泷不好,她明明看到了那个狐狸用了幻术脱身,既然只看戏,而不提醒紫寻,现在好了,那狐狸把云乾涵弄走了,指不定嘴快都吃完了…… 紫寻似是注意到了书南埋怨的眼神,后头看了一眼书南和芷泷,冲着她们两个露出了白森森整齐的牙齿…… 第77章 被狐狸卷走(2) 云乾涵终于被那狐狸从尾巴里放了出来,耳朵里却还隐隐能听到呼呼的有着风声。 本就鼻子不通气,又冷的厉害,这即便是这大冷的天,满天都是雪花的死灵森林,被八根满是水滑防风防寒的狐狸毛的尾巴缠了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云乾涵也被活生生的闷出了一身的汗。 摸了摸头上的汗,既然不觉得那么难受了,看来自己的感冒似乎好了许多。 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云乾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双手捂了捂耳朵,刚刚一身汗的身体还是因为那八个狐狸尾巴的消失,而被肆·虐的寒风凌·虐的冷的哆嗦。 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倒霉,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电视小说里不是经常说只要救了小动物,一定会有好报的么?自己怎么就只遇到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被报复呢! 不但被咬了,现在又被抓住了被带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空地上,这里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冷死了。自己可是病号耶! 云乾涵脑子一片混乱。 把手探进了右手腕子上带着的粉色玉镯里,从里面拿了个棉服大氅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自己这是被抓了吧? 云乾涵对自己的后知后觉翻了个白眼,自己还可以更没用么? 随随便便就被抓走了? 自己是唐僧么? 什么妖魔鬼怪看着都想抓了吃肉…… 想到自己之所以被那狐狸打包带走,是在那狐狸咬了自己之后…… 云乾涵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拜托自己这是要当女版唐僧肉的节奏吗? 那太可怕了好不好,自己还没活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嘴里黏糊糊的发苦,肚子也跟着凑热闹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云乾涵在次叹气,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除了吃好像就没有别的可以做的米虫感觉,实在是不大好啊! 云乾涵轻轻地抚了下自己右手上被那个狐狸咬过的皮开肉绽,连骨头都漏出来的伤口,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总是遇到这种事呢!难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所以各路妖魔鬼怪把自己当食物不成…… 脑袋里乱糟糟的,伤口虽然很深,可是不碰却不疼。 “你醒了?”声音很是憨直,却分辨不出是男还是女,距离远近。 那狐狸将云乾涵放在地上之后,就一直在不远的地方观察着,见云乾涵接连着叹气之后,拿出了个东西,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十分好奇的看着,之后听到了云乾涵肚子饿的声音,有些惊讶。 在她的认知里凡是在死灵森林里的人类,都很少是这种如此弱不禁风的! “我饿了。”云乾涵打了个哈欠,生活作息太规律了,这个时间她该睡觉了。可是这样的环境怎么睡,没地方遮风睡了说不定就一睡不醒了,直接在睡梦里就被冻死了。 旁边还有个随时会扑过来把自己吃了的狐狸…… 云乾涵觉得自己的前路漫漫,却没有任何光明可言。 “我不吃食物很久了。”依然是雌雄莫辩的声音。 “……”云乾涵很想上去抽那狐狸几巴掌。你丫的不吃东西很久了,难道我也是不吃食物很久了么?你不吃东西不会饿死,我不吃东西可是会饿死的! 虽然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但是那也不是饿死好么? 不过心里虽然抓狂,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啊!云乾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目表情,她知道像这种长期生活在死灵森林里的动物,而且还是会说话,有着八根半尾巴的狐狸,一定是颇有灵性,而且夜能视物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对方毫无疑问看的十分清楚…… 于是云乾涵摆出了自认为最温和无害的笑容,两个眼睛笑得像个弯弯的月牙,冷薄的唇轻轻扯动刚好四十五度,亲厚柔和。 “你帮我找些吃食可好?”云乾涵声音压得很低,加上到了生物钟睡觉的时间,困的不行,声音中带着些呜咽,隐隐的透着慵懒。 云乾涵等了良久,没有回应,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在,丧气的席地而坐,想着对方现在应该不会马上就吃了自己,起码自己现在是安全的,若是对方想要立刻就吃了自己,根本不用费劲把自己带过来,随便找个地方就把自己吃了,想着双手抱着肩膀可怜巴巴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 云乾涵是被脸上痒痒的东西闹醒的,不管怎么躲,那毛茸茸的东西一直不断的扫着自己的脸,弄的自己鼻子痒得不行,一直想要打喷嚏。 困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搜的一下没了。 云乾涵两个眼睛发直的盯着那个白色影子消失的方向,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 抱了抱肩膀,拉紧了身上的棉服大氅,就又想继续睡。 “你不是饿了么?这里只有这些果子。”依然是那分不出男女的声音。 云乾涵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低头拢了拢目光仔细看了看自己眼前堆放着几个红黄相间的足球大小长得像椰子似的果子。 “……我打不开。”云乾涵还完好没有受伤的左手摸了摸地上的水果,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果子果然是要敲开壳才能吃的。 云乾涵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软萌无助。 唰唰唰……咔嚓喀嚓…… 云乾涵就觉得自己面前寒风扫过,随着几声之后,面前的水果已经都被一分两半。 对于这种只做事不出声不给反应的行为,云乾涵觉得好像看到了夜奕。 下意识的用受伤的右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这才安稳了下来。 她在修养,自己不能打扰她,自己这次要依靠自己逃出生天。 想着,她笑的越发无害柔和。 对于小动物最好的亲近方法就是告诉对方,自己是不会伤害它的,自己只是想和它做朋友,只是单纯的喜欢它,才会想要靠近它。降低对方对自己的防备。 似乎这个笑容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因为那个隐藏了气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着她的狐狸,并没有什么反应。 云乾涵并没有放弃,只是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来地上放着的一半,被切开了的水果,费力的捧到了嘴边,闻了闻味道,带着些柠檬和橘子混在一起的清香,只是喝到嘴里,甘甜中还有隐隐的腥味。 云乾涵一皱眉,只是喝了几口,嘴里不干了,也不觉得渴了,就放在了地方。 “不要想逃走!这里已经被我布下了幻术,她们找不到你。你也走不出去。”那个分不出`忄生·的声音回荡在云乾涵的耳朵里。 原来她在盯着自己呢啊! 不过那又如何,幻术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不能破的,在国师给自己的书上,自己看过的哦,所谓幻术其实就是障眼法,弄的像个迷宫一样的阵法而已。 可惜太黑了自己看不到! 在这里拿出什么照亮的,怕是自己就算走出了这里,也被其他的东西盯上吃了。 “你很怕么?”见云乾涵站在那里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方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担心紫寻找不到我会担心。”云乾涵咬了咬因为高烧不退而干裂的嘴唇,直到整个口腔里都充满了自己血液铁锈斑的血腥味道。 她需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看清楚对方的想法和意图。 只是其实她本身也不是很紧张,可能真的是和阴晴不定的武则天接触的多了,对着国师琰那张总是时刻温润,心里不知道怎么阴暗的笑脸,时间长了些,之后又是时刻对着夜奕那张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撼动冰山一角的脸,逐渐耳濡目染的,不管心里多情绪化,可是脸上却都不怎么流露了。 为此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对方能看出来自己心里的担忧的。 “紫寻?你的亲人还是情人?”雌雄难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修炼的已经忘记了她自己修炼了多少年,她只知道自己的尾巴越来越多,身边自己认识的族人却越来越少。 她对自己的亲人没有记忆,情人,她从没有过。 但是她看过很多族人放弃了修炼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叫做人间的地方。 在那里找到了新的生活,然后在几十年之后,带着一个孩子回来,听说他们的另一半已经重新轮回了,而有着他们血液的孩子却还小,还活着,所以他们就带着孩子重新回到了族里。 “……我的亲人。”云乾涵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自己右手被那狐狸咬出来的伤口,忽然想起来不知道被狐狸咬了会不会得什么破长风啊,狂犬病之类的…… 狐狸据说也是犬科…… 情人,自己在这个身为过客的世界里,哪里会有情人呢!太害人害己了。 这个狐狸倒是想法奇特,听说话好像是个涉世不深的。 难道这狐狸没有父母亲人么? 第78章 被狐狸卷走(3) “亲人……很重要么?”狐狸的声音有着些不解和落寞。 她没有亲人,或许曾经有过,只是时间太久,她的记忆已经崩坏,所以不记得了。 她刚刚修炼的有了第五根尾巴的时候,对自己一直很照顾的长老临死的时候的,对自己说没有太多的杂念,没有太多的情感,对狐族修炼是好事,所以不必太过执着记忆和其他别人的狐狸有,而自己却没有的情感。 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都在不断的日以继夜的修炼,长老说过自己若是有朝一日修成了九尾灵狐,自己的记忆会完整,自己的情感也完整。 但是九尾灵狐,太少了。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过,反正自己从来没见过。 就八个尾巴的狐狸,这些年除了自己,自己都没有见过其他的。 那会一时情急咬了这个人类,但是这个人类的血肉有着力量,所以自己把她带回了自己修炼的地方。 这个女人笑得很好看,像极了太阳花,但是那双眼睛里的温度却不是这样的,她眼睛的温度只有刚刚在提起了那个叫紫寻的名字时,才泛起了暖暖的,让自己看了很舒服的柔和。那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自己才会问了那么奇怪的问题,自己以为那个叫紫寻的人是她的情人,只是没想到只是她的亲人。 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很重要。”云乾涵的声音中带出了一抹伤感。是的亲人很重要,只是自己已经多年不曾感受到亲人时刻在自己身边的温暖了,只有来到武世皇朝之后,身边有了紫寻这个无论发生什么,不管自己做的对与错,都一定不会背·叛·自己,离开自己的人,自己才重新找寻到了亲人的温暖和无言无理由的信任和支持。 哪怕紫寻的存在是自己一手造就,自己也并不在意。 因为自己会对紫寻很好很好,所以心中她对紫寻毫无愧疚感。 “紫寻长得和你像么?”狐狸的话带着试探,她想亲人不是多少都会长得相似吗?刚刚自己看了两个,哪个是她口中的亲人?那自己为了让她们亲人团聚,自己都吃掉好了,不过吃掉那个,要等到自己修炼成九尾灵狐之后。 “紫寻长得比我漂亮。”云乾涵不知道狐狸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却笑得十分骄傲和甜美,好像那个长得漂亮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长得比她漂亮?是那个将自己和同伴召唤过去,然后活着扒皮的还是那个白森森的家伙 说起来人类的审美到底什么是漂亮啊? 似是知道狐狸的疑惑般,云乾涵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不怕死的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用奇怪的阵法,召了很多狐狸过去,然后活着扒皮的人。紫寻很厉害对不对!” 娇嗲单纯的声音,让原本还在纠结到底人类的审美什么是漂亮的狐狸,瞬间气得全身发抖,眼前发黑,那个残忍的家伙就是她说的那个亲人。 “你很怕紫寻么?”云乾涵伸了伸懒腰,还是觉得饿,但是看看地上的那些黄红相间的果子,想想那味道,实在是吃不下去。 “其实紫寻没有恶意的,我病了,她怕我冷,才会想要弄些东西给我取暖。”云乾涵倒是诚实,不用狐狸问自己就都说了。而且还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好像生怕狐狸错怪了紫寻一样。 而狐狸一直沉默着,两只狐狸眼睛闪着凶光。 若不是活着的血才有灵性的力量,怕是早就冲上去,把云乾涵撕碎了。 你怕冷,所以我们雪狐一族就要被活着扒皮?还没有恶意? 云乾涵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四肢,见狐狸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就摸黑的四处走着,心里默默的数着步数。 狐狸似乎对自己布置的幻术十分有自信,所以对云乾涵的行动完全没有反应。 幻术其实就是遮蔽了人正常的视野,并且转移人本来应该注意到的东西而已。自己要怎么才能破除她的幻术呢?怎样做才能让自己走出这幻术呢? 既然是遮蔽了人正常的视野,那么就是说现在自己应该看到的东西,自己看不到,而现在自己看的到的东西,未必都是真实。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不管睁开眼睛,还是不睁开眼睛,完全就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睁着眼睛,无非是习惯罢了。更是先一片漆黑中唯有此才能找寻到一点安全感。 既然自己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那么这幻术的存在到底还有什么价值呢? 不能欺骗人的视觉,不能欺骗的感官…… 云乾涵猛然惊醒,是不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幻术,自己所在是幻术之外。 云乾涵站在原地不动了,越想越觉得这个是最大的。 若是这里有幻术,自己的眼前不应该还是如此一片漆黑,更不应该是这样什么都没有。 国师琰找给自己的那些书上曾说,狐狸善用媚术,魅惑人心,幻术,让人窥视人内心,把人心底最想得到的幻化为现实,让人迷失其中。 若自己中了幻术,自己心中所想应该是回家,而不是这样到处都是一片黑暗。 自己怎么这么迟钝,既然到了现在才发现…… 既然自己身在幻术之外,听那狐狸刚刚说的就是周围布下了幻术,而仔细听这四处都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可见紫寻还没有找到这里,走入那个线,闯入幻术的阵法里。 就和走迷宫一样,保证自己一直在走之前,不管发生什么,哪怕前面是悬崖,是鳄鱼的嘴,也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一定能找到出口。 云乾涵心中打定了主意,重新闭上了眼睛,脚步没有停,大步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反正在自己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睁眼闭眼都没有区别,不过若是闯入了那幻境中,谁知道自己睁着眼睛会看到什么,某一种程度上,云乾涵的内心还是个很擅长逃避的人。 “站住!”还是那亦男亦女难以分辨的声音,这次的声音和之前不同,里面带着几分诧异。 云乾涵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浅浅的满意笑意,果然如自己所料。 听到对方的声音,云乾涵的脚步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加快,几乎就是小跑着向前。 “你不要命了吗?”那声音中有了些恼怒。 但是云乾涵置若不闻的往前跑着,此刻她的心里除了要走出这幻境,不能让紫寻为自己涉险外,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紫寻现在比以前厉害了很多,可是她毕竟只是个蛊尸,就是在厉害,心智也必然不会很成熟,自己丢了,她心急慌张,难免会中了对方的圈套,而看这个狐狸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弄死自己,明显是另有打算,说不准就是拿自己当做诱饵,引紫寻上钩,在把紫寻困在幻境里,给她的那些被活扒皮的同伴报仇。 只要一想到这些,云乾涵就无法和那狐狸继续磨牙聊天。 就如她所说,紫寻这所以给那些狐狸活着扒皮,完全是为了自己,虽然做法过激,但是紫寻也是一片好心,一心为了自己。所以她是绝对不能容许别人报复紫寻,更不容许别人伤害紫寻。 狐狸没有想到云乾涵会如此做,之前云乾涵四处走动,她根本就没当回事,继续盘膝而坐,五行朝天,闭目修炼,可是当她发觉自己的设下的幻境有变,才睁开眼睛,结果她就看到了云乾涵正在往环境里跑,出声制止,结果却效果相反,对方既然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反而跑的更快了…… 这让狐狸很不解,这个人类不怕死吗? 不是人类的生命很脆弱吗?所以人类都畏惧死亡的么? 为什么这个人类不同? 她哪里知道云乾涵心里所想! 狐狸皱着眉头看着幻境里一路向前跑,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时不时的被地上的枯树枝,小石子什么的绊倒,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爬起来,毫不迟疑的继续往前跑的云乾涵,两个前爪气的有些哆嗦。 这个人类既然骗自己! 她的笑容是假的,她的温柔无害是假的,她的娇弱是假的……是假的! 她从开始就是在骗自己,让自己对她放松警惕,她才好逃出去! 她让自己去她给找食物,是想借着自己找食物的时间判断这里距离出外面需要多久的时间,判断哪边是出口! 这个骗子! 都说狐狸狡猾成·忄生·,可是不管狐狸如何狡猾最后还不是被人类欺·骗,被人类用皮毛做衣服,做被褥,肉成了人类的盘中餐! 狐狸恶狠狠的看着幻境里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原本一尘不染雪白的衣服上面满是泥土,衣服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刮的,又是血,又是泥,看起来好不狼狈,双腿的膝盖都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红的刺眼的血迹已经从衣服里透了出来。 她一直用左手抱着被自己咬的露出骨头的右手,两个胳膊的胳膊肘都因为跌倒的次数太多,而从被摔破刮烂的衣服里露了出来,细嫩的胳膊上满是被树枝,石头,兽骨,咯伤,划伤的血道…… 第79章 被狐狸卷走(4) 看着自己幻境里那个人类不管摔倒了多少次,都会很快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依然后背笔直的往前跑,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是那样毫无表情,若不是看到她身上的伤不停地增加,顺着伤口不停的出血,她都会以为那个人类一点都没有受伤。 她不懂那个人类为什么可以做到那么坚强冷静,只是她知道那个人类似乎很确定只要她继续往前,就能走出去。 狐狸不耐烦的巴拉巴拉自己脑袋,她不懂太复杂的事情,也不愿意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想。 但是若是这个人类从自己这跑出去很麻烦啊! 自己还需要她的血肉修炼成九尾灵狐呢! 但是现在收了幻境,就这样过去把她抓过来,万一被那个叫做紫寻的人发现,说不定连自己的皮都会被扒的! 自己现在根本就打不过那个紫寻! 那个紫寻身上散发着很恐怖的味道!那是死亡的腐朽味道! “看样子自己平时天天跑步还是有用的!”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是觉得自己身上已经不在冷,而是暖暖的开始冒出了层层的薄汗,但是四肢酸软,云乾涵嘀咕着,却脚步丝毫不敢停下来,不管摔倒了多少次,她都不敢睁开眼睛。 透支体力的下场就是四肢不知道因为疼,还是因为体弱而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每跑一步都好像身体被灌铅一样,十分沉重而痛苦,下嘴唇已经被自己·蹂·躏·的满是血口子。 可是云乾涵还是在死撑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跑着。她相信只要一直这样直线的往前,自己一定会离开这里。 那个狐狸除非将这幻境消除,来抓自己,否则自己就一定能走出去。若是那个狐狸收起这幻境,紫寻他们就会根据自己血的味道找到这里。 不管是哪种,赢得定然会是自己。 云乾涵自信那狐狸不会撤掉幻境,暴露她自己的行踪,若是她愿意撤掉幻境,她早就不是喊话,而是直接撤掉幻境,将自己抓回去了。 那狐狸还没有修炼到家,所以她不敢冒险的! 在这里不敢冒险,按部就班,只有输! 云乾涵舔了舔下嘴唇上的血,狠狠地吸了吸自己的血液,让疼痛刺激自己原本因为高烧刚刚见好的身体酸软痛疼,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头脑更加清醒。 云乾涵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将在她左手里因为刚刚解除封印,力量没有完全恢复而用睡眠恢复力量的魔刃邪扇黯清梦惊醒了。 云乾涵之所以会病,和黯清梦吸收她的力量恢复自己的力量有关,所以导致云乾涵身体变弱。 但是云乾涵遍体鳞伤,浑身都是血腥味,她身体的血液流向混乱,把黯清梦吓着了。她以为云乾涵要死了…… 可是醒来一看就看到了那个淡漠的女人,一身狼狈,闭着眼睛十分执着,没有半分迟疑的往前跑着,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一样,但是她看的到后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慌张着急什么…… 不过难得看到这个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沉静或者说是死寂。这样的表情她在夜奕的脸上也见过,只是夜奕脸上的表情少了几分活人气息,而这女人则是多了些活人的冷然。 “主人在这里!”紫寻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出现。 云乾涵的脚步一顿。可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睁开,而是握紧了拳头,继续往前跑。她心里清楚这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定然是那狐狸在暗中捣鬼,知道自己挂念紫寻,才会如此。 狐狸听到紫寻的声音也是一愣,但是看到云乾涵的反应更是愕然,她没有想到云乾涵既然没有迷惑,转而往紫寻声音的方向去,反而更加快的往前跑去。 紫寻寻到这里的速度,超出了狐狸的想象。 是这样么?狐狸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既然你将我们雪狐族几乎灭族,为了给这个人类做被褥防寒,那么我就成全你,让你被你的亲人亲手杀了! 幻境一动,将被云乾涵身上的血腥味引来的紫寻,书南,还有芷泷带到了距离云乾涵不远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到了满身都是伤的云乾涵,紫寻哪里还能冷静,不管不顾的就往云乾涵的所在冲了过去。 书南伸手想要拦,不料四周铺天盖地的都是自己的那些被夜奕放在空间里的族人,还有很多已经死去多年的族人。 芷泷比紫寻冷静,因为她对云乾涵就没有什么感情,而对她的族人更是如此,她是冰雪中修炼的神兽,情感浅薄。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这里不过是环境。 但是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书南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幻境里的景象迷惑,芷泷冷哼了一声,果然只是低·贱的·淫·乱的蛇族,难修正果,心里杂念太多! 冷冷的站在原地看着一脸痛苦挣扎的纠结的书南,又看了一眼明显被眼前的海市蜃楼般的景象迷了心窍的紫寻,芷泷觉得有趣。 按照常理说蛊尸的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情感最少的存在,没想到既然也不完全属实。 这紫寻对云乾涵的感情,可不只是蛊尸对主人的感情。看看刚刚因为云乾涵被抓,那疯了一样的暴走…… 啧啧,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那狐狸能不能斗得过紫寻。 若是能弄死云乾涵自己也好快点回去修炼! “小姐别怕,紫寻来找你了。”紫寻放柔了声音,哪里还有刚刚暴走的凶残样子,这个声音让一旁已经准保好看戏的芷泷身体止不住的抖了抖,就算早就知道紫寻在云乾涵的面前,一直是细腻温柔的无害侍女,但是刚刚亲眼看过了她一路血染的风采,把所以路过的生灵全部一扫而空吞噬的样子,现在如此柔弱的小声音实在太打击脆弱的小心脏了。 紫寻开始看到的那个身影的确是云乾涵不错,不过那不过只是个水中月昙花一现扭曲空间的幻术一种而已,可是紫寻看到云乾涵心中着急,早就乱了方寸,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去。 上前就想要扶摔倒了的云乾涵。 手也伸出去了,对方的刀子也扎入了她的心脏位置。 紫寻难以置信的半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扎入了自己心口的刀子。 她是蛊尸哪里有心脏? 心脏的位置早早就空了! 可是为什么被主人在心脏的地方扎了一刀,自己还那么疼,那么的难过? 紫寻是蛊尸,紫寻没有眼泪,但是顺着她的双眼还是流下了两道血水。 这一幕看在芷泷眼里,她脸上的表情冻狞了,她本是不想管的,她好端端的被设计,强迫和个人类结下了契约,对人类本就没有好感的她,更是讨厌人类,她也知道这和那个曾经放过自己一马的云乾涵没关系,但是心里还是对云乾涵没有好感。 但是看到紫寻为了云乾涵那拼命的劲头,又每次都觉得难以置信,一个蛊尸为了主人尽忠职守到,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当作容器,拿魔物填充自己的力量缺陷,快速提升能力,不管多痛苦,只要云乾涵一个担心的眼神,一个关心的微笑,紫寻不管多难受,都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很快将吞噬掉的力量占为己有,笑着回到云乾涵身边,左右不离的照顾。 那个傻子还不知道那个和她动刀子的人不是她的主子云乾涵,只是主人和她动了刀子就难过成的那样,完全没发觉那个根本不是她的主子…… 真是白痴到家了。 不过就算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主子,只要对方有着和她主子一样的脸,怕是她也是下不去手的! 芷泷暗自叹气,正想要叹气,就听到紫寻悲戚着带着哭的呜咽声,可当紫寻成为蛊尸的那天,她就没有了泪腺,她不会哭“主子,我是紫寻啊!你怎么了?我是紫寻啊!你要杀了紫寻吗?我是紫寻啊,紫寻哪里做错了,惹主子生气了吗?主子,真的要杀了紫寻吗?主子,你不要生气了,紫寻带你回去!主子,主子,你不要紫寻了吗?既然主子不要紫寻了,那紫寻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芷泷看着那跪在假的云乾涵面,任由那个假的云乾涵拿着刀子一刀一刀,毫不留情扎着她的心口,也不躲开一下的紫寻,芷泷觉得一口气闷在了嗓子里…… 紫寻的声音传到了云乾涵的耳朵里,云乾涵这次没有在往前跑,而是睁开了眼睛,她顺着紫寻发出声音的地方,踉跄着身体大步的跑了过去,脸上没有了刚刚的冷漠,而是森然的蒙上了一层肃杀。 看着幻境里动向的狐狸,动了动爪子,幻境里云乾涵原本的平地,成了断崖,云乾涵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一步冲了过去,这倒是让狐狸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普通的人类,竟然可以不被自己的幻境迷失,实属少见,她自问自己的幻境可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呢! 第80章 云乾涵的怒火 云乾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紫寻面前的,她看到紫寻跪在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面前,被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刀一刀的扎着心口的位置,紫寻也不躲,也不闪,那张平日里娇俏温柔的小脸上,挂着两行血泪,嘴里还在悲凉反反复复的的恳求着“主人,你别气坏了身子,这里危险,等紫寻带你出去,你在杀了紫寻好不好……” 紫寻的话,让云乾涵原本冷清的眼眸中闪现泪光,她拼命的睁大了眼睛,可是眼泪还是一对一双的落了下来。 这个傻紫寻,自己怎么可能要杀了她呢!何况,就算自己要杀她,她也可以逃啊!怎么都不知道逃,还傻兮兮的在那担心自己被气着,还在紧张自己的安全…… 云乾涵用自己的袖子胡乱的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云乾涵脚步平稳的走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身后,冷冰冰的眼神好像来自地狱的罗刹。 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肩膀“有趣吗?” 云乾涵声音森然的仿若来自地狱最深处的狰狞炼狱。 对方回头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先是一愣,而后抽回了刺在紫寻心口的刀,寒光茫茫的反手刺向了云乾涵。 云乾涵怒极反笑,完全不顾自己右手之前被狐狸咬伤露出了骨头,右手狠狠地握住了对方手里像自己刺来的刀刃。 紫寻这个时候因为忽然出现了两个主人,而茫然看着两个一样的主人。 “黯清梦!”云乾涵这是得到了魔刃邪扇之后,第一次召唤,平日里她都任由黯清梦在自己的左手里藏着睡觉。 黯清梦其实不大明白,为什么云乾涵之前就可以召唤自己的,只要把自己叫出来,随便扇两下,这个简单的幻境就破了,可云乾涵把自己弄得周身都是伤,满身的血,也没有叫自己出来,反而执着且狼狈的一个人往外找出口。 但是刚刚不过就是听到了紫寻那个蛊尸被幻术迷惑,心死的哀求,就放弃了马上就能到的出口,转身寻紫寻所在,看到紫寻被幻术中的她用刀一下一下的扎着心口,立刻就狂怒了。 满身煞气,犹如杀神附体般,恨意怒意让她的血液变得滚烫火热,虽然她的力量也是自己的力量源头,但是这样的力量太过霸道,自己根本不敢吸收,怕被她的杀气扰了心智。 不过没想到,自己再次现世,却是遇到了这样的个主人! 平日里看起来温雅柔和,发起火来,却如此的有震慑力! 左手中墨骨扇一闪而现,云乾涵脸上阴森森的笑容就扩大了几分“紫寻,你给我·滚·一边站着去!等会在收拾你!” 紫寻抿了抿好看的唇,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在云乾涵冰冷的唤出了黯清梦三个字的时候,紫寻就知道她是真正的主人了,想上前说点什么,可是又因为刚才认错了主人,有点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 见云乾涵发火了还说了粗话,也不敢多话,乖乖的退到了云乾涵身后。 紫寻的这个乖顺像个小媳妇的样子,让看戏的芷泷止不住的又打了个冷颤,果然什么主人什么奴才吗? 这平日里看着那么无害的个人,狂霸起来也真是够看的,不过紫寻的反应是不是也太不正常了?这么反差大的主子,她连个惊讶都没有吗? 云乾涵抬眼往芷泷站的地方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收回了眼神“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能不费力气就伤了紫寻,而且紫寻还不还手?” 云乾涵右手因为握着对方的刀刃,而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她却毫不在意,而对方却是还在往前用力,想要和云乾涵拼力气,让刀锋继续往前,刺伤云乾涵。 “知道为什么你咬了我,我没出声,你抓了我,我没呼救吗?”云乾涵的笑容几乎冷冽的空气里好像都出现了冰碴。 云乾涵见对方没有回应自己,还是用着自己的模样,原本单手握刀,变成双手,反而更加用力的往自己身上招呼,森森然的一笑“我不想给人添麻烦。” “但是,我的人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动,不能说!”云乾涵说着舔了舔她那被自己咬得出了很多个细小伤口的下嘴唇,眼中的寒意更胜了几分。 “你刺了紫寻多少刀记得吗?”云乾涵露出残暴嗜血的笑意,只是那种笑怎么看怎么像要活着把人一口一口嚼着吃了一样。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把你剐了,一刀一刀,活着剔骨,怎么也够了!”云乾涵笑得很是宽和明媚,好像个小女儿家在说你看百花丛中那朵寒风中绽放的梅花,多独特般。 只是红唇微动间吐出的话语却是残忍万分。 “蠢女人,那不过是个尾巴而已!”黯清梦不屑的声音的传入云乾涵的耳朵里,云乾涵听了黯清梦的话眉峰微挑,勾了勾唇角“有关系吗?尾巴没主人?” 云乾涵不温不火的一句话,让黯清梦噎了一下,不出声了,而不远处的芷泷身子一抖,这个女人好可怕, 刚刚不过是以为这个女人说说狠话罢了,没想到她是认真的啊! 我去!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正常少女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要把人活着剐了的话吗? 云乾涵左手墨骨扇反手一动,一股寒风而过,那把被云乾涵右手握住的刀就一分两半,一半刀锋还在云乾涵的右手里握着,另外一半的刀柄还在那个假的云乾涵手里。 假冒的云乾涵似乎没有想到云乾涵手里的扇子有如此威力,愣了一下,又凶狠的用手里剩下的半截刀,向着云乾涵扑来。 云乾涵脸上的阴沉多了几分,将右手中握着的半截刀锋扔向了对方的脸,左手的墨骨扇横着直扫对方的脖子。 对方好像不怕死的也不躲,依然向着云乾涵攻击。 云乾涵似是看透了对方的想法,她也不躲也不闪,左手墨骨扇扇风呼啸,将对方刮出去数米远。 抢步上前,不给对方丝毫喘气的机会,手里的墨骨扇已经在那个和她一样的人身上留下道道深可及骨的伤痕。 云乾涵手里的墨骨扇毕竟不是普通的凡品,而是就要修成正果的魔刃,所以她的攻击自然不容小窥,更主要的是黯清梦很清楚自己的主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效果。 “把那个狐狸给我拽出来!”云乾涵冷幽幽的视线扫着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就算已经被识破,还是保持着和自己一样的容貌身形。 黯清梦没敢说什么,乖乖的探出了那犹如梅花枝干枯枝,像蛇一样扭动着,死死的缠住了地上那个还想要挣扎的和云乾涵长得一样的人的身体。 黑雾聚集,片刻之后幻境松动,随着黑雾消失,幻境也消失了,他们站在一块空旷的枯草地上。地上趴着一只八个尾巴的雪狐,其中半个尾巴被地上的枯枝紧紧捆着。 云乾涵嘟了嘟嘴唇,声音很轻的说“芷泷,我没吃过麒麟肉!”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向了那个四肢趴在地上的雪狐,尽自留下了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的芷泷。 而接了云乾涵的话的人则是一直跟在云乾涵身后,乖巧温驯的紫寻“主人想吃麒麟肉,还是想吃芷泷。” “你说呢?”云乾涵的声音有些冷然尖锐,可是她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多说,紫寻已经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云乾涵其实知道自己这句话足以让芷泷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主人永远是主人,选择权,生杀大权永远是掌握在主人手里的! 紫寻冲着云乾涵的背影飘飘万福,即使云乾涵看不到。然后迈着小小的步子像芷泷走去,主人说了要吃芷泷,所以她是要杀了芷泷呢,还是活着在芷泷身上取肉呢? 看着紫寻真的像自己走来,大有真的要动手杀了自己的想法,芷泷才发觉事情大条了。 紫寻可是个对云乾涵唯命是从的人,别说是云乾涵要吃自己的肉了,就是云乾涵说要她紫寻自己的肉,紫寻都会二话不说,直接割肉下来给云乾涵,而且还是细心的做成美味的! 和紫寻现在动手,她是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该死的书南还在刚刚从幻境里脱离出来的迷茫状态,唯一能在云乾涵面说话的夜奕大人也不在,难道自己今天就真的要成了人桌上的菜吗? 芷泷十分纠结的看着一点点像自己靠近的紫寻。 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那边云乾涵已经站在了地上那只没眼力的倒霉狐狸面前。 手里拿着刚刚那个变成她模样的人,扎了紫寻心口的位置,又拿着想要杀了她的那把半截残刀,脸上尽是玩味森然冷绝的笑意。 云乾涵右手握着那把半截刀,血顺着那把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染红了地面的泥土…… 第81章 云乾涵的怒火(2) 云乾涵拿着那把残刀似乎很不在意的在手里把玩似的玩着花样,让人看不出来她的手受了伤,而且还在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淌血。 “人类都是骗子!”狐狸尖尖的嘴一上一下,一张一合。 声音正是那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听起来很飘渺。 “可惜了这么好的毛皮。”云乾涵似乎不为所动的说着,眼睛看着四爪成大字型被黯清梦枯枝捆绑束缚在地上的狐狸。 “你不是很憎恶同族的皮毛,被做成了被褥吗?不然为了表达你深厚的情意,你也去陪他们好了?我会每天都把你的皮毛穿在身上的!让亲眼看着,你憎恨的仇人,如何站在众人之上俯视世人。”云乾涵脸上带着文弱的笑意,却说着和那笑容天差地别的话。 远处本来纠结是杀了芷泷,还是活着在芷泷身上取肉的紫寻耳朵动了动,她听清楚了云乾涵的话,心里一惊,后来一想,云乾涵定然是没有看到,是那个多嘴的狐狸说的,若是看到了,主子万万不会还那样疼自己的。主子说想要那个狐狸的皮毛,那…… 紫寻放弃了芷泷,转身往云乾涵所在的地方小跑,一边跑一边道“主子,慢下手,这种脏活还是让紫寻来吧!切莫累着了身子。” 云乾涵对紫寻的话微不可见的眉梢耸动。 紫寻的话让云乾涵心里难过,为了不让自己做这些脏了手的事情,紫寻做了多少脏了她的手的事情? 一边无微不至的伺候自己,一边拼命的磨炼自己,一边又拼命隐瞒着她的实力,她一定很累吧…… 这样的紫寻实在是让自己心疼,她对自己太好,把她能给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自己,把不能给自己却想要给自己的,也在努力的做,想要给自己…… 云乾涵叹了口气,这样傻气的紫寻啊!那不过是个环境,却让自己看到她对自己的真挚和超出忠心的心疼。 那傻丫头,怕是若是自己不去,她真的会让那个假冒的自己杀了啊!就算对方杀不了她,只要说一句你去死吧!她就会乖乖的自杀! 想想云乾涵就觉得后怕! “这就是亲人。即便知道杀她的人不是我,她还是下不去手伤了那人。”云乾涵声音中带着阴沉和叹息, 这个时候紫寻已经跑到了云乾涵身后。 “紫寻,把她的皮给我完整的扒下来,之后她还要活着。”云乾涵阴冷的看着地上趴着的雪狐。 “女人,你不是素来温和吗?看你平日里对你的契约妖根本就是把她们一个一个没当奴才啊!这是怎么了?要打要杀的?”黯清梦小声的嘀咕着。 “你也会说是平日。”云乾涵脸依然冷着,显然还在生气,并没有真的从狂怒中回复平静。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紫寻是蛊尸根本就不会死,相比紫寻受的那点小伤,你身上的伤才是多的吓人。”黯清梦依然嘀咕着,但是声音足够让云乾涵听得清楚。 “你刚刚看到芷泷了吧!”云乾涵似是而非的说。 “看到了啊?怎么了?”黯清梦不明白云乾涵在想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了那个雪麒麟身上了。 “书南被困在幻境里,紫寻也被幻境迷惑,可芷泷眼神清明。”云乾涵声音冷的再度可以冻死人。 云乾涵的一句话,让黯清梦愕然警醒。是啊!刚刚自己也觉得奇怪,可是却没有多想,没想到云乾涵既然心思如此。 那个雪麒麟站在那里,脸上虽然表情平静,可是眼睛里带着些戏谑,明显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难怪云乾涵说要吃她的肉了! 都是云乾涵的契约妖了,何苦还如此呢? 就算契约人类死了,她也不能马上就恢复自由身,而是要等契约人类灵魂轮回之后,才能恢复自由。 一个人类的生命才能有多久,何必着急一时呢! “芷泷终究不是我收下的,和我不同心,却还离心离德,让她继续呆在我身边,日后怕是祸患。今天她可以对紫寻见死不救,明天可能就是对我暗下毒手。”云乾涵声音很低,却透着阴狠和怨毒。 “那你是想……”黯清梦大概明白了云乾涵的意思,她也可以理解云乾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她没有对紫寻和书南出手相救,还在一旁冷眼旁观实在是有点过分。 有一就有二,就如云乾涵所担心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云乾涵没注意的时候暗下刀子啊! 带着这么个人在身边,就和身边带了个刽子手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没命。 “斩草要除根。紫寻和相处多日,我又在场,她是下不去狠手的。何况之前紫寻应该和芷泷动过手了,彼此都有了解,所紫寻不好下手。”云乾涵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不远的地方,一直紧紧的盯着这边的芷泷。 “是要最后来的,却谁都不了解的我下手了。女人你倒是打算的精细,算计的透彻。”黯清梦没有什么疑义,不过还是对于云乾涵的打算了然。 云乾涵是怕紫寻和芷泷动手吃亏,主要是担心紫寻在她的面前不能放开手脚,说起来芷泷再不济也是雪麒麟,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人家既是灵兽又是神兽,可是比狗高级多了不是? 黯清梦发觉自己对这个主子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女人远远没有表面的那么无害单纯,反而心思深沉细腻的可怕啊! “把她的麒麟皮给我扒下来,还有她的肉我要吃。”云乾涵冷森森的笑意看的黯清梦还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刚刚有了自我意识,被那个时候的魔王主人带在身边的年代,每次魔王要杀人的时候,都会露出那种好像很平和,却冷森森的笑意。 “夜奕身上有伤,吃了有灵性和修为的雪麒麟应该多少有帮助。”云乾涵慢悠悠的又补了一句。果然就见自己左手里的扇子一闪消失了。 云乾涵暗暗地笑了起来,这个黯清梦对夜奕倒是用情很长嘛! 果然如自己猜的,黯清梦暗恋着夜奕呢!不过夜奕那个大冰块怕是没感觉。 夜奕啊!好像真的很久没见着她了,若是她在,今天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哎! 黯清梦从来就不是个多么君子的扇子!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认知,就是战败者死,战胜者活。 所以她的招数快狠准,只为杀。 天魔交战的时候,她也是如此,不分敌我,只为杀。 以杀止杀是她的战斗方式。 而今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活动筋骨了,狂风骤起,将芷泷卷入风中。 芷泷本是聚精会神的注意着紫寻,因为刚刚云乾涵和紫寻说想吃她的肉,所以她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紫寻身上,只是万万没想到她被云乾涵算计了,云乾涵用了个障眼法,她只是拿紫寻做幌子,让黯清梦动手。 即便如此她雪麒麟多年修炼可不是吃素的,立刻变化原型,身高两丈有余,狮子脑袋猛晃,仰天长吼,尾巴甩地,天地变色,风雪骤然而起,寒冰冷冽。 芷泷也不多话,四个爪子着地,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而黯清梦却还是一把握在手里刚好的墨骨扇样子模样,并没有化作人形,也没有骤然变大。 狂风旋转中,一把小小的墨骨扇和一个庞然大物的雪麒麟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如一个巨大的狮子追着一个小小的毛线团玩耍的既视感,可是仔细看便知,那哪里是什么玩耍,而是你来我往的在拼命。 黯清梦风刃滚滚不断,芷泷冰刀闪烁。 可芷泷终究还是道行不够,只顾着集中攻击动作灵便,飞来躲去的黯清梦,没有注意到从地上藏在狂风中慢慢爬上来的梅花枝干的枯枝。 那些梅花枯枝风驰电骋间就将芷泷的四肢,尾巴,脖子缠了个严实,不等芷泷在反抗,黯清梦已经化为人形,还是那个浅褐色的罗裙十四五岁的银发少女,她姿容胜雪,伸出她仟细无骨的小手摸了摸芷泷的脑袋上的那两个像极了龙角的麒麟角,又摸了摸芷泷身体两侧向上长着的两个犹如天使没有长开似的胖胖的小羽翼,在她的指尖摸到了芷泷身后那有着麒麟火的尾巴尖之后,猛然用力撕扯,顷刻间一声轰鸣刺耳的惨叫声,一整张雪麒麟的皮就这样被她活生生的从芷泷身上扯了下来,迸溅出了不少的麒麟血,可是都被黯清梦用重回,将那些迸溅的血液逼回了芷泷没有皮的血糊糊一片的身体里。 黯清梦手中出现一朵樱红的梅花,她将梅花放在了芷泷的身上,瞬间,芷泷就像是没有了生命般,整个人崩塌了下来。 黯清梦收了狂风,一只手拖着那完整的一张雪麒麟皮,上面放着两只麒麟角,另外一只手用两只手指拖着一盆鲜红的血和一盆已经肢·解成小块的新鲜肉块。 云乾涵看着黯清梦,只是清浅的一笑,收回了眸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紫寻身上。 第82章 云乾涵的怒火(3) 那边黯清梦干净利索的已经把芷泷解决掉了,而这边也紫寻早就已经将那狐狸的整张狐狸皮扒了下来,只是她和黯清梦相比,就有些狼狈了,满身都是血,地上也流了不少血。但是她还是力保了那张八个半尾巴狐狸皮的完整,还有让那个没有了皮毛的狐狸活着! “紫寻,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回来接我。”斯文温和的笑着,云乾涵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易质疑。 紫寻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现在满身血污不好伺候在有极度爱干净的主子身边,悄然退后离开了。 “你干嘛把她支走啊?那孩子可是对你死心塌地的。”黯清梦吧嗒吧嗒嘴看着手里端着的,还有晶魄在其中的雪麒麟血肉,她知道她不能吃了那雪麒麟的晶魄,不然雪麒麟就不那么补身体了。 “你想吃?”云乾涵的眼睛依然盯着地上那个没有狐狸皮,满身都是血的狐狸,问的漫不经心。 “不,我不想吃。这是给尊上吃的。”黯清梦说的很坚定。 “你还没进去过夜奕的空间吧?”云乾涵对黯清梦的可爱反应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黯清梦既然如此坚定,这雪麒麟的骨血都不是凡品,就算吃上一口也是很补的,不说补身体,怕是也能修补他们异类的力量。 黯清梦既然那么肯定的拒绝,可见她对夜奕的心。 不容易啊!这些年对都能对一个人一心一意。 “我不进去,会打扰尊上。”黯清梦眼神闪了闪,可是还是摇头拒绝。可以去喜欢的人空间是很幸福的事情,但是如果喜欢的人在清修静养,那就不该去打扰,只要对方好,自己就好,何必一定要执着其他。 “你倒是乖巧。难得你这份心。”云乾涵嘴里随意的说着,却将视线从地上的狐狸身上移到了黯清梦身上。 “你以前见过剐刑吗?”云乾涵温和的笑着,接过了黯清梦手里的东西,一样没剩的都扔到了夜奕所在的空间。 “放心,夜奕醒着。”云乾涵看出了黯清梦的担心。 黯清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云乾涵点了点头。然后又退了几步,云乾涵看着黯清梦这个动作笑了笑,这个黯清梦还真是个很懂分寸进退的孩子。 “其实,在你伤害紫寻之前,我完全没有伤害你的心思。”云乾涵又重新蹲了下来,看着地上已经没了皮毛,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生物的狐狸。 云乾涵手里还是那把残破的刀,她见地上的狐狸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的意思,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继续说道“三千六百刀,方剔出白骨,三千六百零一刀方能让对方丧命。” “我知道你是经过苦修的,所以你对生死毫无畏惧。不过这滋味你一定没尝过!”云乾涵笑得温和极了。 云乾涵说着手里的已经顺着狐狸的尾巴动作轻巧的划了一刀下去,割出了一条肉,之后她一刀一刀的将那狐狸的八条半尾巴一点一点的所有的肉剔除干净,然后猛然之间用力,把那九个尾巴贴着根齐齐的切了下来! 一直都对云乾涵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的狐狸,痛苦的哀号声,十分惨烈。震的死灵森林里不少飞禽飞了起来。 “很痛吧?你用刀子捅着人心的时候,别人也很疼。”云乾涵冷冷的哼了一声,无趣的将手里的刀子扔在了地上。 厌恶的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眼神暗沉了几分。 她之前觉得紫寻做的太残忍了,可是现在想来,紫寻就是怕对方报复,才想要斩尽杀绝,免得有后患,终究是自己太过心慈面软,才会活该有此一难,还连累了紫寻。 “这狐狸也修炼的日子不算少了,虽然不能和雪麒麟比,但是也应该算是上好的食材了。”云乾涵看了看自己被血染红,还有刚刚因为想要逃出幻境,而十分狼狈的袍子。 “刚刚你也辛苦了,清梦拿去吃了吧!”云乾涵说着转身缓慢的往前走了。 黯清梦看着云乾涵的背影怔怔的出神,她不知道云乾涵在想什么,可是她知道云乾涵一定是看到自己刚刚很想吃那个雪麒麟,咽口水,然后才会把这个狐狸给自己的,不然这个狐狸,云乾涵一定会真的三千六百刀之后,才杀了她。 云乾涵这个人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虽然是这样想,黯清梦还是将那半死的狐狸晶魄吃了,然后将剩下的肉给了书南吃。 云乾涵对她背后发生发生的一切都假作不知道,但是她走到了稍远的地方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在吃那狐狸的只有书南,而黯清梦早就不知所踪。 云乾涵笑笑,这个黯清梦看来刚刚嘴馋的不是血肉,那是什么呢?找个机会问问夜奕。 “夔,过来。”云乾涵正想事情想得出神,就见只有一条腿的夔脚下踩着阴风站在自己面前,两只眼睛死死的盯在自己身上。 “给我说说你的主上可好?”云乾涵侧着身子坐在了夔的身上,声音清幽中带着几分让人不易觉察的想念。 “你不知道吗?”夔似乎很惊讶云乾涵的问题。 “嗯。”云乾涵觉得自己有些累,她侧趴在夔的身上,用鼻子轻轻的应了一声。 “主上既然没有对你说,一定有她的考虑。”夔静默了一会。 对于夔的说法,云乾涵没有反应,只是安静的听着风声,听着夔那几乎没有的呼吸声,安静的等着紫寻回来找自己,等着书南吃完回来寻自己。 在这个世界,她能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唯独她想要的做事情一件都做不到。 在这个地方,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竭尽全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只是凭现在自己的,不依靠任何人,就连逃出生天都很狼狈,到底要如何去保护别人呢? 不做人的拖累都很难…… 黑昼的死灵森林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味道,不管什么地方都充斥着血腥。 云乾涵昏昏欲睡的趴在夔的身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起自己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上学的时候总是盼着黑天,盼着放学,盼着回家看看电视上上网,从来都没有觉得黑天有什么不好的,可现在她却无比的厌烦这种好像永远不会天亮的状态,明明知道黑昼的时间是六个月,可是她还是觉得这里的黑暗好像永无止境。 一会她又想到了那个打篮球的男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在见到他打篮球,呵呵,不过别说是看他打篮球了,自己还能不能在见到他,都是个问题。或许这个时候,他都已经结婚生子,不记得自己了呢! 一会她又想到了武则天,那个开始对自己十分包容的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了别的想法呢? 一会她又想到了夜卿若的父母,然后想起自己的父母…… 之后她的脑子里又浮现了夜奕那张冷艳的脸,紫寻的脸,书南的脸…… “你的心绪怎么这么乱?好好的不想做人,想入魔道了?”是夜奕清冷的声音。 云乾涵从昏沉中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的那个熟悉身影,依然是自己平日里喜欢的一身白色书生装,长发高高的束起来,冷艳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的夜奕。 夜奕看着狼狈的云乾涵,眉头轻轻地一皱,自己不过是在空间里修养了些日子,怎么就弄的如此,这满身的又是血又是泥土,浑身无数的伤口,连脸上都有擦破皮的地方,虽然说容貌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也不能破相吧?何况了哪有女子不爱美的,这满身血污是发生了什么? 不是刚刚往空间里给自己放了雪麒麟的麒麟角,还有麒麟皮,麒麟血肉,自己大概还在继续调养生息,短期不会出来的,可是雪麒麟还是整张皮被扒下来的,不仅让她想到芷泷!芷泷死了,被谁杀的?出事了?遇难了? 一想到云乾涵可能因此丧命,夜奕就无论如何都无法淡定的继续调养生息了,收了元气珠,连忙出来看个究竟,哪知道还等她出来,她就感觉到云乾涵的心神皆乱。 夜奕连忙为云乾涵纾解心神,等云乾涵的心神终于不那么乱了,才从空间出来,哪知道这一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云乾涵虚弱的倚靠在夔身上,气息奄奄,黑气缠身,那是入魔的征兆啊! 夜奕不敢想自己若是出来再慢个一时半刻,云乾涵是不是就要这样入了魔道! 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心事如此重,心中藏了那么多的负担呢! 她的心魔太重啊! 如此下去,入魔怕是早晚啊! “夜奕,你好些了吗?”云乾涵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真挚的笑容,纯净的笑意让夜奕以为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些黑气只是自己看错的幻觉,可是她清楚自己是不会看错了那些魔物的。 怕是云乾涵已经被那些魔物盯住了,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否则那些魔物无论如何也不敢近云乾涵的身。 第83章 祸斗 “过来,我看看你的脖子。”夜奕叹了口气,将云乾涵从夔的身上扶了下来,云乾涵也不躲闪,任由夜奕将自己拉到近前。 “我脖子怎么了吗?”云乾涵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的脖子没怎么,觉得身上沉吗?”夜奕眯着好看的凤眼,盯着云乾涵,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冷厉,让云乾涵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没有啊!”云乾涵撇了撇嘴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对夜奕她总是不自觉的信服。 “蠢女人。”夜奕冷飕飕的撇了一眼云乾涵,嫌弃的伸手在云乾涵的后背摸了摸,不知道一把拽了什么下来,用力的摔在了不远的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主人都敢打主意。”夜奕阴森森的看着不远的地方,刚刚被自己扔出去东西的地方,那声音不复以往的高傲冷然,而是好像垂死的人被人掐着脖子在挣扎般,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凄冷的让人胆战心惊。 “尊上饶命……”清丽的声音,连云乾涵都为之一愣。自己身后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东西,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啧啧,这会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尊上了啊?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啊?是不是觉着本尊老了,眼睛不好了啊?”夜奕脸上的笑容明显冷然的到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她的怒气。 “你这么大个东西趴在那,本尊会看不到?本尊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睡了那么久,是不是觉得本尊死了啊?”夜奕手中水蓝的光球一闪,狠狠砸在了那个清丽声音的所在。 只听到吃疼的闷哼一声,却没敢回嘴。 “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你,夔,你是不是活够了!活腻了,本尊不介意脏了手的,本尊可以发发善心宰了你,当初本尊可是做了三个夔,还有两个夔呢!少你一个不算少!”夜奕那仿若地狱阎罗索命的声音,听得夔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也不敢还嘴。 “怎么都不说话了!”夜奕说着甩手扔出了两个带着闪电撕拉撕拉声的水球,一个砸在了夔的身上,一个砸在了那个清丽声音所在的地方。 空间中瞬间就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夜奕,怎么了?”云乾涵不知道为什么夜奕发这么大的火,自从相遇到现在,夜奕虽然·忄生·冷,却从来都没有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这是怎么了?顺着刚刚清丽声音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还有你,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个女儿家,衣不蔽体,满身伤痕,头发凌乱,哪里还有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夜奕似乎还在气头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 云乾涵摸了摸鼻子,委屈的眨着眼睛看着明显是心情不美好,看什么都不顺眼想要训人的夜奕。又觉得无法反驳对方,毕竟人家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己啊! 夜奕见云乾涵出奇的没反驳自己,诧异的多看了云乾涵两眼,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那可怜巴巴的用小动物受了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夜奕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毕竟她也不想啊!她只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个孩子! 但是不训她,她就永远不知道这个死灵森林到底有多么危险! “祸斗,献身!”夜奕几乎是强压着火气! 这个云乾涵实在是太大意了,被祸斗缠上了身都不知道,还背着祸斗四处走呢!若不是自己从空间里出来的早,怕是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着夜奕的声音,一个红色长发随意用红色的丝带绑了个发辫的年轻女子,肤白如玉,五官娇美,穿着火红色抹胸及臀短裙,胳膊和有着像是袖子,更像是护腕护肘的红色战甲,脚脖子到膝盖上也是同样的穿着像红色战甲的东西,腰束黑色丝带,斜插在腰间一柄长剑,光着白净的小脚。 祸斗?云乾涵嘴角抽动了几下,没说出来什么,祸斗是个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听这个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的存在! “尊上,息怒,祸斗只是一时犯浑,被她纯净的血液吸引了。并不是有意坑害。”红衣女子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你不知道凡是你靠近的人类都会倒霉么?不是有意,难道还要本尊谢谢你不成?”夜奕说着火气更大了,甩手就又冲着祸斗扔了两个带着雷光的蓝色水球出去。 “夜奕,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打了,会死的。”云乾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阻止,云乾涵很清楚,若是夜奕真的继续这么下去,说不清她不是有意的想要杀了那个祸斗,但是一时失手就不好说了。 “火神侍从,只要降临人间,必有大灾难。靠近人类会给人类带来无休止的灾难,直到对方死亡。你还要给她求情?”夜奕冷冷的看了一眼云乾涵,这一眼的云乾涵瞬间就怂了,只恨自己嘴欠。好大的一颗灾星,既然会给人带来灾难,直到对方死亡。想想刚刚这家伙好像就在自己背上啊! 就是说自己快死了? 不对,对对,重点是这祸斗降临人间,必然世间会有大灾难,就是说要有战争了? “尊上,这人类很特殊,根本不会被我影响的。而且她除了血液味道好闻,灵魂还是浅灰色的,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灵魂。”祸斗跪在地上低头回着话。 尊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主子!虽然不是直接管自己的。 浅灰色的灵魂,这句话让夜奕凉飕飕的看了看云乾涵。 “她只是灵魂还没有被腐蚀而已,没有什么奇怪的。”夜奕不以为意的说。 “不是的尊上,她的灵魂我已经观察了很多天了,她的灵魂一直都是这种的颜色。”祸斗摇头,说的十分肯定。 “哦?观察了很多天,就是说我进入空间之后,你就在了?”夜奕锐利中带着寒芒的眼神在祸斗身上扫视。 祸斗身体抖了抖,畏缩了一下,可还是坦白的点头。 “其实开始你是想吃了她的!”夜奕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开口,没看出来呢!这小伙的血现在就已经很受欢迎了。就连祸斗都无法拒绝诱惑。 “为什么身为火神侍从,你会在死灵森林,能不能给本尊解释清楚?”夜奕几乎是一边问着,一边用小水球一个一个的往云乾涵身上砸着,云乾涵只能咧咧嘴,也不敢躲开,知道自己被嫌弃脏了,在给自己清洗身上的脏污呢!而且这小水球一个一个十分的温暖,砸在身上也不疼,还很舒服,虽然是大冷的天,身上湿哒哒的,但是完全不冷。 “地隐杀了火神。我逃了下来找尊上,在尊上被封印的地方只看到封印已经破了,就循着尊上的气息找了过来。”咧了咧嘴,两滴眼泪顺着脸淌了下来,落在祸斗眼前的地上,果然如夜奕所说,起火了! 两滴眼泪落在了地上,忽的一声火花迸溅,火光四起,大火喷着火舌肆虐了起来,转眼间这黑昼的死灵森林,就被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看着这一幕,被夜奕搂在怀里坐在夔身上的云乾涵,嘴角不自禁的抽了几下,一句话没说出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祸斗是火神侍从了,原来就掉两个眼泪豆豆,都能引起如此大的火灾! 之后云乾涵看到了更夸张的事情,那个祸斗竟然用手抓着火焰,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吃,而且还吃的特别香…… “这死灵森林也该换换空气了。净化下了!祸斗放的都是三昧真火。等她都吃了,也就饱了。我们在下去,你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她烧过的地方,空气都是纯净的。”夜奕说的事不关己似得。 好像刚刚那个发火的不是她一样。 云乾涵觉得夜奕可能知道为什么祸斗在这里,只是故意那样问的,就是为了让祸斗哭,然后放火烧烧死灵森林精华下死灵森林的长年累月积攒的污浊之气。 越往死灵森林的深处走,空气就越发的稀薄,这一场火下去,估计短期内这空气都会好很多吧! 云乾涵摸了摸脑袋叹了口气,自己还真只会给人添麻烦啊! “祸斗说我的灵魂是灰色什么意思?”云乾涵猛然想起来那个祸斗说自己的灵魂不会被她影响了。 “就是说你的灵魂现在比正常人类的颜色要暗,但是又不是魔的那种黑色,只是介于两种之间的颜色。”夜奕毫不在乎的解释着,眼睛却在看着死灵森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乾涵一惊,什么自己的灵魂颜色在人和魔之间,那就是说自己的灵魂发生了变化,开始偏向魔了。 不要,不要,自己不要做魔! 坏人在故事的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其实人的心都有黑暗的一面,也不是说魔都是坏的,只是修炼的方法不同而已,很多魔修成佛的。她说你的灵魂发生了变化,就是想说你现在的灵魂力量很强,她无法影响你的运势。不过,这也说明,你在这座森林里力量成长了!”夜奕摸了摸云乾涵的发顶,安抚的笑了笑。 第84章 浅灰色灵魂 云乾涵疑惑的看着夜奕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夜奕不过是在安抚自己罢了! 灵魂变成灰色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好是坏? 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夜奕就不用安抚自己了 自己真的有力量变强吗?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 “我们要把祸斗带着吗?”云乾涵看着地面吃火吃的津津有味的祸斗,扭转头问夜奕。 “带着吧!省了生火了!”夜奕不怎么在意的说着。反正下马威刚刚已经给过了,带着也无所谓。 “哦。紫寻似乎比以前厉害了。”云乾涵嘟了嘟嘴唇,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把这事情和夜奕说。 可能夜奕早就知道了,但是她觉得自己亲口和夜奕说,和夜奕自己知道的意义还是不同的。 更主要的还是云乾涵不想夜奕伤害紫寻。 云乾涵是个很直觉很敏锐的人,她总是觉得紫寻的力量蹊跷,说不准来头就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不然紫寻的那个·忄生·子是绝对不会不跟自己说的。 夜奕又总是给她一种高高在上天下唯我独尊*oss的感觉,书南,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芷泷,见着她比见着自己还有敬畏几分呢,不过相比之下,夔和祸斗见着更是那种毕恭毕敬,马首是瞻,她不过是一瞪眼睛而已,对方都恨不得立刻就趴在地上磕头请罪。 亲眼看过夔在夜奕修养的这段时间,一张嘴就将她打算宿营的地方,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吸入了嘴里,其中还包括不少藏身在乱草丛里各种精怪,妖·兽,魔·兽,之后还像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看着那块被清扫干净的空地问“地方够用吗?” 开始的时候云乾涵总是觉得自己乱入了什么神话故事里,现在眼睛看到的都是梦里发生的。 可是不管是谁,每天都发生相同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云乾涵还是会忍不住好奇,夔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似乎夔很厉害,只要一张嘴,就什么都能吸进去,对,没错,是吸,不是吃,想起第一次见到夔的时候,那嘴里可怕的漩涡,云乾涵还是会止不住打个寒颤。 “嗯。你想怎么做?”夜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云乾涵换上了新的白色书生装,正在用手给云乾涵将她那已经被清洗干净的长发用白色的玉冠高高的束起来。 “我没想怎么做,就是和你说。”云乾涵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总不能就真的这样大咧咧的说,我就是担心你哪天发现紫寻的力量来历不正,嘴角一动,直接就把紫寻给杀了吧! “你不会是想问我,紫寻是怎么变厉害的吧!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担心的不是这个呢!”夜奕看到云乾涵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眯起了好看的眸子,连身体四周的温度都不在那么低了。 云乾涵撇了撇嘴,都说人老·女干·马老猾,自己身边的这个就绝对是个现成的例子。 刚刚还一副我心情不好,谁惹我谁倒霉的样子,这会心情又老了,露出逗弄小动物的笑容,虽然这样子实在是特别的养眼,可是如果因为自己是那个被逗弄的小动物,换成谁,估计都不会觉得养眼了。 索性,这些日子下来,自己见过的什么都不如见过的俊男靓女多,对那总有一天会老去枯萎的躯壳,实在已经有了绝对的免疫力。 “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更好。一个蛊尸突破自己的极限是对她自身很痛苦的事情。”夜奕勾了勾唇角,露出邪气的笑容。 和意料中的一样,果然在云乾涵的脸上看到了心疼和愧疚。 这个女人就是对自己在意的人太善良了。 不过这也正是她的优点。她对敌人不会手下留情,对在意的人却十分重视,极尽所能的保护。 祸斗还在继续吃着火,而且吃的很开心。 但是紫寻却一直没有回来,这让云乾涵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芷泷怎么死的?”夜奕见云乾涵神游四方,忽然开口。 “我让黯清梦杀的。”云乾涵楞了一下,十分诚实回答。 “原因呢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她的拟兽态么?”夜奕看着云乾涵若有所思的问,眼底闪过了些许的暗色。 自己修养的这些日子,云乾涵是长大了?还是露出原本的·忄生·子了? 但是竟然让黯清梦杀了芷泷,要知道那之前,云乾涵对那个芷泷可是十分喜爱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云乾涵产生如此大的变化,下定这么的决心。 云乾涵虽然说不上是个多么温和善良的孩子,可也绝对不是那种主动要人·忄生·命的人。 “她见死不救。”云乾涵咬牙道。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云乾涵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日后自己会杀更多人,随着自己的身份变化,位置变化,自己身边会出现更多的阻碍,更多的想要除掉自己,想要除掉所有对自己有帮助,或者站在自己这边的助力,在这个与自己生长的地方完全不同的战乱时代,自己想要活着,想要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除掉那些对自己充满了恶意的人。 芷泷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日后自己身边这样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借用别人的手除掉自己,自己的双手不沾染任何血腥,这样的人最狡猾不过。 轻易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就算除不掉自己,他们也可以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寻找下一次坑害自己,对自己下毒手,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机会。 “不错,长大了。还以为你会一直一味的做个老好人呢!”夜奕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的安抚。可以了然她心中所想,窥视她的内心,她的灵魂之所以会变成那种接近白色的浅灰色的原因,大概就是这个吧! 因为她确定了自己未来的路要如何走,要怎样才能活,如何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她的灵魂颜色变成了在神和魔之间的颜色。 以杀止杀,这种做法倒是更偏于魔,不过她心中还有一念牵挂,和对自己在意之人的仁善,执念太强,她不但没有被自己心中的杀意吞没,反而无形中获得了更好控制那股力量的方法。 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有了那股力量吧! 自己还真的是想看看这些年来,三界之内第二个浅灰色灵魂的人,日后会是什么样的归属! 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那个浅灰色灵魂的人,可是现在的冥界之主。 历经了百事轮回,受尽人家疾苦,更是生生世世被求不得之苦折磨,最后一朝圆满,闹地府,杀鬼差,关阎王,诛天将,建冥界,从此三界之中,多了一个冥界,一个不归天界,不属魔界,更不是人界之内,却主掌着三界之内所有生灵的生死轮回的特殊存在。 执掌生死簿,依据前生,轮回今世,前尘因缘,今生偿还,无拖无欠。 当年的冥界之主开始的时候,也是个温和的老好人,就是看到路边快要饿死的狼,都会带回家里养起来,最后被狼吃了…… 相对那个冥界之主,云乾涵似乎更狠厉一些,至少她知道将伤害抹杀,哪怕会背负杀戮。 而冥界之主则是不知道经历了几世轮回,才明白这个道理。 是不是这种颜色灵魂的人,都会有着相同的起落经历呢? “我又不是傻子!”云乾涵撇了撇嘴,任由着夜奕为自己将束发玉冠戴好,其实夜奕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都是用随意用个丝带就把头发扎起来的,根本就不戴玉冠,虽然好看,不过麻烦,更何况在这个死灵森林里,活着就已经很拼命了,谁还会注意好看不好看呢?再者现在是黑昼,到处都是乌起码黑的一片,好看难看的,都看不见吧!好吧,虽然她承认,自己看不到,不过大概死灵森林里的其他的生物,都是可以看到的,当然包括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非人类。 “你是主子,要有主子的样子。你看看你刚才那么狼狈,哪里有主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持自己最完美的样子,言谈举止外貌,都是!不然以后离开死灵森林,你会入朝为官,会身居高位,你都习惯了不管不顾的自由随意,想被人指着后背笑话吗?”夜奕难得的板着脸对云乾涵说教,这是夜奕第一次对云乾涵说起日后,更是第一次对云乾涵说起离开了死灵森林的未来。 云乾涵被夜奕说的愣住了,她没要想到这些话会从夜奕口里说出来,若是这些是从紫寻嘴里说出来的,云乾涵大概也就是笑笑,左边耳朵听听,右边耳朵跑跑就算了。 可是这些话是从夜奕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还是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训教。 云乾涵看着夜奕,脸上原本淡然的表情有些诡异…… 第85章 聚魂 夜奕看着云乾涵脸上原本的淡然逐渐变成了惊讶,最后变成了认真思索,无奈的揉了揉云乾涵的发顶,刚刚被自己弄好的头发,又被自己揉乱了,夜奕只能重新摘下了为云乾涵刚刚戴好的束发玉冠,为云乾涵再一次将长发束起。 夜奕知道云乾涵很喜欢把长发高高束起来,而且很习惯很执着,每次头发束的低了,云乾涵明明自己不会束发,却还是会一而再的拆开,重新束发,直到最后紫寻看不下去了,过来帮忙,云乾涵才会满意的乖乖坐好,等紫寻把长发为她高高的束在头顶的位置。 云乾涵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夜奕这样的一个时刻都带着些神秘,全身散发强者气场的人,会对自己说,你是主子,而且还是一口一口主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而夜奕口中的这个主子,还不是单纯的说她和书南,夜奕,还有紫寻之间的关系,而是说以后,自己入朝为官…… 虽然有想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夜奕嘴里说出来,云乾涵就觉得那一定是事实。 而且是在不远的日子里就会发生的。 这些事情其实换作武则天来说,更现实,毕竟那是她的武世皇朝,但是偏偏这些出自夜奕的口里,云乾涵就觉得更有信服力。 “夜奕,你看,那是不是有个人?”云乾涵眯着眼睛看着死灵森林刚刚被祸斗放了火的地方。 在隐隐的火光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站在那。那个人不怕火吗? “嗯?”夜奕不慌不忙的为云乾涵用玉冠将长发束好了,才顺着云乾涵手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 “你能看到?”夜奕那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回头看着云乾涵,问的不是十分的确定。 “你当我瞎子啊?那么大的个人我看不到!”云乾涵说的十分的肯定,口气也不是很好。这是当自己傻子之后,又当自己是瞎子的节奏吗?自己平日里在夜奕眼里是不是没用到家了? “你真的看到了?”夜奕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愁苦。 “看到什么啊?你别吓唬……”注意到夜奕好像很哀愁的样子看着自己,云乾涵也有点紧张了。 云乾涵嘴里的我字尾音都没出来,就见阴风扑面而来,之后火光里的那个人,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不对,更准确的说,对方是跪在了夜奕面前。 这个时候,云乾涵才看清,那个人穿着又长又大的白袍子,挡住了胳膊腿,脑袋上带着又长又高的白色帽子,那帽子还竖着用写着一见发财四个黑字,那人连头发都是银白的,更主要的是那人脸也是煞白和张白纸一样,若说那人脸上还有点颜色,就是那双眼睛了,忽明忽暗的,像极了红绿灯要坏了的时候,一直闪着的红灯。 “谢必安参加尊上。”那个跪着的穿着白袍子的人开口,既然是黄鹂般的清脆悦耳。 不过谢必安这个名字,怎么很耳熟的样子,哪里听过呢? 云乾涵疑惑的皱了皱眉,看着夜奕,等着夜奕给自己解惑。 可夜奕却没有理她,只是眯了眯眼睛,又恢复了她的那张万年冰山不会融化的脸。 “有事?”夜奕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但是云乾涵总是觉得夜奕这两个字中带着不耐烦和不快。 “小的只是例行公事,前来聚魂。”地上的那个穿着白袍子的人依然还是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奕没有开口说让对方起来的关系。 “聚魂?”夜奕的声音寒冷如刀,精致的凤眸微扬。 “当年尊上封印的魔刃,尊上还记得么?”不卑不亢的回话,可是云乾涵却听出来了几分猜忌。 “刚刚有一只雪麒麟被斩断麒麟角,剔了骨肉,扒了麒麟皮。没有了麒麟角的麒麟兽只能落入红尘轮回,经由十世轮回,受尽人间磨难,方能再得麒麟身。更主要的是那雪麒麟魂魄也被斩碎,不完整。”还是那标准的跪姿,但是说话间,不时的偷眼看着夜奕和被夜奕护在了身后的云乾涵。 云乾涵知道对方的说的那个雪麒麟就芷泷,那问的魔刃就是黯清梦了吧! 自己并没有让黯清梦斩碎芷泷的灵魂,不过也无所谓了,只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是要报仇么? 云乾涵想着,左手里已经把黯清梦唤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你是怀疑本尊?”夜奕唇角勾出了一抹森冷的笑意,看得人寒毛直竖。 “谢必安不敢。”对方虽然这样说,但是明显白袍子抖了抖。 “据那雪麒麟说,是尊上身后的那个女人做的,所以请将人交给小的,让小的可以回去有所交代。”说着抬起了头,两只红闪闪的像是鬼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乾涵。 “大胆。你们家主子见了本尊都不敢放肆,你个小小的阴帅……”夜奕冷寒的看着地上依然跪着没有起来的人,不过口气已经十分的不快。 大有对方只要在敢说一句她不爱听的,她就立刻让对方再也没有活着说第二句话机会的势头。 阴帅? 云乾涵有点发懵了,难怪觉得这名字眼熟啊! 自己真是糊涂了,看到那一身的白袍子,还有那帽子上写的一见发财,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对方是谁呢! 那不是阴间勾魂使者,无常二爷中的白无常嘛! 谢必安是白无常的名字啊! 白无常要带自己回去?自不必说是带自己去阴曹地府啊…… 我勒个去,自己这个身体才十五岁好不好,这么早就见阎王啊? 这也太短命了吧! 重点是,自己无病无痛,就这么被抓去交差,这也太坑了! 自古都说阎王人三更死,哪个胆敢留人到五更。 这是勾魂使者都来了,自己怕是不用等到出了死灵森林,就已经重新投胎做人了…… “尊上何必为难小的。小的也是听差办事。”白无常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都说白无常是笑颜,如此听来到也是属实。 “何况尊上也知,我们都是依照法例做事的,有错必罚,有善必赏,赏善罚恶,因果循环,绝不徇私。”白无常双膝跪在地上,两个肥大的袖子甩了甩,可终究还是又重新放了下去。 她心里知道自己是绝对打不过尊上的,何况她身后的那个人是现在魔刃的主人,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继续做自己的无常都难说。 那雪麒麟被打碎了魂魄,还有无常能给聚魂。而自己可没有三魂七魄,只有精魄,若是自己的精魄被打碎了,自己就从此消失了。 “想跟本尊动手?”夜奕打了个无聊的哈欠,好像对方说了个又长又臭的故事,她已经听的很想睡了。 夜奕眼睛不揉沙子,看出了对方刚刚抖了一下双手,虽然动作不大,可是对一个久经沙场,刀尖上摸爬滚打无数岁月而言,那个动作已经很大了。 “小的不敢。”白无常再次低下了头,不敢继续和夜奕对视。 “黯清梦,只要你带的走,就带回去交差。动手的是黯清梦,不是她。”夜奕挥手间,被云乾涵握在手里的墨骨扇就在夜奕手里。 白无常抬头看着夜奕手掌心里的墨骨扇,胳膊抬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敢拿。 白无常不是傻子,她很清楚这墨骨扇这样看起来很普通很无害,其实可是当年神魔交战的时候,瞬间秒杀了无数天兵神将的魔刃。据传言,夜奕还给入了神籍…… 刚刚又毫无压力的瞬间秒残杀了个雪麒麟,连灵魂都给弄碎了,可见这战斗力绝对不一般。 若是真的交手,自己怕是胜算很小啊! 只是夜奕这话说的也是有些问题,动手的是扇子,而不是那个人类,但是那个人类是始作俑者啊! “你要带凶手,已经给你了,怎么还不走?”夜奕似乎早就料定了对方根本不敢接黯清梦,只是眼睛里带着冷意看着。 “尊上,您就不要拿小的开心了。请让小的将那个女人带回去吧!魔刃也是被唆使,真正的凶手是那个女人!有麒麟兽的指控的。”白无常咬了咬牙,挺直了腰板,说的十分的刚正不阿。 “你确定么?”夜奕又连续打了个几个哈欠,颇为好心眼的问,可这样的夜奕却让云乾涵想起了一句话,反常定有·女干·。 “小的确定。”白无常说着还给夜奕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这让云乾涵忍不住笑了笑,这个人到也有趣,至于恭敬夜奕恭敬成这样么? 说话小心,连人应承她的话都听不出来,还给她如此恭敬行如此标准的礼,等等,这三拜九叩不是都是跪皇帝的么? 难道这些阴鬼也流行这些繁文缛节不成? 不过好像也不对吧! 看这个人叩拜的样子,丝毫不见任何的敷衍,而是毕恭毕敬,好像做过千百次般自然,更重要的是夜奕受着这叩拜,好像理所应当…… 夜奕你到底是谁? 第86章 聚魂(2) “尊上,那个女人只是人类,不能跟无常走。”黯清梦化作人形,站在夜奕的面前,表情十分凝重。 “尊上请让小的就您身后的女人带走。”白无常笑得十分公式化。 “你知道你一直说要带走的女是本尊什么人么?本尊让你带黯清梦走,已经很给你阴曹面子了,既然如此不买账,那你就凭本事吧!本尊也不以打压下,只要你自己能凭本事带走她,你就带走,若是你不能凭本事带走,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夜奕冷森森的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夔紧跟了上去,而云乾涵则从夔的身上缓缓的走了下来,黯清梦闪身来到云乾涵身边,搀扶着云乾涵的胳膊在半空站定。 “尊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白无常跪着抬头看向了坐在夔身上的夜奕。 夜奕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夔,你觉得她能赢么?” 夔知道自己家主上问的当然不会是那个跪在地上的白无常,而是主上的主人,那个奇怪的女人。 夔不懂,为什么主上担心,却还要让那个主人迎战,其实只要主上一句话,自己就能把那个小小的无常吃了的,何必费这么多口舌呢! 但是主上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主上的考量。 “主上,那个女人很厉害。”夔小声的说着,是的,那个叫云乾涵的女人很厉害。 一个明明身边有蛊尸,有契约妖,还以身涉险,用自己试毒的女人,那个女人每天都强制的训练自己身为一个人类十分脆弱的身体。 每到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竭尽所能的自己化解险境,这样的人类可能打不过索命无常,但是她手里还有魔刃,那个连天兵神将都谈之色变,转瞬之间可以翻天覆地的邪扇。 夜奕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夔,这个夔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的家伙,既然从它嘴里能说给出如此评价,看来自己修养的这段日子,云乾涵真的很拼啊! 在这个世界里,男尊女卑啊!如此好强的女人,日后的路怕是要经受太多的苦难。 “我们还是下去吧!”云乾涵这样说,但是她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不能怪她啊!她恐高!之前没有说是因为她在夔的身上,身边有夜奕,现在夜奕不在,就黯清梦扶着她,她在半空中,虽然没有跌下去,但是双腿发软,牙齿打颤,身上已经控制不住的哆嗦了。 黯清梦回头看了一眼夜奕,见夜奕微微昂首,连忙扶着云乾涵落在下面的平地,脚刚一沾地,云乾涵就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满脸都是冷汗。若不是黯清梦一直扶着她,怕是她已经瘫软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随后跟下来的白无常抡起哭丧棒,冲着云乾涵的后脑勺就是一哭丧棒。 云乾涵还没有从恐高的手软脚软中缓过来,就听到后面恶风不善,心道不好,这个白无常也太不地道了,没看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么? 不过细细想来也对,人家是来抓自己去地府的,干嘛和自己讲地道不地道的,抓到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虽然头脑里清楚,自己应该躲开,但是很可惜,她的身体现在不听使唤,只能心里哀嚎,自己没用。 “蠢女人。”黯清梦轻轻扬手,将白无常手里的哭丧棒抓住,几乎就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那哭丧棒往外一扔。 白无常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将手里的哭丧棒撒手,让哭丧棒被黯清梦扔出去,要么就是跟着哭丧棒一起被黯清梦扔出去。很显然白无常只能选择第二个,哭丧棒飞了,她可以去捡回来,但是如果她自己飞出去了,若是黯清梦跟上来给自己补上一下,自己的精魄破碎,从此化为一缕白烟消失了。 于是,白无常就看着自己手里的哭丧棒,不用掐诀念咒,嗖的一下一道白影之后,没影了…… 黯清梦并没有如白无常想的那般,对她穷追猛打,只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没有武器的白无常“你不去捡回来吗?” 白无常那张笑脸上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驾着阴风去捡自己的哭丧棒了。 黯清梦见白无常没影了,才两只手扶住了原本一只手扶着云乾涵“蠢女人。” “我腿软……”云乾涵苦着脸,就如一个溺水的人在水中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她两只手死死的抓着黯清梦的胳膊,生怕对方会松手,自己就这样摔在地上。 “你不怕死,你怕高?”黯清梦虽然这样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可是她还是稳稳的扶着云乾涵。 “喂,我好歹是你主人,夜奕倒是比较像她是你主人呢!不见你和夜奕这么说话呢!怎么就跟我这么有脾气!”云乾涵嘴上回着话,但是眼睛却下意识的往夜奕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那个人又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情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云乾涵看着这样的夜奕,隐隐的有一种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高高在上俯视世人的感觉。 “尊上不会恐高。”黯清梦对云乾涵的微词不当一回事。 虽然跟在云乾涵身边的日子不多,可她也知道,这个女人虽然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但是这个女人对她身边的这些个契约妖还有那个表里不一的蛊尸,是发自内心的好。 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吃的用的,都拿她们当和她一样的人类。 虽然可笑,但是就是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关心,让她这个在没有温度的魔界修炼多年的魔刃,都有了温度。 以前她的主人是个魔王,永远是反抗的人都会被抹杀存在,可是现在的这个主人却很特别,很极端。 以前她的主人不管对谁,都是一样的无情,而现在的这个主人,则是两极分化很严重,对她身边带着的人又温柔,又贴心,对敌人手段残暴冷血的手段完全不输给自己之前的那个魔王主人。 “尊上,尊上。那你不找你的尊上去!”云乾涵冷哼了一声,闭了闭自己发黑的双眼。 夜奕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若是自己连个无常都打不过,还怎么打天下呢? 打江山的时候,谁知道战场上会遇到什么千奇百怪的世外高人,那些人既然走出深山古林,定然是也想在红尘俗世中挣下一份富贵荣华,定然会比这个白无常难缠百倍千倍啊! 自古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啊! 云乾涵再次睁开眼睛,眼睛里已经褪去了刚刚的慌乱,恢复了平日里的文雅平和。 “书南,你去找找紫寻。这黑昼的死灵森林里到处都是有危险。”云乾涵柔和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担心。 书南感觉自己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怎么不见这云乾涵担心自己有危险呢? 刚刚环境里自己可是也被困住啊!她连问都没问自己,这会又让自己去找紫寻,紫寻要是危险,自己早就被狼吃了! 哼,明明是个笨蛋,连紫寻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都看不出来,一天到晚的乱担心。 真正该担心的是她自己那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 书南心里嘀咕,可是还是化为原型,一条红色的大蟒蛇腾空而起,循着紫寻身上留下的味道而去。 云乾涵抬眼看看到了一条血红色的大蟒蛇摇晃着尾巴飞走的影子,瞬间一捂脸,自己真是自虐。 没事抬头干嘛! 就怕冷血动物,就怕那滑腻冷冰冰的触感…… 想着云乾涵就觉得自己胃里翻腾着,脸色更白了几分。 扶着她的黯清梦看着云乾涵的样子,就知道云乾涵又犯毛病了,每次看到书南原型,云乾涵都有一会缓不过神来,也不知道一条蛇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长得比其他的蛇大了点吗? 既然那么怕蛇,为什么还要和对方结下契约呢? 平日里书南变成人形,不也就是个蛇成了精吗?那怎么就不见她怕么? 果然是个什么奇怪的人! 夜奕在夔的身上一清二楚的将下面发生的事情收在眼底,看到书南化为原型飞走的时候,她就是一皱眉,她知道云乾涵很怕冷血动物,而且是怕到了那种只要看着,就会全身僵硬,手脚冰冷,直接定格在那个地方的程度。 但是书南就是怎么都改不了那个动不动就想变成原型的毛病,自己在的时候还收敛,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空间里忙着修养,将自己被封印了的力量一点一点冲破封印,重新找回来,这书南没有自己在,倒是随心所·谷欠·了,怕是平日里云乾涵没少了被她那原型的模样吓着吧! 书南还不知道自己化为原型的样子,又一次成功的把云乾涵石化了,而自己再一次被夜奕惦记上了。 云乾涵整个人还没有从书南的惊吓中醒来,白无常已经捡回了飞走的哭丧棒回来,默念咒术,一根哭丧棒变成了,好似用哭丧棒做成一面墙似得,朝着云乾涵的所在袭来,而快到云乾涵近前的时候,哭丧棒的数量再次增加,变成了好像用哭丧棒做成的笼子,用上往下的扣了下来…… 第87章 捆魂锁 黯清梦衣袖一挥,原以为那不过只是白无常用的障眼法,可是没想到,这衣袖挥动之间,那些好像哭丧棒做成的笼子,既然完全没有受到干扰,反而速度更快的往下扣来。 “不好。”黯清梦说着,将还在恐高和因为看到了让书南的那个红色大蟒蛇身体的石化中的云乾涵,往自己的怀里一搂,也不管自己这个动作会不会弄疼了云乾涵,危急时刻活着更主要,哪里还顾得上是否狼狈。 黯清梦用自己和云乾涵相比有些娇小的身子,挡住了那些哭丧棒的攻势。 白无常见自己一招得手,而半空中的夜奕依然泰山稳坐的坐在夔身上,怡然自得看着,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才放下心来,暗道只要她不出手,自己堂堂阴帅之首,还奈何不得一个人类。 虽然自己和魔刃交手,迎面并不大,但是若是说想捕获人类灵活,还区区不在话下。 “主人……”远远地传来紫寻担忧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急什么,夜大人她身边呢,何况那个扇子不是也在呢吗?”书南不温不火的声音慢悠悠的回荡在死灵森林中。 “我感觉到主人有危险。”紫寻的声音满是紧张。 云乾涵听到紫寻的这句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刚刚书南的惊吓,恐高,全部好像都消失了。 果然,紫寻待自己的心是最真,最诚的。 只是紫寻折腾了这么久,也一定累了,就算她是蛊尸,身体也会有疲惫。 白无常不好对付,她真的不想让紫寻冒险。她也输不起,她输了她会失去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对自己,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黯清梦放开我!”云乾涵的声音中难得的与平日里的温润不同,多了分戾气和威压。 黯清梦有些疑惑的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云乾涵,如果不是可以确定,自己将怀里的这个人一直护的很好,绝对没有机会被人做手脚,她一定会怀疑自己怀里的人换了,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有些蠢笨的女人。 之前还在害怕高,害怕蛇的小孩子,转眼之间,全身上下散发着那种可以将任何都毁灭的锐气和那种临危不乱的冷静,还有沉重中隐隐露出的仗剑天涯侠士对阵敌人时的冷漠,王者霸气。 “既然她那么想要带我走,我又不能跟她走,那你说我是把她留下呢,还是把她除了呢?”云乾涵的话成功让黯清梦的小身子一抖。看向云乾涵的眼睛里有着看到了怪物的异样。 黯清梦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这样有震慑力的话,是从一个平日里看到蛇都能吓得一步走不动,看起来风大点都能吹跑的云乾涵嘴里说出来。 更主要的是黯清梦真的在云乾涵的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可见云乾涵真的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实实在在的想要杀了白无常。 白无常可是鬼吏! 但凡是在冥界当差的鬼吏,都是用自己的三魂七魄和冥王做过交易的,完成了愿望的,生生世世效忠,生生世世为冥界出力报效。 身为鬼吏,哪有那么容易可以杀死的,对和冥王做过交易的鬼吏而言,都是有着诸多限制,轻易是不会死的。 难道云乾涵是想毁了白无常精魄? 云乾涵应该并不知道鬼吏的死亡是代表着什么吧! 似乎是接收到了黯清梦的疑惑和诧异,云乾涵只是抿了抿唇,动作很小的在黯清梦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黯清梦拿自己当肉盾的保护。 “你活够了吗?你是不可能打的过白无常的!那可是冥界的鬼吏。你不是愚蠢到连白无常是干嘛的吧?一个人类对上专抓人灵魂的鬼吏,根本就不可能有赢面。”黯清梦对于云乾涵这种近乎疯狂而不现实的想法,已经抓狂了。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是和个什么人结下了血契啊! 看着尊上的意思是完全不打算伸出援手的,但是黯清梦就觉得自己后背嗖嗖的冒凉风呢,好像尊上的眼睛如一把利刃,就在自己身后,若是自己真的任由云乾涵胡闹,有个闪失,尊上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想想尊上对着自己怀里护着的白痴女人,露出的笑意,在联想一下若是这个女人因为自己保护不周,有个三长两短,黯清梦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她好像已经看到了尊上看到云乾涵受伤之后,冷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挥手让夔一蹄子一蹄子的踩碎自己的样子…… 紫寻和书南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两个人越来越近。 云乾涵在黯清梦怀里的挣扎也越来厉害。 黯清梦只能一边应付着白无常的哭丧棒,一边护着不断挣脱自己的保护云乾涵。 黯清梦的耐性最后终于被白无常没完没了,一成不变的攻击,还有云乾涵的挣扎耗尽了。 黯清梦转瞬变成了一把墨骨扇,迅速变大的扇子,左右开弓扇了两下,那些没完没了的四面八方袭来的哭丧棒,随着黯清梦的扇风,被闪的飞的又没了影子。 黯清梦这次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因为白无常手里没有了哭丧棒,而留给白无常去捡回哭丧棒的机会和时间。 黯清梦放弃了继续拿自己当盾牌保护云乾涵,而是直奔白无常飞去,冲着白无常所在的方向,上下闪动了一下,死灵森林的土地随着黯清梦的动作而上下开始反动,白无常脚下的土壤好像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 白无常心道不好,左躲右闪的急急地避开脚下的攻击,可是那土壤好像有了眼睛,有了思考能力般,不管白无常往哪里躲,往哪里藏,都能准确的跟在白无常脚下,一·开·一·合的要将白无常吞下去。 白无常也是拼了命,脚底下小心的躲开那些土地变成的随时想要将自己吃了的大嘴,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掐着法决,想要召唤自己阴司手底下的阴兵。 一直作壁上观的夜奕冷森森的看着白无常的动作,状似无意的用手指冲着白无常的手弹了一下,一道水光闪过,正射穿了白无常的手指,白无常虽然没有*,只是个精魄,正常人的攻击也根本就打不到没有实体的她,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受了伤。 白无常诧异的抬头看向了夜奕所在的方向。白无常实在无法想象身为高高在上圣洁存在的尊上,会做出如此出尔反尔小人的事情。 白无常知道自己是虽然是阴帅,是鬼吏,其实也不过就是个阴魂,阴间之物最怕至阳之法。 可刚刚尊上用来射穿自己手指的水珠,却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水的源头天虹之海的纯阳之水,从盘古开天就存在,被日月滋养,洗礼所有渡劫入道之人,成仙封神之位的圣水。 白无常自知自己是打不过魔刃的,更不要说和尊上交手,但是她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两个人,而是那个根这两个人相比,完全就是个木偶娃娃的云乾涵。 白无常思及至此,手里出现了阴差鬼吏都有的捆魂锁。 有婴孩拳头大小粗的乌黑锁链,冲着云乾涵站的位置就是一甩,那锁链本就是用来捆绑那些人已死,却执念太重,不肯离开*的鬼魂的,不需要挨着人的身体,只要离着三五米的距离,就能人的魂魄强行绑缚出人的*。 云乾涵看着白无常放弃了对抗黯清梦,而是转而冲着自己扔出了锁链,心里也知道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躲开,可是人就像是被什么固定在了那里一样,一步都移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锁链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云乾涵闭上了眼睛,默默准备承受那铁索将会带来的疼痛,不能说是已经放弃了活下去,乖乖认命,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不管是什么人,看到迎面砸来的东西,都会下意识闭上眼睛,而云乾涵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可是云乾涵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 她看到紫寻后背对着她,大大的张开了臂膀,将自己整个人挡在了身后。 紫寻的灵魂是被国师琰用蛊毒之法和云乾涵的血封死在紫寻的*中的。只要云乾涵一天不死,她的灵魂就一天不会脱离那个禁锢着她灵魂的不老不死的身体的。 白无常见自己的捆魂锁对挡在云乾涵面前的人毫无用处,先是一愣。脚下一僵,就被底下土壤化成的大嘴巴一口将她的双腿含了进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嚼动的声音,听得十分渗人。 紫寻两只眼睛泛起了幽暗的红色光芒,她全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平日里她时刻都惦念的主子。 而是用了她在和国师琰还有云乾涵来死灵森林的船上,为了让云乾涵好眠而布下的结界,可以隔离声音,但是这个结界是将云乾涵和外界隔离,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第88章 捆魂锁(2) 紫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扑过来的,她完全不敢想,若是自己在晚来一步,哪怕在晚赶过来一秒,或者就在迟到一瞬之间,那她就再也看不到那个总是紫寻紫寻温柔的唤着她,时不时的对她的契约妖说,不要欺负紫寻,紫寻还小的温雅女子了。 当她和书南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大锁链冲着云乾涵的面门砸了过去,带着阵阵的不属于这个活人世界,散发着亡者气息阴风,那锁链就是打不到云乾涵身上,只是沾上了些许,哪怕不要了云乾涵的命,也会让云乾涵就此一病不起。 情急之下紫寻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更顾不上许多,脚底生风,踩着阵阵黑风,就扑在了云乾涵面前,在她扑过去的时候,眼中尽是云乾涵那总是对着她温和的笑着的脸上,满是苍白,没有了昔日的清雅笑容,紧闭着双眼,微皱的眉头,无不透漏出她此刻的不安和挣扎。 看着这样的云乾涵,紫寻几乎想都没想的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冲着云乾涵砸过来的锁链,而后几乎是和那锁链在抢时间的冲着云乾涵的身体四周布下了结界,在那锁链砸中紫寻之后,似乎也知道对方不是自己捕获的对象,转而再次向紫寻身后,结界内的云乾涵袭去。 紫寻冷哼了一声,看着那个锁链砸了一下自己给云乾涵布下的结界。 才缓了一口气,刚刚只顾着云乾涵的安慰,实打实的被那锁链打在了脑袋上,虽然她早就不是人类,也超越了人类的生死,可是那毕竟是专门锁人魂魄的捆魂锁,所以她被封在体内的魂魄还是多少受到了震荡,让她身体感觉很疼。 被捆魂锁砸中了脸上既然裂开了一条大缝,里面爬出了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长着食人花的脑袋野兽的獠牙,乌龟的壳,熊的爪子,狼的尾巴,身体上满满的都是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脸,还在挣扎着往外挣脱的生物。 那些奇怪组合的生物见风就长,落地的时候已经有成年大象那么大的体积了。 紫寻摸了摸脸,诡异的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很无奈,她双手托着自己的两边脸颊,双手用力,往中间拍了拍,奇迹般的,她的脸又恢复了之前的国师琰精工打磨的完美模样,只是她的两只眼睛依然还是血红的,闪闪放光的看着被卡在了土壤中间,已经看不见下半身的白无常。 “放开她。”紫寻的声音好像万年古寺中的钟声,嗡嗡作响,震得人耳朵疼。 “尊上,你看那小蛊尸,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变化。”夔对坐在自己身上看戏的夜奕说。 在夜奕闭关修养的日子,虽然夔也知道紫寻这个蛊尸没有在她家主子面前那般无害,毕竟没有哪个蛊尸能够在死灵森林里,每天都能抓到人类能吃的动物,而且都是已经进入了辟谷,身体筋肉都是充满了灵气的,可是却也不知道这个蛊尸既然如此厉害。 能在挡下捆魂锁的时候,还可以布下结界将人保护起来,自己当了肉盾,却也没有受到巨大的伤害。 “你看不出来那个蛊尸已经是个魔修了吗?”夜奕对自己的这个腿化形的夔十分无奈,曾经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怎么离开自己身体这些年的岁月,这夔还是如此没智商么?果然是没脑子啊! 不过这个紫寻的确是精进了,在自己回空间修养的日子,看来紫寻也是很卖力的。怕是这一路过来,不少有力量的魂兽,妖兽,魔·兽还有各种精怪都被她吸收了去,占为己有了,否则她是万万不会有那些长得七零八落东拼西凑似的蛊虫的。 能一次放出如此大量的蛊虫,而且还动用了催化,不要说只是蛊尸,就是常年养蛊的,都不一定做的到操·控的如此自然,犹如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夜奕低头看了看夔,同样的,怎么这个名副其实曾经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夔,就蠢笨的可以呢! 本想着借用白无常的手,让云乾涵陷入两难困境,激发她身体潜在的力量,可是没想到此举没有激发了云乾涵的力量,倒是把紫寻逼的急了。 这紫寻倒是对云乾涵这个主子一片忠心,只是这忠心日后,怕是也会成为紫寻的心魔。 一个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主人的蛊尸不少见,但是保护了主人之后,却还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惦念自己主子安危的人蛊尸,至今为止,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自己活得岁月可不算少,但是可不曾见过一个对主子有如此执念的蛊尸,而且这个蛊尸的所有力量都是因为她对主子的执着。 这主仆两人倒也有趣,都是心有执念。 黯清梦化作人形,手一挥,原本如滚滚江水还在翻腾着的土壤化为了平地,而那个被卡在了土壤中的白无常就在此刻,化为一缕黑烟就想逃走,不想刚刚白无常抛向了云乾涵的捆魂锁,不知何时紫寻握在手里,甩向了白无常。 白无常本是化作了黑烟,将被卡在了土壤里的下半截的身体从土壤里挣脱了出来,哪里想到,这红尘俗世间,既然有人能用阴司的捆魂锁,而且还用的如此顺手。 被强行化作实体,白无常被自己的捆魂锁死死的绑了地上,虽然她不是人的魂魄,可毕竟也是精魂,等于是人的真魂,可她毕竟在阴司做了多年的鬼吏,她的魂魄早就已是纯阴的魂魄,虽然是被捆魂锁绑缚,都是至阴,倒是不至于被自己的捆魂锁所伤,不过却也无法逃脱这捆魂锁的束缚。 “你是个什么玩意?”紫寻的身边跟着那些奇怪组合的生物,走到了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还努力的想要挣脱捆魂锁,犹如个大虫子,一拱一拱的白无常身边。 紫寻脸上尽是阴寒,手里的捆魂锁抖了抖,白无常的身子就像个被绳子绑着的蚂蚱,没有自控力,随着主人家手里的绳子而上·下·动作。 “我乃阴司鬼吏白无常谢必安。”白无常从捆魂锁捆绑着自己的缝隙露出自己的嘴巴,扯着嗓子嚎叫了起来,生怕对方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 “哦!原来是个勾魂的鬼。”紫寻恍然大悟的说着,口气却十分的不屑一顾,好像有人说其实我是回族,然后有人说哦,原来你也是吃猪肉的! 这话说的让白无常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发青。 “不过身为一个勾魂的,勾不走魂,也就没用了!”紫寻舔了舔嘴唇狡诈的看着白无常,好像看到了什么好吃的食物,十分嘴馋。 白无常虽然被捆魂锁绑了个严严实实,可是还是身子禁不住的打了个颤,她当了太久的鬼吏,已经可以一眼就看出这个人的身体里有灵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灵魂和这个人的骨头相融,无法被鬼差勾走!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人才会能把自己的捆魂锁当成武器运用自如。 “你不能杀了我,我乃是冥界鬼差,你杀了我,冥界不会放过你。”白无常意图用冥界的追杀来打消紫寻想要杀了她的想法。 可是事则其反,紫寻听了她的说辞,反而不但没有打消念头,只是更确定了,她要除掉这个想要杀了主子的白无常。对她而言,不管对方是什么,哪怕是天上的神仙,底下的阎罗王,只要想要杀害自己的主子,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自己变强就是要保护主子,要为主子除去危险。 “我还没吃过鬼差,不过倒是吃了不少鬼。不知道鬼差的味道会不会不一样。”紫寻说着还十分配合的咽了咽口水,这让被捆着的白无常有生以来,不对,是她自从和冥王做了灵魂交易,成为了鬼吏以来,第一次有了恐惧。 “刚才你是想杀了我主子吧!还差点让我的主子毁容!”紫寻蹲下身,和被绑的像个大虫子一样的白无常平视。 “那个女人毁了雪麒麟的灵魂,我是上指下派,来带她的魂魄。”白无常还在试图说服紫寻。 紫寻眯了眯眼睛,毁了雪麒麟的魂魄,哦,对是黯清梦做的,主子下的令。 那个芷泷对自己见死不救,主子才会发脾气除掉她的。 想到此,紫寻笑了,主子是疼自己的。 这样的充满了幸福的笑容,看的白无常全身仿若陷入了冰窟中。 紫寻冲着白无常张开了嘴,嗷的一口,一阵小旋风,白无常的身体里有一部分浅白色的水雾状的魂体被吸了出来。 白无常痛苦异常的哀叫着。 身为鬼吏,她的只有精魄,可是现在这个人在她的精魄中强行往外剥离着什么,虽然她不清楚那是什么,可是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让她疼的已经开始意识不清…… 坐在夔身上的夜奕笑了笑,这个紫寻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还想要吃白无常呢! 不知道这么霸气的紫寻让她的主子看到了,会如何。为了不让她的主子看到她开杀戒,也是很拼了,设下了结界,不只是为了保护云乾涵,更主要是的让云乾涵隔离在没有血腥的另外空间。 第89章 为将?为帅? “紫寻,你在做什么?”云乾涵的声音传入了正在因为白无常之前想要杀了云乾涵,而陷入了害怕和恐慌的紫寻耳里。 紫寻皱眉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云乾涵声音的来源,见云乾涵站在那一脸忧心的看着自己,但是自己布下的结界已经不知所踪。 紫寻抬头看向了坐在夔身上,不为所动的夜奕,心下了然,夜奕这是不想让自己吃了白无常吧! 紫寻收回了视线,低头看了看手里捆魂锁下的白无常,冷笑了一声,将从白无常精魄里剥离出来的一半魂魄吞了下去。收起了捆魂锁“下次再打我主子注意,我就吃了你。” 紫寻说着转身脚步轻盈的走向云乾涵,还不忘把自己放出来的那些蛊虫收回自己身体。 云乾涵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那些奇怪的巨大生物就不见了。 原本只是觉得四周都安静了,但是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大帮的奇怪生物。 云乾涵虽然具体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她隐隐的觉得这和夜奕有关。抬眸像夜奕看去,夜奕还是老神在在的看着这边,但是明显看的并不是自己这里,而是那些奇怪生物的另外一边,刚刚她看到了紫寻,但是现在紫寻呢? 那些奇怪生物把紫寻怎么了? 被白无常的武器打了,紫寻没事吧? 云乾涵心中焦急,脚已经随着心思往前走了。 紫寻看到云乾涵白着一张脸,十分不舒服的往自己这边走来,快步抢身来到了云乾涵身边,伸手扶住了云乾涵的胳膊。 云乾涵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黄花绿沫,一股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吐了紫寻一身,但是紫寻并没有躲闪和厌恶,而是十分担心的看着云乾涵。 云乾涵今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这吐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呢? 云乾涵吐的眼前发黑,可是胃里依然翻江倒海的难受,双手抓着紫寻的胳膊,吐得昏天黑地。 “书南把白无常送回冥界。”夜奕坐在夔身上落在一旁站着已然傻眼了的书南旁边,没有停留的扔下一句话,朝着紫寻和云乾涵的方向走去。 夜奕叹了口气,这云乾涵最近怕是吃了不少充满灵气的东西,一点污浊之气都受不得。 “夔,把祸斗收了,别让她跑出来,云乾涵受不住。”夜奕的脚步没有停,声音中没有波动起伏,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夔平日虽然在外面跃武扬威,但是在自家主上面前,绝对是个听话的小猫,夔几乎是在夜奕语音刚落,就踩着阴风来到了还在吞咽火焰,吃的不亦乐乎的祸斗旁边,张开大嘴,把来不及反应的祸斗吞了。 “主上说你看住你,不要乱跑出来。主子受不住。”夔传神入耳的对被自己吞下去的祸斗说。 祸斗本已经要使用法术抗衡夔,在夔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之后,瞬间就蔫了。悻悻然的就地五行朝天的打坐了。祸斗知道自己就算无意,也会给人带来灾难,自己本身就是灾难的存在,尊上收留自己,还将自己保护起来,也是为了自己好,若是不断有人被自己害死,不出多时,自己的行踪就会暴露,到时候怕是灰飞烟灭在所难免。 夜奕无奈的叹了口气,人类的身体就是麻烦,就算身体里隐藏了在强大的力量,也终究太脆弱,身体里充满了纯净的灵力,却受不得一点黑暗,这样下去早晚会坑害了她自己。 紫寻见夜奕过来,脸色不是很好看,若是刚刚夜奕不是作壁上观,而是出手帮助主子,主子就不会遇到危险。 夜奕怎么会看不出紫寻的不快,不过在夜奕看来紫寻如何与无关,所以夜奕只是轻轻伸出手,将死死的拽着紫寻胳膊的云乾涵,揽入了怀里,闻到了云乾涵身上的味道轻轻蹙眉“脏死了,就这样还想走出死灵森林?如此娇弱,不如回宫当你的娘娘吧!” 原本吐得眼前发黑,金星直冒的云乾涵还一副我见犹怜,脆弱的惹人心疼的模样,在听到夜奕如此说之后,就像个炸毛的小猫,微闭着的眼睛历时瞪了起来。 “紫寻你把你家主子养的太金贵了。她是来磨练的,不是来享福的。”夜奕不以为意的看着旁边恨不得上来咬几口方能解气的紫寻继续道。 “这附近有山洞,随意找个,今天就在那休息。”夜奕当主子当惯了,使唤人使唤的十分自然,好像本应如此。 紫寻看了看自家的主子,又看了看夜奕,知道自己根本就敌不过夜奕,虽然弄不清楚夜奕是怎么想的,一会是护着主子的,一会又看着别人伤害主子,但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按照夜奕的吩咐去找山洞,给主子休息。 这里附近都被烧成了灰烬,怎样都是暴露在人的攻击之下,所以唯有找山洞给主子休息是上上之策。 紫寻怎样都还是不放心主子的安慰,于是在她离开去找山洞的时候,放出了两个蛊虫,虽然说是蛊虫,但是无论是谁都看不出那是个虫子,这次的两个蛊虫和之前的相比颇为好看。开始从紫寻的手里落地,还只是个小指甲大小,看起来像个毛毛虫,但是落地便开始随风而长,不消片刻,就长得像个狗熊般大小,这两只长得活生生就是两头雪白的大熊,惟独眼睛是血红色的。 “好生守着主子。”紫寻对两只已然变成了白色大熊的蛊虫说。 两只蛊虫似乎明白主人的意思,仰起头嗷嗷嗷的回应了,目送紫寻走的没了影子,才转过身,一个来到云乾涵的前面,一个轰轰的跑到了云乾涵身后,眨着小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对于紫寻这样的举动,云乾涵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夜奕却是冷笑,紫寻如此保护云乾涵,却不知道她将云乾涵保护的越好,云乾涵就越是无所建树。 “夜奕我是不是很没用?”良久之后,云乾涵才缓过那口堵在心口的污浊之气。 自从离开皇宫,她就一直想要变强,但是事实就是紫寻都已经变得厉害了,可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弱,处处需要被紫寻照顾,被紫寻保护,被夜奕护着。 有些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只有心气,心无比确定自己要努力,要变强,可是事实却残酷的摆在面前,不管自己如何逼自己,自己的攻击力在死灵森林里根本不够看,随便出来个什么,都能瞬间把自己秒杀。 从进入死灵森林开始,遇到老巫婆,遇到夔,遇到黯清梦,遇到那个八个半尾巴的狐狸,遇到祸斗,遇到白无常,不管是遇到谁,最后自己都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危险…… “你还不明白吗?你不适合冲锋陷阵。有些人适合做将在阵前厮杀,有些人适合做帅,在后方运筹帷幄。”夜奕看着这样失落的云乾涵,心中所有想要训斥云乾涵继续如此被保护,终有一日会成为一个软弱可欺的无用之人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安慰。 是她对云乾涵要求的太高了,她只是个人类,没有和不死之身,也没有可以快速愈合伤口的身体,更没有天生就能战斗的能力,她只是个弱小而且只要弹弹手指都会被自己杀死的人类而已。 云乾涵的眼神变得黯淡,脸上掩不住的无助失落。自己不适合上阵厮杀,那自己适合在后方运筹帷幄吗? 自己虽然在国师那看过很多的兵书詹策,逗引埋伏,也看过各种阵法,各种八卦五行,可是让自己运用,自己根本就不会,更主要的是每次看到那些兵法战策,自己都很想瞌睡。 这样的自己真的适合做帅吗?真的适合统领千军万马吗? 虽然想着日后自己会带兵打仗,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真的想过不能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看过太过当元帅的统帅兵马,都是用兵如神,决战千里之外的,自己可以吗?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自己可怜打仗都没有过的好孩子,从小就不打架不骂人乖巧的从没让父母担心过,更是在老师心里是个安静学习的孩子,毕业的时候甚至还有老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个人是谁! 可见自己平日里是个存在感多么低的人。 自己不善交际,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小时候自己身体不是很好,母亲总是担心自己会被坏孩子欺负,所以对自己看管的很严,大了也就习惯了上学放学回家,不和同学出去玩。 这样的安静,自己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是到了穿越而来,遇到武则天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安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自己身边的契约妖从一个夜奕,变成了书南的加入,然后是芷泷的到来,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开始习惯了书南的喋喋不休,紫寻永远的温柔嘱咐,芷泷的冷漠,夜奕的高傲,她们的出现,将自己身上万雨墨唯一的残留人格驱除的一干二净。 第90章 为将?为帅?(2) 现在夜奕这样说,就是在告诉她,日后她只能为帅,不能为将,因为她没有猛将的资本,她不是夜卿若,那个上马能万马军营厮杀的将门之女,更不是万雨墨,那个安静近乎孤僻的大学生,现在她是云乾涵,日后将是武世皇朝统帅兵马的人。所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只要想在这个世界活着,想要在武世皇朝活的自由,她除了这条路,别无他选。 云乾涵越想越觉得通体冰寒,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未来的路不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了? 在自己长大的世界里,只要努力,就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 可是从小到大的认知,在这个世界里都被颠覆了。 在这里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改变的,更不是自己努力就能左右的。 就如同自己的未来,在这个世界,自己此刻就只有一条路,想活下去,想要活得有尊严,想要不在被人左右生死,自己不能做个莽夫,而是要做个有勇有谋,有权有势,可以和武则天抗衡的有兵权在握,朝堂上可以一呼百诺的人。 权臣的路不好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睛成了佞臣贼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武则天的温柔攻陷,放弃权贵成为她后宫的一员,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武则天的疑心,除之而后快…… 要做一个武则天宠信的权臣,注定要背负一些骂名,注定不能被朝堂的老臣接受,注定在责骂质疑声中行走,要做一个让人畏惧又不得不佩服,不敢在明面骂自己的人,就要擅用权术…… 只是想想,云乾涵就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都被抽离了身体,头疼的要裂开了。 “御人有术,方为上位者之必须。不故意为之,以真相待,看似无防,实则有心,方为上策。”夜奕摸了摸云乾涵的发顶,有时候她会觉得云乾涵像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小猫,迷茫的眼睛总是闪着坚韧。 明明是想训教她,但是每每看到她明明脆弱万分,却还逞强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安抚。 多年身居高位,有些事情夜奕不屑为之,但是那不代表她不懂,不擅长,她不屑去做,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去教一个将入仕途,日后说不准会成为世间霸主的人,如何御人有道,用人有方。 夜奕会如此,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云乾涵有恩于她。 她了解云乾涵是想可以阵前杀敌,以此建功立业,开始的日子里夜奕也如此想,但是相处的时日的种种看来,云乾涵并不适合真正的战场厮杀,而是更适合攻杀战守,决胜千里之外。 心狠手辣,做事果断,这样的人就算城府不深,也绝对可以统兵打仗,不以勇为胜,而以谋略为胜。 两军对垒,这样的带兵之人,因为不是文武全才,更会步步为营,谨慎小心,他们知道自己的弱势在何处,所以往往以奇兵致胜,无意识间就在无形中减少损伤。 云乾涵看着夜奕,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般,夜奕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那么遥远,仿若这世界上的一切在夜奕眼里都是微小的,都是她的脚下尘埃。 如此脱俗的人,此刻对她说出这番世俗道理,着实让她无法消化。 虽然对方说的句句在理,有凭有据,深不可测,可云乾涵更被夜奕说这些时,脸上那种回忆般的表情惊住了。 她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呢? 经历过多少,她才能说出如此的御人之道呢? 看着云乾涵脸上一会一变的表情,夜奕的脸上露出了隐隐的笑意。 这个小家伙还小啊!还没有走出死灵森林,还不知道这死灵森相比那些凡尘之人,并不可怕,这里的生物只是会杀死她,吃了她,而死灵森林外面的那些人,则会层出不穷的方法陷害她,让她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更不知道是谁对自己下了手,就连在阎王面前诉冤,都不知道应该告谁。 不过夜奕还是相信云乾涵不是那种会任人鱼肉的人,若是她是那种任人宰割的,那么她也不会来到死灵森林。 “夜奕,你以前很孤单吧?”鬼使神差的云乾涵看着夜奕那张冷厉绝美的侧脸开口。 没有任何原因的,云乾涵就是觉得夜奕以前一定很孤独,说不定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不然她怎么会切下自己的腿化为夔和她作伴呢! 那是怎样的孤独,才会让她忍着疼,割掉自己的肢体,只为个陪伴。 夜奕愣怔了一下,看着云乾涵那根本就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模样,良久没有开口。 云乾涵神经敏锐到了让她无法反驳的地步,直觉准的已经离谱了,若是学些占卜之术,可能都可以去当个算命先生了。 孤单么?在休止的岁月长河中,自己的身边永远不会像其他的天地同生的那些家伙般,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奉者,也有把自己中意的事物点化的,可是自己因为食用的是八方供奉,人类都是自己的信奉者,所以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独自享用多到夸张供奉,相对的,有能力进入自己大殿的却没有。 身边的侍从都是自己身体割舍出来的,或者就是自己的宠物…… 想来自己一个人在那个位置待得早就腻了,若是有人能替代自己最好不过,可惜若是真的有那样的存在,自己又怎么会割舍自己的身体呢…… 夜奕苦笑着摇头,高处不胜寒啊! “我懂了。”云乾涵苍白的脸上浮现着一抹了然的温和笑意。 夜奕有时候不知道云乾涵是真的懂了,还是一知半解。 云乾涵的脸上表情变化越来越少,几乎一直都是温和的,对着紫寻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温润,对着书南总是带着些防备和掩饰不住的恐惧,就算书南没有化成原型,云乾涵看着书南眼底总是藏着一抹防备,或许她防备的不是书南,而是书南属于的种族,蛇。对着夜奕露出总是全然信赖。 所以夜奕难得和云乾涵真的严肃说话,却也看不出云乾涵是否真的理解的意思。 “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吧?”云乾涵用力的抱紧了双臂,十分认真的开口。那双褐色的眼眸看如夜奕的眼眸深处,更显幽深了几分。 夜奕轻轻点头,她原本就是这样想的,扶持云乾涵,让云乾涵得以圆梦。 可是她没有想到云乾涵会这么快就如此坦然直白的问自己。 “我会尽我所能。”云乾涵扶着自己已经隐隐发昏的脑袋,摇晃了两下身子,声音中带着坚定。可终究是吃撑不住,整个人都陷入黑暗。 夜奕看着已经昏厥的云乾涵清冷的笑了起来,这个人类真的很有趣,身体已经扛不住黑暗和她充满纯净灵气的碰撞,却还能坚持把自己的意思清晰表达,在确定了自己要确定的事情之后,才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拥有如此强大的自控力不容易,可以忍耐疼痛到这个限度都没有吭一声更是难得,在紫寻离开去找洞窟休息的时候,她就已经忍耐身体里的因为黑暗潺食和纯净灵气的对抗疼痛到了极限,却在紫寻面前一点都没有流露,是怕紫寻忧心她吧! 身为人类可以对自己都如此狠,如此有忍耐力,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不心疼自己的人类,在自己认识的人类中,还没有一个不能成事的。 人类啊,自己果然还是不了解。 她所想的,探知她的内心,自己多少还是可以猜到的。 只是她想要依靠磨练自己身,而独挡一面,只是个美好的想法,依照她现在的情况是完全不可能的。 是不是应该提前结束她在死灵森林的磨练历程,把她带到那个地方或许更适合她。 只是九死一生的训练,紫寻怎么安排呢? 那个地方可不是一个蛊尸能进去的,离开了云乾涵,紫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云乾涵对于那种生可以拥有力量,死则一无所有的磨练,一定会欣然接受,总比一直无限循环的在生死之中徘徊来的好。 不过就算明知道对方会如何选择,可还不是不想擅自替她选择,那个倔强又骄傲的女娃娃,有时候的执念可不容小觑。 身体里藏着的力量要如何激发,才能把伤害降为最低呢? 若是把真相告诉云乾涵,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用最快最直接的粗暴方法去解放自己身体里潜藏的力量吧! 云乾涵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率也是越发的频繁,除了夜奕知道真正的原因,其他的人都以为云乾涵只是休息不好,才会时常头疼的。 夜奕手心里出现了个水蓝色的水球,将云乾涵从头到脚罩入其中,云乾涵身上的狼狈一扫而净,身上的衣物也回复了之前的干净整洁,脸色也不在那么苍白,红润了许多,不知道的人完全不会想到她是昏迷之中…… 第91章 严师 云乾涵来到武世皇朝整整一年了。 武世皇朝四年八月,死灵森林已经进入白昼两个月,紫寻和往日一样走在云乾涵的身后,书南走在最前面开路,而夜奕好像是逛市场的走在云乾涵旁边。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云乾涵现在身形抽高了不少,身体也比之前要壮上许多,她依然对死灵森林的植物药材十分用心,同时也会听着夜奕根她说说排兵布阵,攻杀战守,更多的时候夜奕会和她说斗智不斗勇,杀人于无形,从内部分化,制造矛盾,引得敌人内讧,在四面包抄,以奇兵制胜。 夜奕是个很好的老师,有些想法让云乾涵不自觉的咂舌,这个人是活在古代,若是活在现代一定是个军事家心理学家,把人心分析的十分透彻。这样的人带兵打仗,绝对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自从那日和白无常交手醒来之后,夜奕就手把手的交着云乾涵以静制动,阵法变换。 云乾涵对夜奕有了新的认识。 夜奕的身体温度总是比她的身体温度要低,说话也总是不急不缓,却带着让人无法忤逆的威压。 云乾涵也不知不觉的被夜奕所感染,笑起来的样子越来浅淡,轻勾薄唇的角度,都几乎夜奕一模一样,就连气势,夜奕身上的气势也开始相像了许多…… 她们已经不知道走到死灵森林的哪里了,这中间她们遇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大妖怪,可有几次前面出现了峭壁悬崖,还有很大的湖泊,于是她们绕行多次。 云乾涵已经不再如开始那般急于求成,她知道不管多着急,不管是哪个世界都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离开死灵森林想要自由,可是自由的背后是强大,自己还不够强大,为今之计可以做的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尽可能的在死灵森林里学习更多的东西,做更多的准备,预防自己日后离开死灵森林再找不到如此适合炼药制毒的植物。 云乾涵的心态变了,人自然也变了许多。 温和之余更多了几分漠然和冷静。 对于云乾涵这样的改变,夜奕是满意的,紫寻是欣喜的,书南是害怕的。 毕竟云乾涵每次吃饭之前,都会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书南,让书南毛骨悚然,再也找不出丝毫可以吓唬云乾涵的喜悦。 只是书南不知道,云乾涵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夜奕对云乾涵的教育。 那一落雪的日子,她们一行几人如常的走在死灵森林中,黑昼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让人无法捉摸。 书南去找食物了,紫寻准备宿营的东西,搭建帐篷。 夜奕和云乾涵去找了水源。 这是自从发生白无常事件之后,云乾涵几个人的分工。 紫寻书南都是心知肚明,夜奕带着云乾涵去找水源的时间,其实就是给云乾涵上课的时间,只是两个人都不曾说出来。 站在水边夜奕看着云乾涵认真的从她的空间里拿出了纸墨笔砚,还有一颗夜明珠,站在一颗大树旁,十分认真的专注的记着自己说的知识,夜奕满意的点头。 如此用心的人,日后离开死灵森林,只有她想,就一定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你怕蛇,在这里的几个人都知道,日后离开死灵森林,知道的人会更多。人的心中只要有了恐惧,就无法克服,如果无法克服就要掩饰,掩饰你内心的害怕,掩饰你内心的慌张,控制自己的恐惧,并且去坦然面对,直到麻木的可以自然掩饰,让人看不出你心底的恐慌。否则,你的脆弱,你的恐惧,会成为人手中的利刃,将你宰杀。”夜奕对于云乾涵这个好学,而且用心刻苦的学生是满意的。 在天地初开的时候,她也曾有过一个学生,只是那个学生不如云乾涵这般好学虚心。最后还跟别人合谋想要杀了恩师,可惜最后能力不济,只是封印了自己。 “你是人类,有恐惧是在正常不过的,只是要如何控制掩饰的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出端倪,是你在死灵森林要掌控得当的。每次看到你的害怕的东西,你就会后退半步,会站在我的身后,或者紫寻身后,若是哪一天,你遇到了让你害怕的事物,而恰巧我和紫寻都不能出现,你当如何?至此被人抓住命门吗?”夜奕说的十分生硬,声音带着严厉。 云乾涵沉默的看着夜奕,严师出高徒她懂,在这个世界上真心真意教自己的人,夜奕是第一个,没有任何图谋,只想让自己多学些东西傍身,想让自己夙愿得偿。 对夜奕云乾涵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信任,亲近,感恩。 “让你学习阵法,不是让你纸上谈兵,而是要多加实用,熟中生巧,阵法都是相互贯通的,只要你精通一种,就可以通过那种你擅长的那种阵法,加以改变。对于阵法,你一点就透,而且可以通过一种阵法,自己研究出多种阵法变化,这是很好的。但是不能只是在纸上写写画画,还有更多的使用,只有这样,你才能通过使用,找到你的不足之处,减少阵法的纰漏,同时也是在减少敌人的逃生几率,增大自己阵营的胜算。”夜奕站在云乾涵身后,看着云乾涵下笔神速在纸上涂涂画画,不过云乾涵手里的笔,不知道何时不再是毛笔,而是前些日子无意找到的墨晶,墨晶其实只是一种特别的石头,黑色十分闪亮晶莹,平日里都是魔族用来做记号用的,而云乾涵却说那墨晶可以用来当笔。就让紫寻和书南把所有能找到的墨晶都放到空间里。 对于云乾涵有时候奇奇怪怪的想法和举动,夜奕已经习以为常。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云乾涵在得到了墨晶之后,拿出来使用。 在白色的宣纸上,墨晶划过的地方,都出现了黑色中带着些晶亮的颜色,很是明显而且好看。 “在我的世界里,有很多种笔,铅笔,钢笔,油笔,中·忄生·笔,毛笔……这个墨晶和我的世界中的铅笔很像,铅笔我们那边小孩子用来学习写字,大人用来作画。”云乾涵的声音中有些落寞。她想家了,想回家,在这个到处充盈着危险的地方,她时刻都没有安全感,对于一个原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巨蟹座而言,那实在是一种十分可怕的折磨。 虽然她表面上很少流露出她想家的思绪,但是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想回家,想回到那个没有纷争的是世界,想爸爸,想妈妈,想念她的电脑,想念她柔软的床,想念她的动漫,想念她家里的一切…… 如果她不在了,爸爸妈妈一定会难过的吧!毕竟他们只有她一个孩子。 在这里每天睡觉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一种自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自己那张铺的厚厚的褥子的床上,盖着喜欢的黑白相间的y的被子,房顶上是自己最爱的白色y的屋顶灯。 在武世皇朝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每天醒来都是和睡前一样,还是在武世皇朝的死灵森林帐篷里。身上穿的也不是自己的喜欢的灰色y睡衣,而是雪锦的长袍。 云乾涵很害怕,她已经习惯了武世皇朝的生活,习惯了危机四伏的这里,习惯了时刻会有什么危及自己生命的东西出现,甚至她已经习惯了像个古人一样,用毛笔写字,用宣纸,用笔墨…… 她不再抱有任何侥幸的刻苦学习夜奕交给自己的所有东西,包括寻找水源,不只是听声音,还要观察植物,闻空气里的味道不同。 云乾涵是个好学生,不管夜奕教了什么,她都会虚心的学习,用心的去记。 夜奕说她心中的恐惧太过流露在表面了,面部表情太丰富,会容易让人看穿她的情绪,看透她心中所想。 于是无论发生什么,云乾涵脸上的表情都是浅淡的笑着,或者温和的笑着,她逼迫自己去面对书南,虽然她每次看到书南,都会想到书南是一条红色的大蟒蛇,就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可是夜奕说了,她不能逃避,她要面对,不然终有一日,她会被自己心中的恐惧所害。 于是,她每天吃饭的时间,都是用来磨练自己克服心中恐惧的时间,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会怕的嘴角抽搐,手哆嗦的脸碗筷都不能很稳的拿着。 但是日复一日之后的现在,她已经可以很好的克制自己对书南的害怕了。 脸上的表情也在让人看不出她心中对书南是条大蟒蛇的忌惮和恐惧。 文雅的笑容,好修养的用餐动作,每一个咀嚼的动作角度,都是夜奕细心的为她更正过多次的。 夜奕说她迟早有一日要赴宴宫中,要接受群臣的祝贺,所以她的言谈举止一定要不仅有大将风度,还要有名门闺秀的温雅气质。 所以走路不能大步,也不能小步,大步会有粗犷感,小步会有扭捏,要脚步适度,走路要稳,要不急不缓,急了烦躁,慢了文弱,把握分寸,拿捏火候,一颦一笑都要得体适度。 第92章 藏雨轩风波 在云乾涵还在死灵森林跟着夜奕学习如何才能做个更适合在朝堂内生存的臣子,沙场上的统帅时,武则天正在用十分残暴的手段,为武世皇朝更换血液。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爱一个人需要原因么? 答案当然是不需要。 如果你能说出喜欢谁的理由,那么那种喜欢一定不会是给予可以让你一生刻苦铭心的人。 喜欢是什么,爱情是什么,这种问题很少有人真的认真去思考过。 而当人真的认真去想这两个问题答案的时候,往往都是在面临选择。 喜欢会随着时间变淡,而不会升温。 爱会随着时间变得浓烈,而在岁月的洗礼后,会变成习惯和牵挂。 喜欢一个人,你不会做什么都惦念对方,不会吃东西会想着和对方一起分享,或者想着对方吃了么,或者下次带着人一起吃,天冷了你不会惦念对方是否有增添衣物,不会惦念对方会不会着凉,天热了你会惦念对方有没有好好的避暑,下雨你会惦念对方有没有带雨伞,有没有淋雨…… 吃饭你会想着如果对方有没有按时吃饭,喝水你会想着对方是否也有喝水,出门旅行,你会想着如果对方和自己一起…… 总之不管做什么,都会心里想着对方,那么恭喜你,这种感觉绝对不仅仅只是喜欢,而是升华到了爱。 显然武则天在不知不觉之间,对云乾涵的感情就已经不在只是单纯的有趣,简单的喜欢,她无论做什么,都会习惯的想着,若是云乾涵在,那么会如何…… 可是她还是没有对上官家手下留情,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留情,至少她对夜卿若的生母上官玉留了情面,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武则天从死灵森林回到宫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张旗鼓的宣太医。这个消息不禁而走,朝野内外一时之间都知道武则天病重。 一夕之间时刻惦念前朝的老臣们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倒戈,在武则天的儿子中选择辅佐对象,更有甚者挑起了保幼主,诛武后的大旗起兵造·反。 “陛下,风清公子到了。”王喜弓着腰低着脑袋,却不时的偷眼看着侧卧在床上的武则天。 自从陛下在死灵森林回来,就一直这样阴晴不定。 前几天外邦进贡送来了不少容貌绝色的男男女女入宫,陛下竟然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赏了进贡使臣。 之后的事情就诡异了,那些刚刚被送入宫中的人,一夜之间都暴毙在自己的床上。 此事乃宫中秘事,自然知道的人不多,可身为武则天的心腹,王喜自然是一清二楚。 那些尸体都是他亲自带人处理掉的。 陛下在那些人入宫晚膳的时候,坐在藏雨轩的餐桌旁,支着下巴颏透过窗户,看着藏雨轩院子里的梅花忽然道“宫里现在是越来越不清净了。” 站在旁边伺候的王喜,偷偷顺着武则天视线看过去,原来新入宫的几个美少年穿戴华丽的正在藏雨轩的门口,和藏雨轩的管事嬷嬷安嬷嬷还有掌事太监小桌子争执不下。 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看着那推搡的架势,似是想要进来,但是安嬷嬷和小桌子不让,而小凳子则是一直沉默面无表情的站在小桌子身后,小动作的转头看像武则天所在的方向,又转回头看着门外想要进来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后宫里谁不知道,宁妃夜卿若死后,这藏雨轩不管是伺候的人,还是宫里的一切物件,都不曾是按照宁妃死之前的样子的保留着的。 别看这藏雨轩是没有主子的宫殿,但是这里伺候的奴才可是不管是谁都得高看一眼的。 武则天一直住在藏雨轩,要知道就算你是在得宠的妃嫔,也不见得能天天见着陛下。 而藏雨轩上下伺候着的宫女宫人,可是日日都能见着陛下的。 之前因为邹充仪邹依莲,仗着伺候着陛下用了三次夜宵,竟然就在后宫里横行了起来。 还带着人来了藏雨轩结果…… “那贱人都死了,还霸占着这么好的一座宫殿,不就仗着她爹是武世皇朝的元帅吗?我爹还是刑部尚书呢!哼!来人呐!把这的奴才都给本宫拖出去打死。本宫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和本宫争宠。”穿着粉的几近红色的华丽宫装,脸上也是化了浓浓的艳妆,脸上厚厚的胭脂水粉,让她那张本来长得姣好的脸看起来像是张脸谱。 带着自己宫里的宫人,站在藏雨轩的门口趾高气扬。 想着陛下最近对她十分宠爱,所以想给后宫众人点颜色看看,立个威。 却不想这藏雨轩伺候的可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因为没有主子,而气弱,反而侍奉的宫人宫女都挺胸抬头的,素来不与其他宫里的人来往,见了面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安嬷嬷听到小宫女说邹充仪带着她宫里的宫人来到了藏雨轩门口,正气势汹汹的要把藏雨轩上下伺候,都拖出去打死了。 安嬷嬷冷笑着派了个手脚快的小太监,从藏雨轩的后门跑了出去,去陛下的御书房报信去了。 安嬷嬷心里清楚自家的主子虽然死了,哦不对,应该说暂时出去玩了。 听陛下平日言辞中隐晦的意思,她知道自家主子只是诈死离开了皇宫,现在在别的地方活得好好的,总有一天会回来,而且应该实际不会太久。 所以这藏雨轩是她的家,这里属于她的一切,都会一直保留主子离开时的样子,直到主子她回家。 加上藏雨轩几乎已经成了陛下的寝宫,平日里陛下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否则一定会住在藏雨轩的。 无形之中就把藏雨轩里侍奉的人,还有这已然没了主子的藏雨轩纳入了武则天的保护范围内。 按照常理来说,妃嫔如果死亡,那么其所住的宫殿将会重新被内侍监记录在册,另行分配受宠的宫嫔入住。 但是因为武则天一句藏雨轩环境甚好,朕甚喜欢,就开了个先例,没有将藏雨轩另行分配给其他得宠的宫嫔。 没有主子的宫殿里是不能继续留有侍奉的人,武则天在听到了内侍监管事太监拿着记录册子跪在地上直言的时候,手里刚刚端起的热茶,就这样砸在了那个内侍监管事太监的膝盖前面,虽然没有直接就砸在对方的身上,可是滚烫的茶,还是迸溅到了内侍监管事太监的身上,透过太监的袍子,烫着了肌肤。 内侍监管事太监知道自己惹的主子不高兴了,所以也不敢动,只能忍着身上被烫伤造成的疼痛,哆嗦着身子,低着头不敢在说话。 “最近梅花园的梅花不够红,就赐你一份尊荣!”武则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阴沉的让人觉得自己被一只饥饿的狼盯着般,充满了死亡的恐惧。 这意思就根一丈红没有什么分别吧?不过一丈红是只打双腿,而这是乱棍打下去,直到打死为止啊! “陛下,饶命!”听到武则天的话,原本是跪姿十分标准端正的内侍监的管事太监,立刻就吓得一行鼻涕两行眼泪,磕头如鸡啄碎米般,脑门根冰冷的玉质地砖相撞太过用力,都破了一大块皮。 在武世皇朝的后宫里侍奉的日子不算短,虽然和王喜他们那些一直是暗中给武则天做事,但是以前多少都是对武则天有过帮助的,否则也不可能在后宫里当这么好的差事了。 平日里这内侍监管事的差事可算是个肥差,而且还是个十分受到后宫妃嫔们喜爱的差事,逢年过节的赏赐自不必说,更主要的是武则天平日里的吃喝拥度,都是这个内侍监的管事太监经手操持,把武则天的生活照看的十分得武则天的喜欢。 也是武则天面前的红人一个,只是不能和武则天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喜相比。 如果不是如此,就是给这内侍监管事太监天大的胆子,他也没有胆子在武则天面前说武则天的不是,要把藏雨轩的宫人宫女都调度到其他地方劳作。 这后宫里没有几个不知道宁妃夜卿若活着的时候多受宠,人死之后更是殊荣不断,不仅原本所住的藏雨轩被保留,连侍奉的人都还依然留在藏雨轩。 武则天更是因为怀念宁妃夜卿若,没有特别的事情一直都是留宿在藏雨轩的。 宫中的流言蜚语不少,对此有微词的人更是不少,只是谁都不敢当着武则天的面说,更没有敢把这话传到武则天那里。 就连一直执掌凤印的淑妃狄乐舞,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但是终究有不怕死的,有见钱眼开的,例如这个仗着胆子,勇气可嘉的在武则天面前公事公办的侃侃而谈的内侍监管事太监。 收了邹充仪邹依莲的重赏,就迷了眼睛,没了心智,想好了说辞,顶着一张大公无私的忠臣不怕死的样子,跪在武则天面前,和武则天说后宫历来的规矩,既然妃嫔以死,那妃嫔的宫殿就应该交给内侍监收回,清点东西,然后记录在册,重新分配给未来后宫中升了位份的妃嫔。 原本侍奉在死去妃嫔宫里的宫人,宫女,也需要重新回到内务府分配工作。 仗着平日里武则天的信任,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怪内侍监管事如此,平日里宫中的事物,武则天从来不插手,就算偶尔过问,也会只说一句公平就好。 可这次这内侍监管事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武则天既然不只是动怒,罚他的月钱小惩大诫,反而是要乱棍打死他。 第93章 御书房告状 有了内侍监管事的例子,后宫里倒是没有谁在敢打藏雨轩的算盘了。 也不能怪人们都想住在藏雨轩,那可是现在陛下最喜欢的地方,能住进那里,无疑就是能得到陛下垂爱。 身为陛下的枕边人,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早一步知道武世皇朝的朝堂政务,就算不能左右武则天的决策,也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重要的消息,将消息传递给自己家前朝的父亲或者兄长,也方便他们在前朝揣摩盛意。 这些后宫女人的小心思,小算盘,武则天都知道,只是在她的眼里那不过是无伤大雅,后宫众人的争宠心思罢了。 可是当这些平日里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争宠把戏,明晃晃的毫不掩饰的在武则天面前越发放肆的时候,武则天因为夜卿若,也就是现在的云乾涵身在死灵森林,时刻在危险丛生的地方成长,而心疼自责,对这些想要夺走原本属于夜卿若的宫殿和奴才的人,就没有了往日的君王风度。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方法,是最有效而且快速的。 果然此事一出,那些都在背地里时刻运作着,惦记着藏雨轩的宫嫔们,就都老实了下来。 毕竟谁都得不想做第二个被乱棍打死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争宠,才能给前朝的亲人通报消息,若是死了,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 原本因为武则天的震怒,都胆战心惊,担心自己被武则天的余怒殃及的宫嫔们,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宫里呆着,谁都不敢再有半分逾越之心了。后宫之中一夕之间就平静了下来,可更是让人有一种山雨未来而风满楼的感觉。 但是就连武则天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迎着这风口浪尖的,冲上前,依然对藏雨轩不死心。 在御书房批改奏章的武则天,见王喜听到个小太监趴在耳朵边上小声的嘀嘀咕咕了几句,就连忙退了出去,不多时,王喜身后跟着个满脸是汗的小太监走了进来,那小太监一门口就跪在了地上,慌了慌张的颤抖着声音说“陛下,救命。” 这小太监正是安嬷嬷派来给武则天报信的。 安嬷嬷知道自己和小桌子在如何,也只是藏雨轩的管事嬷嬷和太监。 而邹充仪则是后宫妃嫔,虽不是个什么很有位份的主子,却也是小主,真的正面起了争执,吃亏的定然是自己这个现在主子不在的奴才。 若是换做以前主子在的时候,应该说是主子撞伤了脑袋之后的时候,这敢跑到藏雨轩门口如此没规没据的人,一定会被主子好好的教训一顿。 但是现在今非昔比,主子人不知道在哪里,陛下的意思又是,这藏雨轩什么都不能变,要一直保持着主子离开的原貌,侍奉的宫人宫女也是,还是按照主子离开的时候,做自己的事情。月银也是按照以前宁妃在的时候,和侍奉妃位的工人宫女一样。 宫里日日都要备着主子喜爱的吃食,到季度,还是和宁妃在的时候一样,将内务府按照妃位的供奉发的布料收入库房,用陛下赏下来的时新料子,裁制新衣,款式还是也是和宁妃在的时候一般,一半按照当季新款裁制,一半按照宁妃喜欢的简洁长裙裁制,做好后要用梅香熏好,才能收入柜中。 陛下对主子的宠亦如以前,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用的,外邦进贡的东西,虽然主子不在了,可是还是和在的时候一样,赏赐从来不曾断过。为了将赏赐的吃食能保存下来,陛下还特意命人在藏雨轩建了个底下的冰库,冰库里的柜子都是用冰块雕琢而成,陛下赏赐的吃食都是直接如冰库里保存。 当然这些看在别人眼里,是陛下痴心,可是看在安嬷嬷和小桌子,还有王喜的眼里,则是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宁妃夜卿若活着!而且总有一天会在回来! 武则天会成为一代帝王,绝对不是个痴情死人,会做徒劳之事,感情用事的人,既然不会做无用之功,那结果就很明白了,她精心准备的一切,有一天都会有存在的价值。 “怎么回事?”武则天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眼神锐利的扫过了身后的王喜。 “回陛下,这是藏雨轩的小杯子,因为平日里工作是洗茶碗的,宁妃娘娘就给赐名小杯子。您也知道,宁妃娘娘宫里的宫人都是用物件命名的不是!”王喜连忙满脸都是笑容的给自己家主子解释地上跪着的是什么人,侍奉哪里的,做什么工作的。 “哦!是她宫里伺候的?难怪看着眼熟。”武则天听到王喜说是宁妃宫里的宫人,又说了宁妃宫里宫人名字的来历,她脸上的冷色褪去了不少,连眼神都不那么犹如锋芒利刃。 王喜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丝毫不敢带出来。还好,还好。 自从宁妃娘娘不在了,陛下的脾气就越发的难以捉摸了,但是索性有一点是好的,凡是和宁妃娘娘牵扯上点关系的,不经意的提及,陛下就算在如何的怒火中烧,都会平复不少的。 之前有个宫女不知道因为什么,说了一句已故的宁妃,被陛下听着了,陛下可是生了大气,竟然将那宫女,发配边疆为官奴,家里九族世代边疆为奴。 王喜知道陛下最听不得就是谁说宁妃娘娘已故。 王喜自然是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才能讨得主子欢心。 主子宠着藏雨轩的那位名副其实的主子,那自己就得时刻的警醒着底下的人,让他们凡事都得以藏雨轩为先,虽然那里看着好像现在没主子,就算自己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也没人看着,可是凡事总要做个万全,谁也说不好,哪天的什么时辰,藏雨轩的那位主子就和之前那般,又坐在藏雨轩的那扇窗子旁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端着樱花茶,吃着蛋糕,眯着眼睛听着小桌子小凳子,安嬷嬷给她说着后宫的趣事。 王喜偷偷的抹了一把帽子下面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暗暗地对自己伺候了多年的主子表示无语。 主子啊,您能看着不眼熟呢,不说之前宁妃娘娘撞伤了头之后,你一直经常去藏雨轩,就之后宁妃娘娘去了,您可是干脆就把那藏雨轩当成了自己寝宫,那里伺候的人,您哪个看着不眼熟就奇怪了! 特意下令不让把藏雨轩的原本伺候的人调派到其他地方,就是担心宁妃娘娘回来,用不惯那些人! 不过陛下对藏雨轩伺候的宫人宫女,倒也是十分护着的,否则他们早就不会一直是伺候妃位宫人的月例了,而是和宫里普通粗使的宫人一样的月例了,更不会就算没有主子,却过得还和宁妃在的时候一样。 陛下时不时的问起藏雨轩的一切可还是和宁妃在的时候一样,时不时的关心,也让藏雨轩的这些之前伺候宁妃的人,得以在后宫里平安无事的安然度日。 “陛下,救救我们藏雨轩吧!邹充仪带着宫人宫女要收回藏雨轩为己用。还说我们的是没有这些奴才是扫把星,克死了宁妃娘娘,邹充仪是主子,打骂我们这些奴才都是应该的,只是我们邹充仪她说宁妃娘娘那贱人都死了,还霸占着这么好的一座宫殿,仗着宁妃娘娘的父亲是武世皇朝的元帅,但是一介武夫根本就不能和邹充仪身为刑部尚书的父亲相比呢!奴才刚跑过来的时候,邹充仪正和因为她辱骂宁妃娘娘,拦着不让邹充仪进藏雨轩的安嬷嬷起了争执。邹充仪正在对身后的宫人说来人呐!把这的奴才都给本宫拖出去打死。本宫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和本宫争宠……奴才两个腿肚子都不知道是超前超后,就连摔带爬顾不上闯御书房是死罪,就冲了进来……还请陛下绛罪。”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身后背脊上的暗蓝色太监衣服,不知道是因为一路从藏雨轩跑到御书房累的,还是因为被吓邹充仪的阵仗吓的,或者是因为见到了武则天,怕迁怒龙颜而吓得,或者三种原因都有,所以才会湿·了一大·片,贴在那小太监瘦弱单薄的身体上。 武则天眯着眼睛看着底下跪着,身体瑟瑟发抖,却说着犯上的话,没有磕巴半句,更没有因为惊恐说错一句的小太监。 这就是她一手教来出来的宫人,哪怕心中已然怕的不知所以,还是能做好自己好应该做的事情。 这些奴才倒也是聪明,知道只有保住了藏雨轩,护住了他们主子的归处,他们才能活下去。 武则天眼睛一扫身后弓着腰双手抱着怀里浮尘的王喜,王喜立马就了然了主子的意思,他那亦男亦女的声音有些尖锐的响起“陛下,起驾,藏雨轩。” 话一出手,王喜连忙上前抢了两部,几乎是九十度的弓着腰,伸出了自己的左胳膊,给武则天当扶手。 武则天一摆手,自己迈步往殿外走去,王喜紧忙跟在武则天身后,路过地上跪着的小杯子的时候,用怀里抱着的浮尘一甩地上依然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小杯子“小兔崽子,还不赶紧跟上。活腻味了不成。” 小杯子这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小跑的追上了跟在了武则天的身后的王喜。 第94章 小凳子拼死堵门 藏雨轩的门口还在僵持着,虽然邹充仪带着自己宫里的宫人和宫女大张旗鼓的,要把藏雨轩的宫人宫女都拖出去仗毙,但是说到底她也不过就是个充仪,纵使得宠,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顾虑的。 何况一个充仪哪有权利真的乱棍打死宫人宫女,虽然在人不知道的地方,打死自己宫里伺候的宫人宫女,也没人会去追究什么,在后宫里宫人宫女的命在主子眼里,不过就是个路边的野草罢了。 不过现下邹充仪在后宫嫔妃眼里,可是个得宠的主儿,所以就算她没有仗毙人的权利,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宫里的宫人,太直仗毙的红木棍子,还是惹来了不少后宫人的侧目和议论。 邹充仪虽然骄横,但是她也是知道这后宫中翠竹苑的那位淑妃娘娘可不是她惹得起,更不是她敢惹的。 于是邹充仪让人把四下里围着看热闹的宫人都赶走了,这才让自己西云宫的管事太监带着几个自己宫里的几个小太监拿着红木的重棍,去打散拦在藏雨轩门口的安嬷嬷和管事太监小桌子小凳子。 只是邹充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就算她让手底下的小太监往死里打,可是拦在门口藏雨轩门口拦着的一个老嬷嬷和两个太监,都死死的拦在那门口,没有往后退一步。 “充仪娘娘,老奴劝您还是回去吧!不然一会陛下来了,怪罪下来,就算是您也吃罪不起。”安嬷嬷嘴角已经流出来了些许的血丝,可是她的身子还是死死的堵在藏雨轩的门口,没有动分毫。 “你想用陛下吓唬本宫不成?陛下会为了你们几个奴才怪罪本宫?你也把你们这些奴才看的太当回事了!哼!给本宫狠狠地打!”邹充仪邹依莲那张精雕细琢妆容的脸,因为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三个人堵在藏雨轩的门口,还说出那种压制自己的话,而起的扭曲。 “你以为这藏雨轩还是夜卿若那个贱人活着的呢吗?现在这后宫里最得宠的是本宫,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只要和陛下说上一句,喜欢这藏雨轩,陛下就会把这藏雨轩赐给本宫住的。就凭你们几个奴才,还敢拦着本宫?”邹充仪的声音中带着刻薄和怒气。 她和夜卿若入宫的时间相差不远,但是她的宠爱却远远不如夜卿若,一个是文臣之女,一个是武将之后,一个是在武则天面前曲意逢迎,而一个则是死也不肯侍奉。 开始后宫的人都觉得夜卿若只是一时闹着,想得到武则天的注意,可是谁都没想到夜卿若是当真宁死不肯侍奉武则天,最后真的夜卿若就这样死了。 一个可以冲锋陷阵,战场立功的女将,既然荒谬为了不想给自己国家的主子侍寝,而一脖子吊死在了藏雨轩的寝殿内。 灵魂穿越而来,成为了新的夜卿若,却古灵精怪的反而引起了武则天的注意。 “充仪娘娘,奴才劝您还是回宫吧!一会陛下来了,知道您大闹藏雨轩,发起火来,奴才们最多也就是被仗毙,但是娘娘您可是会失宠。”小桌子和小凳子是藏雨轩的管事太监,两个人一起管理藏雨轩的大小事务,明面是这样的,实际上真正管着藏雨轩上上下伺候宫人的也就是小桌子,小凳子不善言辞,·忄生·格沉稳安静,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的跟在小桌子身后帮忙,或者是跟在夜卿若身边伺候着。 知道夜卿若死了,小凳子一改之前的很少过问经手藏雨轩的事情,反而变得手段狠辣无比,不管是哪个宫里的,只要想要伸手进藏雨轩,小凳子都会让对方有来无回,还会被牵连到武则天面前,被武则天扔给淑妃处置。 对小凳子来说,夜卿若是主子,也是恩人,更是家人。 他原本并不是藏雨轩伺候的宫人,而是藏书楼一个打扫的太监。 那个深秋的日子,下了一天的冰雹,藏书楼因为里面收藏的都是各种古籍,还有很多名人字画,所以根本不能点火烧炭取暖,只能多穿一些衣服防寒,可是身为一个微不足道,后宫中最低微的小太监,他可以穿的厚衣服也实在不多,何况穿的多了,干活的时候手脚就会不灵便,会被管事太监打骂,所以他也只能穿着里面只有一层旧棉花的棉衣,套着灰蓝色的太监服。 冷的哆里哆嗦的一边抖着肩膀,一边用冷水洗干净鹿皮抹布,擦着藏书柜子的格子。 那个将近晚上的下午,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一个穿的比他还要少的白衣女子,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素白,银丝走线绣着花纹的奇怪衣裙,她的衣袖和他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都不同,不是宽大的衣袖,而是很小的的袖子,看着虽然精致,却也觉得怪异。 他那个时候不叫小桌子,叫元一。 因为天冷,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不小心自己的胳膊就碰到了一摞摆放整齐的书卷,咣当一声,那一摞子的书卷,就从书架上掉了下去,把那个人埋在了书卷下面。 当他手忙脚乱的从梯子上趴下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 可是他看到的不是经常来藏书楼看书的国师大人,而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容颜姣好,五官虽然称不上绝色,但是长在这个女子的脸上,却有着倾城姿色,眉眼间带着些许的自信和独立的傲然。仟细的骨架,趁着她身上的白色长裙,带了一抹疏冷文雅的气息。 在藏书楼伺候了三年,他知道这藏书楼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所以但凡是能在这个藏书楼出入的人,必然是有身份,而且很是得陛下信任欢心的人。 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砸到了人,被拖出去打一顿板子,是逃不掉了。 硬着头皮来到那女子身边,双膝跪地叩头“请主子责罚。” “(⊙o⊙)啊!”女子刚才从砸下来的书卷里冒出头来,就看到跪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低着脑袋。 楼上的声响惊动了楼下记录的管事太监,管事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跑了上来,杂乱的脚步声渐近。 “宁妃娘娘,您没事吧?”管事太监见被书卷活埋了一样,就露出个脑袋的夜卿若。 一惊非小的,连忙回头对身后的几个小太监道“小兔崽子们,还不去把书卷搬开,扶宁妃娘娘起来。” 跟在管事太监身后的小太监,手忙脚乱的跑过去,把书卷拿开。 “没事。”夜卿若没有用人扶,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把那几本书找出来,送到国师那。”夜卿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着楼梯走了。 后来,元一,也就是小凳子,才知道,夜卿若根本就没把被砸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夜卿若不放在心上,可不代表藏书楼的管事太监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宁妃娘娘可是宫里最得宠,而且名副其实的娘娘。平日里陛下捧着都怕摔着,含·着都怕化了,现在既然在藏书楼被东西砸了,这还了得。 虽然宁妃娘娘没有追究,可是那可不代表心疼娘娘的陛下不会怪罪。 于是元一理所当然的就被管事太监命人十分用力的打了二十大板。 巴掌粗细的大板子,板板见血的打在屁·股上,可想而知,二十大板下去,元一的小命也就没了一半。 即便如此,元一第二天还是不能误工,要继续去藏书楼打扫的。 本就受冻,加上又被打了一顿,身上有伤,却没有药,当晚元一就高烧了,隔天伤口当然发炎了。 半月之后元的伤口溃烂,裤子上都蹭上了黄色的脓水,整个人烧的说胡话,可是只要他没死,他就要去藏书楼工作。 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会摔倒,因为屁·股上被板子打的伤,所以佝偻着身子,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伤口,疼的钻心,若不是他求生的意识强烈,大概早就死了。 他又看到了半月之前被自己砸到的女子,那个被管事太监成为宁妃娘娘的女人,据说是宫里现在最得宠的女子,可是在那女子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她是陛下的红人。 和半月之前一样,还是一身剪裁怪异的立领上身很瘦,勾勒出了娇好的身形发育,细·腰,长·腿,膝盖以下好像是波浪般的层次落地纯净白衫。 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似乎是因为自己走路的声音有些大,打断了她看书,她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眼,继续低头翻看她手里的书,散着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眉眼,看着清冷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在后宫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妃子,虽然这个人也是妃子,可是和往日里见到请安的妃子完全不一样,这个人的身上多了一种淡然到近乎木然冷漠的气息。 他忍着屁·股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艰难的移动着步子。 夜卿若原本翻看着书的手停顿了一下,皱眉,吸了吸鼻子,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你受伤了。”不是疑问句,更多的是确定。 他身子一颤,想跪下回话,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很难跪下之后,还能爬起来,于是他僵了身体,愕然的看着窗前已经将翻看的书放在了桌子上的夜卿若。 第95章 因祸得福 “回去休息吧。”夜卿若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带着无奈和悲凉。 古代就是这样吧!伺候人的都是奴才,奴才的命都是不值钱的,同样都是娘生的,在这里就分了贵·贱,尊卑。 还好自己是穿越到了夜卿若这么个有着好出身的人身上,若是真的穿越成了个什么小侍女,说不定自己早被打死了。 想着夜卿若看向那个僵着身子看着自己,满脸都是不解和疑惑的小太监的时候,不自觉的眼中带了些怜悯和同情。 “奴才命贱。”说着元一继续挪动着略迟钝的腿脚往前走着。 元一的一句话,让夜卿若的脸色阴了阴。这个人有自知之明,应该知道如何自保的,那他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看起来很内敛的人,应该很难会被人抓·住痛脚和把柄啊! “为什么伤的。”夜卿若被勾起了兴趣,放下了手里的书,走到了元一旁边。 听到了楼上有说话的声音,藏书楼的管事太监哪能放过这巴结的好机会,十分殷勤的就跑了上来。 一上来就看到夜卿若站在元一旁边问话,而元一够楼主着身子不理不睬。 张嘴就骂“你个没眼睛的小兔崽子,上次是不是打的轻?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 夜卿若的皱眉,但是转眼又是那风轻云淡的笑意“管事,他怎么了?看着身体好像不舒服。” 夜卿若这样问,管事太监以为夜卿若还记恨当日元一失误碰倒了书卷,砸了她的事情,一脸媚·笑的说“回娘娘的话,这人之前碰倒书卷砸了娘娘,老奴已经让人狠狠地打了他二十大板。” “管事有心,本宫谢过了。那这人就交给本宫带回藏雨轩调·教可好?”夜卿若声音温和,脸上满是浅淡的笑意,看起来十分随和。 但是元一却心里冷笑,这女人明明刚刚眼里还是满是厌恶,转眼就换了副嘴脸,看来得宠也不是没理由的。 这管事看来是要倒霉了。 要把自己带回藏雨轩? 这女人心里怎么想的? 难道还记恨自己当日砸了她? 算了,不管怎么这里是皇宫,自己这样的小太监生来就是伺候主子的,主子高兴自己得的赏,主子不高兴,自己受罚领罪等死,都是在正常不过的。 不过自己入宫就一直是在藏书楼,不曾伺候过什么主子就是了,所以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却也不至于日日担惊受怕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丧命于此。 元一正胡思乱想的看着果然就如料想般,藏书楼的管事太监已经答应了让夜卿若把他带到藏雨轩,并且说一会就让人去内务府把元一划分到藏雨轩的宫人名单里。 夜卿若点头,让元一去窗口桌子上把自己刚刚看的书拿着,跟着她走。 藏书楼外的歩撵旁,元一跟在夜卿若身后站着。 夜卿若从藏书楼一路走过来,走的很慢,开始元一并没有觉得奇怪,宫中嫔妃穿的步履鞋跟都十分高,走的慢很正常,可是没走几步路,元一就发现夜卿若穿的是并不是步履,而是平底的靴子,如此她走的慢就是…… 脑子里几个想法一转,元一很不愿意相信对方是为了迁就自己的伤势,更愿意相信对方是习惯走的慢,或者对方是心里有事,所以走得慢…… 这个宫里的人都是有目的接近陛下的,眼前的这个人也一定是代表一方势力,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无利不起早的。 那自己只是个藏书楼打扫的小太监,凭什么对方会对自己有善意呢?答案是没有。 “送他回藏雨轩,传太医看看。让小桌子找个人照看。我去国师那。不必跟来。”夜卿若扔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伺候的宫人宫女,只是一个人缓步走了。 她知道这个人是为了自己受伤的,只是被书砸了而已,至于要一个人的命吗? 她不是古代人,她是现代人。 太多事情在这里的人眼里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她的眼里却是十分的难以接受。 直觉敏锐的她可以感觉到那个因为自己挨打的小太监,对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敌意,却也没有什么好感,而且根本就不信自己带他回自己的宫里,不是为了报复他方便,而是想让人给他治疗下伤口。 在这样扔着不管,怕是那个人很快就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的。 那个人身上传来的味道,已经告诉她那个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说明发炎了,那个人定然也是发烧的。 看那个管事太监的态度,怕是对他并不好,估计连饭都吃不饱,这样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就算不在打他,用不了多久,他也会病死的。 同样都是宫人,都是伺候人的,何苦彼此算计为难,如此毒辣的心思,着实让人看了心惊。 若不是自己遇到,怕是这么一条人命,就没了。 这后宫实在是太可怕了,以前只在电影电视小说里,看过后宫中是个黑暗复杂的地方,可是没想到现在身在其中,今日亲身经历了这么一桩事,才切身的体会到,这里无论如何粉饰,果然也不过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啊! 真不懂这样的一个不过是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鸟笼,为什么还有那么人前仆后继,挤破了脑袋争前恐后的往里进。 那么多的人争夺一个人的心,从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那么多的人中能有几个可以真正得到身居皇位之人的垂怜,和真心爱护?更有几个人是荣宠不衰,数年如一日的? 古往今来能真正得到帝王心的,不是妖妃妲己,就是祸水褒姒,若不是红颜祸水,就是红颜薄命,反正不管哪一个,都没有好下场,不是害人,就是被人害。 后宫女人的命运就是如此坎坷。 心里想着事情,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身后有些乱的脚步声把走神的夜卿若拉回了现实。 回头看去,只见那个本应该坐着自己的歩撵被送到藏雨轩去治伤的小太监,步履蹒跚费力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问“怎么没去藏雨轩?”清风掠过,夜卿若的白色衣裙飘飘若仙,本就清瘦的人越发显得脱俗雅致。 “回娘娘,奴才不值得娘娘费心。”元一费力的跪在青石路上。 夜卿若低着头看着身体分明虚脱,却还死撑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好一会才浅然的笑了笑“就你这个样子有什么值得我费心的?” 夜卿若的话明显让元一愣了一下,的确,自己不过就是这后宫里随便个人都能踩死的小太监,自己有什么值得这样一个得宠的妃位娘娘费心劳力的。 见元一愣了一下神,夜卿若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太监看着岁数也不是很大,也就十几岁,看来入宫以后怕是见多了这后宫里的丑陋,所以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 不怪他,是这环境的错,是这个朝代的残忍,让这个人身体残缺,入宫为奴,怕是当日入宫净身,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家里可以有些银子度日。想想也是个可怜人。 “回去养伤吧!我藏雨轩虽然不比翠竹苑,但是也不差多你一双碗筷。”夜卿若打了个哈欠,掩饰自己心里的叹息。 元一不是傻·子,在宫里呆的这三年,更是人精一个,本就城府深,入宫前本上京赶考的举子,若不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人写了状子,他也不会被人报复送到宫里净身做了太监。 也好在元一识文断字,才不用去哪个宫里伺候,而是直接就被分派到了藏书楼打扫。避开了不少的争斗和祸端。 元一当然听得出夜卿若话里的善意。只是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人会好心收留自己,该不会是想把自己骗到她的宫里在报复吧? 要知道在这个后宫里,表里不如一,看着温驯,实在内里阴险的人比比皆是。 面前站着的女子眼中沉静无波,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打量良久才平和的开口“愿意跟在我身边伺候么?” “其实你就是不愿意大概也没活路了吧?所以你除了在我藏雨轩,去这后宫的哪里都是死路一条。虽然我不不放在心上,但是那些逢高踩低的人,都巴不得拿你做人情讨好我。除非陛下不在来藏雨轩,除非我父亲不再是这武世皇朝的元帅,我这个宁妃才会消失。否则,你这条命,迟早还是会是要交代的。”夜卿若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无奈和不易觉察的苦涩。 元一还是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屁·股上的疼痛而不自觉的颤抖。 他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宁妃娘娘说的都是真的。 自己得罪了她,至少在人眼里是这样的,所以只要有机会,都会拿自己的命,来巴结她。 就如她说的,自己除了去她的宫里伺候,不管去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只是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在这后宫里不是都是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 第96章 充仪杖责藏雨轩 “若是一朝得势,你想报仇么?”夜卿若蹲下了身体,和元一平视。 “想。”元一猜不透这个宁妃娘娘想做什么,只是她不顾自己白色的衣裙沾上地上灰尘的蹲下来,和自己平视,让他的心动了一下,若是在后宫里一定要找个主子尽忠,那么眼前的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后宫里多的是眼高于顶的主子,但是元一平视他们这些卑微的奴才,而且还是身体有残缺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不管这个人出于什么心,就冲着她这个小动作,就说明她这个人还有善心。可惜,在这后宫里,有善心的人都活不了太久啊! “你想如何报仇?杀了那些欺凌你的人吗?”夜卿若皱了皱眉,鼓着腮帮子看着对面跪着的元一。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倔强呢?非要跪着,他身后衣服上都是血了,顺着他衣服下摆都往下滴答着黄红的液体和脓水,这个人骨头还真硬,都这样了,还能跪的这么标准。硬骨头的人哦!有心气的人最可爱了! “不,我会日日在他们面前走动,让他们食不安寝,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的怕我报复。”元一看着夜卿若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 在夜卿若的眼睛里,他不到任何恶意,算计,甚至连一点情绪都看不到。 太过纯粹,太过干净,让他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污了这人耳朵的话,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他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个人只是单纯的想要救自己,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误会了她! “好。我们回藏雨轩吧!以后你叫小凳子,和小桌子一样是藏雨轩的管事太监。”夜卿若毫不避讳的用她那双白·皙骨节分明,却瘦的皮包骨十分可怜的手,把跪在地上的元一扶了起来。 元一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吗?做了什么吗? 怎么就成了管事太监? 看着愣怔着的小太监,夜卿若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人有些木讷,只要真心对他,他就不会出·卖·自己,背·叛自己,这样的硬骨头,都是认死理的。 藏雨轩现在是个人人眼红心热的地方,小桌子虽然聪明伶俐,可是少了几分沉稳,而这个人却是有城府,性格也很内敛阴沉,有他的帮衬,藏雨轩的里里外外就不会有什么错漏了。 之前的那个叫小邓子的人是南国送进宫的那个侍寝女人的眼线,被国师带走试药了,宫里少了个小太监本不是什么大事,有很多借口能应付过去,不过刚刚听到刚刚自己本是单纯想要救下他命的人,毫不掩饰的一番话后,夜卿若就起了别的心思。若是刚刚元一回答的是要报复,那么元一以后就只是藏雨轩内做些粗活的小太监,可是元一的回答,让夜卿若笑了。 她喜欢聪明的人,喜欢有城府的人,当然前提是这些人都是对她无害的。 而明显的,眼前的这个人对她是无害的,只要她拿出真意相对,对方回报给她的定然是忠诚。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藏雨轩的小凳子,不需要对人低声下气,抬起头,你是藏雨轩的管事太监,不比任何一个宫里的人差。只要你忠心,你就是我的家人。在这后宫漫长的日子里,只要我一天不倒,就会护着你。我有肉吃,你定然也有,但是若你背·叛,你就要祈祷不被我发现,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比死更难受。”夜卿若把元一从地上扶了起来,放开了手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笑得眼睛都成了弯月,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小凳子知道。”元一低头垂目恭敬的回道。恩威并济么?这个女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无害吧! 一个聪明的人知道如何示弱,更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在这个后宫里从来就不缺少聪明的人,更不缺少美貌的女人,只是能拿捏得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元一没有想到的是,夜卿若真的带着他回了藏雨轩,而且还是让他坐的歩撵,而夜卿若却跟在歩撵旁边,根他说着话。 入了藏雨轩,元一才知道这藏雨轩的规矩,就是夜卿若最大,夜卿若的话在藏雨轩中是绝对不能忤逆的,哪怕是陛下在的时候,在这藏雨轩听到的看到的一切,都不能传出去。 夜卿若对宫里伺候的宫人宫女善待,吃喝穿戴,都是一份是宫里,一份是藏雨轩夜卿若赏的。 直到元一伤好,小桌子拿了一块一半的藏雨轩管事太监腰牌给他“娘娘说,以后我们两个都是藏雨轩管事太监,所以腰牌一个人一半,有事解决的时候要同时在场,同时出示腰牌。” 对于小桌子的话,元一,不,是小凳子一笑。这个夜卿若倒是兰心蕙质,两个管事太监同时管理藏雨轩,如此就能互相挟制,避免了日后一个管事太监,只手遮天。 不过跟在夜卿若身边伺候的日子久了一些,他发现夜卿若虽然是个生活习惯很奇怪的人,却也是个善良的人,或者应该说她对藏雨轩这些对她一心不二的人,是个温柔的人。 真的如当日和自己说的那般,拿这些人当家人。 藏雨轩伺候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宫殿就只有二十一个人伺候着,粗使的宫人宫女,小厨房的宫人宫女,还有伺候花草的,贴身伺候夜卿若的就只有紫寻一个。 “掌嘴!给本宫使劲的打!让他口出不逊!”邹充仪邹依莲用涂着艳红色豆蔻的手指指着不管宫人如何用红木的棍子打在身上,都丝毫不肯退后让步的小凳子身上。 这些宫人平日里都是邹充仪宫里用刑的太监,当然知道打在哪里是要命的,打在哪里是只疼不死的,所以并没有打在要害,他们也怕真的打死了人,惊动了陛下,自家娘娘责任推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做冤大头顶下罪责。 要知道这宫里除了藏雨轩的宫人宫女是被自家的主子宁妃,护在身后的,其他宫里的宫人宫女,都不过是自家主子随时可以舍弃的奴才而已。 很多宫人宫女都很羡慕藏雨轩伺候的人,虽然原本藏雨轩的宫人宫女是死的最快的地方,但是自从伤了头失忆之后的宁妃娘娘就和换了个人一样,不但得宠,深得陛下宠爱,还对宫里伺候的人十分袒护,更是诸多赏赐,看的人眼红。 可背·叛旧主,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只能自认自己命苦,小心的伺候自家主子。 所以看着忠心为主,拦在门口的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同样都是奴才的他们,心里也些难受,手下多少也就在邹充仪邹依莲不注意的时候留了情面。 能让他们这些奴才在人死之后,还如此拼命想护着自己主子以前住过的地方,可见平日里对待他们是有多宽厚了。 邹充仪虽然带着人到了藏雨轩的门口,但是说到底她也不敢真的硬闯进去,闹出太大的动静来。陛下下旨,藏雨轩是过世宁妃的居所,要好生保存,不得破坏,进入。违者斩! 所以邹依莲才会闹出种种来,想要让挡在门口的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让开,自己带着人进去。 到时候陛下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推卸责任,说是自己来给陛下送汤,藏雨轩的管事太监和嬷嬷跪迎了自己。 这样陛下就会怪这些奴才伺候不力,而不会怪自己违抗圣旨。 但是邹依莲是怎样都没有想到,这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死活都不肯让她进去,那老嬷嬷眼看着在打就要死了,也不肯把挡着的门口让出来,而那个小凳子更是对搬出了陛下来压自己。 “哼!陛下现在可没有时间管你们这些奴才的死活。本宫大可打死你们,然后对陛下说,你们对本宫不敬。”邹依莲看着藏雨轩门口用自己的身体堵着门的三个人,火气没有来由的上涨。 凭什么她夜卿若都死了,陛下惦念着,连宫里奴才都记着。 邹依莲没有看到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仰着头的小凳子,脸上猛然露出了一抹阴寒的算计。 “充仪娘娘,我家娘娘已经逝去了这么久,您又何苦如此相逼。死者已矣啊!就算我娘娘生前做过什么惹您不开心的事情,人都已经入了黄土,您也该大人有大人量啊!陛下有旨,藏雨轩不得宫嫔入内啊!小的们都不过是命不值钱的奴才,就算死在这门口,也万万不敢让您进去啊!”小凳子说着竟然不在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而是双·腿一软,羊羔吃奶的跪在了地上,声音中带着哭腔。 邹依莲还没弄明白为什么刚刚还硬气的用身体堵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的小凳子,为何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就觉得脸上一疼,脖子都被打歪了,转不回来。 身后的宫人宫女跪了一地。 武则天面沉似水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反而带着透骨的寒意。 第97章 冒牌货被扔冷宫 “邹充仪好大的阵仗。朕还以为是淑妃在管教宫人!朕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让你管理六宫了!”武则天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常年跟在武则天身后伺候的王喜之后,陛下这是生气了。 王喜心中对那个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小凳子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这宁妃娘娘宫里,能近身伺候都不是一般人啊! 刚刚那一番话怕是看着了陛下来了,才会刻意说的吧! 果然是得罪一个小人不可怕,得罪一窝小人才可怕啊! 这话用在宁妃娘娘身上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得罪宁妃娘娘一个人,就等于间接的得罪了宁妃娘娘的父亲元帅,得罪了藏雨轩上上下下伺候的宫人宫女,更主要的是也得罪了宝贝宁妃娘娘的陛下啊! 这回恃宠而骄的邹充仪算是把自己掉里了,带着这么多人来藏雨轩责打宫人,还被小凳子如此说,小命说不定都难保了。 得宠的妃嫔啊,往往都容易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很难有几个人得宠还记着自己是什么身份的。可惜能记得自己身份的人啊,不是避世,就是已经死了。 “臣妾冤枉,臣妾不敢。”一听武则天如此说,邹充仪连忙跪了下来。 “陛下,请为我家娘娘做主。我家娘娘人已故去多时,生前单纯如莲,心思纯净,率性而为,定然会得罪了不少后宫嫔妃娘娘,可纵使生前有千般过错,人死如灯灭!”小凳子跪爬了半步,声音呜咽。 “这后宫什么时候换主子了,朕怎么不清楚呢?嗯?”武则天挑眉的笑了笑,脸上明明笑着,却只要有个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阴森可怕的煞气。 “陛下,充仪娘娘也只是看着这么好的宫殿空着,才会想要……”王喜站在一旁连忙开口,好像是在帮着邹依莲说话,实则都清楚,他这是怕邹依莲不死,又往上泼了一通热油。 王喜往前抢了几步扶住武则天已经抬起要打邹充仪的手。 王喜的话没说完,武则天的脸色变了几变收回了手,任由王喜扶住了自己。 藏雨轩是夜卿若的,是那个总是文雅,喜欢白色衣裙的女孩的,谁都不能住!她会回来,这里属于她的一切,谁都不能破坏。 这里的奴才在武则天眼里,和藏雨轩的物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夜卿若留下的东西罢了。只是就算是这藏雨轩的一棵稻草,她也不许别人染指半分。 “关进冷宫。降为官女子吧!”武则天眯了眯眼睛,眼睛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跪在地上哭的脸上的妆容都成了浆糊的邹充仪。而是有些飘渺的看像了远方,脸上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地上跪着的宫人宫女,都瑟瑟发抖。 “拖下去吧!”武则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若不是看着化了浓妆的眉眼间有些和夜卿若相似,早就把她这么个人忘了,可是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在如何装的像,演的真,也终究不是本尊啊!自己之前可是对夜卿若宠爱的上了天,也不见夜卿若如何骄纵跋扈了。 可是在看看这些人,不管男的女的,一个一个的,只要给他们几分颜色,就立刻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连起码的身份和规矩都忘了。 之前夜卿若不过是被自己免了请安的礼,淑妃就带着人上门兴师问罪,而这个冒牌货,都带着人闹到了藏雨轩门口,也不见淑妃过来过问一句。 这淑妃怎么管教的!是不是在后宫的日子久了,日子过得舒服了,连她自己为什么身在后宫,管理后宫都忘了? “传话给淑妃,后宫该整顿整顿了!”武则天对着不远处一棵樱花树方向说了一句。 王喜赶忙朝着跟着的小太监招手。 王喜知道武则天的意思是,虽然她并没有怪罪邹充仪大闹藏雨轩。 但是这比任何处罚都可怕,让邹充仪生不如死,没有了位份,关入冷宫,因为受宠,骄纵后宫多日,得罪了后宫大部分的嫔妃。 失宠的冷宫嫔妃,定然是会受尽奚落冷遇的。这比死更让自尊心过强的邹充仪难受啊! 武则天的惩罚,永远是对人最残忍的。她的惩罚一定是戳着人的痛点的。 哭号和哀求声逐渐远了,而武则天却转身看向了跪在藏雨轩门口的老嬷嬷和两个管事太监。 “赏他们半年的月钱。忠心为主。”武则天迈步往藏雨轩的门里走,跪在门口的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自觉的往两边挪了挪,让出路来。 “今天跟来那些个奴才,送去给国师吧!”武则天的声音平淡的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般稀松平常。可是听在那些跟着邹依莲来的宫人宫女还有嬷嬷耳朵里,却如惊天炸雷般,震得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喜连忙招手叫来侍卫把邹依莲带来的人,都用绳索绑好,送往了炎守宫。 给国师的意思无外乎是给国师做了试药的,然后最终难逃成为了蛊尸的其中之一。 在国师的手里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那是比任何刑罚都更残酷的存在。 “你叫什么?”武则天的脚步停在了低着头跪着的小凳子旁边。 身为一代帝王,小凳子的那点小戏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看在这个小凳子是一心为了夜卿若,她才会顺势而为。 “回禀陛下,这是藏雨轩的管事太监,小凳子。宁妃娘娘从藏书楼里带回来的那个小太监。”王喜刚让侍卫把邹依莲带来的宫人宫女嬷嬷送去炎守宫,就听到武则天问话,连忙跑了过来回话。 “朕是问他。”武则天对王喜这个十分明显护着藏雨轩的举动很不喜欢,她不介意自己身边的大总管站在夜卿若的一边,但是这也太明显的维护了。 “回陛下,奴才小凳子。”小凳子长着一张十分憨厚老实人的嘴脸,可是表情木讷,没有后宫太监该有的圆滑和讨好,倒更像是个迂腐的书生。 “你刚才也说死者已矣,你如此用自己的小命挡着来的人,又有什么用?”武则天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连后背衣服都被打烂了,露出里面往外翻着的血肉的小太监。 “我家娘娘会回来的。奴才只把家看好。”小凳子眼神平静而坚定。 武则天因为小凳子的话一愣,这个小太监倒是有点意思啊! “你不是亲眼看着你家娘娘去的么?”武则天细细的打量起了这个平日里一直都是站在夜卿若身边伺候,却从不说话的小太监。 “我家娘娘说过她不愿做笼中鸟,凤凰尚且可以涅槃重生。”小凳子说的很是肯定。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夜卿若,那个总是笑得清浅温雅的女孩子,会死的。 他还记得夜卿若死之前的一段时间,还在憧憬着若是有朝一日离开皇宫,她要南国游玩,要去坐船游湖,要吃尽所有天下她没有吃过的东西,然后等她吃过了所有好吃的东西,还找不到回家的路,那她就一脖子吊死,和来时一样。 她还没有去南国玩,还没有坐船游湖,还没有吃过所有好吃的,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夜卿若最常说的就是,她就算死,也不要死在别人的手里,而是要死在自己的手里,而且一定要吊死。 小凳子一直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夜卿若对上吊而死那么执着。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眼前的那个夜卿若就是因为真正的夜卿若上吊死了,她这个二十一世界的大学生,才会灵魂跑到了武世皇朝,这个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和历史记载不同的时代。 “那么确定?”对于小凳子的话,武则天的脸上露出很浅然的笑意。 这个小家伙手底下教出来的奴才,说起话来都是这么的冷静,这后宫里太监读书识字的可不多,说话像个老学究的更是没有。 看来这个小太监不只是读过书,可能入宫之前还考取过功名啊! “娘娘说过她的命绝对不会由别人终结。”小凳子低头垂目,不让武则天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若是他不是身子残缺的人,是个男人,那他一定会对夜卿若说,他愿意照顾她一生,愿意陪她天涯海角。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可能,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若不是太监,不会入宫,不会有机会接触到夜卿若那个奇异特别的女子。 不过这样也好,正因为他的身体残缺,他到能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为她打点生活里的一切。 将这份感情小心的藏在心底,全心全意的照顾她。 只要看着她开心,自己就会开心,看着她好,自己也会知足,这便够了。 有些感情不一定会有结果,不一定会有开始,或许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但是将那份真,那份心疼,那份不舍,那份挂念,变成另外一种守护,虽然不能为对方遮风挡雨,也不是对方需要站在身边的那个人,但是悄然的送上一把伞,递过一杯热茶,温暖了对方的同时,何尝不是也暖了自己的心呢? 武则天笑了笑,走入了藏雨轩。 第98章 夜帅失兵权 “风清公子,陛下在里面等着呢!”王喜弓着背在风清公子前面引着路,其实就算他不引路,风清公子也是知道要如何走的。 “陛下又在想念宁妃了?”风清公子看着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武则天,问王喜。 “回风清公子,陛下最近总是说宁妃娘娘快回来了。天天有时间就这么坐着……”王喜恭敬的回着话,小心措辞。 最近朝里翻天覆地的更新换代,风清公子可是为陛下出了不少力的。 风清公子没有再说话,只是神色淡淡的看了看藏雨轩忙碌的宫人宫女。 他不是武则天的男宠,这是后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他帮武则天倒行逆施,不过是想在人间找个人而已。 “参见陛下。”风清公子淡淡的冲着炕上软垫上坐靠着的武则天鞠了一躬,然后不等武则天说什么,就自己站直了身子。 “知道朕叫你来做什么?”武则天对风清公子的举动丝毫不以为意。 “要动夜家?”风清公子看着武则天手里把玩着的一个女人耳朵上带着的耳坠子,只是那个耳坠子不是普通材质的,而是罕见的血玉雕刻而成的梅花。 风清公子记得听武则天说过,她后宫里多了个十分有趣的妃子,不喜欢奢靡,反而喜欢的东西都很有清雅的味道,喜欢樱花泡茶做糕点,泡澡,还喜欢把莲花,梅花绣在衣服和帕子靴子上。 一个不喜欢穿步履,反而喜欢穿上战场,或者武将才会穿的靴子的妃子。 应该是个十分粗野的人,可是却又是个精致聪明的女人,拒绝武则天的宠幸,却又时不时的为武则天带去惊喜,引起好感,却不侍寝。 诈死离宫,就为了避宠,这样奇女子,倒是让风清公子好奇了。 人类的女子何时有如此聪敏的人了? 看过这位宁妃娘娘留下来的小玩意之后,风清公子更加确定,这个女人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朝代。 有意思! “夜家可是我武世皇朝的有功之臣……”武则天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好像全部心思都依然在窗外。 “功高震主,难免祸乱再起。”风清公子冷静的陈述着事实。其实这些话都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事实则是武则天的耐心到了极限,这一年间武世皇朝没有片刻的安静,几乎是雷霆之势,将朝堂所有对她有异议的人都抄家灭族了,而现在上官家都被抄家灭门了,只留下了上官婉儿,上官玉,一个已经是武则天的儿媳妇,一个则是武则天的丈母娘,哦对,前丈母娘。 武则天可不是顾念亲情的人,但是这次却手下超生,原因就算风清公子不想也知道,武则天爱屋及乌。 宁妃夜卿若,让武则天心心念念的那个奇女子,没死。 若是杀了夜卿若的母亲,夜卿若就算死也不会在回到武则天身边。 只有让夜卿若感恩,才会死心塌地的跟在武则天身边。 忍了一年,武则天终于忍不住了,她想即时就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 而最快让对方出现在她身边的方法,就是她的家人有危险。 一个不怕死的人,顾念家人,所以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被自己殃及,若不是如此,当日也不会先哄了武则天的宠爱诈死,而会继续以死明节。 “夜家有救驾之功,更有保国之功,朕怎能诛杀功臣。”武则天眯着狭长的凤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陛下的意思是明升暗降?”风清公子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碗,用茶碗的盖子沾了沾茶碗中漂浮着的花瓣,果然是樱花泡茶。这个宁妃还真是个风雅的人。 “夜子辰年岁也大了,就恩封镇国公吧!交出兵权养老吧!”武则天手指很仔细的抚摸着手里的血玉耳坠。 “那陛下想让谁统帅天下兵马?”清风公子对于武则天的动作无动于衷。 身为一个男人,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喜欢同样身为女人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悬殊的人。 “让武三思先接管吧!”武则天犹豫了一下。 “陛下可是想之后还是让夜元帅执掌天下兵马大权?”风清公子笑了笑,用手指沾了一点茶碗里的茶,在桌子上写了个字。 武则天坐起身,看了一眼风清公子写的那个字,唇角了露出了笑意。 “你有异议?”武则天微微昂起头,眼角下瞟的看着风清。 对于武则天这种高高在上俯视的样子,风清公子只是不易觉察的皱眉,若不是为了找那个人,自己才不会甘愿被一个人类驱使。不过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刚入朝就平步青云,怕是人心不服。”风清公子说的十分认真,好像真的是在为武则天着想。 “比武选帅就行了。她啊,是个很骄傲的人。”武则天脸上难得露出温柔,连带着说话的口气都软了几分,没有了平日的冷然和阴晴难测。 “陛下舍得?”风清公子不解的问。看得出来武则天是真的喜欢那个叫夜卿若的人,但是真正喜欢应该会时刻带在身边保护,舍不得对方冲锋陷阵吧?可是现在武则天做的确实截然相反,让对方去战场啊! “建功立业,能镇住朝中重臣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手中有兵权,战场立下的血汗战功。比寒窗十月考秀才来的更有效果。”武则天似乎心情很好,看着桌上那个风清公子刚刚用手指蘸着茶水写下的那个已经逐渐消失的宁字。 “朕想给她可以和朕并肩而站的身份,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富贵。她不喜欢做朕后宫的其中之一,那就做独一无二。而且她很强!”武则天眉眼皆是笑意。 “让来俊臣派兵保护夜府。不得进出。消息放出去。还有,在皇宫最近的那条街修建府邸。”武则天摸了摸桌上那个已经干涸了消失掉的宁字。 “要告诉国师吗?”风清公子知道做决意的国师一向都有知情权的。 “你去告诉国师。不过你小心点,朕还不想你死。国师对你素来不喜。”武则天笑得十分算计。 风清公子的心思她不想猜,也不用猜,因为没有必要。风清公子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虽然这个工具现在对她而言还是有用的,但是她不喜欢自己的人被人觊觎,风清公子一闪而过兴味还是被敏锐的武则天注意到了。所以她让清风公子去通知国师。 国师的性子定然是会好好的给风清公子上生动的一课,让风清公子知道,这武世皇朝主子的所有物,可不是他一个凡夫俗子可以窥视的。 看着武则天露出狐狸的笑容,风清公子就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风清,朕不是昏君。”武则天看着风清公子起身就要往外走,才慢悠悠的又开口。 风清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武则天。不是昏君?一个铁血政策的人,不是昏君? 正常明君可不是这样的吧!一杀就是一族人! 用酷吏的人不是昏君? 杀了多少忠臣良将,只因为对方对她有异心,这女人杀人的时候可是丝毫不手软,一杀就是一个家族,手段残忍的让人不忍直视。 正常人应该都是会想方设法的收为己用吧! 可是这个女人却干净利索的以杀止杀,毫不手软。 武世皇朝一年,护城河的水都被鲜血染红了,多少托孤老臣就因为在家里痛骂武则天,而被听到的人举报,而满门抄斩户灭九族,这样的人现在说自己不是昏君? 还能更可笑么? 风清公子俊眉一动,薄唇一抿,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走了。 “黑鸟,让你做个好人,去告诉国师,朕要动夜家,然后看看国师怎么做。若是她通知宁妃了,你就回来,若是没有,该如何做,你懂了吧?”武则天笑着冲着窗外一闪就才了眼前的黑衣大帽的人说。 “陛下,国师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黑鸟沉吟了一下才开口。他虽然是妖鸟,可在国师的面前,想要隐藏身形,还是很有难度的。而且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国师最讨厌的就是陛下弑杀。 每次陛下大开杀戒,国师必定会闭关数日。那些被陛下杀了的人,都会成为国师手下的蛊尸。而后国师会焚香沐浴斋戒一月,为陛下祈福。 国师的功夫究竟好坏没人知道,国师的法术有多高也没人领会过,或者应该说所有领会过的人,都已经成了国师炼制的蛊尸之一。 但是凡是在国师心情不好的时候接近国师,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想要在国师面前耍点手段,就要十分小心的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否则,国师总是有千般手段折磨的你死去活来啊! 第99章 定国公 早朝的时候,王喜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宣布了武则天的昨天晚上就拟好的旨意“陛下旨意下,夜子辰一门忠烈,平复叛乱,多次救驾,实乃忠臣良将,统帅兵马多年,劳苦功高,朕念其征杀多年,身体旧伤病痛,封夜子辰为定国公,夫人上官玉为一品诰命夫人,京都扩建定国公府,修葺的银子宫中内务府出,帅印三日内交接武三思。” 夜子辰出班跪倒在大殿正中,依然是一派沉稳,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交出兵权而不安,更没有因为武则天的恩赏而喜悦“臣领旨谢恩。” 朝堂上的众官员,都是机灵鬼透亮嘣,小金豆子不吃亏的主,眼睫毛都是空的,哪里还看不明白,武则天这一手是说的好听,做的好看,实则是收了夜子辰的兵权,刚刚诛杀了上官一族,上官一族现在就活着两个人,一个是上官婉儿,武则天的儿媳妇,一个是上官玉,夜子辰的夫人,现在的一品诰命夫人。 武则天如此做,无非就是怕夜子辰听了枕边风,带兵·叛·离,先让夜子辰失了兵权,又给了如此重的恩赏,一个小小的武官,没了兵权,却有了世袭的爵位,只比有皇亲的郡王低一点的爵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重赏啊! 只是谁也不说准武则天如此做,是为了安抚夜子辰,得民心,还是想要在日后,慢慢的清了军队里夜子辰的心腹,然后去除夜子辰这个犹如□□的存在。 执掌兵权多年,在军队中夜子辰的威望甚高,更是十分得军心,定军心的存在。 武三思接替夜子辰的帅印,众大臣心知肚明,其实就是武则天自己掌了兵权。 武三思虽然通晓文墨,却是个欺软怕硬,抢男霸女,仗着是武则天的侄子,嫉贤妒能,欺善怕恶之徒,根本不可能懂的带兵打仗。 不过众大臣谁都没有想到,武则天之所以如此,并非是要除掉夜子辰,或者是安抚夜子辰。 她只是在为日后铺路,武则天很清楚只有母家荣耀,后宫嫔妃才会知道审时度势,只要母家在前朝得力,后宫才能得宠,这是息息相关的。 她要她归来之日,便是可以一步登天。 她不舍得让她真的摸爬滚打,从最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往上走。 想着那个轮廓绝美,可是那柳月弯眉下莹莹星眸,鼻梁过于高挑刚毅,唇形也过于菱角分明,皮肤白璧无瑕,可是整个人都清冷如玉,不似以前那般温和的云乾涵,武则天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软了。 无论后宫中有多少和她眉眼相似的人,无论如何想要借以那些人的亲近,来驱除对云乾涵的想念,都是枉然。 越是看着那些极力模仿她的人,她就越是想念那个有些狡黠,有些笨拙,有些天真,又有些可爱的云乾涵。 她坚强,她倔强,她骄傲,她逞强好胜,她又有着一颗不羁的心…… 而宫里的这些人,则是阴险,狡诈,工于心计,和她相比,完全是污泥和白云…… 在空间看到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长成,骨肉均匀,就是太瘦了,想来在死灵森林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身边照顾的人也不得力。武则天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有些犯热的脸,只是想想,自己对她就有了渴求,这可真是要不得啊! 想想自己回来的时候,几乎是逃也是的离开,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多了防备,若不是那个人突然出现,坏了自己的好事,她已经是自己的了,自己已经将她拆解入腹! 武则天狠狠地咬牙。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王喜绕过正中的龙阶,从旁边走下台阶,将手里的圣旨交给了依然跪着的夜子辰。 “恭喜定国公!”王喜一弓到地,然后双手搀扶,将夜子辰从地上扶了起来,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夜子辰能听到的声音说“夜家安好。夜帅放心。”笑着退后甩了下怀里抱着的浮尘回武则天身边了。 夜子辰看着手里的圣旨,又看了看王喜的背影,皱紧了眉头。 王喜是什么身份? 别说自己只是个武将,就是太子爷看着王喜都得恭恭敬敬的,那是武则天的有一双眼睛,又一张嘴,又一双手! 双手搀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自己从来没有和王喜这个后宫大总管,武则天面前说一不二红得发紫的人有过交集。 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这般客气? 记得自己带着夫人入宫探望女儿的时候,这个大总管也是带着人送了陛下的赏赐,当时自己要给这公公赏赐,这人并没有要啊! 若是当时,自己会以为是自己女儿得宠,在陛下面前得脸,所以这个王喜对自己才会那般客气。 但是现在,所有和上官家有牵连的氏族都斩杀了,唯有自己这个上官家的姑爷一族平安无事,之前陛下是因为自己手里有兵权,所以没有动自己,而今自己手里没有了兵权,只是个吃闲饭的定国公而已。 无权无势的定国公,凭什么让王喜对自己如此殷勤? 还给自己送了消息! 王喜的话定然是不会错的! 只是这根源到底是什么呢? 夜子辰面沉似水的看着手里的圣旨,陛下的心里在打算什么? 夜子辰不觉得武则天是个昏君,虽然她是暴君,但是治国之道,军·政两手都抓的不比当年的李世民差。 可是让个没带过兵的武三思接替自己手里的元帅大印,陛下是要有什么行动了吗? 现在战乱四起,陛下是想迷惑众人么? 王喜刚刚叫自己夜帅,是说还是要自己带兵么? 众家大臣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往武则天的枪口上撞!山呼万岁,各自回去处理公务。 “定国公留下,跟朕去御书房。”武则天开口唤住了满心疑惑的夜子辰。 夜子辰跟在武则天身后往内宫走去,越走夜子辰心里越犯嘀咕,这是要去哪里? 御书房的方向可不是在这边啊! “王喜,吩咐小厨房做些夜元帅爱吃的。”武则天并没有做歩撵,只是缓步走着,身后跟着抬着歩撵的小太监,还有宫女太监打着仪仗。 “退下!朕有事和夜元帅说。”武则天因为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悦的回头,眼神冷厉。 王喜见状连忙让身边的小太监去吩咐小厨房准备饭食,挥手退了那些跟在后面伺候的宫女太监,就他自己跟在旁边伺候着。 “师傅,这饭菜做好送去哪里?”王喜的徒弟小欢子跑了一半,又跑了回来。 “藏雨轩。”王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交出来这么个笨死的徒弟呢!不过这徒弟还是有个优点的,就是乖巧。 小欢子点头转身跑了。 身为武将自然是耳听八方,把王喜和小欢子的对话一句不露的都听到了耳朵里。心中再次打起了鼓,藏雨轩他记得是女儿以前住的宫殿。 “夜帅,你对西北如何看?”武则天仰起头看着天空,果然和云乾涵说的一般,皇宫无论多大,这天看起来也就是四四方方的。 想起那个人,武则天的唇角带起了一抹笑意,回来吧!我想你了!你其实不需要变得多么强,只要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 夜子辰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错过了武则天脸上的笑意。 “回陛下,土善不打,早晚威胁我西北边关。再过个几年,土善兵精粮足,我西北边关怕是会失守。”夜子辰想了想沉声道。夜子辰倒是没想到武则天叫自己入宫,是为了说这个事情。 所以有些呆愣。 “知道为什么收了你的帅印么?”武则天站定了身形,不再往前走。 “臣不知。”夜子辰见武则天不再往前走,自己站了下来。 伴君如伴虎,自古君王都是翻脸无情。 所以夜子辰从来不妄加揣测武则天的想法。 “朕需要你去暗中练兵。朝里有大臣被收买了。你在一天,他们就不敢下手,朕这个昏君撤了你的兵权,他们才敢起兵。何况,你岁数也大了,朕也不舍得你再去战场厮杀了。她要回来了,就让她代父出征吧!”武则天叹了口气,将大拇指上带着的玉扳指摘了下来,拉过夜子辰的手,放在了夜子辰的手里。 夜子辰还在武则天的话带来的震惊中,她要回来了?代父出征? 自己那的女儿要回来了? 卿若要回来了…… 带自己出征? 不行,她才十五岁啊!还是个花季少女,怎么能让她上沙场,刀剑无眼啊! 夜子辰神色纠结心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该如何说。 要和陛下说自己愿意带兵出征,陛下定然不会同意,陛下不是在和自己商量,而是在告诉自己,元帅依然是我们夜家的! 第100章 小兔子馒头 “坐吧!今天我们不论君臣。”武则天看着夜子辰,这个男人的确是个帅才啊!虽为武将,却是心思细腻过人,熟读兵书,擅用兵法,一路走过来,侃侃而谈的和自己分析各国边界出的屯兵,优势劣势,就是不肯提让他的女儿上阵的事情。 见夜子辰还是站在那没有动,武则天才嗤笑了一声道“若说从宁妃那论起来,朕还要叫夜帅一声岳丈大人,老泰山呢!” 武则天一句话,夜子辰的脸腾地就红的和一块大红布一样。 夜子辰心道陛下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呢! 平日里陛下笑必然是要杀人,陛下大笑必然是要杀很多人…… 怎么说着要扩充疆土,一统天下的事情呢,就跑到论资排辈了呢? 自己是臣子,哪敢和陛下论辈分啊! 君臣哪能同桌吃饭,这又不是阵前打仗!君臣同乐! “国丈大人,可否给小婿个面子,坐下吃饭呢?”武则天似乎看着夜子辰那尴尬的样子甚是有趣。 “陛下,臣不敢。”夜子辰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怪朕当日硬要了宁妃入宫?”武则天坐在炕上看着桌上熟悉的菜肴,想起那日夜卿若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的粲然一笑玉齿颊,本不爱吃甜食,可是想念她的时候,吃一些,心也会不那么难受。 “臣不敢。”夜子辰低着头。他不敢怪武则天,也不能怪武则天,武则天是一国之君,是他效忠的主子。说是臣子,其实只是武则天手中的利刃,祸乱之时,利刃抑制外敌,和平年代,自古君王都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陛下没有杀了他,还让他继续统帅天下兵马,就已经是顾念旧情了,送女儿入深宫,陛下也是为了完全,他心里明白,只是那是他唯一的血脉了,他怎能不心疼。 “你啊!就不如宁妃坦率。怕是你的坦率都给宁妃!你是一点没留下。”武则天看了看桌子上被做成小兔子形状的小馒头,眼神暗了暗,这小馒头还是云乾涵在宫里的时候做给自己吃的。 “陛下,陛下,你看,我做了小兔子。快尝尝。趁热吃。”穿着一身素白色锦缎长裙飘逸,踩着银白色平底靴子的夜卿若,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盘子里放着六个形态各异的小兔子,兔子的两个长耳朵尖上浅浅的粉红色,两只红红的眼睛,连兔子的小嘴上都是浅浅的粉色。 “你都玩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吃吗?”虽然嘴上如此说,可是脸上还是宠溺的笑着,用筷子夹了一个酣睡形态的小兔子咬了一口,浓浓的鲜甜奶香在口腔里散开,带着一点酸酸甜甜的葡萄果肉,好吃,唇齿见满满的奶香和酸甜清香的葡萄味。 “好吃吧?”夜卿若小脸上满是期待,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武则天。 “陛下,我们娘娘可是做了整整一个下午,不知道扔了多少东西,才做出了这么几个能吃的。我们这些奴才,可是试吃的都要哭了。”一旁的紫寻开口。 “紫寻,你胡说。”夜卿若娇嗲的等着紫寻,脸上却满满的都是不好意思。 “陛下,您看……”紫寻笑了笑,看着羞红了一张俏脸的夜卿若。 “爱妃辛苦了,今天南国送了荔枝来,一会让人送来给你可好?”武则天放下筷子,拉过站在一边的夜卿若,同坐在炕上。 “我不爱吃荔枝,太麻烦了!”夜卿若自己伸手拿了个小兔子,咬了一口,嘟着嘴说。 她最讨厌麻烦的东西了。 “朕给你剥掉荔枝的皮,喂给你吃。想吃好吃的,还怕麻烦!这么懒,怎么就不见你胖呢!”武则天那上扬的丹凤眼里闪着腻死人的宠爱。 “真的?”夜卿若一听到武则天如此说,瞬间喜笑颜开,漂亮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看的人跟着都会被她的开心感染。 “朕何时骗过你?”武则天顺了顺被夜卿若高高束起的长发,柔滑垂顺,就如她这个人般,柔和温暖,如阳光般温暖着自己。 “王喜,去把今年南国过送来的荔枝都给宁妃送来。”能讨得佳人花心,几箱荔枝算的了什么。难得她如此高兴。 “陛下,按照以前的规矩,南国送来的荔枝都是要分成五份的,一半是留给陛下,一半是平均分成四份,四位妃位娘娘各宫一份。”王喜在门外听到武则天的吩咐,开口提醒。知道自己家的主子现在十分宠着里面这位宁妃娘娘,但是这个事情可是不大好办啊!其他三位娘娘可是都知道,南国已然送来了荔枝的。 “这次南国送来的荔枝不多,不用给各宫分了,直接都送来给宁妃。”武则天不以为意的为怀里靠着自己,吃了第二个小兔子馒头夜卿若擦去嘴角蘸着的葡萄果肉。 “陛下……这不大好吧!淑妃娘娘那……”王喜为难的还想要说什么。 “怎么,王喜你现在连朕的家都当上了?”武则天声音冷了下来,王喜吓得腿肚子转筋,瞬间就顾不上什么疼不疼的,项上人头最重要啊!双腿羊羔吃奶的往前一跪,噗通的一声,在屋里炕上吃东西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奴才不敢!”王喜的声音中带着受到惊吓过后的恐慌。陛下很少对自己发脾气,可是就是因为很少,这才可怕啊! “你就别为难王喜了,反正吃起来很麻烦。不吃也没什么,不要因为我坏了规矩,惹来六宫不睦。”夜卿若不以为意的从武则天的怀里挣了出来,下了地,往外走了几步。 “王大总管,快快起来,你要是摔坏了,陛下可是会心疼的哦!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吧!”声音恬美柔和,夜卿若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走到门口跪着的王喜面前,伸手扶起了抖如筛糠的王喜。 “不过,王大总管,冒死直谏的人不是每次都命大,一般最后都是以死收场的。”夜卿若声音很小,小的只有刚刚被她扶起来的王喜听的到,其他人都听不见。 刚刚站稳了王喜,听到夜卿若的话,脸色如死灰般难看。 宁妃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啊! 这次是自己命大,可下次就不一定了! 宁妃娘娘是警告自己不要和她作对啊! “老奴不敢!老奴谢过宁妃娘娘。”王喜声音打着颤。 还好自己是选择站在宁妃这边,不然怕是来年今天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宁妃是告诉自己,若非自己是站在她这边的,今天她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不需要她动手,只要她什么都不说,动怒的陛下就绝对不会留情面啊! “就听宁妃的,去吧!”武则天滴水成冰的声音彰显着她的不快。 “陛下,你何必生气,我又吃不那么多。”夜卿若看着王喜远去的背影,低头掩去眸子中的深沉。这次以后,这个王喜还不对自己尽心尽力才怪! “知道你懂事。国师真是教出来了个懂事的好学生。连六宫和睦都知道考虑。”武则天冲着夜卿若伸出了手,夜卿若小跑了几步扑倒武则天怀里。 “陛下,六宫不睦,则前朝不和。我不想陛下为了我,耽误国事。”夜卿若仰着小脸看着武则天,一脸都是认真。 看着怀里这个煞有其事的说着道理的小东西,武则天脸上的怒意早已不见。这个小东西聪明可爱,却又知进退,不容易啊! 只是委屈她了! 明明是喜爱吃的新奇的东西,却因为要考虑这些本不该她考虑的事情,不能吃个够。 原本自己是想宠着她,让她单纯的享受着自己的宠爱,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国师是不会容许的! 国师费心劳力的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不是为了让自己身边多个宠妃啊! 武则天无力的叹息!将怀里的人抱紧。真的不舍得放她离开自己身边! 可自己是皇帝啊!是一国的帝王,自己的爱是属于国民百姓的,不能只属于一个人! 若自己不是帝王,或许可以好好的一心一意的疼她,宠她! 可惜自己不只是武曌,还是武则天,而今自己先是武则天,而后才是武曌。 如此对她,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先惜才,而后爱人。 国师悉心教导她的识大体,懂大意,为的就是让她有朝一日离开后宫大内,在前朝成为一国栋梁,为自己开疆扩土,只是国师她明知道自己现在是夜卿若这个人动了真情,却还如此…… 刚才那些话王喜是不可能有胆子说的,能让王喜做事传话的也就只有国师。 国师料定自己对夜卿若的宠爱,会因为夜卿若喜欢吃新鲜瓜果食物,而将荔枝都赏给夜卿若,才会如此。更是料定了她教导出来的学生,会知情晓理,护王喜不被自己责罚! 国师啊!你可知道你如此精心算计,朕心是有多难过。 身为一国帝王不能随心所欲的宠爱自己想疼的人,自己一直信任的朋友知己,在中间算计阻拦,就算明知对方是处处为自己考量,心里也是不快的! 第101章 夜传一 “尝尝,这都是宁妃最爱吃的东西。”武则天说着拿起布菜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冬瓜,放在了对面坐的十分端正的夜子辰餐碟里。 夜子辰其实不想坐的,只是武则天脸色已然阴沉了下来,他才迫于无奈坐了下来。 看着桌子上的菜肴,都是极其简单的,只是他记得自己女儿并不喜欢吃甜食的。 “卿若撞伤了脑子醒来之后,失了记忆,对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整个人都变了,喜好习惯都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了。”武则天看出了自己这个大元帅心中的疑惑,开口道。 “臣不敢劳陛下布菜。”夜子辰看到武则天为他用布菜的筷子夹了第二次菜放在餐碟里的糖醋鱼,才反应过来,诚惶诚恐。 “说起来是朕对不住你。只是朕是真的喜欢卿若。所以朕不能把卿若还给你夜家。”武则天放下了手里布菜的筷子,叹了口气,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茶。 “宁妃娘娘已经死了。”夜子辰的声音很低沉,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疲惫。 看着这样的夜子辰,武则天笑了笑“夜帅,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演戏。夜卿若死了,可是云乾涵还活的好好的,这个世界在没有宁妃,没有夜卿若,有的只是云乾涵。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即将归来的你的义女。”武则天凤眼轻佻的看着脸上强作镇定的夜子辰。 自己这个元帅果然是处事不惊,得知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如此,定力不一般啊! “陛下你是开玩笑吧!”夜子辰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筷子有千斤重。 自己的女儿没死,这个事情陛下既然知道?可是陛下却没有下旨办自己一家欺君之罪,反而还给自己的女儿换了身份,换了一张脸? 带了面具? 自己的女儿终究是没有逃脱陛下,还是要回来,只是回来成了自己的义女,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陛下是想让自己的女儿为她做什么吗? “夜帅你也知道,朕的身边是有三千龙骑的。朕想让云乾涵带领暗卫。”武则天话刚说完,夜子辰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啊!臣女今年刚十五岁,肩负不了如此大任啊!而且这凶险万分,臣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念及臣的儿子都战死沙场,为我夜家留下一点血脉吧!臣求陛下了。”夜子辰跪在地上,磕头见响。 夜子辰是真的怕了! 暗卫那是什么样子的存在,身为一国的统帅他怎么会不知道! 早有传言,陛下身边的龙骑就是陛下的暗卫,那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让自己的女儿去管暗卫,那就是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了黑暗,再也回不来了啊! 虽然这是厚爱,从暗卫活着走到前朝的,都是名将,或者封疆大吏,但是那是以前的王朝啊! 能从暗卫走到见光的前朝的,又有几个人啊! 做皇家的暗卫,那就是拿自己的命和忠诚换以后的前途啊! 自己的女儿不需要这些,就算不做这些,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和夫人退隐山林,也是可以过活的! “夜帅,起来说话。你磕破了头,乾涵可是会心疼的!”武则天伸手硬是将夜子辰这个武将从地上拉了起来。夜子辰惊讶于武则天的力气,却不敢有什么疑义。 “朕会护她一世周全的。”武则天喝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在了桌上,嘴里漾开的苦涩,让她的心平静了许多。 “你们夜家不是还有个小孙子流落在民间吗?朕已经派人寻去了,不日就可到京。”武则天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们夜家还有血脉。而且我已经找到了,我用你们家现在唯一的隔辈人和你换你的女儿。你若是还不见好就收,别怪我不给你情面,都不给你夜家! “老臣谢陛下隆恩。”夜子辰说着两眼湿润。 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啊!既然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还给夜家留下了血脉。 陛下这是和自己一个人换一个人啊! 女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 可若是为父不答应,你的小侄子就要这样枉死了啊! 女儿啊!苦了你了! 当日用你表忠心,送你入宫,现在又是用你换了你的侄子…… 为父是个不中用的父亲啊! “是夜青云与劫粮草的悍匪谷青岚的孩子,已经三岁了,名字夜青云留下的,夜传一。”武则天再次拿起布菜的筷子,往夜子辰的吃碟里夹了一筷子的红烧排骨。 “夜帅现在心情可好了?尝尝红烧排骨吧!这可是她最爱吃的东西。”武则天笑得很文质彬彬,只是这种儒雅出现在她的身上分外的怪异。 听到武则天的话,夜子辰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他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吃的东西是甜的还是酸的。 只是看着碗里的吃食,他就想起了自己那个曾经在家无辣不欢豪爽的女儿,还有自己那个战死沙场,连个尸体自己都没有见到的儿子们。 现在陛下突然和自己说,自己的儿子是有后代的,让他如何心里能平静。 听陛下的意思,这个孩子已经在陛下手里不是一天了……而且陛下也知之甚多,这是留着防备,若是夜家不忠心,这孩子怕是自己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若不是陛下对卿若动了心,这个孩子还是会一直留在陛下手里做筹码呀! “臣谢陛下。”夜子辰再次起身要跪倒。武则天的表情冷了下来。 “老元帅,你知道的吧!若是她在,朕还是要叫你一声岳父老泰山的,你如此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谢,会让人误会的。”武则天这次没有起身,也没有打算去扶夜子辰。 夜子辰的动作僵在了那里。 夜子辰不是个粗人,虽然他是元帅,但是他也通晓文墨。当然听得出来武则天话中的意思。 陛下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威胁着才会同意女儿继续留在陛下身边啊! “云乾涵是你的义女,可是也是你的女儿。”武则天拿着布菜的筷子夹了红烧狮子头放在自己的碗里,说的漫不经心。 换了自己用的筷子,武则天用筷子夹了一下口的红烧狮子头,那红烧狮子头做的活灵活现的,像极了真的的狮子头,油炸的金黄,入口香酥的外皮,里面香而不腻的肉馅,只是上面浇汁的个往日不同,不是往日正常的浇汁颜色,而是近乎血红色…… 因此武则天吃起来就有点嗜血的感觉了,唇角上沾了些许的红烧狮子头的浇汁,好像刚刚茹毛饮血般…… 看的夜子辰心头一冷,刚刚那道红烧狮子头,他是看着端上来的,上面的浇汁颜色是正常的颜色,怎么转眼就变了颜色? 陛下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刚刚把自己扶起来的力气也大的惊人,根本不像是后宫女子,而这菜…… 陛下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我是不会害你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武则天拿起一旁放着的丝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污。 “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不必当真。”武则天看着眼神诡异的夜子辰笑了笑。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要让夜子辰知道,她武则天可不只是个擅用权术的女人,还是有他们不知道的力量的。唯有如此,夜子辰才会乖乖把女儿留给自己,而不会总是惦记把女儿带回去。 “陛下,臣愿带着一家老少告老还乡。”夜子辰看着那盘红烧狮子头若有所思,现在那盘红烧狮子头已经恢复了之前端上桌的样子,看起来在正常不过的一道菜,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活生生的狮子被武则天吃了的既视感。 这话说的十分有技巧,一句话就把女儿和孙子都带了进去。 “朕说了半天是白费唇舌不成?”武则天啪的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豁然站了起来,夜子辰见武则天站了起来,自己自然也是不敢继续坐着的,连忙跟着也站了起来。 “那朕就说的简单点,就算你不要你的孙子,夜卿若也好,云乾涵也好,也只能是朕的人。何况现在云乾涵可和你夜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武则天一甩袖子走了,把夜子辰就扔在了原地不管了。 王喜连忙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看夜子辰,又看了看桌子上根本就没动几口的菜,叹了口气,这往日可都是陛下想念宁妃娘娘的时候,会吃上几口的东西,今天看来得小心伺候着了,陛下心情实在是不大好啊! “夜帅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陛下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不管你当不当元帅,在不在朝里为官,宁妃娘娘都只能宁妃娘娘,哪怕宁妃娘娘换了身份,她也是宁妃娘娘呀!”王喜语重心长的走到夜子辰身边,为夜子辰倒了一碗热茶。 夜子辰现在是真的不明白了,之前把女儿送入宫是陛下不放心自己手里有兵权,怎么现在转眼就变成了不管自己手里有没有兵权,在不在朝里为官,女儿都只能留在宫里呢? 第102章 摊牌 “黑鸟,把夜承一抱去给国师,实事求是的告诉她,朕用夜传一和夜家换了夜卿若,也夜承一换夜卿若回宫!让她自己看着办!”武则天对着窗外说的十分不容置疑。 “陛下,您昨天让传话给国师说要让武三思换夜子辰元帅的位置,国师已经生了好大的气,您这又拿宁妃娘娘的侄子要挟。国师一定动怒啊!”黑鸟跪在武则天面前,想想昨天传话过去的时候,国师差点让蛊尸烧了自己的羽毛做烤鸟,他就心有余悸。 “你没告诉她我要动夜家吗?”武则天脸上露出一抹邪魅。 “黑鸟告诉我了,陛下要动夜家。”国师琰就站在武则天身后的门口,口气冰冷,足可以证明这位素来温润的国师此刻心情十分不好。 黑鸟见国师来了,转身就从窗户飞出去了,多一刻都没敢停留,知道自己这次不用传话了,逃了一劫。 “琰你来了,坐。”武则天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了书案前,随手拿起奏章看着。 “陛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国师琰几个大步走到武则天玉书案的前面。 她不相信武则天不知道武三思是个什么货色,更不相信武则天真的会为了巩固朝中的势力,而会做出那么不明智的事情,杀了上官家,没事,上官家都是文臣,而且朝中新秀不少,不足以撼动边疆安危,但是动了夜家,就是动了边疆将士的主心骨,动摇军心,那就无疑是找死!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武则天挑眉而笑,其中意味不明眼神,看的国师琰心头一冷。 她隐隐的猜到了武则天心头所想,只是她不想承认,而今看到武则天如此,她就不是猜,而是确定了事实如此。 “你不是已经派人传信给她了吗?你不是也想让她带兵出征?怎么现在又跑到我面前装好人了!”武则天的话很不客气,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国师琰的脸变了变,却还是很快就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陛下,为了一个人你如此大动干戈!”国师皱眉!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的她愿意用她费尽心机得来的天下去赌对方的在乎。 “你也说了,不过是一个人而已!那你何必不让我顺意!”武则天将手里的奏章扔在了书案上,声音中的冷厉不曾褪去。 “我把她带来不是为了让陛下顺意的,而是为了给陛下开疆扩土,一统山河的。”国师琰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她知道陛下动了真心,只是没想到这真心既然已经到了可以让陛下为了让对方回来,连国本都可以弃之不顾。 “我要江山也要她。”武则天勾了勾唇,说的坚定。 不出所料的她看到了国师琰肩膀一抖,脸色冰寒。 “那我就去杀了她!”国师琰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你敢!”武则天拍案而起,屋子里寒风大作。 “你要和我动手?”国师琰笑得有些凄凉悲怆。 这个人自己守了这么久,爱了这么久,现在她要为了别人和自己动手…… “不准动她。”武则天没有回答国师琰的问题。 屋子里的寒风消失了,好像不曾出现过。 “一个能让你和我翻脸动手的祸水,我不会留!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就杀了她!”国师琰梗着脖子和武则天卯上劲了。 “你都派人通知她了,朕换了武三思为帅,封了夜府。过不了多少日子她就会回来了,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和我较劲。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准备好粮草兵将,出兵的日子不远了。在准备建个擂台,比武选将。这些事情还不够你忙吗?还有时间管我的私事。这个人我非要不可!就算你把她杀了,我也会把她找回来。”武则天勾了勾薄唇笑得煞是扬扬得意。 “去吧!琰,你是我的知己好友,她会是和我共享天下朝贺跪拜的人。你们两个哪个我都不想失去。”武则天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国师琰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武则天摇了摇头,琰的忠心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琰有时候做事太较真了。 只要能为己所用,小小缺点不算什么,何况人无完人! 自己如此说了,琰应该就不会对她下手了吧! 武则天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国师的为人她很清楚,只要是为了自己好,为了国家兴旺,她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现在云乾涵看在国师眼里怕是都成了亡国祸水,如果国师真的出手,不必杀掉云乾涵,只要将人送回原本属于云乾涵的世界,自己就只能束手无策看着。 “黑鸟去跟着国师。”武则天总觉得心里没底。 回答武则天的是窗外远去一只黑色鸽子。 武则天闭了闭眼睛,国师不要让我失望,我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若你还要动她…… “黑鸟,陛下让你来做什么?”往自己的炎守宫走着的国师忽然停住了脚步,声音冰冷彻骨带着杀意,对着书上落着的黑色鸽子开口。 “国师你心知肚明,何苦为难我。我只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黑鸟见自己被拆穿,也不慌张,一个黑色衣袍的男人站在国师面前。 “陛下是怕我会杀了宁妃不成!”国师笑着,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眼底尽是冰寒。 “哦,对,我忘了,宁妃以死。”国师收住了笑意。 “国师,你这是何苦!这天下都是陛下,你何必与陛下为难。”黑鸟伸手拽了拽自己头上戴着的连着衣袍的帽子,将自己整张脸都隐在了那帽子下的阴影中。 “若我毁了那张让陛下神魂颠倒的脸,你说陛下可会还依然……”国师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已经看到了武则天在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狰狞丑陋之后的诧异和厌恶。 “你知道陛下并非以貌取人的浮浅之人。”黑鸟看着国师无奈的开口。若让国师知道陛下心中所想,不知道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既然你来了,就跑一趟吧!满足陛下的心愿吧!陛下一个人也孤单。身边也应该有个暖床的人!只是希望陛下不要后悔才好!今时今日的云乾涵可非当日的宁妃。并非是陛下能得在枕边之人。我起了血卜,天下有兵祸之灾,白虎星以现光芒,十年动荡后,武世皇朝百年基业。”国师叹了口气,眼底的悲伤凄凉的让人心疼。 “国师,你爱的人是陛下吧!”黑鸟再次化为一只黑色鸽子。 “陛下是一国君王,她眼中能看到的只有与她平视的人。你一直仰视她,俯视她,身份不同,而宁妃则是入宫便是她的妻,与她平等。可能就算宁妃已没有了往日的如花容颜,陛下也会倾心,因为现在天下人,能把她当个平凡的人,只有宁妃。”黑鸟说着展翅而飞。 国师因为黑鸟的话站在原地,知道月上枝头,才缓神的往自己的炎守宫走去。 是这样么? 有些身份从开始就注定,有些事命中注定,无法避免无法改变,有些人注定相遇,无论中间发生多少,终究会相识,相遇的,是自己的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不是属于自己的,不管自己如何的拼命努力,都终究无法得到,就算得到,也终会有一天离自己而去。 陛下爱的不只是她那张脸吗?也对,若是爱上的是那张脸,早就爱上了,何故会等到自己把万雨墨带过来之后呢! 看样子说陛下爱上的夜卿若,不如说是爱上了那个住在夜卿若身体里的万雨墨灵魂。 爱上了不属于这里的人,结果注定伤害,陛下你真的宁愿被伤,也不想将这段会让你受伤的感情扼杀么! 那个人是我带来给为你圆梦的啊!那是一把利刃,可以为你扫平障碍,为你平定四方,让你一统天下! 如今你却和我说你不想让这把利刃沾血,你想把这把利刃收为己有,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难道这些年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么? 陛下,我为你带来的是国家的架海紫金梁,不是你后宫的一抓一大把的暖床侍宠! 国史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不管如何避免都会发生,自己与其在这里伤春秋,不如快些为陛下准备好可以上战场的兵马粮草。 自己的这支部队已经为武则天准备了整整近四年的时间了,可以以一敌十或者二十的蛊尸军队。 能带着这支军队上阵的人,快回来了! 只是到时候不知道陛下不是会要动用这支人马! 西北最近出现了不少·骚·扰百姓散兵游勇,官兵屡次剿匪都没有成功过,而南国也有线报说在秘密招兵买马囤积粮草,蛮族也在蠢蠢欲动,哈米国一直在用各种由头招兵,番族更是早就野心勃勃…… 兵祸一起,苦的还是老百姓!可是不管一个怎样的明君,都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不可能只做一个守城的君王…… 第103章 标名挂号 京都里最近很是热闹,比武选将,擂台百日,国师亲自坐镇。 告示早就分发在了各个州城府县,看到告示,不少身怀绝技的人文人武将纷纷赶往京都,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平等机会,只要你有出类拔萃的文武艺,都可以登台,设有文擂台,武擂台,只要你能打败擂官,就可以留下听用,等候最后的比试,会按照排名前后,获得封赏。 擂台进行了六十天的时候,京都的北城门来了一行四个女子,前面走着的两个人穿着相同的墨色书生装,不同的一个头上戴着玉贯高高束发,一个戴着公子巾,头发挽起,两根公子飘带随风飞扬。身后不缓不急的走着一个一身鲜红的妖冶女子,还有一个面容如精雕细琢般模样可人的女子。 “小姐,您身上有伤,已经到了京都,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明天再去登台打擂吧!”走在最后的女子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恳求。 “就是啊!这大热天又这么多人,热死了!”妖冶的女子扭着水蛇腰,抱着肩膀埋怨着。 “先去标名挂号。”头戴玉冠的黑衣女子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城里走。 “找一家僻静不起眼客栈,全包下来。里面的铺盖,还有餐具一应换成新的,书南你跟着紫寻一起去。”头上戴着公子巾的黑衣女子头都没有回一下的吩咐着。 “哎!我说夜大人,这到底谁是主子啊!我怎么觉得现在您是主子呢!这使唤人使唤的是不是也太自然了啊!这大热天的,你想晒死我啊!住个店嘛,还将什么排场啊!还都要换成新的,你没看着京都多少人啊!不想惹眼,还全包下来……”书南呱噪着,话没说完,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走着的头戴玉冠的黑衣女子,白皙如玉的手里抓着一条缩成一球的碧绿色的小蛇,正痛苦的吐着鲜红的信子。 “那个……不是……我说,那个有话好好说嘛!主子,我错了,我这就去还不成嘛!你至于这么护着夜大人么!夜大人已经很逆天了好么?你还这么帮着她,让不让我们活了啊!”书南嘴角抽搐着,整个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几分。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不对不带这么欺负蟒的! 自己不就是埋怨了几句么!也没说不去啊!干嘛把从空间里把自己好好修炼的族人抓出来威胁自己啊! 等等! 主子,你不是怕蛇的么! 你这样动不动就把蛇抓出来,弄的蛇痛苦的随时会被掐死的样子是为哪般啊! “主子,我回夜府看看吧!”书南同情的看了一眼连说话都说不清楚的书南,明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还跑去惹,活该你倒霉。 “不必了。按照夜奕说的去做。”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声音里透着疲惫。 紫寻点头拉着书南走了,书南还要说什么“你非要主子掐死那条蛇才肯走?”书南一听,乖乖的跟着紫寻走了。 面无表情的甩手将手里那已经被吓得半死的碧色小蛇扔回了夜奕空间,接过夜奕递给的水色手帕擦了擦手,她讨厌自己手上沾染奇怪的味道。手里的手帕随着她手上擦拭的动作逐渐消失不见了。 “放心,你家平安无事。”夜奕接收到了云乾涵的诧异,平淡的开口。 “说好三年的时间,这才一年半。”自言自语的说着转身继续往前走。 “累吗?让夔驮你过去。”夜奕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云乾涵,伸手将人扶住。 “夔太惹人注意了。不必了。”云乾涵抿了抿唇,露出清浅的笑意。 “化作平常的马匹就行了。”夜奕说着,就见她们两人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匹青黑色的高头大马。 夜奕不容分说,翻身上马,猿臂轻舒将还没有反映过来的云乾涵拉入怀里,让云乾涵坐在自己身前,一道青黑色的光芒闪过,扬起一阵沙尘,惹来无数路人的咒骂,原本站在那的两个黑衣女子已然不知去向。 城南的比武选将擂台上坐着的国师琰,远远地就就看到了带着一溜沙尘而至的一马双跨的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是陛下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我去标名挂号。”云乾涵想要从马上下来,可是被夜奕制止了。 “你是主子,这种事当然是让随从去做。”夜奕邪魅的笑着,一股清新的水气,泌人心田。云乾涵被夜奕的笑容晃了心神,她觉得若是夜奕经常这样笑一笑,她那对帅哥美女免疫的自己,就要远去了。 “你让祸斗去?她会不会烧了那标名挂号的地方。”云乾涵揉了揉自己隐隐犯疼的太阳穴,坐在马上动了动身体。 夜奕将云乾涵往怀里带了带,让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的怀里,夜奕才慢悠悠的回答“怕什么?那昏君都要杀你家了,你还管她放不放火。你没注意到那个标名挂号的地方,有不善的视线么?” 听夜奕如此说,云乾涵从找寻了下那道不善视线的所在,是国师! 云乾涵笑了笑,安心的靠在了夜奕的怀里,换了一张脸还真是方便,连国师那个神机妙算都认不出来自己了,还是因为自己她不能确定,坐在马上的这两个人,到底是自己是自己还是夜奕是自己…… 想着云乾涵吃吃的笑了起来。 “放心,祸斗最多是会给她靠近的人带去霉运,但是运气好的人是不会被影响的。出兵打仗,一部分拼的也是运气。”夜奕探出一只手摸了摸云乾涵的额头,果然还是在发烧,难怪看着她身形不定。 “夜奕,你说国师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云乾涵歪了歪脑袋,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夜奕的心口,极力的想摄取心安的温暖。 “傻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这点你不懂么?”夜奕双腿用力加了夹□□的青黑色高头大马,青黑色的高头大马不用主人说话,就已经迈着优雅的步伐,不急不缓的走出了围观打擂看热闹的人群。 “她若是好人为何会困我入局,若是坏人,为何又要教我读书认字,为何还要给我传送消息。”云乾涵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小声问着。她知道身边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负于她的,就算都会骗她,而夜奕不会,因为夜奕不屑。 “国师也是人,也是个当局者。别怪她,她也很矛盾。”夜奕用手为云乾涵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半边脸。她记得人间女孩是不让随意出门走动的,尤其是官宦之家,更是不许自己的女儿的出门,沾衣裸袖都是失节。 “我不怪她,还能怪谁呢!若不是她,我现在还在家里看电视,吃的是电饭煲里做的饭,微波炉烤的蛋糕,燃气炉炒的菜,喝的是矿泉水,穿的是牛仔裤,衬衫……她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人生,把我带到了这里,在我不是威胁的时候,她将我当成学生,我构成了威胁就想除掉我……”云乾涵说着眉头轻轻的皱起。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法回去,就好好的在这里生活。没有亲人,朋友,你还有我。我不会比你先死的。”夜奕心疼的低头在云乾涵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一口清澈的水气落入云乾涵的脑门,云乾涵睡着了,带着多日的惊吓和疲惫沉沉的睡去了。 “去客栈。”夜奕声音清冷如玉。 那天在京都的大街上,人们都看到了一个标准的瓜子脸,却棱角过分分明,狭长的丹凤眼上挑着,紧紧抿着两片薄唇,不管怎么看都美轮美奂的,可惜全身上下都透着让人敬畏三分不自觉让路的冷傲气息的黑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被女子用手挡住了脸的黑衣女子,骑在一匹青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优哉游哉的走着。 “天虹云乾涵。”红色长发十分随意的用红色的丝带绑着两个发辫的年轻女子,肤白如玉,五官娇美,穿着火红色的抹胸及臀的短裙,胳膊上有着像是修在吃,更像是护腕护肘的红色战甲,脚脖子到膝盖也有着同样像是战甲的东西,腰间束着黑色的丝带,斜插着两柄长剑,光着白皙的小脚穿着人字拖鞋,一看就是异族女子。 美艳性感的女人从来不被人讨厌,反而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欣赏目光。 因此在人标名挂号的时候,几个帮忙坐镇的大臣们都看的有些直了眼睛。在武世皇朝,就算是舞娘,都没有人穿的如此性感火辣。 “这位小姐是为自己标名挂号么?”武元庆满脸都是笑的离开自己的坐席,走到了女孩身边,上上下下的看着,似乎每一眼都想看到女孩肉里去。 女孩倒也大方,任由人打量,脸上至始至终都是可爱的笑容。 臭男人,让你吃老·娘豆腐!靠近点靠近点,老·娘看你乌云盖顶,倒霉死你!哼!让你吃豆腐!瞎了你的眼睛! 第104章 定魂法咒 “不,奴婢给我家小姐标名挂号。”女孩说着飘飘万福一股香气扑鼻,武元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好香。 “很好,很好!”几家在上面坐着的大臣也不知道这武元庆口中说的很好是个什么意思。 都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武元庆是陛下的哥哥,沾着皇亲呢! 谁敢惹啊!这来坐镇擂台,其实就是代表陛下而来。 说起来这个武元庆哪里懂什么武艺! “你家小姐怎么不来自己标名挂号?”坐在正中的国师琰看着武元庆的丑态,清咳两声。 “这种标名挂号的事情都是随从做的。”女子不卑不亢的回着,可是脸上却是对国师不放在眼里的嚣张。 是什么样的主人,才能有这样的随从侍女?长得艳压四方,可是这身上却是难掩的不驯。 在座的大臣都不自觉的又多看了几眼红衣女子。 标名挂号的大棚里唏嘘声一片,现在的女子可当真了不得,都是一个一个巾帼不让须眉啊! “嗯。这是你家小姐的牌号。”国师琰写下了个数字,让身边的侍卫拿给了底下的红衣异族女子。 “官府给不管是参加文擂还是参加武擂的人,准备了下榻之所,还提供吃食。拿这个牌子就可以去天字号客栈享受免费食宿。”武元庆一脸媚笑的贴近了女子。 “不必了,我家主子不喜喧闹。”女子从市委手里拿过了那块正面写着天虹云乾涵,反面写着一八七的木头牌子,转身就往外走。 武元庆用眼睛盯了一眼自己的两个随从,两个随从连忙从旁边退了出去跟了上去。两个随从都知道这是自己家的主子看上了这个小姑娘,这是要让自己把小姑娘抓回府里。 从标名挂号的大棚里一出来,祸斗就往标名挂号的大棚后面绕,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死角,化为一缕清风,回了客栈,而武元庆派出来想要抓她的拿两个随从,满城的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要找的人,只能回去复命,回去自是避免不了要被武元庆责骂一顿。 “尊上。”祸斗单腿打千的跪在坐在床榻前,为床上熟睡的人弄蚊帐的夜奕身侧,双手将国师琰写的牌子举过头顶奉上。 夜奕看了一眼依然熟睡并没有醒来意思的云乾涵,将祸斗手里的那个木牌子拿在了手里,清冷的一笑,左手托着牌子,右手轻轻地一抚,一抹清澈的水气闪过,木牌子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祸斗就是觉得那个木牌子和之前不同了,可是她有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 随着夜奕的动作,正在擂台标名挂号的大棚里坐着品茶的国师琰,就是身体一阵,气息乱了。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本事,就连自己在那标名挂号的牌子上,用的定魂法咒都能破。 那本是怕这些前来为国效命的人,会在京都里遇到人暗害,自己才给每一块的木牌上都用了可以知道他们位置,和保护他们的定魂法咒,可现下看来,这是有高人前来,而且不想让人知道行踪啊! 刚刚发出去的几块牌子里,只有一块不知方位,而且自己也没看到那块木牌子真正的主人,是那个异族女子的主人! 看来有意思了,对这场本来是作秀的铺垫擂台,多少让人有了期待。 “尊上,那个国师好像不一般。”祸斗跪在地上,仰着脸看着夜奕将手里的那块的木牌子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回空间去吧!尽快把黯清梦炼制好,天地至纯的火只有你祸斗做得到。”夜奕眼神阴寒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祸斗,祸斗点头,化为一道红光回了夜奕的空间,继续她的工作,要用天地之间至纯的火,去除黯清梦身上的魔·忄生·。 “书南你也回空间吧!好好的把你身上那股蟒蛇的腥臭味去去,别让我动手。这里是京都,藏龙卧虎,伏魔降妖的人可从来最喜欢聚集在这里。”夜奕对着门外正在趴门缝听墙根的书南说。 书南不敢反驳,化为一道红光,也进入了夜奕的空间,她本身就是一条蟒蛇嘛! 身上有蟒蛇的味道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她不敢和夜奕顶嘴,她知道自从云乾涵被国师设计,夜奕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云乾涵身陷五色森林,与世隔绝,连身为契约妖的她们都被隔离在外,甚至之间的契约在云乾涵被困的日子里都消失了。 夜奕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已经将周围五里的地界都冻成了冰块,夜奕以前最多就是话少,现在可是变成了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除了夜奕谁都不知道云乾涵是怎么回来的,从来哪里回来的,只知道云乾涵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要回京都,不能让夜家灭门。然后她们就星夜兼程的赶来了京都…… 这个时候最好就是不要惹夜奕…… “紫寻,你去皇宫里走一趟,看看藏雨轩里有什么你家主子喜欢的衣服,吃的都拿回来。还有最好带些补品回来。”夜奕使唤云乾涵身边的几个人使唤的十分自然,这些人倒是也被使唤惯了,不过就是不被使唤惯了也没办法,单打独斗打不过夜奕,几个人合起来打,都打不过呢! 在云乾涵被困五色森林的时候,紫寻,书南,夔,祸斗,黯清梦几个人合伙,想要压制住已经狂化暴走了的夜奕,结果就是两个照面,就被夜奕毫无压力的打的起不来了,而夜奕却和没事人一样,看都没看她们被打的狼狈不堪的几个人一眼走了。 云乾涵这个做主子都不对夜奕这种欺压她们行为视若不见,她们也只能任命的被欺压了,虽然同样都是契约妖,但是明显的三六九等啊! 人家夜奕平时什么都不用做,不管做什么,都是使唤几个人,谁要是和夜奕回个嘴,不用夜奕说话,云乾涵绝对就开口了“她身上有伤。” 紫寻是个好脾气的人,只要主子说话,什么都点头,夔和祸斗,是一直生活在她们尊上的威压下,早就习惯了马首是瞻,黯清梦是对这个藏在心底多年的人,俯首帖耳,可是书南不是啊,不过谁让她人微言轻呢! 就算是反抗,得到的也就是夜奕冷飕飕的眼神,吓得她小心肝直打颤。 都发现云乾涵从五色森林走出来之后,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都变了。 尤其是云乾涵对夜奕的态度彻头彻尾的变了,以前对夜奕最多就是信任和依赖,但是自从五色森林回来之后,云乾涵对夜奕几乎是十分偏疼,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是明显云乾涵将夜奕看的很重了,不管夜奕说什么,云乾涵都没有疑义的点头,就连夜奕说紫寻身体里的力量太过杂乱,需要进空间里让夔梳理一下,素来紫寻不离身边的云乾涵,竟然想都没想一下就点头了。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主子,没事吧?”门外的紫寻问的小心翼翼。 “她太累了,连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吃不消。”夜奕抬手将书生巾拽了下来,扔在了一边,任由自己乌黑泛着海蓝色光芒的长发散落,屋子里没有别人,她甩了两下头发,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不是她当日毁了那张脸,自己用天虹之海的至纯至真的海水为她重生了容貌,她怕是熬不过走出五色森林,就已经是一堆白骨。 国师琰么? 自己鲜少对人类感兴趣,你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下了这么重的手,你还想要全身而退么? “夜大人,主子会死吗?”紫寻的声音很低,像小兽受伤的哭泣。 紫寻知道自己没用,若是自己厉害一点,主人就会陷入困局,整整半年的时间,紫寻完全不敢想,自己那个圣洁如莲,笑容温润恬美,温雅的主子,是怎么在那到处充满了死亡味道的森林中活下来的。 身边没有自己照顾起居,没有夜奕大人护着,她一个那么柔弱的女子,是如何艰难的从走出了五色森林。 虽然主子从五色森林走出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提过,可是看这主子消瘦苍白的样子,再看看抱着主子离开那个地方之后,再回头,那里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都知道是夜奕大人做的,可是夜奕大人却头都没有回一下的对空中出现的鬼差说“收拾干净,不然我淹了你们冥界。”紫寻亲眼看着那些鬼差,用长长的锁链锁了很多的魂魄,在她们已经走了很远,那些鬼差还在抓不着魂魄。可见夜奕大人的可怕之处了,一个狂怒,淹死了多少生灵。怕是若是有一个生灵逃走,夜奕大人真的会淹了冥界。 “不会。只是日后身体怕是要有弱症。”夜奕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茶碗里倒了一碗茶,往里吹了一口气,那碗茶瞬间就变成了清澈的山泉水,散发着淡淡的清新甘甜。 “夜大人也治不好吗?”紫寻的声音中带着乞求和难以置信。 第105章 丢失之物 “伤了根本。能活就是万幸。”夜奕无情的戳破了紫寻的希翼。 紫寻沉默的打开了空间之门,回了藏雨轩,索性藏雨轩的一切都没有变,她从藏雨轩的衣柜里挑了一些云乾涵喜欢的衣衫扔入了自己的空间,然后又到藏雨轩的库房,挑了一些名贵的补品。正低头想着要不要去小厨房那些吃食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道“宁妃回来了?” “回陛下,是。”紫寻恭敬的回着话,却没有跪下回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黑暗中武则天那双眸子里闪着威慑。 “今天。”紫寻手里依然抱着刚刚挑出来的名贵补品。 “她受伤了?”武则天注意到紫寻手里的东西。心里就是咯噔的一下,国师果然还是出手了。 “九死一生。”紫寻后退了一步,抱着的东西往身后挡了挡。这个动作看的武则天心一抽,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对云乾涵忠心不二的蛊尸,对自己如此防备。 “陛下,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我家主子身体需要这些东西调养。夜大人已经说了,我家主子伤了根本能活着就是万幸。”紫寻脸上的表情拒人千里之外,恨不得马上结束和武则天的对话。 “发生什么事了?”武则天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国师应该更清楚。”紫寻说着抱着手里的东西,推开空间之门走了。 留下藏雨轩小库房的门口,站着的武则天,本是听到屋子里衣柜有声音,起来看了看,可是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听到小库房有声音,只以为是戝,没想到是紫寻,看到紫寻的下一刻,武则天心里想的是云乾涵回来了,可是看到紫寻找的东西,她就如三九的雪天,被人迎头泼了一桶的冰水,从里到外,冷了个彻底。 她出事了!否则紫寻不可能大晚上的跑回来拿补品。 国师清楚…… 武则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炎守宫的,她让伺候的所有宫人宫女都退了下去,偌大的炎守宫,只有她和国师两个人。 国师琰看到武则天气势汹汹的来找自己,就知道武则天定然是为了夜卿若的事情来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正常来说夜卿若就是非死也是重伤,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回来,更不会这么快就让陛下知道的。 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人啊! “告诉我,你对她做了什么!”武则天坐在正座的椅子上,脸上的气色十分的不好看。 “我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她看了我给她的信,那封信本身就是个困局,她心中有魇,魇把她带入了五色森林。五色森林陛下知道吧!就是死灵森林最后的一道关口。夜卿若可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她凭一己之力,活着走了出来。”国师津津乐道的称赞着。随着她的每一句话,武则天脸上的表情就难看几分。 “她早晚都是要走五色森林的,我只是加快了她的脚步而已,陛下不是着急见她么?难道不应该感激我么?”国师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武则天也便越阴沉的脸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她才十五岁,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武则天心疼的皱眉。那个笑容干净的女孩到底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紫寻才会用那么警戒的眼神看着她。 “陛下,是你想要提前见她。”国师残忍的说着,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了武则天,虽然是事实,可是有更多的办法让云乾涵不受伤害的离开死灵森林,可是国师没有那样做,她选择最残酷而狠辣的方法。 “陛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因果公平的,得到和失去永远是对等的。谁都不能改变这个法则。哪怕你是一朝君王。”国师看着武则天痛心疾首的样子,心痛的无法呼吸,静寞的给武则天倒了一碗温茶,放在武则天手边。 “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她伤了根本,怕是也活不了太久了,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让她战场厮杀了,我要她回宫做我的宠妃,平安喜乐的过日子,我亲自挂帅出征,朝里就交给你了。”武则天手里端着国师给她的茶碗,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国师都以为她睡着了,她才缓缓的开口。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给你带回来的是顶梁柱,不是你的后宫侍寝暖床的。”听到武则天的话,国师就像是个炸毛的狮子,没有了平日的风度温良,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看着怒火中烧的国师琰,武则天却笑得多了几分的满意。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是辅佐我,不是管制我!我是君王,是九五之尊,我要谁,谁就是我的,我要那个人是妃,她就是妃,我要她是帅,她就是帅……”武则天眼底的冷意毫不掩饰。 就算你是一心为我,可你伤了我心中的那个宝贝,那个会真心的为我想,真实和我撒娇,与我说笑的人。她若死了,会是我一生的遗憾,她总是毫不掩饰心中所想,用最真的她对我,可我却不能保护她。 “陛下,你这是在怪我!”国师惊愕的回神,哑然的看着武则天。 没错,她是一朝人王帝君,她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谁都不能忤逆。 可是那个人真的不能入宫为妃啊! 那个女人的心太大,根本不适合后宫,那个女人舞台在战场! 陛下怎么可以如此糊涂! 为了一个女人,赌上江山社稷! “陛下,就算你不听我的,你也要尊重宁妃的选择吧!宁妃当日离宫,就是因为不想困在宫中,没完没了的和那些女人斗来斗去,她想有一片属于她自己的天地。”国师终究是国师,她太了解武则天。 果然一听到国师如此说,武则天颓然的笑了笑,自己怎么忘了这点。 她不愿意留在宫中,才会离开啊! 而她这次回来,也并非是她心甘情愿,而是被自己逼回来的。 国师看着武则天明显被说动样子,又心疼又无奈,这个人真的动心了,可惜她选错了人。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站在她的面前说了这么多,都不如一句,要尊重一个根本不在场人的选择来的能让武则天冷静下来。 说起来还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看样子她的心都系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但是怕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自己为武则天起过姻缘卦,但是那卦象很是怪异,是生死卦,武则天只要和所爱在一起,就必好阴阳两隔。 当时以为自己的卜算不准了,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当日想错了,自己卜算还是准的。 现在不就是武则天动情了,而那个让武则天情动的人夜卿若命不久矣么? “朕累了,朕想安静安静。国师,既然是擂台选将,就要做到铁面无私,可不要带入私人色彩。朕相信很快朝堂上就会见到国师带给朕的顶梁柱。”武则天摆了摆手,落寞的起身,走了。 看着武则天凄切的背影,国师心中难受,却也只是淡然的一笑。 这个陛下啊! 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临走给自己戴了一个大高帽,还不忘提醒自己,她要在朝堂上见到她的宁妃。 其实只要她不是一定要把夜卿若纳入后宫为妃,而是让她上阵杀敌,自己是不会为难一个活不了太久,却足够为武世皇朝开疆扩土的人有用之人的。 只是一百天已经过了六十天了,人怎么还没到呢!是不是半路出了什么事情呢? 一个能一个人不依靠任何外援,走出五色森林的人,会在回京都的路上出什么意外呢? 国师心中不安,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她打算起卦,可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起卦的占卜的东西,一样不剩的都不见了,找遍了炎守宫的所有角落,都没有看到踪影。 国师哪里知道,她占卜的东西平日里都是收在一个黑色的绒布口袋里,而那个黑色的绒布口袋,在她和武则天说话的时候,被寻着标名挂号的木牌上的法咒找来的夜奕拿走了。 国师脸色阴冷的看着那原本应该就挂在腰间玉带上的黑色绒布口袋此刻踪影皆无,腰间空荡荡的玉带。 拿走自己占卜起卦东西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既然可以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在自己身后把东西拿走? 还好对方并无歹意,若是对方起了恶念,自己早就腰断两截! 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拿走自己占卜之物? 对方应该知道身为国师,那占卜之物,就如同武将的兵器一般,绝对是不能离身的。 国师从书案上拿起了一根毛笔,闭上了眼睛,运用灵力,在铺好的纸张上随手画着东西,过了会睁开眼睛,见自己最后落笔的方向笑了笑,将刚刚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张叠成了蝴蝶,蝴蝶一叠好,就扑了了两下翅膀顺着门飞走了。 看着蝴蝶飞走的方向,国师冷森的笑着,不管对方是谁,是有什么企图偷走了自己的东西,这个人都不能留,有着如此身手,早晚是个祸害! 第106章 五色森林之白 睡着的云乾涵十分的不安稳,一会一翻身,一会一动,一会一挣扎…… 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四周,是客栈。 转身四处找,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紫寻呢?夜奕呢?书南呢? 刚想张口唤人,就听到门一响,夜奕手里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睡了这么久,饿了吗?吃点粥!”夜奕的笑容满是温润,小心的端着碗,走到床前,眼角扫到了窗户外面的蝴蝶,轻轻的哼了一声,那本事国师找寻丢失的占卜之物的蝴蝶就这么成了碎纸。 “还是有些困。”云乾涵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从五色森林出来到现在她第一次睡觉,怎么睡都睡不醒的感觉太可怕了。闻着夜奕手里端着的东西,好香,自己也觉得饥肠辘辘了。 “不热了。吃吧!”夜奕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喂给云乾涵。 “好吃,这是什么粥啊!一股清冽的香甜味道。”云乾涵一脸满足的吃着,夜奕喂到她唇边的粥,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 “紫寻从宫里拿来了不少东西,我随便煮了煮。”夜奕并不打算告诉云乾涵,那粥里她滴了几滴自己的血。她记得很遥远的年代以前,有人去她神殿求她的血,说她的血可以让将死之人活过来。 所以在刚刚给云乾涵煮粥的时候,虽然不确定是真是假,就滴了几滴血进去,不管真假,喝了自己的血,就算不能真的让她身体恢复如前,也能有些抵抗毒素的能力。 “你吃了吗?”云乾涵看着长发随意散着的夜奕。 “我是不吃人间食物的。”夜奕诡异的一笑,云乾涵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她不吃人间食物?可是在死灵森林她似乎没少吃啊! “死灵森林我们吃的的东西都是充满灵气的。而人间食物都或多或少有污浊之气。”看出来云乾涵的不解,夜奕解释着,自从云乾涵死灵森林回来,她就发现自己的话明显变多了。 “哦!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喝血吃人肉之类的!”云乾涵轻笑着。 “不要把我和那些低级生物相比。”夜奕不高兴的撇嘴看着明显吃了粥,有了精神调侃自己的云乾涵。 “能在见到你真好。”云乾涵抱住了夜奕的腰,脸在夜奕饱满浑圆的胸前蹭了蹭。 是啊!能在见到你真好! 五色森林的半年,云乾涵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若是最后没有听到夜奕叫自己的声音,自己怕是还是走不出最后的那个一直不停的打雷的森林。 半年前她和平日一样醒来,就看到手边放着一封用朱砂印封着信封口的信,于是她下意识拿起了那封信,信封上的字迹十分工整的写着万雨墨亲启。 看到那个已经快被自己淡忘的名字那一刻,她的心抽动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毫不犹豫的拆开了那个信封。 里面掉落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上官一族已灭,夜氏失兵权,府邸被封,百日擂台选将藏生机。功成之日归故里。 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没有时间。 可是云乾涵猜得出来,给自己写这封信的人是国师。除了国师会如此字字珠玑,在武世皇朝她还真的没遇到过哪个人如此说话,更不会有谁会给自己写这种含有寓意的信了。 早就知道武则天会动上官家,只是没想到她会连夜家都不打算放过。 果然自古帝王都是翻脸无情的,之前还和自己保证不会动夜家,这才多久,就已经迫不及待下手了。 功成之日归故里,是说自己打下擂台就可以回家了吗?不对,国师曾经说过自己会为武世皇朝一统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 那这最后一句,难道是武世皇朝江山一统,自己就可以回家了吗 回家…… 不知道妈妈的身体可还好?素来情感内敛的父亲是否很担心自己?还有自己的死党,是否有惦记自己,那个自己喜欢的男生,有没有在等自己…… 家,那个到处充满心安和温暖的地方…… 云乾涵心中甚是怀念那个生活了多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地方。 可是她身体犹如被千年寒冰包裹住了一般,全身冷的瑟瑟发抖,却无法挣脱那股囚困自己的力量,只能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卷入狂风中。 云乾涵知道自己不可以睡,虽然她真的很困,可是她清楚若自己就这样睡去了,怕是在也不会醒来。 “喂!醒醒!”有人用脚尖踢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躺在地上的云乾涵。 云乾涵咬了咬嘴唇,嘴里有了血的铁锈般腥味儿,疼痛让云乾涵头脑清醒了不少。身体在寒风中难以控制的发抖打着哆嗦,牙齿也因为寒冷,而不自觉的上下打架。 抖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云乾涵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和紫寻她们宿营的帐篷里了,而是在一个一片雪白的地方,旁边站着的女人长得很美,只是美得太过纯粹,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全身都穿着白色,就连头发,眉毛,眼睫毛,眼睛都是雪白的,看起来很是怪异。 看着女人眯了眯眼睛,云乾涵皱了皱眉,若那女人不是眼睛动了动,她都会以为那个女人是个瞎子,不过看起来并不是的。 或许真的是在这里看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物,所以对于这个奇怪的女人,她并没有太多的惊奇。 现在她更关心自己身在何处。 自己之前正在看信,怎么转眼就跑到这里了呢? “小姑娘,这里是五色森林,你中了困局的魇,被带入了这里,看来你渴望离开。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入困局走入五色森林了。”纯白的女人摸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羽毛裙子的羽毛,若有所思的看着云乾涵。 这个小女孩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如此脆弱的人类,还被困局中的魇将身上的契约封住了,这样的人类只要入了五色森林,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真是难得,有人来陪自己玩,可是却是个短命的! “哦!五色森林是什么?走出这里就能离开死灵森林?”云乾涵用尽全身的力气缩了缩肩膀,然后放松,让自己暖和一点。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觉的时候穿的白色雪锦的长裙,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实在是透心凉。寒风一吹,衣服就被打透了。 “你不知道?”纯白的女人诧异的瞪大了她灰白的瞳孔,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的很单薄十分瘦弱的人类。 这个人类身上散发着尊上的气息,她和尊上什么关系?莫非尊上已经回来了?看在她和尊上有些牵连的份上,我就帮帮她吧!在这个破地方呆了太久,真是无聊,若是这个人能带着自己离开这个困住自己的封印,自己倒是不介意留在人间陪陪她。 “我叫白泽!”指着自己笑得好得意。 “喂!我可是上古神兽!”见云乾涵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一脸面瘫了一样的看着自己,眼神平静的让素来被人们信奉,奉为吉祥瑞兽的白泽觉得失了面子。 “我只关心五色森林是什么,走出这就能离开死灵森林么?”云乾涵现在可没有心思去关心白泽是什么来头,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要尽快走出这里,不然紫寻夜奕她们会担心的不成样子的。 “五色森林是被封印上古神兽和凶兽五个结界,也是死灵森林最后的一道门,心有恶念的人不管力量如何都是走不出这里的,心有善念,但是信念不坚定也是走不出去的。”白泽越看云乾涵越觉得这气度还真的有像尊上啊!一定是自己被关在这里久了,太想念自己崇拜的尊上了!才会看到个人类都觉得像主上。 白泽哪里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云乾涵虽然不能说是尽得了她心心念念的尊上真传,却也是她尊上下了力气教导过的。 所以在云乾涵身上看到了她家尊上大人的气韵,完全不是她的幻觉。 “你是第一个?”云乾涵大概了然了这个死灵森林附近不知道被封印了多少神兽凶兽,说白了死灵森林之所以危险又神秘,就是因为这里是封印之地。 而想要从死灵森林走出去,无可避免的要和这些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们交手,赢了,或者说服了对方,才能从死灵森林走出去。 “(⊙o⊙)啊!什么?”白泽有点迷糊了,这什么跟什么,正常的遇到自己不是要先奉承奉承自己,哄哄自己,或者拿点什么东西贿赂贿赂自己,然后求自己放他们过去,也有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和自己大打出手么?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 这么直接是为哪般? 到底是她自信她的力量?还是她完全不在状态,或者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第107章 五色森林之白(2) “夜奕?紫寻?书南?黯清梦?”云乾涵摸着自己的左手唤着名字,可是毫无反应,叹了口气,果然是又和她们被隔离了。不知道她们又要如何为自己担心了。 听到云乾涵喊了夜奕的名字,然后又听到喊黯清梦,白泽全身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搜的一下蹿到了云乾涵面前。 “你你你,你认识尊上?还认识魔刃?”白泽激动的声音颤抖。 云乾涵白了白泽一眼,懒得浪费力气和这个奇怪的白泽继续说话。四下找着树枝和石头,她实在是太冷了,必须立即找东西取暖,现在她真的很想念现代的打火机,看来自己只能学古人,凿石取火了。 “尊上破除封印出来了?”白泽脸上绽放了大大的笑容,围着忙活着把找到的树枝放在一起的云乾涵兴奋的说着。 开心的化为原型,在雪地上打起了滚,把云乾涵费劲半天捡回来堆起来的树枝都压断了。 这个时候转过身刚捡了几块石头回来的云乾涵,才注意到刚刚那个奇怪的一身白的女人不见了,地上一只身形巨大一身雪白的柔软皮毛中隐藏着浅青色神秘花纹,一双巨大像天鹅一样的翅膀每翻滚一下,地上都闪过一道浅白色的雷光,头上划出完美弧线的一对硕大犄角,随着滚动还隐隐的有电光闪动,那双深邃清澈虽然满是喜悦和欢喜,却还是有着充满智慧灵光。 看着那只巨大的长得像个山羊,又有翅膀,每翻滚一次都有雷电出现的怪兽,云乾涵嘴角抽动,觉得自己真是暴敛天物,有着现成的打火机不用,自讨苦吃的想学古人凿石取火。 刚刚这个白泽是叫尊上了吧!恩,这个称呼听过很多次了,但是没有一次让云乾涵这么高兴的。在这个时候遇到夜奕的熟人太好了。不用白不用啊!这么好现成的苦力,自己怎么浪费。 “咳咳!白泽,你冲着这枯枝扔个小小的雷电,能做到让这堆树枝着火么?”云乾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求人嘛,怎么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啊! 正在因为尊上已经摆脱封印而开心不已的白泽,被云乾涵的话弄的僵住了,成了很怪异的姿势, 就好像一只巨大的山羊四个蹄子朝着天,瞬间定格了一样。 这个人类说了什么?她让自己一个堂堂的上古神兽给她点火去暖?她就不怕自己一口吃了她? “俄,我知道让你个上古神兽做这种事大材小用了,但是你不是瑞兽么?要造福人类啊!”云乾涵搜刮着自己能想到的可以哄住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大山羊的用词。 “哼……╭(╯^╰)╮”白泽十分优雅的从雪地里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皮毛上蘸着的雪,弄了云乾涵一身一脸的雪,冷的云乾涵打了个喷嚏。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你不需要帮走出五色森林,但是你要为我提供火。然后我带你去找你家尊上。”云乾涵狡诈的一笑,自己可说的是让对方给自己提供火,没说要提供多少,用来做什么!看这个天真傲娇的大山羊,一定是会上当的。 果然,白泽歪着大山羊脑袋想了想,两个犄角电光一闪,正落在了云乾涵捡的那堆枯枝上,嘭的一下就着了。 云乾涵乐滋滋的跑到火堆前面烤火,暖了暖身子才想起自己试试空间能不能用,果然空间手镯也不能用,无力的叹了口气,得找东西取暖啊,不然冻死呀! 可是看这里到处都是大雪皑皑……估计除了这个大山羊,就没个活物了。 自己总不能把这个大山羊宰了,吃肉扒皮啊! 别说自己不能,就自己能做到,宰了这个大山羊,谁给自己弄火啊! 云乾涵惆怅了! “你真的知道尊上在哪里?”白泽看着那个奇怪的人类一会高兴,一会难过,不耐烦的用蹄子刨了刨地。 尊上破除了封印,很快就会来自己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尊上,你在哪里啊!什么时候来接白泽啊! “你看!”云乾涵说着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和夜奕签下契约之后,自己手指上出现的戒指,凑到了白泽眼前晃了晃。 云乾涵觉得和这种单纯的动物打交道最好了,不用动脑。 果然白泽看到了那个属于自家尊上的戒指,立刻眼前就金光直冒的看着云乾涵。 不过一闪而过就失落了,自家那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尊上怎么可能会和这种弱小的人类签下契约呢! 一定是这个人类使诈,骗了尊上,自己要杀了这个人类,那么自己尊上就解脱了 可是杀了这个人类,自己去哪里找自家尊上啊! 想着白泽又没了主意,低着脑袋蔫了。 “我出去,夜奕一定会来找我的,你就见到她了。”云乾涵说的十分肯定。 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泽不屑的眼神。 这个人类到底是哪里来的如此自信啊!说不定尊上巴不得她快点死好解脱被束缚的日子呢! “好了,这到处都是大雪有没有能穿在身上避寒的东西啊?”云乾涵像是摸自家宠物一样,摸了摸白泽脑袋上的毛。 果然是羊么?好温驯,摸起来好暖! “你很冷?”白泽危险的眨了眨眼睛,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可惜她面对的是她家尊上悉心教导的云乾涵,所以她的心思刚动,就被云乾涵注意到了,这个单纯的大山羊怎么这么恶劣啊! “我死在这里,你就见不到你家尊上了哦!”云乾涵厚颜无耻无赖的笑着,翻身爬上了白泽的后背,骑在了白泽身上,整个人都趴在了白色背脊上。云乾涵幸福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幸福。好暖。 白泽可火了,她又不是坐骑,从来没人骑在她身上过,这个女人胆大包天的竟然骑在身为瑞兽的她身上,她想把对方甩出去,可是就听到云乾涵趴在她耳朵旁边道“乖哈!等出去了,我请你吃你家尊上亲手做的梅花糕。” 白泽很没出息的哼了一声,驮着云乾涵往白森林里走,她才不是为了尊上做的梅花糕呢! 她是好心,恩对,她是善良的,谁让她可爱的瑞兽呢! 她这是对人类慈悲! 心里嘀咕着,但是白泽终究没有把趴在自己后背上耍赖的云乾涵扔出去。 云乾涵趁着这个时候极力的摄取温暖,调节身体,让自己尽快适应这里的温度,然后四下的观察这座被称为森林的地方。 说是森林,其实就是一直在不断下雪刮风的平地,一望无际,半棵树都没有,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真是不知道这个白泽是怎么活过来的,天天就在这里吹冷风…… 不冻死也无聊死了吧! 难怪全身都是白色的,就算是个黑的山羊,时时刻刻在这白色的冰天雪地的地方待着,就被雪天天浇着,也变成白山羊了。 云乾涵被自己这种想法逗笑了。 这个白泽是不会帮自己走出五色森林的,若是她能走出这里,也不会被封印在这里,天天在这受冷风了。 白泽对离开无能力,所以才会任命的在这里坐骑看守。 头疼啊!这个地方必须要尽快离开,不然自己会冻死的,就算不冻死,冻伤了冻感冒了都麻烦啊! 这里没有药,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无的地方,自己若是在这里呆的久了,可能没有等到找到食物,就渴死了,这一片大雪的白森林,没有水源…… 真是太坑爹了,自己又不是神兽,可以不吃不喝,吸收天地灵气…… 绝境求生啊! 不知道哪里吹来了一股血腥味的风,云乾涵一愣,这里怎么可能有血的味道。 “这里还有别人进来?”云乾涵拍了拍白泽的脑袋。 “恩。要离开死灵森林不管从哪个出口出去,都要经过五色森林的啊!”白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带我去血腥味的那边。”云乾涵笑的十分邪恶,自己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厚衣服,那么闯进来的别人一定有啊!自己被困局带来的,所以什么准备都没有,但是那些人一定是什么都准备好才进来的白森林。 夜奕说过自己不适合冲锋陷阵,而适合用计谋得胜。 跟着夜奕学了这么久,还真的从来没有机会实际用过所学呢!在五色森林里的日子就学以致用的最好机会。 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带进来的东西有多少,够不够自己撑到走出死灵森林,不过不管多少,了胜于无啊! 有总比没有好啊!这五色森林中定然不会就只有现在即将遇到的这些人,还会有别人的。 自己只要保证自己可以活着走出死灵森林就可以了。 而其他的那些人死活与自己无关,强者为尊的时代,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云乾涵心中打定了主意,她不需要自己去找食物,找水源,只要掠夺就好。 学了那么多的兵书战略,若是她都得不能在这五色森林中,一个人用自己的头脑和实力掠夺生存,那么她凭什么日后站在朝堂,站在沙场…… 白泽回头看了一眼云乾涵,觉得云乾涵的这种笑容像极了自家尊上每次要大开杀戒的时候,打了个哆嗦,加快了脚步,向着传来血腥味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108章 五色森林之白(3) 云乾涵面容平静的看着扭打成一团的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尽可能的让自己趴在白泽那厚实的皮毛背脊上。 调整呼吸,尽管冷的全身打颤,她还是克制着自己因为寒冷发抖的身体。 不过虽然打定了主意,可是真的实施行动还是太难了点。 自己手里没有合用的武器,现在不要说是武器了,就连个能用的工具都没有,身上连点尖锐的东西都没有,自己总不能把绑头发的丝带拿下来,上去勒死人吧! 就算自己真的能勒死一个那胳膊都赶上自己腰粗的壮汉,剩下三个呢? 在自己勒死那个壮汉的时候,其余三个早就也把自己撕碎端上桌开饭了! 脑补了一下自己想法的不可行,云乾涵的嘴角撇了撇。 作为一个劫匪,用武力是必然的,只是当武力值完全不够看的时候,头脑也是必须的。 用陷阱显然不可行,这里到处一片纯白的世界,而且没有什么遮挡,就是附近的矮树丛,也真的是矮树丛,都没过人的小腿。 何况没有工具的前提下,也做不出什么像样子的陷阱,或者应该说没等自己的陷阱做完,大概就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再度叹气,自己也是被紫寻照看的太无微不至了,都有些模糊了死灵森林的生活其实很艰难了,更是被夜奕保护的太好了,都快忽略了这里到处都充满死亡和危险。 肚子好饿,好想吃紫寻做的饭菜啊,身上好冷,想念紫寻时刻都不忘给自己裹在身上的狐裘呀,嘴巴里好干,夜奕给自己递过来的水,永远甘甜,解渴止饿…… 冻得心都突突的打着哆嗦。 云乾涵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从白泽身上蹭了下来,还好自己脚上还穿着靴子呢,不然真是不敢想光着脚走在这雪地里,脚会不会一边走一边被粘在雪上,然后一步一个血脚印。 摇了摇脑袋,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能正面冲突,强来,那就换个方式呗! 反正自古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对柔弱的女人,都是怜惜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名人猛将死在美女胭脂计中了。 云乾涵将惯性高高束起来的长发好不温柔的拽散,把束着头发的丝带一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白泽不解的歪着脑袋看着云乾涵,这个人类要做什么? 云乾涵顺了顺自己的长发,任由长发散落在自己的白色衣裙上。 “记得你答应过的,要在我离开五色森林之前,为我提供火的。”云乾涵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邪魅和警告。 白泽闷闷的点头,总是觉得这话有点问题,可是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乖,在这等我,看到我扎头发,你就要扔火哦!”云乾涵笑容里多了抹难以捉摸的深沉。抬起手温柔的拍了拍白泽的脑袋,好像在安抚自己的大宠物般,然后脚下踩着莲花步,一步三摇,身姿婀娜,腰身柔弱无骨,妩媚天成的走向那四个还在扭打的壮汉。 调整着脸上的清冷表情,和夜奕相处的久了,心态被调整,就连表情都被训教的更加文雅。不过这个时候,应该呈现的则刚好是相反的。不稳儒雅,不是文淑,而是柔弱,又妖娆。 看来在宫里那段天天被安嬷嬷督促着,学好宫中女子的言谈举止还是有用的,虽然自己当时还是很不屑的,不过艺多不压身嘛!前提如果这可以算得上一个技能…… 可以迷惑人,应该也算是个技能吧! 自我安慰着,已经步步生花踩着小碎步来到几个丝毫没有察觉的危险,依然继续扭打的四个男人身后。 “那个……打架不好!”云乾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娇弱可怜。 四个扭打的壮汉愕然停下了动作,僵硬的回头看向站在那的人类女子,穿着单薄白色长裙,身材却是修长,长得清冷有余,不过脸上的怯怯的柔弱笑容,倒是让她看起来淳美了几分。身上清澈的纯净气息,让四个壮汉贪婪的舔了舔舌头。 猛然最上面的大汉变幻了原型,一只巨大的金毛狮子,一爪子踩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对方在被咬住脖子的下一刻还剧烈的手刨脚蹬的挣扎,之后四肢缩短,那个被咬住了脖子的男人,变成了一只身上有黑色斑点的猎豹,虽然体型变了,但是他被咬住的地方,还是脖子……鲜血顺着狮子的嘴下的鬃毛淌到了地上,染红了他身下的白雪。 看着这血腥残暴的一幕,云乾涵嘴角抽搐了一下,抖了抖肩膀,双臂抱紧了自己,可怜兮兮一副被吓着的样子,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这位小姐,怎么孤身一人?”嘴下咬着的猎豹已经停止了挣扎,变成狮子的男人狮子嘴巴一上一下的诡异的张合,发出成年男人有磁性的声音。 云乾涵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不需要假装,她是真的有些心里毛毛的。已经习惯了有紫寻和夜奕在身边,忽然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她心里总是没有底。 对于狮子的记忆,她仍然停在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去动物园,居高临下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到的那些在假山里懒洋洋趴着晒太阳,两只前爪按着血淋漓的牛肉的大型食肉动物。小时候心里埋下的恐惧种子,随着年纪增长被深埋,但是一旦有了肆意增长的机会,就会疯长。 “我和同伴走散了。想和各位大哥问个路。”云乾涵嘴唇颤动,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几个大汉让她看到的景象实在是太血腥。 嘴上说着真真假假掺半的话,手却难以控制的颤抖。 这种逞强又倔强娇柔的模样,正好符合这些已经不知道在死灵森林多少时日的野兽心中人类的印象,所以根本就没有谁会对一个他们只要轻轻动动爪子就能按死的人类心有提防。 至于这个人类说的和同伴走散,很大可能是这个人类误入五色森林,所以才会身上身上并没有人类身上背着的包袱。 云乾涵看着那顺着嘴角还在往下淌血的狮子踩着高傲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又往后退了一步。 对于云乾涵的反应,狮子表示很满意。 他可是草原之王,一个人小小的人类,就算是可以在死灵森林活下来,也不过是幸运而已。怎么可能对他没有畏惧之心! 在狮子和自己相隔只有一米远的时候,云乾涵嘴角挑了挑,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双眼中闪着深入千尺寒潭的阴寒,原本抱着两个肩膀的手自然下滑,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云乾涵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已经从左手袖筒里特意让紫寻给自己缝制的暗格里夹出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陶瓷瓶,在空中划出十分漂亮优雅的弧线,那只狮子已经哀嚎着在雪地上打滚。 而云乾涵单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左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个小小的木塞,正在将木塞堵在右手中指和食指指缝中夹着的陶瓷瓶上。 其余还在撕扯的两个大汉瞬间僵了撕咬的动作,他们都闻到了空气四散开的血腥问是他们的同类的味道。 谁都没有想到看起来风大都能吹飞的人类,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一个刚刚咬死了一个猎·豹的成年·雄·狮重伤。 “我劝你们不要扑过来,不然我不保证下次我能控制好药量。”云乾涵声音平淡的让两个彪形大汉直愣愣的保持着转身要扑咬过来的动作停顿住。 能在死灵森林活着走到五色森林,就足以证明他们不只是有战斗力,头脑也是很好的,摒弃了野兽的最原始本·忄生·,有了人的思考能力,他们通过刚刚的狮子下场,已经清楚这个人类,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 “其实我不想杀了你们。”云乾涵脸上的笑意很浅,甚至可以说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笑,只是做出了个类似笑容的勾唇动作而已。 地上狮子的痛苦的嚎叫在提醒着另外两个僵住的大汉,这个人类说的话其实不怎么可信。 云乾涵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狮子身上被自己扬到了自己来死灵森林后调配出来的有腐蚀和燃烧作用的惊魂散的地方,都好像被泼了硫酸似得,有的地方甚至还冒着腐蚀的泡泡,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臭味还有血腥味。 惊魂散是用碰到动物的身体就会腐蚀生物身体作为养料鬼噬草和遇到风就会燃烧,却长在不见天日喜欢吃雷电的紫电貂巢穴旁边叫做焚的花炼制而成的。 因为焚找到的数量太少,所以无法炼制出太多惊魂散,云乾涵袖子里只是习惯的放着十分具有攻击的身九种药粉防身,只是她没想到她的没有安全感,再一次救了她。让她至少在再次见到夜奕和紫寻她们之前,不是九死一生的一片黑暗。 白泽眨了眨眼睛,惊讶的看着这个在她眼里几乎百无一用的人类,好快好狠的人类。不是都说人类柔弱善良么?这个人类似乎不大一样! “疼吗?”云乾涵明知故问的看着地上已经气息奄奄的狮子。 因为刚才她扬起惊魂散的时候,一部分扬在了大狮子喉管的位置,纵使大狮子修炼多年,有内丹护体,可是他的脖子已经呈现了诡异的骷髅骨架,就算一时半会死不了,可是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丹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土黄色,而是上面蒙上了一层乌黑,那是中毒的迹象。 “其实我没有恶意。”云乾涵像摸狗脑袋一样,揉了揉大狮子的脑袋。 两个壮汉和地上正在煎熬着身体皮肉被腐蚀的狮子都给了云乾涵一个你是骗子的眼神。果然人类是狡诈的! “我想找同伴!但是我需要壮劳力!”云乾涵漫不经心的把大狮子当成自己最喜欢的毛绒玩具一样,揉着大狮子脑袋上的十分光泽柔韧的金色长毛。 云乾涵一出口,两个壮汉加上一只受伤的狮子都明白了,自己被这个人类选中做劳力了!因为他们看起来身大力不亏! 他们只是因为内讧打了起来,然后意见不合一个被要死了! 但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身为精怪的他们表示自己已经跟不上这逆天的速度。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才是强者,可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的死灵森,自己却要沦·为被奴·役的弱者? 两个没有受伤的壮汉眼神烁烁的看着云乾涵,想要找个云乾涵不注意空挡扑上去,要死这个大言不惭的倨傲人类! 但是眼角扫过地上的狮子,他们又有些犹豫了,虽然不会死,但是这种生生的把身上的皮肉五脏都腐蚀掉的感觉一定不会很好! 好汉不吃闷头亏!两个男人看着云乾涵,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却笔直的站好了! “其实我脾气不大好。不大好就会随时可能手抖,手抖就会不知道扔出什么东西,下场……”云乾涵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眼睛看了看正在被自己揉脑袋的大狮子。 两个男人抖了抖肩膀,觉得自己一定是穿的太少了,不然怎么觉得自己后背凉风阵阵呢!地上的大狮子哀嚎了一声,自己这是轻敌的下场么? 堂堂的少主,就这样被人当成了家猫?还是病猫! 可是现在自己中毒没有反抗能力,若是对方想杀自己,只要拿出自己的内丹,自己就只能落入轮回,和凡人一样转世投胎,白白的修炼多年…… “你们愿意陪我走出五色森林找到同伴么?”云乾涵抬起脸,脸上又是温厚的笑意,看起来百无一害,可是两个壮汉,加上地上的已经被腐蚀的只剩下一副白骨架子的狮子,鬼使神差的点头。 他们安慰着自己脆弱的心灵,反正他们也是想要走出五色森林的,反正死了一个同伴,所以只是顺路,他们才不是怕这个人类呢! 云乾涵满意笑了笑,站了起来“我饿了,也渴了,还有这里很冷。” 自顾自的当起了主子,架势十足,两个壮汉一时没有从这么快的转换回过神,地上那个趴着打滚,此刻身上的皮肉尽数被腐蚀掉的狮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已经没有被腐蚀的皮肉了,他肚子里那颗内丹闪着昏暗的光分外怪异。 第114章 除夕番外 我不想去感动谁,只想有一个真正完全属于自己的不会放自己的人。《万雨墨的日记》 这是万雨墨穿越成夜卿若,来到武世皇朝的第一个新年。 除夕对现代人来说是合家欢聚的日子,大家一起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忙里忙外的买年货准备除夕夜的年夜饭,放炮竹烟花辞旧迎新庆祝新的一年的来到。 虽然在武世皇朝也是从里到外的穿上一身新衣服,窗外也有炮竹声,漂亮的烟火,很是热闹的感觉,但是皇宫里却有些不和氛围的安静。 虽然也是到处都张灯结彩,但是却没有什么年味。 看着安嬷嬷带着几个宫女在窗户上贴上了她们早几天就剪好了的红色窗花。 捂住了犯疼犯慌的心口,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家里最温暖快乐的时候,父母会回家,一家三口一起出门逛街,准备年货,除夕夜的时候,妈妈会准备一桌十分丰盛的饭菜,爸爸会和她一起放炮竹,可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而父母也不知如何了! 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揽入怀里“想家了?” “我已经让王喜去接夜帅夫妻进宫过年了。”武则天把玩着夜卿若白皙细长的手指,和其他后宫的女人不同,她的指甲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曾染过任何的颜色。 可今天是大年除夕夜,她还是如平常般穿着一身的素白,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喜气。 难道她所在的那个时空里,没有过除夕的时候要穿喜庆颜色这一说么? 武则天哪里知道,这过年的时候穿新衣,穿喜庆红色的风俗可是有流传下来的,只是她这个穿越而来的宁妃,并不喜欢艳色罢了! “小桌子,拿蔻丹来。”武则天将夜卿若搂在怀里,头放在怀里夜卿若的肩膀,鼻尖是她独有的樱花雅淡清香。 她的美从来不是粗俗的艳丽绝色,而正好相反是冷艳清雅别致。 只要如此可以安静的抱着她,自己的世界就会充满心安。 可她却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宠爱和维护,甚至她根本不屑自己的恩宠和赏赐。在她的眼里自己到底置身在什么位置,无数次不安的询问,在她的眼里自己看不到爱恋,看不到依靠,甚至开始的信任都已经逐渐消失。 自己身为一个王朝的帝王,如此卑微的想要那个无形中进入了自己心的女人,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个人不管自己怎么对她好,怎么宠她,都得不到她的心…… 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既然得不到心,那么起码自己要得她的人。 可以把她捧在手心中疼着,可以把所有的好都给她一个人,不管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会给她,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不在每天想着各种方法离开自己。 夜卿若看着武则天温柔细致的为自己涂着鲜红的豆蔻,古代的指甲油其实很好,里面有着淡淡的花香。 只是她来到武世皇朝从来不曾用过指甲油,因为她不喜欢红色,而记忆中古代的指甲油似乎只有各种红色,偏偏她就是不喜欢那种鲜艳的颜色。 “陛下……”呜咽的声音证明她心中的难受。 在武则天身边已经有些日子了,夜卿若已经多少可以猜出武则天的心里想法。 武则天对她越好,她就心中越发的开始变得忐忑不安。 身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直女,标准异·忄生·恋,让她接受和雌伏同为女人的武则天身下,她实在是做不到,至少现在她是无法做到,和武则天亲近如友人,她可以做到,但是如果做恋人,□□人,她依然无法接受。 哪怕武则天容貌绝对是拔尖的绝色倾城,身材更是丰满凹凸有致,丰胸肥臀细腰,不管是谁看了眼睛都会为此停留。 “你果然适合这艳红。”武则天专心的为夜卿若染红了十个指甲,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她清浅的笑容,只是夜卿若的眼眸深处还是带着一抹悲凉和伤感。 “陛下,这种事让紫寻她们做就好了,您如此,真是让臣妾忐忑难安。”夜卿若看着武则天低着头,金色龙袍衣领处露出她白净如玉的脖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武则天今天晚上是要宴请群臣的,而她上了早朝就回来了,为自己染指甲,每个动作都小心而仔细,兰花的清香让室内一片芬芳。可见这豆蔻武则天也是有下了心思的, 一代帝王,她是成功的,为了国家政务,一天有七八个时辰,也就是十四个到十六个小时的时间都在批改奏章,作为一个女人,她是幸福的,因为她遇到了真正爱着她的男人,在封建社会里,一个帝王一生挚爱她一人,作为一个母亲,她又是不幸的,为了活下去,为了后宫争斗,她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抢了儿子的帝王位,儿女与她离心离德。 若她对自己没有存了其他的心思,只是做个聊天下棋,吃饭赏景的伴,她很愿意一直就这样安静的陪着她,但是很明显武则天对她的独占,越来越毫不掩饰。 “看,这颜色,多适合你。”武则天拉着夜卿若已经涂好了指甲手,放在嘴唇边轻轻地哈着气,加速指甲上豆蔻的风干。 微凉的手被人放在手里暖着,原本涂了豆蔻的指甲有些凉的指尖,因为武则天的哈气,而温温热热的,很是舒服。 武则天凤眸轻挑,将夜卿若脸上微不可见的满足和舒适笑意尽收眼底,连带她的红唇都上扬起了一抹好看而耀眼的迷人弧度,彰显着主人的好心情。 “陛下,今天是除夕,我想在藏雨轩吃年夜饭。”夜卿若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让那原本属于十几岁女孩的清脆黄鹂般的声音,变得轻柔中带着些许的哀求。 “不想和朕去宫宴?”武则天依然拖着夜卿若的手,轻轻地在之间呵气,不过明显她心情不是很好了。 夜卿若轻轻点了点头,点了头之后才想起来,武则天正在看着自己的手给自己刚刚涂了豆蔻的指甲哈气,撇了撇嘴道“那个,其实也不是,我想在藏雨轩给您做一顿年夜饭,和您一起吃。” 夜卿若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说什么话能哄的武则天那张已经阴转阵雨的脸,变成晴天。 当然前提是她对武则天有所求,否则平日不管武则天的心情怎样,她都是不会理会的,她不是武则天后宫中人,虽然身在武则天的后宫,但是她是借宿在这身躯里的万雨墨,并不是真正的夜卿若。 夜卿若自问自己是个自私而现实的人,她可以讨好武则天,可以哄着武则天,但是她做不来真的为了做个宠妃,而在武则天的身上费尽心机。 荣宠一身,就是集后宫嫉恨为一身。她知道她了解,她可以揣度圣意,却不屑为之,虽然她不算是个精明的女人,即便她实在是不想和后宫的那些女人一样,曲意奉承,但是她还是难逃为了她想要的,而故意为之。 “好,那你就且准备着。朕先去宫宴,然后就回来和你一起吃年夜饭。”武则天脸上尽是幸福宠溺。 以为她不愿意和自己共同去宫中宴席,因为她素来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尤其是对前朝更是十分避讳着,初时觉得她十分识大体,可是日子多了,才了然,她不喜欢出现人前,不喜欢被人时刻盯着寻找着错漏,更是不喜欢如芒刺背的各种流言蜚语。 “陛下,臣妾来的时候用陛下赏下来的葡萄,酿制了果酒。等着您除夕开封呢!”夜卿若脸上尽是乖巧温婉,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中漾起了一层水雾。 “好,放着,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开封。你亲手酿的酒,我怎么能不尝尝!不过你准备年夜饭,可也要注意着点,不要累着。需要什么派人知应一声,让人给你备齐了。吃过年夜饭,我们一起守岁。”武则天眉眼间都是笑意,看起来格外让人赏心悦目。 天下珍馐有什么是身为帝王的人没吃过的,只是不管是怎样的天下名菜,多么的色香味俱全,都敌不过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亲手烹制的一道简单的炒菜或者炝拌菜来的更让人开心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她肯在自己的身上用心,费心,就足够了。 武则天对夜卿若素来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她愿意在自己的身上用心,那就够了。自己不需要她会爱上自己,她心甘情愿的陪在自己身边,她就很知足了。 “陛下,时辰到了,该起驾了。”王喜弓着身子站在藏雨轩的寝殿门外,却掀起门帘走进来。 他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会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眼看着宫宴开席的时辰就要到了,才硬着头皮提醒着。 “那我……”武则天低头亲了亲自己手里握着的夜卿若的手背。 “等下。”夜卿若见武则天放开了自己的手,已然起身站了起来,连忙跟着也站了起来。 武则天有些惊讶的看着夜卿若,夜卿若从来没有在自己要走的时候留过自己,这是怎么了?多少有些欣喜的看着几个大步跑到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了个香包拿在手里,又匆匆的跑到武则天的身边。 “陛下,这是我绣的香包,里面放了些兰花。”夜卿若有些不自在的说着,将手里的香包双手递给了武则天。 “帮我戴上吧!”武则天凤眸中闪着惊喜看着夜卿若手里那个不知道用着什么针法绣一个大大的曌字的暗红色香包,脸上的容徐徐绽放,如艳红莲花般娇艳倾城。 夜卿若轻车熟路的将手里的一面绣着武一面绣着曌字的长方形香包挂在了武则天的腰间玉带之上。 夜卿若有一天看到了武则天身上带着的香包有些旧了,就说了一句香包旧了,武则天不在乎的说扔了吧! 反正她平日里也不怎么戴这些小东西,夜卿若挑眉,她可是知道武则天身上素来喜欢带着香包的,这一句不喜欢戴这些小东西是个什么意思? 绣荷包,对夜卿若来说实在很难,针不知道扎了多少次手,可她还是没有和安嬷嬷学会怎么刺绣,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自己那只会十字绣针法,从来没绣出来过什么图的笨拙手法,绣了个奇怪的,只能认出字绝对算不上好看的香包。 不过好在武则天根本不在乎她的荷包卖相好不好,只在乎是不是出自她手。 来到武世皇朝真的受到很多武则天的照顾,过年了应该送个礼物表示下感激的,可是自己现在吃的是武则天,喝的是武则天,住的穿的都是武则天的,武则天富有天下,什么礼物没见过,何况还是拿着她的东西给她做礼物,这完全是左手拿着东西给了右手的概念。 琢磨了几天,夜卿若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做个荷包做新年礼物给武则天。 第115章 除夕番外吃肉啦 不是因为执着,而是因为值得《万雨墨日记》 武则天走的一阵风,她回来的时候夜卿若还在厨房里忙着,菜并没有都做好。 宫宴上,武则天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和臣子嫔妃们一起喝一杯酒,就借故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回了藏雨轩。 她心里惦念着夜卿若,心急嫌脚慢,她一路上问了不下五次,到哪里了!让抬着龙撵的宫人脚下都已经小跑了,可是奈何龙撵上坐着的人心急似火。 武则天在藏雨轩的寝殿坐了快一个时辰,都有些困意了,夜卿若才一脸汗水,满身油烟味,满脸都是能融化窗外寒冬的笑容端着一盘叉烧鱼走了进来,把叉烧鱼放在了炕上的桌子上,才看着已经脱了龙靴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的武则天。 “陛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让王喜去叫我啊!”夜卿若用手背揉了揉不知道是被厨房油烟呛得不舒服,还是因为从热气朝天的厨房走出来,被冷风吹的难受的眼睛。 “我喜欢在这里等你,看着你为我做好饭菜端过来。”武则天笑着从炕上坐了起来,从夜卿若的袖子里抽出她的丝帕,为她擦了擦眼睛,和脸上的汗水。 “陛下,菜都好了,让他们端过来。您先吃,我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夜卿若俏皮的一笑,冲着武则天顽皮的眨了眨眼睛。 看着夜卿若下意识的抗拒自己的靠近,武则天微不可见的有些失落。 “好,去吧!我等你。”武则天眼中已经漾出宠溺。 夜卿若小跑着去了寝殿里面,武则天特意为她建的浴房,那个浴房很小,但是却是和卧室连通的,里面是个很小的用暖玉砌成的水池子,水池子下面是连接着小厨房的灶台的,所以水一直是热的,浴房另外的一个门在院子里,方便人打扫换水。 夜卿若从柜子里拿了一件绣着红梅的素白改良对襟连衣裙,白色的衬裤和白色肚兜,她就跑进了浴房。 褪去身上的衣物,将自己埋入热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捂着隐隐抽痛的胃,坐靠在水池边,仰起脸看着屋顶,没有熟悉的灯,只有一片木质的屋顶,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往下坐,将自己整个人没入水里,任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想家了,想念妈妈的温柔,想念父亲的严厉,想念家里的气息,想念自己柔软的床,想念自己可以看电影,可以看动漫,可以玩游戏,可以写东西,可以学习的电脑,甚至她都想念家里的炒鸡蛋,泡面,还有家里的灯光…… 任由自己躲在水里哭了片刻,直到自己呼吸都困难,才猛然从水里站了起来,回不去,至少自己要在这里好好的活着。 只有活着从有机会,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如果死了,就什么都只是空想了。 拿起水池旁边放着的用樱花做的香皂洗了洗头发,简单的把布巾放在水里弄洗了洗,从在上面涂上香皂,擦了擦身上,撩了些水将自己身上的香皂还有头发上的香皂冲洗干净,赤·果着身子从水池里站了起来,来到衣架旁边,拿起原本就放置在那的宽大布巾擦干了身体,将刚刚拿进来的换洗衣衫,随意的穿在身上。 这才一边擦着长发,一边往外走去。 这个时候夜卿若才发现武则天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却带着一抹占有,华贵秀美中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倾城之姿中约约含着一丝妖娆。就站在浴房的门口,两只眼睛闪着·谷欠·望的光芒看着她。 在夜卿若将自己埋在水里哭泣的时候,武则天就已经站在门口了,只是她不想破坏对方沐浴的心情,所以一直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扰对方。 看着她双臂洁白如皓羽,纤秀柔美,随洁白的玉腕、秀巧修长的玉手,在水池中每一个随意自然不做作的动作,充满动人的韵律,她的腰,纤细得让人难以置信,盈堪一握,柔若无骨,每一下转动都是一种绝代的风情,而那修长匀称而极为完美的双腿,轻抬高举,每一次的伸展都画出优美而迷人的弧线。 并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让夜卿若充满了青春气息的美丽·胴·体在身上的白色衣裙下若隐若现,往日柔顺的长发还在滴水的贴在她的背脊。 武则天伸手将夜卿若搂入了怀里,隔着有些湿了的衣裙,可以感觉到夜卿若胸前的两只雪白可爱的兔子,还有兔子尖凸·起的温度,武则天的手有些颤抖,动作十分轻柔的将手由夜卿若的细腰,滑向了夜卿若的胸前的一只小白兔。 “陛下,你做什么?”夜卿若的声音不是很自然,带着隐隐的不安和害怕,她想要挣脱这种暧昧的拥抱,武则天的鼻尖已经凑到她的鼻尖,轻轻地磨蹭着,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夜卿若不知所措,一心只想逃开。 “让你成为真正的宁妃。”武则天露出似笑非笑慧黠的笑容。 夜卿若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努力想要推开武则天。 武则天就势绕到了夜卿若的身后,两手臂环住夜卿若的颈子,双手交抚上了夜卿若胸前的两只小白兔,将自己的胸部紧紧压在夜卿若的背脊,恶质的地在夜卿若耳旁呵气,并轻轻吻了夜卿若的侧脸一下。 武则天吧唧一口,就让夜卿若石化了。 这是什么节奏? 自己这是要被吃掉了吗? 不会吧! 自己可是直女啊! 自己可是有喜欢的男生的! 自己可是现代人啊! 自己不是古代人啊! 自己不是真正的夜卿若啊! 自己不是她的嫔妃啊! 夜卿若好像被天空的落雷击中了,整个人僵住了。 虽然平时和武则天的亲密举动还是有的,但是如此明显的爱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在夜卿若神游天外的时候,武则天已经将她双脚离地的抱了起来,回了卧室的大床上。 将夜卿若放在床上,武则天看着还没有回神那娇美的容颜“宝贝,你真美。” 喃喃的说着,联系的换换低下头,娇艳的红唇紧紧地封住了夜卿若的唇,无比霸道的用舌头撬开了夜卿若的唇,缠着夜卿若的舌,不放过夜卿若口中任何的甜美,用力的抱住了夜卿若,仿佛要将人融入自己的体内。 武则天沿着夜卿若小脸,往下轻吻,不失温柔的吻着夜卿若的脖子,肩膀,锁骨…… 武则天有些急切的脱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一边亲吻着夜卿若,一边褪去了夜卿若刚刚穿好的衣裳。 武则天满意而轻柔的抚摸着夜卿若的美臀,试探·忄生·用右手的手指触摸了几下夜卿若幽深花丛中的密谭。 夜卿若敏感的下意识躲闪之后回神,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武则天也是赤·条·条·的,两个人坦·诚·相见的让人脸红。 “陛下,请起来。”夜卿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 可是显然夜卿若想的太单纯了,这次武则天可没有想过轻易放过她,更不是她一个早安吻就能让武则天乖乖放她离开的。 武则天可是打好了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注意,才付之于行动的。 “乖,宝贝,别怕。”武则天的声音情动的慵懒。 嘴上虽然说的温柔,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有些狂·暴了。 武则天的右手中指在夜卿若幽深的花丛中找到了花瓣上面敏感而又胆小躲起来的可爱的小花蕊,她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了夜卿若的小花心,上下左右的搓·揉·捏·弄着,动作谈不上多轻柔,如此直接的·挑·逗·和刺激,让夜卿若的幽潭深处开始随着花瓣缝隙,往外流淌出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初经人事,夜卿若身体不断传来的快感,让她既想要逃开如此窘境,又有些贪恋武则天带给她身体的那种奇妙的感觉,武则天似乎了然夜卿若的想法和纠结,用身体隔在了夜卿若的双·腿·中间,左手将夜卿若的腿分开的更大,让她幽林和深潭毫无遮掩的在自己眼前展现。 夜卿若抗拒的想要合拢·双·腿,想要从武则天的手里逃开,嘴里难以抑制的撩人·娇·喘,断断续续的由嗓子眼里发出来,这让夜卿若羞的身体都成了粉红色,更加诱人遐想。 武则天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下的可人儿的反应,于是她左手依然没有停,倾身吻了吻夜卿若的唇瓣,然后沿着夜卿若的脖颈轻轻地舔着,直舔到了夜卿若的丰润,她时而含着那抹映红,时而舔几下,时而轻轻啃咬。 夜卿若身体那种麻酥和过电一样的感觉,让她只心恍如千虫万蚁在噬咬似的无比的难受,白腻的娇靥也因承受不了那感觉,而痛苦地抽搐着,牙齿咬紧得咯咯轻响,纤纤玉手在床单上急得只乱抓乱揉,修长光滑的粉腿胡乱的踢着。 猛然间,武则天的忽然右手的中指探入了夜卿若的幽潭中,没有任何预兆的异物入侵,让夜卿若瞬间就疼白了一张脸,夜卿若的双眼不在有迷离,反而多了一抹冷清的看向身上压着的武则天,武则天的动作则没有任何犹豫和温柔,而是十分彻底的占有,她要将身下的人彻底变成她的。 她要夺走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只能是她的! 武则天的左手还在不断的拨·弄·着夜卿若的小花心,而右手却毫无怜惜的进出着那刚刚失去了完璧的幽潭…… 身体撕裂的疼痛席卷全身,让夜卿若清醒了过来,她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15章 除夕番外清水煮肉 不是因为执着,而是因为值得《万雨墨曰记》 武则天来去和一阵风一样,轻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她赴宴回来的时候,夜卿若还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甚至有些手忙脚乱,菜并没有都做好,寝殿内的小桌上只是放着两个去了果皮的摆放颇为精致的水果盘。 宫宴上,武则天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和臣子嫔妃们一起喝一杯酒,就借故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回了zàng雨轩,臣子嫔妃当然谁都不敢说什么挽留之词,只能恭送陛下,并让陛下好生休息,囯`家之jiāng山,陛下龙体为重。 他们哪里知道武则天才不是什么身`体不舒服,完全是心里惦念着夜卿若。 心急嫌脚慢,武则天一路上问了不下五次,到哪里了!让抬着龙撵的宫人脚下都已经小跑了,可是奈何龙撵上坐着的人心急似火。 武则天在zàng雨轩的寝殿坐了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有些困意了,闭上眼睛假寐,夜卿若才一脸汗水,满身油烟味,满脸都是能融化窗外寒冬的笑容端着一盘mài相颇好的叉烧鱼走了进来,将叉烧鱼放在了炕上的桌子上,才看到已经拖了龙靴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的武则天。 “陛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让王喜去叫我啊!”夜卿若用手背揉了揉不知道是被厨房油烟呛得不舒服,还是因为从热气朝天的厨房走出来,被冷风吹的难受的眼睛。 “我喜欢在这里等你,看着你为我做好饭菜端过来。”武则天笑着从炕上坐了起来,从夜卿若的袖子里抽~出她的丝帕,为她擦了擦眼睛,和脸上的汗水。她总是给家的感觉,家人的wēn馨,爱人的触动,恋人的新鲜。 “陛下,您在宫宴上一定没吃好,菜都好了,让他们端过来。您先吃,不用等我,我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夜卿若俏皮的一笑,冲着武则天顽皮的眨了眨眼睛。自然的拉开了自己和武则天之间的距离。 看着夜卿若下意识的抗拒自己的靠近,武则天微不可见的有些失落。 “好,去吧!我等你。”武则天眼中已经漾出宠溺。 夜卿若小跑着去了寝殿里面,武则天特意为她建的浴房,那个浴房很小,但是却是和卧室连通的,里面是个很小的用暖玉砌成的水池子,水池子下面是连接着小厨房的灶台的,所以水一直是热的,浴房另外的一个门在院子里,方便人打扫换水。 夜卿若从柜子里拿了一件绣着红梅的素白改良对襟连衣裙,白sè的衬裤和白sè肚兜,她就跑进了浴房。 褪去身上的一股做菜的油腻味道的衣物,将自己埋入热水中,深深地xi了一口气,捂着隐隐抽痛的胃,坐靠在水池边,仰起脸看着屋顶,没有熟悉的灯,只有一片木质的屋顶,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往下坐,将自己整个人没入水里,任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想家了,想念māmā`的wēn柔,想念父qin的严厉,想念家里的气息,想念自己柔`软的床,想念自己可以看电影,可以看动漫,可以玩游戏,可以写东西,可以学xi的电脑,甚至她都想念家里的炒基弹,泡面,还有家里的灯光…… 任由自己躲在水里哭了片刻,直到自己呼xi都困难,才猛然从水里站了起来,回不去,至少自己要在这里好好的活着。 只有活着从有机会,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如果si了,就什么都只是空想了。 拿起水池旁边放着的用樱huā做的香皂洗了洗头发,简单的把布巾放在水里nong洗了洗,从在上面涂上香皂,擦了擦身上,撩了些水将自己身上的香皂还有头发上的香皂冲洗干净,赤·果着身`子从水池里站了起来,来到衣架旁边,拿起原本就放置在那的宽大布巾擦干了身`体,将刚刚拿进来的换洗衣衫,随意的穿在身上。 这才一边擦着长发,一边往外走去。 这个时候夜卿若才发现武则天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却带着一抹占有,huá贵秀美中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倾城之姿中约约hán~着一丝妖~娆,静静的站在浴房的门口,两只眼睛闪着·谷欠·望的光芒好像·饥·饿很久的狮子看到了猎物般,紧紧地盯着她看,犹如要看到她的骨头里。 在夜卿若将自己埋在水里哭泣的时候,武则天就已经站在门口了,只是她不想破`坏对方沐浴的心情,所以一直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扰对方。 看着她双臂洁白如皓羽,纤秀柔美,随洁白的玉腕、秀巧修`长的玉手,在水池中每一个随意自然不做作的动作,充满动人的韵`律,她的腰,纤细得让人难以置信,盈堪一握,柔若无骨,每一下转动都是一种绝代的风情,而那修`长匀称而极为完美的双~tui,轻抬高举,每一次的伸展都画出优美而迷人的弧线。 并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让夜卿若充满了青春气息的美丽还有些稚~nèn的·胴·体在身上的白sè衣裙下若隐若现,往曰柔顺的长发还在滴水的贴在她的背脊。 看着出~水芙蓉般的jiā人,纵使定力再好,在喜欢之人如此诱人的站在不远处,武则天也将君王定力气度丢在了脑后,情难自jin的轻舒猿臂将夜卿若搂入了怀里,隔着有些被水nong~湿~了的衣裙,武则天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夜卿若胸前的那两只雪白可爱的兔子,还有兔子尖的凸·起。 武则天的手有些颤`抖,动作十分轻柔的将手由夜卿若细细的腰身,滑`向了夜卿若的胸前的一只柔`软可爱的小白兔。 “陛下,你做什么?”夜卿若的声音不是很自然,带着隐隐的不安和害怕,她想要挣拖这种暧昧而且有十足·侵·略·忄生·的拥`抱,武则天的鼻尖已经凑到她的鼻尖前面,轻轻地磨蹭着,如此qin`昵的动作,让夜卿若不知所措,一心只想逃开。 清晰的可以闻到武则天身上独有的体~香,武则天呼xi的热气让她连耳朵都红的像水煮的虾。 “让你成为真正的宁妃。”武则天露`出似笑非笑却格外慧黠的笑容。 夜卿若一愣,真正的宁妃? 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宁妃啊!真正宁妃的灵魂现在可能都跑去投胎了! 武则天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夜卿若么? 不是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只是这个身·体借宿者吗? 怎么还说这种洒话啊! 不过只是一闪神,纵使再如何没有经历过人事,在如何迟钝,面对武则天那么露·骨明显的暗示,夜卿若也很快就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努力想要推开武则天。 开玩笑,她可是现代人! 她的第一次,可是想要给自己最爱的人那个人的! 才不要顶着别人的名头,被别人的老公拿去呢! 而这个想要拿走自己第一次的人还是个女人啊! 和自己一样的女人,不,应该说是比自己更有女人味的女人啊! 脑子一片混乱,乱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给人一个过肩摔,把人甩出去,还是给对方一巴掌,在那倾城囯sè的容颜上留下一个漂亮的五指印,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只要动手了,说不定这个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千古女帝,就有可能一个龙颜震怒,让她陷入万·古深渊,生不如si。 云乾涵还有纠结出个结果…… 武则天就趁着云乾涵si咬着下嘴唇,无措又可怜的目光dāi滞思想斗·争的时候,一个闪身绕到了夜卿若的身后,两个手臂像两条蛇一样,缠上了夜卿若的脖子,双手从夜卿若的肩膀上,游走了下来,抚上了夜卿若胸前的两只白·nèn的小白兔粉·nèn透着樱红的耳尖,同时因为她的qin·密动作,自己胸前的丰`满·两座形状完美的山峦,紧紧挤`压在夜卿若的背脊上变了形,è质的在夜卿若那已经连耳根都红透了的耳旁呵气,并轻轻`wěn了夜卿若的涨红犹如刚刚染红的大红布似得面颊上,左边额角一下。 武则天吧唧一口,动作虽然不大,声音不也不大,却也足够夜卿若这个一颗少·女心,纯净如白纸的大龄少·女完全的石化了。 这是什么节奏? 自己这是要被吃掉了吗? 不会吧! 自己可是直女啊! 自己可是有喜欢的男生的! 自己可是现代人啊! 自己不是古代人啊! 自己不是真正的夜卿若啊! 自己不是她的嫔妃啊! 夜卿若好像被天空的落雷击中了,整个人瞬间再度僵住了。 虽然平时和武则天的qin`密举动还是有的,但是如此明显的爱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不得不说,武则天还是以攻心为上的,耐心十足的掌`泉者,nong`泉者。 让夜卿若xi惯了她的气息,她的碰`触,她的怀抱,她的拥`抱,她的接近,也从开始的拒绝,到逃避,到现在已经被动xi惯接纳之后,才猛然发力,一举拿下,完全不拖泥带水! 虽然她也只是为情所动而已! 在夜卿若神游天外的时候,武则天已经将她双脚离地的抱了起来,回了寝殿卧室。 将夜卿若放在红木雕huā大床·上,武则天看着还没有回神那jiāo美的容颜“宝贝,你真美。” 喃喃的说着,颇为怜惜的缓缓低下头,犹如膜拜这世界上最圣洁的神魔般虔诚。 jiāo`艳的红`唇紧紧地封住了夜卿若惊愕微张的唇,无比坝道的用舌`头撬开了夜卿若的牙关,追缠着夜卿若的丁`香小~舌,不放过夜卿若口`中任何的甜美,用`力的抱住了夜卿若的身·体,仿佛要将人融入自己的体`内。 武则天沿着夜卿若的肖脸,一路向下的轻`wěn,不失wēn柔的wěn着夜卿若的脖子,肩膀,锁骨…… 武则天有些急不可耐的拖掉了自己身上繁琐而又复杂的所有衣物,然后一边qin`wěn着夜卿若,一边褪去了夜卿若刚刚穿好的衣裳。 金sè的衣裳混着白sè衣裙凌·乱的被扔了一地,为寝殿里增添了无以言说的情·sè。 她渴·望这个人很久了,不只是这具身·体对她的xi引,更多的是这具身·体里住着的那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她想将对方占为己有,将她关在别人看到不的地方,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觊·觎她,将她留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哪怕是用·囚·jin的方式,也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她的世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武则天满意而轻柔的抚`mo`着夜卿若没有任何疤痕,洁白无瑕让人舍不得染指的雪玉般的身`体,发出满足的·喘·息。 武则天常年因为握笔而有些薄茧的手,主·宰江山,掌控武世皇朝生si的手,正在柔情蜜·意的逐渐右移到夜卿若的美·tun,而后如同爱·抚珍惜无价之宝般的身上在夜卿若的游·走,那是安抚,是爱恋,是chi迷,同样也是压抑心中的执着和渴望的过程,她虽然想要得到,却不想真的伤害夜卿若。 终于她的自控力还是在看到夜卿若迷离的双眼后全然崩塌,她没有任何预兆的,试探·忄生·的用右手的手指轻轻·撩·拨着云乾涵自己都不曾看过自己身·体那形状漂亮如桃huā瓣的粉·红huā瓣,手指却在做着平曰里都是别人用唇·舌伺候她事情,她技巧灵活的触`mo了几下夜卿若幽深huā丛中的密谭。 另外一只手却在夜卿若的身上寻找着,夜卿若身上可以点燃夜卿若幸福和快乐的临界点。 夜卿若那不只是现在的这具从未被人碰过的敏`感身`体,还有从来不曾和人发生如此qin·密事情的灵魂,都犹如被电了一下,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躲闪之后,被人强`制压回了原处,她有些恐惧的回神,惊觉自己的衣服早就不去向了,身上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武则天身上那huá丽耀眼的龙袍也踪影不见,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坦·诚·相见的让人脸红。 “陛下,请让臣妾起来。”夜卿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 可是显然夜卿若想的太单纯了,这次武则天可没有想过轻易放过她,更不是她一个主动献上的早安wěn,就能让武则天乖乖放她离开的。 武则天现在可是打好了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注意,才付之于行动的。 “乖,宝贝,别怕。”武则天的声音情`动的慵懒。 嘴上虽然说的wēn柔,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有些狂·bào了…… …… 一个时辰的之后,夜卿若瞬间疼白了一张脸,夜卿若的双眼不在有迷离,反而多了一抹冷清的看向身上压着的武则天,武则天的动作则没有任何犹豫和wēn柔,而是十分彻底的占有,她要将身下的人彻底变成她的。 身`体被撕`裂成两半的疼痛席卷全身,让夜卿若清`醒了过来,她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19章 情人节番外 二月十四初七。 我想得到一份牵了手就会结婚的爱情,可是我却生在了一个上了床也未必会有结果的年代。《万雨墨日记》 对情人节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概念,还是夜卿若上初二的时候,那是刚过了年学校开学,她亦如往常的背着自己的黑色双肩书包,别的同学都很少有背双肩书包的了,基本都背着单肩书包,所以背着双肩书包,而且又不是和其他女生一样充满可爱和鲜艳颜色,在人群里就显得格外的扎眼了。 那天上学下了校车,背着她那类似登山包的黑色双肩书包,她手里还拿着从书店租来的一本厚厚的玄幻小说,习惯的将空着的手放在肥大校服的衣兜里,才有安全感。 和几个熟悉的同学微笑着打了招呼,就想往自己所在的班级教室方向走。 被一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穿着学校篮球队球服的男生挡住了去路。 男生的皮肤是常常在阳光下训练的健康小麦色,长的十分阳光,声音处在变声期,说起话来有些低沉。 “毕同瑞。”男孩笑得有些羞涩低着头看着女生里来说,一米七的身高,已经是上体育课,或者课间·操·的时候都是站在前面两个的,不过和自己对面占着,刚到自己肩膀的身高,还是显得有些娇小。 天蓝色的校服放眼望去,这个学年随处可见,而且传言是所有学年校服中,最丑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可是她却没有穿校服的裤子,而是穿着黑色的牛仔裤让她看起来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可是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还带着些女生身上少有的英气。 原本只是略低着头看着她自己脚上海蓝色的运动鞋,她有些惊愕的抬头看着男孩,似乎没明白男孩是什么意思。 拦住了自己的路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名字? 夜卿若眨了眨眼睛,迷茫的扬了扬头,看像男孩。 男孩将手里的那个学校小卖店卖的白色卡通信封,塞在了夜卿若手里。 住校的学生平时是不能离开学校的,学校的小卖店有所有学生日常需要的东西卖。 夜卿若愣然的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信封,又看了看那个将信封给了自己,就有些落荒而逃跑掉的男生背影。 撇了撇嘴,将信封夹在了自己手里拿着玄幻小说里回了教室。 坐在座位上,将自己上课需要的书本和笔记本准备好了,从玄幻小说里拿出了那个叫毕同瑞的男生给自己的信封拆开。 雨墨: 第一次在篮球场上看到你,就想认识你。运动会的时候看到你跑了八百米,还跑去扶同班的女生,我就过去帮忙扶,你笑得好美。 经常在班级的窗户偷偷看着操场上的你散步,打球,每次校队训练看到你坐在双杠上看着篮球场比赛,就会脸红的想是不是你在看着我。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暗恋了你这么久,终于暗恋了你一年后的情人节对你说了出来。 我的初恋。 信上写的不多,一张大笔记那么大的信纸上,空白了大片。 那是比自己大了一年的男生,字写得并不是很好,体育生而言,也算可以了,夜卿若的视线落在了男生的班级,男生写得班级,是学校重点班。 那是夜卿若第一次被人告白,第一次收到情书,第一次知道情人节是人们情侣告白的好日子…… 后来夜卿若拒绝了男生,但是他们成了最好的死党,他们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吃饭,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夜卿若成了女生们的公敌。 阳光·校·草的偏爱,让夜卿若知道人们的嫉妒是可怕的。 想起了年少轻狂,坚持只做自己,对将自己陷入如何窘境,都无动于衷的日子,夜卿若笑得有些怀念。 若是后来没有在大学遇到那个男生,大概毕同瑞多年不变的照顾陪伴,说不定这种细水长流的陪伴,真的会让两个人成为夫妻,毕竟一个男生八年不变的喜欢,为了可以更好的相处,愿意后退一步,从朋友开始做起。 “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武则天已经下朝很久,在御书房和几个大臣处理了一下旱灾的事情,就赶了回来,因为还在过年,想多些时间陪在夜卿若身边。 可是没想到自己没有让人通报,挥退了伺候的人,一进来,就看到撑着下巴,望着窗户走神的夜卿若。 本是想着等会夜卿若就会回神,注意到自己的,没想到,自己都喝了一盏茶了,对方不但没有回神,反而脸上露出了悲怆。 “俄……”夜卿若因为突然的开口说话的武则天声音,被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个哆嗦,拖着下巴的手一抖,手一空,下巴颏差点磕到桌子上,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陷入了遥远的回忆,竟然有些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了。 呆愣了几秒,头脑空白了几秒钟之后,夜卿若目光中的呆愣才消失。 大脑恢复了正常的运转,坐正了身体,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武则天。 勉强的给了武则天的一个歉意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而想在这里尽量不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就只能依靠武则天。 这里是武则天的世界,这里是武则天的后宫,只有武则天的宠爱不变,自己才能安生。 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可悲,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和武则天的那些后宫女人一样了,为了生活而谋划着。 只是那些女人为了家族想要获得荣宠,而自己想在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虽然目的不同,可是结果是一样的。 好在身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很了解武则天的,哪怕这里和她所知道的那个武则天所在的朝代不同,但是武则天有些地方还是和书上记载的相同的。 对于一个君王而言,缺少的是安静陪伴,是知己,是一个赶在她面前说实话的真实存在,更是一个不干涉政务,却能理智为她出谋划策,不将她视作主子,而是把她看做和自己一样平凡的人。 扶额的摸了摸额头上早晨睡迷糊了,磕到桌角撞破了的地方,叹了口气。 看来想要安好的活在这个后宫,自己真的除了做个宠妃,没有他选。 后宫里从来不缺少如花美女,更不缺少才子。 论身段,她绝对不如新入宫的那些娇媚的异族女子,论容貌,她更不如那些在选秀中万里挑一选中的大家闺秀,论才华,她更是不如这武世皇朝的本土人士。 她除了坚持做自己,更要做个不变却时刻吸引武则天眼球,来自异世的自己。 时不时都要拿出可以惊艳到武则天的东西。 在武世皇朝生活了这些日子,她已经深到刻骨的体会到国师当日对自己做个宠妃的良苦用心了。 武则天的一笑一怒,都连接着自己的生死,武则天是天子,伴君如伴虎,是千古名言的警示。 “在我的家乡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夜卿若因为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冷风,打了个冷颤,声音带着些凄凉和怀念。 “今天是什么日子?”武则天虽然喜欢夜卿若像画里走出来的谪仙般气质,可是这样安静眉宇中带着回忆和对过去的怀念模样,让她看了心疼。 “在我长大的那个世界,每年的二月十四日是情人节。”夜卿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每年的今天都是人们互诉爱恋,或者和自己的情人爱人一起庆祝的日子。”夜卿若小小的叹了口气,捂住自己有些翻腾的心口。 “陛下,你愿意陪我过这个节日吗?”夜卿若似乎云淡风轻的开口问,可配上她那水汪汪中带着些期待,又怕被拒绝的胆怯,却格外的让人想要将她搂入怀里,好好的安慰。 “我会一辈子都陪着你过所有的节日。”武则天站了起来走到夜卿若所在的那边,将夜卿若揽入怀里。 “你们那边今天应该送什么表达心意?”武则天因为夜卿若那冰冷的手皱了皱眉,屋子里早早就放置了炭火盆,可是夜卿若的手却从来都没有真的暖过,就算自己总是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暖手,可是她的手就算捂热了,一离开自己的手心里,就又没了温暖。 御医说她是体寒,但是调理了这么久,怎么就一点起色都没有,这些没用的御医。 “巧克力,玫瑰花,娃娃,戒指,钱包,腰带,蛋糕……”夜卿若似乎陷入了记忆的回旋。 接收到了武则天不解的目光,夜卿若腼腆的笑了笑。“好像我在和你要东西一样。好害羞。” “傻瓜。你不是这里的人,我不是你那里的人,不了解彼此所在环境的风俗是正常的。不过巧克力,钱包是什么?”武则天笑得格外的宠溺。 她知道夜卿若不是有心的,只是她想家了。虽然自己不能让她回去,但是只要是可以让她开心的事情,自己还是斯毫不介意多做一些的。 “钱包就是这里的钱袋,不过我们那的钱包什么样子的都有。巧克力是吃的,但是我不会做。”夜卿若抿着嘴唇解释着。 “既然是过节,那你就换一身艳丽的颜色吧!何况这还是在年里呢!”武则天为夜卿若顺着散着的长发,声音中带着少见的轻快。 “去吧!我前面御书房还有奏章没有批,晚一点再过来陪你。”武则天摸了摸夜卿若的脸颊,叫来王喜备上龙撵走了。 第120章 情人节番外(2) “喜欢么?”武则天站在上阳宫的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烛台。 大殿内的四周点燃的红色烛火趁着一身红色纱裙的武则天格外娇艳动人。 被王喜亲自引到了上阳宫的夜卿若,除了觉得有些奇怪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但是当她到了上阳宫,武则天的寝殿门外,王喜就带着宫人宫女走了之后,她才觉得有些不对。 武则天的身边从来不会不留下王喜伺候的,这今天是怎么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推开了上阳宫的门,一股浓重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满室的各色玫瑰花。 夜卿若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自己是不是嘴欠的说了什么! 不然这夸张的摆了一地的玫瑰花是什么情况! 但是自己真的是无辜的啊! 自己其实是想做个花饼给武则天的,但是自己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换了个衣服,然后让紫寻伺候了自己梳了个头发,就被王喜带着在梅园走了一圈,最后才被带到武则天的寝宫,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武则天的寝宫呢! 不过这宫殿也太简朴了点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把地方让出来,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 屋子里除了能看到的代表着皇族身份的黄色纱曼之外,还有那纱曼后面若隐若现的龙床,就只有这满室的玫瑰花,和大殿四周的红烛。 “这是……”夜卿若打了个寒颤,抱紧了肩膀,虽然身上穿着武则天最爱的黑色狐裘,但是她还是觉得冷,在梅园里走了一圈,早就冻透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王喜一定要让自己去梅园走,所以她才会一直没有说。 这会屋子里暖暖的,她更觉得冷了几分。 “过来。”武则天脸上尽是笑意,像夜卿若伸出了手。 夜卿若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总是觉得有点不大对的样子,可是她还是顺着那玫瑰花旁边特意流出来的一条肖缝隙,走到了武则天身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武则天的手里。 “我不知道你们家乡怎么送花,就把宫里花房所有的玫瑰花都拿来送你了。”武则天留意着夜卿若脸上的表情。 夜卿若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早就该想到的,武则天脑袋里的东西,和自己是不同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人送花,能送一屋子呢! 难怪这屋子的玫瑰花什么颜色都有了! 听这话的意思把把宫里所有的玫瑰花都送过来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王喜非要让自己在梅园走走了。 是在给武则天布置这些争取时间。 “喜欢。不过太惊讶了。”夜卿若主动的在武则天的脸颊上印下了一吻。 “你喜欢就好。以后宫里除了你藏雨轩,都不准花房在送玫瑰花。”武则天明显是可以为了美人一笑,不惜千里送荔枝的君王。宠人的时候可以把人宠上天,疼人的时候让你置身天堂…… “陛下,其实你知道我并不是特别喜欢玫瑰这种浓郁的花香。”夜卿若嘟了嘟嘴唇解释着,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以后后宫就只有藏雨轩有玫瑰花,这不是没事找事,往死里做么! 现在就已经是出头鸟了,还非逼着人对自己开枪不成? 独宠一身就足够让后宫的那些人和自己拼死拼活了,再加上个玫瑰花垄断,那不是在自己脑袋上贴着个向我开枪的邀请帖吗? 为了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东西玩命,这种刺激还是免了吧! “那就留着,每年的情人节,一起送。”武则天不容置疑的样子,让夜卿若成功闭嘴,她很清楚武则天虽然宠自己,但是只要亮出君王的威严就是不容拒绝。 “那我就谢谢陛下了,以后我就可以做更多的香皂,护肤品拉!”夜卿若俏皮的冲着武则天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头,一副得到了什么新鲜玩具的开心样子,十足十的讨好了武则天。 “藏雨轩小了点,而且冷僻,不如换个宫殿吧!”武则天将手中的烛台放在了旁边。 她喜欢穿着水清色的夜卿若,哪怕那种烟雾般朦胧的颜色,和白色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裙摆和袖摆上银线绣着的梅花暗纹,让她看起来冷艳不失纯真恬美。 被那闪烁着的水眸看着,好像三九寒冬被熊熊火焰温暖。 “藏雨轩挺好的。我也住惯了。只要心近,在遥远的距离都不是问题。”夜卿若极致认真的笑眯了眼睛。 得不得宠其实不是看有没有换宫殿住,而是看那住宫殿的人,能不能把冷宫变成椒房殿。 宫殿的位置不在于和武则天的御书房距离多近,而是在武则天有没有心愿意多走些路。 “好。心近就好。”武则天有些痴迷的看着夜卿若还没有散尽的笑意。 武则天拉着夜卿若走到了那些黄色纱幔后面,这个时候夜卿若才看到这被些纱曼把上阳宫分为了两半。 一半是外殿,一半是内殿。 内殿里一张黄金打造的龙床·上铺着绣着金龙腾云驾雾图纹的金色被褥。 巨大的梳妆台,还有一张明显是新搬过来的枣红色木桌和两把椅子。 若说为什么知道那木桌和椅子是新添的,因为太过突兀了,完全无法和这殿里的东西融为一体,太过格格不入。 桌子上放着两荤两素一汤一冷拼。 夜卿若惊诧的看着武则天,她可是知道武则天从来不在寝宫吃东西的。 “虽然东西都是他们切好的,不过是我亲自掌厨的。坐下尝尝看我的手艺。”武则天微笑中带着些得意和期待。 “陛下……”夜卿若的眼中泪光闪动。 其实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真的不必如此真心对我。 你如此真挚的对我,我怕自己会受不起,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你给的太多,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我是个贪心的人! “别哭!哭了就不美了。你喜欢以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都做饭给你吃。我可是会做很多菜的。”武则天拉着夜卿若的手来到木桌前坐下,从袖管中抽·出丝帕为夜卿若擦去眼睛亮晶晶的泪滴。 夜卿若抿唇而笑,腮边还有刚刚滚落的泪珠。 夜卿若当然知道武则天会做很多菜。 李世民病中的时候她和李治一起伺候在侧,那个时候李治吃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做的,后来她回宫,在王皇后身边伺候做婢女,王皇后也经常让她伺候她和李治的饭食,身为武才人的时候她充分的体现了,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先喝点汤。”武则天为夜卿若拉开了椅子,让夜卿若做好,才笑得温柔十分的贴心的舀了一小碗汤放在了夜卿若手里。 距离武则天上次伺候人用膳,大概是她从感业寺被李治和王皇后接回宫的时候,太久之前了。 但是那个时候她是为了讨好,为了在后宫里站稳,发自内心去照顾人呵护人还是第一次。 “虫草花野鸭汤。尝尝看,你贫血体寒严重,我多加了红枣和姜哦!刚才你一路过来一定是冷了,暖暖身子和胃,在吃饭。”武则天的声音带着暖意和低柔,让人无法抗拒。总是夜卿若从来不喜欢喝汤,她还是乖巧的点头,然后端起碗,用汤勺小口的喝着,说真的这汤很鲜美,可惜她也就是能喝的下去而已。 “鲤鱼跃龙门。你最爱的酸甜口。”顺着武则天筷子落下的所在,夜卿若才发现,武则天口中的那条鲤鱼跃龙门,其实就是一条被炸酥了皮的鱼,那鱼尾向上卷起,身上淋着糖醋浇汁。 “好吃。”吃着武则天夹给自己的那筷子鱼肚子上最好吃,而且没有小刺的鱼肉,酸甜适度的酥·软口感,让夜卿若幸福的笑弯了眼。 “红烧排骨,尝尝我做的。”武则天其实并不饿,她吃东西素来都很有规律,只是看着夜卿若吃东西就很有食欲,才会跟着吃一两口。 她喜欢和夜卿若一起吃饭,每次看着夜卿若吃饭时脸上那鲜活的表情,就让她身心放松。 “陛下,你不要一直看着我一个人吃啊!你也吃,这个酸辣藕片,很清脆爽口。”夜卿若舔·了舔嘴角蘸着的酱汁,见武则天自己基本就没有怎么动筷子,只是在看着自己吃,眯了眯眼睛,也没有换布菜的筷子,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就夹了一筷子近前的酸辣藕片。 “百合茄子,也好吃,恩,这个四喜蒸饺也不错,还有这个清炒莴笋。”夜卿若一边吃的不停口,一边筷子不停地夹给坚持看着自己东西,满脸专心幸福的武则天。 “时间太匆忙,做的都是简单的。不过你吃的这么开心,我不需要问你喜欢不喜欢了。”武则天得意的笑着为夜卿若又夹了一块红烧排骨。看着一盘的红烧排骨,夜卿若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一半,可见这道菜是她最喜欢的了。 知道夜卿若和后宫的那些嫔妃不同,她不会为了减肥而虐·待自己的胃,宁愿吃的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说着自己该减肥了,然后拖着宫女宫人一大堆去院子里绕圈子,也不肯少吃一口东西。 喜欢吃肉,却一口肥腻的菜都不碰,不吃猪肉,却出了没有肥肉的排骨…… 夜卿若不喜欢吃米饭,却喜欢吃各种馒头…… 武则天看着做了六个的四喜蒸饺,一个不剩的被夜卿若吃到肚子里,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心满意足。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给一个人做饭,然后看着那个人把菜吃光的时候,这么满足,那是国事上成功之后,不同的成就感。 第121章 五色森林之红 平时的胜利不是胜利,最后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云乾涵出征日记》 很美的枫树林,但是这种火红,红得发光,红得鲜亮的枫树叶在热风中飞舞着。 而这些漂亮的枫叶仔细看就看到它们燃烧着火焰。 与其说那是枫树林,不如说那是火焰林更为贴切。 这是随着水凡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撞像了一颗苍天大树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热浪习习的红森林,又称火森林。 云乾涵嗓子疼的一直干呕着,喝水都咽不下去,这可把水凡吓着了,围着云乾涵无措的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乖,我没事。”云乾涵很喜欢水凡,不仅仅只是因为水凡的名字,水凡的容貌,更多的还是她喜欢水凡有些孩子的模样。其实这个孩子只是个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没有被人疼惜宠爱过的苦命人,虽然看尽沧桑,但是她渴望被喜爱,渴望被重视,渴望被在乎,渴望被亲近。 自从来到武世皇朝,云乾涵就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是个纯粹单纯自我的人,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老于世故,必须懂得琢磨人心,懂得揣摩圣意,在武世皇朝活得越久,越随心,就代表她将越来越会被身不由己所束缚,被迫不得已而变得自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灵魂都会逐渐失去原本的颜色。 “这是火森林。你身后的包袱就扔了吧!味道难闻死了!”嘟着嘴唇拉着云乾涵的手撒娇的水凡,眼神忽然阴寒一片,肥大的衣袖一甩,白色的虫子像下雨一样冲向了不远处的一颗枫树。 凄厉的惨叫后,噗通噗通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云乾涵不解的抬头,她身上一直背着在白森林得到了三张豹子皮,还有里面在绿森林白泽的烤野牛肉干还有一部分白森林的豹子肉干。 这是她的食物,虽然吃不了多久了,但是了胜于无。 她和水凡白泽不同,她们不需要吃东西,而自己必须要按时吃东西补充能量。 水凡不喜欢豹子的味道,更主要的是水凡不喜欢云乾涵的身上有不属于云乾涵自身的那种好闻的清新的干净味道。 “怎么了?”云乾涵舔了舔因为干热的天气而干裂出血的嘴唇。 这里很热,但是明显的这里想找水源很难,至于食物也不好说。 这热的根下火了一样的地方,坐没地方坐,站着什么都不做,也一直在不停地冒汗,走路更是烫脚。实在是不敢想这里走出去之前的日子要怎么过。 让她把水凡当白泽一样用来当苦力,她实在是做不来。 总是下意识觉得水凡应该是被自己保护的,可是心里也是清楚的,水凡其实并不是个多么的天真无害的人,只是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开心回忆的过往的人,她的心无法冷硬。 想尽全力给她温暖,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黑暗,她以前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负面黑暗。 “被你身上过于干净的香味吸引来的。”不开心的嘟着嘴埋怨的看着一脸无辜不明所以的云乾涵。 云乾涵翻了个白眼,不想在继续问,就算不问,云乾涵也大概可以想象到对方的下场了,大概不是变成了什么恶心的尸体组合,就是被水凡扔出去的虫子鸠占鹊巢的夺取了身体·操·控·权。 “水凡,我们去找出口吧!走出这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会做很多好吃的,而且保证这里没人吃过哦。”云乾涵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牵着水凡的手,凭着直觉选定了一个方向往前走。 “你知道连接着火森林和雷森林的门在哪里?”看着云乾涵拉着自己毫不迟疑的所走的方向,水凡歪了歪脑袋,眨着毛嘟嘟的芭比大眼睛看着云乾涵。 “我怎么可能知道!”云乾涵白了一眼水凡不满的说着。 “哦!其实我没吃过人间的食物。”水凡低着头看着被云乾涵握在手心里的自己的手,透过手心传来的温度,那么让自己心安留恋。 “你真是……吃过我做的东西,保证你会爱上人间美食。民以食为天耶!吃尽美食可是我的梦想。”云乾涵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露出坏坏的笑容。 “离开死灵森林之后,不要乱用能力,什么虫子,变身,操·控尸·体更不行。”云乾涵咽了咽黏糊糊难受的要死的口水,拉着水凡的手,却没有回头。 “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你的。如果需要我会和你开口的,但是我没开口和你说之前,你绝对不可以。知道么?”云乾涵脚步停歇,一脸正色的看着水凡。 水凡乖巧的点头,她发现自己越发的不能拒绝云乾涵的要求。只要云乾涵开口,她就找不到自己拒绝的理由。 这里好像是可怕的旱灾席卷了,大河,溪流都不见踪影,到处都是死去奇怪动物的尸体,人类的白骨曝晒在烈日下,白色的骨骸散落在乱石和枯草中,这里似乎所有生命都在干渴与饥饿中挣扎死亡。 烈日炎炎,枫叶树上飘落的枫叶带着细小的火焰落下,在空气中又添了几分热度。 云乾涵每次看到这样的漂亮景色,都会紧皱双眉。 在这里景色在美也没心情欣赏,谁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去看风景。 你赏景的时候,可能就被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枫叶烧死了。那个时候你除了一心求生,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 地上干涸的地表看到的最多的是各种有毒的颜色各异的蝎子。 云乾涵啃着兽皮包袱里最后的一块肉干小脑袋四处看着,寻找着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作为食物出现的生物。 “其实这里随处可见的那些叶子是可以吃的。”水凡看着坐在地上铺着的兽皮上,还在四处寻找能抓来吃的生物的云乾涵,说的好不委屈。她其实可以给云乾涵抓到生物做实物的,可是云乾涵不喜欢她出手帮忙。 云乾涵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水凡一会,然后猛然站了起来,但是因为站起来的力度过猛,她摇晃了几下身子,天昏地暗的根喝醉酒了一样又晃悠了好几下,推开了水凡搀扶的手,转身像身后的一颗根本就不是枫树,而是火树。 云乾涵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火树不是一种形容词,而是有一天会成为一种写实的存在。 这种冒火的叶子能吃么?或者说根本就是火的叶子能吃么? 但是水凡没必要骗自己,也不会骗自己!,可若真的能吃,为什么现在水凡才和自己说? 云乾涵的动作快过了她的思考,正因为这样,她伸出去摘那燃烧的小火苗似得叶子的手,就被烫起了泡。 “水凡!你大爷!”云乾涵收回了烫伤的手,怒气冲冲的瞪着和自己说那叶子能吃的罪魁祸首。但是罪魁祸首却一脸无辜的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自己也伸手摘了一片那像个小火苗一样的叶子放到嘴里吃了。 看着水凡那不解的模样,云乾涵被气的没了脾气。 这货根本就不知道人类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么? 她吃了没事,并不代表自己吃了没是好么? 自己也脑子脱线,怎么看那么危险的东西也不可能是可以吃的,自己怎么傻乎乎的信了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类常识的人的话呢! 水凡委屈的看着手心手背都起了不少小水泡的云乾涵,撅着嘴,低着脑袋看着地上干裂的土,眼中眨巴眨巴的,她面前的地面被打湿了。 云乾涵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怎么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啊!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伤的,她是那个做错事的! “不是你的错!别哭了。我不是凶你,只是……”云乾涵说道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她其实也很委屈好么?对于天真又无知的水凡,她真的是很无奈,很无语,可是又很心疼,很喜欢。 她想保护好水凡这种纯净,因为那是她已经失去,就算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去,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抬起头看着云乾涵,眼中的泪掉的更加凶了。 随着水凡的眼泪,这像火焰山似的到处都是会下火焰的枫树林般的火森林,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云乾涵再度叹气的翻了个白眼,虽然在热的让人虚脱的时候,下一场大雨实在是凉快的让人大呼幸福。 但是若这雨是用她想保护的人眼泪换来的,她真的无法享受这种清凉的交换。 水凡的眼泪不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能扇灭火焰山的火焰,而这里也不是火焰山,当然也不会因为水凡的这场大雨而降温。 反而实则其反,那些火苗一般的输液不仅没有熄灭的势头,反而是越演越烈。 那好比下一刻就可能会被烧的融化成灰烬消失的热度,让云乾涵不仅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洗了个澡似得,就连呼吸都会那股灼热扼住了喉咙。 第122章 五色森林之红(2) 云乾涵的呼吸越来越艰难不顺,脸憋得青紫。 要死在这里了么? 不!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还没有走出去,外面还有担心我的人。 我还没有回家,家里还有担心我的父母。 云乾涵打了个冷颤,在犹如置身火炉中的现在,云乾涵却觉得自己全身冰冷一片。 就连一直冒汗的手心,都恢复了她平时的体温,比正常人略低,不管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冰凉。 “愚蠢的人类。你身上为什么有神尊的气息。”听不出是男是籹的声音在云乾涵耳畔响起。 云乾涵打了个哆嗦好冷,这种冷不是因为空气温度,而是因为那种每个人心底隐藏着,随着年龄增长,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的恐惧。 小时候看聊斋,每次听到聊斋的片头曲,都怕的捂住脸,捂着耳朵,却还惦记着,透过手指缝隙,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感觉重新回归。 长大多年,不再怕黑,不在会总是觉得黑夜里起来去厕所,床头有人,或者窗户外面有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吊死鬼,伸出长长的血红舌头,用那凸出的两个眼睛盯着自己,或者打开厕所门,总是要闭着眼睛摩挲着先打开灯,眼睛才敢偷偷的眯成一条缝,心里怕怕的看看厕所里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在厕所里的恐怖东西。 那种心头打颤的害怕让云乾涵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嘎达,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闭了闭眼睛,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掌心,刺疼了自己,才强压下心头的那种不安和恐惧,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刚刚那个可怕的声音说了神尊的吧! 好像之前的白森林,绿森林看门人都是神兽? 之后的灰森林看门人是地府,那这火森林应该是冥界还是魔界的? 云乾涵已经注意到了神兽们对夜奕的称呼总是带着崇拜和敬仰的尊上,而非神界的则对夜奕的称呼是带着仰望的敬畏。 神尊么? 夜奕你到底是谁? 这些几乎忙乎的崇拜和敬畏真的让我都开始好奇你的身份了! 若是可以出去,一定要拉着你的手问个清清楚楚。 虽然相处这么多天,你从来都是之无言言无不尽,尽心尽力的给灌输着各种常识,但是你却从来不曾提及你的过往,你的身份。 每次看到你神伤的苦涩,我都不忍心在问,可是若我这次还有命再见你,我的好奇,我的任性,你定然会满足吧! 莫名的云乾涵就是觉得夜奕会是自己在武世皇朝那个唯一的一个不需要用心防备,努力遮掩,可以用最真实的自己面对的人,夜奕不是紫寻,需要自己用伪装的坚强的安抚,夜奕足够强大,她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脆弱,她轻而易举的就能知道自己的心中真实想法,更是只要有她在,自己就可以放心的和在现代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自顾自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夜奕绝对的强大是那种刚强的沉默,让人可以放心依靠交付,不管翻天覆地只要她在身边,都会护你平安无忧。 “我身上若是没有你们神尊的气息就不到了,我可是她的契约主人。”云乾涵因为缺水干咳的嗓子,沙哑着枯木被锯齿撕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悲惨。 “是紫炎雕。”水凡吸了吸鼻子,将云乾涵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云乾涵。 “紫炎雕?”云乾涵记得听夜奕提起过的。紫炎雕是冥界幽冥之火灵气所化,会用幻术迷惑众生,只比九尾狐逊色几分,可是紫炎雕的幻术却可以预知未来的。 云乾涵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嗓子眼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好不难受,之后是火烧一样的疼,好像有人在往外拽着自己的舌头…… 忽明忽暗的灯光,忽冷忽热的身体,挣扎着睁开眼,刺目的光亮,让云乾涵瞬间睁大了眼睛。 挣扎着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下的柔软和温暖,让她警觉起来。 这里是哪里? 自己不是和水凡身在火森林么? 自己不是还在五色森林中么? 难道这就是紫炎雕的能力,只是这里是紫炎雕的预言还是单纯的幻境呢? 想到自己身在的更多的可能是预言,云乾涵莫名的全身的落入阴寒的地狱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若是一定要说为什么,大概是身为女人的第六感。 云乾涵的第六感有时候精准到了可怕的地步。 在身为万雨墨的时候,她从小到大的第六感就不知道救了她几次。 小到考试之前,有时候她会梦到考试题,梦到考试排名。 大到她和父母去外地旅游,她前一晚就心神不宁,心慌的厉害,于是她第二天早晨和父母说不想去旅行,在父母拒绝了她的任性要求之后,她拉着父母登上了那辆让她心惊肉跳的旅行大巴,硬是拉着妈妈和爸爸的手坐在了最后一排的座位,那是唯一能让她身体不那么冷颤,从心底里往外犯冷的地方。 那次旅行并没有一个很好的回忆,那辆旅行大巴在一处山崖和迎面而来的货车相撞,车上的坐在前面的乘客死伤大半,唯一没有受到车祸波及的只有坐在后两排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那些点滴很准的第六感,让她避开了太多的最不好的结局,所以云乾涵对自己的第六感莫名的信任。 “姑姑……”软糯的声音是从身边传来的。云乾涵拢了拢目光看向身边,只见自己里面的锦被里露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孩子长得十分可爱,但是明显没有睡饱,还一脸迷糊的没有完全醒来,像只睡眼朦胧的小猫软萌可爱。 云乾涵抽了抽嘴角,挣扎着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她捂着一抽一抽的心口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这里是藏雨轩的寝殿。 这个孩子叫自己姑姑,那这孩子就是国师心中写的那个被武则天扣下的夜卿若哥哥夜青云的遗腹子,被嫂子谷青岚一个人独自抚养长大的双生子夜传一,夜承一的其中一个。 自己和这个孩子藏雨轩住着? 云乾涵的脑子一团糟,就算她明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可她还是心中难免有了些疑惑和负担。 虽然有自我的意识,可是身体却不是听自己的指挥。 这个认知让云乾涵的心中隐隐有了些了然。 “主子,陛下守了您一夜,一刻钟之前刚起驾去上朝。”安嬷嬷听到寝殿里的声音,连忙端了杯温茶走到床边,扶着夜卿若喝了一口温茶。同时给自家主子说着情况。 “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走。”夜卿若并没有问武则天相关的什么,只是声音幽冷,伤心而绝望的悲伤无法掩饰。 “是。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安嬷嬷似乎并不惊讶夜卿若的态度,小心的扶着夜卿若从床榻上起身,转身从后面端着夜卿若衣服的宫女手里拿过夜卿若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的穿着,那动作好像在为珍宝擦拭般轻手轻脚。 “小公子今天开始去国子监,让小凳子跟着他。不要娇惯他,他是男人,身上有出生就要背负的重担,就算现在他长在深宫,日后也是要一身文武艺定国安邦的。夜家的孩子出生就注定不能和普通孩子一样,过天真无邪的快乐童年。”夜卿若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平伸着双臂,似乎已经对别人伺候更衣,习以为常。 “主子,小公子已经很厉害了,五岁就能把四书五经都背的流利,还能理解其中的意思,默写下来了。主子你对小公子太严厉了。皇子都是年满六岁才送去国子监的。”安嬷嬷心疼的看了一眼在床上裹着锦被,睡得格外香甜的小公子。 “安嬷嬷,你也知道他不是皇子。他只是个臣子,而且还是陛下留在后宫的挟持夜家的人质!”夜卿若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眯起了翻着血红的双眼。 云乾涵说着回头看向了床榻上的孩子,吸了吸鼻子,血红的眸子中风暴闪过,时光脚步匆匆已经几年了,这样禁锢的生活,她的世界除了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宫人宫女,还有武则天身边伺候的,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藏雨轩。 武则天的宠爱亦如以前,赏赐从来不断,只是自由却已经远去,好在只要不提离开,不管她的要求多离谱,多过分,武则天从来不会拒绝。 “主子,你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不然今天的药就停了吧!”安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个主子自从回宫之后,被陛下下旨说闭门养病,藏雨轩外面都是禁卫军,藏雨轩就是连只鸟都不要想飞出去。 宫里的一切用度都有陛下身边的总管王喜公公亲自安排让人送来。 这几年间,藏雨轩里的宫女宫人都不曾走出过藏雨轩的门。 而宁妃更是如此,每次宁妃说想要出去走走,都会引来武则天的怒火,甚至会和宁妃争吵。 第123章 五色森林之红(3) 但是也就从武则天剥夺了夜卿若的自由之后,夜卿若开始每日对自己下毒。 几年下来,夜卿若的身体已经彻底垮了,现在无法消退的高烧,还有严重的体虚,就是最好的说明。 如此下去,不出一年,就会香消玉殒。 就算宫中御医在如何精通医理,只知道夜卿若体虚,却找不到根源,更不会有人想到死灵森林中,夜卿若的空间手镯里带回来了大量的,当初为了自保炼制的药粉,药水。 什么药粉配什么可以一点点消磨人的生命,这一点在死灵森林中她已经参悟透了。 每天都在照料的梅花,是夜卿若用在死灵森林带回来的药水,每天浇灌着的,然后将梅花研磨成粉加入御药房每天送来的药理,她在喝下去,所以除了安嬷嬷,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不管身体如何抱恙,都坚持亲自照料这片梅花。 武则天只以为她是喜欢梅花,想以此打发时间。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就是这些当初她为了哄人开心的花,要了那人的命。 往前迈了一步,场景一晃,头晕眼花的,云乾涵还没站稳,迎面就看到了一伙发丧的队伍。 整个皇宫一片素白,一个一米多的小男孩却穿着紫葡萄色的书生袍,盯着一双哭的已经睁不开的眼睛,白净的小脸上有着因为寒冷冻红的不自然红晕,小男孩扶着一个灵柩往皇宫外走。 迎面来的是武则天的龙撵,抬着棺木的宫人想要让路,却被小男孩哭哑了的声音吓得停住了“不许动。” “陛下,难道连死人都不肯放过么?”小男孩脸上的泪痕还是湿·的,说出话里还带着哭音,充满了怨恨和仇视。 不是这个人,姑姑不会死,都是这个人,姑姑才会抛下自己,都是这个人,姑姑才会死了不想入土为安,而是想让自己送她棺木离宫,然后找个地方将她的身体焚化,将她的骨灰撒在河里,让她自由离开。 “小公子,可不能这样说啊!这样和陛下说话会掉脑袋的!”王喜连忙跑过来,将那不知死活的小祖宗拦了下去。宁妃的死是陛下心里无法愈合的伤,这个宁妃的心头肉,怎么敢如此戳陛下的伤口啊! “都是她这个昏君关着姑姑!”男孩说着声音哽咽了,那红肿的已经成了一条缝,看不出平日的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又无法克制的淌出了两行清泪。 “小祖宗啊!快不要说了,宁妃娘娘可是把你当成她的心头肉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姑姑就真的是死不瞑目啊!”王喜急的满脸都是汗。 “算了,王喜,朕不怪他。朕送她。”武则天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可云乾涵却看到了坐在龙撵上的那身穿龙袍,龙冠珠帘无法遮挡住的红肿双眼。 “姑姑已经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小男孩扯着嗓子喊着,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恨意难掩。 “陛下,让宁妃娘娘安心的去吧!她这次真的死了,不会再有奇迹发生,换个身份活着站在你面前了。”说话的是跟在武则天身后的国师琰。 “不会的,她那么心疼夜承一,把夜承一留在朕身边,她怎么可能放心,她总是很调皮,一定是想戏弄朕,想溜出去玩。”武则天无法接受现实的说着,眼中的泪光却已经又闪了起来。 “陛下你面对现实吧!她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她身上有着她的使命,是你剥夺了她的使命,她除了损落,没有别的可能。”国师琰说话很不客气,她不会告诉武则天,当武则天决定把从死灵森林回来的夜卿若,囚禁在藏雨轩,让她只是宁妃,不让人接触到她,是保护更是一种隔离,没有自由,她的生活依然是养尊处优,依然是拥有这个武世皇朝最好的吃穿用度,但是没有她在死灵森林拼命走出来,唯一渴望,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由。 知道武则天的决定之后,她就知道夜卿若会选择最惨烈的方法,让武则天承认自己的过错。 只是当真的亲眼看到了夜卿若一点点自己在武则天的面前扼守自己的生命,她还是被震撼了。 武则天每天都路过那些梅花,可是她从来不知道那些梅花无毒,但是花去了花蕊,花瓣磨成粉就是剧毒。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这就是自己的未来吗? 就算走出了这里,自己只有这个下场吗? 夜奕呢? 紫寻呢? 水凡呢? 书南呢? 对了,武则天也不是凡夫俗子,定然是有方法让她们无法留在自己身边,只是不知道她们可还好? 无助犯疼的心口,云乾涵咬住了嘴唇,自己会活下去,绝对不会如此死去。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就要改变它! 自己不是夜卿若! 自己是万雨墨。她重复着这句话。 来到武世皇朝久了,她都快忘记了自己不是古代人,自己是现代人。 就算是个死局,自己也要破开! 自己现在能做的是在身边还有夜奕她们的时候,冲破死局,让武则天不得不让自己留在前朝! 玻璃碎裂的声音,天空不再蓝,风不再寒冷,没有了素白一片,充满悲伤死寂的皇宫,没有像只狐狸的忠臣国师,没有了死不罢休的武则天,没有那个可怜被留下作为威·胁的夜承一…… 空气中依然有着岩浆燃烧的味道,灼热的让人好想皮肤都着了火。 “既然没有迷失!不愧是神尊看上的人。”那可是人心底最可怕的真实映照,当然也有预言的存在,只是那也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预言。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玩这种恶质的游戏。”云乾涵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她的心和信念都是坚定的,所以她可以现在没有被困在那噩梦一样的预言幻境中,但是她的心依然还是很乱的。 “乾涵,你还好么?”水凡拉住了云乾涵的袖子,云乾涵回头才看到身边的水凡身上有着战斗过的硝烟味。 挑了挑眉,她终究还是不能很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嗯。没事。”云乾涵放开了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中,咬得出了血的嘴唇。 夜奕我好想你,好想你在,若是你在,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你定不会陷入这种蹩脚的险境幻境,更不会在里面这么久才坚定心,打碎让自己迷失的幻境。 夜奕,在我眼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强大,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我真的已经要撑不住了! 幻境中看到的东西,虽然常人眼里看来并不可怕,可那是我绝对受不了的生活。 被困在藏雨轩,我到底是之前受过怎样的对待,我才会宁愿死,都不愿意面对武则天,甚至狠心留下自己照顾着的粉团子一样可爱的夜承一。 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变强就会改变的,改变一个帝王的决意,很难,就连最能劝服她的国师都在这件事上碰了钉子,看来想让自己留在前朝,不入后宫,就只能前朝站稳,做个权臣,拥有可以撼动武世皇朝的兵马…… 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渴望滔天权势的一天…… 武则天,若是你能说话算数该多好! 我们都不会如此难做了! 你不会和国师意见相左,我不会还身在五色森林,没有走出死灵森林,就开始已经为自己以后打算着谋划着! 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啊! 呼吸都很疼,自己已经对武则天的惧怕和怨到了一种程度,还记得那段时间疯狂喜欢武则天,到处找寻和武则天相关的书籍,天天看书到深夜,连上课都会打瞌睡,可是真的被国师带到了武世皇朝,和武则天相见,相识,相处,很多时候武则天和书上的记载相差无几,但是有些时候却又相差太多。 尤其是书上记载的那个让自己崇拜的千古明帝,是个政治非凡卓越的女强人,书中所有的敬仰憧憬理想堆砌而成的天堂,就这样被她残忍无情 的铲平的一点不剩。 那个手段了得的女帝,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从来不会计较得到过程,那个自己崇拜的偶像,现在自己却要用通过书本野史记载了解的,去想尽方法去避开甚至对付。 虽然那个人对自己有喜爱,可自古君王凉薄,谁都不知道这一刻你倍受宠爱,下一刻是否就已经身首异处。 或许这个人喜爱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借宿的那个宿主的身体,拥有着姣好容颜的夜卿若。 云乾涵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武则天喜欢的是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人。 她可以抱着崇拜靠近偶像,亲近自己崇拜的人,是幸福的,是无数假想过的事情,可当你真的亲近了,发现那个人和自己心中想的完全不同,而且对自己还产生了不该出现的感情…… 彷徨是定然,恐慌是必然,害怕是一定,但是有些人会冷静下来之后,惊喜的接受这种上天的垂青,可也有一种会理智的分析之后,发现自己的感情是崇拜的喜爱,而不是非君不嫁,生要同塌,死要同穴的爱情。 第124章 五色森林之蓝 让你流泪的,是你最爱的人。 懂你眼泪的,是最爱你的人。 为你擦干眼泪的,才是最后和你相守的人。 让你哭的人,不会懂你的眼泪,而为你擦干眼泪的人定然是懂得你眼泪的意义,舍不得你流泪的人。 而为擦干泪的人可会是现在在我心上的你?《万雨墨日记》 火森林的炎热退去,但是云乾涵感受不到紫炎雕的存在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本是可以感觉到了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但是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断。 又是那种冷到指尖,心头发寒的感觉。 没有任何预兆,就离开了火森林? 云乾涵静静的环视四周之后,眼眸深处满是浓郁的悲怆。 那是发自心底的绝望和悲伤,是这个地方传达心底的无声哭泣。 通过天空的云,流动的空气,让人置身在伤痛的海洋难以自拔。 那穿过带着寒冷的风,还有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犹如流星般带着无处安放的对被最信任的人离弃的失望和绝望。 让云乾涵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难受。 深深地叹息之后,云乾涵握了握拳头,终于到最后一个森林了。 “水凡,那个紫炎雕呢?”云乾涵的心虽然很乱,可是她依然冷静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这里困顿着的是什么,云乾涵一点没有好奇,她只知道只要走出这里,她就可以见到她惦念的,她依恋,还有她想要的温暖,温柔和心灵的支撑。 “俄,她继续留在那里守门了。”水凡面色一僵回答着云乾涵的问话。 其实她知道她说谎了,因为紫炎雕布下的预言幻境,云乾涵无意识的情况下她强大的意志力,挣脱幻境,因为力量过于强大,力量反噬,紫炎雕自己陷入了她自己的预言幻境中。 云乾涵和水凡离开火森林,不是因为打开了火森林通往雷森林的门,而是因为火森林失去了守门人,失去了守护者力量庇佑的火森林变回了正常的森林。 只是这些她无法和云乾涵说,云乾涵当时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或者应该说那是云乾涵自我保护而已。她不想迷失,极力反抗想要迷惑她的紫炎雕。 云乾涵并不是完全相信水凡的这种说辞,不过既然水凡说,那她就当是这样的好了,反正对她而言那只是个无关的存在,说白了也不过是挡住了自己路的存在罢了。 究竟对方去了哪里,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见云乾涵没有继续问的意思,水凡松了口气,她实在是怕云乾涵追问下去,自己会一时没注意就告诉她实情了,她不想云乾涵为了差点就伤害到她的紫炎雕自责。 天是明媚的蓝色,却布满乌云。落雷滚滚,闪电好像下一刻就会劈开天地。 云乾涵再次无法自制的打了个一个接一个的冷颤。 守在最后一座五色森林的是什么? 前面两个天界的神·兽,两个冥界的魔·兽,那这最后一个是什么呢? 这种让人想要躲闪的那种光明沉落的绝望让云乾涵咬破了嘴唇上的血痂。 血的铁锈的苦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嘴唇上被咬了一块皮下来,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她还在继续重复着咬着嘴唇上起来的干皮,往下拽。 “尊上,尊上,尊上在哪里?你和尊上什么关系?你是谁?为什么你身上有尊上的灵气?”白色外衫下罩着一袭抹胸宝蓝色的前面是短裙,后面是飘逸及脚肘的同色轻纱,暗蓝色的束腰勾勒出那盈盈可握的纤纤细腰。 宝蓝色披帛华美而优雅的挂在臂弯。 脚脖上带着金色的铃铛,三寸金莲穿着蓝色的绣花鞋。 耳上坠着宝蓝色雨滴,双手手腕带着由108颗宝蓝色碧水珠编制而成的手镯。略施淡妆,眉宇间坠着一颗宝蓝色珠光的水晶。 挽着百合发髻,冷淡的目光足以傲视群雄,可是眼底却透着难以置信,嘴角分明带着淡笑,可这样的冷美人声音中却不仅带着哀恸,还带着无法接受现实的脆弱和哭泣。 随着这个冰美人的出现,云乾涵痛苦的用右手死死的扣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让自己战栗感的女人,到底是谁? 这种敌意不是假的,这种不详的感觉也不是骗人的! 这女人虽然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云乾涵觉得自己被人从*到灵魂侵·蚀着! “问别人名字的时候,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基本礼貌。”云乾涵不顾水凡往后面拽自己的意图,她没有随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后退半步,反而十分硬气的往前面走了一步,让自己和那女人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水凡看的出来人非同小可,至少比自己强上不止一点半点。她完全看不出对方的真身是什么。甚至无法分辨对方是魔,是神…… “共工!”蓝衣女子眯着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云乾涵,说不出的味道。 “共工?”云乾涵重复着女子说出的名字,皱着眉从上到下的十分认真的打量面前的蓝衣女子。 这名字十分耳熟,可是去一下懵住了,想不起来这名字是在哪里听过。 “上古十大魔神,水神共工”水凡基本就是哆嗦着嘴唇说出这让她太过震惊的话。 云乾涵嘴角右上二十五度抽动了几下。难怪会如此让自己不舒服了! 自己一个小小的人类,面对九天玄女的弟子,是玄天玉女的师兄,一人之力就能独挡黄帝坐下的祝融、力牧、句芒、英照四员大将亦不占下风的上古魔神,会如此难受也是正常的! 毕竟不能要求一个强的离谱的上古魔神身上无形的压力会让自己多舒坦就是了! 可这露骨的厌恶是怎么回事? 话说自己似乎一直被夜奕余威保护,同时也一直因此被讨厌吧? “原来共工被封印在这里!”旋龟若有所思看着和云乾涵对面而立的蓝衣女子。 “你也不知道?”白泽一直以为旋龟和她不一样,不是被封印在这里的,所以很清楚五色森林都有谁是看门人的,没想到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 老早就该知道这家伙不可靠啊! 若是云乾涵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尊上的反应,就只是想想,自己就汗毛直立了。 “我为什么要知道?是谁和我又没关系。”旋龟潜台词,她们又不是你,是谁有什么关系,反正平时都不会相遇的。 旋龟脸上那酷酷的表情,让白泽有种被噎着了的感觉。对于旋龟这种冷冰冰的又反射弧慢几个世纪的,身为神兽的白泽实在表示她深感无力。 “那可是魔神啊!她对云乾涵的敌意都能将这个森林淹没了。想想办法,怎么能让云乾涵从那个什么上古魔神的手底下逃出生天吧!”白泽炸毛的在旋龟肩膀上直跳脚。 “急什么?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危险百倍,在这里活不下去,出去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已。”旋龟用手摸了摸在自己肩膀发火拟兽态的白泽。给白泽顺着毛的动作格外温柔,可是说出的话却实在是截然相反的冷酷无情。 白泽跺脚,张嘴狠狠地在旋龟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泄愤。 心里知道旋龟说的是对的,可是让她眼看着云乾涵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而不出手帮忙,她做不到。 和白泽的焦急关心成反比的旋龟,却是成功的扮演了冷眼旁观的看戏观众。 “现在告诉我,尊上在哪里?你和尊上什么关系?你是谁?为什么你身上有尊上的灵气?”共工情绪激动的连手都在抖。 “夜奕是我的契约妖。这个答案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云乾涵冷哼了一声,心每跳动一下好像就耗尽了所有力气,如果手不是死死的按在心口,恐怕心下一刻就会从那里跳出来。 不愧是上古魔神,无形中释放的压力就已经足够要了个活人的命。 “不可能,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尊上怎么可能和你个弱小的人类结下契约,甘愿成为人类驱使的契约妖。你这个丑陋卑贱的人类,一定是骗我的,我要撕烂你这张让人讨厌的嘴脸。”共工冷丽的脸上有些扭曲的狰狞。 天空雷声轰鸣,闪电一道接一道,就算两个人对面而站,都看不清对面人的容貌。 云乾涵怒极反笑,这个世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哦,不对,这个不是人。 都说人偏执,看来神也不比人好多少,难怪是魔神,心魔太盛。 自己也没说什么天诛地灭的话吧? 怎么就惹来人的杀心了呢? “水神大人,您不能对主子动手,神尊还在外面等着主子回去。”水凡见自己不能拉动云乾涵,又不能用·强·把云乾涵拉到后面,于是只能自己往前抢走了几步,用自己比云乾涵要矮上一头的娇小的身材将云乾涵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水凡自己也知道的,自己和水神共工的战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可是她是给自己起名字的人,而且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呵护,那么温柔的人,相处的日子不是很多,水凡也多少摸透了云乾涵的脾气和·忄生·子,看似温柔如水的云乾涵骄傲到骨子里。 她要保护云乾涵,也只有她能保护云乾涵。 身后一直暗中跟着的旋龟和白泽,完全不能指望,她们从开始根本就没有出手帮云乾涵的打算。 第125章 五色森林之蓝(2) 水凡的话彻底的将水神共工的嫉妒刺激到了一个临界点。 尊上,那是唯一能让她俯首帖耳,即使堕为魔神,依然对天界眷恋的存在。 那个黑衫冷傲永远站在最高点俯视众生的女子,她容貌和天上的那些慈眉善目虚伪嘴脸的神不同,而是从不掩饰对那些低等生物的不屑,对敌人无情的,冰雪严寒不容人侵犯的冷傲。 那个愿意在她被逼得无路可走,拼尽所有的力气自我了断的时候,路过的她,黑色衣角飘过,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永远是高不可攀的战神,当着那些对她下杀手的神祗们,竟然将她的最后一丝魂魄收入定魂石,让她养魂,同时扔了一本禁忌的手札让她重新修炼,定魂石被尊上带在身边,不但保证了她仅存魂魄的安全,同时也被尊上身上的充裕的灵气滋养着,让残缺的魂魄不至于七零八落飘散,还随着时间,逐渐聚魂在定魂石上。 她无所谓的冷漠,她没有想笑容的仁慈,救回了她的魂,同时也让她丢了魂。 就算定魂石被封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没有任何预兆的成了看门人,她也不在意,只要自己是对她有价值的存在,她会百年出现一次,查看自己的封印是否松动,可是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月,她都不曾来过了。 就连她当日对自己的封印已经被自己就要冲破了,她都没有出现。那是一种不好预感,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就算只是假想,她也无法做到。 那个强大到了可以颠覆日月沧海的存在,怎么可能被囚困……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会被叛道离经的我行我素的尊上遗忘,即便是自己会被淡忘,但是自己身上的封印也不会被忘却在脑后的。 自己只能在这里没有尽头的等待,等待尊上想起被封印在沧海苍天地壳变迁之后成了看门人的自己,而这个卑·贱·的人类,却身上有着尊上的味道,自己贪恋的气息,那是自己从来不敢奢望的,那么丑陋的嘴脸,会污了尊上的眼睛…… 她那么一个自己只是动动手指就毫无反击之力的人类,有什么资格和尊上订下契约? “你赢了我,就放你过去!”共工隐忍着直接撕碎云乾涵的冲动,她还记得这里有水凡,虽然那只是个孽兽,可是她在定魂石里,被尊上带在身上的时候,记得这个水凡是接受过尊上恩惠的,被尊上拯救过的,她不能伤害,不能让尊上的用心白费。 “水神,她是人类,怎么可能赢得过身为神的您?”水凡大有你想动手,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的气势。 云乾涵翻了个白眼,这算个什么事情啊? 这共工浑身都冒着酸气,活像是个发现自己老公和个处处不如自己的肖三鬼混,硬生生想要撕了对方的架势。 自己是不是无意中被人误会了什么? 还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 这水凡要舍身护主拼命三郎的模样是干嘛啊? 自己好像也没有做什么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不得不将自己斩杀的事情吧?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她无法反驳自己现在分分秒秒就会被人撕碎泄愤的残酷却铁一样的事实。 话说这边都要上演被抓包的肖三和正房撕咬大战了,引发这一切的源头在哪里啊? 云乾涵叹了口气,右手死死的抠着自己的心口,皱了皱眉,这种胸闷窒息,每次都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现在就算没有这种预感作祟,她也知道马上就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毕竟那种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杀意,只要不是傻子,不是有进气没活气的木头人,都能感受得到。 同一时刻,在外面已经焦急等待了半年之久的夜奕,终于可以感应到云乾涵的气息。 虽然时有时无,可那不只是证明云乾涵还活着,更说明云乾涵已经要破解困局。 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魔,那是别人无法帮忙破解的。 无论多强大,都会有心魔,人类和妖魔最甚。 不能正确面对自己的心魔,迟早会被自己的心魔所害。 云乾涵会那么简单的就中了国师琰的招,其中不乏云乾涵心魔太盛。 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胜自己的心魔,永远都只会是在做困兽之斗。 这个时候没有比坚定自我更重要的,只是越是到最后,人无论身心都已经到了极限 没有期限的等待让书南早在就耗尽了耐性,知道云乾涵活着就够了,私心里她是希望云乾涵最好死在困局中,这样她就可以和族人解脱了。书南绝对相信就夜奕的脾气,云乾涵不在了,她对自己的族人完全没有兴趣的,定然是会随手就把自己的族人放出来。 紫寻担忧焦虑的跟在夜奕身边,早就不再问主子什么时候会回来,这半年的时间,她问过无数次这个问题,每次回答她的都是夜奕阴沉的脸和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紫寻觉得自从主子陷入困局之后,夜奕整个人都散发着暴戾霸气的杀伐。 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平静的表面隐藏着极力压制的怒火和杀意。 知道主子活着,和主子活得好不好并不是一个概念,但是看到夜奕那再敢多话就会撕碎自己泄愤的样子,紫寻还是选择了乖乖的安静跟在夜奕身后,她相信只要跟着夜奕,她就一定会有可以再见主子的时候。 夜奕不会放任主子一个人在困局中的。 把夜奕当成主子,这个想法当时只是在云乾涵不在的时候一闪而过,自我安·慰的想法,她是蛊尸,她需要精神寄托,在云乾涵不在的时候,她不能陷入疯狂,月圆之月的疯狂是不可抗拒的,就算不断的吞噬魔·物,但是月圆之月对主人鲜血的渴望让她痛苦的时常会迷失,太久主人不在身边,没有主人的鲜血,没有主人的气味,让她月圆之月更是如被地狱烈火啃噬。 当然这一切夜奕看在眼中,却保持了沉默,她尊重紫寻身为蛊尸对自己主人的忠诚,更喜欢紫寻的骄傲。 紫寻可以求助,可是紫寻并没有,反而每到月圆之夜就远远地躲开。宁可一个人躲在山洞里翻滚,用身体撞着石壁,试图以此减少自己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着自己五脏六腑,啃咬自己皮肉的痛苦。 夜奕不想紫寻有事,主人不在蛊尸身边,蛊尸就算在如何的强,也会被条框束缚,很多能力都会减低,伤口愈合也会随之变慢。 “喝吧!她回来之前,月圆我都会给你一滴血。”夜奕站在已经撞石壁撞的皮开肉绽,看不出模样的紫寻旁边,声音依然冷峻,可是却带着一丝无奈。 她的血曾经多少信徒捧着供奉虔诚的三拜九叩求一滴,一滴血就能让形同枯木的老人增寿百年,一滴血就能给那些奢望长生不死的修道之人,提升修为…… 天地同寿的她,不是人类美化过后憧憬产生的理想存在,而是她先存在,才被人类信奉。 所以她从来不是个善心泛滥,看到什么民间疾苦,都要伸出援手帮忙的存在。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紫寻不能有事,紫寻是云乾涵用血滋养才存在的,若是紫寻有个意外,对身为主人的云乾涵本身也是一种损害! 她不想让云乾涵喜爱的心血白费,所以她难得善良的在自己手指上按了一个小口,滴了一滴血在紫寻已经被鲜血模糊的一塌糊涂的嘴唇上,那滴血好像有生命力般,自己就划入了紫寻的嘴里。 甘泉般清冽席卷全身,紫寻身上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本的细皮嫩肉,完全看不出之前还像个血葫芦的样子。 “谢谢,尊上。”紫寻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她最近主人不在,让她的身体一直在不断的虚弱。 每个月圆之月她都如此熬过来,失去了太多主人的鲜血,她的身体是不可能自己产生血液的,所以她的血液都是主人之前给国师用来给自己喂食的。 体内已经平息了那种冰火九重天的折磨,被火油炸,被冰冻的身体疲惫和疼痛,已经麻痹了神·经。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可能没有等到主人回来,她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她不曾想过要向夜奕求助,她不想身体里有不属于主人的血液。主人说过的,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因为她的身体里流着主人的血。 “本尊的血可以让你变强,不再依靠她的血。你也不想她为你流干血吧!”夜奕一眼就看穿了紫寻的心理斗争,毫不留情的戳了紫寻的痛点。 紫寻也会时常担心云乾涵的身体会吃不消,因为每次云乾涵给她的血都是一小碗,对人类来说每个月固定的血液流失,很危险。 夜奕很好的扔了个诱惑的果实,可以让紫寻不在依靠云乾涵的血而活,放大紫寻的力量,还能让云乾涵不在每个月都像养吸血鬼一样,固定放·血。 每次闻到云乾涵身上属于她自己的血腥味,夜奕就莫名的心疼和厌恶,这个蠢女人就不知道蛊尸其实不必每次都喝一小碗血么? 回回身体都流失那么多血,她是活够了吗? 这是要被蛊尸当成吸血鬼养的势头? 第128章 正月十五番外 喜欢她眼里只看得到我一人,喜欢她的世界只有我一人,喜欢她喜欢我比喜欢她自己更多。《武则天记事》 万雨墨,不应该说是夜卿若,在来到武世皇朝第一个正月十五,没有任何意外的是和武则天一起过的。 武则天天没亮就去早朝了。 夜卿若晨起就肚子疼,懒洋洋的任由宫女伺候着洗漱更衣。 看着藏雨轩伺候的宫人宫女忙里忙外,一片喜气洋洋,她想家了。 正月十五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自己却不要说全家团员了,就是想回家都很难。 家,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希望回去了…… 肚子里好像被人来回翻着跟头的折腾,疼的夜卿若白了一张脸。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小凳子给夜卿若端来了一碗加了些苹果汁的热牛奶放在小桌子上,可是看到歪在软垫上惨白着脸的夜卿若,担心的问。 “无碍的,今天是十五,去领赏吧!这里不必伺候了,想出宫就去领牌子,不想出去就在屋里歇着吧!你也累了一年了,在我身边没少了受累。”夜卿若端着热牛奶抿了一口,一边暖着自己怎么都暖不起来的手,一边轻轻吹着冒着热气的牛奶。这里真是太冷了,或许不是这里太冷了,是实在穿的东西不够保暖。 衣服穿的太厚走路都费力气迈不开步,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飘着大雪,可是她还穿着单层的锦袍,盖着橘色锦缎的被子,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可是她还是觉得冷。 “谢娘娘,那奴才就告退了。”小凳子恭恭敬敬的叩了个头,弓着身子退到了门口,掀起玉珠的门帘,才转身小心的把门开了个缝隙,侧身出去之后把门仔细的关了个严实,连门外武则天特意命人送来的加了棉花的暗紫色门帘放好。 “安嬷嬷,我看娘娘脸色不好,我去太医院传个太医来给娘娘看看吧!”小凳子看向夜卿若早起身体不舒服,想要一个人安静的呆着,被赶出来,带着宫人宫女在门口守着的安嬷嬷。 “不用了,你去领赏吧!就你领了。娘娘不是让你今天歇着吗?你听命就是。”安嬷嬷虽然上了些岁数,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可还是能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人。 “娘娘的月信一直不稳,晨起娘娘肚子疼怕是月信要到了。”安嬷嬷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她的眼睛却落在了身后几个新来的宫女身上。 “那我就先退下了,娘娘这个时候我不方便伺候着。”小凳子和安嬷嬷点了点头,然后眼睛瞄了一眼门口的宫人们,宫人们都跟在他的身后消失在大学中。 “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去准备月事带,让小厨房备着桂附鹿肉汤,红糖姜汤,红枣黑糖姜茶,当归炖鸡,山楂红枣汤,当归羊肉生姜汤。”安嬷嬷看着像个木头柱子似得看着自己,站在那不动腾的几个新来的宫女小声的训教。 这时候几个新来的宫女才缓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的小跑着去了。 安嬷嬷叹了口气,这些新来的宫女真是不如不来了,这样毛手毛脚的真是不适合在近距离伺候圣驾啊!不然害死的不只是她们,还有自己啊! “翠青,在拿个棉门帘子过来,挂在娘娘寝殿里面的门。”安嬷嬷口中的翠青正是大年初一,陛下嫌弃藏雨轩太冷清,底下伺候的人太少,赐下来的宫女里,仅有的一个处处事事都十分得体的一个。 当然安嬷嬷也知道这翠青被调来藏雨轩之前,是武则天身边服侍的侍女。自然是宫女里出挑的。 “小桌子,去跟王总管说一声,娘娘身体不适。”安嬷嬷说着掀起了门帘。 小桌子已经小跑着朝着乾清宫跑去。 “紫寻……”夜卿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安嬷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身在藏雨轩的院子里找着紫寻的所在。 一道浅紫色的身影带着一道冷风在安嬷嬷身边而过,安嬷嬷虽然知道这紫寻身上是有功夫的,可是却不知道这紫寻功夫如此的了得。 不过既然里面已经有了人伺候,自己还是在门外守着,等主子需要什么叫自己的时候,自己在进去伺候着吧! 乾清宫 “陛下,刚小桌子说宁妃娘娘身体不适,想要传御医。今天是十五,太医院里就一个值班的太医,和陛下御用的杨太义。所以……”王喜甩了甩浮尘弓着腰,在正在纯金打造的龙椅上坐着看奏折的武则天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着。 武则天眉间动了动,将手里的那些长篇大论的请安折子随手一合,扔在了玉书案上。 “退朝。”武则天甩袖而去。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王喜扯着自己亦男亦女的尖嗓子喊着。 大臣们叩拜之后纷纷下朝回府,大家都已经习惯这位君主的反复无常。 只有国师下朝之后跟在武则天龙撵后面入了后宫。 “陛下,今天是十五,臣亲手做了陛下爱吃的汤圆,陛下过去吃吗?”国师琰摇着羽扇跟在龙撵旁边,厚底的靴子踩在一寸多厚来不及清扫的青石地面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国师若闲暇无事,就跟着一起去看看宁妃!”武则天没有说要不要去炎守宫吃汤圆,故左右而言其他。 “怎么这么慢!”武则天不耐烦的拍了拍歩撵的扶手。 自打开始下雪,夜卿若就基本不出门了,屋子里的炭火一天十二个时辰烧的旺,可她就是不肯穿厚重的棉衫,但是却不曾有过病痛。 晨起的时候还不见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就身体不适到要传太医的程度。 绝对不轻易喊病痛的人,现下竟然主动要看医生,这可不只是反常两个字能形容的。 武则天心急如焚的样子看在国师琰的眼里格外的刺眼。 自己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现在满心都是那个本来不该属于这里的人。 这算是报应吗? 自己破坏了那个人的命运,而那个人破坏了自己对爱的希望。 “陛下,雪天难行,这已经很快了。”王喜看着扛着轿撵的宫人小跑,在旁边回着话。 “陛下,刚御膳房来人说藏雨轩想午膳加一道清蒸桂鱼,现在寒冬腊月进贡的桂鱼数量并不多,而且按照每个宫里的份例……”王喜话没说完,武则天就一拍龙撵的扶手,抬龙撵的宫人们将龙撵落地,武则天从龙撵上走了下来。 “以后这种小事不必来问朕,宁妃想要什么直接给她送过去。以后朕跟宁妃抬歩撵的都换成轻功不错的侍卫。”武则天看着自己脚上的龙靴没过了鞋底的白雪,双眉中出现了竖纹。 今年的这场雪这么大,虽然是瑞雪兆丰年,可是…… 武则天的眼神有些遥远,看向藏雨轩的方向,她不是这里的人,第一次在这里过冬,这么冷的天,怕是受不住啊! 想着武则天已经脚下运起轻功“朕先去藏雨轩,你们跟着吧!” 说一说完,人已经没了影子。 看着陛下远去,王喜连忙招呼着伺候的宫人宫女跟上武则天。 国师琰也运起轻功紧紧跟在了武则天的身后。 武则天越墙而入,直接就落在了藏雨轩的寝殿门口。 “陛下?”守在门口的安嬷嬷看到一道黄影迎面,待来人站定看清楚来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才惊慌的行礼。 “行了,去准备午膳吧!”武则天看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安嬷嬷,掀开门帘的同时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落雪,推开门走进了藏雨轩的寝殿,随手放下门帘,关好门。 刚一进屋子,武则天就心里一阵不快,屋子里有血的味道! “陛下……”紫寻听到开门的声音,手里正抱着夜卿若刚刚换下的沾了月事血的衣裙。 “宁妃怎么了?”武则天双眼没有看向幔帐里的人,而是紧紧地盯着紫寻怀里抱着衣服上的鲜红血迹。 她受伤了? 怎么会受伤? 这宫里处处危险,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上的重,看来这里也应该留些暗卫了。 “回陛下,娘娘月信来了。”紫寻低着头回着武则天的问话。 “知道了。让王喜拿月事带来。再添几个炭火盆,多拿几个暖炉过来给宁妃放在被子里,被褥多加几床来。藏雨轩没有,去内务府拿。”武则天的口气不是很好。 紫寻点头称是,抱着夜卿若换下的衣服匆匆离开。 武则天看着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夜卿若,双眉紧皱,这里果然太冷了,她的身体适应不了吗?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去行宫住上一段日子了。 “卿若,哪里不舒服?”武则天随意脱下了身上的狐裘大氅,连带也褪去了外衫,只穿着金色的内衫,坐在床边,脱掉了脚上的因为踩到了雪,进屋里之后融化的龙靴。 摸了摸自己身上并不是太冷,才回身从后面将蜷缩成一团的夜卿若搂入怀里,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 “我好困。”夜卿若双手捂着疼的一抽一抽的肚子,缩着身子,怀里搂着暖宝,裹着被子,声音闷闷的。 身后的人还带着冰雪的气味,这是刚刚才外面顶雪而来?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吗? 自己刚刚应该一直没有睡着才对…… 这该死的痛经倒是从现代跟着自己到了古代…… 难怪这一周自己怎么睡都睡不醒,人懒得不行,原来是大·姨·妈要驾到。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陛下怎么来了?天黑了?”夜卿若反应有点慢,往武则天的怀里拱了拱,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闷闷的。 “不要把头闷在被子里。肚子疼,我给你揉揉。”武则天搓了搓手,感觉着自己的手心都发烫了,这才将手探入被子里,摸索着放到了夜卿若的肚子上。 这搂着暖炉可是被子里的温度也并不是很高,而只是穿着单薄内衫的夜卿若盖着被子,刚她碰到了她抱着暖炉的手,那指尖还是冰冷的。 “这里冷僻的紧,委屈你了。不如搬去我的寝殿住,过了冬天在回来,可好?”武则天的手十分温暖,轻柔的为夜卿若揉着肚子,武则天能感觉的出来那轻薄衣衫下,夜卿若的肚子冰冷一片。 “陛下,您还没回答我呢!”夜卿若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 “不喜欢就算了,那明天朕就让人搬几个大的炭火炉来给你放在寝殿。困了就睡吧!朕在这陪着你,等你醒了,我们放烟火,你不是一直想放烟火吗?”武则天笑着手在夜卿若那有些凸起的肚子上揉按着,比天冷之前胖了些,不过怎么看着还是那么可怜呢!风大了好像都能吹飞了一样!夜卿若的小肚子虽然胖出来了,和自己平坦的小腹完全不同,摸起来肉肉的,倒是挺可爱。 “陛下,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大姨妈,弄到你身上就不好了。”夜卿若缩了缩身子,武则天身上还真是暖和,自己在屋子里盖着被子,都不如一个刚才风雪里进屋的人身上暖和,真是太不公平了。 但是身下传来的那种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感觉,提醒了她现在这个年代里可没有卫生棉那么方便的东西,这里只有月事带,这种虽然做工好看,可是用起来实在是很羞人,很麻烦啊! “没关系,我给你揉揉肚子,一会就不疼了。你穿的太少了,才会肚子疼的这么厉害。”武则天心疼的将怀里这个懂事的人搂的更紧。 “陛下好暖。”夜卿若嘟囔着,已经昏沉沉的睡了。 身后的人就像个天然暖炉,不烫而很暖。逐渐伸直了身体,翻了个身,依偎在武则天的怀里睡得香甜而安稳。 武则天看着怀里来抱着自己的腰,缩成团安然恬美睡着的夜卿若,为她揉着肚子的手却没有片刻的偷懒,虽然她的胳膊已经酸了,但是同样身为女人,她知道月事的痛楚如何才能减轻。 其实就这样搂着她也很幸福,她痛楚中的依赖,让人舍不得放开。 若她能一直如此就更好了…… 第129章 正月十五番外饺子 夜卿若一觉醒来就觉得自己肚子不疼了,暖暖的,懒懒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代表着帝王身份的黄色内衫,然后抬头看到的是武则天那张倾城的容颜。 夜卿若吐了吐舌头,看来自己被人揉肚子揉的舒服的睡着了! 好丢人。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连武则天这个睡眠不多的人都跟着自己一起睡了呢! 伸手摸了摸武则天放在自己肚子上传递着热度的手,好滑,好嫩,好好摸。 夜卿若陷入自己的世界陶醉着,两只手不安分的吃着武则天手的豆腐。 “醒了?”武则天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兴味。素来浅眠的她,在夜卿若刚醒的时候就醒了,不过贪恋怀中人的温暖,所以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没想到怀里的人醒了之后,没有急着起身,反而是摸着自己的手十分喜爱,没完没了的摸着。知道自己若是不开口,怕是一时半刻夜卿若都不会停手,所以她明智的没有继续装睡。 夜卿若恩了一声,打了个哈欠,两个眼睛水汪汪十分可爱的眨了眨,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大姨妈呢,这个睡得舒服的姿势,实在是不大好,若是真的弄到了武则天身上,就算武则天不怪自己,也实在太丢人了。 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挣扎了几下坐了起来。 “去换个月事带吧!在浴房。”武则天这样说着,却是翻身先下了床,穿上刚刚夜卿若睡着的时候,王喜送过来换的软底靴子,拿起衣架上的狐裘给正在弯着身子穿软底布鞋的夜卿若肩膀上。 “陛下,我不冷。”夜卿若不喜欢穿的太厚,所以她才会不穿棉服,不出门。穿的太厚了总是很笨拙。之前穿过一次,结果她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穿着!月事来了不能冷着。”武则天难得冷下了脸。 夜卿若撇了撇嘴,还是乖乖地穿好了狐裘去了浴室换月事带。 自从天冷了之后浴室就成了两用,可以洗澡,也可以做厕所! 里面放一个恭桶,夜卿若每次上了厕所,就会有宫人进来将恭桶换了新的,将夜卿若用过的恭桶拿出去洗干净。 “王喜,国师还在外面?”武则天在衣柜里找了件暗红色的便装套在了身上,走到门口。 “回陛下,国师在小厨房给您煮元宵。”王喜站在门口回着话。 “让人进来给宁妃在添几床被褥,屋子里的炭火在烧的旺些。”武则天从藏雨轩的寝殿走出来,王喜连忙撑起了伞,为武则天挡去天空的雪花。 “老奴知道。”王喜其实早就已经让人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武则天和夜卿若起床了。这会见武则天再次提起,连忙应着。跟在武则天身边伺候了多年,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自己家的陛下对人如此上心。 “朕去小厨房给宁妃包饺子。若是她问起,就说朕朝中有事。”武则天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小厨房的门口。 “陛下,您怎么来这种地方,这里不适合您。您现在可是天下最尊贵之人。”国师琰听到了武则天对王喜的交代,打开小厨房的门,外面虽然冰天雪地,但是小厨房里却是迎面的热气和潮气,夹杂着食物的香气。 武则天没有说话,只是错身进了小厨房,王喜冲着国师琰鞠了躬,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武则天走进小厨房来到厨案前面挽起了袖面,让宫女伺候着洗了手,擦干净手之后,让人拿来面粉和温水,亲自动手在温开水,水里放了一勺盐,面里打了个鸡蛋。 将碗里的放了盐的温水徐徐的倒入放着面粉的盆中,筷子不停的搅动,直到没有干面粉,都成面疙瘩了,才下手和面,武则天双手揉着十分的用力,武则天是个一丝不苟自我要求很高的人,做事情素来是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做到最好,所以她和面也是一样,和面的最佳境界面光盆光手光。把面和成光滑的一团,和面的盆上没有面蘸着,手上也没有残余的面。 面和好了,但是武则天只是把面放在面盆里,并没有急着揪面团,而是对身边围着的宫女说“把洗摘好的韭菜给朕切碎,在炒几个鸡蛋,今天早晨御膳房拿过来的虾拿过来。” 一听到武则天下令,厨房里立刻有忙乎开了。 武则天这才不急不缓的从面盆里把和好的面面平均分成了两份开始揪面团,随手拿起一个面团放在面板上擀了几下,就成了圆柱形的长条状,武则天拿起菜刀,将长条状的面团切成平均大小只有两三厘米宽度的小段。第二个面团也如法炮制,没有一会的功夫,面板上都摆满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小面团。 武则天将小面团一个一个拍扁成了一个一个扁平圆形。这才双手拿起擀面杖左右开弓的擀起饺子皮,每个饺子皮武则天都只是擀五六下,速度飞快,饺子皮在她双手里的擀面杖下面飞快的旋转,中间厚,边缘薄的圆圆的饺子皮一个接一个整齐的才武则天的双手下飞出放在面板上。 没用上太多的时间,两个面团就都成了饺子皮的形状。 武则天这边饺子皮准备好了,宫女们也把武则天要的食材按照武则天的要求摘洗好送了过来。 武则天将切好的韭菜和炒熟的鸡蛋一起倒入大碗里加油搅拌均匀,从将去皮之后洗干净的虾放入其中用花椒油拌匀。 然后才拿起了刚才搅拌饺子馅的筷子夹了虾仁和咸放在饺子皮中,捏两边,跟着由中间向两边将饺子皮边缘挤一下,一个漂亮的元宝形饺子就出现在了武则天手中,武则天将包好的饺子放在预先宫女放在旁边的大盘子上…… 武则天这边包着饺子,那边命人烧了一锅开水,水开的时候,武则天这边的饺子也包的七七八八了,将包好的饺子让沸腾的水里,让人不时的搅动,防止饺子在水中黏在一起,武则天手上包饺子的速度加快了,将饺子馅都包完了,还剩了一点饺子皮让人拿了下去,把饺子让人下锅。 武则天才用温水洗了手,擦干净手,匆匆的走出了小厨房,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让小厨房的御厨记得把清蒸桂鱼送过去,还有油炸元宵。 国师琰一直在旁边给武则天打下手帮忙,可武则天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让第一次在这里过正月十五的人好好的过个元宵节。 为了这个她连今年的灯会都没有提起。 国师琰的眼神满是黯然。她说过每年都会和自己一起吃汤圆的,她说过最喜欢吃自己做的汤圆了。 可是今年她却是让自己把做好的汤圆拿过来,和她的宁妃一起吃。 “陛下,你尝尝,这个汤圆真的是太好吃了。”武则天从外面包好了饺子,一进藏雨轩的寝殿,就看到夜卿若盖着锦被靠着软垫坐在炕上的小桌前,手里端着一碗汤圆,吃的脸蛋红红的。 而夜卿若则是吃着热乎乎酸酸甜甜的葡萄陷汤圆,笑眯了眼睛。 “爱吃?”武则天在炭火前面烤了烤火,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气差不多了,才坐在夜卿若对面。 夜卿若用汤勺舀了一个汤圆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伸出舌头舔了舔试了试温度不烫,才递到了武则天嘴巴前面。 武则天那双丹凤眼里满是喜悦和幸福的张开嘴,将那颗汤圆细细的嚼着吃了下去,好甜。国师做的汤圆果然是最好吃的。难得她如此喜欢吃,那让国师多做些给她送过来吧! “我还以为这里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好吃的汤圆的。”夜卿若笑着点头。 “爱吃也少吃几个,该吃饭了。”武则天宠溺的笑着,看着眉眼中都是满足的夜卿若。这个人太单纯可爱,孩子气十足,真挚的不参一丝虚伪,她温柔聪颖,却又笨拙天真。 只是一碗汤圆,她就吃的好像吃到了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一样满足而幸福。 “主子,饺子好了。”端着两大盘子饺子进来的是王喜。 饺子一出锅,王喜就赶忙端了过来,开玩笑,那可是陛下亲自包的。若是这份心意被浪费了,陛下不活着把他扒皮才怪! 武则天将夜卿若手里端着的装着还有半碗汤圆的碗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王喜端着两大盘子饺子放在小桌上,身后跟着的宫人端着放着白糖,醋,香油的调料碗,还有吃碟筷子汤勺,也放在了炕上的小桌上。 “尝尝看。”武则天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夜卿若刚刚放了白糖,香油,醋的吃碟里。 “虾仁包的?”夜卿若吃了一口饺子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武则天,眼睛满满的惊喜。 夜卿若自己夹了个饺子放在吃碟里,在饺子上咬了一口,将剩下的半个饺子放在吃碟里,里面竟然有虾仁? 看着夜卿若脸上的疑惑和不解,武则天开口“我包的虾仁饺子。之前听你说过,不知道做的味道像不像。” “陛下,你对我太好了。”夜卿若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其实她很想家,很想回家。 总是和武则天说着家里的种种,只是她想回家,想让武则天命令国师把自己送回去,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给自己饱了一炖妈妈每年过节都会包的饺子。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傻瓜,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武则天起身坐在夜卿若身边,将脸上已经出现了泪痕的夜卿若搂在了怀里。这个人不管用怎样的手段,她都不想放开手,让她回家,或者让她离开自己。 她越是对自己坦白,自己越是舍不得她。 第130章 重逢 擂台比武六十一天到一百天,天虹云乾涵创造了擂台比武选将的奇迹。 前六十天的擂台擂主不断的更换,但是自从天虹云乾涵出现在比武擂台之后,这比武擂台擂主的位置就没有更换过。 完胜的战绩不仅让前来想要为朝廷效力的文武举子们敬慕,同时也引来了国师琰和武则天的注意。 终于百日擂台完美收官,英才适用,选中了几百名大小将军,文武擂台前五名,殿试之后封赏。 殿试前一天 “小姐,外面有个太监带着一队侍卫在外面要见你。”祸斗从外面跑了进来。 “这里是京都,不要乱说话,你不想活,我可还想活。”云乾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裹着狐裘,捧着热汤小口的喝着。 “主子,是王喜带着人来宣旨。”紫寻从后面跟了进来。 “她可看到你了?”问话的是夜奕。用筷子把吃碟里的牛奶馒头夹成了几个小块,夹起一小块喂到云乾涵嘴边,示意云乾涵不能只喝汤不吃东西。 “没有。”紫寻知道云乾涵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又接二连三上场比武,可云乾涵却吃的不多,基本除了汤药基本就吃几口糕点,若不是夜奕看着,云乾涵基本就连吃饭都省了。 没办法,喝药就已经喝饱了,就算没有饱,也没有胃口在吃其他东西。 于是无事休息的时候,看到最多的就是夜奕在想法设法的让云乾涵吃东西。 “让他进来吧!你避避。”夜奕说着夹了一个虾放在自己碗里,用筷子轻巧的把虾皮剥掉,用筷子将虾的头扭断扔在自己的碗里,把剥好了皮的虾仁喂到云乾涵嘴里。 云乾涵眯了眯眼睛,这个人的筷子用的真好,竟然都能用筷子剥虾皮,不过这里水煮虾的味道还真是鲜美。 “你最近吃的太少了。喜欢吃清水煮的?”夜奕留意着云乾涵。见云乾涵满脸笑意的点头,又继续用筷子给云乾涵一个虾接一个虾的剥着虾皮,一口接一口的喂给云乾涵,让云乾涵这一口刚咽下去,下一口就到了嘴边。 云乾涵并不知道这些虾都是夜奕让书南去东海捉来,用天虹之海,那万物灵泉的源头的水煮的,不仅味道甜美,而且还有滋补的功效。 这温馨甜蜜喂食的一幕,刚好落在了前来传旨的王喜眼里。 王喜身上穿着枣红色太监总管的衣服,手里端着黄绸子的圣旨,刚一进门,就看到两个恩恩爱爱的人…… 心里暗道不好,用眼睛偷偷往自己身后的侍卫里看了一眼,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心说,宁妃娘娘啊,您这是找死啊! 这天下可是陛下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就是出宫了,您也躲不开的。夜家一族握在陛下手里,您就是怎么神通广大的换身份,变容颜,只要陛下不放手,您都只能是宁妃娘娘啊! “圣旨到!云乾涵接旨。”王喜笑得很不自然。 云乾涵倒是很给面子的吃下了夜奕喂给自己的虾,用手按住了还要继续给她剥掉盘子里剩下的几个虾的夜奕手腕。 “饱了。我想喝蜂蜜泡柠檬,酸酸甜甜有些苦涩的那种。”云乾涵像个孩子一样舔了舔嘴唇上沾着的残余的虾肉的清新甘甜滋味,没有任何妩媚,只是单纯的动作,却让王喜身后侍卫里的一个人低下头都掩饰不掉眼底变深的独占。 “好,那我去找找柠檬,不过红枣桂圆粥你要吃一碗。大枣已经做成枣泥了,放了蛇血,里面可能有些血腥味,但是你还是要吃下去。若是回来人说你没吃,我会掰开你的嘴,捏住你的鼻子,让你顿顿都直接喝一碗蛇血!”夜奕危险的扫了一眼王喜身后跟着的侍卫,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赤果果的威·胁。 王喜以为自家的宁妃娘娘的脾气,怕是不会让这人有好果子吃,不想让他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云乾涵微微昂首,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睛,抿唇笑了笑,那个笑容很轻很淡,却带着了几分讨好和撒娇的娇柔。 王喜真想狠狠的掐自己大腿一把,这个人真的只是换了一张脸吗? 不会是自己家主子弄错人了吧? 他所认识的宁妃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且是顶着一张小白兔的皮,做着大灰狼事情的人啊! “晚上给你做你爱吃的烤肉。乖。”夜奕揉了揉云乾涵的头顶,自然的从自己的袖子里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白色丝帕,为云乾涵擦了擦嘴角根本不存在的油污,才将帕子放在云乾涵手里,和王喜,还有王喜身后那些侍卫擦肩而过,头都没有回一下,仿若那些人根本就不存在。 王喜就那么傻在了原地,要知道他可是大内总管啊! 不管是谁看着他都要恭维几分,可那个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看在宁妃的份上,也只能忍了。 主子多大,奴多大啊! “草民云乾涵接旨。”云乾涵见夜奕走出了门口才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清水,不慌不忙的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跪下接旨。”王喜等了会,见云乾涵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下跪接旨的意思,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透着不快和不耐烦。 “这位公公,草民身上有伤,无法下跪。”云乾涵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王喜,从王喜带着几个侍卫进门,她就注意到有一抹不应该属于侍卫的眼神存在,而那个人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身上散发着的威压让她十分不舒服。若不是不想夜奕在这里和人起冲突,她也不会把夜奕支开。 虽然如此,她还是没有下跪的打算,和什么膝下有黄金没有关系,而是她不喜欢,她的心已经定了,就没有必要在用弱不禁风来保护自己,她现在有夜奕怎身边,她可以站直腰板对天下人说,她云乾涵从此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绝对不会再为自保而对武则天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百日擂台选将,云乾涵巾帼不让须眉,武艺超群,文采出众,特明日恩准殿试。钦此。”王喜用眼睛往身后瞟了瞟,见身后的人轻轻点头,才开口道。 “草民领旨谢恩,有劳公公了。”云乾涵上前双手接过了王喜手中的圣旨,随手放在了还放着吃食的桌子上。 “明日午时会有轿撵来接阁下。”王喜龇着牙笑着心里琢磨了好几个来回才开口称呼。 要知道面前站着的宁妃啊!自己是应该称呼她?娘娘?主子?还是将军?都好想不对! 要知道现在面前站着的可是力压群雄的女将啊!未来的女帅! “嗯。多谢公公提点,这点心意还望公公收下。”午时?是中午吧?好像是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紫寻和自己说过这里的时间。 云乾涵看着王喜牙疼一样,笑得面部肌肉都要抽搐的样子,有些好笑,作势在袖子里拿东西,其实是从武则天给她的储物镯里拿出了武则天留给她的一个用来照亮的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在了王喜的手心里。 云乾涵明显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降低了,她不以为意的看着身体瑟瑟发抖的王喜,嘴角噙着一抹嘲弄。 “奴……奴……奴才……哪……哪里敢要……奴才……奴……奴才……这……这这是……应应应该的……阁阁阁下……还还还还是……收收回去吧!太……太太太贵贵贵重了……”王喜素来是个口齿伶俐到可以把死人说活的人,这会磕磕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是来了! “总管大人,给你,你就拿着!”一道冷厉的声音在王喜身后响起,屋子里瞬间除了云乾涵还有发出声音的人都跪下了。 “陛下……” “滚出去。”声音中带着暴怒,一时之间王喜和侍卫们真的是吓得连滚带爬,手脚发软的从屋子里出去了,临走王喜还体贴的将门关了个严实,让侍卫们去楼下守着,自己靠着墙站着守在了门口。 “怎么回来不告诉我!”穿着红色侍卫服的人走进云乾涵,想要将人拉入怀里。 云乾涵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和对方的距离。 一年多不见,怎么好像谁都比自己高了呢! 自己这身高该不会是缩水了吧? 云乾涵有些郁闷的想着。 看着面前的人,证明云乾涵的直觉是准确的,果然她找上门来了。 还真是有耐心,原本以为自己回来,她就会来找自己呢! 没想到真的是如夜奕所言,自己擂台打赢了,这人就会现身找自己呢! 不知道这次是给自己带来了什么礼物,夜奕说着人可是会带着一份大礼来的。 “陛下知道我回来,怎么不来找我?”云乾涵清冷的笑着,声音里却没有温度。 自己回来的那天她就知道,还在宫里遇到了紫寻不是吗? 多少心里还有些期待,毕竟武则天曾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可是她没有来,甚至装作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夜奕和自己说这是君王之道,自己还天真的说武则天是不会那样做的,事实摆在了她的面前,武则天就是那样做的。 那个说温柔宠着自己的人,也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工具而已。 是自己一直没有认清楚现实,想得太多,将她美化的太过太好,抱有了过多希望。 第131章 重逢(2) 京都一家名不经传的客栈外面站着整装以待的侍卫,引来了不少路过百姓的侧目。 而和客栈楼下有着看热闹好奇的氛围相比,店房的房间内却是压抑的让人全身难受。 云乾涵揉了揉自己隐隐犯疼的太阳穴,站的累了,自己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抱着肩膀看着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周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的人。 云乾涵真是不明白这位武世皇朝最尊贵的人,化装改扮成了个皇家侍卫跟着王喜跑到这小小的店房来是做什么的? 虽然说历史上说所有的明君都是喜欢微服私访化妆改扮,但是好像没有哪个任性的君主化妆改扮了之后,跑到人家房间里当天然冷气吧? 武则天站在门口她在等着云乾涵先开口,可是她等到的是和她大眼瞪小眼之后,自己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连看都不在看自己一眼,拿起刚才夜奕走的时候放下的筷子,云乾涵开始尝试着学着夜奕的样子想给盘里的水煮大虾剥虾皮。 强忍着心中对她的思念才不来见她,可是终还是没有忍住,所以借着王喜传旨,化妆改扮跟了来,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和那个叫夜奕专门坏自己的好事的契约妖关系好到了对方说什么她听什么,还一脸的柔情。 武则天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云乾涵没有认出来自己,她是在和自己闹脾气,才会故意和那个夜奕亲近?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为了气自己,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太过默契温馨了…… “乾涵,我是……”武则天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根云乾涵解释。她是这世界上她唯一不想伤害,不想欺瞒的人。可有些话她还是无法直接这样当面和她说。 她是喜欢她不假,在乎她也是真,可同时她也是这武世皇朝的人王帝主,虽然为了把云乾涵想要再次留在宫中带在身边而和国师吵了个面红耳赤,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 死灵森林这几年,云乾涵的成长摆在了文武百官和世人面前,自己不可能真的出尔反尔。 现在云乾涵是以百日擂台选将的胜利之姿出现在京都,她一步一步用她在擂台上压倒的胜利证明她实力非凡,小小年纪虽为女儿身,却毫不逊色男儿的文武艺,已经成了群臣拉拢的存在。 很好的安定了百姓的心,却也让武将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武世皇朝建朝以来从没有如此大规模的选将,而这一次擂台选将门槛很低,待遇却是前所没有的好,为此吸引了很多愿意为国效力尽忠的武将和温柔墨客。 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前来参加文擂武擂的人,都在一路相差不多旗鼓相当,并无没有太多的差距比拼,在云乾涵回来之后,打破了这种平衡。 一个人独占魁首,文擂台上霸气四射,不管是诗词还是做出的文章,都咄咄逼人却又让人无法反驳,而武擂台上,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的杀招,可以一招制敌,都不会浪费丁点力气,绝对的武力压迫…… 这种不管文采还是武艺都压人一筹的人,不骄不躁,特立独行,不结交任何朝廷势力,擂台上没有多余的话,身边不管是擂台上,还是擂台下都跟着一个穿着异族红衫妖冶,明显是侍女的年轻女孩,和一个时刻不离左右,总是和云乾涵穿着相同的黑色书生装的冰山美人。 据说云乾涵打擂的这些天,从来不曾开口和她身边那个与她总是穿着相同款式黑色书生装的女人之外的人说过话。 而那个黑色书生装的女人,武则天听过黑鸟的传音,她知道那个人是自己最讨厌同时也忌惮几分的夜奕。 女人的直觉告诉武则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云乾涵才会把夜奕捧的那么高。 和云乾涵相处的日子虽然并不是特别长,但是武则天却对云乾涵的特立独行看在眼里,不喜欢和人穿相同的东西,所以她可以亲自盯着宫女给她做衣服,却不是让内务府给她做衣服,不喜欢穿艳丽的颜色,独爱白色…… 她竟然愿意让夜奕和她穿一样的颜色就算了,还接受对方和她穿同一个款式的衣服,这说明了什么? 武则天心中的不安已经扩散到了一定程度,她无法在忍,一定要亲眼去解答心中疑惑。 听说,和真的看到,是完全不同的。 武则天无法和云乾涵说,自己看到她和自己之外的人挨的那么近坐着,若不是真的想要得到她的心,想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回到自己身边,留在自己身边,自己早就冲过去把她带回宫里了。 “陛下,若是没事,那就请回吧!草民身体不适,想休息了。”云乾涵用筷子折腾了那只碗里可怜的虾半天,也没有把虾的虾皮剥掉,索性用筷子夹起了虾,用嘴咬掉了虾头,含在嘴里吸了吸里面甘甜的虾的味道,没有了滋味才吐在桌上刚刚夜奕给自己剥掉的小山一样的虾皮上。 夜奕说今天武则天会给自己带来特别的礼物,自己还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但是看到武则天,她就不大想要武则天给自己的礼物了。 不想欠武则天太多,更不愿意和武则天有太多的牵扯和关联。 她在五色森林见到了夜奕之后,她就很确定自己想要什么,对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更重要。 一个会拿自己这个身体主人的家人威·胁自己,让自己根据她的所想出现的人,她实在无法交出自己的爱情,哪怕她清楚那才是武则天真正想要的。 她可以把身体给武则天,因为这身体本来就是武则天的妃子,她可以给高处不胜寒的武则天安静的陪伴,也可以为了武则天去战场厮杀,为她平边疆,扩疆土,斗朝堂……交付忠诚,真心,却不能交出自由。但是她不能交出她的爱情。 这是她唯独不能让步的坚持。 君王的爱可以将人捧上青天,也可以将人摔入地狱永不超生。自古郡王薄情,难有痴情长情者。 成事的帝王都是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更没有会为儿女私情绊住脚步的。 云乾涵清醒的知道若是有一天用情太深,怕是会用尽浑身解数也要将武则天的心和人都留在自己这里,那注定会成为武则天施展抱负的阻碍。武则天察觉到的时候,不管如何在乎,都会在江山美人之间选择江山,那结果就是自己将会被毫不留情的清除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那个雷雨的夜晚,抱紧了夜奕,自己哭的像个孩子,嚷着自己想回家,自己要回家。 夜奕安抚的拍着自己的后背为自己顺气,却没有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她了解自己,她知道再多的安慰都是虚无。自己想要的是安静的支持和力量的陪伴。 没有承诺,没有语言,一个有些冷的怀抱任由自己哭泣捶打…… 哭闹累了睡去,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夜奕温柔的说想活着就要醒着,不要被迷惑。 夜奕其实知道自己回来会发生什么得到什么的! 她其实担心的是武则天给的太多,太好,太自然,自己无法拒绝,或者说拒绝不了,就不知不觉深受皇恩,自己把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救! 那夜之后,夜奕时刻跟在自己身边,无论多么的不安,只要回头就能看到夜奕菱形的唇瓣轻轻上扬,就会莫名的心安。 可以在百日选将擂台上能赢到最后,心里上的腻烦和厌恶到了一个极限,是总是站在自己最近的地方给默默给自己陪伴,夜奕那浅浅的笑容给了自己安抚,出奇的平复了自己内心的焦躁。 这大概就是区别吧! 自己安抚武则天,而夜奕却是安抚自己。 看着云乾涵不知道想什么,脸上悄然爬上了一层温暖恬淡笑意,武则天的心莫名被融化了。 云乾涵就是有这个力量,能让自己不管多么生气,都能淡定下来。 武则天有些无奈的走到云乾涵旁边,将人搂入了怀里,察觉到云乾涵身体刹那间的僵硬,虽然贪恋她的温度,武则天还是强迫自己松开了手,坐到了云乾涵对面。 “我想重组暗卫。”武则天看着云乾涵又开始吃虾,将虾头咬掉,含在嘴里含着没有滋味了才吐掉,然后将剩下的虾身咬在嘴里,用牙齿咬着虾皮,一点点把虾皮撕咬下来,吃掉去掉虾皮的虾肉,然后继续重复这个动作……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云乾涵爱吃虾呢? 这势必要将盘子里的虾都吃掉的架势,实在让武则天看的不顺眼。她记忆里云乾涵吃东西是很文雅的大家闺秀,不管多贪吃,吃东西都像个高贵的猫,可爱又唯美。 可现在对面的这个吃东西有些野蛮粗鲁的人,看着着实让她不舒坦。这好像在提醒她的残忍和自私。 是自己将她逼得不得不诈死离开,进入死灵森林接受生与死的磨练…… 第132章 重逢(3) “陛下重组暗卫应该去找侍卫首领,而不是找草民这个连朝堂门都还没进的人。草民这种师出无门的人一直是不被朝堂看重的。为了不惹起众怒,陛下还是请三思。”云乾涵说着冠冕堂皇的拒绝陈词。她不喜欢暗卫,她知道暗卫对武则天来说是一张鬼牌,仅听命于武则天的绝对兵力存在。暗卫的人不多,却个个都是顶尖高手,神出鬼没,武艺高强,都有异能傍身。 武则天想重组暗卫只有一个原因,她要真正的开始扩充疆土,孤注一掷,皇城里最后只会留下极少数的守城兵马。 她想要用这支没人知道的奇兵自保的同时,清除朝内兴风作浪的残余势力,有时候铁血政策比怀柔政策更好用。 “你身边需要人。这个时候不是你跟我耍·忄生·子的时候!”武则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口气平和。 云乾涵啃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将视线从手里的虾上移到了武则天脸上,而后又收回了视线,专心致志的继续吃着盘子里剩余的几个虾。 自己的身边最需要人的时候,支撑自己的是夜奕,现在自己身边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了。 慢了一步的温柔,是多余的人生嘲弄。 “这次出征你会路过龙吟山庄。你可以带走三百暗卫随军。这是暗卫的令牌。你带着。”武则天从腰间解下了一块龙啸九天的暗黑色玉佩放在桌子上。 刚她不是说想要重组暗卫么? 片刻的功夫就是让自己去龙吟山庄带走暗卫随军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只怕不是想要重组暗卫,而是想要让自己将已经训练好的暗卫,找个由头,浮出水面吧? 三百暗卫? 云乾涵嘴角的笑意有些说不上的苦涩和冷冽。 真是大方,暗卫的十分之一,自己是应该开心吗? 开心武则天的大方,还是开心武则天的信任? 不过能让她给自己三百的奇兵,已经是她对人信任的极限了吧…… 只是没想到那个对自己说真心诚待的人,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这就是夜奕说的大礼? 如此看来夜奕倒是把武则天看的比自己这个来自未来的人还要透彻。 夜奕是想让自己手下这份大礼吗? “龙七,龙十,龙十五,他们以后贴身保护你。”武则天没有管云乾涵的冷漠和疏离,自己说着自己要说的话,随着武则天说的话,三道黑色人影闪过,屋内武则天身后跪着三个低着头的穿着暗蓝色短打衣靠的男人。 “龙骑十二位的龙七,龙十,龙十五就是你的人了。”武则天扫过地上跪着的三人,继续道。 这三个人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不管是脾气秉性还是功夫都是龙骑卫里最适合跟在云乾涵身边的。 武则天用她的表达方式诉说着她对云乾涵的信任和宠爱。 她知道云乾涵在死灵森林,自己看不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定然是遇到了让她心态转变的事。 可是她是帝王,而后才是爱她的人。 她能给她荣华恩宠,却不能给她想要的全部,但是她会尽量弥补。可现在看来她连弥补的机会都不愿意给自己。 如果换做别人,自己说给她三百的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兵马,都会跪着谢恩,半夜都会笑醒,可她却是特别的那个,没有激动,没有笑容,只是嘴角噙着冷淡的笑容,让自己看不出她的真实心情。 “陛下说他们以后是我的人,那若是有一天我们分歧,他们效忠的是你还是我?”停止了吃虾的动作,挑眉看着武则天,眼神至始至终不曾落在地上跪着三个人身上。 对她来说这三个人没有更好,无非是武则天不放心自己,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而已。 说到底武则天对自己还是并非如她所说那般信任自己,说的好听是怕自己带兵在外出事,说的难听了还是存有了完全掌控的想法,若自己有异动,这三个人怕是会先一步要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我不希望有那一天。就算真有那一天,你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当然是效忠你。”武则天勾着唇瓣笑得满是柔情。 她实在没有想到云乾涵会问出如此刁钻,甚至冒天下大不违的话。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毫无避讳的说着可以株连九族的话。 “呵呵,陛下人你收回去吧!你的心意心领了,我没兴趣天天在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三把随时会抹了自己脖子的锋芒利刃。”云乾涵对武则天的话冷笑出声,抽出袖子里的白色丝帕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随意将丝帕就扔在了地上那三个跪在地上的人面前。 “卿若,这次前途多凶险,身边多带些人,总是可以防患于未然。我是不会伤你的,不管你做了什么。”武则天看着被云乾涵泄愤扔在地上的白色丝帕,眼神又落在了桌上夜奕走的时候给云乾涵擦拭嘴角的那个丝帕,一模一样的丝帕,这代表了什么? 武则天不愿意多想,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了她。 怕自己的醋性,怕自己的独占,会无法自控。 “陛下,您是一朝人王帝主,不适合在外面停留太久,还是回宫吧!不然国师会担心的!人你带回去,我不要。”云乾涵声音中没有感情,只是机械式的说着。 那种空洞的感觉让武则天十分不舒服,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云乾涵。开始怀念自己的宁妃,想念夜卿若的安静陪伴和温柔贴心。 可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到最初,虽然分开的日子并不多,可是却足够让那个依赖自己活着的人,在死灵森林中成长成独挡一面,摒弃所有会伤害自己的情感铁骨铮铮的人。 心里很明白,可却还是无法接受,看着那张冒着寒气,没有一丝人气的冷丽面容,武则天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冒。 豁然站起身,不顾地上跪着的三个异样眼神,把连都要贴在地上的人,一把抓住了云乾涵的手臂,将云乾涵几乎是用拖得拽到了床铺前,毫不费力的推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武则天的反常完全是在云乾涵的意料之外。“陛下,草民是天虹云乾涵,您的宁妃夜卿若已经死了。”陈述着无情的事实。 云乾涵双手撑住了武则天的双肩,力气她还是没有武则天大的这个事实,云乾涵很快就接受了。 心里做好了如果这幅皮囊武则天想要,自己就给她好了,反正是自己占了她妃子的身体! 但是真的这样的事情下一刻就会发生,她还是迷惘了。 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自己不能爱,不会爱,不想爱的人,心理建设虽然做了,但是还是做不到坦然。 无助的泪水让她的眼睛爬上了一层水气。 和自己说过这身体可以给武则天,忠诚也可以交付,可是现在真的要把自己的这借宿的皮囊交给对方,她却有了逃跑的冲动。 两个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鼻尖几乎相碰,气息太过亲密的交融,她都已经可以嗅到武则天身上独有的那种龙涎香的味道。 云乾涵张了张嘴,瞪大了有些上扬蒙着一层雾气的凤眼。 这副可爱又可怜的模样,在武则天眼里完全就是无言的诱惑。 墨色的狭长眸子幽深似海,正在卷起狂风暴雨,嘴里呢喃着“卿若……”红唇微启再度靠靠近被自己压在身下,无法挣脱的云乾涵。 两人的唇如预期的贴合在了一起,缓缓斯磨着,十分温柔缱绻,渐渐地随着武则天气息的加重,她十分强势的伸出舌尖扫过云乾涵的紧闭的唇瓣。 云乾涵身体不由一震,并没有如武则天所想的,可以撬开她的唇,让自己的唇舌可以与之交缠。 云乾涵则是更加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一丝细缝都没有轻启。 这让武则天早就守候着的唇舌没有长驱直入的机会。 武则天邪气的扬唇,舌尖舔着云乾涵上唇下唇之间的唇缝,她就喜欢这个女人骨子里的傲气和执拗。 不服输不低头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让自己想要狠狠的疼爱她,让她在自己面前哭着求饶。 蛮力的撬开了云乾涵的唇和牙关,毫不留情的地四处扫荡着属于她的甜蜜,占地为王。 武则天贪恋这身下人的气息温度,手不自觉地拥紧了对方,让两个人身体紧密贴合着,云乾涵被武则天紧紧追逐的舌头无处可逃下,两行清泪肆意的淌了下来,打湿了枕头。 无法挣脱,无法逃离,难道真的要放弃了躲避吗?自己做不到大大方方被动的任人采撷。 夜奕,救我。夜奕…… 下意识的求救。 看到云乾涵脸上的泪水,武则天浑身一震。 武则天的亲吻原本如暖风拂面的温柔,呵护珍宝般的缱绻缠绵,却又矛盾的暴风骤雨般的凶猛,霸道狂乱地席卷一切,不由分说。 而现在却在看到了云乾涵眼角如小河流淌的泪水之后变了味道,只剩下狂野的掠夺。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由上至下一个水球砸在了压在云乾涵身上的武则天脑袋上,武则天无法避开,因为如果她避开,那这个水球就会落在云乾涵的脸上,所以她只能硬是结实挨了一下。 这个空档,让一直处在被动的云乾涵得以反击。 第133章 红枣桂圆粥 云乾涵趁着武则天刹那的愕然,得以喘息,用力的就要咬下去还在自己口腔里肆意抢占的武则天的舌,而武则天却毫不在意的用舌尖刻意舔了一下云乾涵的牙齿,才快速的离开。 云乾涵泄愤的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武则天近在咫尺的肩胛骨上。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云乾涵知道自己还是咬疼了武则天。 武则天的抽气声不会骗人。 还在享受着身下的软香,却被头上和衣服上的湿冷给唤回了神智。 任由云乾涵咬着自己的肩膀,小心的调整姿势,上身保持不动,尽量让云乾涵仰着脖子咬自己,不会那么吃力,直到她主动松开口,才双腿用力,站了起来。 果然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坏自己好事的夜奕站在床头的地方,满眼是蔓延的怒火的看着自己。 夜奕冰冷的眼神扫过武则天的有些红晕的脸,才回身坐在床榻上,将云乾涵圈在了自己怀里,真切的感觉到那纤瘦的人儿,还在恐惧和无力的瑟瑟发抖,原本只是无声的哭泣,在自己的怀里委屈的呜咽出声。 知道云乾涵是有意的支开自己,尊重她的选择,让出了空间给她和武则天。 其实夜奕刚刚出去只是去了旁边的房间,从空间里拿出了之前就因为云乾涵喜欢喝,所以用蜂蜜腌制了很多的柠檬片的坛子,从空间里拿出水晶壶随意扔了水球进去,夹了几片用蜂蜜腌制的柠檬片进去,用火球术温着,知道云乾涵不喜欢喝烫的,可是她现在身体不能喝凉的,只能两者中和一下,让她喝温的。 只是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就听到云乾涵带着哭音和惊恐呼唤着自己。 虽然只有一句,可那传递过来的耻·辱,悲凉让夜奕几乎没有多想,就行动快过了思考。 瞬移到云乾涵的所在,却看到武则天压在她的身上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 “没事了,没事了……”夜奕用手捏着云乾涵紧握着拳头的手,声音很低,却柔的滴水,屋子里的四个人好像成了空气。在夜奕的眼里只能看到云乾涵一个人。 “夜奕……”云乾涵像个溺水的孩子,喊着依赖的人救自己,看到救自己的人,紧绷的情绪轰然崩溃,缩着身子寻求安全感和拯救。 “我在,我在。”夜奕看着这样脆弱的云乾涵,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的发疼。 这个骄傲淡雅的人不该露出如此像个受伤小兽的模样。 “我还是做不到……我还是没做到……明明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可是真的到了需要选择的时候,我却退缩了……我是不是很没用?”云乾涵说着泪水打湿了夜奕衣服。 夜奕阴鸷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脸色阴晴不定的武则天,脸冷的好像结冰了一样,就连屋内的空气都冷的让人打寒颤。 “你很好,乖,不哭了。在哭就成小兔子了哦!小兔子可是要吃胡萝卜的哦……”夜奕声音中有着安慰和诱哄。 知道云乾涵不喜欢吃胡萝卜,已经不喜欢到绝对一口不吃的地步。 故意说着逗孩子的话,果然云乾涵眨了眨还带着泪水的眸子,委屈的撇了撇嘴,收住了眼泪。 “不想就不要逼自己去做了。不然你的努力还有意义吗?”夜奕的手指擦掉云乾涵眼角还挂着的泪珠。 云乾涵低着头不说话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就这样靠在夜奕怀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对夜奕的话表示赞同,但是她更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些事自己不想做,但是也要去做,因为她是人类,之所以她会在这里,是因为被赋予了不该属于她的使命。 就如她明明只是灵魂穿越到了夜卿若身上,可是她的手腕上却还带着她的那块不离身的墨色机械表般,明明不该属于这里,却十分突兀的出现在这里。 “紫寻送客。”夜奕抱着在自己怀里一直抖着像个受到巨大惊吓无法平静下来的孩子般的云乾涵,孤寂清冷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心竟然隐隐疼着,好像有谁用什么有毒的很钝的兵器,扎着自己的心,让自己的心口既疼,又酸,有千万只的虫子一点点啃噬自己心,比掏空身体灵气还难受。 “夜大人……”紫寻站在门口没有打开房门,只是开口询问,她的手里还端着加了料的红枣桂圆粥。 粥做的很精细不假,但是里面的血不是蛇血,而是一路悄悄的跟在她们身后而来的白泽的血。 瑞兽的血不只是养人身体那么简单,按照夜奕所说,瑞兽的血可以给人类填补灵气的亏空,虽然不能让云乾涵在死灵森林身体受到的侵蚀和伤害恢复健康,但是至少可以延长她的生命。 夜大人说那是对白泽的惩罚,主子的身体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旋龟白泽的冷眼旁观。 所以夜大人的决定没人质疑,当然不只是不敢,更多的是对她们的做法不认同。 “把粥端进来,送客。”夜奕用手将云乾涵一直手微不可见的颤抖着,却还紧紧地握着拳头包住,一只手轻轻地将云乾涵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武则天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做这些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为什么一切都不对劲了! 那个被夜奕揽入怀里的人,应该是在自己身边的人! 可现在她却怕成那个样子,她以前才来不会怕自己的,是因为自己刚刚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太过情绪失控,不够温柔吗? “陛下,请。”紫寻端着托盘,将手里的红枣桂圆粥放在桌子上,对武则天飘飘万福之后,右手臂四十五度做了个向下伸直做了请的动作。 武则天何曾被人如此怠慢过,脸上的颜色变得更加难看,云乾涵可以根和她甩脸色,发脾气,但是其他人她还真就容不得。 “陛下,那三个人你带走吧!我这里不留累赘。”云乾涵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身体全然放松的倚在夜奕的怀里,手从袖子里摸索了两下拿出了个白瓷葫芦形状小瓶子。 紫寻低着头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床边,双手手心向上平伸,云乾涵将手里的陶瓷小瓶放在了紫寻的手上。 紫寻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武则天旁边,将双手手心里捧着的那个云乾涵刚刚给她的陶瓷瓶奉上。 “这是解药。一次三颗,虽然我这不需要他们,但是他们对陛下还是有用的。”云乾涵觉得自己嗓子好像堵了什么,让她难受的不行。许是因为刚刚哭过一场,所以有些困的睁不开眼睛。 上眼皮和下眼皮好像很久不见,十分想念,挣扎着想要亲密接触。 “可是困了?”夜奕空出一只手,用手指了指桌子,上面放着的那碗红枣桂圆粥就到了她的手里。 云乾涵眯了眯眼睛,努力让自己克服瞌睡虫的诱惑,揉了揉太阳穴,点了下头。 “吃了再睡。”夜奕动了动让云乾涵可以在自己怀里倚着的更舒服些。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碗里的汤勺。 “那……”云乾涵看向了武则天所在的方向,想说点什么。可是却被夜奕拦住了话。 “有我。”夜奕将碗里的粥舀了一勺放在唇边用舌尖试了试温度,只是很简单的动作,却在那用汤勺舀粥的同时,拖着碗的手一道水色透过碗底钻入了红枣桂圆粥里。 “尝尝看,温度刚好,味道也不错。”夜奕舀了一勺暗红色浆糊一样,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的粥。 看着夜奕手里的那碗粥,武则天眼底的阴鸷已经透出了杀意。 武则天很清楚的看到了夜奕的小动作,更是在紫寻端那碗粥进来的时候看到那碗粥上面被一层白色透明的吉瑞光芒包裹,有种血的味道,那粥里看来并没那么简单,可是以血和至纯灵气做粥,让人类吃,这人的身体怕是已经被掏空,否则是无法承受的。 这个叫夜奕的到底想做什么? 自己看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变的…… 可是她留在云乾涵身边为了什么? 以夜奕的力量绝对不会愿意与人类结下契约,被人类束缚。除非有所图? 可是云乾涵一个异世来的人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一个力量强大的人精怪图谋的? 莫非这个叫夜奕的精怪对云乾涵动了心? “我不饿,就是嗓子不舒服,想睡。”云乾涵嘴里小声嘀咕着,可她还是乖乖地张嘴将喂到自己嘴边的粥吃了下去。 “好甜。”云乾涵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舔了舔嘴唇沾着的粥,甘甜的味道让她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在吃东西,却还是觉得在吃下一碗粥还是可以的。 夜奕看着云乾涵露出猫一样的满足的样子,唇角勾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又舀了一勺粥喂给云乾涵。 武则天在旁边看着,虽然近在眼前,可却被隔离在千里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让她融入的地方。 “陛下,还是先把解药给了他们吧!主子的毒解得晚了,会有后遗症的。”紫寻不愧是宫里调·教出来的宫女,见武则天脸色越来越阴沉可怖,为了自家主子的安全,她连忙开口。 夜奕在,紫寻倒是不担心主子会被武则天伤着,只是她担心夜奕和武则天真的在这屋子里动手,难免主子会被殃及。 “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武则天的面无表情的扫了地上依然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的三个龙骑卫。 下毒么? 是什么时候?自己也中毒了么?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歹毒…… 第134章 抢子 “紫寻把你家主子的帕子收起来。”夜奕看着云乾涵将口中的粥咽下去了,才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唇边,自从到来京都就没有一天好好休息,她在五色森林伤了根本,天天用白泽的血养着,身体依然亏空着,没有定点补回来的意思。活着是没问题,可也就是起到了延长生命的作用,却没有办法让她如之前那般健康。 “帕子……”武则天眼睛落在了地上刚刚云乾涵扔在地上的帕子,以为只是和她以前一样发脾气喜欢砸东西扔东西,万万没想到她用过的帕子都是有毒的,那她自己没中毒么? 自己来之前她完全不知道,不可能用解药,那她随手用的帕子就是有毒的?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才会随身带着的帕子都是可以致命的毒物? “死灵森林主子炼制的毒,对主子身体没有影响。”看出武则天的担忧,紫寻从白色的陶瓷瓶里倒出了十二粒药在手掌心,递给了武则天三颗,剩下的九颗分给了底下跪伏的三个人,将白色的陶瓷瓶收在了袖筒里。 武则天松了口气,将紫寻递给自己的三颗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小颗粒吃了下去。 她很是满意紫寻这个很懂事,忠诚的侍女。 “胃疼,不想吃了。”吃了半碗,云乾涵就觉得胃里涨涨的不舒服。皱着一张脸摇头,虽然动作不大,可是夜奕的脸却又冷了几分。她看了看碗里还剩一半的粥,她的食量越来越小,这么点东西都没有吃掉,盘子里的虾也没吃光,在死灵森林的时候她吃的可是现在的几倍之多。 “在吃点,你现在吃的太少了!”夜奕虽然是哄着,可是却透着不容置疑。 云乾涵不大高兴的抿了抿嘴唇,手放在被子上揉了两下自己不舒服的胃。 虽然不大想吃了,可还是咽下嘴里的粥之后,又乖乖的张开了嘴,等着夜奕喂。 这一幕看在武则天眼里就格外的扎眼,她的宁妃什么时候如此的小鸟依人了? “刚我走,你是不是吃冷了的虾了?”夜奕无奈说着很明显的答案。那虾吃了好一会了,之所以还是温度刚好入口,是因为自己一直用灵气保持着温度,自己走了灵气自然散去了,现在她这个身体状态,吃了冷掉的东西,胃舒服就奇怪了! 明明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可就是死活都不肯放在心上! “就吃了几个。”云乾涵抿着嘴里温度刚好的粥,毫不在乎的说。 “把粥吃了睡会。”夜奕眼睛扫视着武则天那阴霾的随时会爆发的脸,声音中透着担忧。 若是不是加了白泽的血,她也不知道明知道云乾涵身体不舒服,不想吃了,还一定要让她吃。 白泽的血离开白泽的身体越久,滋养的能力就越差,若是失去了功效,那这来回费力的折腾了半天让云乾涵吃她不爱吃的东西,就没有意义了。 “陛下,您回去吧!草民身体不适,就不送了。”云乾涵舔着嘴角的甜渍,声音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文雅。 “回宫住吧!这里太简陋了,既然回来了,何必委屈自己。”武则天压下心中想要将那个抱着云乾涵的夜奕大卸八块的冲动,还有把云乾涵捆绑在自己身边的想法,眼中带着隐忍的狂怒。 “陛下,现在我只是名不经传的草民而已。皇宫禁地可不是我可以踏足的。何况草民是为国家尽忠报效而来,请陛下不要殃及无辜的人。草民现下乃是天虹云乾涵,和武世皇朝的夜氏一族毫无瓜葛。请陛下不要为难夜帅一家。在怎样,这夜帅也是这身体的父母,虽然这身体早就灵魂易主,可是草民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死者无法瞑目。股肱之臣,陛下不能让老臣寒心。”云乾涵吃着夜奕喂自己的粥,却还是忙里偷闲的开口。 她还惦记着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夜帅府邸,还惦念着被武则天留在宫里教养的夜承一。 听紫寻说夜承一现在被武则天交给了藏雨轩的安嬷嬷照看着,那个孩子长得很是可爱。 自从夜承一被留在宫里之后,国师琰就一天三次的去看夜承一,那个架势生怕夜承一有个什么意外,着实让云乾涵无法放下心来。 “你想忠孝两全?”武则天扬着凤眼,眸光流转,闪动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波动。 武则天对云乾涵的这些话毫不意外,因为云乾涵素来说话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在自己面前一向如此,绝对不会和其他人一样,藏着瞒着兜兜绕绕的。 “为君王尽忠是臣民本分,对夜家不是尽孝,而是弥补,是我占据了他们应该已经枉死女儿的躯壳,否则他们夜家也不会为君王一笑一怒,提心吊胆。夜氏一族多少人以为终于出了一个得宠的娘娘,而一夜之间鸡犬升天,就有多少人因为让他们扬眉吐气的人死了,而心惊胆战。陛下让人围了元帅府,扣了小孩子,无非是想让我快些回来而已。现在我已经回来了,陛下的目的也达到了,那又何必为难那些无辜受累的人?用一个后宫无用的嫔妃,换一个可以对你忠心耿耿前朝中流砥柱不合算吗?陛下是个聪明人,心中自然是明了这个交换最合适不过。云乾涵虽是陛下赐名,但其实也不过是从来不曾真正存在的,可既然这名字是陛下所赐,那定然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云乾涵吃下夜奕喂给自己的碗里最后一口粥,捂着自己吃的涨涨的不舒服的胃。 夜奕将汤勺放在已经被云乾涵吃空的碗里,伸了伸胳膊,紫寻连忙走了几步,结果了夜奕手里的碗,恭敬的好像夜奕也是她的主子一样。 武则天看的嘴里发苦,自己宫里出来的宫女现在倒是被别人用的得心应手,而难得对方还是一片真心的忠诚,实在看在眼里太扎眼了。 云乾涵的话倒是没有让武则天多惊讶,云乾涵素来是个能看透自己心思的人,现在能看穿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稀奇,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对自己总是充满了信任依赖,偶尔撒撒娇发发小脾气耍耍小性子的人,现在对自己直言不讳到了不怕生死的地步。 就算是朝里的言官也没有她这个冒死直言的胆量。 原本是养在深宫里的小猫,现在却成了长出利爪的小狮子。 不过这小狮子就算獠牙和爪子在利,只要对自己无害,倒也是无妨的。 若是有一天这小狮子成了气候,想要伤害自己这个饲主,自己倒是不介意掰断她的獠牙和利爪,把她这个失去了伤人武器的狮子当作小猫养在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如此想想,武则天就有些希望小狮子快些做点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用绳索困在身边,让她无法离开自己,只能依附自己而活。 云乾涵不知道武则天在想什么,可是她可以通过武则天脸上那危险的沉迷看得出,对方此刻心里定然是没有想什么好事情就是了。 不管是云乾涵还是武则天,都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真正是危险源的夜奕存在,夜奕只是用她那看穿世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置身事外的眼睛看着武则天,就将武则天心里的想法看了个透彻。 这个时候夜奕还真的有些心疼云乾涵了,这个傻女人想为这个根本不打算要她忠诚女人,奉献她一生,为国家尽忠,为君王战场厮杀。可她却不知道她的君王却实则其反,更被她所吸引,想将她用尽所有可以用的手段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真是愚蠢的要死? 想想还是算了,不要去打击她了,她不想,自己就将她保护好便是,人的一生不过几十年,让她顺心的过完这一生,也不枉她把自己从结界里放出来。 “那孩子既然你不想要就送回去也无妨。夜府外面的人自然也会撤走。你喜欢就好!”武则天语笑嫣然,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 “陛下将那孩子留在身边难道不是为了胁迫夜家?”云乾涵从武则天的话语听出了些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皱着眉头看了武则天,又歪着脑袋仰脸看着搂着自己让自己靠在怀里的夜奕,寻求着答案。 “她是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你不能生养,那孩子还不懂事,从小你养在身边,自然是和你亲厚,将你认成母亲。如此你膝下有子,待孩子成年封地为王,她百年之后,你也有所依靠。”夜奕将后面的话隐去了,怕是武则天真有百年的那天,是不会送她出宫的,一定会在她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让人在自己的眼前杀了云乾涵,才肯甘心咽下最后的一口气,然后和云乾涵一前一后离开。这就是武则天这个的爱,得到,独占…… 只要云乾涵不想,她是一定不会让武则天有机会对她下手的。 夜奕冷冽的眸子里幽寒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飘渺虚无,却又有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绚烂。 夜奕透过和云乾涵两个人的契约在意识里传话。 云乾涵嘴角抽搐了几次,脸有些扭曲的不自然。 这个武则天的脑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也打算的太远了? 连抢别人的孩子让自己养的事情都做的如此理直气壮,一派是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实在是让又可气又可笑…… 哪怕武则天是一片好心,可是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根她回后宫,为她在后宫和那些前仆后继的女人厮杀一生呢? 第135章 忠诚 云乾涵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夜帅也真的是够倒霉的了! 先是为了表忠心把女儿送入宫,可是女儿是个有骨气的,宁死不肯伺候君主,就这样香消玉损,被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冒名顶替,而夜帅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以死,只以为女儿失忆得宠,步步小心,生怕恃宠而骄让女儿难做,而后女儿诈死,夜帅夫妻痛失爱女,却也不敢太过悲伤,深怕武则天会以为他们对君主有所怨怼,而不久前,又因为武则天想自己快些回朝,而将他们困在府里不许进出,留下个夜帅的孙子在宫里教养,说是教养其实就是人质。 “那孩子长得像个粉团子一样,很是可爱,我觉得你会喜欢,就留了下来,想着你不日回宫,有个孩子在身边,日子也过的有趣些。”武则天妩媚的眉眼温柔中带着笑意,满满的宠溺几乎要从眼神中溢出来。 武则天的话让云乾涵明白夜奕说的是真的,武则天不愧是一朝人王帝主,想事情深远,她想着自己回来就会回宫,所以为自己将未来都铺垫了。大概是觉得那孩子是夜卿若的侄子,所以也算是一个血脉,定然亲厚,她才做了坏人,让自己做那个疼惜孩子的好人。 那孩子在宫里受着教养,夜家必然为了孩子安全而死忠,自己也会因为身边有了孩子傍身,而不再有其他的心思,一心教导照顾那个孩子。 一举多得的事情,她武则天怎么可能不做? 她先是君王,而后才是那个对自己心动的武则天啊! 自己怎么总是忘记这一点呢? 想来自己还是天真了! 云乾涵脸上是说不清的复杂,心中隐隐的失落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空落落的,看向武则天的眼里莫名的多了忧伤和怀念,眼底深邃而悲凉。 她有些怀念刚刚来到武世皇朝的时候,那段单纯相处的日子…… 可终究已经过去了,那个时候武则天的宠是真的,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处境,所以坦然相待,日子倒是也过的谈不上轻松,却也不会难过。 “陛下,放过云乾涵已经和夜家没有丝毫干系了,请不要在将本就没有联系的人联系到一起。我只是不想看着您杀功臣而已。您很清楚,我不是夜卿若,对夜家根本没有感情可言。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够了。就算陛下什么都不做,我也会为陛下献上今生的忠诚,为您开疆扩土,为您除去与您为敌的存在。做您手中的利刃,斩去朝中的毒瘤。可我只会是您的臣子,而不会成为您的妃嫔。”云乾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发烧了,自己的身子还真是不争气啊!动不动就发烧,不然就是头疼,实在是太麻烦了。 老天是公平的,给了自己不一样的能力,就必然会收回些什么!有好的容貌,有值得信任的人,就要用其他交换,自己交换就是那健康的身体! 不过值得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神情淡漠,却恍若不食人间火的仙子,纯净透彻淡雅。 “陛下大可放心,当我功高震主的那天,您可以杀了我以绝后患。而且我不会婚配,不会留后。如此陛下也可以放心了,一个无后的人,怎么可能对皇位有所图谋呢?我如此保证,陛下是否可以安枕了?”云乾涵笑得温和,明明说着十分严肃而且悲哀的话,却那般真诚的好像在说天边的彩虹总是美的般,让人移不开眼睛说不出拒绝。 “你这是何苦?根我回宫有何不好?并不影响你在前朝建功立业……一点都不矛盾。”武则天听着云乾涵一字一字的说着,每个字好像都在用刀子拉扯她的心。 自己在她的心里就是如此的人吗? 什么功高震主之日,就可以杀了她? 什么叫她今生不会婚配? 什么叫不会留后就不会图谋皇位? 什么叫会为陛下献上今生的忠诚? 什么叫会为陛下开疆扩土? 什么叫会为陛下除去与陛下为敌的存在? 什么叫做陛下手中的利刃? 张嘴闭嘴的陛下,若自己不是皇帝,她是否同样也会如此对身在皇位的人说? “你的忠,是为我,还是为皇帝?”武则天脸上一闪而逝的狠绝。 “有区别吗?您不就是皇帝?”云乾涵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武则天。 武则天笑了笑可是她的眼里一丁点的笑意都没有,她看着床上那个瘦弱的风大点都可能吹倒,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黑色的书生装,长发用白玉冠束起,十五岁的她,明明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却身形和一年多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瘦的让人心疼,皓肤如玉,却有着透着几分病弱,柳月弯眉下莹莹星眸,鼻梁过于高挑刚毅,唇形也过于菱角分明衬得那张精致的瓜子脸清冷如玉,胜似新月。 她的回答就和自己先是君主而后是武曌一样,她对自己也是先是臣啊! “陛下,您是武则天,也是陛下,并不矛盾,都是你。所以我的忠诚也是属于你的,属于既是武则天,又是陛下的你,也是属于是陛下的武则天。这并不矛盾。”云乾涵深深地了解武则天,所以当她看到武则天脸上那只是称之为表情的笑意之后,就了然武则天心里的想法。 夜奕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怀里已经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人,若不是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有透视人心里想法的能力,她还真的会以为她窥视了武则天内心。 不过能下意识看透人心,不正是她的特长吗? “陛下,你可信我?”云乾涵眯着困的成了一条线的眼睛,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块可以带走三百暗卫的玉佩穗子,心中猛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我当然信你。不用你表忠心。我身边从来不缺少表忠心的。”武则天有些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妒火,那个揽她入怀的人应该是自己!可偏偏现在自己不能将人抢过来,她不想在吓着那个病弱的人。 “陛下也需要一支武功超凡的人组成的暗杀军队,宫里训练出来的人总是太耗银子和引人注意了。”云乾涵沉吟了一下,见武则天看着自己等自己说下去,才又勉强撑着精神道“我想重建阎罗殿。用江湖中人。现在江湖一支被几大氏族控制着,其中不乏与朝里氏族相关的。盐,矿,是几大氏族每年比武争夺押送和管理权的。今年的百日擂台选将不少武林人参与其中。我想在从中做做文章,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云乾涵叹了口气,说完这些话有些累,她闭了闭眼睛,没有去看武则天什么反应。 武则天听了云乾涵的话心里一动,她知道这个人来自未来,所以她知道阎罗殿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她的这个想法却真的是让她很惊讶。 她倒是真的相信自己不会杀她,竟然直截了当的和自己说她要用武林中人弄个暗杀组织。 前朝的阎罗殿清除干净自己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之后也想过自己也组个阎罗殿,可苦于没有放心的人选,更主要是有国师的蛊尸在,她也就逐渐放下了这个心。 现在有人提起她曾经的心中所想,而且还是和她当日的想法如出一辙,她怎能不吃惊。 她喜欢云乾涵不只是她的容貌,更多的是她的性子和冷静理智的透彻分析,很多东西都不需要自己说,她就能知道,了然自己的心中所想。虽然被看透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可谁不想身边有个解语花? “随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你心中可有人选?出征之前可能组建好,根你身边保护你?”武则天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鸡蛋大小的龙头金印,拉过云乾涵的手放在了云乾涵手心里。 云乾涵睁开眼还没明白放在自己手里那金闪闪的是个什么东西…… 夜奕却有些震惊的看向武则天,那带着皇族龙气的是代表着皇帝的金印,虽然不是镇国玉玺,却也相差不多,有这个金印除了武则天身边的暗卫,龙骑都可以随意调配。 云乾涵看清楚手里的东西是神么之后,眼中有些水汽,她认识这个东西是什么,那是武则天不离身的金印,武则天作画赐字的时候不会用玉玺盖章,而是用这个金印。 武则天你就如此信任我?还是你想试探我的忠诚? 又或者你想告诉我,你可以给我一切别人所不能及的,也可以收回? “出征之前十殿阎罗会先定下来,出征会带一些用来传递信息,毕竟武林中人轻功用起来还是比军中将士方便很多。酬劳方面国库给些,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不会给国库增加负担。陛下的金印还是收回去,陛下只要给我一把可以先斩后奏上斩不忠王亲贵胄,下斩恶霸的宝剑就好。”云乾涵将手里的金印还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把云乾涵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满意,不骄不躁,不贪,这样的她实在是让自己欢喜的不得了。 其实就是给了她金印也无所谓,谁让自己喜欢她呢?可多年宫中打滚,多疑还是难免的。 尤其是自己要交付给她的岂止是个阎罗殿,也是自己的脑袋啊! 阎罗殿只要组建好,自己的脑袋就在了她的掌握中,虽然不至于多危险,毕竟自己是修魔之人…… 可心里还是无法避免的有了疑影。 第136章 暗涌 云乾涵实在撑不住了,最后就这样睡在了夜奕的怀里。 夜奕见云乾涵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扶着云乾涵躺好,把被子给她盖好了,将云乾涵束着长发的玉冠摘了下来放在云乾涵的枕头旁边。 “好生守着你家主子。”夜奕声音压得很低对紫寻说。 紫寻点头,在夜奕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自己坐在了云乾涵的床尾,小心的为云乾涵把被子重新掖了掖。 夜奕满意的点了头,率先走出了房间。 武则天看了看已经睡去了的云乾涵,也迈步跟了上去,地上跪着的三个龙骑卫不知道是跟上去,还要继续跪在这里,石化了般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 走到门口,夜奕道“那三个石头留下吧!这里也需要人做力气活。” 武则天看了看屋里的三个连跪着的姿势都没变的龙骑卫,无奈的挥手,自己精心挑选的人,在这里只能做做力气活!真是人比人得扔! 屋子里的三个龙骑卫一听,如临大赦般,三道身影一闪而过不见了。 “她是不会再入宫为妃的。死心吧!”夜奕面无表情,可是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厉。 “你不过是她的契约妖而已。朕身为一朝人王帝主,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是朕跟你主子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奴役,没资格在朕面前说三道四。”武则天声音中带着几□□居高位者的优越和对弱小的蔑视。 “江山美人,你选了江山。”夜奕扬着眉笑的格外邪魅。言下之意很明显是你已经选择了,没有资格的人到底是谁? 夜奕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龙气护身的武则天,果然是身为天命所归的人? 紫微星下凡,身上有皇族龙气护体么 在自己没有收敛威压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不为所动,她的确是成长了! 武则天虽然表面不漏声色,但是袖子里的手心里都是汗,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个夜奕只是站在那里和自己说话,自己连视线都不敢和对方碰撞。 这个叫夜奕的人身上散发着香甜好闻的气味,可是不管什么都会过尤而不及,那浓郁让人窒息的香甜味道让武则天头晕脑胀,有些不知所在,浑身都难受的如被人用石板压在地上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 “想要笑傲天下,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对你来说小小的一个女人就能换来江山平定,不是很合适吗?她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的那些下·流·心思收起来吧!她的心不在你身上。”夜奕看着明明心里畏惧自己,却还逞强的站在那不动的武则天。 “就算她的心不在孤这,只要她人在孤这,心无所谓。”武则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 “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只是一副皮囊,是谁有什么分别?内在你既然不在乎,又何必执着要留下她?”夜奕状似漫不经心的看着武则天,声音却阴沉狠厉。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经历多少次轮回,她的·忄生·子都没有丝毫改变,只为自己,心里除了自己谁都不在乎。 嘴里说着无所谓,可心里却贪婪的想要更多,不只是想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她的心。 想让云乾涵为她前朝征战,同时也想让云乾涵在后宫里为她厮杀。 还真是异想天开! 人类的劣根性倒在她的身上发挥了个极致。 “她本来就是朕的。”武则天皱了皱眉。 没错,她是自己的。她的存在就应该是为了自己,她会来到武世皇朝是为了帮自己平定天下,那这个世界和她牵绊最深的人就是自己,不管是人是心,她都应该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但是每次这个叫夜奕的人出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夜奕分明没有为她做什么,却能让她交出所有的信任,而自己呢,不管做什么,她都会保有余地的信任。 是因为在空间里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么?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不过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那是痴人说梦就够了。不送。”夜奕脸上尽是寒意说完这句话,就把武则天扔在店房的长廊里不管,自己走回云乾涵所在的房间了。 武则天看着夜奕的背影,眼底阴鸷更重。 “她就如朕一样是你们的主子,好生伺候。有事速报。”武则天对着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说着带着王喜走下了店房的楼梯,带着在店房外面守着的侍卫回宫了。 武则天走的太过干净利索,所以她并没有和随后而来的国师琰相遇。 夜奕送走了武则天,几步走回了云乾涵的房间,刚一推开门,就被一股不该出现在人间的熟悉力量吸引了。上次在皇宫,因为被龙气笼罩,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而现在这店房里为了让云乾涵可以睡得踏实,被自己布下了结界,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融入结界而入其内,身上必然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气息。 有意思! 没想到她也转世为人了,不过就算轮回转世,她也还是老样子,喜欢神神叨叨的藏着自己的力量,瞒着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的跟在武则天身后,生怕被对方讨厌了。 现在的这个身份倒也适合她。 国师,预知未来,求卦问卜,都是她的术业专攻。 “身为一国的国师,怎么能做出如此有*份的事情呢?私闯人闺房传出去不仅坏了人的名节,更是会坏了国师的好名声。”夜奕随手将门关好,眼角扫过在地上躺着不省人事的紫寻,视线从明显是睡着被人吵醒,但是还没有完全醒来,睡眼惺忪的云乾涵身上,挪开,落在了桌子前面坐着,用筷子正在拨弄着盘子里云乾涵吃剩下的大虾的一身白色书生装的国师琰身上。 浑身散发冷意,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国师琰看到夜奕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脸上只是挂起了习惯性的平和笑意 原本只是担心武则天出宫带的随从太少,才会一路跟了过来,没有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强大的力量波动。 出于好奇才会融入结界,走来进来,不想循着力量波动最强的地方找过来,却发现了睡在床上的云乾涵。 桌子上散发着祥瑞之兽血腥气的碗还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证明里面的东西刚刚被人吃掉没有多久,还有盘子里剩下的大虾,一眼看下去她就知道这不是凡间的虾,不只是个头大,更是因为那身上水色的充盈灵气,这种虾都是在东海修炼的有些修为的,能将这种虾抓来就已经很有难度,何况看这样子抓的数量并不算很少,盘子里的汤汁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她可以轻易的看到那上面有着七彩波动,那绝对不是一般的什么灵芝灵药可以做到的。 能轻而易举把这些修真之人劳心费力想要求得的修炼佳品,大把的烹饪成菜肴,毫不吝啬的用灵气充盈的东西做汤汁,如此奢侈,对方能力可见非凡。 云乾涵果然是武世皇朝的中流砥柱,竟然能吸引到如此有力量的精灵跟随身边侍奉。 国师琰目光中带着探究,看来那个破除了自己定魂法咒,还偷去了自己占卜之物的就是她,这股熟悉的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感觉,让她难以忽略…… “阁下不要误会,我是来看看未来的元帅。并无歹意。”国师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对面走进来的人身上散发的熟悉的低气压,震慑的无法动腾。她在人间行走,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感觉,不是恐惧,而是早就在骨子,血脉,灵魂中根深蒂固的敬畏…… “龟蛇,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没出息,天天躲在你的乌龟壳里,不思进取,安隐于世,现在更是不如以前,连自己的壳都能丢了。她不会根武则天回宫的,你也看好了武则天,不要让她在乱打主意,否则,下次丢的就不是你的乌龟壳,而是她武则天的脑袋。”夜奕危险的眯起了狭长的凤眸,里面闪着惊涛骇浪的杀意,随手拿出之前从国师琰那里顺手拿走的黑色绒布口袋扔到了桌子上,好像那黑色绒布口袋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一般。 那可是四神兽玄武的龟壳,不只是可以占卜吉凶祸福,还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啊! 也可以那等于是玄武的另外半条命,没有那个乌龟壳,玄武就不是真正的玄武,只是一条拥有预言能力活得时间长些的蛇而已。 太久没有听到人说出那两个字了…… 或者应该说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人会那样叫她。 才有了生命,有了力量大家就开始推崇她,将她奉若神明,作为神兽供奉,尊称她为玄武。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叫龟蛇,而这个名字还是被她捡起来带回去当宠物养,身上有赫赫战功,连战神都要跪拜的尊上赐予的。 尊上是个很懒的人,看看她给自己起的名字就知道了,只是看着自己有着蛇的脑袋和尾巴,四个乌龟的脚蹼,背着个巨大黑色乌龟壳,就随意的给了自己个名字。 可尊上又是她所有梦的开始,尊上教她化天地灵气为己有,又让她学以致用,懂的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 给了她四神兽的身份,让她镇守一方。 “尊上……真的是你吗?”这是琰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落入轮回多年以来,第一次想要冲破封印,只为了看清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不是她的主子,她的师傅…… 但是可惜她现在苏醒的力量实在不足以她冲破封印,她已经记不起尊上的样子了,尊上的容貌在她的脑海里只是一团模糊的水汽,可不变的还是那身黑衫,还有熟悉的气息。 夜奕冷冷的看了国师琰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一甩袖子从她身边走过,直奔床上没睡醒,头疼欲裂,紧锁眉头,狠劲用拳头凿着自己太阳穴的云乾涵。 第137章 龟蛇 国师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自己里面装着黑色龟卜用的龟壳的黑色绒布口袋,眼神不错的看着夜奕。 “胃可是还难受?”夜奕声音很轻,柔的能滴出水来。 “我头沉好晕,眼睛睁不开,困……睡不着,冷……”云乾涵眯了眯眼睛,坐靠在床上,虽然身上盖着被子,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开着窗户透气,外面起风了,冷是正常的,我把帷帐放下来,就不冷了,睡不着就闭会眼睛,我在这里,安心。”夜奕说的和真的一样,扶着云乾涵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当真起身放下了白色的帷帐。 国师琰神色复杂的看着用哄孩子似得夜奕,又看了看窗外,这个屋子的两扇窗都是关的严严实实的,哪里来的风? 她为什么要说谎? 而云乾涵竟然信了? 这种盲目的信任是怎么回事? 云乾涵的警惕还是很高的,自己刚一进来她就醒了,自己弄昏了紫寻,她就已经扬起了毒粉。 但是自打尊上进门,她就整个人换了个样子,懒洋洋病歪歪的。 国师琰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尊上可从来不最对人类的·情·爱不屑一顾。 在云乾涵看不到的角度,夜奕的眉头拧了个疙瘩,她进门就注意到了屋子里有被人清理过的痕迹,刚刚扶云乾涵躺下的时候,她明显闻到了云乾涵身上一在死灵森林她调配的毒粉味道,那是一种可以瞬间致命的药粉,调配麻烦,所以云乾涵做的分量不多。 是因为国师琰刚才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闯入,弄晕了紫寻,惊醒了云乾涵,她才会下狠手么? 刚刚吃下了大量滋补的灵气,她就猛然用力,身体吃不消是正常的,但是她身体犯冷,头疼是怎么回事? “国师来者是客,寒舍简陋请坐。乾涵有恙在身,不能起身还望国师担待一二。”云乾涵虽然躺着闭着眼睛,双手握成了拳头,不停地捶打她的太阳穴,但是话里话外依然滴水不漏,一如既往的典雅疏离中带着几分贵气。 “国师不会和你个病人计较礼节。”夜奕的声音寒冷如冰。话虽然是对床上躺着的云乾涵说的,可是眼睛却一直带着几分不快邪肆的打量站立不安的国师。 重新走回床边,掀起帷帐,坐在床边,将云乾涵捶打着自己太阳穴的手按在云乾涵身体两边,强势的让人看了咂舌,而后却又温柔的俯身双手给云乾涵按着太阳穴,力道不重不轻的刚好,云乾涵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见云乾涵睡着了,夜奕才坐起了身,重新为云乾涵拉了拉背角,随手扔出了个水结界将云乾涵周身上下护在当中,才撩开了帷帐走到桌前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正眼看过国师琰一眼。 这让国师琰如坐针毡,手脚无措。 “尊上,我们出去说吧!免得影响了人休息。”国师琰知道刚刚自己应该第一个照面就认出来来人是尊上的,可是尊上身上的灵气和之前天差地别,说是恒古就存在的神尊,不如说是天地蕴化而生的精灵更为贴切。 这些年尊上果然不是失踪那么简单! “不必。本尊和你要说的不多。”夜奕眸色变深,瞳孔变成了灰白色的琉璃珠一样,闪着幽幽冷光,如霜剑风刃,身上毫不控制的暴虐和凶戾,让国师琰脸上毫无血色。 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尊上,龟蛇认错。”国师琰低着脑袋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完全不敢抬头去看坐在那里喝茶的夜奕。 “知错?错在哪里?”夜奕唇角上扬,不怒自威。 龟蛇的情劫这么些年还没有过去,她为情所困这么久,还没有看透,被这红尘俗世迷了眼睛,甚至不惜逆天而行,从异世捕获活人灵魂,只为了能让她的情劫完成梦想。 “龟蛇不该逆天改命,擅自异世掠带灵魂。”国师琰犹如泄气的皮球,耸搭着肩膀,低着脑袋看着前面的地砖。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道什么能做,知道什么绝对是不能做的,也知道自己不该留恋红尘荣华,可她至始至终都不是为了富贵繁华留在这人间。 “不错。只是明知故犯可是罪加一等。”夜奕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屋子里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刚刚被夜奕放在桌子上的茶碗里那本还热的茶,结了一层冰。 “我是真心……”国师琰极力搜索着脑子里能想到的词汇语句,想表达她的心。 可她话没说完,就被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脸上,火辣辣的,她完全不敢动,更不要说躲,这一巴掌挨了之后,反而跪直了背脊,抬起了头。 “真心?你是神兽,你对所有人间的生灵都应该有真心,有仁善。没有他们的信奉,就不会有你,这么粗浅的道理你不懂?你对一个人类真心,就把人世间皇权双手奉上,不顾黎民百姓生死?谁给你的胆子?本尊什么时候教过你轻视生灵生命?你将生灵宿命视为蝼蚁偷生,你就忘了世间生灵都是有功德簿记载的,他们生生世世轮回都是有根有据的。你如此坏了轮回因果,影响岂止是他们一世因缘。为了一个几十年一轮回,喝了孟婆汤,过了黄泉路,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灵魂,值得你以天罚为代价么?是本尊平日里对你太过维护放纵,才让你如此胆大包天?”夜奕语速不快,可以说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可她每说一个字,跪在地上的国师琰刚刚的气势又消失不见了,直起的背脊再次堆了下去。 “本尊第一个教给你的是什么?”看到这样的国师琰,夜奕的火气就蹭蹭的冒,而国师琰明显被这样一个平时说话惜字如金,会移动的冰山体,现在像个被点燃了炮竹,噼里啪啦不管头不管脸的轰炸吓着了。 记忆里的尊上可是天塌下来都能毫不在乎的一笑,拽过来当被盖,还会说这被太轻,世间万物不管发生什么异动,都无法撩拨起她的情绪。 无喜无怒无哀无乐,永远是平静无波的眼,现在里面漾起了如喷着火焰的巨蟒,随时吞噬怒火源头,从来不曾有过冷漠俯视众生之外的表情,可现在那张清冷的让人不敢直视的绝美容颜上有了生气和灵动。 但是震怒的尊上无形中释放的威压,还是让她除了忌惮,更有了让她毛骨悚然却不敢直视一片漆黑的预感。 “尊上说做错要认,打就要站定,受罚也要站直。”国师琰说着身体抖成了筛子,可她还是哆哆嗦嗦的再次挺直了腰板。 尊上说过她身边不要心灵弱小的部下,更不要连正视自己做过的事都做不到的人。 那个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龟和蛇组成的灵兽而已,是个人类看到会恐慌,精怪看到也要诧异的脸吞噬自己都忘记的生物。 是战胜归来的尊上就自己捡了回来,放到天虹之海里带着自己修炼,教自己化形,教自己寻找自己的天赋,教自己运用自己的能力。 尊上给了自己名字,给了自己神籍,让自己从一个人人喊怕的,避而远之的弱小,变成了人们的信仰,可以镇守一方,受人们信奉的神兽。 那个时候被带到天虹之海,尊上只是淡淡看着那个时候还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动物的自己,冷冽如寒风的告诉了自己想做尊上门下,首先要做到的是不管做什么,是对是错,背脊都不能弯。 既然做了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承受会随之受到的惩罚。正视自己做过的事,不逃避随之而来的好与坏。 自己那年和山神大打出手,连身上的乌龟壳都被对方用巨山压裂,撑着最后的气力回到天虹之海,被尊上知道之后,尊上并没有问自己一句原因,就把自己从天虹之海里抓来出来,随意往袖子里一塞,就将自己带着去找山神理论了。 尊上至始至终都是一张万年冰山的脸,站在山神的府邸前面,随意挥了挥衣袖,那山神的府邸就成了一片汪洋。 山神狼狈的像个落汤鸡从府邸逃出来,尊上将自己扔在了对面的脚前“本尊管教不严,劳山神费心。” 山神还没有反应过来,尊上迎头瀑布般的水流从天而降。看着山神双手掐着脖子在水流中挣扎。 尊上冰寒的声音犹如地狱传来“打狗还看主人呢?你当本尊死了?本尊殿里的花瓶可以本尊砸碎,但是其他谁都不能碰!” 后来那个山神差点被尊上淹死之后,被尊上扔到了个很贫瘠的山做山神,据说那个山神从来不下雨,经常有人玩笑说,那个山神所有的水都被一天用尽了,所以命中至此缺水! 思及至此,国师琰偷偷的瞄着夜奕,怎么现在尊上对云乾涵的这个态度,让她没来由的想起尊上以前说过的那句本尊的东西本尊自己可以砸,但是不许他人碰,碰了天王老子都不面子呢…… 国师琰的冷汗湿了衣服,尊上发火很可怕,暴走更可怕…… 国师琰有些欲哭无泪,她是真的不明白云乾涵哪里好了,自己心仪多年的人不肯对她放手,自家尊上也是将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第138章 采补 被自家尊上甩了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甩袖子一缕清风将自己扔了出来的国师琰,心里十分忐忑,无法压下那种不安,她红尘三千事,真正挂心的只有武则天,莫非武则天要发生什么不成? 国师琰担心则乱,急急忙忙的回了宫,先去了武则天平日里处理奏章的御书房,见武则天不在,才平稳了下心神,叫过御书房伺候的宫人问了武则天所在。 上阳宫? 这天还是大亮着的,怎么这么早就回寝宫了?她身体不舒服吗? 国师琰担心着武则天,毕竟之前武则天可是去了店房,见着了尊上,言语之间怕是多有冒犯之处,尊上睚眦必报的脾气,保不齐做出点什么来。 心里急脚下自然就比平日里快上了几分。 人到了上阳宫外,也没用人通禀传话,国师琰就一路畅通无阻轻车熟路的到了上阳宫的寝殿门外。 脚都没站稳,国师琰就被屋子里传来的断断续续喘息暧昧·口申·口今·止住了动作。 陛下,你怎能如此啊…… 纵使你心里有再多的不痛快,也不能以此宣泄心中的苦闷! 你是一朝人王帝主,怎可如此轻贱了自己! 国师琰手放在了那扇红木雕花的大门上,闭了闭眼睛,心中的憋闷感让她的眼眶有些红。 睁开眼睛又恢复了那个温雅的国师。 她手稍稍用力就推开了上阳宫的门。 这一推开,她就后悔了。自己真是乱担心,其实她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看着自己心疼到骨子里的人,现在坐在龙塌上,衣衫有些凌乱,大叉开着双腿,低头看着地上身上不着片屡的白嫩丰胸细腰的女子,跪伏在她的褪去一半亵裤的双·腿·之间,正在红唇微启,用嘴伺候着武则天私秘所在。 武则天白嫩的两个脚丫同样被两个衣衫极尽诱惑的美艳女子,用尽方法的亲·口允·爱·抚,挑·逗着武则天身体的·谷欠·火。 嘴里还在不时的说些·淫·词·浪·语。 那完全是烟花之地的人才会说的“奴家,已经等不及了……” “快给奴家吧……” …… 武则天在国师琰到了宫门口就知道了,可是她却没有任何避讳,任由人伺候着宣·泄身体的渴望。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将云乾涵压在身底下,好好疼爱。只要想到她哭泣着的小脸,哀求着自己疼惜她,武则天就觉得自己身体里好有什么在叫嚣着,想要冲破她的身体而出。 武则天不想伤害云乾涵,不想她难受,不想她害怕自己,哪怕天下人都怕自己,可唯独她是不同的,是自己不想的。 一只手摸上了跪在自己面前女人的发顶,一只手摸了摸女人的脸,身体更深处的渴望并没有因为身体·谷欠·望的宣泄而消失,反而越发的想要更多。 多么娇艳的一张脸,可惜了是个外邦进攻而来的探子,不然自己还能多留她几天。 看着对方因为用了宫廷里增添房中乐趣的秘药而红晕的双颊,迷蒙的双眼,武则天冷若千年寒冰的脸上露出残忍嗜血的笑意。 收回了手从袖筒里抽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帕子,擦了擦自己身体流出来蜜浆,不在乎往地上一扔,踢了踢双腿,将脚下的两个女人踢到一边,弯腰把亵裤穿好,左手轻轻留在了跪在自己面前女人的头顶,凝神静气的闭上了眼,身上散发出了威慑的力和刚刚那个荒·诞·淫·乱的君王已然就成了两个人。 知道武则天修魔,可是这还是国师琰亲眼看到武则天毫不掩藏的在自己面前进行采·补·修炼。 都说武则天荒·淫·无道,好·男·色,贪·美·色,却没人知道她这个魔修就是以此提升自己修为。 一个女人为了成其大事,不拘小节,不管世俗眼光,不顾史官评价,这是怎样的气魄? 修魔之人避讳破少,和修仙修道相比,更是是要简单许多。 但是修魔中以采补之术最为不被接受,毕竟不是修炼者自身修为如何,而是看修炼者采补的对象能力修为如何,说句直白的话,就是修魔的不是比修为,是比谁的运道好,财大气粗。 武则天手里出现了一团玫红色打着漩涡的气,武则天胳膊往上用力一提,反手将那一团玫红色的气抓在手里,顷刻间就融入了武则天的手心里,而她面前跪着的那个女人连吭气都一声,就如一滩烂泥堆在了地上。 武则天看了看地上另外两个女人,两个胳膊平伸出去,将地上的那两个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女人,像磁铁一样吸到了手里,如法炮制的,在两个女人的头顶拽出了暗蓝色和枯黄色的气,片刻那两团气就没入了武则天的手心。 武则天不在乎的迈步走到了床边的炕上,靠着软垫坐了下来,盘膝打坐。 国师琰沉默的将地上没了气息的三具尸体拖到门口,让王喜派人送到自己的炎守宫。 静静的寻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武则天五行朝天大咧咧的在自己面前不设防的修炼,心里蛮不是个滋味。自己想要她的信任,可是自己想要的不是这种,而是她可以和她心意相通。 就这样默默的守着她看着她自己就该知足了,可是越是靠近她,自己就越是想要更多她的注意。 现在尊上回来了,自己在人间能陪着她,让她肆无忌惮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偏偏她看上了现下被尊上列为所有物的云乾涵,她的性子自己太了解了,她不会轻易放手的,今天如此心浮气躁,怕是不只是为了修炼,更多的是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里的负面情绪,她担心她会无法自控的做了会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她怕伤害云乾涵!她怕伤害她的宁妃! 想到这里国师琰握着拳头的手骨节都被她握的噶蹦蹦的响。 那个异世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让武则天为她倾心,让尊上为她有了情绪……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武则天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闪过一道血红的光线,眨了眨眼睛那道不该属于人的血红光线才消失。 武则天终于平复了自己内心已然暴走的就要不受自己控制的暴虐情绪。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云乾涵的事情。”国师琰看着武则天已经恢复如常的脸色,思量着这话要怎么说,才能不引起武则天的疑心,又能让武则天听自己的劝,打消让云乾涵回宫的想法。 “宁妃?”武则天听到云乾涵的名字,眉梢挑动了几下。 国师琰听到武则天说的是宁妃,而不是云乾涵的名字,心里苦笑。这是在提醒自己就算夜卿若换了名字,换了身份,换了一张脸,可她还是武世皇朝的宁妃么? 在武则天的心里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变,是她的妃,是她认定的伴侣。 “云乾涵她将会是调兵遣将的平复·叛·乱,扩充版图的兵马大元帅,陛下还是不要与之有来往过密的好,不然对陛下和云乾涵的声誉都有影响。陛下也不想未入朝堂,就先被谣言重伤吧?女人入朝为官可是并不多的。”国师琰琢磨着说辞,偷眼观察武则天的反应。 果然说了第一句话,武则天脸色就有了狂风暴雨骤起的势头,但是当她下一句说了会影响对方声誉的时候,那风雨却又平息了。 陛下你在乎她,胜过在乎你自己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你心中那个很容易受伤的女人,现在其实命悬一线,如果不是用灵气吊着,大概随时都会丧命呢? 是不是如果告诉你云乾涵其实就算被你留在后宫,也活不过十年,你就会轻巧放手呢? 不过看你如此,大概更会把她如珍如宝,想尽方法,就算杀到阎罗殿,从阎王手里抢,也要把她带回来,让留她多活几年吧! “知道了。我把龙七,龙十,龙十五留给宁妃了。龙吟山庄让人传话,不日会有人拿着令牌重组暗卫,并带走三百暗卫赶赴战场。”武则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间都是温柔。 “陛下,不可。”国师琰腾地站了起来。 云乾涵身边有尊上,就算不带一兵一卒,一样可以征战沙场,为陛下出力报效。可是这话她没有办法对武则天说,她知道若是自己如实的说了,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引起武则天的多疑。她会怀疑自己多年来跟在她身边的企图。 武则天眯着眼睛看着国师琰,这个温润如玉的人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多年,她的心思自己多少也是知道的,可她一直不曾有过任何越礼之处,不管做什么也是循规蹈矩一心为了自己,今天她有些反常,刚刚看到自己用采补之术,她没有任何反应,武则天相信国师琰是知道那是修魔之人才会的,可她没有反感自己,连问都没有问自己。 但是自己只是提了宁妃,她就反应过激。 果然她还是对云乾涵做了什么! “她是朕的人,就是换了层皮,她也是朕的宁妃。宁妃孤身在外,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保护。此事就这样定了,吩咐下去,让他们听命行事。”武则天的自称变成了朕,国师知道,这代表着此事绝无悔改的余地。 “王喜,传朕的旨意,朕惜才,赐新帅千年人参十颗,冬虫夏草百颗,人参酒一坛,阿胶黄酒十坛,鹿茸小米百斤。”武则天冲着门外说。 “让藏雨轩的小厨房煲一盅虫草全鸭,你亲自给宁妃送过去。”武则天说完不给国师琰说话的机会侧躺在炕上闭上了眼睛。 王喜领命下去了,而国师琰坐回了椅子,痴痴地看着呼吸逐渐规律的武则天…… 明天就是云乾涵入朝的日子,将会开始她一生的辉煌,而自己大概也会随着她的驰骋沙场,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真杀实砍用血肉白骨筑建的战功,在朝堂的势力被打压。 朝堂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明显分为三派,一派就是自己的国师一派死忠陛下,一派是守旧派见不得一点叛道离经,一派就是云乾涵为首的科举殿试入朝为官的没有北京靠山的寒门子弟江湖人士。 三足鼎立之势可以巩固政治,让陛下的统治稳定,却也有着陛下考虑不到的危险,让一个女人带兵就算那个人在如何武艺高超,文采出众,也很难让所有人信服,还许以高官厚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位,云乾涵权倾朝野之日,就是前超大换血之日啊…… 难以避免的腥风血雨…… 国师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在沙场上见过生死眨眼一瞬的云乾涵活着回到朝堂,会和之前一般温润,只求自保! 第139章 封赏 对人真心,人未必珍惜《万雨墨日记》 太和殿 云乾涵依然还是她那身如墨的书生装,用白玉冠高高的将她的长发束起,脸上一直挂着温和从容的笑容,安静如画的对那些向她投来好奇试探厌恶嫉妒羡慕种种目光的人回以谦和的一笑。完全不像是一个一步登天的人该有的扬眉吐气的喜气和即将大展宏图对未来的踌躇满志。 就算是得到武则天的旨意宣她觐见,她身边依然跟着百日擂台选将的时候,左右不离和她穿着相同墨色书生装的冷颜女子。 那个人虽然走在云乾涵这个即将登台拜帅,从此统领兵马,征战沙场,扬名立万的人身后半步,可却比云乾涵这个主子更像是个身居高位者,傲骨天成,霸气四射,威压震人心湖。 大殿里的大臣们都看笑话般的看着,等着武则天看到这个桀骜不驯的新人被武则天责难。 可他们不仅失望了,还差点惊掉了下巴颏。 武则天看到云乾涵带着随从面圣,不但没有怪罪,还一脸温柔的三九天都能将皑皑白雪融化成温泉的包容,没等云乾涵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就先从金銮宝座上站了起来踩着金阶走下龙趸“快快免礼,让朕看看我们武世皇朝的不败神话,云卿家……” 武则天毫不避讳的拉住了云乾涵的胳膊,众家大臣虽然早就习惯了自家陛下的反复不常,毕竟一个女人坐稳江山,绝对是要比男人做皇帝,要难上百倍的。 而同样的这样的一个史上开天辟地的女帝,想要重用一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多稀奇的事情了。 何况这个人也的确是有真本领,一身的好功夫,且又是个文采飞扬,温文有礼的人,武则天的心思也就更是昭然若揭了。 “多下陛下谬赞,草民云乾涵只是一介草莽之人,是陛下给了草民为国家效力尽忠的机会。”云乾涵不温不火的说着咬文嚼字的场面话,眼角低垂做出谦卑的样子,也刚好尝尝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的不耐烦和厌恶。 这才是个开始,想在人间获得自由,就要有权利,有实力,有势力,不然女人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不过出身多高贵的女人,也不过就是个用来做利益集换的礼物。 她不求长生,只求安生。 就算不能在回到自己的现代,只能在武世皇朝这里了,她也想不被束缚在条条框框里活个几十年。 而不是被当做一个小玩·意,喜欢的时候放在手心里,不喜欢的时候随意赏给人,或者直接丢弃。 她要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在武世皇朝强者为尊,但是不管你实力多强,只要你是个人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不过就是武则天手里棋子。 所谓江湖中人,哪怕你武艺高强到了可以捅破天的地步,若是触怒了朝廷,惹恼了武则天,武则天一句话,照样平了你的家,挖了你的祖坟,给你的祖宗来个挫骨扬灰,让你死了死了还落个不忠不孝的名声。 有了武则天的这座靠山,生活安乐是必然的,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自己是要定了。 用自己的忠诚和武则天换个富贵荣华,不算过分吧! 云乾涵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 嘴上的对武则天大唱赞歌,哪个皇帝会不乐意听自己的子民对自己高唱英明仁慈明君…… 武则天当然也不会例外,不过根据她对云乾涵的了解,也是很清楚,云乾涵此番话怕是言不由衷,无非就是在这大殿之上,群臣面前,走个过场,讨个好印象而已。 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夸赞自己,就算心里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心里还是会难掩愉悦。 在武则天大封了百日擂台选出来的文官武将之后,却独独没有封云乾涵官职。 群臣疑惑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武则天,不知道自家君主在想什么,按理说这种封官的事情不是从大到小么?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选中的文臣武将都大有大份,小有小份的封了官职,唯有那个成功守擂四十天没有败绩,最炙手可热势绝伦的云乾涵没有被点到名字…… 云乾涵觐见的时候武则天可是另眼相看特殊对待,这大殿里在官场多年,个个都是人尖子,可却到了最后都没有任何要封官的意思,这就只有两个可能了,一个是陛下不看好这个人,不打算重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陛下要重用此人,为此才会最好封赏,若对方不急躁,这征西平乱的帅位怕是非她莫属了。 可惜了一生征战的夜帅啊!为了武世皇朝儿子都死在了沙场,现在又被夺了兵权,只是看着好像厚待的封了个定国公。 只要不是眼睛瞎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个云乾涵可是个眼高的人,在百日选将的擂台,从未开口和身边的黑衣女子之外说过话,都以为是个不易结交,不善言心高气傲的人,可刚一入殿觐见,却让众大臣张目结舌,这哪里是不善言辞,分明是不屑与他们结交。 这天下只要结交了武则天一个人,他们这些人还真的是结交不结交都无所谓了,到时候他们都得巴巴的结交她不是? 看样子这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啊! 初入朝堂就摆出了姿态,告诉所有人,她只站在天子这边啊! “陛下,老臣有一事相求,请陛下恩准。”定国公夜子辰出班跪倒。 夜子辰这一举动让本还用考究的眼神看着武则天和云乾涵的大臣们,都凛然一怔的将目光投在了这位刚刚被解除了拘禁的前任兵马大元帅,现下被明升暗降的定国公身上。 “老国公请讲。”武则天脸上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戏谑和让人难以捉摸的满意。 云乾涵站在众大臣的尾首,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靴子尖,没人注意到她那微不可见的蹙眉。当然除了跟在她旁边的夜奕。原本夜奕想在空间里跟在云乾涵身边的,可是云乾涵却发了脾气,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早饭都不肯吃,衣服也不肯换,宫里都派人来接了,她还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不肯动。 最后夜奕毫无意外的妥协了,让紫寻伺候着云乾涵洗漱,换了衣服,自己跟在云乾涵身边入宫见君。 对于从天地混沌就存在的自己,人间富贵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可云乾涵却执着的说,在人间一定要有个身份,做事情才方便。 见说不过自己,索性就耍起·忄生·子,是不是自己太宠她了?把她宠的有点无法无天了,连威·胁自己这招都用上了,所有威·胁自己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她威·胁自己,自己除了心疼她不吃早饭,胃会疼,倒也并不生气。 夜奕轻轻勾了勾手指,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了云乾涵的小手指,很细微的动作,云乾涵的眉头瞬间被抚平,歪了歪头,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辜,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笑意在她梅花般清寒傲然的脸上绽放,宛若精灵般可爱纯挚。 云乾涵喜欢夜奕这种沉默的温柔,安静的相伴,更是享受她无声的安抚担忧。 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武则天把云乾涵和夜奕之间的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就连云乾涵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快都尽收在了眼底。 武则天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窝囊,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留在身边,也不能更紧的把对方绑在身边,想要亲近对方都因为身份,要考虑种种。 “陛下,臣和天虹云家的家主是莫逆,臣夫人怀有臣女的时候刚好云家夫人也怀有身孕,为此两家曾约定若是这一胎,两家均为男孩结为异性手足,若是皆是女孩结为金兰之好,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之后两家以一对红粉玉镯为信物,臣女卿若执红色玉镯,云家乾涵执粉色玉镯。云乾涵此次来京都是因云家家主早逝前来投靠臣。臣女以亡,臣想收云乾涵为义女承欢膝下,还望陛下成全老臣痛失爱女,心中悲痛。”夜子辰跪在大殿中央,老泪纵横。 武则天沉默良久不曾开口,而大殿上的众家大臣则心中都对这个武将出身的夜子辰有了改观。都说这个夜帅不善心计,耿直不阿,看来也不实啊! 这话说的好,宁妃曾宠惯后宫,病重身亡,夜家随着就失了兵权,而现在这云乾涵还没封官,却也看得出来日后就算不被重用,也会被留在陛下身边左右。 收了这么个义女,夜子辰无疑是给自己身上加了个保障啊! 云乾涵没有理由拒绝,这朝中她没有后盾,没有靠山,成了夜子辰的义女,就有了夜氏一族的支持,他们互相依靠,互相扶持,云乾涵不说一夜之间就·野·鸡·飞出·鸡·窝·变凤凰,也差不了多少。 夜子辰赶在了云乾涵封官之前开口,让陛下作证认下这门亲戚,可就不是巴结新秀黑马,而是这平头草民的云乾涵高攀了定国公啊! 这些大臣哪里知道,这哪是什么夜子辰有心计,而是早在决定让云乾涵回朝,收回夜子辰手中兵权,封了定国公,武则天就一手布好的局。 这个所谓的什么义女,也根本就是夜子辰的女儿夜卿若,不过是换了个脸根名字罢了。 在那些不知情的大臣们纷纷投来各种羡慕夜子辰老狐狸精明算计,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拉拢新秀的眼光中,武则天体贴老臣痛失爱女,欣然同意,并且亲自做主鉴证,夜子辰收云乾涵为义女。 赏下黄金万两,白银万两,给夜子辰这个刚刚收下义女的老臣表示祝贺,并赏绫罗绸缎百匹,珍珠白斗,金银首饰百种给初入京都的云乾涵以表武则天爱惜臣子的心意。 而后王喜才手拿黄色锦缎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边疆外藩小国屡犯我国边境,更有倭寇作乱,滋扰边境黎民,意欲图谋我国领土,特立百日擂台选将,云乾涵乃其中翘楚,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实乃帅才,兹任命其为天下兵马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统兵十万,讨伐凶逆,平定边疆。赏尚方宝剑一柄,有先斩后奏之权,上斩贪官污吏,下斩不忠不孝,所到之处,如朕亲临。夸官三日,长安东街赐元帅府邸,钦此……” 圣旨一念完,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敲起了鼓。这可不是厚爱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刚一如朝,就从陛下信任的侄子武三思手里夺得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帅印,而且还是在她什么都没做,没说的情况下啊! 而后赏了尚方宝剑,这武世皇朝还有她不能杀的么? 长安东街赐府邸,那可是距离皇宫最近的街道了,那里的府邸都是公、侯、伯、子、男啊…… 第140章 宫中夜宴 皇宫夜宴武世皇朝的大臣们,为人臣子五年,第一次知道何谓年少轻狂。 夜子辰坐在自己的餐桌前看着表演歌舞的舞姬,虽然状若无事的和前来给他道喜的大臣们应酬着,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那个今天夜宴的主角,自己现在的义女云乾涵,实际的亲生女儿夜卿若。 武则天对自己女儿的心思昭然若揭,甚至不惜拘禁自己一家,挟持小孙子,可现如今女儿换了个身份,已经不是那个后宫中的宁妃了,但是陛下的宠爱还是依旧,不得不让这个沙场征战浴血走过来的男人心中有些疑虑啊! 想想女儿临走之前在家里和自己说过的话,夜子辰的心就更难受了。 这个女儿太懂事,贴心,放他这个为人父母者,心中实在愧疚。 再看看那个时刻和女儿穿着相同布料黑色书生装,身上难掩王者霸气的年轻女人,夜子辰心中担忧更甚。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见陛下不行跪拜之礼,无论女儿是吃东西还是和大臣们周旋,都一步不离的紧随在身侧,哪怕有内廷的人想要借口引开,都没有让她离开,对陛下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视若无睹。 有这样的人跟在女儿身边,不知道是女儿的幸还是女儿的不幸…… “堂堂一国元帅住在小小的客栈实在难看,不如在帅府修建好之前,搬入宫中住着。关于征讨边境小国的事情,也方便商讨。不知道朕的元帅可愿意……”武则天明显心情极好,脸上带着春风。 众家大臣虽然想说这样做实在是不合乎礼法,可看着自家陛下那分明就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还有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在他们脖子上来回巡视,大有谁敢反驳,立刻就拿谁开刀的意味,都缩了缩脖子,选择了无视。 “那臣恭敬不如从命。谢陛下隆恩。”云乾涵倒是来者不拒,处事不惊的欣然接受,就如同刚刚宴席开始,武则天赏了她大把的金银,绫罗绸缎,珍珠玛瑙翡翠,还有一堆补品一样,脸上还是温和如昔的淡淡笑意。 “陛下,既然是臣女,不如在帅府修葺好之前,让臣女住在老臣府邸。”夜子辰心道不好,自己家的女儿可是好不容易才从皇宫出来的,哪里还能让女儿再回去。 明知道自己这话说了定然是会触怒龙颜,可为了自己家的孩子,他还是拼了。 “这夜子辰倒是真心疼爱你这个冒牌女儿。”夜奕凉凉的看着宫里千百年不变的宫斗,小声的在云乾涵耳边说。 “带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云乾涵脸上礼貌疏离的笑容明显多了几分暖意,连眼角都跟着扬起了几度。 “老国公喝多了,送老国公回府。”王喜给旁边伺候的小太监用了个眼色,几个小太监连拖带架把夜子辰送走了。 看着夜子辰越来越远的背影,云乾涵心里满不是滋味,虽然夜子辰不是自己亲生父亲,可是对自己的疼爱关怀都是真心的,不掺一丁点的虚假,这种亲情温暖,让云乾涵在距离自己生活的年代久远的现在,心中多少还是有了些感动和珍惜的。 看着夜子辰的背影消失的看不见了,云乾涵才收回了视线,做出专心看舞蹈的样子,唇角勾着温和的弧度。却在悄无声息的用契约传话给坐在自己旁边的夜奕“你知道旋龟喜欢白泽吗?” 夜奕愣了一下,呆呆的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云乾涵,若不是她一直都是那张千古不变的冰山脸,估计云乾涵就可以看到夜奕吃惊的瞪着了。 可惜就算云乾涵没有看到那被冰山脸镇压着的真实表情,云乾涵也还是看到了夜奕的惊愕,不要问她是怎么在一张冰山脸上看出来的,因为她就是知道,而且肯定自己没有看错的。 “旋龟抱着白泽看着我被欺负。我几次差点死了。”云乾涵的眼睛还是看着那些宫女跳着各种难度的舞蹈。 “回去淹死她,给你做汤补身子。”夜奕说着天气般轻松,好像她要杀的根本就不是上古异兽。 云乾涵撑着下巴颏的手一动,下巴颏在托着下巴颏的手心一划,云乾涵抿唇而笑,唇角上扬到极致,没有漏出牙齿,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都满满的是笑意,清冷的小脸上瞬间就有了灵动的调皮和满足。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乎着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宠溺,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 原本还想追究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的,可现在想来也真的没有什么必要。 那就等她想要告诉自己的时候,在说吧! 她不说总是有她的道理和苦衷的! 想起初次见到夜奕的时候,她那幽冷的样子,莫名的心头被人揪着一般疼。 “她是旋龟,应该是乌龟的一种吧!哪有鱼会淹死的?”心情太过欢快,降低了她的警戒之心,云乾涵的传音不小心没有用契约,而是直接传音入耳。 可这传音却让在座修炼的人都听到! 魔修的武则天,前身为玄武的国师琰都听到了云乾涵那带着几分调侃意味传音。 收到两道关注的视线,云乾涵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又是那文焕如花的笑意。 “那是龟。”夜奕不以为意的为云乾涵将面前的红烧鳝鱼夹到了自己面前的吃碟里,用筷子熟练的剃掉刺,才将鱼肉夹给云乾涵。 “也没听过说乌龟会被淹死!”云乾涵傲娇的一仰头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过看到夜奕给自己仔细挑掉了鱼刺的样子,脸一红,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宠坏了,自从死灵森林出来,自己的吃喝穿戴都是夜奕一手照顾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的了,之前没有比对,现在可是有比对的了,刚刚云乾涵可是看到了站在武则天身后给武则天布菜的人是王喜!!!! 她怎么可以让那个谪仙高不可攀的人做这种应该是奴婢做的事情!!! 不可原谅,虽然她不赞同什么主子奴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夜奕应该是那种被人供起来照看的,高高在上圣洁的存在。 想着云乾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按住了夜奕还在用筷子给自己挑鱼刺的手。 “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做。要做也是别人做。”云乾涵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就有了火气,干巴巴的。也忘了传音的事情,小声的说着,可是看着夜奕的眼里充满了心疼和不安的惭愧。 夜奕眨了眨眼睛,挑了挑眉,看着云乾涵,忽而一笑,那笑如清风拂面,云乾涵傻了眼,直直的看着夜奕。 “觉得我该是主子?你不是一直说人人平等么?没谁生下来就应该是伺候人的奴婢么?”夜奕不需要窥探云乾涵的心中所想,只是看云乾涵看着自己的那个小眼神,就大概知道了云乾涵的心思。 夜奕面无表情的时候波澜不惊的眉目完美脱俗得神魔都自愧不如,而现在眉目轻挑,眸光中带着兴味的样子,更是摄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不管,你不要和我讲理。我就是不要你做这些!”云乾涵本就苍白如雪的小脸上现在倒是因为窘迫爬上了一层红晕。云乾涵心里可是很清楚的,夜奕虽然话少,但是真的要说起道理来,自己可是说不过对方的。索性干脆就不讲理。 “傻女人!只要是我的水,就连女娲都能淹死!”夜奕没有和云乾涵继续在那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凉凉的扔了一句话,用她那总是微凉的手拍了拍按在自己手上的那个虽然是人类,却体温也没比自己高多少的云乾涵的手。 “真的?”云乾涵两个眼睛闪着崇拜亮闪闪的看着夜奕,她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 自己会和武则天说自己今生不成家,也不会有子嗣。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有紫寻伺候着,夜奕陪着照顾,自己就静很满足了,小部分是为了得到武则天的信任和重用。 见云乾涵被自己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夜奕点头“你真的不想看乌龟是怎么淹死的?我可以证明乌龟是可以淹死的。” 云乾涵嘴角抽搐,十分艰难的忍住了笑“你说你连女娲都能淹死了,我还有必要看你怎么虐死幼小么?” 夜奕不解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续给云乾涵挑着鱼刺。 “可是旋龟欺负我!差点害死我!”云乾涵嘟着嘴。 夜奕挑了挑嘴角勾出一抹十分赏心悦目的弧度,看着明显记仇,像个被人欺负了,泪眼汪汪回家抓着自己家长的衣服下摆,委屈的说自己被欺负了,要家长出面帮忙报仇的孩子似得云乾涵。 “那回去我淹死她。”夜奕夹起去掉鱼刺的蘸了红烧酱汁的鳗鱼鱼肉,喂到了云乾涵嘴里。 “……”云乾涵十分想知道为什么夜奕那么执着要淹死旋龟。 “你不是说死是最好的痛苦解脱么?”云乾涵吃着嘴里酸甜可口鲜嫩的鳗鱼肉。眼睛却扫视着夜宴上的大臣们。 武则天眼中的暴风雨,云乾涵直接忽略了,国师琰的如坐针毡倒是让云乾涵有了报复的快感,这个人从开始就算计自己,终于也有栽的时候,再看看那些不时投过来考量眼神的大臣,云乾涵觉得还是和夜奕说话更有趣些。 以后勾心斗角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在乎这一时的长短。 “那回去每天放血给你做汤。”夜奕感觉到云乾涵的好心情,完全没注意到她自己脸上冷硬的表情也跟着温柔了许多。 “我不喜欢血的味道。”云乾涵吞咽的动作一停滞,咽了下去,咬了咬嘴唇。她知道夜奕每天给自己喝的粥里都有血的味道,更是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才会这样做,但是她真的不喜欢那种喝血的感觉! “我把她封印起来扔回去修炼。”夜奕自动屏蔽云乾涵说她不喜欢血的味道。 “封起来怎么修炼?”云乾涵诧异。 “就封印她的力量,让她自己重新修炼,从零开始,然后自己冲破封印。这种方法修炼快。”夜奕简单的解释,隐瞒了这种方法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修为不到,基本被封印了就出不来了,而能在被封印的时候,还重新修炼冲破封印之后,都会拥有以前数倍的力量。 虽然夜奕说的轻松简单,可云乾涵就是觉得这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痛苦的不是*的惩罚,而是心,让她和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只能……”云乾涵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好。随你。”夜奕没有让云乾涵说完,一块刚刚剃掉了此的鱼肉就喂入了口中。 云乾涵喜欢这种感觉,不管什么都不需要她说完全,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她说,只是一个眼神,夜奕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简单的几句话,旋龟的追爱悲惨人生就开始了。 第141章 夜宴(2) 整个夜宴上武则天一直暗暗地看着云乾涵,看着云乾涵八面玲珑的应对,当然她也看到了云乾涵和夜奕的指甲的那种细水流长好像亲人,或者多年相处才能养成的习惯和默契。 心里的更是千百种滋味交杂,眼神复杂的留意着云乾涵,生怕云乾涵刚入朝为官,就被那些老狐狸成精的官员算计。 “朕累了,各位卿家自乐。”武则天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云乾涵那一脸温和笑意,双眼没有交点的看着不知名的黑暗处,用着传音跟她身边的夜奕撒娇耍赖告状。 这个时候可怜的旋龟还不知道她不但被自己家的尊上惦念着呢,就连武则天也琢磨上了她。 见武则天起身离席,众大臣起身恭送,也开始纷纷离席。毕竟这可是皇宫,陛下不在,他们这些外臣当然也是要知深·浅,尽快离宫回府。 云乾涵好脾气的挂着不变的温和笑意,一一和参加夜宴的大臣们告别,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一直根本不是第一天入朝为官,老早就和这些人同殿称臣。 云乾涵脸上带笑,嘴上抹蜜,谦和有礼,这样的一个皇帝出入朝堂就深得陛下宠爱,平步青云的,实在让人生不起任何反感,更让人想要亲近结交。 “云元帅,请随奴才来。”王喜不知道何时带着几个小太监站在了云乾涵身后。 原本还在跟云乾涵打着亲情牌拉关系,说自己家里内人和天虹云家乃是远亲的人,连忙根云乾涵告别。 王喜虽然不是朝中的大臣,只是个宦官,但是也不看看那是伺候谁的太监,说白了,主多大奴多大,那可是武则天贴身使唤的管事太监,谁敢在他的面前造次,就是嫌自己好日子过的长了。 王喜和云乾涵说话的时候,云乾涵还在传音给夜奕,都是夜奕一直喂自己吃,皇宫里做的吃的就是比外面做的好吃,吃多了胃好难受云云…… 所以王喜忽然在她身后开口说话,让云乾涵吓了一跳,目送那个和自己攀了半天亲戚的大臣走远,云乾涵打了个寒颤,有些冷的抱了抱肩膀,回身给了王喜一个礼貌疏离的笑容“王总管?” 看到云乾涵这个笑容,王喜差点一个腿软就给云乾涵跪下,这宁妃娘娘的气势可是之前离宫的时候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啊!而且刚刚那一眼里面,王喜分明看到了宁妃娘娘眼里对自己的不满啊!自己做什么了引起宁妃娘娘不高兴的事情吗?王喜心里仔细的回想,好像没有吧? “陛下让奴才前来带云元帅去休息……”王喜低着脑袋不敢看云乾涵那温和的笑脸,王喜欲哭无泪,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奉旨前来给宁妃娘娘领路吗? 都说这新帅可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宁妃什么时候是过好伺候的主子过?是不是都没睡醒? “那有劳王总管了。”云乾涵脸上的笑容温润,王喜低着脑袋数着地上的青砖缝隙,所以她错过了云乾涵眼里一闪而过的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夜奕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当然也知道云乾涵在恼什么,毕竟刚刚她可是一边应付着那些想要拉拢她,结交她的大臣就已经很腻烦了,一心二意的和自己传言聊天解闷,正入神,被人打断吓了一跳,即便那个人帮她解脱了那些烦人没完没了,如出一辙的纠缠,她也想要吓吓这个人报复一下。 夜奕对于这样顽皮的云乾涵还是很喜欢的,这样的她看起来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夜奕看了看依然端坐在武则天座位左下首的国师琰,眉梢挑动间,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阴沉。 让每次武则天离席之后,都是最后离开的国师琰身体发寒,顺着那视线找到视线主人,迎上夜奕的眼,国师琰立刻毛骨悚然,转身起身离开,快步回了自己的炎守宫。 这个小小的意外没人注意,毕竟那是国师,国师忽然参破天机,做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夜奕看着落荒而逃的国师琰有些狼狈的背影,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云乾涵身边。 云乾涵侧着脑袋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还多的夜奕。 “夜深露重。”夜奕冷硬的表情让用眼睛偷瞄她的王喜两个腿肚子转筋,欲哭无泪的双腿哆嗦。 云乾涵抿了抿好看的唇,脸上温和的笑意有些欢脱,她保证夜奕是故意的。不过夜奕张脸长得真是好看,好像一座冰山被人精心雕琢出的这么个清冷入梅,傲气凛然的人,但是她明明是在使坏吧!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以前在家看的影碟里,那些天天吃斋念佛,都以为这是个慈善和蔼可亲的人,其实却是个手起刀落毫不含糊心狠手辣的低调黑·社·会·背后黑·手的家伙。 坏的恰到好处,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云乾涵不管怎么看夜奕都觉得这个人是完美的天妒人恨,强的逆天,性格容貌都是没有一点缺陷。 夜奕低头看着心里将自己夸成了一朵花的云乾涵,有些无力。她什么时候对自己盲目崇拜的了? “果然夜奕是最棒的。不管怎么看,还是看自己人顺眼。”云乾涵扫了一眼王喜,得意传音给夜奕。 夜奕勾了勾嘴角,她早该知道不能用正常人的观念看云乾涵。 “陛下让我住哪里?”云乾涵往前走,随口问着带着几个肖太·监跟在身后明显被吓得还没反应过来的王喜。 “回……娘……啊…………俄,是藏雨轩。”王喜弓着腰小跑的跟了上来,手里拿着驱蚊虫的灯笼走在了前面。险些冲出口的是回娘娘,是藏雨轩,还好收口的快,不然漏了身份,就算云乾涵不杀了他,武则天也会宰了他。 云乾涵听到王喜的话虽然没有什么意外,毕竟是跟在武则天身边贴身伺候的大总管,知道她是谁一点都不意外。但是她还是收住了往前走的脚,站住了身形,回头“本帅是外臣,怎能住内宫?” 王喜也顾不好四周还有正在来来回回忙着撤掉夜宴桌椅餐具的宫人宫女了,这次是膝盖彻底软了下来,羊羔吃奶的跪在了云乾涵前面,看到前面身前的影子,才想起来自己在前面给云乾涵引路,连忙手里拿着灯笼,膝盖蹭地跪着转了个身,脸冲着云乾涵,眼泪都要出来了“娘娘,您别拿奴才开心了。奴才岁数大了,受不住啊!这是陛下的意思,若是娘娘您不想住藏雨轩,那您到了藏雨轩和陛下亲口说,您也知道除了您,陛下是谁的劝都不听的。” “云元帅,陛下对外的旨意,您是住在御书房的西暖阁。”小凳子从王喜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队伍里提着驱蚊虫的灯笼走到了云乾涵面前,弓着腰将手里驱蚊虫的灯笼举到了云乾涵腰前高度。 看到自己宫里以前的人,云乾涵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笑了笑也没有在为难王喜“头前带路。” 王喜如临大赦连忙站了起来在前面引路,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把藏雨轩的小凳子带了过来接云乾涵,不然估计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其实就是王喜不引路,云乾涵也知道藏雨轩怎么走,不过碍于现在的身份,才会让王喜走在前面引路,而是一路直接过去藏雨轩。 “藏雨轩是以前是宁妃的时候住的地方,小凳子是伺候我的。”云乾涵小声的和夜奕介绍,并没有用传言入耳。 “你叫什么?”夜奕眼角扫了一眼被云乾涵称为小凳子的太·监。 “回大人的话,奴才叫小凳子。”小凳子低头垂目十分恭敬本分。 “你喜欢她?”夜奕的声音特别低,就连云乾涵都没有听见,但是夜奕的话却一个字都没漏的都传入了小凳子的耳朵里。 小凳子肩膀一抖,但也只是一抖,而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夜奕满意的笑了笑给云乾涵传音“倒是忠心一片。你府邸修好,这个管家倒是不错。” 云乾涵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小凳子,而后点头“嗯。我知道。” 两个人的对话一点都没有隐藏,让王喜和后面跟着的肖太·监都听了个真切。 王喜后背的直冒冷汗,还好今天带着的都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不然这话若是被有心的人听见了,传出去,那后果实在是不敢想。 这个跟在宁妃娘娘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这说话毫不避讳,和娘娘也没个主仆的样子…… 这一路走到藏雨轩,虽然用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但是王喜却觉得自己已经无数次觉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会死在这里,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辈子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不少,可以前所有心惊胆战的时候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一会多。 以前虽然是知道宁妃娘娘对身边伺候的人格外好,可是还从来没有一个和娘娘穿戴相同,吃则同桌的。 第142章 入微 细节打败爱情《万雨墨日记》 藏雨轩 人仰马翻了一天,藏雨轩真是人困马乏。 屋子里的所有布置都跟宁妃夜卿若离开的时候一般无二,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寝殿内散发着清新芳香大红的墙。 安嬷嬷一早就让小厨房备下了昔日宁妃喜欢的糕点水果还有饭食。 知道宁妃娘娘回来了,藏雨轩的几个老人自然是打心底高兴的,虽然平日里日子过得也不算差,也没有什么人敢明着给他们小鞋穿,但是没有主子的奴才,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就是水上的浮萍,没有根,随时会被水流冲走。 这下好了,主子回来了,他们这小心谨慎,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日子终于是到头了。 在门口守着门的小太监远远的就看到了云乾涵一行虽然人不多,却都在这两年里,除了武则天的龙驾,就少有人走过这通往冷僻藏雨轩的石板路上格外的显眼,所以小太监都没看清楚人脸呢,只看到王喜身上那满后宫里就那么一件枣红色的太监总管衣服的朦胧影子,就转身就往藏雨轩门里跑,嘴上喊着来了,来了。 安嬷嬷连忙检查了下屋子里的碳火是否烧的正旺,又检查了屋子里的门窗是否严实,才在暖炕矮桌上放着的白玉花瓶里的中午采摘的梅花上撒了一点清水,让花苞绽放。 “喊什么喊什么,失了规矩,看陛下不把你送去慎刑司,还不快把陛下昨天赏下来的那个波斯国进贡的梅花浮雕的羊毛地毯铺上。”安嬷嬷手里站在藏雨轩寝殿的门口,指挥着。 藏雨轩的宫人宫女一直都还是以前的五个“老”人,直到昨天王喜才从武则天近身侍奉的宫人宫女里挑了十个手脚麻利,机灵懂事的宫人宫女送到藏雨轩交给安嬷嬷,说是日后这些人就留在藏雨轩伺候。 虽然最近一个多月都听闻宁妃娘娘回来了,但是直到看到昨天武则天让王喜带来的将藏雨轩放细软的库房一下填满的赏赐,还有新送来的宫人宫女,藏雨轩的老人安嬷嬷,小桌子,小凳子,小杯子,彩云才真的确定他们的主子回来了。 “那可是陛下赏下怕主子凉了脚的,你们要是踩脏了,可小心你们的脑袋。”安嬷嬷见一个昨天刚来的肖太·监穿着鞋底还带着些泥土的鞋就往藏雨轩寝殿里走,立刻从袖筒里拽出了手帕,伸着胳膊拦住,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哎呦,真是小祖宗啊,平日里在陛下身边伺候哪里做过这等粗活啊! 这王总管挑来的人虽然是干·活利索,但是怎么看都是平日里做的都是轻松伺候的伙计,怕是往日除了伺候陛下,他们都是被人伺候的! 他们不要命,自己可是还要命呢! 这要是宁妃娘娘刚回来,就看到那一屋子的脏脚印,怕是爱干净的宁妃娘娘定然是不愿意在住在这被弄脏了的藏雨轩了。 陛下那么宠宁妃娘娘,当然会给宁妃娘娘换个地方住,再者陛下可是早就想给宁妃娘娘换个宫殿,一定喜闻乐见。可若是因为地方脏了,所以宁妃娘娘换了宫殿,事后陛下绝对会将他们今天伺候的人都处死! “是,安嬷嬷。”后宫里这两年谁都知道能在藏雨轩伺候是福气,藏雨轩以前的主子宁妃曾宠惯后宫,陛下心疼宁妃娘娘,免了宁妃娘娘的跪拜之礼,免了宁妃娘娘每日给管理后宫的淑妃娘娘的请安,就连宁妃娘娘死了,陛下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上次不断,好像宁妃娘娘还在,就连一直在藏雨轩伺候宁妃娘娘的奴才都连带着被陛下护在羽翼下。 后宫里都知道宁妃娘娘对她宫里那几个伺候的奴才好的不得了,就连宁妃娘娘死了,那几个奴才也没有调遣走,还是守在藏雨轩,不让人进藏雨轩,后宫里都传说那几个奴才忠心,为了死去的主子守着,连正得宠的人都敢得罪。 来了藏雨轩一天多的时间,才知道什么是差别。 之前跟在陛下身边伺候着,也去过不少嫔妃的宫殿,更是见过不少得宠的小主子。 论起嫔妃居住的宫殿大小,这藏雨轩不是后宫里最大的,更不是最奢侈豪华的,可是却绝对是这个后宫里最雅致的,正殿前种的是樱花树,寝殿后是一片梅林,东配殿是宁妃娘娘放置衣物的柜子,西配殿重建之后一直空着,据说是因为当日上官婉儿住过的地方,后来宁妃娘娘死了,陛下下旨把上官婉儿赐给了太子做妾室搬离了藏雨轩。 特意为宁妃娘娘在藏雨轩建了冰窖方便长时间保存食物。 西配殿重建后,陛下就将耳房还有宫人宫女住的杂役房重新建在了西配殿后面。而之前的杂役房耳房也拆点重新按照原来的样子盖了起来,但是变成了放置陛下赏赐的金银细软,补品的库房。 “哎呦喂,还不快去换双干净的靴子。戳在那看什么呢?”安嬷嬷难得急忙忙的。 “小杯子,小桌子,你们两个来铺,这陛下身边的人都是大爷,哪里能做的了这种粗重的活。”安嬷嬷看那昨天刚过来伺候的几个宫人宫女,眉头皱的都能打个结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殿梅林那边有走路的声音,安嬷嬷转身小跑着就往后去,果然跑出来多远,就看到武则天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 “奴婢给陛下请安。”安嬷嬷跑的急了有些喘。 “平身吧!怎么朕身边的人就做不粗活了?”武则天在夜宴上看到云乾涵和夜奕的亲近,心里不大舒坦,提前离席想要回藏雨轩给云乾涵个惊喜,没想到这刚一进门,就听到安嬷嬷颇为火大着急的说自己身边伺候的奴才,做不了粗重的活,这一股邪火就冲上了脑门。 安嬷嬷没想到武则天会这样问,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低着脑袋有些害怕,这等于背后说人坏话被人抓包,主多大奴多大,这是谁都知道的,可自己偏偏就一时着急说走了嘴。 “安嬷嬷,要做什么,我们帮忙。”武则天身后的一个穿着暗蓝色侍卫长袍中年男人开口。 知道陛下心情不好,更是知道若这没有在那位主子回来之前,把要做的都做好了,这被迁怒的可能是百分之百。 “大人,那就劳烦您们快点帮忙把羊毛地毯铺好!地毯已经用梅花熏过了,就等着主子回来之前铺上,可这……哎!总之您快点着吧!主子就要到了。”安嬷嬷素来是教习嬷嬷的,可现在也一时半会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陛下,我们四个人去把地毯铺好。”那侍卫听了安嬷嬷的话心里就猜了个大概,冲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四道身影就一闪身没了影子,一股冷风从安嬷嬷的身边擦过,安嬷嬷打了个冷颤。 “昨天王喜带过来的人不合用?”武则天往前走着,速度不减,问着跟在身后的安嬷嬷。 “说实话。”武则天顿了顿。 “回陛下,您身边的人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们这粗陋的地方,哪里用得起啊!这藏雨轩的活,我们几个人都做惯了……”安嬷嬷琢磨着怎么说能不惹武则天发火。 平日里藏雨轩的花草都是后宫的花匠过来伺候的,打扫都是他们藏雨轩的五个人分工做。其实也真的就不需要什么人。 “既然给了藏雨轩,他们就是藏雨轩的奴才。你是教习嬷嬷!”武则天回头站在藏雨轩寝殿浴房的门前,后头扫了一眼安嬷嬷。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了,人给了藏雨轩就是藏雨轩的了,他们不中用,就是你这个教习嬷嬷不中用! “奴才知道了。”安嬷嬷大冷天的硬是吓了一身的汗出来。有了陛下的话,这新来的五个宫人,五个宫女,是一定要给他们立立规矩重新教教作为一个奴才的本分了。不然这日后伺候在藏雨轩,出了什么错漏,不要说宁妃娘娘那不好交代,就是陛下也不会轻饶。 “浴房的地龙可都弄好了?”武则天解下着披风上的蝴蝶结。 “回陛下,藏雨轩浴房的地龙一早就建好了,按照陛下的所说,浴房四面墙地下都是地龙,藏雨轩寝殿地下是地龙。”跟在武则天身后的一个侍卫开口。 “你们退下吧!”武则天摆了摆手,随手将·脱·下的披风递给了安嬷嬷。 “净房呢?”武则天见侍卫已经走了,打开了浴房的门,迎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知道云乾涵回来,就一直准备着,藏雨轩里里外外的东西都一应换了新的,这建好了之后,就连武则天自己都是第一次来。 “回避下,净房奴婢也让人在浴房里间隔出来了,就在这里。”安嬷嬷说着指了指武则天左侧挨着浴房门的一个用重重七彩纱曼围出来的小空间。 武则天撩开纱曼,只见里面挨着墙放着个高靠背香木椅子似东西,和椅子不同的是那个椅子座位不是实的,而是一个圆圆的陶瓷盖子,应该是四个椅子腿支撑椅子的平衡点,也变成了四四方方的像个盒子,不过可以看到里面是个陶瓷的圆筒坐在四方底座里。 武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奇怪的恭桶样子还是夜卿若以前看着宫里的木匠做的,不过后来她走了,自己命人几番改良,样式变得更为好看了。看看纱曼四周放着的香薰,武则天闻了闻,里面一股樱花的香气,想来她会喜欢的。 爱干净又怕冷,想想她第一次看到恭桶那一脸纠结又极度忍耐的小模样,武则天脸上露出了宠溺的温柔。 第143章 入微(2〕 王喜走在云乾涵左前方提着驱除蚊蝇的灯笼引路,小凳子则是走在夜奕的右前方,提着驱除蚊蝇的灯笼引路,云乾涵和夜奕后面跟着四个同样提着驱除蚊蝇灯笼的肖太·监。 人不多,可是却显得簇簇拥拥的。 “要下雨了。”夜奕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星辰闪烁。 “嗯。我也闻到了雨的味道。”云乾涵笑了笑, “一会让紫寻出来伺候,我回空间。”夜奕看了看藏雨轩门口跪着的人群,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你哪里不舒服么?”云乾涵站住了皱了皱眉,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双眼水汪汪的十分担心夜奕的身体。夜奕身上有伤,似乎很重,似乎一直都没有调养好,自从死灵森林回来,夜奕都没有回过空间修养,留在外面照看自己。 “那里在再怎么也是你的地方,放心过几天安乐日子,以后这种日子怕是你可望而不可求了。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夜奕唇瓣动了动,扫了一眼不远处隐隐被龙气笼罩的藏雨轩。这个武则天倒是脚步很快。 说到底以后到底要怎么样,还是要看云乾涵自己,而自己还是不要多加干涉的好。 想来里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费尽心力的把人叫了回来,可偏偏碍于身份,不能亲近,这种相识已久,十分亲近,却要在人前装作陌生人的感觉,她也该尝尝了,也不能就只让自己一个人品尝这种苦涩无奈啊! 想到此处夜奕的心情又好了许多,这些日子和云乾涵的关系急剧升温,云乾涵的依赖庇护贴心温柔无不温暖着她冰冷的心房。 生于混沌之中,长于天地初开,不管是天上的神仙,还是地下的冥王,对她都恭敬的卑躬屈膝,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死不得,忘不得,甚至求不得,这就是她漫长的岁月。从她有记忆开始,她身边所有的人,无不是她的崇拜者,追随者,可是没有一个是愿意平心静气敢坐下来和她吃一顿饭,和一盏茶,下一盘棋的。 而云乾涵不同,从开始就不同,从死灵森林出来之后的变化就更为巨大。她信任自己,依赖自己,把自己当做她的亲人,朋友,支柱。她包容自己的隐瞒,用行动证明她的决心,她愿意相信自己,更愿意等待自己交出自己的信任,她用她的方法温暖着自己冰冷。 这样的她不只是藏雨轩里面的那个人放不开手,就连自己都有些舍不得。 “算了,你回空间吧!武则天怕是在藏雨轩等着呢!免得她为难你,让你跪来跪去的。等她不在你在出来好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皇宫里有的么?找个机会我去讨来。”云乾涵叹了口气,拉着夜奕的手有些心疼。她不想看到夜奕跪拜武则天,或者应该说是她不想开错夜奕对任何人低头,夜奕应该是那种端坐在高处,被人跪拜的存在。 跟在自己身边让她委屈了吧? “你身子虚,不要胡思乱想。空间里什么都有,不必和她开口讨要了。”夜奕看着对自己毫不设防的云乾涵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显露的心思,无奈的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反正是白给的,不要白不要。我不要也会给别人。与其给那些成天吃饱没事绞尽脑汁你争我夺的女人,还不如给我呢!就算我们不用,以后看到穷苦的人给他们也好的啊!”云乾涵语气平和的让前面走着的王喜差点就以为脚下的路有石子,所以这怎么走都走不稳当。 小祖宗啊!你直呼陛下的名讳可是死罪啊!还这么大言不惭的,真是要命! 但是想归想,王喜可不敢说什么,只能装聋作哑。 身后跟着是陛下的心尖尖,离宫多日,恩宠不减,这可是陛下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随你高兴吧!我就送你到这里。她毕竟皇帝,别跟她硬碰硬,要以柔克刚。”夜奕本是想伸手将云乾涵抱住的,可是看到藏雨轩门口跪着的人,后面又跟着的人,僵一下身体,一阵清风,就回了自己多日没回的空间。 云乾涵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早就走的有些累了,若不是有夜奕陪着,根本不用说走这么远,走出夜宴的御花园,她就不走了,让王喜去找歩撵了。 见夜奕回了空间,她也不想在根自己过不去了,索性站定了身子,哪怕还有个几百米就到藏雨轩了,她也不肯再走一步。之前是不想自己坐歩撵,夜奕跟着走,毕竟在如何说,夜奕的身份是自己的随从,绝对不可能和自己在这里有一个待遇。所以她才会带着一些刚好吃了东西消消食,也可以带夜奕逛逛这皇宫的心思,和夜奕一路走过来。 而现在夜奕回空间了,云乾涵索性也就不端着个架子,装温润有理了。反正她也知道王喜带着来的这几个宫人就算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王喜往前走了几步,见云乾涵没有跟上来,心中叫苦,小祖宗啊!这都要快到门口了,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小主子,可是累了?”王喜对云乾涵这个人还是了解的,或者该说他对宁妃这个人还是了解的,一个特立独行,不肯穿宫装,不肯穿锦履,只穿从来没见过的式样长裙,和锦布做的短靴的人,手段说不上多毒辣,却是个记仇的,手腕谈不上多高,却偏偏把陛下的心抓的牢牢地,哪怕诈死离宫,都能让陛下给她换一张脸,换个身份回来,而且依然得宠不减。 这样的个女人,娇宠是必然的,脾气难以捉摸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时不时的为难下他们这些底下苦命的奴才,更是她的试探。 “传歩撵吧!”云乾涵看着王喜那没有怎么变还是白白胖胖的脸,带了些不耐烦。 其实歩撵一直都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的,按照武则天的意思是想让云乾涵离席就坐歩撵回藏雨轩的,谁知道云乾涵却一直没提这事,而王喜更是不敢多嘴。 这会见云乾涵自己开口,王喜冲着后面招了招手,四个侍卫抬着歩撵一溜风的停在了云乾涵眼前。 云乾涵愣了一下,不解的打量了四个抬着歩撵的侍卫,又看了看王喜,她记得她离宫的时候这后宫里抬撵的都是太~监。什么时候换成侍卫了? “小主子,让老奴伺候您上歩撵吧!”王喜小心的陪着笑脸说着,弓着个腰,低着头,九十度伸出自己的胳膊,让云乾涵扶着自己胳膊坐上歩撵。 这后宫里可是除了武则天,再没有人受过王喜这个大内总管的伺候的。 王喜的这个动作让跟着他的小太监都是一阵惊讶,就连抬歩撵的四个侍卫都明显愣了愣。 平日里王喜也算是这后宫里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让他如此卑微恭敬的伺候人,除了武则天,还真就没见过有别人了。 而今王喜可是把这坐歩撵的云乾涵比着武则天伺候着,这其中说明了什么? 在皇帝身边伺候久了,谁这点眼色还看不出来? “多谢王总管。”云乾涵嘴上说的倒是真的十分客气真诚,不过她脸上的平静谦和,出卖了她心中的习以为常。 “让这四位轻功了得的人做这等事情,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云乾涵问的漫不经心、 “是陛下下的旨意,宫中抬轿撵的人手脚慢。所以换了几个轻功不错的。这些人原本是伺候陛下的,今天陛下念着小主子劳累一天,必然辛苦,所以才让他们来伺候。小主子不喜欢,奴才回去就换小主子以前用的几个抬轿撵的奴才。”王喜见云乾涵已经在轿撵上坐稳了,冲着抬轿撵的四个侍卫点了点头。 “好奇一问罢了!王总管不必介意。”云乾涵用左手托着香腮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养养神,一会到了藏雨轩,还有和武则天周旋,想想就觉得头疼的不得了。 一阵夜风迎面而过,还没等云乾涵说冷,歩撵就已经落地放平,睁开眼,云乾涵叹了口气,她现在终于了然为什么武则天要把太歩撵的换成侍卫了,的确用有轻功的侍卫速度提升了不是一星半点。 走下歩撵看了看被扔在后面往这边小跑的宫人,云乾涵微微一笑。 也不用人让和引路,抬脚迈步就往藏雨轩里面走。 门口带头跪着的安嬷嬷跪趴了几步见云乾涵脚步没停,赶忙起来小跑着抢在云乾涵前面给她拿着用梅花熏过的扇子驱赶秋日的蚊虫。 云乾涵已经走到了藏雨轩的院子里面,才听到王喜在门口叱责“你们这帮不长眼睛的小兔崽子们,在门口戳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过去伺候着!” “主子。”紫寻不知道何时从空间里出来了,而且来还来到了云乾涵身后。 “嗯。去拿衣服,我要洗澡。”云乾涵看了看自己来到武世皇朝第一个住的地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好像房子看起来有些大了,大概是自己太久没有住这种大房子,所以有对比的错觉。 第144章 怀抱 “陛下还真是有兴致,这更深露重的,不在软香惜玉里享福,跑到这里受清风。”云乾涵揉着自己刚刚被风刺透的眼睛,嘴角噙着嘲弄的笑意,斯毫不介意自己的会不会惹恼了正在暖炕的矮桌前,给她用酒精炉热着甜汤的武则天。 从进了藏雨轩一路走过来,云乾涵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地毯有什么不同,直到现在藏雨轩寝殿的门,安嬷嬷掀开了寝殿的门里门外两层的梅花锦缎做成的棉门帘,弯·身·而·入,才注意到脚下的地毯不是凡品,不只是手工了得,梅花栩栩如生,这踩在上面的感觉不止很软还很暖和。 想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这种地毯可都是扑在那些万恶的资本家睡觉的屋子里的,一不留神自己也享受了这么个待遇。不过能这么大手笔的人,除了武则天,在这个世界,大概没谁会如此招摇了!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呵呵,还真是·挺·贴切。”云乾涵觉得自己眼睛疼得厉害,快步走到自己那熟悉的暖炕上,侧身躺了下去,随之闭上了双眼。 “怎么?眼睛不舒服?”云乾涵自己没有看到她那双像个红眼兔子的眼睛,但是却被武则天看了个真切。 “疼的厉害。你怎么在这?好端端的折腾梅花做什么?”云乾涵躺在温暖又铺的厚厚实实的暖炕上,阵阵困意袭来,说话也跟着带了几分慵懒和不易觉察的放松。 “夜宴没吃好吧?起来在吃些,吃好了去泡个澡解解乏,再睡。”武则天看着赖在暖炕上一把懒骨头,动都不想动一下的云乾涵下意识的放软了声音。 “啊……呵呵,陛下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陛下就回宫歇着吧!我躺会,那就不招待陛下了。安嬷嬷送陛下回宫。”云乾涵眯着眼睛看着和自己隔着一个矮桌的武则天,不知道看着武则天想到了什么,平和中多了些疲惫。 “花开为了有人赏,若没人欣赏开与不开有何分别?”武则天舀了一碗汤椰汁煮芒果黑糯米甜汤。 “花开花落是一个轮回。而不是人力强迫。”云乾涵闭了一会眼睛,觉得自己眼睛已经好了很多,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我是天子,只要你喜欢,不管是几支梅花,还是其他,只要你想要,就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下来送给你。”武则天说的是送,不是赏,这让云乾涵心中的防备多少有了些许的松动。 把自己放在心上,可惜这个人不可能眼里只有自己,更不会长久如此真心。她现在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从来没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 感动再多,也不如那抱着自己说总会有办法送自己回家的人来的更真,更入心。 那天空间里武则天对自己做的,虽然不曾和人有过亲·密,可是就算不·经·人·事,在藏雨轩的日子里,可是有安嬷嬷这个教习嬷嬷出身的老嬷嬷在身边,她也是知道什么是侍·奉君主,也了然夜卿若为何会宁死不肯·承·欢同为女子的身下。 武则天对这身·体感兴趣,自己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她却不如以前那般害怕。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刚来这里那个懵懂无知,只能依靠以前看宫斗剧的小心思在这后宫里绞尽脑汁的自保的人。 她有紫寻的忠诚,有无所不能夜奕的保护,所以现在她在天下之主的武则天面前有了说不,并且选择的权利和资本。 “陛下,君臣有别,帝王之术在臣下这里就算了吧!还有承诺是谎言的开始。”云乾涵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扭转头看了一眼窗纸,寒风虽然不大,却冷的有些刺骨。 云乾涵的小动作并没有引来武则天的注意,可是却引起了空间里的夜奕注意,云乾涵无法自控的冷意,让调息的夜奕怔然片刻通过契约戒指传言给云乾涵“哪里不对?” “没事,就是有点冷。放心,你安心调养。”云乾涵抿了抿唇角,怕夜奕担心,连忙回话。 夜奕没有再说什么,云乾涵叹了口气,自己总是让她担心。 “这皇宫里的吃的,还真不是外面能比的。好吃。”云乾涵接过武则天手里端着的那碗椰汁煮芒果黑糯米甜汤,看着碗里饱满的芒果,充斥鼻间的浓郁的椰奶香甜,云乾涵舔了舔嘴唇上蘸着的椰奶感叹着,对武则天的话直接无视。 “你也说这里什么都不是外面可以比的,那就留下吧!”武则天的指尖和云乾涵接过玉碗时碰到了云乾涵的手指。 “噗……”云乾涵呛了一口,顺着鼻孔往外呛了几个黑糯米出来,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玉碗放在了矮桌上,从袖筒里拽出雪色丝帕,擦了擦嘴角和鼻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自己是不是顺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 脑袋疼啊!脑袋疼啊! 和武则天周旋可比这一天和那些大臣们周旋累的不是一星半点。想想也对,毕竟这可是君王啊!伴君如伴虎呀! 那原本应该擦了鼻涕就被弃之一旁的丝帕,却出乎武则天意料之外的被云乾涵好好的叠了起来,重新收回了自己的袖筒里。 武则天皱了皱眉,这个雪色丝帕若她没看错,是天桑蝉丝所制,而那天桑才有的蝉丝自己不曾给过云乾涵,这云乾涵手里的帕子是哪里来的? “陛下,你误会了。臣现在是云乾涵。是您的元帅,可不是您后宫的嫔妃。一个前朝的臣子,留在后宫之中,会引来众多非议。”云乾涵扫了一眼爱矮桌上的吃食,确实都是自己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爱吃的,但可惜五色森林的日子,让她喜欢吃的东西现在也没几样喜欢的了。 武则天心里所惦念的人也不过是以前的那个任性张扬又有些天真可爱的人。 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武则天眼里所看到的都不过是自己按照书籍里写的,自己按照对武则天心里喜欢的模样,做出来给人看的而已。 武则天从来没有真的见过自己原本的模样,更没有真的和毫无遮掩伪装的自己接触过。 相比之下,她还真的是想念夜奕了,那个总是散发着冷冰冰气息的人,给了她比谁都多的温暖,她真心不做假,对毫不掩饰的自己疼爱呵护。 至少和夜奕说话自己不用这么累,不需要咬文嚼字,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需要一再的思考,只要她做自己就够了,不管如何夜奕都不会怪罪她,更不会发难她,挑剔她。 可武则天却是相反的,自己说话做事一个不留神,不牵连了别人无辜受罪,就是会弄的自己一身狼狈。 “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武则天挨着云乾涵坐在暖炕边,看着云乾涵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单薄的身子,她心疼的将云乾涵揽入怀里,云乾涵的身体僵硬了下,并没有做挣扎和抗拒,任由武则天将她揽入怀中。 心中叹了口气,武则天毕竟是武则天呐! 听听这话说的是多霸气!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她给自己名字,给自己身份,在这个世界自己想在人世间好好的过活,她还真是得罪不得吗? 哪怕自己现在真的很强了,也强不过她手中的皇权。 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明明是早就知道的,可自己却每次都心里不好受。 “陛下,天下悠悠之口,哪里您一个人说就可以的呢!您是陛下,是天下万民之主,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叹了口气,云乾涵看了看搂着自己安静的武则天,这个女人头顶日月脚踏乾坤,姿色倾城,头脑过人,真是上天眷顾。 “不说这些了,往日都是人伺候我,今天我来伺候你用膳沐浴。”武则天脸上的笑,让云乾涵冷到了手指尖。 这个笑容很好看,甚至有点梦幻的让人晃了眼。 只是笑得这么动人,呵呵,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说的好听是伺候自己,说的难听,怕是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拆解入腹了吧! 真是个耐性不好的人,不过也不对,好像耐心也很好了,毕竟从自己来了这里也近三年的时间了。 云乾涵侧头看着武则天,她真的那么喜欢自己吗?如果是真的会那么在乎要自己这身体属于她吗? “陛下是想今晚留在藏雨轩,让侍寝?”云乾涵说着这些的时候身体还在不自觉的发抖,嘴唇有些颤,面白如纸。 “是留在这里,但是不是让你侍寝。和以前一样,我们同塌而眠。”武则天知道自己之前对云乾涵做的,把怀里这个小家伙吓着了,所以她将自己所寄托的全部情感好好的藏起来,她不想被云乾涵发现,不想让她知道,怕会真的把小家伙吓跑。 相比之前那个无邪可爱的小丫头,她更喜欢这个进退得当礼仪周全又温婉如玉的她。 在众大臣之间周旋没有丝毫新贵的骄纵,更没有平民一步登天的慌乱,不过想想,她也不算是个平民一步登天。但是毕竟她是初入朝堂,想想她那傲骨铮铮的样子,自己实在是喜爱的不得了。想将她身上的那身黑色的书生袍亲手一件一件扒掉…… 第145章 情迷 云乾涵的左眼皮一直跳,跳的她心慌意乱。 终究还是没让武则天和她一起沐浴,一个人泡在水池里,看着浴房武则天为她做的各种彰显恩宠的努力,将自己整个人埋入水里,憋着一口气,不呼吸,直到真的忍不住喘气,才从水里把头冒出来,在水池里泡了一会,那旁边放着的香皂洗了身体和头发仰躺在水中,闭着眼睛觉得心闷。 就算泡在温热的水里,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莫名的脑子里闪过那天在空间里,武则天对自己·上·下·其·手·时,朦胧中看到的她贪婪的样子,打了个冷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己这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这香皂似乎也被人改良了,不过这味道倒是比自己在的那会做的更好了些,味道也香甜浓了很多。 整个人侵泡在温暖的水里,舒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连大脑都跟着想要休息。 寝殿里传来阵阵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楚的笑声。 云乾涵打了个突,顺手在水池边的托盘里拿起了两块大浴巾,一块裹在身上,从水池里站了起来,边往水池外面走,边用另外一块浴巾将自己的身上擦了个干净,抬脚走出水池,在浴房角落的衣架上拽下早就有人准备好的白色长裙穿在身上,轻手轻脚的循着声音的放下走了过去。 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云乾涵嘴角抽·动了几下,露出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武则天对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意图,只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看着这样那样床上翻滚的一对,云乾涵觉得自己这个现代人落伍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是,这后宫里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不只是为了争得一·夜春风,更是为了家族,为了荣耀,为了·性·命。 好歹这也是自己住的地方吧?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 云乾涵身上打了个哆嗦,看着那原本是自己的床榻上,折腾的缠的跟麻花似得两个人,她就忍不住作呕。 在现代·同·性·恋没有新鲜的,因为没什么稀奇的,就算两个向·同·性·别的人上个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怎么这么近距离看着,就恶心的恨不得把今天吃的东西都吐个干净呢? 相爱的人身为情动,缠·绵悱恻到不觉得如何,可是这明明不是心意相通,却为了人身体的·欲·望,为了攀附权贵…… 不要说看,就只是想,好像吞了个癞□□般…… 云乾涵扶着旁边尽头此番刚用涂制得椒墙,手掌上都沾染了清新芳香的味道,云乾涵眯了眯眼睛,深深地呼吸,平息了那种让自己恶心的想转身离开的感觉。 是恶心的头晕眼花了?她好像看到那个和武则天翻滚被压在身·下的人,有黑色毛茸茸的长尾巴! 不是吧!揉了揉眼睛,看错了吗? 聚拢目光借着屋子里的烛光看过去,她……她…… 看到了那个此刻跪在床上武则天m形张大的双·腿·中·间·的人明明身体白嫩如玉,墨发垂腰,可那人脑袋上面虚影般若隐若现的顶着一对毛茸茸的兽耳。 “陛下,臣告退。”云乾涵声音平和,笑容恬静,好像她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床榻上发生的事情。 云乾涵的声音不大,却让床上的两个人瞬间石化。 武则天顾不上此刻衣衫不整,将伺候自己的人一把推到了一旁,就要下地追上去。 原本只是想在床榻上先行安歇,而一个宫女送来了安神汤,王喜跟在身后武则天就放松了警惕,将那碗安神汤喝了,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时的松懈,她就着了人的道。 那安神汤王喜试喝了,确认无毒,可是王喜却不知道那那端着碗的人指甲里有着曼陀罗花粉,那花粉可是有着迷情的功效。 武则天修魔,却也无法改变她肉体凡胎的现实。 在如何因为云乾涵喊道身边,而放松了心神的武则天,也敌不过一个有心图谋爬上龙床精怪所化的人。 身体不能自控,渴望被爱·抚,渴望被触碰,渴望解·脱。 那是武则天从来没有过的身体亢·奋,她双眼泛红,身体不听话的搂着那个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摸·着那软而妖媚的年轻身子,任由对方用手,用唇舌·趣悦·自己。 如雪般粉·嫩的丰满堆雪玉砌,浑·圆如两团形状娇好的·形·状,随着女人的动作轻荡,上面点缀的两点嫣·红,恰似红·梅傲立,孤芳自开,只等有缘人来攫取它的芬芳甜美。 幽谷桃源,芳草如兰,草丛深处粉红的花心若隐若现。 一对纤细修长的玉腿攀附在武则天的身上,那娇小红润的脚掌,随着双·腿的动作,妖媚的女人幽谷更是浪潮暗涌,清泉汹涌,不自觉地散发着靡靡诱·惑…… 如此冲满艳色的美景,实在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武则天的手完全失去控制般,自发地揽上籹人杨柳细腰,手掌在籹人的腰和平整的肖腹、翘·臀间贪婪揉·捏,籹人双·腿平伸,向外清泉向外肆意流淌,保持着自己身体平衡,随即女人翻身,撅着屁股对着躺在床上的武则天,妖·媚的·扭动·口申·口今,自己埋头俯身在武则天幽谷。 女人樱·桃小嘴就在武则天那萋萋芳草掩隐的幽谷处留连徘徊,讨好地亲吻□□着幽谷两旁粉·嫩的花瓣…… 那种被人伺候的舒服的□□的感觉还没有消散掉身体里的催·情药量,武则天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刚刚自己和娇媚女人做的一切,虽然没有都被人看了个正着,却在她刚好身心舒畅享受的时候,会让云乾涵会正好撞了个正着。 而云乾涵连给她个解释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给她。 “紫寻。”云乾涵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床榻上赤·果果的被推开的那个她错觉看成了有着毛茸茸耳朵和长长尾巴的女人,更是不想看到那个衣衫不整的武则天。 “主子……”紫寻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备歩撵。”云乾涵走到暖炕上脱了脚上的那双用白色狐狸毛做的人字拖鞋,换上脚踏上干净的白色锦靴。 身上就真·空的穿着刚刚在浴房衣架上拿下来的那件白色真丝长裙,踩着光·着脚穿着锦靴走到了门口。 “陛下,请安寝。”云乾涵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藏雨轩的寝殿。一出门就被灌了一身的冷风,深秋的季节夜冷如水,兴许是要下雨,大风呼呼的刮着好像随时能把人吹跑。 身上的衣服单薄,一阵风吹过就是一个透心凉。 云乾涵倒也不介意,只是双手抱了抱肩膀,打了个冷颤,回头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藏雨轩,她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却是个极度精神洁癖的人。 之所以她还惦念着想回来住,因为她听紫寻说这藏雨轩自从自己离开后,就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不曾有人住过,在云乾涵的潜意识中这里是她的地方。 知道刚刚她洗完澡出来看到自己床榻上翻滚的情难自控的两个人之前,她还把这藏雨轩划在她的所属之内。 只要想想自己不在的时候,不知道武则天在这张她自以为是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和多少人做过自己刚刚没有看全的一套恩爱历程,云乾涵就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心中的恼怒和厌恶直冲心头。 因此原本就由于室内室外的温差大,加上云乾涵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没有完全擦干,更要身体冷上几分的云乾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唇也因为太冷而颤抖。 和紫寻一样守在藏雨轩寝殿门口等着伺候的安嬷嬷,小桌子,小凳子,还有王喜带着就几个宫女,刚才听到云乾涵让紫寻准备歩撵,都以为是云乾涵要和武则天出门,没想到掀开门帘子走出来的只有云乾涵一个人,还是明显看着就是刚刚从浴房沐浴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呢! 虽然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可想也知道定然是没有发生什么好事,云乾涵才会穿的如此单薄,身上连个披风都有的走出来。 不管寝殿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主子之间的事情,做奴才的谁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好奇的进屋。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成了武则天和云乾涵的炮灰。 王喜毕竟在武则天身边伺候多年,而且又是后宫里的老人,见云乾涵出来脸色不对,侧耳听了听寝殿里似乎还有陛下焦躁不安的呼唤,和一个娇滴滴唤着陛下的钕子声音…… 王喜就知道不好,刚刚给陛下送安神汤的宫女没有出来,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引起了宁妃娘娘的误会,才会把宁妃娘娘气成这样啊! 就是借给王喜几个熊心豹胆,王喜也不敢在云乾涵明显是气急攻心的时候,上去触霉头,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乾涵带着紫寻坐上歩撵在烈烈呼啸着寒风中去了西暖阁。 第146章 淋雨 武则天虽然是有些冤枉,可是毕竟她也的确是做了,而且还是在云乾涵面前毫无收敛控制。这也说明了平日里武则天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王喜进到藏雨轩寝殿的时候,看着屋子里被武则天连头盖骨都拽下来扔在一边的赤果果的女人,无力的将头低的更低了。 看这情况…… 再想想宁妃娘娘离开时候的样子,别说王喜这种老油条了,就是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们,都知道刚刚屋子里放生了什么。 陛下宠幸过的女人男人就没几个活的长久的。 只是陛下可是没有在藏雨轩宠幸过谁,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喜偷眼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武则天,心中叹息不止,陛下啊!你都忍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忍住呢? 就算你在如何的忍不住,也不能在这里宠幸别人的啊! 您这不是把人往外赶吗? 费心费力的准备的,结果就被你这么一个无法忍耐弄了个竹篮打水…… 这以后的烂摊子可要怎么收拾啊! 还有宁妃娘娘那边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宁妃娘娘听您一句解释呢? 真是愁死个人! 王喜看着一脸煞气坐在床榻上衣衫有些凌乱的武则天,嘬着牙花子,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招呼着门外的几个小太监进门,把屋子的尸体收拾干净,连带着用放着熏香的炉子在屋子里的各角落熏了一遍,驱除了屋子里的血腥气,这屋子保暖良好,显然通风就不好了,为此这屋子里的血腥气除了用放好了熏香的炉子驱除,便只能打开门掀起门帘通风了。 武则天身上穿的不多,谁敢做这会伤了武则天龙体的事情。 “陛下,宁妃已经去西暖阁了。让老奴伺候着您歇下吧!”王喜甩了甩怀里的浮尘,恭敬的来到武则天所在的床榻前,想要伺候武则天就此安睡。 但是今夜武则天注定难以安眠,而这个夜晚难以入睡的还有朝中的众大臣。 朝中一直抗衡的各个势力,在云乾涵这个人以黑马的神秘之姿入朝为官,打破了这个僵局。 灯火通明的京都,几家当朝的文官武将家里聚集着自己的一派党羽,商讨着谁出面更容易将云乾涵这个荤素不计的新帅拉入自己阵营。 而各国收买了的朝中官员也都在忙着给各国写书信,说着云乾涵这个忽然出现的武世皇朝新帅即将带着十万兵马平复边境战乱,而这个来历不明,草莽出身年纪轻轻的女人,还让武则天的另眼相看。 “不必,伺候更衣。”武则天厌恶的看着屋子里的大红色本该是喜庆的椒墙,此刻不管怎么看觉得是被血弄脏的。 “给朕查清楚这女人是哪里送上来的!”武则天厌恶的看了眼自己身上凌乱不堪的衣物,又扭头看了眼乱成一团的床榻,脸阴森可怕。 “断了根源命脉。否则朕就亲手断了你们的根源。”武则天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渗人的冰寒。 “御书房。”武则天身上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新的。 “陛下,龙七送信来了。”王喜看了眼门口掀开了一条缝隙透气的门帘处,声音压得很低。 “陛下可要见?”王喜看着武则天半晌都没有说话,跪在地上伺候着武则天换了一双厚底的金色靴子。 偷眼看着武则天,见武则天轻轻的点了点头。王喜赶忙回头冲着外面大声道“进来吧!” 随着一道冷风,一个黑影落在了武则天身前,一身黑色劲装的健壮男人跪在了距离武则天不远处的地上。 “龙七参见陛下。”男人恭敬的跪在地上给武则天行叩拜之礼。 武则天眼皮都没动一下,站起了身,任由王喜给她捋平身上衣物上的轻不可见的褶皱。 “信呢?”武则天身上此刻已经披上了外出的大氅。 龙七双手将信奉上,说是信,其实也不过是一张西暖阁书案上的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宣纸而已。上面的墨迹还是崭新的,显然刚刚写过不久,晾干就送过来了。 武则天打开了那张宣纸,上面端正的小楷写着: 陛下: 臣府邸新建,没有得力之人管事,恳请陛下将小桌子,小凳子,安嬷嬷赐给臣。 武则天看着手里那简短的根本称不上信,只能算得上张留言条的宣纸,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这一次自己算是彻底将她推远了,以前她只是因为那日空间里自己一时情难自禁碰了她,所以对自己疏离了不少,可今天自己却在她的宫殿里,她的床榻之上,无论是自己主动,还是被迫,自己都当着她的面疼惜了别人。 虽然自己是皇上,这种事在后宫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但是武则天可是记得清楚,云乾涵曾和她说过,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里,都是一夫一妻,所以那之后,一直收敛着,就算宠幸了谁,也不会让事情传出去,自己是魔修,最快提升修为的方法就是双修或者寻找鼎炉,可鼎炉哪里是那么好找的,而且魔修的修炼都是拿人的精气神提升身体能力和修为的。 她不可能拿云乾涵的生命冒险,更主要的是她怕被云乾涵用陌生的冷漠态度对她。 可如今她一直小心翼翼藏着的丑陋,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云乾涵面前。 “她还好么?”武则天手里摸着那张宣纸上娟秀的字迹,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果决。 身为帝王,杀伐决断是必然的,不能儿女情长,自古帝王不能钟情一人,雨露均沾才能后宫和睦,若一人独宠,就会前朝后宫有祸乱。 “回去西暖阁就写了这封信让奴才送来。”龙七低头垂目。 “以后她的事不用通报。”武则天将手里出于云乾涵之手的信回身给了王喜,自己大步往外走。 “陛下,云帅让奴才回去的时候直接带人去帅府。”龙七跪在那里没有动。 “你跟王喜去带人吧!好生伺候着。她有个什么意外,拿你九族的项上人头来见。”武则天快要走到了门口,才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 “是。”龙七从地上站了起来。 “今天晚上所有伺候的都去慎刑司自己领罚。把这寝殿重建。”武则天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外面大雨瓢泼却没有让她又回寝殿的心思,她好像没有感觉到大雨的寒气般,一步一步的走在雨里,拒绝了侍从给她撑起的伞。 “哎!以后的日子怕是没的安生了。”王喜一脸苦相的带着龙七找到了小桌子,小凳子和安嬷嬷,让这三个命好的人细软去新帅府伺候。 不提小桌子小凳子安嬷嬷三个人心中如何的欢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龙七出宫去元帅府邸。 只说武则天一个人在大雨中缓步而行。 没有让身后的人跟着伺候,淋着寒冷的雨滴,刺骨寒风拂面,脚步略显沉重。 落雨如飞絮冰刃,毫不留情的落在了武则天简单束发的金冠之上,倾城容颜也染上了几分寒冷,金色便服早已被雨水缀满。 皇宫里的风景自然处处都是绚丽。 可在勾心斗角的后宫里,又真的有几个人能平心静气的欣赏美景…… 林荫小路两边的树枝轻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空气因为下雨的关系,格外清新。 武则天闻着沁人心脾的清爽味道,心中堵着的那口闷气,终于消散了许多。 踩着青石路上的积水,水花四溅,脚上的靴子也湿了,可武则天心底的那个念头却逐渐成型。 一场冷雨,她终于想通了她的疲惫,她的困惑。 江山万里,若不是自己亲手征服,那就算打下了万里山河,原本的魅力所在,也变得了然无趣了。 这皇宫里的种种在如何精致,也终究是人为修剪出的人们眼中的完美模样罢了。 人的一生就应该肆意随意,水墨重彩写意山水,如梦如画,才是真正诱人之处。 她既然想要,那自己就让她顺心又如何? 这天下是自己,难道连宠自己个喜欢的人,都做不到,那这帝王做的也太失败了。 她既然给了自己温暖,那就自己就不会轻易放手。这份温暖自己决计不会让她存在畏惧,伤痛之中。 宝贝儿,等我。 我会让你给我的温暖存在思念中,许诺不离不弃。 或许她会是那个让自己真的做到为她冲动,为了解除两个人的心结而愿意黑暗行走。 自己愿意用行动抚平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有些伤不会随着时间和岁月而淡化,可自己愿意用其他的方法把那些伤和疼都变成两个人之间牵绊深沉的见证。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生温暖,相伴白首。 要怨就怨你当日给了我真挚的关心,又不骄不躁温雅的霸占了我心中残留的那一丝可怜的柔软。 放心,我会用真正的现实打破你那句话承诺就是谎言的开始。 我是一国之君,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无奈和遗憾留下。 在你如花的时光中,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惟独一点,绝技不行。 你只能是我武则天一人所有! 看着西暖阁的方向,武则天的眼神中充满了冷厉,浑身布满了可怖的狂躁。 第147章 来历 元帅府最近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朝中的大小官员无一例外,都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有眼睛尖的人朝中重臣一眼就看到了这元帅府里的管事是曾经在武则天御书房见到过的侍奉在旁边的太·监,更有人在看到一个丝毫不避讳男女有别,男主外女主内之说,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衫的中年女人里里外外安排新入府伺候的丫鬟和侍从,从那中年女人身上不自觉露出的严厉和一丝不苟,就知道这元帅府里管内宅事物管事嬷嬷来历不俗,毕竟不管你是多么的家大业大,家里的女眷在如何持家有道,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素质,这是常年在宫中从小就耳濡目染,跟在管礼仪的教习老嬷嬷身边,才能有的干练。 一个新入朝为官的武将,就算在如何文武全才,受到陛下喜爱,能让宫里的太监和嬷嬷在府里做管事,这样的宠爱,怕是不只是喜爱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为此朝中的官员对云乾涵更是另眼相看,而武则天近日来对云乾涵这个新帅的赏赐不断,更是落实了人们的猜测,陛下对新帅青睐有加。 因为众大臣都没有进过处在内宫的藏雨轩,所以大家才会只是觉得这元帅府建的的确是十分的气派精致,只要他们一个去过藏雨轩,就会看出来,这元帅府就是扩大版的藏雨轩,不同的不过是把大殿和内院划分开了而已。 这些日子云乾涵很忙,忙着夸官三日,像个稀罕物一样被百姓围观,虽然云乾涵心里烦,可还是在紫寻的陪伴下耐着性子忍了下来,一脸温和笑容的身披铠甲,骑在乌青的大马上,带着皇家侍卫禁军,让百姓们不仅见识到了皇家威严,也看到年纪轻轻容貌尚佳,平易近人笑着和他们拱手的新任元帅。 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三天,云乾涵又脚不沾地的忙起了阎罗殿的事情,同时也在和她一样是此次百日选将擂台上选入朝堂的寒门官员中挑着适合的人选。 而龙吟山庄就成了最好的试炼之地。 让这些被选中来自江湖或者草莽,出身低微的人,在不被人发现,不伤人的情况下,不限手段,不限形式,混入龙吟山庄或者探听到龙吟山庄的信息。 可云乾涵没想到的是,她在让人去探听龙吟山庄消息的时候,她的府里也遍布了别人的眼线,同时她自己本身也正在被人窥看着。 “主子,龙吟山庄来消息说有人不断在探听他们的虚实。”武则天身后站着黑鸟。 武则天正埋首在不管她每天批多少个时辰,龙书案上永远堆着像小山一样的奏折中。 武则天拿着朱砂笔的手腕停了停,继续将她的注意力拉回了奏折上。 她还真是个从聪明伶俐的人,竟然想要这样一箭双雕的方法,既挑选了她想要的人,也考验了她选中人的实力和龙吟山庄的势力,同时还得到了龙吟山庄更精准消息,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不信任自己。 最近这段日子云乾涵对武则天说不上避而不见,却也是面上恭敬有礼,实则能避则避,绝对不和武则天独处一室。 这让武则天更加确定了自己想法。 “国师那怎么说?”武则天将批阅好的奏章放在了龙书案的另外一边,脸上带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国师说不用管,任由他们。”黑鸟低着头,身上黑色的披风上带着的巨大帽子,让人看不清他本来的面首。 黑鸟虽然如此说,可武则天想象的到国师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很复而且一直变。 毕竟那可是一直奇兵,以一敌十可能有点悬,但是以一敌三却绝对不是虚言。给了云乾涵这样一队人马,若是她起了歹心,一番动乱就在所难免。 虽然一向疑心很重,但是她想试着相信云乾涵这个人,这个给了她温暖真心的人。 “那个女人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在藏雨轩那晚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到外面,可真实的发生了,而且将武则天和云乾涵的关系直接推向了崩坏,这不只是侮·辱,更是对武则天的示威和挑战。 瞒过了门口盘查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寝殿,不出去都没人觉得有问题,身上没有危险和恶气,却让自己毫无防备的中了招。 让底下的龙骑卫去查,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武则天才让黑鸟去查。 “那个女人身上有熊猫的味道,是黑耀国的熊猫一族的才有的味道,他们基本没有什么攻击性,不过他们一族化为人形的时间比其他一族需要的少很多。前一段时间听说黑耀国选了一个旁系皇族的郡主送给了陛下,由此两国因为这次联姻成为了友好邦国。只是好像因为之前和德妃交好受了牵连。大概受到了冷落,得到可以传回去的信息比较少,平日里又找不到好的机会靠近陛下,不知道宁妃娘娘就是新帅,才挑在了那个时候对陛下下手。”黑鸟尽量措辞小心,避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火烧身。 自从云乾涵在撞到了武则天和人在藏雨轩的床榻上纠缠之后,隔天就离开皇宫回了正在修葺中的帅府。 当然她也如愿的带走了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还有武则天赏下去的宫女和侍从,这些宫女和侍从都是王喜特地从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是礼仪还是做事,都是十分的小心而且周到的。 武则天可谓是从贵重的金银细软,绫罗绸缎,到炊具餐具都一应从皇宫库房一批一批的赏了下来。 不过武则天这种在人眼里是对新帅的器重行为,只有武则天和云乾涵这两个当事人知道,武则天不过是想要借此缓解两个人直接已经僵持的随时会破裂的关系。 “黑耀国?呵呵……那就从他们先开始吧!听说熊猫的肉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皮毛水滑保暖!”武则天笑得嗜血阴森,一双上扬的丹凤眼中孕育着暴风雨的狂暴凶残。 啊!黑鸟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彻底风化了。他可以理解武则天把黑耀国的疆土化为自己皇朝的版图之内,但是听武则天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收复为先,而是灭了熊猫一族为先么? 陛下是想要吃熊猫一族的肉?用那一族的皮毛保暖防寒? 黑鸟觉得自己是疯了,一定是领会错意思了,不然堂堂冷酷无情的一国之主,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任·性·幼稚的想法。 “国师的那支军队也是时候上战场了。传话给国师,让她去黑耀国部署吧!今年冬天朕希望云帅身上能有一份震慑天下的功劳。至于相关的熊猫一族……一个不留!毛皮少一张,呵呵……”武则天放下了手里的奏折,嘴角噙着浅淡暴戾的冷笑。 黑鸟打了个冷颤,在披风帽子阴影下藏着的脸上悄悄的爬上了一层恐惧。 不能怪黑鸟怕成这样,毕竟不管是谁亲眼看到因为自己没有按照要求完成吩咐,就被平日里看着无害的主子,折腾的只剩下一□□气的属下,都会胆战心惊。 武则天虽然平时对他们这些人很宽容,但是真的动起怒来,也绝对是他们这些投靠者能承受得住的。这个现实直到黑鸟亲眼看到了那个顶撞了武则天的手下,被武则天放在炉子里小火烧着的冷水里慢慢煮,身上被刀割开的没有一块好地方,每个伤口里都放着各种各样的毒草药粉,出气多,进气少的人时,黑鸟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他现在只是听命于人。对方可以给他想要的身份地位权利,也可以随时随地收回一切,包括他的性·命。 “记住了?”武则天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屋子里的门窗,门窗都关着,自己怎么会打喷嚏?是因为那天淋雨吗?淋雨之后自己确实身体有所不适,不过算不得什么严重。 “记下了。”黑鸟应了一声就要往就近窗户的所在走,可他脚还没有迈出一步,御书房外面就传来守在门外伺候的王喜的通传的声音“陛下,国师求见。” “看来是不用你跑这一趟了,不过这趟你还是跟着国师一起去。在适当的时候提醒她。”武则天眯着丹凤眼脸上一闪而过的凝重和无奈。 武则天当然是知道国师对她忠心一片,就是因为明白国师的忠心,才会无论国师做什么,她都保持着信任支持,不猜疑。 不过现在是不是给国师的权利太大了些,让她都快可以一手掌控朝堂了,只要她不同意的事情,就算自己点头了,底下大臣们都要争执不下,虽然自己是想铁血手腕,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想做个贤明的君主,听听大臣们的意思。 可最近武则天发现,国师在朝中说一不二,她摇头的事情,自己就很难顺心。国师不管做什么都是出于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武则天才一直纵容国师这种越疱代俎的行为。 现如今国师对武则天给云乾涵的信任和宠爱颇有微词,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分了三个立场,一种立场是站在武则天这边的,表示新帅入朝应该多有恩宠,这要新帅才会深感隆恩,战场奋勇杀敌精忠报国,一种立场是站在国师那边,表示寒门出身,如此恩宠,日后会恃宠而骄,一种立场是站在中立,两方都不支持抱着观望态度。 武则天以为国师琰还会在拖个几天才会找自己,没想到尽然如此沉不住气,现在就找上门来了,不过也刚好借着这个由头打发她走,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有些事就好办了。 第148章 紫月 “云帅,这是当时用你的血做的蛊尸,做了一个紫寻,还有剩下的,我就做了一个紫月,这次出征,前路多凶险,身边多个近身照看的总是好的。你是陛下宁妃,也是武世皇朝的新帅,保护你平安是我身为国师应该做的。你要去边境打仗,总要做个万一的准备。”国师琰在云乾涵要出征的前一晚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到了云乾涵的帅府,那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样子,穿着烟罗紫底的翻领窄袖长袍,内衬同色小口裤和软锦鞋,体态丰腴,小麦色的皮肤,掩不住天上地下难寻的国色天香。 云乾涵唇角仍然挂着一抹微笑,不夸张,不刻意,恰到好处的挂在脸上,只是毫不掩饰的疏离让人看了十分的不舒服。 紫月?这名字倒是和紫寻很般配,不用说都知道是一家的。看国师的意思,不管自己怎么,这人都是都要收在身边的,何况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若再不点头把人留下,就是不识抬举,不懂好人心了。 用自己血做的蛊尸,没想到国师还留了这么个后手,当时只给了自己紫寻,是担心自己有了紫寻日后会对武则天不利吧!所以特意做了两个,一个给了自己,另外一个一定是可以克制紫寻的存在,而那个存在大概就是现在这个紫月了吧! 国师现在在自己即将出征的时候把紫月给自己,是用行动告诉自己,她现在是完全信任自己,同时也想让自己交付给她同等的信任,又在不失时机的提醒着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当日和她的承诺。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陛下说过的,我会为陛下献上今生的忠诚,为陛下开疆扩土,除去与陛下为敌的人,而且不会成家不会有后,只会是陛下的臣子,不会成为陛下的妃子。”云乾涵笑容温和,眼神平静中带着几分冷嘲。 果然云乾涵话一说完,国师琰温润的表情就有了些松动和歉意。 国师没有想到云乾涵竟然已经和武则天说道了这个地步,宁愿一生孤身一人,只为臣子,不为妃。这是怎样的心境,怎样的决绝…… 人家都已经如此了,陛下还不肯放手,执着要让对方回到身边,这到底是苦了陛下,还是伤了云乾涵? “我这次来没有恶意。明天你统兵十万征讨西北,我不能去给你送行,念在昔日情分,你我相交一场,不管是出自个人还是为了武世皇朝,又或者是为了陛下,我都不愿你出事。说到底,你身边能让你放心用的人还是太少。紫月是我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你可以放心的用。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这个主人的事情的。”国师琰低着头将她眼底的心疼和无奈全部藏起。 “恶意,呵呵,国师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引起你恶意的地方啊!我对陛下忠诚,只此一点,就没有什么让你对我有歹念的了吧?而且我不会在回后宫,不会成为陛下的妃子,无论从个人感情,还是从国家利益,我们都没有什么冲突,都是为了陛下尽忠报效。若一定要说你对我会有恶念,大概也就是陛下对我不死心吧?不过那也没什么吧?得不到的永远最好,人都是这样的嘛!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我对陛下只有君臣之情,没有其他感情,所以我们两个人之间连恶意的产生都没有源头不是吗?”云乾涵揉着自己隐隐翻疼的太阳穴,眯着眼睛盯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国师琰。 国师琰对于云乾涵的直白嘴角动了动,却还是良久看着这样温和淡然的,又冷漠的云乾涵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国师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明天我要出征,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云乾涵对于这种沉闷的气氛实在讨厌,自行站起了身。 “那我就以茶代酒,祝我们的云帅所向披靡,早日凯旋!”国师突然从自己所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侧桌上放着的茶盏,缓步走到了云乾涵的面前,举着茶盏示意云乾涵也端起茶盏碰杯。 云乾涵愕然刹那,了然国师琰的意思,也就端起了自己身边雕花红木桌子上的茶盏,和国师举起的茶盏碰了碰杯盏。 云乾涵尊敬国师琰,毕竟这个人曾经是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启蒙老师,所以举起茶盏的时候杯沿比国师的杯沿低了些,一些细碎的粉末从国师琰手中的杯盏中落在了云乾涵的杯盏内。 云乾涵丝毫没有察觉的和国师琰碰了碰杯盏,将杯盏里的茶一饮而尽,国师随后将自己的杯盏里的茶喝尽,而后温润的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身飘然而去。 留下紫月一个人站在原地,等着云乾涵安排她做什么。 看着国师离开的背影,云乾涵黯然了许久。她们两个之间虽然不会成为敌人,却也不会成为朋友,因为中间隔着个武则天。 算了不想了,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京都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天是老大,自己是老·二,谁还管的着自己呢。 想到此,云乾涵的心情又由阴转晴,好心情的笑的如沐春风,看了一眼乖巧的站在那的紫月撇了撇嘴,她实在不喜欢紫寻身上的那身衣服,怎么看怎么像电视里以前看到的那些个日本武士。 “紫月?”云乾涵懒懒的将手里的茶盏随手放在了身后的侧桌,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觉得身体有些疲倦,头晕沉沉的,四肢酸麻的难受。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面色温和的笑着踩着稳稳的小碎步正殿外面走。 “呆呆的。傻乎乎的看着什么呢?跟我走,我带你去认人。”云乾涵心口憋闷的难受,放佛有人勒紧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用力的呼吸了几口气,走出了一段距离,没有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上来,回头一看,紫月还是站在原地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紫月听到云乾涵叫自己的名字,赶忙跑了几步来到云乾涵身后,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让云乾涵虽然身体很不舒服,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温和了不少。 云乾涵喜欢干净的人,那种眼神纯净没有任何黑暗的人,总是让她不自觉的亲近。 而这个叫做紫月的蛊尸,眼睛里虽然没有清澈见底的纯净,却有着炽烈的执着,那种执着云乾涵在紫寻的眼里也见过,只是紫寻眼中的更内敛,而这个紫寻则是很直接的表达着。 这大概就是蛊尸和主人之间奇怪的牵绊吧! 蛊尸其实很多时候都比人类来的可爱,因为蛊尸的感情纯碎,不含有任何一丝杂质,蛊尸的世界里永远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为了讨好而遮遮掩掩,支支吾吾。 “不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子的日子,记住,以后你叫紫月,是我的贴身侍女。”云乾涵倒是对国师说的话没有什么怀疑,毕竟国师根本就没有必要骗她,或者在她身边放个眼线什么的,国师只要占一卦,就什么都知道了,那种徒劳无功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国师琰费神劳力。 所以国师琰说这个紫月是用自己的血做出来的蛊尸,云乾涵就自然而然的相信了。 可她却没有想到,国师琰就是利用了她这种心理,把人送到了她身边。 “是。”紫寻十分恭敬的冲着云乾涵飘飘万福。 “不用多礼。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叫我就跟紫寻他们一样叫主子就行了,反正她们都改不过来口。”云乾涵带着紫月往帅府的内院走。路上遇到了小桌子小凳子两个人正在让人往车上搬云乾涵明天出发需要的行囊。 云乾涵注意到紫月在小桌子和小凳子身上来回徘徊的视线笑了笑“那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是小桌子,那个拿着账本走在后面穿着青蓝色的是小凳子,他们是这府里的总管。” “你没看错,他们两个是太·监。不过那不影响他们的做事能力。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们,他们也不想入宫净身成太·监的,身体残缺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也不过是被生活所迫,为了生活不得已罢了。”看到紫月脸上那难以置信的神色,云乾涵有些感伤。 太·监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在皇宫里甚至连人都算不上,他们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苦苦挣扎,为的不过是多得些赏银,可以多给家里带回去点银子,让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日子过得宽裕些。可有谁知道他们心里的苦呢? 在宫里日子过得好的太·监实在是少之又少,能像个人一样活得更是少的可怜,每年净·身入宫的太·监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每年不堪受后·宫主子折磨,受不住体罚死掉的多的数不清。 太监自从入宫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了自由,不要说出宫,就是想离开自己所属劳作的地方都是不可能的。 而小桌子小凳子这样可以出宫,还能做一个府邸管事太·监,更是不可能的。 第149章 称呼 今天就是登台拜帅,统兵出征的日子,天都没有亮,云乾涵就被安嬷嬷毫无主仆大小之分的,从被窝里硬给拽了起来,眼睛都没有睁开呢,又被一堆丫鬟前前后后的伺候着洗漱披挂整齐。 云乾涵至始至终都好像是眯着眼睛看着,其实早就又迷迷糊糊的瞌睡了。 等被人伺候着连早饭都吃完了,云乾涵才醒过神来,有了些精神,看了看大堂外面,天都已经大亮,胃不是很舒服,可能吃的太快了,云乾涵隔着厚重的铠甲揉着胃,虽然她手上的那点小力气,这种动作完全起不到作用,不过倒也是能起到自我安慰的作用。 在云乾涵看不到的身后阴影处,紫月的眼底闪过一道不明所以的阴沉和心疼。可是很快就她的眼睛又是一片清明,看着云乾涵好像她的世界只有云乾涵一个人的存在,其他人或物都与她无关。 似是察觉到那热烈的视线,云乾涵端着蜂蜜柠檬水手顿了顿,顺着拿到视线,找到主人,见是昨天刚到自己身边的紫月,云乾涵无力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紫月现在的状况就和紫寻开始一样,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凡事都已自己为先。 昨天和紫月僵持了好久,最后自己败阵先睡了,而睡之前紫月就守在自己床尾。 相对紫寻的什么听自己的,这个紫月要顽固的多了,不管做什么都是为自己考虑的。 就如早晨安嬷嬷敲门叫自己早起,自己应了一声之后继续睡,在听到安嬷嬷充满恐惧的尖叫睁开眼睛,把她自己也吓着了,紫月腰间的黑色带子,竟然是一把墨玉软剑,而此刻那锋利的剑刃正在安嬷嬷的脖子上。只要安嬷嬷在发出一点声音,云乾涵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紫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安嬷嬷的脑袋砍下来,让对方永远安静。 “紫月,让安嬷嬷进来。”云乾涵声音中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和困倦。 紫月听到云乾涵的话收起了手中的墨玉软剑,将墨玉软剑重新带在了腰上,侧了侧身,让安嬷嬷带着身后的用托盘捧着云乾涵的穿戴衣物,还有洗漱用品的丫鬟们一拥而入。 安嬷嬷被吓着了,若不是在宫中见惯了阴晴不定的武则天,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刚刚紫月那一下,这老嬷嬷早就吓得两眼一翻,双腿一登,身归那世去了。不过多年在宫中伺候,见多了大场面,若是没有几把刷子,也活不到现在了。所以纵使吓得青了脸,身为教习嬷嬷的习惯,让她很快就用有条不紊安静的伺候云乾涵起床,屋子里诡异的除了云乾涵洗漱的声音,换衣服的声音,就连伺候的丫鬟们呼吸的声音都基本听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云乾涵能在被人忙忙碌碌伺候洗漱更衣的时候,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打瞌睡的主要原因。 平日里这些都是紫寻伺候着的,紫寻虽然也是很温柔的伺候云乾涵,但是哪里比得过在宫里小心伺候宫中那些身娇肉贵,十分挑剔的嫔妃们的宫女,手脚麻利而且安静。再者这些丫鬟可都是从武则天身边伺候的宫女里一个一个挑出来的,不管是斟茶倒水,研磨,伺候梳洗,可都是有专门的教习嬷嬷用教尺一个一个交出来的。不管是走路脚步的声音,还有每一步的大小,端东西的角度都是有严格标准的。 而紫寻从来没有受过那样严厉几乎苛刻的教导。 给自己守夜的事情都是紫寻在做,昨天为了让紫月习惯跟在自己身边,所以就让紫寻休息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潜意识里云乾涵就是觉得还是不要让紫寻和紫月单独相处比较好,这个紫月给她的感觉充满了危险。哪怕同样都是自己的蛊尸。倒不是说紫寻不危险,相比之下,紫月更危险! 云乾涵心里很纠结,她对自己这种明显先入为主的态度都有些不齿了。 可只要想想紫寻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陷入危险,云乾涵心中的那一点愧疚就不见了。 这样危险的还是自己带在身边是最好的选择,自己时刻看着,又是主人,谅她也不会做什么,若真做了,自己倒是不介意当紫月从来没出现过。 反正是自己的蛊尸,就是死了,国师琰也没有什么话说。 “紫月,你过来。”云乾涵抿了一口蜂蜜柠檬水,酸甜刚好,温温水流过喉管,让她难受的胃稍加缓和。 既然要出门,又要把人带在身边,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有备而无患。 紫月从屋子里的阴影处走了出来,这个时候云乾涵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紫月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身黑色侠士装,隐隐的可以看到精致金色暗纹,腰间束着她墨玉软剑,一头长发用一支玉簪高高挽起一丝不苟,露出她那眉眼中隐约有着武则天影子的容颜。 云乾涵无力的又叹了口气,国师琰对武则天的用情之深举手投足之间就已经献丑无疑,可偏偏武则天就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想想国师也真的是个可怜人。爱上了一个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自己的人。 想想紫寻的容貌,眉眼如精雕玉琢,其实也是有着武则天的影子,只是将武则天五官雕饰的更加完美罢了,而这个紫月却是很明显的就有着武则天的影子,不过五官要比武则天更加柔和。 对着这么一个有着武则天影子的人,云乾涵实在是无法接受她叫自己一声主子“坐。” 紫月站在云乾涵对面没有动,两只眼睛闪着不解。 “我不喜欢重复。”云乾涵面色变冷,挑眉。国师琰把她做成这个样子,就连性子怕是都是按照武则天教出来的吧!云乾涵只要想想国师琰那里一堆长得像武则天的蛊尸,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到云乾涵的话,有看到云乾涵明显变得不悦的表情,紫月拉过椅子,坐在了云乾涵对面。 “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要叫我主子了,叫我乾涵吧!不要动不动就对着身边伺候的人拔剑相向。有什么不懂得不会的,你可以去问紫寻,她和你一样都是我的蛊尸,还有几个人等到我们开兵见仗的地方你就看到了。她们几个都不是人类,所以我想你们相处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还有我不管你来之前国师琰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既然来到我这里,想要跟在我身边,就要按照我这里规矩来。不然就请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明白么?”云乾涵揉着疼的一抽一抽的太阳穴,眼眸中闪着严肃和坚决。 “主子……”紫月怯怯的看着脸上阴风嗖嗖,身上冒着冷气的云乾涵。 “刚我说的横是白说了?”云乾涵淡淡瞄了一眼和自己对桌而坐的紫月,不得不说这个紫月虽然眉眼间有着武则天的影子,但却长得要比武则天那张足以祸国殃民的倾城容貌差了些,没有那种风情锐利,却多了几分软糯呆萌天真。 “小……小涵。”紫月糯糯的动了动嘴唇,声音很小,似是受了委屈和惊吓,眼睛里有一层水汽已经爬了上去,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云乾涵,大有只要你摇一下头,说不好,我立刻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被那双已经有了泪光的眼睛望着,云乾涵虽然脸上是一点都没带出来,可禁不住心里还是一颤。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弄的好像自己欺负了良家·妇·女? 这以大欺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拜托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合你的外表。 云乾涵心里咆哮,可最后还是都压制了下去,变为了平和的微笑。她实在无法对个无辜的像个不解世事的孩子发火,何况看那怕怕的望着自己,好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大人发现惩罚样子,再配上那软软甜甜的声音,连心都要被萌化了。 云乾涵点了点头,她真的不懂国师琰是怎么教导紫月的,这个紫月虽然武力值看着就挺唬人,气势也很吓人,可人情世故就跟个被保护过度的孩子一样,眼神清澈的让她不忍心把这样一个干净的人弄脏,只想好好的护着,不被这世间凡尘俗物染指,脏了她的纯净无暇。 或者这个样子的紫月,才是国师琰心里所爱的美好模样吧! 看看紫月身上穿戴的东西,云乾涵眉头皱了皱,就足见国师琰对这个紫月是十分用心的了。从上到下皆属珍品……这是送给自己做随从的吗?怕是之前小日子过的比自己都要滋润的吧! 她真的会伺候人么? 就算她会,自己也舍不得让这么个细皮嫩肉,认死理,像张白纸一样,虽然长得个大人模样,可内里却是个带些孩子气的人伺候自己啊! 云乾涵只要想想以后要把这么个只要自己什么事情,没有顺着,马上会一张面瘫脸变成了受委屈的包子脸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第150章 牵马 登台拜帅虽然很隆重排场,武则天却没有到场,这让朝中的大臣众心中存了个疑影,从这云元帅入朝,陛下可都是一直宠爱有加,恩赏不断的,怎么这么重要的日子陛下却没有来呢? 果然一时的得宠么? 还是陛下为了换这个云元帅避风头呢? 在大臣们簇拥着送云乾涵为首带着十万军队出城的时候,却看到了早早等在城门口给云乾涵和三军将士践行的武则天。 大臣们跪倒了一片,而云乾涵却是面色不改的骑·在·夔变得青·黑色高·头·大马·上,并没有下马的想法,只是象征性意思意思的冲着武则天拱了拱手“臣身披盔甲,不方便行君臣之礼。” 今天的武则天给云乾涵的感觉有些微妙,虽然还是声势浩大的全部龙驾,可是武则天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仔细偷眼打量着,容貌还是那么天姿国色,并没有什么不同,身上的衣服倒还真的是和往日里有很大的不同,不是一身的金色龙袍,更不是黑色锦袍,而是头上戴着束发嵌着硕大南海东珠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龙戏珠的大红龙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浅紫滚金边绣金龙的大氅,脚上等着登着青缎厚底小朝靴。 “无妨。此番云元帅带兵征剿绕我边境的匪类,朕带天下百姓给云元帅敬酒三杯。愿天佑我武世皇朝,云乾涵早日凯旋。”武则天说着从身边小太监的手里托盘上,放着的三倍金盏中端了一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云乾涵马前,将酒盏端给了云乾涵。 “保家卫国是臣等该做的。陛下言重了。”云乾涵也不推脱,接过武则天手里的酒,一扬脖子一口喝干。 武则天此刻已经拿起了第二个金盏,递到云乾涵手里,顺手将云乾涵已经喝干的酒盏接了过来转手放在身边小太监的托盘里。 “臣等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三军儿郎归来日,便是我武世皇朝太平之时。”云乾涵大声的说着,将武则天递给自己的第二杯酒喝了下去,豪爽霸气的让不少武官对这个女帅都有了新的认知。往日里平和没有杀气温润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重盔,马鞍上斜挎着金刀,让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果然是武将,下了马是文雅书生,上了马,大马金刀可杀四方,最好的带兵将领不是威震八方,而是知道如何收敛自己身上的杀气。 “喝了这杯酒,朕送你们长亭十里。”武则天说着将第三杯金盏放到了云乾涵手里,十分自然的把云乾涵刚刚喝干的那杯金盏接了回来。 对于武则天这种毫无意识中就伺候自己的动作,云乾涵愣了愣,而身后的众家臣子可是被吓着了。 这可是他们的君主,竟然为了平复边境战乱,陛下竟然可以为个臣子做到如此,果然是爱才之人,礼贤下士啊! 同时也在无形中又一次证明了,他们的主子对这个云帅是不同的。 “那臣就带三军将士谢过陛下了。”云乾涵将手中的酒盏给了武则天,身后骑着马跟着的紫月提马上前,看着好像是从袖子里拿出来用纸包着的两个大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小包子,瞩目睽睽之下,将小包子递到了云乾涵嘴前面,不用多说,这个直接的动作,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云乾涵温和的笑脸也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就算自己在怎么不愿意给武则天面子,可这毕竟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啊!落了武则天的面子,可就等于打了满朝文武的脸。虽然自己出真的不在乎自己名声如何嚣张跋扈,可有些事过尤而不及啊! 叹了口气,毕竟这个紫月是在国师身边教养出来,就看她那身衣服,就知道平日里国师对她是太心疼了。不解世事的白纸,自己着实喜欢,但也着实头疼啊!看着那双率真的担心的眼睛,云乾涵抿了抿唇角,终究还是不忍心让紫月难过,更不像浪费了紫月的好心,只能就着紫月的手,将那两个小包子,一口一个吃了下去,入口清香甘甜,是水果馅的?云乾涵眼中一闪即逝的惊讶,这个紫月倒是个细心的,只是昨天晚饭的时候看到自己多夹了几筷子水果拼盘,就能做到如此,看来这个紫月还真的是个有眼色的,只是太不知深浅轻重进退了。 吃了紫月手中的小包子,紫月心满意足的像个等着讨赏的小狗,眨着亮闪闪的眸子看着云乾涵,好像在等云乾涵夸赞自己。 “很好吃。”云乾涵脸上温和的笑容真切了不少,看着那样的紫月她还是一时没忍住,伸手揉了揉紫月的头顶,柔软的发丝让云乾涵开心的眯了眯眼睛,将自己身体的不适减轻了些。 难怪夜奕总是喜欢揉自己脑袋,原来人的发顶揉起来还真是顺手舒服,比狗狗的毛毛好摸耶! 云乾涵心中这样想着,用眼角瞄了瞄被自己和狗狗相比的紫月,长得也比狗狗好看…… 紫月因为云乾涵的动作身体僵硬的不知所措,一张脸涨的通红。 云乾涵看到这样的紫月心中就有了主意,她身边的紫寻也好,夜奕也好,都是个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不像这个紫月青涩不解世事,有些笨拙,却又直率的让人无奈。真是有趣极了。国师给自己送了个好玩具! 紫月若是知道她被云乾涵和狗狗对比之后,觉得她这个玩具更好,就不会发现云乾涵喜欢羞怯率真的样子,而还是十分好心情的配合云乾涵了。 云乾涵这种不拘礼节的做法,让送行的文武百官都有些吃不消了,果然是草民出身,上不得大台面。 相对文武百官,已经手中的杯盏交给了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同时从给云乾涵牵马的小兵手里接过了云乾涵马匹的缰绳的武则天就淡定了许多。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紫月提马上前,给云乾涵小包子的时候,武则天牵马缰绳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在紫月用手隔着包着包子的纸将一个小包子喂给云乾涵吃的时候,眼睛余光扫过给云乾涵牵马缰绳的武则天时锐利冰峰寒剑,一直注意着紫月的武则天,当然也看到了紫月的目光,身体轻轻的一震,又恢复了那个冷傲铁血的君王。 “还请陛下不要见怪,臣最近身体不适,随从不懂事,失礼了。”云乾涵吃了两个可口的小包子,意犹未尽,随意的用手擦了擦嘴,琢磨着如何开口才能让武则天不绛罪紫月。 “无妨,云元帅还要保重。”武则天不温不火的说着,牵着云乾涵的马就要往前走。 满朝文武呼啦一下跪了一地“陛下龙体为重。” “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乃一国之君,不可……” “陛下三思……” “陛下爱惜云元帅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却也要爱惜自己的龙体。” “陛下,也不想让云元帅落下个恃宠而骄的骂名!所以还请陛下不要送行十里。将十里,改为十步,为云帅元牵马十步。如此既可以深表陛下爱才,又可让云元帅不背骂名。” “请陛下牵马十步。” “请陛下牵马十步。” “请陛下牵马十步。” …… 武则天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满朝文武,又看了看说让自己将十里改为十步的夜子辰。十分隐晦的将眼神落在了紫月身上,见紫月下巴颏只是稍稍往下点了下,看起来好像是在看地面,才开口“就依众卿。” “陛下,臣不敢。”云乾涵在武则天牵着自己的马缰绳往前走的时候连忙开口阻止,之前她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更多的是因为她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说才对。这转变太快,有点接受不了啊! 到现在云乾涵都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到武则天要给自己牵马坠蹬了呢? 古人还真是好奇怪有没有,而且思维太跳脱了。 之前说的还是践行酒呢!只是转眼就变成了武则天给牵马送行了! “云元帅为国家奔赴前线,万水千山,出生入死,朕虽不能御驾亲征,为了国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为我们上阵杀敌,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步行十里送行是应当的。只要云元帅阵前奋勇杀敌,为国尽忠报效,怎么就不敢让朕为你牵马送行。”武则天牵着云乾涵的马缰绳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起伏,好像是个机器人。 “……”云乾涵无语的看着武则天,最后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气冲着已经牵着自己的马匹走出了一步的武则天再度拱手“忠君爱国”云乾涵的声音回荡在城门,三军将士也跟着惊天动地的喊着“忠君爱国” 连大地都被他们的声音震得直颤。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武则天对这个刚刚入朝的云乾涵如此特殊,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笼络人心,收买人心的高手啊! 陛下的三杯酒,送行十里,还有她那看似嚣张不羁的吃东西,无不在告诉世人,她是个军人,更是在对陛下表忠心啊! 如此心机,日后在朝堂之上,怕是不只是有这个人的一席之地,更多的是这个人在凯旋之日,就会成为朝堂上新一代代表兵权的存在,更主要的这个兵权是在陛下手里牢牢掌控。 也许这个云元帅的来历之所以神秘,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是陛下的人,陛下给她所有的恩宠,都是为了让她可以更快的入驻朝堂。 大臣们想到这里无不心慌,早就听说陛下身边有着一支神秘的死侍,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身怀绝技,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在人前是什么身份…… 大臣们看向云乾涵的视线里都多了些恐惧! 第151章 换血 一路顺风顺水,连个强盗的山头都没遇到,云乾涵百无聊赖的坐在夔的身上游山玩水的看着路过的风景,心中的叹气从来不曾停过。 长路漫漫啊! 现在天已经冷了,不知道开春的时候能不能走到地方! 古代真是不方便啊!若是现代飞机火车的就到了! 天天·骑·在·马上,一天下来,走路双腿都疼。 不用军营里给自己开小灶,很轻易的就收买了军心,毕竟这些当兵的吃的也不过就是干粮,粥,咸菜,根苦行僧差不多。 云乾涵跟着他们在吃了几天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路上身边只有紫月和紫寻两个人跟在云乾涵身边,当然夔不算,因为夔现在变幻成了马匹,只能单独被拴在树上。 紫月似乎有个储物镯,顿顿都有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端到云乾涵面前,就连云乾涵在大帐里睡得被褥,都是一应是紫月准备的,原本军营给元帅准备的行囊也就是摆好了放在最下面当垫底隔潮的。 这一天吃饱喝足了,躺在床上看书的云乾涵觉得自己的脸很痒,麻酥酥的,于是她用手挠了挠麻痒的地方,开始只是轻轻地用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指甲挠了挠,可是很是很痒,于是她手用里的挠了几下,感觉有什么东西淌了下来,弄的脸更痒了,黏答答的什么东西粘在了手上,云乾涵低头一看,五根手指上蘸着鲜红的血肉还有皮屑,顺着手往下淌着血。 云乾涵看着自己的手,和手上属于自己的皮肉,眼神森冷。 脸依然痒麻的难受,她忍不住又挠了几下,果然她几爪子挠了下去,脸上的血连她的衣袍都染红了一大片。 最近她吃喝用度都很是小心,身为一个医者,更是个用毒防身的人,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是中毒了! 只是这毒是怎么下的? 不可能是军营将士,更不会是紫寻,紫月吗? 离开京都,照顾自己衣食住行的都是紫月,想想紫月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云乾涵又摇了摇头。 不会是紫月,那是谁都对自己下的毒?又是为什么呢? 云乾涵还没有想明白所以然,紫月已经从外面端着给云乾涵洗漱的热水盆进来了。 紫月看到云乾涵脸上血淋漓的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盆颤了颤险些打翻。将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几步就冲到了云乾涵的床前,用力的将云乾涵的身子扳正对着自己。 “小涵……小涵,你怎么了?”紫月看着云乾涵满是血,已经除了那双她所熟悉的双眼,看不出她熟悉的模样的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让人战栗的森冷煞气。 “没事。别怕,你今天去旁边的小帐篷睡吧!乖,明天就没事了。”云乾涵知道紫月被自己吓着了,轻声哄着,但是她脸还是又痒又疼的让她难受,忍不住又用手抓了抓,这一抓下去,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好像抓到自己脸上的骨头。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说着紫月眼中的泪水又翻滚了起来。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去小帐篷睡。”云乾涵本就心中好像有几万只小虫子爬麻痒的难受,此刻看到紫月那心疼委屈自责的样子,心里顿时不耐,口气也跟着变的不好了起来。 紫月看着云乾涵还不想动“不听话就回国师那!”云乾涵声音冷了下来,她平日里是不是把紫月宠坏了!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一听到云乾涵这么说,紫月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不哭出来,咬着嘴唇点头转身跑出了云乾涵的帅帐。 看紫月跑远了,云乾涵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嗓子眼一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弄的身上盖的薄被子上面都是鲜红的血迹。 “夜奕,你现在能出来帮我止血吗?”云乾涵忍着不去挠自己的脸,却还是没忍住挠了一下自己的左胳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就这么赫然出现,她又试着挠了几个身上痒麻的地方,这个时候她才确定,她身上的皮肉好像都变得很脆弱,痒麻的地方只要一挠就是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个时候她能想到帮自己的人只有夜奕。 夜奕在云乾涵挠坏了自己的脸,血气外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云乾涵的身体变化。没想到她还没有从空间出来,就听到云乾涵叫自己。 夜奕没有理云乾涵,而是把空间里的书南,祸斗,水凡,黯清梦,白泽都带了出来。 “我去!主子你有什么想不开要毁容?”书南一出来,就改不了她那嘴欠的毛病。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水凡关心的想上前,可是看到夜奕已经走过去了,就站在了那里脸上满是担心,可是心中早就想要将伤了云乾涵的万虫穿身。 “你这是发生了什么?”黯清梦平静的问,她在云乾涵的血里闻道了尊上的味道。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炼制欲融膏。”白泽闻了闻大帐中云乾涵血气挥发的味道,一脸惊喜的说。 “夜奕我全身上下由里到外痒麻的厉害,皮肉都很薄弱,我一挠就见骨。”云乾涵说在自己的左手上挠了一把,果然就看到她的手背上露出了森森白骨,十分渗人。 “我的天啊!你是不是疯了,那不是你的皮肉?你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啊。”书南尖叫。 “黯清梦你去找紫寻,让她烧两桶开水。”夜奕也不嫌弃云乾涵一身的血污,挨着云乾涵坐了下来,头也不抬的命令着。 “白泽你去行囊里找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记得把她的行囊都净化了。”夜奕此刻已经拉过了云乾涵刚刚挠的看到骨头的手背。 “祸斗,你去把这军营里运气不是很旺的都找出来,然后告诉白泽。让白泽这个瑞兽发挥下作用。”夜奕一根手指蘸了些云乾涵那刚刚挠出来深可见骨的手背上的血,放在了嘴里。 “书南,去煮汤。里面需要放什么不需要说吧?”夜奕将嘴里刚舔进去属于云乾涵的血吐了出来。 几个人都不敢说话匆匆听命而去。“水凡,把屋子里的血放出你的虫子都吃干净。” 水凡傻了眼,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听夜奕还是不听。 “按照她说的做。”云乾涵因为全身痒麻的难受苦巴巴的脸。 水凡撇嘴,看着云乾涵放出了自己的黑色丝线一样的小虫子,满屋子的密密麻麻爬满了,那些虫子将大帐里的血吸食干净变成了暗红色的小甲壳虫。 “忍着。”夜奕看着云乾涵没有多说,冷硬的扔了两个字,就随手一个水球将云乾涵全身盖住。 云乾涵觉得自己好像全身有什么东西在流逝,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快速离开。 水凡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黄泉生活,早就见过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切,现在她才知道不是的。 她亲眼看到夜奕用一个水蓝色的水球将云乾涵罩在其中,然后那个原本水蓝色的水球里就开始抽离云乾涵身体里的血液,云乾涵的身体像个·干·尸,皮肤也变得皱巴巴的像树皮似得,一点水分和血液都没有。 若不是云乾涵的两只眼睛还是那么有神,水凡都会怀疑,夜奕把云乾涵杀了。 云乾涵身体的痒麻随着夜奕将自己放在水球里而消失,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拔骨之痛,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不只是从她的身体里,还从她的骨头里往外拉扯着什么东西。 而那个东西似乎很顽固,怎么都不肯出去,于是两者牟足了劲的撕扯。 这可就苦了云乾涵,云乾涵几度疼的翻白眼,她真的很想晕过去,但是事与愿违。每次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就会被夜奕叫醒。周而复始了不知道多少次,她身上的那种侵心蚀骨之痛终于消失了。 云乾涵脱力的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眼睛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她的头脑和意识都很清醒。 “是谁的?”似乎是谁回来了,夜奕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白泽说只有她的能解毒,所以是她的。”书南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什么毒对她无效。”夜奕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和心疼。 已经因为疼痛而麻痹没有了感觉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十分温暖的力量包围,云乾涵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徒劳无功,索性就更加想要靠近那股温暖。 书南看着夜奕将手放在了自己手里端着的那装满了白泽鲜血的陶瓷晚上,之后陶瓷碗里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之前放过什么,而夜奕的手里却拖着一汪红色的水球滚动,那水球滚动的越来越开,原本只有手掌大小,越来越大,越来越长,逐渐出了个人形,夜奕猛然将那人形的红色水流,附在了云乾涵那干瘪枯木的身体上。 云乾涵的身体动了动,那红色的水流竟然逐渐渗入了云乾涵的身体,云乾涵的身体一点一点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恢复原状,皮肤光滑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云乾涵的脸依然还是有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淋漓的,看着十分可怖,更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第152章 换血(2) 帅帐里云乾涵觉得浑身忽冷忽热的难受,挣扎的想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意识清明,却无法睁开眼睛,完全清醒。这个认知把云乾涵吓得不轻。 “尊上,我们回来了。”白泽身后跟着紫寻,夔,水凡,祸斗。 “交代你们的事情都做好了?”夜奕将手里附在云乾涵身上的手收了回来,那鲜红色的血液仿佛有灵魂般渗入了云乾涵的身体里。 “尊上,主子没事吧?”紫寻担心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脸上还有狰狞伤口的云乾涵。 “没事。她只是换了身体里的污血,一时半刻不会醒来。”夜奕冷凝的声音却好像给其他几个人吃了定心丸。 换了污血?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有污血? 哦,对了,自己中毒了。 可是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呢? 自己有事什么时候中毒的呢? 云乾涵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换了血的关系,她隐隐觉得自己的五感变得灵敏了,即便自己现在没有醒来,可是还是能知道屋子里几个人的情绪,甚至可以看到她们的表情。 “国师这次做的很巧妙,说明她也是用了心思的,怕是在离开京都的时候就已经下了毒,让毒一点点沉淀在她的身体里,拖到现在才发作。”夜奕虽然还是平时一样冰冷,但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狠毒。 自己都已经和她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她还执迷不悟,就不要怪自己不念旧情。 在自己的面前用这些上不去台面的小手段,她玄武也真是堕落了。 对一个凡人用这种手段,也不怕丢了身份,她都不怕失了脸面,自己还给她留什么脸面。 夜奕压着心里的火气,转头看到躺在床上除了有着微弱的呼吸,其他和死人一般无二的云乾涵,这火气就蹭蹭的蹿到了脑门上。 一个普通人类自己用灵气给她换了容颜,若不是这样,她怕就不只是挠损了身体这么简单,大概早就血崩而亡了。现在用白泽的血和天虹之海的海水融合,给她换血,她若是挺不过来也只能说她命当如此,若是能平安醒来,不说是多少也有了些修为,却也能让她日后百毒不侵,巫邪不入体。 国师,又是国师…… 国师你就那么不能容我吗? 国师对自己下毒,也就只有临行之前她来给自己送紫月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候下的手,云乾涵还真想不到。 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确定国师是始作俑者就行了。 夜奕绝对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的。 国师不可能不知道夜奕在自己身边的,那天在客栈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见过了,还说过话了,国师不是一个愚不可及的人,身为一个国家的国师不只是能求神问卜,更是个洞观全局,时刻以大局为重的人。那国师如此做,不是冲动之举,就一定是有她的原因和考量。会是什么呢? 若自己是国师,自己会怎么做呢? 云乾涵把自己和国师的身份兑换,假想自己是国师琰。 自己喜欢武则天。 而且喜欢武则天很久,愿意为了武则天逆行倒施。 为了武则天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武则天开心,自己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她有野心,自己就为她实现野心。 她想一统江山,自己就为她筹划。 她需要一个可以死心塌地为她打江山带兵的人,自己就为她异世中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喜欢上了那个自己带回来给她打江山的人…… 为了那个人她在让步,在改变…… 如果是自己,自己一定无法接受。 一番苦心,就这样被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打乱。 自己不甘心,更不愿意亲眼看着武则天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终于说服了武则天,让那个人带兵出征。 可武则天还是不死心。 自己会怎么做? 原本自己并不奢望武则天会喜欢上自己,所以不管武则天和谁在一起,都不过问,秉持着只要她好就好的想法,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那现在有一个意外出现,武则天不开心了…… 云乾涵全身一冷,是这样吗? 如果是自己,那自己一定会惩罚那个人,让那个伤害武则天的人生不如死。 国师琰一定是知道她的毒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却会让自己痛不欲生,甚至毁了容貌! 国师琰是想着若毁了自己这张脸,武则天应该就不会对自己执着,而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为她扩充疆土的臣子来看吧! 云乾涵猛然睁开眼睛,她明白了,这样一想,就什么都能解释了。 竟然自己让国师琰这么不放心,自己就配合的让她放心好了,反正自己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若真如国师琰所想的,武则天看重的是自己的容貌不想放手,那没了这张脸,或许武则天就真的可以放自己自由了。 不在总是惦记让自己回那乌烟瘴气的皇宫。 可怜的国师琰,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开口,近在咫尺,却只能守护,这种感觉很煎熬很痛苦吧!总是在最近的距离看着自己爱的人,爱着别人,真是够辛苦的。 你虽然可怜,但是我都已经和你说了,我不会和你争武则天,你还如此对我下手,就算你是为了国家,为了武则天,为了江山大业,我也无法原谅你。 总要给你点回礼!不然也太对不起你在我身上下的心思。 见云乾涵睁开了双眼,两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面,可把紫寻吓坏了,这个时候她也不管夜奕那看着自己的眼睛好像时刻都在飞刀子了,直接就扑在了云乾涵的床前面,跪在云乾涵的床前面,双手抓着云乾涵的冰冷的双手,眼睛血红,她是蛊尸,她没有眼泪,她血红的双眼,成功的把云乾涵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云乾涵看了看紫寻担心难过的模样,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只是她这个笑得动作并不是很大,却没有任何意外的牵动了脸上并没有复原的两边腮帮子上的几道自己挠的深可见骨的伤口,疼的云乾涵咧嘴,却也不敢太大的动作了。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紫寻的手里抽了出来,拍了拍紫寻的脑袋,表示自己很好。 “行了,醒了就没事了。你们出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白泽你做个面具给她。”夜奕冷冽的声音如寒风般让屋子里本来还想上前和云乾涵说几句话的几个人,都低着脑袋不敢吱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帐,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当然紫寻也不例外。紫寻走到大帐门口回头看到床上云乾涵惨白的脸,难过的眨了眨通红的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让云乾涵清浅的勾了勾唇,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和而有安抚人心的效果,云乾涵冲着紫寻挥了挥手,紫寻才点头乖乖地去按照夜奕吩咐忙去了。 见紫寻走了,夜奕才冷着一张脸扔了个水球把云乾涵身上的血迹净化干净,然后静静的坐在云乾涵的床边上,一句话都不说了。 云乾涵头疼的知道夜奕生气了,可是让她哄一个冰山,那实在是难于登天。她自问自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更不是个会哄人开心的。尤其还是对这个你说十句,百句都不一定会有个回应给你的万年冰峰。这个挑战实在是有点太大! 真想学学抱住大腿咧着嘴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臣妾做不到啊! 但是现在不要说咧嘴大哭了,就是面部动作大一点,都疼的眼前发黑! “夜奕,我疼。”云乾涵和夜奕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话找话找了半天,脑子也没有一句话可说,最后一咬牙,反正自己在夜奕面前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面子什么的,是给人看的,又不能当饭吃,可把夜奕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不只是有没有饭吃,而是天天在低气压下活着,喘个气都有压力,实在是一种让人减寿的折磨。 于是云乾涵索性有些女儿家娇羞的怯怯的看着夜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可怜一点,一点一点磨蹭的拉住了夜奕的衣袖,声音带着讨好和撒娇。 “活该!”看着云乾涵那受了委屈要哭又逞强不哭,一副看到家里大人要告状的架势,夜奕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受不住云乾涵那么骄傲坚强的人,露出脆弱而悲伤的苦涩,更受不了云乾涵露出忍气吞声不想别人为自己担心,一个人受苦受罪哄自己的样子。 可也着实心疼云乾涵好好的一个人,本身就在死灵森林里亏空了身子,现在又中毒,若不是自己在,她现在小命早就没了,灵魂说不定都已经去轮回转世了! 云乾涵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提防! 这么没有防备心,上了前线,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恩,对,不是找死,是送死,怕人家胳膊不够长,送上门伸着脖子让人杀! 只要一想到云乾涵那么一个总是对着自己依赖温柔的人,会死在自己面前,夜奕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是自己的修炼不够么? 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在那封印中修炼的在没有任何人或者事,可以引起自己的情绪波动了,可云乾涵却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情绪失控。 第153章 行军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好像一夜间都变成了冰雪世界,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路上的积雪很厚,冒着风雪进军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是若不继续行军,那么就要被困在这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大雪才会停,风雪阻力的关系,让行军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很慢。 骑兵们还好些,他们骑在马上,步兵就苦了,军营统一发的黑色棉靴,踩在雪地上,一时半刻不觉得什么,时间长了就觉得脚底冰凉,甚至有不少生活在南方的兵将,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到雪,为此一直看着满天的雪花,得了雪盲症。 每天行军四个时辰,就是要赶路八个小时,不只是因为天冷的关系,增加了疲劳度,很多人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 踩着雪迅速走到小区门口,纷纷扬扬的落雪让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自家的主帅就戴上了一张银色的修罗面具,狰狞可怖却又带着几分邪魅。 还有主帅身边的那几个风格各异,却个顶个是个大美人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跟在云乾涵身边黑衫的清冷如梅,走在黑衫女子后面的异族红衫女子的性感火辣,两边分别是一身玄色武生打扮面无表情却莫名给人压力的女人,还有一个穿着浅绿色侍女装眉眼精致的女孩。 云乾涵马匹的第三排走在中间的身穿火红衣裙的妖娆娇美,左后方的那个一身水青色的女孩天真浪漫,右后方走的那个褐色罗裙的娇小可爱,这些女孩各有各的美,可围在温和的主帅身边不但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养眼的很。 军营大都是年轻力壮不曾成家的热血男儿,天天在军营枯燥乏味的重复着相同的训练,忽然看到每天前面带队的几个漂亮女孩,哪能不心动!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个他们眼里国色天香的女人,拽出来哪个都是个索命勾魂的阎王爷。 前部正印先行官,先锋是新近提起来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三十岁的车轴汉子,据说是以前夜子辰元帅的亲传弟子。可是少有人知道这个人虽然顶着夜子辰徒弟的名号,其实和夜子辰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这个人是武则天给云乾涵的三个龙骑卫其中之一,龙十。 这三个本是暗卫出身,自从被选中成了武则天的龙骑卫之后,就在没有在人前露出过真实面目,甚至就连他们的家人,都以为他们已经阵亡在前线。 武则天的原意是给了云乾涵三个龙骑卫防身,但是没有想云乾涵在临行之前上了奏折,给三个跟在她身边的龙骑卫在军中都谋了个官职。 龙七是负责探听消息,管着探子,龙十则是在前面遇山开到遇水搭桥,龙十五是压粮运草, 大兵未动,粮草先行,龙十五身上的担子不轻,可却也看得出云乾涵对这个龙十五格外信任。当然跟在龙十五身边的还有化为人形的白泽从旁协助。 “报,元帅前方有小股敌方散兵。”一个穿着灰蓝色士兵衣服的男人骑着快马向云乾涵的方向冲了过来,嘴里大声的嚷着。 他这一声让从京都出来,见没有开兵见仗过的将士们都为之一振,毕竟这里大部分人都没有真的上过战场,平日里训练不少,真的杀过人可还不是很多。而这些杀过人的还大部分都是征兵的时候从全部各地的监狱里,挑出来的身体强壮的,愿意为国家卖命,免罪的,不少人都是江洋大盗海洋飞贼。 上战场和高来高去陆地飞腾可是不一样的,两军开兵见仗,拼的不是个人本是,更多的时候肉搏战拼的是统兵将领的用兵之法和谋略,人海战术的时候就算你身怀绝技,也是孤掌难鸣。 “你闻到了吗?这个人身上有血和羊肉的味道。”自从昨天换了血醒过来,云乾涵就隐隐觉得自己真的是耳聪目明了,那个报信的人离着他们还有个两三百米远呢,她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不对。 “饿了?”夜奕骑在马上,当然她的坐骑根本就不是什么马匹,而是玄武当年真身灵气所化龟蛇之中的蛇。 自从昨天云乾涵醒来,夜奕就没有给过云乾涵好脸色看,可云乾涵偏偏就死皮赖脸的粘着夜奕,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弄的除了紫月一个人心里暗暗较劲生气之外的几个人都哭笑不得。 紫寻对于云乾涵待夜奕不同,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夜奕这个人强的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所以自家主子对人家例外,也是应该的。 白泽是看到自家尊上被云乾涵一个人类磨的一张冷脸的出了裂痕,觉得有趣,和尊上认识了太多年月,她都不知道自家尊上竟然还有如此心疼宠溺的一面。 祸斗基本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自家的尊上,会有如此温柔小心的时候,给云乾涵喂了白泽的血就算了,还奢侈给个凡人用白泽这个祥瑞之兽的血与天虹之海的水重新造血,更让她不能忍的是尊上竟然用她自己的血给云乾涵下药……尊上的血那可是这天地之间最金贵的东西,一滴血就能让一座死山,绿意盎然,两滴血能让一个灾荒国家繁荣昌盛,三滴血可以给人重塑灵魂,四滴血能让凡人得道升仙,五滴血可以给人五百年的修为啊……尊上竟然给云乾涵这个女人喝了她半碗血……半碗血啊!!! 那是什么概念?这女人的皮囊之所以还没有出现问题,是因为之前有尊上的灵气护着,而后又被尊上用大量的灵物灵药养着,现在身体里的血是白泽和天虹之海的水所融,又有尊上的血为引,她若不是执念太重,怕是早就已经可以飞升得道了! 黯清梦心里颇不是滋味,知道神尊对云乾涵是不同的,可是亲眼看到神尊为云乾涵做的,让她这个把神尊当成自己世界的天的人,实在难受。 水凡沉默的看着神尊背着云乾涵所做的一切,眼神复杂,这个人太温暖,温暖的如·春·日·阳光,明媚却不夺目的刺眼,让人舍不得放开。有神尊在,自己怕是没有机会了。 书南无法理解云乾涵到底哪里好,一个两个的都为了她如此拼命,紫寻为了保护云乾涵拼命不分昼夜的苦苦修炼。 水凡更是为了不伤着云乾涵,努力去除身上的戾气和死气,天天在白泽身边晃悠,一个从黄泉而生,一个是代表祥瑞,暗与光的两个极端,用白泽身上的祥瑞之气净化她身上的死亡气息,其中的痛苦自不必说。夜奕和云乾涵两个人之间从死灵森林出来就开始变得有些暧昧诡异,偏偏两个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到,这才不对好吗? 一个是神尊,一个凡人,你们两个天天黏糊在一起根个连体婴一样,从本质上就是错误的,再加上一个是后宫嫔妃,一个刚刚破除封印的神尊,你们该做不是各回各家吗? 食则同桌,睡则同塌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以前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现在天天为了个人类忙碌,还要瞒着对方,不让对方知道,书南心里就各种的不舒坦抱不平。跟在云乾涵身边这么久了,她就没有看出来云乾涵到底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听到夜奕的话云乾涵脸不自然的红了红,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是什么话啊!自己说的话不够严肃么?怎么就成了自己饿了呢! 夜奕有趣的看着云乾涵变了脸,才扫了一眼那个快马而来的报信小兵。这是派出去探路的小兵被人埋伏了,对方让了个人,扮成己方的人,想要诱敌深入,还是派出来的细作?云乾涵的身体现在根本就不适合舟车劳顿,可她就是不肯听自己的劝,一定要赶路。没想到她的的想法竟然是对的。 敌方果然不是吃素的,这么快就遇上了,还真是让自己有点意外。 还以为这遭遇战要等到了边境呢! 不过就在这里打一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在这驻扎几天,云乾涵的身体也能尽快调理好。 其实夜奕也不过就是逗一下云乾涵,看她又囧又羞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可爱。 “祸斗,你过去。”夜奕眼睛依然看着前面一片白雪皑皑的路,根本就没把一点视线分出来给那个跑过来的报信小兵。 对夜奕而言不管对方是来做什么的,都无所谓,她要的只是云乾涵平安无事,胜利班师回朝。 侧耳听了听,声音还有些远,将自己的气息外放,果然看到了距离这里隔着一座山,那边的山坳里驻扎着二十几万人马,看起来都是番邦异族。对方这是早已收到了情报,为此才会在那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驻兵,等着云乾涵他们来。 这种守株待兔的人显然是个带兵的老手,可惜他们忘了,这里都不是双方的主场,双方都不善于在冬天开兵见仗,冬天粮草很容易跟不上,天气影响了粮草的运输,就可能让兵将们饿肚子,饿肚子就会影响士气,很多人当兵除了保家卫国,更多的是为了可以有个温饱。若连温饱都不能保证,还上什么战场! 打仗可不是人多就能赢的!! 在双方都不利的情况下,胜负分晓可不就不在人数多少,而是在主帅了。 夜奕颇为骄傲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笑,她手把手交出来的学生,可不是那么好打倒的!何况自己还在这里呢,有自己坐镇,云乾涵想输都有难度! 第154章 遇刺 祸斗对自家尊上的话已经到了盲目崇拜服从的地步,不管自家尊上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是对的,对的是对的,尊上说的话永远是正确的,跟在尊上身后永远是正确的,所以既然尊上说让自己过去,定然是对的。 所以祸斗是在听到夜奕开口,就没有任何停顿的拍马迎向了快马而来的报信之人。 “来者何人?”祸斗拦住了报信的兵士。 “噗……夜奕,祸斗这口气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云乾涵勉强忍住笑意,看向夜奕。依照她对祸斗的了解,那可不是一个多懂的礼节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说出这样话的,那就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夜奕没少下功夫教她们人类社会的种种了。 “小心!”云乾涵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去,那被祸斗拦下来的兵士,竟然袖筒里飞出了数把袖箭,直奔云乾涵面门而来。 紫月惊呼一声,一只手提马向前,将云乾涵护在了身后,一只手已经取下挂在得胜钩之上的乌骨钢鞭,只见那乌骨钢鞭被紫月舞动的像个小车轮一样的,把射向了云乾涵的袖箭全部打在了地上。 祸斗虽然也制伏了那个攻击云乾涵的传信兵士,却也没有阻止对方玩命的用双桶袖箭攻击云乾涵。 夜奕眯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将她的视线从祸斗那边挪了回来,放在了紫月的身上。 既然你想演戏,那我也乐得看戏,反正有人在她身边护她周全,自己没必要浪费精力和时间。 只是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她,你会如何? 长时间对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自己还真想看看这出戏,你要怎么唱下去! 玄武若是你知道你这一招,会有这么个效果,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不过这次可是你自找的! “紫月……”云乾涵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倒不是因为那个想要刺杀自己的人,而是因为紫月的动作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一瞬间就冲到了自己前面,将自己护在了身后,而后动作快的她都没有看清,只能听到叮当当的袖箭落地的声音,接着就看到随着响声雪地上落下的袖箭。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紫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个人要对自己不利,而后就冲到了自己面前,完全不似之前在自己面前的无害呆愣纯挚。 她身上的味道在那个刹那间改变了,冰冷而带着杀气。 看来蛊尸不管平日里如何,在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保护吧! 不过,紫寻这次的反应为什么没有紫月快呢? 云乾涵刚刚明明看到紫月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紫寻才有了往前冲的动作! 云乾涵心中起疑。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和巧合,除非一切都是刻意! 那么这个刻意总有原因啊?她在紫月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恶意,甚至连一点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眼神都看不到,只能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那个眉眼间有着武则天影子的人,对自己的执着还有热烈? 是热烈吧? 每次紫月看到自己吃东西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会有种让自己汗毛发竖的热切渴望。 紫月听到云乾涵的声音身上刚刚散发出来的冷意和杀气都消失不见了,回头看着云乾涵,眼圈发红,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云乾涵,带着几分紧张和担心。 云乾涵顿时觉得自己是多心了,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她无力的叹了口气。 她最怕这种无辜纯净的眼神,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再也不会拥有这有的纯挚,才会不舍得破坏·玷·污。 “以后遇到这有危险的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往前冲,记住了吗?你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会受伤的,你伤了我会难过,会担心。”云乾涵像哄孩子一样的口气,成功的让那个刚刚还好像是刚刚从地狱里跑出来的索命修罗,毫无压力的就将云乾涵密不透风的护在了身后,用乌骨钢鞭将双桶袖箭打在雪地上的人,又一次变回了那个总是有些懵懵懂懂,做事情有点笨手笨脚,不爱说话,却总是用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刻关注着云乾涵的侍从了。 紫月没有说话只是傻乎乎的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云乾涵,似乎有些不解,歪了歪头,没有说话,将手中的乌骨钢鞭带回了马鞍之上,才拍马回到自己原来在云乾涵身后的位置。 你对紫月好,不只是因为紫月是你的蛊尸吗?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更喜欢这种天真的的愚蠢的人么? 你更偏疼这种什么都不懂,连人情世故都弄不明白的人吗? 你为什么对一个蛊尸都能如此和颜悦色,毫无防备,可对我却那么冷漠防备? 紫月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在别人眼里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眸中闪着挣扎和恼怒,可只有夜奕心里好笑,让你装,看你还能这样装多久?这是你从来没见过真实的云乾涵,这样的她,你要如何对待?还要执拗让她回去吗?或者干脆放弃,让她继续在自由的天空驰骋? “他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祸斗看着被自己制伏之后嘴角流血断气而亡,被人偷梁换柱的报信小兵,尴尬的看向云乾涵和夜奕。 夜奕危险的眯起了狭长的眼睛看的祸斗浑身打了个冷颤,她一时粗心,谁知道素来贪生怕死的人类,既然会在被抓之后自杀啊!这又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久没来人世间了。 “就地安营扎寨。”云乾涵瞥了一眼祸斗,这一眼看过去,祸斗简直要哭了,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再说这个世界上谁能拦住有求死心的人自杀啊!自己又是什么大罗金仙,干嘛一个一个都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自己啊! 云乾涵一声令下,十万人的军队立刻就动作了起来,找了个被风易守难攻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云乾涵带着夜奕,紫月,祸斗,书南,水凡几个人在军营里巡视了一圈,见大家都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也就悄悄留下了紫寻看着军队驻扎营盘,搭建帐篷,然后一行几个人运气轻功往今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地方狂奔。 走出了半个时辰,就隐隐看到路上有还有完全被白雪掩去的滴滴血迹。 云乾涵率先停住了脚步,站在四周星星点点的血迹的雪地上,眼神一片阴霾。 今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都不是新人,而是很有探听经验的,但是他们这明显是被埋伏了,而不是被人正面攻击的。 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尸体,这些人似乎没有死,那么负伤逃了,还是被抓成了俘虏? 先锋部队的人呢? 云乾涵两个眉头紧锁,空气中还能闻到血腥! 她虽然不是个多有善心的人,可是她也不想让自己麾下的人白白送死。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是入·侵的边境小国,还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这种天气交锋,胜算只是五五开,第一次开兵见仗,士气是最重要的,只能胜不能输,没有把握的战役,自己不会打! 云乾涵看着前面一片银白的世界,又仰起脸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满天的鹅毛大雪,完全没有停的意思。这样的天气打仗,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自己的军队连日来都在赶路,已经人困马乏,不是最好的状态,而刚刚埋伏了打探消息的前锋部队,说不定是早就养精蓄锐,就等着自己的大军来呢! 不过,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这边可是有着超越人类的存在。 云乾涵唇瓣坏坏的勾勒出一抹笑容,回头看着水凡“放出几个小虫子去前面探探路,看看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人。别惊动了对方。” 水凡听到云乾涵这么说愣了一下,而后乖乖的右手袖子向天空做了个漂亮的弧度,之间她那袖子里像天女散花般落下了无数的黑色小点,那些黑色小点在落下之前,迅速扩散不见了。 看的书南脸色变得十分诡异,她一直都不知道水凡的真身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是个很可怕的存在,身上总是带着死亡的气息,离着近了全身都冒冷气。 祸斗咽了咽口水,她实在对水凡有着深深的恐惧,只要水凡真心想让谁死,就算是阎罗王来了,都救不了。 夜奕是最冷静的,物尽其用,用最少的投入得到最大的回报,云乾涵进步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最直接的决断,判断能力好了不少,身上那种悲天悯人的柔软少了很多。 紫月不知道水凡的来历,但是看到那可怕的乌压压密密麻麻好像闹蝗虫了一样飞走的虫子,她还是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没想到她的身边既然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似是怕紫月害怕,云乾涵在夔牛所幻化的马身上扭身回头“紫月别怕,那些虫子不会咬人的。” 云乾涵这话一出口,就连夜奕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书南无语的看着云乾涵睁眼说瞎话,那些虫子不会咬人?嗯,也对,只是吃人。 “……”祸斗觉得自己幻听了,她第一知道原来真正可怕的不是放虫子的人,而是云乾涵这个指挥人放虫子的。 “……”水凡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毕竟云乾涵已经将那些虫子列为无害了,她总不能说那些虫子真的不咬人,只是吸血吧! “我不怕。”紫月一脸信任的眨着眼睛看着云乾涵,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可是心里却对云乾涵这种明显就是哄小孩子的话又好笑又好气,好笑的是她真的对紫月很疼爱,处处护着顾着,气的是她既然可以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蛊尸如此温柔。 云乾涵被紫月那完全信任自己的眼神弄的心里有种罪恶感,于是坐正了身子。水凡那些虫子大概没有不咬人的吧…… 不过为了不吓着紫月,还是不要说了…… 自己这也是为了紫月好,恩对,就是这样的。 这是善意的隐瞒…… 第155章 暖手 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到处都是一片白色,唯有几棵松树还有一点突兀的鲜活翠绿,都出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太阳都怕冷似得躲在进了冲冲的阴霾,瑟瑟缩缩的不肯露出笑脸。 清新凉爽的空气渗入肺腑,驱逐了心中的不快和身体的不适。 看着远处银装素裹连绵起伏的山峰,云乾涵有种回到了现代的寒冬腊月的错觉。 当然她也知道那只是错觉而已。 哪怕天空一样是这样阴阴的,空气也是一样的清新,但是却不是同一个世界。 也许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个阳光的男生。 那个说在警校等自己的男生…… 云乾涵神色黯然的看着雪花乱舞的阴沉的让人压抑的天空呆呆出神。 因为是带兵出征,所以云乾涵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一直骑着马跟在队伍里,头戴帅字金盔,身上穿着穿着笨重的银色盔甲披着纯粹只是为了美观的披风。 每天安营扎寨巡查了营盘回到自己的帅帐时,手脚早就冻得没了知觉,今天下雪,云乾涵的手冻得已经发青。 “小涵,冷。”紫月的声音把神游四方的云乾涵拉回了现实,之后一个暖和和毛茸茸的东西被塞到了云乾涵的手里,云乾涵下意识的双手放开了马的缰绳,双手抱着那个热源。 而后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手里抱着的东西,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那是上好的雪狐毛皮做的一个暖手,整张的狐皮连脑袋尾巴爪子都没有去掉,只是将狐皮肚子两边用线缝在了一起。云乾涵在那在缝成了袖筒状的狐皮肚子里摸到了一个温度刚好的手炉。 云乾涵将那手炉从狐皮暖手里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工艺十分精美的古铜雕琢着梅花的手炉,里面燃烧的明显也不是普通的碳,而是一种经过特别调制的炭块,手炉里散发出淡淡的清冷的梅花香味。 云乾涵皱了皱眉,这东西明显是宫中颇有身份,而且深得武则天宠爱的人才能有的,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巴巴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夸奖的紫月,云乾涵对紫月的这个人的身份,第一次有了好奇。 一个可以如此随意的拿出这种东西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成为蛊尸? 国师琰对她也是很特别,虽然她说话还是只能用简单的字句,但是她行为举止,都无一不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从小耳濡目染出的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优雅贵气。 “夜奕。”云乾涵将手炉递给了夜奕。 夜奕早就在云乾涵拿出手炉的时候看到了,心中好笑,看吧,让你没事讨好,露出马脚了吧! 不过你想演戏,那我就好好看戏吧!还真是好奇你能演多久。 “无碍的。”夜奕说着有几分挑衅意味的看了眼云乾涵身后的紫月,果不其然她看到紫月眉梢挑了挑,带着几分邪魅和无奈。 云乾涵对于夜奕的这句话无碍的,颇有微词,你这无碍的到底是说人还是说东西呢? 云乾涵和夜奕说话的时候紫月已经退开了。 “还疼么?”夜奕看着云乾涵脸上的那张面具,眼底深处泛起一层涟漪。她就是不肯让自己为她治好脸上的伤,她说要慢慢愈合,那么深的伤口,愈合之后一定会有伤疤的,那张脸就毁了,那么好的容颜,就这么消逝了吗?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惜自己的脸吗? 她怎么就可以这么淡定的说拒绝呢? 云乾涵摇头,脸上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呢?只是她不想让这些伤口消失,这是国师琰故意而为,若是不留着,岂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片用心么? 那个女人不爱美,她平日虽然对自己这张脸并不是多在乎,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当个丑八怪,她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女人美貌自然好,若是没有足够强劲的能力,美貌只会给自己惹来更多的祸端。 她不想以色是君,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容貌而被人觊觎,更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一张脸,让自己成为和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只能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何况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既然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自由和安稳中,她选择了自由,自然就要放弃一些东西,例如优渥的生活,还有自己的相貌,若是真的重视才华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自己长得如何,而只会看到自己的德行如何,才学如何。 想想皇宫里那些美艳如花的女子,那个不是年轻貌美,可是她们一生也不过只能活在皇宫那么大富丽堂皇的金牢笼中,为了家族,为了荣耀,为了恩宠,为了活着,手段百出……她们没有自我,她们的世界只有武则天一个人转。 那种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更不是自己一个现代能过的下去的。 让她一辈子那样过,她宁愿真的一脖子吊死,就和夜卿若一样。 云乾涵将手炉放回了雪狐的毛皮暖手里,双手自然的抱着,眼神有些颓然和无奈。 她可以为了自由什么都不要,披上一个根本不曾存在的人身份,重新开始。 答应为了武则天打江山,克服一切心理障碍和痛苦疲惫,她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但是武则天并不想简单放过她,虽然武则天并没有直白的和她说什么,可她就是有一个感觉,武则天时刻都在紧迫盯人,丝毫不给她机会,让她可以脱离掌控。 闭了闭发疼的眼睛,醒来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舒服,夜奕说她换了血之后这是正常的现象,毕竟她身体里的血并不是属于她的,也不完全是血,从某一种角度严格的说,她现在也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了,毕竟没有哪个普通人的脑袋是用灵气所铸就,身体里的血液也是瑞兽和天虹之海的海水所融。 即便如此,她身体的亏空也无法改变,毕竟有些东西存在就是存在,不存在就是不存在的,是无法改变的。 云乾涵摇了摇头,胃疼的她难受,就算手里多了个暖手,她还是冷的禁不住打了哆嗦。 换了血还如此畏寒?夜奕有些不解的看着云乾涵,白泽的血是温热的,她怎么会还怕冷呢?是因为她喝了自己的血?自己血的力量和白泽血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无法相融,而发生了抵触? “小涵。”紫月已经下了马,把自己骑的马拴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还在避风的地方搭建了个能装下四五个人的小帐篷。只在云乾涵和夜奕说话的几分钟时间里,就完成了这一切,可见这个人做事速度有多快了。 紫月站在云乾涵的马旁边,将云乾涵马的缰绳拉在手里,给云乾涵牵着马,在那个小帐篷前面停了下来,用自己没有牵马缰绳的手,扶着云乾涵,让云乾涵可以从翻身下马。 这动作温柔顺畅的好像如此重复做了千百遍。 云乾涵头沉沉的发疼,胃也难受,又不好驳了紫月的好意,就顺坡下驴的就势应了,紫月扶着云乾涵下了马,自己牵着马就想将夔所化的高头大马拴在树上。云乾涵开口“不用栓,外面冷,你也进来暖暖吧!” 听到云乾涵的话,紫月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云乾涵一愣,自己说了什么值得人开心的话吗?这个紫月还真是奇怪的容易满足呢! 云乾涵怎么会知道紫月笑,是因为云乾涵的关心。 她心中的人,永远是善良温柔充满温暖的,无论是什么时候。 这样充满了正能量的人,她怎么舍得放手。 她很想告诉云乾涵,她想多了,就算她的脸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没有关系,她可以帮她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的。 看到她脸伤的那么重,她真的想重回帝都,把伤害她的人统统撕碎,哪怕那个人是国师琰,是她的知己好友。 可在她听到夜奕说帮她治好脸上的伤的时候,她的狂怒和忿恨都被冷静代替。 脸色苍白的云乾涵躺在床上无奈而又苦涩的说“只要我的容貌一天不毁,国师琰就一天不得安寝。现在国家需要用人,我们不能内斗。渔翁得利的事情我不做。何况我是真的不曾想过在回后宫,如此也算安了国师琰的心,从此我们也可以和睦了。我不想与国师为敌。” 多懂事的人,多会为大局着想的人,这麽心地善良一心为国的人,她怎么放得开呢! 她甚至可以用女人最在乎的容貌去让国师琰安心,可国师琰却为了私心对她下狠手。 不管是夜卿若的时候,还是云乾涵,外表怎么变,她的心还是那么仁善温暖。 自己就喜欢她这样像朵永远不会被污染的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国师琰想多了,云乾涵也想多了,自己若真是个看重外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同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呢? 国师毁了云乾涵的脸,就是想让自己看到云乾涵变得丑陋了,那自己对她的喜爱也就悄然消失了。 云乾涵觉得自己喜欢的只是她的外表,却不知道,这后宫里比她姿色好的都排长队,而真正吸引自己的是她那的体贴温柔善良。 对奴才的仁慈,对自己的真诚,对下属的宽容。 所以,宝贝你是逃不出朕的手心的。只要是我武则天想要的,从来没有失败二字。 等了这么久,自己难得想通了,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你喜欢自由,我可以给你自由,只是你身边要有我,你喜欢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前提是,你只能属于我。 你说我不了解,好,我在朝堂之上扔了□□,更改容貌变换身份跟在你身边。 但是你说的时候是否想过,我对你越了解,就会越陷得深,无法放手呢? 第156章 牛肉 “吃。”紫月跟在云乾涵身后进了帐篷,见云乾涵已经坐在罗的厚厚的好几层叠的整齐的毛皮上,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炖牛肉,递到了云乾涵的面前。 云乾涵坐在帐篷里还在震惊中没有醒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内,紫月不但把帐篷搭建好了,就连帐篷里都用黑色的不知名的兽皮铺在地上,帐篷中间放着一个烧的正旺的炭火炉,而火炉旁边放着像个小板凳一样摞着的兽皮。 云乾涵皱了皱眉,将紫月递给自己的那碗牛肉接了过来,守在火炉旁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清炖牛肉,味道不错而且不腻,就着热乎乎的牛肉汤,吃下牛肉,云乾涵瞬间就觉得一股热流温暖了全身。 从来没有坐在火炉边守着火炉吃过东西,这还是第一次,恩是个不错的体验。 身为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现代人,云乾涵家里用的是天然气,空调,炭火炉只在电视里见过。 “你们怎么不进来?”云乾涵吃了半碗的炖牛肉,吃不下了,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帐篷里除了自己和紫月,其他人都在外面不知道忙什么呢。 “在里面呆着。我们都是不怕冷。”夜奕没有感情波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云乾涵眨了眨眼睛,这话说的有点奇怪好么? 什么叫你们都不怕冷? 你们还不怕饿呢,还不是一天三餐的和我一起吃饭。 为什么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小涵!”紫月接过了云乾涵手里剩下的半碗牛肉,开口唤着明显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出神了的云乾涵。 云乾涵嗯了一声,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紫月。 这个紫月有点奇怪,不管是能力还是说话,都很奇怪,尤其是对自己,太过周到温柔了,可是对夜奕她们几个却是漠然的。紫寻见到夜奕从头到尾都是充满了敬畏,而紫月却没有任何异样。是紫月比夜奕厉害呢,还是紫月神经大条? 紫月自从跟在自己身边处处对自己都是细致到了让自己不好意思的地步,这样的人神经大条,说出去都会笑掉人的大牙! “盔甲脱了穿锦袍吧!盔甲不保暖。”紫月说着手中的那碗牛肉已经被她一扬脖都吃到嘴里,之后把碗往袖子里一塞,从袖子里拽出了一条丝帕,轻柔的给云乾涵擦了擦嘴角,才收回手擦了擦自己唇角。 “哎!我也不想穿,可是大家都穿,我总不能搞特殊啊!”云乾涵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盔甲是为了保护,我会保护你,不需要甲胄。”紫月说着已经动手将云乾涵身后的披风系带解开,将披风拿下来放在地上认真的叠好。 门口的白泽透过帐篷看着帐篷里的两个人,满脸扭曲的转身。“尊上,那个紫月是什么来头?我看着不像是蛊尸。” “她身上没有蛊尸的味道,应该说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气味。而且她对尊上毫不惧怕。”祸斗也在旁边搭话。本来她们也想进帐篷的,可是夜奕将她拦在了外面,并且让她们守在帐篷外面,静观其变。 “她身上有很微弱的力量波动,大概是在极力掩饰。”水凡担忧的看着帐篷里坐在炭火炉前面烤手的云乾涵。这个紫月来历并非那么简单,现在云乾涵身上又有伤,就放着她一个人和那个紫月在一起真的没关系么? “紫月可是个来头不小的人,没看到她端出来的那碗牛肉么?”书南在旁边插话。 话一出口,就成功接收到了夜奕,祸斗,水凡,黯清梦,白泽的视线。 “咳咳……那碗牛肉粒没有葱姜蒜这些调味的东西,甚至连花椒都没有。而且那也不是什么牛肉,而是万灵山上才有的灵兽龙马,据说那种马是当年天魔交战,一条龙被打断了尾巴的一块,被路过的灵马误食,从此世间多了龙马一族。传说龙马一族的肉能养身补血补气,延年益寿,修道之人只要喝一点龙马喝过的水,都能得到祝福。不过龙马一族说是一族,其实也就只有两匹而已,一匹是当年误食的龙马,一匹是龙马将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而出的。”书南说着有些羡慕的看着帐篷里那个明明吃了好东西,却只是以为是一碗普通炖牛肉的云乾涵。 这个女人的命到底是好是坏,真是让人说不好,若说她命好,却也是多坎坷,若说她命不好,可是总有人愿意帮她。 “本尊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夜奕目光如刀。 书南不自然的拽了拽头发,目光闪烁。 因为夜奕的话,祸斗,水凡,黯清梦,白泽也反应过来了,看着书南的眼神也有了些不一样。 是啊,她们都没看出来那碗牛肉有什么不同的,可是书南却不但说出了那牛肉根本就不是牛肉,还能说出了龙马这有认知的一族。 “呵呵……”书南嘴唇动了动,干巴巴的笑了笑。 “说啊!”祸斗开口催促着。龙马她听说过,可是并不多,只知道龙马是很稀罕的一种灵兽,据说和龙是亲戚呢! “她不敢说的。别逼她了。当年将万灵山上龙马饮水之源一口喝干的罪魁祸首。”夜奕冷幽幽的一笑,书南寒毛都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奕,这件事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如此修为。”夜奕漫不经心的说着震撼人心的话。 “哇!没看出来,你竟然有如此胆量。”白泽崇拜的看着书南。 “你胃口倒好。”祸斗笑得有些难以置信。 “原来你才是勇士。”水凡忍着笑。她知道那一年万灵山的水源被断,死了不少的灵兽,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罪魁祸首,没想到罪魁祸首既然是书南 “……”黯清梦无语的看着书南,上上下下的,看的书南感觉自己被黯清梦按在砧板上,随时要解剖了自己。黯清梦是没有看出来书南不管是真身,还是化形之后,都身形算不得巨大,但是她却能一口喝了万灵山的水源。那水喝哪里去了? “尊上……”书南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带着乞求的看着夜奕。 “不要和你们主子说。既然她说是牛肉,那就是牛肉。紫月不会害她的。放心看戏。”夜奕坏坏的笑着,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说的话给书南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之所以现在才戳穿书南,完全是因为她不想让书南太过肆无忌惮。有些话应该说,有些话不应该说,应该说的话要挑在什么时候,不应该说的话永远不能说出口。 “尊上,知道那紫月是谁?”白泽最先反映过来。 “你察觉什么反常了吗?”夜奕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黯清梦所在的方向。 黯清梦因为夜奕的注视,脸腾地就红成了一块大红布“有魔界的力量波动。” 夜奕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武则天也是小有所成了,可以自己面前掩饰的如此滴水不漏,若不是她今天那个敌方的探子想要杀云乾涵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挡在了云乾涵前面,用了魔界的幻影行踪,就算是魔界出身的黯清梦,也不一定给你注意到她身上的气息不对。 看来武则天这次也是颇为下力呢! 她如此愿意演戏,唱戏,自己倒也乐得清闲,如此,自己倒也可以放心的回空间里快些将自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调养好,然后吸收灵气,补充自己丧失的力量。 “她是魔界的人?”这次换做书南惊讶了。 “不,不是。魔界的人是不能完全去掉身上的邪·气的。”黯清梦十分果断的否了书南的疑问。 “应该是修魔的。”水凡倒是个十分冷静的。 “既然是修魔的,跟在她身边做什么呢?那个紫月也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有尊上啊?难道是送上门找死?”书南表示自己无法理解这种分明是找死的行径。 那个紫月看起来也是个十分聪明伶俐的人啊! 修魔的不是都远远地躲着修仙的么? 这里好像都是修仙的啊? 自古修仙的和修魔可是势不两立的啊! “如果到了一定的程度,修魔的人并不会难受。修魔和修仙毕竟殊途同归,只是修炼的方法不同而已。”黯清梦对于书南这种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的修炼者,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你是说那个紫月已经很厉害了?”祸斗抓住了黯清梦说话的重点,毕竟这里只有黯清梦是魔界的人。也就只有黯清梦最了解关于魔界的事了。 “不出百年就可修成正果。”黯清梦回答的干净利索。却不知道她这短短的一句话,让白泽,书南,水凡如同被雷劈了一样,都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此刻在帐篷里像个笨拙的孩子,努力讨好云乾涵的紫月。 谁能相信一个马上就能修成正果,位列仙班的人,此刻正做出如此卑劣的诱哄行径。 此人会如此做,定然是有她的目的,只是云乾涵不过是一介凡人,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牺牲自己形象的呢? 第157章 擦脚 摸着着吃的饱饱的肚子揉了揉,烤着炭火的手也暖和了不少,吃饱喝足又暖和,云乾涵犯困了。 身上的盔铠甲胄实在是压得云乾涵整个人都要堆了,终于她还是受不住的决定听紫月先将身上的盔铠甲胄换下去了。 紫月见云乾涵连着打了个几个哈欠,一双眼睛带着迷蒙闪着水光,都没用云乾涵开口,就手脚麻利的将云乾涵身上身后的盔铠甲胄都给脱了下来,只剩下里面趁着的短打衣靠。 “靴子湿了。”紫月说着将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云乾涵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因为之前进帐篷的时候踩到了雪,帐篷里面温暖如春,鞋底踩到的雪自然就融化了,虽然没有完全湿透,但是鞋面却是有一半湿着,让云乾涵的脚好像被冷水包围。 用手托着云乾涵的脚,紫月的脸色变的有些不好,将云乾涵的双脚放在蹲在地上的自己双腿上,让云乾涵可以伸直双腿,双脚也能烤着炭火。 紫月的动作太过珍视,弄的云乾涵脸红的像个大苹果。 毕竟不是现代,没有皮鞋,更没有透气良好,穿着舒服的运动鞋休闲鞋,一年四季只能穿着靴子,里面穿着布做的袜子,说是袜子,其实根小时候上微机课家里做的鞋套差不多,只不过就是这的袜子跟个小靴子差不多,按照脚的尺寸做的,袜帮到脚脖子,然后在外面穿上鞋子,被捂了一天下来,脚的味道绝对说不上有多好的。 紫月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云乾涵的不自在,只是十分认真的为云乾涵脱下了脚上的袜子,露出云乾涵白嫩的玉足,从袖子里拿出了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陶瓷罐子,用丝帕蘸着陶瓷罐子里不知名的药水,给云乾涵擦着脚,从脚趾,到脚掌,脚跟,一点都没有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云乾涵隐隐觉得被擦过的地方,除了有着淡淡清香之外,还有一股暖流。 “她倒是舍得,拿雪峰之巅的雪梅用雪峰之巅的雪浸泡,这么珍贵的疗伤圣药,既然只是用来擦脚驱寒。”白泽在帐篷外面啧啧称奇。 “你觉不觉得她看云乾涵的眼神很熟悉?”书南看着帐篷里给云乾涵认真的用雪峰之巅十年才开花的雪梅雪水给云乾涵擦脚的紫月。 哪怕是极力克制,低头掩饰,可是在她的手碰到了脱掉袜子的云乾涵脚的时候,云乾涵脸红的刹那,书南还是看到了。 那是独占,渴望的热切。 这种眼熟至今为止,书南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除了那个人,也没别的人敢对云乾涵如此迫切。 若真的是那个人,那个人这样委屈自己掩饰身份,又是为什么呢? “是谁?”祸斗好奇的掺和。 “武则天。”白泽和书南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两个人相视而笑。 祸斗跟黯清梦眨了眨眼睛,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而后四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至始至终都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夜奕身上“嗯。”夜奕点头。 “尊上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可是人间帝王啊!”祸斗几乎想自戳双目,那个帐篷里此刻伺候云乾涵伺候的像个贴身丫鬟的人,竟然是人间最高贵帝王?这不是笑话吗?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把国家扔在一边,跑到出征的元帅身边当丫鬟,这不是闹呢吗?不只是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更是拿国家当玩具啊! “修魔之人,执念重。”夜奕似是而非的回答,让几个人都沉默了。 是的,这里的人谁没有过执念?就算是现在,又有几个人放下了自己的执念呢? “不告诉她吗?”白泽有些担心的开口。 “既然对方无恶意,想演戏,我们看戏就好了。”夜奕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她是冷静,还是说她骨子里实在是太恶质了。这是早就知道紫月是武则天,所以才冷眼看戏的模样。 这武则天也真可怜,一定以为自己演的很真实,没想到一切都早就被尊上看在眼里了。 祸斗,白泽,水凡,书南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想。 几个人在外面说话的时候,四面八方的小黑虫铺天盖地的回来了。水凡将虫子收了回来,面色格外的平静“前面的山坳里有二十万的番族兵马,在此等了我们半月有余。” “如实和她说吧!这是她第一次上战场,真是有点期待她会如何打出漂亮的第一仗。”夜奕难得笑得有了几分温度。 水凡默默的走到帐篷门前,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主子,消息探听出来了。” 帐篷里的云乾涵正有些昏昏欲睡,双手抱着暖手,坐在炭火前面,闭着眼睛,享受着紫月绝妙按摩手法。 “进来说吧!”云乾涵有些困倦的睁开眼睛,声音中带着慵懒。 紫月几乎是用光速就给云乾涵重新拿出了新的袜子给云乾涵穿好,之后有动作干净利索的拿出新的厚底皮靴子给云乾涵套在脚上。 而后三下五除二拿出白色的貂绒皮袍给云乾涵套在身上。 水凡推开帐篷门走进来的时候,紫月已经拿出了一件紫色的貂绒改良过的像是蝙蝠衫袖子,后面连带着帽子的披风给云乾涵披在身上。 水凡不免多了紫月几眼,虽然隔着个门,可是她还是很清楚的看到紫月用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给云乾涵穿戴整齐。 果然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自己看是可以的,别人看就不行了。 云乾涵感觉自己就只是站了起来一下又坐下而已。 就看到水凡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探听到用什么了?” “朝内有人送消息说这是我们必经之路,对方半月前由番族几个边帮小国合力二十万军队,就抵达这里,等着打我们的伏击。他们探听消息的和我们探听消息的相遇,双方交手,我们死了十三个人,其他人已经逃走。”水凡看着云乾涵。 她很好奇这个女人看起来温柔无害,要如何统兵打仗,怎么看这个女人都不是那种能上修罗战场的人。 “派个人上个奏折,就说朝内官员有细作,让陛下尽快处理免留后患。对方倒是个好性子,既然在这里都等了我们那么久,我们总不能让对方失望。”云乾涵唇瓣的森冷笑容,让水凡觉得很陌生,而紫月看着云乾涵的眼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复杂和炽热。 “让龙七上奏折吧!你传个话给龙七。我懒得动,你传个消息让领兵的将领来这里开会。”云乾涵懒洋洋的一副随时要睡着疲惫不堪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是。那你睡会!”水凡点头转身离开了帐篷。 “紫月,你认识龙七?”云乾涵笑得像是看到了鱼的猫。 “看到过他偷肉吃。”紫月愣了一下,想了想看着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睛的云乾涵,心里像猫挠了一样难受,真想将这个调皮的小东西搂入怀里好好的疼爱。可是不行,会吓着她的,已经吓着她两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三次。 “偷肉吃?”云乾涵呵呵的笑了笑,让紫月深感压力大。这种不信任的笑很阴险,一点都不适合云乾涵白莲花的性格。 “不管是你以前是谁,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只要你真心对我,我就会好好待你。你记住我有两种人无法原谅,一种是背叛我的人,一种是欺瞒我的人。”云乾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紫月,见紫月好像没反应过来的看着自己,才慢吞吞的开口。 这紫月不是太会演戏,就是真的有点呆。 “拿地图出来。”云乾涵往后坐了坐,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摞子的黑白紫三色的毛皮。 “怎么这么多毛皮?”云乾涵不解的看着紫月。 “天冷。防寒。”紫月将云乾涵身后的毛皮抱了一半放在旁边,高度刚好当桌子。 云乾涵皱了皱眉,诧异的看着紫月,这个紫月的一举一动实在是让她无法不怀疑她到底是谁,或者应该说她以前是谁。 身上有携带空间的东西,穿的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身娇肉贵的,在武世皇朝中身娇肉贵不少,但是知道如何用空间的人可不多见。 这个人就连伺候人都动作优雅的好像在做多么高雅的事情,去边疆既然知道带毛皮,而不是棉,这种常识可不是一般人知道的。 还有这毛皮的颜色是怎么回事? 每一张毛皮都是鲜亮水滑,而且都是纯色,白色,黑色,紫色,这三种颜色可都不是多见的颜色。而且据说因为武则天颇爱紫色,除了武则天的子女,谁都不许穿女子毛皮的。 嘟了嘟嘴,算了不想了,反正就是想也一时半刻想不明白,还是先看看地图吧! 将注意力从紫月身上拽了回来,聚精会神的研究起地图。 躲在山坳里么? 两山夹一沟,在两边的山上打埋伏到是个好想法,只是他们现在自己就堵在山坳中间驻兵,这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 真当自己是个傻子么? 第158章 分兵 众将官跟着紫寻来到了云乾涵所在的帐篷,一进来就都懵了。 帐篷里的云乾涵脸上戴着面具,长发随意的散着,身上穿着白色书生长袍,身上披着紫色的貂绒,正趴在一摞子的毛皮上认真的看着这附近的详细地图上。 更主要的是这帐篷外面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小帐篷,可里面地上铺着黑色的毛皮,帐篷中间放着炭火炉,云乾涵坐在一摞子的毛皮上, 这小小的帐篷里暖烘烘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若不是云乾涵看着的地图,一点都看不出这里是一个带兵统帅所在。 “都来了啊!随便找地方坐。”云乾涵并没有抬头,依然盯着那张地图,不知道在看什么。就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应付。 “叫你们来是想从你们当中挑出轻功好的做偷袭。”云乾涵过了好一会才将手里的地图推开,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像只慵懒的猫。 “……”众将官同事无语的看着这位擂台上的最后成功守擂的女帅。 虽然都好奇为什么云乾涵突然带起了面具,也没人会跑去多事刨根究底。 不过他们很多都是这次百日擂台选将脱颖而出的,第一次打仗。 但是对于这种偷袭的事情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他们还是觉得有点接受无能。 而以前的老将官,倒是觉得这个新元帅挺有趣的。不按照常规排兵布阵,而是利用自己的长处去打对方的短处。 这次选出来的将官不少都是江湖人,轻功当然都是会的,但是不是谁的军队都会用江湖人的。 “都看我做什么。问你们呢。”云乾涵打了个哈欠。 “偷袭不是大丈夫所为。” “就是啊!” “打仗就是要真刀真枪!” …… 各种义正言辞光明正大的种种言辞,从各位百日选将擂台脱颖而出的将领脱口而出。 原本安静的帐篷瞬间喧闹嘈杂一片。 云乾涵唇角带着一抹冷笑的看着他们,见几个老将官面色平静,只有那些新将领义正言辞。 心道果然还是他们太嫩啊!看看这些老油条。 上的战场多了,早就见惯了为了胜利,为了赢,各种不入流的手段。 “用最小的牺牲换最大的胜利。就是我的带兵之道。正大光明,真刀真枪?你们以为这是比武吗?这是战场,是生死性命攸关的地方,是双方都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的地方。为了能够凯旋,为了能活着回家,别说是偷袭,就是更卑鄙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讲人情讲道理,对方抓住了你,你觉得他们会跟你们讲光明正大吗?会跟你们一样幼稚的想要正面对决么?”云乾涵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嘲讽和坚决。 带兵走到这里,这是第一次云乾涵口气强硬的对众将领表明立场。 “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几乎全灭。”云乾涵眼神如刀的看着帐篷里的将官们,说着残酷却不算完全真实的事实。 一句话,让原本还嚷着要正面对决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探听消息的人可都是有着武功基础的! “薛仁贵将军你带骑兵一万亥时正常向前行军,郑仁泰将军带一万骑兵绕路从这里在后方围剿。”云乾涵说着手指在地图上指了指山坳的后面。 “苏定方将军带一万骑兵在这里拦杀。”之后云乾涵又指了指地图上对方若是后退必然会走那条小路。 “王世充将军带一万骑兵去这里,打劫他们的粮草。现在是雪天,很多路平日里能走,现在都不能走了,路太窄,而且雪天路滑,带着粮草车根本没法走,只有这条路平坦,不好下手。更主要的是这条路上没有占山为王的,这是之前剿匪最成功的地界。我们知道,对方当然也是知道的。”云乾涵指了指地图上另外的一条从西北边境通往这里最平坦的大路。 “罗成将军带一万骑兵这里接应王世充将军。”云乾涵说着在地图上指了指那条路上比王世充带兵出现的地方更往前的地方,又是一个前后夹击。 “尉迟恭将军带两万步兵在这个地方上去,把这边打埋伏的一个不留。”云乾涵指了指山坳西边的山一个很陡峭的山崖。 “王伯当将军,你带步兵两万,在这里上去,也是把上面打埋伏的人一个不留。”云乾涵随后指了指山坳东边的山,一个十分难走的怪石横生的地方。 “谢映登将军和侯华吉将军你们各带五千步兵,跟着王伯当和尉迟恭两位将军上山,弓箭准备,只要下面开始撤退,就瞄准了他们开弓放箭。”云乾涵看着地图侃侃而谈,条理清晰的分兵派将。 “得令……” “得令……” “得令……” ……几个人有惊讶的说着得令欣然领命。 他们对这个女元帅原本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可是今天看到对方分兵派将的冷静自若,心中对这个女帅改观了不少。 “你们先回去准备,剩下的人留下。”云乾涵眯了眯眼睛揉了揉犯疼的太阳穴。 几个被点到名字的将军领命而去。 “知道为什么我没用你们去吗?”云乾涵将手中的地图合上。 “我不会用对我口服心不服的人。更不能冒险将几万人的性命交给不信我的人。”云乾涵在帐篷里走了几步。 “白无常,黑无常留下,觉得自己轻功好的晚上跟着黑白无常走。其他人跟着薛仁贵打正面。”云乾涵闭了闭眼睛,总是觉得头涨涨的难受。 又走了一批人,帐篷里只剩下云乾涵,紫月,一个穿着暗青色衣服的二十几岁的干瘦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暗蓝色衣服的二十几岁眉清目朗的男人。 “去了龙吟山庄那么多人,就你们两个人办成了?”云乾涵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只是却听不出来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紫月站在云乾涵身后,而两个男人都沉默着。 “进入阎罗殿成为黑白无常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阎罗王吧?”云乾涵摸了摸自己自己过腰的长发。 “很出乎意料是么?阎罗王竟然是当朝元帅。”云乾涵自顾自说着。 两个男人依然沉默的看着云乾涵。 他们是唯一进入龙吟山庄,活着回来,并且带回来消息的人。刚一回来,就被一个黑纱蒙面的人带到了驿站,并且给了他们两个一个人一块令牌,告诉他们从此之后就是阎罗殿的黑无常和白无常了。日后会有人联络他们。 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日子,两个人已经都要忘记这码事了,但是他们虽然是江湖人,可是也知道这阎罗殿怕是给皇家人卖命的地方,所以他们守口如瓶,在登记外号的时候也舍弃了以前的外号,改成了黑白无常。 “最近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见你们,不过你们倒也沉得住气。日后就留在我身边的。不过有些事我还是要交代你们一下。阎罗殿是归我管辖的,但是其实是给陛下做事的,我们是陛下手里的刀,陛下让我们杀谁,我们就得把谁解决干净。不然被解决的人就是我们。进了阎罗殿就是有来无回。龙七,龙十,龙十五都是龙骑卫,是陛下身边的人,你们和他们说话做事都要谨慎小心。不属于一个地方,虽然都是给陛下效力办事,但是一个部门有一个部门的规矩。你们正常的身份还是不变的,作为掩饰,你们日后升官发财也是必然的,我是不会亏待跟着我的人的。不过呢,对于不忠心的人,我还是有千百种办法的。好了没事了,晚上的时候偷袭对方主帅,扰乱敌军就交给你们了。让我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云乾涵说着从自己的储物镯里,拿出了一块黑玛瑙的骷髅腰牌,放在了他们面前。 黑白无常二人一看那腰牌,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也要一块和那个腰牌差不多的腰牌,只是他们的要小一些,一个骷髅是笑得,一个骷髅是哭的。 面前的这个女人的确是他们日后的主子,阎罗殿的阎罗王。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既然会是暗杀·组织的头领。 不过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陛下会对她格外的宠爱了。 “若是有一天,陛下让你们杀我,而我让你们杀陛下,你们会怎么做?”云乾涵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忽然又开口。 云乾涵一句话成功的让黑白无常一起变脸。 这话问的太过苛刻了,怎么回答都是错的,说杀了武则天,就是对武则天不忠心,说杀了云乾涵,那就是对云乾涵不义。 “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干瘦的白无常开口。 “我会自杀。”黑无常开口。 “呵呵,别怕。我只是随口问问。不过到时候,别手软,因为我不会心软的。行了下去吧!”云乾涵笑了笑,好像真的在开玩笑。 “是。”黑白无常答应着退了出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紫月因为云乾涵的问题而呆愣了一下,她终究还是不信自己不会杀她! 这个时候她还在防备着自己,怕有一日她功高震主,自己就会先手刃了她! 第159章 扑倒 云乾涵这边已经一切准备好,就只剩下等时间了。 云乾涵懒洋洋的将躺在毛皮上,眯着眼睛,像只晒太阳的猫般优雅。 紫月坐在旁边力道刚好的给云乾涵做全身按摩。 身为一个修魔之人,而且还是以采补之术提高自己修为的修魔之人,她比任何都要清楚人身体的穴位要按哪里,才能解除疲乏。 看着云乾涵一脸舒服幸福的躺在炭火炉旁边,因为炭火炉的原因,白嫩的脖子微红的样子,紫月的心颤了几颤。 面具下她的双颊一定也是一片红晕,可惜了她的容貌被国师琰毁了,她为了让国师琰安心,戴着面具挡住她被毁的容颜。 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自己怎么舍得放开手,让她走! 当然云乾涵若是知道自己这番做法,实则其反,不但没有惹来武则天的嫌弃,反而让武则天更加怜爱,坚定,她一定会找国师琰兴师问罪,然后来个大闹皇宫。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和责任。 “小涵陛下真的会杀你吗?”紫月见云乾涵打了个哈欠,一双明亮的眼睛爬上一层困倦,眼角悄悄的滴下两滴泪珠,连忙拿出帕子,轻手轻脚的为云乾涵擦掉眼角处下滑的泪珠。 云乾涵听到紫月的问题,睁开了眼睛,双眸深处闪过一丝诡异的哀叹,吸了吸鼻子,换了个躺着的姿势“陛下是明君,也是暴君,所以她杀我是迟早的事。” 是啊!不要说自己这个没有在史册出现的人物,就是那些在史册上有记载的名人名将,都被她满门抄斩户灭九族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这个时空还真的有些奇怪,那些唐朝名将,明明应该是早就死了的,可现在却刚刚入朝为官。 果然是不在历史记载里的朝代,而且还是逆天的时代啊! 有这么多的名将同时出现在武世皇朝,武世皇朝不想称霸都难啊! 云乾涵以前可是很喜欢唐代的,后来又特别喜欢武则天,若说年轻人都崇拜偶像,她也有崇拜的偶像,不过她的偶像不是什么歌星,乐队,而是武则天这个历史上赞许和谩骂最多的千古女帝。 可现在她所接触的武则天和她所知道的武则天,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这个武则天比历史记载的中的武则天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可相同的是她们的手段都是毒辣狠绝的。 见云乾涵看着自己想的出神,紫月良久才开口“不让。保护你。” “噗。”云乾涵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定睛看紫月,见紫月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眼中带着两汪泪水。 “俄……”云乾涵叹了口气,哎,这是怎么了啊?自己说什么惹人哭的话了,看看这一副被人摧残了小心肝,我见犹怜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生罪恶感呐! 对于说话总是能简短就简短的紫月,云乾涵有时候真的好无力。 她想表达的应该是不让武则天杀了自己,她会保护自己吧! 不过怎么在她嘴里这么一说,就成了不让保护自己了呢? 云乾涵哭笑不得拉过给自己按摩的紫月,捏了捏她的脸蛋,故意逗她“不让保护我啊?那我可就被杀掉了哦?” 紫月一听云乾涵的话,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眼圈一红,眼泪一对一双的掉了下来,像极了受委屈的小狗,若是现在她头上有一对耳朵一定是耷拉着耳朵。 紫月双手拉着云乾涵的袖子,漂亮的唇瓣被抿成了一条直线,嘴角向下抿着,说不出的难过和柔弱。 云乾涵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玩笑开得过火了,把这个单纯的小人惹哭了,手忙脚乱的拿着自己的袖子就给紫月擦眼泪,哪知道这眼泪越擦越多,原本还是呜咽着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拼命掉眼泪的小人儿,因为她的动作,哇的一声扑在云乾涵怀里,嚎啕大哭。 云乾涵傻眼的抱着一下就将原本已经坐起来的自己,直接扑倒在地的紫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是自作孽啊! 明知道这个孩子长得御姐范,其实内在是个萝莉心,自己还逗弄,这回好了,玩大了,把人惹哭了。 自己不会哄人啊! 救命啊! 心里咆哮,可是还是动作温柔的拍着扑在自己身上的紫月后背,给对方顺气。 “好好的哭什么?”云乾涵索性装傻。 她总不能说好了,别哭了,我是逗你的! 她保证若是自己真的那么说了,就算是在没火气的人,都会双眼喷火恨不得咬死自己。 就算是在帐篷外面的移动冰山夜奕,看到这一幕嘴角都不自觉的抽搐了,这武则天倒是真的豁出去了,话说她也的确是很能演。 不仅仅是不要脸面,连身份都不顾了啊! 真是够拼。 知道了紫月就是武则天的书南看着帐篷里装可怜,扑在云乾涵身上明着哭,按着吃豆腐的人,面部表情变得格外丰富,还能不能要点脸了?你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啊!为了能吃豆腐,你是什么都可以做出来啊! 白泽捂脸,实在不忍直视了。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既然是能将国家治理的如此好,果然是人都有两面?一面越是光鲜,一面就一定是更加黑暗吗? 黯清梦无语的看着帐篷里被吃了豆腐还不自知,手忙脚乱的安慰吃自己豆腐的人,满脸无力的云乾涵。 水凡看到云乾涵被人欺骗,还被人吃豆腐,两只眼睛都冒火,就要往里冲,被夜奕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 “人类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参与。改了命运,对她不是好事。况且早晚她会知道的。现在她对紫月越好,日后的反弹就会越大。”夜奕冷森森的笑着,将视线重新落回了帐篷里。 她们几个之所以没有进帐篷,一是想在外面守着,免得对方有什么打算,突然带兵偷袭,一是她给紫月充分表现的机会。 武则天就算换了身份,她的灵魂也从来不曾变过。 为了得到,什么事情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看看,这不就是么? 给了她点空间,她就抓住了云乾涵对心思单纯的人没有防备,又是温柔,又是装可怜,趁机亲近云乾涵。 可惜她不知道,云乾涵这个人可以对你好,前提你是她认定的朋友和信任的人,对她真诚,没有欺骗。 可现在武则天是用尽手段和心机,日后这一切揭开的时候,现在她有多高兴,以后就有多难受。 能用就用,正好有武则天在这里护着,自己也能省省心。 武则天自求多福吧! 不要以为云乾涵真的会因为你现在为她做的,他日你身份暴露,她会念在现在,而对你心软。 “不死。”紫月抽泣着,用力的吸着鼻子,双眼哭的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懵懂可怜。用力的抱紧云乾涵,拼命用脸蹭着云乾涵的肩窝。 云乾涵无语的抱着怀里这个被自己吓坏了,像自己寻求安全感的人。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在这么逗她了。 在云乾涵看不到的角度,紫月唇角上扬,露出胜利得意的笑容。 终于进一步了,果然她更喜欢羞涩心思单纯笨拙的人。既然她喜欢,自己就一直这样也不错。 “好好,不死。别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哦!”云乾涵耐着性子,柔和的拍了拍紫月的后背。 “起来吧!我要被你压死了。”云乾涵知道紫月不哭了,连忙作势想要坐起来。 紫月乖乖地从云乾涵的身上爬了起来,怯怯的躲到了距离云乾涵最远的帐篷角落,心虚的低着脑袋看着地上铺着的毛皮,眼睛不时偷瞄着云乾涵,一张脸红彤彤的,就连耳朵尖都红红的,脖子也红成了一片。 看着这样的紫月,云乾涵真的是连生气,责备她几句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了。 好像刚刚自己是被她抱着哭压在地上的那个吧? 可这怎么好像弄反了呢? 好像她被自己欺负了? 咳咳,虽然的确自己是有点欺负她了…… 可那也不至于这样吧? 这害羞,这心虚是怎么回事? 云乾涵心里嘀咕着,可毕竟是自己把人惹得哭了啊! 她任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紫月身边,可她还没走到地方,一直用眼睛偷偷看她的紫月,就像被吓坏了的小动物,屁股蹭着地,偷偷的往旁边挪了挪。 云乾涵看到这一幕,瞬间脸上就黑线了。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自己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摆出那如临大敌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好了,不哭了,我错了。”云乾涵往前又走了两步,就看到紫月好像被电着了一样,从地上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帐篷外面跑。 云乾涵这次是彻底对无语了。 这事情闹得,自己不过就是随口逗逗她,怎么把人吓成这样了。看着自己如洪水猛兽!转身就跑…… 帐篷外面一直看着帐篷里好戏的夜奕,嘴角都因为这喜剧般的一幕,上扬了许多。 白泽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个武则天实在是太逗了,真的是知道云乾涵是对什么样的人没辙心软啊!她闹了这么一出,云乾涵绝对以后对她更是不设有防备,还会对她更呵护关怀。 书南忍着笑看着云乾涵傻在原地,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 水凡眼神阴沉的盯着从帐篷里刚好跑出来的紫月,这个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第160章 无解 紫月从帐篷里飞似得跑了出去,云乾涵在原地被打击到了,也就忘了要去追紫月的事,反正她知道,就算紫月跑的再快,再远,过了这会也就回来了。 紫月在距离云乾涵所在的帐篷有一段距离的小树林里脚步慢了下来,到处一片雪白,让小树林里的情形看的很清楚。 紫月走到小树林深处才停住脚步。 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羞怯,阴沉肃穆负手而立。 嗖嗖嗖嗖六道人影落在紫月身后。 “主上……”单膝跪在地上六个人齐声道。 “什么事?”紫月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快。若不是刚刚察觉到了他们几个人的靠近,自己现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呢! “国师已经行动了,在黑耀国神秘的熊猫族中找到了一个极品鼎炉。”跪在前面的一个人注意到自己家主子脸色不对,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用最精简的话报告着。 “边北几个小国合兵在一起准备和我们开战。号称百万雄兵。”后排的一个人连忙补充。 “粮草不日到达。”中间的一个人开口。 “前方山坳兵马二十万再次埋伏半月。”第二排的跪着的人开口。 “赫舍里承文带兵。”见紫月看了自己一眼,连忙补充。 “解药可曾带来?”紫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收回视线。 “国师不曾提及。”一个人低着头心惊担颤的开口。 “不曾提及?”紫月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的不满意。 “我们潜入炎守宫七个人就我一个人负伤逃了出来,国师说让我给陛下带个口信,六个蛊尸她收下了。她炼毒,从来没有解药。”几乎都要脸贴在地上了的人继续说。 “好一个国师啊!好一个没有解药。”紫月说着,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怒火和杀气。 “知道了退下吧!”武则天甩了甩手。 几个人如来时一般晃身消失了。 “黑鸟。”紫月几乎是压制着自己的滔天恨意,声音尽量平静。 “陛下,此毒无解。”黑鸟站在武则天身上,悄无声息,好像他一直就在那里。 “国师说的?”武则天挑眉,脸上笑意阴霾可怖。 “那是欲融膏,是一种很特殊的毒,据说当年炼制此毒的是赫赫有名的远古之神无聊之作,没人知道那是什么配方,就连当时炼制的远古之神,都忘了自己都用了什么炼制。一个不知道配方的□□,无解。传说欲融膏是天下最刁钻的□□之一,这种毒可以通过食道,呼吸,皮肤侵入,虽然是说是膏,其实是粉状,融入骨血。”黑鸟偷看着武则天,果然他说一句,武则天的脸就阴上一分。等他说完了,武则天的脸已经阴冷的山雨未来而风满楼。 那就只要换血一种方法了,换了血要拿什么血来补充呢?武则天皱眉。 国师琰你果然是好样的,真的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呀! 我是不可能随便就找个人换血给她的,所以你才会这么做吗? 欲融膏既然是远古之神的,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些年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身份,现在你倒是让我怀疑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的用意了。 “让你带来的东西呢?”武则天双眼闪着寒光。 黑鸟从肥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储物戒指递给武则天。 “她喜欢白色的皮毛,多猎些。肉弄成甜辣的肉干,让宫里多做些甜食糕点,新鲜的瓜果也要。让宫里多裁制些压风防寒的皮袍子,毛皮大氅。传话给国师琰让她派蛊尸支援。”武则天看了眼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吩咐着。 “你亲自走一趟,我要现在的各个小*事图,还有最新的地势图。”紫月已经转身往树林外面走。 “陛下,你这是何苦?”黑鸟站在原地闷闷的问。那个云乾涵只是个脆弱的不能在脆弱的人类,只要他用力的一扭,脖子就会断,为什么武则天那么强大的人会愿意为了那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女人,不惜如此隐瞒身份的跟在她身边,扔下朝堂不管,只想可以跟在那个女人身边,陪着她建功立业! 在黑鸟看来,国师琰和武则天才是最般配的,都拥有强大的力量。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紫月回头看着黑鸟笑得倾倒众生。 可爱?黑鸟脸上表情变得有几分诡异,变回真身拍着翅膀飞走了。 黑鸟实在没有看出来那个女人哪里可爱了!说到底不过就是个会耍手腕的人类。 “你是谁?”紫寻从树丛后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见就几个将军都回来提前按照分派带领着自己的部下,缓缓前进。紫寻就担心的跟了过来,没想到她远远地就看到紫月跑进了小树林,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偷偷隐在了树后偷听。 虽然听得有些乱,可是最后黑鸟的那句陛下,她还是听到了耳朵里。 陛下,这人是武则天! 那送行的那个武则天又是谁? 既然她是武则天,为什么要扮作蛊尸跟在主子身边? 自己就算死,也不能让她伤害主子。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紫月索性也不继续装下去了,别人都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还继续伪装实在太没有必要。 武则天也是在黑鸟叫了自己陛下,才听到树林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的呼吸声。对方显然是被黑鸟的这声陛下吓得不轻。 见走出来的是紫寻,紫月也愣了一下,难怪自己之前没有留意到,原来是蛊尸。 知道紫寻对云乾涵一片忠心,心里的小算盘就啪啪的打响了。 “我对你家主子没恶意的。你也不要拆穿。否则……我不在乎杀了你。”紫月凶狠的瞪着紫寻,威·胁之意表露无疑。 “你这就不对了,堂堂一国之君,跑来威吓一个蛊尸,也不觉得丢人吗?”夜奕从树林外面摇着折扇迈着模特步走了进来。 看到夜奕来了,紫月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夜奕身后。 对这个动作让紫月很无语,这是有靠山了?和自己示威吗? 不过紫月也承认,夜奕身上强大的威压,的确是足够做人靠山。 “夜大人。”紫月十分给面子的随着元帅府里的人称呼夜奕一声夜大人。 虽然元帅府里见过夜奕的人并不多,可是紫月还是知道云乾涵特意在一个小院子里,建了一个水池,据说是引出了地下水。 紫月也偷偷的去看过那个小院子,十分别致的小院子只有一个卧室,卧室后面是一个用翠玉砌成的水池。 院子里灵气充裕的吓人,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在元帅府,都会错认为这里是哪个修仙之人所选的仙山洞府。 那一刻紫月心中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云乾涵的契约妖大多原型是水里的。 “夜大人……”夜奕听到武则天对自己称呼不给面的冷笑的重复。 啧啧,这还真是见人下菜碟。刚刚对着紫寻可是凶的不得了,看着自己就礼貌的叫自己一声夜大人呢! 不过好像她可是没见过人叫自己夜大人,在她面前紫寻他们几个叫自己的都是尊上。 云乾涵叫自己夜奕,那么她这一声夜大人是哪里听来的呢?是在元帅府的时候? “我并无恶意。”紫月聪明的自称不是朕,而是我。 “哦,没有恶意,刚刚就想要杀人灭口了,若是有恶意呢?你可知道紫寻是她的蛊尸,平日里都是紫寻伺候的,若是紫寻死了,她必然不习惯,定然伤心难过,觉得自己无能,连自己的蛊尸无法保全?”夜奕嘴角噙着冷笑,眯着眼睛,好像盯上猎物的狐狸。 还好自己好奇武则天玩什么把戏,跟过来看戏,没想到自己看戏顺手把紫寻从武则天的伸过来的魔爪挡了回去。 “不管你安得什么居心,也应该清楚云乾涵并不是你后宫的那些女人。她原本生活的世界里没有战争,没有内宫争斗,没有等级区分。在她的眼里人命都是平等,没有贵贱之分的。她身边跟着的亲近的几个人,是她的朋友,是她的随从。她自己可以打骂惩罚,但是别人打一下,她都会成倍的奉还。她还是个特别记仇的人。”夜奕眼中带笑的看着紫月。 这个人不当戏子真是浪费,看看刚刚在云乾涵面前的演的多真啊! 在后宫这些年,她这真真假假的功夫倒真是练得如火纯青。 只是不知道云乾涵知道的时候,她是不是还能演的让她心软。 “我只是想换个身份守望相助。守在她身边,更近的接触她,保护她了解她。”紫月叹了口气,她知道夜奕不是一般的妖怪,那浓郁的灵气说不准是天地所化的精怪。在这样的实力相差悬殊的人面前,还是诚实以待最好。 “尊上,她说谎,她根本就是想换个身份,留在主子身边,把主子骗回后宫。”紫寻忍不住插话,愤愤不平的像个炸毛的小猫。 夜奕回头扫了一眼紫寻,紫寻知道自己失口了,低了低头不敢去看夜奕。 夜奕的实力毋庸置疑,虽然看着是个烟火不近的人,其实只是底线没有被碰触到而已。 就是云乾涵都不会在夜奕说话的时候打断,大家都默契的达成共识,知道夜奕不喜欢自己说话被人打断。 “好自为之。”夜奕扔下一句话带着紫寻走出小树林往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 武则天看着夜奕的背影危险的一笑,这个夜奕还真的是被自己小看了!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一直没有查出来,着实让人头疼的紧。不过她既然不打算揭穿自己的身份,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想着小跑着跟在了夜奕和紫寻的身后。 第161章 杀帅 痴情红颜 千里寻卿 望江山 守天下 懵懂无知 青春年少 气势如虹 一生戎马 驰骋疆场 为君王 定乾坤 平四方 威名远播 千古功名 万古流芳 这是云乾涵第一次上战场,也是她第一次打胜仗。 按照之前的分兵,时间一到,几个将领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行动。 云乾涵让紫寻留守在营盘,自己带着夜奕,白泽,书南,水凡,顺着陡峭的山壁爬上了上去。 紫月看着穿着十分单薄的云乾涵爬山的时候,手□□换的十分灵活偷巧,就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她做了多少的训练才能如此手脚灵活。 站在山峰上的云乾涵丝毫不知道紫月的心里有多复杂和心疼。 “夜奕,你看就是那里,你说这个天,火攻怎么样?”云乾涵看着山崖下的一个挨着一个的帐篷,问身边的夜奕。 夜奕试了试风向“恩,可以。” 夜奕的话让祸斗一个哆嗦,尊上你这样真的好吗?这无条件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觉得就算这风向不适合火攻,您都会点头,然后改一下风向呢? 书南忍了忍把脸扭到了一边,云乾涵从死灵森林出来之后就跟夜奕的互动变得格外的亲密,而且两个人都不觉得哪里不对,这才诡异,一个无条件的信任依赖,一个无理由的宠爱。 水凡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盯着紫月。 紫月眼底闪过一丝冒火的嫉妒。 “那我们先烧了帅帐吧!你看那个人多嚣张,住那么大的帐篷,比我的帅帐大了好多。”云乾涵孩子气的指着那个营盘中间的帅帐。 的确对方的帅帐和云乾涵的帅帐相比,大了一半还多。 夜奕看了一眼云乾涵“是你自己不让人弄大的帅帐,因为你怕冷。” 云乾涵听到夜奕的话不开心的嘟起了嘴“我不管,反正我要烧了那!”索性不讲理的跺脚。 “注意形象。你是元帅。”夜奕瞥了一眼云乾涵不怎么在意的说。 “祸斗,听到她说的了吧?”夜奕扫了一眼身后的祸斗。 祸斗连忙点头。她就知道这倒霉缺德的差事一定是自己,没办法,谁让自己在这根本就没有说话权利,完全就是个天然的放火工具! “掌握好,别都烧了,缴获他们的东西,我们的东西就能更充裕。”云乾涵看到祸斗点头就往下划去,连忙开口。她可是见过了祸斗的破坏力。 祸斗十分不耐的点头,这嫌弃的口气! 看自己做的不好,她可以自己来的!干嘛一边用着免费劳力,一边嫌东嫌西。 “夜奕哪边会先得手?”云乾涵聚精会神的看着双方交锋火光冲天,喊杀不断。 “不好说,对方的人数是我们两倍。而且你又是分兵几路,没有人数的优势,就看能不能撼动军心,抢得先机。”夜奕摸了摸云乾涵的脑瓜顶。 云乾涵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自己分兵的几路的将军,带着自己的人马和对方交锋厮杀。 这些名将以少胜多一生无数战役,这次也不会有例外。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心里有准备,和亲眼所见有如此大的差异。 在死灵森林里见过太多的死亡,在五色森林,她也吃了不少属于同类的生灵。 但是在双方对战,下面杀红了眼的肉搏战,空气中充斥着让人作呕的血腥的时候,云乾涵的脸还是务必避免的失了血色。 这就是以后的路,她日后要每天面对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为了不面对武则天,为了不回皇宫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走过无数用死亡堆砌的功勋之路,换取太平年代的一点自由。 看着下面一个士兵拿着大砍刀朝着对面的一个人砍过去,对方反应极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子,之后一刀砍在了士兵的肋骨上,士兵疼的嚎叫一声,抬脚踹了过去,对方放开了士兵的手腕子,往旁边一闪身,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那个士兵身上被人砍了不知道多少刀,最后没了气息。 这就是现实! 强者生存! 云乾涵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她是三军统帅,可她能做的也只是减少伤亡,而不是杜绝伤亡。 “习惯,适应。不然你以后会更痛苦。这还不是真正的疆场,等到两军正式交战,才是真正的修罗场。武将的成就都是建立在尸体上的。”夜奕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她在说今天你吃饭了吧?而不是在说着残酷的现实。 “我没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云乾涵轻轻地笑着。 “我去杀那个主帅,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们都在拼命,我这个元帅不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云乾涵说着胳膊啪的一伸,黯清梦就变成了墨骨扇出现在了云乾涵手里。 “你们在这里看着,哪路不敌支援哪里。我去杀那个统兵将领。回去也好让陛下给我记下头功一件。”云乾涵声音中带着调皮的笑意,可是看向战场的双眼中却闪着不知名的森然和杀气。 夜奕看着云乾涵点头,这是云乾涵的第一仗,她是元帅,必须走出元帅应该走的一步。否则她无法服众。 她相信她教出来的学生不会临阵退缩,不会畏首畏尾。她会漂亮的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她这个元帅实至名归。 更会用事实为她的第一仗画上完美的胜利。 云乾涵身上披着的毛皮大氅已经脱了下来,随手扔进空间手镯,收拾了下·身·上干净利落,才手握墨骨扇在没有光的陡峭山隘偷偷爬了下去,直奔对方帅帐。 赫舍里承文是这次番族小国合兵选出来的先锋官,此人力大无穷,据说有力劈华山之力,只是骄纵不可一世,从出师就不曾打过败仗,正所谓千招会不如一招熟,一力降十会! 此次带兵再次埋伏,其实这种行为赫舍里承文是很不屑的,但是没办法元帅有令,他不敢有违,只能认命的带着二十万人马在此驻兵。 知道这次武世皇朝带兵的是个女人,他就心里十分不屑,女皇帝,派出来个女元帅,这武世皇朝还真是够逗笑的。完全没有把云乾涵看在眼里,所以他大摇大摆的在山坳里驻兵,根本就不在乎对方会利用两山夹一沟的地势,攻打自己。 云乾涵手执墨骨扇矮腰依靠刚刚在山顶的记忆,摸到了赫舍里承文的帅帐后面。 外面一片混乱,赫舍里承文到是个能做住金銮殿的,正稳稳地端着茶杯,坐在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书呢! 云乾涵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到底是心大,还是根本就没把人放在眼里啊! 这目空四海的样子,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云乾涵用墨骨扇在帅帐后面开了个小门,然后就在赫舍里承文听到自己身后有刺啦刺啦的声音回头的时候,云乾涵已经拿着墨骨扇站在他身后,劈头盖脸就直接用锋利无比的墨骨扇横着直切对方的双眼。 赫舍里承文虽然狂傲自负,但是身上还是有功夫的,见识不好,用力的往旁边一躲。 云乾涵见这一扇子下去,并没有伤到对方分毫,跟着胳膊一翻,墨骨扇在手里刷的一横,扫向赫舍里承文的脖子。 赫舍里承文听到后面恶风不善,连忙往下一蹲身子,跟着就一个扫堂腿攻向云乾涵的双腿。 云乾涵双腿一弯往上一跳,手中墨骨扇却没有停,立着向下当刀用,直接捅向了赫舍里承文的后脖颈。 赫舍里承文收腿闪身,极力往旁边扭身。 云乾涵双腿落地,墨骨扇再次落空,往前抢了两步,跟在赫舍里承文身后,跟着手腕向上朝着赫舍里承文的肚子一撩,这一撩,可把赫舍里承文吓得不轻,连着躲了几招,他都没来的及抽出腰间配剑还手,他是马上的将官,身上的佩剑只是一种装饰,真正的武器是托天叉,但是现在他在帐篷里,身边的武器只有他不是很精通的佩剑,他没想到这个人既然速度这么快,而且招招都犀利歹毒,只要一时不慎不是残废就是致命。 赫舍里承文就地十八滚,一溜烟的滚到了帅帐的拐角,就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赫舍里承文的佩剑抽出了剑鞘,云乾涵紧跟着也蹿到了赫舍里承文的身旁,手中墨骨扇毫不犹豫的向着赫舍里承文的脑袋一劈。 赫舍里承文心中一惊,艾我去! 速度太快的交手,赫舍里承文才看清这个追着自己招招想要自己小命的人既然是女人,他分明看到了对方的胸不是平的,而是两座形状娇好的小山峰! 要不要这么可怕啊! 一个女人伸手这么干净利索就算了,还招招阴毒致命! 性命攸关,赫舍里承文可没有时间去怜香惜玉,更不想以命换命,对方明显就是和自己拼命呢! 恩自己宝剑出鞘往对方身上一捅,是,捅进去了,对方的扇子也把自己的脑袋劈开了! 这一命换一命的买卖真心是不合算啊! 第162章 战胜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于我?”赫舍里承文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开口。他是马上的将官,步下的功夫本就不精湛,手里的武器又不顺手,就算空有一身的蛮力也用不上,对方身子轻便,围着他滴流滴流的打转,手里一把墨骨扇出招刁钻狠毒。用武器讲究一分短,一分精,一分险。 “我不会告诉死人名字的。”云乾涵一句话让赫舍里承文呕的吐血。 这口气是不是也太狂妄点了? 她就那么有信心一定能杀了我? 要不要这么看不起我啊? 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好么? 征战沙场多年,还从没吃过败仗! 赫舍里承文和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拿着宝剑向里近招。 云乾涵不耐烦的瞪了赫舍里承文一眼,这一眼让赫舍里承文心里痒痒的,想着等自己把这女人打败了就掠回去做夫人。嘿嘿,自己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一直没成亲,主要是年年征战,根本就没那个时间,更多的是他看不上那些想要攀附自己的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不同,够味,够辣! 赫舍里承文看着云乾涵口水都要淌出来了,云乾涵打了个冷颤,这种目光让她全身都不自在。 云乾涵手里墨骨扇毫不留情的狠命攻击着赫舍里承文的致命之处。 赫舍里承文手中宝剑挥舞,呼呼刮风,云乾涵想要往里进招也有了难度。 云乾涵刷刷的几下往里进招,招招都是奔着赫舍里承文的脖子,赫舍里承文忘了自己手里拿着的宝剑了,宝剑往自己脖子前面一挡,得!自己给自己来了个抹脖。宝剑两面开刃,赫舍里承文光想着用手中的武器挡住云乾涵那让他眼花缭乱的墨骨扇,却忘了手里的武器是宝剑了! 在赫舍里承文短暂的一愣的时间,云乾涵手中的墨骨扇啪的一甩,墨骨扇脱手飞出,直接就狠狠地整个扇身没入了赫舍里承文的喉管里。 赫舍里承文双腿一蹬,眼睛一翻,不甘心的身归纳世去了。 云乾涵冷哼了一声,看都没看已经化为一具尸体躺在帅帐里的赫舍里承文,转身从自己开的便门处走了出去,没有片刻的功夫,墨骨扇飞回了云乾涵的手里。 “赫舍里承文以死!投降者免死。违者杀无赦。”云乾涵大声的喊着。 听到云乾涵的声音,武世皇朝的军队顿时斗志昂扬,奋勇杀敌。 武世皇朝的军队也有不少人跟着云乾涵一起喊,赫舍里承文以死,投降者免死。 “不好了,不好了,帅帐着火了!”又是一阵·杂乱的·骚·动。 云乾涵勾了勾唇,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各方的人从激战中陷入了和一些顽固的死忠党肉搏厮杀的局面。 看着这样的一幕,云乾涵心里不是滋味。 这些忠君爱国的兵士没有错,只是他们生不逢时。武则天注定会给武世皇朝带来盛世的。 又岂是他们这些凡人能阻挡的住的! “元帅,薛仁贵前来交令。”负责正面交锋的薛仁贵题马来到云乾涵对面。 “元帅,苏定方前来交令。”在后方半路截杀的苏定方跟着也来到云乾涵前面。 “元帅,郑仁泰交令。”绕路在后方围剿的郑仁泰也快马而来。 “尉迟恭交令。”带着步兵埋伏在西边山上的尉迟恭也骑着自己的坐骑跑了过来。 “谢映登交令。”带着五千弓箭手跟着尉迟恭一起埋伏的谢映登紧随其后。 “侯华吉交令。”同样带着五千弓箭手和王伯当一起埋伏的侯华吉轻功了得,踩着几个将军的马,竟然在王伯当前面交令。 “王伯当交令。”在东边山上埋伏的王伯当也飞马而来。 云乾涵看了看,果然就只有劫粮草的罗成和王世充没回来。看来他们要一段日子才会回来了。 “各位将军辛苦了,本帅会给各位将军记功,而后上奏陛下,为各位请功。”云乾涵虽然带着面具,可声音中还是多了几分笑意和喜悦。 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仗,而且还是以少胜多。 云乾涵带着得胜的人马往自己军队驻扎的营盘走,忽然回头看着那些正在收拾战利品的步兵,又扫了一眼那些被俘虏的异族。 “黑白无常何在?” “末将在。” “末将在。”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让跟在云乾涵身边得胜的将士们都打了个愣神,他们谁都没注意,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跟在他们中间的。 还好他们是一个阵营的,若对方是敌方的人,那么他们的脑袋怕是早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了。 “既然是无常,那就应该去做你们该做的。”云乾涵看着黑白无常两个人眼神中多了些玩味。这两个人的功夫的确不错,更主要的这两个人的眼里她看到的是冷漠,像机器一样。这样的眼神很适合他们的身份和他们现在要做,以后会做的事情。 “末将领命。”又是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云乾涵没有再说话,她没有骑马,而是运起轻功走在前面,她的轻功虽然还不到家,但是丝毫不比那些起码的将士们慢。这让将士们对他们的这个女元帅又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长得弱不禁风,但是功夫还是拿得出手的,而且谋略来说也算不错,更主要的是一个女人竟然面对残酷厮杀还如此冷静,只身一人刺杀对方主将,由此可见此人必会成其大事。 只是心肠太过冷硬了,刚刚明明和对方说的是投降免死,可是对方投降了,她却杀了个回马枪,终还是要一个不留! “明天正常行军。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云乾涵温和的寻查营盘,一句话和无数将士兵卒们重复。 看着受伤的兵将,云乾涵也会过去慰问。 收买人心,云乾涵做的得心应手,而且真切的让人感动。这个时候温柔的云乾涵看起来就是个邻家的小姑娘,完全不似战场上那个杀伐决断,为了刺杀对方主将,身上穿着单薄的短打衣靠,孤军奋战的元帅。 “什么人?”云乾涵有些累了,半躺在自己帅帐的床上,眯着眼睛吃着紫月给自己切成小块的肉干,甜辣有嚼头,吃不出是什么肉,也没有什么怪味道,只有甜甜酥酥的带着一点刚好的辣味,十分刺激味觉。 “莫将来交令。”帅帐外面传来两道声音。 云乾涵放下手里的吃的,翻身坐了起来才道“进来吧!” “都处理干净了?”云乾涵危险的看着刚刚进来的两个人,一身的血腥味。 可见刚刚他们杀了多少人。 不过白黑无常就是这样才能磨练出来,不是她残忍,实在是他们所在的阎罗殿就是一个负责杀的地方,一个不问所以,不管对错,只要人一个指令,就要杀干净,不留下任何罗乱的所在。 若是他们有心软,可能不只是会害了他们丢掉性命,也会让整个阎罗殿都跟着丧命受牵连。 “是!人头已经挂在大旗上。”白无常开口。 他是第一次杀已经对自己没有危害的人,也是第一次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怎样的组·织。 “还习惯吗?”云乾涵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黑无常。 “你不是说投降不杀吗”黑无常平静的看着云乾涵。 “对敌人说实话,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觉得我是对自己残忍的人吗?”云乾涵好心情的说着。 相对心思藏的很深的白无常,云乾涵更喜欢黑无常这种有话就要问个究竟的脾气。 云乾涵相信白无常对自己这个决定也不是全然认同的,只是他掩饰的好。 “兵不厌诈。我们是敌对面,若我让他们活,他们回去后会继续参与战斗,到时候,就是我们在给敌方送去消息了,还给对方无形中增加了本该失去的兵力。我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宁可错杀,也绝对不放过。你们最好尽快适应我的做法。我不想我的属下,无法认同的做法,而造成日后失误或者失败!”云乾涵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刚刚其实不饿,只是不想紫月为难,才吃了几块肉干,没想到吃了几块肉干,倒是引起自己的食欲了。 “属下知道了。”黑无常知道云乾涵说的是有道理的,只是他自己心里不舒服。 “没事就下去休息吧!以后还有的你们忙,常年在生死线上徘徊,心里总是有难以纾解的郁结,那是正常的。不用在意。有什么话和我当年说,我们是一家人。既然你们入了我阎罗殿,就是我的家人,我会用尽所有方法保护你们。当然前提是你们忠心不二。”云乾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牵强,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拖长。 “可以求元帅帮我将家母从麒麟山庄要出来吗?”黑无常声音带着苦涩。 “你母亲是麒麟山庄的?”云乾涵勾了勾唇,她当然对自己的这两个无常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她没想到这个黑无常既然会当面和自己提起。 “是。麒麟山庄庄主的舞姬。”黑无常面色通红。 “好。我保证我们班师凯旋,你就能在帅府见到你母亲。”云乾涵说着躺回了床上,表示不再想继续这个谈话。 黑白无常悄无声息的退下。 第163章 撞破 见黑白无常走了,紫月才从储物镯内拿出了一碗肉汤,和几个包子递到云乾涵鼻子前面。 云乾涵吸了吸鼻子坐了起来,看到肉汤和包子,也不客气,端起汤喝了几口,才回头问紫月“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你刚才说话一直看着肉干。”紫月低着头手里端着两个白玉茶盏互相倒着一杯加了冰糖的樱花茶。一本正经说着。 云乾涵刚咬了一口包子,就被紫月的话,一口包子全都噎在了嗓子眼。咳嗽了半天才喝了一口汤,咽了下去。 自己刚才说话真的有盯着肉干看么? 云乾涵觉得自己没有,可是紫月那么认真的说,应该是真的看到自己盯着肉干看了! 天呐!太丢人了。 “你还好吧?”紫月将手里已经温了的樱花茶递到了云乾涵唇边,云乾涵惯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觉得甜度刚好,就接过茶盏,一口气都喝掉了。 都喝掉了云乾涵傻了眼。 刚刚自己喝的樱花茶没错?里面还放了冰糖没错吗? 但是知道自己喝樱花茶的人并不多,知道自己喝樱花茶里面放多少冰糖的人更是少的不能再少! “我来之前,国师让我把你的习惯喜好都背下来了。”紫月倒是好像早就知道云乾涵会被打击到一样,冷静的开口。 云乾涵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她觉得紫月好像在根自己闹脾气呢? 夜奕她们几个从回军营就都回空间了,把紫月留在身边照顾自己,但是她还真的是不习惯,虽然紫月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没办法她习惯夜奕陪在身边,紫寻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温温柔柔的。 这个紫月看着好像挺呆萌的,动不动就闪泪光实在是让她束手无策。 “你喜欢国师么?”云乾涵咬着包子,翻着眼睛看着紫月。 虽然眉眼长得有些像武则天,不过她的脸肉肉的婴儿肥,看起来更可爱。 “不喜欢。”紫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水蜜桃,放在小碗里,小飞刀刷刷刷刷几下就将水蜜桃去了果核,果皮切成了小块。 云乾涵看着紫月的动作,后背冒冷气,这感觉好像是自己被当成了那个桃子,刷刷刷的切了! 云乾涵几口就将包子都吃光了,然后一口将碗里的汤也喝了干净,拿起丝帕擦了擦手,钻到被窝里,闭上眼睛,自欺欺人的我睡着了。 紫月木着一张脸将云乾涵用过的餐具收了起来拿出去洗。 眯着眼睛见紫月走了,云乾涵才松了口气。真是弄不明白这个像个孩子的紫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说蛊尸对主人的感情特别吗? 可是这个紫月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想着云乾涵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刚一睡着,紫月就从外面回来了。 坐在云乾涵的床边,眼睛里满是深不见底的温柔。 若是你能一直这样安静的呆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会好好待你呢? 非要给自己留个退身步,你觉得如此便能安心,我倒也不拦着你。可是你太冒险了。 一个人冲进敌营,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总是把别人看的那么重,却总是不在乎自己。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 随随便便就答应人,你可知道那麒麟山庄的庄主,就算朝廷都要忌惮一二吗? 你既然胆大包天把麒麟山庄庄主的幼子留在阎罗殿做黑无常,就是摆明了姿态,你要和麒麟山庄作对,而且要将麒麟山庄收为己用啊! 你有这么大的野心,就只是为了自由,说出去怕是除了我就没人信了。 但是就算你拥有天下军队,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你的自由永远只能我在身边。 紫月的手指温柔的勾勒着云乾涵睡觉脸上都没有摘下去的面具。 没有心中所想的温柔触感,让紫月的脸上爬上了一层寒霜。 国师琰,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出格了。 “龙八派人去麒麟山庄把黑无常的那个歌姬娘亲弄出来送到帅府。”紫月给云乾涵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才走出了帐篷。走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才冲着黑暗开口。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应着。 “龙吟山庄传信说暗卫已经准备好了。问这边什么时候到。”男人声音低沉。 “嗯,让他们记得把粮草也准备好。”紫月说着踱步走了。 男人也闪身离开。 在紫月和男人离开之后,暗影中走出来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你说这个紫月到底是谁?”黑无常看着紫月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问身边的白无常。 “你听到她刚刚叫那个人什么了吗?”白无常倚在黑无常的肩膀上,笑得十分狡诈。 “龙八。”黑无常回忆了一下,虽然紫月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自幼勤奋刻苦练功的他,凭借耳力还是听清了。 “对。龙八!你记不记得主子那会说过什么?”白无常对于黑无常这个坦荡荡的性子真是又爱又恨。 “龙七龙十龙十五都是龙骑卫,在他们面前说话做事都要留神?”黑无常回忆着云乾涵的话,慢吞吞的说着。 然后疑惑的看着赖在自己肩膀上的白无常。 看来自己并没有领会错云乾涵的按时,刚刚在大帐里,自己说自己母亲是麒麟山庄的歌姬时,云乾涵的眼角似有似无的看向了紫月。 之后离开了帅帐,自己和白无常就隐身在军营里的死角,想看看紫月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没想到既然真让他们撞到了这么大的个秘密。 “没错。据引路人所说,现在武世皇朝除了主子身边有三个龙骑卫,就只有一个人能使用龙骑卫。”白无常看向黑无常,两个十分默契的点头异口同声“当今陛下。” “你说主子知道紫月是陛下吗?”黑无常一张脸都皱成了麻花。 要不要这么吓人啊!堂堂一国之主,跑到前线给元帅到侍女! 更可怕的是主子还当着她的面,问自己到底是效忠主子,还是效忠陛下! 白无常看了一眼黑无常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一定又纠结些有的没的了。 陛下既然改头换面跟在主子身边,就一定是怕主子知道她的身份。 那她跟主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做呢? 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陛下如此做只是为了御驾亲征! 若是御驾亲征根本就不必如此,直接大摇大摆,造出声势,更适合! 看主子对谈起陛下的口气,似乎很是认定陛下迟早会杀了她。 那主子又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陛下一定要杀了她呢? 朝堂上下都知道陛下对主子是特别的宠爱。 事实也是如此,若不是非常信任宠爱,也不会让主子重建阎罗殿,还送了三个龙骑卫给主子。历代龙骑卫都只有当朝天子才能用的。 “算了,主子和陛下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操心。只要你我尽心尽力的效忠主子,就一定没错。你还没看错出来么?陛下很是在乎主子的。主子刚才答应了你把你母亲带出麒麟山庄,陛下就让龙八去办了。而且陛下刚刚伺候主子吃东西那个温柔,你没看出来吗?吃个肉干都切成小块!实在是细致的让人看了牙酸。”白无常犀利的给黑无常剖析武则天和云乾涵两个人的关系。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主子呢?”黑无常看着云乾涵帐篷所在的方向又纠结了,要不要和主子说呢!主子天天带着陛下在身边,还让陛下伺候着,若是哪天不留神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陛下一恼怒…… “我们只是奴才,主子的事情我们哪有资格掺和!你还不明白吗?陛下根本就不想主子知道她是陛下!”白无常对于黑无常这种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犯傻的样子,实在是又无奈有喜欢。 “可主子说我们要忠心不二。说不准这是陛下和主子给我们的试探呢?”黑无常还是觉得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云乾涵才是对的。 黑无常的话让白无常一愣,黑无常虽然脑子有时候转的慢,但是想事情却很全面。 但是一想到武则天刚才从帅帐出来小心的样子,白无常很快就否了黑无常说的那个可能性。 若真如还无常所说,那陛下刚刚就不应该是那般谨慎,哪里黑走哪里,哪里暗走哪里,在营盘绕了两圈,才停下来。 “这事情还是继续装不知道吧!我们今天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白无常果断的说。 是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 只是陛下化妆改扮跟在主子身边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陛下看着主子的眼神总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有传言主子以前是陛下最得宠的妃子,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才会领兵出征。 若这个传言是真的,那主子一定是知道陛下什么秘密,才会达成条件不得离宫,更换身份,率兵出征。 主子换了身份,自然是要和陛下割断一切关系,而陛下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想和主子断绝关系,而后两个人就一个逃了,一个追了过来…… 白无常想到这里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真相…… 这个出征以来第一次交战就胜利的军队,注定是多少兵将兴奋的不眠夜…… 第164章 厮杀 自从那一场战役之后,真的是一路连个强盗都没遇到,平平安安的到了边境的云浒关。 云乾涵倒是对打开城门迎接自己进城的人没有好感,所以她就只是带着将官和几个随从青衣便装的进了城,将军队驻扎在了外面。 进了城,云乾涵才发现不对劲,这城里家家户户的都关着门,买卖都放着闸板。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云乾涵虽然是头一次带兵,可她也知道这是反常。现在外面可没有敌方军队,买卖铺户应该开的,可却全部关店歇业…… 反常即为妖啊! 莫非这云浒关已经沦陷,对方就是等着救援,来个扮猪吃老虎? 还好自己并没有带着全部兵马进城,不然怕是要来个一勺烩,连窝端。 “元帅……”薛仁贵来到云乾涵身边欲言又止。 “你也发现了?”云乾涵声音很轻带着隐隐的安抚和浅笑。 薛仁贵一愣,元帅也注意到了?那为什么还继续往前走? 不是应该往回彻吗? “放心,没事。”云乾涵声音很小,小的不注意听,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前来迎接他们的人还在和寒暄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云乾涵说着,眼睛看向前面带头来迎接自己的将领,那个人说后舌头并不发硬,对这里也十分熟悉,是叛变,还是一早就被收买了? 云乾涵的话让薛仁贵小小的惊艳了一把!这样的话在兵书上看到不足为奇,血性的带兵汉子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但是一个弱质芊芊的甚至有些病弱的女人嘴里,清风若浅的说出来,就格外的震动人心。 “好一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罗成从后面跟了上来,刚好听到云乾涵的话,连带着对这个元帅他是多了几分佩服。 “一会就看格外英勇杀敌了。”云乾涵虽然被面具遮挡了容颜,可是声音如暖风拂面的柔和,让不少兵将都对这个上了战场如杀神附体,下了战场,温柔似水的元帅,颇有好感。 “元帅还有安排?”秦琼也跟了过来,深怕家表弟太骄傲误食。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见机行事,见景生情。随机应变,还是老样子,擒敌先擒王。”云乾涵对这个义盖云天的秦琼还是颇有好感的。 几个将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他们心里明白自家元帅定然是有所安排,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紫月,一会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真的动起手来,我没时间护着你。”云乾涵对身边跟着的紫月小声的叮嘱。这一路紫月对自己照顾的十分周到细致,虽然孩子气些,但是自己看得出来她对自己一片真心。不过这里是战场,自己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能为了护着她一人,而不顾大局。将众人生死置之度外的。 “我保护你。”紫月说着拍了拍马的屁股,紧紧地贴着云乾涵,生怕突然发生什么变故,云乾涵会丢了一样。 云乾涵头疼又无奈的看着这个孩子气的紫月。 “怕么?一会会死很多人。”云乾涵温柔的摸了摸紫月的脸蛋。 “不。我厉害的。”紫月说着,用手摸了摸腰上当腰带盘着的乌骨钢鞭。 云乾涵笑了笑,是了,自己怎么忘记了紫月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她的乌骨钢鞭也是很厉害的,至少还能做到自保吧!既然她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反正若是自己死了,她没了自己的血,也活不下去。 “云元帅到了。请下马!”领头的将领停了下来,从马上飞身而下,让人拿了个马札放在云乾涵马前面,云乾涵对这种行为皱了皱眉,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这种侮辱她记下了,身为一个武将下马还要这些东西帮助,还能更丢人吗? 云乾涵在马上耍了个花活,双臂撑在马鞍上,双腿像跳鞍马一样,嗖的一下双腿稳稳的落地,帅气逼人。云乾涵挑眉的看着了眼那个领头接自己的将领,带着紫月众将往帅府里走。 和那个领头将领擦肩而过的时候,云乾涵唇角噙着一抹冷森的笑容,让那个带头的将领心里打了个突,被发现了吗?不可能啊!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个女人而已!头发长见识短!不过是马术比较好罢了! 紫月有些同情的回头看了眼落在后面的领头将领,这个人最后一定会死的很惨。 云乾涵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住人如此折辱。 云乾涵倒是也不客气,不用人让自己就坐在了主位上。 “听说这云浒关的元帅已经战死了?不知道现在是谁在主事呢?”云乾涵手里摇着乌骨扇,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 “是我。”刚刚去云乾涵的领头降临站了出来。 “嗷。你叫什么?”云乾涵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回禀元帅,末将雷正。”一身乌金盔甲的男人站在大厅中央昂着脖子。 “雷正?”云乾涵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说不出是笑意还是嘲弄的意味。 “本帅记得雷正是蛮族王爷的二十三皇子。不知道是不是本帅记错了?”云乾涵似有似无的说着,眼神锐利的扫着雷正。 她的话一说完雷正就冷了脸,心中打突,对方说的对,只是这个事情除了娘亲还有父王没人知道,自己艺满下山就直接在中原当兵了,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的。 “元帅开玩笑了。”雷正冷冷的回答。 这个女人不简单。所以更不能留。 “末将为元帅接风,已经准备好了酒宴。请元帅移步。”雷正大有要尽地主之谊的架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小兵衣服的男人跑了进来看都没看一眼上面坐着的云乾涵,直接来到雷正身边,趴在雷正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雷正脸色十分难看的看向云乾涵。 云乾涵还是气定神闲的摇着她手里的乌骨扇。 “元帅,末将家中有事,先去处理。”雷正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往哪里去啊?不是要给本帅摆酒接风吗?”云乾涵站起身。 跟着云乾涵一起如城的将官们,哗啦一下都跟着站了起来。 云乾涵看了看外面已经从两边放琅处走出来的端着弓箭,正在一点点往帅府大堂靠近的弓箭手,声音依然温润平和“是不是地下暗道有外敌进入啊?” “别怕,那只是本帅的兵马而已。”云乾涵手里的乌骨扇摇曳生风,阵阵寒风扫向了外面的弓箭手,将那些弓箭手吹的站立不稳。 “元帅为何如此?”雷正睁大了虎目。 “因为本帅怀疑这里已经成为了番邦外族的囊中物。”云乾涵无辜的耸肩。 没用云乾涵再说什么,紫月腰间盘着的乌骨钢鞭已经将雷正的脖子缠上了。 双臂用力,不给雷正挣扎反抗的机会,就将人拽倒在地。 云乾涵也因为四周传来的抽气声而惊诧的回头。 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动了动,咳咳,这武力值真是逆天,真是不敢想啊! 平时给自己端茶倒水,给自己按摩的柔软的小手,既然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总是逗她了,要是哪天玩大了,她一时失手,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 一只手啊! 一个胳膊就将个正值壮年人高马大的男人摔倒了! “你们是退下呢?还是看着你们的王子被勒死呢?”云乾涵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外面的弓箭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真的开弓射箭,这些人是死了,自家的王子也活不了。 可若不开弓射箭,那这一番折腾是图什么?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云乾涵嘴角的笑容也随之扩大。 “啧啧,真可怜。”云乾涵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这些将领都知道云乾涵越生气,声音就会越甜美…… 而显然这个人刚刚在门口的时候质疑了云乾涵身为元帅的能力,惹怒了看起来很好脾气,好说话的云乾涵。 “就拿你的人头血祭被你出卖了的老元帅吧!”云乾涵说着唰唰的几下就在雷正身上几处动脉上,用乌骨扇划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雷正身上的血就好像不花钱一样,奔流而出。 紫月厌恶的一皱脸,飞身越出,临走之前,还将雷正的脖子上拽下来了一溜皮。 “看戏到此结束,我们还是先杀出去吧!”云乾涵拍了拍手不管地上就算侥幸活下来,被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的雷正。 云乾涵的一声令下,一起入城的将领个个如猛虎下山,汹涌无敌,也不管那些弓箭手会不会弯弓搭箭了,暗器乱飞,佩剑横扫。 就连紫月的乌骨钢鞭都扭断了好几个想要对正在杀敌的云乾涵拉弓射箭的弓箭手。 云乾涵到是不介意的摇了摇头,手中乌骨扇出手并有丧命之人。 紫月跟在云乾涵身后,也不出手,只要看到谁想要对云乾涵下黑手,她的乌骨钢鞭就直接将对方的脖子扭断。 第165章 火药 紫寻带着人从原本是以前救急的地下通道杀如城里,刚从地下出来,就遇到了巡逻的人,双方打开了交手仗,对方的人在紫寻他们进来的南城门越聚越多,而黑无常带着人从北城门毫无压力的进了城,白无常带着人从东城门也没遇到任何阻碍的进了城,水凡带着人从西门上来,也是一个敌人都没遇到。 不过黑白无常和水凡都没有带兵去接应紫寻,而是直接带兵往帅府去,一路上遇到的阻拦并不多,直到快到了帅府,才遇到大帮的巡逻兵。三方在不算太宽的街道展开了肉搏战。 四个城门同时被攻破,让对方没了主心骨,陷入混乱。 其实这只是云乾涵为了预防万一而准备的第二方案而已,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夜奕几个人都没有跟着云乾涵进城留在了外面看守大本营,云乾涵临离开之前和夜奕她们说,若是发现不对,就会和夜奕说,让夜奕实行第二方案。 进城就发现了城里的反常,于是为了不出意外,云乾涵通过契约戒指传话给了夜奕。 夜奕当然是二话不说,就让紫寻执行第二方案。 等到云乾涵和紫月浑身是血从帅府杀了出来,和黑白无常的兵马前后夹击的把正在根黑白无常交锋的兵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时候,水凡带着人马也锐不可当的杀了过来。 只有紫寻的人还被堵在南城门杀不出重围。 云乾涵捂着自己又开始犯疼的胃,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又和水凡带来的人马杀了个回马枪,将帅府里埋伏的人一一清剿干净。 才让水凡留下一些人在帅府盘查,剩下水凡的人跟着各位将领在城里四处找找还有没有逃窜的余党。 一切安排妥当了,云乾涵才带着紫月和黑白无常所统领的人马杀向南城门。 到了南城门一看,云乾涵的胃就疼的更厉害了。 这些人是傻吗?都死死的围困在南城门,城里打的那么热闹都不管? 是太死脑筋,还是怎么回事? 看着南城门上来人几乎都受伤了,云乾涵就觉得头大。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明显这句话实在是神句! 对方就是有个猪一样的队友,才会这么快就被打垮了。 “黑白无常,你们带着自己的人们,从两边往里杀。”云乾涵忍着胃里的不适,和刺鼻的血腥让她作呕的感觉,说的格外平静。 “得令。” “得令。” 黑白无常齐声说着,带着自己的人马分两边杀了进去。 “你胃又难受?”紫月站在云乾涵身后,声音糯糯的好像怕大声会被人听见,可是不问又心里难受。 “我没事。放心吧!”云乾涵有些担心的看着里面。 她总是觉得这南门有什么不对,不然怎么可能就这里被死死围困,连帅府都被沦陷了,这里也不撒口。 “你担心紫寻?”紫月转了个身和云乾涵背靠背的站着。云乾涵因为紫月的动作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她已经如此信任这个人了?将自己的后面安心托付? 力量是强大的,但是改不了的是她的孩子气。 “火药的味道!”云乾涵脸色大变,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些人死也不肯往后让一步的原因,原来是这里买了火药,还是相当大量的火药,说不定是足以把这座城都炸为平地的数量。 否则也不可能会在充满血腥的空气中,传来这种味道。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果然是战场! 为了胜利,可以连兵将的生命都不要! 不过也对,用少数人的生命,换来更大的利益,换谁都不会犹豫的! 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对这些人越来越深恶痛绝。 自从换了血之后,云乾涵的五感就越来越灵敏,嗅觉已经好到超越警犬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云乾涵循着味道开始在南城附近转悠着,紫月跟在她后面,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向。 果然转了半圈,云乾涵就在南城门的铁闸下找到味道最重的地方。 云乾涵用手中的墨骨扇在空中扇了几下,上面掩埋着的浮土被扇的老远,出来了排的密密麻麻的火药,每个火药捻都系着下一个。 云乾涵呼出一口浊气,这可怎么办? 用扇子一个一个的弄断,太费力气了,若是对方从另外的一片点燃了,那自己不就是在这里白费功夫了吗? “若是夜奕在就好了。”云乾涵嘟囔着,夜奕若在,用水直接把这里淹没就行了。 “我在。”紫月开口。 对于紫月这种孩子的口气,云乾涵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她不会法术,她没有根夜奕学习,因为夜奕说没必要。 “你去找些水。”云乾涵强忍着胃里传来的阵阵不适感。让自己口气和平日里没有不同。 她不想让紫月这个像孩子一样的人担心自己。 “哦。”紫月闭了闭眼睛,云乾涵她们所站的不远处地下就冒出了水来。 云乾涵看到水流虽然脸被面具挡着,可是脸上却皆是笑意。 “顺着这里,都弄些水。”云乾涵拉着紫月的手,指着那一条布满了火药的长沟。 那火药真的刚好围着城里转了一圈,看来对方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若是无法成功杀了自己这帮人,就把城里所有的人都炸个尸骨无存。 围着城里那扑了一圈的火药长沟走了一圈,这城好像就被喷泉包围了似得。 云乾涵笑了笑景观不错。 “这样就不会炸了,你休息吧!”紫月将扶住了云乾涵,云乾涵笑了笑,她胃实在难受。自己已经极力忍耐了,可还是让她看出来了,这个紫月的眼里除了自己就谁都看不到,也是个愁人的事情。 刚刚在帅府里自己就看出来了,她手的乌骨钢鞭根本就不会甩向其他攻击的人,反而谁想要对自己围攻或者下黑手,她就毫不犹豫的一鞭子甩过去,将对方的脖子生生扭断。 明明害羞又胆小,可是杀人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犹豫,表情严肃而认真。 “喝些水。”紫月说着从袖子里一套,一杯温温的装着樱花水的白玉茶盏就出现在了云乾涵面前。 云乾涵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接过了紫月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压了压不断上涌的呕吐感和自己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感。 自从中毒换血之后,身体的各种不适就一直在被扩大。 以前只是偶尔没有好好吃东西,而胃疼,现在则是动不动就会难受,之前头疼也就是太紧张,或者没休息好,现在则是经常性的…… “以后不要轻易用空间知道吗?”云乾涵一边喝着水,一边和紫月说。紫月还是一张白纸,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要注意,要如何做,虽然她不想让这张白纸变色,但是她还是要让紫月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她也至少可以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不过据说一个没有主人的蛊尸,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结束她们的生命。 蛊尸的生命本来就是二次生命,是为了主人而存在的。 主人死了,蛊尸完全就不能独活。 云乾涵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难受了,她现在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没事就隔三差五的这里难受,那里不舒服的,根本就不可能活太久。 自己若是有一天死了,或许就无辜的让紫寻和紫月给自己陪葬了。 云乾涵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自己要努力的活着,对于已经知道的结果,自己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将她们保护好。 然后看看如何才能让她们不被自己的死亡而影响生命。 对,夜奕一定有办法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夜奕愿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忙。 说句真心话,她实在是不想让紫寻和紫月陪自己一起死。 看到紫月不解的看着自己,云乾涵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么御姐的一个人,做出孩童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违和! 这真的太让人头疼了。 “空间不是人人都有的,你会被人当做异类。你想过人人喊打的日子吗?”云乾涵抿着茶盏里的水,温和的说。 “这个世界上啊,若你拥有太过非同寻常的能力,就被人们排挤,那你就会孤单的。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太好,而大部分的人都不好,那你就是再好也是不好了。明白吗?”云乾涵看着紫月霜打了茄子一般低着脑袋,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大洞钻进去的样子,哭笑不得。 “小涵是异类吗?”声音小的和蚊子似得,可却让云乾涵身体震了一下,猛然看向紫月,紫月眼睛中闪着心疼,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云乾涵大大的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既然和个只有小孩子心智的人说这些话。 “是啊!我就是这里的异类。所以你看他们谁敢真的和我亲近。将领们是把我当元帅,随从们把我当主子。可没有人把我只单纯的当一个个体看的。”云乾涵温润的说着,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挺悲哀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算什么,毕竟自己身边还有夜奕护着,有紫寻照顾不是吗? 这样想着自己的心里也就好受了不少。 为此她忽略了紫月眼中的不忍。 第166章 被困 四处游走,为志气,为最初的梦想。回头看错过了自己心中的正确。《万雨墨日记》 虽然外表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可毕竟内在是个二十六岁的御姐年纪的人了。 身在异世身边没有亲人,却丝毫不影响云乾涵内心对父母的想念,对母爱的渴望。 云乾涵最近几天很忙,忙着云浒关的事情可以说是忙的脚不沾地。 可她连着两天做恶梦,光怪流离,虽然醒来之后浑身都冷寒侵透了,却也想不起来梦里都梦到了什么,惊魂未定的感觉,却一直不曾消失。 其实自己从小到大跟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并不是很多,能为父母做的更是少之又少。离开家里想想也有三年了。 不知道家里什么样了。 自己不在了,妈妈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否还有人可以安静的陪着,听着她诉说心里的苦楚。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可是没有当过妈妈的人,没有在有些重男轻女家庭里生下女孩人女人,永远不会懂得一个好强的女人心中有多苦。 所有人都看到女儿的贴心乖巧,却少有人知道这背后,她母亲的心酸和无奈的苦涩。 还记得小的时候,家里的环境虽然算不上多好,可是日子却也过的不算差,每顿饭都有妈妈做的不算可口,却充满对孩子爱护心意的菜肴,每天妈妈都会起早骑着自行车送她到学校门口,晚上准时骑着自行车在学校门口接她放学,然后一起去市场买些菜和肉,晚上做一顿很丰盛的菜。 随着年龄的增长的,她越来越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对父母的话越来越少,开始报喜不报忧。 别人觉得她看似乖巧,其实却是个孤僻内向的人。 在母亲面前她像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母亲不在的时候,学校的趣事,还有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她笑得和孩子时候一样,所以她的母亲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她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总是妈妈说什么是,就乖乖去做什么,妈妈希望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自己想法胆小怕黑的孩子了。 云乾涵觉得鼻子泛酸,眼睛里总是有眼泪打转,嗓子好像也什么堵上了,格外的想哭,却哭不出来。 呆呆的一个人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两个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左边眼睛闷闷的跳了一下。云乾涵才回了神,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可是那种想哭,心中难过的感觉却异常的强烈。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己最近有什么财运么? 云乾涵苦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湿哒哒的感觉,可见自己并没有哭,但是这种无法控制的想哭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帅,九沟六国三川一十八寨合兵一处号称百万雄师,刚刚驻兵扎营,围困了我们云浒关。”门外传来了先锋营报信小兵的声音。 云乾涵笑了笑,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妈妈,想家呢! 到底家里发生了吗? 还是将会发生什么? 这种心慌和惊恐让她寝食难安不是一天了。 白天的时候还能用忙碌淡忘,但是夜深人静,她的心里就会越加的惶恐。 是因为这些日子夜奕回到空间,不在自己身边,所以自己总是不安么? “知道了,下去吧!”云乾涵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门外的人顿了顿,转身离开了。 以前只是听闻云元帅性子温吞,没想到既然是真的。 外面的兵马是我们的十倍之数好么? 你怎么还能如此冷静不当一回事? 难道你不知道被围困,就会里无量草外务救兵吗? 会被生生困死在这里的! 听门外的人走了,云乾涵才打了个哈欠,重重的叹了口气,让眼眶里早就想狂奔出来的泪水落下。 自己左眼睛跳是因为有人给自己送粮草和战功来了吗? 不过他们一起都来了倒也是真的省了自己不少事,一下就收了这么多地域,的确也算是一件好事。 “主子,夜元帅夜夫人刚刚闯过了围着我们云浒关的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的重围。”紫寻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云乾涵捂了捂心口,原来是这具身体的血脉相连,感觉到自己生身父母有危险,才会如此吗? 人类的血脉还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 只是你既然对父母如此牵挂,当初为何还要自寻短见呢? 云乾涵摇了摇隐隐作痛的脑袋,苦笑的叹了口气。 “放心吧,虽然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但是既然我借宿在你的身体里,我会替你完成你这个不孝女应尽的孝道和责任。”云乾涵小声的嘟囔着,捂着心口说。 她自言自语的说完了,才惊奇的发现,她心口这几天一直堵的发疼,既然不难受了,也不那么做什么都无法静下心神了。 云乾涵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真正的夜卿若灵魂还在这具身体里!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肯争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看来这件事等闲下来有时间,自己要和夜奕她们说说了。 不然若是隔三差五都闹这么一出,自己是真的会吃不消。 云乾涵迈步门外走,打了一个冷颤,她回头看了看自己一直呆着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存在。 云乾涵森森的笑了一声,别着急,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现在这具身体是我在用,要么你就乖乖的,等我想到办法回家,自会离开,要么你就闹腾,根我争夺这具身体的支配权,看看最后谁是赢家! 不过都这么久了,你若真的在,却一直都不肯露面,就是说你并不想获得这具身体的支配权。 或者你之前之所以不肯露面,是因为有些东西你不想面对,想让我这个冒牌货替你面对。 而今你不想面对的东西消失了,所以你又想要回这身体的支配权。 不过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那就要看看到底是你这个真正这里的人厉害,还是我这个异世而来的人厉害了! 云乾涵咬了咬嘴唇,打开房门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现在戴着的面具。 若是夜卿若真的灵魂还在这具身体里没有离开,不知道她现在还是否能认得出这张脸了! 想到这里云乾涵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命城楼上的弓箭手放箭,无论如何也要让两个人活着进城。”云乾涵冷硬的开口。 “可外面有那么多的追兵,这事情不好办啊!弓箭远的好用,近的根本就没在什么用了!若是对方用人海战术,我们不仅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怕是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紫月在旁边插话,同时手里还抱着一件紫色貂绒绣暗花的连帽子大氅。 “先让放箭,虽然我们城里现在消耗一点就少一点,但是总会脱困之策。”云乾涵不为所动。 紫寻听到云乾涵如此说,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飞似得离开了。 “黑白无常。”云乾涵对着院子里的黑影处扫了一眼,闭了闭眼睛,下了很大的决心。 “飞抓百练索的功夫你们两个都是如火纯青的。把夜氏夫妻两个人平安无事带到我面前。”云乾涵狠劲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嘴唇被咬得破皮,才一字一顿的说。 “紫寻和书南会从旁边协助你们的。放心的去吧!不过我要的是活得,如果死了,你们也就不用来见我了,自行了断吧!”云乾涵抱了抱肩膀,说的柔和而温润。 一旁的紫月见云乾涵冷了,连忙将手臂上的紫色貂绒连帽大氅给云乾涵披在了身上,细心帮云乾涵把帽子戴上,才走到云乾涵面前,为云乾涵把系带系好。 “是。” “遵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眨眼而去。 云乾涵有些脱力的靠在门上,心里空落落的。 夜氏夫妻在这个时候来到云浒关是为什么? 他们两个不在京都里享受太平盛世,跑到前敌所为何故? 夜子辰是武将出身,又领兵打仗数年,来到前线到没什么,只是夜子辰的夫人可是老丞相上官仪的女儿上官玉,那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跑到这开兵见仗的地方来做什么? 活得不耐烦了吗? 还是京都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夜子辰无法放心夫人上官玉,才会冒着风险,将夫人带到前敌来? 可是怎样,也不应该在云浒关被围困的这个节骨眼上,闯重围啊! 这闯重围可是说得轻松,做起来难,弄不好就是有去无回的买卖! 夜子辰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啊! 可是不管怎样,实在是太冒险了。 云乾涵知道夜子辰对夜卿若这个女儿是真心的疼爱,把女儿送入宫也是无奈之举。 就连带兵出征前夕,夜子辰还和云乾涵说,想要以军师的身份,随军出征。 说到底夜子辰还是对自己这个年幼,不曾真的上过疆场征杀的女儿不放心啊! 第167章 城楼 情,不在拥有,用心珍惜,才能长久。 爱,不在嘴边,挂念在心,方能相依。 缘分,不论早晚,倾心,能相知。 牵念,无论远近,倾情,才能唯一。 爱,无声,只能用心默默聆听。 情,无语,只能用心悄悄牵念。 一种爱,是心的默契。 一种情,是心的守望。 《万雨墨日记》 云乾涵一直以为自己守望,不敢靠近的那个男生,再也不会相见。 可是现在,她却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看到那些被夜子辰夫妻冲乱了的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的包围圈外面,有那么一个白马银枪的小将。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但是那个人穿过距离,好了就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熟悉,她怎么可能错认。 是他吗? 他真的也穿越而来了吗? 只是一个机灵的时间,云乾涵就冷静了下来,那怎么可能呢? 自己会穿越过来,对方怎么可能也跟着穿越呢…… 一定是自己最近心神不定,想太多了。 即便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但是她的眼神望过去依然迫切中带着几分惊喜和还有期盼。 跟在她身边的紫月眼底拂过一丝阴暗。 她注意到了云乾涵的情绪变化,更注意到了那个白马银枪的小将是谁! 那个来到自己身边要比云乾涵早上两年。 凭着一张火器制造图入宫,只有一个条件,自己成大业之日,要倾国之力,帮他找一个人。 直到现在,那个男人也没有根自己说他要找的人是谁! 曾经在皇宫里他们也是见过的,但是并没有什么异样,那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云乾涵认真的眺望,果然她看到那个白衣小将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而后调转马头带着人后退而去。 云乾涵紧锁双眉,一道深深的竖纹出现在她的眉峰之中。 那个人做了个ok的手势,云乾涵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弯曲做出一个小小的圆形,然后其他三根手指自然上翘。 这个手势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会做的。 那么就是说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来自现代! 云乾涵想不明白那个手势到底代表什么意思,绝对不是单纯就是一个ok的意思。 用现代的手势表达这个时代的事情吗? 云乾涵双眼发直的看着自己比着ok手势的左手。 三,零? 是代表人的分布? 还是时间? 时间? 云乾涵难以相信自己大胆的猜想,三更时分,就是这个时代的半夜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 这个时间正是人深度睡眠,身体疲乏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云乾涵头疼的用拳头隔着自己脸上带着的面具,锤了锤自己的太阳穴。 “主子,人已经救上来了。”白无常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云乾涵身后。 白无常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家的主子,会亲自来到城楼上,和兵士们一起抗敌,虽然她并没有动手,可是她却亲赴前线了。这种冒险的时候,一般老成稳重的带兵之人,都不会做。他们觉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贸然出现在城楼实在是太过冒失。 可是当他们把夜子辰夫妻两个人用飞抓百练索带上了城楼,转身要下城楼去根云乾涵交差的时候,才看到云乾涵既然带着紫月,站在城楼的最中间位置。 “哦!我们回去吧!灰瓶炮子滚木礌石准备好了,他们只要敢强攻,就不用节省,往下狠狠地扔!黑无常,你去让所有将领去帅堂等我。”云乾涵眯了眯眼睛,回头又往外望了一眼,头也不回,毫无留恋的运起轻功像帅府飞奔。 紫月不甘落后,自然也是紧紧地跟在云乾涵身后。 “孩子……”云乾涵刚到元帅府的门口,就看到夜卿若的母亲上官玉带哭腔靠在自家相公夜子辰的怀里,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云乾涵站定了身子,平稳了一下气息,才缓步而入。 “云乾涵拜见义父,拜见义母。”云乾涵倒身下拜。 忽然这么个变故,倒是把上官玉镇住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前一刻还在自家相公的怀里哭的像个爱娇的孩子,看到有人进来,立刻就恢复了平日在人眼里那个雍容温雅的元帅夫人。 看到对方是个戴着面具穿着紫色貂裘的年轻人,她也只是怔然一下,立刻温柔娴雅的走上前,将云乾涵搀扶。 “快快请起。云元帅多礼了。”上官玉嘴上说的温和,可以双眼睛却是将云乾涵恨不得从里到外的看个透彻。 她听自家相公说了,自己的女儿夜卿若并没有死,只是毁了容貌换了身份。 她不是傻子,只要仔细想想,也就猜到了那定然是夜子辰无缘无故收下的义女云乾涵。 自家男人什么样子上官玉还是很了解的,一直抛光隐晦,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高调的收一个刚刚入朝风头争胜的的人为义女呢! “义母见外了。”云乾涵就势也就站直了身子。心中不免叹息,这个上官玉倒是个聪明人啊!这眼神中的关切和打量,明显就是猜测到了自己的身份啊! “都是一家人,还这么生分,叫一声娘亲啊!”上官玉听到云乾涵这般说,心里不知滋味,也知道女儿当日入宫日子过得并不好,可是为了夜氏一族,为了上官一族,他们生气不得不如此啊! 有哪个做父母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女儿吃苦受罪,说到底还是他们这做父母的太窝囊无能! 才不能不将女儿送出去,以表忠心。做出姿态给外邦,和朝堂还有陛下看。 但是不是已经得宠了么? 怎么又忽然就死了呢? 还毁了容貌?一个女人家只有才学哪能真的抓牢人的心啊!一定要不止有好的才学内涵,还要有出众的容貌气质,上得厅堂的气势,下得厨房的贤惠,进得书房的文采,出得楼台的绝艺。 “乾涵你就听她的吧!都是自家人,不必那些客套了。”夜子辰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娘子的心思,连忙在旁边打了圆场。他可是还记得云乾涵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 既然如今云乾涵已经回来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能为孩子做的,自然是站在孩子这边帮助孩子了。 孩子这些年过的有多不容易和辛苦,没有人比他这个父亲更清楚。 女儿连容貌都豁出去不要,身份都换了,就是为了不再回皇宫,这也让夜子辰这个征杀多年,见过无数森罗地狱的钢铁般的汉子,心中懊悔不已。 为了大义,为了仁孝,为了忠诚,他将自己仅存的女儿送入了那吃人不眨眼的皇宫,甚至明知道女儿的硬脾气,还对她说这是她的命! 谁让她生在夜家,是他夜子辰的女儿,出生就享有普通孩子没有的富贵权势,注定她不能有选择的权利。 就算死,她也只能死在皇宫里。 但是夜子辰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儿既然真的这样做了。 真的是死在了皇宫里。 更没有想到女儿既然胆大包天,宁死也要离开皇宫! “那父亲母亲外面天寒,还是进屋子里说吧!”云乾涵脸上隐隐带着笑意,左手牵着上官玉的手,右手拉住了夜子辰的手。 好一幅全家和乐融融的景象。 可看在紫月眼里却觉得很扎眼! 夜子辰是个武将单枪匹马闯联营她能理解,但是带着一个文弱的女人闯联营而来,这里面就有问题了。还有外面那个人带着的队伍只是在后面扰乱了地方的阵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看到夜子辰他们闯了过去,就立刻带人离开。 是国师让他们来的么? 不是已经和夜子辰说过了吗?云乾涵是自己的,和他夜家没有牵扯,自己从将他们的两个孙子都送回了他们夜府。 难不成,他们现在反悔了!觉得既然孙子已经回到身边了,那么女儿也可以认回去了? 紫月嘴角很轻的上扬,眉眼中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可脸上却蒙上了一层阴寒的煞气。 “不知父亲和母亲,怎会来到云浒关?”云乾涵虽然不是个心思多么深沉的人,可在武则天那个吃人不眨眼,连骨头都不会留下的后宫里打滚的日子也不算少,却也不负出来之时的心思单纯了。 云乾涵的眼睛落在了夜子辰身上血污一片,分不出来是敌人的血迸溅在了夜子辰身上,还是夜子辰自己受伤流的血,又轻轻地眯了下眼睛,瞄了一眼上官玉除了肩膀几乎没有任何脏污的衣服,唇瓣的笑意依然温暖,可眼中却没有了惊喜,而是隐着一道森冷。 看来上官玉也并非如传言般毫无武功。虽然这一路夜子辰就人保护的很好,可是在万马军营中,两个人闯联营,她的身上未免也太干净了些。不是她身上功夫了得,就是用毒高手,那些上前的人,都被她毒倒了。 这倒是有趣了,他们带着人而来,是想里应外合吧?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能请动现在有名无权的夜子辰,还让夜子辰带着爱妻同来呢? 第168章 战前 从小到大心里一直有个不曾和人说起的故事。 故事的男主角是个长得不算太高,却比自己高一点,故事里的女主是个被男主角一直护在身后长大的,后来男主角死了,女主角一个人经历了很多风雨。《万雨墨日记》 云乾涵坐在帅堂的主位置上,让各位将官坐下说话,当然她也没忘了给夜子辰夫妻安排个座位。 虽然是异姓父女,可这里是军营,自然是军规大于一切俗礼。 “父亲,您和母亲闯营辛苦了。”云乾涵说着用手拢了拢身上穿着的貂裘大氅。 “还是要感谢国师神的机妙算。”夜子辰是武将出身,却也在朝堂多年,对朝中的事情,多少还是了然于心的。这么多的年轻将领面前,哪个不是如下山猛虎,拓海的蛟龙,在这些人面前逞英雄,只会让自己这个已经老迈的前任元帅脸上难看。 云乾涵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说什么。 见云乾涵并没有接话,夜子辰脸面上不免有些难看。 这话他说的是没有任何毛病可挑的,但是在这些无神论的武将面前说,也他们只是当笑话听听,可云乾涵的态度却还是夜子辰有不解的。 他记得以前在宫里女儿和国师的关系一直是要好的,所以自己才会刻意如此说。 希望在场的和国师一派的人,可以对自己女儿多加帮助照拂。 “老元帅,您闯营报号,不知是否有破敌良策?”摇着羽扇文质彬彬的魏征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夜子辰所在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态度颇为恭敬。只是他眼里却带着一抹考量和不明的冷笑。 “今日三更里应外合。”夜子辰看得出这长得眉清目秀像个书生的人,礼仪周全,却对自己十分不满。 “不知老元帅口里的外合,是有多少人?”尤俊达腾地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粗声粗气的说。 “五万精兵。”夜子辰对着这些来自江湖绿林道的人,也颇为头疼。这些人之所以可以出现在军营并且上战场,这里面自己女儿出了多少力,他还是耳朵里有所听闻的。 初时不以为然,但是聚少成多啊! 看看这整个帅堂,上上下下坐的满满登登的数十名将官,各个都是能杀善战的,可比世家出来的将军更显锋芒! 这些看起来粗鲁的绿林人,平日只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就已经很让朝廷犯难了,现在他们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的确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如此看来,还是自己女儿更有远见和眼光啊。 “既然国师早就窥探了天机,知道我们会有围困的危机,那也应该知道对方是百万雄师吧?为何我们只有十万人,而后援却也只有五万人?莫非国师是对我们元帅有什么偏见么?”徐茂公慢悠悠的喝着茶,慢吞吞的说着,可是他每说一句话,在座的将领面色就黑上一分。 在座的将领都知道云乾涵主张带他们这些绿林出身的人出征,在朝堂上引来了多大的争议,最后是云乾涵力排众议,而且立下了军令状,才将他们带入军营随军出征。 反驳声音最大的就是国师一党。 他们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也不认识几个字,却都不是傻子,想的不远,也不多,却也知道云乾涵为了他们得罪了满朝的老臣,甚至和国师都针锋相对。这一仗打赢了,云乾涵未必真的会加官进爵,但是打输了,就只能提头来见! 听到徐茂公如此一说,在座的将领嘴上没有说,心里可是就认定了,定然是国师伺机报复,想坑害云乾涵。 为此才会派了五万人来救援,到时候兵败,也不能说国师没有派人支援,只能说是元帅用兵不当! 被魏征和徐茂公一说,就连夜子辰都有些被说动了。认识国师琰的年头也不少了,国师琰可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从来不会念及私情,莫非这次真的是如此? “国师一定有国师的考量,不过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指望别人的救援。我们百里之外的树林里还驻扎着两万人呢!可以到时候来个声东击西。与其等人来救我们,不如自救。”云乾涵用手撑着下巴颏,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些慵懒,可说的话却是傲然的,出奇的安抚了有些烦躁不安的将领们。 夜子辰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既然是自己女儿说的,什么时候自己女儿如此霸气了?已经可以几句话就安抚人的情绪,同时传达胜算在握的信心了? “我会派出轻功好的一队人借风势火烧他们联营。然后趁乱,万马军营中杀他们各国派出来带兵的头领。这就是这次的安排。”云乾涵又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冷,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的手能暖和些。 夜子辰既然不想说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现在又大战在即,她也不想问。只要知道对方不会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何况夜子辰会带着夫人冒着危险闯联营营救自己,不管原因为何这份情,云乾涵是记下了的。 “元帅果然好计谋,对方虽然人是我们的十倍之数,但是他们却不是一体的,他们各自为政,各有各的私心,看起来是一个整体,其实只要打破一个缺口,就能轻易的将他们打垮。”徐茂公儒雅书生的笑着, “是你们给了我必胜的把握。大概除了我们这支军队,再也找不出任何一支远征队伍,会奢侈的有两个军师了。”云乾涵温雅柔和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骄傲的笑意和自豪。 大概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和自己所熟识的世界不同,自己才会有幸和这么史册中记载的知名将领一起战斗。 若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做梦,云乾涵都保证自己不会梦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可以与自己心中喜欢崇拜的将领并肩作战。 当在朝堂上看到这些只在书本历史中记载传奇人物,云乾涵第一次对自己被国师琰带到武世皇朝感到幸运。 若不是国师琰的自私,大概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可以亲眼见到这些人。 既然他们现在是自己的人,那自己就一定会保护他们,不再让他们枉死冤死被·奸·人所害。 “元帅玩笑了。”魏征知道这个元帅虽然是个女人,也是个看起来就是个大户人家出身,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杀伐决断,又冷静果敢,沉着稳重,却又平易近人,对手下人温和,对敌人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为了胜利,不拘小节,不管什么手段都能毫不犹豫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不会被迷惑,没有一丝犹豫的使用。 对这个身为女儿身的云乾涵,初时,兄弟们都不服,毕竟大部分江湖人都自由惯了,受不得拘束,入朝为官,图的也不过是个安稳罢了! 可是他们亲眼看到了云乾涵为了他们这些不入流,不被朝中那些氏族官员接受的寒门将士,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武则天据理力争,和国师琰一派争得寸步不让,甚至立下了军令状的时候,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对这个在擂台上总是冷傲的仿若一枝寒梅孤芳自赏的女人,效忠朝廷的元帅,有了跟随之心。 当他们和地方第一次交战之后,又一次鉴证了这个女人的不平凡和与众不同。 她看起来很乱来的分兵派将,却一环扣一环,紧密相连,在她惟独没有说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所有人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心里却都对这个元帅起了不忿。 但是她又出乎意料的只身一人深入敌方,并且真的在万马军营中,杀了对方带兵主将。 而这次被困云浒关,云浒关也是好像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围困云浒关这一码事一样,先是在入云浒关的时候没有带兵进城,而是带着将士进了云浒关,发现云浒关城里反常,也是依然温文尔雅的笑着,被弓箭手围困,她也是冷静如常,和贴身侍女紫寻将后背互相交付,手中的墨骨扇,是战场上少见的华丽,可是她却一改往日的低调,温和,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杀气,那是只有真正在森罗地狱走过来,杀了无数人,被鲜血浸泡过的人,才会有的,不管怎么掩饰,都无法遮盖的铁血手腕。 云浒关的城门同时被攻打,云乾涵又一次让他们刮目相看,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云乾涵又破坏了围在云浒关一圈,足够将他们都炸死在云浒关的炸药,救了他们一命。 云浒关被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的百万重兵围困的时候,云乾涵也是淡淡的笑着说在城里弹尽粮绝之前,他们会凯旋而归,升官发财的! 很多人以为云乾涵只是在说大话,安抚他们,当云乾涵身边带着侍女夜里旁若无人,完全没有惊动云浒关外面围困着他们的军营,平安将消息带给了城外树林里驻扎着的看着粮草的两万精兵,又毫无法伤的带回了一封被云乾涵留在外面看守粮草车的侍女和龙十五的亲笔信。 那一刻,这些总是对云乾涵连出征都带着好几个贴身侍女的做法,终于改观了。 现在国家虽然不是动荡年代,但是却也是英雄辈出! 自古女将很少,能带兵打仗的人更少是少之又少,可是明显虽然少,但是他们的运气不差,就遇到了。 云乾涵巾帼不让须眉,就连身边伺候的侍女,都个个身怀绝艺,不仅人样子出众,功夫也是一顶一的好。 校场练兵,一个人就能轻易一只手撂倒·粗·壮的·糙·汉子,毫不费力…… 第169章 喝药 逃避是一种懦弱,也是一种坚强。不是每个人都有放下的勇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将过去藏起不再碰触的决绝。《万雨墨日记》 紫月站在云乾涵身后,真正见识到了一个女孩的成长。 从一个心底纯良的孩子,蜕变成了一个在硬汉成堆的军营里,可以抑郁乾坤的三军主帅。 她承认自己让云乾涵登台拜帅,的确是有着私心,想要扶持云乾涵在朝中自己的势力,所以在云乾涵想用江湖人做将官的时候,朝堂上反对声一片,她也还是应了。 否则就算云乾涵愿意立下军令状,也要看武则天这个君主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之前武则天只是觉得云乾涵在死灵森林吃了不少苦,但是也的确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可是这不少东西到底是多少,又是什么,武则天却不知道。 一路行军,她才真的用自己的眼睛证明了云乾涵从里到外的彻底的改变。 表面文雅,对谁都笑得温和无害,可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能见到她不戴面具伪装的样子。 她坚强有异常脆弱,看起来和谁的关系都很好,却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甚至连起码的信任都不肯给。 她把感情理智的分成了很多分,交付给了不同人,她把全部的依赖给了夜奕,全部的信任给了紫寻,全部的宠溺给了水凡,全部的忠诚给了自己,全部的信义给了她麾下的众将…… 她将爱情给了国师口中,她原本所在那个世界喜欢的那个男人吗? 云乾涵的雄勇善战,杀伐决断让紫月的心陷入了昏沉深渊,是她亲手把云乾涵推上了这个位置,又将她扔在了森罗疆场。 那种对云乾涵成长的惊讶,同时也心疼屹立不倒的站在纷争不断的战场上的云乾涵,那种矛盾撕裂着武则天的心。 而自己能为云乾涵做的只有站在她的身后,守护她愿意在夜奕不在的时候,交付给自己的背后。 自己以为可以给云乾涵世间所有她想要的一切,可跟在她身边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想要的却是自己唯一不能给于她的。 “小涵,你在发热,不喝了药去指挥战斗很危险。”紫月手里端着药碗,执意要正在不知道坐在窗口往外看什么的云乾涵喝掉。 云乾涵在夜子辰夫妻被黑白无常用飞抓百练索带入城里,城里和围困云浒关的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的兵马交锋的时候,匆匆赶到城楼的云乾涵吹了冷风。 从城楼上回到帅府,马不停蹄脚不沾地的忙着安排晚上里应外合的分兵派将,而后又忙着给夜子辰夫妻安排住所。 直到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云乾涵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可怜巴巴的所在厚厚的棉被里,哆嗦成了一团。 可是不管怎么说,云乾涵都不肯听劝看看医生,更不肯乖乖去惹的药,就连晚饭都没有动一口。 只是像个鸵鸟从头到脚在被子里蒙着,蜷缩成一团,声音闷闷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而后整个人都缩在了床榻总里面,身体不自然的痉挛,看的紫月甚是心疼,又无可奈何。 这是紫月第一次希望夜奕在,虽然啊极度不喜欢夜奕,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夜奕在,云乾涵就乖巧的让人瞠目结舌。 可是最近都没有见到夜奕,夜奕去为云乾涵做什么了呢? 说好的路过龙吟山庄会带上暗卫的,可是云乾涵却临时决定更换了道路,为此原本顺路的龙吟山庄,就变成了不顺路。 云乾涵却好像是完全忘了这件事,毫不在乎的不曾提及此事。 若是她将暗卫带在身边,身边也是有多一层的保障,可是她并没有如此做。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武则天,担心武则天会在她身边放眼线,才会宁可置身在危险中,也不愿意带着暗卫。 “我说了不喝。”云乾涵打了个喷嚏,将身上的被子又往自己的身上裹了裹,强打精神倚着枕头坐了起来,眉头紧皱,口气也变得十分不好。 病着的时候脾气总是会变差,尤其是在自己发烧,烧的全身都疼,脑袋也沉得抬不起来似得,还要看到和武则天相似的脸,脾气就无法控制了。 若不是武则天,国师琰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带到这里,不然自己现在还在家里,感冒了,发烧了,吃个感冒药,给自己煮完姜水,蒙上被子捂一身汗,然后睡一觉,醒来就又神清气爽了。 可是现在呢,自己除了在这里全身发冷,喝苦的要死的中药之外,就只能忍着,等身体慢慢退烧。 “小涵,不吃药身体不会好的。”紫月似乎没有注意到云乾涵的口气十分不好,一脸天然呆的表情,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嘟着嘴,说的煞有其事。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她也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必要对紫月发脾气的,毕竟她也不想长成这样,成为别人的替身。 不管是自己,还是紫月,都是被同一个人强迫走,对方想让自己走路,想想两个人其实都是可怜的人。 都是被国师琰左右了命运的。 就算心里明白的,还是不免堵得慌。 人果然如夜奕所说真是脆弱。只是发烧感冒而已,自己就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 “放下吧!一会冷一冷再喝。”云乾涵看着紫月天真的笑容,说话的声调不免软了几分。 自己和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什么…… 摇了摇头,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云乾涵打了个哆嗦,明明身上都裹着被子,可还是冷的打颤。 “小涵是怕苦么?”紫月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从袖子里变戏法一样,端出了一小盘的用蜂蜜腌制的草莓,用银叉子扎了一个草莓放到云乾涵嘴里。 “好吃吧?”紫月眨着眼睛顽皮的看着云乾涵,一副我很聪明吧!快来夸我的模样。 若是现在紫月脑袋上有一双耳朵,屁股后面有一条长长毛茸茸的尾巴,一定拼命摇晃着大尾巴! 云乾涵抿着嘴里的草莓,将口腔里的草莓舔着,轻轻嚼着嘴里的草莓,让草莓的酸甜和蜂蜜的甘甜充斥口腔。 这个紫月除了打仗动手的时候,其他时候还真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空间里既然不是放着有用的东西,而是放着各种零食吃食。明明只是个蛊尸,没有太多·口·舌·贪·欲。 云乾涵无奈的笑了笑,她喜欢这种单纯的人,但是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她就是在迟钝也看得出来这个紫月有问题,或许连紫月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有时候无意中的流露,根本不是一个蛊尸,或者该说根本不是一个心思真正纯净的人会有的神情。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灼热,好像随时都可能把自己烧伤,还有她的自私,在帅府第一次展漏无疑。 明明是在厮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乾涵就是有种那是紫月在单方面杀戮,还是那种纯粹辗压式的屠戮。 在那一刻,云乾涵有种错觉,就算自己不出手,只是站在那里,但凡是想要接近自己,杀害自己的人,紫月都会毫不费力的解决他们,并且让那些人永远都没有机会站起来在拿起武器战斗。 在紫月的眼里除了自己,就只有自己,不管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戴的,关于自己的,紫月都会拼命的记住,然后献宝一样送到自己面前,眨着纯净的大眼睛等着自己夸赞她。 每次看到她那么拼命的讨好自己,云乾涵下意识的会想,一直如此不会累么?总是如此竭尽所能的讨好自己喜欢的人,若是有一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报,那她会如何做呢? “你也吃吃看,味道很不错。”云乾涵说着顺手接过了紫月手里的叉子,随手在盘子里叉了一个草莓,不由分说的,强行喂到了紫月的嘴里。撤回的叉子放在自己的嘴里舔了舔上面蘸着的草莓味道。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在云乾涵做起来十分自然,自然的完全让人无法抗拒□□。 紫月木愣愣的吃下了草莓,傻乎乎的看着云乾涵用刚刚自己喂给她草莓的叉子喂给自己草莓吃,还在那之后舔着那叉子上的滋味。 紫月时速舌尖十分魅惑的舔了舔嘴唇山沾着的草莓·蜜·汁,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的咽了咽口水,眼中漾起层层涟漪。 云乾涵完全没有注意到紫月的变化般,端起那碗看起来黑乎乎,苦的吓人的中药,捏着鼻子,屏住呼吸,仰起脖子,一口气,爽利的全部喝了下去。 而后从盘子里一连用叉子叉了四个草莓,一口吃到嘴里,憋着气,吃了下去,又闷几秒钟,直到自己实在忍不住了,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嘴里充斥着酸涩的中药味,混搅着草莓和蜂蜜的味道,但是却无法驱除那种中药呛人的味道。 云乾涵一口接一口的用叉子叉着盘子里的草莓,大口的吞着。 双眉中间的竖纹因为口腔里吃了小半盘草莓,依然无法散去的中药味道,而更重了一些…… 第170章 里应外合 心,只有一颗,无法装载太多;人,只有一生,追逐太多会疲惫。《云乾涵出征日志》 三更时分,云乾涵把自己拥貂裘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带着黑白无常站在城头上,虽然身体的低烧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并不精深,但是好在她脸上戴着面具,少有人会注意到云乾涵的反常。 紫月手握乌骨钢鞭守在云乾涵的身后,不只是这些跟随云乾涵出征的将领不理解为什么,云乾涵一定要在这个大战在即的前一刻,去守城的城楼上,就连紫月也无法理解云乾涵是这种做法。 “三军二郎们,这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是让你们的名字出现史册的标识。这一仗只要我们赢了,活着回去,你们就会是传说的存在,创造神话奇迹的勇士,会成为子孙后代的标榜,会给你们的家族带来无上的荣耀。我云乾涵的兵,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豪杰,所到之处将会成为敌人的噩梦。身为兵将保疆卫国,冲在国家的最前线,为了国家的荣誉而战,为了我们的亲人而战。我们是军人,铁骨铮铮的军人,头可断血可流,唯有军人二字不可忘。你们是我的兄弟,我不会让你们在前面拼命厮杀,而自己躲在后方安全的地方指挥。上阵杀敌我在前,皇帝封赏你们在前。这是我身为你们的元帅,唯一可以给你们的承诺。”云乾涵的声音不算大,依然如常的温和悦耳,传入所有兵将的耳里,却有着燃烧热血的功效。 见自己的话成功振奋人心,云乾涵面具下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说起来不管是什么年代,什么出身的军人,只要愿意上战场,身上的热血只要轻轻一个火引,就能燃烧起他们的斗志,和求胜之心。 身为元帅,你可以没有过人的军事才华,但是绝对不能没有亲和力,凝聚力。 想要带领一支军队打胜仗,就要得民心,让跟随自己的兵将愿意交出自己的·性·命跟随。 而这一点云乾涵一直都是很清楚的,所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都在利用她是女儿家的身份,细腻的心思,谋划千里,敢打敢杀的骁勇,让军队里的兵将们对她卸下心房,交出信任。 “好了,按照之前的安排,开始行动。希望你们都会回来,到时候我请大家吃肉喝酒!”云乾涵声音中带着欣然,好像她已经看到了凯旋而归的兵将。 “行动……”最先开口带着人离开的是侯君集。 看着侯君集带着一行身着夜行衣靠的一百人运起轻功,顺着城墙脚尖轻点城墙的砖石,蹭蹭蹭蹭的离开了云浒关城头,消失在了夜幕掩饰下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号称百万雄师的军营之中,云乾涵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只要对方的各国的带头将领死几个,他们就会自乱阵脚。 “弓箭手准备。”金甲铜环带着五千弓箭手上了城楼。 “五千骑兵跟着我,五千步兵跟着白显道。”张公瑾回头对自己身后的一半步兵和一步骑兵组成的队伍说。而后带着自己队伍朝着云浒关南门而去,因为是夜晚所以骑兵的马蹄子都用布包了起来,走在路上声息皆无。 “公瑾兄都把骑兵和步兵分成两个人带了,那我们也分开来带吧!我带步兵,你带骑兵。”樊虎摸着后脑勺憨实的嘿嘿对着连明笑着。 云乾涵目送着樊虎连明带着他们的一万人去了北门方向,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就听到柴绍王君可两个人吵了起来。 “我带骑兵,你带步兵。”柴绍父亲是柴慎是隋太子右内率,钜鹿郡公,出身将门,与很多江湖人不同,柴绍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子弟。虽也同样身在军营,但是出身的确要比其他人高上许多,有时候难免说话要说上句。 “我是马上将官,出身绿林道,不会带步兵。你不是世家子弟,马上步下的武艺,样样精通么?这步兵应该你带才对。”王君可入伍参军之前,是就是绿林豪杰,是绿林中北路的总瓢把子,面如重枣,美髯垂胸,掌中一口青龙刀,□□压骑枣红马,身批鹦哥绿的战袍,犹如关云长重生在世。 平日里也是威风八面响当当的人物,身为江湖儿女豪情万丈,不拘小节,最见不得官家子弟那套繁文缛节。 为此柴绍话一出口,王君可立刻就夹枪带棍,连捧带嘲的把话给堵了回去。 柴绍一时被堵了个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他从未想到这些出身草莽的人,会敢当面公然顶撞他,更没有想到对方既然如此说。 虽然这话说的很是无赖,却也是事实,自己出身氏族,的确是马上步下的功夫从小就打下了扎实基础,只是他嫌步兵慢,所以不想带步兵。 可对方都已经如此说了,自己也只能带步兵了。 总不能在人家明说自己不会带步兵的情况下,还非要让对方带步兵啊! 现在是两军交锋,内乱是最要不得的,大战在即,个人得失又怎能太过计较。 柴绍虽然性子傲,却是个知情晓理的人,冲着王君可点了点头,转身对自己队伍里的步兵说“步兵跟我来。” “这小子倒是个顾大局的家伙,值得深交。”王君可看着柴绍拍马先走的背影自己嘀咕着。而后也带着剩下的骑兵追了上去。 “把东门交给王君可和柴绍真的没关系么?他们两个似乎不合啊!”紫月站在云乾涵身后小声的嘟囔着,有些担心。 “放心吧!这次带出来的兵将他们日后都会成为武世皇朝的名将,而且不管是谁都能成为武世皇朝最后的防线。有他们在,武世皇朝想败都难。何况武则天不止有政治手段,还有铁血压迫,双管齐下,会有一个新的盛世出现。百姓们要的无非是安居乐业,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有钱花,安乐的生活,至于统治者到底是谁,他们一点都不在意的。武则天还年轻,再过个二三十年,这天下一统都不是什么稀奇的。这才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立军攻,只要这个势头打出来,以后不管哪里都视同破竹。虽然我不喜欢国师琰,但是不得不说,国师琰想的真是周到。把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人,都集聚在这里,带着他们的才华,异禀天赋,武则天若是不成大业,都对不起国师琰的苦心算计。”云乾涵回头扫了一眼紫月,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感而发。 云乾涵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紫月能听懂多少,又能明白多少,她只是想说,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太久,就会腐烂然后消失,但是腐烂的味道却不会消失,弥漫着让人难受的气息,记不起原因为何,却让人难受。 其实不管什么都能和夜奕说的,但是夜奕总是一副我早知道的是这样的表情,让云乾涵每次都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哪怕夜奕一张冷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可云乾涵就是能在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看到夜奕看好戏的表情。 所以有些比较犯蠢的话,云乾涵更喜欢和紫寻说,但是现在紫寻不在,只能勉为其难的和紫月说了。 紫寻么? 自从紫月来了之后,似乎紫寻都不大长时间跟在自己身边了。 紫寻跟在自己身边也有几年了,都没有真的放假好好休息过,现在有人替换她了,也该让她休息休息了。 只是这个紫月的存在,自己总是有时候难免还是提防这个人。 “八哥,咱哥俩谁带骑兵,谁带步兵?”王伯当谢映登两个人骑着马并肩而行往西城门走,有商有量哥俩好的样子,和柴绍王君可两个人成了正比。 两个人已经拍马走远了,云乾涵并没有真的听到王伯当谢映登两个人谁带步兵,谁带骑兵。 不过云乾涵知道,王伯当定然是会自己带步兵,让谢映登带步兵的。 原因不需要太多,就冲着谢映登敦厚的一声八哥,就足够让王伯当这个重义气的汉子带步兵了。 勇三郎王伯当可不是白叫的,跨下金顶白龙驹,掌中一条亮银素缨枪,上阵厮杀勇冠三军,后背背着的弓箭,更是可以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素来就有神射手的美誉。 “你似乎对他们信心满满的。”紫月闷闷的出声,云乾涵看着那些将官背影的眼神太过专注飘渺,好像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一样。 “若我对他们不信任,那还怎么带兵打仗。他们在战场上磨练磨练,日后就会是碉堡一样的存在。”云乾涵眼角有些湿润,心里有些难过,这些人现在在武世皇朝活得好好的,意气风发,但是云乾涵心里很清楚,他们为君主尽忠一生,最后功高震主,引起了君王忌惮,没有一个得好死,有好下场的。 “为什么哭?”紫月用眼睛偷偷的瞄着云乾涵有些红了的眼圈,不懂的皱眉。 第171章 里应外合(2) “他们也是苦命人,不过在这里或许可以施展抱负。只希望不会重演悲剧。他们原本的世界,虽然功夫在身,又敢杀敢打,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换得了一个盛世太平,却也在马放南山之时,引来了君王忌惮,全部惨死。不过谁知道呢!武则天的疑心可从来不比哪个君王少,虽然是女人,不过手段毒辣残忍毫不逊色男人。只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让这些忠臣良将在这里可以平安终老。”云乾涵叹了口气颇为感伤,她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太过悲天悯人了。 有事不是自己凭借一人之力可以挽救的,但是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真正懂得,这些将军为国征战,将亲人扔在一边,只为君主尽忠报效,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那么悲怆。 若他们早知道会有那样的下场,他们是否还会依然呢? 云乾涵苦笑的摇头,自己想太多了。 这些人都是一生只认一个君主的死忠之士,就算明知道结果,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君要臣死,臣不可不死啊! “小涵,你不是说陛下是明君么?明君也会杀人么?”紫月从袖子里抽出丝帕,给云乾涵擦了擦漾出的泪滴。 虽然不是听得很明白,但是紫月也听出了云乾涵心中的犯难,还有云乾涵对那些将官的心疼惜才不平。 “明君?哈哈……”云乾涵的笑声带着几分嘲弄和冷森的阴然。 “不是吗?”紫月无辜的歪了歪头。 “傻紫月。不管陛下是不是明君,不管人前人后你都要说她是明君,不管是不是明君,都愿意听人说自己是明君。隔墙有耳。这话在这里,在我这说说就算了,以后不可再在说。陛下可不是善男信女,谁知道我们说话的时候,有没有人盯着我们。不过我也不在乎,我敢说,就不怕人听。敢打我小报告,让我抓着,定是要让他们九族不安。”云乾涵说着危险的用眼睛扫了扫四周紧张的盯着城下的弓箭手。 紫月似懂非懂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云乾涵,十分严肃认真的点头。 心里却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云乾涵对自己真的是特别了解,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相信她的。所以不管她是当着自己面说这些,还是背着自己说这些,自己都是不会怪她的,更不会听什么说了什么,就会对她小惩大诫的。 既然是她的希望,日后只要这些人不做出对自己武世皇朝不利的事情,自己就一定会一万水平端,让他们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富贵荣华。 她来自遥远的未来,如此说,必然是了然一切。 “紫月,看,罗成秦叔宝已经整装待发了。”云乾涵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喜悦,罗成和秦叔宝两个人带着自己的三万人站在云浒关的正门,英姿飒爽,两个人都是俊美如玉,却一个英气,一个俊武。 “小涵喜欢罗成和秦叔宝么?”紫月的声音中透着委屈,好像如果云乾涵敢说她喜欢,紫月离开就展开眼泪攻势。 “忠臣孝子人人敬,我喜欢他们有什么不对么?他们是忠臣良将,所有人都会喜欢他们的。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云乾涵扭过头看向了紫月,脸上带着一丝试探。 云乾涵还是相信紫月是个心智未开的蛊尸,所以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但是她既然如此开口询问自己,定然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我就觉得你对他们很好。”紫月有些慌张的摇头,不敢看云乾涵的眼睛。只要看云乾涵的眼睛,她就有种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欺骗她的感觉。 “傻瓜。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为妻,一生一人为国家为陛下尽忠报效。这是云乾涵的命,也是云乾涵的路。”云乾涵从貂裘大氅里伸出手摸了摸紫月冰冷的脸颊,声音中不免有些无奈和坚持。 是的,她这一辈子既然不能与喜爱之人牵手连理,更不愿意委屈自己嫁自己不爱之人,不愿意回到武则天后宫,做个每天为了恩宠勾心斗角,为了活命手段百出,依靠武则天的喜怒而活,等老等死的嫔妃,她只能选择遗弃自己的身份,为了不让武则天疑心自己的忠诚,她终身一人,为国征战,为武则天尽心竭力。只求一生无所束缚,自由的活着。 没有子嗣的武将,永远是君王用着最安心,最放心的。没后代香烟,就没有贪念和争夺的野心。 云乾涵摇了摇头,她短暂的人生中,有一个暗恋了整个大学时代的人,想过与之牵手逛街,却没有想过与生个孩子。 或许自己的爱恋还是不够成熟吧! 说道孩子,云乾涵倒是更喜欢夜奕的缩小版,那种顶着一张冰山脸,却长得格外可爱,而引人怜惜宠溺,人参娃娃般粉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想来就甚是让她开心。 最近太少见到夜奕了,所以自己的想法也变得有些奇怪。 夜奕身上有伤,不知道调养的如何了? 等到战事平息,和武则天告假,带着夜奕去找找仙山,寻寻仙草,如此也可以加快夜奕身体的恢复了吧? 想到此,云乾涵面具下掩盖的容颜露出了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云乾涵不知道此刻,她浑身都散发着银灰色的光芒,温暖而让人心安。 紫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她无法窥视云乾涵此刻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无论云乾涵在想什么,都和她无关。 云乾涵从来没有在想她的时候,露出过防备和小心谨慎之外的情感。 “黑白无常你们两个……”云乾涵沉吟着拉着长音,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幽远的看着城下的远方。 “属下在。”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鬼魅般的单腿打千的跪在云乾涵身后。 “知道对方的元帅是谁么?”云乾涵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听不出她这问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萨克达华灿。小金川的元帅,据说双臂一较有千斤之力,此人力大无穷,手中双锤,有万夫不当之勇。”白无常低着脑袋看着膝盖下的青石板,不敢抬头,他不敢抬头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紫月就是武则天,在陛下面前,君威难敌啊!另外一个他知道云乾涵不喜欢人盯着她看。 云乾涵一皱眉,萨克达华灿,这个人是谁,名字从来没听过,自己也算是很喜欢唐朝和周朝这段历史了,喜欢唐朝是因为出了很多忠臣良将,喜欢周朝,自然是因为千古女帝武则天了。 小金川的元帅是个什么鬼啊! 这么个人既然连出现都没出现过,这么微弱的存在感,还跑来围困云浒关,把自己当个大b·o·o·s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舒坦。 明明你就是个小怪,好好当你的小怪好不好,还能多蹦跶几天,非要跑到最前面充当大尾巴狼,让自己费事,你不是活够了就是手欠,欠揍! “给我准备一套飞抓百练索,我们走。”云乾涵将身上的貂裘大氅从身上扯了下来,潇洒自然的扔给了身后的紫月,不等紫月有所动作,就连开口说话的时间空挡都没有给紫月。 “你在城楼上看着。看到火光,就下令开战。”云乾涵说着将身上携带的虎符扔给了紫月。 “这件事不许根夜奕说。”云乾涵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的回头。 紫月点头不敢说什么。她知道这个时候她除了乖巧听话之外,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就是九条牛都拉不回来,当然一个夜奕就能拽回来的。可是夜奕甚少会阻拦云乾涵做什么。 紫月丧气的看着云乾涵的背影在城楼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消失。 多希望自己可以和夜奕一样,被她重视,被她在乎。 紫月跟在云乾涵身边这些日子,其实已经明白云乾涵和夜奕之间的牵绊很深,云乾涵犯起脾气谁都劝不住,但是只要夜奕一个眼神,云乾涵就好像一个已经要爆炸的炸药,被一盆冷水泼了一样。 云乾涵并不怕夜奕,可是她尊敬夜奕,依赖夜奕,信任夜奕,紧张夜奕的喜怒哀乐,哪怕夜奕那张脸很少有什么表情,可是只要夜奕动了动嘴唇,不说什么,云乾涵都会乐颠颠的跑过去像个小狗一样围着主人前前后后的讨好。 紫月记得夜奕离开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闭关修炼,你好自为之。” 云乾涵眼睛里就泪水打转,可怜的好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就差上前抱住夜奕的大腿,哭嚎着不让走了。 可云乾涵死死地咬着嘴唇,呜咽了好一会才开口“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早点回来。”像个送别丈夫离开的妻子般的话语,让紫月差点就失去了冷静。 这话虽然没有任何歧义的地方存在,可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却很难不会误解两个人的关系。 夜奕挑了挑眼梢,没说话,迈步走到云乾涵面前,用手指抚开了云乾涵死死咬着的下嘴唇。而后一道水光消失在云乾涵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里。 第172章 里应外合(3) 欠某个人的,会有另一个人替那个人要回去。 某个人欠你的,会有另一个人代替那个欠你的人还给你。 你对某个人做的事,不管是伤害还是付出,总会由另一个人报答或者报复。 只是在不同时间的节点。《万雨墨日记》 紫月手里握着云乾涵临走给她的虎符,心里翻腾着各种情绪。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当时她从自己手里接过这代表着可以统帅天下兵马的虎符时候,脸上满足意气风发的笑容还在眼前,可是现在她却毫不在意的把虎符扔给了一个蛊尸,为的不只是让自己代替她发号施令,而是让自己无法在夜奕回来的时候,说出她又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闯入敌营,孤军奋战。 因为自己和她是同犯,云乾涵觉得如此,自己也是理亏的,所以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毕竟一个随从侍女拿着元帅虎符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不让夜奕担心,她倒也是很肯用心思。 紫月从开始到后来,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云乾涵喜欢这种暗杀,而且喜欢自己亲自上前线,单枪匹马的和对方肉搏,然后取走对方人头。 毕竟身为一军主帅,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不光彩,当然武则天也不得不承认,这方法也是最为直接有效的。 紫月双眼冒火的看着在夜幕的掩盖下,明明身体发热不舒服,还穿着寒风一打就透的锦衣短打衣靠,摸入地方营盘的瘦弱背影。 哪怕距离不是很近了,紫月还是可以轻易看到云乾涵带着面具,身手敏捷快速用手中的墨骨扇击杀了几个巡逻的士兵,让黑白无常将巡逻的士兵拖到无人注意的角落,三个人手脚麻利的将士兵的衣服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换好了巡逻士兵的衣服,大模大样的晃悠了出来。 而此时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联军主帅小金川的萨克达华灿,还不知道自己的人头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云乾涵穿着巡逻士兵的衣服,甩了甩袖子,看看这乌压压一片,根本看不出哪个是帅帐的军营,眉头皱了皱。 刚刚和黑白无常分开行动了,这军营中还藏着一百零一个轻功了得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目标达到了没有。 要在这么多的帐篷里找个主帅的帐篷还真是个力气活啊! 不知道放火的准备了好没有…… 到底要怎样才能又省时间,又省力气的找到那个叫萨克达华灿的帅帐呢! 云乾涵挠了挠头,陷入了纠结,要说让她在这号称百万人的军营里海底捞针找个人,实在是有点难度啊! 如果这边军营不乱,城里的安排就等于白费。 而自己的安排中,重头戏就是对方的主帅,那个小金川名不经传的元帅。 云乾涵不想用自己契约妖的力量去寻找,她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毕竟这里是战场,自己不能一味的让她们上战场,谁也不知道双方交战的时候,对方会有什么能人异士。 多行不义必自毙,云乾涵还是懂的。 为此她才会大部分的时间,都让书南她们都呆在空间,如非必要都不在人前露面。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若是自己动用了她们的力量,夜奕就一定会知道。想到夜奕知道那挑眉,拉平唇线沉下脸的样子,云乾涵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想自己一个堂堂的现代人,难道还会败给古代人不成?那自己这学习了五千年的中华文化,不是白学了? 云乾涵逛大街一样在敌方军营里散步,终于让她看到了个穿的像样点的小管事,正在埋锅造饭的火堆旁边,端着泡面盆那么大的海碗给自己加餐。 云乾涵用鼻子闻了闻,好香。煮羊肉的味道…… 云乾涵舔了舔嘴唇,来到这里似乎也有三年了,自己整整三年没有吃到水煮羊肉了,身为一个北方人,清水涮是冬天里家里最方便好吃的菜肴,可惜到了武世皇朝之后,身在皇宫之中,吃的都是颇有讲究的菜式。火锅这种东西,在后宫里根本就是很稀有的,而且做起来十分复杂的吃食。 不过云乾涵还是拒绝了食物的诱惑,毕竟虽然好吃,可是却不卫生,而且在战争时期,这种偷偷摸摸弄到的羊肉,到底是不是有病的谁也不清楚。 反正想现在两军交战,等这次打胜了,回去自己就弄几个火锅,给这些将领们开开斋。 打定了主意,云乾涵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正坐在火堆旁边,吸溜吸溜大口吃着水煮羊肉和面条的小管事,像极了看到猎物的狐狸。 而那个已然被人当成了猎物的小管事却还丝毫没有危险意识的,埋头苦吃。 云乾涵十分善良的等到那个小管事吃完了,捧着手里的海碗上转身往左面一个帐篷走的时候,才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跟在后面。 那个小管事走了几步发觉不对了,回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自己军队的衣服,可脸上却带着奇怪面具的人跟在自己身后。 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人是谁?第二个反应是敌人。第三个反应张嘴,第四个反应呼救…… 可是小管事第四个反应没做完,就被对方一个闪身抢步上前,接着冰冷冷十分锐利的东西横在了自己脖子上,吓得小管事硬是张大着嘴,一点声音不敢发出。 “嘘。”云乾涵一根食指竖着比在自己面具外面嘴唇的位置,那个小管事立刻小鸡吃米一样,频频点头。那点头的频率,让云乾涵都有点担心,对方会一个不小心把脖子弄掉了。 小管事拼命的想低头看看顶在自己脖子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武器,可是他低头看到的只是一只白嫩嫩的玉手。 武世皇朝还真是奇怪,皇帝是籹的,元帅是籹的,就连派出来的将官也是籹的。难道武世皇朝阴盛阳衰吗? 小管事脑子里胡思乱想,眼睛乱飘,想找人帮忙,可是他眼睛好死不死的正看到云乾涵那形状娇好的两个小山峰,他咽了咽口水,当兵这么久,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看哪里呢?”夜奕的声音冷飕飕的从云乾涵的身后飘来,云乾涵打了个冷颤,整个人身体都僵在了那里,半天没敢回头,心里不断的自我催眠,是幻觉,是幻觉。 但是明显那不是幻觉。因为鼻间充斥着熟悉的冷冽清新的水香,接着她就落入了个温温的怀抱,那个怀抱温度虽然不高,可是却温暖了云乾涵已经冻透了的身体,一丝暖意入心,云乾涵涨红了一张脸。 小管事一惊,立刻抬头,就见不知道何时那个穿着自己军队士兵衣服威胁自己生命的女人身后,又出现了个身穿黑色书生装,玉冠高挽起长发五官虽然很美,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和森然杀气的女人。 “夜奕,你怎么来了?”云乾涵尽量屡直了自己的舌头,让自己说话很顺溜,不至于磕巴,天知道她已经竭尽全力让自己气息平稳。 她才没有心虚呢! 从没有刚刚因为夜奕的出现而有些惊喜呢! 夜奕说要闭关修炼,没想到才没几天就出来了。是已经伤势好转了吗? 云乾涵眼睛偷瞄着夜奕。 小管事见云乾涵分心,就想要趁着这个空隙溜走。 夜奕哼了一声,甩手一道劲风就把那个想要逃跑的小管事拍在了地上,脸直接在地上土壤里印了个完整的模子。 “你为什么在这?”夜奕看都看地上那趴的十分狼狈的小管事一眼,一双好看的美眸扫视着穿着异族小兵衣服的云乾涵。 若不是自己感觉到她的气息不稳,身上波动不正常,担心她身体出什么问题扛不住,收了功法,出来看看,她还真想要拖着着高烧的身体,在这百万军营里做点什么大事不成。 “那个……嘿嘿……今天真冷。”云乾涵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释,才能让夜奕不生气,所以索·性·生硬的岔开话题。 “你们主帅帐篷在哪?”夜奕随手掐了个法决扔在小管事身上,小管事身体一颤,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顺着一个方向就跑了过去。 云乾涵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有点太过快的一幕,又回头看夜奕。扶额,夜奕做事永远如此效率,出人意料的速度啊! 云乾涵哪里知道夜奕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在高烧,若非如此,夜奕也懒得在个凡人身上浪费自己的灵气。 夜奕随手在自己和云乾涵周围布下了结界,结界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可外面却看不到她们。更主要的是这结界中灵气充裕,温暖如春,没有凛冽寒风。 那个小管事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追着他,跑的呼哧带喘,舌头都伸出来了,趴在一个和其他帐篷大小外形颜色无异的帐篷后面。 “这个人倒是个有脑子的,把帅帐弄的和其他帐篷无异。不是有人带着,还真是一时半会找不见。”云乾涵在夜奕的怀里嘟囔着。 “这个人怎么处理?”云乾涵仰头看着夜奕。 夜奕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管,可是她的眼神却落在了云乾涵的耳根后面,那是人随身携带的像记录人一生功德的功德簿的所在,之前云乾涵耳根后面只有很稀薄的代表着功德的银白色微弱光亮,可是几天不见她的功德却厚的惊人,而且依稀有了福泽身后的趋势。 这些日自己闭关修炼,她做了什么? 功德越多,她就越危险,会成为想要修仙得道的不管是人,鬼,妖,魔的目标,功德的味道太过甘甜,诱惑力甚强,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 不过这功德也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至少都要是万年修为历过天劫的才能看得出来。 云乾涵见夜奕不管,索性把手里黯清梦化做原型的墨骨扇当刀用,唰唰唰几下,就把那个小管事抹了脖子,然后就地用墨骨扇扇了几下,一阵沙土飞扬,将尸体掩埋,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 夜奕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毕竟那个小管事不能留,在战场上的仁慈,就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夜奕还是看到云乾涵杀了那个小管事之后,云乾涵耳朵根后面的功德银白色光芒闪了闪,那功德明显又厚了点。 这个发现让夜奕皱了皱眉,云乾涵杀人正常来说可是会功德亏损的才对,但是云乾涵却截然相反,她杀人好像是替天行道一样,功德不减反增! 她浅灰色的灵魂依然是接近白色的灰,并没有任何改变,她身上杀孽以重,正常来说灵魂应该也会受到影响。 如此说来,她倒是想起了个人。 那个人也是杀孽很重,但是功德却厚的可以当隔离结界用,天地之间只有那么一个为杀而存在,以杀止杀,却得到三界默许,不管杀的是恶人还是善人,都不会有损功德,反而增加功德和修为。 如此想来冥界之主似乎闭关多年了…… 冥界之主到底是在闭关,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以闭关之名掩盖呢? 玄武虽然乱来改变了时空,但是她选中的人一定是可以扭转乾坤,定国安邦的人。在那么多的时空里,会选中云乾涵绝对不是个偶然或者巧合,而是玄武早就有所目标! 云乾涵灵魂的颜色骗不了人,世界上能看到她灵魂颜色的也没几个,所以至今无人发现问题所在。 看来玄武为了武则天倒是拼了命了筹谋,已经胆大包天到了扰乱时空的地步,那么更大胆些设计冥界之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以占卜见长的神兽,想要算计个常年在冥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修炼的冥界之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让个心思单纯的冥界之主和在人世红尘走了无数轮回的玄武对上,就算冥界之主在厉害,也难逃被人设计坑害! 夜奕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 此刻的夜奕并不知道她的猜测基本全部是正确的,只有一点她没有想到。 那就是云乾涵真正的身份并非是冥界之主,而是冥界之主的真魂。 冥界之主的修炼和其他仙家不同,和魔界更不同,冥界之主提升修为的方法将自己重新陷入混沌之中,真魂落入不同时空轮回,磨练心境,而后百年历劫回归真身。 这种修炼虽然提升很快,却也是极其危险,只要一个不小心,真魄就再也无法回来,所有修为也就会散去,世间再不会有冥界之主这个存在。 知道冥界之主如此修炼,当然也就有了不少强大的仙和魔,都试图吞下冥界之主的真魂,以此增长自己的修为。 冥界之主也将此当成自己修炼的一部分。 但是不想落入其他时空轮回,却被玄武窥探,并设计强抢了现实百年来最好一次轮回历劫,就要回归真身的真魂,也就是被国师琰带到武世皇朝的曾经的万雨墨,现在的云乾涵。 失去真魂的冥界之主,神魂不完整,只能一直以闭关修炼,谢绝杂务,并且用神识四处寻找本该在另外时空历劫的真魂,即便如此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冥界之主的性格和记忆,神力,都在逐渐消失,真魂是冥界之主全部掌控记忆和感情的存在,因为真魂流落在外,无法找回,冥界之主意识开始真正的陷入混沌,更多的时候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 醒来若不是有自己之前写在纸上,提醒自己用神识寻找真魂,都已经记不起自己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做这件事,如何做这件事了,甚至有一天冥界之主醒来,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 第173章 里应外合(4) 云乾涵和夜奕倒是不客气,两个人大摇大摆的在别人的军营,推开了地方主帅的帐篷门。 萨克达华灿正坐在大帐里看着兵书,他素来自负,觉得既然将对方城池困住,只要对方城里没有了粮草,那么这云浒关不攻自破,早晚是他囊中之物。 就算对方会援兵,也一时半刻赶不到这里,更何况,自己这边虽然只有九十三万的兵马,并没有对方号称的百万,可人数的优势也是摆在那的。 他就不相信武世皇朝会能在短时间内,征上百万的兵,就算有那么的兵,他们也不可能准备的出那么多的粮草。 正所谓大兵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再多的兵也是没用的。 萨克达华灿只以为之前身为先锋的赫舍里承文兵马折损大半,本是想要埋伏别人,不想自己反被人围剿,是太过小看对方。 所以这次他带兵前来,才没有正面的和云乾涵对战,而是用计将云乾涵困在云浒关,用最稳妥,牺牲最小的方法,换得胜利。 就连让武世皇朝割让边疆,从此年年给他们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上供,五十年内不许出兵攻打他们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还要每年拨给他们大笔银子,给他们做军饷的友国协议书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萨克达华灿算盘打得响,想法也很美好,就是现实并不如他想的那么顺心如意。 他们的粮草于十日前被劫,要知道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兵马都是由自己所属的国家将领统帅,粮草虽然是一起押运,却也是各国出各国士兵的粮草,而后一起送到前线。 这次除了几个身受重伤讨回来的士兵,押运粮草的兵将,几乎全灭,当然粮草也都被人抢走了。 就连对方到底是占山为王的强盗,还是敌方的人都不知道。 现在他们的粮草也就还能吃个五天,五天之内若是还没有粮草送来,军心就会乱,所以他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在五天之内占据云浒关,这些天消耗下来,云浒关一直不曾松懈军心,定然是城里有他们带入城里的粮草。 战胜之后得些他们的粮草,在等些时日,本国的粮草也就到了,如此军心也可安抚。 不过出乎萨克达华灿意料的是,对方既然会有人大白天冒死闯营,更没有想到,堂堂统兵元帅竟然会做着偷偷摸摸的勾当,摸入他的大帐,想重施旧计,手刃了他,来个擒贼先擒王! “你是萨克达华灿么?”云乾涵打着哈欠,开门见山。 “来者何人?”萨克达华灿将手中的兵书往桌子上一扔,随手拿起腰间佩剑,怒声道。等他看清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身为元帅,不过在军营里他也就是个糙汉子而已,成天跟群野蛮的和个大狗熊一样的男人混在一起,多久没看到软香惜玉的娇弱女人了,他都快忘记女人长得什么样子了,现在不要说面前的一个女人带着银色面具,一个冷艳,就那冷飕飕的小眼神就瞬间将他征服。 他就喜欢那带着点韧劲有点冷的女人…… 想着是哪个想要巴结他的人弄了这么两个女人来伺候他的,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有失了元帅风度,连忙将抽出一半的宝剑归回了剑鞘。 “正是本帅。”萨克达华灿咧着嘴笑着。 夜奕看着萨克达华灿丑态百出的盯着自己和云乾涵,鼻子里哼了一声。 云乾涵回手握住了夜奕的手,被面具挡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 她知道夜奕生得一张到哪里就算不说不笑不动,都能引来一群不分男女的桃花,平日里没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夜奕,更没谁有胆子把眼睛都恨不得贴在夜奕身上。 军营里都因为夜奕是云乾涵随身带着的人,而不敢正视,紫寻她们则是天生就对夜奕畏惧,更不会太仔细看夜奕长得什么样子。 而这个萨克达华灿却不同,真正的一个饿久了的色·狼。 夜奕唇角上扬了个很轻的弧度,虽然云乾涵没说话,但是一会这个萨克达华灿定是不会太好过了。因为云乾涵这个安抚的动作,夜奕的心情出奇的并没有被人用龌·龊的眼神窥看了容貌的不快了。 “元帅你和赫舍里承文关系怎么样?”云乾涵从袖筒里动作优雅的拿出了墨骨扇,萨克达华灿看到了那墨骨扇的扇面上犹如泣血的红梅。眼神闪了闪,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尤其这个戴面具的女人说话的口气。 “本帅和先锋关系自然是好的。”萨克达华灿脸上还是笑着,但是手却摸上了腰间刚刚被自己归入鞘中的宝剑。 这两个女人十分奇怪,身上虽然杀气不重,却是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 萨克达华灿头脑也不是白给的,立刻想起来从赫舍里承文逃回来的兵所说的,他们是夜里被偷袭,而对方的主帅冲入帅帐,杀了赫舍里承文的。 这不和现在一样? 夜里,闯入自己的帐里…… “元帅想到我是什么人了?”云乾涵透过面具看到萨克达华灿脸上纠结又震惊的表情,坏心的问,声音中带着轻轻地嘲笑。 “你是云乾涵?”萨克达华灿几乎都不相信自己说出的名字会是真的。 “哇!原来我已经威名远扬了啊!”云乾涵带着几分惊喜的说,回头看向夜奕带着几分等着夸奖的讨好。夜奕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云乾涵开心拉着夜奕的手摸了摸,那触手生温的感觉,像极了抚摸一块上好的白脂玉。 “两兵交战,不知道云元帅深夜来到我的帅帐所为何故?”萨克达华灿说的客套,可眼睛里的煞气却是无法遮掩。 脸上没带出来,但是萨克达华灿心惊对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自己的营盘,而且还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以前只是听闻对方是女子为帅,还心存嘲笑,而今真的见到了,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过愚蠢了。若是没有点特别的,怎么能降住那么多兵将对她马首是瞻。 “其实我师傅在我师满出徒的时候对我说过的,不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死人。”云乾涵的声音中透着娇憨,可是却听得萨克达华灿怒火中烧,这女人太过狂妄了吧? 她觉得就凭她区区弱质女流就能杀得了自己? “你在这看着就好,我去去就回。”云乾涵放开了夜奕的手,原本进了萨克达华灿帐篷云乾涵就离开了夜奕的温温的怀抱,只是站在夜奕前面,现在她放开了夜奕的手,迈步走向萨克达华灿。 夜奕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木着一张脸。云乾涵嘟了嘟嘴唇,虽然被面具挡住了她的表情,可夜奕还是感觉到了云乾涵孩子的动作,不忍她失望“若赢了,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云乾涵点了点头。 其实云乾涵不是真的需要夜奕给自己什么,只是看到夜奕她忍不住想要在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温情和宠爱。 夜奕则是眼神闪了闪,她想亲眼证明,是不是自己的错算。 若云乾涵真的如自己猜测那般,那么有些事就棘手了。 云乾涵身体这次身体发热,可不只是因为她受了冷风,还有因为她身体有灵魂想要夺舍!云乾涵吃了大量的灵丹仙草,自身灵魂的力量又很强大,正在抗拒夺舍,两股力量相撞,云乾涵的身体才会有些吃不消。 “你自己把眼睛留下,我就绕了你这条命。怎么样?”云乾涵站在萨克达华灿的面前,手里墨骨扇轻轻摇着,阵阵香风铺面。 萨克达华灿心道真是女人,上阵打仗,还擦脂抹粉的,这张面具下不是一张其丑无比的脸,就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个狂妄之辈。 自己的元帅可是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所有武将齐聚一堂,比武得来的。自己不光力大无穷,还武技精湛,手里一把金叉,至今鲜少有敌手。 “休得胡言。看在你是女流之辈的份上,本帅不与你计较。回你的云浒关吧!我们两军阵前再论真章。”萨克达华灿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却毛毛的,这个时候就算大营里的兵将都睡了,也会有巡逻的,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呢?此刻他只想快些打发了云乾涵,然后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云乾涵不是好打发的,更是对她起了虐杀之心。 “她,漂亮么?”云乾涵侧身往自己身后指了指,正是夜奕所站的方向。 萨克达华灿傻乎乎的看过去,脸上不自觉的嘿嘿一笑“好看。我们小金川美女众多,但是不敌她万分之一。” “呵呵……是吗”云乾涵冷笑,带着几分邪魅和不快还有杀气。 被云乾涵周身猛然迸发的杀气惊醒,萨克达华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这是战场,而对方两个人则是敌营的,自己在想什么? 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魅惑诱导? 还好对方问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若是问的己方军队的机密,那自己岂不是一死难辞其咎么? 第174章 里应外合(5) 睡不着的晚上,习惯性的闭上眼睛,安静的想念心底的那个人。《万雨墨日记。》 云乾涵话不多说,抢身上前,墨骨扇横扫萨克达华灿的脖子,萨克达华灿没料到云乾涵会说着说着就动手,多年战场厮杀让他下意识往旁边跨步闪身的一躲。 云乾涵鼻子里冷哼一声,跟着就反手又是一扇子,直奔萨克达华灿脖子侧面。 萨克达华灿腰中佩剑已经抽了出来,手腕子较力,硬生生的正面横着接了云乾涵一扇子。 云乾涵毕竟是女儿身,哪能敌得过对方粗壮汉子全力的一挡。 以柔克刚,绵软巧才是云乾涵可以克敌制胜的方法,而不是和对方拼力量,硬碰硬。 云乾涵来不及收回扇子,自知自己力量比不得对面的那萨克达华灿,左手快速在右边袖筒里一摸,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白色陶瓷瓶,冲着萨克达华灿就一扔,而后飞快往后撤身。 萨克达华灿不知道对方扔了什么暗器出来,连忙将手中宝剑迎上对方扔出的白乎乎的东西,吧啦一声,地上散落了陶瓷瓶的碎片,和里面白色的粉末。 萨克达华灿心中暗道不好,这粉末虽然无色无味怕是有毒。 只是一个空隙的,云乾涵又拿着墨骨扇冲了过来,这次招招式式都颇为刁钻毒辣,不是攻击萨克达华灿的面门,就是攻击萨克达华灿的双眼,不然是瞄准萨克达华灿的脖子。 窜蹦跳跃,围着萨克达华灿滴溜溜的转圈,手中的墨骨扇被云乾涵在手中舞动的呼呼作响。 夜奕目不转睛的看着已经可以将黯清梦用的得心应手的云乾涵,唇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笑意。 这就是自己手把手,一招一式教出来的人,就算是身上杀气附体,犹如索命修罗般弑杀之时,都动作灵活招数精湛完美。 或许是因为有夜奕这个师傅在旁边,今天的云乾涵格外的兴奋和拼命,明明恨不得一下就要了对方的性命,可却猫抓耗子一样,一点点消耗着对方的体力。 萨克达华灿被云乾涵缠住,无法抽身离开,打又一时半刻打不着云乾涵,每当他要打到云乾涵了,云乾涵就连窜带蹦跳离自己宝剑的伤害范围,自己趁手的武器在自己的坐骑上,手里除了一把防身宝剑,别无其他武器。只能将宝剑舞动如风,和云乾涵拼命。 风暴雨的招式对上云乾涵,就好像高高的举起,轻轻地落下,一块大石头打在了棉花球上。 不过半个时辰,萨克达华灿就不只是额头上爬满了汗水,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个透,喘气也开始变得不均匀了。 云乾涵还是围着萨克达华灿转着圈,时不时偷空往里进一招,招招都瞄着萨克达华灿的脖子和眼睛,这让萨克达华灿受到云乾涵招式就只是针对人的上三盘的错误暗示。 云乾涵觉得差不多了,忽然矮身一蹲,反手挽了扇花,这次扇子可不是冲着萨克达华灿的面门和脖子而去,就连萨克达华灿都为之一愣,知道云乾涵不会无缘无故在打斗中忽然停下,那么就是有后招? 不管是什么,萨克达华灿都隐隐有了危险的直觉,连忙闪身就想要躲开这一击,不想云乾涵身形如闪电,手中墨骨扇唰唰唰连续扇出三道扇风,道道扇风都是袭像萨克达华灿的子·孙·根。 萨克达华灿这回吓得不轻,撤步闪身,用宝剑立在自己传宗接代的地方一档,云乾涵冷森森的一笑。 手里扇花轻挽,又是三道扇风紧随其后攻向了萨克达华灿。 萨克达华灿一身凄惨的叫声,在深夜时分惊悚可怖。 云乾涵并不为之所动,反而笑了笑“其实如果你不是色迷心窍,我也会让你死个干脆。” “不过……”云乾涵眼睛一眯,有些生气的扬了扬手里的墨骨扇。 “也没差了。”云乾涵手里墨骨扇轻轻一扫,萨克达华灿的双眼就出现了一道血线,而后一双眼珠从眼眶里带着血水一点点的顺着萨克达华灿的脸流淌了下来。 “士可杀不可辱。”萨克达华灿虽然疼的钻心,十分硬汉子的说。他已经知道今日他必死无疑,只求少受凌·辱。 云乾涵理都懒得理萨克达华灿,从地上捡起萨克达华灿的佩剑“死在自己佩剑之下,你应该无憾了。” 手起剑落,萨克达华灿的脑袋咕噜噜被砍了下来,滚了几滚停在了帐篷的角落。 夜奕叹了口气,她亲眼看到云乾涵杀了萨克达华灿,耳根后面一道银白闪了闪,融入云乾涵功德中。 果然如此啊! 玄武你真是作死! 竟然为了武则天做到如此地步。 他日冥界之主醒来,怕是天界和冥界一场大战就为你而起。 云乾涵收起了墨骨扇,用萨克达华灿的宝剑挑着萨克达华灿的脑袋走到夜奕身边。 “做的不错!”夜奕温良的笑着,摸了摸云乾涵的脑袋顶,好像完全没看到云乾涵之前残忍杀害人,更没看到此刻云乾涵手里用宝剑举着个人脑袋,还在往地上滴答血一样。 “嗯。还要放火呢!”云乾涵咧开嘴开心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夜奕在身边,她的心情就算在不好,也会变得安稳。 夜奕为云乾涵掀开了帐篷的门,让云乾涵先行出去,而后自己则勾了勾手指,萨克达华灿大帐里的帅印虎符就飞到了夜奕的手里,弹了个响指,萨克达华灿的大帐里就烧了起来。 夜奕从帐篷里走出来,就看到云乾涵正十分痛苦的站在那里。 在萨克达华灿大帐着火的一瞬间,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联营里,同时有不少将领的帐篷也着起了火。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大金川吴亚成天将军被人把人头用高杆挂了起来……” 之后整个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人就像一个被人捅了的马蜂窝乱的一塌糊涂。 不少将领被杀,人头用高杆挂了起来,军营里一片火光。 正乱作一团的时候,又有人嘈杂的喊“外面有人闯联营……” “啊啊……云浒关里面也有人杀了出来……” 到处都是惨叫声,双方兵士厮杀兵器相撞的声音,死伤一片…… 云乾涵也有样学样的找了个高杆,把萨克达华灿的人头挑了起来用狮子吼“萨克达华灿人头在此……” 之后不出意料的一片的惊呼之声,元帅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元帅一死,军心涣散,哪还有几个人有心恋战,没死的将士连忙点齐自己的兵马,往自己的国家逃跑。 本就是联盟打仗,赢了大家分好处,输了都各自保护自己的实力,连夜撤走。 云乾涵倒是无所谓的看着兵荒马乱的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号称百万的军营,忙着逃离,也没派人拦杀,只是和夜奕站在挑着萨克达华灿人头的高杆下冷眼旁观。 愿意为最先到自己面前的会自己城里的将官,或者城外两万看守粮草的人。 没想到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乾涵满手是血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白袍小将,心中颇为难过。 风清公子,他为什么而来? 又为什么要尽心尽力的救自己? 还有他在那张脸上自己看到那个自己大学时代一直倾心的人惯有的神情。 是他么? 心里矛盾而纠结的希望对方是,又不希望对方是他。 云乾涵苦笑,还好自己现在带着面具,不然让对方看到此刻表情,一定会被自己吓着,认为自己个疯子。 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云乾涵率先开口“谢过风清公子千里援助。” 说的客气而礼貌。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风清公子一个翻身,脚尖点在马背上,在空中快速走了几步,悄无声息的落在云乾涵面前。 “云元帅严重了,小生应该做的。”风清公子笑得温文有礼,谦谦君子。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可是却不是同一个人,云乾涵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悲伤。 或许自己对他不是爱,却是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不管什么时候看过去,都是阳光温暖。 在陌生的时代看到自己生长地方,熟悉的人,她怎能不心里难受…… 云乾涵微不可闻的吸了吸鼻子,透过面具仔细的打量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真的不管是气质还容貌都是一样,至少她看不出哪里不同。 “难受!”夜奕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怀,却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夜奕看了一眼那个让云乾涵心里泛起苦涩的男人,看不出这个人未来。 “他是么?”云乾涵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自己和夜奕听得到。 “与你来自同一个世界,不过他的灵魂已经苏醒了。是仙界想要吞噬你灵魂和力量的。”夜奕声音很轻很淡,可是说出的话,全将云乾涵犹如推入了地狱。 云乾涵知道夜奕是一定不会骗自己的,夜奕更不会说无中生有的话,夜奕既然如此说,那么就一定是这样的残酷事实。 如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人为何总是充满温暖了,一个来自仙界的人,自然会让人想要靠近。 只是没想到自己喜欢整个大学时代的人,竟然只是把自己当成食物…… 云乾涵嘴里发苦,可是却冷静了下来。 第175章 里应外合(6) “风清公子怎会想起让夜子辰老元帅带夫人闯联营呢?”云乾涵站在风清公子面前,声音中没有之前的情绪激动,冷静自持中带着几分探究和玩味。 这让风清公子一愣,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视线总是落在他的身上,自从灵魂苏醒,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在那个世界是为了更强大的力量,吃掉那个女孩的灵魂,自己就会成为天地之间十分强大的存在。 可是自己终究不该一时心软,让她被人强制带到了其他时空。 自己千算万算就是错算了强行带走了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神兽玄武,更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武世皇朝,既然还会遇到消失了万年的尊上。 尊上在,自己不要说想要吃了对方了,就是想要靠近对方身边都是难事,难道自己要白忙乎了这么久? 国师琰占卜出云乾涵命中有此劫难,唯有父母方可破解,于是自己就快马加鞭的前来营救。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国师琰口中的劫难,不是这种战役,而是夺舍。 风清公子清楚的在云乾涵的身上看到了两个灵魂,一个正常人类的灵体正在和个灰色灵魂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朝中实在没有可以带兵之人,而小生只是略通武艺,只要请出夜老元帅。”风清公子毫不在意云乾涵有些针锋相对的问话,笑得颇有几分真诚。 知道这个人之所以温暖是为了将自己当成食物,云乾涵的心说不出的难过。 云乾涵没有吭声,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睛的视线落在风清公子带来的人马,人数虽然不多,却没有活人的气息。 蛊尸! 国师琰既然让他带着蛊尸来增援自己,还真是把自己看的挺重要的,为了国家利益,国师琰是什么都做出来豁的出去。就是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 云乾涵苦笑的摇了摇头。 “元帅,尊上,白泽复命。”一身白衫飘飘欲仙的白泽几个跳跃落在云乾涵和夜奕的面前,轻轻万福,风姿卓越。 “辛苦了。”云乾涵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 白泽站起身看了看风清公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人身上仙气不知道被什么掩饰住了,并不重,不过显然是个已然修仙得道的,这样的人却为武则天出力报效,到底是武则天手腕高超,还是仙人贪婪? “白泽应该做的。”白泽掩嘴轻笑,这个云乾涵倒是越来越元帅的样子了。 “你带人把粮草分一分,一会清点下伤亡人数,还有缴获的战利品。”夜奕冷冷的开口,白泽愣了一下,见尊上一脸严肃,连忙点头应声而去。 到底是哪里不对? 自己可不是这军队里的人,按理说这些事情不应该自己做的呀…… 尊上亲自吩咐,一定有尊上的用意。 白泽对她家尊上是唯命是从到了,她家尊上你站着死,她绝对二话不说就站着死的地步。 对于夜奕的越权,云乾涵毫无意义,夜奕如此,一定有她的考量,不知不觉中云乾涵也被同化了,夜奕说的做的都是对的…… 远远地就看到沙尘卷起,一支骑兵风驰电掣跑在前面,后面跟着小跑的步兵,眨眼出现在云乾涵面前,马上将官对云乾涵拱手“元帅,末将复命。” 云乾涵看了看将官身上血迹不多“一切可还顺利?” “剿灭小股骑兵。”对方似乎不是个善于言辞之人。 “怎么罗成将军如此安静?”云乾涵带着几分嬉笑。 “末将陷入了敌方的陷马坑。”闷闷的声音让云乾涵多了几分愉悦,罗成骄傲,目空四海,一生只服他的表哥秦叔宝。让他当着面承认自己的一时失察落入对方陷阱,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人平安就好。”云乾涵带着几分笑意,看了看有些狼狈的落成。 “中路一切顺利,元帅放心。”秦叔宝看着自家表弟被元帅笑话,开口打圆场。 “听你表哥的劝。别总往危险里跑。我不想少了你这个猛将。”云乾涵这话说的发自肺腑,落成惨死主要是因为他骄傲,不听劝。 那个时候他不是自己将,和自己也不是同一个朝代,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为同一个国家而奋斗。 她想保护这个骄傲却又实力超群的人。 云乾涵还想和他们多说几句话,王伯当谢映登两个人也带着自己的人前来复命。 “元帅我们西门来交令了。”王伯当一看就是打了个漂亮的打胜仗,此刻心情颇好,咧着嘴笑得开怀。 “是啊,元帅,我们那面都收拾干净了。”谢映登憨憨实实的笑着。 “不错,回头给你们记上一功。”云乾涵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刚刚有种火烧的疼痛。 “元帅,他们只是占了距离近的优势,我们北门那边也利索了。”樊虎大老远的就扯着大嗓门喊了起来,旁边的连明一直在劝着让他小声点。 偏偏樊虎就是天生的大嗓门,一说话就跟和人吵吵一样。 “好好,这功劳簿上怎么能少了二位将军的大名呢?”云乾涵的语气中带着自然的亲热,丝毫不在意这些出身草莽的人言谈粗鲁。 “元帅,我们缴获的战利品已经对方在云浒关北门旁边。”连明在旁边插话。 “连明,军营里人太多,我可能无法做到人人都顾上,所以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你还是要帮我多多担待着。”云乾涵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陶瓷瓶扔给了连明。 “这是上好的刀伤药。”云乾涵声音中带着诚恳的关心。她闻到了连明身上有着属于连明的血腥味,不用说也知道连明受伤了。 “谢谢元帅,是末将无能让元帅的担心了。”连明有些动容,他们出身绿林道,受伤是家常便饭,何况这是战场,一个三军统帅,能如此谦卑的和他们说话,关心他们,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 “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云乾涵挥了挥手,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连明你受伤了?”樊虎这会才反应过来,转头问旁边的连明。 连明无奈的心里骂了一声呆子,你还能迟钝的更彻底么?我不受伤,元帅会给我刀伤药? 不过连明也只是心里说说,表面却也不过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元帅,南门交令。”张公瑾白显道也带着人过来了。 “一切还顺利么?”云乾涵看了看连盔铠甲胄都没有丝毫乱掉的张公瑾和白显道。 “让元帅挂心了,一切都很顺利。缴获的东西都在云浒关的南城门外面。”白显道看了眼云乾涵身边不远处站着的白袍小将。 “等一会人齐了在介绍吧!”云乾涵看到白显道明显提防的眼神,温和的开口。 “侯君集交令。”一身黑衣的侯君集落在云乾涵身后。 “侯进军这次可是功不可没。”云乾涵转身对上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 “是元帅给属下创造了机会,末将不敢居功。”侯君集看着云乾涵,眼神中多了点敬畏。这个女人孤身一人杀了对方的主帅,而且还毫发无损的将对方的人头举上了高杆。若非如此,这次的行动也不会如此顺利,是她扰了对方的军心,乱了对方的阵脚。 “可有人员伤亡?”云乾涵双手将地上单腿打千的的侯君集扶了起来。 “有受伤的,但是没死的。”侯君集毕竟是占山为王的,说话繁文缛节几乎没有,全是大白话,大实话。 “嗯。回头你把名字一下,我给他们申攻,还有以后这些轻功好的就归你麾下。”云乾涵虽然脸上带着面具,但是不管是谁都能感觉到她此刻的笑意中,带着信任和托付。 “元帅,东门交令。”柴绍和王君可两个人并驾而行,后面跟着步兵和骑兵。 “元帅,我们来晚了。”王君可看了看云乾涵后面除了金甲铜环的弓箭手,就剩下他们这东门没到了。 “没什么,他们也是刚到。”云乾涵知道王君可这个人忠心可鉴,所以她的态度也是格外好。 “东门的战利品有些麻烦,清算起来浪费了点时间。”王君可看着云乾涵笑了笑。 云乾涵其实知道王君可没有说实话,定然是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柴绍和他又有了什么争执,为此耽搁了时间。 “这种小事无碍的,只要你们都平安就好。我们出兵打仗为的就是定国安民,这民,当然也包括你们。”云乾涵说的严肃,让这些人都有些诧异。 身为一个元帅说出这样的话,就等于让他们不要拼死打仗,而是要先保命。 两军相战,当然谁拼命谁胜利啊! 这保了自己的性命,不就是示弱服软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们用最小的损伤,赢得最大的胜利。我们打仗就是为了凯旋,不胜利,我们打什么仗,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只是若是我们赢了,你们却死了,这场战役,又有什么意义?就算你们可以留下威名给子孙膜拜,你们儿女从小就要没有父亲,在悲伤中成长。有些时候死亡不可避免,可我却自私的希望,不是和我并肩作战的你们。”云乾涵说的有些动容,声音轻颤带着悲伤和矛盾。 虽然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兵将们听清,他们这个和其他统帅不同的元帅心里所想。 这番话打动了所有人,就连风清公子,都为之触动。 第176章 夺舍 在旧的岁月也闪光过的时候。《万雨墨日记》 对于风清公子的出现,云乾涵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和反常的。将军中事务交给魏征主持大局,就带着夜奕和紫月回了房间。 “紫月,你守在门外,不要任何人接近这里。”云乾涵带着夜奕推门而入的时候对身后跟着的紫月说。脸上的面具好像火一样,烧着云乾涵的皮肤,让云乾涵声音中带着难得一见的紧张和焦躁。 紫月看了一眼夜奕,沉默的站在云乾涵房门的旁边。 紫月知道什么时候的云乾涵是绝对不会纵容她的任性的,更知道云乾涵现在这种样子,怕是不只是身体不舒服那么简单,她能感觉到云乾涵的气息十分乱。 而自己修魔是无法帮助云乾涵的,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夜奕却是不同的,她身上灵气纯净,治病疗伤都是再好不过的。 虽然心里不愿意让夜奕和云乾涵亲近,但是紫月还是做对云乾涵最有利的选择。 夜奕对于云乾涵多此一举的行为,浅浅的勾唇而笑,有时候她真是不知道云乾涵是太谨慎小心,还是太过草木皆兵了。 自己在这里布个结界就行了,何必还要让门口站个人看守。 将房门关上,云乾涵把脸上的银色修罗面具拽了下来,这个时候夜奕才看到那面具上沾满了云乾涵的血,云乾涵脸上原本已经愈合的结疤的伤口,都露出了狰狞的皮肉,而整张脸好像都被用高温粘在了那面具上,云乾涵将面具扯下来,就连她的皮肉也跟着被她扯了下来。 云乾涵整张脸都一片血肉模糊。 那张银色的面具是用天虹之海的海水凝炼而成的,只有身上根夜奕有相同血脉的人才能带。 而眼前这一幕是不应该出现的,云乾涵的身体里有着夜奕的血,所以戴上那个面具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那么…… 夜奕的眉头微挑,这是有人要对云乾涵夺舍! 所以云乾涵的血脉不稳…… 好大的胆子,既然敢在面前做这种小动作! 自古夺舍就是天地不容的歪魔邪道。 当然不少大妖魔鬼怪,为了能得到更好的身体,不惜毁掉肉身,赌上神魂破灭,也要进行夺舍,夺舍成功,不但不会减少修为,还能让修炼变得更加顺利,只是夺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天地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当然是有好就有弊,夺舍本身就是一件十分难的事情,首先灵魂要是同一个波段,而后身体和灵魂的契合度,最后是身体主人的意志是否能被替代。 一般小的妖魔鬼怪想要夺舍,都很难成功,因为就算前两个条件满足,但是自身的修为不够,也无法成功磨灭主人的意志,不能让对方意志消失,就无法吞没对方灵魂,那自然也就无法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很多想要夺舍,最后失败的,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夺舍成功,反而被对方吞并,成了帮助对方修炼的大补药。 云乾涵不知道自己脸上发生了什么,让夜奕的表情这般难看。 “夜奕,我觉得夜卿若还在这身体里。她想要变回夜卿若。”云乾涵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淡定的开口。 她不是没有知觉对方在和自己争抢身体的行动权,甚至她刚刚拉过椅子的时候,手都在轻轻地抖动着,对方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拉过椅子做,而自己硬是和那股力气扭着劲头,把椅子拉了过来。 她甚至还听到了夜卿若的声音在叫嚣着把身体还给我,你个强盗,土匪…… “那你怎么想?”夜奕也从旁边拽过一张椅子坐在云乾涵的对面。 刚刚云乾涵手轻微的抖动,她已经看到了,所以云乾涵的话并不是假设,而是事实。 只是她不会如此和云乾涵说,云乾涵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若是真的想离开,放弃这已经被掏空的身体,那自己也不会阻拦的。 “一个懦夫。出了不顺心的事情就自杀,现在好了,就又要活过来。我来的时候她就死了,现在我用自己的努力,要开始新的生活,她就出来坐享其成。就算同归于尽,也绝不给她!”云乾涵说的十分坚定,不难听出她现在有多气愤。 毕竟这几年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忍了多少常人不能忍,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不顺心了就自杀躲起来,一看一切都好了,就蹦跶出来,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成果。 “需要我帮你离魂吗?”夜奕笑的温和而无害,但是云乾涵明显知道夜奕生气了,而且是动怒了。 “你想见见夜卿若么?”云乾涵拿起桌上已经茶壶到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了夜奕。 茶已经冷了,不过云乾涵觉得夜奕不会介意,若是夜奕想要喝热茶,自有她的办法。 “你就是夜卿若。”夜奕眉头都没动一下,睁着眼睛说这瞎话。 “既然你不想见那就不必了。喝完这杯茶,我就回来。”云乾涵说着看了一眼夜奕手里的茶杯,哪怕她此刻满脸是血,但是她依然笑得安静宁和。让人难以拒绝。 不需要夜奕多为她解释什么,其实云乾涵隐隐的知道会发生什么,更知道夜卿若要和她争夺身体,这就够了不是么? 云乾涵素来第六感很准,对危险更是有着比野兽还精准的直觉。 她已经知道很危险,也知道必须要尽快解决,而且是越快越好。 “知道怎么见到那个鬼魂么?”夜奕看着自己手里云乾涵刚刚倒给自己的冷茶,问的漫不经心。 “既然她想要回身体,自然是要主动找我的。”云乾涵抿了抿唇角,心情显然并不是很好。 “我送你去身体里找她吧!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出来给我煮茶。”夜奕有些抱怨的开口,不过看向云乾涵的眼神却是温柔。 云乾涵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夜奕,眼中的泪光闪动,她知道若是自己这次争不过夜卿若,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夜奕了。 “嗯。好。等我回来煮茶。”云乾涵吸了吸鼻子,拼命睁大眼睛,冲着夜奕露出文雅的笑容,虽然那笑容的美感被她那皮开肉绽,血淋漓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脸破坏的十分彻底。 但是夜奕还是回给她一抹让她安心的笑容。 夜奕用手揉了揉云乾涵的头顶,云乾涵顿觉两眼发黑,而后没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就看到一片万紫千红中,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那个女孩的脸她还真是很熟悉,正是自己来到武世皇朝,日夜相对了好一些日子的夜卿若。 只不过这个女孩虽然和自己看到的夜卿若长着一样的脸,却多了几分娇蛮硬气。 云乾涵笑了笑,难怪会自杀了! 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孩子,看看这理所当然的大小姐样子。 云乾涵打了个哈欠,也没有朝着那女孩站着的地方走过去,而是随意的躺在了地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天空? 云乾涵愣了一下,这里应该就是夜奕说的那个身体里找夜卿若的地方吧? 不过天空还真蓝啊! 真是个不错的小世界,难怪能在这里呆了三年,才想起来要回身体。 怕是她也是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才会一直在这里安静的过着,看着自己在外面用她的身体如何努力的活着。 云乾涵森森然的一笑。 这算盘打的还真是好啊! 只是,这算盘会不会打的太好了点? 她以为谁都跟她家人一样会宠着她,让着她么? 不然她怎么就能如此大言不惭的,理所当然的向自己伸手要回身体控制权呢? 云乾涵闭着眼睛假寐,今天忙了一天着实累了,既然对方都不着急上前和自己说什么,那自己何必着急呢?夜还很长,着什么急呢? 夜卿若见云乾涵一下出现自己的从上吊自杀之后一直被困在的地方,而且也随着云乾涵的出现,原本到处一片黑暗的世界,变的不一样了,不但有蓝天白云,还有青草鲜花一片…… 夜卿若被吓着了,她只知道自己自杀之后,自己的身体成了别人的,自己只能在什么一片黑暗中,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身边都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自己的身体易主之后,国师琰对她的态度变得不在严格,还对她颇为照顾袒护。 那个让她畏惧厌恶的陛下,也是百般的宠爱于她,绝对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更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宫里的嫔妃不在排挤她,甚至畏惧她,不敢招惹她。 自己的父母对她的态度也变得不同了,不再是一味的将她捧在手心里,而是不管她说什么都相信她。 她想出宫,国师就帮她想办法,可是自己想出宫,国师却是冷漠的看着她说,这是她的命。 凭什么所有人对她都比对自己好! 自己究竟哪里不如那个抢占了自己身体的人? 她用的身体是自己的,她的容貌也是自己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疼爱有加…… 她去了死灵森林,那个自己只听说过的地方,那个地方真的很可怕,那里的动物和人都很可怕,为什么她不怕? 她那么轻松就有了契约妖,而且每一个力量都很强大,若是自己有了那些契约妖,自己就可以不必在后宫伺候君王,可以和父兄一样上阵杀敌…… 而且她现在还得当了元帅,正是好时机……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切都简直就是老天爷给自己送上门的啊! 只要自己赶走那个抢占了自己身体的灵魂,这个身体就又是自己的了,所有人对那个人的好,都是属于自己的,还有那些契约妖也为自己所用。 他日若是君王还想让自己入宫伺候,自己手里也是砝码的,一个谈不拢,自己就杀了那个贪图美色的君王…… 夜卿若心里想的很美,可是她却完全忽视了,那个抢占了她身体的灵魂,也并不是自己愿意来到这个世界。 她所看到的那一切也不是凭空而来,是那个叫云乾涵的女人,一点一点努力得来的…… 一个人拼死得到的一切,怎么可能简单放手! 第177章 夺舍(2) 夜卿若以为云乾涵睡着了,想着这是个好机会,这个人既然这么没有防备,在个陌生人面前就这样睡着了。 夜卿若本身就是将门之女,自幼学习武艺,这次又是想要杀了云乾涵,自然是下来狠手,虽然没有武器,可是她的双手就是武器。 伸着胳膊张着双手,就掐向了云乾涵的脖子。 云乾涵觉得冷风袭来,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就躲开了夜卿若想要掐住她脖子的双手。 夜卿若不死心,心想她只是睡着累了翻个身,于是又扑过去想在掐云乾涵的脖子。 云乾涵这次没有在翻身,而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用力过猛,扑在地上,双手掐了一手泥的夜卿若。 云乾涵看着夜卿若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殡仪馆里看死人一样,冰冷没有喜怒。 夜卿若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知道云乾涵和她不一样,她从来没有真的杀过人,但是云乾涵从走出皇宫,就一直在不停地杀,杀人,杀兽,杀妖,杀怪,她在不停地厮杀,不停地成长,不停地变强…… 而云乾涵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夜卿若看到这样的云乾涵气势不自然的变弱,却还是梗着脖子硬气的说“瞪什么瞪,那身体本来就是我的,你还给我有什么不对?借你用了这么久就应该感恩戴德。” 云乾涵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大小姐最是厌恶,骄纵蛮横,而且大多有公主病,自以为是。 “我记的好像你已经自杀死了。我只是借尸还魂替你收拾烂摊子。”云乾涵不以为意的看着那个还是死时候的样子,穿着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那套白色中衣,长发披散着,身子清瘦,容颜柔美。 若不是知道真看不出这已经是个死了好几年的人。 “胡说八道,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头。”夜卿若为自己辩解着,她当然不能在云乾涵面前承认自己是故意寻死的,以死也要保全自己清白之身,她练武习文为的是报效祖国,而不是入宫为妃伺候君主。 夜卿若不傻,虽然平日里骄傲不可一世,但是她还是明白的,若是在云乾涵面前承认自己是自杀的,对方更不会心甘情愿把身体还给自己了。要让对方有愧疚,然后自己在下手偷袭。这样成功的几率才会变高。 “你这种谎话也就能骗骗襁褓之内的婴孩。”云乾涵不屑的眯着眼睛嘲弄的看着夜卿若。 这种拙劣的戏码也就只有这种被保护的特别好的人才会自以为聪明的努力演。 “你想要回身体,怎么早不出现呢?我想你在这里应该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做什么吧?你若是早想要回身体,在我刚出现的时候不是更容易么?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才跑出来说想要回身体?”云乾涵可不是吃素的,她就算在笨,跟在全都是人精的人身边,熏陶也熏陶的有脑子了。 何况云乾涵又不是个多么白莲花烂好心的圣女,自然不会真的相信夜卿若的说辞。 那充满敌意嫉妒的眼神,不管对方如何掩饰,云乾涵都能感觉到。 谁让她素来直觉就很准,尤其是对自己有恶意的人,她更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我只是同情你。”夜卿若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把自己说的很善良。 “你是不是有病?”云乾涵冷笑的撇嘴,这个夜卿若还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只知天上人间的美好社会长大的孩子啊! “不过就算你有病,我也没用。所以我帮不了你。”夜卿若拍了拍身上根本就没有沾到的尘土,说的十分不当回事。 “我的身体,你凭什么不还我?”夜卿若从小在家里倍受宠爱,说一不二。见夜卿若说话对自己十分不客气,口气变得不好起来。 “刚我就说过了,我是借尸还魂。所以你是死了我才出现的,那这身体在你死的那一刻就不是你的,是我的。听懂了么?”云乾涵不耐烦的皱眉,她好困,两个眼睛好沉,忙了一天很累好么? 能不能让她吃点东西,洗个澡,睡个觉啊? 她现在可是个病号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可理喻的人这么多呀! “你强词夺理。明明是你抢占了我的身体。”夜卿若大声的反驳。 哪怕心虚,可是声音却依然很大。 云乾涵不以为然的哼之以鼻,她实在是讨厌继续和这种胸大无脑的大小姐废话,真是又麻烦又讨厌。 胆小如鼠,遇到无法接受的事情逃避就算了,还用最愚蠢的方法解决问题,自己死了痛快了,完全不想想活着的人。 “那你想怎样呢?”云乾涵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这里虽然花开遍地,却没有一丝活气,四处的景致都很美好,可是就是因为太过美好,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夜卿若没听出云乾涵的情绪不对,只以为云乾涵被自己说动了,高昂着下巴颏,好像高高在上的公主,俯视自己脚下的蝼蚁般看着云乾涵。 云乾涵冷笑,她倒是敢想会算计。 这几年她怕是就一直在算计这个吧! 等,反正她再怎麽都不会比现在更坏了,相反的,若是自己真的拼搏出了一番事业,她就可以省时省力的直接接收自己的成绩,也不会有人想到其实内在已经换了个人,最多是觉得自己小有所成,所以恢复了以前的心性。 “如果我说不呢?”云乾涵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滚落的泪珠,好整以暇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夜卿若。 哎!难怪武则天一直无法喜欢上她,她这莽撞自恃过高的样子实在是太不讨喜了。 “那你就死在这里吧!”夜卿若说着就冲着云乾涵扑了过去。 云乾涵上步闪身,伸了个懒腰,身形柔软乌骨的扭动几下身体,十八道弯的险险躲过了夜卿若的攻击。 云乾涵故意气夜卿若,并没有干净利索的躲开,而是夜卿若手要打到她的肩膀了,她一提肩膀,躲过了夜卿若的手,夜卿若要打到她胸了,她又用力一收腹病,身子往后一躲,避开了,夜卿若要打到她肚子了,她又往后撅了撅屁股,躲过去了…… 夜卿若追着云乾涵一顿狂风暴雨的追打,可是云乾涵却玩一样,轻松的躲开了,并没有和她动手。 云乾涵一边躲闪着一边带着几分嘲弄的给夜卿若加一把火“你不是从小就习武吗?怎么就这点本事?” 夜卿若本就因为打不到云乾涵而恼羞成怒,听得云乾涵如此说,更是犹如火上泼油,也不和云乾涵说话,手里招式更加凶狠。 “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想要了我的命,你不会是白日做梦吧?”夜卿若凉凉的金鸡独立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脚抬起来,堪堪躲过夜卿若的一脚,而后又快速的的换一只脚站在地上…… “知道为什么你赢不了我吗?”夜卿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因为你不是我。遇到事情你除了知道逃,还会什么?不想着面对,解决,永远只能输。”云乾涵猛然双手探出如鹰爪,双手解释的掐住了夜卿若的脖子。 之前云乾涵一直都只是躲闪,不曾还手,夜卿若就以为对方在这里是无法出手伤害自己,所以越发不把云乾涵当回事,却不知道云乾涵只是想看看她都会什么招式,有什么能耐,现在看的差不多了,翻过来调过去也就这些,她自然不想在浪费时间和力气在这里和个无聊的消耗。 外面还有夜奕在等自己回去煮茶呢! 夜卿若见云乾涵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也不甘示弱的双手掐住了云乾涵的脖子,同时双腿双脚不断攻击云乾涵的身体。 云乾涵也不躲闪,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发用力。 看着夜卿若的灵魂越来越淡,最后像气体一样,嘭的一声消失了,云乾涵才看着夜卿若之前站着的位置露出嗜血得意的笑容“还有一点你不知道为什么你赢不过我!就是我不怕死,而你怕死。你正是因为怕死,才会入宫,正因为你怕死,你才会不敢和武则天接触。你所谓的冷傲不过是你害怕的伪装而已。你害怕和宫里的人来往接触,你怕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害死你。而我却是相反的,正因为我不想死,我才会到现在还活着,努力的活得让自己自由。我们是不同的。若不是有了不该有的念头,你还会在这里继续活着,说不定哪天我找到了回家的路,我在这里拥有的一切都会属于你。只可惜啊……” 云乾涵摸了摸脸,觉得身体不像之前那么疲累了,好像心口那种被什么东西堵住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看来自己之前之所以身体那么难受,和这个夜卿若有直接关系啊! 不过好在已经解决了,日后应该就不会在出现了吧! 夜卿若这会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她苦笑的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好在这个戒指还在手上,不知道是不是能通知夜奕把自己带回去…… 云乾涵不知道早在夜卿若灵魂消失的时候,夜奕就知道夺舍结束了。 因为她将夜卿若剩下的一屡藏在云乾涵身体深处灵魂执念,硬是从云乾涵的身体里拽了出来,然后随手捏了个法决,把那缕灵魂扔给去了地府轮回。 做完这一切,夜奕才伸手抚上了云乾涵的心口,轻轻一扣…… 云乾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后她睁开眼,就看到夜奕冲着她露出熟悉的宠溺…… 还能在见到夜奕真是太好了…… 果然只要夜奕守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无所畏惧。 第178章 夺舍(3) 我一直觉得自己一个人不孤单,想念一个人才孤单《万雨墨日记》 云乾涵醒来的时候,夜奕已经又回到了空间里去继续她的修炼了。 云乾涵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夜奕,而是守在她床边搂着她的胳膊,睡得正香甜的紫月。 云乾涵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果然自己之前带的那个面具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不想自己的样子吓着紫月,紫月虽然来历让自己有些怀疑,可说到底她的心智也不过就是个不解世事的孩子而已。 对于单纯如水的人,云乾涵总是愿意多包容一些。 轻轻动了动有些麻的胳膊,将紫月惊醒,紫月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蒙的看了云乾涵一会,才恍然的睁大眼睛“小涵,你醒了,实在太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疼?是不是受伤了?需不需要传军医?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沐浴?要不要洗漱?要不要换衣服?” 噼里啪啦问了一堆。然后委委屈屈的像个小媳妇似得抓着自己的袖子,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敢看云乾涵的眼睛。 “我睡了多久?”云乾涵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好像是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的关系。 “十六天。”紫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看着云乾涵。 云乾涵知道自己睡着的这些天,怕是这个孩子吓坏了。 “你不会是以为我死了吧?”云乾涵只是开玩笑逗趣的一说,哪成想紫月一下就翻脸了,一脸凶狠的将刚刚坐起身的云乾涵又压倒在了床上,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云乾涵声音中带着压抑:“我不许你死,谁让你死我就先让谁死,哪怕那个人是你,也不行。” 云乾涵愣了愣,而后看着自己身上压着像个暴走小野兽的紫月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有趣,自己只是随便说说,她就当真了。 “小涵,我是认真的。”紫月像是宣誓一样,把脸埋在云乾涵的脖颈间,用力的呼吸着云乾涵身上独有的气味。 云乾涵昏睡的这十六天,她真的很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有鬼差把她带走了! 更担心她会就此离开自己。 云乾涵温和的给趴在自己脖子旁边哭的一塌糊涂的紫月顺气,心中不免感叹。 自己既然睡了这么久,在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军中的事情不知道如何了? 有魏征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夜子辰夫妻还在这里,应该很担心自己吧? 还有那个风清公子…… 想想醒来之后还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等着自己,云乾涵就有种自己还是继续睡比较好的冲动。 醒来就看到个人如此担心自己,这种感觉还不赖。 “好了,起来吧!我想喝水,肚子也有些饿。”云乾涵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困,明明睡了这些天,但是怎么还是困呢? “小涵,先洗漱么?”紫月听出云乾涵声音中带着的困倦和疲乏,手脚并用的从云乾涵的身上爬了起来。 “洗漱之后吃了东西洗澡。”云乾涵任由紫月把自己重新扶着坐了起来,那小心的样子真是好像自己是个什么易碎物品似得。 紫月点头,可是看到云乾涵身上的衣服有着黑色污渍的时候,脸色变得不难看。 “小涵先泡澡吧!”紫月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就连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云乾涵看了紫月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这一看她也愣了。 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的长衫,明显是自己有人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给自己换上去的平日里穿的长衫,但是现在那白色的长衫上好像掉入了黑色染缸,还没有染匀称一样。 大块小块的黑色污渍,还有着奇怪的味道,之前一直盖着被子,所以没有发觉,现在被子掀开,那股味道呛得人作呕。 云乾涵忍无可忍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伸手就要脱掉自己身上的长衫。 “小涵,我来。别弄脏了你的手。”紫月说着已经扶着云乾涵下了床榻,站在了地上。 听到紫月的这句话,云乾涵的眸色变了变,犹如寒冷三九天的从屋子里端出来的温水,瞬间结冰。 云乾涵睡着的时候,一直梦到各种光怪流离的事情,虽然醒来记不得梦中都梦到了什么,但是她记得梦中的地方是个让她有熟悉的感觉,又有着淡淡的哀伤。 好像一直在等待,可是却从未等到。 刚刚紫月的话让云乾涵想起来梦里,也有个人这样说。 只是梦里的人似乎不是叫她小涵,不过说的也是我来,别弄脏了你的手。 那个人的感觉和紫月还像! 云乾涵双眼直直的看着紫月,紫月仿佛没有注意云乾涵的视线似得,动作麻利的帮云乾涵把身上的衣服换掉。 云乾涵也没有避讳,反正大家都是女人,相比紫月的身材,自己的发育还真是不够看呢! 可紫月眼神却闪了闪,不大敢只是云乾涵身体的样子。 给云乾涵脱掉了身上的脏衣服,披了一件长衫,紫月也没有收拾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脏衣服,反而在自己的左手上摸了摸,一个装满了热水的一个人多高的大木桶就出现了云乾涵面前。 “我扶你。”紫月小声的嘀咕着,从桌子旁边搬了个椅子给云乾涵踩着,让云乾涵扶着自己的胳膊跨入木桶。 把自己的全身都侵泡在了大木头的温度适中的热水里,云乾涵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她靠在木桶边上,这会云乾涵才发现这个木桶似乎变矮了?刚刚自己要踩着椅子才能跨步,从木桶上边下来的,可是自己现在确实枕在了木桶边沿…… 还有这水让她想起了一个地方,死灵森林武则天带她进入的空间中那个冒着热气的水池里的水。 也许是因为夜奕的关系,云乾涵觉得自己的这水有着特别精准的分辨,只要碰过的水,她就会记住味道。 而这个水里的味道…… 是自己错觉么? 武则天怎么可能会跟着自己跑到军营…… 一定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云乾涵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在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一个正常人不可能一下就睡了十几天! 更不可能睡醒了还困,也不会醒了衣服莫名其妙就变得潶污一片。 还有紫月的身份,等到回京都,也该好好的查查了,还有国师琰自己也该见见了。 云乾涵迷迷糊糊的想着。 以至于云乾涵都没有注意到紫月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些温柔,还有心疼。 给她洗头发的东西是她自己做的樱花味香皂。 紫月动作十分轻柔,生怕自己的手太重惊醒了已经要睡着的人。 紫月清楚云乾涵衣衫上的那些脏污,并不是衣服脏了那么简单,而是夺舍失败之后,被夺舍的人将夺舍之人剩下的残余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排除在身体之外。 手指灵活而巧妙的给云乾涵做着头部按摩,同时偷偷的用自己的力量将云乾涵跑脏了的水换成新的水。 等云乾涵又沉沉的睡去了,紫月才快速的用面巾给云乾涵擦干了身体,随手用空间逃出一件白色的长裙给云乾涵穿在身上,把云乾涵公主抱着放回自己已经在刚刚给云乾涵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把脏污一片的床榻换成崭新被褥的床榻,而后拉过一床锦为云乾涵盖好。 这时紫月才注意到云乾涵的长发还是湿的,紫月掌心一股幽暗的紫火闪过,轻轻的在云乾涵的长发周围盘旋片刻,云乾涵的长发的水分就全部消失了,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做完这一切,紫月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屋子里地上的狼藉一片,到处都有着夺舍的痕迹,紫月的眉头皱的更紧。 这些都证明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云乾涵保护的十分彻底,其实只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若是自己早一点发觉云乾涵的不对劲,云乾涵根本就不必经历痛苦的夺舍过程。 紫月相信国师琰一定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说,她对云乾涵有偏见,自己不是不知道,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想过国师琰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让云乾涵出征,其实也有一个原因,就是远离国师琰,国师琰素来以大局为重,不会在云乾涵出征的时候下手,只是自己没想到国师琰既然会在云乾涵来到武世皇朝的时候,就留了后路。 而且还是在明知道自己跟在云乾涵身边的时候下手! 这不是公然告诉自己,她国师琰想要动的人,谁都护不住吗? 虽然自己现在可以稳坐天下,国师琰功不可没,但是国师琰触犯了君威,惩罚还是要有的。 看在她还知道让风清公子带上蛊尸军队来接应的份上,自己也不会太过分。 不过她手中的蛊尸军队是不能在留在她手里了,不然她会更加有所依仗,无法无天了。 自己顾念旧情,但是对方却正是知道自己这点,才会越发的放肆。 “黑鸟,告诉国师琰,就说朕要她交出蛊尸军队……”紫月手里又是一团幽暗的紫火甩在屋子里,将屋子里所有有着夺舍痕迹的东西,都燃烧殆尽,而后从空间里拿出东西替换。 “主子,国师琰就在风清公子带来的蛊尸队伍里。您要不要见见她?”黑鸟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她还有脸见我吗?我的人都敢当着我的面算计了。”紫月声音阴冷,就算黑鸟看不到此刻主子的表情,他也知道喜怒无常的主子,此刻怕是动了真怒。 看来屋子里的那位这次受创不轻啊! 不过国师琰这又是何苦呢? 明知道主子现在看重着那个人呢! 还非要去摸老虎屁股,这下好了,触怒龙颜,就算你有天大本事,那也是人间皇者啊! 只要想在人间行走,人间的君主是不能得罪的! 你这一招棋走错,多年的忠心耿耿,就可能付诸东流啊! 看来国师琰也免不了动了凡心啊! 真是可惜了。 之前还说只要守着就好呢! 现在看到自己一直守着护着捧在手心的人,有了倾心之人,就受不了的一再出手破坏两个人感情,如今竟然还在人面前,想要将人除掉,真是太莽撞,也太看清了此刻屋子里那个人在主子心里的重量了。 跟在主子身边的年头也不算少了,可是自己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不为了功名利益,尽心竭力全心全意的伺候过谁,温柔细致的照顾过谁。 主子从个小小的才人,一步一步走上皇位,这些年她体贴懂事知书达理,但凡是她用心照看,就定然是有所目的的。 可如今,主子却是把屋子里那个人疼到了骨子里。 哪怕是对方容貌被国师琰毁了,身体也在死灵森林磨练的时候亏空,主子都一如往日的疼惜,足可证明,主子是真的把人放在了心里! 可为什么国师琰那么聪明的个人,就是不懂呢! 人类既深情又薄情,只是痴情难遇而已。 一旦用情之深,就执着一生,痴心不改。 第179章 苏醒 你从远处向我奔来那一刻,我笑醒了。《万雨墨的日记》 战胜了围困云浒关的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百万联军后的一个月,云乾涵剩下不到八万的兵士恢复到了出征之前,有规律的练兵。 而这一个月,云乾涵的梦好像是一场连续的电影,每个梦都不同,却也都相同,不同的场景,相同的自己。 可是心却一直是有着深深藏起的悲伤。 梦中是是一个很长很长,看不到尽头阶梯,自己的手被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牵着,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温柔。 自己一直幸福开心的笑着看着那个人,那个人时而宠溺的说着什么,时而后贴心的停一停脚步,让自己歇一歇。 两个人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到阶梯的尽头,那是一座十分古老的宫殿,不是东西古老,而是建筑的风格有着久远的气息。可那气派豪华宫殿很奇怪,古色古香金碧辉煌,可屋檐角脊上的并不是琉璃雕饰的龙、凤、狮子、麒麟、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什十大镇宅异兽,而是用的珍贵并且稀有,散发着闪耀光芒雕饰的只看长相就能看出来十分凶残的凶兽。 那个人和自己走到那做宫殿的血红色玛瑙做成的大门前,自己有些哀伤的看着那个人,舍不得放开手,可那个人却说等我。 耳畔回荡着那个人的那句等我,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看不到下面的阶梯,等那个人回来。 可是不知道站在那个地方等了多久,那个人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终于有一日,她不再站在那个地方漫无目的的等待对方回来,她转身站在了那血红色玛瑙的大门前,那扇门十分灵性的在她迈步往前的时候,就自动打开了。 她迈过门槛,血色金刚石铺路,一袭黑色地毯直铺到大殿里面,黑色地毯两边的路上恭维的跪着左右两排衣衫风格迥异的人。 她听不清那些人口中在他们叩拜自己的时候在说什么。 之后,那座宫殿越来越大,进出叩拜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却那条自己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一起走上来的阶梯布下了重重结界,除了自己和那个人再也不会有人看到那条路,更不可能会有人可以走上那条阶梯。 梦开始变得很混乱,一会自己变成了一个青楼歌姬,痴心托付给了上京赶考的举子,将全部积蓄都给了那书生,那书生说他金榜题名就回来为她赎身,娶她为妻。 那书生赶考走了,后来京城传来消息,那书生探花,娶了公主为妻,如今已是驸马爷。 原本只是个十分俗套剧情,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爱上了薄情书生,可青楼歌姬却一定要亲眼看到才死心,为此她开始出现在各种堂会,官宦家。 卖艺不卖身的歌姬,自然是引起了不少豪门子弟的注意,为此很快她就挣够了银子给自己赎身。 离开了从小长大的青楼,带着简单的换洗衣物和给自己赎身后剩下的银子去了京城。 没有到京城,她就遇到了和公主出来游玩的书生队伍。 虽然出身青楼,却素来穿着朴素,身上水青色的罗裙趁的她温雅贤淑,她只一眼就看到了书生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但是她不甘心,青楼长大的她若是不懂得手腕,早就不在是清倌了,更不可能独占花魁。 故意摔在了书生身后的马车旁边,果然马车里一个衣着华美的少妇掀开了马车车窗的帘子往她摔倒的这边看来。 让个老妈子将她从地上扶起,见她谈吐十分不俗,且聊的十分投缘,又是孤身一人上京投亲,公主就将她带入了府中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书生看到她,吓得面无血色,一而在的想要让妻子将人赶走,可是都被公主拦了下来。 看着书生被自己出现吓得日夜不安,她心里十分难过,自己果然看错了人。 公主待她情同姐妹,一日陪着公主出游,遇到了行刺,她以身相挡,护住了公主,这个时候公主的护卫也跟了上来,和刺客打在了一起,而她却是已然不行,临死之前,她把自己之所以会出现的真相告诉了公主,她会挺身相救,并非只是因为她和公主的姐妹情谊,更是因为她不想书生伤心…… 一会她变成了杀手,她行刺任务失败,受伤逃跑,被人救了,那个人寸步不离的照顾重伤的她,养伤数月,从来不曾被人如此温柔照顾的她,倾慕于救命恩人,伤好之后她告辞而去,并说日后定会结草衔环报答对方救命之恩。 她回去在马车里杀了那个目标,可是当她要离去的时候,却看到马车里被人抬出来的人正是她的救命恩人,前几天她还说要报答救命之恩的人。 她傻愣在了原地,后来才知道那日他对她手下留情,并且将她带回府里救治,相处下来却动了真情,哪知她执着要完成任务,甚至只留下了一张留言就离去了。 他想再见她一面,于是招摇过市,却没有想到这一面,真的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知道了实情受不住打击的她一身粗布麻衣,为他在坟前守孝…… 一会 ,那一次她的父母被人杀了,家里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烧了,她被人救走了。 那个人冷峻非凡,身形高大,成熟稳健,比她大了七八岁的样子,将她带回家办了收养手续,供她上学,教她弹琴,作画,下棋。 她一心想要找到当年父母被杀的真相,于是报考了警察。 总有不知名的神秘线人给她准确的情报帮助她破案。 她升官考试很顺利,可以说是她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 终于上面派了个大案子给她,让她去抓一个神秘的黑帮大佬。 她带着人四处追查,最后终于查出来那个神秘的黑帮大佬就是当年害她家破人亡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救下她收养她,给她现在一切的人。 虽然查出来了对方的身份,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半分。 对方可以给她一切,也就代表对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回一切。 她当恩人,崇拜的偶像偷偷喜欢的男人,竟然就是杀了她父母,烧了她家园的罪魁祸首。 她无法面对这个现实,辞职出国进修。 她对自己不能为父母报仇而深深的自责,可她也清楚自己对报仇真的无能无力。 男人一直在暗处注视着这个当年差点就被他灭口的女孩,因为她坚强倔强的眼神,自己才把她留在身边,亲自照看。 给她最好的教育,看着她成长,心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而言不在只是亲人…… 他见不得她难过,也不想她痛苦。 若非如此,就算她在如何也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她三十岁的生日的时候,他来给她庆生,送上的生日礼物是他的生命。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浪漫温馨的晚餐,送她回家,然后在她家的门口,拉住了她,轻轻地在她的脑门上落下一吻,一把冰冷的匕首放入她的手里,刀锋冲着自己的心脏,他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将那把匕首狠狠地刺透了他的心脏。 她不敢相信这发生的太快的一切,她自从知道了真相,一直心心念念的报仇,日日夜夜的想要杀了他。 可现在他真的被她亲手杀死了,她的心却空落落的疼。 她没有发愣太久,就有人来清理现场了,把她和他的尸体带回了男人和她的家,那栋她被男人收养后一直住的别墅。 男人的手下按照男人生前交代的带走了男人的尸体,找来医生给她做了深度催眠。 她不在记得男人,只记得父母大仇已报,父母给她留下了大笔遗产。 她用心打理着男人留下的生意,总是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心空空的犯疼…… 她记忆最深的莫过于,那一次她变成了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从小就喜欢青梅竹马十分照顾她的同桌,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她决定告白。 她兴冲冲的跑到他家楼下的时候,却看到她的好友搂着她的同桌不知道说什么,笑的直不起腰。 那一刻她知道,她的同桌就是闺蜜好友口中喜欢的人。 于是她将这份喜欢藏在了心里,这一藏就藏了二十年。 她一直单身,拒绝了男男女女的告白示爱。 她的好友也在二十七岁的时候结婚了,可是嫁的人却不是她的同桌。 她的同桌一直和她都是好哥们,两个人都一直单身,他们曾约定,若是三十岁两个人都没有结婚,他们就结婚。 长期的不按时吃饭,让她患上了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末期,只有半年可活。 最后的半年她的同桌照顾在侧,她的心里不是滋味,或许是要死了,很多事情都看的通透了。 她想着自己若是死了,他也不会孤单,他那么优秀俊朗。 终于被胃癌的痛苦折腾的生命到了尽头,拉着她手的男人双眼含泪,对她说,我喜欢你,这些年,我是怕我开了口,就会破坏我们的感情,可现在你要走了…… 她在闭上眼的时候笑了,笑得幸福而满足。 原来这些年自己是幸福的,被自己喜欢的人珍视在乎,足够了。 可惜她已经没有力气告诉他,其实自己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 …… 梦里的她变成了各种各样不同时代,不同身份的人,但是没有一个是有好结果的,不是无能为力,就是注定错过…… 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自己都在潜意识的寻找那个对自己说等我,却看不清容颜的人,而每一个自己交付真心的人,都或多或少,和那个牵着自己走过那看不到尽头阶梯的人有些许的相似…… 不管如何努力,云乾涵都看不清梦里那个牵着自己手的人是谁…… 每次醒来她都是坐在床上重复着,你到底是谁,可知道我站在那里等了你多少岁月…… 云乾涵不知道梦里的那个人究竟等了多少用岁月,可是她隐隐的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自己为了不错过那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回来,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心灰意冷,还不肯相信那个人真的不会回来找寻自己,才离开…… 第180章 王喜 陛下面前最红的的贴身内侍大总管王喜带着犒赏三军的的车马来到了云浒关。 当着众兵将的面宣读了圣上旨意,大获全胜的奏折到了京都,朝堂震动。 自从出兵就就甚少有消息传回京都的十万征西大军,既然在一个女帅的带领下,以十万大军以少胜多,并且在云浒关以相差十倍的人数,大胜,缴获战利品无数。 可是王喜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迎接而出,惟独王喜想要见的两个主角,都没有到场。 王喜带来的圣旨上,大封了众将官,就连士兵也都记上了一功,并且带来了牛羊美酒犒劳三军。 王喜忙忙乎乎的把圣旨读完,然后把酬劳发放,却始终没有见到这次云浒关大胜的主帅。 为此王喜白胖的脸蛋上颜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魏征看出了这位了宫里的宣旨太监脸色不悦,就算不曾在官府围观,可是他也是个智谋过人的。 既然想在朝堂上立足,他也有留心了朝野形式,当然也就知道宫里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不只是为自己,也为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王总管,我家元帅自从大战归来之后,已经病了多日,不能下榻出来迎接,还望您海涵。”魏征话说的十分漂亮,礼仪完美的让人无可厚非。 “你说云元帅病了?”王喜一听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两只眼睛闪着精光的同时,眼睛深处飞快闪过一丝真切的担忧。 宁妃娘娘病了,还是一病多日,那陛下呢? 难怪今天没有看到两个主子出现,想来好强从来不示弱的宁妃娘娘定然是病的很严重…… “是啊!云元帅已经数日不曾出现,每天只喝一点粥。真是让人担心啊!军中不比京都,没有好的医生,为此也看不出云元帅身体到底有个什么不妥。”魏征半真半假的唏嘘。双眼却看着王喜的神色。看王喜那紧张担心的样子不似作假,但是他那表面冷静的样子倒是极力做出来给人看的。 云元帅这个女人身份果然不凡。 就连宫里的人都对她似乎颇为忌惮。 看样子我们兄弟这次押宝到是压中了,只要跟着云乾涵,我们的仕途定会一帆风顺。 “那就不劳动将军陪同了,洒家自己去探望下云元帅。”王喜说着甩了甩怀里的浮尘,转身带着随行来的几个小太监往帅府的后宅去了。 看着王喜走后关合的两扇门,魏征看像徐茂公方向,两个人相视而笑。不需要多说,两个人心里都了然,他们这次选择跟随云乾涵这个女帅出征是正确的。 这个云乾涵看来并非是他们一样出身民间,就算不是什么名门世族,也定然有着强大的靠山和背景。 一个当朝君王身旁伺候着的太监总管,在犒赏三军没有看到主帅的情况下,没有发火的迹象,却是担心焦急,足以让他们看清这个云元帅的地位还会再升,现在只是暂时为了建立战功,而藏了真实身份。 他们不需要现在就知道云乾涵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只要清楚云乾涵不会害了他们,反而会和他们站在一个阵营就够了。 王喜刚带着几个随从的小太监穿过月亮门,就看到前面熟悉的一个身影已经站在那里。 “王总管,我家主子不在这里。您请回吧。”从阴影里走出一个穿着水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紫寻姑娘,宁……云元帅是身体不适还是外出?”王喜对于在这里会看到紫寻并没有太过惊讶。 他是武则天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知道紫寻是宁妃娘娘的蛊尸,更知道这紫寻对云乾涵的意义非凡。云乾涵十分喜爱并且信任这个贴身侍女。 想来若是宁妃娘娘身体真的不好,她绝对不会有这个心情在这里等自己。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 “主子说让您来了之后带一句话回去给陛下,臣班师凯旋定会送一份大礼给陛下。奴婢话以带到,先行告退。”紫寻语调中没带任何情绪,陈述转达了自家主子的话,身体化为一团人形黑色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旋风一样飘散在空中,踪影全无。 王喜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个小太监是临出宫新挑出来的,刚刚看到了不该他们看到的一幕,是不能留了。 王喜双手如鹰爪,闪电般,空中还有他身形的虚影,几个呼吸之间,那几个跟在王喜身后的小太监,就全部被捏碎了喉管,栽倒在地。 王喜白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笑面虎的笑容,而是一层杀气阴霾。 在腰间的带子里摸了摸,拿出个黑色的药瓶,在几具尸体上撒了一点,而后掌风一扫,刚刚那几个跟在王喜身后被王喜扭断了脖子的小太监,连点灰都没有剩下。 “什么人?”王喜的声音没了太监特有的尖声尖气,亦男亦女,反而是中年男人才有的低沉冷硬。 王喜声音一落,双掌带风攻向了那个明显藏着人的树荫后。 “没想到堂堂的活死人王熹既然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王喜。”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闪身从树荫中落在了王喜的身后。 “主子下了阎罗令,若王喜看到紫寻现身,有异色,杀。”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冷寒,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王喜。好像王喜已然是个死人了。 王喜哭笑不得的收回手,从地上捡起刚刚自己仍在地上的浮尘抱在怀里,又恢复了平日那个武则天身边红得发紫,总是笑眯眯的太监总管。 “黑白无常?”王喜脸上慈眉善目的笑容,让一黑一白两个人男子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主子是宁妃娘娘?!”王喜完全不是疑问句而梗似肯定句。 “王喜!”随着声音,一身名贵紫衣的紫月站在王喜面前。 “奴才在!”王喜离开原本站直的背脊,又弓了起来低着脑袋看着地面,卑微恭敬。 黑白无常两个人互看一眼再次闪身站入了树丛的阴影里。 “朝里有异动?”紫月扫了一眼阴影中站着的黑白无常,而后才缓缓开口,双眼如刀。 “国师来了前敌,朝中现在两个党派相互挟持,不过各国细作活动频繁。宫里送来了一位和宁妃娘娘长得一般不二的人。奴才看着诡异,又怕传信被拦下来,只能亲自前来迎您回宫。”王喜偷偷用眼睛瞄着自己这番话说完之后,紫月脸上的表情。 果不其然,紫月笑得格外嗜血残虐。 “你带着人先行回去。随后我们就会班师回朝。”紫月话是冲着王喜说,可是却是看着黑白无常。 “奴才告退。”王喜单腿膝盖着地打了个千,然后站起的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 “你们主子怎么发现王喜不对的?”紫月用黑白无常完全没有看清楚的速度,把腰间盘着的乌骨钢鞭握在手里把玩。身上惊人的气势震慑的黑白无常二人半晌才回过神。 “主子怀疑紫月是陛下。所以让紫寻来试探,我们做诱饵。主子说若是您知道王总管来了前线,一定会跟着紫寻过去。若是我们如此说,您一定会出现。您出现,就定然是陛下。”白无常看了眼紫月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黑的脸,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是要做坏人的。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主子的细腻心思啊! 说到底陛下还是被算计了! “原来这才是她去谈和将我留下的真正的目的。”紫月恍然。难怪那天她忽然说要和夜奕去根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劝降,而将自己留在军中。 原是因为她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啊! 为了试探自己才让紫寻,黑白无常做了这出戏给自己看,摆好了圈套,只等着自己往里跳! “若我没来,你们可会和王喜交手?”紫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地步,想瞒过云乾涵,只能在黑白无常身上下手了,自己是君王,而且只要是人,就会有软肋! “主子没说这个可能。”黑无常冷冰冰的开口回答了紫月所说的可能。 紫月一瞬间就明白了,云乾涵从来没有真的想要黑白无常真的和王喜动手,只是想确认她的身份,或者不该说是确认她的身份,而是验证她已经认定的猜测。 知道云乾涵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准的可怕,但是她从来不知道既然真的准到了这个地步。 自问从来不曾在她面前露出过任何马脚的,可她却几乎认定了自己就是武则天,还能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一点都没有露出过。 想着这些日子云乾涵对自己的温柔袒护,还有时不时的偏疼,实在让她不舍离开,更不舍得摘下这层身份的面具,只有自己是紫月,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留在她身边,站在她身后,独占她的视线…… “知道怎么跟你们主子说么?”紫月危险的舔了舔嘴角,手中的乌骨钢鞭悄无声息的缠住了白无常的脚肘。 “主子说陛下还是早早回宫吧!”紫寻慢悠悠的声音在房顶传来,而后不等紫月在说什么,已经踪影皆无。 紫月暗中咬牙,跑的到快,这下好,就算黑白无常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隐瞒也没用了。 紫寻怕是早就在自己出面的时候,就把这事情传给了云乾涵…… 第181章 暴露 “紫寻回来了吗?”身上穿着小袖雪色窄衣,白色紧身长裙上束到胸口,长发随意的散着,面上带着一张银色狰狞可怖却又矛盾的带着些许邪魅的修罗面具的云乾涵慵懒的开口。 “你既然担心为什么还让她去撩拨武则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则天是个多心狠手辣,意狠心毒的家伙!”书南听到云乾涵开口询问,二话不说的就从夜奕的空间里冲了出来。 虽然平日里看不过紫寻对云乾涵低头垂目装乖巧的样子,但是毕竟紫寻除了对云乾涵忠心不二之外,真的就没有其他的缺点了,不管是对她们这些个妖魔鬼怪谁,都是一视同仁的,对谁都十分照顾的,虽然之所以如此,大概在紫寻的眼里,她们都对云乾涵是有帮助的,所以照料好她们也是等于在换个方式保护云乾涵。 不过紫寻越是如此处处都把云乾涵放在第一位,做什么都是先考虑云乾涵,就越是让这些自由自私惯了的书南看不顺眼。 在如何看不顺眼,真的说讨厌紫寻却还是做不到的,不管是谁都不能去讨厌一个处处事事都让着自己,还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人。 云乾涵现在身边有夜奕,有祸斗,有白泽,还有水凡,不管是谁都比紫寻那个蛊尸无论是修为,还是能力要强上太多。 偏偏被云乾涵点名试探武则天身份这么危险的随时可能会没命的事情,就落到了紫寻这个可能分分钟钟被秒杀的蛊尸身上,而果不其然,紫寻二话不说就点头应下了。 这让书南为此对云乾涵颇有看法,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云乾涵开口,按照紫寻那忠于主子的性子,只要主子开口,就算现在要她命,都会怕她家主子累着,脏了手,立刻就自己解决了自己,还得在死之前,想好了要怎么自己死了之后,才不会让主子费心埋了她。 和云乾涵闹着别扭,书南索性眼不见为净的回了空间,不肯出来。 而现在听到云乾涵一问,压制了好几天的火气瞬间就爆发了! 等书南吃了火药一样,噼里啪啦的说完了,才发现屋子的夜奕和云乾涵都像看稀有品种的动物一样盯着她。 云乾涵捂着嘴小声的笑着。 之前看着书南和紫寻针锋相对,还以为两个人的感情不好呢! 为此云乾涵还总是担心紫寻会被书南欺负,可现在看来事实不是这样的,只是每个人表达好感,和联络感情的方式不同而已。 书南和紫寻的感情这哪里是不好,而是好的不得了! 夜奕则是冷着脸看着暴跳如雷之后发现不对劲,僵在当场,恼羞成怒变成了原型。 可是不想云乾涵眼神一冷,盯着已经变出了一个一口就能吞下一头巨象的蟒蛇脑袋的书南,就眨眼间被夜奕瞄了一眼后,啪叽结实的摔在了地上,硬是成了只有巴掌那么大的红色小蛇。 这次云乾涵银铃一般的笑声响彻房间。 夜奕见云乾涵笑得如此开心,双眸中刚刚因为书南的指责和不敬而染上的冷寒,也逐渐被愉悦取代。 本体明明是一条威风凛凛的红色巨蟒,而现在却被强制变成了一条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小蛇,书南心中的郁闷自不言说,想都不用想,书南也知道能在电光火石间,有实力神不知鬼不觉做出这种没有什么伤害性,却十分打击对方自尊的只有看着生人勿近的冷脸,实则标准腹黑的神尊夜奕了。 夜奕手指朝着书南的方向勾了勾,书南就觉得自己身体失去了重力,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拽着,扔到了夜奕手里,夜奕看似温和无害的把书南变成小蛇的身子托在手里,另外的那只手状似漫不经心的做着顺毛的动作,可是却每一下轻抚都落在了书南的七寸上,七寸是蛇的的要害部位,颈椎骨最脆弱容易断的地方,夜奕的手每落在书南的七寸上,那小小的蛇身就抖一下。 可夜奕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似得,继续和云乾涵说话,刚刚书南的那一闹完全和没发生过一样。 “出席晚宴的时候来得及和你一起去。”夜奕永远不会说多温情的安慰,可是每次说出的话却都带着神奇能安抚人情绪的作用。 云乾涵又低声笑了几下。 若是自己现在身边的人不是夜奕,而是其他人,怕是谁都无法给自己如此信心吧!就算同样的话,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自己就算表面上信了,心里还是会存有疑影的。 夜奕不同,夜奕的话永远带着信服力。 夜奕从来不会说你该如何,你能如何,而是会用事实陈述你若如何,结果会怎样。 云乾涵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现在夜奕的位置坐的如果是武则天,武则天决计是会说,你放心吧!紫寻晚一点就会回来的。 云乾涵看向夜奕的眼神中多了些暖意,这个人总是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心里温暖的人,不过是不善于表达,而又极力掩饰,才会被人误会是个冷漠无情的铁血尊上。 若夜奕真是铁血,又怎么会在自己在云浒关连日做梦,已经开始有些分不清楚是梦里还是现实,甚至有时候现实和梦境都会混搅在一起的时候,对自己说送给自己一份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而后就悄无声息的带着自己离开云浒关,前往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联军驻扎的所在。 在离开云浒关的时候,自己想起了那日晚上自己从梦中醒来,口干的难受,嘴里发苦,所以起身去给自己倒茶喝,无意中看到了庭院中,紫月背对着窗子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说话。 虽然没有听清楚两个人说什么,可那个黑袍的男人身影,云乾涵却是记得的。 在死灵森林的时候,就是那个男人把武则天带到了自己面前,并且把自己在死灵森林的近况传给武则天的。 那个男人叫…… 云乾涵皱着眉借着月色看着窗外一站一跪的两个人影,好一会才想起来那个黑衣男人的名字,叫黑鸟。 当时在死灵森林,武则天好像就是这样叫那个人的。 据说那个黑鸟从来不会跪武则天之外任何一个存在。 那就是说紫月果然就是武则天了! 还是说自己看错了,其实只是人有相似,物有雷同?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云乾涵却也还是没有着急下了定论,而是加重了动作的声音,果然她看到那个黑衣男人化作一只黑色叫不上名字的鸟类飞走了。 而紫月则是听着了声音,急急地推门回来,看到云乾涵站在桌子前倒茶,室内灯光昏暗,撞到了椅子,正一只手给自己倒茶,一只手揉着腿。 看着紫月殷勤关怀的样子,云乾涵第一次庆幸还好自己带着面具呢! 不然一定会被武则天这么精明的人看出来自己的神色有异,而起了疑心的。 若说紫月就是武则天,也不大现实,她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抛下国家政事呢!可若紫月不是武则天,她又是个什么来头,黑鸟为什么要跪她呢? 实在是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索性证实下吧! 于是,云乾涵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紫月,这个时候云乾涵才发现紫月很多生活上的小细节,真的和武则天一模一样,心中的疑影越发大了。 直到确定了要和夜奕离开云浒关,去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现在驻兵的地方谈合的日子。 云乾涵才把紫月叫到身边小声的嘱咐,自己要出门一趟,不能让云浒关的众人知道,何况既然这边打败了三川流过九沟一十八寨的兵马,那朝廷一定是要派人来犒赏三军的,这里也不能没人,可是放谁都不放心,于是只能留下紫月了。紫月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的规矩她是最清楚的。 并答应紫月自己办完事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让紫月安心看家等自己回来。还在临走的时候,又一次将代表她云乾涵身份的私印给了紫月。在紧急时刻,紫月可以代表她调兵遣将。虽然不是帅印,却也并不比帅印的作用小。 看着紫月恋恋不舍的在夜里把云乾涵几个人送到城池墙边的角落,云乾涵心里冷笑,却面上丝毫不带出来体贴温柔的让紫月早些回去,夜深了一个女子在外面不安全,而且熬夜对身体不好。 洋洋洒洒的细腻嘱托,让紫月红着眼睛抱着云乾涵不肯撒手。 可最后紫月还是点头答应自己会为云乾涵看好家的,并说如果太危险就要赶快逃跑。 云乾涵好性子的为紫月轻拍着后背,并且一一点头答应,紫月又拉着云乾涵的胳膊又撒娇了半天,才乖乖的放开了云乾涵的手,目送云乾涵脱下身上的貂裘大氅围在腰间,从紫寻手里接过飞抓百练索,动作迅速的扔出飞抓百练索,而后冲着紫月挥手告别,蹑足潜踪的双手攀着飞抓百练索上了城墙,而后一倒手,将飞抓百练索收了上来,再次甩手,飞抓百练索已经去了城外,而站在城墙头穿着一身夜行衣靠的云乾涵和黑夜融为一体,不仔细看,难以分辨。 直到再也不看到云乾涵和紫寻的身影,紫月才慢慢的往帅府走去。 可是在紫月看不到的后方城墙头上,云乾涵看向她离去的背影,却没有刚刚的温和,而是复杂和疲惫。 最好你不是她,你若是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你。 我都已经许给你一世的忠诚了,难道还不够么? 为什么你对我如此不信任呢? 是因为我在死灵森林磨练回来,身边有了可以和你权利抗衡的夜奕她们么? 既然你对我如此的不放心,又何必给我兵权? 果然在你眼里和心里,我只是一个为你带兵打仗的机器和工具吗? 知道武则天走的彻底看不到了影子,云乾涵才咬着嘴唇爬在紫寻的耳边说了几句。 紫寻诧异的看了眼云乾涵,而后乖巧的点头,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182章 容貌 要记得是谁在牵着你的手。 要知道一辈子并不久。 要清楚谁才是适合,并且能留在自己身边的人。《云乾涵日记》 云乾涵早就料到了若紫月就是武则天,依照武则天的性子,那她一定是会在宫中派人来云浒关,找机会见对方,了解京都情况并且安排之后的事情。 所以她才会故意给了紫月时间空挡,还留下了紫寻。 不是不担心紫寻,而是身边除了紫寻是蛊尸,没有活人气息,其他的几个就算在如何也都是有呼吸的,云乾涵实在不想打草惊蛇,露出马脚。 只是云乾涵怎样都没有想到,紫寻带回来的消息既然还有一个让她差点掉了下巴的。 那就是宫里新进贡伺候武则天的,有一个长得和夜卿若一般不二。 云乾涵深知夜卿若可不是双胞胎,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好端端的前线正打仗呢,那边就算来了个死掉的君主爱妃一模一样的人,不是反常是什么? 反常即有妖啊! 云乾涵眯着眼睛将视线从刚刚回来就直奔自己的房间,和自己细说云浒关情况的紫寻身上,挪到了一旁逗弄着吓得体如筛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可怜巴巴化为巴掌大蛇形书南的夜奕身上。 “紫寻伺候你家主子更衣。”夜奕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意思,只是继续逗着已经被她吓得没了半条蛇命,却在强大的威压下连反抗都做不到的书南。 云乾涵扁了扁嘴还想说什么,可是还是乖乖地听夜奕的话,走到屏风后面,任由紫寻给自己换下身上的女装,重新换上贯穿的银白色素锦书生装,将一头散着的长发高高的用白玉冠束起。 “可想恢复容貌?”夜奕见云乾涵看着铜镜里映照出来的属于她自己的影像,用她那比上等雪玉还白皙的手指摸着脸上那张银色的修罗面具,毫无征兆的开口。 自从云乾涵的脸受伤拒绝疗伤之后,夜奕从未提起过云乾涵脸上的伤。 所以如此一说,倒是让云乾涵和紫寻同时一愣,紫寻正在给云乾涵束着腰间玉带,手顿了顿,很快就又恢复如常的给云乾涵的玉带上配上了象征身份的玉佩。 而云乾涵却是不解更多。 她相信夜奕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肯让她为自己把脸上的伤口治好的。 可夜奕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要如此说呢? 夜奕开口就一定有她充足的考量,云乾涵因为确认了紫月就是武则天之后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复杂。 近日来她的梦越发连贯了,她已经可以确定梦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虽然身份不同,年代不同,但是那个人在最近的梦里似乎每一个身份,每一个场景,她都会苦恋一个女人。 云乾涵记得梦里的女人和自己长得几乎一般无二,当然是自己容貌没有毁掉之前。 那个女人忽然经历了几次雷击之后,又回到了那座有着长长阶梯的宫殿前站了许久,而后她又开始变成了各种身份的人,在不同的空间里…… 可是这次不同了,这次她喜欢的人不再是男人,不再是有些身形或者气质与那个牵着她的手走在那长长阶梯上的人相似的男人了,而是女人。 她像着了魔一样循环着,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对不同的人问着同样的话,我在等你,你记得吗? 云乾涵觉得梦里的自己真的是个苦情女主,不,应该说比任何苦情女主,还悲催。 之前至少她虽然苦练无果,可喜欢的还是个男人…… 可后来,她喜欢的是同一个·性·别的女人,面对社会压力,家里亲人的压力,她一个人承担着,其中的沉重,疲惫还有痛苦自不必多说。 她穿着华丽的宫装,神色寡淡,哪怕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也难逃和亲的命运。 她却只爱上了自己的婢女,就只因为那婢女说,公主,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凤梨糕,等您回来就可以吃了。 那之后,婢女成了她的贴身侍女,与她同吃同住,只要她有的,那婢女必然也有一份。 就是这样一个她拼命护着喜欢的人,却在她和亲的前一天,在她最爱吃的凤梨糕中下了剧毒。 原来那婢女本就只是敌国为了挑起战事,收买的人,目的就是破坏公主和亲,引起两国战事。 那婢女从开始就是故意靠近公主,更是知道公主自小生在宫中,少有人情温暖,刻意亲近。 古代的时候她总是拥有尊贵的身份,却每次都爱错了人,死还是轻松的,至少不必受到□□。 有几次她所爱非人,为对方做尽一切,却被人用药吊着命,受尽了人间□□,被自己喜爱的人送到烟花之地,供人玩乐,或者被喜爱之人,送到医馆,给人做试药之用,她的一生漫长,而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眼神越来越没有神采,逐渐变得晦暗,对自己身上的发生的事情麻木。 相对比之下,在现代的她倒是日子要过的好些,至少她没有和古代一样蠢笨,只因为对方几句话,就为对方卖命,最后真的是把命给了对方,对方都嫌弃她是个已经无用的棋子。 那是一个特别的年代,那个年代女人是稀有的,有能力架势机甲武器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她偏偏就是少数之中,出类拔萃的! 身为军人的她爱上一个一个星际·海·盗,还是她要缉·拿的头号通·缉·犯。 那个人长得憨憨实实,人高马大,一直到她的机甲被对方毁坏,并在毁坏的机甲中把她抓到对方的大本营,她才知道所谓的通·缉·令是有多不靠谱。 她不知道是谁发的通·缉·令,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性·别。 明明晃晃的写着·性·别栏里写着男。 可是她在对方公主抱她的时候,她的手摸到了对方胸前的柔软。对方没有喉结!!!! 匆匆扫过对方的·胯·下也是和她一样平坦…… 无不证明,这是有多么乌龙,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星际海盗的一把金交椅是个粗壮的男人…… 却没人知道她其实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女人! 不过因为太过强大蛮横粗野,被人误认为了男人而已! 星际海盗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悉心照料,两个人相处融洽,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看似笨拙高大的女人,她不是傻子。 她知道两个人的身份有别,就算如何喜欢,她们两个也只能是敌人而已。 等她养好了伤,就把她送回了她自己所属的军营。 而后她和那个星际海盗开始了你追我抓的游戏,那个游戏继续了很久。 终于有一天,那个星际海盗用闪电般的速度嫁给了她的哥哥,成了她的嫂子。 她在婚礼上祝福了那对新人,可是心里却无比苦涩。 结婚不过半月,那个星际海盗就被她的哥哥以捉拿通缉要犯为名抓了起来,送到了军事监狱。 她从一些人嘴里得知,从她的哥哥结婚开始,一切就不过是个想要用最小的牺牲,清缴星际海盗团伙的作战,为了让对方信任,才会让身为军官而且才貌出众的哥哥娶了星际海盗。 她一怒之下坐上了自己的机甲,冲入军事监狱把人救了出来,可惜她去的太迟了,人虽然救了出来,但是已经被各种刑罚折磨的不成样子。 她看着自己喜爱的人死在自己怀里,脑子里一直不断循环着那个憨实的女人,黑黑的脸蛋上带着些羞涩对她说,其实我喜欢你,我是海盗,你是军人,都是女人,这种想法太脏了,我怕脏了你的眼睛和耳朵。但是又想离你近点,才会同意他们提出的婚姻。我知道他们是骗我的。可能离你近点看着你,我就知足了。总是在黑暗的星际中隔着机甲看着你,我快想不起你的模样。 她之后成了大名鼎鼎的星际海盗团伙的老大,孤身一个人到老,一直带着那些粗野的汉子,在星际横行。 ……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最近她的梦已经太过频繁,太过真实,只要一个不小心,梦里的一些画面就会从脑海里蹦出来。 这些记忆到底是传承,还是记忆的苏醒? 水凡说着是自己身体的某些东西苏醒。 而书南说这是记忆传承而已。 云乾涵觉得夜奕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因为夜奕的态度太过平静,每次自己说梦中又梦到了什么,或者感叹梦里的自己何其苦命的时候,夜奕的眼睛永远是无波无澜的。 那种感觉就是她早就知道了一切,所以就算别人在重复了一次,她也觉得没有什么稀奇的。 云乾涵很想问问夜奕到底知道些什么,而这些梦又有什么寓意? 为什么自己会好端端的开始做这种梦? 但是明显的是夜奕并不想说! 云乾涵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她也真的很是好奇,夜奕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瞒着自己,她对自己又了解多少? 但是她不能问,通过梦里看过那么多的悲剧之后,就算她在如何傻,也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能和夜奕说,更不能问夜奕。 她隐隐的有一种预感,她梦里那个说等我的人,就要出现了。 或许已经出现了,只是她还没有想起来…… 梦里和她说等我的那个人脸开始变得清晰了,在一些时日,她一定可以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她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然后好好的问问她,为什么要失言,她一定会替梦里的那个痴痴地等她,寻她的人问清楚的! 只是云乾涵没有想到,她梦里的那个人早就已经出现了,在她出现的时候,她们千万年前的命运,就重新纠缠在了一起…… 第183章 疗伤 “我这样不好吗?”云乾涵鬼使神差的接了夜奕的话。 自己说完了也发觉不对劲了,这是什么口气啊! 分明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撒娇对白啊! 云乾涵心里哀号吐槽,可脸上却是一点都没带出来,实在是天天跟着夜奕这个冰山脸在一起,她在学不来冰山脸,也能学个面瘫了。 “如何都是戴面具。”夜奕好像没听出什么不对,从善如流。 云乾涵在面具下抿紧了唇线,虽然夜奕没有说太多,可是她还是在夜奕那句话中听出了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无非就是反正你怎样都是戴着面具,那治好脸上的伤,和不治好也没什么分别。 除了我能摘下你脸上的面具,别人也摘不下来,更不要说看到你脸什么样子了。 云乾涵知道自己脸上的这个面具其实很奇怪,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个面具的样子,但是那种感觉好像是和自己的脸融合在一起的,洗脸什么的,自己的皮肤是可以感觉到水和丝巾的擦拭的,还有吃东西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是自己掀开了面具,其实自己只是和没带面具一样,完全不耽误吃东西喝东西,似乎面具嘴唇的位置是空着的,因为照过镜子,所以云乾涵很清楚自己脸上带着的是一整张的面具。 若这面具不是夜奕给自己戴上的,换个人,云乾涵都会觉得自己被人懵了。 最近夜奕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云乾涵总是觉得夜奕似乎是有意的在躲自己,能不面对自己,她是绝对不会一个人和自己呆在一起的。 至于原因,云乾涵一直没有开口问,可是她觉得似乎是因为自己近日来连续做的梦。 说不定夜奕是之情的,或者她也是自己梦里的其中之一也说不定。 “紫寻,你出去看看他们准备怎么迎接我这个和谈的钦差。”云乾涵低垂着眼帘看着地上,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脑门中间。 最近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每次梦醒之后,她都觉得自己的脑门中间有什么东西往外挣扎着,想要冲出自己的脑门似得,十分的疼。 紫寻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轻手轻脚的把门关好,她知道自己对主子来说是个乖巧的随从,自己能为主子做的除了听从主子的安排,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 自己就这样的存在,依附着主子而活。 而夜大人不同,在不知道她是神尊的时候,自己就习惯了叫她夜大人,她的强大不需要告诉任何人她的身份,她会用辗压一切的势力证明她就是她,不管是神尊,还是夜大人,她都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只要她愿意,这世间没有任何可以违拗她的存在。 紫寻有些灰心的站在门口,隔着那扇门看着屋子里,自己和主子之间的距离,又何止是这一扇门。 可以和主子商量事情的只有夜奕,可以让主子乖顺吃药的也只有夜奕,同样能说服主子的也有夜奕。 在主子的眼里,不管是贵为人君的陛下,还是身为蛊尸的自己,都不过是只是她眼中的过客,而夜奕不同,主子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同的情感,那种情感复杂而意味深长。 紫寻站了一会听不到屋子有什么声响,她知道夜奕一定是布下了结界,和夜奕在一起,主子是安全的,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更不需要自己保护。 紫寻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手掌心,顺着她的手掌心不少红色的细线小虫爬了出来。 紫寻整个身体也开始变成一团虫雾散开,消失在门前。 屋子里的夜奕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在紫寻离开了,才慢悠悠的把手里化为一条小蛇,被吓得一惊一乍的书南扔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紫寻走了?”云乾涵根本就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随意的挨着夜奕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夜奕冷艳的容颜上闪过的不自然,她坏心的用手指嘟了嘟夜奕的脸颊。 果不其然,她的动作让夜奕身体不自然的僵硬,躲了躲,而后注意到云乾涵脸上恶作剧成功的笑意,才又坐回了原处。 自从云乾涵灵魂开始苏醒之后,云乾涵就开始变得有些调皮,时不时的喜欢逗弄她,而且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之前只要自己脸色稍稍冷了,云乾涵就马上乖巧,现在自己脸多冷,云乾涵都敢逆风而上,还有总有办法,让自己无可奈何的随她折腾。 云乾涵脑门中间的神印已经越来越清晰可见了,有时在她睡着时还能看到代表着她身份的神印发光。 曾经因为担心云乾涵会沉迷在梦中无法醒来,所以窥探过她的梦境,在那个梦境,夜奕看到了那个人的执念,和生生世世轮回,受尽人间求不得之苦的心力交瘁,终于理解为什么当年那个人毅然不肯回天上,而是要自己开疆扩土,自立为一界之主。 她在寻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看云乾涵现在状态,至今那个人都没有找到。 看来当日那个人选择此法修炼自身,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提升修为,更多的是想要借由此法,寻找到那个她一直在等待的人。 一个能对她失言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被她找到的呢! 真是没有想到,那么一个清冷公正不惧神威,诛魔杀妖的大能,既然一切皆因求不得! 若那个对她失言之人,知晓自己的失言,引得自此天地之间,多了冥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云乾涵这样的小身板,既然会因为血腥的战场而要觉醒,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让云乾涵觉醒明显是不可能的,记忆只要苏醒,那么魂神也自会完整…… 只是不知道她魂神完整之后,是否还会想要离开这,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夜奕起身飘然站在云乾涵面前,一只手抚在了云乾涵脸上的面具,一只手拖着一个水青色的水球。 “夜奕,你知道我为什么最近一直做梦是么?”云乾涵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脸上清凉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疼,可是却也绝对称不上舒服,只是对方的力道掌控的很好,一点点的力量渗透着她的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 “哦。”夜奕冷淡的点头,声音不咸不淡的,这让云乾涵脸色不是很好,对夜奕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十分的不满。 “不要皱眉。你想脸变皱?”冷冽刺骨带着寒意充分的传递着主人的不快。 云乾涵抿了抿春,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 夜奕满意的勾了勾唇,云乾涵闭着眼睛当然看不到夜奕对她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很欢喜的。 手中的水球在云乾涵的脸上滚动着,云乾涵呼吸正常,但是她的脸上现在却是可怖的,随着水球的滚动,她脸上那早就已经结下了狰狞疤痕的皮肤,又鲜血淋漓,水球每一次滚动,她脸上的皮肉中就会被带出些许黑色棉线一样的东西,逐渐那清澈的水球里充满了猛烈撞击着水球的黑色棉线状的东西,还有云乾涵脸上一些发黑的皮肉。 夜奕面色越来越难看,随手将手里的水球甩入了空间,看了看云乾涵已经恢复如常的清冷容颜,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梦里的人就是我对么?”云乾涵感觉到脸上的触感消失,睁开了眼睛。 望如夜奕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中,云乾涵有种会溺水而亡的心跳。 云乾涵眨了眨眼睛,右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自己心跳加速是怎么回事? 自己只是和夜奕对视而已! 自己怎么会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云乾涵无法理解这种好像看到了心上人的心疼,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和夜奕身上! 不,不是出现在自己和夜奕身上,而是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是你的轮回。”夜奕不怎么在意的说,随意的坐在自己之前的坐的椅子上,倒了两杯茶,一杯自然是给云乾涵的,另外一杯是给自己的。 “知道紫月就是武则天了,日后你想如何?”夜奕把给云乾涵的那杯茶放在了云乾涵手边,指尖和云乾涵接茶杯的指甲碰了一下,云乾涵白皙的脸上,瞬间就火烧火燎的可以煮熟鸡蛋了。 被电了一样麻酥酥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云乾涵忽然很是庆幸自己此刻带着面具,夜奕看不到自己的反常,不然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惜她不知道,她脸上的这张面具在夜奕眼里有和没有,完全没有差别,因为夜奕看到的云乾涵,就是面具下面的那张脸! 否则,夜奕也不会说服她治好脸上的伤疤了,不是夜奕在乎她的容貌如何,而是每次看到云乾涵脸上狰狞的伤疤,夜奕心里都会自责自己的疏忽,心里某一处柔软被人捏来揉去的泛酸难受。 不是说着疤痕不在了,事情就没发生过,可是每次看到每次提醒自己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 看到云乾涵那张大红布一样的脸,夜奕好心情的微微一笑,刹那间的芳华,让云乾涵终于理解为什么夜奕不喜欢笑了,她这一笑根本就不是什么回头一笑百媚生,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而是世间万物的美好,都因为她的笑容而失色几分。 就连屋子里摆放装饰的鲜花都自惭形秽的拼命绽放,生怕自己会让这美人一笑,失了颜色。 “和以前一样,她是君,我是臣。没有什么不一样。”云乾涵痴迷的看着那眉眼之中尽是笑意的夜奕,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夜奕的笑,既然如此动人心魄? 云乾涵哪里知道,夜奕的笑容并没有多大变化,变化的是她自己。 夜奕挑了挑好看的眸子,点了点头,对于云乾涵的决定没有什么疑义,只是她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她既然不讨厌被人如此赤果果痴迷的盯着看。以前不管是谁敢盯着她看,她早就把那人的双眼挖出来了! 不过现在被云乾涵这样痴痴的盯着,她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隐隐的觉得有些被取悦了…… 第184章 劝降 云乾涵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脸上的表情和心里真是情绪不成正比了。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太过磨练人的心性了。 在这个世界傻白甜,真善美,都是绝对活不长久的。 而她想活,自然也就只能学会伪装,学会筹谋,心慈面软早就被手段毒辣抹灭了。 此时云乾涵脸上笑容甜美无害,虽然还是戴着面具,可是眼中神采依旧,声音恬美,是在让人看不出她心中对那些在座的所谓的皇亲贵胄,恨得牙痒痒。 自己是来和他们谈和的,可不是来受他们侮辱的。 他们还当真以为自己之所以敢只身前来,是羊入虎口不成? 若没个把握,自己会就这样形单影只的跑到他们虽然有了折损,却还是有几十万的军营中? 女人怎么了? 哪一点比他们男人差了? 看不起女人,他们还不是被个女人打的损兵折将? 云乾涵心里做着劲,可是嘴上依然和他们周旋,听不出她任何的不快,好像那些人的嘲笑讥讽,她完全听不出来。 这倒是让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各家前来赴宴代表自己国家的人,都对这个谈吐豪爽的女人有了点不同寻常的看法。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就应该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的,管理家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不过眼前这个女子领兵打仗,而且还连着战胜了两场,让他们损失了不少粮草兵马,一见之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是坐下来饮酒作乐,谈笑之间,这女人荣辱不惊,谈吐得当,让人试探不出虚实,可见并不如外表那般粗狂豪迈,而是个内里十分有心计城府的。 “这里的酒醇,肉香,歌姬也是身材火辣。只是这些大概都不如德胜凯旋更让军人满足吧?”云乾涵无聊的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放在自己的鼻尖转了个圈,好像是在嗅着烈酒的香醇。 一句看似普通的话,却引起了在座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前来赴宴的各国代表的怒目。 说起来他们也已经够丢人了,集合了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百万大军,和人家十万人马开战,甚至还搭进去了几个埋在武世皇朝多年的细作,可到头来却是被人打得灰头土脸,伤兵损将。 她说的对,对军人来说大碗酒大块肉酣畅淋漓是痛快,可是上阵杀敌是心怀抱负,在战场上扬名立万,是所有战士的荣耀,凯旋而归,是所有战士毕生最大的追求,他们上阵杀敌为了国家,为人民,为家人,可是战胜而归,才是他们最欢喜的温暖。 浴血奋战,拼命厮杀,保家卫国,为的就是先攘外,而安内。 但是他们这次有太多的战士再也不能回家,见老迈父母,拥抱娇妻幼儿。 他们都死在了战场上,为国家捐躯,却连尸体都没有找回。 看着在座人们都收起了虚伪的笑脸寒暄试探,云乾涵刚刚心中的那口闷气出奇的消失了。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她来的那个世界里,她也没有当过兵,哪怕她曾经十分憧憬军营的生活,可是她终究没有去当兵,因为她的母亲心疼她,不舍的自己女儿去军营吃苦。 所以她不知道当兵的人为什么对战争那么热血,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兵的人有着铁一样的纪律,却个个都是死脑筋,不懂变通,哪怕死也会坚持自己的愚忠。 只为了君王的私·欲·,他们就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不过云乾涵现在自己带兵,也经历了两次战役,她多少知道兵将们最渴望的不只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还有胜利,用鲜血和绝对的强大换取的胜利,他们热血沸腾的踩着敌人的尸骨,战友的尸骸,争夺代表胜利的旗帜,只要可以将那代表胜利的旗帜拿在手里,不管牺牲多少人,面对多么惨烈的战斗,他们都勇往直前,无怨无悔! 就连云乾涵自己也在看到那些兵将们争前恐后奋勇杀敌往前冲的时候,身体里的血液也沸腾了,那种被点燃了战斗血腥因子,想要加入战团,厮杀敌人的感觉,一度让云乾涵恐慌陌生,可是最后,她选择接受,选择融入。 身为战士,在两军交锋的时候杀敌越多,越可以得到战友的尊重,浑身是血的狼狈,在胜利到来的那一刻,都彰显着你的勇猛和强大。 “这一仗你们输了!上交和谈协议,成为我武世皇朝的臣国。如何?”云乾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笑语,文雅的声音配着她优雅的动作,颇有几分儒人雅士的风姿。 可这些看在在座人们的眼里,却是那么刺眼。 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以大金川国为首,在接收到各国出席代表的眼神之后,大金川的国王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身边的侍从十分有眼力劲的让歌舞停下,并且屋子里的歌姬舞姬乐师,还有闲杂人等的侍奉也都撤了下去。 屋子里除了在座的各国代表,就是各国代表随身带着的护卫,大金川的国王才开口“虽然你是武世皇朝的元帅,但是你的威风可耍不到我们这里,两军交锋不斩来使,可没说不杀元帅的。” 大金川国王冷冷的开口,说着还在空中拍了两巴掌,顿时屋子里外面就涌入了不少早就安排好的弓箭手。 云乾涵不以为然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用她那白玉般手拿起来餐碟里的筷子,加了一口菜放入嘴里,细细的嚼着,末了还轻轻地叹了口气“样子做的不错,可惜味道实在是不及小厨房的万分之一啊!” “军营的饭菜再好看也就是做个样子,哪能和我们小厨房比精细。”紫寻在旁边伺候着云乾涵吃东西,见云乾涵不满的批评对方的菜式,连忙小声的解释着,顺带从袖子里拿出云乾涵喜欢用的雪丝织成的丝帕,给云乾涵擦了擦嘴角和刚刚拿了筷子的手。 这番做派看在在座众人的眼里,不亚于示威。 这边都要准备搭弓射箭了,那边却还有心思评论他们的菜做的好坏。 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又或者是对方早就有锁准备,料定了他们不敢把她怎样?对方才敢如此张狂放肆? “这些俗物,你本不该沾。”夜奕眼角斜了一眼云乾涵,用手轻轻地拍着云乾涵的后背,看似在给云乾涵顺气,可是她拍了不过三四下,云乾涵就呕的一声,把刚刚吃下的那口菜吐在了桌子上。 一时之间屋子里酒臭味熏人。 见云乾涵吐了出来,夜奕才收回来手,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把扇子,风流倜傥的扇着,将她们周围的气味都扇走了。 云乾涵埋怨的瞪了一眼夜奕,她就知道夜奕不会无缘无故亲近自己的,这几天她可是躲自己都躲不过来呢! 自己不就是没听她话,吃了口东西么? 至于让她连今天早晨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吗? 云乾涵虽然心里埋怨,可是却一点都不敢带出来,她知道夜奕如此做也不过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如何自己也是在别人的一亩三分地! 谁知道对方那边有什么高人,会不会偷着下手,解决了自己? 短暂的慌乱之后,大金川的国王让侍从把云乾涵面前的桌子撤掉,重新入座的云乾涵还是那般桀骜“我来不是和你们商量的,只是来告诉你们,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战死在这里,要么就成为臣国。” 云乾涵说着看了眼旁边的夜奕,夜奕唰的收起了手中的折扇,从袖子里把当时在赫舍里承文那里找到的帅印拿了出来,放在了云乾涵面前的小桌上。 云乾涵好像在把玩什么小玩意似得,在手里回来惦着那个帅印,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 一看到那个帅印,屋子里一下就乱了。 那个帅印可是能号令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兵马! 并不是只能号令这次带来的人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兵马! 怎么会在云乾涵手里? 传言是真的?是这个女人杀了赫舍里承文? 杀帅夺印? “那帅印属于我们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请归还。”一个藩王压不住脾气了。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用这个帅印让自己的兵马,打自己,这火气就怎么都压不住。 “就是,那我们的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东西。” “我们的东西,你凭什么拿着?” “你不想活了?” “你以为拿着我们的帅印,就能统帅我们不成?痴人说梦,今天就让你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杀了你,武世皇朝也够乱一会了,到时候我们兵多粮足,哼哼,一举夺了你们武世皇朝武则天的皇位……” …… 云乾涵呵呵的笑着,听着那些并不好听,却十分嚣张的狠话,忽然将她将手中的帅印收了起来,带在了自己的腰带上,那帅印做的并不是很大,为了方便携带,是个只有拳头大小的墨玉雕琢而成。 “这帅印带在本帅身上就是本帅的了!你们叫它,它可会应声吗?”云乾涵邪气的一扬手。 众人的叫骂声瞬间停止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帅印是个死物,怎么可能叫它,它会应声? “你们谁不愿意做武世皇朝的臣国?”云乾涵嗜血的声音让在座不少人冷汗湿透了衣衫,他们是来谈判的,不少是文官,并非武将。 “我们大金川不乐意,我们兵精将广,不俯首称臣,年年纳贡!”大金川国王冷哼。 云乾涵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片刻,她手中多了一把墨骨扇,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只是一个呼吸间,她已经身轻如燕的来到了大金川国王的身后,用大金川国王的身子挡住了弓箭手,手中墨骨扇上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大金川的国王脑随着这丝血腥的味道,咕噜噜的滚落到了大厅中…… 第185章 劝降(2) 谁都没有想到云乾涵忽然有这么一手,就连那些早就安排好的弓箭手都没有反应过来,张着嘴瞪着眼睛,手搭在弓箭手不知道是射箭好,还是什么都不做,等候命令的好。 云乾涵唇角上扬,霸气的挥了挥手,然后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大金川国王尸体,抬起腿,一脚从正座上踹了下去,没有了脑袋,只剩下身体,脖子还在不断冒血的大金川国王,噗通的一声栽向了一旁的地上,顺着脖腔往外冒血,弄了旁边的小金川国王满身满脸的血。 小金川国王和大金川国王是亲生的兄弟,在皇族中,两个人能够如此有着深厚兄弟情感的很少,毕竟皇族争权夺位,孩子活下来都很难,不过大金川国王和小金川国王则是从小相依为命,两个人好的和一个人一样。 为此小金川国王一看自己的哥哥被人杀了,两眼充血,不要命了一眼一脚把面前的桌子踹翻,也不去管自己哥哥的尸体,一个纵身,从自己身后的侍卫身上抢下了佩刀,冲着云乾涵就是一刀。 此时云乾涵正坐在大金川国王之前所坐的位置上。 摸了摸鼻子,她不大明白为什么小金川国王那么张牙舞爪的,恨不得马上一口就咬烂自己脖子的凶神恶煞模样。 云乾涵屁股依然在椅子上,双腿冲着小金川国王嗖嗖就是两腿,小金川国王不怕死的往前冲,根本不管云乾涵双腿对自己的攻击,双手举着佩刀,冲着云乾涵由上往下就是一刀。 云乾涵双腿在小金川国王马上就要手起刀落砍上她脑袋的时候,双腿麻花一样夹住了小金川国王的脖子,小金川国王死命挣扎,因为脖子被云乾涵夹住,无法呼吸,脸红脖子粗的把手里的刀也扔了,空出双手去拽云乾涵的双腿。 云乾涵冷笑一声,双腿较劲,想要将小金川国王的脖子扭断。 可是她毕竟还坐在椅子上,双腿力气并没有灌上全身的力气,所以想要要了小金川国王的性命还是十分有难度的。 于是云乾涵果断的放弃了自己想要直接用双腿扭断小金川国王脑袋的想法,左手的墨骨扇冲着小金川国王的眼睛就是一扇,小金川国王正在和夹着自己脖子的双腿较劲,完全没有想到云乾涵还会用在这个时候用武器伤人。 不只是小金川国王没有想到,就是在座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前来和谈的代表,也没人料到,这种一面倒,明显是云乾涵占了优势的局面,云乾涵既然会忽然用武器,而不是直接就用双腿扭断小金川国王的脖子。 “云元帅手下留情。”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传来,云乾涵怔然的抬头,小金川国王也愣了一下,想来他也是没有想到既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为自己说话。 “小金川国王也是见自己兄长横死,所以心里悲愤,才会做出这等冲动的事情,还请云元帅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手下超生。”那个男人阔步走到云乾涵和小金川国王的面前。 云乾涵笑了笑,双腿从小金川国王的脖子上收了回来,温温的坐回了主座,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摇着手里的墨骨扇。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人再也没有一个敢轻视她这个手里摇着看似特别的扇子了。 都看到了她快如闪电,墨骨扇只留残影,就杀了大金川国王。 他们在座的人也不都是文人墨客,也有真正上过战场的武将,对于云乾涵杀人的毫不留情,阴狠都也是一惊。 传言武则天新任命的女元帅是从民间选出,此女容貌非凡,武艺超群,却没人真的见过此女武艺精湛到何种境地。 今日一见,却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战场上用武器可是很有讲究的,讲究一分短一分险,一力降十会。而这女人手中的墨骨扇看起来也不过是寻常女儿家用的扇凉的扇子而已,那么小小的扇子,却是杀伤力大的惊人,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把扇子? 一个女人上阵杀敌,必然是有拿手绝活,只是这女人的拿手绝活是什么呢? 两次交战,都是暗杀了主帅,而后让其他人去收功劳,也不见她如何上阵杀敌。 似乎对她而言功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胜利。 为了胜利她不计较个人得失,一个人涉险,可却不见她用什么计谋,也没有见过她上马杀敌。 看她这步下功夫倒是不错,难道她只是马下的将官不成? 不可能吧? 身为一国元帅,怎么可能不是马上步下的功夫样样精通? 可听细作说并没有见过她马上的功夫,也没有见过她马上用的是什么兵器。 难道她的兵器就是这手里的墨骨扇吗? 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人对云乾涵猜测试探不定。 而那个为小金川国王求情的将官却已经命人把大金川国王的尸体抬走,又亲自把小金川国王扶回了座位。 云乾涵眯着眼睛笑着看着那个人一直不语。这个人她看着倒是有着几分眼熟,不过一时半刻,她还真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赫舍里承文的弟弟,赫舍里承武。”夜奕手里摇着折扇走的云乾涵身后慢悠悠的看着那个武将。 “难怪我看着眼熟了。”云乾涵笑得坏坏的。 “挺能压住阵的。若是能收服就好了。可惜了。留着是个祸患。”云乾涵旁若无人的说,声音不算大,却也足够在座的人听清楚了。 这话一出口本就充斥着血腥的屋子瞬间陷入是否要现在就开杀的纠结。 引起这一切的云乾涵却没事人一样笑着。 “你既然是代表武世皇朝谈和而来,何故出手伤人?”一个穿着狐裘带的虎皮帽子的粗壮汉子站了起来。 “笑话,就行你们伤人,就不行我杀人?我不杀他,现在死的指不定就是我了。”云乾涵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快和杀机。 对于这种不能收为己用的人,杀的越多麻烦越少。 刚刚只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战争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云乾涵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她才会连着两次战斗都是先杀了主帅主将。 她知道自己就算看过再多的兵书詹策,也不如久经沙场的老将,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优势,就是她是新人,没有太多人了解她,她可以利用这点险中求胜。 当然这个方法只能用两次,第三次就危险了。 如果万一对方利用这一点,反过来抓捕自己,那自己就是自投罗网了。 最大限度的用自己的优势,在可以的情况下,尽量建设起自己对敌国的威慑力。 让他们明知道自己一定会如此,也不敢掉以轻心。 “堂堂一国元帅,既然胆小如鼠。”一个一身戎装的将领用十分饶舌的声音说着,听起来就像是外国人说中国话。 “我胆小如鼠,就不会在你们这么多人的时候,杀了大金川国王了。也不会就带着两个侍女来谈和。”云乾涵冷冷的讥讽。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真是没事闲得慌,找自己麻烦,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对啊!自己是谁呢 万雨墨?云乾涵? 为什么忽然觉得那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呢? 云乾涵挠了挠头皱着眉,眼中杀气尽显。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满的你可以站出来,谈和就按照我说的来。不服的今天就一个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云乾涵阴森森的笑着。 真是不想在和这些人虚伪与蛇了,实在太麻烦了。 一个一个的没完没了的虚情假意,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坏水。 “你们可是觉得腿又酸又软,全身无力?”紫寻站在云乾涵身后小声的说着。 在座诸位都一愣,不说还不觉得,被这样一说,却是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四肢酸软。 都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里的猫腻。 又是被对方如此一提,这问题还用想吗? 绝对就是对方动的手脚啊! 四周的弓箭手随着紫寻的这一声问话,好像得到了命令一下,纷纷口鼻窜血的倒在地上,四肢抽动,浑身痉挛,最后绝气身亡。 那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发生的。 “你又调皮了。”云乾涵不像是责难的嗔怪着说了一句。 “你个恶毒的女人,既然用毒……”小金川国王咒骂着。最后被赫舍里承武捂住了嘴。 “主子,您稍安勿躁,现在我们势弱,何必以卵击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赫舍里承武劝着自家主子。 云乾涵看着这主仆情深的样子,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墨骨扇,不知道眼神闪烁的在想什么。 “赫舍里承武做成傀儡或者毒人应该都是上好的材料。”云乾涵通过和夜奕的契约戒指,和夜奕嘀咕着。 “嗯。”夜奕没有什么反对同意情绪的应声。 “我还没做过毒人。”云乾涵继续道。 她知道夜奕虽然面冷,不过素来是很宠溺自己的,虽然她从来都不说。 “你以后没时间总是摆弄那些东西,弄个毒人防身也是好的。”夜奕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温软。 对于云乾涵的要求,她总是无法拒绝,哪怕她的要求古灵精怪,又有些任性。 “你别动,让紫寻去。”夜奕看到云乾涵面具下的脸上露出小孩子得到一直想要玩具的欣喜,才嘴角勾出了一抹微笑。 不知道当她的记忆全部找回了,她是否还会如此容易满足。 紫寻眼中暗光流动,赫舍里承武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现在这温度不算低,自己怎么会觉得冷呢,他摇了摇脑袋,就在他摇脑袋的时候细线一样的虫子顺着他耳朵爬了进去,他去毫无察觉。 第186章 劝降(3) 毒人赫舍里承武的出现是个意外,就连云乾涵自己都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不过紫寻对云乾涵的话素来当圣旨的,虽然她不过随口一说,紫寻的就认真的做事了。 于是和谈的宴席就成了一场杀人不见血的战役。 先是云乾涵杀了大金川国王,而后在座和谈的人们发现自己中毒,而后就是好好的小金川国的元帅赫舍里承武狂性大发,满脸发青,双眼发直,嘴唇发黑,目光呆滞,不分敌我的一顿乱杀。 屋子里乱作一锅粥,可云乾涵稳稳当当的坐在正座上,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完全不似看到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反而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其实云乾涵心里早就开始作呕,她最受不得这种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但是她也很清楚,这是她早晚都经历和面对的,她是三军统帅,肉搏厮杀,是她一定会亲身经历,置身在血腥之中,也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只是不管心里是如何的明白,可身体还是本能的排斥这种呛人让人胃里犯疼,铁锈般的血腥味。 云乾涵对紫寻的动作之快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的,知道紫寻在死灵森林也是成长了不少的,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没有想到,紫寻成长了这么多,可以在无形之中下毒,可以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制作毒人。 云乾涵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夜奕,见夜奕神色不变,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自己的容貌已经恢复了,可是她总是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夜奕虽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因为夜奕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云乾涵才会觉得夜奕不对劲。 如果一定要云乾涵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还真的说不上来。 自从她开始接连不断的做恶梦,夜奕就对她能避则避,而刚刚夜奕主动对她说要给她恢复容貌,她当时说那话的感觉,好像是自己戴不戴面具,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 戴不戴面具都是一样的? 云乾涵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忽然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了脑海,可是速度太快,她却没有来得及抓住,就被屋子里的哀鸣声打断了思路。 云乾涵皱了皱眉,看着屋子里满地打滚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看继续想着心里的事情。 “在想什么?”夜奕看到云乾涵眉头中间的竖纹又深了几分,在旁边开口。 “没什么,他们真是麻烦死了。”云乾涵没有察觉自己对夜奕说话的口气带着几分撒娇和依赖。 夜奕倒是习以为常的,终于舍得把目光从云乾涵的身上挪开,施舍给屋子里其他前来和谈中毒的诸国代表。 “想好了么?是降是死?”夜奕身上释放出了威压,霸气难掩。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屋子里承受着万蛇钻心之疼的诸国代表愣了,就连云乾涵都傻乎乎的歪着脑袋仰着脖子看着身后站着夜奕。 她不明白夜奕这是怎么了? 忽然发脾气了? 谁惹她了? 刚刚吃宴席的时候,好像也没见她吃什么,就连素日里喜欢的茶水和酒都没有碰,是因为这样,所以不开心吗?云乾涵有些不明所以了,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惹的夜奕不开心了,如何才能弥补。 夜奕可没有云乾涵的好性子,她做事从来不会去好好的和人谈什么交易,更不会给对方从头再来的机会,在她的眼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有胜利者才能有活着的资格。而屋子里的这些人明显就不符合她眼里拥有活着资格的人,不过是小小的疼痛就让他们满地翻滚,疼的和杀猪一样嗷嗷叫着,更是让夜奕看不起他们。 其实说来说去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反应让云乾涵厌烦了。 夜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些惹得云乾涵不高兴的人十分的碍眼,她只知道把事情解决了云乾涵就会高兴了。不过她并不知道,此刻云乾涵正在努力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惹得她不开心了,要做什么才能哄得她开心。 “紫寻把降书顺表给他们。”夜奕声音中带着从地狱来的血腥和杀气,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哪个不同意,那也就没活着的必要了。反正这里人这么多,死几个就当杀鸡儆猴了。再说就算是真的打起来,云乾涵的兵马也未必会输,就算云乾涵的兵马会输,有她在,也不会让云乾涵尝到败阵的沮丧和狼狈的。 夜奕双眼如刀的盯着底下痛苦的抱着脑袋,抱着肚子,还有抱着肩膀满地翻滚的和谈使者们。 紫寻将一早就准备好的降书顺表从怀里拿了出来,走到每一个国家代表的和谈使节所坐的桌子前面,把那个国家的降书顺表放到对方的桌子上。 而此刻那个不分敌我的赫舍里承武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头耷了脑的站在墙角停止了单方面的虐杀。满身满脸都是血,身上的佩刀被血肉都糊住了。 “就是这样。我们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浪费。如果你们不愿意在降书顺表上签字,那么即日起你们所代表的国家是我们武世皇朝的敌国。不日我将上奏陛下,带兵征缴。到时候你们战败,想要在递上降书顺表,可就为时已晚。那个时候,我们武世皇朝的版图就会扩大,你们将不是臣属国,而是我们武世皇朝管辖内的一部分土地而已。”云乾涵声音悦耳,却带了要挟和警告。 她的话不多,可是所有人都明白,这里没有傻子,听话听音,就知道她并没有继续交战的野心,这次也只是想让他们成为臣属国而已。但是她也并不在乎对在座的有不想签下降书顺表的国家正式宣战。 赢了好说,若是输了,他们是否能承受得起失败的代价? 输了,他们将从历史上被抹去,从此在没有他们这个国家,他们国家版图领域从此将被化为武世皇朝…… 思前想后,不少人都忍着疼爬起来欠下了降书顺表。 可还有抱着侥幸心理的,万一我们是胜利的那方呢? 那么到时候谁一口吞下谁的国土还未可知。 夜奕阴森森的勾唇,袖子里的手打了个响指,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国家使节,映着夜奕的响指鼻子耳朵眼睛嘴同时往外冒血,咕嘟咕嘟的血往外冒的声音,听得人全身发寒,好像那已经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一个喷泉,那些也不是人的血,而是喷泉的水,不受控制了一样,拼命往外淌,直到身体里一点血都没有了,身体才如同一具干尸,噗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屋子里血腥味刺鼻,就算在座见多了死人的各国使者,也都忍不住扭过了头,捂住了鼻子。 他们知道这就是违背了对方意图的下场。在这种强势的情况下,那句话不是问他们可不可以,而是告诉他们,若是说不,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屋子里安静的脸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各国使者颤抖着手签字的声音更是十分清晰。 夜奕对这些惜命的人虽然不屑,不过看到这些很识时务的人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至少在这些人签下了降书顺表的时候,她看到了云乾涵脸上露出了一抹很淡,却狡黠的笑容,调皮却带着几分灵动。 “回去,这里血腥味重。”夜奕如此说着,已经率先往门外走去。在战场上打滚过来的人可能对着满屋子的血腥味麻痹了神经,不过对于初上战场的人而言这里不说是森罗地狱也差不了多少,时刻提醒自己所在,提醒自己做过如何残忍的事情,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好受的。 云乾涵对于夜奕这种别扭的脾气早就了然,她总是这个样子的,对人好也是冷着一张脸,好像很不高兴不情愿似得,其实内心是个格外温柔细腻的人。 云乾涵笑着拉住了夜奕的手,这个动作太过自然,没有一丝的忧郁和拖泥带水,好像她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改变过。 一直都是这样的? 云乾涵愣了愣,低着脑袋看着自己和夜奕十指相扣的手,任由前面走着的夜奕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这种掌心传来的温温的感觉,细滑的触感,都是那么熟悉…… 可云乾涵很确定的是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夜奕如此牵手。那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头开始隐隐作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但是对方似乎又在犹豫,在冲破这层窗户纸和不戳破这层窗户纸之间纠结…… 云乾涵虽然看不到的脑袋,可是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往外一鼓一鼓的,好像随时有什么东西就要从自己的太阳穴和脑门上冲到外面一样。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自己的脑袋里是不是有着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是在现代,云乾涵绝对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可是现在她是在一个不知名充满了未知的时空,若是她真的有什么绝症,夜奕早就告诉她了…… 既然夜奕没有说,那就是自己不是身体出了毛病…… 云乾涵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身体就往前栽去,临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个一个并不暖和,甚至有些凉意温温的怀抱,而后看到了夜奕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露出了心疼和紧张…… 那一刻她头疼好像要炸开了,不过想的却是在死之前能看到夜奕其他的表情,值了! 第187章 清明节番外 夜卿若死了。 可是在武则天的心里她的宁妃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她现在活在前朝,而不是后宫而已。 不过清明这天,武则天还是莫名的伤感。 看着朝堂上那个一呼百诺,呼风唤雨的云乾涵,她心里总是有些落寞。 这个女人自从战胜还朝之后,身边就有了拥护者,而且在民间的呼声也很高,她的嘴角总是勾着一抹微笑,不夸张,不刻意,恰到好处的温雅,让人难以讨厌,可她却也很少和谁真的走的很近。 她在前朝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很踏实,让人挑不出她任何错漏。 朝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努力着。 一代权臣就是这样,在众家臣子的推举,自己的暗中扶持下开始有了雏形。 朝堂上大臣们正在为了今年征税吵个不停,武则天随便找了个理由就下了早朝,回了后宫。 前脚一进后宫,就听王喜说外邦进贡了个异族美女进来。 “陛下,您是没见到这位新晋的小主子埃尔娃波普啊!那长得真是颇有异域风情,碧绿色的大眼睛,金灿灿的长发,仟细的小腰,走起路来真的是风情万种。”王喜跟在武则天的身后对刚刚入宫的人赞不绝口。 武则天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王喜,才开口“把人带到上阳宫。” 其实武则天完全不在乎新入宫的人到底长得好看不好看,反正在她的眼里,在好看的也不过就是她的修炼的鼎炉而已,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王喜之所以今天如此多嘴多舌,呱噪个不停,怕是看出来今天自己对云乾涵颇为想念吧!所以才会想让那个刚入宫的人分散些自己的注意。 难为他费心,自己又怎么可能浪费对方的一片好心。 王喜跟在武则天身边也不是一两天,多少也是能猜到主子心思的,见主子开口,赶忙陪着笑脸,对着身后跟着伺候的小太监摆了摆手,小太监心领神会的一溜烟小跑着不见了。 武则天王喜的这种小动作已经见多了,毕竟这个奴才是忠心自己的,有些时候耍耍小聪明什么的也不能不能接受。 不多时,几个身体强壮的小太监就抬着一个红色锦被卷,走入了上阳宫,而此刻武则天正由人伺候着刚刚沐浴更衣完毕。 眼角的余光看到小太监们扛着的红色锦被卷着的人垂下的一头金灿灿瀑布般的长发,武则天的眼中一阵深色的波动,心头涌上说不出的心思。 小太监把肩上扛着的锦被卷放在了龙塌上,低着脑袋看着地面,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大殿里只留下刚刚武则天和锦被里卷着的人,门口守着的依然是低头垂目王喜。 武则天提鼻子闻了闻,阵阵幽香溺人心田,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这个女人怕是来头不小,竟然赶在宫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觉得自己一定会得宠不成? 武则天毫不怜惜的将女人身上包裹着的红色锦被拽了开来,女人并没有因为她这并不算温柔的动作而和其他被送进来伺候的男男女女一样瑟瑟发抖,反而是十分妩媚勾人的伸展身躯,眉眼中带着无限风情,红唇微启露出她洁白整齐的牙齿。 是个天生的尤物,后天也着实下了功夫,懂的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魅惑于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臣妾埃尔娃波普,见过皇上。”女人并没有因为武则天在看着她光·裸的身体,而有丝毫羞怯,反而十分大方的从床上坐起了上身,身体柔弱无骨的扭动了几下,妖娆至极。一双会说话一样的眼睛格外的勾人。 若是一般人见了,怕是早就受不住如此人间绝色,可偏偏埃尔娃波普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坐拥天下的武则天,宫中美女从来不少,但是敢如此勾引武则天的,这还是第一个。 武则天看着算不上国色天香,只是身上自带着一种风尘韵味的埃尔娃波普。 在那双绿水晶一样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武则天恍惚中有种幻觉,床上这个女人有些长得像夜卿若。 埃尔娃波普的睫毛卷而翘长,面容平和,不但无半点邪气,反而多了几分纯真的孩子气,天真中又带着诡异的邪气。 在看到埃尔娃波普眼中闪过的邪气之后,武则天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果然不是她,她那么恬静纯洁,眼中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神色的,而且更不会如此不知羞·臊的,在自己面前坦然的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前总是带着些羞涩和不安,就连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进来,都会赶忙从浴桶里站起来,抓起放在旁边的衣服慌张的娇羞的穿在身上,而后连耳朵都会羞红,目光怯怯的看着自己。 埃尔娃波普见武则天看着自己出神,以为武则天被自己蛊惑,她笑得更加妖冶,用手拉住了武则天的手,一个翻身,就将武则天压在了身子下面“陛下,就让臣妾伺候您就寝吧!” 就算你是一朝帝王又如何,也不过是个看到美色就迷失了心神的人,不过如此也好,一个好美色的君主,自然也是个昏庸无道的。 埃尔娃波普得意的想着,一双小手已经了开始把武则天身上的丝裤往下拽了。 武则天躺在自己的龙塌上,任由埃尔娃波普伺候自己,反正这些本来就是个奴才应做的。在埃尔娃波普伺候着武则天托下衣服的同时,武则天的双手也没有只是歇着什么都不做,她双手毫无疼惜的用力捏揉着埃尔娃波普白·嫩·饱·满的两个形状娇好的·丰·满·浑·圆,身体上倾,唇咬弄着那雪白山峰上绽放着的两朵樱花。 满意的如意料中般听到埃尔娃波普娇滴滴的呼痛声,还有那娇媚入骨的·口申·口今·声,好像在疼痛之余还带着邀请的声音颇为撩人心弦。 武则天毫不在乎的勾唇冷笑,就这点小把戏,还想在自己这里下功夫,真是不知道是小看了自己,还是太高看他们。 武则天啃咬着埃尔娃波普雪白的身体,开始埃尔娃波普还以为武则天只是喜欢比较这种带着残·暴·粗·鲁的·欢·爱方式,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对方根本不是沉迷她的身体,而是在发·泄什么不好的情绪。 那每一口咬下去似乎都想把她身上的肉硬生生的撕下来才算满意,每一口咬的都力道控制的很好,虽然会在她的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印子,却不会让咬破她的肌肤让她流血,但是却能让她疼的几度昏厥。 武则天很快就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哪里敏感,哪里疼,武则天没有太多的爱·抚,而是直接就将右手的两根手指探入了她的溪谷深处,引来她痛苦的哀叫,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武则天心软,武则天的手指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时也在她的身体里找到了她那个敏·感·点,武则天每一下都能碰到那个让她浑身发热,发软,身体里不断有清澈小溪流淌而出的地方,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疼痛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快乐,不过每次醒来她都是被疼醒的。 武则天似乎有些腻烦了这种模式,她将在自己身上抖着手拖了半天,自己身上还穿着外袍的埃尔娃波普推到了地上,把自己腿上的被推到膝盖下的裤子踢到了地上。 双腿打开的垂在龙塌两边,身体还是躺在龙塌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 埃尔娃波普也不用武则天多说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将自己的脑袋伸进了武则天长袍里,伸出舌头小心的舔着武则天茂密花丛中的花蕊,她不敢用自己的手去碰武则天,刚刚武则天的行为已经很清楚的告诉她,武则天并不喜欢和她有太多的碰触,甚至她的嘴都离自己很远,好像是很嫌弃自己的样子。 埃尔娃波普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更知道自己之所以被送到武世皇朝的皇宫给武则天,为的不过是给自己的国家打探消息,能诱惑了武则天最好,如果不能,自己要做的就是融入这后宫,多打探消息。 虽然不能长时间得宠,但是也不能让武则天讨厌自己,或者杀了自己。 埃尔娃波普跪在地上,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着,扭动着腰身和屁股,唇舌不断的或舔或吸,或亲着武则天的花蕊,努力讨好着,嗓子里还不时的发出十分愉悦的·口申·口今…… 屋子里的满是情·欲·的味道。 埃尔娃波普发觉自己嘴里一直小心舔着伺候着的花蕊悄然绽放,更加卖力用舌尖怜爱…… 可是武则天的左手猛然放在了埃尔娃波普的头顶,埃尔娃波普的脑壳上出现了一团暗红色的雾气,身体随着那团雾气离开了头顶,而了无生息的倒在了地上。 武则天闭着眼睛将手里的那团的暗色雾气球体放在嘴边一口吞了,而后闭上眼睛凝神吸收……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陛下的雅兴。”门口是云乾涵的声音。 “云元帅,不是这样的,陛下真的刚刚睡下。”王喜赶忙解释着,这位可是真正的主子啊,他哪里得罪得起。 “睡下?”云乾涵在那没有关的门口,可是把大殿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从头到尾看的一清二楚,那是睡觉么?不过也算是睡觉的一种! “成了,我也不为难你,陛下醒了,你就说我做了清明果送来。”云乾涵说完把手里的食盒给了王喜,转身走了。 王喜看着手里的食盒苦笑不已,陛下啊!奴才自作主张是不是错了啊?本事想着让您开心下的,没聊到宁妃娘娘心里还是惦念着您呢!前几日您说还没吃过清明果,今天宁妃娘娘就特意做了送过来,可偏偏就碰上了您宠幸人这种事! 王喜摇着脑袋叫苦连连。一回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武则天的眼里并没有炽热的·欲·望·渴求,看着云乾涵离去的背影方向,漂亮的眼眸蕴上一抹忧郁…… 第188章 只宠,不爱 君王只懂得宠,不会爱。《万雨墨日记》 云乾涵晕倒在了夜奕的怀里,再次醒来的时候,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除了自己身上没有了往日的热度,手脚都有些冰凉之外,她浑身上下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不过云乾涵并没有太过放在心里,毕竟她只是头疼的晕倒而已,身为一个连自己穿越,看到精怪变身都已经可以淡然接受的现代人,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惊讶,或者深入的去想太多的事情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云乾涵觉得有些冷,往被窝里缩了缩身子,即使被窝里也算不上多暖和,但是怎么也比那种冰冷侵入骨髓的感觉要好的多。 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床边守着的紫寻一下就扑在了云乾涵的床边。 “出什么事了?”云乾涵抱着被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慵懒的眯着眼睛看着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看的紫寻。 自己昏迷了很久么? 怎么把紫寻着急成这个样子? 夜奕呢? 为什么只有紫寻守着自己? “我们现在在云浒关。尊……咳,夜大人出去处理云浒关的后续事务,我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京。陛下下旨,让我们即日还朝。边防的事情夜大人正在和国师还有风清公子处理。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边防会交给风清公子带来的蛊尸。”紫寻没有任何隐瞒,噼里啪啦的如同倒豆子一样,一点不剩的都说了。 云乾涵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夜奕会把紫寻留在自己的身边,应该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吧?担心武则天会对紫寻做出点什么来!虽然紫寻不会死,但是疼痛难受还是有感觉的。 哎!有时候真的是不懂,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武则天如此执着。 “宫里前一段时间新入宫了一个人,和夜卿若长得一般不二。”紫寻小声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看着云乾涵脸上的表情。 云乾涵挑了挑眉,不管是来自什么地方的势力,能做到这一点,都是颇有用心的,只是不知道对方如此用心,是针对武则天,还是针对自己的。 若是针对自己的,那么自己倒是有些期待了,不过如果是针对武则天的,武则天后宫的事情,现在身为外臣的自己,也就只有看热闹的份了。 云乾涵恶质的想着,眨了眨眼睛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一阵凉风袭面而来,只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夜奕已经坐在床边,将云乾涵身上滑落了一半的被子重新给云乾涵盖在了身上。 “可是觉得冷?”夜奕嘴里这样问着,手掌心里就出现了一缕鲜红的火苗往屋子里随意的甩手,此时云乾涵才看清,屋子的中央不知道何时放了个炭火盆,而夜奕刚刚甩手砸过去的火苗,将已经灭了的炭火重新点燃,还是那种一下就是燃烧的正旺,火苗蹭蹭的往外冒的既视感。 不知道是精神上的错觉,还是感官上的错觉,云乾涵就是觉得夜奕回来之后,屋子里的温度瞬间就暖了,她也不那么觉得冷了,虽然手脚依然是冷的,但是手心多少有了些温度。 “紫寻,端粥来。”夜奕探手摸了摸云乾涵的脑门,试了试温度,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中却有了隐隐的担忧。 她的记忆应该是苏醒的差不多了,那能力应该也快要觉醒了,身体的温度已经开始消失,神魂已经被真魂牵引,融入了云乾涵这副身躯,云乾涵这身子早就在死灵森林中亏空,弱小的躯壳作为容器,要融入那么强大的神魂,吃不消也是必然之事。 在没有完全觉醒之前的这段时间,云乾涵会出现前所未有的虚弱,更是各界修炼之人的大补之物。 身上有人类的阳气,又有冥界的阴气,还散发着诱人的灵魂香气,怕是没有几个人修炼的人能拒绝的了吧! 夜奕心中打了个冷颤,没有修炼的人能拒绝吗? 那武则天呢? 武则天如此着急的让她回去,就只是为了战争结束凯旋,还是为了想要将她当成修炼佳品? 夜奕的眼神阴沉的可怕,这让云乾涵从里到外的都察觉到了冷寒。 自己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在夜奕身上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 而这危险显然不是针对自己,更不是冲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云乾涵从被窝里探出手,拉住了夜奕的衣袖。 这会云乾涵才发现夜奕身上穿着的虽然是黑色的书生袍,但是那这黑色的书生袍是用黑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线绣着暗纹,那花纹华丽非常,云乾涵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刺绣花纹,可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那花纹十分熟悉,仿佛见过不止一次。 “没事。你身体弱,不能受凉。”夜奕没有注意到云乾涵在看到自己衣袖上绣着的暗纹时,眼底飞快闪过的疑惑和矛盾,宽慰着云乾涵。 紫寻悄悄的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双手戴好了房门,飞快的去了伙房。 紫寻知道夜奕说的粥,不过是让白泽用她的血熬得一些灵草仙药。 说白了就是找个借口支开自己,让自己不要在房间里呆着,避免说错话,更是怕让云乾涵有了什么疑心。 自己在有些话总是不方便说的,不管是夜奕还是云乾涵,有些事情都只是她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 相比之下,紫寻更是明白自己的位置,和自己可以为主子做的都有什么。 紫寻在伙房里看着白泽给云乾涵熬粥自怨自怜,而暗处武则天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本来是想偷偷的看一眼云乾涵,可她却无法靠近,那屋子布着结界,就算隔着结界她都能闻到屋子里的传出来的鲜甜诱人的味道,勾的她体内的魔力蠢蠢欲动。 武则天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她将身体隐在暗影中,伸手放在了结界上,将身体一点点融入结界。 屋子里刚刚扶着云乾涵重新躺下的夜奕,冷冽的笑意让云乾涵心头莫名的不安。 “夜奕……!”云乾涵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忐忑。双眼中带着信赖和依靠,咬着下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夜奕,大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让我满意的答案,我就这样拽着你不松手的意思。 夜奕看着云乾涵固执的闹着孩子脾气,脸上的冷酷傲然出现了裂缝,云乾涵觉得自己可能是烟花了,她既然在夜奕的脸上看到了宠溺和纵容。 夜奕揉乱了云乾涵的发顶,才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动,等我回来。” 说着夜奕就要站起身离开,其实若是她真的想要挣开云乾涵手,完全轻而易举,只是她不想那样做。她想和云乾涵用普通平等的方式相处,而云乾涵好像看出了她这点一般,拽着她的衣服袖子不肯撒手。 “你不告诉我,我就跟着你。”云乾涵怄气的说着就真的要掀开被子下地,看到云乾涵要下地,云乾涵脸唰的沉了下来。 “胡闹!”夜奕的冰冷的语气成功让云乾涵缩了缩脖子,乖乖的缩在被子里,可是手依然不肯放开夜奕的衣袖。 夜奕无奈的看着云乾涵,她该拿这个小家伙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告诉她,她现在就和他们那个世界童话里的唐僧一样,特别招妖魔鬼怪稀罕吧…… 而且现在外面那个人进入了自己的结界,不知道是为了见云乾涵,还是为了吃云乾涵啊! 这人怎么就这么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呢? 夜奕哪里知道云乾涵哪里是没有危险意识,若真的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她也活不到遇到夜奕了,正是因为现在她的身边有个为她保驾护航的夜奕,她才会如此胆大包天的。 云乾涵认识夜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从来没见过夜奕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如今见到了,她自然是心里百转千回的,不过想了多少种可能,就是没有一种是好的可能。 而夜奕又是一副我不想说,也不想骗你的样子,更是让云乾涵心里打鼓不放心了。 “那你说。”云乾涵索性和夜奕耍赖,撅着嘴和夜奕耗着。 刚刚夜奕说等我回来,云乾涵眼中泛起了水光,等我回来,好熟的口气啊! 梦里的那个人也是说等我,可是不管自己等了多久,都没有再回来。 夜奕会不会也如此,思及至此,云乾涵将夜奕的袖子紧紧撰在手心里,手轻轻地颤抖着。 她没有梦里自己那么坚强,可以一直在那里等着,也没有梦里自己的执着,可以不断的寻找。 但是她可以做到不放手,不放夜奕走,那自己就不用等了。 云乾涵完全就没有注意到她对夜奕有了不同的情感。 她满脑子都是我不放开这衣袖,她就不能走,不会离开我,我就不用等…… 第189章 只宠,不爱(2) 夜奕自然是不知道云乾涵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看着一直都坚强如铁的人,眼中泪光闪动,心中一疼,重新坐回了床上,将人揽入怀里,轻声好言安抚“放心,没事。一切有我。我去去就回好么?你现在身体弱,要多休息,躺一会被窝暖了,我就回来了。乖……” “你在骗我。”云乾涵窝在夜奕胸前,安静的听着夜奕的十分有力的心跳,鼻尖充斥着夜奕身上独有的清冷,声音闷闷的透着委屈。 “……”夜奕张了张嘴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能说我没骗你吗?若是说了,她一定会说那你说,若是说有,自己还真无法说自己骗了什么啊! 静寞了片刻云乾涵开口“梦里有个人对梦里的我说,等我,然后就再没出现。梦里的我一直等,后来一直找……” 夜奕抱紧了怀里用力的抱着自己寻找安全感的云乾涵,她知道云乾涵说的梦里的自己就是一切的源头,原来千万年来她不是度了情劫啊!而是一直身在情劫之中!那个让她等的人就是她劫…… 真是个偏执的家伙! 竟然为了那个让她等了如此之久,都没有在出现的失信之人,受尽了磨难苦楚折磨。 为什么如此执着一个不将她放在心上的人呢? 夜奕心中抱不平,完全忽略了自己心里的隐隐作痛。 “听话。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你只管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睡觉。一切有我。”夜奕因为云乾涵在自己脖子上蹭了蹭而浑身不自在的僵硬,可是她的眼睛却犹如寒冰中的利刃,盯着门口。 “门外有什么?”云乾涵仰着脸看着浑身散发着浓烈杀气的夜奕。 “久闻夜大人不好酒色,怎么却对自己的主子如此暧昧?”武则天进入了夜奕的结界,循着那诱人的香味找过来,没想到,她在窗外看到的却是屋子里夜奕和云乾涵那好像老夫老妻的和睦,夜奕看着云乾涵眼中的宠溺不做假,云乾涵看着夜奕的依赖也不是假的……这让武则天嫉妒的发狂,自己对她掏心掏肺的,她却在别人怀里露出如此柔弱信任……与其如此,不如就让我吃了你,从此与我血肉相融!得不到你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云乾涵诧异的看向门口,而后抬头看向夜奕,果然夜奕一脸阴沉。 云乾涵用手拍着夜奕的前胸,给夜奕顺气,从来不喜欢给人顺毛,现在却做的格外顺手。 谁让夜奕就是这样一个冰山呢! 有点别扭又冷傲,偏偏强大的离谱,不过只要哄哄示弱,就立刻会冷着一张脸做着温柔贴心的事情了。 和那些虚伪的讨好相比,云乾涵更喜欢夜奕,虽然别扭,不善于表达,也不屑于表达情感,但是这个人是真真实实为自己好,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所以不管什么情况,云乾涵都是护着夜奕,站在夜奕这边的。 哪怕现在外面针对夜奕的人是当朝君王,是那个她曾为了活着,为了表示忠诚,愿意百般讨好的帝王,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云乾涵紧锁双眉,眼睛疼的往外凸,明明刚刚醒来没有多久的时间,现在却又困倦的脸眼睛都要睁不开,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外面武则天的接近? 那夜奕一定是因为知道会这样,才会一直让自己躺着不要动,她出去? 夜奕很强,但是她毕竟不是人类,想来她在人间行动,还是会受到人间的一切限制的吧?不然刚刚也不会紧张的想要把自己仍在屋子里了。 云乾涵扯着夜奕袖子的手并没有松动,她懒洋洋的打着寒颤,将自己的身体整个窝在夜奕的怀里,夜奕见身体寒冷而不自觉颤抖的云乾涵,贴近自己,想借此驱赶身上的寒意,心中无力感倍增。 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添的哪门子乱呀! 在和谈中晕倒,让紫寻处理善后各国的降书顺表,顺带连那些反对投降的国家一起记录在册,夜奕为了避人耳目,免得落下人的口实,连夜骑马带着云乾涵回了云浒关。 图的就是让所有兵将都看到他们的元帅为了国家,孤身涉险,为了让他们少些损伤,不惜只身入敌营。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得人心,得军心,更能稳坐天下的了。 帝王得人心得天下,而带兵者,则更是要得军心,得民心,唯有如此,才能在行军中受到来自老百姓的帮助和支援,得到兵将的爱戴,才能可以为你出生入死,死心塌地! 夜奕本身自己就是带兵的,不管是人间还是天界,提起她,都是不败的神话,战神遇见她都要退避三舍,跪拜于地的膜拜。 不过她不屑于用些小手段,去笼络人心,但是她不屑自己如此做,可不代表她不会为了让云乾涵可以在人间得到更好的生活和想要的自由,而稍稍的做些小动作,满足云乾涵的心愿。 反正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小小的变通而已。 可对云乾涵却是有着很大的帮助,一个一心为了别人考虑的将领,永远是被尊敬,被拥护的。 得到军队的拥护,云乾涵在武世皇朝的地位就会逐渐无法被人撼动,无法撼动的位置会让她的生活可以随心所欲。 唯有如此,武则天才不会在她的身上在太过明显的用手段,让她回后宫做妃子。 对武则天这个利益高过一切的人而言,一个可以朝堂为她所用,在战场为她厮杀的人,远远比一个后宫暖床取乐的存在更有意义和价值。 可夜奕失策的是云乾涵记忆的复苏速度远比她预料之中快了太多,而武则天也并没有随着前来宣旨队伍回往京都,而是在明知伪装的身份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还留在了云浒关,还被云乾涵身上过分诱人的甘甜吸引了过来,甚至不惜散去身上的黑暗力量,融入自己的结界之中。可见是有了势在必得之心…… 外面的杀气不会骗人,杀气中蕴含着的怒火更不会说谎,武则天现在明显就是要撕破脸啊! 为了吃掉云乾涵而没了理智吗? 还是因为云乾涵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诱人气味,而迷失了心神? 夜奕在短短的几秒之中,脑子里飞快的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她惟独没有想到的就是,武则天并不是因为云乾涵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带着力量的气息所迷失,而是因为对夜奕的妒忌,让她陷入了极尽疯狂的暴走。 武则天一直相信自己是爱着云乾涵的,所以她什么都宠着云乾涵,甚至为了云乾涵不惜和国师闹了个半红脸,而之前在宫里,云乾涵对她也是十分温柔似水,体贴有加,对她是有情有义,可自从遇到了夜奕之后,云乾涵的眼里依赖的信任的就在不是她,甚至心中牵挂惦念的也不在都是她的喜怒,而是夜奕。 就连之前一直想和夜子辰亲近云乾涵,都因为夜奕只是在夜宴上说了一句,我不喜与人太近。 云乾涵就立刻挂着她那招牌似得温和笑意,推脱了夜子辰要给她摆上一桌状元宴的邀约。 别人虽然听不到夜奕说什么,可以她武则天是什么人? 那日宫中夜宴,她可是把夜奕和云乾涵之间的互动都尽收眼底的。 云乾涵对夜奕已经不只是护着,打擂台带着,进宫带着,就连见到自己不行跪拜之礼,云乾涵都能借口夜奕腿受着伤给夜奕免了跪拜,见鬼的腿受过伤,分明就是云乾涵舍不得夜奕对自己下跪叩头! 夜奕那平静无波的双眼,因为云乾涵文雅笑着为她说的谎言,而起了层层涟漪,在大殿之上眉来眼去的,真拿自己当瞎子,还是当傻子? 腿受伤,还能步履平稳,气息不乱的跟在云乾涵身上? 自己不揭穿只是不想让云乾涵受罚而已,想着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也就没有深究,宽宏的放了她一马。 可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现在竟然胆大包天的和自己争云乾涵。 这天下都是自己的,云乾涵自然也是自己的。 若是没有夜奕,云乾涵对自己定然还是一如当初。 想着初见之时,那双灵动的眼睛,极力掩藏的聪慧,时不时的小任性,还有每天等着自己下朝回来的期待眼神,在自己批奏章时,认真的在下首的小桌上练字,总是会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拿来给自己献宝…… 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只有自己,她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她依赖自己,把自己当知心人,从来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更会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总是委屈自己…… 是不是自己错了? 自己知道她没死的时候,知道她去了死灵森林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把她带回宫里,不该心软,随着她在外面磨练…… 早知自己的心软,会让她远离自己,就算用强的,自己也会带她回宫。 可是现在,她在乎的人,紧张的人都不再是自己了,就连这次夜子辰夫妻来到云浒关,她都没有过多亲近,想来也是因为当日夜奕夜宴上的那句话。 可见在云乾涵的心中,那和她灵魂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根本不足以和夜奕相提并论! 想着武则天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自己已经把云乾涵宠上了天,可对方却丝毫不领情。 你的心我如此努力都回不到我身上,那就让我掏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有多硬,是不是黑的…… 武则天双眼泛起血红的雾气,腰间的乌骨钢鞭已经被她握在了手里,乌骨钢鞭变成了一把黑漆漆的骷髅头连接在一起的长·鞭,阴风阵阵,看起来格外吓人…… 第190章 只宠,不爱(3) 某一个岁月,某一个画面,错过了转世的脸颊《万雨墨日记》 门外黑风阵阵,云乾涵身上的寒气更甚,她已经开始因为寒冷而抱着被子缩在夜奕的怀里无法自控的瑟瑟发抖。 夜奕面沉似水,脸上森然,煞气渐重,将怀里的已经身体抖的不像样子,嘴唇也没有了往日的粉红,而是变得紫黑,本就怎么白皙的皮肤,此刻一片青白透着死气,眼中失去了昔日的神采,身体的温度正在迅速流失。 屋子里的炭火早就结上了一层青黑色的冰霜。 屋子里的器皿无一幸免,都被冰冻住了时间。 夜奕怒极反笑,她将怀里的人抱紧,让对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疼,和自己的安抚。 无声的温柔,安静的支撑,云乾涵本已经因为外面无形的强大压力而开始有些要陷入昏睡,但是透过夜奕搂紧自己的手臂力道,她却用力的咬住了自己下嘴唇里内肉,直到疼痛蔓袭了全身,嘴里的血腥味道充斥着她的神经,疼痛感让她神智清醒了不少。 外面的人应该是武则天,为什么这种感觉却如此难受的让她想要逃避? 和武则天相处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太久,但是却从来没有难受的感觉,可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 云乾涵脑子乱糟糟的,身体里又有什么在跌跌撞撞的往外的冲着,脑袋里也有什么东西好像断了弦,断断续续的浮现,却又问无法接连,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又快的让自己抓不住重点。 是因为外面这种威压么? 身体深处的某些东西蠢蠢欲动的想要化茧为蝶,不断自己身体里冲击着。 自己梦里的一些东西,好像更加实体化,让她再次确定,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的,确切的说应该是真的是自己所经历过的。 大概就是所谓的轮回转世中发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的这些记忆被保留了下来,而且现在还正在被自己记起。 捂着心口陌生的满足和长长舒了口气的感觉,云乾涵有些诧异的在承受着外面强大压力之下,抬起头看着夜奕的脸。 是因为她吗? 那种感觉是因为刚刚夜奕紧紧地将自己搂紧么? 可是那种陌生的情愫从何而来? 是属于自己的,还是属于过去自己拥有记忆的某个时期的? “有我。”夜奕并没有低头去看云乾涵,只是将人整个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口,却没有任何动作。 云乾涵脸色已经变得灰白,头疼的欲裂,就连嘴唇都变得紫黑。 抿着嘴唇无声的笑着,从虽然算不上暖,却也要比屋子里温度高上许多的被窝里,伸出了双臂,勾住夜奕的脖子,强迫夜奕低下头,夜奕一低头看到云乾涵的脸色,就是一皱眉,但是很快她眼底闪过的担忧就消失了,可她担忧消失那一瞬间,唇瓣就被人轻啄了一下,唇瓣温温的触感快点好像一切都是幻觉,还带着些血腥的味道。 云乾涵笑得像只偷星成功的猫,眼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开心,还有一种终于抓到你,再不会放你离开的独占。 “等我。”云乾涵利用夜奕呆愣的几个呼吸间,离开了夜奕的怀抱,等夜奕回神,她的怀里只有还带着些云乾涵体香的锦被。 “胡闹。危险。”夜奕抬眼就看到云乾涵站在了门口,吓得呼吸都要停止。 外面是武则天,武则天可是已入魔啊! 她还没有真魂归位,神魂不整,苏醒的时候,她的力量会被削弱,正是来自仙魔修炼者争夺的大补品。 她怎么能就这样羊入虎口! 夜奕完全忽略了刚刚自己被人偷香,而且也没注意到刚刚云乾涵后头看着她说等我时,眼中带着的难以割舍。 夜奕就算速度再快,可是云乾涵已经推开了房门,和武则天面对面站着。 不只是夜奕惊呆,就连门外怒火中烧,下了狠心要吃掉云乾涵的武则天,也被云乾涵的这个举动吓着了。 武则天忽然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冲动,若是自己刚刚手快那么一下下,那现在她面前的就是血肉模糊,没有任何生气的云乾涵了。 “臣不知是陛下,让陛下在臣身边受累了。臣身体不适,迎接圣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云乾涵似乎没有看到武则天此刻与往日不同,身上黑风环绕,手里的骷髅长鞭阴风呼啸。 脸上笑容平和,声音温婉。 云乾涵说着,随手将屋子里的门关好。 “随朕回宫。”武则天看着自己面前笑颜依旧,只是脸色清白的人,和云乾涵对视良久,才闷闷的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大人抓到,带着些心虚的开口。 “臣是陛下的元帅,当然会随您回朝。”云乾涵脸上的笑容不变,声音也依然,只是身上多了些说不出的强势和张狂。 “回藏雨轩。”武则天有些不敢在看云乾涵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被云乾涵看到了。 “陛下,您的藏雨轩现在已经有宁妃了。何必在让臣去自取其辱。陛下请到前厅饮茶,这是内院,又是臣养病的地方,病气太重,有伤龙体。”云乾涵淡定的整了整身上因为之前在被窝里蜷缩在夜奕怀里,有些乱了的衣袍。 武则天因为云乾涵的话而有些不解的看向十分笃定的云乾涵,依照她对云乾涵的了解,云乾涵从来不会说没有十足把握的话。 既然她会如此说,就一定是确定了这件事。 “陛下还不知道吗?”云乾涵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带着几分邪魅和幸灾乐祸。 见武则天摇头,云乾涵捂着嘴偷偷的笑着,笑得都要出眼泪了,才停止下来“只要可以为陛下好,国师什么做不出来?” 带着几分调侃的看着武则天脸上酸甜苦辣变换不停的脸色,率先往前面走。 武则天神色有些暗淡,她知道云乾涵说的是实话,也是事实。 可武则天还是因为云乾涵的话有些震惊,毕竟她是知道的国师琰就在云浒关,而自己也是王喜来了之后,才知道宫里被人送了个和夜卿若长得一样的女人,难道是在国师走之前,那个人就被送入宫了? 可是云乾涵为什么可以如此确定 “陛下,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不是你的朋友,爱人,家人,而是你的对手。”云乾涵好心的为武则天解释着。 “入宫的人都是会经过国师的检验的,那个人可以轻松入宫,不就是国师默许么?国师一直不喜欢臣入宫,如今有了个和夜卿若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国师怎么可能不利用?定然是要让那个人代替宁妃,好好的陪在陛下身边。让陛下从此将臣带回宫的心思打消。不如陛下您就顺了国师的心思,回去消受美人恩吧!”云乾涵说的就好像她亲眼看到了,国师琰为了可以让武则天对让自己回宫死心,而用尽心力的想让武则天一举双得,既能在前朝得到自己的忠心,后宫里还有软香惜玉美人乡。 而事实也和云乾涵所料想差不多,那个外邦送入宫里的和夜卿若长得一般不二的人,也的确是因为国师的关系,从能被送入藏雨轩,不过她并没有封号,只是住在藏雨轩偏殿的一个小小的侍奉而已。 藏雨轩以前伺候的几个老人都去了云乾涵的帅府,现在藏雨轩的人都是后来王喜调派过去宫人。当然不用对方做什么,不过却也不允许对方离开藏雨轩偏殿一步。 这些王喜都没有和武则天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也不过是一次得罪了武则天和国师琰。 与其如此,他倒是宁愿假作不知,毕竟这些本来就是国师琰亲自安排的。 “你是独一无二的。”武则天几步走到云乾涵身边,抓住云乾涵那冷的没有一丝人温度的手。 “陛下,臣其实很平凡。而今臣的容貌以毁,连这面具摘下示人的勇气都没有。更是不能和陛下宫中那些容貌倾城娇艳的宫嫔相比,臣更是才疏学浅,无法和宫里的娘娘们才学相比。所以陛下的谬赞,臣实在心惊。”云乾涵将自己的手十分灵巧的从武则天手里抽了回来。 而后脸上那总是文雅温和的笑容变得有些鬼魅凄美。 武则天知道云乾涵这话说的并不是发自肺腑,出自真心。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云乾涵不喜欢皇宫,所以千方百计离开。 甚至不惜冒死去死灵森林磨练自己,而后回到京都,宁愿用一生不与任何人结亲成家,今生无后来让自己相信她对自己的忠诚。 自己错过了她很重要的岁月年华,所以她从死灵森林回来,自己就想要尽力将她挽留,但是她变了太多,甚至自己用她眷恋的亲情作为牵引,都无法将她留在身边。 自己不死心的想要重新得到她的心,可是无论自己是换了身份,对她极致温柔,还是柔弱呆蠢,她只能得到她的关爱和维护,却得不到她的真心喜爱。 为了她自己抛下朝政,扔下政务,为什么她却连丝毫的感动都没有,反而对自己更加防备生疏? 第191章 只宠,不爱(4) 情深似海,不易如山《万雨墨日记》 这女人陪自己不知道度过多少岁月,不曾背弃脱轨,就算再见已经彼此不记得对方,可是再次的相遇,她却依然静默的给了自己依靠和温柔。 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给了自己保护,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张开羽翼,将自己护在身后。 这就是夜奕。 那个当年失约,让她等到疲惫,落入轮回寻找等待的人。 显然她被封印的不只是力量和身体,也有一部分记忆。否则她也不会一直都没有想起来当年对自己的失约。 想来自己也应该感谢武则天,感谢国师琰,若是没有她们两个人,怕是不知道要在过多少个轮回,自己才能找寻到让自己漫无目的寻找等待的人。 云乾涵和武则天同坐一辆马车会京都,自从那天晚上在夜奕的唇上偷香成功之后,云乾涵一直跟在武则天身边左右不离,不管是刻意还是有意的避开了夜奕。 夜奕对此的态度依然是带着纵容的宠溺,云乾涵想做鸵鸟那就随她好了,对于她偷亲自己,自己不想去深究,反正时机到的时候自然一切都会明朗。 不过抚摸上自己的薄唇,夜奕的嘴角还是上扬出了精致到让人迷失灵魂的笑意。她的唇温暖,柔软。 一路上夜奕都在回味云乾涵偷亲自己留下的余温。 到了龙吟山庄云乾涵接手了龙吟山庄中的暗卫,也从中挑选了一千精英,编入了武则天的侍卫队伍中。 其余的暗卫都被云乾涵大刀阔斧毫不留情的当着武则天的面,收入了阎罗殿。 原本属于武则天的暗卫就这样转了个身,成了阎罗殿的小鬼。他们在阎罗殿的位置还不如暗卫,至少暗卫还有熬出头的那天,而进了阎罗殿,他们就是个死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他们没有名字,他们只是鬼卒,只是活在黑暗中的勾魂的小鬼之一。 同样是活在鲜血中,但是阎罗殿是人死亡的最后一站,是除了死亡和血腥在没有其他的地方,这里是国家的最后武器,也是帝王的最后防线。 “你倒是不挑食,还好大的胃口,一口就吞了我的暗卫。那可是我撒下了大批人手招来的。你就这么让他们从此不出头。不觉得有些暴敛天物吗?”武则天看着像只高贵的猫一样,懒懒的侧躺在铺的又厚又软的车座上的云乾涵,手里反复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已经变成了透明水蓝色看不出材质,好像是一条腾飞的龙盘在上面的戒指。 云乾涵扒在车的窗户旁边,将双腿伸了伸,一只胳膊架在车窗上,一只胳膊拖着下巴颏,眼睛看着车窗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武则天。他们的队伍没有龙吟山庄停留,只是路过,匆匆安排了一下,挑选了人,就继续开拔回朝。 为了武则天的人身安全,身为元帅,当然要守在武则天身边,可是事实则是云乾涵对于自己那天的反常,有些摸不到头脑。 于是她就蜗牛的把自己缩了起来,反正缩在武则天身边,她只要待在车厢里就行了,有武则天在,外面那些人也没人敢打扰。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难得的安静,好好的滤清自己脑海里那些乱糟糟的东西。 她敢这样做,当然是也是有着充分把握夜奕是不会跑掉的,不过那个契约指环不知道为什么,却完全变了样子。 是因为夜奕变了契约,还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有些不一样的变化呢? 另外一个原因是云乾涵觉得武则天是危险的,哪怕并不知道原因,云乾涵还是潜意识的在叫嚣着不能让武则天和夜奕在接触。 没看到过武则天动手,可云乾涵却清楚夜奕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真的正面交锋,吃亏的说不准就是夜奕。 云乾涵私心里不愿意冒险,她不想看到夜奕受伤,不想夜奕因为自己受到无谓的伤害。 她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正在改变,身体的每一个细泡都在叫嚣着更多的力量回归。 不需要任何人告诉她,她就是知道她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她就可以拥有足以保护身上的伤一直未愈的夜奕,甚至她可以和武则天正面对决。 梦里的那个人她依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她却在那个人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感觉,那个人身上清冷的味道,每次云乾涵醒来,都会有些犹疑,是你么? 那个人或许已经就在自己的身边了,不过那层面纱,自己还没有力量去揭开它。 当自己可以解开那层朦胧,这一次,自己是绝对不会在给对方离开的机会,更不会让对方有机会将自己抛下,一个人走掉。 为了万全…… 那就在等等吧! 反正自己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在等等了,不是说一个好的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猎获高等的猎物吗? 自己虽然还没有当过猎人,但是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那么执着过,从有记忆开始就保持着顺其自然的生活习性。 到了武世皇朝之后,生活才在不察觉的时候就改变了,有了一定想要做到的事情,必须要完成的目标。 见到武则天的时候,自己从简单,走向了算计,可是遇到夜奕之后,夜奕的强大,给了自己信心。 只要自己想做到,那夜奕总会有千百种方式让自己得偿所愿。 国师琰为自己推开了一扇门,武则天将自己从门外拖入了门里,夜奕却在地上扶起了摔倒的自己。 云乾涵邪气的勾唇,在自己没有不够强大的之前的这段时间,夜奕你是否已经想好了呢?是否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我身体的力量回复,我想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脱离武则天的束缚,而是抓牢你。 当然前提是你不是我梦里那个让我等的人。 若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让我苦苦寻觅的人,那对不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绝对不会让你在离开我的视野范围内。 抿了抿嘴唇,唇色总算有了些血色。歪着脑袋用眼角撇着武则天,显然是武则天声音,将她从沉陷的思考漩涡中拉回了现实。 “陛下,臣不过才留了不到一千人。精兵良将臣可都给陛下放在了身边!陛下如此说,臣实在不敢当啊!臣对陛下忠心一片,陛下不能如此说,会寒了人心的。”云乾涵眉梢挑了挑,眸中波光流转,带着几分邪魅,声音却是牟盾的文雅。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唤我名字就好。”武则天做到云乾涵旁边,将云乾涵靠着的软垫撤走,云乾涵揽入怀里,让云乾涵靠着自己坐。 武则天细细的看着云乾涵,带着银色狰狞修罗面具,但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特别引人遐思。 尤其是自从那日自己在云浒关帅府后院差点暴走之后,她就觉得云乾涵身上多了丝以前没有的大气和从容。 那是从华美艳丽,褪去铅华之后才会出现的从容,内敛霸气。 王者归来的风范让武则天想将她找个地方藏起来,从此她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她的一切都由自己掌控。 不过武则天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云乾涵在军营中的威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跟在她这次带着的军队,却是对她死心塌地。 自己真的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让云乾涵消失不见,怕是会引来骚动和不满。 强力镇压倒是也能做到,只是现在内忧外患都还在,可以省去的麻烦还是省去吧! 宝贝,你始终不懂,就算你没有了倾城容貌,只要是你,我就不介意,这个世界上在没有人可以如你一般让我觉得温暖。 就这一点,足够让我将你禁锢了。 你不喜欢被人弄脏了的藏雨轩,那我们就换个地方,为你新建一座你喜欢的宫殿,为你种下一片梅林,引来一湖温泉。 只要你喜欢的一切,我都会命人为你寻来,双手捧上,只要开心,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辰,我都会为你摘下。 你想要在前朝有一席之地,不想和后宫中人争斗,这些我都给了你自由。 但是你现在却想用手中小小的势力和兵权,从我眼前淡去,你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却没有注意到你看我的疏离防备,早就出卖了你内心的真实。 你总是天真的可爱,既然以为你身边的那几个契约妖可以保护你,可以让你离开我身边。 我有太多的方法,让你的契约妖无法听你召唤。 不过现在外面处处都潜藏危险,我怎么能冒着让你受伤的危险,让她们远离你。 你越是坚信,她们的存在会让你心中的一切计划顺利,那现在我就更是不能打碎你的希翼。 看着你带着些桀骜自负的小眼神,温吞着安排军中事务,我就想将你带回宫里,一个人的独占。 不让其他人看到你的迷人之处。 你不会知道当你用那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神撇着我时,我有多想将你按在身下,狠狠地疼爱,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看着你哭嚎,哀求,求饶…… “陛下,臣不敢。”云乾涵身上没有骨头似得,动了动身子,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车窗框上,同时也巧妙的从武则天的怀里坐直,让自己的身体和武则天保持了些许的距离。 武则天看着警觉起来的云乾涵,低低的笑着,胸前的傲然随着她的笑声,轻轻地起伏。 武则天并没有强迫云乾涵,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坐着,不过她也没有因为云乾涵的无声抵触,而放开搂着云乾涵的胳膊…… 第192章 福宁宫 云乾涵像只猫一样懒洋洋的靠着金丝钩花的软垫,半倚在贵妃椅子上,享受着午后阳光,眯着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看着跪在门口,有些担忧惊慌回话的小桌子,随手捻起一块小桌上精致的白玉盘子里放着的山楂馅做成了梅花形的小糕点。 “娘娘,外面要进来给您请安的是新近入宫,眼下正得宠的元贵人。边疆苗族的公主。元墨月。” “元贵人?”云乾涵挑了挑眉眉峰,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抿着口腔里漾开酸酸甜甜的山楂泥的味道。 这个人似乎哪里听过的样子,不过却想不起来了。 回宫的前一段时间,一直不断的做梦,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可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回宫之后就没有在做梦,身体里复苏的力量还有有些混乱的画面也都消失不见了。 做什么事情,自己也就不那么上心,有劲头,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对了。 每天在这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什么娱乐,看着窗外的梅林发呆,这里比以前住的藏雨轩大了不知道几倍,据说这里是皇宫里唯一和武则天住的上阳宫大小仿佛的宫殿,更是唯一的一座引入了温泉的宫殿。 富丽堂皇,奢华无比,又如何? 不过是个精致的囚笼罢了…… 从被囚困在了这里,除了去温泉泡澡,就不曾去过宫殿寝殿之外的其他地方。 “娘娘,元贵人手里有陛下赐的随身携带的玉佩,见玉佩如见陛下,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敢栏驾,只能让她进来了。”安嬷嬷也顾不上门口跪着的小桌子了,急忙忙的一溜烟跑进了福宁宫的寝殿,对着自家那个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主子,说出了自己如此着急的始末缘由。 自从被陛下带入了福宁宫之后,终日里娘娘脸上都是懒洋洋的浅淡笑意,可是她知道,娘娘心里有苦难言,若不是怕陛下会处死了他们这些个伺候的人,娘娘怕是早就想办法逃走了。 本来已经走出了这暗无天日的皇宫了,也打了个打胜仗凯旋,可现在却是顶着一个死去宁妃称号,新入宫的宁妃娘娘。 宠惯后宫,看似受尽宠爱,其实不过是被陛下囚禁在福宁宫,没有自由,不能与除了宫里伺候的人之外的任何人有接触。 即便自己的主子位份是比外面那个十分强势闯进来的元贵人位份高,可是在这个后宫里,很多时候看的不是嫔妃的位份,而是看这个嫔妃是否得宠。 现如今这个后宫里自家娘娘虽然很是得陛下的宠爱,但是还是远不如外面那位新贵得宠的元贵人啊! 自从那位元贵人入宫之后,自家主子可是一次都没有给过陛下好脸色看,陛下更是有了新人,就对自家主子冷淡了一些,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都不肯低头,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有了新宠,一个干脆就不让对方入自己的门。 后宫里的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更有些人已经开始疯传宁妃失宠,福宁宫就是个冷宫。 连带着底下伺候的人都不上心了,前几天送到福宁宫的花都是开败了的,送过来吃食也都是冷掉,不知道哪个宫里不吃撤下来的,天寒地冻的,送过来的炭都是后宫里拿来给冷宫嫔妃烘暖屋子用的灰碳。 别说是用来给名门出身的宁妃娘娘用来取暖了,就是粗使的丫鬟都是受不住那呛鼻子又呛眼睛,让人忍不住流眼泪咳嗽的灰碳,问了内务府送来灰碳的小太监,对方说天冷了,各宫用碳多,没有上好的白炭了,何况陛下也不来,有灰碳取暖就足够了。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着,已经走了。 气的福宁宫的几个原本是藏雨轩就跟在云乾涵身边伺候着的老人,都只能干瞪眼,又不能让云乾涵知道,担心云乾涵知道了更是心里不痛快。 好在平日里云乾涵的赏赐从来出手阔绰,让她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是颇有积蓄。 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商量了一下,三个人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一半出来,给了小桌子,让小桌子去内务府走动下,买些过冬的白炭回来。 安嬷嬷几个人心里都清楚,宁妃娘娘犯了·忄生·子,怕是一时半刻是不会和陛下和好的,但是如此下去,怕是不用到娘娘和陛下言归于好的那天,就要死在这些墙头草的奴才手里了。 就算不被饿死,不被冻死,也会被气死的! 宁妃娘娘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住人如此待她!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眼下正是十分得宠的元贵人,既然胆敢违抗陛下禁止任何人进入福宁宫打扰养病的宁妃的旨意,跑到福宁宫来示威,在宁妃说了不见之后,不顾自己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还倚仗着陛下的宠爱,拿出了陛下随身携带的玉佩,强硬的带着自己宫里的宫人闯了进来。 “知道了。”夜卿若最近身体不是很舒服,总是觉得自己的吃什么都想吐,四肢酸软,天天不管睡多久,醒了没一会就又哈欠连天的困的不行。 身体的困倦让她总是睡眼惺忪,身上透着难掩的慵懒华贵。 夜卿若还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打了个哈欠,从小桌上拿起一碗酸酸甜甜,温度不凉不热的葡萄汁,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上眼皮下眼皮又开始拼命的呼唤对方,想要亲密接触了。 自己这副皮囊啊,还真是要不得呢! 明明夜奕说过自己的身体百毒不侵,那就是自己现在并不是中毒么? 或者因为武则天在自己做了手脚,所以自己的身体才会贪睡,而且自己身体一直处在低烧状态,有时候清醒,云乾涵都会怀疑自己会不会哪天就因为这持续的低烧,烧坏了身体,内脏破裂而亡。 “哎呦!妹妹该死,不知道姐姐身体不适,竟然在姐姐喝药的时候来探望姐姐,妹妹真是罪该万死,姐姐病弱西子,倒真真的是惹人怜爱。”元墨月人还没有进门,张扬乖张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夜卿若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十分不解而茫然的看向门口刚刚跨过门槛进来的,穿着接近正红的橙红色坦·胸·露·乳异族装束,衣·着·暴·漏身披轻纱的貌美女子。 还真别说,这张脸和夜卿若真是一般不二呢! 不过夜卿若的偏瘦的身材还真不如这个珠圆玉润的元墨月有料! 这样想着眼睛多飘了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反正人家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的嘛! 啧啧,又是一个野心不小的女人,就是可惜心思不够深,太过张狂了。 这次入宫几天,得到了几天的雨露君恩,就惦记上了这后宫正主的位置啊! 在这后宫中,就连淑妃都不敢穿和正红色相近的颜色,这位倒是个心大的!可惜了,若不是如此,自己倒是还不愿意和人交恶。 反正自己也不是想留在这里的,还不是不知道武则天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才会和结下契约的夜奕她们断了联系,就连紫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睡了一觉醒来,就被武则天带回了后宫,而且还是个自己不熟悉的奢·靡的吓人的宫殿,身边现在伺候的只有安嬷嬷,还有小桌子和小凳子。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不知道原因为何,世界就有了天塌地陷的改变。 听小桌子说云乾涵元帅战胜归来就一直称病在府里养病不出。 而真正的云乾涵则是被禁锢在了这皇宫中最富丽堂皇,听宫女说这里也是最近才新建完成的福宁宫。 云乾涵苦笑,福宁宫么? 这名字倒是个很贴切的…… 俘虏了宁妃的宫殿,武则天还真是用心。 自己现在的身体又恢复了过去的文弱,不知道武则天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机会碰到药和利器,身边时刻有人伺候着,或者应该说时刻有人看着。 目前自己除了乖乖地在福宁宫待着,等时机,等机会,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看眼下看着元墨月的势头,也不容于自己继续在这囚禁自己的福宁宫里过自己的平静日子了。 对方都已经找上门了,若自己还沉默,怕是要被这人生生的欺负死。 “妹妹说笑了,这后宫的姐妹都是伺候陛下的。只有伺候的陛下不开心,才是罪该万死呢!妹妹也是有心人,竟知道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云乾涵不动声色的冷笑,强打精神的继续和人周旋。 窗外的阳光很温暖,却不刺眼,可是屋子里的空气却依然带着冬天特有的寒冷,炭火炉里的炭火发出燃烧的吱啦滋啦的的声音,火苗因为微微敞着的门偷溜入屋中的冷风而蹿高的跳动。 夜卿若打了个寒蝉,心中叹了口气,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自己对着冬天还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第193章 福宁宫(2) 云乾涵来到武世皇朝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不过她不管天气多冷,都依然不习惯穿的太多,穿的多了她就会觉得自己肢体都变得笨拙不灵活,所以她身上衣服的厚度最多也就是一层加了丝绵的锦袍而已,而现在她在屋子里,穿的却还是春日里穿的浅灰色近乎白色的锦缎宽松长裙。 那是和宫里嫔妃穿的繁琐勾勒人婀娜身形的宫装完全不同的样式,如果说后宫嫔妃的服装是为了赏心悦目,那云乾涵的衣服就是为了穿着舒适。 虽然身上盖得是外邦进贡织花纯羊毛的毯子,骆驼皮的铺盖啊! 但是双手依然冰冷的好像刚刚用三九屋子外面的冷水洗了手。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还有不识好歹的人跑来和自己示威,这后宫里的日子当真是无趣的,大家都只能依靠不断的找人麻烦来找乐趣了不成? 说到底这错还是武则天的! 那个前一刻还和死皮赖脸的躺在自己床上,搂着自己不肯松手,亲昵温柔顺着自己后背哄着自己入睡,让自己自己的头埋在她·丰·满·胸脯·前,用手臂环住自己仟细腰身的人,后一刻就在自己终于的酣然入睡的时候,偷偷去了之前在自己出征的时候,被送入宫中的元墨月宫中,招对方侍寝。 若不是如此,对方怎会心有依傍! 想到此夜卿若咬了咬被自己已经咬得出血了的下嘴唇,让自己可以因为疼痛感,不难以抵抗困倦,和人说着话的时候就睡着了。 “姐姐说的是,只是妹妹刚入宫不久,不懂宫中规矩,陛下疼爱,准许妹妹不学宫中规矩。”元墨月眉眼中皆是炫耀的得意之色。 云乾涵风轻云淡的低下头,露出一抹笑容,可是嘴角却没有勾勒出任何柔和的表情,反而一瞬间脸沉了下来。当然了她现在带着面具,她的表情别人是看不到的。 不过透过面具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眼眶隐隐的开始泛红,却还是继续保持着那任谁都能看出来的逞强的笑意。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有胆子跑到自己这里示威,不是早有准备,就是真的恃宠生娇。 看对方这个势头,还真是难说是哪种。 既然不知道是哪种,自己也不必太浪费力气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比对着武则天对自己的宠爱,真是让人不舒服。 虽然自己不能离开这福宁宫,但是那也不代表自己是个可以任人欺凌,随意揉捏都不会还手的软柿子。 有胆子来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就也不该吝啬还击。 否则,这后宫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有样学样,三天两头的过来闹腾一通,自己还真是吃不消,受不住。 杀鸡儆猴还是必须的。 自己不喜欢用强硬手段,因为那太有失美感了,不过有些时候强硬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在后宫里真刀真枪并不多见,但是借刀杀人是后宫里最常见的。 可以不弄脏了自己的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人都跑到自己眼前打脸了,自己不做点什么,那自己在后宫里待得那些日子,还真是蹉跎了岁月呢! “原来如此!陛下当真是疼爱你。”夜卿若声音很低却透着慵懒。 啧啧,你想跟我斗,还真是嫩,只要武则天一天不放我从这里离开,你就不会有可能斗得过我的。 只要我一天是宁妃,一天是福宁宫的主子,你想爬到我脑袋上来作威作福,实在是有难度呀! 你大概就是国师琰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那个代替我的那个人,可现在正主还在呢,你个替代品也敢如此放肆? 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了? 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当宁妃的替代品日子长了,连自己为什么会得宠,会让武则天另眼相看,都忘了! 不是说饮水不忘挖井人么? 怎么眼前这个就是个反面教材呢? “陛下对我当真疼爱,所以人家连着几天都下不来床。”元墨月看似单纯无心的说着闺房之事,却偷眼看着夜卿若。 这个在她入宫之前就听说独占了武则天宠爱的宁妃。 不过听宫里的老人说,宁妃虽然长得容貌上成,却也不足以让人神魂颠倒,可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固宠,就是让武则天对她另眼相看。 宫里都说宁妃从来不争宠,却偏偏是这后宫里最得圣心的人。 听说宁妃病死,而后自己入宫,住在了藏雨轩偏殿,那是宁妃生前独居的宫殿偏殿。 自己从来没见过宁妃,不过所有见过宁妃的人都说自己和宁妃长得一模一样。 那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自从入宫以来,自己一直受到的宠爱了。 陛下对死去的宁妃念念不忘,而在自己身上她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不过前一段时间,后宫里大兴草木,日夜不停的赶工修建了福宁宫。 听说那福宁宫里住着的封号也是宁妃。 这个宁妃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宫里伺候的人都是武则天身边的近身侍从调派过去的,而且武则天还下旨不让人打扰。 没人见过那个宁妃,也没人见过那个宁妃从福宁宫出来过。 在宫里这些日子到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陛下对她是上心的。 看似让人养病,实则是变相的将人保护起来。 元墨月大胆的猜测,福宁宫的那位宁妃可能就是传言中诈死离宫,而后百日选将风头争胜,夺得帅印的云乾涵。 宫外传进来的消息,云乾涵凯旋府中养病的时间,和宫里福宁宫宁妃出现的时间刚好对上。 为了一探究竟,撕破脸也要闯进这后宫里禁地一样的存在。 可是她想了千种万种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见到宁妃竟然是个带着面具的身形瘦弱单薄的文雅女人。 浑身散发着逼人的贵气,那种高自己一等的傲然,让自己忍不住自卑自己的处境和身份。 自己其实很清楚,自己这张脸本就不属于自己,自己如今的得宠,也是借着这张别人的脸,才能横行后宫。 而眼前的这个宁妃则和自己相反,她就是她自己,她得到的宠爱,是完全属于她的,是本就是她的,而不是借由相似的容貌夺得的。 看到贵妃椅上戴着面具优雅侧躺着的云乾涵,元墨月心中就有了几分认定,这个人就是那个带着两个侍女,大闹和谈宴席,杀了大金川国王的武世皇朝元帅云乾涵。 元墨月并没有对云乾涵按照嫔妃位份行礼,而是踩着锦履走到屋子里的炭火盆旁边,烤了烤手,看了眼里面的用的碳,弹了弹指甲,长长指甲中落下了发蓝的粉末在炭火盆中。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跋扈的贵人的小动作背后蕴藏着怎样的险恶居心。 元墨月之所以有胆子挑在这个时候敢闯福宁宫,更大的原因是最近武则天夜夜都是留宿总得自己所住的藏雨轩偏殿。 原因当然不只是宫里人所知道的那样,自己新贵得宠,而是福宁宫的这位宁妃娘娘不让武世皇朝的君王武则天进门!!! 不过看宁妃对武则天的脾气,倒是可以预见曾是个多么受宠的主儿。 若不是受宠,也不可能给了武则天脸色,还能好端端的活着。 可若是真说是个多么受宠的,自从入宫,却也不见侍寝! 想来还是外界传闻不实。 不管传闻是真还是假,也不管这个人究竟不是云乾涵,只看这福宁宫随便的的个小物件都价值连城,就足够让自己清楚这个人都只会成为自己日后在后宫里的阻力,所以要趁着武则天现在还对她冷落着,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 “妹妹也看过本宫了,就回宫里休息吧!晚上陛下还要妹妹辛劳呢!”云乾涵听到元墨月的话,眉梢轻轻上挑。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个没有城府心机的草包啊! 想想也是,若真是个草包,如何扮演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知道用离间计呢! 看样子日后这后宫又充满了腥风血雨…… 元墨月见夜卿若不温不火的,心里有些不解,这后宫里的女人不是都争宠么? 就算她真的是云乾涵,也不过是后宫的女人,为什么这个人好像并不在意陛下宠爱的样子? 她还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武则天的全幅龙驾就已经来到了福宁宫的门口,不用人通报,王喜搀着刚刚下朝,就听暗中看守福宁宫的龙骑卫说,元墨月气势汹汹的带着大一堆的宫人宫女,拿着她的随身玉佩闯入了福宁宫,无人敢拦。 武则天就觉得扶着自己胳膊的王喜一直在哆嗦,眼角瞥了一眼王喜,就见王喜白胖脸上的肥肉都在不自然的抽搐抖动。 最近都因为云乾涵和自己发脾气,而不让自己进门,所以故意冷落了她,想着有着人暗中保护,也下了旨意,不让其他人进福宁宫。 但是自己疏忽了,那个有着和夜卿若一样容貌,却完全和夜卿若完全不一样的元墨月。 后宫里就是个云龙混杂的地方,来自不同地方,代表着各个势力的女人齐聚的所在。 她们在后宫里兴风作浪,探听消息,传递消息。 第194章 福宁宫(3) 武则天甩开了弓着腰抱着浮尘把胳膊给自己当扶手的王喜,快步走进了福宁宫的寝殿。 “陛下……”元墨月听到门外的嘈杂,回头间,就看到了一身金色龙袍疾步进来的武则天。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武则天甩手一巴掌就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元墨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武则天,用手捂着被打的红肿起来的脸颊,泪光闪动,好不惹人怜爱。 她自入宫日子过的可谓是顺风顺水,武则天别说是打她了,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日日宫里吃的用的都是宫里最好的,就连武则天身边最红的大总管王喜都要看她的脸色。 而现在,见面,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耳光,这怎能让她不吃惊。 “武曌……”云乾涵原本就已经因为犯困而泛红的眼眶,瞬间就有了水光波动,半倚在贵妃椅上的身子,柔弱无骨的向着武则天进来的方向前倾,同时伸出了手,四十五度角的仰头,让眼眸中的水光回淌。 武则天快步走到了云乾涵所在的贵妃椅旁边,伸手拉住了云乾涵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握在手里,被手掌中冰凉的温度吓了一跳,盖得这么厚怎么手还这么冰?病了不成? 难道自己给她喂了国师琰给自己的狱火红莲吗? 听国师琰说那是长在地狱烈火中的莲花花蕊提炼而成的,只要给云乾涵吃了,云乾涵就会断掉身上的所有契约,身上沾染的灵气会尽数退去,成为一个普通人。 “乖,是我错了,别气了。”听到云乾涵那实实在在的带着哭腔和委屈,唤着自己的名字,武则天这些天因为云乾涵闹脾气不肯见自己,不肯让自己进门的火气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自己怎么就真的和她动了火气呢! 明知道云乾涵是个怎样的性子,自己怎么能和她硬碰硬呢! 她知道自己宠幸了新入宫的人,发起,生气,这不就是吃醋吗? 她如此也是因为在乎自己,重视自己,自己应该高兴,怎么能真的和她斗气。 她一个人在这里,除了自己就没有亲近的人了,可自己却让她有了危机感和被欺骗的感觉…… 自己是皇帝啊! 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心平气和的好好和她说,她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自己说不出口,所以才会偷偷趁着她睡着了离开,去了藏雨轩的偏殿宠幸了元墨月,自己修魔,需要鼎炉,而那个元墨月是个难得的上好鼎炉。 只是自己万万没想到她知道了自己在后半夜离开,临幸了元墨月反应会那么大。 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唇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一抹带着一点魅惑却十分温柔宠溺的笑容。 这甜蜜温柔的一幕,让挨了一巴掌,捂着脸站在一边看着的元墨月惊呆了,这是那个冷·酷·残·暴杀伐决断,床上都毫无温情的陛下吗? 刚刚那个戴着面具的宁妃,可是直呼了陛下的大名! 但是陛下的反应不是因为对方的不敬而发怒,却是先声认错! 看来宁妃得宠的传言还是有了水分,宁妃盛宠大概无人能敌! 自己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在这之前就想了个妥当的法子,除掉这个人! “陪我睡会。”云乾涵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就这样睡过去,勉强留下最后一抹清醒的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抓紧武则天的手,可是她却在下一刻,就睡着了,连带着抓着武则天手的手,都无力的滑落,刚一滑下去,武则天就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小心的扶着她睡在贵妃椅上,仔细的把她身上盖着的毛毯和铺盖盖好。 武则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睡的很沉的云乾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刚刚云乾涵依靠过的两座山峰之间的水痕,那是云乾涵刚刚在最后睡去之前,留下的两行清泪。 屋子里除了安静的呼吸声,和炭火燃烧的声音,就没有任何的声响。 看着睡着的云乾涵,武则天的心猛然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武则天在旁边坐了一会,见云乾涵睡得很沉,才站起身往外走。 “王喜,让人查查宁妃最近的饮食起居。还有宫里的人。”武则天的脚步很快,但是声音却很慢,冰冷冷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传来。 “安嬷嬷,宁妃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听到武则天如此吩咐,王喜就猜到了武则天话背后的意思。 见武则天走远了,王喜赶忙几步走到安嬷嬷身边,小声的问。 “算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安嬷嬷叹了口气,走到炭火炉前面,有往里加了几块炭。 有了刚刚陛下的打元墨月的一巴掌,这福宁宫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些了,毕竟自家主子不是真的失宠了。 这宫里原本就是逢高踩低,也是正常的。 没有陛下的恩宠,就是过的生不如死啊! 自家主子看得开,若是个看不开的,怕是早就被那些个不长眼的逼死了。 王喜听到安嬷嬷这么说,就一愣。一个多月,那不就是宁妃娘娘和陛下冷战的时间么? 后宫里的人谁都知道宁妃娘娘可不是轻易能招惹得起的,就算不得宠,也不至于会有人对她下手。 那这问题还是出在最近这段日子新入宫的人身上! 只是对方是怎么对宁妃娘娘下手的呢? 平日里宁妃娘娘除了她的福宁宫是哪里都去不了的…… 那就下手的人就只能是福宁宫这些伺候的人…… 可这些伺候的也都是自己从陛下身边调遣过来啊! 御医给宁妃娘娘把过脉说宁妃娘娘只是体寒,冬天嗜睡是正常的。 只听说过春困秋乏夏打盹,没听说过冬天嗜睡到这种地步的! 明显就是里面有猫腻! 现下新进宫的可不算少,这事情还是在让人好好的查查。 宁妃娘娘有个好歹,不只是陛下那边说不过去,就是云帅这次出征回来,提拔起来的军中将领那边也得罪不起。 宁妃娘娘可以不得宠,但是绝对不能被人害死在宫中,她可还是夜子辰唯一活着的孩子,虽然夜子辰现在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定国公,但是他的军中的老部下可是还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地位的。 宁妃娘娘之所以入宫,就是夜子辰为了表忠心,可如果宁妃娘娘在宫中被人害死,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不只是夜子辰会觉得这一切都是陛下默许的,还会让满朝文武都陷入恐慌。定然有人会看笑话,可更多人会觉得心寒。 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就杀忠臣后代…… 一个如此凉薄的君主,真的值得效忠吗? 说不定就是有人安着这样的心思,才会对宁妃下手。 王喜越想越觉得后脊背冷汗直冒。 不管对方是谁,这个人一定要揪出来严惩。 王喜叫来自己的徒弟小祥子,交代他去查。 隔日武则天下朝,王喜就脸色十分难看的颠颠的跑了过来,平日里养尊处优白胖的脸上,现在满是汗水,嘴唇哆嗦着,脸上的肥肉都抖的好像要从脸上掉下来。 “陛……陛……陛……陛下……宁……宁……宁……妃娘……娘,从从从昨昨昨天,到……到……到……到……现……在……还没醒。”王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完整的。一句话他磕磕巴巴的说的七零八落。 没办法这不能怪他,而是这边派人去查宁妃可能中毒的事情,早晨福宁宫安嬷嬷就派人来说宁妃娘娘从昨天睡着,就一直没有醒来过。 找了御医去,可是御医也束手无策,说宁妃娘娘只是睡着了。 这是逗自己笑呢吗? 睡着了?睡着了会跟个死人一样?怎么呼唤都不醒么?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简直就是要人命好么? 他们这帮人到底知不知道,若是宁妃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别说什么株连九族了,就是他们祖坟都刨了,陛下也未必能平息火气,而夜子辰的忠心,也会大打折扣,日后国家在有危难,夜子辰一派的人,决计不会在为国家卖命。 番邦异族再次攻打国家的时候,他们这帮人有谁能代替的了夜子辰,谁能有夜子辰的威力,一把砍山刀,横扫六国无敌手? 真的夜子辰一派对国家有了质疑,他们这帮只会内斗的,到时候一个一个都是洗干净了脖子,等人家来砍的货。 平日里小打小闹就算了,真的动起真格的,他们这帮人除了丧命,根本没有别的下场好么? 王喜吓得真魂出窍,一路小跑的赶在武则天下朝之前,把这没人敢传达的话,告诉了武则天。 武则天那双凤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她的眼神犹如地狱寒霜,淡淡的扫了一眼慌张的见到自己连跪拜之礼都忘了的王喜。 坐上侍卫太抬着的龙撵,一阵风没了影子,只留下后面淡淡的卷起的烟尘。 “小祥子查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吗?”王喜心惊担颤的打着冷颤,眼睛里带走要掉出眼泪了,拼命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恐慌。 “最近陛下不大去福宁宫,宫里的人都觉得宁妃娘娘失宠,宫里不少人都做了手脚,克扣了宁妃娘娘的用度,还有碳,膳食……但是元贵人宫里的小宫女和管宁妃娘娘膳食的宫女走的很近。元贵人最近对宫里不少嫔妃都下了手,没有位份的也死了不少。”小祥子看着自家师傅说的有些纠结。 毕竟他入宫就跟在王喜身边,王喜是内宫总管,所以小祥子看到的永远都是宫里人们巴结的嘴脸,从来没有真的看到过后宫的黑暗。 这是小祥子入宫以来,第一次被师傅派出去做事,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后宫里的黑暗和龌·龊。 “知道了。你也累了一晚上,回去睡吧!”王喜疲惫的摇了摇手,示意小祥子可以走了。 “师傅,宁妃娘娘真的是元贵人害得吗?”小祥子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若不是聪明伶俐,王喜也不会选中他做自己的徒弟了。 只是就算他查了那么多,也知道宁妃之所以现在会长睡不醒,里面一定有元贵人的事情,可他毕竟是个善良的孩子,总还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坏人,只是好人偶尔做了错事而已。 但是他见过宁妃娘娘的,宁妃娘娘虽然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对人还是很好的,从来不会动辄打骂,更不会处死哪个犯错了的宫人宫女。 之前每次去给宁妃娘娘送陛下的赏赐,宁妃娘娘都会很大方的从上次中拿出一部分赏给自己,还有宫里的宫人宫女的。 后宫的嫔妃娘娘可没有谁会如此出手阔绰的,就算真的有赏赐,也是因为能用得上对方。 而小祥子很清楚,自己不是御前陛下近身的侍从,各宫对自己都是只要不得罪就好了,没有谁会真的给自己赏赐的。 但是宁妃娘娘给自己赏钱了,还给了自己拿了一些只有福宁宫小厨房才有的点心和水果。 宁妃娘娘了说自己还在长身体,若是不吃多些,会长不高。那是从进宫之后第一次听到那样发自内心温和的关怀。 “这话和师傅说可以,绝对不能跟别人说。不然小心你的脑袋。”王喜对自己这个小徒弟还是颇为喜欢的,入宫的时间不长,乖巧听话,没有坏心思。 小祥子点头,他知道师傅对自己很好,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师傅这样说,那一定有师傅的考虑。 看着小祥子小跑着走了,王喜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福宁宫住着的那位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以前,她现在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她是武世皇朝的元帅云乾涵啊! 刚刚平复战乱的外邦,若是听到云乾涵死的消息,怕是又难免战事再起…… 第195章 失明 “娘娘,您还好吗?”王喜新近收的小徒弟小祥子捧着御医开的药,跪在福宁宫寝殿床旁边。. 云乾涵身体打着寒颤,颤巍巍的才床上坐了起来,她这一动,福宁宫寝殿伺候着的安嬷嬷,小桌子小凳子,都忙活开了。 “安嬷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天还这么黑?”云乾涵用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拉了个枕头,靠在枕头上,眨了眨眼睛,看到的依然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回娘娘的话,现在刚过未时。”小祥子跪在地上的双腿早就不过血的麻了。 “未时?么?”云乾涵重复着小祥子的话,心里琢磨着未时是几点,刚过未时,刚过下午三点? 下午三点屋子怎么这么黑? 屋子里明显还有炭火的燃烧的味道。 就算外面天在阴,自己也应该至少看到炭火炉的火光。 不会自己这个穿越者,和小说,电视,电影里的那些穿越者一样狗血悲剧吧? 日子刚好就被陷害,被陷害之后就被残疾了身体…… 虽然心里吐槽狗血,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狗血的事实。 自己瞎了…… 哦不,说的文雅点,自己失明了…… 其实说的多好听,还是两眼一抹黑瞎了眼睛。 云乾涵虽然睁着两只眼睛,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不习惯因为看到就闭上眼睛。 她双眼没有焦距的看向跪在自己床边,刚刚说话的小祥子。 小祥子心里打了个突,这么漂亮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真是太可怜了。 “娘娘,御医说,您按时喝药,很快就能拔除你体内的毒。”小祥子说着将手里捧着的托盘又往高了举了举。 “主子,奴婢伺候您喝药。”安嬷嬷带着几个宫女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一把抢过了小祥子托盘里的药碗。 “你下去吧!这里有安嬷嬷。”云乾涵将身上的锦被又往上拽了拽,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小祥子跪着的方向。 “小祥子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伺候着,让你师傅不用费心了。他少费心点,说不定我们家主子还能死的慢点。”安嬷嬷刻薄的说。 不是她多讨厌这个小太监,而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干净的孩子是王喜那个老狐狸的徒弟,她就生气。 自己家主子成这样,还不是因为王喜那个人逢高踩低,以前主子得宠的时候,像个哈巴狗一样巴结,这才多久啊,就对后宫里那些人欺负自家主子,睁一眼闭眼。 “安嬷嬷,我为什么会中毒?”云乾涵轻轻地咳了咳打断安嬷嬷。 “您昏迷了几日,一直用参汤吊着,喝了药,吃点粥吧!”安嬷嬷看着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心里难受,偷偷的转身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自家主子还不知道她被人暗下了手,自家主子在她心里,那就一朵纯净无暇的白莲花,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好,对什么人都真心真意的,温柔又贴心。 可就算是这样的个孩子,却一再被人为难,一再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自家主子又是个好心肠的,谁针对她,她都能让就让,能退就退,能避开就避开,绝对不会和人起冲突。 “安嬷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云乾涵虽然看不见,不过听觉嗅觉直觉都变得特别敏锐,这大概就是盲人的特殊技能。 云乾涵分明听到了安嬷嬷悄悄哭的声音,还有安嬷嬷声音话语中的心疼和怨气。 “王总管查出来是元贵人让人在您的饭食里下了不知名的药粉,而后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手段,催化了那种药,您命大没有死,只是伤了眼睛。”安嬷嬷用小勺小心的给云乾涵喂着碗里的褐色汤药。 心里却早就把王喜和武则天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王喜也是后宫里打滚多年的老人了,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一个清楚。 元墨月从得宠开始陆陆续续在后宫里杀了多少有位份,没有名分的人,又如何在各宫里收买眼线,从宫外送入了多少金银细软,买通了给福宁宫送饭食的宫人宫女给云乾涵下毒,那是慢性毒,可以逐渐让人在睡梦中没了气息。 不过不知道在这种下了昏睡的毒之后,元墨月又做了什么手脚,催化这种毒,虽然云乾涵侥幸没有睡死,却失去了光明。 不管是御医还是国师琰,都没有找出来原因原因,只是说云乾涵醒来可能会失聪,失明,失声,但是具体会出现哪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陛下知道了?”云乾涵实在受不住中药的酸苦味道,索性从安嬷嬷手里将药碗拿了过来,十分豪气的,仰脖子一口将已经温凉的药灌了下去。 “陛下知道,是陛下下旨让王总管查的。”安嬷嬷说着心里又心疼自家主子了,已经离开了皇宫,在外面闯荡长得当了元帅,可如今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刚刚扬名的银面修罗云乾涵元帅,就被困在了福宁宫成了被人欺凌的宁妃。 而陛下知道了真相,却没有处置那个元墨月,只是息事宁人的处理了不少伺候人的奴才。 “呵呵……安嬷嬷我饿了,想吃牛肉小米粥。”云乾涵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其中的阴森和冷漠让安嬷嬷更是心疼。 只不过她误会了云乾涵的笑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心寒帝王无情,而是意料之中,果然如此的冷笑而已。 刚刚喝了药,云乾涵嘴里又酸又苦,空着肚子喝药的后果就是云乾涵胃疼的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把她的胃扭成了麻花一样。 “娘娘奴婢煮了您最爱吃的牛肉羹,先吃些牛肉羹吧!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就没有吃过东西。”安嬷嬷拿出帕子给云乾涵擦掉嘴角的药渍。 屋子里一阵清新的风吹入,云乾涵扭过脑袋看向门口的方向,虽然她做出了几乎的动作,但她什么都看不到。 安嬷嬷看到武则天带着王喜和侍从走了进来,但是他们的动作都很轻,所以专心喂云乾涵吃东西的安嬷嬷并没有注意到。 不过云乾涵却是听到人走路的风声,人还多,脚步却不杂,可见来的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这个时候会来自己这里的,不是暗卫,就是龙骑。 云乾涵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不过她却没想到来的是武则天。 提鼻子嗅了嗅,进来的人们身上都有血腥的味道,那不是对方没有洗澡沾染的,而是长久处在杀伐中,身上的气息被改变了。 云乾涵抬手隔着面具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自己这张面具除了夜奕谁都摘不下来,不然若是让武则天看到自己这张脸恢复了,怕是就不只是将自己禁锢了。 武则天处理了几个外邦想要攻打边境的紧急奏章,就赶忙过来福宁宫看云乾涵。 在云乾涵醒之前她就已经被国师琰打了预防针,知道云乾涵只要醒来可能失聪,失明,失声。 可真的推开了门,看到那双以前总是充满灵动的眼睛,现在茫然无神。 武则天皱了皱眉,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她之前不想留在皇宫,就是不想争斗,不想受伤,不想死在这个皇宫,可自己不顾她意愿,趁着她不注意对她用了狱火红莲,断了她的契约,把她带回了宫里。 心中的内疚怦然发酵。 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人不要动,武则天放轻了脚步走到云乾涵的床榻旁边,接过了安嬷嬷手里端着的牛肉羹。 云乾涵皱了皱鼻子,歪了歪脑袋,侧着耳朵听了听,屋子里除了心跳声,就只有炭火燃烧的声音。 转过头,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双手抱紧了怀里的被子。 武则天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无意识没有安全感,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寻找可以给自己安全感的东西的样子,武则天心疼的想要将人搂入怀里,好好安慰。 她知道自己没有重罚元墨月对不起云乾涵,可是不罚元墨月,不是因为她有着和夜卿若一样的脸,还因为她是上好的鼎炉,可以帮助自己修炼,而且她的来历并不如查出来的那么简单。 自己私心里自私的想留着元墨月,自己修魔,和自己交合的人少有活命的,除非双修,云乾涵一定是不愿意的,云乾涵之前有契约,自己无法得手,现在云乾涵身体太弱,如果自己真的将她的身体占为己有,说不定隔日醒来,自己身边的就是一具冰冷尸体。 看着元墨月那张和夜卿若一模一样的脸,将她压在身下蹂·躏,看着她哭嚎惨烈多求饶,自己就莫名的难以压制身体里的兴奋。 不能碰真正的人,那就在代替品上找些安慰。 武则天已经下了封口令,不让底下人乱说。但是武则天万万没有想到,安嬷嬷就是个不怕死,而且嘴快的。 早就在她来之前,把事情大概和云乾涵说了。 而现在云乾涵不问,只是她想看看武则天到底想要如何圆过去这件事罢了! 武则天不想动元墨月的态度,太过明显了。 现在云乾涵只想身体快点好起来,然后找机会离开皇宫,至于契约总会有办法的! 云乾涵隐隐的心里就是知道,只要离开皇宫,离开武则天的身边,脱离国师琰的视野范围,很快夜奕就会找到自己的。 第196章 失明(2) 云乾涵总得梦开始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里建设。 她想知道那个梦里那个看不清容貌的人是谁,她就要很有耐心的等待,不能急切,急功近利拔苗助长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于是她在心里的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做个好的猎人,才能猎食到上好的猎物。 若是太过莽撞,很容易打草惊蛇,吓跑自己的目标。 从来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过去那漫长等待和寻找的岁月,云乾涵心就酸涩到了极点,那么久的时光自己都等了,现在希望的星光已经闪烁,难道自己却熬不住了吗? 等待的微光已经出现,自己不需要灿烂的光芒照耀黑暗的孤独,惊扰吓走多年寻找的人。 于是她哪怕已经察觉了那个让自己痛苦追寻了多年的人可能是谁,但是她不敢贸贸然,所以她还是谨慎的不敢露出一丝马脚,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再次陷入寻找的选漩涡。 可没想到,原本感觉一切都要复苏回来的时候,却都被武则天扼制了。她对武则天最后的好感和感激都消失殆尽。 她不想反抗武则天,不是不能,只是想要看看武则天究竟想要如何。 自从被武则天禁足在了福宁宫之后,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也看透了很多,甚至她身上的执念和贪念也跟着随风消逝。 午夜梦回醒来,云乾涵认真的思考过,自由,不必一定要在人世间拥有功名利禄才能拥有,做个简单平凡的普通人,跟着夜奕她们去山野过着朴素的生活,就算武则天如何手眼通天,她想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抓捕,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若自己放下拥有的功名离开,只要找回夜奕她们,然后和她们去找个地方,把书南的同族放出来安家,之后她们也就近安顿下来,自给自足,虽然没有山珍海味,至少日子能过的安稳,放肆的笑,大声地哭,无所顾忌,不需要避讳。 将武则天给予自己的一起,全数归还,好的,坏的,疼的,伤的,开心的,痛苦的。 自己就可以和武则天撇清关系,不亏欠她什么,与她划清界限。 她喜欢元墨月,云乾涵虽然不知道真正理由,但是她却清楚,一定有一个原因是那个人有着和夜卿若相同的脸孔,武则天放不下自己刚刚来到武世皇朝时,对她的真心真意。 而那份温柔,那份诚挚,就在她在死灵森林中,自己刚刚恢复自己真正容貌时,把自己带入她的空间里,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时,消耗尽了。 她在不是那个自己崇拜着,憧憬着的偶像,是一个趁人之危侵犯自己的人。 这次自己失明也好,昏睡也好,都是那个元墨月做的手脚,武则天选择维护对方,处死了那些小卒,惟独没有动真正的黑手。 就更是让云乾涵坚定了要在离开的那一天,给武则天的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过那天还没到,自己也还要在皇宫里过活,只要在这后宫里一天,她就要依靠武则天,要寻求武则天的庇护,她才能有空间,有时间去慢慢寻找可以找回与夜奕契约的方法。 有些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还是要有的,既然武则天想将对方毒害自己的事情瞒下来,那自己就做个顺水人情又何乐而不为,成全了武则天的心思。 不过相对的,也要在武则天的心里埋下一颗愧疚亏欠的种子。 唯有此,自己他日离开才能让武则天犹豫,毕竟自己在这后宫里日子过得实在太过委曲求全,而她也没有将自己完全收在羽翼下保护,要让她觉得唯有离开才能活着,或许离开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戴着面具最好的事情就是,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面部表情。 云乾涵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的感官直觉还是在的,而且越发的敏锐了。 云乾涵眯着眼睛朝向武则天坐的方向,双眼微微的眯着。 武则天舀了一勺牛肉羹喂到了云乾涵的嘴边,并没有说话。 明知道云乾涵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可是看到云乾涵那双没有神采,却精准的看向自己的眸子,武则天莫名的心虚,避开了云乾涵的没有焦距的目光。 “安嬷嬷,本宫要吃牛肉小米粥不是牛肉羹。就算本宫失宠,也不至于连碗粥都吃不上吧?宫里人逢高踩低到了这个地步不成?送过来的花是别人的宫里开败了,食物也克扣了大半,这次克扣的连碗粥都做不出来了吗?还是他们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被人唆使的想要把本宫饿死在福宁宫?难不成陛下不来这福宁宫,这福宁宫就是第二个冷宫,吃不饱穿不暖了?本宫还没死呢!本宫还是宁妃呢!若是让人为了给你们一方安宁,带兵出征的元帅,被你们饿死在这后宫里,怕是要笑死外邦了,他们用尽心思都没杀了的人,却轻易死在一帮不长眼的狗东西手里!”云乾涵右手臂横扫,用了所有力气,将武则天手里端着碗的横着打到了地上,玉碗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十分清晰刺耳。 云乾涵收回了挥到玉碗上的手,自己给自己揉了揉手。 武则天因为云乾涵的话脸色变得格外阴沉可怖,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久的人都知道这是武则天震怒的前兆。 显然刚刚云乾涵的一番话,戳着了武则天心里的不快。 武则天留着元墨月没动,可不只是因为元墨月长着一张和夜卿若一样的脸,身材火辣,穿着性感勾人,眼神妩媚,身姿妖娆,床上*,还想看看这个女人身后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可却因为和云乾涵斗气,忘了这后宫里若是没有自己的袒护,处处都充满了危险。 她可以和云乾涵争吵,但是绝对不容许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指头的人,被人欺凌。 听着云乾涵说的每一个字,都好想有一把刀子在捅着她的心。 只是一碗牛肉小米粥,能引起云乾涵如此大的反应,可见自己这些日子没来福宁宫,云乾涵是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委屈。 武则天并没有因为云乾涵打翻了自己手里的那碗牛肉羹而发火,她只是阴沉沉的扫了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人,和跟着自己过来的侍从。 “没听见宁妃说什么吗?还不去准备?”武则天说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紫色狐皮大氅,给云乾涵压在了双腿上。 “陛下?”云乾涵声音中不难听出她有些被吓到了,无措的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身体也不自然的往床榻里面挪了挪。 “我在。”武则天看着如此脆弱茫然的像个受困的小兽般的云乾涵,心中的愧疚感疯狂滋生。 王喜很有颜色的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去准备牛肉小米粥,同时也出门去看了看摆放的花,果然都是开败了的花,若是他没记错,那花好像昨天晚上他去藏雨轩传元墨月侍奉武则天的时候,还在藏雨轩元墨月住着的偏殿看到过。 之所以会有记忆,完全是因为花房给每个宫殿送的花装的花盆都是不一样的,藏雨轩用的花盆一直都沿袭着以前夜卿若喜欢用透明的琉璃花盆习惯。 王喜担心武则天一会出来的时候看到,会勃然大怒,就想让人把那些开败了的花全部撤下去。 不过他没想到云乾涵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可安嬷嬷却双眼雪亮的一直盯着他呢! “王总管,您这是着急做什么去啊?那些花可是中午刚送过来,您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难道我家娘娘已经失宠到连花都不能摆了吗?”安嬷嬷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却足够让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云乾涵听到安嬷嬷的话心里好笑,果然自己身边的人跟在自己身边久了,和自己都有些像了,这绝对不吃亏,瑕疵必报,可不是和自己像极了嘛! 安嬷嬷这是在打脸呢! 说的委屈,其实是在换了个方法替自己和武则天告状。 安嬷嬷都如此给自己铺路了,自己哪里能不领情的浪费了这番苦心。 “王喜……”武则天并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在注意着云乾涵,只见云乾涵在听到安嬷嬷说王喜要撤走花的时候,肩膀轻微的抖了抖,而后她放在身体两边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武则天心疼的用手将云乾涵的双手用自己的双手合在一起包住。 被自己包在手里的双手冰冷的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这让武则天脸色变了变,那狱火红莲对她的身体折损太大了,屋子里炭火烧的正旺,她又盖得不算薄,但是身上的温度却低的可怜。 可是她也清楚自己若不是如此,怕是很难留下她在后宫里,让她的世界再次回到只能依靠自己而活的时候。 虽然心疼,却不后悔。 哪怕这样做太自私,也太伤她的那本就在死灵森林磨练的时候亏空的十分厉害,一直很虚弱的身体。 第197章 失明(3) “回陛下,奴才是看宁妃娘娘身体不适,不适合摆放那些太过有香气的花。所以奴才想……”咽了咽口水,王喜腿肚子转筋,平时总是带着些上扬声调的尖锐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 “王总管怕是没有说实话吧?”安嬷嬷这些日子可是把王喜恨透了,天天晚上就是做梦,都梦着见着王喜上去咬几口。 在后宫里伺候了两代君王,安嬷嬷深深地了解这后宫里的弯弯绕。 若是没有王喜的睁一眼闭一眼,给人开了方便之门,那些后宫里的嫔妃们哪敢对自家的娘娘下手。 说到底还是这个王喜见自家娘娘眼下不比以前,就偏帮着元墨月,才让自己家的主子吃亏受苦。 现在得了机会,她哪里肯就这样简单放过王喜。 “龙三,你说。”武则天鼻子里哼了一声,空出一只手把刚刚给云乾涵盖在膝盖上的狐皮大氅往上拉了拉,将云乾涵的双手盖在狐皮大氅下面,才又双手抱住云乾涵的双手。 “回陛下,王总管是想撤走云元帅这里开败了的花。”被唤作龙三的男人低着头,十分严肃刻板的回话。 云乾涵听到龙三对自己的称呼愣了愣,无神的双眼看向说话的方向。 自从被武则天带入皇宫好像已经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样称呼自己,所有人都是叫自己宁妃娘娘。 龙三?是龙骑,看来自己身边的龙七,龙十,龙十五也都归队了。 不过这个人还真有趣,既然敢当着武则天面这样称呼自己,就不怕武则天一怒,要了他的脑袋。 听声音是个很呆板,不懂变通的人,不过就是这样的人才可爱,固执又坚持自己认定的。 “开败了的花?”武则天并没有在意龙三对云乾涵的称呼,而是将话里的重点放在了开败了的花上面。 现在武则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云乾涵刚刚因为吃的不是牛肉小米粥,而是牛肉羹发那么大的脾气了,刚刚云乾涵也提到了花房的奴才送来的花都是开败的了。 这事情王喜做的太自以为是了,自己和云乾涵怎么吵怎么闹,都是自己和云乾涵两个人关起门来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在后面兴风作浪,推波助澜。 他以为如此做就是在为自己出气,默许后宫里那些人来折腾云乾涵,自己就会高兴了,却忘了云乾涵对自己是不同的。 自己对他们这些奴才太宽容了,让他们都弄不清楚这后宫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看琉璃花盆是藏雨轩元贵人那里换下来的开败了花。”男人声音冷平,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 龙三的话一说完,王喜和跟在王喜身后伺候的宫女宫人一干人等,全部双腿发软,噗通噗通的一个接一个的跪在了地上,脑袋头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会看到武则天那犹如要吃人的眼神。 都知道龙氏兄弟说话从来都是不讲情面的,不管谁的面子都不买,凡事都只是陈述他们看到的事实。 后宫里什么人都能收买,惟独龙氏兄弟是收买不来的。 云乾涵听到那个叫龙三的男人回答武则天的话,没有神采的双眼眯了眯,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她还是做出了看向男人方向的动作。 武则天看到这样的云乾涵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若是自己不和她较劲,那又怎么会让人有机会对她下手。 武则天心疼云乾涵在这些受了委屈,而给人开了方便之门的正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王喜,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长了,就以为可以揣摩出自己的心意了。 自作聪明的奴才,不是看在他这些年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早就扭断他的脖子了。 “去楚江王那领十鞭子。再有下次就留在楚江王那不用回来了。”武则天双手抱着云乾涵的双手,轻轻地搓着,想让云乾涵的手暖和些。 她说的漫不经心,好像在正常不过的事。 可却白了王喜的脸,同时也引得云乾涵将看着龙三方向的视线收回来,正过了脑袋,看向武则天所在的地方。 十殿阎罗第二殿,楚江王,掌管活大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总是喜欢让面容狰狞的鬼惩罚犯罪的人。 只是自己有在阎罗殿选出过楚江王吗? 云乾涵侧了侧头,身体又因为寒冷打了个冷颤,身上的鸡皮嘎达一层一层的冒了出来。 “你会喜欢楚江王的。她一定会给你出气。”武则天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放柔和。 “是你认识的人。”见云乾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了床上的被子里,就连带着面具的脸都快埋在被子里了,武则天抛出了个云乾涵会感兴趣的诱饵。 可惜她小看了云乾涵对她的提防。 云乾涵听到武则天的话,心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人楚江王很大可能是紫寻,因为除了紫寻,自己身边在没有什么人可以为武则天所用,心如铜墙铁壁,不怕武则天看似温柔,实则残忍的斧钺钩叉。 “安嬷嬷,去把小库房里的那柄镇宅宝剑拿来。”云乾涵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娘娘,那可是您最喜欢的……”安嬷嬷知道主子怕是觉得现在福宁宫的小库房,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赏给人,所以才会想要把她最喜欢的宝剑赏人。 平日里云乾涵出手大方,武则天的赏赐小东西几乎都赏给了福宁宫的宫女宫人,贵重一些的也都在这些日子里都换了日常的生活用品,所以现在福宁宫小仓库几乎已经空了…… “多嘴。去拿来。”云乾涵声音稍稍提高,却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喜欢就留着吧!你想赏宝剑给人,我让人去库房找柄宝剑来就是了。”武则天有些慌了手脚,顾不上刚刚的心虚,赶忙将云乾涵搂入怀里,动作轻柔的给云乾涵顺着气。 她的身体弱成这样,必须要好好调理,不然这个冬天,她怕是要过不去了。 “陛下,我只是想感激龙三的坦言,用陛下的东西,那成什么了?何况陛下你也知道的,这个后宫里能如此直言不讳的人并不多,为一个失宠的人说得宠人的不是的人,更是少的不能再少。难能可贵的是雪中送炭。给我雪中送炭的人这是第一次无心却真的帮到我的。”云乾涵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云乾涵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武则天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武则天看着自己空着的双手有些失落,她知道云乾涵说的实话,只是还是有些吃味。 平日里跟在自己身边的龙骑,龙三说话从来不讨喜的直来直去,可是也就因为这样,她才会把龙三带在身边,她身边巴结讨好的人太多,但是会根她说真话,无所畏惧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饿了吧……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馄钝,先吃些。”武则天放下了身段哄着云乾涵。 “嗯。”云乾涵点了点头。 武则天回身看了一眼地上跪了一地的宫人宫女。 王喜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一个跪在地上,手臂高抬举着一个托盘里放着一个白蓝色的陶瓷盅的小宫女面前,将里那个白蓝色的陶瓷盅端了过来,平稳的递到了武则天手边。 武则天打开了陶瓷盅的盖子,屋子里瞬间就充斥着一股鲜虾的香味,云乾涵提鼻子闻了闻“好香。” 武则天听到云乾涵这样说,就好像看到了云乾涵馋嘴的可爱模样,舀了一勺汤放在唇边吹凉,才喂给云乾涵。 “好喝。”云乾涵因为喝到了好喝的汤,眼角中带着满足的笑意。 这让武则天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记得以前在宫里吃饭,云乾涵每次吃东西都是这样的快乐,不管吃什么,她都是那种好像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慢点。”武则天见云乾涵一口就将她刚刚味道嘴边的馄钝吞了下去,有些担心吃的这么快,会让云乾涵胃不舒服。 “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馄钝了。”云乾涵声音中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一句话就让武则天心酸不已,只是一碗馄饨,这后宫里就连稍稍管点事情的奴才,都不会愿意吃的,可云乾涵却吃的如此开怀。 平日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在外面的时候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自己下过决心,带她回宫,给她最好的一切,可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让她一个身在妃位的人,吃碗馄饨都颇有感慨。 一直知道云乾涵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所以和这里的人是不同的,她受到委屈从来不会和自己诉苦撒娇,她不想麻烦自己,不想让自己为了她的事情为难,烦心。 这就是她的体贴和温柔,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宫里的那些人才会对她越发的肆无忌惮欺凌。 她不会反击,只会一味的退让,在她心里后宫是自己的所有物,她不能破坏。 可是她总是忘记,她也身在自己的后宫,她的伤痛,自己也会感同身受。 第198章 失明(4) “陛下,我吃饱了。”云乾涵虽然一直赞不绝口的说好吃,可是她也就只吃了只有半小碗量的馄钝。基本上陶瓷盅里根本就看不出来少了多少…… 这让武则天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只知道她的身体会因为中毒而有折损,却没有想到既然折损的如此严重,她现在的食量只是以前的五分之二。 吃得这么少真的没问题吗? “一会牛肉小米粥来了,再吃些好吗?”武则天见云乾涵说饱了就将陶瓷盅递给了一旁躬身伺候的王喜。 “陛下,您政务繁忙要注意身体,天色应该不早了,您也用些吃食早些休息吧!”云乾涵顾左右而言他。 武则天这是云乾涵不想吃了,心中暗暗地叹气,却也没有办法。 “娘娘,宝剑取来了。”安嬷嬷的声音传来。 “哦。给龙三吧!带本宫谢谢他。”云乾涵因为刚刚吃了热热的馄饨,觉得不那么冷了,可是胃还是有些疼。 “是。”安嬷嬷应着将手里的那柄看起来外表很古朴的宝剑双手捧给了一身墨色侍卫装的满脸肃杀的男人。 “谢谢元帅赠送宝剑。”龙三冲着云乾涵床榻的方向拱手。 “宝剑赠英雄,应该的。不必谢了。反正也是我用不上的东西。与其留在我这里当摆设,不如给能让它真正发挥的人。不能饮尽敌人鲜血的剑,再好也只是废铁。”云乾涵声音中带了些壮士割腕的惋惜。 “刚刚吃完东西,不要一直在床上躺着了,起来走走,我陪你去梅林转转,消消食。”武则天虽然这样说,可是她并没有直接掀开被子,而是回身看了眼侍从们手里捧着的托盘。 里面虽然云乾涵喜欢的改良式棉服旗袍,但是云乾涵并不是很喜欢穿比较显露身形的衣服。 武则天皱了皱眉,没有狐裘大氅之类的连帽外袍。 “好。我也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不过陛下日理万机,就不必劳神陪着我了。”云乾涵说着自己掀开了身上盖着的被子,手臂撑着床,身体向着床边一点点挪过去。 这种小心又带着忐忑不安的模样,让武则天心一疼,她印象中的云乾涵,一直都是个真性情,而且性格柔和自信的人,可现在…… “王喜,以后福宁宫需要什么直接从上阳宫调。你去看看福宁宫库房少什么,明天之前补齐了。宁妃这里屋子不够暖,地龙怎么还没烧?不是说过,宁妃身体不好,屋子里不能用炭火吗?怎么还用炭火?宁妃身子弱,去把朕的那件白色的狐裘大氅取过来。让锦绣坊放下各宫的裁制,给宁妃用天之锦赶做一批棉服。前一段时间,进贡的毛皮都送到福宁宫来。以后三餐朕都在福宁宫用。”武则天看着云乾涵身上穿着的单薄衣裙还是刚把她接回宫里的时候,让人按照她喜欢的样子做的。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后宫就已经做了冬装,可云乾涵这里却没有。 “今年管冬装的一干人等,都送去慎刑司。”武则天扶着云乾涵坐在床边,一边蹲下身给云乾涵穿上了王喜刚刚从一个小宫女手里托盘中的,用雪狐皮毛做的靴子。 “陛下,不要怪他们,这只是他们在后宫里生存之道。”云乾涵没有让武则天扶着自己,而是挽住了武则天的胳膊。 武则天对云乾涵这种主动靠近自己的依赖很是受用。 王喜十分有颜色的从床榻上拿起来武则天刚刚给云乾涵压风的紫色狐裘披在了武则天的身上,而此刻安嬷嬷也早就把云乾涵的白色貂裘连帽大氅拿了过来。 武则天随意的把自己身上的狐裘系带系好,而后从安嬷嬷手里拿过云乾涵的白色貂裘连帽大氅,给云乾涵仔细的穿好,同时把帽子也给云乾涵带好,把云乾涵上上下下包了个严实,这才重新让云乾涵挽住自己的胳膊,带着云乾涵慢慢的往外走。 “陛下,暖手。”安嬷嬷小跑的将一直放在炭火盆旁边椅子上的云乾涵白色狐皮暖手拿了过来,递给武则天。 武则天接过暖手,让云乾涵挽着自己胳膊双手抱住暖手。 云乾涵只是淡淡的开口求情,似乎并不是多么在意,后宫人心凉薄,逢高踩低。 而事实她也确实是不在乎的,毕竟那些人也是听命行事罢了,哪边势头足,他们就站在哪边而已。 说到底根源所在是武则天。 自己一直在武则天心里都是通情达理,温文典雅,体贴入微的。 这种形象不能破坏,所以有些时候戏是有做足的,既然被别人想要演戏,自己不能只是看戏,怎样都要参与,那就看看最后谁演的更逼真,更能欺骗人了。 “小心脚下,台阶。”武则天脚步很小,站在寝殿门口的台阶前放慢了脚步,同时自己先迈步上了台阶,之后用手拉住了云乾涵的手。 “陛下,屋子里现在很多人么?”云乾涵温顺的任由武则天对自己彰显她的柔情。 同时她脑海里想起来刚刚上大学那年,她沉迷各种古代宫廷的故事,而看过了太多宫廷故事的她,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古帝王只会宠,不会爱。 帝王本薄情,一生中最爱的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爱了人就是把自己的弱点交在了别人手里,身为君王怎么可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君王可以把你宠上天,但是绝对不会爱你入骨,或者应该说君王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爱。 武则天身为君王,自然也是一样的,她可以宠一个人,可以喜欢一个人,但是绝对是不会爱上一个人的。 就是因为这样,在自己没有开始连续不停地做梦,关于过去开始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之前,自己都没有对她交付自己的爱情。 有些人不管经历多少次的轮回,本质也不会变的。 心里多少还是庆幸的,自己没有因为盲目的崇拜而爱上武则天,现在有时想想都会觉得后怕,若是自己真的爱上武则天,怕是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多,就是我的几个侍从。我知道你喜静,等会让他们把寝殿里的地龙烧热,炭火炉撤下去,就让他们去外面伺候。”武则天握了握手里的瘦的骨节分明,苍白无血色的小手,小声的解释着,似乎自己声音只要大一点,就会吓着现在陷入黑暗的云乾涵。 “陛下我嗓子火烧一样疼……”云乾涵的声音中带着些惊怕和沙哑。 武则天扫了一眼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奴才,她怎么忘了身体有缺陷的人,往往直觉都会变得格外敏锐呢! 不过为了不让云乾涵不高兴,这点小隐瞒还是必须的。 “这是用南州送过来的蓝莓泡的水,对你眼睛有好处的。”武则天说着点手从龙三手里接过了一个用白玉的碗装着的因为是泡着蓝莓,而水变得变成了浓郁紫色的温水。 云乾涵就着武则天的手抿了两口,她不喜欢蓝莓的味道,在以前她是一口都不会碰的,可现在她双眼什么都看不到,武则天在给她喝之前又说了是对她眼睛有好处的。 拧着眉头喝了两口,就摇头不想再喝。 “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药,也不喜欢喝樱花茶之外的东西,不过为了你的身体,你还是要忍一忍。”武则天将云乾涵搂入怀里,拥着云乾涵朝着福宁宫梅林方向走去。 云乾涵没有拒绝武则天的亲近,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她现在不比以前,她需要武则天这个□□。她要活着,只有好好地活着,她才能有机会离开,才有机会再见夜奕。 目送云乾涵和武则天走远,屋子里跪着的一地宫人宫女才松了口气。 “没听到刚陛下说什么吗?还不赶快准备。以后都醒着点神,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后宫里谁才是真的主子。小心看好了你们的脑袋,不要看着眼下谁得宠就死命的巴结着。这皇宫里啊,得宠的人不少,从武世皇朝依赖,可真正受宠的至今的洒家就只知道一个。那就是福宁宫的宁妃。”王喜甩了甩怀里抱着的浮尘,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 “以后什么都可着福宁宫来。不然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们想死,洒家不拦着。别怪洒家没提醒你们,宁妃娘娘动了火气,陛下是不会留着你们的,当然你们的九族也不会幸免。”王喜带着几分警告的继续道。 自己这次猜错了陛下的心思,以为陛下和云乾涵争吵,就是想让云乾涵吃点苦头,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松懈,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云乾涵中毒,双明…… 可陛下并没有因此而厌恶,反而更家怜惜了。 陛下最讨厌弱者,可这次却例外了。 由此就可以想到这后宫里真正受宠,得宠的到底是谁。 后宫里从来争宠的不计其数,可以能固宠的却没有几个。 云乾涵是个特别的存在,她没有争宠,却让武则天对她的宠爱不变。 有了今天这么一出,日后福宁宫又要恢复昔日藏雨轩的风光无限,门庭若市了。 可惜这里只是陛下囚禁云乾涵的华丽牢房。 真是不懂为什么陛下对云乾涵那么执着,云乾涵在前朝对陛下的助力更大,可陛下却瞒过了世人的眼睛,将云乾涵禁锢在了皇宫,还特意为此建造了一座宫殿。 “小德子带人去把地龙烧旺了。”王喜直接选择无视一直在旁边给自己扔着眼刀子的安嬷嬷。 现在可是要争分夺秒的时候,他可没有时间和安嬷嬷浪费。 云乾涵现在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连国师琰都没有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走出去没多久,就累的走不动了。 一定要在她们回来的之前,把地龙烧旺,让屋子里的温暖如春,唯有如此,云乾涵才能在屋子里穿的单薄的衣衫不冷。 “小路子带人去库房,把库房补满。”王喜看着小德子带着他手底下管着几个人小跑着走了,才在屋子里扫了一眼继续道。 “小李子你带上几个侍卫去把外邦进贡来的那个大红色绣花羊毛地毯拿来,铺在寝殿。”王喜看到屋子地面还是青砖,叹了口气,陛下刚刚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不过陛下没有提起,怕是在看自己这个大总管有没有注意到。 自己身为大内总管,手里的碗是要平端的,只是更主要的是,自己要看得出来陛下心里想让自己替她做什么她不方便做的。 陛下在云乾涵面前给了自己责罚,为了哄着云乾涵不发难自己的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若是自己分不出来这后宫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自己下次就不是挨十鞭子,而是没了脑袋。 “小戎子去让锦绣坊放下手里所有的活计,日夜不停用最好的绸缎赶工。安嬷嬷你那几件宁妃娘娘喜欢的衣服样式跟着他们一起去,给他们说说宁妃娘穿衣的喜好。”王喜在福宁宫的寝殿里四处走,双眼十分仔细的看着屋子里还有什么需要添置。 安嬷嬷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偏殿拿云乾涵的衣裙,毕竟云乾涵一直喜好的衣服和宫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者应该说她所穿的衣服和武世皇朝的衣服样子完全不一样。 “小林子以后陛下都在福宁宫用膳。所有膳食直接送到福宁宫。”王喜揉着犯疼的太阳穴。 “宁妃娘娘眼睛看不见,屋子里有棱角的东西都要用软皮包上。小城子你带找几个手脚麻利在陛下回来之前做完。”王喜摸了摸屋子里棱角分明的摆设。 “小石子你现在就带人马上回上阳宫,把上阳宫搁置的新被褥全部拿过来给宁妃娘娘铺在床榻上。”王喜眼睛一扫落在了云乾涵床榻上铺着的被褥。 “宁妃娘娘虽然看不到,但是屋子里的蜡烛不能熄。琉璃灯罩一定要罩好。小东子你带人马上把屋子里周围放一圈。”王喜叹了口气,这样屋子里不但温度会暖和些,也会看起来更好看更用心。 “小中子你带人把寝殿的门帘换成五层锦被的。”王喜一口气吩咐完了,才喘了口气。 “还跪着干什么,没事的把寝殿擦一遍,然后帮忙把屋子有棱角的东西都包起来。”王喜见地上还有没动的人,气的拿手里的浮尘上去就给了对方一下。 对方傻愣愣的看着不明所以就发火了的王喜。 王喜恨铁不成钢的叹气,这宫里啊,总是有这种踹一脚动一下,却还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踹了一脚的人。 转眼间屋子里的人就按照王喜的吩咐忙了起来。 王喜这才满意的把带来的梅花香炉点燃,放在云乾涵床头的柜子上。 第199章 失明(5) 武则天和云乾涵小步的走在梅林中。 武则天温柔的和云乾涵说着朝里的八卦,还有各地奏章中有趣的事情。 云乾涵知道武则天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不过她并不在意,武则天喜欢说就随她说好了,反正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透漏一点现在夜奕她们如何了,为什么自己的契约戒指还在,却和夜奕的契约关系断了。 脑海中浮现出了个奇怪的念头,国师琰在自己刚来到武世皇朝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看到了自己日后的路。 所以国师琰那个时候才给了自己提醒。 国师琰说自己是宁妃,是陛下的宠妃。就要有个宠妃应该有的样子。不能自怜自哀,要有宠妃该有的样子,不要忘记,自己是宁妃。 可自己现在被关在了福宁宫,要如何才是拥有宠妃该有的样子呢? 虽然在后宫里的确要得宠,才能活得好,从能有从能力保护身边好莫名觉得自己真的很疲惫迷茫。 来到武世皇朝也有快五年了,再过几天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就十八岁了,而自己的心里年龄都二十八岁了,在现代也是个御姐的年纪了,武世皇朝不到五年的时光,比现代生活的二十三年都要经历的多。 现代二十三年的学习了很多东西,可是却没有多少是可以在武世皇朝用得上的,反而是在武世皇朝这不到五年的时间,学了很多防身自保的东西,倒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用得到。 果然是环境造就人么? 双眼一片漆黑,听觉嗅觉感官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冷吗?”武则天搂着怀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怀里这个人自从入宫之后就瘦得厉害,不管吃多少好东西,都直接就蒸发了一样,完全不被她身体吸收,日渐消瘦的身形让人看了格外心疼,本就清瘦的身子,现在瘦的皮包骨头,戴着那张摘不下来的面具,看不到她的那已经被国师琰毁去姿色的脸,却也知道定然是小脸瘦成了巴掌大。 梅林因为被国师琰用了特殊的土壤,所以一直盛开着。 梅香扑鼻的清新冷冽,让云乾涵停了脚步,随着她的动作,武则天当然也停了下来。 本以为是云乾涵冷了,所以不想在走了。却不想站了好一会,云乾涵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嗓子动了动,声音带着些粗哑“陛下,我已经瞎了,留在后宫不能伺候您,也不能为您分担什么,更不可能回到前朝做元帅。只是一个连身体都残废的人,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的命不会太长了,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心思了,放我离开后宫,自生自灭吧!我保证不会在出现在人前,更不会投奔任何势力。” 武则天静默的听着云乾涵说完,看到云乾涵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直直飘渺的看着前方,她心中升起的怒火,一下就悉数全部变成了心疼和悔恨。 “你的眼睛会好的,我不会放你在离开我身边的,你最好也打消这种念头。好好的留在福宁宫。你是我的宁妃。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陪着我就够了。”武则天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用力的将人抱紧。这个人是自己的,自己绝对不会在放开她,自己已经给过了她时间,也给过了她展翅翱翔的机会。她想要的自己都给过她了。 自己不能让她展翅飞离自己,不能冒着会失去的危险,让她继续任性的追求她想要的生活。 云乾涵早就料到了武则天的答案,只是真的亲耳听到,她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个人的执念真是强大的可怕啊! 扮演个弱质芊芊的病弱少女,自己一个心理年龄直奔三十的人真是觉得压力很大啊! 病弱的人都有些傲娇,但是对着真正的女王傲娇,真是只能哭倒在地喊着臣妾做不到。 自古帝王的愧疚和怜悯之心是最能引起保护欲的存在,示弱服软倒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反正在武则天面前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脸面可言的,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本来自己就是个双目失明又中毒的受害者嘛! 那矫情一下也不算过分嘛!让武则天放松对自己的警惕是最好的了。 云乾涵再次发挥了说做就做,素来行动快过脑子思考的特质“陛下这是何苦,是对一个瞎子的怜悯吗?” “从此以后,这福宁宫除了伺候你的人,还有我,再不会有人来。”武则天宣布占有权般在云乾涵的唇瓣上亲亲的落下了一吻。 云乾涵有些受到惊吓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武则天觉得自己只是亲吻了云乾涵脸上的面具,可云乾涵却是真实的感觉到了两个人唇瓣相互触碰的温热。 虽然吃惊武则天忽然亲自己,可是心却没有因此而慌乱,没有那天偷亲夜奕时,心里好像有个小鹿乱撞的感觉。 “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武则天抬手摸了摸云乾涵脸上的面具,很仔细的没有遗漏下她面具一点纹路。 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问问国师琰,如何能将云乾涵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虽然她的容貌毁了,可是如此长时间的戴着面具一定也是不舒服的。自己并不在乎她的脸悔成了什么样子,可是自己不想让她难受。 “陛下,我喜欢清静,现在我双眼看不见,宫里实在不需要太多人。”云乾涵因为武则天的动作打了个哆嗦,双手离开了唇,捏着狐皮大氅的左右两边往一起拽了拽。 “好。你高兴就好。不过你也要答应好,按照御医的嘱托按时的吃药,敷药。想吃什么一定要说好吗?”武则天知道云乾涵这是冷了,知道她不喜欢穿太厚重的衣物,可她就算穿的再少,身上的狐裘大氅也是十分压风的,这才出来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冷了。她的身体比国师琰说的要差的更多。 “不要为难御医他们了,我这样也很好,虽然看不到,不过不是有一句话叫眼不见为净吗?陛下不必为我的眼睛劳神了。每□□堂上的事情,就已经让你很累了。”云乾涵文雅的开口。 武则天一只手拖住了云乾涵的后背,一只手拖住了她的双腿,轻而易举的将云乾涵打横公主抱,抱了起来。 云乾涵眼睛看不到,可是身体猛然失去平衡,双脚离开地面让她还是无措的两个胳膊在空中胡乱的想要找到什么可以平衡身体的所在。 挣扎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人抱了起来。 “我抱你回去。”武则天呼吸都没有乱一下,抱着云乾涵快步往寝殿方向走去,声音平稳的说。 云乾涵乖乖任由武则天抱着自己往回走,双手所在狐皮大氅里。 低头看着怀里安静的人,武则天莫名的心狂跳了几下,她喜欢这样静如处子的云乾涵,安静下来的她总是可以给自己带来莫名的安心。 在云乾涵刚来到武世皇朝的时候,武则天最喜欢自己下朝回来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云乾涵坐在床边手里执着书卷,认真的低头阅读,那模样就好像误入凡尘的仙子,脱俗而清馨。 可惜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她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不能在看到她坐在窗前看书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失落。 武则天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以前云乾涵刚刚入宫的时候和自己相处的种种。 还是要让国师琰快些找出来能治好云乾涵眼睛的方法。不然这样下去,就算云乾涵可以接受,自己都受不了。 每次只要看到云乾涵双眼看不到茫然的眼神,她的心就被人揪着一样疼的无法呼吸。 “陛下,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我很重……”云乾涵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碰到武则天的身体,可是显然这个想法是美好的,但事实是无比残酷的。被人公主抱的抱在怀里,想不碰到对方那是绝对比天方夜谭还不可能的存在。 “别动。你现在轻飘飘的。一点都不重。”武则天这样说着,好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难得可以如此不需要强迫她,就能让她温驯的在自己怀里,武则天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王喜一直站在福宁宫的寝殿门口张望着,见武则天远远地抱着个人往这边走,连忙让寝殿里忙的恨不得自己变成三头六臂的宫人宫女加快手里干活的速度,陛下已经回来了。 王喜一溜小跑的来到武则天旁边小声的道“陛下,奴才去传歩撵?” “不必。”武则天连看都没看王喜一眼,继续抱着云乾涵往寝殿走。 “陛下,让我下来吧!让底下伺候的人看到了,有损你的龙威。”云乾涵很是得体的站在武则天的立场替武则天考虑。 武则天很是受用的眯了眯眼睛,她就喜欢云乾涵这样懂轻重,知进退,凡事都很能很淡然理智顾全大局。 “无碍。”武则天摇头拒绝了云乾涵的提议,而后大步前行的将云乾涵抱入福宁宫寝殿,动作轻柔的放在挨着窗户的暖炕上。不顾屋子里还有在收拾寝殿干活的宫人宫女,武则天蹲在地上,将云乾涵的双脚轻轻地抬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飞快的为云乾涵将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而后将云乾涵脚上的宽送袜子一并脱下,而后把云乾涵那冰凉没有一点活人温度的双脚,像呵护宝贝一样双手搓·揉着…… 这体贴细致温柔的武则天,让屋子里所有干活的宫人宫女都傻了眼。 这还是他们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君王吗? 第200章 惩治 爱错错过了不会回来,但是正因为无法再回来,才会得不到却又想要《万雨墨日记》 “嗯……唔……额……嗯……嗯……唔……啊……” “嗯……嗯……俄恩……快……快……快点……恩俄……用舌尖……对,就……就是那……吸·口允……” 藏雨轩偏殿里传出很有节奏,断断续续暧昧的·口申·口今·声,还有皮肤摩擦产生的·淫·糜声音,两个年轻各有各的美的女人正在以十分考究人人体柔软度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上面的女人缠在身下的女人身上,脸撑在身下女人两条白皙修长的双·腿·中·间的芳草从中,用粉红灵巧的丁香小舌在身下女人一只手进出她深谷幽潭的,一只手拨弄着她的花心的同时,打着圈舔着对方的花蕊。 两个女人带着些娇软的喘息声交织出错乱堕落有违世俗的协奏曲。 上面的女人每动一下,都会带动身上铁索镣铐,原本无暇的白皙身体上,就连最隐私的部位,都遍布鞭痕,还有被热络铁烙焦糊血肉模糊刚刚崩皮的伤疤。 身下女人手指的速度猛然加快,身上的女人舔吸着对方花心的速度和对方的速度在一个频率。 两个女人同时无法隐忍的发出畅快淋漓的娇吟。两个人的身体同时酥软了下来。 充满诱惑的声音懒懒开了口“不要再让朕听到关于你对宁妃不敬的碎语。否则……” 将身上的人推到了地上,起身从床边拉过一件长袍随意披在身上,双脚沾地站了起来,一边系着身上衣服的带子,抬脚踩上了刚刚的地上,除了脸没有伤痕,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好地方的女人疲软的手背,扭转脚踝,试图加深对方的痛苦。 虽说是光着脚,并没有穿鞋,但一个女人体重全部集中在一只手上的重量也是不可小觑的。 满身都没有一个好地方的女人双眉紧皱,扭曲了嘴脸,可是她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硬生生吞下自己的哀嚎。 “脑子记不住,就用身体记住。”武则天冷冷的一哼,满意的听到了对方因为疼痛的闷哼,才收回了踩在对方手上的脚。 虽然手痛到没有了感觉,但女人的左手并没有受到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女人并没有急着那衣服穿在身上,而是就那样撑着自己赤·果·果的身体在地上坐了起来,用力揉着红肿的手,铁链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的负荷,那张和夜卿若一模一样的脸上,看不出痛楚,反倒是唇边勾起一抹奇妙的弧度。 “重么?”已经坐在床边穿好了靴子,轻抚着双下巴,好整以暇的盯着地上坐着的女人问着。 “陛下命人拿来的重犯镣铐,如果不重,他们岂不是死罪?”元墨月挑了挑眉梢。 “很好。”武则天蹲下身,用手抬起了元墨月的脸,有些痴迷的看着对方那和夜卿若一般不二的脸,颇有几分怜爱的用手摩挲着对方的脸颊。 “小祥子,进来。你师傅身上伤好之前,你就代替他好好做总管。”武则天冲着门外道。 她声音刚一落,藏雨轩偏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而后一个抱着浮尘的小宫人就低着脑袋走了进来。 “陛下……”刚一进门口就跪在了地上,眼睛完全没有四处乱看,而是小心的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膝盖前面的地面,等候武则天的吩咐。 师傅王喜已经去领了十鞭子的惩罚,现在整个后背都皮开肉绽的在屋子里趴着呢!不要说来伺候人了,就是从床上爬起来都是很难的事情。 师傅让自己跟在陛下身边小心听吩咐做事。 跟在陛下身边也有几日,陛下从来没有开口唤过自己名字,更没有让自己做什么,今天这是第一次。 “藏雨轩不准宣太医。藏雨轩留两个伺候的就行了。藏雨轩膳食是谁提的标准?一个贵人吃的比妃子都好?像什么样子?”武则天一张脸冷硬的表情被一直恨不得把脑袋都埋在地底下的小祥子错过了 小祥子不是第一天伺候在武则天身边,但是却是第一次在师傅王喜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如此近距离的伺候武则天。 多少小祥子还是有些心惊担颤的,毕竟是亲眼看到了武则天的残暴,小祥子虽然谈不上多讨厌元墨月,但是绝对谈不上有多喜欢就是。 知道了元墨月自从进宫在后宫里的所作所为,小祥子对这个女人真的是又怕又惊,入宫之前就听老人们说了这个世界上最毒不过妇人心,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而入宫之后又是被师傅王喜带在身边,更是没有机会见识到后宫人心的丑陋,不过在师傅让她去调查元墨月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越美的女人,心就越是狠毒。 可他以前也只是听说过陛下虽然人样子长得娇媚无比,甚至比后宫里的嫔妃们都要娇艳几分,但是铁血镇压的手腕绝对不比男人逊色分毫。 这是小祥子头一回看到总是高人一等的陛下,亲手下手惩治人是多么可怕。 好好的个人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陛下折腾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上百斤的铁索镣铐给对方戴身上,而后将人四肢固定用满是银针的皮鞭,抽在对方身上,每一次鞭子都深可及骨,皮鞭上面的银针连着皮肉一直被拽出来,没多久就血肉模糊。 元墨月开始还哭喊着求饶,后来死撑着一声不吭,陛下让人拿了烙铁在她后背上像熨衣服一样,回来平整的烫衣服似得来回移动烙铁…… 屋子里充斥着呛人的血腥和人皮肉焦糊的腥臭,让人闻着就作呕。 “贵人的住处就要有贵人的样子,这屋子对个贵人来说太过奢华了,让人把不必要的东西都撤下去。还有,这里伺候的奴才统统送去慎刑司,不能拦住自家主子以下犯上胡闹,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武则天看着地上跪着规规矩矩的小宫人,破天荒的交代了个仔细,若换成是王喜在身边伺候,这些话她是不会说的,最多也就说说一句贵人要有贵人的样子。 可现在王喜身上受了鞭刑,没个十天半夜是爬不起来床的,身边跟着伺候的这个小祥子虽然有些木纳,却是个忠心听话的。 她也不想为难人,难得王喜有个喜欢的徒弟。 而且这个小祥子倒也不错,是个只会闷头干活,不讨巧的孩子,不会揣摩人心思,只是努力认真的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在后宫的日子久了,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见过这样朴实的孩子。 “陛下,刚刚福宁宫来传话说宁妃娘娘晚上的药,胃疼的满床打滚。”小祥子低着脑袋恭敬的开口。 “不是说过福宁宫的事情直接报么?”武则天这会迈步走到屏风后面,匆匆的穿好衣服。 “刚刚陛下在忙。”小祥子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低着脑袋,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抬头看到什么不该自己看到的东西。 武则天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屏风看了眼从藏雨轩偏殿的门被推开到现在,那个一直低着脑袋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目不斜视盯着地面的小祥子。 虽然宫人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男人,但是刚刚净身的宫人年纪不大,对漂亮女人的身体,还是有好奇的。 可是这个小祥子却是个例外,不但不好奇,反而心惊担颤的,好像只要一抬头就会看到什么洪水猛兽。 武则天自然知道小祥子说的在忙是什么时候,是自己和元墨月颠龙倒凤,自己吸取对方阴·精的时候。 不多时武则天就换好了一身暗金色的龙袍,阔步而出。 听到武则天的脚步声,原本是跪在门口的小祥子跪在地上往旁边挪了挪。 “福宁宫那边怎么样了?”武则天脚步没停的往外走,可身上没有抑制的散发着阴冷的气场,让跪在地上的小祥子身体瑟瑟发抖。 “回陛下,奴才刚刚擅自做主让御医院的院判大人和国师福宁宫给宁妃娘娘探病了。”小祥子双膝当轴,跪在地上转了个身,将脸冲着藏雨轩偏殿的门外,后背冲着屋里。 对于小祥子这种谨慎恭维的样子,武则天还是很满意的。 跟在帝王身边伺候的人不只是要机灵,还要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万万不能自己擅做主张的。 不能看的就是自己戳瞎了眼睛都绝对不能看,不能听的就算听到了也要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绝对要分辨得出什么时候什么东西是自己可以听,可以看的,什么东西是不能看不能听的。 “不要再让朕重复,宁妃只是身子弱。”武则天锐利的眼神在小祥子身上扫了一圈,吓得小祥子身体都要瘫软在地上了。 小祥子知道武则天对外一直称宁妃娘娘身子弱,可是谁都知道宁妃娘娘根本就不是身子弱,而是身染恶疾。 不过陛下说是身子弱,又有谁敢说不是呢! 第201章 奇怪的药 云乾涵从班师回朝到被武则天带入宫中,再到日子不多就双目失明,成了睁眼瞎,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闹得鸡飞狗跳墙的,自从元墨月闹了一通,云乾涵双目失明之后,小日子过得很是平静滋润。 当然这当然是要排除她每天比三餐时间都要准时,武则天亲自喂她喝下去的一碗味道极其奇怪的汤药。 说起那碗汤药的味道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诡异,那汤药里除了有隐隐的血腥味道,虽然算不上多苦,但是那种好像在喝血的粘稠感觉实在太过强烈,其中还有类似薄膜脆骨被弄成小块的固体物质…… 有时候云乾涵都会庆幸还好自己看不到,若是看的到,真的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已经喝了好些日子,一日三餐形式吃下去的东西,其实就一碗黏稠的血,她一直什么都看不到。 每天除了按时吃饭睡觉喝药,和武则天每天吃了饭在福宁宫散步,而后晚饭散步后泡泡温泉。 云乾涵要从最初的羞涩,到现在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大家都是女人,自己身上有的对方也有,而且人家的身材还比自己好呢! 抱着这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想法,接受了武则天每天不辞辛劳给她穿衣,脱衣,伺候她吃饭,洗澡的举动。 坦然的让武则天身边跟着伺候的人都不忍直视。 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陛下,竟然卑躬屈膝的在福宁宫宁妃娘娘的面前,做着像个贴身侍女才会做的事情,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反感,还一脸的宠溺。 明明是个瞎了眼睛,毁了容貌不能见人,只能终日带着面具的妃子,凭什么还能让陛下如此? 福宁宫伺候的人只有原本藏雨轩伺候过云乾涵的,安嬷嬷,小桌子,小凳子三个人,这三个人基本上就是近身跟着云乾涵,其他粗活重活都是每天王喜在武则天陪着云乾涵用早膳的时候,从上阳宫中调遣人到福宁宫把稀碎的杂物一应做好。 福宁宫除了武则天在的时候之外的时间,都是冷清的。 伺候的人不多,没有人走动,云乾涵也不被准许离开福宁宫宫门半步。 这也就导致了云乾涵的福宁宫成了皇宫里越发神秘,流言蜚语最多的存在。 云乾涵看不到东西,自己走路都是不被武则天容许的,她更不要说想要摸索着做点什么事情了,所以武则天不在的时候,她也就只能乖乖地坐靠在暖炕上,抱着暖手,无神的双眼放空脑子,集中注意力,想要唤醒身体里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从那些梦中碎片中找到可以打破现状的突破口。 起初的时候小桌子小凳子还会每天都想方设法的给云乾涵说些小段子,小笑话,唱点曲子什么的,哄云乾涵笑一笑,可是日子长了,云乾涵安静的像个瓷娃娃,就仿佛她并不在乎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一下从叱咤风云的大元帅,沦落成了后宫禁足瞎眼的嫔妃。 安嬷嬷也发现了云乾涵的郁结,于是阻止了小桌子小凳子两个忠心耿耿人,继续在云乾涵面前卖蠢,只想给主子排解忧愁。 “主子,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她不是那种甘心任人鱼肉的人。现在之所以消极,只是她还没有想好罢了!你们不用太担心。”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同时站在廊檐下守夜的安嬷嬷对身边的小凳子说。 而事实上安嬷嬷嘴上如此说,可心里却是比以前伺候任何一个主子,都心里没有底。 他们的主子特立独行她不是不知道,素来坚韧自由展翅昂翔的雄鹰,若是某一天被人折断了翅膀,弄瞎了眼睛困在了漂亮的笼子里,而那个折断雄鹰翅膀的人,还好吃好喝好对待,把雄鹰当成宝贝的捧在手心里,雄鹰不仅不排斥,还欣然的接受,这背后蕴藏的,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安嬷嬷跟在云乾涵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她可是很了解自己这个主子的。 绝对不是一个软骨头,吃不得苦头的人,而是刚好相反,遇强则强,从来不知道辛苦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是善待自己。认定了个目标,就是头破血流,都要做到。 就如安嬷嬷所言,他们三个人的主子如此听之任之,随武则天摆布,乖巧就犹如武则天豢养的一只宠物,不反抗,不讨巧,不捣乱,温馨又体贴细腻。并不是她改了性子,真的任命的做起武则天的妃子,贤良淑德起来。 而是她还没有找到方法,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找回自己的眼睛。 无数个梦里醒来的时候,云乾涵都会安慰自己,只有留在武则天身边,和武则天处好关系,武则天才会全力以赴的治好她的眼睛。 三国时有陆逊忍辱负重,春秋时有勾践卧薪尝胆……最后无不是苦尽甘来。 怎么自己个现代人,看过那么多的历史典故,很不如那些没有看过历史典故的古人来的有精神上的强大吗? 眼睛好起来自己才能有机会逃出皇城,没有眼睛,虽然听力,嗅觉都有很大的提升,但是远远不如有眼睛可以看到的时候来的方便啊! 在看不见的日子里,云乾涵悄悄的有了一项新技能,那就是她发现自己拥有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说是精神世界其实也就是在她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冥想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的空间里,在那个世界里虽然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可是她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四周的景象。 那是一个四周都摆放着巨大书柜的地方,云乾涵每次打开一本书,都会看到不同时期的自己,应该说是她轮回转世时候的自己。 打开书,那些书里不是文字,而是像看5d电影一样,十分立体的出现在她眼前,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书里的自己发生的一切。 心疼是她每天都在经历的,她心中那些书里的自己,始终都不懂书里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明显就失信于她的人! 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么? 有一天她随手翻看了一本书,那本书里的自己是个暗杀者,她擅长的武器是一对无凤爪,她手上长年累月的带着墨绿色的爪子,就连洗澡都不曾拿下来。 云乾涵对那对爪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这种兴趣完全来源于,她亲眼看到了那无凤爪到人造成的伤害。 一抓重伤,二爪毙命。 无人能逃过第三爪。 云乾涵自从翻到了那本书之后,只要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进入那片黑暗中,找出那本书,跟着书里的那个自己练习爪法。 虽然她并没有爪子,但是那丝毫不妨碍她双手和书里那个自己一样,做出有爪子的样子,学习招式。 云乾涵从来不敢在人前进入那个满是黑暗,却分外安静祥和的世界,她怕被人发现,更怕被武则天察觉,她不知道武则天知道了会对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但是不管武则天是什么反应,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反抗。 心中哪怕是千百个不愿意承认,残酷的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容不得反抗说不。 直觉告诉云乾涵那个黑暗的世界是她最后的保障,她必须小心在小心,否则,她有生之年都要被武则天困在这福宁宫,陪着武则天玩着过家家一样的日子了。 那是她最不想发生的。 “娘娘,国师来看您了。”安嬷嬷走到坐靠在窗户边,虽然已经立春了,可是还是抱着暖手盖着锦被的云乾涵旁边。 国师琰?到了看诊的时间了吗?还是到了复查的时间? 似乎武则天说过,以后不管是御医还是国师琰都是要在她在场的情况下,才能进福宁宫的。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武则天出宫了吗? 不可能的!武则天今天中午搂着自己午睡的时候,还和自己说今天有南州快马送过来的草莓,等她处理了紧急奏章,就会来陪自己吃草莓的。 那就是国师琰又想出了什么新手段除掉自己了? 云乾涵跃跃越试的咳了咳,见云乾涵咳嗽,安嬷嬷连忙从屋子里小小的炭火炉上拿起了一直小火温着的樱花茶,给云乾涵倒了一小杯,放在云乾涵的手里。 云乾涵笑了笑拿着刚刚放在手里的小杯子放在唇边,用舌尖舔了舔,她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闷闷的笑着。 在后宫里的这些日子里,国师琰手段百出的想要把自己弄死,不过每次不知道自己是命大,还是武则天的警戒度实在是堪比现代警犬,硬是在国师琰手里把自己保护的妥妥当当,毫毛都没有伤到。 当然这些都是自己被元墨月暗算得手,中毒瞎了眼睛之后。 这次国师琰如此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怕是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啊! 这是太有趣了。 如果能借着国师琰的手,离开皇宫并不是难事。 这后宫里真正心甘情愿,又有能力能让自己离开皇宫的人也就只有国师琰了。说起来还真是有够悲哀啊! 自己既然要让一直不断坑害自己的人伸出援手,才能脱离困境。 但是想来国师琰并不是吝啬的,只要自己肯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在武则天面前,国师琰会欢天喜地的送自己走,外带放鞭炮放礼花庆祝。 第202章 奇怪的药(2) “请。”云乾涵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声听在安嬷嬷的耳朵里有多么的诡异。 安嬷嬷担忧的看了眼自己主子,才默默的倒退了出去。 不多时云乾涵就听到了悠远而近的脚步声,而后门一开,国师琰身上特有的阴沉混杂着药的苦涩铁锈味道就直刺鼻孔。 云乾涵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口鼻。 这个动作看在国师琰的眼里充满了防备。 “安嬷嬷你和小桌子小凳子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我想和国师说点贴己话。”云乾涵侧了侧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直截了当的支走这福宁宫仅有的三个留守伺候她的人,连个理由都懒得找。 安嬷嬷有些犹豫,她也不是傻子,在后宫里这些年伺候,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手段没看过,她当然也知道国师琰和自家主子那些弯弯绕,暗地里对自己主子可是没少了下黑手的。 她如何能放心让国师琰和自家主子独处呢? 就是自己主子身体完好无损的时候,都斗不过国师琰,何况是现在…… “放心吧!别说国师不会在这里下手,就是她下手,你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的哦!”云乾涵懒懒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 安嬷嬷这才冲着国师琰俯身行了个礼,放轻脚步离开了寝殿,随手还带好了门。 走出了寝殿,安嬷嬷就觉得事情不好,赶忙叫来了小桌子,让他快去告诉王喜,国师琰来了。 小桌子撒腿就往御书房跑,一路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度形象的。 而这边国师琰好整以暇的看着淡如芷水的坐在那,双眼没有焦点的朝着自己方向看着的云乾涵,眼中露出一抹赞许。 “你还真想要做个红颜祸水吗?”国师琰握了握拳头,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国师何出此言?小女子可万万担不起如此大的罪名。”云乾涵嘴上说着很是惶恐的字句,可声音却满是玩世不恭,你奈我何。 “你可知道自从你二次入宫,陛下为了你大兴土木的建了福宁宫,而后专宠你,前朝后宫陷入了严重失衡。陛下为了你的眼睛,寻来偏方,每日以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之人眼睛入药,鲜血为药引……”国师琰看着云乾涵那张自从在云浒关见到她,就一直带在脸上摘不下来的银色修罗面具,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纠结和矛盾。 她是玄武,她很清楚云乾涵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虽然现在强行阻止了她的记忆和力量苏醒,虽然神魂和真魂已经融为一体,但是因为*中毒而过于虚弱,自行进入保护模式,陷入了拒绝外力,自行调养的阶段。 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道,在她每日的饮食里,自己都小心的下了数量很小的欲融膏,让云乾涵身体一直处在中毒状态,而她身体里尚未苏醒的力量,会自动分出些力量保护身体不受侵蚀,以此来拖延云乾涵身体复原的时间。 只要云乾涵的身体稍有好转,她身上的契约就会自动连接,只要稍稍想一想结果,国师琰就浑身上下冒寒气。 她不是不知道自家尊上是个什么脾气,总是看着清清冷冷不温不火的,其实可是个傲视天上地下的,战无不胜的她,唯一一次失败,就是被她自己亲手栽培信任的弟子暗算。 从破除封印到至今一直都没有报仇,大概就是因为想要报答云乾涵解救之恩。 而自己现在的做法无疑是虎嘴里掏肉,连着尊上一起都算计了。 尊上身上的伤没有痊愈,又被云乾涵单方面切断了契约的联系,为此尊上现在只能在自己的空间里。 尊上的空间和正常的空间时间流逝是不同的,尊上的空间里一年对于现实时间的一天…… 如此长的时间,尊上已经在空间里过了几百年,身上的伤应该也好的七七八八的。 只要云乾涵的身体少有起色,尊上一定会强行连接契约,只要契约联结,尊上就会离开空间找上自己,说不定看到时候这武世皇朝就会因此而受到灭顶之灾。 已经在云乾涵身上用了欲融膏近一年的时间,云乾涵的身体对欲融膏有了抗毒的能力。 用量不能在继续增加,若一个不小心用量太多,激发了云乾涵身体里的力量苏醒速度,那这么久做的就前功尽弃。 武则天又为了能治好云乾涵的眼睛,不惜和黑鸟要了妖法驱除云乾涵眼睛的毒素,不惜在民间让黑鸟四处抓和夜卿若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时出生的人,让云乾涵以此为食,以血为药引,加上龙涎草熬制成解百毒的灵药。 民间一片恐慌,四处流传着有妖怪抓人的传言,甚至还有人说亲眼看到了晚上有个怪物抓走了孩子。 朝堂上更是因为武则天对云乾涵偏爱一片微词之声。 武则天毫不在乎,手脚打开的驱逐异己,手段血腥暴力的让人不忍直视。 云乾涵坐在暖炕上挪了挪双腿,将手里的小茶杯摸索着放在了手边的用皮草包着桌子边沿的红木小桌上。双手捂着犯疼的胃心中叹气,难怪那么准时的让自己喝味道那么奇怪的东西,原来竟是人的眼睛,血…… 想想还真是有点反胃…… 不过云乾涵对此倒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可能是在战场见过太多血腥了,没胳膊,少腿,被箭射瞎了眼睛什么的看的太多了,早就已经从那种初时看到还会大呼太残忍,到后来习以为常。 可是想想自己吃了那么多人的眼睛,喝了那么多人的血,胃里早晨吃过的东西还是不断的往上翻腾着。 云乾涵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她的心可没有瞎。 国师琰挑在了这个时候找上自己,说这些,不可能就只是跑到自己这里恶心恶心自己,让自己食不下咽,更不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因为这个和武则天闹性子发脾气,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和自己说这些呢? 夜奕说过的国师琰是玄武,国师琰为了武则天逆天而行,她既然可以为了一个自己爱的人连天意都能违背,又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连昔日的主上都能坑害的家伙! 夜奕真是太可怜的,有这样的属下,夜奕一定难过,她曾经救回来的是个心毒手狠的白眼狼。 云乾涵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国师琰的火气,根本不是因为对方一次一次的设计自己,陷害自己,而是因为这个人的做法伤害到了夜奕。 等自己的眼睛好了,等自己找到夜奕,这个仇自己一定会亲手为夜奕报。 你不是喜欢武则天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武则天的正视吗? 这辈子你就只能在梦里想想了。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让你最爱的人,最重要的人无视你,没有比这个惩罚,更让你难受的了吧! 云乾涵沉默着脑子里想了千百种让国师琰难受的办法。 国师琰见云乾涵不说话,心里拿不定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继续掰开揉碎的大仁大义长篇大论的说的口干舌燥。 不管国师琰如何说的天花乱坠,云乾涵也只是揉着自己难受的胃,或是低着脑袋双目没有焦点的看着身上,或是抬起头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国师琰。 “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现在是瞎子,什么做不了。你堂堂的国师跑到我一个禁足的瞎子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云乾涵有些好笑的开口。 国师琰并没有想到云乾涵会这样说,顿时一愣。若是换做之前,她此番话只要一出口,云乾涵一定会乐颠颠的接话,说她的宏图抱负,还有她渴望自由之类云云种种…… “你不想治好眼睛离开皇宫么?”国师琰思考了一下,决定干脆的和云乾涵讲条件。 出生就什么都看不到的人还会渴望能看到光明呢,何况是个以前看过大千世界的人,忽然陷入一片黑暗的人。 “想。”云乾涵回答的很干脆。 没等国师琰接话,云乾涵又道“可是陛下如此用心,连吃什么补什么的办法都用上了,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看来我的眼睛也就只能这样了。反正陛下也不嫌弃我容貌以毁,双目失明。反之,正是因为我现在身体病弱,才让陛下对我更加怜爱疼惜。如此看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吗?你把我带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伺候陛下吗?这不刚好遂了你的心愿吗?” 云乾涵说着用她那白的好像透明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她的动作很温柔,但是看到国师琰的眼里却威胁性十足。 如果云乾涵真的自己抠出了眼睛,自己百口莫辩,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人会自己扣掉自己的眼睛,双眼是人心的窗户,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没有人会愿意出现自己的身上。 对云乾涵而言,现在她的眼睛有和没有根本没有分别,反正她如何都是看不到东西的,武则天一直都知道自己针对云乾涵,所以才将云乾涵时刻都看护在身边。 云乾涵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就算武则天在如何对下手的人有怀疑,她也不会想到是云乾涵自己做的,反而会下意识的怀疑是自己对云乾涵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云乾涵做出如此惨烈的自残举动。 到时候自己就算在如何的解释,武则天也不会相信自己,反而会相信云乾涵这个受害人的哭诉。 这个时候国师琰才真正的发现云乾涵变了,不再是那个初来武世皇朝时候笑容干净温润的女孩子了。 第203章 条件 国师琰眼神中藏着锋芒的看着漫不经心说着反驳言辞,口不对心的云乾涵。 云乾涵无所谓的破罐子破摔继续道“反正本宫现在都已经是个废人了,不知道本宫何德何能让国师琰还如此上心呢?国师琰不管怎样,也是陛下的外臣呢!就这样私闯后宫真的没关系吗?毕竟现在本宫也是宁妃呢!这话怕是传出去就好说不好听了吧!所以若是国师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就此别过吧!本宫现下只想好好的无风无波老死在这深宫之中。不再敢妄图奢想其他了。这不是也是当日国师所希望的吗?怎么现在真的按照国师所想了,国师却并不是那么高兴呢?” 云乾涵抽了抽鼻子,揉着自己隐隐翻腾的胃,强迫自己笑意盈盈的压下因为国师琰身上淡淡的血腥气而作呕的感觉。 输人不输阵! 就算国师琰是看不到自己面具下的表情,可是人的声音和情绪波动是不能骗人的。 “你当真是如此想的?”国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真的是从那个一直满心满意的想着离开皇宫的云乾涵说的么? 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国师琰更加清楚云乾涵这个人对自由的重视。 也没有人比更了解云乾涵是多么的不愿意看被武则天困在身边。 所以她十分怀疑云乾涵这话里的可信度,但是看看云乾涵那不温不火看破红尘的样子,她又信了几分。 毕竟一个好好的人,明明是天之骄子之姿,转眼就受困于人,不得不听从人的摆布,心态转变也是有的。 “不然国师以为呢?本宫现在只是个被陛下养在漂亮笼子里的宠物罢了。哦!对!还是个身体有残缺的宠物而已。”云乾涵声音中的落寞让国师琰嘴角抽动了几下。 “我帮你治好眼睛。”国师琰一字一板,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她想看看自己如此说,云乾涵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让她失望了,云乾涵没有任何情绪激动或者开心的反应,不为所动的歪了歪脑袋。 “为本宫治好眼睛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云乾涵似乎有些疑惑和不解。 “我要你答应我治好了你的眼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颠覆武世皇朝,你发过誓,要帮助陛下创造一个盛世皇朝。”国师琰严肃的和云乾涵谈条件。 只是云乾涵出乎意料之外的笑了起来,那个笑声中带着戏谑和嘲弄“国师,你似乎忘了吧?” 国师琰有些发愣自己忘了什么吗? “现在本宫是陛下的宁妃,而你是陛下的国师。”云乾涵似乎感觉到了国师琰的不解,好心的解释着。 “就是说本宫是主子,你……”云乾涵特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只是臣子,说的难听,你不过是个奴才!” “你见过奴才能和主子谈条件的吗?陛下可是说过,等级分化是要很分明的。否则就会有人作乱。若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陛下,你敢和她谈条件吗?”云乾涵似乎心情颇为不错,声音中的愉悦带着笑意。 云乾涵的话让国师琰变了脸色,认识云乾涵也有几年了,可以说从云乾涵入宫她手把手的把这里的文化教给云乾涵,也算是云乾涵的启蒙老师。云乾涵带人温文有礼,对待伺候的下人也是一视同仁,颇为温和仁慈。 但是国师琰从来不知道云乾涵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霸道傲慢甚至带了些跋扈的嚣张。 那说话的强调和语气和陛下有着几分相像不假,却更多了几分尊上的冷傲和蔑视。 “你不敢!那你又是为什么有胆子敢如次在本宫面前如此呢?无非就是你从来没把本宫当主子看待!你只是觉得本宫也和陛下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一般,不过是陛下兴起时逗弄的玩偶罢了!”云乾涵用右手摸索着旁边的矮桌,凭着记忆摸到刚刚自己放在小桌上的茶杯,拿到手里,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冷了的樱花茶。 国师琰看着云乾涵没有说话,她知道云乾涵的话并没有说完。 “这后宫里从来不少争宠的人,可是惟独少一个能让陛下安静的地方。你也清楚吧!在这后宫里没有争宠献媚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偏偏本宫这个一无是处瞎眼睛,毁了容貌的丑女人,就能在陛下面前不争不夺,不骄不躁,就算被人欺负了,被人坑害了,也可以风轻云淡的对陛下说没事的。让陛下不要放在心里责难人,不想为了自己让陛下难做。陛下是个什么人,不用本宫说你也清楚。越是如此,陛下就越是愧对本宫,更是对本宫袒护宠爱。本宫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本宫想,本宫就是这后宫里的主子。是可以活到死的那天,都留在陛下身边,让陛下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人。”云乾涵双手捧着小小的茶杯,说的十分的讽刺。 是啊!只要她想,这后宫里所有人都想要的宠爱,她能一直占着。 多么可笑啊!这后宫里的人都想要的位置,偏偏被自己这个最不拥有的人独占。 和那些费尽心思,用尽了手段,最后却无法受到专宠的人相比,自己真是又可怜又可悲啊! “是臣有眼不识泰山。”国师琰几乎咬破了嘴唇里的嫩肉,从让自己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国师,本宫虽然目不能视,身体病弱,但是心并不瞎。你也知道本宫是个记仇的人,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云乾涵一只手拿着茶杯,一只手捂着面具上嘴唇的位置轻声低笑。 那笑声充满了冷森森的寒意,让纵使是国师琰这种见过了厮杀血腥的人都觉得后背发冷。 “臣只是想多一层保障。并无坑害宁妃娘娘之意。”国师琰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头脑一冷静下来,她也就想起来后宫里有一种传言,是说宁妃娘娘夜卿若有个习惯,每次只要她自称本宫,就是动了火气,有人要倒霉。平日里待人平和的宁妃娘娘自称永远都是我。 刚刚云乾涵可是不只是说了一次本宫…… 国师琰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触碰到了云乾涵的底线,惹恼了云乾涵。 “咳咳……那国师这次来是想告诉本宫,本宫的眼睛可以治好了?”云乾涵不知道刚刚想到了什么,一口抿在嘴里的水就这样呛着了,咳嗽个不停,好一会才缓过这口气,鼻涕眼泪一大把,云乾涵倒是很淡定的从自己端着水杯的袖子里,抓出了个丝帕,给自己擦了擦面具上的水渍,而后擦了擦眼睛咳嗽出来的泪水,最后擦了擦鼻涕,随手就将脏了的丝帕放在了小桌下面。 看着那抹被扔到了小桌下面的明黄色丝帕,国师琰眼神阴暗。 陛下竟然将自己御用的丝帕给她用,而且看她那随意好像扔一块最普通不过东西的样子,完全不在意,已经不是第一次用陛下御用的丝帕了。 那可是卡尔奇每年数百个绣娘用卡尔奇特有的寒蝉吐得丝织出来的丝帕……不仅用起来冬暖夏凉,还有药用的作用,经常用是可以帮助人体排毒的。 那种寒蝉每年吐出来的丝并不多,所以织出来的也只能做成小块的丝帕。 每年卡尔奇进贡的也不过百个丝帕…… “只要宁妃娘娘答应臣刚刚说的,臣这就为您布针驱除聚集在您眼睛上的毒。”国师琰叹息的摇了摇头。 既然陛下如此看重这个人,自己又能如何呢? 即便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如此做了,云乾涵力量和记忆的苏醒,还有与契约的连接恢复,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她也不得不如此做。 与其让云乾涵的身体慢慢自己调养过来,不如自己卖个人情,给陛下换个保障。 “我有拒绝的理由吗?”云乾涵闷闷的咳了几声,冷笑着。 “不过我的眼睛应该就算国师不出手,也应该快好了吧?否则国师也不会如此着急的跑到我面前说这些了。”云乾涵字正腔圆的说。 她的这番话还真的把国师琰吓着了,国师琰知道云乾涵不是傻子,却不知道她能如此冷静的透彻分析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不是都说沾事者迷吗? 怎么在这个人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来这点呢? “和你开玩笑的。我答应你。不会颠覆武世皇朝。开始吧!”云乾涵打了个哈欠,放下手里的水杯,揉了揉犯疼的眼睛。往暖炕的边缘蹭了蹭,缓慢的挪动着身体往底下靠近,好像是要从暖炕上下地。 “头朝着地这边躺好就可以了。我现在就施针。”国师琰适时的开口阻止了云乾涵的进一步动作。 云乾涵动作停顿了片刻,而后从暖炕上站了起来,背着地,慢吞吞的坐下,顺手摸到暖手放在暖炕边当枕头,自己枕了上去,躺平了身体,摸索着拉过之前自己身上盖着的锦被。 国师琰至始至终站在对面看着,眼神中神色不明变幻莫测。 第204章 复明 云乾涵虽然双眼什么都看不到,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她还是因为太阳穴上被冰凉锋锐的东西碰了一下,而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我现在开始施针,可能有点疼。毕竟是要用银针将你双眼的毒逼出来。”国师琰看着云乾涵那下意识的紧张和防备姿势,笑了笑。在如何变,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到了骨子里的,无法改变。 国师琰手里下针的速度快的只在眼前留下一道道的残影,几个呼吸之间,云乾涵的脑袋就像个刺头一样,满脑袋都是银针,就连紧闭着的上眼睑上都被密密麻麻的扎了七针。 国师琰将手里的银针全部都用光了,才平稳了一下呼吸,然后将双手的手心向下平放在云乾涵的面门之上,云乾涵脸上脑袋上的银针随着国师琰手的动作开始晃动,每晃动一下银针就会往云乾涵的皮肤深入些许,不过国师琰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减慢,直到云乾涵脑袋上的每根银针都开始变黑,而且顺着那些银针的上面开始往外冒着黑紫色的血。 国师琰的手上的动作猛然之间加快,那些银针更加深入到云乾涵的皮肤之下血管之中,顺着银针往外冒的血逐渐开始不再是黑紫色,而是开始颜色变浅,变成了鲜红鲜红的颜色。 国师琰双手迅速紧握成拳头,手臂往上狠狠地一甩,那些原本在云乾涵脑袋上密密麻麻的银针,随着国师琰的动作飞离出云乾涵的脑袋,悉数回到了国师琰的手心里。 国师琰将手里的银针收回自己的袖筒中,转身就往福宁宫寝殿门的所在走去。 这个时候云乾涵的声音慢悠悠的在国师琰身后传来,硬生生的止住了国师琰往外走的脚步,刚刚用银针逼出体内毒血,云乾涵应该陷入昏迷才对,何况刚刚国师琰下针可是没有半分留情,全部都是直接从几大要穴和血管里同时逼出毒血的,还是直接在脑袋上下的针。 不说疼痛足以让人昏迷,就是下针对脑部神经的刺激也足够让人昏睡了。 “谢谢国师。”云乾涵慢条斯理的从暖炕上坐了起来,似乎头疼厉害,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只手撑着暖炕,但是双眼却不再是之前那般没有神采,而是眸光阴沉,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是臣应该做的。还望娘娘不要忘记答应臣的事情。”国师琰嘴里礼貌的应对着,虽然她知道云乾涵的身体特殊,却还是没有想到云乾涵的身体既然可以恢复的如此之快,自己只是稍稍的做了一点外力上的救助,她就已经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恢复了。如此惊人的恢复速度着实让她咂舌,若是这样的人可以为陛下征战,武世皇朝何愁江山一统。 “你就那般喜欢陛下吗?甚至为了陛下可以设计自己的主上?”云乾涵此刻已经坐在了暖炕的边上,弯身穿着素锦暖靴。失明的日子太久,她都快忘记不用人伺候,自己穿靴子的感觉了。 刚刚脑袋上的阵阵刺痛,让云乾涵一度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在这里,但是想想觉得国师琰不会那么傻的,她来了福宁宫,被自己身边伺候的安嬷嬷,小桌子,小凳子看到,估计前脚一进自己的门,后脚就有人去通知武则天了。 在这种情况下,国师琰无论如何都不会冒着被武则天憎恶的危险杀了自己的。 “你没有那么深沉的爱过一个人,你不会懂得。既然我有能力能够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为什么不给她所想要的一切?”国师琰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云乾涵。 云乾涵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踩着素锦暖靴走下脚踏,站在国师琰的不远处。 “哪怕是用对别人的伤害,背叛,还有别人的性命堆砌成她喜欢的城堡?”云乾涵嗤笑出声。 “对。哪怕用世界万物生灵。”国师琰迎着微光眯了眯眼睛。 云乾涵左手食指弯曲,摩挲着自己的唇瓣,一双乌黑闪亮的眸子盯着国师琰久久不语。 “你知道前世是谁的吧?”云乾涵那本摩挲着自己唇瓣的手指,忽然贴着她的唇瓣竖在了双唇中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要告诉陛下我已经能看到东西了。你走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想想如何面对你的昔日旧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有容人之量的。例如……”云乾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温和带着疏离冷漠的脸上,爬上了一层纯粹开心的笑意。 “调皮!背后说人长短可不是淑女该做的。”清冷的女声在云乾涵身边响起,云乾涵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惊喜的扭身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黑色随风扬起还未落下的衣角,之后那张她连做梦都想在见到的熟悉容颜,依然眉眼间带着寒意,可却无损那容貌的冷艳。 “夜奕……”云乾涵顾不上屋子里还有国师琰,也不管什么形象,张开手臂就扑向了身后已经快一年不见的人,鼻尖满满的都是那个人独有的熟悉清新水气的味道,用力的嗅着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将耳朵贴在对方的心脏上,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将近一年的不安隐忍和疲惫委屈,全部都消失不见了,眼圈发红的紧紧搂住对方的细腰,抽着鼻子,瞪着眼睛,死活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耳边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可是这个时候不管对方说什么云乾涵都听不进去,她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闻到对方的味道,感受着对方永远总是温温的,却不会变高的体温,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云乾涵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怀念这个人,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哪怕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也没有关系。 就算这个人不是梦里容颜模糊的那个人,其实也无所谓。 夜奕任由云乾涵扑在自己怀里,一只手环住云乾涵的腰,一只手揉了揉她的散披着的长发,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她怎么瘦了这么多。将目光从扑在自己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红着眼圈,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人身上收回来,漂亮精致的凤眸轻轻上扬了个完美的弧度,而后本还因为云乾涵扑入自己怀里而身上多了几分温度的人,整个人都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杀气。 “许久不见。”夜奕收回了揉着云乾涵发顶的手,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和感情。 国师琰本就因为夜奕的凭空出现而吓得捂着自己发疼的胸腔不知所措,之后又被云乾涵那惊喜交加的动作吓了个魂不附体,原本以为自己那高不可攀的尊上会将那个人类扔出去摔死的,可是没想到她却看到了自己那不管是神是鬼见到都只有低头跪拜的尊上,竟然不但没有把人扔出去,反而宠溺的勾唇,很是受用对方这种亲热举动,将人揽入怀里,生怕人会站不稳的贴心举动,让国师琰恨不得自戳双目,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尊上……”国师琰一个羊羔吃奶就跪在了地上,虽然屋子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但是国师琰这一跪一点力气都没收,实实在在的跪在了地上,双膝和地面的碰撞声音闷闷的,却也是很疼的。 “不错!还记得本尊呢!”夜奕将怀里抱着自己猛劲蹭的云乾涵从怀里拉了出来,自己坐在暖炕上,把云乾涵圈入怀里。云乾涵倒是像个孩子般,出奇的乖巧,见夜奕把自己圈入怀里,就毫不见外的横坐在了夜奕的腿上,双臂环着夜奕的脖子,将脸重新贴在了夜奕的心口,安静的听着夜奕的心疼,让自己整个人都在夜奕的呼吸范围内。 国师不是没看过云乾涵和武则天在一起的样子,总是温雅柔和,虽然目不能视,却不管是说话做事,都引经据典,绝对是后宫里贤良淑德的典范。 可现在她好像都能到云乾涵和夜奕周围都冒着粉红色的爱心泡泡。 那种好像但凡是现在不长眼的打扰了两个人二人世界的人都罪大恶极的感觉,让国师琰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从来没有见过尊上露出如此人性化的一面,自从云乾涵来到了武世皇朝,更是没见过云乾涵对谁如此依赖撒娇…… 两个人都在对方面前露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谁要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点什么特别的关系,打死国师琰,国师琰都不相信啊! 难道自己没有推算出的那个转机和玄机,就是云乾涵真正落入轮回之前吗? 莫非,尊上和云乾涵的牵绊早在千万年前就已经出现,只是无人知道不成? 国师琰被自己心中的这个猜测吓了个半死。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更能解释为什么云乾涵对尊上从开始就非同一般的依赖和信任了。 第205章 重聚 “本尊倒是小瞧了你,连本尊的人都敢出手算计。不错。龟蛇。”夜奕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云乾涵,一只手拖着云乾涵的腰,一只手和云乾涵玩着你抓我手指呀!我躲,你来抓我呀!抓不到……的幼稚游戏。 “夜奕,我没事,也很好。不生气。”云乾涵因为夜奕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抓夜奕手指的动作,双手拍着夜奕的锁骨处,做出给夜奕顺气的动作。 国师琰觉得自己的下巴颏都要掉下来了,这种哄小孩子的动作胆大包天的云乾涵既然敢对着尊上做…… 更让国师琰合不上嘴的是夜奕并没有因为云乾涵安抚而生气,反而柔和的用和云乾涵玩手指游戏的手,摸了摸云乾涵的脸,那张脸上带着当初自己给她戴上的面具,可是她却能真实的摸到对方的肌肤。 熟悉的温暖让夜奕的手指顿了顿,而后收回了手,继续用手指逗着怀里的云乾涵,仿佛怀里抱着的只是个神智未开的孩子,而不是年奔三十的女人。 “尊上,您听龟蛇解释。”国师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向夜奕,眼神闪烁,心中打起鼓来。 尊上的脾气秉性相处了近万年的岁月,身为四神兽的玄武她自然是颇有灵性的,怎么会不了解。 尊上的笑容越发温和无害,就代表尊上心情已经低到谷底,而且随时会暴走。 在对云乾涵下手,纵容人对云乾涵下毒,自己又一直在无人察觉的情况想对云乾涵下毒,就早料到了会在某一天要面对云乾涵和尊上。 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她又心里毛毛的,身体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没有尊上,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她玄武的存在,或者应该说身为玄武的就不会是她。 尊上对她救命再造之恩,可是她以前想要回报尊上,尊上对此不屑一顾,现在她回报给尊上的却是算计。 自己和那地隐又有什么分别,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设计尊上。 国师琰心中颇为矛盾。 “不必解释。”夜奕开口打断了国师琰。 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这种失而复得,心中被装的满满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阵温暖。 “为了她你一再的触碰禁忌,一再的有违天命,真的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吗?”夜奕用眼角扫过地上跪着的国师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云乾涵低喃着,手悄悄的摸上了夜奕那张精致的面庞,手指温柔的拂过她上扬的魅人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凄楚和哀伤。 云乾涵的这一举动,让夜奕不自在的石化了一下,而后抿唇浅浅的一笑,总是没有温度和感情的樱色唇瓣在冷艳的容颜上勾勒出了带着些尴尬羞涩的笑意,明亮了她的双眼,染红了她的双颊。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距离年龄在你面前都不是问题。要相信自己。许久不见,怎么如此没有自信了?”夜奕用她白皙圆润的手指点了点云乾涵的额头,眼中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对自己来说上百年,对她而言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吧!这期间她身上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却没有一件是好事,才会让她如此悲凉。 “不要让陛下知道我双眼已经恢复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恨你了国师。想想你也是个可怜人。同样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大家都是苦命的。”云乾涵眼睛中泪光闪动,吸了吸鼻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夜奕,她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狂乱的心跳。自己这种只要有她在身边,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也无所谓的幸福和知足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心脏这种为了一个人疯狂跳动的感觉,实在让她觉得暴涨着满足和归属感。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夜奕不赞同的扭紧了眉头,墨色的眉头之间出现了川字竖纹。 “别蹙眉。”云乾涵用自己那病态白的指尖抚开了夜奕的眉心。 “以后在和你算账。下去吧!”夜奕声音冷森森的带着隐忍的杀气。她不想让云乾涵看到自己残忍杀戮的一面,索性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国师琰不敢多话,连忙恭敬的冲着夜奕坐着的暖炕方向叩头,而后一阵狂风消失在了屋里。 国师琰走了,云乾涵才从夜奕的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 紧张兮兮的拉着夜奕也跟着自己站了起来,双手拉着夜奕的双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才放下的舒了一口气,刚刚解毒的身体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超载的复合,跌坐在了暖炕上。 “我没事,伤势已经好了九成。”夜奕挨着云乾涵坐在了暖炕上,顺手摸了摸云乾涵的瘦的巴掌大的小脸。 她其实很开心自己被人紧张,尤其那个人是云乾涵。 “那就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就不会被人有可乘之机,我也不会被带入宫里,更不会断了契约联系。”云乾涵低着脑袋不敢看夜奕,生怕在夜奕的脸上看到责备。 刚刚一看到夜奕在面前出现,脑子一热什么都忘了,现在脑子冷静下来了,她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丢脸了。 “早晚会发生的事情。”夜奕不在乎的应声,温柔的将人重新揽入怀里,怀里的人愕然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无法掩去的愉快,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看。 整颗心都要被融化了。 “我的记忆和力量很快就会苏醒了。”云乾涵不打算瞒着夜奕,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不管说不说夜奕都会知道的,但是相对夜奕自己知道,她更想要自己告诉她。 既然都已经心里做了决定,不管对方是不是梦中的那个拉着自己的手走过那长长阶梯,让自己等待了漫长岁月的人,自己都不会放开手,让她离开。 那她就无论如何都想要用尽方法将人留在身边。 现在的她不是那个只会站在原地等待对方回来的人,更不是那个痴心执着只会闷着脑袋低头四处寻找的人,自己就是自己,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在这个世界遇到了自己不想放手的人的异世来客。 “嗯。”夜奕心中多少还是云乾涵对自己如此坦诚震惊的,可是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对自己满满的信任,还有像个大型宠物等着主人夸奖一样的欢快眼神,她就想把这个人时刻都带总得身边,让自己只要回头就能看到。 “你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啊?”云乾涵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如何,可是她却十分担心夜奕的身体,从遇到夜奕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可是夜奕的伤一直没有痊愈,这着实让她十分忧心。 “在天虹之海泡个澡就能痊愈。”夜奕风轻云淡的回答,好像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般。 她隐去了自己必须在天虹之海才能完整地解除身上的力量限制封印,更是隐去了自己只有回到天虹之海,才能真正的变回白泽她们口中的尊上。 天虹之海她是源,同时也是她的源,她当时在天地混沌之时百无聊赖的,将自己与天地共存的神魂之源切割,才会出现天虹之海,那个万物源头,仙魔洗礼之地。 “那我们去天虹之海吧!你身上的伤太久了,不能再拖了。”云乾涵咬紧了下嘴唇,用自己冰冷的手抓住了夜奕的手,皱着一张脸满是担忧。 她片刻都不想耽误,只想和夜奕快些去天虹之海,让夜奕身体上的伤可以痊愈。 对于云乾涵那刻不容缓即日动身的样子,夜奕笑了笑。 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还是她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自己的伤并不算久,不过是最后一道封印而已,就算自己现在不能解开那力量限制的封印,也没什么,和区区一个修魔的人类正面交战,吃亏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等你身体好起来。我没事。”夜奕宠溺的给云乾涵顺了顺长发。 是啊! 她的身体如果在不快些好起来,身体里的力量和记忆苏醒,她的身体怕是会吃不消,说到底也不过就具人类的身体,而且还是在死灵森林就被亏空的躯壳。神魂归位,肉体有没有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对她开口,她现在还只是个人类! 就算身体里的是冥界之主……可也不过是个没醒来啊! 头疼啊! “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好不了拉!你不一样。”云乾涵难得的严肃了起来,板着脸看着夜奕。 自己这身体中毒多深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实在不想让夜奕担心,而且不想耽误了夜奕的时间。 自己只是个人类而已,生命不过是短短几十年,和夜奕的生命相比,自己活着的时间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短暂一瞬。 真的很想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夜奕身体上的伤势痊愈,看到她亲手报仇。 “胡说。”夜奕冷下来脸,制止了云乾涵在说下去。她和云乾涵身上的契约随着云乾涵身体里记忆的复苏和力量苏醒起了些变化,她不再需要凝神就可以感知到云乾涵的情绪和心里的想法。 她真的很想告诉云乾涵她的生命不会只是人类的短短几十年,又觉得还是等她自己想起来一切比较好,所以才会沉默不提…… 但是云乾涵的想法怎么会这么消极…… 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究竟经历多少苦痛…… 不管她经历了多少苦涩,以后的日子里,自己都会百倍千倍的为她找回来,那些让她难过的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夜奕眼神阴鸷…… 第206章 联名奏章 轻抚被风吹乱了的长发,站在梅林之中,回头怡笑,那刹那间的芳华让武则天迷蒙了双眼。 害羞腼腆中带着淡雅,好像整个世界都因为她的笑容被点燃了。 云乾涵现在带着的面具根本算不上漂亮,反而有些狰狞,可是她双眼中虽然没有焦距,却亮晶晶的,明知道她什么都看不到,可是看到她乌黑的眼眸看着自己,自己都可以轻易的解读她的真实情绪。 前朝后宫的事情武则天从来都不曾隐瞒过云乾涵半分,她喜欢云乾涵理智冷静一本正经的和她分析利弊的小样子。 今天她只是因为白虎关有奏折说又有边疆小国蠢蠢欲动,想听听云乾涵的看法,就早早的回了福宁宫。 不想到寝殿才知道云乾涵在梅林,刻意放轻了脚步来到梅林,就看到云乾涵被绽放的梅花包围,笑容明媚。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云乾涵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真正到达心底的快乐,也不像之前那般一天到晚都没有精神,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自己太过靠近她,但是偶尔也会在小厨房指挥安嬷嬷按照她的说法,做些奇怪的食物了。 有些时候武则天会有一种其实刚刚来到武世皇朝的云乾涵又回来了的错觉。 武则天晚上不会留宿在福宁宫,她的夜晚属于后宫的众人,但是宫里的人都知道,即便福宁宫的这位主子不侍寝,却毫不影响她在陛下心里的地位。 之前又闹了一出得宠的元贵人因为折辱福宁宫的宁妃娘娘,而被陛下严惩,后宫里的人都以此为例,再也不敢放肆。 “陛下?”云乾涵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声音中带着在梅林跑动过后的喘息。 “是我,你站在那别动,我过来。”武则天见云乾涵往自己这边走,连忙出声喝止了对方想要自己走过来的举动。 开玩笑,云乾涵现在可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就算再熟悉这的环境,用手往前摸索着往前走,也很容易被梅花枝干划伤了手。 武则天运起轻功落在云乾涵面前,伸出手迎上伸直了胳膊往前摸索着,好强的往前走,证明自己就算什么都看不到,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过去的云乾涵的手。 “今天虽然天气很好,你也不能穿这么少就往外跑啊?也不叫安嬷嬷伺候着,一个人在这梅林里,伤着摔着可怎么好?和你说过几次了,不要一个人出来,风大,你头疼发作又要睡不好吃不下。就是不肯听。”武则天嘴里念叨着,眼中的宠溺和疼爱丝毫不减。她喜欢云乾涵这样病弱中带着刚强的样子,更喜欢云乾涵那有些固执骄傲的笑容。 “陛下,我的眼睛看不到而已。不是重病患者!”云乾涵娇嗲的小声抗议,低着脑袋好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和批评自己的大人闹别扭。但是看向脚尖前面地面的双眼却有一道狠色飞快闪过。 再次抬起头,双眼看向远方虚空缥缈,一片茫然。 “胡说,那些不祥的话不可乱说。我的宁妃可是这世上最宝贝的。”武则天心疼的握了握云乾涵的手,云乾涵现在已经什么药都不喝了,为了不喝药还跟自己闹了两天绝食。她说不管她吃多少药,眼睛也不会好,何必在浪费那些世间难求的良药,不如把珍贵药材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那个时候听到云乾涵这样说,自己震怒,但是看到云乾涵那自怜自哀的样子,除了难过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又心疼云乾涵如此心怀慈悲,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对自己来说,云乾涵才是最宝贝珍贵的,其他真正需要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看到云乾涵那么坚持,自己也只能顺着她的意,免得她在把自己气病了。 不过说来也怪,不吃药之后,她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偶尔也会露出孩子的心性,偷偷的趁着人不注意,一个人跑到梅林,她说她喜欢梅花的香味,在梅林中,心情就会变好。 但是这也就苦了天天伺候她的人,一天时刻盯紧她,不然她就会穿着单衣跑出去,而后等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就人都冻透了。 “陛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好像刚吃过午饭没多久……”云乾涵假装没有听到武则天说了什么歪了歪头,似乎在质疑自己对时间的记忆。 “你啊!真是个小馋猫。是白虎关传来了消息,有边疆小国想要进犯。”武则天小心的护着云乾涵往福宁宫寝殿走。 云乾涵愣了愣,站住不走了,仰起头吸了吸鼻子“陛下,要下雨了,我闻到了雨的味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武则天也愣了愣,而后点头,点头之后才想起来云乾涵是看到的,改口应声“是啊!要下雨了。” “陛下这次想派谁去迎战?不会是我吧?我现在可是个睁眼瞎。不能在为陛下效力,真是可惜啊!”云乾涵摇头叹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原本茫然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御医不是说你的眼睛假以时日就会复明吗?不要如此抑郁难安。”武则天柔和的安抚着。 “你之前帐下听命的将官今天都上奏,想让你再度为帅,带着他们出征。”武则天无奈的叹气,云乾涵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从云浒关凯旋回来一年了,她这个大功臣就在府里称病不出,不上早朝,谢绝宾客,一年。 朝中对此议论纷纷,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有。 而这次关于白虎关的奏章,随着一起上来的还有一年前跟着云乾涵出征过的将领联名上奏,要求云乾涵再次出征。 这些在朝堂上没有根基的武将,想法很简单,就是认为云乾涵立了大功,让武则天忌惮,所以被武则天囚禁了起来。而这次朝廷用人,正好以此为契机,让武则天将人放出来。 别看不是士族官宦的门阀子弟,但是他们这些真刀真枪打拼厮杀出来的武将,异常齐心。 这次和白虎关一起呈递上来的奏章就说明了一切。 镇守在白虎关的总兵正是云乾涵当日在武则天面前极力荐举的侯华吉。 “陛下,是想让我带兵出征?”云乾涵迈着小碎步往前走,随口问着武则天。 “不是我想让你带兵出征,而是当日你极力让我重用的那些,你口中的难得一求的猛将良将,他们想要你带兵出征。你也知道现在朝廷我正在大洗牌,很多细作还有清除干净,而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胸无城府,却是认死理的一根筋。还异常的团结。你是不知道,今天王喜给我送过来的两个奏章,一个是白虎关的,一个是去年你麾下的一众武将联名送上来的请愿书。说起来都好笑,这么大的朝堂,却不如他们这些个胸无文墨的粗人团结!”武则天又好气又好笑的和云乾涵抱怨着。 武则天还是很相信云乾涵的眼光的,而云乾涵推荐的那些人,她也毫无顾忌的给以重用。只是今天那两个奏章同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第一次意识到,云乾涵多么得军心。 要知道那些武将,现在可不是都在一个地方,说是天南地北一点都不为过。 而他们的联名奏章却是同时和白虎关的奏章一起到达,这就很能说明点什么了。 可见他们平日里来往不断,一直互通消息,正常来说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并不是个什么好事,但是武则天这个人素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加上又是有云乾涵之前的保证,她更是对这些人很放心。 不过不管如何放心,也不代表,武则天没有任何压力和忧心。 身为统治者,她深深地知道文臣也好武将也罢,他们不能和平共处,更不能太过团结,一定要一直相互间势力保持抗衡的平衡状态。 而今新近提拔起来的这些武将,就太过抱团了,导致朝堂说的势力已经不在是以前那种国师琰的势力,夜子辰的武将势力,还有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势力,又多了一支新的力量,那就是云乾涵云浒关战役之后,一战成名的这些云乾涵麾下的将领们,他们在朝堂上保持中立,但是明显的他们不站在任何一方势力面前,对在这一年中,有意无意的放出关于云乾涵的谣言,一而在的试探云乾涵的生死所在,甚至有人混入皇宫里,探出了云乾涵就是现在被囚禁在福宁宫的宁妃,而元帅府的那个人称病的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这个消息一被探知,朝堂上的新生力量就明显了派系,他们支持云乾涵,他们的元帅,他们也只认云乾涵一个人为帅。甚至多次貌似上书,希望去帅府探病,当然都被武则天以元帅身体弱,不宜见客为由给拦了下来。 但是自此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搜集其他派系的消息,还有对方的弱点,动作不大,也很谨慎小心,却瞒不过武则天身边的龙骑。 云乾涵被囚禁在福宁宫之后,阎罗殿就交给了紫寻打理,紫寻手上的消息一式两份,一份给了武则天送入宫中,一份自然是落在了云乾涵麾下这些将领的领头人徐茂公手里。 让武则天想不明白的是,这将领他们现在就算不是封疆大吏,也差不了多少,基本都是一方的土皇帝,可他们却还都记挂着云乾涵这个已经隐世一年的老元帅,到底是什么原因。 按理说他们都是贫苦出身,一朝得势,应该早就只顾自己飞黄腾达了,可他们却做事很有规矩条理,半分错漏都让人找不到,成为了朝廷新一股可以其他势力抗衡的派系,他们也不显山不漏水的表明自己的立场,自己站在云乾涵元帅一边,不参与任何争斗。 第207章 宠败给现实 上好的无暇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白玉地面的中央过路出铺着暗红色厚实的羊毛地毯,檀香木雕刻飞檐走兽十分逼真,难得一见的血珊瑚雕刻浮窗,紫玉砌墙,梅林通往寝殿这条路的尽头,是绽放的樱花,和延伸到福宁宫门口铺着地毯的路。 自从眼睛的视力恢复之后,每次看到福宁宫自己失明之后变得越发豪华的让人瞠目,云乾涵的脑子里就会越发清晰那句,自古帝王只懂宠,不懂爱。 事实也无一不证明古人流传下来的老话,都是经验之谈。 爱情不应该是自私占有,更不会是为了让人留在自己身边,而亲手折断对方的羽翼。 武则天真的把这福宁宫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囚笼。等到她对自己失去兴趣的时候,大概自己除了死,也就只有死这一条路而已。以武则天的脾气,就算她不要的东西喵也绝对不会容许,被别人捡走拥有的。 以前在电视上看古代宫斗剧,里面说帝王都喜欢金屋藏娇,自己哼之以鼻,真正亲身体验了,自己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无稽之谈,而是所有帝王都有着通病,那就是他们想把自己想拥有,想留住的,都不让他人染指,哪怕是看一眼,都不行! 他们怕失去,更怕得到之后的失去的落寞。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们想要的东西都一定会得到,所以无法承受拒绝和威胁以及被人窥探。 其实身为帝王,他们很清楚自己有能力管理天下,富有四海,只要对方喜欢,就能将对方喜欢的东西全部奉上,但是唯独一样是他们永远无法给与对方的。 那就真爱,可是往往让帝王们沉溺其中的,也就是对方给于自己,与其他后宫众人不同的不是利益作祟,而真的只是单纯深爱着这个人,而非对方代表的权势和富贵荣华。 和武则天一答一问的走入寝殿。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琉璃光盏为灯摆放在了寝殿的每一个角落,让寝殿时刻亮如白昼,温暖如春,南海上等珍珠为帘幕。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雪白的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绽放梅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放着一对血玉香枕,铺着不合季节的厚厚驼绒毯,上面是浅青色软纨蚕冰簟,叠着整齐的锦被。 云乾涵的眸光微动,落在正坐在床边暖炕上闭目凝思的夜奕身上,捂了捂心口,那种憋闷的窒息感不会骗人,哪怕明知道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能看到夜奕,但是如此近距离让夜奕和武则天接触,她的心里还是颇为难受担心的。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云乾涵是她短短不到三十年的人生中,最波荡起伏的时日,她从一个人前统兵打仗凯旋而归,让人敬仰的元帅,成了双目失明被后宫众人设计陷害,连日常起居都无法自理,并且失去人身自由的妃子,同时她无助彷徨的时候惊觉自己和一直依赖的夜奕失去了联系,时刻提防着被人陷害,为了活下去,她扮柔弱,装恬淡,只为在不侍寝的情况下,也能让武则天对她偏重宠爱,即便如此她也是终日都提心吊胆。 如今,好不容易夜奕又回来了,契约也连接上了,她实在不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可以在承受一次失去和无力。 就算夜奕在厉害,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武则天这个人王帝主的人,更主要的是夜奕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还有随时在暗处可能会下黑手的国师琰。 “陛下,我眼睛疼。”云乾涵闭了闭眼睛,长时间睁大眼睛的下场就是此刻云乾涵眼睛爬上了一层血丝,双眼充血,蒙上了一层泪雾。 武则天和云乾涵从梅林走到寝殿的路上,一直都在说白虎关和众将联名上奏让云乾涵带兵出征的事情,倒是完全没注意云乾涵眼睛的问题。 听到云乾涵开口呼痛,才反应过来,自从云乾涵眼睛看不到东西之后,她的眼睛就比正常人要迟钝的,虽然也是睁着眼睛的,但是她并不会和正常人一样下意识的眨眼睛,而是直到眼睛疼了,才会想起来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眼睛休息下。 想来这从梅林走过来的时候,云乾涵又是忘记了眨眼睛,才会如此。 “去暖炕上坐一会,我让人去传御医过来给你热敷。你啊!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粗心呢!明知道自己眼睛不好,怎么还不记得要好好小心点呢!”武则天责备着,动作温柔的扶着云乾涵踩着小小的步子,走到暖炕前面,让云乾涵坐在暖炕上。自己才转身走到寝殿门口冲着门口等着伺候着的王喜道“去传邹太医。宁妃眼睛疼。” 王喜领旨让身边的小福子去请太医,自己则有些担心的又站回了福宁宫的寝殿门口。 “陛下,我没事。都习惯了。闭会眼睛就好了。”云乾涵闭着眼睛,顺着眼角因为长时间不眨眼的疲惫,而淌下了两行清泪,片刻云乾涵眼角就被云乾涵丝帕擦得红肿了起来。 武则天转身之间就看到云乾涵擦眼泪,可惜她的眼泪怎样都擦不干净。她喜欢这样坚强不做作又有些脆弱逞强的云乾涵,可是每次看到还是会心疼,是自己让她受了本不应该她承受的病痛。“别擦了,一会让太医看看。” 快步走回了云乾涵身边,挨着云乾涵坐下,用手指擦去了云乾涵眼角还在滚落的泪珠放在舌尖舔了舔,又咸又涩的。 武则天的动作云乾涵因为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但是坐在对面的夜奕却看了个满眼。 她撑着下巴将身体前倾,往小桌前探了探身子,看着武则天那小心翼翼呵护珍宝的样子,嘴角冷意狰狞。 这个人啊!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灵魂都从未变过。 贪婪,自私,自负,唯我独尊。 那双凤眸里有着温柔和宠溺,却唯独少了爱意。 若是她愿意对云乾涵交付爱情,怕是云乾涵早就会在她的柔情中沦陷。 不过武则天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的弱势交给对方! “陛下,其实我应该感激陛下,没有疑心于我。”云乾涵仰着脸闭着眼睛,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憔悴的无奈。 她的眼睛虽然已经能看到东西,但是她不能让武则天知道自己的双眼已经能重见光明。 所以她才会故意一直睁大眼睛,做这种无疑于自残的举动。 “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吗?”武则天眼神一凛。 她知道了什么? 是外面传进来什么消息了? 不应该发现外面进来探听消息的人,都被处理掉了啊! 就算在漏网之鱼也绝对没有进来过福宁宫啊! 那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单纯表面的意思,还是另有隐情? “我现在双眼看不到东西,自己走路都不行,更不要说离开福宁宫了。进出这里的人都是陛下的,谁会敢在我面前说什么。陛下多心了。我只是有些开心,陛下对我的信任。同时庆幸,还好被陛下带入了宫里,否则,这次联名奏章和白虎关的奏章一起到了陛下的玉案之上,怕是我结党营私的罪名是难以逃脱的。”云乾涵紧闭着眼睛,眼皮抖动,眼角的泪珠却不停的划过她的脸颊。 “我怎么会疑心你。这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我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你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则天轻轻地出了口气,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原来她是在这说这件事啊!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夜奕对武则天的这种态度已经看腻了,明明心里紧张,怕被戳穿,却还要假做冷静,粉饰太平。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骗自己没事发生,还是在骗别人不会发生什么。 既然那么怕对方知道自己做的,当时又何必要做明知道对方无法接受的事情呢? 人类的心思果然黑暗复杂,太难猜了。 “陛下,让我再次披挂上阵吧!为您平复战乱。安稳军心,顺应民意。”云乾涵索性趴在了暖炕的小桌上,闭着眼睛,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闷声闷气的说。 以云乾涵对武则天的了解,武则天一定会答应的,原因很简单,武则天不喜欢输。虽然她是个大胆的赌徒,可她从来不会参与没有把握的赌局。 前朝的细作太多,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理干净的,武世皇朝虽然已经成立了几个年头,但是根基始终不稳。 边疆战事很容易动摇民心,细作朝中若是有异动,武则天就算手在大,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而今只能用最小的牺牲,换的最大的利益。 这也是武则天一向的作风。 武则天若是没有心思让自己去前线,今天就不会提前来福宁宫,更不会和自己说那番话,也不会着重与自己提白虎关的奏章和将士们的联名奏章一起到的事情。 她就是想让自己开口主动提及去前线,同时保密这段时间自己被禁锢在了福宁宫。 想来也真是可笑,自己这个受害者到头来还要主动求着设计自己的人,让自己给她卖命。 “辛苦你了。这次出征你不必上阵,只要做做样子走个形式就可以。剩下的我会一应为你安排好。龙七,龙十,龙十五还是跟着你,你也用惯了。”武则天给云乾涵捏着肩膀,安慰之意十分明显。 云乾涵莫名的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打了个冷颤,抬起头双眼扫过和自己鼻尖都快碰到一起的夜奕,坐直了身体,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嘎达,头疼扭脸看向武则天,无力的心中叹气。 陛下啊!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被夜奕看到了啊! 夜奕对你如此现实的转舵心中鄙夷尽显。 一直都知道武则天是个怎样的人,倒是并不觉得多奇怪,只是夜奕看着自己和武则天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怪异,让云乾涵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第208章 送行 武则天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随着云乾涵出征的还是她云浒关战役的原本人马。 当然同行的还有那个以监军之名随军,神秘莫测来历不明的风清公子。 武则天的雷厉风行引起了朝野的一片惊呼,毕竟云乾涵这个人的存在除了擂台选将独占鳌头,带兵出征大胜而回,声名在外以外,一直是淡出人们视野之外的存在。 加上回朝之后一直都抱病在家,不仅谢绝探病的人,还以身体有恙而不上朝,帅府周围更是有重兵把守。 看在有心人眼里,这些都是武则天防患以未然的手段罢了!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上马征战的人,战场厮杀那么恶劣的环境,都没有损伤分毫,却在凯旋归来之后就立刻身染恶疾,还被以需要保护为名重兵看守,不得见客,不能出门。 这一年的时间和云乾涵有关的流言蜚语已经太多,可是武则天面对那些说她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就将功臣拘禁的说辞,完全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而今白虎关告急的奏章一到,一道圣旨就让所有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只是圣旨在大殿之上宣读,而后由大内总管王喜亲赴帅府宣旨。 不日启程,满朝文武至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云乾涵。 直到出兵当日,才看到消瘦苍白的云乾涵骑在她出征云浒关之时的那匹青黑色高头骏马之上,脸上带着银色狰狞的修罗面具,身上并没有盔铠甲胄,亦如当日入朝封官之时,一袭墨色书生袍,头上紫玉冠高束起一头浅棕色长发。 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英气十足的白袍小将,不少文武都认的那个白袍小将正是跟在武则天身边伺候多年的风清公子。 人们又是一片惊诧之声,风清公子来历不明,又是陛下后宫之中伺候的面首,而今披挂上阵,跟在云乾涵身边,这其中的真正用意不免让人起疑。 云乾涵第一次带兵出征身后跟着的都不过是无名小辈,刚刚从草莽之中抽身,头上无功无名的寒门子弟而已,而今虽然身后跟着的人还是当年的那些人,可他们云浒关一战之后,都成了闻名的武将,身居要职,有的甚至已经是封疆大吏。 如此一行盔铠甲胄鲜亮,神清气爽,威武的将士们阔别已久,再聚首,早已不是当年那些无法放开手脚,只能忍气吞声,生怕自己一个错漏,就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的新人将士,而是久经沙场,自己带兵练兵颇有威严,经历过战场洗礼,生死门前走过一遭,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敌军鲜血,真正名副其实的一方铁血将领,站在京都的城门口,格外的抢眼。 更是让人忌惮几分今时今日,这个淡出人们视线的云乾涵,她代表的不在是夜子辰背后的那些老字辈的武将支持,而是新生代真正用血与汗真刀真枪打砂出来的年青一代没有根基,没有派系的武将,这些当日被云乾涵一手提拔起来的血性汉子,无不以云乾涵这个给了他们仕途光明的人马首是瞻。 甚至公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不属于任何派系,他们和云乾涵一样终于陛下。 这句话毫不忌惮的告诉了所有人他们的立场,他们不接受任何一方的好处,他们同样出身,同样得到一个人的恩惠,同样因为擂台选将入朝,同样是一场战役而立功扬名升官,他们比任何派系中的文武都要团结。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他们现在最好的形容词。 武则天也从开始的乐见其成,变成现在的有些头疼,虽然他们可以平衡朝中的势力,但是同样的他们也在提醒着武则天的不公,云浒关一战真正的功臣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反而被囚禁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不爱钱,不怕死,重义气,有胆识,为此在朝中不少人都不愿意与他们为敌,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不想得罪他们,因为谁都不想得罪整个派系,这些草莽出身的将领同舟共济,一个鼻孔出气,你得罪了一个人,就是得罪了他们所有的人。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谁,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对方报复。 “陛下,您就不必送行了。”云乾涵骑·在马上,声音温雅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疲惫。 昨天晚膳之前和武则天说了自己愿意带兵出征,今天早晨就下了旨,刚用过早膳,圣旨就到了帅府,午膳过后自己就被从地道送回了帅府,由安嬷嬷服侍着换好了衣服,到了帅府的议事大厅,才看到徐茂公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多时。 由徐茂公陪着,自己上马奔驰到了京都的城门口,此刻云乾涵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毕竟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骑着马一路过来,云乾涵看到了很多的熟悉面孔,看他们脸上神采飞扬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被囚禁的这些日子里,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一切都是武则天早就准备好的,只等自己点头。自己还真是傻的不能再傻,人家挖了个坑,自己就听话的往里跳,没有丝毫的犹豫。 武则天骑在马上等了云乾涵一个上午了,远远地看到朝着这个方向策马而来的人,武则天心中难掩悸动。 她策马奔腾的样子,充满了朝气和自由,身上浑然天成的傲气,更为她增色不少。 让她再次出现在人前,带兵出征真的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将要失去这个照亮了自己生活的人。 恐怕这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可以如她这般让自己温暖了。 为了江山社稷,儿女情长总是要暂且搁置,否则大业难成。 “元帅出征,朕自当为元帅送行千里。”武则天暂时忽略了心里的那种怅然若失。 “陛下,说笑了,陛下乃是万金之躯,真龙天子,岂能为了臣奔波劳碌,那岂不是折煞了臣吗?”云乾涵嘴里说着恭维的言辞,心里却在冷笑,得了便宜还卖乖。把自己算计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点点,这会跑到满朝文武百官面前装贤良君主。 不过这些好像都是君王最擅长的,背后里阴狠手段从不逊色江湖下九流,可是人前却是谦谦君子。 “元帅此话有理……”不知道哪个臣子先开了口,撩起了官服就跪在了地上。 “请陛下三思……”随后有人也跟着说道,原地跪了下来。 “陛下还要以龙体为重……”跪地的声音,谏言的声音,一时间响彻京都城门口。引来不少被官兵拦在路两旁的百姓们探头观看。 “元帅为国效命,为君尽忠,是本分,怎能受得起陛下如此不顾龙体折损……”一个老臣声如洪钟。 听到这声音,云乾涵身体一僵,在马上扭转过身,看向了说话之人所在的方向。 李义府…… 呵呵,这话说的很是不错。为国家效命,为君王尽忠,是应该的,横是我上阵杀敌是应该的,下阵被设计坑害入宫被人折辱也是应该的,谁让对方是君,我是臣。 “大人说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还是就此止步吧!不然臣就要背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名。”云乾涵哼笑一声在马上坐正了身子。 “同是寒门出身,李大人何必如此言辞犀利。我等虽是武将,不同文墨,却也是一心为国,没有我等上阵杀敌,战场拼命,不知道李大人此等没有氏族背景支持,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之流,此刻是否还能有命站在这里奚落,在沙场上以命相搏的云元帅。”徐茂公听到云乾涵如此说,不等武则天开口,甩镫离鞍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步三摇四平八稳的走到云乾涵马前,为云乾涵牵住了马的缰绳。 满朝文武无一不知道徐茂公可是个谋士,虽不能武,却有着相才,武则天也曾说假以时日,徐茂公登台拜相指日可待。 而此刻当着武则天的面,徐茂公这个新派系的大谋士,屈尊降贵的给云乾涵牵马,用实际行动再次表明了他们寒门武将派系的主事人到底是谁。 折辱他们的元帅,他们绝对不能容忍,更不会让步。 哪怕云乾涵从凯旋归来,就没有在朝野出现过,可是正是因为云乾涵的请功奏章,还是毫不藏私的举荐担保,才有了他们现在。 他们不忘恩,不忘本,这个女人和他们生死与共,虽然不善言辞,招数诡异,险中求胜,却在危险时将他们护在身后,宁愿只身涉险,也绝对不让他们涉险。总是说他们日后会是名将,只要她有一天气在,就一定不会让她惨死人手。 也许她话里有着安慰和收买人心之意,但是她却实实在在的用她的命在保护他们。 她在请功的时候把所有的功劳都给了随着她出征的将士们,就连小兵都给了请了官职,却唯独没有给她自己请功。 文武群臣神色复杂的看着徐茂公给云乾涵牵着马缰绳,就连李义府这个平日里在武则天面前十分得脸,可以口吐莲花的伪君子真小人,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李义府不傻,相反他不但不傻,反而很懂得审时度势,他知道朝堂上的新势力可不一般,虽然没有根基,却全数都是手握重兵的,他们中的主心骨就是这个背后出谋划策的徐茂公。 自己刚刚的话本来是讨好陛下的,不想却生生的得罪了寒门的武将派系。自己日后是要小心了,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抓了一招之错,一命呜呼。 李义府的担心很正确,不过最后他还是千防万防,没有防住了魏征给他布好的美人胭脂夺命计,好色心起,就一步陷入了人设好的局,被人告到了金銮殿,一命呜呼。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李义府只是忧心,自己讨好不成,反而犯下众怒…… 第209章 送行(2) 在武则天的坚持下,还是以一日为期,送云乾涵出征。 武则天这次可是全部龙驾的随军出征,那气派自然不是寻常可比拟的。武则天都亲自随军送行了,文武百官自然也只能一同前往了。 为此文官坐着轿子,武官骑着马,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跟着云乾涵的五十万大部队匆匆赶路。 因为有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文臣随行,所以大军行军的速度慢的让这些曾经和云乾涵出征云浒关的将领们为之皱眉。 不过他们心里也是明白的,之所以行军速度慢,是为了等到明天武则天回朝的时候少些辛苦奔波。 武则天和云乾涵并马而行,武则天不时扭头看向身边的云乾涵,她隐隐觉得云乾涵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云乾涵双眼看着远方,依然视线飘忽,说话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润。 可是武则天就是觉得云乾涵自从离开京都的城门之后,似乎精神了很多。 明明早晨她给云乾涵准备出征的衣服是一套明黄色的武生打扮,可是云乾涵却穿了一身墨色书生长袍。武则天看到云乾涵远远策马而来之时,有种错觉,她好像看到云乾涵第一次出征,身边跟着的紫寻和夜奕,那个时候夜奕也和云乾涵一样身上穿着墨色的书生长袍。 云乾涵穿着墨色书生袍,是别有寓意么? “陛下,赶路风沙大,您还是坐马车吧!”云乾涵被一阵狂风卷起的沙尘呛得咳嗽了几声,有些担忧的歪头看向武则天的方向,声音柔和中带着几分担忧。 对于云乾涵这种习惯性的温柔和关怀,让武则天心中一颤,就是因为她这样真诚的关怀,才会让自己无法放她走,明明知道她渴望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自己却用尽了所有可以用的方法将她困在了自己身边。 若不是让她出征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自己大概还是不会放她离开福宁宫。 昨天国师为了让云乾涵离宫带兵去边疆征战的事情,在御书房和自己争执不下,最后就连风清公子都开口说自己是一国之君,不能为儿女私情而弃江山子民而不顾。 或许是因为风清公子当时太过严肃,自己才会犹豫的点头。 国师说的对,云乾涵不是那种内心柔弱的女人,她外柔内刚,若不是因为还有希望,她是断断不会服软,甘心被困而不自救的。 可自己就是喜欢这种刚柔并济的性子啊! 就是想将那样倔强骄傲的她征服,让她的眼中只能看到自己,视线只停留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国师说,若是真的一点希望都不给云乾涵,她会以死明志,自己真的会亲手折断她所有的希翼。那天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阎罗殿,提起紫寻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希望。 虽然她知道之后,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喜悦,眼睛依然迷茫,但是自己却能明显感觉到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了精神,吃饭也比之前吃的多了些,晚上喝药的时候也主动了许多。 她适合在朝堂上放光,因为她有着为了自由而必须努力的决心。 可是她太出色,太真挚,太容易让人动心。 只是和她一起打过仗,就让那些草莽为她肝脑涂地一片忠心。 那其中有多少是爱慕,谁也说不清楚。 一想到可能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军中的谁会和她日久生情,武则天滔天醋意就铺天盖地。 还有那个风清公子,如此主动的请缨随军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云乾涵吗? 他想跟自己抢人不成? 武则天危险的扬眉冷笑,她要的人,谁敢抢,大罗金仙都不给面子。 武则天不知道这个时候,和云乾涵一·马双·跨,将云乾涵护在怀里的夜奕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夜奕自从和云乾涵的契约联结恢复之后,就一直处在只有云乾涵和国师琰能看到的隐身状态,今天自然也是一直都跟在云乾涵身边的。 云乾涵本来是想穿武则天给她准备的那套明黄色武生公子的衣服,只是夜奕随手给自己换了一身墨色的书生长袍,并且从空间里拿了一套一样的,随手抛向了衣柜,于是云乾涵只能顺着夜奕的心思,让安嬷嬷拿出那套夜奕刚刚放进衣柜的墨色书生长袍。 相比起武则天,云乾涵更不想让夜奕心情不好。 她这几日也听夜奕说起了她空间里的时间流逝和外面的正常时间是不同的,为此对她而言不过一年而已,对被困在空间中无法出来的夜奕而言,却是数百年之久。 心生愧疚,更是想要努力补偿对方。 云乾涵太过明显的讨好,让夜奕初时很不适应,不过很快她也就释然了,既然人家那么卖力的讨好自己,自己干嘛不领情呢!人家想要哄自己开心,自己就配合点,让人家哄不就好了吗? 于是两个人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循环,云乾涵就差像个小狗一样摇尾巴讨夜奕开心了,而夜奕当主子当惯了,被人捧着过了太多岁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觉得云乾涵毫不掩饰的像哄孩子一样,哄自己,逗自己笑,十分有趣。 毕竟她是神尊,从天地混沌荒芜就与天地共生,一直都是被人尊敬,敬畏着,别人对她百般讨好,也是为了从她这里获得好处,并没有让单纯的只想哄她笑的。 看着拙劣的完全不知道如何哄人开心的云乾涵,努力的卖萌,花样百出不顾形象的引自己发笑,夜奕心中的冰川在不知不觉中坍塌溶化。 夜深人静的时候,夜奕总会看着云乾涵酣睡的模样久久出神。 现在她的力量和记忆都没有苏醒,等到她恢复之后,她是否还会依旧对自己眷恋依赖信任? 若是她知道自己看穿了她的灵魂归属究竟为何,却一直隐瞒,可会怨怪自己的隐瞒? 她如今神魂已经归位,真魂和神魂融合只是时间的问题,离开了国师琰刻意对她的压制,她很快就会将一切都想起来。 那个时候她还会如此娇憨不设防的对自己吗? 还会担忧自己的伤势,想要和自己去天虹之海吗? 当冥界之主醒来之后,自己会不会也只是她记忆中的一部分?一个并不真实的存在? 自己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心性率直的她。 “朕自然是要和兵士们一起同行,怎能因为一点小风沙,就坐马车去。”武则天皱了皱眉,她看向云乾涵的方向,除了云乾涵飘渺无神的双眼,她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刚刚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一道火辣厌恶的视线。 “陛下,您可是要以龙体为重。您体恤之心,我们都已感受到了。”云乾涵揉着自己犯疼的胃,咽了咽口水,这慢吞吞的行军速度,就和骑马出来郊游一样。 察觉到云乾涵的身体不适,夜奕收拾起心思,一只手将云乾涵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的怀里,让云乾涵可以不用直着腰板坐着,而是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抚在了云乾涵的胃上,动作熟练轻柔的为云乾涵按摩消食。 吃的东西虽然算不上多,可是吃了东西就一直不停的在马车,和马上折腾着,云乾涵本就因中毒而灼伤了的肠胃,完全吃不消,此刻开始和自己的主人抗议了。 夜奕的动作太过舒服,让云乾涵面具下的俏脸一红,骑在马上被人以保护者的姿势搂入怀里,虽然别人是看不到的,但是云乾涵自己是知道的,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胃疼?要不要休息下?”武则天也看到云乾涵揉胃的动作,眉头一紧,她只想到快刀斩乱麻,边疆战事刻不容缓,可是自己却忘了云乾涵如今身体可不比以前。死灵森林亏空的身子,在被国师琰□□侵蚀,元墨月下毒之后,已经病弱不堪。 “无碍的,不能因为臣一人不适,而耽误了行军。”云乾涵声音中带着些公事公办。 对于云乾涵的这种回答,武则天颇为无奈,她知道云乾涵是个多么不服输的人,也知道云乾涵对自己的忠心是真的,但是真的看到云乾涵为了国家利益,而完全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这个女人为了国家安宁,可以拼上性命,为了扩展疆土,她不顾生死独闯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联营谈判,她做这些为的是她麾下将领不做无谓伤亡,为了在朝中站稳脚跟,为了可以不进宫为妃,为了她口中所谓的自由。 只有手里有势力,她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是自己是紫月的时候,她和自己说的。 为了她的目标,她谋划一切,刺杀敌方主帅。 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她,自由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可以如此拼命。 可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她也不会根自己解释什么的,只会问自己,可以放她自由离开么? 自己富有天下四海,什么都能给她,除了放她离开! 和她说过的,只要她想要,自己可以给她一切,除了离开自己。 她当时笑容惨淡凄美…… 第210章 强掠 夕阳余晖下,武则天和云乾涵并马而行。 “你这是何苦?”武则天不懂为什么云乾涵一定要让大批人马在后面原地驻扎,而自己却是跟着探路的队伍依然往前走。就算这一下午赶路并不多,行军的速度也不快,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定然是吃不消的。 她对谁都是用尽心力,对谁都是掏心掏肺,可是惟独对自己,温柔平和,是自己在她心里不一样么?还是她对自己的提防从来不曾减少? “陛下,带兵出征,他们把命交到了我的手上。他们从各地快马加鞭赶到京都,人困马乏,我能为他们做的不多,可是至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还是想努力的做到。为他们减轻压力,分担力所能及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总不能大材小用!伤了将士们的心,谁还能死心塌地的给陛下卖命。”云乾涵叹了口气,她和武则天跟在探路先锋小队的身后,速度算不得多快,却一直没有被探路的先锋小队落下了。 在扎营的时候夜奕主动下马留在了营盘,监管着那些一看没安好心的送行官员们,免得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于是现在就真的是她和武则天两个人独处。 “我是心疼你。”武则天刚愎自用,从来不是以心换心的人,在她的世界中,比的是心狠手辣,拼的是谁的心机重,城府深。 她觉得云乾涵说的有理,但是她却做不到认同。在她的眼里那些人不过是就打仗的工具,说的难听点就是她这个身为君主的奴才而已。他们的死活都与她无关,反而是身边这个双目失明,身形单薄的云乾涵更让她挂心,让她带兵出征,为了安抚民心,平复众怒。 云浒关一战的胜利,所有功臣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惟独她这个领兵的元帅,没有任何的封赏。 随着新生代寒门武将派系的迅速崛起,众怒难消,又有人探听到了云乾涵被自己囚禁在了福宁宫,更是一片风雨。 自己不在乎流言蜚语,可是老百姓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掀翻帝王统治,不得民心的君王,早晚要面临被推翻的危机。 “陛下,我很感激你,自从我来到武世皇朝你对我的照顾。从小你就是我心中崇拜努力的偶像,远远的在天上高不可攀,我只能仰望。不曾想过有一天可以近距离的和你接触。更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为你征战。如今我不过是个五官不全的人,更是不适合跟在陛下身边伺候。此次出征之后,为了不让陛下心中对我有忌惮,请陛下容我退隐深山。当然日后陛下有难,只要我还活着,定是会前来帮忙。只要陛下不嫌弃我这残破之躯。”云乾涵尽量放低了声音。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白虎关战胜之后,她就以死结束云乾涵悲苦受困的命运。 “我对你不好吗?”武则天觉得自己所有学过的东西好像都这一刻变得苍白,她找不到优美的词汇,最简单直接的话才能表达她此刻心中的颓然。 “不,正是因为陛下对我太好了。我才不想绊住陛下的宏图伟业。陛下现在兵精粮足,又有良臣猛将,正是一展宏图抱负的时候。”云乾涵心中暗自吐槽自己真是越来越虚伪了,明明心里想的不是那么回事,可是却要违心的说着完全不是心中所想的话。还要说的和真的一样…… “我就知道,不该让你离开福宁宫,不该让你出征。”武则天冷然一笑,一阵阴寒的风呼啸而过,武则天和云乾涵的锁骑的马上依然是云乾涵和武则天,只是这个带着面具的云乾涵双眼烁烁放光,而武则天则是面沉如水,两个并马而行,却相对无言。 没有人发觉自家元帅和君主有什么不同的,毕竟他们只是小兵而已,从来没有真的近距离和元帅陛下接触过,狂风过后,转身看身后跟着的陛下和元帅,见两个人并无异样,于是继续往前探路。 而此刻真正的云乾涵和武则天,两个人已经回到了福宁宫,并侵泡在了福宁宫的温泉水中。 两个人身上衣物都没有褪去,直接落入了温泉中,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陛下,你这是何意?”云乾涵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只是一直瞒着武则天。 就算看不到东西,也能感觉到身体忽然腾空,而后落入一池有些烫的水中啊! 不要欺负瞎子! 云乾涵真的很想抓着武则天的衣服领子狂吼。 武则天这个举动分明就是欺负她看不到…… 若是让夜奕知道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武则天又重新带回了福宁宫,不知道夜奕会是个什么表情!说不准下次就是要让自己加倍训练,或者是直接说自己离开了她的身边,就是个弱·鸡! 这也不能怪她啊! 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可自己面对的不是神,就是神兽,要不然就是妖怪,再不然就是武则天这种强大的逆天的存在! “云乾涵已经带兵出征了。宁妃当然是要在福宁宫。不然如何才能破解那些宁妃就是云帅的流言蜚语。”武则天不慎在乎的说着,随意的开始褪下自己身上的衣衫。 其实她原本是真的想让云乾涵带兵出征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云乾涵既然还是心心念念的要离开自己,甚至连离开的时间都想好了。这让她无法接受。 少有的头脑发热,于是就将云乾涵直接用空间之门带回了福宁宫,刻意选在了温泉出现,就是想让劳累了一天的云乾涵泡泡温泉水,这温泉水是她空间的那湖泉水稀释而成的。多少还是有治疗功效的。 “你很在乎看不到东西吗?”武则天不明所以的看向云乾涵问,落入水中,有些狼狈,高束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她脸上的面具。 “陛下,我现在目不能视,就连自己的日常起居都必须要有人照顾,走路若是没人搀扶,有时候都会摔倒。”云乾涵露在睡外面的肩膀有些冷意,她缩了缩身子,索性就穿着衣服坐了下去,让温泉水没过她的肩膀,只露出脖子和脑袋在水外。 “你的日常起居本身就是有人伺候的,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眼睛啊!”武则天有些失态的不顾自己身上衣服没有完全拖干净,一个虎扑食,扑在了云乾涵身上,强迫她和自己脸对脸,当武则天透过云乾涵那双茫然的眼睛看到自己有些扭曲的嘴脸时,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开了钳制云乾涵肩膀的手,颓然的继续拖自己身上的衣物。 “陛下不是我一个人的陛下,你有三宫六院,你有天下江山,怎么做我的眼睛?”云乾涵似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嘲弄和少有的冷漠。 这样的云乾涵是武则天所陌生的,她熟识的云乾涵温婉柔和,通书达礼,而非冷漠中带着戏谑的傲慢。 “那我就治好你身体里的毒。然后你死心的留在我身边!不要在妄想离开了,云乾涵已经带兵出征,云元帅将会是寒门将领派系的领袖,会是我武世皇朝不可或缺的顶梁柱,名副其实我的心腹。而你,是福宁宫的主位娘娘,宁妃。你不喜欢我给你的名字,那就恢复你原本的名字的吧!万雨墨。”武则天有些冷意的手指划过了云乾涵脸上的面具,唇角带着不容更改的执着。 “陛下。你这是何苦。”国师琰的声音在福宁宫的门口远远地传来,有着几分不真实。 云乾涵有些心神恍惚的重复着武则天那带有魅惑的话。她是万雨墨,来到武世皇朝之后,她都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现实宁妃夜卿若,而后是云乾涵,刚刚熟悉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现在又要变回万雨墨。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君王吗? 要你死你就得死,没有放抗余地,要你活,就是你想要死都是痴人说梦。说你是谁,你就是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滚!”武则天脸色铁青的难看到了极点,她一只手搂住了云乾涵的肩膀,一只手将抚在了云乾涵的天灵盖。 运气凝神,云乾涵脑瓜顶上顺着武则天鹰爪一样手心朝下的手,缕缕黑气被吸了出来。 云乾涵觉得自己身体发轻,好像一直压在自己身体里透不过气的东西正在逐渐消失。 她舒服的长长呼气,身体发软脱力的靠在温泉池边,闭上了眼睛,浓浓的困意席卷全身,可是心神清明。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她却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武则天神色严肃,看到正在快速跑过来满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满脸苦涩的国师琰。 “陛下,您修炼辛苦,怎能用自己的功法强行给她驱毒。您可知道此举,会让您又要苦修百年啊!就算您修炼小有所成,在修行百年也是十分不易的。何况你还强行透支了自己的功法,破除她身体限制,直接取出了她身子里残存的毒。如此鲁莽的举动,可能也会对她的身子造成影响。”国师琰心疼的看着完全不在乎自己会因为给云乾涵驱毒,而消耗了大量修为的武则天。 第211章 强掠(2) 武则天并没有分神听国师琰说什么,没有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和修为了,她如此做,自然也是知道,这般做之后,自己的修为会有多大的折损。只是她实在不喜欢云乾涵那种自怜自哀自卑模样。 选择修魔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修行时间短,修为提升快,大多是外力提升修为。相对之下她的生命自然也是得到了延长的。 她的生命不会和普通人类一般只有几十年,那就意味着她将会亲眼看着自己的故人,一个一个死去。而自己却还孤单的活着,为了理想抱负竭尽所能的努力。 她很想云乾涵可以多活些年月,一直温婉如水的陪在自己身边,为自己驱赶寒冷和寂寞孤独。 一点修为而已,只要她勤加修炼,早晚会补回来的,但是失去了云乾涵,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回。 她喜欢那个娇憨任性率真的女孩,笑容真挚,不做作,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让人不忍苛责。 国师琰站在一边看着,心中叫苦不迭。陛下啊!你可知道你如此做不只是修为减少,还会快速让云乾涵体内的记忆和力量苏醒!没有与毒素的侵蚀抵抗,她体内的力量和记忆就会毫无顾忌的适应云乾涵的身体,而后苏醒,成为名副其实的冥界之主啊! 传说冥界之主每一次历劫,修为都会有很大的提升,而且每一次的神魂归位,都会引来血雨腥风,不是天魔交战,就是人间祸乱,妖界动荡! 武则天手里的黑气已经有篮球大小,武则天又用力的往上提拉,见云乾涵的天灵盖在不出现任何黑雾,这才收手,将手里的那团黑气甩手扔给了一旁的国师琰,冷凝道“以后这种下作的手段不要在出现在福宁宫。宁妃有个闪失,就算是你,朕也不会姑息。谋害嫔妃的罪责,国师你也未必承受的起。” “是,臣知错。望陛下息怒。”国师琰幽幽的叹了口气应道。是吗?宁妃有个闪失,就算是我做的,你也会处罚,陛下你真是好狠的心。为了一个心不在你的女人,你既然如此对我。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 你为了一再让步,一再的迁就,可你要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我一心为你,其他人对你都是有所图谋。 你为了把她带回福宁宫,连给自己准备的替身都派了出去,莫非你真的对她情动不成? 我记得你的红线另一端从来都是绑在月老树上的…… 国师琰心中百般不解。转瞬又想到这次回来,没有看到尊上,尊上没有跟在云乾涵身边,等到尊上知道了…… 国师琰只是想想就觉得后背冒凉气了。 “跪安吧!还有她不是你叫的,宁妃娘娘才是你该有的称呼。”武则天不理国师琰,伸手为云乾涵解开身上书生长袍的纽襻。 “臣知道了。会知晓六宫的。”国师琰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尽量冷静平稳的回话,没有比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搂着她爱的人,对自己说这是她的人,更让她揪心的。 “陛下,温泉不适合久泡。”国师琰淡淡的叮咛,见武则天不快的眯起了眼眸,才又继续道“宁妃娘娘身子弱。” 说完不等武则天在有什么反应,快步离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吃醋斗气。如果没有猜错,尊上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而后追来要人,自己虽然不能和尊上动手,但是绊住尊上还是可以的。 果然武则天听到国师琰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微不可见的点头,动作飞快,却轻柔的为云乾涵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而后将小心翼翼的为云乾涵用布巾擦拭了身体,随手从空间里拿出了个大披风将云乾涵包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自己才慢慢悠悠的从空间里拿出了套衣服随意换上,抱起被包的像个粽子似的云乾涵大步走回福宁宫寝殿。 福宁宫寝殿现在伺候的只有小祥子,王喜在送行出征队伍中,原本伺候在福宁宫的安嬷嬷,小桌子,小凳子也都跟着云乾涵去了帅府没有回来。 偌大的福宁宫只有一个小祥子看守打扫着。 小祥子听到脚步声,连忙从班房里探出了脑袋,他没有看到人从大门口走进来啊! 一看是陛下抱着个被披风抱着的大粽子,连忙跪在了地上,膝盖嗑在青石板上,疼的他额头都渗出来了冷汗。 “去准备膳食。”武则天扫了一眼明显被吓坏了的小祥子,实在不知道王喜那么个精明的人怎么会收这个胆小如鼠的人做徒弟。 “是陛下!”小祥子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跑。 “去准备些新鲜瓜果就行了。”小祥子听出了那被包的像个大粽子里传来的声音正是这福宁宫的主子宁妃娘娘,吓得面如土灰,不敢回话,他可是清楚记得师傅说过的,宁妃娘娘是云乾涵元帅,此次出征白虎关,大概是不会回这福宁宫了。可现在那个中午已经带兵出征的人,为何现在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福宁宫……还是被陛下抱着……太诡异了。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自己会不会杀了封口啊! “没听到宁妃的话么?”武则天见小祥子傻傻的眨着眼睛不知道如何的样子不耐烦的挑眉。 “奴才这就去……”小祥子说着腿脚不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福宁宫,直直的冲向了御膳房。 “陛下,我胃疼的厉害。”云乾涵被武则天用披风包的太过严实,连想用自己的手揉揉胃都做不到,只能小声抗议撒娇。 “等等。外面风大,你放洗了澡,容易生病。”武则天柔和的笑着,脚下生风的抱着云乾涵入了寝殿,将云乾涵放在床榻上,从衣架上找了一套白底上绣着大红色彼岸花的飘然收腰长裙,给云乾涵放在了床上。 云乾涵好不容易从包裹着自己的披风里钻了出来,就看到那怎么看都好像是正红色的衣裙,嘴角抽动。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装睁眼瞎了,刚刚武则天和国师琰的对话已经充分告诉她,她的眼睛现在可以看清楚了,而且身体里也没有残留的毒素了。 “陛下,正红色乃是正宫娘娘才可以穿的。”云乾涵索性拉过一旁叠的整齐的锦被盖在自己赤·条·条的身体上,露出脑袋不情不愿的提醒武则天。她其实不喜欢红色,至于那套衣服为什么会在柜子里,大概是因为那图案太过特别了吧!其实具体她也记不清楚了,反正她失明之后衣物都是武则天一应下令锦绣坊亲自送到福宁宫的。 “明红色很适合你。穿着吧!没人会为这个说什么的。你若真在意名分,改日让秦天罡挑个好日子,我封你为后又有何难。”武则天坐在暖炕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看向床榻幔帐下,不情不愿穿衣服的云乾涵。 “陛下,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云乾涵慢吞吞的往身上套着衣服,她真的很是怀念可以自己穿衣服的感觉。但是毕竟有一年的时间不穿这么繁琐复杂的衣服了,所以动作还是有些笨拙。 好在武则天好脾气的等着,对云乾涵穿衣服笨拙的样子,很是好心情的欣赏。 “留在福宁宫,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你想出去游玩,我也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与你同去。”武则天格外认真的开口。 看着幔帐下穿衣服的人,动作停了停,而后破罐子破摔的停了穿衣服的动作,沮丧的坐在床上搂着锦被,鸵鸟一样把脑袋藏在枕头下,武则天轻笑。 她就是这样可爱。 “陛下,我答应过人要陪那个人报仇,帮她治疗伤的。我不能食言。”云乾涵半真半假的说着。 “那个人是谁?我让人帮她报仇就是了,治愈疗伤,这世间还有比皇宫圣品更多的地方吗?”武则天漫不经心的看着茶杯里的清茶。 “陛下,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愿意做你华丽牢笼中的宠物。只是那不包括我。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云乾涵死死的按着自己的疼的抽搐的胃。 “他们不是你。你不是宠物,而是我喜欢的人。”武则天皱眉的看着幔帐下朦胧的身影。 “你的喜欢会有多久呢?自古帝王最薄情。你喜欢的时候,我是宝贝,你不喜欢的时候,我就是被人践踏的小草。”云乾涵咽了咽口水苦笑着。对于武则天的那句你是我喜欢的人,云乾涵心中五味交杂。她对武则天崇拜在心,敬仰不变,可是惟独她不能交付自己的爱情和真情,她真心为武则天,可是最后才发现,武则天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只等着她往下跳。 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想武则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扼杀了,让她肆意的张扬,又无情斩杀她的骄傲,让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她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第212章 强掠(3) “得不到的永远最美。”云乾涵若有所思的嘀咕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站在床上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坐下身,穿好了锦履,走着莲花步来到武则天身边坐在了暖炕边缘。 这是武则天第二次看到云乾涵主动穿上锦履,虽然步履生花很美,但是那种迎风而站,随时会摔倒的病弱,更让她心生怜惜。 第一次看到云乾涵主动穿锦履还是她第一次见夜子辰夫妻的时候,打扮的如花般清丽娇美。 可过了几年的现在,云乾涵身上多了几分大气清雅,虽然身上穿着的血一样绽放的彼岸花长裙,却一点不艳俗,反而衬托的她更显温婉柔和。 “看算是已经得到了,你在我眼里也是最好的,你也清楚这后宫里美女如云,而你的容貌也并非是最绝色倾城。我在乎的从来不是你的姿容如何。你还不明白么?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份究竟是谁,更不在乎你地位。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陪看日出也好,一起等日落,每天三餐一起,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很完整,不管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我都觉得他们只是总得无谓的挣扎和纠结。可是我的要求并不高,为什么你就是想要离开我呢?我对你还不够好么?还是我做了什么你无法接纳我的事情?你说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你说,我就会改。”武则天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悲伤。她的声音太过恳求,让云乾涵双眼中有着动容。 这种对白应该是恋人分手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吧? 可是为什么会如此违和的在自己和武则天之间出现呢? 这种委屈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弄的好像自己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呢? 这种对白不是应该出现在负心郎和痴情女之间么?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啊! “陛下你很好,真的,天下最好的君主。只是感情不能强求啊!何况我对陛下从来都不是陛下所想的那种感情啊!”云乾涵颇为无奈的解释着,她不敢去看武则天的双眼,她很怕自己只要看了就会心软,不管对方说了什么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我都如此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想要的什么我给不了你?留在我身边就真的有这么难么?”武则天的脸上一闪而逝的狠绝,让云乾涵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陛下你要的是陪伴还是感情?能和我一样给你陪伴的人很多,为什么非我不可?有很多人愿意陪在你身边,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会随着时间证明。我留下不难,你是一朝人王帝主,可若有一日你发现你想要的,我给不了,到肚肠子你会如何呢?”云乾涵声音有着少有的严肃和执拗。大有你今天若是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简单的过去的。 “陛下其实现在就是想先让我留下,留下之后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了。”云乾涵无奈的叹气之后,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和身上衣服配套的彼岸花锦履。 “就如我其实适合穿的不是这些在陛下眼中最寻常不过艳丽的服饰,可陛下喜欢,还有我脚上的这种鞋子,走路很累,没人搀扶走路根本就是折磨。但是陛下喜欢,陛下可以轻松驾驭。而我却要拼了命才能走路不摔倒。我们不同,不是因为年纪,出身,而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受到的教育完全不同,生活习惯自然也是天差地别。陛下喜欢的其实也无非就是我身上的这种与这个朝代完全不同的习惯而已。”云乾涵两个脚尖互相踢着。 云乾涵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相对夜奕的沉默,武则天这种宠你上天之后,因为得不到相应她想要的回报,就会爆发而言,云乾涵更像想念夜奕了。 夜奕虽然永远都是一张无法融化的冰山冷脸,但是起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因为得不到自己期望中的结果,而对自己露出如此疯狂的一面啊。 见云乾涵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武则天神色复杂,两个漂亮上扬的凤眸闪烁着寒光。 这个面具她记得夜奕给她带上的,之后这个面具在无法摘下来,也就没人看到过云乾涵的容貌了。 曾经因为没人能在看到云乾涵的容貌,她暗自开心,而今,她才发现这个面具并非只是遮挡了云乾涵容貌那么简单啊!! 云乾涵摸着面具的样子,太过怀念,太过依赖,实在让人看了眼红。 夜奕不如自己有身份,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修炼成人形的精灵而已,但是为什么就能得到云乾涵如此的另眼相看呢? 一个从来都不会笑的人,就算长得好看点,也不过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东西而已,凭什么她就能得到的云乾涵的另眼相待呢? “陛下,放过我吧!同时也放过自己。”云乾涵声音中带着无力的颓然。 武则天下场上扬的凤眼中闪过阴鸷,抿紧了的樱唇成了一条直线。 她其实知道云乾涵之所以会如此说以前都是因为夜奕。若是自己除了夜奕,云乾涵也就会死心塌地的留在自己身边了。想到这里,武则天的绝色容颜上扬起了倾国倾城的魅惑。 “你不是一直叫我武曌吗?怎么现在都不这样称呼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武曌。”武则天决定换个话题。 她不想继续在一个没有自己想要结果的话题上浪费力气和时间。 “那是我少不经事,不知道不可以直呼陛下的名讳。”云乾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捂着自己隐隐翻腾的心脏,偷眼瞄着武则天的神情变化。 见武则天脸上并没有什么一样,反而依然笑得颇有风姿,有些不解,可是她在如何也不过是个没有真正经历过感情的人,怎么可能是从小就在后宫里打滚的武则天的对手。 武则天早就在后宫里练就了一身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的好手段。 对她而言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隐忍什么的都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为了结果美满,不管过程如何的疲惫痛苦,她都是可以承受的,并且愿意付出代价的。 这点小小的隐忍退让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让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全心全意的在福宁宫每天等自己回来就够了。 “我不在意。反而很欢喜你那样唤我。”武则天为云乾涵倒了一杯清茶,放在手心里用内里轰热,放到云乾涵手里,云乾涵的手指依然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整个人都沉淀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顺手结果了武则天放在自己手里的热茶。 一直到掌心的热度驱赶了手的冰寒,才回过神,双手包住了小小的白玉茶盏,完全看不到茶盏的存在,云乾涵两眼发直的看着双手手心里的白玉茶盏中的热茶,眼神落在了暖炕小桌上的白玉茶壶,她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了小桌上,伸手去摸了摸白玉茶壶的壶身。冷冷的…… 云乾涵扬起一抹苦笑,武则天这是何必呢? 其实她就是刚刚不用自己的修为,为自己驱毒,也没有什么的,可她却选择了这种自损的方法救治自己,究竟是自己想太多,还是当局者迷。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她对自己的感情并非只是简单的陪伴。 谁会相信一个人只为了得到对方的陪伴,愿意用自己辛苦修炼的修为去救治对方呢?刚刚损了修为,又为自己暖茶,温度还掌握的刚好,让自己握在手心里不觉得烫手,却也不会觉得凉,恰到好处的为自己暖手之后,刚好是入口的温度。 想想也就算了,顺其自然吧! 她想让自己陪她在身边,那自己就顺了她的心思吧! 不然自己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离开这后宫,避开她的眼线。 云乾涵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冷颤,打了个喷嚏,抽了抽鼻子,又打了个突。不等云乾涵开口说什么,武则天已经从空间里拿了一件紫色的貂裘,给云乾涵披在了身上,云乾涵又一次被武则天包成了粽子。 云乾涵用力的抱紧了肩膀,泪眼巴巴的拢了拢身上的紫色貂裘。 貂裘?哎呀我的天啊! 现在可是阳春三月了啊! 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武世皇朝的紫色和明黄两种颜色,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穿的。不是皇子皇孙是绝对不能碰这两种颜色的,否则就是掉脑袋的罪名啊! 云乾涵诧异的看向身边好像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对的武则天,陛下你这样随意使用空间,就不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力量不同寻常吗?还有我身上的这件紫色貂裘,你是真的想要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不成? 素来紫色狐皮,貂皮都是只有帝王武则天才能用的啊! 你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给我穿在了身上,是怕我死的慢吗? 云乾涵眨了眨眼睛,莫名的寒意让她身体更加难受。看来一场大病是在劫难逃了。 第213章 强掠(4) “镇生者之魂,安死者之心,赎未亡之罪,轮未启之回……”云乾涵是在睡梦之中被自己的声音吓醒的。 一身冷汗的被窝里坐了起来,拥着身上盖的锦被呆呆出神。 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再一次出现了,自从她身体里的毒素被武则天驱除之后,那种连贯的梦就没有出现,头脑中呼之欲出的种种景象也没有在出现过。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下厨给武则天做饭时,右手的食指第三骨节被烫伤,那是直接被烫熟了的疼到麻木,空气中散发着焦糊的味道,她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捂住了烫伤的地方,捂了一会,放开手,烫伤的地方黑糊了一块,彻底烧焦了的皮肉,应有的疼痛,却除了开始的一瞬间之外,就没有出现。 她身体的疼痛感似乎也迟钝的消失了,并不影响她正常的使用受伤了的手指…… 傍晚时分武则天自损修为,为她驱毒。 而后云乾涵不顾武则天劝阻,亲自下厨了做了四菜一汤,以表谢意。 在福宁宫的小厨房翻了翻,果然福宁宫不愧为是后宫里中唯一一座和武则天所住的上阳宫大小媲美的宫殿。 这是云乾涵第一次去福宁宫寝殿之外的屋子,她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这样大的地方,既然还说是小厨房,那正常的御膳房是有多大呀? 小厨房里应急的瓜果蔬菜一应俱全,整整齐齐的摆在厨房的木架子上,锅碗瓢盆也考究的全部都是官窑出品的琉璃制作,这可不是现代,用景德镇陶瓷就是足够奢侈了,琉璃的价格本就是陶瓷的数倍,还是用来打造餐具,实在是太过暴敛天物。 武则天一直跟在云乾涵身后,看着她难以置信的这里看看,那个地方瞧瞧,脸上的表情被面具遮挡,可却不难从她的肢体动作看到她的惊叹。 有时候武则天真的看不透云乾涵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云乾涵,她可以为了这些并不贵重稀罕的东西露出单纯快乐的笑容,轻而易举的就被吸引了注意。 可是她却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共享外邦朝拜,富贵荣华。 她吃世间珍馐和吃简单饭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她自己动手做的饭菜,不管多简单,她总是吃的满足而幸福。 静静的站在小厨房的门口看着小厨房里手脚麻利准备吃食的云乾涵,武则天心中又一次有了一丝自从修魔之后,就不曾出现过的异样涟漪。 武则天很享受这份真实的从小就不曾体会过的温情。 不需要任何交换,没有一丝所求,若一定要说对方如此,想在自己身上图谋什么,那她要的也不是富贵荣华,身份地位,而是离开自己,想和自己撇开一切关系。 想来也着实可笑,自己身边从来不缺人,就连自己修魔,宫中消失了那么多,因为自己噬了精气神而死亡的人,也不见后宫里的人少了。 后宫里的人除了几个妃位的女人活得长久,其他送入宫里的男人女人活得时间长短,完全是看对方身后代表的势力对自己是否还有价值。 没有哪个女人的存在自己是特别的存在,也没有谁能让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一起坐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只要那个人在自己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自己就会心中安静宁和。 这一切都是她没有出现前。 她来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被自己所掌控。 自己想要保护她,不让她被人伤害,想把她藏到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可以看到的地方,自己心甘情愿的照顾双目失明,无法自己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她,她想出去闯荡,她纵容,她想在前朝有一番作为,自己默许她的在请功奏章上让出自己功劳给她麾下寒门将领的小动作,她想扶持寒门兵将的势力,自己毫不计较兵权的分散在寒门兵将手里,变相和集中在云乾涵身上。 自己宁愿被流言中伤,也不想放她远离自己…… 双眼发直站在小厨房的门口,被厨房里菜入锅的油烟熏了眼睛,才回神自己既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云乾涵下厨,出了神。 “陛下,这厨房烟熏火燎的,你站门口呛着了吧?”云乾涵将刚刚切好的青笋扔到了热油锅里,被躲着迸溅起来的滚烫热油,可是还是热油烫焦糊了自己左右食指第三骨节。 捂着手指躲开,刚好看到了站在门口双眼直勾勾的,用情绪不明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的武则天。 “陛下,你别在门口站着受冷风了,进来帮我把汤端回屋里吧!”云乾涵捂着自己刚刚被烫伤了的手指,从旁边用大理石堆砌的流水台上端起了,刚刚出锅倒入白色透明琉璃汤碗的玉米山药排骨汤,踩着细小的步子走到还在怔怔发愣的武则天面前,将手里的汤碗双手抵在了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下意识的接过了已经就要碰到自己衣服上的汤碗。 “你不是不喜欢吃玉米和胡萝卜吗?”低头看到了琉璃汤碗浓汤中的玉米和胡萝卜,武则天开口问。 从云乾涵来到武世皇朝,玉米和胡萝卜不管做的多好吃,她可是都一口不动的。 今天怎么会一个浓汤中放两种她平时莲蓬都不碰的东西? “反正我们只是喝汤。无所谓的拉!不要那么在意这些细节……陛下不要拿我当御厨,我会做的饭菜可并不多……”云乾涵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别扭和羞涩的不自然。 武则天因为云乾涵的话,手里端着那碗汤,又看着闹别扭一样走回灶台前的云乾涵,脸上的表情放空了几秒,才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阴暗。 眼角瞄到武则天已经端着汤碗走了,云乾涵看着油锅里的青笋无奈的皱眉叹气,看来自己暂时不能离开这皇宫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升下自己的生活品质呢? 武则天这个势头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了,更是不会让太多人接触自己伺候自己了。天天吃御膳房那些味道都差不多的东西,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味觉了。 身为一个现代的北方,她倒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重口味的东西,可是自从这次回到皇宫,她倒是深有体会了。 以前在藏雨轩的时候倒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吃的东西多么好吃! 但是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君王的妃子都不会胖了,天天吃的清淡的嘴里都能淡出个什么来了…… 应该酸的菜不够酸,应该甜的菜糖放的太少,应该苦的才只能吃出来一点点味道,应该咸的菜,也吃不出来个什么味道,红烧的才也不够酸甜…… 云乾涵也是后来才发觉,有武则天在的时候,饭菜的口味才正常,其他时候她身为妃子的膳食口味真的是淡的让她想吃咸菜下饭。 这只有在电视里演农村场景的时候,才会看到的大黑锅,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拿动的…… 云乾涵拿起滤网勺将灶台上大黑锅的青笋捞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滤网架在琉璃晚上控油。 索性将切的完全没有卖相的茄子扔入了热油锅中油炸。 这才放下手里的滤网,就近拿了个紫色琉璃的小饭碗,用汤勺量着白糖,酱油,醋,盐的比例。 这一幕刚好被将汤放在了寝殿暖炕上的小桌上,折返回厨房的武则天眼里。 看着云乾涵认真的样子,武则天用手捂住了自己砰砰砰乱跳的心脏,她已经多久没有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她不是不解人间情爱的少女,相反她正是用她的少女情爱押宝,才会有如今的女皇。 所以她太了解,这种心跳意味着什么。 云乾涵你知道吗? 有些话我没有勇气把话和你摆在明面,太怕你对我露出鄙夷,更怕你看我的眼神除了提防之外,又多了其他让我无法面对的情绪。 我一直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才能超越时间和世界遇到了来自未来的你。 你总是用最朴实简单的事情诉说着你的真挚情感。 在我面前你从来都不曾变的真,却也是伤害我最深的刀。 你连欺骗都不愿意,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直白的表达,让我无法责备,只能默默想要将逐渐远离我的你拽回自己身边,哪怕用的手段见不得光,伤害到了你。 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保留,把心也献给我,我会觉得与你共享江山,也很好。 如果有一天我不管你横冲直撞的伤害和冷漠的对待,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折断了你的希翼翅膀,让你无法昂首展翅,请相信我,我之所以那样做,只是想与你同在。让人生更加圆满,创建属于我们的天堂,哪怕那对你而言是折磨的地狱。 我多盼望能在这个我你创造的福宁宫,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地方,一直看到你的真心和笑容。 每天下朝回来能看到你如寻常人家一样,准备好饭菜站在门口,或者坐在椅子上等我回来,从青丝到满头银发,一直持续着这种只有你才能给带给的家的温馨归属。 第214章 抢掠(5) 你喜欢战争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不曾经历过。《万雨墨日记》 福宁宫寝殿挨着窗子的暖炕小桌上,摆着琉璃餐具盛放着的简单四菜一汤。 玉米山药排骨汤的琉璃汤碗放在桌子中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放着用白色琉璃盘子装着的素炒青笋,红烧茄子,剁椒金针菇,油焖大虾,靠着窗的方向放着一盘摆着作为主食的八个牛奶馒头。 云乾涵和武则天对面而坐,云乾涵很是自觉的自己先拿起放在琉璃做成的筷子架上的银筷,每一样都夹了一口放在自己的嘴里,吃了下去。 用实际行动告诉武则天,自己做的饭菜并没有下毒,她可以放心的吃。 武则天对云乾涵的这种摆明了让自己放心,却在无意识中彰显着对自己的不信任的举动,很是受搓。 自己对她是信任的,可是不管做什么,她都不相信。 云乾涵拿过武则天面前的青色琉璃碗,用汤勺舀了一碗汤,放在武则天面前,自己则是拿起茶壶给自己往白玉茶盏里倒了一杯茶,放在唇前细细的抿着,她并不着急吃东西,反而放下了筷子,看着武则天用小汤匙动作优雅贵气的喝汤。 面具下的云乾涵禁了禁鼻子,她不喜欢武则天刚刚接过她手里小碗时露出的表情,放佛在太过自负的告诉自己,她非要得到赞成不可,不容自己拒绝,我一定会得到。 不过还好反正武则天是看不到面具下的她,否则就真的糗大了。 哪怕她有面具遮挡了神情,眼底闪过的不快虽然很快,却依然被敏锐的武则天捕捉到。 武则天不动声色的喝着她的汤,不时的抬眉看像好像并没有什么胃口的云乾涵。 “陛下,尝尝看我做的牛奶馒头。”云乾涵实在受不住武则天太过明显的关注视线,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拿起筷子,去夹靠在窗户方向的牛奶馒头,可是无奈她的筷子功夫实在不佳,看着好像夹住了,转眼就又掉在了盘子里,来回了几次之后,云乾涵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胳膊都酸软的没了力气,拿着筷子的手开始颤抖不稳,不要说夹馒头了,就是手里握着的筷子都有些拿不稳。 武则天见云乾涵身体抖得厉害,也吓了一跳,果然她还是太过逞强了,所以自己才会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不适。 武则天知道云乾涵看似温驯,其实是个内心十分骄傲的人,她不想这个时候说什么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放下小碗和小汤匙,拿起筷子夹了个牛奶馒头放在了云乾涵面前的餐盘里。“你辛苦的做了这些饭菜,自己如何也要多吃些。”说着武则天自己随后也夹了个牛奶馒头放在自己嘴里咬了一口,眉眼间尽是温柔笑意。 云乾涵有些沮丧的放下了收回了胳膊,看着自己面前餐盘里放着的白白的大馒头,她刚刚是怎么了? 自己筷子一直用的就不是很好,夹不住东西也不是头一回了,为什么刚刚忽然就心绪不稳,气血上涌? 情绪如此大的起伏绝对不是好事。 “不要只闷头吃青菜!”武则天夹了一个油焖大虾放在了云乾涵的餐盘里。 见云乾涵一直低着脑袋吃素炒青笋,武则天禁不住猜测云乾涵是因为刚刚馒头没有夹上来,自己根自己怄气…… “谢谢。”云乾涵礼貌的应声,脑子里却是一团糟。 “陛下,刚你说什么?我走神了。”云乾涵应声之后猛然醒神,抬头愕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武则天。 是她吗? 梦里的那个看不清容颜的人也和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之前的自己,说过相同的话。 难道一直都是自己猜错了? “我说你不要闷头吃青菜。”武则天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她明明是看到了云乾涵的眼睛里抬头的时候眼中闪闪发光的狂喜,所以心情也跟着放晴。可是她重复了一遍之后,发现云乾涵就好像霜打了的茄子,又蔫头耷了脑的低头无意识的夹着菜。 武则天都怀疑云乾涵可能都不知道她自己夹了什么东西吃到嘴里。 果然武则天心里的想法还没有消失,云乾涵就辣的眼睛通红的充满了泪光,用筷子狠狠地插在了馒头中间,大口的咬着吃下去,那样子好像饿了很久没吃东西。 武则天夹了红烧茄子放在云乾涵的碗里,宠溺的笑着看着辣的脖子耳朵都红了的云乾涵,心里不自觉的勾画那面具下,辣的满脸通红的容颜。 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云乾涵的容貌了,都已经快要忘记她长得什么样。 云乾涵吃了大半个馒头,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把插在馒头上的筷子拔了出来。 “陛下,是我失礼了。请恕罪。”云乾涵给自己把茶盏倒满,喝了一口,有些尴尬的放下筷子。 刚刚自己那狼吞虎咽不提,就在武则天面前用筷子插着馒头啃,就足够武则天治自己个殿前失宜的罪名了。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在君主面前做出那种大不敬的举动,不死也要脱层皮。 刚刚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认真,完全没注意自己吃了一口剁椒,明白过来舌头辣的生疼,嘴唇都好像都辣破了,只顾着吃东西压下那种烧的口腔肠道难受火辣的感觉,完全忘了自己对面坐的人是当今陛下。 “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武则天知道自己帝王的身份总得别人看来天家富贵,是想尽方法也要攀附的,但在云乾涵眼里,自己的天子身份,却成了两个人无法逾越的壕沟。 相对这样处处拘礼的云乾涵,她还是更喜欢刚刚那个率性而为,因为吃了辣的东西,大口吃菜,大口咀嚼馒头的云乾涵。 “陛下,我只是你的臣子。有些礼节不可废。”云乾涵说着夹了一个油焖大虾放在武则天的餐盘里。 “你是我的妃子,我的妻妾。”武则天皱着眉头盯着坐在对面明显已经不想在吃了的云乾涵。 “妻妾?”云乾涵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味。 “陛下,那我到底是你的妻还是你的妾呢?”武则天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正襟危坐的看着武则天,仿佛要从武则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 “陛下,你见过谁家妻妾是被困在一个院子里不让出去,不让与人来往的?还是见过哪家妻妾连真实身份都是隐瞒的?”云乾涵哼笑着端起了茶盏小口的抿着。刚刚吃了辣的东西,现在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口腔里那种辣的感觉还没有尽数散去,刚刚吃的太急太快,现在胃里又涨又疼。 “你若不是想着离开皇宫,我又怎会如此?”武则天被云乾涵阴阳怪气的一说,脾气也上来了。她是当今帝王,哪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不,对云乾涵她已经极力的包容隐忍让步了。 想着后宫里谁不是扒着她想要她的宠爱,可自己现在却是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把她带回宫中,她不但不知道珍惜感恩,却还对自己如此冷嘲热讽。 自己真是对她太好了,好的她都要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她也不想想若不是自己对她保护有加,就她一个小小没有背景的武将,能肩负大任吗? 没有自己的帮助,她能够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么? 没有自己的扶持,她会有现在的势力吗? 不说前朝,就说后宫,若不是自己让人保护她,她这福宁宫能住的安静么? 什么好吃的,好用的,自己都会让人送到她福宁宫,她不但不知道感恩,反正对自己心生怨恨,真是不识好歹! 好了伤疤忘了疼! 忘记之前没有自己的保护,她福宁宫的日子过的多么凄凉了? 忘了被元墨月欺辱的时候了! 既然她自己都说,是被困在一个院子里,那自己就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被困在院子里,不与人来往! 偌大的后宫,想要除掉她的大有人在,不让她吃点苦头,就不知道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多么幸福。 “陛下可是生气了?想着让这福宁宫彻底成为囚禁我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的冷宫?想着让我知道这后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让人再来欺辱于我,您到时候在出现给我做主?然后我就会感恩戴德的留在这后宫之中,为你厮杀一生?”云乾涵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她在武则天的眼中看到了逐渐变冷的算计和阴沉。 这个人才是真正贪得无厌的那个人啊! 就算自己交付了忠诚,生命,她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那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为她尽忠呢? 自己不过是说了实话,她就如此的不快,若是有一日自己忍不住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忤逆她的事情,她会不会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情,就如她当年对王皇后,萧淑妃,将自己砍去手脚,放在大缸里做成人彘呢? 只是想着,云乾涵就打了个冷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无助,她果然不是自己梦里寻觅的人。 梦里自己一直执着寻觅的人,那么温柔,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都会无声温柔的支持自己,就算轮回之后,人的灵魂本质也是不会改变的。 那个人就算不记得自己,骨子里也是温柔如水的,决计不会想要用伤害自己的方法,让自己做到她想要自己做的事情。 云乾涵心中莫名的失望和难过。 她曾对武则天抱着一丝憧憬和崇拜,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而武则天也因为被云乾涵说中了心事,而脸色一白,她不清楚为什么云乾涵会知道她心中所想,可转念又是心中一喜。这不正是说明云乾涵对自己了解颇深,才会猜到自己的心事啊! 所以她对自己并非完全无心! 武则天哪里知道,云乾涵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心中更是一片悲鸣。 第215章 因 和武则天彻底的把话说开了之后,果然如云乾涵当面说中的武则天心中所想般。 福宁宫某种程度而言成了变相的冷宫,武则天不但不再来福宁宫,反而几乎常住在了藏雨轩的偏殿,那里住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相对真正冷清了下来福宁宫的云乾涵,元墨月一时间真正成了后宫里独占鳌头红得发紫的人。 不过让前朝后宫不解的是,元墨月成了超越以前住在藏雨轩宁妃,独得圣宠的嫔妃。 只是位份却一直是个贵人,仅仅比刚入宫的那些没有位份的人高点。 虽然得宠,却也是个位份不高的,就算在后宫里得宠可以超越位份,自武则天在福宁宫发作了对云乾涵下毒大不敬的元墨月之后,后宫里的位份再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逾越。 云乾涵身边伺候的只有一个小祥子和安嬷嬷,福宁宫的花草卫生都是一手由王喜亲自按时带人过来打理,云乾涵的饮食则是恢复了云乾涵刚入宫之时,武则天给云乾涵在藏雨轩设置小厨房的御厨一手包办。 福宁宫的赏赐一如当初,是后宫里优先挑选。 不过福宁宫的宫墙加高至五米,说是为了宁妃安全,可是有点心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次武则天是真的要动真格的囚禁云乾涵。 福宁宫四周看守的暗卫,全部换成了王喜亲自带领的龙骑。 福宁宫可以说是不管里外,都是铁桶一块。不要说人想溜走,就是有个小虫子爬进福宁宫的宫门,都会被飞刀或者飞镖直接钉在地上做标本。 云乾涵倒是乐得清静,没有人来打扰自己,随着记忆的慢慢恢复,她下意识的有一种以后自己再少有这样安静清闲的日子了。 所以她并没有因为武则天这种疏远,和加紧人手密不透风的看管有什么不快,反而暗自庆幸武则天不在成天在她的眼前晃悠。 云乾涵的小日子过得格外的清幽,晨起洗漱去梅林散步,练练夜奕交给她的拳脚功夫,然后吃早饭,吃过早饭,再去梅林之内的最近才让人做的小石墩上静静冥思,中午时分回去用餐,而后在继续回到梅林冥思,夕阳西坠回寝殿看书,吃些点心水果,之后吃晚饭,饭后百步走,回寝殿沐浴熄灯睡觉,等小祥子和安嬷嬷都回到自己的屋子睡了,福宁宫寝殿本应该睡着了的云乾涵却翻身坐起,五行朝天闭目打坐直到天亮。 云乾涵午夜离魂,灰色的灵魂飘离福宁宫,想要去找夜奕,告诉夜奕不要担心自己,自己只是被武则天带回了宫里,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和为难。可一股强大的吸力让她无法离开皇宫,哪怕她最近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身体,反而力量更强,也无法离开皇宫范围半步,这个发现让云乾涵的生活陷入了死循环,她每天都努力的冥思,在冥思中她看到了自己本应该是鲜红跳动的心脏位置,是一个灰色的气浪漩涡,那个漩涡就如龙卷风般汹涌狂啸,她的记忆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她甚至明白了为什么武则天对自己如此执拗的不肯放手了。 自己就是她的心魔所在,自己就是她的入魔执念,没想到自己当时一时的好心援手,却给了人不该有贪念和发自心底丑陋·欲·望,入魔道以魔身修炼成魔神,渡劫,本就是千险万难的过程,虽然以修魔用的时间要比修道用的时间少上数倍,可也正因走了依靠外力修炼的捷径,过程凶险无比。 当年的武则天不过是阴气所凝聚的阴龙而已,就连真身精魂都没有,身上沾染世间凡尘的污浊之气,凭借当日自己在她渡劫修成人形时,自己不忍看她修炼艰辛,被滚滚天雷毁于一旦,念在她虽然是阴气所化的阴龙,却也是一种有着天地灵气的灵物,才会一时不忍,撑起冥伞站在当时已经本应该承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刚刚受了十七道天雷,就口吐黑血,眼神涣散,浑身被天雷霹的没有一处好地方,处处焦糊瘫软蜷缩躺在地上的武则天身体前面,默默的用冥伞为武则天受了剩余的三十二道天雷,要知道修成肉身人形的渡劫天雷,每一道天雷的力量都是前一道天雷的一倍力量,而第四十九道天雷却是汇聚了之前四十八道天雷的所有力量翻上三倍,阴气凝聚成龙,本就是逆天而行,阴龙修炼人形更是天地不容。 那个时候的云乾涵身上的纯净仙气犹如一朵雨后清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和让人静心安神的淡淡清香。 武则天只听到天雷狠狠地砸在面前那个撑伞的白衣,容貌清雅的女子身上,女子脸上一直挂着淡雅柔和的笑容,她知道这个女子一定不是人类,人类若是受了自己渡劫的天雷,早就被打的魂飞魄散,更不会是妖魔,妖魔自私,心中除了自己不会有其他人,更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这种危险的渡劫,妖魔不但不会帮自己,反而会远远地避开,免得被殃及。 她是神仙么? 应该是吧? 否则她也不会身上有这样干净好闻的味道,眼睛也不会如此清澈…… 武则天很想问问面前为自己挡劫的女子她是什么来历,可是她实在受伤太重,嘴唇张张合合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从嗓子里发出,退让的闭上了浑浊灰暗的眼睛。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落下,直接将云乾涵手中撑着的冥伞劈开了两半,云乾涵可惜的看着手里被一分为二的冥伞叹了口气“希望回去能修好才是。” 那个时候趴在地上动腾不得的武则天心中就暗暗地对自己说,一把破伞而已,她如此心疼,一定日子过得很是清贫,听说神仙都是修心,修身,讲究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日子过得十分清苦,看来是真的呢!总有一天我会修成神,会将天下所有最好的宝物都送到你面前。 “化形的过程痛苦,你修行不易,以后可不要为祸人间才好。否则今日我就闯了大祸!”云乾涵收起破了的冥伞,轻笑着走远。 云乾涵从来没有过自己一时心软救下了化形渡劫的阴龙,却早就了一代魔王的诞生,本是阴气所化的阴龙,以浊气堕入魔道,原本因为是凝聚阴气成型的漆黑龙身,修魔之后变得丑陋无比,身上长满了黑色的铁嘎达,看不出是龙是异兽,还是凶兽,龙头上往外鼓着筋脉,看起来随时会爆破,格外渗人,暗紫色的龙眼如铜铃般大小,头上两个龙角中间长出了一个眼睛,远远地看去像是一条裂缝,这只眼睛睁开的是可以放出一道紫光,直冲天际,看穿一切,还能放出紫色雷光,颇有威力,龙爪成了麒麟爪子,龙尾一分为二,格外怪异,却也魔气日重。 终于一日以魔身化神,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成功化身成魔神。 十万年出一个魔神,魔神天道被乱,人家劫难。 修成魔神的武则天在天上四处寻找那个无数岁月之前,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白衣仙子,可是却找遍了天上所有洞府,神殿,都没有看到那个仙子的影子。 细细的打探之下,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神仙现在都在天上,在自己一心修炼想要成神的年月里,天魔交战之时不少天兵天将神兽都魂飞魄散,还有在外渡劫的两个神仙,一个在轮回渡劫,一个在体验人间疾苦,拯救动荡战乱的人间。 武则天一听之下,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神仙,哪个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可是她还是很是兴奋,至少这不是给自己缩小了范围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当日救下自己的那个白衣女子,一定还活着,并没有在天魔大战之时死去。 你可以说她是自我·安·慰,也可以说她这是对美好的期待。 毕竟这些年支撑她苦苦修炼的信念,就是在见到那个女子,在看到她冲着自己柔和微笑。 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那个女子有了非同寻常的感情,她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也不清楚那种想要让对方一直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微笑的情感叫做占有。可是她却很清楚,那个女子,她一定要找到,而且一定会找到。 她现在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慢慢寻找,只要她不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找到那个白衣女子,对她说,我已经成神,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被你救下化形渡劫的阴龙吗? 然后将她紧紧抱住,从此双手奉上一切师姐至宝。那是自己当日见到她远远离去时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背影时,脑子里一直重复着的话。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做到。 这些年修炼之时,她也会可以留心魔界的珍宝,想着,等自己修成神的那天,将这些东西作为久别重逢的礼物送给她。 这些年无数个日夜,身体疼痛的让自己生不如死之时,她柔和清婉的笑容,是她的唯一的救赎和坚持下去的力量。 第216章 缘起 武则天落入轮回虽然魔气尽消,可是心魔依然。 她想要夺天下,定江山,戴黄冕,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心思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变化。 野心宏图生生世世,她已经逐渐开始忘记了自己最初开始轮回的原因。 若不是这一世她遇到了云乾涵,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依然是那个雄心长存,杀戮一身的魔神。 无法无天修魔,以人的精气神为外力辅助,吸纳男女欢好体内的□□,阳血,只为修炼成魔,长生不死。 云乾涵的记忆完全复苏,她却糊涂的有些傻眼了,为了一面之缘,如此执着,真的值得吗? 难道魔界中的人都是一面之缘,就会一生倾心吗? 好像黯清梦对夜奕也是见过一面,就念念不忘,苦苦修炼…… 不过相对武则天,黯清梦却要好上太多了,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夜奕之外人出现,眼中更是除了夜奕谁都看不到。 而武则天却是带着寻找自己的心入轮回,却在轮回中迷失了她最初的梦。 看来就算是修魔,也是大不相同的。 记忆虽然恢复了,可是体内的力量却还是被封印着,看来自己并没有渡劫啊! 不过也好,终于看清了,自己不惜落入轮回也要寻找之人的容貌。 那人也真是有趣,对她自己的容貌真是相当的自负呢! 自我封印,体验人间疾苦,化身大将军厮杀阵前,化身统帅,带领天下兵马,勇冠三军,化身文臣,颇有韬略,化身亲王,文采翩翩,化身侍卫,为爱守候,可是最后她却因爱而被爱人身体里的黑暗力量蝉食了容貌,爱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让她受伤。 她的化身以死作为体验人间疾苦,拯救苍生的句号。 她带着受伤的心回神殿的路上,偶遇了天虹之海灵气修成正果的小仙,她见到那个仙子的时候很是惊讶,那个熟悉的气息让她想要亲近。 大步走到小仙子的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天虹之海独有的清甜冷冽,睁开天眼,才看清那个有些不通晓人情世故,礼节的白衣仙子,其实并没有真身,只是一股灵气修成而已。 能在天虹之海修炼的神兽,仙兽并不多,但凡是在天虹之海修炼的,都和夜奕有些渊源,不是夜奕提拔的圣兽,就是和她有师徒知名,或者夜奕对其有知遇之恩的…… 而没有夜奕任何帮助,就自修成形的这个小仙子还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可见其颇有慧根灵气。 “可有名字?”本在人间心灰意冷的夜奕,在看到对方单薄的背影,纯白无暇的灵气时,心中隐隐的有了想要助其成神的想法。想她天虹之海,是三界之中众所期望能够再次洗礼灵魂,增加自身机缘功法的地方,在天虹之海修炼的,必然是比其他地方修炼的有效率。天虹之海灵气充裕,天虹之海又是和夜奕相辅相成,和夜奕同出一脉,更是顺风顺水,不会误走弯路,修炼偏差。 “雨默。”白衣仙子听到身后有人问话,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声音有些清凉,可是却听得出不经常说话的笨拙。 “天虹之海修行?”夜奕倒是对这个自称雨默的小仙子有了几分逗弄的兴趣。天上人间走了一遭,她还是觉得世间纵使在如何万紫千红,也不如自己的天虹之海来的清静无暇,论美景这个世界上还有哪里能比得过自己的天虹之海,世间生灵万物的始源都是从天虹之海开始。 “……”白衣仙子虽然也觉得身后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是让自己熟悉,止不住的想要靠近,可是对于陌生人,她还是有着戒心。她才修炼成人形不久,平日里也没有和谁说过话,可是她是天虹之海的灵气所化,在她没有修炼成型之前,她可是在天虹之海看到了很多觊觎天虹之海的人类,妖魔鬼怪,还有神仙们……她会说话,也是凭借着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在那些想要偷偷潜入天虹之海的贪心之徒身上学到的。 她给自己起名雨默,是因为她修成人形之时天虹之海本在下雨,她修成人形后并没有渡其他妖魔鬼怪神仙们口中说的那个所谓化形天劫,受到天雷狂劈,只是她修成人形出现在天虹之海的一片大荷叶上时,那场下了五天四夜的大雨停了。 连雨见到她都沉默,雨默这个名字最适合她不过了。 只是她不知道那些修炼者之所以化形会遭受天劫,是因为他们逆天而行,想要修仙得道,而她则是与天地同生的神尊灵气所化,本就属于神的一部分。 自此也就开始了她和夜奕两个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雨默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一身黑色衣袍的夜奕,见来人容貌冷艳绝伦,身后隐隐透着威压,一看就知道对方颇有来历,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刚刚修成人形,连仙家名册都不够资历上去的小仙子惹得起的。 雨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天虹之海之外地方的空气,觉得这天界虽大,却哪里都不如天虹之海好,空气也是,还是天虹之海的空气最好甘甜了。 雨默耸了耸肩膀,化为真身,就是天虹之海一股纯白色灵气,接着风势回了天虹之海,将身后和自己说话的夜奕晾在了那里不管了。 回到天虹之海的雨默,一张清丽的小脸上笑开了花,急匆匆的和她相伴修行多年,却总是冰冷冷的趴在天虹之海的荷叶下吞吐日夜精华为食的青龙分享她在天界天虹之外的地方,逛了一圈之后遇到的有趣的事情,最后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回来的这么快“青儿,我刚刚啊,在外面天谭那里遇到了个奇怪的黑衣人哦!那个人长得真的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不过还好我抵抗了诱惑。你是不是应该夸夸我啊?” 青龙眨了眨龙眼,探过脑袋在雨默的身上嗅了嗅,咦!尊上的味道!尊上游历人间回来了!该不会这个小家伙遇到的人是尊上吧?这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东西,不知道没有经过尊上的允许是不能在天虹之海修行的么? 遭了遭了! 让尊上知道非让她知道什么是天命难违,天尊之命不可违! 怎么办? 这个小家伙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心智纯净,单纯…… 青龙还没有来得及和小家伙解释什么,身后一阵五□□光四射,脚踏七彩莲花而来的黑衣女人,不可就是去人间游荡的尊上!除了自家尊上还有谁能有如此排场和气场! 青龙一改往日的懒散,化身成人跪在天虹之海的海面之上,说也奇怪天虹之海的海面并没有因为她的下跪举动,而往下沉,很想那不是水面,而是地面般平静无波。 七彩莲花上站着全身笼罩七彩祥瑞之光的黑衣女子,天虹之海上跪着一身青衣容貌冷凝的年轻女子,旁边是白衣黑纹霸气难掩的妙龄少女,后面跪着鲜红衣衫娇娆的身段柔软的绝色佳人,和暗灰色衣衫身上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洞悉一切看穿世人淡然,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上些许的女子。 随着四个年轻女人跪拜在天虹之海的海面上之后,天虹之海的海面上逐渐出现了许多长相各异的凶兽,异兽…… 刚刚还站在天虹之海荷叶上的雨默被这架势震得一个站立不稳,脑袋冲下,倒栽葱的就往天虹之海里栽了下去。 “如此怕本尊,还敢在本尊的天虹之海修炼成形?”带着调侃和嘲弄,眼中却没有怒火的波澜,只有唇角上扬的弧度,彰显着她此刻的好心情。 在人间受尽了疾苦和疲惫,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有这么个有趣的东西为自己解除在天虹之外无尽的孤寂,她怎能心情不好。 尤其是这小家伙是一张白纸一样的存在,她的心中没有太多情绪,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害怕就逃走,欢喜就展露笑颜,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人已经太久太久不曾出现了。 小家伙纯净的眼神,连她心中的积怨好像都能净化,知道自己是这天虹之海的主子之后,小家伙脸上藏不住的惊恐不安着实是太有趣了。 只是小家伙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连站都站不稳了,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的回天虹之海,只是想让小家伙知道,她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的,因为她的归处,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分·身所在。一时犯懒,索性招来了金莲铺路,一路追来,不想却看到那个刚刚连话都没和自己说完就逃走的小家伙,正站在天虹之海中的一片大荷叶上,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和自己那个天资最好,性子最懒的弟子青龙说着什么。 雨默本死死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掉入天虹之海里的冰冷传来呢!应该袭来的冰冷没有出现,偷偷眯着双眼看去,只看到一片墨色的衣袍,猛然抬头,跌入了深渊般的眸子中,那双眸子里有着疲惫和受伤,冷峻的容貌中藏着深深地孤独和无奈。 着了魔般伸出手,盖住了那双上扬的眼眸“不要哭。天地都会为你的眼泪而心碎。” 雨默不怕死的动作,彻底将所有跪拜在天虹之海的海面上,不敢抬头,却不时偷偷瞄着多年不曾回天虹之海的尊上的大家伙石化了。 这个小家伙真是不怕死,果然修行不够,见到尊上的绝世容颜,都敢动手动脚。 尊上真是太温柔了,不该拉住那个小家伙,应该让那个小家伙直接掉在天虹之海里,好好的冷静下脑子。 见到尊上不跪拜就算了,还敢站在尊上身边,用她那爪子摸尊上的脸啊啊啊啊! 这小家伙上辈子到底了积攒了多少功德啊! 居然可以摸到尊上的脸啊!而且尊上还没动怒呀呀! 要知道尊上那张冷艳绝美的脸蛋让三界多少人惦记啊! 可是敢明目张胆惦记的可无一幸免遇难呀! 说真的,自己也好想摸摸尊上的脸啊! 只要摸一下,就死也甘愿啊! 大家心中动荡,可是脸上是丝毫都不敢带出来。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成了炮灰。 第217章 五一番外---武则天惩罚系列 雨轩偏殿的长廊里正在上演一出另人血脉怦张的春·宫·秀…… 武则天白·皙的身子罩着一件紫色纱衣,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她坐在一张虎皮椅上。 元墨月也衣衫半托半穿在身上,云鬓散乱,那银白色的肚·兜似乎已束缚不了她傲人的丰·满,细·腰丰·臀,一看便是让人望之垂涎、求之而不得的风·流佳人。 只见元墨月媚·态百生的坐在武则天身上,芊芊玉手在武则天身上四处游走,灵活的舌尖则·舔·上了武则天的·胸·前绽放的橘红。 脸上一幅求恩·宠·,求·欢·爱的妖·媚,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嗯……啊……嗯……”娇·口今·声十分魅惑勾人。 从武则天身上蛇一样的滑动身子,趴在武则天身前。 武则天猛然发作,抬脚将还有半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的元墨月踹在了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元墨月白·嫩的身子毫无阻力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肖腿摩擦粗糙的地面,瞬间破了一大块的皮。 元墨月知道武则天如此定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伺候好,而是自己又有什么错漏落在了武则天手里。 她是细作,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次入宫也是如此,她为了任务,甚至换了一张脸孔。 她没有带上人·皮·面·具,就是怕武则天发现端倪,心中起疑。 但是就算如此她在武则天面前也是素来谨小慎微,虽然背着武则天她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可是当着武则天的面她除了娇蛮妖·娆温驯,一点锐利的爪子都不敢露出。 元墨月虽然算不上是绝·顶·聪明的人,可是她也是清楚的,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是如何听命于人,如何做一枚更出色的棋子,而不是一个如何做一个掌权者,领导者。所以她很清楚这个游戏的规则,她想要活着,就只能顺从,听命于人。 逆来顺受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自从进宫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的生活并不算什么苦日子,至少她还是自己,而现在的她还算是自己么? 她住在以前宁妃住的藏雨轩,在别人眼里她是风光无限的元贵人,可是没人知道她这风光背后是武则天的折磨。 她每天都在按照武则天的要求扮演着死去的夜卿若,那个死了多时的宁妃。 有时她会觉得那个夜卿若真是幸福,就算死了还有人如此惦念。有时候又觉得夜卿若其实很不幸,人都死了灵魂却不得安静。 夜卿若喜欢白衫,武则天就命人按照以前夜卿若活着的时候喜欢衣服样子做出来,而自己身子丰·盈,自然是穿不下按照夜卿若身形剪裁的衣物。 夜卿若喜欢甜食,饭食也都是按照夜卿若喜好来的,一个喜欢吃甜食却偏瘦,受·兢宠·爱的宁妃娘娘,可见后宫生活并不快乐。 武则天要求她的日常起居的要和夜卿若一般不二,身形自然是必然的。所以每天元墨月都要一边吃她并不爱吃的饭菜,一边痛苦的吃下武则天命人给她调制的减肥汤药,所谓减肥汤药其实也就是一些帮助她排·泄的汤药。 “最近你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武则天凤眸中闪烁寒光和阴沉。 状似温柔的把刚刚被自己踹在地上的元墨月从地上拉了起来。 “臣妾没有……”元墨月打着哆嗦站在武则天面前,任由武则天那如刀子般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搜刮。 她最近真的没有做什么,除了偶尔去福宁宫和被冷淡的宁妃示威之外。 武则天脸的笑容越发的阴沉了几分“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应该清楚,朕的眼睛不容沙子。你的忘性太大了,看来上次的惩罚不够啊!” 武则天说着豁然从虎皮躺椅上站了起来。 “趴好了。”武则天阴森森的笑着,让元墨月膝盖跪在石板地面上,手脚撑着身子。而后把元墨月她撑在地上的手腕、脚碗上都绑了拳头粗细的麻绳连在两边的柱子上。 武则天很是温柔的轻轻抚·摸·着元墨月的翘·臀,抬手从长廊上横梁上,拽了个鞭子下来,在元墨月那高高撅起的臀·部上,毫无怜惜·左·右·开·弓·的抽了起来。 不多时元墨月的翘·臀上就浮现了明显的青青紫紫的一条条的鞭痕。 武则天完全不顾元墨月痛哭流涕的求饶“陛下……臣妾知错了……啊……不要……不要再打啦……”元墨月急急的不断求饶,她知道自己若不求饶认错,武则天真的会把自己打个半死,然后在让人救活自己,继续打。 身为一个细作她从小就受到了各种教育,其中当然也包括被抓·住之后,不管用多重的刑,自己都不能说出实情。 可是在武则天这里完全行不通,武则天从来不会问她什么,只要她忤逆了她的意思,就会被折腾的生不如死。 “朕看你是记吃不记打,那朕这次就让记得深刻点。”武则天说着手里的皮鞭落下的更加密集。打的元墨月嗷嗷的哀叫着。 “陛下……臣……臣妾……真……真的……知……知道……错了,下……次……真的……不敢……了。”元墨月气若游丝的跪趴在地上。 武则天下鞭子很是有技巧,虽然的人疼的好像感觉自己皮开肉绽了,其实却并没打破皮肤…… 武则天并没有因为元墨月苦苦求饶而露出任何怜香惜玉之情,反而冷声命令亮元墨月抬起屁·股,继续让她打。 又是一阵密集清脆的皮鞭声。可是元墨月叫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娇·媚入骨·口申·口今·声。 武则天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除了云乾涵像朵不会被世间玷污的莲花,其他人都如脏污的泥土,受不住诱·惑。 同样的药自己也试过在云乾涵身上,可她却是站在厨房,一桶接一桶的冷水从头上倒下去,最后整个人都因为冷水的温度而冻得嘴唇发紫,最后她是因为药性凶猛,和被冷水冻得身体受不住内热外冷的冲击而晕了过去。 “啊……俄……嗯……啊……陛下……”元墨月甜腻到让人骨头发软的声音把武则天唤回了现实。 嘴上如此说着,却不知为将被打的青紫红肿的屁·股,抬的更高了些。口中发出的呜咽声,也分不出是痛苦还是兴奋。 武则天冷笑着揉·捏着元墨月因为跪趴着,而看起来更加饱·满白·嫩的·雪·峰,手里的鞭子啪啪啪啪的又甩了几下,元墨月扭·动着身体,胸·前的·丰·满也随着她的身体晃动着。 武则天森然的放开了元墨月的柔·软,走到绑着元墨月手脚的柱子前将手中的鞭子甩起来,之间鞭子将捆绑着元墨月手脚的四根麻绳卷在了一起,麻绳的长度被极具缩短,元墨月的身体成大字型被吊了起来。 随着武则天的这个举动,可以清楚的看到顺着元墨月的密·谭,往外流淌着透明的小溪。 武则天将元墨月的身体吊在了离地面还有一米多的地方,才将手里卷着麻绳的鞭子以古怪的手法打了个结。 将元墨月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让对方脸冲上,而不是之前的脸冲着地面,胳膊和双·腿被张的打开,私·密·之处一览无遗。 元墨月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可是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她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她配合着武则天的动作,尽可能的将自己的难受降为最低。 她可以感觉到顺着自己的大·腿·根往下·流淌的蜜·汁。 山丘绽放的花朵已经完全在风中·耸·立,身体的敏·感和亢·奋,让她十分渴·望被人碰·触·进·入·占·有。 身体里空荡荡的虚无感,让元墨月又一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上次被武则天折腾的双·腿差点残废,她一个月多月都不能下·床·走路,那次武则天可还没有这次凶残啊! 只是想想元墨月就心里陷入了无止境的恐惧。 就如她所想,这只是开始,武则天现在才是真正的要开始对她的惩罚。 武则天将手中缠着捆绑着元墨月麻绳的鞭子反过来把鞭子梢拿在手里,鞭子的手柄直直的·插·入·了元墨月的密·谭·深·处。 “陛下……”元墨月此刻顾不得许多,身体极力迎合着身·下异物的冲级,声音中带着狂乱的颤抖。 武则天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过于冷酷,可是因为身体里的药效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只是些许的碰触,都能让元墨月被身体的·渴·求·占·据·理智。 武则天似乎已经听腻了元墨月柔媚入骨的声音,手里的鞭子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的推入元墨月密谭中一小半,鞭子的手柄带着少许的鞭梢随一起进·入了元墨月原本十分渴·望·被·占·有的身·体,可是随着鞭子深·入·身体,带着元墨月捆绑着手脚的麻绳也跟着被扯动。 元墨月的声音因为武则天的动作,而变得声嘶力竭,其中夹杂着痛苦的哭嚎…… 第5章 .1番外--游湖 江南四月春光正好,暖风席面,蓝天白云,飞鸟游鱼。 原本波平如镜的碧绿色湖面,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画舫游船滑过,涟漪处处。 岸边柳荫下,坐着一位身着银白色素锦长裙,容貌清冷的女子,年纪看上去约莫十□□岁,她望着湖上游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风筝线轴。 远处凉亭中坐着个风姿卓越的紫衫公子,旁边是伺候着品茶吃点心的侍卫。 紫衫公子的虽然人在凉亭中,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湖边放风筝的白衣女子身上。 终于紫衫公子等不下去了,她等了半日,都不见对方回头看她一眼,心知对方定然还是在和自己生气,如此冷战下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无奈之下,紫衫公子摇着扇子起身慢慢十字路走到了湖边白衣女子放风筝的地方,过了片刻,白衣女子面上没有丝毫表情起伏,冷着一张脸扭过头来,漂亮的眸子一扫紫衫公子手中的扇子,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将手里风筝卷轴塞在了紫衫公子的手里。 点手向湖里招手,就近叫来了一条小舟。 脚尖轻轻点地,纵身一跃,落在小舟的船头。 撑船的船家忍不住喝彩“真是好身手啊!” 白衣女子清冷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小舟慢慢的随风在湖中荡起船桨,小舟一沉,刚刚岸边的紫衫公子,手里还拽着白衣女子给她放在手里的风筝,颇为潇洒的立在船头。 “乾涵,你又调皮。”紫衫公子开口声音并不是男声,而是干脆的女声。紫衫公子讲风筝放高,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的看着白衣女子。 “主子,我只是想游湖。”白衣女子原本颇高的游湖兴致被打消,脸上又恢复了一片冷然。 “还在气我?”紫衫公子低声的笑了起来,好一会才停止了笑意,温柔的看向白衣女子。 “不敢。”白衣女子看着天空,抱了抱肩膀,虽然湖边一直有风,却不如湖上这般冷,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味道,是要下雨了吗? 她还来不及猜疑完,老天爷就已经像她证明了她的预感是对的,倾盆大雨落下,不少乘着小舟游湖赏景的人,都在一瞬之间成了落汤鸡。 白衣女子和紫衫公子自然也在其中,并无例外。 紫衫公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银子扔给船家,手臂轻舒,把白衣女子揽入怀中,脚尖轻点水面,颇为狼狈的上了一艘画舫的船。 刚刚落在船头站稳了身形,就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从画舫里钻了出来,撑着一把伞站在她们面前。 “两位有缘之人可否要伞?” 白衣女子和紫衫公子都是一怔,十分意外,有缘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 “多谢。”紫衣公子伸手接过小童子手里的竹伞撑开,为自己和白衣女子遮雨。 小童子见对方接过了雨伞,才继续道“我家主子说,若是两位有缘人接过雨伞,便要请二位有缘之人去船舱里一聚。” 白衣女子提了提鼻子,好熟悉的清冷水香,是她吗?她来找自己了吗? 紫衣公子眯了眯漂亮的凤眼,点头称好。 对方既然知道雨中送伞,想来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就是不知道如此神神秘秘,对方是个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图谋。 跟在小童子身上进入船舱,就算是富贵帝王家的紫衣公子都为之感叹,船舱内的各样物件,无不是精致华贵,价值连城的珍宝。 灯火映衬之下,更是蓬荜生辉,璀璨耀眼。 “二位,我家主子说,湖上风寒,湿衣沾身,易染病痛,先去房间换身干爽衣物。”一个眉眼颇为伶俐俏皮的小女童从船舱深处走了出来。 “那就谢过你家主子如此费心了。”白衣女子勾了勾唇,心情很是不错的随着女童子先走了,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冷然和因为淋雨的不快。 紫衣公子皱眉的跟在后面,却不想被刚刚给她们送伞的小童子开口叫住“这位有缘人,有龙气护身,怎能去客房更衣,请随我去住房更换衣物。” 小童子这话说完,紫衣公子脸上多了一丝提防。却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跟在了小童子身上去对方口中的住房更换衣物。 不多时换好了衣物的两个人分别由两个小童子带着来到了客厅之内。 云乾涵和武则天两个热互相看着对方身上花色雅致价值不菲的衣物和配饰都是为之皱眉。 只是给客人换的衣服吗? 这也未免太过合身华贵了些吧? 桌上美酒佳肴清茶一壶已经备好,只是主人家却没有出现。 两个带路的小童子也纷纷退了下去。 云乾涵看到桌子上其中摆放着几盘精美点心,歪着脑袋看了眼身边站着的武则天,她很想说自己饿了,对那几盘点心颇有食指大动的冲动。不过对方是谁还只是个猜测,礼数可是不能少的。 “让两位久候了!”随着清冷的声音,一道墨色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人墨色长袍,冷艳无双的容貌,在烛火下更显的无法用平凡言辞描绘。 “二位请坐。”清亮的一笑,顾盼神飞,云乾涵有些目眩的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按照对方的话,乖乖的拉过近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是在下冒昧叨扰。”武则天嘴上说的是格外的客气,可是心里的那抹异样却也是越发的强烈了。 这个人是夜弈么? 若是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呢?若不是,这种危机感又为何如此明显? “算不得叨扰,到是本尊要谢谢你终于肯把人带出来了。不然本尊还真是不知道该去皇宫里救人,还是杀了那个冒牌货。”夜弈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武则天倒了一杯茶,唯独拿起筷子夹了快做的十分精美的小点心放在了云乾涵面前的盘子里。 “吃吧!刚见你一直盯着看,尝尝看是否合口味。”夜弈声音温柔似水。云乾涵迷蒙的眨着眼睛,看向夜弈,容颜似乎变得更加不近人情的绝美,浑身上下散发着高华之气,举手投足间尽数流露。 云乾涵拿起竹筷,夹起小餐盘里的那块点心,小口的吃着。 “你是夜弈?”武则天脸上的高冷莫测变得有些难看。 她想着带云乾涵出来游玩,可以让她散散心,却不想自己千挑万选的,主动送上门。 自己还奇怪为什么夜弈一直没有来找云乾涵呢! 原来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啊! 想到此处,武则天身上的黑色的魔气外放,鬼气森森十分恐怖。 “放肆!”夜弈轻声低喝,武则天身上的魔气系数散去。这可把武则天吓了个不轻。 要知道她现在修魔已经小有所成,而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低声呵斥而已。 这就是实力相差的悬殊! “你要用你的天下赌么?”夜弈问的颇为轻松,她手里的茶杯却瞬间凝聚成冰,船窗外面原本的倾盆大雨,瞬间变成了漫天飞雪的奇景。 四月的春天,天地之间蒙上了一层纯白。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美得让人窒息。 身在四季如春的地方,很多人们的真没有见过下雪,而这反常的一幕,初识大家还一片惊喜之声,很快人们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随着漫天大雪,水开始结冰,温度急速下降,田里的庄稼冻死,人们久居温暖如春的地方,房屋不够防寒,更是没有防寒过冬的衣物…… 夜弈唇角的笑意在扩大,她看着武则天纠结又扭曲的嘴脸。 自己从来不畏惧杀戮,更不在乎身上背负杀孽,当年自己为了她造下多种的杀孽,现在自己就有多么的感激于她。 若非当日她的凉薄无情,自己又怎会知道人类居心的自私残忍。 是她让自己对人类的仁慈中醒来。 过了这么多世,她还是没有变,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如她的野心重要。 那自己今天就用绝对的力量告诉她,这个世界没有两全其美。 她想要佳人,就要用江山去换,她想要江山,就要放弃佳人。 看着武则天看向窗外白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夜弈眼中残忍的寒冷格外渗人。 云乾涵吃着点心,看着武则天和夜弈两个人像两头猛虎,互不让步,心中叹气。 她是知道的,武则天和夜弈的那段过去。 如果没有那段过去可能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说起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天道循环,天命所归。 乱世之中的帝王,谁会想到是个魔神转世? 嗜杀成性,铁血手腕,成就千古女帝…… 政治上的卓越,战争中的枭雄,身为帝王情意寡淡…… 有玄武相助,大将厮杀,文臣辅佐,她想不成一统江山的帝王都很难…… 只要她斩断情根,渡情劫,杀心魔,才能真正的脱离魔身,成为神。 否则她命数会一直都为心魔所佐,无法封神。 她身上的龙气不是作假,可见她也是被选中的真龙天子,只要她能选择正确的道路,以人间帝王的身份登上神位并非难事。 第219章 劳动节番外--负伤而回 深冬落雪,染白了整个世界的时候,云乾涵终于一路颠簸有些狼狈的回到了京都,身负重伤,身上缠满了包扎的白色布条,点点血迹透过白色布条印了出来,她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得,被龙七连夜冒死闯重围带了回来。 马车刚停在了帅府的门口,帅府里的家将就应声而来,打开了帅府的大门,一看到浑身尘土又浑身染血颇为狼狈的龙七怀里抱着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的云乾涵,顿时大惊失色,让开门口的位置,让龙七进入帅府。 安嬷嬷也闻声赶来,见到龙七怀里抱着人事不省的云乾涵一脸瞬间血色尽失。有些失了方寸。 一路小跑的在前面引路,这个时候也不顾上什么男女有别,主仆之分了,安嬷嬷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回头对龙七道“龙七将军一路上不曾休息?” “是。”龙七面瘫着一张脸,粗犷的大汉脸上藏不住的疲惫。 谁会想到白虎关有人反水,还是白虎关的副将在战胜回城的时候,会被里通外敌的人暗算。内有叛将,外有敌兵包围,龙七只能和龙十,龙十五,三个人同时驾驶着相同的马车,从白虎关的三道城门突围而出,不过龙七带着云乾涵这一路遇到的追杀并不是很多,毕竟他是选了距离京都最远的南城门,一路快马奔回京都的路上,为了云乾涵的安全,龙七只能在大的的驿站,换快马,简单吃些干粮上个厕所,而后在换好马匹之后,带上驿站已经准备好的干粮清水,还有止血的金疮药,继续马不停蹄往京都赶。 因为日夜不停赶路,为了不影响马奔跑的速度,所以马车里除了一床棉被和必要的干粮清水还有一些急用的止血药消炎药就无其他。 龙七常年习武自有身后的内力防身不觉得寒冷,可是本就身受重伤,又天生畏寒的云乾涵可就吃不消了。 被龙七算不上多温柔的放在暖炕上,疼的一身伤的云乾涵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煞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龙七是个粗汉子,看到云乾涵疼的就差龇牙咧嘴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太过粗鲁了,尴尬的搓了搓大手,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安嬷嬷见龙七还不走,有些急了,在外面虽然顾不上男女有别,那是没有环境,现在可是回到帅府了,哪能给自家主子换衣服换药,还让个大男人在这傻站着呢! 安嬷嬷也知道对于龙七这样的侍卫来说,他们的观念中根本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生与死的分别,敌人和主子的概念。 “龙七将军,老奴要给主子换药换衣服,您也下去休息吃点东西吧!”安嬷嬷对这个忠心护主的大汉还是很有好感的,故此说话也十分客气,她可是宫里伺候的老嬷嬷,别看已经随着自家主子出宫伺候在后宅里,她的身份自然不是寻常后宅伺候仆妇可比较的。 在宫里伺候了多年也毕竟看看自家主子现在的样子,在看看龙七的狼狈,想也知道,对方可是拼了命,才将主子带回来的。 带着个重伤的人,不辞劳苦的躲避追杀回到京都,其中的波折怕是他人无法体会。 “安嬷嬷我背过身在门口守着,元帅现在身体虚弱,我不能离开,不知道后方又没有追兵。朝中细作并没有连根拔起。”龙七说着当真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暖炕和卧室门口必经之路的中间背转身,面朝门口,留下宽阔的背脊给安嬷嬷。 用实际行动告诉安嬷嬷,别想赶我出门,为了元帅的安全,我是不会让步的。 安嬷嬷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死忠的龙七,并没有多加劝解,她也知道龙七说的不是作假,她在如何有见识,也不过是常年在后宫中伺候的奴才,没有真的去过战场,见过外面的世界。对方都已经说起了前朝事物,她自然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云乾涵拆掉身上的白布,一边扯着嗓子冲着外面喊“还不快去烧开水,抬浴桶,派人去宫里传个消息,让厨房煮上参汤,准备两桌丰盛宴席,还有记得去御医院传御医。” 不愧是常年跟在帝王身边伺候的嬷嬷,哪怕现在自家主子伤重,也能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 “来两个丫头伺候龙七将军洗漱。”安嬷嬷听到门外已经一片杂乱脚步声忙了起来,抬头看到龙七长得像个雕像一样,心中暗自叹气,这样的忠心之人,到底是受着怎样的教育,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伤患疲惫,一心护卫主子呢! “我进京都就已经留下了暗号给陛下。两个时辰内,陛下就会知道我与元帅平安回到帅府。这两个时辰只要我们安全度过,就不用在担心元帅安危。”察觉到安嬷嬷的视线,龙七以为对方是担心云乾涵的生死安危,破天荒的开口解释,而不是只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应声。 身为龙骑龙七自然很清楚自己活着的价值,他们龙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忠心,他们没有家人,唯一有的就是同是龙骑的兄弟,还有自己尽忠的主子。 从主子把他和龙十,龙十五给了云乾涵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三个的命再不是主子武则天的,而是云乾涵的。 云乾涵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她总是温和的笑着,很少下命令让他们三个总是在死亡边缘做刽子手的龙骑做什么,甚至能不用他们都不会使唤他们做什么。 云乾涵极少发火动怒,更不甚少冷脸,每日三餐云乾涵是一定要和龙骑还有麾下的将领一起吃的,有时候战胜还会和兵将们把酒尽欢,完全不像是个女人。 她军情豪迈,飒爽英姿,从来不畏惧生死,谋定千里,却又只身勇闯敌营刺杀主将。 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在城池被困的时候,军中粮草不足,她将自己的口粮分给了巡营的兵士,温和的笑着说虽然不多,却够大家煮顿粥吃饱。 那一刻,军中的兵将无不热泪盈眶,主帅贪生怕死,虚报军功的太多,可是有几个统帅会愿意自己饿着肚子,只为让他们这些可能死了,连名字都没有记载的兵士吃饱呢? 天降大雪的时候,白虎关里无粮草外务救兵,很多兵将都没有棉衣穿,云乾涵依然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意,从她出征前,陛下给她带上的一车衣物中,挑出了厚棉袄,还有狐裘披风,貂绒大氅……数量不多,不过几十件,不能够让军中所有兵将都有个防风的衣物,她愧疚的红了眼睛对军中兵士说“对不起,是我这个带兵将领无能,让大家和我一起受苦。虽然衣服不够多,但是也只能大家上防的时候换着穿了!了胜于无……” 她的话让军中多少硬汉红了眼睛,这个女人铁血柔情,白虎关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她带着一百个将领偷偷在暗道出了白虎关,饶走悬崖险峻,来到围城番邦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匍匐在皑皑白雪中冻得嘴唇发紫,手脚麻木,却仍是和其他将士一样一声不吭。 在那里埋伏了三天四夜,他们饿了啃一点枯草根,渴了吃一点面前的白雪。 终于等来了番邦运送粮草的队伍,云乾涵身形矫捷如猫的第一个窜了出去,随着番族运送粮草的战马嘶鸣,番族将士的怒吼哀叫反抗,云乾涵犹如地狱来的森罗,已经杀的浑身是血,满脸尽是血污,分不出来是敌人的血,还是她自己受伤流的血。 为了抢粮草,她并没有用火把,而是在自己和同来的将士的武器上都喂了剧毒。 她第一个冲出去也是因为她顺风扬了腐尸散,那是遇到空气沾染到身上,就会加速腐化直到皮肉化为脓水,十分歹毒的□□。 那一仗的胜利完全是因为云乾涵一直一个人冲在最前面,带着银制手套的双手因为沾上了腐尸散,而迅速腐蚀着,她最后满手血污的将仅剩下的腐尸散抛入了对方守着粮草车的兵士中,才退到了一边,从背囊里逃出解药,洒在自己手上,那时她的双手已经血肉一片模糊。 以少胜多的战役自古以来并不少,可是没有一场战役,是一个主帅冒死顶在最前面,用一个人勇往无前不怕死,换来其余人出手的机会的。 很多人兵将都不知道云乾涵这个刚刚十八岁的元帅,其实以前并不如她自己所说,她自幼山间跟随师傅习武,而是长在深宅大院,养在深宫里,是陛下最宠的那个宁妃娘娘。 天底下怕是除了陛下,就没人比她的身份更金贵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豁出命去拼,硬是用近乎自残的方法,杀出了一片血路,以相差十倍之数,绞杀敌军近万人的押送粮草的敌军。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险些死在白虎关的细作手里。 庆功宴上的刺杀,让云乾涵伤上加伤,一片混乱中,云乾涵留给军中兵将的只有一句“今日若我与诸位不死,京都城门再会。” 军中将士杀红了眼睛,却都被云乾涵这句话打动了早就因为常年征杀而变得钢铁般的心肠。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她依然点燃他们战胜的火苗。 乱军厮杀,生死谁都说不好,可是她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勾起了人们的希望。 第220章 劳动节番外--封后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情亦花开,恋亦花落。 浓重的中药苦涩味道充斥着帅府的卧房,一缕冬日中少有的温暖阳光,透过窗台投进房角,平添了几分温馨宁和。 云乾涵其实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隐隐记得龙七一路不让她从马车里出来,龙七驾着马车,遇到几处埋伏,龙七为了保护马车里的她,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盾牌,受了伤,而后到京都自己都浑浑噩噩的,撑着最后头脑的一丝清明,终于到了帅府,听到安嬷嬷焦虑的忙来忙去的声音,她才终于安下心睡了个人事不知。 太久没有睡的这般踏实,若不是屋子里的中药味道实在太过扰人清梦,呛得她鼻子难受,云乾涵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睁开眼睛的。 屋外的声音太过分的嘈杂,让本就被屋子里呛得她恶心的药味骚扰睡不安稳的云乾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一阵冷风灌入屋子,随之是清新的空气,让云乾涵依然有些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眯着眼睛看像身上蒙着一层夕阳光晕带着外面寒气走到自己床边,一身金色龙袍分外耀眼夺目,身上披着代表帝王身份的同色披风的人。 声音中带着病弱的沙哑,强用自己被包的像个粽子的双手撑着床就起身行礼:“……陛下外面风大雪大,您怎么来了?” 武则天随手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扔给身后跟着的王喜,将头探近云乾涵,皱着眉看了看云乾涵面黄肌肉的小脸,又将视线落在了穿着白色丝质衬衣长袖下挡不住,包扎的完全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双手,声音中有些不自然的紧绷:“还好么?” 云乾涵原本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还是选择坐了起来,轻轻抬头看着眼神闪烁不敢看自己的武则天:“陛下可是得知我回来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武则天见云乾涵靠坐的辛苦,贴心的拿过床里面放着的软枕,给云乾涵身后垫好了枕头才重新坐回了床边,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云乾涵收回视线低吓头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包的看不出所以然的双手,栗子色的的长发滑落在胸·前,趁着白色的衬衣还有苍白没有光泽的脸,更加显得虚弱:“这就够了啊!” 武则天愣怔的看着云乾涵脸上凄楚自怨自艾的笑容:“你以少胜多不是赢的很漂亮吗?因何不提功,只说过?” 云乾涵神色疲惫的叹了口气,沮丧的用她那包的像个馒头的双手捶着床:“何况臣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臣虽然身上有伤,却也没有为国家出去隐患。” 武则天被一种许久未出现思绪给狠狠扯动了一下,眉峰拧的更紧,心疼的将云乾涵因为捶床而又透过包扎的白布出了血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妄自菲薄可不像你!这次白虎关的仗打的很漂亮。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伤快些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云乾涵双眼直直的看着武则天抱着自己的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我的错!否则也不会让那些兵士平白死在了细作手里。” 武则天收敛了温柔,声音骤冷道:“那些蛀虫也是该暴露的时候,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让他们如此快的浮出了水面。我的大功臣,你就不要在胡思乱想了。” 云乾涵用自己包的看不出样子的手,艰难的反过手来拍了拍武则天的手背,吸了吸鼻子:“陛下,乾涵有负君恩!” 武则天无奈的笑看安慰着自己的云乾涵,抬手将人揽入怀里:“不要在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好好的养伤。朕还等着你这个大元帅为朕迎接功臣凯旋呢!” 云乾涵脑子嗡的一声,功臣凯旋? 是自己麾下的那些将领么? 自己是被龙七护着逃了出来,他们呢?对方人多势众,又有细作在城里帮忙,里应外合,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看出云乾涵的担忧,武则天更是心疼的将怀里瘦的皮包骨头的人抱得紧了些,当时自己不该听国师的话,顺了她的心思,让她到前朝建功立业,给她富贵荣华,许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却没有想过她既然如此拼命。 真的为了自己带着兵马四处征杀,为自己平定天下,扩充疆土。 这几年她做的很好,好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有时候自己都会想,是不是给了她太大的天空,若是哪天她已经成长到了不想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要如何……是毁了她的翅膀,还是将她困在身边? 她很少为她自己请功,她所有的请功折子都是给她麾下的兵将们的,最初跟着她出征的小兵,现在都有了品级,不得不说她现在麾下有着一股不小的对她唯命是从的寒门武将势力。 近两年国师都开始担忧了起来,那些血性的硬汉是重义气的,云乾涵对他们的好就连朝中的文武百官都看得出来,何况那些天天一起吃着大锅饭,并肩厮杀的兵将们。 云乾涵将看重自己麾下的兵将,从来不拿他们当外人,反而是把他们当哥们,有好吃的全军上下一起分,有好用的,好穿的,好带的,绝对不藏私,大有大份,小有小份,可以说这几年云乾涵总得外征战,获得的奖赏不少,但是她却是个流水的衙门,自己是什么都没留下,都借花献佛的给了手底下的兵将们。 “你这几年带兵有方,并没有太大的伤亡。不日他们将凯旋而回。”武则天神色淡淡。这让敏锐的云乾涵冷了冷脸,陛下的态度很是不对啊!话说的很是好听,只是武则天脸上的神色却是另外一回事!是自己麾下兵将真的伤亡不多还是陛下对自己麾下兵将折损不多有些失望? 又或者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谏言说自己手中兵马大权,随着自己军功赫赫,会影响到武则天的政权? 带兵的这几年已经让云乾涵从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颇有城府的女人。 哪怕心里已经存了疑影,她的脸上依然没有带出来分毫。声音如往昔,只是透着疲惫“陛下,可要小心了这次臣可能打草惊蛇了,要提防朝中的那些蛀虫们狗急跳墙。平日里身边要多带些护卫才是。” 武则天因为云乾涵对自己真切的关怀,脸上又扬起了温柔的笑:“朝中的那些人这几天我就下旨斩草除根,让刑部处置。你这次可是立了头功一件。有什么想要的奖赏尽可以说!” 云乾涵将脑袋乖顺的枕在武则天肩膀上,闻着武则天身上独有的龙檀香:“要什么都可以吗?”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病弱的乖巧,再看看她那本就有些少了几分人气的清冷面庞,此刻带着点病气和撒娇,却没有丝毫别扭的矛盾美,让武则天心神一晃。这样子的她,自己怎么舍得放开手…… 哪怕她日后会红颜祸水,自己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会将她困在身边。 “朕乃是一国之君,你害怕朕赖账吗?”武则天抬手为云乾涵将挡住了她眼睛的长发撩到而后。 听到武则天自称朕,云乾涵低下头在武则天看不到的角度扯起一抹哀伤的笑意。“我想要什么陛下不知道吗?” 武则天笑容直达眼底,宠溺藏都藏不住:“我还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会让人给你送来。” 云乾涵打了个哈欠,坐了一会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云乾涵往身边这个温热的支撑身上靠了过去:“嗯。陛下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您可是一言九鼎的哦!” 注意到怀里的人累了,放开怀里的人,扶着云乾涵,让云乾涵趟下来,顺手撤掉了她倚靠着的软枕,让她躺下去舒服些。 “只要你快点好起来,什么我都答应。”武则天说着,为云乾涵将身上有些乱的被子重新掖好。 “你好生的养着身体就是。”武则天看着云乾涵明明很是困倦,却还是强撑着精神,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整个人都因为她的眼中的娇憨而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会忍不住答应,无法拒绝。 武则天正想要从床沿上站起来想要起身离去,忽而觉得自己的袖摆被扯动了一下:“怎么了?” 云乾涵一脸认真的看着武则天,强打精神的扯出一抹纯纯的笑容:“陛下,您是否忘了成出征前,您答应过的,只要我能平定这次白虎关之乱,您可是答应准了成卸甲归田,重回藏雨轩的。” 武则天惊喜交加的看着弱不禁风的云乾涵,她既然自己开口要求要回到自己身边了,那就是说满朝文武所担心的事情都是他们多疑:“等你伤好了,几日回宫,我会昭告天下,以全幅皇后的仪仗迎你回宫。” 云乾涵似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放开了拉着武则天袖子的手,闭上了眼睛安静的陷入了睡梦。 武则天怜爱的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云乾涵因为这几年四处征战的关系,变粗糙了的脸颊,宝贝,我等你回宫,我武世皇朝的第一位皇后。 第221章 冥皇 激流般的雨一直不停的的下着,很想有什么在不断的波动,冲刷着世界,落下来的雨水和迸溅的雨滴,合拢在一起组成了飘荡模糊人听觉的声音。 仿佛是有什么在呜呜的叫嚣着低声哭泣,死寂的痛哭,好像雨兽的悲鸣。 呼呼作响的疾风,席卷着黑夜的雨空,带着雨星在空中打旋,看起格外阴森怕人。 风姿高雅的白衣女子,看着在眼中风雨中依然一串串当红花蕊点缀刚劲傲骨之上傲首怒放的梅花,脸上陈静那如出生明月笼罩一世光华的微笑,遮掩住了她低垂着眼眸深处的凄楚悲婉。 清冷的容颜因为室内的烛火映衬的有了些不属于人类的温度。 你为我入魔,是我欠你的,那就让我还给你吧! 既然我是你的心魔,那就让我为你除掉你的心魔,从此让世间真正的诞生一个神,一个魔身,修成的神。 只希望你亲手诛杀心魔之时,不要手软才是。 “娘娘,您早些安寝吧!陛下已经在藏雨轩宿下了。”安嬷嬷心疼自家的主子的身体,手里提着刚刚烧旺了的手炉走到站在支开了窗子,看着窗外的大雨,久久出神的云乾涵身后。 自从那日本应该出征的宁妃娘娘被陛下带回来之后,宁妃娘娘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笑容看的安嬷嬷心中生疼,那是人死之前,才会露出的包容一切,回首过往,看穿世事,心境平和的笑容,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孩子,眼中藏了太多的沧桑和凄凉。 不知道宁妃娘娘和陛下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日之后,自己被陛下命人带回了福宁宫,还是贴身伺候着宁妃娘娘,但是这若大的福宁宫,却除了自己这个近身伺候宁妃娘娘的人之外,就只剩下个知应着外面事情的小祥子了。 不得不说这福宁宫除了吃喝用度亦如以前,其他的时候冷静的都不如冷宫。 至少冷宫还有个人气呢! “去让小祥子传话给王喜,就说宁妃头痛苦不止。王喜自然知道怎么做。”云乾涵接过了安嬷嬷手里的暖炉抱在了自己的手里,眼睛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声音平淡如冰的说着。 “娘娘,这个时候传话出去不合规矩啊!”安嬷嬷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注意宫里的规矩,不得不开口提醒。 “安嬷嬷,我们身在后宫,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争什么,只是陛下不希望如此。而我们既然知道陛下希望什么,为什么不顺着陛下的意思呢?对她对我们都是有利而无害。我也不想让你们跟在我身边伺候,还要因为我的关系,受着旁人的冷眼和欺凌。在如何说你们也是伺候我的,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现在已经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若是我在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住对方如此用心不是吗?”云乾涵摩挲着暖炉的盖子,鼻尖是清冷的梅香,她喜欢梅花的味道,冷冽清新,清而不妖,香而不浓。 “娘娘,您是主子,不必为了奴才们费心。”安嬷嬷听得云乾涵如此说,老泪盈眶的跪在了云乾涵身后。 自从云乾涵二次回宫,她是一直都伺候在云乾涵身边的。她以为云乾涵是那种十分超尘脱俗的人,沾染了凡尘俗世,都会让玷污了她的纯白。 但是她没想过,原来一切云乾涵都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做什么,才会让人觉得她根本不闻不问这些俗事。 此刻能够说这些话,就说明云乾涵的心里老早就有了计较。 元贵人独自坐大,一个人占尽了陛下宠爱,对六宫之人完全不放在眼里,平日里小动作不断,很多不曾侍寝入宫没有封赏的新人,来不及面圣就被她下手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 淑妃狄乐舞乐得清闲看戏,看着元墨月不痛不痒无伤大雅的闹着,其他人是说不上话,伸不上手,只能干瞪眼看着元墨月作威作福,有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甚至不惜投靠元墨月以求自保。 “行了。照我说的做。也是时候让她知道知道了。”云乾涵温雅的说着,手抚着自己脸上的银制的狰狞面具,将手里暖炉放在了暖炕的小桌上,倚着暖炕坐了下来,扬起手示意安嬷嬷下去做自己安排的事情吧! “半个时辰!”云乾涵低声道,安嬷嬷脚步不停的走了出去,回手将门给云乾涵带好。 “夜奕……”云乾涵闭上了双目,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她很清楚的知道梦里那个人是谁! 身体里的力量也在逐渐复苏,不过她现在并不想那么快的恢复力量,她不想让武则天知道她已经想起了一切,甚至连最初她们的相遇,到武则天对她的执念,心魔的生成。 “想起来了?”空间内盘腿闭目凝神打坐的夜奕,依然是出征时的一身黑色长袍,墨玉束发。 “尊上……”云乾涵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走到打坐的夜奕旁边,有样学样的坐了下来。这空间里并不如她自己的空间那般,一片山林美景,而是四处空旷充斥着浓郁的精纯灵气,适合修炼养伤。 这就是尊上的超然之处,她的空间不需要精致,只需要实用。 “您不记得雨墨了吧?”云乾涵眼中有了湿润,声音呜咽带着委屈。 “一部分记忆还被封印,要回天虹之海才能解除封印,回复记忆。”也异常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坐着一身白色衣裙飘飘如月宫仙子的云乾涵。 她果然不只是记忆恢复了,连身上的神压都可是恢复了。这种纯净的气息可不是一个平凡人类会有的。 看来她苏醒的速度要比自己说意料中的来的快。 是受到了什么外力刺激吧? “尊上,原谅武则天吧!天道会惩罚她的!我以冥皇之名像苍穹神尊保证。”云乾涵说着双膝跪在了夜奕的面前。 “没想到你既然连我是谁都想起来了。冥皇,你为了一个人类跪我,实在让我心痛。”夜奕似真似假的眯了眯眼睛,狭长的眼睛中折射出了危险的光芒。 为了武则天你对我下跪,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义? 你乃是天界,人间,冥界,魔界,四界中四个皇权者之一,你既然跪我这个你曾经发誓从此死不来往,属于天界的神。 为了武则天做到如此地步,你到底想起来了什么? 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你对我的温柔真诚信赖都是假的吗? 还是说那些都是属于没有回复记忆的那个人类的云乾涵,而不是归属你这个拥有了完整记忆的冥皇! 都说冥皇最是铁血无情,没想到你却是比我这个苍穹大帝都来的凉薄! “尊上,我不想脏了你的手。你现在身上有封印没有解除,你的神力恢复的也不过是你鼎盛时期的七八成而已。我不能让你拿自己的安慰冒险。你以为自己换了个名字,叫神尊了,就没人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统治者吗?地隐和贪婪的那些地仙设计陷害你,不就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身份么?你以为地隐真的只是一心想要成龙吗?蛟永远不会成龙,否则还要真正的龙族做什么?尊上,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只是为了保护你。不管我是那个你灵气所化的雨默,还是以轮回苦修的冥皇,都不过是尊上你永远不会回头看到的属于你自己的影子而已。”云乾涵说着眼泪滚滚落下,大颗的泪滴落地,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金珠子。 夜奕沉默的看着哭的一双眼睛都红的像个兔子的云乾涵,终究还是心疼的将人拉入怀里,温声的哄着“传闻冥皇滴泪成金,不想是真。看看本尊这空间里,片刻间就一地的金珠子了。冥皇可是送了本尊好大的一份见面礼。好了,别哭了。信你就是。你既然想起来了一切,也应该知道,我和武则天之间的关系……” “就是知道,我才不想看到你在受伤,更怕你们旧情复燃。虽然她已经修成了魔神,可是心魔未除,身上魔性尚存,贪念不减。魅惑之法,本就是妖魔擅长的。”云乾涵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夜奕的怀里,小声的低喃着。心中却是有些无奈,我要怎么对你说,我怕你们接触的多了,你在爱上她,到时候我要如何呢? 我追逐寻找了生生世世的你,错过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了,我要如何才能淡定的看着你去爱别人,要怎样才能冷静的祝福你寻找到了你的爱人? 我做不到啊! 不管苦修多久,我的心已经变得多么坚如磐石,心境提升到了怎样的淡如芷水,对你的痴心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地位的提升而有点滴的变化啊! 我愿意亲手结束这段因果,不是我惧怕渡劫,害怕弥补自己亏欠的因缘,而是怕这段因缘最后变成了你和她的姻缘啊! 为他人做嫁衣,一次就够! 她伤了多重,我的心就有多疼,多恨…… 我藏在心里的至宝,被她当作争权夺势的工具伤害利用,我的心在滴血…… 第222章 争宠 在云乾涵让安嬷嬷去通知武则天的半个时辰后,得知云乾涵头疼欲裂,以头撞墙,现下生死不知的武则天匆匆穿着衬衣披上了披风,跟着王喜坐着龙撵,一路狂奔的来到了福宁宫宫门之外。 说起来半个时辰并不算短,可是从福宁宫到藏雨轩,几乎是横跨了皇宫的南北两个方向。一路小跑都要一刻钟,再传话,就要两刻钟了……就是说云乾涵给的时间,其实刚好是往返在福宁宫和藏雨轩路上的时间而已。 半个时辰对空间内的云乾涵和夜奕来说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了。 两个人早就将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 在云乾涵的软言相劝之下,夜奕终于点头答应了云乾涵的要求,封住了云乾涵体内正在逐渐复苏的力量。 而夜奕她自己也并没有离开自己的空间,继续在她的空间里修补自己破损了的神脉。 既然云乾涵已经决定了自己亲自挥刀斩断孽缘因果,她又有什么立场说不呢!而且云乾涵说的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否定云乾涵的想法。夜奕在看到云乾涵闪身离开空间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 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更可爱。 不像现在神识记忆都恢复了,连自己忘记的,她都记得。自己该说她不愧是自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另辟异界的王者,还是该欣慰她的喜人的成长呢? 刚刚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可丝毫不做假,在没有龙气加身的情况下,可以不惧自己的神威,展露威压,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只是她苦修无数岁月,怎么会身上没有龙气加身? 是因为她最后的一劫么? 自己记得她渡劫的最后,虽然成功历劫,却并没有度过求而不得的苦,她就自毁了神脉,散了浑身的纯净灵气,闯阴曹,杀阎罗,灭秦广,诛无常,收地府,建冥界,自封冥皇,对外宣称冥界之主,少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更少有知道她的名字。 雨默么? 她刚刚是对自己这样说的吧! 万雨墨…… 她倒是个执念深种的人! 轮回转世也不舍弃自己的名字…… 不过她对自己身上没有龙气这一点,却丝毫不介怀,完全不放在心里,是不在乎,不需要,还是她不屑呢? 刚刚她言辞之间的意思,似乎是她并不想自己介入她和武则天之间,她和武则天之间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在自己被封印的那段记忆和神识中,有多少是和她相关的呢? 她刚才可以那么肯定的说出了自己很少有人知道的身份,一直隐在幕后,指点江山的自己,除了个别执掌下届的神,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的,那她为何会那般肯定? 夜奕摇了摇头,想不通,云乾涵现在身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神秘莫测,让自己看不清她。 她的泪莫名的伤了自己的眼睛和心。 那么悲伤痛苦的看着自己,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让她如此落寞痛彻心扉的事情吗? 封印她体内正在苏醒力量的时候,自己感受到了她那股力量有着和自己如初同源的温暖,并不排斥自己下封印,反而与自己的封印相互吸引。 这让夜奕心中有了一丝慌乱,和自己同根同宗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就只有另外一个可能,冥皇雨默的自毁神脉之前,怕是与自己十分亲近,或者时刻在自己身边,以自己灵气修炼的。 但是自己却记不起身边有过这样的个存在! 只能等到到回天虹之海的时候,冲破身上的封印之时,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夜奕一个人在时间漫长流逝的空间里,平心静气的修补神脉。 而云乾涵却粉墨登场,准备在武则天后宫里开辟一个真正平静属于她的天地了。既然武则天不打算放她走,那她也不会客气,就让她亲手解决这纠缠了无数个轮回的孽缘吧! 自己可以原谅她乱人世,违天道,但是她无法宽容武则天把夜奕伤的那么重,那么深。 比起手腕,她虽然不是魔,可惩治人的手腕,绝对不会逊色魔界,否则她也不可能掌管冥界千万个岁月,放心轮回苦修,都平静无波了。 当日自己苦苦渡劫一心修炼成神,受尽求不得之苦。 历劫归来方知那不过是个借口,因为自己对神尊动了凡心私念,脏污的心思玷污了神尊,故此落入凡尘受罚。 以为自己历劫之后,会以此为戒,心境平和,割七情断六欲。 却不想自己反而一怒之间毁了刚刚铸就的神脉,入地狱,闹阴曹,建冥界。 谁会想到凭着自己个刚刚渡劫,成神,又自断神脉的小仙,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破坏力,并不是为了爱发狂,更不是因为老天不公的作弄拼死一搏。 是因为暗中隐了身形,自己一直远远敬仰如天,偷偷藏在心里爱慕的神尊。 神尊隐身在自己身后,度神力给自己,让自己可以恒勇无敌,大杀四方。 神尊隐在暗处,帮自己收地府,又温和的说既然不喜欢别人的世界,那就建给自己喜欢的是世界吧! 北冥阴寒,正适合散了神脉,没有灵气护体,不仙不神的她修养。于是她苦苦修炼,终于散了神气,修成真魄和神魂。 冥界在她以灵魂修神成功之后,正式宣布独立天地之间,不归仙魔任何一方。 正式下了封贴给天界,魔界两界之主的那天,夜奕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高梯,直到走到通往冥界之主府邸门前最后的一个台阶,夜奕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走上去,才淡笑温和的留下一句等我,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夜奕当日为何如此离开,对云乾涵而言一直是个谜团,直到后来夜奕她们回到天虹之海,夜奕冲破封印,才知道真相。 不过那都事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现在云乾涵身上穿着水蓝色的飘逸长裙,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懒洋洋的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这个面具她已经知道如何摘下来了,也知道自己脸上的这个面具在夜奕眼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只要想起自己的冥皇的位置是夜奕给自己的,夜奕曾片刻不离的护在自己身边,她的心就是暖的,甜的。 宫门外的杂乱脚步破坏了她的好心情看,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有些事情拖得太久了,自己身上还有无法偿还的债,难怪一直历劫,却不是渡劫了。 不管是历劫还是渡劫,对现在的云乾涵而言都不重要了。 她只要可以跟在夜奕身边,就够了。 依她现在实力,跟在夜奕身边,并不会让对方为难,自己这些年下意识的苦修,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找到那个人,有能力昂首而立,对她说,我已经可以和你并肩了吗? 这份债是自己欠下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不该让夜奕和自己一起偿还。 至于夜奕的那份,自己会替她一分不少的和武则天索讨。 “娘娘,陛下来了。”安嬷嬷没有进屋子,只是站在寝殿的门口小声的通报。 安嬷嬷现在还拿不定自家主子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宫里可有元墨月那里的东西?”云乾涵狰狞面具下的嘴角阴险的上扬。元墨月这次就看是你这个正得宠的新贵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还是我这个被禁锢的旧宠能让陛下相信了。 不要怪我狠毒,要怪就怪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些日子你明里暗里的对我可是没少了下手。 我也不过是把你的手段摆明了搬上桌面。 警醒下这后宫里的人,到底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可以依靠! “没有。”安嬷嬷在后宫里多年,可是她还是没有明白自家主子这句话问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吃不准自家主子是想要元墨月的东西陷害对方呢,还是想用元墨月的东西告状,或者是还有其他的想法…… “没有就好。”云乾涵轻笑着似乎是放下了心。 “你找个时机告诉王喜,就说我掌凤印。”云乾涵声音平和入水,好像在说在简单不过的事情,并不是在说后宫的生死大权般。 “是。老奴知道怎么做了。只是娘娘,您素来不喜欢后宫争斗,这是何苦呢?拿了凤印,您就要一辈子都在后宫里斗了,斗倒旧人,又会送来一批新人,直到有一天您斗不动了,被人斗倒,或者死。”安嬷嬷心疼的叹息,自家主子这些年的种种她是都看在眼里的,自家主子善恶分明,善待下人,不喜算计,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后宫里生活。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如此之大。 自家主子在福宁宫虽然没有人身自由,可至少她的日子过得安乐,不需要时刻提防被人陷害,也不用去和外面的那些个男人女人争来夺去,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互相坑害,攀比恩宠的过活。 第223章 争宠(2) 总有一天需要跨过的墙,是无法逃避的。《万雨墨日记》 “安嬷嬷这些年跟着我这么个不吃香的主子,苦了你了。不过以后也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用陛下的话说,我福宁宫伺候的奴才,都比他们其他宫里的小主金贵!”云乾涵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笑声轻柔中带着顽皮。 “只要主子想好了,奴才就是万死也会跟随在主子身后伺候的。”安嬷嬷白胖越发富态了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疼却格外像个长者的慈和笑容。 “安嬷嬷难为你了。我得宠的日子短,又离宫多年,在回宫一直处在看着得宠,实际上是被禁足犹如冷宫的福宁宫。伺候我这个不得宠的主子,平日里没少为了我受人冷遇吧!”云乾涵慢悠悠的拿起一旁实木雕花的小桌上放着的玫瑰饼,白嫩的小手趁着酒红色玫瑰花瓣做成的玫瑰饼,格外的好看。 安嬷嬷知道云乾涵从来都是那种说道就会做到的人,伺候在云乾涵身边越是久,越是对这个主子无法撇下,她在宫里伺候的主子虽然不多,也没有一个是十分得圣宠的,却都是在宫里安生的活着的,就连她伺候的太妃也是如此。 能让她这个宫中老于世故的人,不知不觉的交出了忠诚,可不只是因为她岁数小怜悯同情,那两种感情早就在成为后宫教习嬷嬷的时候,就一并消失不见了。 对底下伺候的奴才好的主子后宫里多了去了,可是能真心对待的,倒是至今她这个徐娘半老的老太婆第一次遇着。 在后宫里的岁月总是太过漫长而难熬,早就已经认命了,平安终老就行了。 至于伺候谁,谁是自己主子都无所谓。 不过上天总是待自己不薄,让自己在心寒的时候伺候云乾涵,让自己这个一辈子都不可能做母亲的人,有了被人当长辈敬重,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错觉的孩子。 被当成亲人看待,信任,这样的主子可是太过难得一见。 所以不只是因为陛下的命令,也不是因为宫里其他宫里娘娘的拉拢不够给力,而是因为她这个宫里资历尚算深的老教习嬷嬷,是真的喜欢云乾涵这个孩子,这个真意带人,谦和有礼的孩子。 有时候她甚至会有一种错觉,云乾涵不是自己的主子,而是自己的孩子。 哪有自家父母对孩子不用心,不上心护着的。 也正是这样,安嬷嬷才会完全不顾后宫里那些明着按着的刁难,硬是在云乾涵没有心思想要争夺的时候,给云乾涵开辟了后方的安宁环境。 “安嬷嬷,并不是厉害的人才会赢,而是赢得人比较厉害。”云乾涵手里拿着玫瑰饼,用舌尖一下一下的像个猫一样舔着,眼睛里转着闪闪的泪光,看的安嬷嬷母爱泛滥,心中颇为酸楚心疼。 云乾涵的胃不好,自从中毒之后更是越发的眼中了,没一顿饭食,都吃的少的和小鸟啄食似得。 云乾涵又是个吃东西完全凭借一时兴起,兴起的时候想要吃什么,若下一秒吃不到,等你准备好端上来,她就已经不想再吃了。 自从几次经历过云乾涵说想吃什么,但是并没有马上准备好,等小厨房去御膳房把云乾涵想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端上来,云乾涵却摇头说自己已经没有胃口了,不想吃了之后。 安嬷嬷就总是喜欢在云乾涵喜欢呆的地方,放上几种云乾涵喜欢吃的小点心。 云乾涵有了想吃东西的冲动,马上就能让她信手拈来,有的东西可以吃。 “是,是,老奴知道,主子您是最厉害的。”安嬷嬷慈祥的笑着。 “安嬷嬷你又哄我。”云乾涵小声的抗议着,但是轻轻上挑的眉梢,眯起的双眼无不在倾诉她的好心情。 “那老奴这就去把陛下请进来”安嬷嬷看着小口小口认真的啃着玫瑰饼的云乾涵,脸上的慈爱不曾减少半分。心中却是不免感叹,云乾涵可不就是这后宫里厉害的人吗?不争宠,不顾宠,却能在陛下的心里位置不变。 云乾涵没有说话,只是按压着自己的胃,快速的将手里的玫瑰饼像个仓鼠一样吃到了嘴里,鼓囊着腮帮子点了脑袋,随着她的动作,散落着并未束起的长发肆意的张扬主人的随意。 安嬷嬷脚步轻快的从寝殿的屋内退了出来,一转身就小跑的了起来向福宁宫宫门外面迎去。 脸上也褪去了刚刚在寝殿里看到云乾涵决心时的老怀安慰,和心疼,而是一脸的焦虑和慌乱。 “陛下,陛下……是您来了么?”安嬷嬷人快到门口了,适时地出声。 不得不说安嬷嬷这个老嬷嬷是个十分老道的人,在宫里伺候的日子久了,将君王心思拿捏的很准。 王者的自尊就是胜利! 哪怕这胜利赢来的手段并不是多么光鲜,可是永远没有人会在乎输家的过程多么亮丽,只会看到胜利光环属于谁。 可以说群众的眼睛是不公平的,只能看到闪耀的王者。 安嬷嬷很想看到自家的宁妃娘娘,成为后宫里闪耀的那个赢家。 如今那事宁妃娘娘的目标,那自己愿意用自己这把老骨头,给宁妃娘娘当个踏脚石。 “陛下,您慢点……夜深露重啊!”王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啰嗦什么,还不开门?宁妃有个长短,砍你几次脑袋都不够!”武则天声音阴冷的渗人。 知道了云乾涵头疼的消息,连更衣都顾不上,就穿了披风赶过来,耶不知道轻易不喊痛的云乾涵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夜里命人去宣御医。 要知道云乾涵最不喜欢找御医,每次就是让人把把平安脉,都要死说活劝。可这次她却是自己主动宣太医…… 这让武则天心中的担忧更甚。 临出门的时候元墨月千般万般的找出借口阻拦拖延时间,可武则天毫无怜惜之情的,抬脚就将面前挡住自己路,眼下是后宫里红的发紫的宠妃,踹躺在了地上,武则天没有片刻停滞的,踩在元墨月的心口的脚都没有收回,而是借力使力的从元墨月的身上走了过去。 这一幕可是把一直跟在武则天身边伺候的王喜吓了个不清。 武则天身上的功夫绝对不是花架子啊,那可是真材实料的! 这一脚下去,元墨月就算不是伤残,也得重伤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王喜却丝毫不敢说。 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福宁宫的那位身体安危,绝对是要比面前地下这个恃宠而骄的冒牌货要重要的不是一点半点呀! 福宁宫的宫门并没有在里面插上,小祥子去通报的时候福宁宫的宫门只是在外面轻轻地关好而已,只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小祥子在告诉了师傅王喜福宁宫的主子头疼欲裂,以头撞墙之后,就脚不沾地的跑去请御医了。 安嬷嬷嚓嚓嚓的脚步声近了,清醒的听到门外小宫人,小宫女因为一路小跑的跟在武则天龙撵后面,急促的呼吸,安嬷嬷心中暗笑。 看样子自己的主子就算被囚禁在福宁宫这华丽的宫殿里,没有自由,可是在陛下的心里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宁妃如何?”在安嬷嬷打开了福宁宫那枣红色宫门的下一秒,武则天就已经带着人往福宁宫的寝殿方向走了,一边走一边问。声音虽然还是君威摄人心魄,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担忧和紧张。 “不长心的东西,不知道宁妃身体不好么?”武则天在前面走着,听到身后伺候的宫人宫女没轻没重的脚步声,声音冷然如冰。 此话一出,身后跟着的宫人宫女都是浑身上下一个冷颤,跟着有几个人还踉跄了几步,小小的骚乱之后,每个人都高抬腿轻落足,恨不得地上的小蚂蚁都不带踩死一只的。 “宁妃娘娘一直喊着头疼,眼睛疼,说脑袋好像要裂开了。刚刚老奴拿着软枕给宁妃娘娘挡在墙上,累了,这会正躺着呢。刚刚可是把人吓死了,宁妃娘娘拿着脑袋就往墙上撞啊!”安嬷嬷说着时不时的用眼角偷偷飘着武则天。 雨后的地面很是湿滑,十分不好走,尤其是武则天脚上穿的这种锦靴,鞋底并不算厚,都是纳的千层底,所以也一路走到福宁宫的寝殿门口,武则天脚上的靴子已经只有鞋面没有试了。 王喜却是自己湿了个透心凉,他要给武则天撑着伞,自然自己就是不能撑伞的,伺候在武则天身后,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使唤底下人给他也撑起一把雨伞的啊! 武则天顾不上什么礼节,排场了,在王喜把手里的雨伞收起来递给一旁的小宫人的时间,武则天就已经自己伸手推开了福宁宫寝殿的两扇雕花木门。气息都没有喘上一口,就迈过了到人小腿肚子那么高的红木门槛,走了进去,直奔寝殿里平日里云乾涵睡觉的床榻方向…… 武则天其实一推开门就闻到了屋子里淡淡的梅香,不过她并没有在意,知道云乾涵素来喜欢梅花,所以在福宁宫寝殿后面才会命人移植了一片梅林供她赏玩…… 第224章 争宠(3) 武则天向着寝殿内的床榻方向走了一半,才看到歪在贵妃椅上,依稀白衫幽若白兰的云乾涵。 云乾涵手里正蔫蔫的拿着个茶盏,看那茶盏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更不是自己特意命人给她寻来的上好白玉做的茶盏。 她的脸上还是带着那张自从被国师下了欲融膏,就一直片刻不曾摘离的银色狰狞如鬼的修罗面具。 单薄的身子在白衣衬托下,更显了几分瘦小。 “就是头疼,你也不能用头去撞墙啊!”武则天不知怎的看到自己牵挂在心里的人,现在完好无损的在自己面前了,心中的担忧就爆发了,连带着声音都跟着一起提高了几度。 其实她也是知道的云乾涵脑门到底有没有受伤,自己根本就看不到的,她脸上有着面具,不但把她的表情都挡住了,就连她脸上的伤也一应都挡了下来。 “陛下……”云乾涵声音弱弱的,好像这就已经是她拼尽了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这两个字。 “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头疼了起来呢?”武则天来到云乾涵身边,并没有让云乾涵身子往里挪,自己坐下,而是蹲在了地上,和云乾涵平视。 看着云乾涵眼中还闪着的泪光,武则天心好像被什么用刀子剜了一样。她从袖筒里拽出帕子,给云乾涵擦了擦顺着面具流淌下来的泪珠。 “可能是我晚上情绪波动大了。御医和国师都一再的和我说,我现在要静养,万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是说要我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七情六欲的方外之人……可陛下也是知道的,我在军营和那些粗人混久了,性子更是直来直往了。惹陛下烦心了,是我的错。雨夜路滑,还让陛下如此奔波,实在是万死。”云乾涵眨着睡意朦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武则天,就要从贵妃椅上起身下跪请罪。 被武则天手疾眼快的一把按在了贵妃椅上,不让她动。 逞什么强,身体都成这样了,还和自己说漂亮话,好像她这样说了自己就不会怪罪她了一样。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讲究礼仪,不顾她身体的人么? 若自己真是那般在意礼仪,又怎么会免了她的叩拜大礼。 真是让人头疼,这个人泛起执拗来,让人又生气又心疼。什么狗屁的君臣理论,泛起脾气来就都想起来了,平日里也不见她如此礼仪周全! 就是在如何心里不痛快和自己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她就不知道害怕么? 后宫嫔妃自杀自残身体,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别看平日里云乾涵嘴上脸上恭谨的不行,其实心里完全事另外的一码事。 整整的意义上来说,云乾涵才是真的在这里无牵无挂,那些会被她牵连的人其实和她实际上是一点关联都没有的。 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心而已,完全没有什么真正目的,说不定就只是一时兴起。 “安嬷嬷!”武则天实在是受不了平时坚强如寒风中飒爽的梅花,现在却柔弱如温室刚刚被狂风凌虐过的小花般的云乾涵那种受了委屈要哭,想说,想要告状,却又为了面子不想说出口的样子。 心中的疼惜自不必多说,有些烦躁的大声对等在门口伺候的,跟在自己身边的宫人宫女一起的安嬷嬷吼着。 “陛下……”安嬷嬷听到武则天的生意,赶忙跪在了福宁宫的寝殿门口。 “你是你家主子贴身伺候的嬷嬷。你来说,晚膳时发生了什么?”武则天看着身体轻轻的打着寒颤,身体不自觉往一起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贵妃椅子上的云乾涵,眼神微冷。 “回陛下的话,我家主子晚膳并未吃。”安嬷嬷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既然主子和陛下说的是晚膳的时候,那就一定是要晚膳的菜,被藏雨轩的人换了这件事上发难! “没吃?”武则天声音微寒,视线在屋子了打了个转,才落在贵妃椅旁边的小木桌,还有暖炕小木桌上的小点心之上,什么时候她屋子里随处摆放着小点心了? 果然是因为没有晚上用膳的关系么?还是一直都处在不正常用膳,屋子里才会随处都放着点心填肚子? 云乾涵吃东西虽然挑,却是决计不会一口东西不吃的…… “王喜!”武则天看到安嬷嬷那萎缩的眼神,语带杀意。知道自己就是在问,安嬷嬷也不会真的根自己说实话,索性她也不问了。 “陛下……”王喜听到武则天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怒火,片刻不敢迟疑的进了福宁宫寝殿,挨着安嬷嬷跪在了门口。 “身为后宫总管,后宫中事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否则朕看你这个大总管也可以换人坐了。以前伺候宁妃的那个小凳子,朕看就很适合嘛!”武则天不悦的眯起了丹凤眼,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威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嬷嬷和王喜,口上说着带着威胁十足的话。 王喜伺候在武则天身边这么久,他当然是知道武则天这话说的可不是开玩笑。 如果自己今天说不出个能够让武则天满意的回答,那自己不是这个大总管的位置换人,也不是自己这个脑袋搬家,而是自己身体里唯一比其他宫人多了的地方,也要跟着离开它早就不该存在的地方了…… 只是这样想想,王喜脸上,额头上就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你跟在朕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用习惯了,朕还不想换人。”武则天狭长的凤眼上扬。 “陛下请问。”王喜双膝跪在扑了羊毛地毯的地上,低着脑袋,双眼平静的看着双膝。 “晚膳福宁宫发生了什么。”武则天眼睛看着云乾涵躺着的贵妃椅旁边小桌上,明显只是吃了一块的点心。 云乾涵胃口一直不好,吃的又少,东西若是不顺她的口味,更是一口都不会吃的。 只是云乾涵虽然被自己禁锢在了福宁宫,不然她离开福宁宫,也不让人进福宁宫,更不让人和她来往。 可福宁宫的膳食,还有其他待遇都是这后宫里唯一和自己上阳宫一样的。 不合口,也绝对不到让云乾涵一口不动的程度。 “晚膳……”王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是个假宫人,并未净身,效忠武则天,武则天需要的是身体力行的,能为她办实事的,而不是身体有残缺,体质不好的人。 所以他才能至今为止都已宫人的身份跟在武则天身边效力当差,而没有被拖去净身。 “并不异样。”王喜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并无异样?”武则天重复着王喜的话,信手给自己拿起小桌上放着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问得漫不经心,却透着森森然的寒意和煞气。 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十分的不满意。 “陛下,真的没事。算了,你就别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他们这些下人了。”云乾涵适时地开口,为王喜开脱。 落下让人暂时保管的东西,就让我自己亲自去取回来好了,别人送上门来还的东西,毕竟还是太没礼貌了。 云乾涵面具下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寒意凛然的微笑。 自己只是实在懒得和人争斗,也觉得么有必要和人为了自己完全不需要的东西和人起冲突,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明确了要解决这段孽缘,斩杀武则天的心魔,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一直被人踩在头上,还隐忍不发了。 来了武世皇朝这么久,在后宫里的日子虽然不多,可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残酷的宫斗,自己这个穿越者也太不称职了! 作为一个存在就是天地之间最大bug的存在,自己也算是个完全金手指大开的穿越者了,如果只能在战场大杀四方,却不能在后宫里自由生活,那才是天大笑话呢! 之前在后宫里受过的委屈,自己一定会如数奉还的。 正所谓有怨报怨…… 自己和睚眦不是亲戚,不过据说睚眦和夜奕可是事有关系的呢!而且自己和他们同在天虹之海修行,也算是间接的和自己也是有关系的嘛! 有相像之处可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头还是很疼?”武则天温柔的看着云乾涵,并没有接云乾涵的话。 “嗯。过了应该就好了。眼睛有些疼。”云乾涵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闭上躺会。一会让御医给你好生的看看。”武则天柔和的笑着,手轻轻地划过云乾涵的眼睛,迫使云乾涵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在云乾涵刚一闭上眼睛,武则天就冷下了脸“让安嬷嬷替你说,你这个总管就可以真的换人了。” “元贵人收买了给宁妃娘娘送膳食的宫人,换了宁妃娘娘的膳食。”王喜偷眼瞄到了武则天对云乾涵温柔的小动作,不敢在有隐瞒。 王喜早就在云乾涵还是藏雨轩宁妃娘娘夜卿若的时候,就选择了站在她的阵营之中。 事实上也证明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夜卿若不需要什么手段手腕,就一直受宠至今,而且真真的是武则天疼到了心尖子上的宝贝。 武则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脸上的笑容不减却越发没有了温度“你应该早就知道,这够宫里谁是真正的主子,既然还容个贵人以下犯上的胡闹。宁妃的凤体有恙,你们就是万死都吃罪不起。宁妃的膳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动手脚了,你这个大总管知道却不管是失职之罪!在宫里这些年,这点规矩还需要朕亲自教吗?” “一个妃位娘娘也是你们这些底下伺候的奴才,可以随意欺负,折辱的吗?”武则天喝了一口茶盏里的水,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与其说是茶,不如说事白开水里放了点糖! 知道云乾涵喜欢甜食,但是武则天也是知道云乾涵不喜欢清水的味道,她喝的水里一定是要放点花瓣什么的冲淡水的味道。 “陛下,他们也是听吩咐办事,就不要为难他们了。”云乾涵闭着的眼睛 并没有睁开,声音一如既往温润,护着底下的伺候的人,还是以前那副老样子,不管发生什么,反正她都是不想迁怒别人的,总是喜欢息事宁人,不想给人添麻烦。 每次看着云乾涵这种贴心懂事的样子,武则天的心里就越发的心疼愧疚难安。 她从来不会像宫里其他人那样,为了各种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索要什么。 但是她越是如此,武则天心里就越是想要对她好,想要把她护在手里好好的宠着,不让人伤害。 第225章 争宠(4) 武则天对于云乾涵这种贴心善良的模样,是喜欢的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为了那日和云乾涵不欢而散的事情,就一直和云乾涵生气,不肯来福宁宫,也摆明了冷落她,就是想让她尝尝宫里人的人情冷暖,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真的看到她受伤,自己却心疼的什么一样,真是天作孽有可为,人作孽不可活。 不管怎样她还是不喜欢自己的人被人欺负就是了。 尤其底下这些不开眼的奴才,也跟着乱起哄,不看看身份,就给了她委屈。 武则天这会完全忘了,后宫里的人都是逢高踩低的,一个被她冷落不得宠的妃子,都不如个刚刚入宫得宠的侍寝。 其实她并不是忘了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因为自己的疏漏,伤了云乾而已。 自己强行将她带回了宫里,却又让她一直受着委屈,先是中毒,后是被自己囚困在了福宁宫,以为她的心里说不定有多怨恨自己,自己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安,才会和她大吵了一架,时隔多日,她却还是那般事事都以大局着想,善良的不想伤害人,哪怕那些人是为人所用,让她难堪,她也不想为了她的事情,让自己费神。 “陛下,我肚子疼……”云乾涵忽然睁开了眼睛,水眸内满是痛苦,她双手捂着肚子,疼的按在肚子上的双手上血管都蹦了起来。 “传御医。”武则天慌了神冲着外面吼。 “怎么会肚子疼?可是吃坏了东西?”武则天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武则天自己说完了也觉得不对了,云乾涵晚上都没吃什么……哪里来的吃坏东西这一说,又是中毒吗?想到这里武则天脸色变得格外阴森。 “陛下,娘娘怕是着凉了。”安嬷嬷跪在门口声音发颤。 “什么?”武则天面色更寒。 着凉了?怎么可能?这福宁宫什么都是世界罕有之物,她怎么可能会着凉? 这都已经快到夏天了,她怎么还会着凉? 知道她身体一直怕冷畏寒,屋子里铺的都是外邦进贡的羊毛地毯,更是炭火炉都一直没有撤掉……炭火炉? 武则天眯起了漂亮的凤眼,在寝殿四下看了一眼,果然,寝殿里并没有炭火炉,刚刚一心惦念着云乾涵的身体,完全没注意到屋子里的温度她从外面进来并没有觉得多温暖,而在云乾涵的屋子里这种温度绝对是反常的,云乾涵畏寒,这样的阴雨天,屋子里连点热乎气都没有,这就难怪她身下放着暖手炉了…… “是谁让你们撤掉福宁宫炭火的!”武则天弯腰将蜷缩着身子,双手死命捂着自己肚子,疼的眼睛一片湿意的云乾涵公主抱抱了起来。 “陛下,元贵人亲自命人说已经要入夏,还用炭火太浪费,又说我们娘娘反正也是将死之人……”安嬷嬷畏惧天威。 “闭嘴!不要在陛下面前乱说。”云乾涵疼的牙齿打架,明明是呵斥的话,说出来却没有什么底气,反而平添了几分柔弱。 “元贵人?她什么时候这么神通广大了,能在朕的后宫里说一不二了?还能闯到朕下旨不让人入内福宁宫!”武则天抱着云乾涵就往床榻走去。其实现在屋子里的温度对她这个修魔的人来说还真的是刚好,不过对个正常人,还是个体质畏寒的人来说,绝对是冷的哆嗦的。 “陛下,您也是知道的,元贵人身上有您贴身的玉佩,见玉佩如见您。谁敢不听她的话。”王喜心中叫苦不迭。宁妃娘娘一直隐忍不发,原是以为她力不从心,心不在此,没想到她是想要一击致命。 上过战场见惯生死的人就是和只能看到眼前的后宫女人不一样,都说后宫是最残酷的地方,在多方势力面前争恩宠,争生死富贵,以前见多了勾心斗角,你坑我害的手法,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宁妃这种沉得住气,受的了委屈,不骄不躁,儒雅非凡,礼仪周全,一张无害温柔嘴脸下掩着可怕的报复心。 之前一直被元贵人压着欺负,现在是要成倍的找回来了吧! 想想元贵人也真是个不懂得自保的主,仗着有着和夜卿若一样的脸,就在宫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连淑妃狄乐舞都不放在眼里,狄乐舞也乐得看她自己作死。 狄乐舞是知道现在福宁宫的宁妃就是当日诈死离宫的夜卿若的,一个冒牌货如此打压正牌军,不是作死是什么? “去把炭火炉烧的旺了拿进来。宁妃身子弱冷不得。让人去把玉佩拿回来。”武则天冷哼了一声,怀里小心的抱着云乾涵,她明显注意到王喜说对方身上有自己玉佩的时候,怀里的人有片刻的僵硬和轻颤。 武则天无奈的叹气,自己那个时候和云乾涵怄气,看到那和夜卿若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就一时兴起,摘了玉佩给人。 只是没想到却让云乾涵受了如此的委屈。 云乾涵刚刚不让安嬷嬷说,估计是平日里受到的来自元墨月的刁难并不少,她不想自己为难,毕竟元墨月身上还代表着一方势力。现在前方开战,后方一定要安定,否则很容易影响了军心。 “陛下,我没事。”云乾涵被武则天放在了床榻上,自觉的扯起身边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一滚,讲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像个人形的大粽子。 “你啊!要让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这是后宫,也是你家!你是这里的主人,怎么能让人欺负成这样!”武则天看这云乾涵那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要她自己一个人撑着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不愿意让自己帮忙,心里就更是难受了。 云乾涵懂事她是知道的,可是有时候她懂事,就让人心疼了。 “陛下,这后宫何尝不是个小型的前朝,后宫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是代表一方势力。只有他们相互抗衡,前朝才会安稳。除掉一个元墨月有什么难的,可是元墨月代表的是边疆苗族。若是她不得宠,苗族现在就不能因为宫中有得宠的娘娘,而放开手脚,那陛下如何可以名正言顺拿下边疆。”云乾涵捂着肚子,眼中出了尽是沉静。 看这云乾涵眼中的那抹沉静,武则天突然就觉得这个人真的和自己并肩享受人们膜拜最适合不过的人了。 她心中有家国天下,有大仁大义,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只要读过几天书的人都懂,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 很难做到,可是云乾涵却一直这样,她隐忍,退让,温柔,善良,贴心,却唯独少了一点抢阳斗胜的心气。 “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可不是你这个后宫里的娘娘该想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应该每天都是想着养好身体,然后好好的梳妆等我下朝回来……”武则天看这云乾涵明明疼的面具下的眼角都在抽搐,可是却依然顾全大局,心中破位不是滋味。 自己是帝王,可是却不能给自己喜欢的一个安静的乐土,还要让人为自己考虑,为了不让自己为难而委曲求全。 “陛下,御医已经在候着了。”一个侍卫在外面说。 “让他进来。”武则天站起身葱床铺里面把叠的整齐的一条锦被拿了起来,给云乾涵盖在了身上。 “王喜让人炭火快些送过来。”武则天说着将给云乾涵盖在身上的被子,好好的掖在了云乾涵身子下面,让云乾涵不会觉得那么冷了。 刚刚抱着云乾涵的时候,她就觉得云乾涵身体的温度,似乎比以前更低了,自己刚从外面进屋,外面风雨正大,身上寒气很重,抱着云乾涵却没有觉得有一点温暖。可见云乾涵身体的温度已经不是低可以形容了。 “是。”王喜应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龙三,以后你就留在福宁宫保护宁妃吧!有哪个在敢冒犯于她,先斩后奏!”武则天眼神落在就算身上盖着锦被,还是能看到瑟瑟发抖的云乾涵身上,声音微冷。 “陛下,您身边才是该留些人保护着的。我也不出门,身边留那些武艺高超的人,实在是大材小用。”云乾涵牙齿打颤。 “你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武则天手里缠着云乾涵的长发,有些无力的叹气。 “臣参见陛下。娘娘。”一个带着背着医药箱子小宫人的老御医,呼哧带喘的进了福宁宫的寝殿。 他不是当值御医,而是一直给云乾涵把脉的御医,也是一直照看云乾涵身体的御医。 雨夜传召,就被龙骑给扛到了宫里,一把老骨头在雨里被大头朝下的扛着,实在有些吃不消。 “平身。”武则天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人平身。 “陛下,不知可否让臣先为娘娘把脉。”老御医从地上爬起身。 “不知道最近元贵人身体可好啊?苗疆长老现在身体还硬朗吗?”云乾涵躺在床上气息平稳,完全听不出她身体哪里不舒服。 她这话虽然不多,可是把老御医吓得不轻,打着哈哈又跪好了。 “老臣不知娘娘何出此言。” “原来的谢大人被你们杀了吧!”云乾涵声音懒懒的,可其中有着隐隐不怒自威。 武则天也惊讶的看向了云乾涵,这件事她还真的不知道,否则怎样也是不会让个不是自己心腹的人照看云乾涵身体的。 “苗疆长老是拥边疆苗族永远效忠陛下而条件,让国师答应帮他苗族公主入宫受宠吧!”云乾涵慵懒的带着淡淡的嘲弄。 “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陛下对我并非就是图个新鲜。”云乾涵冷然的撇这地上跪着眼中闪着惊恐的老御医。 “陛下,雨夜为我奔波,这个礼物就情陛下收下吧!”云乾涵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没办法她最近天天就是按时吃饭睡觉……生物钟准的可怕的吓人。 “喝些热牛乳暖暖身子再睡。”武则天看到安嬷嬷手里端着一小碗的热牛乳走进来,提鼻子闻了闻,牛乳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有着淡淡的香甜。 “紫寻送来的?”武则天接过了安嬷嬷手里的牛乳。 “是。”安嬷嬷低着头退到了门口。 “她倒是个有心的人。”武则天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老御医。 “反正她也来了,就把这人带下去好好的问问。”武则天拥小汤勺舀了一勺牛奶放在唇边吹凉了,小心的一点点的喂到了躺在被窝里已经要睡着了的云乾涵嘴里。 一道黑色的苗条身影一闪,地上跪着的那个老御医和跟着老御医一起来的小宫人都不见了踪迹。 第226章 母亲节番外-带你回家 每年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母亲节。 云乾涵来到武世皇朝五年,五年间她得过宠,也失过宠,曾被捧在手心成为至宝,更是被囚禁福宁宫,成为阶下囚,她上过战场扬名,疆场杀敌,只身闯军营,万马军营取上将首级。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更洗去铅华,与寻觅千万年的人,牵手山野。 只是这些都不能改变她是个现代人,她有着对生育自己,疼爱自己母亲的思念。 离开五年,她每次大难不死,都会万分想念现代的母亲。 母亲并不漂亮,脾气也不是很好,有着北方女人特有的泼辣和刚强,对自己的孩子也是极其庇护。 母亲做的饭菜只能勉强入口,一道锅包肉做了二十几年,都是一个味道,不曾改变的索然无味。 可是在武世皇朝的五年间,每次想起来母亲的算不上好看的笑容,却满是母子情深的慈爱,云乾涵的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 少时离家求学,从小就不会和父母撒娇,更不会和父母说软话的孩子,总是和父母之间的感情有些疏离。 但是当某一天回头看,才发现自己曾经高大的父母,已经双鬓斑白,面容苍老。 “怎么哭了?”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之后就落入了一个温度略低,却有着熟悉气息让人安心的怀抱。 “想家了。”云乾涵并没有回转身去看抱住自己的人是谁,即便她不去看,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为了自己这个人让天地变色,江海倒流,六月飞雪,千里结冰,人间大乱,身为人君的武则天无奈之下亲自天山祭天,她却以神身现身天上,和武则天谈了条件,美人江山只可选其一。 答案当然不用想的知道,武则天选了天下。 福宁宫大火,宁妃烧死其中。而藏雨轩的元贵人成了后宫里真正的宠妃, 这个人明明创造世间苍穹万物的主子,却心中没有一点对她子民的仁慈,狂放的笑着将自己带离了福宁宫,临走不忘天火燎原,将自己在后宫里存在过的痕迹烧的一干二净。 夜奕,为你我苦寻千万年,甘心情愿轮回渡劫,苦修。 终于,你的眼中可以看到我的存在,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被你灵气吸引的小仙子。 千万年的等待和苦修,终于换得你的注视,一切都如此美好。 “想回你最后一世的家?”夜奕温柔环着云乾涵的腰,就算回到了自己的神殿,云乾涵的身体并没有丰盈起来,过分的仟细,每每都让夜奕皱眉。 颠龙倒凤之时,总是担心自己稍不注意,就会弄断了她的腰……还是太瘦了,应该多让她吃些东西,她们这种修为,早就已经辟谷了,身形容貌也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化,可是云乾涵的身体实在单薄,她的那个属于夜卿若的皮囊早就在自己一把大火烧了福宁宫的时候,一起烧了。 现在云乾涵的身体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摸起来手感犹如美玉,白皙光滑,让自己不管怎么摸都觉得摸不够。 低头印上她的微厚的双唇,灵巧的舌尖划过她粉嫩的唇瓣,撬开她洁白的牙齿,掠夺她口中的甜美,探入她的口腔,追逐她的丁香小舌,在她的口里攻城略地,缠绵不休,她两只白皙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地推搡着自己的柔软的双·峰,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碰到了什么地方,不好意思的收回了双手,主动攀上自己的脖子,扬起脖子,昂起头,整个人都似是瘫软无力的挂在自己身上,微张的双唇因为自己的亲吻有些红肿,看着她迷蒙的双眼,让自己忍不住又加深了这个吻,与她唇舌相缠,总有一种将她吞入肚子的冲动。 强忍住就地在要一次的冲动,离开她艳红的唇瓣,将被自己吻的身子发软发热,双颊微红的云乾涵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她红着脸糯糯了半天,才娇憨的瞪了自己一眼“尊上不是素来对□□很淡么?” 话一出口,云乾涵就后悔了自己的一时意气。 果然,她一说完,就看到夜奕狭长锐利暗藏锋芒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 “只怪你太可口了。”夜奕说着,抱着云乾涵身子的手,还特意在云乾涵的屁股上揉了两下,若有似无的从后面还碰了碰云乾涵的娇美花·穴。 云乾涵脸瞬间红成了一块大红布,以前那个高冷狂霸拽的冰山天尊呢? 一定是自己穿越的角度不对,不然这个色胚子是谁? 现在这个有机会就对自己上下其手,是不是言语挑逗自己的人是谁? 是天尊的双胞胎么? 自己宁愿那个天天在自己身边充当二十四小时低温暴风雪制造者快点回来,也不想天天跟根这个顶着一张世界最妖孽完美动人心魄的美脸,一本正经和自己说着情话冒牌冰山在一起! 时间长了会精神分裂啊! 上一刻还跟自己没皮没脸的耍赖,下一秒就因为大殿外来了求见的人,立刻一张冰山面瘫脸起身,摆出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触犯天威的架势,虎的人一愣一愣的。 “想回去怎么不和我说?”夜奕低头用舌尖舔了舔云乾涵的耳垂,声音中带着她特意压低的性感和诱惑。 夜奕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张脸对人的攻击性有多大。虽然她倒是对自己的容貌不慎在乎,但是有谁会放着上好的杀伤武器不用,非要用个铅笔刀呢! 擅用自己这张脸,是在发现云乾涵对自己的笑容完全没有抵抗力之后的事情了。 无意中笑着看着窘迫的云乾涵,却发现云乾涵的脸红的能煮茶了。 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 勾了勾唇,试探性的冲着云乾涵笑了几下,就看到云乾涵傻傻的朝着自己的脸伸出了手,下一刻温热的小手就抚摸在了自己脸上。 将人揽入怀里,稳住她的唇,她傻傻的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如星辰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和她藏不住的激动愕然。 阻拦云乾涵做什么自己不让她做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多说什么,冲着笑就可以了,只要自己的笑容扩大几分,她就会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出神,将人带入怀里好好的疼爱,疼爱之后她也早就累坏了熟睡,等她醒来,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出了羞恼,也就是不敢看自己几天。不过下次这招一样好用。 人间有句话说的好,招不怕烂,好用就行。 何况这方法不赖啊! 爱人喜欢自己这张脸,看着自己就会一脸惊艳的出神,不正说明,自己的小爱人爱惨了自己么? 狠狠疼爱她,自己也是很乐意的嘛! 每次看到她满脸粉红,又羞又气,却又不好意思拒绝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的让自己恨不得在她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上咬一口。 在她的身体上每一处都烙下自己的印记和气息,让各界都知道,不管她是昔日天虹之海的顽劣自毁的小仙子,还是冥皇,或者是冥界之主也罢,反正她就是她,不管她换了多少个身份,她现在也只是我苍穹大帝的爱人,仅此而已。 她可以出入天界,哪怕她早就自毁了神脉,弄了个掌管众生脱离天界的冥界出来,和天界势不两立。 不重要,她是自己选中的人,是个只会为自己疯狂的存在。 当年没想到只是一句安抚,她就真的当真在那等了自己那么多年,想想自己对她也真是有些愧疚。 不过痴心难付,自己也不打算还清欠她的情债了,只要这情债一日不清,两个人之间就不会有什么变故。就算有变故,自己也不会容许她出现。 天地之间最大的变故,都已经过来了,还能有什么变故能比那个变故更可怖呢! 不过谁能想到这个在身·下娇羞的少女样的女人,却是个统领冥界,下手狠绝,毫不留情的冥皇呢! 冥皇多大的气魄才能自封为黄,她不屑龙气护体,却以强者之姿压过龙气,将昔日魔界的主子杀了个丢盔弃甲,与她成为了友好盟友。 想想她扛着一把砍山刀,横扫魔界,杀神附体般,勇者无敌的横扫八方,那浑然天成的霸气,怕是天地之间,也找不出几人了。 这么个强悍的人,却在自己面前一副任人采摘的柔弱娇羞,实在是让身为强者的无法不享受,这种征服强者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你有办法让我回去?”听到夜奕这样说,云乾涵就知道夜奕一定是可以带自己回去的,就算不能在和以前一样回到父母身边,过平凡生活,至少也要好好见一面告别啊! 顾不上羞怯,云乾涵眨着眼睛一脸惊喜,脸上的潮红未退,却又因为她的动作,让夜奕本就还隔着衣裙,从后面身·下,逗弄她绽放花瓣的手,往花·穴里滑动了…… 云乾涵这次整个人都像是被煮红了的蟹子,浑身上下都红了个透。 “宝贝,你这是在勾引我?”夜奕愉悦的低笑,刻意压低了身体,凑近云乾涵的耳朵,她知道云乾涵的耳朵格外敏感。果不其然,云乾涵身体轻颤,搂着她脖子的双臂都轻轻地抖了一下,红唇微张,好不可怜。 反正是自己的地方,夜奕索性直接抱着云乾涵,抬腿进了自己的空间内,原本空无一物灵气充盈的空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大床,夜奕抱着云乾涵出现的地方刚好就是那大床的旁边,将怀里的放在床上,手诀轻捻,两个人身上的衣物无翼而飞,云乾涵尖叫一声,下意识将床上的被子拽了起来盖住了自己。 虽然身在天界,对于神的那种动不动就掐诀念咒的习惯,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身为人的习惯可还是根深蒂固的,就算记忆力量都恢复了,云乾涵也还是不习惯,脱个衣服都要掐手诀! “宝贝,我想要你。”夜奕毫不遮掩自己性感的身体,站在窗前,任由云乾涵那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不看,又惦念着看的小眼神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同时她也很满意,自己小情人的表现。 “你你你……不知羞!快穿上衣服!你天天晚上都有的……”云乾涵有些磕巴的说着,说到最后她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咬掉。 “都有什么?”夜奕坏坏的笑着,掀开云乾涵身上的被子压了上去。 “你你……”云乾涵羞得全身变得粉红。 “现在是白天,刚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云乾涵似乎想到什么重点。 “吃饱再走,来得及。”夜奕的回答差点让云乾涵噎死,什么叫吃饱再走! 不不,这不是重点好吗? 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说要带我回家的好不好? 等你吃饱,我早就累的睡死过去了,醒了就是明天了!那还怎么回家过母亲节啊!!! 云乾涵心里暴走,可是身体因为夜奕的爱怜,却一片酥麻,口中忍不住的娇·吟…… 满室春光无限…… 第227章 争宠(5) “娘娘,该起了。”安嬷嬷掀开床榻的幔帐,将因为初春,屋子里虽然燃着炭火,却依然算不上多暖和,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云乾涵用披风包了个密不透风,才将还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肯睁开眼睛的云乾涵扶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素白的锦靴,而后让旁边捧着水等着伺候洗漱的小宫女,将洗漱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将炭火在燃的旺一些,同时自己将温度刚好的手炉放入了云乾涵手里。 云乾涵眯着眼睛脸上尽是睡意。 “安嬷嬷,天还没亮呢!急什么?”云乾涵困的一直打着哈欠,昏昏沉沉的好像随时说了这句话就要在睡过去的样子。 “娘娘,不是嬷嬷叫你起的,是陛下去上朝的时候,吩咐让娘娘之后也起身,今天各宫的娘娘要前来给娘娘请安。娘娘这会正殿的妃位以下的各宫小主都已经到了。”一个昨天晚上才从武则天身边调遣过来的小宫女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洗漱的托盘。 云乾涵迷蒙着眼睛看向了跪在地上捧着洗漱用品盘子,低眉垂目穿着只有上阳宫贴身伺候武则天的宫人宫女,才会穿的天蓝色宫装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宫女。 “你是?”云乾涵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没有什么形象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看着那个替安嬷嬷回自己话的小宫女。她记得昨天和武则天说了御医被边疆苗族收买之后,就说了没几句话睡去了。 临睡之前,武则天说福宁宫太冷清了,伺候的人也太少,实在不像是个妃子宫里该有的样子。 貌似说让王喜调派几个得力的人过来伺候来着。 看着宫女说话的样子,可不像是个普通的宫女,倒像是个掌事宫女。 “回娘娘的话,陛下在奴婢来福宁宫伺候的时候赐名,紫巧。”宫女说着在地上跪趴了几步,将手里洗漱的托盘高高举过了头顶,高度刚好是安嬷嬷伺候云乾涵洗漱顺手的高度。 “呵呵,紫巧……”云乾涵睁开了一直半眯着的眼睛,懒洋洋的重复了地上那个自称紫巧的话。这个女人怕是并不只是个所谓的什么宫女啊! 来自己这里做个宫女,还要赐个名字,是暗卫其中之一吧! 容貌虽然算不上上成,却也是个小家碧玉。 武则天对自己还真上心,看自己给紫寻起了个名字,然后给她起名紫月,她给自己送了个宫女,也跟着以紫为,喜欢这个乖巧讨喜? 哎!武则天的一片好意,自己怎么能不领情呢! 反正自己在这宫里要做什么,的确还真的是需要个武则天身边的人。 有这么个人,做起什么来倒也方便。 不过让各宫妃位以下的人都来给自己请安,那淑妃狄乐舞呢怎么办?据说在自己入宫之前,这后宫里就有个不成名的规矩的,晨起后宫里的妃嫔都是要去淑妃的翠竹苑请安的。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给自己这里留了平日里她身边的人,现在又让各宫来这里请安,是要给自己立威? 云乾涵将口里的薄荷漱口水吐在安嬷嬷递过来的陶瓷罐子里,没用安嬷嬷伺候,自己随手拿起了紫巧高高举起托盘里放着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薄荷水。 手里的丝帕刚刚放回了紫巧端着的托盘,安嬷嬷就从旁边拿起了棉布帕子沾了些盆里泡着梅花瓣的洗脸水,给云乾涵擦了擦脸和手。 “安嬷嬷,你每次这样,我都觉得自己像个手脚不能用的废人耶!”云乾涵撒娇的笑着,自顾自的用双手捧起了水,洗了几把脸之后,从安嬷嬷手里拿过了棉布帕子,擦了擦脸,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天天洗漱都是一种名为折腾的折磨。 紫巧见云乾涵终于洗漱得当,将手里的托盘回身给了个小宫女,从小宫女的手里重新端过了个新的托盘,不过这回的托盘里则是放着各种首饰,和给云乾涵护肤化妆的东西。 云乾涵看到托盘里的东西,面具下的脸就是一怔。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自问自己入宫的日子也不算是很短了。但是这些东西,自己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好么? 这是要自己化妆? 不过自己现在戴着面具啊? 怎么化妆? 还有那些金光闪闪晃瞎人眼睛的首饰又是怎么个回事? 要自己去做个珠宝展? 开什么玩笑? 那些东西只是看着就重……更不要说才戴在身上啊!会压死人! “请娘娘梳妆!”紫巧恭敬的将手中刚刚从小宫女手里接过的托盘,又往高举了积分。 云乾涵冷冷的扫了一眼托盘,随手从里面拿出了镶满了各种颜色钻石的梳子,给自己顺着随意披散着的长发。“就这样吧!” “娘娘,陛下说您今天要正装。”紫巧丝毫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云乾涵的意思。 “娘娘,您就听了紫巧的话吧!今天各宫的小主第一次给您请安,您身为主子可不能失了礼数。”安嬷嬷知道自己家主子的脾气,连忙开口劝阻。 云乾涵冷森森的笑了“本宫带着面具如何梳妆?” “娘娘,不要为难奴婢。”紫巧似乎早就料到了云乾涵会有此一问。 云乾涵没有理紫巧,而是坐在了梳妆镜前面,任由安嬷嬷伺候着给她梳了个高贵中不失典雅的发髻,末了在紫巧端着的托盘里,挑了个世界难得一见紫玉雕琢而成的凤凰钗做点缀,高高挽起的发髻两侧两个东海南珠串的流苏,分外典雅的同时,也无形之中彰显了云乾涵宁妃的位份。 这些小小的细节,云乾涵并不知道,不过她对于安嬷嬷给自己弄的这个发型,倒是真的很是满意,精致却又典雅。 “宁妃娘娘,这是陛下让人连夜赶制的新装。”紫巧说着回身将手里的托盘给了身后伺候的一个小宫女,而后从另外一个宫女手里端过了一个里面整齐叠放着正红色宫装的托盘。 云乾涵看到那个托盘里衣服的颜色就是一皱眉,当然这是没人能看到的,毕竟有面具挡着呢,除了她自己和夜奕,没人能看到此刻她面具下的表情。 “正红色?”安嬷嬷似乎也被这个衣服的颜色吓着了。 要知道正红色,那可是后宫里只有皇后才能穿的颜色,其他人就算在如何得宠,也只是能穿接近红色的衣服而已。 那陛下今天让各宫的妃位以下的人都来给宁妃娘娘请安,同时还让人特产赶制了大红色的宫装送来,是什么意思,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陛下的意思,是请娘娘穿此装接受后宫诸位小主的请安。接受了小主的请安之后,请小主去上阳宫等陛下下朝。在上阳宫等待其他四妃前去参拜。”紫巧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 云乾涵听到紫巧的话,双眼中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看来昨天自己的示弱,成功让武则天的心动了嘛! 武则天的意思很是明显了,是要给自己正身份,从此以后不在给人机会欺辱自己。 看样子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嘛! 只是大红色啊! 这身份正的还真是大动作的有点吓人呢! 虽然想到了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出,武则天绝对以后不会在对人给自己委屈保持沉默,却没想过她会这样做…… 穿了这身衣服,自己就算没有凤印,还没有掌管六宫的权利,也坐实了后宫之主的位置。 坐上这个位置,自己就要为武则天在后宫里厮杀…… 云乾涵又打了个哈欠,双眼一片湿润。 “就这样吧!”云乾涵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福宁宫寝殿的人原本有些忙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是武则天从上阳宫调派过来的,自然是知道今天开始后宫里真正的当家人就是这个带着面具,没人看过她真正容貌的宁妃娘娘了。 所以云乾涵虽然并没有用那种主子命令的口气说话,但是她的话其实就是命令。 “娘娘,于昭仪,杨昭容,孟昭媛,敏修仪,仁修媛,怀修容,邹充仪,宋充容……还有各宫的贵人,还有公子,都已经在正殿饮茶等候给娘娘请安了。”一个小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云乾涵接过安嬷嬷递给自己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抬眼给了那个从此外面走进来的小宫女一眼,不急不缓的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转身,腿冲着外面而不是梳妆台坐了下来。 “安嬷嬷,今天穿锦履。”云乾涵自顾自的整理了下身上正红色的宫装腰间挂着的紫玉并蒂梅花的玉佩。 安嬷嬷白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从紫巧端着的托盘里,拿起和正红色宫装一套的,明红色鞋上以东珠做装饰的锦履,屈膝弯腰,将云乾涵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为云乾涵褪去锦靴,仔细的为云乾涵换上锦履。 她就知道自家的主子最是个懂事温柔的孩子了,看看就算千般不喜欢穿宫装,不喜欢穿走路不方便的锦履,在知道前殿里已经坐满了后宫里嫔妃的时候,她还是会为了大局而选择放弃她平日里为了舒服,方便行动的锦靴。 在自家这个有些小孩子心气又任性坚强的主子心里,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不管多难,多苦,她都会做的很好。 第228章 争宠(6) 福宁宫的正殿虽然富丽堂皇的令人咂舌,但是这还是在福宁宫建成之后,第一次发挥它存在的作用。 也让这素来只是谣传无论是面积,还是摆设,都是可以和武则天的上阳宫媲美的福宁宫,终于让前来请安的各宫嫔妃用自己的眼睛鉴证了,谣传并非夸大不实,反而一切都有过之而不及。 不说正殿里地上的地面都是用水蓝色的琉璃铺的,就屋子里的主座上摆放着的桌案根本就是比拟着武则天上阳宫的那张龙书案做的,不同的不过是这个桌案不是金子做的,是用紫色琉璃精工打磨的凤凰涅磬的图案,而不是武则天的那张龙腾紫云。 快到夏天了,虽然还是春天,晨起的风还是有些凉意,前来请安的男男女女们都是穿着披风的,但是他们进入了福宁宫的正殿,由穿着代表上阳宫服饰的宫女,带着他们按照自己的位份坐下之后,才惊觉外面天刚蒙蒙亮,这正殿里却是因为屋子里四周摆放着白色的琉璃灯盏,而亮如白昼温暖如春,没有丝毫凉意,他们坐在代表着自己位份的椅子上,不多时,就觉得有些热,将身上的披风脱下,让随身的宫女嬷嬷给自己拿着。 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妃嫔,拿起刚刚引她入座的宫女端上来的茶杯,打开了茶杯盖,她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引来坐满了福宁宫正殿的男男女女们的注视。 “这,这,这是前几天外邦进贡的白牡丹。” “古书记载,白牡丹是白茶的一种,因其绿叶夹银白色毫心,形似花朵,冲泡后绿叶托着嫩芽,宛如蓓蕾初放,故得其名。白牡丹是采自大白茶树或水仙种的短小芽叶新梢的一芽一二叶制成的,是白茶中的上乘佳品。” “而且传说白牡丹茶可以延缓衰老,美白养颜。” 屋子里一时之间都议论起了桌子上自己的茶盏中的茶。 这里在座的名人雅仕并不少,就算不是儒雅之士,也多出身名门望族,就是没有亲眼见过,也都在古籍中看到过介绍。 白牡丹并不多见,这种白茶及其难得,尤其是冲泡之后,可以犹如白牡丹绽放的更是十分少有。 平日里他们就是自己的宫里都没有这么好的茶叶,更不要拿出来招待人了。 以此待客,足可以证明这福宁宫的主子在后宫里的地位了。 就算是在淑妃的翠竹苑他们也没有喝过如此稀有的茶。 更没有在淑妃狄乐舞的宫里看到过上阳宫伺候的宫人宫女忙里忙外,由此就能看出来陛下到底宠谁了。 平日里都传言福宁宫的宁妃因为恃宠而骄,惹的龙颜大怒,从此不得宠,是被禁锢起来的。 而现在看来这传言不攻而自破了。 这哪里是不得宠,分明就是真的如武则天的旨意般,宁妃娘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啊! 看看这福宁宫,景色优美的丝毫不比御花园差,一入宫门就铺面的梅香,沁人心腑。 再看看这宫里伺候的人都是上阳宫平日身边伺候的,其他宫里的炭火早就在立春不久撤掉了,而福宁宫的炭火却还烧的很旺,福宁宫的碳是和其他宫里都不同的,这里的碳是经过特殊的程序制作,里面在制作的过程中加了梅香的香料,随着炭火的燃烧,满室梅香。 “宁妃娘娘到。”小祥子站在福宁宫正殿的门口,弓着身子,掀起了福宁宫正殿的锦缎门帘,同时用宫人特有的亦男亦女的尖利嗓子高声说着。 屋子里在座的武则天后宫里的男男女女们,纷纷站起行礼。 云乾涵一袭正红的金凤牡丹抹胸长裙,外罩淡红色天丝对襟开裳薄纱的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一条红钻玉带束起,更显出不盈一握,三千青丝梳成华髻,发间紫玉发钗东珠流苏,耳垂这一对金嵌红色圆钻的耳坠,配上那张妩媚却又狰狞的银色修罗面具,更是有种凛然生威,繁丽雍容,清冷目光中透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脚上水红色锦履鞋尖上的明珠,随着她的莲步,在拖地的正红宫装下若隐若现。 阵阵清雅梅香随着云乾涵在一大帮的宫人宫女簇拥下走入福宁宫大殿,而在空气中飘散。 云乾涵手搭在安嬷嬷的胳膊上,晶莹白皙的皮肤看的那些拘着礼,头眼打量她的后宫中的小主们,都对她那吹弹可破一样的皮肤心中暗自嫉妒羡慕。 这就是所谓的上天宠儿。不但得到陛下垂青,还拥有这样不需要刻意保养,就拥有的水滑皮肤。 哪怕戴着面具,看不到容颜,就她身上的那一身代表正宫的正红色凤袍,已经告诉了他们这些人,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是他们比他们高几个位份而已。 而是这个人才是武世皇朝的后宫里,真正不参一丝虚假的主子。 看看人家这架势,少问后宫之事的陛下,下旨让他们这些后宫里侍寝的人,以后每天早晨都要来福宁宫请安。 再看看人家这前呼后拥的人,可都是上阳宫伺候的,平日里可是他们这些做主子的都要客客气气的,哪个敢如此使唤他们啊! 一个虽然不是皇后,却敢穿着只有皇后才能穿的凤袍,身上的气压是那种傲然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才会拥有的。 云乾涵虽然身上的衣服配饰名贵的耀眼,可是重量也是成正比的,即便如此她还是身姿挺拔如松,腰身柔软摇曳,踩着她如果自己一个人就连走路,都有些为难的锦履,扶着安嬷嬷的胳膊,尽显风范稳稳地走到铺着白色狐皮的主位上坐稳身形。 刚在主位上坐下,一个穿着只有上阳宫的宫人才会穿的天蓝色宫装,长得十分清秀的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跪在了紫色琉璃书案的侧边,从托盘里端出了七道精致的点心,两个用外邦进贡的水果做的果盘,还有一个用白玉雕琢而成的梅花形茶盏,放在了云乾涵主位前面的紫色琉璃书案之上。 “娘娘,请。”宫女将托盘里的东西都摆放好之后,轻声说着,从地上站起身,倒退着身子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云乾涵因为没睡醒,就被吵起来,又穿戴者沉的不行的华服美饰,和人虚伪与蛇,而所有不快不满,随时都可能找个借□□发的阴暗情绪,瞬间消失。 屋子里的温度刚好是她现在身体穿这些不觉得冷的温度,屋子里就算满满的人,身上都各自有着他们喜欢的熏香,但是都被屋子里的梅香掩去,可见武则天对自己是真上心了,不枉自己昨天大夜里,上演贤良贴心。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热茶,眼角扫过下面还都拘着礼的帅哥美女们,云乾涵才轻启朱唇“都是侍奉陛下的,免礼吧!” “谢娘娘。”参差不齐的男女合音的声音。 云乾涵似乎并没有被他们分去丝毫注意力,尽自拿起了放在一盘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都十分得云乾涵喜欢的椰蓉饼琉璃盘上的银筷子,夹起了一个椰蓉饼,放在唇前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着,满嘴的椰奶香甜,让云乾涵面具下的冷丽容颜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都坐吧!”云乾涵将自从她回到宫里,吃过一次椰子后,十分喜欢,所有外邦进贡来的椰子,都全部留给了她,所以这椰蓉饼,当然也是只有云乾涵所在的福宁宫才有。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用椰子汁,牛乳,燕窝做出来的椰蓉饼,是你手里不管捧着多少金银,都买不到的美味。 云乾涵将筷子上的椰蓉饼都吃掉了,才不急不缓的冷然开口,那和她此刻面具下的表情完全相反。 云乾涵这一句话出口,可是让屋子里所有前来请安的人都愣了。 他们是来请安的,不请安就坐下,这算怎么个事? 下马威? 还是试探? 怎么看这个宁妃娘娘也不像是个不懂宫里规矩的人,那么就是对之前一直不曾前来请安,只在淑妃狄乐舞那请安,表示她的不快吗? 云乾涵眼角扫过大殿里神色各异的华服男女们,嘴角邪气的勾起了一抹不屑和嘲弄。 和我斗,你们的道行还差的远了呢! 不过说起来,武则天还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啊! 既然知道让人给自己提前准备吃食,是知道这请安,格外耗费自己的体力吧! 椰蓉饼虽然吃起来口感超赞,但是做法繁琐又格外的耗时,所以这椰蓉饼大概是自己睡了之后,武则天就让人开始做椰蓉饼了,这会才能做好端来。 说起来,这段时间后宫里还真是来了不少新的面孔啊! 不少人自己都没见过呢! 但是老面孔倒是基本都还在,看来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应该现在对武则天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只是不知道这些剩余的人里,有多少是真的只是效命自己的家族,为自己家的荣耀富贵而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挣扎,又有多少人是为了自己所属于的国家,效命的主子,而在这个后宫里忍辱偷生,窃取情·报,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第229章 争宠(7) “臣妾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妾身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嫔妾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 参差不齐的请安声此起彼伏。 只见福宁宫正殿原本站起身低头表示恭谨的男男女女,按照自己在武世皇朝后宫里的位份,排好了队伍。 纷纷先端正了自己的站着的姿势,如同“立正”的样子.左右两腿的间距只有自身半小步的距离,动作幅度小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向前迈左腿,双手扶左膝,右手不下垂,右腿半跪,略微停顿;眼睛平视着自己的前方,双肩保持平衡,腰板挺的比直,收腹挺胸,保持左腿向前迈的自然距离。 这是云乾涵来到武世皇朝这些年来,第一次看到了如此正经的请安礼,而且还是整个后宫除了淑妃狄乐舞以外,有点身份的主子们都在这里整齐的给自己行礼。 这或多或少还是让云乾涵吃东西的动作轻微的停顿了一下,难怪古代宫斗的电视剧里,那帮女人都打破了脑袋的想要当正宫国母。 这种场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冲击震撼。 但是也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云乾涵就继续吃她的点心了,似乎对下面那下拘着礼给自己请安的人视若不见。 但是她的眼睛却早就从面前的精致点心上,移开了视线,看下下面那些给自己请安,前面那几个熟悉的面孔。 看来宫里位份变化并不是很大嘛!前朝的势力也依旧维持着之前自己离宫时的抗衡。 前面带头请安的人还是正一品太尉大人于寒的千金,于昭仪,于秋暖。 右边的人是武国公杨瑞的嫡亲女儿,杨昭容,杨子琴。 紧挨着的是辅国大将军的同胞妹妹孟,昭媛孟倩云。 而后第一排是从二品的,依次打头的第一个人是光禄大夫敏安文的同胞妹妹,敏修仪,敏安竹。 户部尚书怀俊的长女,怀修容,怀香芝。 兵部尚书任烨的同胞妹妹,任修嫒,任瑜。 刑部尚书邹兴的幼女,邹充仪,邹依莲。 工部尚书宋宏宇的嫡长女,宋充容,宋艺珊。 第二排是正三品的九嫔,九张陌生的新面孔,看来是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 第三排是从三品婕妤,同样也是生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应该也是自己离宫之后,新晋提起来的九个年轻的女子。 第四排的九个美人应该也是生面孔吧?看着也不眼熟,以前没怎么太有过接触,看年纪都不过十七八岁,正常女孩入宫十四五岁的吧?记不大清楚了,反正她们看起来对自己很陌生的样子。 第五排九个才人,看衣服的样式和衣料,可以确定是提升不久的新人,如果问为什么,大概就是那些人眉眼间的浮夸,若是以前宫里的老人,不可能敢在自己面前如此露出不隐藏的不服气的。 第六,七,八排的二十七个贵人更是完全崭新的面孔。 第九,十,十一排的是二十七个常在。 第十二,十三,十四排是二十七个答应。 第十五,十六,十七排是二十七个佳丽。 第十八,十九,二十排是二十七个秀女。 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排是二十七个宝林。 第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排是二十七个御女。 第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排是二十七个彩女。 三十排以后依然说一排九个人,按照入宫先后顺序排列的侍寝,没有位份,被称为御妻的年轻男女。 云乾涵这还是第一次深深地这真切的感受到了,原来后宫粉黛三千真的不是夸张之词! 看看大殿里满满的人,想起还有殿外没有进入大殿内排队请安的人,她就觉得古代君王真是个奢侈暴敛天物的存在啊! 现代男女不平衡,多少男生都找不到媳妇啊! 这一个人霸占如此多的美男美女…… “平身,赐坐。”云乾涵吃了三块小点心,才喝了一口茶,接过身后伺候着的安嬷嬷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自己唇边根本不存在的食物残留。 云乾涵脸上带着那张邪魅中藏着狰狞可怖的银色修罗面具,动作虽然随意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不可侵犯。 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云乾涵咳了咳,从自己的袖筒里拽出随身的丝帕,擦了擦鼻子。 “娘娘……恕罪。奴婢万死,陛下说您现在身子弱,受不得太刺激的气味。可是奴婢刚刚既然没有在小主们来的时候,先熏香。”紫巧不知道从哪里手里端着了个精致的紫色梅花的香炉走到了云乾涵的主座上,围着云乾涵走了一周,随着紫巧的动作,不知道从哪里进来了许多穿着上阳宫独有的天蓝色宫侍女装的宫女,手里纷纷捧着紫铜香炉,在刚刚退在自己座位旁边坐下的各宫嫔妃们身前,围着他们,动作整齐训练有素的走了一圈,最后绕到嫔妃们座椅后面,将自己手里捧着的香炉放在了在座嫔妃们的木椅下面。 对于这种根本就是炫耀身份差距的举动,实在是让屋子里刚刚坐稳的嫔妃们,嫉妒在心,不敢表露分毫了。 屋子里有座位的人,无疑都是伺候过武则天的,所以那个恭谨的给云乾涵用香薰驱除云乾涵身边,让云乾涵不舒服气味的宫女,他们并不陌生。 如果说王喜这个大内总管是给武则天管外面事物,那么这个紫巧就是给云武则天管理上阳宫内务的人。 一个上阳宫管事嬷嬷,在云乾涵这里却只是个伺候的宫女,这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也在无意中再次证明主座上的这个宁妃娘娘,在武则天心里的位置非同一般。 “没什么。可能是习惯了清淡的味道,无法适应浓香。不必如此小题大做的。”云乾涵说着将手里的丝帕放在桌子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不自然。 云乾涵对于这个紫巧不免多看几眼,这个紫巧的靠近她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由此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紫巧怕也不是人类吧!脚步轻的自己几乎感应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而且这个人一出现在自己身边,屋子里的其他人似乎一瞬间眼神就都变得不同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看来这个紫巧来历还真是不简单嘛! 就冲着她在自己刚刚打了个喷嚏,就端着香炉走过来,还有之后那些宫女的动作,就看得出来她是应该早就料到了。 或许,就连自己打喷嚏,而后她端着香炉带着那些宫女进来熏香,都是安排好的,为了给自己立威? 云乾涵端起茶盏放在唇边喝了一小口,觉得自己鼻尖尽是清冽梅香,舒服的深深地几个呼吸之后,才放下手中的茶盏。 “本宫一直在身体不好,常年养病深居简出,最近身体大好,一个人在宫里深感孤单,陛下疼爱,让妹妹们每天前来陪本宫聊天。”云乾涵的话说的看似客气,可是这屋子里坐着的人可没有一个是个没脑子的,哪个都听得出,云乾涵柔里带钢,夹枪带棍的告诉他们,她这个宁妃娘娘是如何受武则天的喜爱,只是一句话,就人武则天下旨让他们每天来请安,只为了让她不觉得孤单! 这是多么天怒人怨的恩宠,岂止是一句疼爱就能形容的! “姐姐说笑了,清早请安乃是后宫嫔妃给掌印娘娘,乃是后宫规矩。看来姐姐是一直卧病在床,倒是对宫中规矩不是很了解呢!”一身樱红色宫装妖娆的邹充仪邹依莲娇声道。 入宫的时间都差不多,凭什么她诈死之后出了趟宫回来,却依然深得圣宠,而自己在宫里熬了这么久却还只是个充仪。论容貌身段文采,自己哪里不比这个连起码规矩都不懂的粗鲁没规矩的女人强! 邹依莲无疑说出了在座众位的心声,不过大家都沉默的看着,谁都没有出来说什么,想要看看这个他们从来没有正式接触过,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大阵仗的宁妃娘娘到底有什么本事。 云乾涵淡淡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改良之后,用了牛奶和梅花,白糖做的梅花糕,放在嘴里动作优雅贵气的吃了起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个明显暗嘲自己不懂规矩的女人。 “邹充仪,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陛下疼姐姐,自然是不会舍得让姐姐守规矩了。”水粉色宫装的怀修容,怀香芝看着云乾涵好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吃东西,忍不住插话,这个女人果然是好手段,既然爬上了淑妃狄乐舞的头上,让他们这些所有侍寝武则天的人,都来给她请安。 后宫里的日子就是无穷无尽的争斗,只是这个宁妃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悄无声息的就斗倒了在后宫掌权多时的淑妃狄乐舞。 第230章 争宠(8) “就是啊!姐姐宫中待客的都是白牡丹,上次陛下赏给嫔妾宫里今年的新茶,嫔妾都只是陛下去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由此就能看到姐姐多得圣宠了。陛下哪里会舍得让姐姐学习宫中规矩。”玫红色宫装的敏修仪敏安竹说着还端起桌子上的茶盏。 宁妃若真是如大家眼前看到的那般淡雅脱俗,不争不夺吗? 一句话就能让陛下命后宫中人都来给她请安,陪她聊天的女人,怕是心机很深啊! 后宫里又多了个强大的厉害敌手。 “我们出身低微,哪里是能和出身名门的姐姐相比,据说姐姐出身武将世家,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繁琐礼节的。”紫蓝色宫装的仁修媛任瑜也跟着搭腔,嘴里说着的话,似乎是站在云乾涵的角度,帮着云乾涵的,可是实际上却是在暗嘲云乾涵出身武将,不懂宫中礼仪规矩。 说话委婉,笑脸迎人,暗藏刀子,是任瑜一贯的作风。 “你们都是这样看的?”云乾涵咽下了嘴里的梅花糕,慵懒的声音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淡雅。让人猜不出这个戴着面具的宁妃娘娘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大殿里一片静默,云乾涵冷哼了一声“想来你们都是很守规矩的。那怎么不见你们来给本宫请安?”云乾涵双眼如刀的扫过屋子里在座的人们,眼睛不管落到谁的脸上,那个人都会不自觉的避开那锐利的目光。 “若说位份,这宫里现在可不只是只有淑妃一个人!你们天天早晚去翠竹苑给淑妃请安,怎么就不见你们来本宫的福宁宫请安问好?若非陛下下旨,怕是你们都要忘了这宫里还有本宫这个人了吧!”云乾涵声音渐冷,连手里的筷子都被她甩手扔在了书案前面的地毯上,蘸着梅花糕白色糖粉的筷子在地毯上滚出了一趟白线的印子。 “张嘴闭嘴的跟本宫讲规矩,怎么不见你们守规矩?莫非你们所谓的规矩也是看人的不成?还是说你们的规矩,就是什么人得宠,什么人有权,你们就和谁有规矩?在本宫面前冷嘲热讽,这就是你们的规矩不成?本宫是妃,你们呢?和本宫说话恪守规矩了吗?”云乾涵接过了紫巧递过来的正红色锦帕,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但是她眼神依然带着温怒,声音冷寒如冰。 在座的众人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宁妃娘娘既然会当众发难,毫不留情面的戳穿这宫里人的求生之道。 后宫和前朝一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家前朝得势,那后宫里的人自然也是昂首挺胸的,相对就算位份不高,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自然身在后宫陪王伴驾的他们也是,哪边势力强,就会偏于哪边。 而且淑妃狄乐舞一个人独掌后宫多年,他们这些人也早就习惯把狄乐舞当成后宫的主子了,对于这个平日里根本不照面的宁妃娘娘,自然是当作形同虚设的存在。 反正借不上力,又没有什么背景,不过是个有虚名失宠的娘娘罢了。 当时是想不到要请安。 “阴阳怪气的当本宫听不出来吗?这福宁宫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不成?本宫还在这里坐着呢,你们就敢如此造次,可见若是本宫不在,你们会如何了!”云乾涵看着自己话没等说完,就都在地上跪了一片的众人,嘲讽的拍桌,吓得跪在地上的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对这个宁妃娘娘的传言听得不少,但是却并不知道这个宁妃娘是个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啊! 她说的句句在理,完全无法反驳,何况就算她说的不再理,人家的位份在哪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人家势强,就嘴大,就算没有道理,也是有理的啊! 一个妃位的娘娘,一个不敬之罪,就能让他们这些人生不如死,对,没错,就是生不如死,在后宫里没有恩宠就活得没有尊严,会成为弃子。 那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没有希望,没有支援,没有支撑,只能困死宫中,在绝望中死去。 这后宫里到处都是厉害角色,卧虎藏龙,平日里看起来无害的白莲花圣女,可能随时变身腹黑大boss。 最为代表的人物就是这个宁妃娘娘了吧! 平日里总是隐忍不露,可现在却是瞬间化身喷火霸王龙。 “娘娘息怒……” “嫔妾失言,还望姐姐息怒……” “请娘娘息怒……” 福宁宫正殿里让云乾涵息怒的声音此起彼伏。 “其实你们如何对本宫,都无所谓的。大家都是陛下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云乾涵打了个冷颤,双肩抖了抖,她的手臂抱了抱紫自己的肩膀。 “娘娘,您可要小心身子,不然陛下又要心疼了。”紫巧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正殿里的人们都听清楚她的话。 紫巧身后的一个穿着上阳宫宫女装的宫女双手接过了紫巧手里捧着香炉,躬身退到云乾涵的上奏,而一个同样穿着上阳宫宫女装的宫女,将怀里抱着的正紫色的貂裘双手捧到了紫巧面前,紫巧接过貂裘恭谨的给坐在正座上的云乾涵披在了身上,正紫色的狐裘罩在正红色的宫装外面,趁的云乾涵皮肤水嫩白皙,吹弹可破。 正紫色的貂裘,那是武世皇朝只有帝王武则天才能穿戴的颜色,这紫色貂裘更是世界少有,整个武世皇朝的皇宫怕是也不过两件。 以此就可以再次证明,这个看起来身形单薄,带着被宠坏的娇气的宁妃娘娘,并不只是受宠,而是被武则天疼到了骨子里,放在心尖尖上。 否则也不会连正紫色狐裘都给了这位宁妃娘娘。 看宁妃娘娘那好像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司空见惯模样,就又一次冲击了这些平日里连伺候武则天更衣,想要帮忙拿下紫色狐裘,都会被呵责侍寝之人的神经。 到底要如何深得喜爱,才能连如此象征着皇家至高身份的东西,都能淡然平静的接受。 云乾涵动了动了身体,让紫巧可以很轻易帮自己把紫色的貂裘穿在身上。 “娘娘,可是冷了?”紫巧有些担忧的给云乾涵将紫色貂裘的系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云乾涵双手搂了搂身上刚刚披上的紫色貂裘,看着紫巧摇了摇头。她也说不准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有一阵冷风让她觉得冷的全身打颤。其实屋子里的温度并不低,她虽然穿的算不上多,可是却也绝对比她平日里穿的要厚很多了。 不过这个紫巧倒是个有趣的人,她怎么那么紧张自己? 几乎是在自己刚刚觉得不适,她就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那会自己打喷嚏,她准备好了香炉,可以说她是早就意料之中的,那自己这个忽然觉得的冷意呢?不可能她也能料到的? 除非她已经准备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应对,而且全部都带在身侧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紫巧倒是让自己刮目相看了。 现在云乾涵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武则天要把这个紫巧给自己送来留在身边了。 先不说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武则天的眼前吧! 就这个人做事情的能力,还有这种完全的准备,就已经很难得。 这后宫里从来不缺少心思细腻的人,更不缺少有手段,手腕了得的人,只是很少有不管心思,还是手腕都十分过人,却不想往上爬当主子,而是一心一意的伺候主子,照顾主子的人。 这样的人忠心可鉴,为君生,为君亡,一生效忠一人,生死追随。 一个短短一夜的时间,就能将福宁宫的一切都了若指掌,擅用自己手中资源,待客有道,又高人一等的炫耀优越,这绝对不是个普通宫里管事嬷嬷做得到的! 她到底是暗卫,还是龙骑出身呢? 云乾涵侧了侧身体,用手托着下巴,眼中流光闪动。 “本宫只想让你们明白一件事,都是伺候陛下的,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服侍陛下,我们不会是敌人。只是若是你们对陛下有异心,就算淑妃能容下你们,本宫也是不会容得下你们的。本宫也知道你们也都是身不由己,只不过既然入宫成了陛下的人,还是一心为君才是长远。”云乾涵的话似软似硬,说的颇有几分看透洞悉他们来历和目的的意味。 好言相劝,听在不同人的耳里,却有着不同的意思。 云乾涵这几句话,让跪着的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也许这个宁妃娘娘并没有他们看到的这般表面。反而是个擅于用表象迷惑人的可怕存在。 能得到武则天的青睐,并不是真的只因为她的容貌,才学,说不定跟她的气质也没有关系,而是和她对武则天的忠贞不二有直接关系。 几乎后宫全部侍寝的人都来给她请安,这是她最好示威的时机,但是没说几句话,她就收敛了威压,反而是让他们对武则天不要有异心。 他们入宫之后,后宫里的争斗多少都是经历过的,但是还真的是没有遇到过一个这样没有什么心机城府,慵懒直接的人。 在宫里呆久了,斗来斗去久了,他们反而对这种直来直往的人不知道如何应对。 第231章 争宠(9) “娘娘,陛下已经下朝回上阳宫了,等您过去一起用早膳。凤撵准备好了。”紫巧跟在云乾涵身侧小声的说着。 凤撵?跪着的人们都是一怔。 要知道凤撵自从武世皇朝建立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因为武世皇朝没有皇后!而除了皇后意外,不管后宫里的妃嫔如何得宠掌管后宫,都没有资格做凤撵的! 可现在武则天上阳宫的管事宫女,却为云乾涵准备的是凤撵,无疑是再次落实了云乾涵这个就差个名分了,有了名分就可以换去皇后才能住的宫殿,坐在凤椅之上了。 云乾涵缓缓的从主座上站了起来,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隐隐作痛的左侧腹部,云乾涵苦笑,看来自己刚刚还是动气了,自己的这身体真是麻烦死了,一个不注意,就这里疼,那里难受的。 “娘娘,喝些温水顺顺气吧!”安嬷嬷看到云乾涵的动作,连忙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起云乾涵刚刚用过的茶盏,在剩下的半杯茶里,用茶壶满了一杯茶,放到云乾涵手里。 跟在云乾涵身边伺候也不是第一天了,她当然也是知道云乾涵的脾气的,看到云乾涵的小动作,就知道云乾涵心里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了。 云乾涵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接过安嬷嬷手里的茶盏,喝了两口,一股温温的暖意冲淡了肚子针扎一样的疼痛。 “宁妃娘娘,陛下让奴才来接您去上阳宫用膳。”云乾涵手里的茶盏还有被安嬷嬷接过去,王喜就带着几个小宫人匆匆的从外面穿过那些还在请安的人们,走入了福宁宫的正殿。 王喜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一下屋子里地上跪着的那些本应该请安过后,坐在椅子上和云乾涵聊天的男男女女。 而是直接就小跑的奔向了主座上的云乾涵。 对于武则天身边这个红的发紫的大总管如此的反应,地上被云乾涵弄的摸不清云乾涵真正意图和底细的后宫嫔妃,更是确认了云乾涵在武则天面前的受宠程度了。 王喜眼角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人们,脸色微冷,这帮不知死的家伙。 敢在云乾涵的面前冒犯,真是作死啊! “哎呦!娘娘啊,您可是千金贵体,可不能为了这些不知道好赖的人动气,伤了凤体啊!不然,让陛下知道了,奴才就是万死,也不够啊!是哪个挨千刀不长眼的让娘娘您动气了……”王喜在云乾涵面前行了个礼,抱着浮尘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王喜是什么人,一进福宁宫的正殿门,就看到云乾涵捂住了自己的左边腹部,而后安嬷嬷连忙倒茶,云乾涵接过茶,大口的喝了下去。 不需要细问,也知道云乾涵必然是动了气。 “你怎么来了?”云乾涵将手里喝空了的茶杯随手给了安嬷嬷,安嬷嬷连忙接下了云乾涵手里的茶杯放在了书案上。 云乾涵淡淡的问着,伸出手递给了紫巧,让紫巧扶着自己往外走。 “陛下下朝,在上阳宫等您,见您迟迟不到,早膳都有些冷了,担心您被什么事绊住,差奴才来接您。”王喜恭敬的回着话,眼睛却是飞快的扫过了地上跪着诸位脸上的表情。 王喜心底一冷,屋子里的人都在跪着,看样子并不是宁妃娘娘发威,罚跪,而是他们自己做错了事情,跪下认错。 “哦!走吧!不要让陛下等久了,你们也散了吧!”云乾涵扶着紫巧的手往外走去,身上梅香清冷,脚下走过地毯的位置,都会淡淡的留下个梅花的脚印。 谁都不知道云乾涵这句话不要让陛下等久了,到底是真的只是表面的意思,还是另含深意。 不过云乾涵并没有在说什么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踩着莲步往外走去。 “陛下驾到!”一个小宫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面具下的云乾涵皱了皱眉,不是说在上阳宫等自己过去吗?怎么自己又过来了? 这样想着,云乾涵扶着紫巧的手往外走的脚步快了不少。 “陛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今天早膳,我去上阳宫么?”云乾涵看到大步流星走进来,黄色锦靴的鞋尖,就先发声问。不过她并没有行礼,而是依然扶着紫巧的手,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别过来。”武则天声音中带了些急切,止住了云乾涵往前走的脚步。云乾涵眨了眨眼睛,什么情况?自己莫名的被拒绝了 这打击有点大啊! 转变有点大啊! 啊喂!自己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啊! 我可是你的心魔啊!你就这样果断拒绝了我,是你的心魔消失了不成? 云乾涵满肚子的疑问,却并没有表露。 “你身子弱,受不得寒。朕刚从外面过来,身上凉……”武则天似乎也察觉了自己之前说的有点让人误会了,跟着开口解释。 走到炭火前面,烤了烤火,驱赶身上的寒气。 “陛下……”云乾涵的声音有些呜咽,不知道是被感动了还是被打动了。 “怎么都跪着?”武则天一边烤着炭火,一边任由王喜手里端着个粉色琉璃做的熏香炉,在自己身前身后的为自己熏香。 武则天漫不经心的随口问着。 吓得那些跪在地上转身给武则天请安的后宫男女们,纷纷低头,不敢回话。他们都知道刚刚他们的行为已经冒犯了云乾涵。而以云乾涵的得宠,若是她说点什么,武则天定然是要有所惩罚。 “恭迎陛下呗!”云乾涵放开了由紫巧搀扶着的手,捂住了自己又有些隐隐作痛的左腹,不怎么走心的回答着武则天。 她并不想告状,她可是要在武则天面前刷满淑良度的人,通书达礼可是必备的。 有些东西不是一定要自己去说,而是要让别人知道,却不是自己这个受了委屈的当事者开口,反而是自己这个当事者,大度宽和的包容。 越是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勾起武则天的怜惜和庇护,看重。 “这个颜色果然很配你。”武则天收回了烤火的双手,探了探身上衣服的温度,没有了凉意,才离开了炭火炉,迈着大步走近云乾涵身边,眉头紧蹙的看着云乾涵捂着左腹部的手,伸展手臂,搂住了云乾涵的腰,稳住云乾涵的身形,带着云乾涵往正座走。 跪在大殿内的男男女女,都自觉的挪动,给武则天让出了一条路来。 “陛下,太重了,这衣服颜色太艳了。”云乾涵抿了抿嘴唇,咽了咽口水,声音中透着些小女儿的抱怨和不满。 “这身行头很适合你。”武则天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显然她是对自己看到的很满意,而更让她满意的是云乾涵对自己的态度。 看来那个元墨月可以在多留些日子,毕竟这个人的存在,让云乾涵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 云乾涵任由武则天带着自己走到主座上,不过在武则天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坐在主座上的时候,云乾涵拒绝了。 云乾涵很清楚自己就在如何得宠,让武则天青眼有加,她也只是个妃子,一个妃子怎能和帝王平起平坐。 她可以不对武则天跪拜,也可以不拘宫中规矩,但是君王的大忌是绝对不能碰的。 君威难测啊! “陛下,这情景倒是让我想起来我刚来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那时我刚十四岁呢,去翠竹苑给淑妃请安的时候,情景还真像!你总是站在我前面,护着我。谢谢你多年不变的保护。”云乾涵忽然就有些感伤了,眼中泛起了水光。 想起当年她初到武世皇朝,被淑妃狄乐舞刁难,身为一个现代人,膝下堪比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她,为了自保,不惜下跪,还磕伤了膝盖,武则天也是这样,突然出现,也是在那些嫔妃的面前,将自己带往了主座之上。 “过了这些年,你还是这样,守着自己的本分。我们两个之间这些俗套的礼节根本不必在意。”武则天虽然嘴里这样说,可是她脸上却是露出了真切满意,惊喜的笑容,那个笑容太过明媚,犹如午后阳光般灿烂耀眼。 “陛下,您是君。有些规矩还是要的。”云乾涵笑着挣脱了武则天的手臂,让武则天坐在主座上,自己则是垂首站在了武则天身边,武则天侧头看着那个即便是脸上带着上战场,让敌人闻风丧胆修罗面具的云乾涵,因为低头,在紫色貂裘里露出的白皙脖颈,心中起了层层涟漪。 这个女人总是能让自己感受到她的温柔淡雅,还有她身上的平和。 “以后晨起来给宁妃娘娘请安,都记住了吗?”武则天坐在福宁宫的正座上,抬手拉住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云乾涵那双白嫩无暇的手,好像在把玩这什么珍贵珠宝般。 “是,陛下,嫔妾领旨。”福宁宫跪在地上的那些男男女女们,又是一片参差不齐的应声。 武则天手一挥,示意他们跪安退下,至始至终武则天都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那些跪在福宁宫正殿的人们,好像那些人的存在与否并不被她看在眼里。 第232章 争宠(10) “陛下,今天晚上可要翻牌子?”王喜手里端着敬事房送来放着各宫小主侍寝牌子的托盘,双手碰过头顶,捧到了正在埋首专注批阅奏章的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将手里的奏折批改完了合好放在了书案上,才坐靠在龙椅之上,不悦的看着王喜手里的托盘,眼睛在那些写着后宫里侍寝人们名字的牌子上扫了一遍,而后满脸阴沉。 “怎么没有宁妃?” “回陛下,宁妃娘娘的牌子还没……”王喜如实的回话,可惜话没说完,就注意到武则天脸上随着他的话,变得越发难看,连忙收声,想着要如何开口,才能不被牵连。 “怎么不说了?”武则天冷飕飕眼刀子飞着王喜。 好像下一刻可能眼睛就真的能飞出刀子杀了王喜的样子,让王喜打了个冷颤。 “陛下,其实牌子已经在做了。不过您也是知道的,宁妃娘娘自回宫就一直没侍寝,以前的牌子又不能用了,所以……”王喜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两个肩膀都在打着颤抖了。 “所以就没有宁妃的牌子?那些没个名分的人,都是牌子都摆在朕的眼前,可是妃位的娘娘,却是连个后宫侍寝的都不如?敬事房的这帮奴才还是这样狗眼看人低。这么长时间,总管大人却连宁妃的牌子没有做都没个态度出来,今天朕不问,是不是宁妃的牌子都不会做出来了?”武则天放下了手里毛笔。 “回陛下……宁妃娘娘的牌子已经在做了。妃位的娘娘牌子制作起来有些讲究,所以用的时间有些长。”王喜尽量公式化的回话。希望可以由此说服明显震怒的武则天。 “王喜,朕可是和你说过,你跟在朕身边伺候的日子不短了,用着惯了,还不想换人。不过收起你的小聪明。在朕的面前耍那些小手段……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武则天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 一直不时的用眼睛偷偷瞄着武则天的王喜,差点就被武则天这个温暖如春风拂面的笑容吓得尿了裤子。 试想一个平日里高冷如天的人,忽然在震怒之中,诡异的笑得根个暖心人士一样,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通常反常即为妖啊!不是气的发狂,就是怒极攻心要杀人泄愤!那自己这个最近距离的人,无疑就是第一个受害者啊! “是,奴才知道。”王喜声音止不住颤抖。 “陛下,宁妃娘娘提着个食盒,想要求见。”小祥子跪在门外冲着里面扯着尖细的嗓子喊着。 “传。”武则天扫了眼地上跪着的王喜,冷冷的用鼻子哼了一声,抬脚踹开了挡了自己路,跪在地上的王喜。 “是。”小祥子回头冲着其实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云乾涵,笑着点了点头。 云乾涵提着食盒,文雅的任由小祥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为自己推开了面前的两扇雕花木门。 “陛下,可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了陛下批改奏折。”云乾涵嘴里是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脚步却没有因此而变慢,声音中带着一抹愉快的笑意。 “一个人来的?”武则天来到云乾涵的身旁,将云乾涵手里拿着的食盒接到了自己的手里,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拉住了云乾涵的手,看着云乾涵手上明显的烫伤,眉梢轻动,却没有说什么。 她是心疼云乾涵的受伤的,从第一次云乾涵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她就开口阻止过。 没错,云乾涵做的东西,就算算不上如何的美味,却也是能温暖到她的心坎,但是相应的每次云乾涵都会受到不同的烫伤。 只是云乾涵眼睛再次看到光明之后,她就变了很多,依然文雅,淡然如水,却也对自己莫名的有了依赖。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治好了她的眼睛,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多了信任。 她说每日在宫里无所事事,若是在不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她早晚有一天会胖的走不动路,然后闷得疯掉。 她都已经如此说,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也只能随她去了,但是要注意安全。 可是她依然对伺候的人格外的宽容,宽容到她一路自己拿着食盒从福宁宫走到自己的御书房…… 相当远的距离,不说食盒里的饭菜多重,就是她什么都不拿,那羸弱的身子走这么远,也很是让人心疼。 “嗯。樱花落了。”云乾涵这样说着眼中多了落寞和伤感。 她其实已经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但是孽债还是要还,当年是自己种下的因,那么这个苦果自己就要吞下去。 自己是武则天的心魔,而心魔就要让武则天自己亲手斩杀,若是她下不去手,那自己就帮她一把! “你喜欢,让国师过去看看,还会再次花开的。”武则天对于这样容易感伤又柔弱的云乾涵,心中怜爱,眼中自然柔情万种。 地上跪着捧着侍寝牌子托盘的王喜,早就已经将恨不得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宁妃娘娘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么个尴尬的时候的来了,看到了这侍寝牌子里没有她的名字,她不借机发作自己,也会心中暗暗的给自己狠狠地记上一笔啊!这次自己真的是出门不看黄历啊。 王喜哪里知道,云乾涵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来,就是因为听到了安嬷嬷和紫巧说“就算我家主子不侍寝,也不能连个牌子都不给啊!内务府这帮人真是一帮子眼睛看天的。” “安嬷嬷,切勿动气,这事情还是不要让娘娘知道的好,不然气坏了身子,你我都担待不起啊。内务府狗眼看人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我们娘娘在陛下面前很是得脸,但是不侍寝的娘娘,也不过就是空有个位份。终究在陛下那里说不上什么话的。”紫巧的声音中也透着隐隐的不平。 在福宁宫伺候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她也了解到了云乾涵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和她话说的不对,可是却是真的把她当个人看的。 后宫里熬出来的管事宫女也好,管事嬷嬷也罢,说起来终究不过是主子面前侍奉得力,主子用的顺手顺心的奴才罢了。死活冷暖,从来不被主子放在心里。 可是云乾涵却是个另类,明知道自己是从上阳宫过来的,而且还是陛下身边的,她不但没有提防着自己,还处处给着自己颜面,照顾着自己。 知道自己身上以前受伤,落下了病根,变天就疼的肩膀都抬不起来,狂风大雨的夜里,她竟然换下了本来该为她守夜的自己,让自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午夜时分,她又以自己身体不适为名,唤来了太医给自己敷药止疼。 事情不大,却足够看到她对人真意。 也曾想过她是想借机拉拢自己,可是没有人比自己更可清楚了,她完全不必这样做的,就凭她现在的在陛下面前的说一不不二,根本不必在自己一个奴才的身上下功夫。 主子对奴才好坏,也不过就是看尚浅而已。 偏偏云乾涵的福宁宫中,赏钱并不算太多,只是陛下赏赐了东西,云乾涵顺手会赏些什么给福宁宫伺候的人,上上下下的人人有份,虽然银子不多,却也是一视同仁。 福宁宫的宁妃娘娘得宠,却因为身体孱弱而无法侍寝,已然成了后宫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偏偏当事人完全不在意。 云乾涵倒是乐得不侍寝,不过没想到自己不侍寝,就算得宠,还是让安嬷嬷他们在人前受欺负啊。 自己这个主子做的还真的是不称职啊! 不过自己倒是要让他们那些有眼无珠的人看看,就算自己不侍寝,自己在武则天心里的位置,无人可替。 天天早起接受各宫的请安,而后等武则天下朝回来一起用膳,武则天回御书房批改奏折,和大臣商讨国事,云乾涵就在福宁宫的厨房里鼓捣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 今天本来是想着昨天刚刚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空气又冷又湿,做些暖身子的热汤面,正在用煮了大虾的汤汁下面条呢! 就听到了门外安嬷嬷和紫巧两个人不忿。 云乾涵果断的将自己做的海鲜面弄好了之后,装入了食盒,一个人拿着食盒,慢吞吞的一路从福宁宫走到了御书房。 其中路上遇到了不少宫女宫人,他们当然也有想要巴结的,主动上前想要帮忙拿食盒,都被云乾涵温和的拒绝了。 她要的就是让后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云乾涵在后宫里就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她可以不受阻拦的拎着食盒,进入后宫中人不可以进的御书房。 她要做这后宫里史无前例的那个不侍寝,却依然被武则天捧在手里,疼在心里的宠妃。 被武则天拉着手往龙椅上走,路过地上跪着的王喜,云乾涵眼睛的余光扫过王喜恨不得顶在脑袋顶上捧着的那个放着后宫里侍寝牌子的托盘上,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嘲的阴沉。 果然如紫巧所说,内务府这帮人还真的是白长了一双眼睛,可惜没有眼球啊! 第233章 争宠(11) “陛下,王喜手里端着的是什么啊?”云乾涵故作无知的眨着眼睛十分纯洁的看着武则天。 武则天此刻已经将手里的食盒放在玉书案中间,那唯一没有奏章的地方。她听到云乾涵的问话,愣了一下,而后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狠狠地剜了地上那个无辜的王喜一眼。 其实王喜当真无辜,他也想离开啊,不想让云乾涵看到自己手里托盘里的东西。可是武则天没有准许他退下去,他哪有那个胆子私自离开啊! “……”武则天愣着一张脸眼角撇了一眼王喜,心里找不到可以回答的话。 看着武则天张目结舌,云乾涵懂事的轻笑“陛下,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就随口问问而已。陛下你也知道的,我是从未来来的,所以对我这个朝代的了解只停留在书本。” “王喜……”武则天拉着云乾涵就想要一起坐在椅子上,却被云乾涵挣脱了她牵在一起的手,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半推半就的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则十分温和的退后一步。没有太多的谦卑,敬畏,却带着自然的敬重。 王喜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主子你这样真的好吗? 就算我没经过你的同意拿了牌子来给您,您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你难道还不知道宁妃娘娘那无害的温良外表,藏着一颗被墨汁染黑的心吗? 宁妃娘娘记仇可是宫里很出名的,而是睚眦必报啊! 武则天完全没看到王喜那哭诉主子无情的眼神,打开了食盒的盖子,用行动告诉王喜,这事情她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办不好你也就没用了。 云乾涵眼中带着温润的笑意,将眸光落在了被武则天退出来当替死鬼,为自己答疑解惑的王喜身上。 “那个……回娘娘,这是写着宫里所有侍寝小主的名字的牌子,后宫嫔妃过多,陛下日理万机,又要兼顾后宫的雨露均沾,公平起见,都是翻牌子决定当晚陪王伴驾的小主。”王喜觉得自己这几句话说完,好像在鬼门关门前转悠了一圈,又回来一样,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这可能宁妃娘娘听完,就可能要了他小命,或者往死记恨他的答疑解惑。 云乾涵抬起她白玉一样的手,隔着脸上的面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静静的看着还处在后怕中的王喜,往前走了两步,双手从食盒里把里面的海鲜面平端了出来,手颤颤巍巍的放在武则天面前,将食盒拿走放在旁边的地上。 “那就麻烦王总管在陛下用膳之后,将东西收拾好送回福宁宫。陛下国事繁忙,本宫就不再这里打扰了。”云乾涵从自己的袖筒里抽出丝帕擦了擦手,真正冷幽清雅的梅香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飘散。 “说什么傻话呐?”武则天看着白色琉璃碗中的海鲜面,心中很是难受。云乾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矛盾又纠结,骄傲,脾气也算不上多好,可是她若是对你用心,就能让你溺死在她的温柔海洋。 “陛下,食不言寝不语。”云乾涵眼中冷光轻动,可是声音却依然温润如常,让人听不出她的真是情绪。 面具下的云乾涵脸上一片冰冷。右边的眉梢轻动,嘴角满是嘲讽。 自己说傻话了吗?不是说的实话吗? 有时候人还真是可笑呢! 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一副你看我多真诚的模样。 武则天可是后宫里打滚十几年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出云乾涵的别扭呢!虽然她是很高兴云乾涵为了自己宠幸别人的事情不开心,但是她同时也是担心的,若是云乾涵为了这个在和自己闹脾气,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 武则天用汤勺舀了一勺汤,放在唇边轻轻地和气,然后喝了站起身,端着那勺汤,抵在了云乾涵的唇边。 云乾涵皱了皱眉,身体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眼角的余光扫过了武则天脸上怅然若失的落寞,硬生生的止住了后退的步子,弯下身,低下头,将武则天递到自己唇边的汤一口喝尽。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王喜,真是恨不得自己戳瞎自己的双眼,自己看到了多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啊! 一朝帝王喂汤给一个妃子,还是那种被对方嫌弃,一脸受伤…… “陛下,是嫌弃我的手艺不好。说的也是,我的手艺都是在以前和电视里学的。哪里能跟御厨比。还是陛下嫌弃我容颜粗陋。觉得我这简单的饭食和丑陋的容颜,无法让陛下从味觉到视觉都享受到秀色可餐?”云乾涵的声音中带着那么点自卑和委屈的酸楚。 武则天是知道的云乾涵脸上的面具是为什么戴上的…… 虽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治好云乾涵的脸,更不是没有办法强行摘掉云乾涵脸上的面具,只是云乾涵不想。 她说人的容貌都有老去的那天,何况只有浮浅之人才会以貌取人。 既然老天收回了她的容貌,那她就证明给老天看,她就算没有了漂亮的脸蛋,但是她有内秀,内涵。可以不靠脸活着,靠才华吃饭。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武则天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双眸中冷意侵吞了人心魂。 云乾涵沉默的又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武则天想要拉住自己的手。 “陛下,你想让我留在后宫,可是你却不愿意让我活在这后宫吗?”云乾涵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这一细小的动作,武则天怎么看不到。 手里的汤勺甩手扔在了食盒里,好不温柔的将云乾涵揽入怀里。 因为穿着锦履的关系,本就站着都很难控制平衡的云乾涵愣了一下,整个人狠狠地砸到了武则天的怀里。 云乾涵苦着一张脸觉得自己真是没事作死。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那个揽自己入怀的人是夜奕,而不是这个笨的连自己有了心魔,被心魔困住,无法回归的傻子! “陛下,元贵人来与您对弈。”外面传来一个传事宫人的声音。 原本跌入武则天怀里的云乾涵并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可是在外面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就和炸毛的兔子一样,张牙舞爪的想要咬人似得。 看到这样的云乾涵,武则天脸上尽是化不开的暖入心底绝美笑颜。 小心的不伤害怀里的人,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抬起脚尖在穿着锦履比自己还高了半头的云乾涵鼻尖轻轻地落下一个亲吻。 揽住云乾涵一起坐在雕刻龙纹的椅子之上,巧妙的用力气让云乾涵无法挣脱自己的怀抱,又不会让云乾涵觉得疼。 “你放开我!”云乾涵声音变得冷沉了起来,毫不掩饰她即将暴走的情绪。 其实云乾涵并不在乎武则天宠幸人,当然更不在乎那个什么元贵人了。 之所以闹脾气,无非就是因为她还在这里呢,就有人明目张胆的无视她的存在,给那个有事没事就给她找麻烦的元贵人通风报信。可见这后宫里真心是没个安全的地方啊!四处都有敌国细作,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人不小心,就死在了被窝里。 “陛下,元贵人求见。”外面传事宫人还在重复着。 “陛下,臣妾就不在这里打扰陛下宠爱新人了,难道陛下想让我在这里现场观摩下活·春·宫·吗?”云乾涵说的格外的刁钻。透过面具露出的眼睛里闪着恼怒。 “退下。”武则天一只手将云乾涵好好的搂在怀里,另外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一口云乾涵刚刚送来的海鲜面放在唇边吹了吹,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门外听到里面武则天说退下,吓得缩了缩脖子,跪着磕了个头,退离门口,才对等在外面的元贵人说“娘娘,陛下现在在谈国事,不方便传召,您请回吧!” “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娘娘每天下午都是要陪陛下下棋的,你个狗奴才,既然敢拦路,活腻味了是不是?”站在元墨月身后的一个宫女娇滴滴的声音,十分尖利的开口。 “就是,也不睁开你的狗眼好好,我家娘娘可是藏雨轩的元贵人。陛下夜夜宿在我家娘娘这里,你敢挡我家娘娘的路。就不怕我家娘娘告诉陛下,治你死罪吗?”旁边的一个宫人也跟着搭腔。 他们的声音实在太大,底气太足了,连御书房里的云乾涵和武则天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跪在地上的王喜煞白的一张脸偷偷看着龙座上的两个主子,心中默默的为自己烧香,还好自己刚刚一直跪在这里没有出去,否则,怕是刚刚传话的人就是自己了,陛下定然是会为了宁妃娘娘要自己知道什么是活着比死更痛苦啊! 不过这个元贵人还真的是神通广大啊!最主要是有不怕死的精神,在明知道宁妃娘娘在这里,还敢如此不知收敛,不给宁妃娘娘面子,狠狠打脸的来这里示威啊! 第234章 争宠(12) “大胆!”王喜从地上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身,抱着浮尘冲出了御书房的门。 “不要命了么?在御书房外喧嚣,都不要脑袋了吗?自己去慎刑司领罚。”王喜看都没看门外伺候着的宫人宫女。 “王公公,这是不给我们娘娘面子吗?”刚刚说话的那个站在元贵人身后的宫人开口。 王喜冷笑的看了一眼那个不怕死的人,等一会你就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了,宁妃娘娘绝对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后悔自己出生! “王公公……”元墨月见王喜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在难看,连忙开口阻止身边两个近身伺候的人继续说什么。 元墨月虽然张狂,却也是知道王喜这个人可是不能得罪的,能常年跟在武则天身边伺候的人绝对不是善类。 “贵人,不是洒家说啊!这里是御书房,这样大呼小叫的实在不成体统。惊扰了圣上,谁都受不起。贵人又何必难为我们这些底下伺候的人呢?”王喜话说的格外好听,颜面也给了元墨月。 心里却是等着看热闹了。 元墨月什么来历王喜很清楚,而云乾涵的身份王喜也是知道的。 身份相比,谁胜出一筹是没有任何悬疑的。 一个小小的细作,和将门出身,又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刀光剑雨为国厮杀的元帅相比,武则天会重视谁,站在谁那边,更是呼之欲出的。 只是这个元墨月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而已。 元墨月最近的确是十分的得宠,可是她忘记了,她之所以受宠,完全是却取决于她那张和以前住在藏雨轩的宁妃夜卿若一模一样的脸而已。 在正主面前,一个代替品的嚣张,就是一个作死的笑料。 “王公公,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陛下说每天这个时辰让本宫来这陪陛下对弈的。”元墨月端出了宠妃的骄横,仰着头,用鼻孔看着王喜。 王喜微低头,眼睛看着地面,嘴唇毫不掩饰的一抹嘲讽冷笑勾起。 说起宠妃元墨月比不了当年武则天受宠的时候,更是不如夜卿若得宠时候,就不要说要根现在的云乾涵相比了。 说起来王喜也见过了不少受宠的妃嫔。 不管是容貌身材傲人的,还是才华出众的,或者脱俗清新的,什么样的人王喜没见过。 就算宠惯后宫,心狠手辣,也是很正常的。 不管是哪种宠妃,胆量都是必备品,但是像这个元墨月这种骄横,耍心机,却又城府不够深,猖狂到让人憎恶的,倒是第一次见。 “陛下,我记得宫中可是有品级之分的,按照品级来说是正二品,贵人才从四品。莫非,在后宫里真的是品级形同虚设的没用,只有哪个侍寝的多,得宠就行吗?可以随意欺辱人?”云乾涵挽着武则天的胳膊两个人站在御书房的门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元墨月一众。 见到一身金色龙袍的武则天身边的那个身形仟细,带着银色狰狞却又透着一丝妩媚面具,长发随意用一根血玉凤钗高挽发髻,身着雪白绣着百鸟朝凤的轻盈长裙,脚上那双素锦步履鞋尖上是血红钻石点缀,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的女人。 虽然看不到那个女人面具下的脸,可是人们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唯一一个在后宫里戴着面具的人,敢在禁止穿白的后宫里穿着素白的衣裙的人,只有福宁宫的主子宁妃娘娘。 后宫里没有人知道福宁宫的宁妃娘娘真正名字是什么,武则天对她的称呼永远是你,或者干脆就没有称呼,后宫里的嫔妃都叫她的宁妃娘娘,同样为妃子的淑妃狄乐舞叫她宁妃妹妹,伺候的宫人宫女叫她娘娘,或者主子。 “你是这后宫的主子,如此没规没据,是你没有管教好哦!”武则天知道云乾涵不适应穿锦履,所以弯着手臂让云乾涵弯着自己的臂弯,另外一只手宠溺的拍了拍云乾涵的手。 武则天对于自己这样随口就把人卖了讨好云乾涵的举动,做的十分顺手,反正这个元墨月也的确是有错,那交给云乾涵小惩大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何况还能让云乾涵开心,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武则天哪里会不做呢! 如此损人利己的事,武则天做的毫无压力。 牺牲一个反正早晚要处理掉的人,讨好自己喜欢的人,这完全是很划算的买卖啊! “就怕我真的罚了元贵人,陛下要心疼怪罪臣妾不懂怜香惜玉!”云乾涵歪着脑袋看着武则天。 双手挽住了武则天的胳膊,将自己身体的重量整个都集中在了武则天的身上,没办法她可是踩着锦履一路从福宁宫走到的御书房,而且还一直都没有坐下歇歇,现在前脚掌疼的她一步都不想走,只是站在这里,她就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摔倒。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后宫嫔妃要穿这种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鞋子,既难走,又很累的鞋子…… 想想还好自己没有裹脚,不然要是在让自己裹脚,那她真的不要活了,就是不裹脚她穿了几天的锦履,都恨不得要光脚跑了,完全不敢想在加上裹脚,这开始热的天气,会不会把脚捂得出什么皮肤病,外加脚臭的可以熏死自己…… 古代女人真是活得不容易啊! “不会。你的凤印可不是装饰品。”武则天揽住了云乾涵的腰身,让云乾涵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 “陛下,嫔妾知错……”元墨月也不是吃素的,见武则天想将自己交给云乾涵受罚,连忙跪在地上我见犹怜脆弱的开口。 “呵呵……陛下,你看元贵人可是个很懂得后宫规矩的呢!知道这后宫里不管做了什么,只要陛下包容,就可以有恃无恐呢!”云乾涵因为元墨月那看着自己怨毒的眼神,打了个冷颤,但是嘴里却是毫不让步。 不要欺负现代人,不要欺负一个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更不要欺负一个有着背景,有着生生世世轮回记忆的穿越者…… 否则就是用记忆累计的经验,都能压死你! 当然元墨月就是那个不做死就不会死,偏偏往死做的不怕死的勇士。 “陛下是明君,自然是一视同仁,众生平等。”云乾涵适时的给武则天的脑袋上扣了一个高帽,武则天只是温柔的笑着,将怀里的那个香软却又带着清冷的红梅绽放的淡雅清香的身子,搂的更紧了些。 武则天对于云乾涵虽然不是发自内心,但是却是有意的奉承了一把,还是很受用的。 武则天喜欢这样肆意的云乾涵,哪怕她是傲娇的和自己闹脾气,别扭的和自己耍性子,喜欢真实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率真的她。 她总是真挚的无时无刻不打动自己的心。 哪怕她不开心,涉及到了朝堂大事,云乾涵也会知书达理的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考虑,同时也会从对方的角度,为自己分析利弊,她的眼光总是长远。 云乾涵从来都不会在国家大事上和自己有什么争议,而对一个君王来说,除了君国天下,也没有什么是能阻挡她宠爱自己喜欢之人的事情了。 对此,武则天还是对云乾涵这个国事上深明大义,生活上像个小孩子般纯净真诚的人,更加眷恋难舍。 “在我的心里众生从不平等,例如你。从来都是高于一切的。”武则天的笑容像细雨般洒落人心,让所有人为她着迷,当然除了让她露出那甜腻欢喜笑容的云乾涵。 “陛下,也不怕元贵人笑话。那陛下的意思就是同意臣妾按照宫中规矩,让元贵人领罚了?”云乾涵声音中带着明亮的气息,让武则天脸上的笑痕扩大了几分。 “你执掌凤印。自然是你说如何就当如何。”武则天用自己的手包住了云乾涵的手,借此传递着自己的力量和无声的支持。 其实在武则天的心里,云乾涵是不会做出什么有伤武世皇朝的事情的,而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了。 一个会参与政务,却永远站在自己这边,不会背叛的助力,生活中是深夜中为自己点燃一盏灯,等着自己回来,虽然后宫中的夜晚并称不上黑暗,可是没有那盏灯只为了自己这个而点亮。 那盏灯燃烧着等待,和依赖信任。 就算自己夜里并不宿在福宁宫,可是云乾涵依然相信,她宫里那盏特意为自己点燃的灯,会为自己照亮黑夜的路,哪怕她知道自己是坐歩撵,可是她依然固执的坚持,每个夜晚,都要特意在屋子里点燃一盏灯,直到天明。 她说那盏灯会让夜晚迷路的人,找到自己的方向。 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她身上自从双眼复明后,多了一种沉淀岁月之后的清雅和淡漠。 就算她说出了那样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回答,自己依然被她的那盏为自己点燃到天明的灯打动了心。 “那就请王公公按照宫规处置。”云乾涵危险的眯起眼睛,声音中有着和她年纪不相符的阴沉。 言下之意很明白,让王喜好好的按照宫里的规矩处罚元墨月和她宫里的那些狗仗人势不长眼的宫人宫女。 王喜当然也是了解云乾涵话里更深层的意思,所以他只是叩头“是。奴才遵命。” 地上原本跪着的元墨月一行人,本想开口分辨什么,却因为武则天眼中的威仪,镇住了,不敢开口。 只是在听到了云乾涵的话之后,他们还是苦苦的哀求告饶。 “后宫里是有规矩的地方。”云乾涵没有去看地上那些前一刻还趾高气扬,对王喜这个伺候武则天多年的人都敢颐气指使的一群人一眼。 “都是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本宫说过,只要你们心在陛下,不作出杀人越货的事,平日里小打小闹的争宠,本宫都是可以宽容的。但是,不代表本宫对你们仁慈,你们就可以任性妄为。”云乾涵目光冷厉的扫过地上跪着的元墨月。 云乾涵以为元墨月是学乖了,没有顶撞自己,她哪里知道是武则天用了点小手段,点了元墨月的哑穴,让元墨月就是想开口也做不到发出声音,所以脸上格外的纠结扭曲。 第235章 争宠(13) 云乾涵当着武则天的面,兵不血刃,毫不费力的就发落了宫里最是红得发紫的元墨月,这个消息不禁而走,无声无息的证明给后宫里那些对云乾涵议论纷纷人们的揣测,是多么滑稽。 在宫里人们又一次被颠覆了世界观和价值观。 而当人们对这个宁妃娘娘彻底改观了的时候,他们那个高深莫测,不按常理出牌的宁妃娘娘,却是取消了后宫嫔妃晚上请安之后,又多加了个午后请安。 往往后宫嫔妃午后请安的时候,都是连着一起给武则天请安,因为他们去的时间都是武则天和云乾涵刚刚用过了午膳之后。 武则天对于后宫嫔妃的请安倒是无所谓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既然云乾涵喜欢让那些人来给她请安,那自己也乐得在这深宫之中,能有可以让她开心的事情。 武则天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多么的宠宁妃,她不想再让云乾涵受委屈,也不愿意在看到云乾涵那双埋怨的泣诉的朦胧泪眼。 只要云乾涵喜欢的东西,武则天都会毫不吝啬,全部赏给福宁宫。 福宁宫可以说是后宫里唯一的,也算是空前绝后的一个,按照一日三餐有赏赐的地方。 武则天就是想要让后宫里的人对云乾涵都忌惮几分,尊重她,同时畏惧她。在后宫里的岁月很是消磨人的真诚善良,更是很容易让人弄丢了心。 武则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云乾涵在后宫中消磨的是她的耐心。 所以在后宫里厮杀战胜一举成皇的武则天,深知在后宫里只有帝王恩宠才是嫔妃们在后宫里的一切。 武则天不在乎那些外邦的贡品是放在库房里,还是放在福宁宫的库房。 那些只是堆放在库房的东西,可以提高云乾涵在后宫的地位,稳定她的心,那武则天是真的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不这样做。 云乾涵福宁宫里伺候的宫人宫女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宫里一日三餐式的赏赐。虽然他们都是从上阳宫出来的,也算不上是福宁宫的人,可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现在伺候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个比陛下好伺候的主子。 看似温和的宁妃,其实杀伐决断不逊色陛下分毫,只是她是温雅笑容内敛锋芒,而陛下是气场外放。 跟在陛下身边伺候,他们什么大场面都见过,惟独没见过一个素面朝天穿着白色长裙,成天不是在厨房里做些稀奇的吃食,就是在梅林里转悠。 随着日子的推移,宁妃身边逐渐也有了后宫里的拥护者,原本站在淑妃狄乐舞一列,和原本德妃安冉一队的人,都开始有了想要站在宁妃这边的意思。 每日来请安的人也开始有了恭维和讨好的人,故意亲近宁妃。 可惜有些人的居心太过明显,坑害的漩涡不曾停歇,当着陛下的面,都敢对宁妃下手。 “陛下,嫔妾有证据证明,这个宁妃不是昔日的宁妃。是别人假冒的。”这日午后请安,最近一直摆出要站在宁妃队伍的僖嫔,跪在福宁宫正殿,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云乾涵坐在武则天的下手,一直揉着嗓子,懒洋洋的像只吃饱喝足了,想要睡觉的猫,优雅中透着贵气。 正座上午膳之后品着茶的武则天,手里端着的茶杯一颤,倒是危险十足的迷了眼睛,如同看到猎物,准备捕食的猎食者。 “僖嫔,你可是要知道诋毁妃子是死罪!”武则天手中的茶杯被她墩在了面前的书案之上。 僖嫔,这个女人是兵部尚书任烨同父异母的妹妹,入宫两年了,平日里不见怎么争强斗胜,原来也不过是咬人的狗不漏齿而已。 难怪最近看她十分亲近云乾涵了,原本是为了看云乾涵是不是以前的宁妃! 想要揪着云乾涵一直戴着面具,不曾以正面目示人这点不放。看来白虎关那边的战斗进入白热化了,任烨开始有所动作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任烨这个吃两头的家伙,到底是帮的那个外邦。 “陛下,您醒醒吧!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宁妃夜卿若。”僖嫔似乎很确定现在上面坐着的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不是夜卿若。 哥哥已经从宫外传来了确切的消息,上面的那个女人最大可能是国师做的蛊尸。 原本一直猜这个人是云乾涵,可是云乾涵带兵出征白虎关了,那这个宁妃除了是国师琰的蛊尸,也没有什么可猜测的了。 毕竟可以让武则天如此信任的人并不多见。 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揭穿宁妃的身份,也实在是没办法。 僖嫔也知道自己若是不按照同父异母的哥哥兵部尚书任烨的话去做,即使身在皇宫,任烨也有办法要了她的小命,和她那因为拒绝入宫死去的母亲一样,若是她不入宫,下一个死的就是她妹妹。 僖嫔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揭开了宁妃的身份,自己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从此得宠,一个是牵连九族,氏族为奴。 做好了置之死而后生的准备,僖嫔也就相当淡定了。 与其这样不声不响的在后宫里苟且偷生的做着人的提线木偶,还不如拼一次,若是成功了,就能出头了,再不用看人脸色度日了。 “僖嫔,那你说本宫不是宁妃是谁?”云乾涵因为最近昨天贪吃了麻辣小龙虾,现在有些上火,嗓子火烧火燎的疼。说话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脆,多了丝可以压低声音之后的娇柔。 云乾涵的一句话让后宫里所有的嫔妃都将视线落在了僖嫔身上。僖嫔什么出身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这个宁妃身份神秘,却从来没说过她就是藏雨轩那个死去的夜卿若。 而如此僖嫔的这番话,就有着太多的漏洞了。 只是这里面就算纰漏如何多都没有关系,主要还是看陛下是什么态度。只要陛下相信就算是假话也没什么关系,若陛下不信,就算你说的是真话,也没有用。 只要武则天高兴,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你是谁,你就是谁,她想你是谁,你就能是谁。这就是帝王。 “经由僖嫔如此一说,朕也好奇,朕的宁妃是谁了!”武则天左手摸了摸自己右手五指的第二个指节。 身后站着伺候着的王喜往后面小小的退了一步,他知道这是武则天起杀机的下意识小动作,同时往往出现这种动作,那个人通常都不会轻易死去,就如王皇后和萧淑妃…… 一个元墨月还不够么? 什么时候这后宫里多了这么多不怕死的人了? 这个僖嫔平日里看着可还是个端庄的人,可做起事来却这么的莽撞呢?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云乾涵对于武则天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哼之以鼻。自己到底是不是宁妃,怕是没有谁比武则天更清楚了吧? 也亏得这个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问别人! 这个僖嫔倒是个有意思的,不怕死的跑出来当出头鸟。后宫里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胸大无脑啊,别人给她画了道,她就按照人的安排走。 这个家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世间怕是没有谁能比过了。 “回陛下,宁妃娘娘也就是夜子辰的女儿夜卿若,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现在这个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僖嫔朝着武则天所在的方向,叩头。 “什么时候本宫说过,自己是夜卿若了?”云乾涵吸了吸鼻子,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连忙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鼻子以下的半张脸。紫巧站在云乾涵身后,见云乾涵打喷嚏,连忙递过一张绣着红梅的白色丝帕。 云乾涵抽了抽鼻子,从紫巧手里抽出那个丝帕,用左手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以下的半张脸,从拿着丝帕擦了擦已经因为喷嚏留下来的鼻涕。 云乾涵嗓子痒痒的咳嗽了起来。 “娘娘风寒还没有好,是哪个不长眼的开的门窗。娘娘身子弱,若是有个意外,你们担待的起吗?”紫巧双手捧过了暖炉,放在云乾涵的手里。 云乾涵随手将手里的帕子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抱着紫巧已经就要放在她手里的暖炉,因为不知道是窗户吹进来的风,还是门口进来的风,反正一阵冷风,让她一个寒颤接一个寒颤,身体抖了几下,抱着暖炉叹了口气。 云乾涵知道自己的这本是属于夜卿若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不管怎么注意,怎么调理,吃多少的补品,如何下功夫的锻炼,都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日益严重。 畏寒的厉害,吃的更是越来越少,有时候云乾涵都觉得说不定哪天,自己会饿死。 已经快要入夏,可是她的屋子里还生着炭火,长裙外面穿着披风,早晚还是要穿着狐裘,否则她就会冷的走路牙齿都打颤。 明明天气很是炎热了,可福宁宫的正殿还是要生着炭火,在云乾涵在正殿接受后宫众人请安的时候,依然要关着窗和门,不然她就会觉得身上冷意阵阵。 前几天云乾涵就是洗澡的时候,泡的太舒服,睡着了,而武则天心疼云乾涵难得睡得那么沉,没有忍心叫醒她,结果云乾涵醒来就受了凉,高烧鼻塞,喷嚏更是一冷就会一个接一个。 第236章 争宠(14) 武则天阴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僖嫔,声音却是温和入水的朝着云乾涵的方向道“可是觉得凉了?” 云乾涵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冷颤,轻咳了几声,一旁伺候的紫巧连忙从身后侍女手中的托盘内端了一杯已经晾温了的樱花茶,打开了茶盏拿烧制的格外精致的梅花盖子,将茶盏递到了云乾涵的手前。 云乾涵抿了抿唇,轻轻扫了一眼紫巧。 这个紫巧是真的不愧对这个名字,真是特别懂得卖乖讨巧,做事十分的谨小慎微,贴心十足。 深深地吸了口气,在紫巧的手里拿过茶盏,舔了舔嘴唇,用舌尖舔了舔茶盏里的樱花茶,淡淡的甘甜,让云乾涵面具下被遮挡住的容颜上爬上了一层满足的甜美笑意。 “陛下,息怒……臣妾只是有点……咳咳……”云乾涵话是断断续续的说着又低声的咳了起来。 武则天眉梢轻动,看着云乾涵虽然脸上带着银色的修罗面具,可是那双眼睛泪汪汪的,十分的我见犹怜。 心中莫名的有些动容,鼻子泛酸,十分想将那个坐在自己下手,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女人,搂入怀里,好好的保护。 不让人觊觎,不让人给她任何委屈。 “你就不要在装模作样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宁妃娘娘,收起你那一套惺惺作态,陛下英明是绝对不会被你骗的。”僖嫔气势汹汹的摆出你就在怎么演戏都是没用的,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的姿态。 云乾涵闷闷的咳了几声,忍下咳嗽,眼中寒芒一闪即逝,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僖嫔的话,双肩很明显的轻微颤抖。 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是心虚,看到武则天眼中则是委屈。 云乾涵咬了咬嘴唇。 心中叹息不知,天上一日,地上千年,当年自己刚刚修炼成形,一时贪玩好奇跑下天界,刚离开天虹之海就看到有人渡劫化形,天雷滚滚,于是顺着天雷落下的方向去了魔界。 这一切的最初都是在那里开始,若不是她的一时善念,为那个阴龙挡下了天雷,那就是结束,而不是开始。 一时的善意,却成了日后的心魔所在,这到底是笑话还是悲剧? 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和自己看到受伤的小动物,也会忍不住抱起来带回天虹之海救治,等小动物伤好了,在放小动物回自己捡到它们的地方。 可谁会想到就是因为这样,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竟然就这样成了武则天的执念。 那时武则天已魔身,修成神,初登天界,四处寻找一个身着白衣的仙家,当时就连自己都只天真的以为武则天这个阴龙寻找的是触犯天条被罚下人间接受轮回三世的冰龙傲宇,完全没人想到魔神找的人就是自己,这个没有品级,修行不够的小仙子。 阴差阳错追下凡尘的武则天,和夜奕相遇,别人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她们两个却是成了一段孽缘,相爱相杀! 想到夜奕曾经被武则天伤的那么重,银质面具下云乾涵的那张俏脸微寒,一颗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自己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为的可不是单纯的跟武则天相亲相爱……斩断这个因果,才是自己该做的。 “紫巧,还不去拿貂裘来。没看到你家娘娘身体不适么?”武则天双眉紧锁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来到云乾涵坐的椅子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云乾涵挡住了风,昂然而立,君临天下的气势尽显。 福宁宫正殿里的所有人都因为武则天这种毫不掩饰的宠溺和保护行为,而为之一振。 无形中的宠爱,再次让宁妃在后宫里的地位得到了巩固。 “是,陛下。”紫巧朝着武则天和云乾涵两个人福了福身,而后倒退着身子离开了福宁宫的整点门口,才转身去了云乾涵的寝殿,给云乾涵拿貂裘。 马上就要进入盛夏,却还要穿貂裘防寒,这可不只是在告诉后宫里的人宁妃身体不好,同样也是告诉众人宁妃在武则天心里的地位超出一般。貂裘可不是一般人有资格穿的,试问天下,又几个人是能让天下君王武则天站在面前为之挡风的?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为无关的人和事,浪费精神了。”武则天说着从自己的袖筒里抽出了自己随身的明黄色丝帕,为云乾涵擦去了嘴角根本不存在的水渍,声音柔和中透着担忧和宠溺。 这一幕看在后宫众位有着品级的嫔妃眼里无不惊悚,这样柔情万种,体贴温婉的人真的是那个嗜杀·成·性,铁血手腕镇压的武则天吗? 那个阴晴不定的陛下,也会有如此贴心仔细的一面吗? 到底是他们看错了,还是今天武则天不是本人呢? 但是更多原本是想着看个热闹,能推倒宁妃更好,推不倒后宫里也少个竞争对手的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僖嫔。 僖嫔当然也知道宁妃不管到底那张面具下的人,是不是夜卿若都不重要了,因为武则天喜欢这个人,不管那个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谁,只要武则天说那个人是什么人,那个人就是什么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人在王权面前,还能全身而退。 这次自己扳不倒宁妃,却也是真真的惹怒了宁妃和武则天,就算武则天不追究自己,宁妃怕也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陛下,您这话说的怕是要伤了后宫里诸位姐妹的心了。都是在后宫里侍奉陛下的,怎么就成了无关的人了呢?臣妾没事。不过臣妾到是希望陛下能让臣妾自己处理这件事,说起来这件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诋毁冲撞妃位的娘娘却也算不得什么小事。若是不严惩,怕是后宫诸人都会效仿,但是如果真的严惩,怕是又会伤了后宫姐妹之间的和气。”云乾涵声音中带着病恹恹的柔弱,略微低着头,眼睛也不去看武则天。 武则天往前走了两步,将云乾涵搂入怀里,让云乾涵的脸埋在自己·丰·满的胸·前。 云乾涵闻着武则天身上特有的龙延香的味道,皱了皱眉,她喜欢夜奕身上的那种冷冽清新的水香,可武则天身上的龙延香虽然价值千金,香气独特,却也是味道太浓郁,即便是冥皇,她的真身比较是天虹之海灵气所化,还是喜欢清新的气味,所以武则天身上的味道着实让她吃不消。 “就依你。”武则天脸上充满了能腻死人的宠爱笑容。 “那妾身就谢过陛下了。”云乾涵打了个冷颤,用力的回抱了一下武则天,然后轻轻地拉开了自己和武则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感觉到云乾涵的抗拒,武则天有些无力的放开了云乾涵绵软的身子,恋恋不舍的低头将刚刚抱过了云乾涵身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鼻间,闻着那还残留在自己手指上云乾涵的清冷的体香,云乾涵用的香料都是清冷的梅香,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作用,武则天总是觉得云乾涵的身上有着一种十分特别清冷香味,那不是属于任何香料的味道,而是云乾涵自身的。 武则天坐回了主座上,沉默的端起已经有些冷的茶,无言的喝着,眼睛一直在云乾涵身上不曾离开。 云乾涵冷笑的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拒绝了跟过来想要扶住她的安嬷嬷“不必。” 安嬷嬷恭维的点头,又退回了云乾涵原本坐的椅子后面站好。 “僖嫔,你可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还是你一个人所想所为?”云乾涵站在僖嫔面前,居高临下,僖嫔没有抬头,跪伏在地上,她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双明黄色锦履上鞋尖镶嵌用一圈碎玉点缀着的拳头大小的两颗东海明珠。 云乾涵身上散发着的摄人心魄的气势,让正殿里的后宫各位有位分的嫔妃都为之一震,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极受宠爱,却从来不会用任何手腕,温和无争的宁妃娘娘吗? 僖嫔只是低着脑袋看着膝盖前站定的那双金色锦履,怔怔出神,在后宫里,不就算是在全天下,大概除了武则天,也就只有面前站着的这个文雅女人,敢穿着如此正黄色的衣衫还活的好好地,而没有被牵连九族满门抄斩。 “不说吗?”云乾涵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拿枚血玉凤凰玉佩,随着她的动作,大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腰间玉佩上,那如同泣血的血玉凤凰玉佩,可是和武则天腰间佩戴的那枚墨玉盘龙玉佩是一对,国师得此玉佩献给武则天之时说过,这对玉佩佩戴者必是天下至高无上的夫妇。 自古龙风一对,盘龙佩在武则天身上,飞凤佩在云乾涵这里,一切事情都变得格外明了,不需要多言了。 云乾涵不只是掌握封印,身穿凤袍,全幅凤驾,还有飞凤佩在手,这一切无不证明了她这个宁妃,可是就差一个立后仪式而已,怕是武则天一直没有昭告天下立后,也是因为宁妃娘娘速来低调不喜招摇的缘故。 偏偏武则天不想让宁妃有丝毫委屈,给了她世间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富贵荣福,还有俯视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给了她掌控后宫生死的权利。 武则天可以为了博得美人笑,双手奉上后宫生死大权,从此专宠宁妃,宁妃身子弱,不能侍寝,武则天却也是宠爱入骨,一日三餐必然是在福宁宫和宁妃一起进食,赏赐也是早中晚的往福宁宫的送,云乾涵进出御书房,上阳宫不需要通传…… 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受宠的宁妃,在不侍寝的情况下就已经深受圣宠,若是侍寝会如何? 很多人猜测宁妃之所以受宠是因为武则天怜爱她身体不好,可是时日长了,她们也心知肚明,后宫里不乏病美人,却也不见武则天如何疼惜,而这个宁妃受宠至此,并不只是武则天怜香惜玉。 传说宁妃文雅如玉,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可这些在后宫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所在,若说就为这个而得到武则天青睐,也太过牵强。 可是武则天对云乾涵的特殊之处,后宫里只要是有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第237章 争宠(15) 互相陪伴了一段路,才明白只有知根知底还聊得来的人,才能走到身边、才能聚到一起。有人来自然就有人走,留下的都是看到你全部的好与坏、依然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爱情友情都一样: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久处不厌才是真情所在。——《万雨墨日记》 这个世界上除了夜奕,很少在有什么事情能牵动云乾涵的情绪。 所以即便是此时此刻被僖嫔当着后宫众人的面,就差指着鼻子痛骂她了,她还是淡雅依旧,笑容清浅,声音轻柔。 “如果可以本宫还是愿意与你们和平相处的。大家都是陛下的人,一生中除了父母亲人是血脉至亲,也就只有我们这些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伺候同一个人的姐妹最是亲近了。民间有一句俗语说的好,就是远亲不如近邻。如果没有什么例外我们会一生都在这后宫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根本没有必要把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抓着对方一点小错误,就没完没了,非要指对方于死地。今天你害了别人,那很有可能明天,就会被人用同样的手段害死。多行不义必自毙。”云乾涵踩着明黄色绣着凤舞九天的锦履小步小步,摇身柔软,身姿摇曳的在福宁宫的正殿里,后宫嫔妃的面前走着,眼神清澈中带着寒冬腊月的刺骨冰寒。 她的眼神太过咄咄逼人,不管是谁被云乾涵的眼神扫到,都会不自觉的低下头,或者挪开视线。 “刚刚不是都还说的很是兴致勃勃么?怎么现在都不说了呢?你们觉得本宫平日里是个好说话的人,所以就可以随意你们欺凌了是不是?”云乾涵呵呵的冷笑了两声,走到了淑妃狄乐舞的椅子面前,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冲着狄乐舞,还是对在座的其他人说的。 “宁妃妹妹你这话说的很对,只是这皇宫有着它的规矩,不是你宽仁大量就可以破坏宫中规矩,平日里若不是妹妹对人对事总是宽和以待,乱了位分,又怎会有今日之事?”淑妃狄乐舞毕竟是掌管后宫多年的人,开口说话的气势直接就压人一筹。 云乾涵咳嗽了几声,轻声笑了起来“淑妃姐姐教训的是,是本宫欠考虑。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是本宫往日太过宽容,才会有此恶果,所以今天本宫就一整宫规。” “宁妃娘娘你敢扪心自问,你是夜卿若,从未欺瞒过陛下么?你敢说你和夜子辰是父女么?你如果真的是夜卿若,那你就当着我们众人的面摘下你脸上的面具,让我们看看你这面具下的脸到处是谁?否则你就不要在这里理直气壮的用宁妃娘娘的身份说话。陛下宠的人是宁妃夜卿若,可不是你这个冒牌货。”僖嫔双眼不知道是情绪激动还是因为死亡恐惧的临近泛起了血丝,那张娇俏的脸蛋上有着扭曲的垂死挣扎和疯狂。 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尖利刻薄。 都知道僖嫔这次怕是难逃一死,所以没有人开口复合僖嫔的话,更没有人出声为宁妃辩驳,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很清楚这次不管如何,僖嫔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得罪的不只是陛下,还有触犯了宫规,碰了管着宫中大小琐碎事务的淑妃狄乐舞底线,更是直接的把云乾涵得罪了个透。 淑妃狄乐舞用着诧异的眼神看着云乾涵。 这个女人虽然往日里是个极为有手腕的人,更是十分会收买人心,却很是懂得如何收敛锋芒,今天这是怎么了,既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露出这样当家人主掌一切的态度,更是表明了自己会按照宫规责罚的态度。 宫中其他的嫔妃和淑妃狄乐舞不同,她们倒是并没有真的觉得云乾涵与平日里有什么不同。除了话多了点,就是变得有些强硬,不在那样柔柔弱弱的一副小白兔,随你欺负的好说话模样。 “有人告诉过你本宫是夜卿若么?夜子辰的女儿宁妃夜卿若多年前就已经病死在藏雨轩,这可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宁妃说白了也不过只是个封号罢了,僖嫔你在后宫多年,难道连这个都不懂么?”云乾涵左手捂着自己因为到了进食时间,却没有乖乖进食,而在这里和这些人你坑我害的演戏而抗议的胃,带着让人不易觉察的嘲弄和不耐烦。 云乾涵的左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胃,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穿着的水清色织锦凤袍,因为她的动作而起了褶皱。 武则天在主座上也坐不住了,提起轻功,脚尖点地的来到云乾涵身后,将云乾涵搂入怀里,让云乾涵倚在自己的怀里,伸手抚住了云乾涵死死按着的胃,眉头扭在了一起。 云乾涵的身子弱,武则天心里早就是知道的,所以千般万般的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云乾涵就身体多加病痛,却不想今日为了无谓的闹剧,耽误了她进食的时间。 武则天就想甩袖子,让王喜把僖嫔带走,好好审问,手刚抬了一半,就被云乾涵用手拉住了袖子。 “陛下,可是答应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的,陛下是君王,自然会是一言九鼎,不会失信于人的对吧!”云乾涵调皮的回头冲着武则天眨了眨眼睛。 武则天怔了怔,而后宠溺的笑着点头“好,就依你。不过你要先吃些东西。” 云乾涵欣然点头,她才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的呢! 毕竟现在身体还是夜卿若的,是那已经破败的不像话的人类身体,若是不好好小心的照看,吃苦受罪的也还是她自己。 福宁宫正殿里的一干人等在这一刻都变得多余,武则天眼中除了云乾涵谁都看不到,或者应该说在武则天的眼里除了天下,她眼中也就只有云乾涵这个人而已。 “僖嫔,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知道诋毁妃位娘娘是什么罪名吗?”云乾涵索性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集中了在武则天的身上,没办法毕竟他现在穿的可不是平日里穿的短靴,而是堪比现代八寸高跟鞋的锦履,走起路来虽然抬头挺胸,身子妖娆,可是谁苦谁知道啊!鞋子真的是很精美,但是穿在脚上走几步路还不觉得如何,时间长了不要说走路,就是站着不动,都会觉得脚疼,现在有个免费的人·肉靠垫,她怎么会傻傻的说拒绝呢?于是云乾涵任由武则天给自己揉着胃。 许是两个人都太过自然了,所以大殿里的人们都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态和表情看这不分场合地点,高调炫恩爱的人。 “王喜,还不去给宁妃准备膳食。等着朕斩了你九族不成?”武则天揽着云乾涵的动作依然温柔的能滴出水,可是嘴里说的话,却是嗜血中不难听出她此刻对云乾涵身体的担忧,和对云乾涵的紧张在乎。 “陛下,我想吃秘制烤肉,冰糖燕窝,木瓜雪蛤,红烧牛腩……”云乾涵说着还演了咽口水,回头望向武则天的眼中带着撒娇。 云乾涵当然知道,不要说只是这几种简单的吃食,就算是山珍海味,在这皇宫里也是可以轻易吃到的,而且只要自己开口,不管是什么,只要自己说的出来,武则天就一定会让人做好给自己端到自己面前的。 不过最近南国送来了许多海鲜,所以武则天几乎天天让人换着方法的给她做海鲜,吃的她现在完全不想看到海鲜,就连以前最爱吃的海鲜小米饭,现在都不大想吃了。 不是说在皇宫里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的,一道菜如果连着端上桌三次,就会三个月不在出现餐桌了吗? 可是为什么海鲜小米饭她吃了近一个月,还是顿顿的能在饭桌上看到? “王喜听到宁妃的话了吗?”武则天宠溺的用手指刮了刮带着面具的云乾涵的鼻子。 王喜连忙点头称是,小跑的离开了福宁宫的正殿,出了门吩咐人去准备云乾涵的吃食,这才发现自己满额头的冷汗,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背都湿透了。 看来宁妃娘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平日里看着是个硬骨头的刚强之人,放下身段,柔若无骨,就连陛下都难过美人关啊! 这次怕是无视皇朝的后宫真的要变天了。 “僖嫔,知道为什么你是嫔而本宫是妃吗?”云乾涵依然靠在武则天的怀里,带着些不明的傲然和复杂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僖嫔。 “你们呢?知道为什么本宫不侍寝,却依然能够得到陛下的宠爱吗?”云乾涵眼神一扫,让屋子里的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要如此说。 宁妃从来不喜争斗,更不会说过头的话,可现在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火了。 换做别人,她们或许会觉得对方是恃宠而骄,可是这个是宁妃云乾涵,是后宫里唯一的一个不需要任何手腕,就宠冠后宫的人,更是唯一的一个能在武则天盛怒之下,不但能让武则天冷静下来,还能为武则天分析利弊,让原本暴怒的武则天瞬间化身温驯小绵羊的人。 那她就一定不会问没有营养的事情…… 为什么她们用尽手段只是嫔,不是妃? 为什么侍寝的她们不如不侍寝的云乾涵? 第238章 争宠(16) “本宫从来不是什么人的替身,更不会为了讨好人而去做什么,这后宫里什么样子的才子佳人都有,却没有几个是只做自己的。”云乾涵叹了口气,似是为此十分哀伤。 武则天有些心疼这样感伤的云乾涵,即便给了她天下人都称羡的荣华,可在她的眼里自己所给她的一切,她都并不放在心上,看在眼里,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的除了离开这皇宫,离开自己身边,她就别无所求么? 是自己对她还不够好么? 还是自己一直给她的就不是她想要的?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朕的眼里,你都是最好的。”武则天笑着将云乾涵的手从她的胃上拿了下来,用自己的手包住,自己动作轻柔的给她揉着胃。 “陛下……”云乾涵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还有在武则天眼中看到的那宠爱和安抚。 哎!武则天你这是何苦呢? 当日心魔为我而成,今时今日我是为了斩断你心魔才会留下,可你对我的执念,却并没有因为你没有了过去的记忆,而有改变。 我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是让你如此执着的呢? 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的存在就是因为夜奕,你对我的执念会减少还是会变成怨恨嫉妒? 你觉得拥有我就好,可我却也是,只要留在夜奕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心有温暖,觉得此生足矣,别无所求。 “僖嫔,你兄长可有告诉你,本宫的命可不是谁都能拿走的?”云乾涵声音中带着冷冷的嘲弄,可是身子却是没有骨头一样赖在了武则天的怀里。 僖嫔一直低着的脑袋忽然抬了起来,描画的十分精美的眼睛中迸射出嫉恨和不甘。 “算了,既然你不想多说,那本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身为朝中的人,却想要染指后宫中事,绝不能轻饶。”云乾涵用手揉了揉自己翻疼的厉害的太阳穴,打了个哈欠,真是够了,这副皮囊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饿不得一点,也累不得一点精神…… 云乾涵的话一出口,屋子里在座的诸位都是为之一愣,这种因为后宫中的事情,牵连前朝,并且要深究的事,可是在武世皇朝建国以来一次都没有发生过的啊! 况且淑妃也是一再的在她们这些人入宫的时候就重申过,后宫绝对不可以干政,更不可以和前朝有所牵连,现在宁妃却是就这样毫不掩饰堂而皇之的干涉前朝的事务。 就算平日里武则天在如何的宠着宁妃,这次怕是也会发怒,责罚宁妃了吧? 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宁妃倒霉,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武则天不但没有发火,反而脸上的宠溺不变,柔情不减反增。这让不少人都差点惊的掉了下巴。 在宁妃面前,武则天就好像从一个凶残的王者,变成了无害的白莲花…… “陛下,这件事就让龙三去办吧!”云乾涵抱住武则天为自己揉着胃的那只手的胳膊,声音娇柔中带着丝慵懒和困倦。 云乾涵很清楚只要她开口,无损国家利益的事情,武则天无不应下,果然她刚一开口,武则天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脚尖点地腾身脚下生风的往福宁宫的寝殿去了,只留下风中漾起的威严“你们都在这里跪着反省,龙三事情办妥,再来交旨。” 云乾涵打了个哈欠,随手揉了揉泛起水光的眼睛,抬起胳膊搂住武则天的脖子,她也知道武则天的功夫是绝对不会把她仍在地上的,可是人嘛,总是想要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才会安心。 看着武则天抱着宁妃消失在大殿内的背影,福宁宫正殿在座的后宫有品级的嫔妃,都瘫软了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按照自己的位分跪在了地上。 都心知肚明武则天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看她们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跪着反省的,虽然武则天抱着宁妃走了,但是屋子里伺候的宫人宫女可都还在呢! 谁知道哪个就是武则天特意留下的眼线…… 大家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安静的跪着,低着脑袋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各位小主,陛下旨意下,罚俸三月,回宫自省,淑妃娘娘管理后宫不严,即日起协助宁妃娘娘治理后宫。”王喜小跑的从福宁宫正殿外进来,身体都没有站稳,就开口道。 在地上跪着的众人想要领旨谢恩站起身的时候,王喜又道“陛下让各位小主在此跪到晚膳时分,才可回宫。洒家还要回去伺候陛下用膳,就先走一步了。望各位小主好自为之。” 王喜说着转身就又往福宁宫的正殿门外走,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匆匆回头“洒家奉劝小主们一句,还是守着规矩过日子的好。不要再打宁妃娘娘的算盘,宁妃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子,你们动了宁妃娘娘,就是动了陛下的心,陛下是绝对不会轻恕的。” 王喜扔下一句话,就又脚步加快的走了。 留下一室静寂。 “淑妃娘娘,你看那宁妃多嚣张,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也不看看她只是个刚入宫不久的新人,就敢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穿着一身碧绿色的宫装的怀修容看着跪在最前面的淑妃狄乐舞,为淑妃打抱不平的开口。 这后宫里谁敢招惹淑妃狄乐舞,那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偏偏往死做的节奏。 狄乐舞和后宫里其他的人不同,她的哥哥狄仁杰在前朝十分受到武则天的器重,所以不管后宫的争斗有多厉害,狄乐舞都一直是可以独善其身的,她的恩宠不用自己去争,就是属于她的,只要她对武则天忠心,淑妃的位置就永远都不会变。 “是啊!修容姐姐说的颇有道理。那个宁妃神神秘秘的带着个面具,都不知道那面具下面长得什么样子,虽然身段看着不错,可是也是个病秧子,药罐子,不知道哪天就会一睡不醒的短命相,除了会装病弱,也没有什么出众的了呢!哪里能跟得天独厚的淑妃姐姐比呢!”橙色宫装的孟昭媛也跟着开口。 对淑妃狄乐舞她是又羡慕又害怕,羡慕狄乐舞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一个人在后宫独大,同时她也怕狄乐舞的铁面无私,和她哥哥狄仁杰一样,明察秋毫,宫规森严,将后宫里的规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着这样宫规森严的淑妃狄乐舞坐镇,宁妃的宽仁待下显然更得人心,何况宁妃总是一副柔弱好说话的样子,从来不与人争,身上带着清雅脱俗。 在宁妃得势之后,她们这些宫嫔争风吃醋,嫉妒羡慕恨,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也不过是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适合在后宫里生存,占着她们的位置。 却没有想到云乾涵四两拨千斤,当着她们众人的面,秀了一把优越感,同时柔弱的在武则天面前露出病痛的隐忍,武则天就完全将之前宁妃不是夜卿若的事情仍在了一旁,心里只惦念云乾涵的身体了。 云乾涵从头到尾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旁若无人的说着残忍的事实,话一说完就立刻依靠赖在武则天的怀里做起了病美人。 以柔克刚这一招,云乾涵用的格外漂亮。 “淑妃娘娘可要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宁妃,让她知道知道娘娘也可是也要分三六九等的,不然她也太得意了。”嫩粉色的宫装于昭仪也随即开口。 她们都看得出了宁妃在武则天心里的位置非凡,是她们无法替代的,但是这样的存在,对她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不能留。既然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能除掉=她,那就和人联手一起除掉她在说。 后宫里的争斗一直很激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是圣宠不衰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宁妃出现之前。 平日里都是争宠的敌人,现在却都为了共同的敌人,想要联手说服着后宫中唯一一个有能力可以除掉宁妃的淑妃。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就是啊!若不是那个宁妃在陛下面前说了淑妃娘娘的不是,淑妃娘娘怎么会被剥夺了掌管后宫事务的权利!”充仪那排跪着的人里也有人跟着开口。 “住口。背后妄议陛下,可是死罪。”淑妃狄乐舞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一众嫔妃,硬是让还想开口说点什么的嫔妃都安静了下来。 “陛下是我们跪着反省,不是让你们背后非议陛下,挑拨本宫和宁妃妹妹之间的感情。宁妃的对错,都不是你们这些小宫嫔可以议论的。回宫之后都给本宫抄写女则,三日后送来本宫看。”淑妃狄乐舞收回视线,端正跪姿,跪的身姿挺拔,背脊笔直。 “是,淑妃娘娘。” 原本想着挑唆淑妃狄乐舞和宁妃正面冲突的众人,都低头垂目的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穿着一身暗蓝色宫中禁军侍卫衣服的龙三,已经在她们争吵的时候,把僖嫔毫不怜香惜玉的扛在了肩膀上,从福宁宫正殿的窗户跳了出去…… 第239章 争宠(17) 武则天握住云乾涵那双白皙的近乎病态透明的手“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抓到手里,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云乾涵无力的扶额,她以为自己想表达的,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可是似乎哪里出了什么错误,所以武则天才会依然误会,执着于她,不肯放手。 看着梨花镜中映照出来的编的格外特别却又十分雅致精美盘发,很难想象这是出自武则天这个养尊处优至高无上的人间帝王之手。 若是自己早些遇到的是武则天,而不是夜奕,自己一定早就缴械投降,投入武则天的怀抱,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天上人间,可惜这个世界最不可能的就是如果和若是的假设。 武则天乃是阴龙所化,修成正果,只是依然魔·性·尚存,执念深重,正是因为不管如何苦苦修炼都不会有天上修成仙的天地万物都会为之吸引的至·纯·灵气,才会更是容易被云乾涵这个吸收天虹之海灵气修炼成神的仙子吸引,暗总是容易被光吸引,对光向往憧憬,黑暗中看到一点光亮,都会紧紧的想要抓牢,占为己有。 云乾涵就是武则天灵魂深处的光,让她学会放手很难,哪怕云乾涵已经告诉她,云乾涵对她只有敬仰和崇拜,别无其他感情,也不能动摇武则天将云乾涵紧紧留在身边的心。 武则天可以给云乾涵天下人称羡的宠,却不能给云乾涵爱,或者应该说身为魔,就算修成魔神,她依然只是魔的升华,她最爱的人永远只有自己本身,这一点是不会因为时间和身份有任何改变的。 为云乾涵将最后的一缕长发编成了个蜈蚣辫,然后手指灵活巧妙的挽了几个花样,那缕长发就变戏法一样成了一个绽放的梅花形状。 武则天在梳妆台上放着的云乾涵那镶满了紫色源钻的首饰盒子里,挑了红梅金钗步摇点缀她那高盘的云髻,额前美玉更是凸显了云乾涵的婉约大气。 哪怕脸上带着极其和公里争奇斗艳不符的银质修罗面具,经过武则天的精心打扮,都让平日里淡雅出尘的宁妃,瞬间变身成了霸气,仪态华贵的,温柔内敛端庄的后宫主事人。 云乾涵有些出神的看着梨花镜子中那个身上穿着淡紫色素净不失贵气感,富贵牡丹花装饰的绣花素雅裙装,不管是头饰首饰都精美华贵的吓人,却一点都没有庸俗感,反而烘托的自己越发高贵典雅神圣不可侵犯的自己,很难想象自己既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素来喜欢白色和黑色,很少穿带颜色的衣服,更是很少戴首饰和发饰,所以如此的自己在云乾涵眼里是陌生的。 这样的自己,夜奕看到一定会大跌眼镜。 云乾涵这样想着心情就好了许多,就连身后比往日重了很多的首饰都没有破坏掉她的好心情。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掉自己身后站着的武则天,那一切就更加美好了。 “这个样子才适合你。记住,你是这福宁宫的主位娘娘,还是要顾着身份的。朕的宁妃现在可是后宫的主子。你是为了我来到武世皇朝,那就要为我留在这里。我会好好的疼你,除了让你走,我什么都能满足你。享尽人间繁华,山野贫苦,你又如何能受得住。”武则天轻轻的抚着云乾涵脸上的银质修罗面具,声音低柔充满魅惑。 在武则天看不到的银质面具下云乾涵的那张脸,已经冷了下来,刚刚因为自己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形象而阳光明媚的心情,转瞬就变成了阴转雷雨。 云乾涵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武则天这话说的是什么用意。 只是她原本就不是属于人间的啊! 她之所以会堕入轮回,也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执念罢了。 自己是武则天的心魔,那夜奕的存在何尝就不是自己的心魔呢? 武则天的自己执着至此,甚至愿意为了自己落入凡尘寻找自己的所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为了当年失约的夜奕,自己不也是不同时空的寻找她吗? 说起来自己现在之所以修为提升这么快,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夜奕,为了可以和她并肩而战,为了有朝一日再见之时,自己不再是那个依靠她才能昂然挺立的小仙子,而是可以只凭一人之力震慑天地的冥皇。 “陛下,我本就不适合宫廷生活。这种你争我斗的日子太累了。让我为陛下扫平后宫的这些细作,我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让我一生困在这宫墙之中,无休无止的和那些想要你恩宠的人争夺,我是做不到的。陛下若是真心疼爱于我,就在我为陛下将后宫清理干净之后,放我走吧。”云乾涵抬起带着一对血玉镯子的双手,握住了武则天抚着她脸上面具的手,压低了声音,忍着心中的无奈和无力,温和如常。 武则天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脸上却是冷沉而坚决,只见她轻轻地摇头,而后从云乾涵的包裹着自己的双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从椅子后面将云乾涵搂入怀里,头埋在云乾涵的脖颈间,用力贪婪的呼吸着云乾涵身上独有的清新。 云乾涵身体微微僵硬,近几日武则天这样十分亲密的动作已经多的云乾涵都要免疫无能了,开始还能自我催眠无视掉,可那也抵不过武则天一次比一次更加露骨明显的亲热。 似是注意到自己怀里的人僵硬,武则天埋在云乾涵颈窝间的绝美的容颜上爬上了一抹苦涩和悲凉。 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究竟是哪里错了? 为何你就是无法接受我?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是天子! 是天下之主,人间至尊! 我可以许你天下人都无法给你的至高身份,也给了你人人称羡的富贵,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多给我一个注意的眼神? 你的温和对我,对人都是如此,从来没有什么改变。 我除了是你的君,还是你的王,你的夫,为什么你却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 是因为那个神出鬼没的夜奕吗? 她是妖啊! 还是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妖…… 除了那张冷的都能冻冰的脸,还有那身死气沉沉的黑色书生装,有什么可取的? 就算她长得再好,难道还能比自己的容颜更加绝艳吗? 不就是在死灵森林陪着云乾涵么? 自己虽然没有时刻陪在云乾涵身边,也是有留了人在看着她的啊? 自己能给云乾涵的一切,那个妖怪都不能给! 为什么云乾涵却对她如此的念念不忘…… 只有夜奕在,云乾涵才会露出人类的情绪,脸上的那张被称为温和的面具才会被摘下去。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夜奕这个家伙的存在! 只要自己除掉夜奕,那么云乾涵虽然是一定会伤心,但是只要自己陪她走过那段伤心的日子,她就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云乾涵,你的名字是我给的,你的身份是我给的,你这个人也理应是我的。”武则天将云乾涵抱的更紧了一些,伏在云乾涵的耳边低喃着。 心中对夜奕起了森然杀意。 这个人一定不能再留。 云乾涵这一刻还不知道她的一凡真实心里感受,却是引起了武则天对夜奕的杀机。 对武则天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云乾涵,其他的人死活都是无所谓的。 云乾涵莫名的让她舍不得放手,越是修为精进,她对云乾涵的痴恋就越发的严重。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如此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可是心里在明白,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云乾涵,想要把云乾涵留下,想要一个人独占云乾涵。 云乾涵的一瞥一笑,都让她为之着迷疯狂。 不要说为了云乾涵杀个妖怪,就是让她为了云乾涵屠城,她都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修魔之人本就不是什么六根清净之人,更不是断了七情六欲的,才会易生心魔,难登天界,成正果。 不过对此刻的武则天来说,她并不想修成正果,只想和云乾涵一直在一起,让云乾涵陪着她活在人间,享尽人间富贵繁华。 武则天虽然没有想起前尘往事,但是心魔难除,执念入骨。她数万载的执着,又怎么可能会是短短几十载的光阴记忆就能改变的。 当年化形渡劫之时她没有力气去问那个白衣女子的名字,是她苦苦修炼的动力,同时也是她憎恶自己无能的激励,更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 就算容颜更改,灵魂却是不变的,她身上的气质更是不会改变。 那平易近人的温润只要靠近就算身在地狱炼火。寒冷刺骨,也能感受到春风的温暖。 她淡雅温柔的为你抚平身心的疲惫和伤痛,却不会为你的追寻和报答而心动,绽放真心笑颜。 她的眼中好像天下万物本就是平等,却没有可以映入她的眼帘,进入她的心湖的存在。 至始至终能扰乱那双平静如水双眸的,就只有那个让她苦等不归,宁愿入轮回修炼渡劫,即便是在没有记忆的日子里,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和容貌,依然生生世世的寻找的夜奕。 第240章 争宠(18) 每个人都会有心已经累得麻木,可是脸上却还可以笑的无所谓,没事人一样嬉笑怒骂。 说得出口的疲惫并不算真的累,说不出口的累,才是真的憔悴。 不管云乾涵的心有多不想承认自己这场赌局的赌注已经下的太大,大的她自己都觉得到了最后的时候,这场赌局的输赢,她未必可以真的支付。 局布的太大,大的开始脱离她的掌控。 自从记忆回炉,她苦心积虑的为武则天清理后宫来自各方势力的细作,同时她有费尽心思的用给龙骑消息,让他们连同暗卫悄无声息的扫平宫里各股小势力的细作,双管齐下,没用两年的光景,后宫里就有了一派新景像,再不是乌烟瘴气,就连在自己的宫里大声说话,都会担心墙外有人在偷听。 盘踞在武世皇朝各个地方的小股势力被清除的七七八八的时候,白虎关僵持不下的战争,终于也进入了白热化的最后阶段,拼财力,拼人心的时候。 后宫里争宠的人依然层出不穷,招数千奇百怪,不过更多的人争宠不是为了探听消息,而单纯的是为了巩固自己家族的势力和地位。 对于这种入宫的人身上都背负着的兴旺家族的使命,宫里的老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云乾涵却依然一如既往的带着已经成了她身份象征的银质面具,在福宁宫和御书房走动着。 这让不少人对她是又妒又恨。 一个干政不侍寝,却在君王面前说一不二,红的发紫的人,管理后宫里不说漂亮的话,完全凭喜好,开心的时候就算你见到她没有请安行礼,她都不怪罪,不高兴的时候,不管你是如何的千般万般小心,她还是能找到你的痛脚责罚你。 不管如何的无理取闹,武则天都是一味的把云乾涵宠上天。 而云乾涵的气焰还真的不愧对武则天的宠爱,真的是越来越有东宫娘娘的风范,更是越发有了后宫之主的架子。 只是云乾涵还是清醒的,她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更是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后宫里厮杀。虽然她不想被人欺负,就要依仗着武则天的疼惜,但是时间久了,奢华的日子过得惯了,她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而武则天给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自然的好像呼吸一样,本来就是存在的。 云乾涵苦笑。 武则天的这点小心思啊! 自己之前倒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不过是把武则天想的过于和善无害了,魔终是魔,不管是修成了人形,还是修成了神,本质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武则天现在表面看起来如何的像个人类,她那人类的皮囊下面藏着的都是自私充满阴暗的魔。 为了让自己留下,她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对自己施展媚术,虽然记忆回来了,可是自己并没有让力量在这夜卿若的皮囊里苏醒,一个是怕夜卿若的皮囊受不住,另外一个也是怕自己的力量一旦复苏,会让武则天的记忆也恢复,到时候自己就不是斩杀心魔,而是要跟武则天正面相争了。 自己一定是不会跟武则天有什么结果的,但是武则天呢,也绝对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万载才出一个的魔神,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轻言放弃。 不遂她所想,不如她的愿,那么除了天下生灵涂炭,就是人间大乱,这两种都不是云乾涵所乐见。 她虽然慈悲之心所剩不多,可是无数次的轮回,她也算是尝尽了人间疾苦,她不想因为她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让人世间血流成河,千古的罪人她不是背不起,一个连天界都能背离的冥皇,有什么恶名是她所无法背负的,不过是不值得,她不想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罢了。 现在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世界上在没有了她的执念,只是她身上还背着一段情债,看来她的情劫,一直都是在的,她的历劫和渡劫并不是同步。 而自己是武则天的心魔,武则天何尝不是自己的劫。 自己对夜奕越是情根深种,就注定要辜负武则天。 可是武则天却痴缠不放,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本来只是心念一动的善良,不想却给自己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老天注定,在劫难逃。 有何必强求? 苦求无果,不如直接放弃。 若是在找寻到自己苦等多时的夜奕之前,云乾涵一定会淡然一笑如此说。 如今夜奕就在她的身边,她忍受不了让夜奕为她受到丝毫的委屈,或者应该说她根本就不舍得让夜奕难受。 云乾涵捂着睡落枕的脖子,倚靠着门,看着湛蓝万里无云的天空发呆,双眼发直,脑袋放空,整个人看起来都呆愣愣的,可是她的心却乱成了一锅粥。 云乾涵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来皇宫,一身素白怪异长裙,长发随意披散,干净如白纸,不争不抢来自未来,把皇宫里的一切都当成电视里才会看到的宫斗大戏的女大学生。 几年后宫的生活,让她对后宫里的争斗已经看得十分透彻,甚至也对那些你争我斗的事情都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戏码了。 看着别人争宠争得头破血流,她还能百无赖聊的和武则天讨论对方下一步会打算做什么,然后赌自己一顿点心,对方会如何,基本上她都很少输。 对此云乾涵还是很骄傲的,人心其实不难琢磨,难猜的是武则天的心。 云乾涵喜欢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看书,时常沉·迷·在书中回神的时候,不远处武则天已经坐在那里灼热的眼神烫人的看着她,不知道多久了。 武则天可以一句话都不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两米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两三个小时,也就是古代的一两个时辰,动都不会动一下,双眼痴迷的看着她,让人看不出她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的光晕到底是代表了怎样的意思。 不管云乾涵和武则天说了多少次,武则天都依然如此,这让云乾涵十分郁闷恼火。 不管是定力多好的人,都不可能习惯的了被人像狼看到了羊一样,盯着你看,恨不得看到你骨子里…… 更主要的盯着你看的人,真的可能随时变身成饿狼,将你这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小绵羊吃掉。 有时候武则天会让云乾涵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武则天已经把以前的种种全部想起来了,而她现在这样有时间就盯着自己看,只是想在自己这里找到确定的答案。 “陛下,你在看什么?外面风大,很容易着凉。”紫巧给云乾涵送来了小厨房刚刚用冰窖一早就准备好的冰块,砸碎了,按照云乾涵的说法,把冰块砸碎,然后将芒果去掉果核果皮,碾碎成泥洒在弄碎了的冰上,装在碗里的芒果冰沙,人刚走过小厨房转弯往福宁宫正殿方向的时候,就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站在樱花树下,背着光。 不需要看清那人是谁,紫巧也知道对方就是武则天,不说身形,就说衣服的颜色,还有那专注的看着福宁宫寝殿方向的神态,就足以告诉紫巧那个人是武则天了。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云乾涵发呆出神的时候,武则天会挑个角度最好,却不会打扰到云乾涵的地方,默默地遥望。 那种守护珍视,让紫巧这个以忠诚作为生存目标的存在,都心中一片波澜。 紫巧不知道自家陛下和宁妃到底用情多深,也不知道宁妃娘娘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可是她却是知道,宁妃是武则天的心头肉。 宁妃做事有时候十分的独断,性格也过于刚强,速来喜欢柔弱些的陛下,却对宁妃情有独钟。 而且是那种今生与你牵手白头,来生定然茫茫人海寻你踪迹的感觉。 陛下不管朝堂多忙,每日的三餐都定然是要在福宁宫和宁妃娘娘要一起,若是实在太忙,就会让宁妃娘娘去御书房陪王伴驾。 “多嘴!下去领罚。”武则天虽然看着云乾涵的眼神依然含情脉脉,柔情万种,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是无情而冷漠。 因为被人打断了欣赏佳人呆萌看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武则天,自然是把脾气发在了那个打断自己的紫巧身上。 紫巧连忙双手将托盘捧过头顶,跪在了白玉铺的地上。好心做坏事,这次的罚怕是躲不过了,只希望陛下看在自己伺候宁妃娘娘的份上,留自己个囫囵个啊! 许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太大,神游四方的云乾涵回神,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正在努力讨饶,求武则天轻罚的紫巧,闭了闭因为长时间出神,瞪的酸疼的眼睛,懒洋洋的开口“紫巧,芒果冰沙做好了还不送过来让陛下尝尝,一会融了可就白费功夫了。” 听到云乾涵的话,跪在地上的紫巧如临大赦,一张脸上都笑的开了花,武则天阴森森的看了一眼紫巧“这次就算了,再有一次,你就不用伺候了。” 扔下一句话,快步走到福宁宫寝殿门前,猿臂轻舒,将云乾涵揽入怀里,宠溺的点了点云乾涵的面具下鼻尖的位置“他们都被惯坏了,连点尊卑都没有了。” 第241章 争宠(19) 端午节对云乾涵这个拥有太多世轮回记忆的冥皇来说意义其实并没有多大。 不过她现在身在人间,而且还是人间最神秘高高在上的皇之中,端午节更是不会马虎的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武则天就从藏雨轩的偏殿全幅龙架的来到了福宁宫,接刚刚被紫巧和安嬷嬷伺候着更衣的云乾涵,一起去接受百官和女眷的朝拜。 云乾涵却不急不慌的让小桌子出去回了话给武则天,自己还没起,让武则天先行一步,她随后就到。 小桌子跪在武则天的龙驾前,把云乾涵的原话一说,武则天就无奈的笑着从龙驾之上走了下来,身边只带着王喜一个人走进了福宁宫。 而福宁宫寝殿里,穿戴整齐,梳洗已毕的云乾涵正穿着正红色的凤袍,坐在暖炕上,端着梅花茶,津津有味的吃着芒果酥。 武则天带着王喜走入福宁宫寝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宫女宫人忙着收拾东西,而云乾涵正悠然自得的吃着点心监工。 许是最近日子过的太过无聊了,藏雨轩偏殿的那个元墨月有事没事就给她添堵,偏偏因为她的来历,云乾涵又不能做什么,毕竟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国家大事。 元墨月顶着一张和夜卿若一样的脸,但有一线之路,云乾涵也不想杀了她。 但是偏偏就是有让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越是想要放对方一条生路,对方就越是往死了做。 好好的端午节,因为有着荷叶糕,还有粽子,茶叶蛋还有各种美食,云乾涵本是很开心的,没办法就算她在人类世界轮回了很多世,她依然对人间美食没有抵抗力,为此这个节日,美食当前,云乾涵自然是颇为期待的。 可惜她的期待和好心情都被元墨月打破了。 端午节的前一天,元墨月在晚上请安的时候,给云乾涵送来了绣工十分出色的莲花香囊,活灵活现的莲花,让云乾涵爱不释手。 正巧这个时候武则天也回来福宁宫用晚膳,武则天一进门就看到了云乾涵手里拿着的莲花香囊,以为是云乾涵做好要送给她的,所以固然是要赞美几句的。 谁知道香囊是出自元墨月之手,元墨月更是个棒打蛇上的好手,见武则天夸赞,就款款行礼,娇滴滴的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不时飘着武则天“本就是送给陛下的,只是怕陛下嫌弃粗陋,所以让宁妃娘娘帮忙看看哪里做的不好……” 武则天心道不好,想要解释什么,却没等她开口,云乾涵就先开口了“既然是送陛下的,陛下也十分喜欢,也难得你用心了。只是这里的香料太过女气,不适合真龙天子,虽然外形别致,却也不适合陛下带在身上。元贵人心灵手巧,不如回去重新做个飞龙乘云在送给陛下。至于这个莲花香囊,香味太过甜腻,元贵人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元墨月脸上变得十分不好看,毕竟她之所以会送香囊给云乾涵,也是想嘲笑云乾涵不会女红,不想云乾涵就如此四两拨千斤的把事情圆过去了。 故意拖着时间没有回自己的藏雨轩,就是为了武则天来福宁宫用晚膳的时候,让武则天看到自己绣工出众的香囊,而后好用这个羞辱宁妃。却不想,自己准备好了的台词一句都没用上,就被云乾涵不软不硬的抵挡下来不说,反而还被云乾涵讥讽自己上不去大场面,香囊不够大气。 “爱妃说的对。香囊元贵人还是拿回去吧!朕身上佩戴的东西,都是有专人准备的。”武则天看都没有看元墨月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了云乾涵身边,十分绅士有礼的伸手将云乾涵从主座上扶了起来。 云乾涵也不客气,借着武则天的力,站起身,挽着武则天的胳膊往外去,路过元墨月身边的时候,云乾涵声音很淡的说“以前本宫看过一本书,书上有这样的一句话,本宫一日不死,尔等只能为妃。” 武则天听到云乾涵如此霸气侧漏的话,不但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反而脸上的笑容真实扩大了几分。 这才是她一直心怡的女人,可以柔情万种,同样可以巾帼不让须眉,刚强有之却不过,文雅如玉,柔和如水,恰到好处。 “可想做皇后?”武则天将云乾涵搂入怀里,才发现就算已经进入了六月,云乾涵身上穿着桑蚕丝织成的衣裙,身体依然如三九寒冬时般冰凉。 天天汤药不断,身体一直在调理,却没有见到一点起色,宫中的太医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不想。陛下当日为何想要做皇帝?”云乾涵抬手隔着自己脸上那张银质的修罗面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睛却如刀般看着已经在跪安的元墨月。 这个女人有事没事就找自己都不痛快,后宫里的势力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几大势力送来的人了,只要白虎关战胜,就是时候双管齐下了,南疆和后宫同时动手。 元墨月越来越胆大包天,公然和宫外联系,私送宫中物品,从宫外调让入宫,肆无忌惮的窃取武则天御书房的奏章。 以为她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云乾涵和武则天两个人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她往里跳呢! “君王薄情,色衰则爱驰。”武则天一只手揽着云乾涵的腰,一只手轻抚云乾涵的鬓发,幽怨而深情。 当日武则天和李治一往情深,若非后来李治上官仪的劝谏,有了废后之心,武则天也不会起了爱情不可靠,不管她为李治做多少事情,在权利面前,都不堪一提。与其一心辅佐李治,不如自己称帝的心思。 从贵人到皇后,风风雨雨她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看多了人·性·丑陋,相信人对她而言,太过艰难。 那是武则天最不愿意想起的往事,自从云乾涵来到武氏皇朝之后,云乾涵从未提起过,云乾涵知道对武则天来说,李治才是真正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对李治她真心爱过,也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可是最后她得到的回报是,集万千宠爱为一身之后,高宗李治觉得武则天太过专横牵制,干涉政务太多,于是和上官仪两个人密谋废除武则天皇后之位,同时以后宫干政的罪名处斩。 武则天在皇宫里耳目众多,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就什么都顾不上,感到了御书房,哭诉多年感情,李治被武则天说动,心生愧疚,历时将责任推给拟定旨意的上官仪,当着李治的面,武则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这是她和李治的家事,不劳上官仪这个外臣费心。 而后当天的夜里,武则天召见了许敬宗,让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个人诬构上官仪与废太子李忠图谋不轨,上官仪满门抄斩。 “陛下,您大概不知道您有一句话流传后世,成为了千古名句。”云乾涵眼中没有情绪,可是却充满了阴寒的看着地上跪安,因为武则天没有走,而无法起身的元墨月。 “什么话?”武则天有些好奇,自己什么话流传千古。对云乾涵的话她不疑有他,因为云乾涵是从未来而来。 “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以德侍君者,地久而天长。”云乾涵声音清和,却难得的多了些唏嘘。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当年太宗的杨才人说的。”武则天难得露出了怀念,那个人是在她备受冷遇的时候点醒了她,她才会顿悟,奋发上进,若没有那个人的点拨,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她。 “后世没有人记得那个默默无名,一世受宠的人,只记得这话是陛下您说的,也是您用事实证明,侍奉君侧,不需要倾城容颜,也可以凭借才学在君王身边有一席之地。”云乾涵耸了耸肩膀,说的颇为感叹。 虽然这样是没错,可后宫里的几人,有几个是只凭借才华就能得到帝王恩宠的呢?没有绝色姿容,就算你才高八斗,也难留帝王心。 武则天能得到李治的一见倾心,也并不是因为她的才学如何出众,而是因为她回眸一笑百媚生,至此就让李治为她神魂颠倒。 在不得宠的时候丰富自己的知识面,用自己的容貌倾城获得宠爱,展露才华,吸引注意力,让帝王知道自己是才学兼备的美女,以此给帝王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得宠之时,不骄不躁,温柔细致,淑德贤良,以此固宠。 “不过这个名句,除了陛下,在没有人真的成功做到。陛下是千古名帝,自然能做常人所不能及之事。可我只是个平凡的不能普通的人,自然是不能和陛下相比。皇后凤座,我是万万不敢窥看,我自知容颜粗陋,更不是才色兼备之人,实在不敢舔居后位。陛下宠爱,牢记在心,为陛下分忧是我分内之事,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云乾涵风轻云淡的推了武则天提及的封后,这让地上跪着的元墨月恨得咬牙切齿,武氏皇朝的皇后宝座多少人做梦都想坐上去的,可是在宁妃这里,却成了个烫手的山芋,完全怕烫着一样的推托。 第242章 争宠(20) “这是怎么了?是谁那个不长眼睛的惹了朕的爱妃不高兴?”武则天嬉笑着一张倾国的脸,走近云乾涵所在的暖炕。 屋子里伺候的宫人宫女的早就这种诡异的一幕有了抵抗力,没有人露出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反而都是低着脑袋忙自己的事情。 伺候在宁妃娘娘身边的日子久了,他们也都习惯了武则天对云乾涵的种种的特殊。 “陛下,您可是来了,娘娘从昨天晚膳您回了御书房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安嬷嬷看到武则天带着王喜走了进来,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给武则天行礼之后,一脸担忧心疼。 “行了,知道了。退下吧!”武则天回收示意安嬷嬷带人退出去。 安嬷嬷了然的一笑,冲着屋子里还在忙活的宫人宫女道“还不出去候着?”而后带着人退出了福宁宫寝殿,在门口等着伺候。 见屋子里伺候的让都退了出去,武则天才主动挪到了云乾涵身边坐下,将云乾涵搂入怀里,双手力道恰到好处的给云乾涵揉捏着肩膀,一室安静宁和,武则天和云乾涵都没有主动开口打破难得的祥和。 “陛下,可愿意陪我出宫走走。今天是端午,我不想这样的日子还要和让虚伪与蛇。陛下我在武氏皇朝遇到的第一个亲近的人,又是我从小就崇拜敬仰的传说。这样特殊的节日,我想陛下可以陪我一个人过。而不是和大臣们寒暄,笼络嫔妃。一年中大多数的日子,陛下都过的很是疲惫,为国家,为人民,陛下日理万机,至少过节的时候,我想陛下可以开心些,不必太过·操·劳。”云乾涵将头枕在了武则天的肩膀,声音浅淡的让人听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入宫多年,在后宫里见过了太多的人情世故,早就已经如何真正关心人,更是不敢相信人,就算人是真心相待,也是别有所图,暗藏歹心,如云乾涵这般真心关怀自己的,从入宫那日开始,就不再有过了。 武则天神色不明的看着云乾涵,将怀里的让搂的更紧了一些。这个女人自己到底要怎么办呢? 她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不愿意在后宫里,更不喜欢做自己的妃子,可是自己却是只要她在就好,哪怕她不愿意与自己太过亲近,只要她可以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就算自己不能拥抱她也无所谓,远远的看着她,安静的活在她的世界里,自己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那种来自心底的满足,是登上帝位的那天都不曾出现过的。 “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去接受朝拜。”武则天宠溺的笑着,发自内心的想要疼爱她,不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不快,只要她想要,自己能给,什么都可以双手捧在她面前。 “陛下,白虎关的战役就差一个可以改变战局的石子。两军久战不下,就看谁是最先断掉那根紧绷弦的。我愿意为陛下做这枚扰乱军心剪短紧绷弦的石子。”云乾涵安抚的用手拍了拍搂在自己腰上的属于武则天的手。 这是她最后离开皇宫的机会了,也是唯一可以名正言顺让武则天放她走的机会。 不管如何她都是要争取的。 “陛下,家国天下,不能妇人之仁。我是你的臣,怎能让将士战场赴死,而我身为主帅,却在后宫中享福。请陛下成全。”云乾涵说的诚恳。 可武则天却知道云乾涵这话里的深意。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小的牺牲赢取这场战争,云乾涵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可是相对的她就要面对失去云乾涵的代价。 作为君王,用一个女人换来战争胜利,是在合算不过的买卖了,但是她舍不得,换个别人,武则天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那个人是无论如何她都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的云乾涵啊! 这让她如何能坦然放她走啊! “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御花园吧!”武则天想要避开话题。 “陛下,有失才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云乾涵叹了口气,她知道有些事情武则天不是不懂,只是不能接受。 自己是她的执念,正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成了她的心魔。 哪里有那么容易可以放弃啊! “你现在是后宫嫔妃,前朝政务还是少要参与的。”武则天端出了君王的架子,云乾涵却不买她的账。 “陛下,我先是臣,而后是妃。我这个妃子货不真假不是,陛下最清楚不过。”云乾涵随手用小银叉子在暖炕桌上的盘子里,插·了·一块凤梨糕,放到唇边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入口即化,这让云乾涵声音中也不免带上了些许的暖意。 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满脸阴沉的武则天,将小银叉子上剩余的半块凤梨糕,喂入了武则天的嘴里。 武则天下意识的张开嘴,将云乾涵吃了一半的凤梨糕吃到了自己的嘴里,云乾涵极少和她有如此亲密的举动,所以就算那半块凤梨糕是云乾涵吃剩下的,还是武则天平日里极少吃的甜食,可武则天吃在嘴里,却是一直甜蜜到了心里。 “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这个帝王做的也太失败了。”武则天柔和的看着云乾涵,从袖筒里抽出丝帕,为云乾涵擦去了因为吃凤梨糕,脸上银质面具嘴角沾染上的藕粉。 “陛下,你是君王,是霸主,怎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了统一天下的霸业?你是天下人君,天下人的王,怎能儿女情长。祝你平定天下,一统江山,是我来到这里的使命。”云乾涵难得严肃的和武则天讲起了大道理,希望武则天清醒点。 武则天眯着眼睛看着怀里吃的腮帮子都鼓得像个小仓鼠似的云乾涵,阴霾的脸上出现了裂缝,就吃相如何像个孩子,做起正事来,可绝对是个当机立断,十分霸气的让。 武则天笑了笑,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自己不能拒绝她,因为依照云乾涵的脾气,就算自己拒绝了,她还是会想办法自己跑出去。 武则天现在是完全相信云乾涵有这个能力的,从她这次回宫,她就没有问过紫寻一句,若不是着福宁宫四周都让暗卫看守,武则天都会以为云乾涵是已经见过紫寻了。 不过暗卫一天十二时辰的看着福宁宫,从未见过紫寻出现,更没有见过云乾涵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 云乾涵对紫寻有着特殊的信任,这一点武则天是很清楚的。不管怎么说紫寻可是唯一一个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可能背叛云乾涵的存在,身为只为云乾涵而活的蛊尸,她以云乾涵的血为活下去的食物,云乾涵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有好日子过。 但是云乾涵却没有在问过紫寻,她不是已经知道了紫寻现在的情况,就是另有打算。 可以毫不避讳的使唤龙骑和暗卫的人,在武则天面前不解释,不掩饰,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这次出征我们一起。”武则天笑端起茶盏,将已经放的温了的梅花茶喂到了云乾涵嘴边,云乾涵正在吃着芒果酥,有让喂水,自然是完全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喝了一口水,顺了顺。 喝完了水,咽下了嘴里的吃食,才反应过来给自己喂水的人是谁。 云乾涵僵硬的咬着嘴唇,然后放下手里的银叉子。 “吃饱了?”武则天故意忽略云乾涵的不自然,逗弄着云乾涵,心情颇好。 云乾涵木着身子,从云乾涵的怀里挣脱,站了起来“陛下,我们走吧!让人等的太久可不礼貌。” 武则天欣然一笑,也跟着站起身,从云乾涵的袖筒里轻车熟路的抽出丝帕子,为云乾涵擦拭面具上的嘴角,而后随手将帕子收入了自己的袖筒,这才搂着云乾涵的腰往寝殿外面走。 “陛下,元贵人前来接驾。”小祥子在外面一边往里跑,一边扯着宫人特有的尖利嗓子嚷着。 武则天和云乾涵同时皱眉。 这个时候元墨月应该在御花园和大臣,大臣家眷一起接驾才对,怎么跑到福宁宫来了? 武则天对于元墨月这种有事没事就找死的举动实在是连装不知道都不行了。 云乾涵冷笑了一声,看样子端午节是不能安安稳稳的过了,不过临行之前,就自己就送个大礼给武则天吧! 这个元墨月自己也忍的日子不算少了,这次既然在自己想要离宫的今天,跑到自己这里来给自己添堵,这是诚心让自己过节大早晨就不痛快。 端午节对古代人重不重要云乾涵是不知道,不过对云乾涵而言,却是很重要的,毕竟她在人间轮回了太多世,早就已经习惯了过人间的节日,更重要的是她最后一世轮回万雨墨的时候,她的妈妈虽然做饭不是很好吃,但是没到过节的时候,不管多忙,都会回家准备很多饭菜,五月节的时候更是天都没亮,就起来挂好鲜艳的五彩纸葫芦,在门上面放好艾蒿,煮茶叶蛋,煮粽子,剥粽子,然后买打糕,五彩绳,荷包,做黄鱼…… 在人世轮回了太久,父母亲情对雨墨这个轮回寻人渡劫的冥皇而言,拥有的并不多,因为她轮回转世身世没有太显贵的,父母亲情更是浅薄,根本没有时间照看她,只有最后的这一世,虽然父母依然忙碌,可是母亲对她的疼爱和笨拙直白的疼爱,还是让雨墨心中珍视万分。 第243章 争宠(21) 凡是母亲给过她幸福美好回忆的节日,云乾涵都容不得人破坏有着妈妈味道的节日…… 云乾涵面具下阴寒勾起的冷笑,彰显着马上就有人要倒霉,而那个倒霉的无非就是那个还不知道死活,想要在武则天面前和云乾涵争锋的元墨月。 可惜元墨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面打转了,带着她藏雨轩侍奉的宫人宫女老嬷嬷一行六个人正在福宁宫的正门口,丝毫不顾及门口武则天的全副龙驾,和守在福宁宫门口的侍卫。 “你们好大的狗胆子,胆敢揽住我们娘娘。”伺候元墨月的个贴身宫女尖酸刻薄,狗眼看人低的抢着训斥将他们拦在福宁宫门外的侍卫和宫人。 想他们的主子可是在陛下面前十分得脸的,既然阻拦自家主子的去路,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们就不怕自家主子在陛下面前告上他们一状,让他们性命难保。 以为在个不侍寝的宁妃的门口,就能如此不论辈分,在自家主子面前如此放肆了么?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元墨月身边的个宫女也帮腔。在他们这些伺候在元墨月身边的宫人宫女眼里,自家主子得宠,几乎陛下夜夜留宿藏雨轩,可见自家主子在陛下眼里是如何特殊的存在了。 “好狗不挡道。连个好狗都不如……”宫人为元墨月打着伞盖。 “没根的东西,也敢拦在我家娘娘面前,脏了我家娘娘的眼睛,你们万死都难辞其咎。”扶着元墨月手的小宫女道。 “娘娘,娘娘……哼……也不看看你们是个什么身份!张嘴闭嘴娘娘。你家元贵人算什么娘娘?你们一干人等有多大的胆子,敢在我们福宁宫如此大呼小叫,你们是活腻了么?你们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不成,在我家娘娘的门外娘娘长,娘娘短,就你们那么个小小的贵人,也敢在我们福宁宫如此张狂。我们福宁宫伺候的奴才都比你们小主的位分高。”紫巧手里端着一个里面放着暖炉的托盘,从偏殿走了过来。 毕竟是武则天身边得力的侍从女官,说起话来从来都是高人一等的,就算她现在在福宁宫没有管事女官的名分,可是她的脑袋上贴着武则天上阳宫管事女官的名头。 就算没有品级,只要紫巧她身上背着上阳宫的管事女官的名头,也比这后宫里所有侍从都高出一头。 不要说只是个小小贵人,就算宫里的妃位以下的宫嫔们,都不及她的品级高。 所以她是绝对有资格说这话的。 “你什么哪里冒出来的狗奴才!胆敢根我家主子如此说话。活腻了不成。”伺候元墨月的老嬷嬷训斥。 “胆敢在福宁宫门前喧嚣,来人呐!把这些有眼无珠的都送去慎刑司,不要再留在这里碍眼。”紫巧冷哼了一声,看都没看元贵人身边的老嬷嬷,端着手里的托盘转身往福宁宫寝殿门口走。好像刚刚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争执。 “啧啧,不过就是个奴才,好大的派头,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元墨月身边的宫人冷飕飕的说着。 “都是奴才,何必为难彼此。”云乾涵依着武则天站在福宁宫的寝殿门口,声音中寒冷如刀。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宁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福宁宫门口的侍卫,宫人,宫女全部跪倒了满地。 “吵什么?”武则天声音中带着不耐烦和冷厉。 若不是元墨月最近动作频繁,刚刚又带人在外面闹腾,和云乾涵两个人独处的时光当然是越多越好。 “陛下,嫔妾在御花园久候多时,不见您,所以特此来福宁宫迎接陛下。”元墨月见武则天脸色十分不好,连忙万福。 更是脸上做出了委屈和爱娇的表情,她深知自己这张脸应该做出什么表情,能打动武则天。 之前不管她如何猖狂,只要她做出这种眼中含泪,红着眼睛,忍住眼泪,不让泪水掉落。 武则天就不但不会怪责,还会庇护疼爱。 元墨月很懂得欲拒还迎,考验武则天的专情,或者应该说她考验的是武则天对自己这张脸的专情。 元墨月真的很怕,有一天武则天对自己这张脸不在和颜悦色,也没有了依恋,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在这吃人不眨眼的皇宫里,没有了君王的宠爱和青睐有加,就算后宫里的让能放过自己,自己身后的国师琰和便将势力,也同样会以除掉自己为己任,各个争先,个个奋勇。 只可惜元墨月千算万算,算错了武则天喜欢的不是她这张脸,而是她这个鼎炉的身体,平日里善待她,也不过是因为需要她的身体修炼。 夜卿若这张脸很美不假,可是武则天更喜欢云乾涵的样子,或者该说武则天觉得死灵森林里云乾涵换了一张脸,更适合云乾涵。 “元贵人,你的眼里除了陛下,就没有别人了。没看到我家娘娘还站在这里么?见到娘娘不行礼,可是要去慎刑司领罚的。”紫巧将手里托盘捧到了宁妃云乾涵的手边,云乾涵打了个哈欠,抬手从托盘里拿起了暖炉,双手包着,暖着就算天气二十□□度,依然冰冷的双手。 紫巧这话一出口,武则天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是难看了,紫巧是以前伺候在武则天身边的侍女,所以武则天听得出紫巧话里所指。 云乾涵倒是个很容易让人交心的让,就连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紫巧,才伺候了云乾涵没多久,就站在云乾涵这边,帮云乾涵说话。 “大胆,你不过就是个伺候的小小宫女,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根本宫说话。”元墨月端出了平日里在后宫里横行无阻的宠妃势头。 “本宫?”云乾涵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淡淡的嘲弄和讥笑重复着元墨月口中的本宫两个字。 这两个字咬的很重,却也很是好笑。 自从她这次回宫,还真是太久没有人在她面前自称本宫了。就连狄乐舞都不会如此自称,可元墨月不过是个连妃位都爬不上去的贵人,还是个细作,却摆着古代电视剧里只有皇后才有架子和气势。 真是有趣,今天过节,看来要见红了。 不过早晚是要清理后宫中这个隐藏多时的毒瘤,也不差是今天还是哪天了。 端午节大早晨就让自己不痛快,那就大家都不要痛快好了。 本来是个有着温暖记忆的节日,可惜这个节日今年只有鲜血,没有温情。 “你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却敢在本宫的面前自称本宫……呵呵,看来你还真是受宠。”云乾涵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一步,丝毫不忌讳自己站到了武则天面前,手里抱着暖炉,可是暖的还是只有手心而已,手背和手指还是冰冷一片。 眼神阴寒,声音冷凝如锋芒利刃。 “都是陛下平日里把嫔妾娇宠坏了。还望宁妃娘娘不要和嫔妾计较。”元墨月轻轻冲着云乾涵所站的位置点了点头。 “本宫也知道陛下素来疼爱元贵人,不然元贵人也不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了。怕是元贵人想着宁妃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云乾涵懒洋洋的往前走,路过元墨月的时候居高临下的站定了身形。 “娘娘您是生在福中不知是福,您不是一点一点熬上来的,自然是不知道底层奴婢们熬得多辛苦,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当妃子!只有熬上去,才能不被人踩在脚底下翻不了身。”元墨月也知道自己一时口误,惹了大祸,索性就有什么说什么。 “你身子弱,不要动气。”武则天温和的笑着,走到云乾涵身后,将云乾涵整个人搂入怀里。 “虽然是夏天了,不过风大,你当心身子。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动心火。”武则天皱了皱眉,用自己的身体为云乾涵挡住了夏日的晨风。 云乾涵似生气,似撒娇的歪头瞥了一眼像老·母·鸡·护·鸡·雏·一样,吧自己护在了怀里的武则天,心中百感滋味。 武则天对自己有时候真的是好的没话说,相对的她对自己的执念也是深入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个小小的妃子挡风,让人看了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悲啊! 把一个妃子宠爱至此,大概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帝王做得到了。 都说自古帝王薄情又多情,可是痴情的帝王却是太少。 武则天是个成功的帝王,若是没有自己,她就会一直都是历史上那个多情且凉薄的君主。 “后宫里的让只要你想,哪个你都处置的了,干嘛非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怄气,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看,你这手冷的……”武则天小心的陪着笑脸,伸手包住了云乾涵的手。透过手心传来的冰凉,武则天眼里尽是担心和心焦。 听了武则天的话,元墨月身体抖如筛糠,入宫就知道自己只是人的替代品,以为正主死了,仗着自己有着和正主相同的脸,就可以在后宫里横行,得到自己想要的,却不想自己还是斗不过这个后来居上宁妃…… 往日武则天对自己虽然算不上如何温存,却也是从来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对自己也是有求必应,身上背着宠妃的名号,也算不上虚名。 以前入宫之前,仅是听过宁妃夜卿若很是得武则天宠爱,可没想到那些传闻,都不如自己入宫之后,所亲眼看到的武则天待宁妃的万分之一。 第244章 争宠(22) 武则天一句话就把元墨月许给了云乾涵消气,当然她也是做好了失去这个鼎炉的准备。 元墨月这个鼎炉虽然少见,也不好找,却也不是非她不可。 为了这么个人惹了云乾涵动火气就得不偿失了。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后宫里一样,不想上位的宫嫔,同样不是好宫嫔。”云乾涵眯起了眼睛,银质面具下俏脸上爬上了一层讥讽。 “可惜本宫以前就提醒过你了,把心用在陛下身上,只要你真心对陛下,不做对伤害陛下的事情,不管你在后宫里做什么,本宫都能容下你。可惜,就算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你都还是不明白。”云乾涵双手摩挲着双手里抱着的暖炉,虽然气势内敛,却身上隐隐因为发脾气,而露出了噬人心魄的冷桀。 “墨月自知出身不在武氏皇朝,身世引入揣测,可墨月既然和亲入武氏皇朝皇宫,就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不管怎样的罪责墨月都愿意受,那是命,身为女子,墨月认命。”元墨月还拘着礼,所以只能昂起头,抬起脸,眼妆精致的细长丹凤眼中闪着灰暗。 云乾涵看着元墨月那张和夜卿若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良久怔怔出神,武则天的怀抱很温暖,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如果她身上没有那么浓郁的龙延香就更让人心里舒坦了。 和夜卿若拥有一样的脸,也同样和夜卿若身在皇宫,同样是伺候一个君王,命数却完全不同,一个宁死不肯低头,一个苦心经营只为能在后宫里站稳,搜集消息,给自己所代表的势力传递消息。 “你若当真认命,你就不会在这里了。细作有很多选择,可是选择在敌方皇宫里争取上位了。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你难道不是想要有一天年老,不能继续做细作,你也好凭借现在在皇宫里博得的位分,幸福养老。”云乾涵说的很是冷静,就好像说的只是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天气很晴朗这种无关紧要的话。 云乾涵的话让本就拘着礼,身体有些酸麻的元墨月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元墨月没想到云乾涵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当着众人面说出来。 也想过身份不可能一直隐瞒,毕竟因为平日里真的是太得宠,所以有些时候做事都是张狂跋扈就把一切都掩饰过去了,和宫外互通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让个平日里很少外出走动,和人来往的云乾涵说出来,就真的是让人无法不诧异。 “没想到平日里后宫里最平和淑德的宁妃娘娘,却是个消息灵通的人。”元墨月也不是吃素的,她从小就被挑中做细作培养,又出过了无数次的生死任务,心思通透是自然的。云乾涵一开口,她就知道这个宁妃娘娘绝对不是表面宫中人们看到的那般无害温和了。 试问一个真正无害的后宫娘娘,怎么可能知道她是细作,她自问就算知道自己和宫外互通消息,也不至于被让抓住把柄,确定自己是细作的。 云乾涵说自己是细作的口气太过肯定,毫无任何的猜疑,而是早就知道了。 做细作,早就不在乎生死了,只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了。 在这个武氏皇朝的后宫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也不过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苗疆是不可能斗得过武氏皇朝的,可是双方真的开战,自己也可以有足够的金银逃出去,到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山村,好好度过剩下的人生。 武则天听着云乾涵和元墨月说话,好像并不把元墨月是细作当回事,注意力完全在怀里的云乾涵身上。 云乾涵是她喜欢的人,这一点她从来都不否认的,她用尽所有自己能用的方法宠爱,当然了她宠爱云乾涵的很大因素还是因为,云乾涵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下,面对怎样的诱惑,都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伤她武则天利益的事情。 云乾涵对她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却不曾作假,她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也不会装作开心,她不喜欢后宫,也不曾隐瞒,哪怕自己是一国之君,她也是开诚布公的告诉自己,她不喜欢皇宫,不想过勾心斗角的日子。 云乾涵不管做什么都是优先考虑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自己这个帝王,她对自己或许没有爱情,但是有着让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的忠诚,虽然她不是这个朝代的让,但是她对武氏皇朝的尽忠报效,对自己这个人王帝主的忠心,自己还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的江山不顾一切,更值得让人开心了,自己在乎的东西,自己喜欢的人拼死也要为自己守护。 这样的一个人让自己如何可以放开手,让她离开自己。 她对人温和,为人宽和,对敌人从不手软,虽然也算不上什么纯良之辈,却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上阵杀敌面无惧色,带兵出征决胜千里,为了兵将少伤亡,只身一人闯敌营杀主将,为了自己后宫无忧,她愿意留在后宫里,为自己除掉后宫里各方势力的细作,她做的滴水不漏,却不曾隐瞒过自己半分。 她用自己留在她身边的龙骑和暗卫,里应外合的同时出击,将宫外的势力,和宫内的细作,同一时间除掉。 她不曾和自己邀功,却将功劳都给了为了忠心为主而生的龙骑和暗卫。 她为他们庆功,只因为那些人血雨腥风中和她出生入死,她真心相待,让铁血无情,只知道听从主子命令,不辨是非过错的血刃,有了情感,对她有了感激和信任。 更是为她尽心尽力,就连她说想要清荷之上的晨露煮清粥,自己手里最锋利的兵刃暗卫,就在给自己轮班守夜之后,找人换了班,去了荷花池,给云乾涵收集清荷晨露。 若不是自己那天临时起意,早朝散得早,到福宁宫的时辰也比往日里早了些许,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喜爱的人,竟然如此得人心。 自古都是得人心者,顺风顺水,得天下,如果换做别人如此,武则天大概早就起了杀心,而云乾涵不是别人,她对武则天,对武氏皇朝的忠心,武则天是清楚的,而且云乾涵还是她疼到骨头里的人,自然越是得人拥护,她越是开心了。 所以就算撞到了擅离职守的暗卫,武则天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装作没看到的继续和云乾涵闲话家长。 倒是云乾涵自己先看不过去,主动和武则天认错“陛下,是我想要收集清荷晨露,为此擅自请了陛下身边轻功最好的暗卫帮忙,还请陛下怪罪。” 武则天有时候真的不知云乾涵是太过讲义气,还是以诚意待人,自己若是当真怪罪于她,她以为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后宫妃子,能承受的住天子怒火么? 武则天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对人从来都是别人对她一个好,她会以十个好还给对方。自己老早就知道的,可就算明知道她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还是在看到她对人温厚的时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这个想法太过自私,武则天自己也是知道的,更是知道如果自己当真和之前一样,将她困在福宁宫,让她与外界隔绝,只会让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疏离。 云乾涵对朋友总是奋不顾身,只要她认为值得,就算豁出去性命,她都会一往无前,绝不回头。 可那些暗卫和龙骑,只是见不得光,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不会有未来的刽子手,她怎么可以对他们也一视同仁? 她对所有人都可以文雅宽和,却唯独对自己总是提防着。 是自己对她不够好,还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否则她怎么会如此待自己? 只要她想,自己什么都可以给她,万里山河,自己都愿意和她一起分享。 武氏皇朝的江山,自己可以和她一起并肩平坐,只因为那个人是她啊! 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不懂自己对她的心,不,或许她不是不懂自己的心,而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里有个来历不明的妖怪夜奕,也不知道那个妖怪用了手段,占据了云乾涵的心,让云乾涵对她情根深种。 那个夜奕现在应该就跟在云乾涵身边,只是自己看不到,时间紧迫,刻不容缓,自己必须要动手了,云乾涵现在去意已决,如果不在她没有离宫之前除掉那个碍眼的夜奕,就来不及了。 武则天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阴狠的杀机。 一旁伺候的王喜心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次是谁要倒霉了?是这个有眼无珠的元墨月么? 说起来这个元墨月还真是人不作死枉少年,平日里自视过高,在后宫里横行霸道,以为自己真的很是得宠,却不知道她在陛下眼里不过就是个用的方便顺手的工具而已。 第245章 争宠(23) 一个工具也敢和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争高低分上下,这不是大清早的就跑来找死是什么? 不过说起来也真够奇怪的,陛下看元墨月的眼神里除了厌恶之色,却没有杀气,难道是别的什么人让陛下起了杀心? 会是谁呢 王喜自问是绝对不会看错武则天眼里的暴虐之色,一定是有让引起了陛下的杀机。看来不日就有人要有血光之灾…… “算了,无所谓了。龙三人带下去吧!口供记得做全了。还有今天是端午,还是不要见血了。和夜卿若一般不二的脸,不要毁了,毁了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人下了大功夫弄了一张可以以假乱真的脸,还真想看看有着同样的脸,会不会有着同样的心气。哦,对了,记得以前在史书上看到过陛下曾经做人彘,那今日就让我做一坛骨醉给陛下可好?”云乾涵踩着锦履依在武则天怀里往前走,边走边说。 “那么残忍的东西不适合你。”武则天听了云乾涵的话就是一皱眉。 她当然知道何为骨醉,何为人彘,当年她得宠,就是用的人彘处置了萧淑妃和王皇后那两个心肠歹毒一心想要坑害她的女人。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云乾涵要用这种方法处置人,心里就是一阵难受。 在她的心里,云乾涵是个纯洁如白莲花的存在,那样圣洁的人,怎么能被凡尘血污玷污。 “陛下一定是没有喝过骨醉吧?骨醉的做法可不比人彘,而是将人用药灌入口鼻和·下·体,让人身体毛发尽脱,哑药灌入喉咙,拔掉舌头,破坏其声带,让人不能失去语言能力,不会剁掉人的四肢,更不会挖出人双眼,当然也不会弄聋了对方的耳朵,只是还人彘一样,是要破坏掉将做成骨醉之人的毛囊,让对方毛囊脱落无法再生,永久不会再长出毛发来。在将人从里到外刷洗干净之后,还有用锋利的刀子像给牲畜刮毛一样,将其身体所有毛发都在次刮干净,打断四肢,用管子·插·入人的□□,导出粪便和尿液,最后将人投入刚好能让酒埋过做骨醉之人脖子的大缸之中,在大缸里填满上好的美酒,让做骨醉的人脖子和脑袋,然后用木质的平板做缸盖,这个缸盖比较特别,要把木头缸盖一分为二,中间的位置弄成一个刚好可以露出人脖子的圆窟窿,每日午时往左骨醉的大缸中加入女儿红,女儿红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做足七七四十九天功夫,骨醉就可以喝了。史书有云,骨醉制成,其味甘甜中暗藏辛辣。”云乾涵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元墨月,让人无非分辨出她话里的真伪。 元墨月笔直的站在那里,一脸平静,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嚣张傲慢的模样。 她是细作不假,不过那可不代表她是软骨头。挨打受罚也是他们做细作必要经历的训练。 可是他们受过的训练可没有那么夸张可怖的刑罚,骨醉听着倒是很好听,不过这制作的过程,听得就已经让人觉得晚上会做噩梦了,实在太可怕残忍。 可是现在这个在后宫里横行多时,又受过严苛训练的元墨月,此刻心里却实真的没有表面那么平静无事,颇为忐忑。 她是真的有些怕了,云乾涵这个人平日里的温和怕不过是个给人的假象,她可以如此风淡云清的说这样残忍的事。 平日里就知道扮猪吃老虎,只是不到发威时,可惜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若是早一点知道,自己做事一定会谨小慎微,万万不敢如此旁若无人,放开了手脚在后宫里敛财,搜刮消息。 元墨月相信武则天是不会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而怪罪她,追究她的责任,因为她的那张脸,是武则天最喜欢的人。 所以她对自己身后边疆的势力,总是提心吊胆,也不曾有现在这般觉得自己连汗毛都因为发自心底的恐惧而战栗。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在元墨月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这样残暴不仁的手段,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能如此面不改色,那就是说有一种现在的宁妃娘娘就是当朝兵马元帅云乾涵的传言是真的。 现在的宁妃是云乾涵,而国师琰也曾提醒过她,这张脸的正主依然得宠,不要肆意妄为。 当时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连封号都没有变,按照武则天对宁妃的宠爱,不可能让其他人用宁妃这个称号受封的,也就是说夜卿若,没有死,而是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去前朝为武则天报效国家了。 如此说来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以前的宁妃和现在的宁妃是同一个人,这样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宁妃终日脸上带着面具,不管宫中流言蜚语如何,武则天都不曾追查,反而还雷厉风行的仗毙了那些制造谣言的人。 更是能解释为什么宁妃神秘出现之后,武则天的种种反常宠爱。 宁妃从未换人,只是换了身份,却绕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皇宫,不过依然身份尊贵,恩宠不断,在武则天面前说一不二。 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都说众生平等,可是出生的时候命运就已早定,有些人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要比人高一等的。 例如宁妃,她出身武将世家,身家清白,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后来父亲拥立有功,父亲夜子辰成了武氏皇朝的元帅,元帅的千金,身份自然更是不同寻常人家的女儿,入宫后更是直接封妃,一朝得宠,宠冠后宫,就连素来在武则天面前得脸的狄乐舞都要避让几分。 假死离宫,在此出现,摇身一变,就成了当朝元帅云乾涵。 带兵出征,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凯旋而归,更是得人心,得军心,得圣心。 风头正盛的时候再次入宫,武则天为了博得佳人一笑,大兴土木,就差为云乾涵建造一座琼楼玉宇,奢华的福宁宫不管占地还是宫中摆设,都是比着武则天寝殿上阳宫的,甚至一些生活的小细节,比上阳宫都要奢华几倍。 武则天更是将凤印给了她,还让她执掌后宫大权,狄乐舞交权协助于她。 大权在握却甚少真的参与管事,基本什么事情都还是狄乐舞管着。 不侍寝,不讨好,不争宠,却让武则天一日三餐都在福宁宫用,下午茶也要她陪侍在御书房。 在看看自己不过是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从小就被让培养的细作而已。拿什么和人家比呢? 自己出身就卑微,就算背着个好身份,也不过是个假的身份,论起真正的琴棋书画,自己也不过是略懂皮毛,而人家夜卿若却是从小就在绣楼闺房有先生教导。 自己拿什么和人家比? 就连后宫得宠,自己都要借着人家的脸,才能让武则天夜夜去藏雨轩偏殿让自己侍寝。 说起来藏雨轩重建之后,据说也和以前宁妃夜卿若住在那里的时候一般不二,而自己现在所住的偏殿,是以前伺候夜卿若的宫女嬷嬷住的地方而已。 自己在武则天心里是个什么存在,自己从开始心里就是有数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自己对武则天的心变了。 自己使出千般手段,不在只是想要在武则天身上挖到消息给苗疆,而是真的倾心于她。 这个让人又惧又怕的帝王,哪怕是明知道她是透过自己这张脸思念着别人,自己还是被她眼中炽热的痴情吸引打动,在床·事上,武则天绝对算不上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可是每每看到武则天略带痛苦纠结的表情,心疼的深望着在她身下的自己,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握紧了自己的心脏,让自己窒息的难受。 明知道的,身为细作不能有情,更不能动情,留情,可是自己却对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不该动心的人动了真心。 用心的学着夜卿若的一举一动,只为在武则天的脸上看到留恋和温情。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扮演夜卿若的日子太多了,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每次武则天温情无比的和自己说着什么,笑着让人端来自己最不喜欢的颜色绫罗绸缎,让自己再置新衣,她都会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甜蜜幸福。 没关系她不在意,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都不在意,至少这个人是完整属于自己的。 只要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就算让自己一辈子的在做她心中那个人的影子,都无所谓。 至少她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如海,自己愿意溺毙在她的温柔海洋。 可惜,一切都只是水中明月,不是自己的,就算偷来,也不得长久,现在就是要还给人的时候了。 云乾涵的话音一落,一道不知道来自哪个方向的身影快速闪过,元墨月原本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 “王喜,让人把这些个不长眼的奴才都送去苦役。朕不想在宫里,再有冒犯宁妃的人。”武则天淡淡的扔了一句话,已经扶着云乾涵坐上了凤辇,等云乾涵在凤辇上坐稳了,才回到自己的龙撵坐好。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脸哀戚难舍的元墨月,她更不知道元墨月对她动了情动了心,在酷刑之下露出原形,不惜割舍宿主,以原形化为元墨月,再度兴风作浪…… 不过这且是后话。 而今一队人才缓缓的往摆宴的御花园走。 第246章 凤栖楼 &nb凤栖楼 &nb京都最近两年才开起来,并且享有盛名的饭馆,在这里吃饭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有名的文就上r>&nb这高达七层的凤栖楼,装横修饰无一不精致细腻,乍一看不过是红砖青瓦,细一看却是每一块砖,每一块瓦上都镶上暗金流芳,花纹祥云无一缺少。 &nb幽深竹林的庭院内有琴师在潺潺而过的流水小溪旁随意弹奏,引得楼外过往路人驻足倾听。 &nb楼上坐满的客人皆是本朝说得出名的氏族人士和大臣,举杯推盏,有琴助兴,悠然自乐。 &nb武则天和云乾涵一下车,就被看到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风西楼门口两个大石狮子活灵活现,门上挂着的牌匾上龙腾虎跃的写着凤栖楼三个大字,落款的签名却是当今元帅云乾涵。 &nb看到那落款,武则天好像脸上被人打了一巴掌,这字是谁写的不好说,但是这凤栖楼的主人来历非同一般,能让当朝的元帅亲自提字,和云乾涵的关系可想而知,只是现在那个冒充云乾涵的人尚在白虎关,那么这字是谁写的 &nb王喜说这里有天下美食,而且样样精美,看这气派到不是作假。 &nb武则天和云乾涵两个人刚走到了凤栖楼的门口,就有两个精灵古怪,容貌清丽,穿着玫红色仕女装的少女从门里迎了上来。 &nb“二位贵客,里面请,不知道二位想吃哪里的菜。我们凤栖楼各地域的菜系都是有的,不同地域的菜系有不同的楼层和包房的。” &nb燕语莺声,身上淡雅清香。 &nb武则天眉梢动了动,看向身边的云乾涵,云乾涵平日里喜好吃甜食,却没有地域偏好。 &nb这酒楼还真是特别,既然还分地域分招待的楼层和客房。 &nb来者皆是客,都是来给店家送钱的,店家如此做不是无形中会损失宾客么? &nb“东北菜。”云乾涵狡黠的一笑,声音中藏着调侃和故意的刁难。 &nb东北菜似乎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呢! &nb迎宾的这两个人身上有着她所熟悉的味道,这两个女孩子怕不过是天虹之海修炼的小仙,只是让小仙跑到人间做侍应生,真是有点大材小用。 &nb难怪最近都没有见到夜奕了,原来她是一直忙着在弄这个饭店啊! &nb不愧是天地初开就活着的神尊,脑子里装的东西果然是和正常人不同。 &nb别出心裁的高楼,聚集天下美食,却又挑剔客人,怕是天底下除了夜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nb“这位客人,请随我们来。”两个少女在前面引路,云乾涵和武则天身后跟着王喜紧随其后。 &nb“南笙墨舞。好雅致的名字。”云乾涵抬头看了看两个少女站定的包厢门口上面写着的门牌。 &nb“两位贵客,我们这里是不接受点菜的,都是按照宾客选择菜系,厨师奉上我们店里的特色招牌菜的。请两位贵客稍等。”两个少女说完,巧笑着转身离开了,就连倒茶让座都没有,只是推开了南笙墨舞的包厢房门。 &nb“有意思。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么特别的地方吃饭呢!竟然没有菜谱不能点菜,连个伺候的店小二都没有。”武则天拉着云乾涵已经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nb包厢内的临窗暖炕上铺着猩红洋罽(ji),正面设着大红金钱凤皇于飞靠背,水蓝金钱凤舞九天枕,金色翔鸾舞凤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朱红漆小茶几。左边几上梅花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gu)——觚内插着雪梅几枝,并茗碗痰盒等物。西面地下面靠着墙一并拍的四张大红实木雕花椅上,都搭着亮银色凤歌鸾舞的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子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nb屋子里清香扑鼻,让人觉得身心舒爽。 &nb只是却找不到清香的源头。 &nb白玉的窗台上放着几盘精美的点心,和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 &nb“陛下,这里不只是名字有趣,就连屋子里的布置也格外的用心呢!”云乾涵虽然脸上有面具,但是却难以掩饰住她眼中的神采。 &nb“不管怎样你喜欢就好了。”武则天已经坐在了暖炕上,让王喜伺候着脱掉了脚上的厚底靴子。 &nb云乾涵却是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眼神飘渺。 &nb“娘娘,让奴才伺候您……”王喜说着就要走向云乾涵给云乾涵脱掉脚上的素白锦靴。 &nb云乾涵身体往后挪了挪,眼神一凌,扫了一眼王喜,王喜打了个寒颤,不敢在往前靠近云乾涵,乖乖的站了起来,站在暖炕一边,等着伺候武则天。 &nb“两位贵客,这是我们店里新做的五味粽子。今天是端午节,吃些粽子应应节气。”一个容颜清秀的女孩子敲了门,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了进来。 &nb云乾涵往前走了几步,走进了女孩,伸手接过女孩子手里端着的托盘。 &nb“我来吧!”云乾涵眼睛留在了手里的刚刚接过的托盘里的十个粽子。 &nb虽然说是五色粽子,可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和平日里吃的粽子一般无二。 &nb不过这个托盘倒是有些奇怪的冰冷。 &nb“劳烦。我家主子说既然地道的东北菜是要花些时间才能做好的,为了客人满意而归,所以先上拼盘凉菜,而后是主材,汤羹。”女孩子冲着云乾涵福了福身,倒退着出去了。 &nb看着女孩子离开的背影,云乾涵面具下的眉头拧的紧了又紧。 &nb这个女孩子身上的气息是水凡。 &nb怎么回事,若是水凡在这里,那么书男,她们也在这里么? &nb夜奕呢? &nb心里虽然很是混乱,但是面上云乾涵却是丝毫没有带出来。 &nb“陛下,快来常常五色粽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不过吃粽子第一次看到不粘糖的……”云乾涵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nb端着托盘走到暖炕旁边,将托盘放在了暖炕的小茶几上。 &nb王喜十分有眼力才投了布巾给云乾涵和武则天擦手,但是云乾涵擦了手,却没用王喜伺候,而自己动手剥起了粽子。 &nb将剥好的粽子放在托盘内另外一个空的陶瓷盘子里。 &nb果然是五色粽子,黄色的粽子是菠萝味道的,白色的粽子是百合味道,红色的粽子是红糖,绿色的粽子哈密瓜味道,紫色的粽子是葡萄味道。 &nb的确不需要沾糖吃,粽子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味道,沾了糖反而会破坏粽子自身的甘甜清香。 &nb“陛下,这家店果然不愧盛名。只是简单的粽子都能做的如此好吃。”云乾涵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nb心中却在想夜奕让人端上这五色粽子到底有什么蕴意呢? &nb难道真的只是让自己吃个新鲜么? &nb若说这些粽子的味道在现代到不稀奇,在现代什么口味的粽子都是有的,只是在古代,粽子做成这样,一定是很费工夫的。 &nb“慢点吃,还有呢!爱吃,一会把这厨师我们带回宫里。”武则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她素来是不喜欢吃甜食的。若不是云乾涵喜欢吃,就算这甜食多好吃,她都是万万不肯吃一口的。 &nb“陛下怎可断人财路。”云乾涵将葡萄味的粽子又咬了一口,才含糊不清的说着。 &nb武则天没有说话,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从来不少,可是很少见云乾涵如此开心。 &nb简单的粽子,她也能吃的这般开心,自己完全没有理由破坏她的好心情。 &nb只是心中却暗暗的决定,回宫的时候要把这凤栖楼的厨师带回宫里。 &nb“五毒糕,五味茶蛋。”刚刚送来五色粽子的女孩左右手各端着一个红色的木质托盘。 &nb这次女孩并没有让云乾涵接过自己手里的托盘,而是走到暖炕前,将手里的两个托盘放在了暖炕看的小茶几之上。 &nb“请慢慢享用。”说着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nb王喜拿起银筷子要给试毒,却被云乾涵挥手制止了“不要一惊一乍的。谁知道陛下来了,一天到晚自己吓唬自己,没事都被你们这么劳师动众的弄出事情了。” &nb云乾涵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放在一边的布菜筷子,在那赤橙黄黑绿的五毒糕每一块夹了一小口,放到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吃着。 &nb细细品味之后才满足的眯起了眼睛“陛下赤色的五毒糕,里面是火龙果的果肉,黑色的是黑糯米的,橙色是橘子味道,黄色是芒果的,绿色是蜜瓜。陛下每一个都吃一点。尝个鲜还不错的。” &nb“茶蛋,我刚刚吃了,鸡蛋,鹅蛋,鸭蛋,鸽子蛋,鹌鹑蛋。”云乾涵叹了口气,将雕刻成梅花形的茶蛋,一样夹了一个给武则天。 &nb武则天看着被云乾涵夹到自己餐盘里的茶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如果之前吃的五色粽子口味刚好是云乾涵喜欢吃的是个巧合,那么现在的五毒糕,五味茶蛋也不可能是巧合了吧? &nb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多了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nb知道云乾涵喜欢梅花的人不算多,后宫里知道宁妃喜欢梅花的人更是不多,可是敢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讨好云乾涵的人,至今为止一个都没有! &nb那这个不怕死的人是谁呢? &nb武则天若是知道这顿饭就是她和云乾涵的离别宴,她是万万不会同意陪着云乾涵出宫,来到这凤栖楼吃饭的…… &nb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武则天此刻心中恼火的是变着手段哄云乾涵的人,更是无暇去想太多。 第247章 凤栖楼(2) 云乾涵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没有一道是她不爱吃的,甚至她还在这十分奢华雅致的饭馆里,既然上了一笼包子,还是那种看着和普通的包子没有区别,可是却内藏乾坤的。 云乾涵记得这里面的肉馅可是死灵森林独有的一种美人蛇的腹部嫩肉,活着从美人蛇身上取下,而美人蛇却不会因此而丧命。 当时对于这种残忍的方法,云乾涵心里还是十分抵触的。 可是吃过几次,实在是无法抵挡美食的诱惑。尤其是喜欢美人蛇腹部的肉切成骰子块,包煮饺或者蒸包子,更是颇为美味。 那种美人蛇可不是外面世界有的,除了夜奕云乾涵还真的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第二个人,跑到死灵森林那么危险的地方,费时费力的弄美人蛇腹部那一点嫩肉。 “陛下,你尝尝看这包子,真的是鲜美多汁。”云乾涵笑眯了一双漂亮的眸子,快速的夹了个包子放到自己的嘴里,然后才夹了个包子放到武则天的餐碟中。 “陛下小心,里面有汤汁的。”云乾涵见武则天夹起了刚刚自己夹到她餐盘里的包子,就要淑女咬一口,连忙开口制止。 武则天有些尴尬的张大了嘴,一口将包子整个吃到了嘴里。 果然如云乾涵所言,那包子刚一咬破了包子皮,鲜美的肉汁就在口腔里漾开。 “陛下,好吃吧?”云乾涵这样问着,嘴里已经吃下了第三个包子,武则天从来没见过云乾涵吃东西如此大口大口的。 武则天很想一探究竟,但是看着云乾涵吃的津津有味,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清汤。”穿着类似现代橙色旗袍容貌娟秀的女子双手端着托盘缓步走了进来,云乾涵将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一看那白色水晶的汤碗,瞥了一眼那所谓的清汤。 清汤并非是真正的清汤里面什么都没有,而是熬制成了奶白色的汤,若隐若现能看到碗底里的两条锦鲤在游动,活灵活现。 是书南! 看着那张熟悉,却没有熟悉的妖媚的的脸,云乾涵终于真的心情大好,悬着的心放下了,可以十分确定,夜奕一定在这里。 这凤栖楼,就是夜奕的。 否则谁都没有这份霸气,在京都开了这么大的酒楼。 凤栖楼,好寓意。 是说凤凰栖息之所,看来夜奕这是已有所指啊,不过被夜奕承认自己这天皇贵胄的帝王后妃,天下之凤的身份,还是让云乾涵很是开心。 “退下吧!”武则天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汤,淡淡的摇手。 可这次那个女子并没有和之前来送菜的侍女一般,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就退了出去,而是将汤放在桌子上,用汤勺舀了两碗一碗放在了云乾涵面前,一碗放在了武则天面前。 将汤碗放好之后,往后退了几步,退在了云乾涵身旁。 这个太过熟悉的下意识动作,让武则天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发酵。果然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的。 而这个侍女的动作,可是无形之中就证明了她的猜想。 这个侍女怕不只是个侍女那么简单,这个很熟练给云乾涵舀半碗汤的小动作,可不是不熟悉的人能做得到的,不熟悉云乾涵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云乾涵不喝汤,云乾涵总是看起来什么东西都吃,不挑剔,可实则不然,不合口的东西,她是只吃一口的。 这个垂首而立的动作,是平日里常跟在武则天身边伺候的王喜,习惯的动作,而现在这个侍女却是做的那么的轻车熟路,可见伺候在云乾涵身边不是段时间了。 伺候在云乾涵身边的人并不多,安嬷嬷,小桌子,小凳子,小被子,紫寻…… 这个人绝对不是这其中的一个,那么就是她的契约妖? 她的契约妖都长得什么模样,武则天还真的不太了解了。 除了夜奕那张万年不变的的冰山死人脸,其他的长相武则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记忆。 没有任何原因的,武则天就是可以确定这个侍女不是夜奕,不只是为那张脸,更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没有夜奕身上的那张王者气势。 “主子,吃的还顺口么?”对方丝毫没有避讳武则天的意思,坦坦然的开口。从桌子上拿起布菜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那道用牦牛肉做的锅包肉上,这样看起来简单又普通的菜,却是用最为少见的牦牛肉为材料。 云乾涵倒是对这种照看没有一点不适应,十分自然的用餐碟接过了侍女夹给自己的锅包肉,并且点了点头,继续向着餐碟里的锅包肉发起了进攻,同时还啧啧的赞不绝口。 “酸甜适中,外焦里嫩。”云乾涵舔着嘴角的酸甜酱汁,饱足的像只猫。 “上好的牦牛肉,一头牦牛身上就能提出五两的肉做这道菜。”侍女给云乾涵又夹了一块炸的金黄可口的锅包肉。 “牦牛肉?”武则天拧着眉头,牦牛这种动物十分罕见,除了荒野就是死灵森林才有出现,但是想要大量捕杀做食材,暴敛天物!一个小小的饭馆而已,要有多大的财力物力,才能以此为招待客人的食材呢? 一盘菜就算在贵,也绝对挣不出猎杀牦牛的价钱。 开店不挣钱,那开店的目的就让人怀疑了。 “嗯。这位客官,牦牛肉虽然少见,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至于大惊小怪。放心,我们店的食材都是干净健康的。请放心食用。”侍女说着为云乾涵茶盏中添了一些茶。 书男的应答让云乾涵愣了一下,嘴里吃着锅包肉,歪着脑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书南。 书南说话什么时候知道如此婉转了,几句话就能四两拨千斤,将武则天的质疑回答的滴水不漏,不但安了武则天的心思,还为凤栖楼打了个广告,同时明里暗里的告诉武则天,这凤栖楼颇有来历和背景。 夜奕这段日子没有白白浪费,能把书南教的如此和顺,可以看得出来真是下了功夫的。 “请你们的掌柜的来见。”云乾涵放下手里的筷子,温润的开口。 “掌柜的说主子用完餐,自会来见。”侍女装扮的女子,低了低头,身子往后不自觉的又退了半步。 “顾客就是上帝。客人让你去请你们掌柜,你就去。”云乾涵瞪了瞪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坐在暖炕边缘,弯腰为自己穿起了锦靴。 “吃好了?”武则天眼中尽是温和的暖意。 云乾涵扬眉没有说话,武则天和云乾涵吃好了的意思完全不同,武则天的吃好了就是吃七分饱,而云乾涵的吃好了却是吃的饱饱的。所以对此她除了应声,也就没有别的反应。 “还是没有吃饱吧!”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清冷的水香渐近,一道黑色的身影飘然而入。 云乾涵惊喜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她日夜记挂的人,那张冷艳绝伦不似人间俗物的容颜,正是她的尊上夜奕。 云乾涵连忙穿好了靴子,两步走下暖炕的脚凳,走向夜奕所在的方向。 “你怎么在这里?”云乾涵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惊喜。她想过就要离开皇宫了,却没想过原本就想出宫吃顿安静饭的,却就能离开那让她有种被囚禁的牢笼感的皇宫。 夜奕现在在这里就是说明她身上的伤几乎痊愈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和武则天结束这段孽缘,还有就是会天界,找地隐,还有那些合伙害夜奕被封印的人,更是让自己和夜奕错过了那么多岁月的罪魁祸首。 只是想想,心中就被激起了千层浪。 夜奕,夜奕,只要夜奕在身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可能都将成为可能。 “来接你。”夜奕冷漠无波的双眼爬上了温暖和宠溺。 “你好么?”云乾涵顾不上太多扑入了夜奕的怀里,双臂紧紧的圈住了夜奕的脖子,用自己的脸蹭着夜奕的脸颊,眼中泛起了水光。 “你怎么才来?”云乾涵委屈的声音中带着呜咽和抱怨,这一刻她已经忘记屋子里还有除了她和夜奕之外的人。 夜奕没有将像个猴子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云乾涵拽下来,而是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脖子,直到脖子感觉到了冰冷的湿意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才有了裂缝。 夜奕眉梢微动,手臂温柔巧妙的用力,将云乾涵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抱入怀里,抬手为云乾涵擦掉了脸上银质修罗面具上的泪珠,平日里严厉冷意的薄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的抱着云乾涵,任由云乾涵趴在她的怀里哭的双肩直抖。 武则天看不过去了,让王喜伺候着自己穿好了靴子,想要过来分开两个紧紧抱成了麻花的人,却刚要起身,就被那个伺候着云乾涵吃东西的侍女拦住了“不要去打扰她们的久别重聚。你都把人关了那么久了,也是时候把人还给我们了。” 说着侍女将武则天推的坐回了暖炕上,武则天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豁然站起,推开侍女,就要发威…… 第248章 凤栖楼(3) 武则天暗自发力,书南终究抵不过武则天身上的护体龙气,她的身体被武则天弹了出去,远远的甩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把云乾涵从自己和夜奕的小世界里唤回了神,泪眼迷蒙的牛头看向摔在墙角处的书南,又不解的看向武则天,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武则天为何会如此的反应大。 自己是武则天的心魔,更是她的执着,当着她的面和夜奕如此亲热无间,武则天会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 反正书南是个蛇妖,身上也是有着修为的,不会因为武则天这一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云乾涵了然不放在心上的耸了耸肩膀,然后离开了夜奕那不算温暖,却温度刚好的怀抱,改以双臂抱住夜奕的胳膊,夜奕扬了扬唇角,很浅却足以告诉所有人她的好心情的笑痕,更是让武则天心中怒火大作。 “你是什么人,还不放开娘娘。”王喜可是个最懂武则天脾气的人,见武则天发火,为了不会武则天做的太过火,赶忙抢前开口。 武则天毕竟是武氏皇朝的天子,微服私访是可以说的过去的,但是若是私自出宫,没有用宫中护卫保护的情况下,和人放发生争执,不说吃亏不吃亏,这身份真的宣扬出去,丢脸的也是武则天,为此王喜先在对方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之前,亮出了是后宫之人的身份,想要以此压压对方的气势。 王喜见过太多身份贵重的人,在看到忽然出现的黑衣女子,那雍容尔雅,身上贵气难掩,无形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势,就知道此人来历不一般。 “本尊是来带人走的。”夜奕冷冷的眼神落在王喜身上,硬是让王喜打了个哆嗦,王喜弓着的身子站直了,露出龙骑暗卫的高深本色。 “夜奕。”武则天几乎是咬碎了银牙的吐出这两个字,身上杀机大盛。 每次只要这个人出现,就一定没有好事。 好像这个人就是为了破坏自己和云乾涵两个人的关系和亲近存在的。 让人寻遍了世界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没想到她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自己面前来了。 这个人不能留,绝对要除掉。 在云乾涵看不到的地方除掉她,刻不容缓。 武则天传了暗语给黑鸟,眼中的杀机散去,脸上挂起了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笑容。 “陛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别过,我该走了。还望陛下保重龙体。”云乾涵因为夜奕的到来,心情一片晴朗,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快乐。 武则天看着就算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都能从声音里感受到她的快乐的云乾涵,好一会沉默无语。 自己能给她的都给她了,可是她还是要走,要离开自己。 为什么夜奕要出现,为什么她选择的只是个连身份都没有妖怪,而不是自己这个一朝人王。 天下都是自己的,可是她却不稀罕,多少人想要得到的凤位,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多少人想要的号令天下兵马大权的帅印,她却淡然处之,一切都只是为了别人,为夜卿若父母亲人,为她出生入死的部下,却就是没有为过她自己和自己开口索要什么。 她好不容易和自己开口说了她想要的,自己却无法点头顺了她的意。 她想让自己放她离开皇宫,离开自己身边,唯独这个自己无法点头。 有时候真想她也贪图荣华,可自己也是知道她就是那样一个淡雅脱离世俗的人,而自己就喜欢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清冷。 “天下都是朕的。何况一个人。”武则天双眼中寒光凛冽。 “江山,美人,只能选其一。”夜奕看着这个不管轮回多少世,经历多少事,永远都不变的自私,自负的武则天,身体周围的问题都不自觉的降到了冰点。 “江山是朕的,美人也是朕的。根本没有必要选。你一个小小的妖孽,也敢在人间帝王面前如此大放厥词,命长了么?”武则天让王喜扶着自己坐回了暖炕,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夜奕和搂着夜奕胳膊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夜奕胳膊上的云乾涵。 只有夜奕在的时候,云乾涵才会露出淡雅温和之外的真实。 为什么她的真实给的人不是自己,是自己先遇到她的…… 武则天忘记了感情里从来没有先来后到,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是爱了就是爱了,那种触动心脏的感觉来的突然,突然的你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让你陷入了爱的漩涡,难以自拔。 也许爱上的时候,时间不对,环境不对,人也不对,但是爱就是爱了,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爱上了,也就收不回那份沉甸甸的感情。 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在错的地点,错的时间,爱上了错的人,继续错下去,义无反顾,要么就是拒绝将错就错,及时放手更正错误,让爱变成刻骨铭心的疼。 就错就错的爱情或许不会有好结果,但是至少一生无悔,在还可以敢爱敢恨的年纪,拼尽所有去追逐自己内心渴望,忽略所有不可抗力,哪怕日子过的再苦,再累,都紧紧握紧,不放手,只为满头银发之时,回头看今朝,不会悔恨懊恼,自己错过了。 人的一生中真正爱的铭记肺腑的人并不多,伤的你体无完肤的人也不多,但是能和你走到最后的人可能不是你最爱的,也不是最爱你的,却刚好是正确的时间遇到的对的人,最适合最合你互补的人。 武则天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云乾涵正确时间遇到的对的人,却不知道,她认为的正确,其实只是她认为而已。 在云乾涵的心里,她的正确选择只有一个,也至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夜奕,她的神尊,她的尊上。 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着和坚持,在感情中,很少有让可以理智淡然,当然若是你可以在感情里理智冷静,只能说明,你爱的不够深,不够真。 武则天不知道自己爱云乾涵有多深,不过她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让云乾涵留下。 那就是只有夜奕消失,云乾涵才会死心,回到自己身边,留在自己身边,不管是恨自己,还是想要在自己身边伺机报仇,至少是还能留在自己身边。若是得不到爱,那就恨我吧!至少你会一直记得我! 不求你一生一世爱我如初,只求你今生今世都在我的身边,不求你爱上我,只求我回来,可以看到你…… 得不到你,那我就毁了你的心,你的爱,得不到的感情没关系,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够了。 武则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正人君子的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不管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后宫里的争斗太过残酷,为了上位,为了活下去,为了活的下去,每个人都在努力往上爬,你坑我害,你阴我毒,手段百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要天下,云乾涵就要跟我走,你要云乾涵,我就毁了你的江山,让你这武氏皇朝山崩地裂海啸。”夜奕留意到了武则天努力收敛的杀气,心中百般滋味,自己曾经投入感情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世的轮回,对自己的杀意倒是丝毫不减。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现在和你说话的人是当朝陛下。见到陛下还不赶快下跪。”王喜在旁边开口。 这人是不要命了么? 竟然胆敢和陛下如此说话,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诛杀了她的九族么? 宁妃娘娘啊! 您倒是快放手啊!平日里见您也是个机灵鬼透亮泵,小金豆子不吃亏的主啊!怎么今天您明知故犯啊! 知道陛下看中您,您就更要时刻检点自己言行,哪里还能当着陛下的面和人如此亲密啊! 陛下醋意大发,可是不寻常人家的吵吵闹闹就算了,那是要血流成河的啊! 为了我们这些苦命伺候的奴才,您也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能做啊! 王喜心里暗暗的大吐苦水,脸上还真的是丝毫不满都不敢露出来。 别看陛下这会因为宁妃娘娘和那个叫夜奕的人十分亲热,气的就差脸红脖子粗了,但是若是敢对宁妃娘娘有丝毫的不敬,陛下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武则天这个人认准的事情就算撞了南墙都算不会回头的,撞上了南墙,她会想办法把南墙撞开,然后继续向前,绝对不会回头或者转弯,不是她不懂变通,而是她相信自己认准的一定不会错。 只要坚持下去,用心,用功,不管是什么都会成功。 无论是朝中的事情,还是后宫争宠,亦或者是她和云乾涵的事情。 事实也证明,武则天的三十几年人生里,她的这个认知是对的,用心用功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烦,不怕疼,不怕腻的坚持下来,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她想要的。 但是可惜这个认知在云乾涵的身上不管用,因为她在云乾涵身上用的时间,精力,还有心思绝对不少,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管她为云乾涵做什么,云乾涵都是那样温婉,宠辱不惊。 就是这样的一个温和清冷的人,却在夜奕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第249章 凤栖楼(4) 夜奕说话从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对不会有什么玩笑可言。 虽然夜奕的话让云乾涵听到耳朵里,甜到了心坎里,但是云乾涵还是很理智的,就算夜奕身份特殊,有翻天覆地只能,也不能罔顾人命,欠下欠孽债,早晚都是要还的。 上古神尊,天地同寿,身上背了太多因果,就会多因缘,欠了就要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公平。不管你身份如何,欠了就是欠了,总是要还清自己所 种下的因,欠下的债,区别不过是早晚罢了。 “朕看你是活腻了,根朕讲条件的人,现在还没有一个活着的!”武则天豁然站起,阔步朝着夜奕而来,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王喜你退下。”云乾涵挥手示意还想说点什么的王喜。 王喜只能乖乖闭嘴,不敢在说开口说什么了,宁妃娘娘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外表看起来温润有礼,却是个十分记仇的主子,还是那种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心里早就拿个小本本把你记下来了,只要找到机会,就会连本带利的和你讨回来。 夜奕只是含笑着看着云乾涵,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还是略带挑衅的扫过武则天变了又变,越辩越难看的脸。 “陛下,身为君王,有些话可以说,有些事可以为之,但是有些话,有些事是绝对不能说,不能做的。你不是一个人的王,而是一个朝代的主子,享有天下所有的富贵荣华,就要担负天下重任。您为天下人而活,为天下人而忙碌。所以万万不可以轻易许诺任何会有损陛下贤明君王名声的事情。”云乾涵冷下了脸,说话的话也是绵里藏针,听着绵软谦和,实则暗藏了责备和警告。 听了云乾涵所说,武则天并没有想象中的有什么反应,反而眼中有着不解和不甘心。 就算自己不肯放手,想要将她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如今看来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雷声大作,闪电一道一道,好像随时一道闪电就能将天空劈开,雷声滚滚的震耳欲聋,原本喧嚣的街道,也一片混乱嘈杂的避雨声,孩童拇指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不少小孩子跑出来看新鲜,天空乌云黑压压的让人好像脖子都人掐住了一样难受。 武则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威胁至此,更是没有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夜奕,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江山,美人,到底要哪个? 这已经不是她能选择的了,在云乾涵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的选择了不是么? 就算她选择了美人,美人也不会领情,而自己却真的要以江山交换,既然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交易,自己又何必去纠结选择哪个? 有江山,还会少了美人么? 只要自己依然是一朝君王,美人就一定会有回来的那天。 至于夜奕,虽然身份不详,又很有些本事,自己爱才,却不会留下她,她一定要死! “你没有太多考虑时间!”夜奕不耐烦的看着武则天,她知道武则天现在心里怕是恨死自己了,说不定她正在打着主意,只要自己离开这,就会有人去了自己的项上人头,捧到武则天面前邀功。 “你只是小小平民,敢在朕面前如此大言不惭,小心你的脑袋。”武则天恨得牙痒痒,恶狠狠的瞪着夜奕。 每次这个人出现,自己都会觉得这个人熟悉的让自己心里讨厌,这个偏偏只要出现就是给自己搞破坏的! 好像天生就是根自己过不去的。 武则天用力的握了握拳头,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呼吸平和了下来。 云乾涵和夜奕的亲热让武则天体内的·魔·性,活跃了起来,双眼红光闪动。 夜奕不屑的冷笑,就算身为一朝帝王,依然不改贪念,有了权利富贵,又想称霸天下,她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贪权,贪势,贪情…… 什么都贪,偏偏她就是有办法贪得无厌,更有办法满足自己的贪念。 现在她什么都有了,又贪心的想要一个特别的人,能一直温和的不被荣华所动的陪在她身边,为她分担国事,为她权衡后宫。 云乾涵也是看出了武则天的不对劲,心中一动,她是修魔之人,情绪过激,有助于修为提升,只是也很容易走火入魔,大伤元气。 她不爱武则天,可是却武则天的崇拜是在现代的时候,被历史故事吸引,深埋在内心的。 所以就算她在如何想要离开武则天的禁锢,她也不能利用让武则天受伤,修为被打回原形,而离开。 不管武则天做过什么,她在政治上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那是她身为历史上唯一的女帝头顶上耀眼的光环,没有人可以让那光环失色,更没有人可以让这个她心中光辉高大的偶像抹灭。 武则天修魔并没有错,不管是修仙,修道,还是修魔,总归也不过是为了修成正果,不过是修行的方法各不相同的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并且会为自己选择的路而承担相应的后果和责任。 武则天不过是选择了最快速就可以有成绩的修行方法而已,并且在她修魔之时,她也已经在不断的支付带给她那庞大力量相应的代价了。 得到和失去是成正比的,既然她也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毁掉她的努力,趁人之危。 “陛下,平心静气,你是武氏皇朝的皇帝。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而将国家弃之不顾。否则你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了一时意气,放弃么?”云乾涵淡然如水的声音让武则天那翻腾的就要被怒火燃烧理智的心,安静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她那双血红的眼睛,暗自运起魔攻,在体内吞噬心中的怒气和妒火,就两者化为助力,由丹田下行,循至小腹,抵脐下四寸中极穴,经会阴,过□□(□□)至尾闾,沿夹脊棘突中上行,达头顶百会穴,再过五官,过喉咙食道,通内脏由胸腹正中线入丹田中。 身体轻轻停顿,仍循前法,周而复始,循环不已,直到运行完三十六小周天。 武则天平心静气,靴子也没有脱掉,就自然的盘棋双腿,双手相握置于肚子下,坐回了暖炕,背脊挺得笔直,安然入境,不看,不听,不动,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再无他人,呼吸也逐渐从细柔,变得深长,若有似无。 见武则天已经入定打坐运功,知道武则天已经平安无事,很快修为就会有个很大的提升,云乾涵也放下心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个人虽然和自己真身颇有渊源,自己这次助她入定,修为大增,也算是她有所交代和补偿,至于孽缘,等她再度醒来,估计她身体里的封印也就差不多该冲破了,那时记忆复苏,她和自己的孽缘也就差不多该有个说法了。 孽缘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当时的自己心智还不成熟,做事完全凭借喜好,不懂考虑因果和机缘,是自己当时惹下了今日的债,是自己心软才会有之后的种种,不管是夜奕受的伤害,还是武则天的挣扎忙碌,都是自己种下的因。 云乾涵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自己牵连和夜奕和武则天,错在自己,也活该自己;轮回那么多的年月,找不见自己要找寻之人。 不过什么都好,都过去了,现在一切的明朗了。 自己找到了夜奕,而自己和夜奕也不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是心属彼此。 武则天也算是还了自己帮她渡劫的债,那么自己的劫呢? 孽缘已经产生,自己斩断的时候,要如何才能两全其美的不伤害夜奕和武则天? 自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要如何才可以两全其美! 云乾涵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真的有一天让她在夜奕和武则天之间做选择,两个人只能选择一个不受伤,那么她的选择绝对不会是武则天。 这个世界上夜奕是她一心想要找寻的归属,她宁可自己万劫不复,也不可能会让夜奕受到一丝伤害,而武则天,是她的执念太重,才会引起这一切的事端,不管是伤还是疼,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对夜奕的感情太过复杂,有依赖,有信任,有心疼,更有倾慕和爱恋,冥皇的存在就足以说明一切。 有夜奕才有的冥皇,冥皇就是为了可以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请夜奕进自己冥皇的宫殿而努力修行至今的。 为了可以有实力则必要的时候和天庭再战,冥皇才会不溃余力的磨练自己,巩固自己的地位。 否则天界的人们怎么可能愿意接受原本的天地人三界,硬生生的被划分了一个不归天地人三界,独立的冥界出来呢? 不管是人间还是天界的帝王,魔界的主子,或是地界土地,哪一方都不会去得罪冥界,更主要的是他们也不敢去得罪冥界,冥界收留之辈大多是三界之中罪恶滔天,被天地所不容之人,他们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却也是实力强大,这些人感恩冥皇给了他们栖身之所,并给了他们新的开始,誓死效忠,让冥界上下一心,同气连枝,这让天界多次想要将冥界划归天界的计划都失败了,多次天界和冥界交战,都被对方以少胜多…… 第250章 凤栖楼(5) 不管是人,是神,还是鬼,都会有累的时候,身体的疲惫不可怕,心的憔悴才最支离。 人总是以为自己已经尽力去做了,对的起别人,就够了,自己委屈难过都无所谓,只要不愧对自己的心。 可是有时候自己的想法的太过单纯,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把自己想要做的,能为对方做到的都给予对方,就是把最好的给自己想要给的人。 却傻傻的不知道自己认为最好的,其实并非对方真正想要的,亦或者是对方根本就不需要的。 人总是这样的,爱自己的人,未必是自己爱的,而自己爱的或许是爱自己的,只是不如自己爱的深。 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明知道对方爱自己并没有自己爱的深,也依然觉得自己幸福,哪怕那自以为是的幸福是在自己付出了对方不知道多少倍的辛苦和疲惫的前提下。 爱上的时候就知道结果,明知道过程会如何苦涩酸楚,却还是做不到洒脱放开,重新开始。 痴心执着的最后,未必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美好,反而更多的是自己回头看今朝,无悔而已。 人的一生中能有多少人真的做到无悔二字,若是真的做到无悔,怕是这一生,到了深埋黄土之时,浑身伤痕累累。 心疼的难以自救,不是世间无良药,而是世间只有一人可以治愈,而这伤却就是那人造成的,那人又如何会去抚平自己的伤口呢? 伤痕不断积攒,疼痛不断膨胀,直到一日自己不在能承受,选择离开当日自己放弃了太多,背负了太多才能走到现在的感情。 当失去之时,对方或许只是会不习惯,而当对方开始新的感情之时,才会懂得被一个比自己爱的深的人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那个人会为了自己做尽所有,却不会开口说半句,只会默默付出,而当下的人,却是有所不同的,什么都是要自己去为人做的,而对方却是坦然受之,这时才会想起曾经人的好,念及旧人,可旧人却已远去,难归来。 武则天什么都懂,只是做不到而已,运行三十六小周天的时候,她在入定之时,看到了夜奕让她看到的她们相遇的那一世。 她看到了夜奕为她做的一切,为她牺牲的所有,甚至最后都是为她毁了那张绝美的容颜。 与夜奕为她作所做的相比,她为云乾涵做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夜奕最后结局如何武则天并不知道,因为她最后的印象只有夜奕那被黑暗力量侵蚀了半张脸,自己转身走了,并且没有再回头。 在武则天运行三十六个小周天之后,修为又提升了一阶之后,睁开眼看向夜奕的眼神有了变化。 如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夜奕对她有着那么深的敌意了,不管换成谁被自己喜欢的人利用之后,又弃之不顾,都不可能心中无怨无恨。 “你不会以为我会道歉吧?我知道你颇有来历,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凡人,否则你也不可能有能力让我看到我们的过去。只是不管你的身份究竟是个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是天下之主,不是你当年所认识的那个人。你也不要想把不知道多少世之前的前尘让我偿还弥补。欠你的是你认识的那一世的我,而不是如今的武则天。所以你不要想用前世的债,来让我用云乾涵还清。”武则天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皱,神色复杂,却语气格外坚定。 “你以为我让你知道去前尘,是为了让你弥补偿还?你还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变。”夜奕冷笑着嘲讽,声音中的凉寒连王喜都听的汗毛直竖。 而云乾涵却是连着叹气,不知道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武则天和夜奕两个人感情虽然是伤害,却也是有着太深的渊源,就是因为伤过,痛过,才会记得深。 经过了这些年的轮回,武则天没有最初相遇的记忆,可是武则天和夜奕两个人之间的过往,能不能激起武则天愧疚难安,就难说了。 夜奕呢,多少年来,那份给她带来伤害和苍凉的感情,始终不变是她的伤疤。一直不提起,不是忘记,而是淡然,如今在此揭开已经结疤的伤口,到底会如何呢? 云乾涵心中忐忑难安,她怕夜奕会情关难过,旧事难放。 心疼夜奕会疼,云乾涵更是忧心,武则天比自己早了那么多岁月摘取了夜奕的情花,情花依旧…… “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本尊和魔神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那不过是个劫而已。无须当真。”夜奕只是考虑一眼云乾涵的脸色,就知道云乾涵在想什么,不过深知云乾涵其实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就算她嘴上什么都不说,表面刚强如铁,她还是内心脆弱的难安,需要人给予关心和保护的。 云乾涵咬破了嘴唇,浅笑着摇头。 她相信夜奕,夜奕没有理由骗自己,更不需要骗自己,只要夜奕说她就信,不管是什么。 “本尊问你最后一次,你要江山还是美人?”夜奕将云乾涵搂入了怀里,清冷的水香侵袭着云乾涵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熟悉的味道终于回来了,这次和以往不同,清冷的水香中带着淡淡的水气…… 水气? 云乾涵疑惑的从夜奕的怀里抬起脸,提鼻子又用力的闻了闻,没错,是水气,夜奕的身上怎么会多了水气? 就算她身上的伤好了,身上的味道也不该改变啊! “闻什么呢?”夜奕揉了揉云乾涵的脑瓜顶,宠溺中带着纵容和疼爱。 知道云乾涵的鼻子很灵,想来她是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了异样变化。 只是自己要如何跟她说,自己身上的气味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在她来凤栖楼之前,自己一直是以原形泡在灵隐山的龙脉中,休养。 “你身上有水的味道。”云乾涵倒也不隐瞒,嘟了嘟嘴又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 “你不知道我的原形是什么?”夜奕脸上带着几分恶质调侃。 一直没有告诉云乾涵她的伤势不只是休养就能好的,因为身上封印被强行冲破,才会让自己身上伤上加伤,在空间里休养虽然可以让时间延长,却因为没有龙气,而无法完全恢复,为此自己才会在京都开了凤栖楼,以此扩展在人间的势力,搜集消息,方便以人类身份在人间行走。 搜罗了不少天虹之海修炼的小仙,来人间进行磨练,一箭双雕的还能帮自己看店,为的就是让人类为自己打开门,这样龙气才不会受损。 “据说苍穹万物之灵气才是尊上的真身。”云乾涵认真的拽了拽自己的耳朵。 云乾涵的确是只听说而已,却从来没见过夜奕的真身,夜奕是上古神尊,她的真身大概除了她自己就没人见过了。 传说天虹之海是夜奕身体灵气所化,世间神兽,龙族都是夜奕身体一部分所化,青龙曾说过,神尊是她的师尊,更是龙族的老祖宗。 “龙生九子,九子皆不同,只是因为我当时无聊,随手割了自己身体不同地方的皮肉,所以灵气化形之后才会各不相同。我除了叫苍穹神尊还有一个名字,人们还叫我苍穹龙尊。”夜奕扬起唇看着云乾涵傻乎乎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又幡然醒悟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 “龙尊……”云乾涵嘴角抽搐了几下,如此来说,夜奕果然原形为龙。 龙乃海中生物,那夜奕身上清冷的水香就足以解释,但是夜奕身上为什么会之前没有水香,现在却有了水香呢 她总是以人类的样子天上地下的行走,从未见过她化为原形,而今若非重伤,她也不会化真身,如果她没有化为真身,身上应该叫不会染上水香了吧! 如此想来,就可以解释她身上的水香了。 “我是不管是你神尊还是龙尊,这里是人间,我是人间的至高无上的王。天下和美人都是我的。”武则天哼了一声,打断了夜奕和云乾涵温馨的互动。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曾经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你情我侬,武则天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和难受。 看着自己放在心里当成宝贝的人眼中才来看不到自己,现在却是满眼满心都是讨厌自己,被自己伤害的人,如何能让人心里不觉得苦涩。 “好。”夜奕哼笑着,扬手在地上一甩,凤栖楼屋子里的地上就一分为二,地壳移动,地底下的滚滚燃烧烈火蹭蹭的冒着,屋子里瞬间热的让人汗流浃背。 外面的冰雹变成了鹅毛大雪,大街上原本看稀奇赏景的人,开始变成了惊吓的恐慌,哀嚎一片。 风雪呼啸,大夏天的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在街上赏景的人不少只是一瞬间就被冻成了冰雕。 走的快的人前脚进了门,后脚还没进门就被冻在了外面,甚至还有不少人冻成了冰雕,被后面没有被冻成冰雕的人,一推,就摔倒在地,死了连尸体都没样子留下,变成了一堆冰末,北风呼啸,粉末被风吹散…… 第251章 凤栖楼(6) 天地变色,山崩地裂,暗卫一个接一个的前来禀报京都周围的异状。 武则天苦笑的摇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他们退下。 “身为君王让自己的子民活在水深火热中,你惘为人君。”夜奕的声音如同外面的冰雪,天寒地冻,冷到人的心里。 “用了如此手段,就是为了让我选择江山,你就不怕遭受天谴!”武则天咬碎了一口银牙。 “江山还是美人?”夜奕笑的有些阴沉。 不过每个字都说的重如千斤。 “……”云乾涵对于夜奕的这种近乎耍赖的方法表示无语。 只是她也知道夜奕做事从来都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所以她只能沉默的看着,这道选择题,从开始就是个答案已定的题目,武则天从来不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存在,更不会为了感情放弃江山。 “你没有太多考虑时间了。现在是京都周围,一会就是武氏皇朝版图。”夜奕揽住了云乾涵的腰,用手温柔的个云乾涵揉着胃。和云乾涵坐到了墙边的椅子上。 云乾涵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夜奕,她无法相信这话是从夜奕口中说出来的,更无法相信自己一点都没有流露出自己胃不舒服的样子,夜奕既然知道自己的胃难受。 “江山。”武则天说完这句话带着王喜就往门外走。 “世间再无宁妃。”夜奕衣袖一甩,武则天和王喜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放心,不过是小小遮掩幻术。”夜奕一眼就看出云乾涵心中的担忧,她不在乎自己身上多些渊源,但是她可不想为了武则天这个根本不值当的人,在有什么冤孽债。 “你也学坏了。一定是被书南她们带坏了。”云乾涵半歪在了夜奕的怀里,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主子,你怎么就那么偏向呢!说我能带坏尊上,你怎么不说是尊上本身就是这么个人呢!活了那么长的岁月,肚子里的弯弯绕怎么可能少。”书南翻了个白眼,在云乾涵的心里眼里,夜奕就是个天上的白云,那是至高无上的白莲花。不管夜奕做了什么,云乾涵都是理所当然的往好处想。 “你这身体是撑不住了,难为你撑了这么久,太辛苦了,离开这肉身吧!你的神魂和真魂已经归位,只要解开封印,你就神体就会复原,何必苦苦维持这已经极限的肉身。”夜奕用手探了探云乾涵的额头,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忧色。 云乾涵心里想的夜奕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和凡人无异的留在人间,为武则天征战。 “还不是时候,我需要去白虎关做一件事,然后战死沙场。”云乾涵不愿意多解释什么,夜卿若的身体状况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是真的还不是时候,身为一朝元帅,她要死得其所,身为武将,只有战场的胜利荣耀,浴血奋战,战死沙场,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夜卿若给了她新的生活,她就要还夜卿若一个最适合她的结局。 “那就走吧!”夜奕倒是二话不说的就将云乾涵抱入了怀里。 “那这里呢?”云乾涵愣了愣,皱了皱眉,夜奕这次回来有些奇怪。 到底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这里有书南看着。”夜奕不怎么在乎的回答着。眼睛却是飘向了那边想要开口说什么的书南。 书南一哆嗦,不敢在说什么,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夜奕的眼神已经很明显的告诉自己不要多事,多话了,只是真的不告诉云乾涵么? 夜奕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长期离开龙脉的,她现在身体需要大量的龙气滋养。 可是看夜奕的架势是完全不想让云乾涵知道啊! 还要跟着云乾涵去白虎关,这不是做死么? “书南,你说。”云乾涵环视四周,见屋子里完全没有了刚刚地壳裂开,地心冒火了,又看了看外面,果然一切如常,刚刚的一切如一场梦。 可是夜奕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着急带着自己离开呢? 哪里不对? “主子你还是自己问尊上吧!”书南低着脑袋不敢看云乾涵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你说。”云乾涵双手抵住了夜奕的胸脯,抬着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夜奕。 “没事。不过是人间嘈杂,不适合休养。”夜奕语气平淡,好像自己根本没有再说假话。 可是云乾涵还是从夜奕那双如海般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闪躲。 发生了什么必须要隐瞒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知道的事情? “实话!”云乾涵也来了脾气,她从来就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只是素来懒得用心,更是不想为了不值当的人动火气罢了。这才让人觉得她是个没有火气的人。 “实话就是尊上必须去龙脉以原形吸取龙气,治疗她那着急冲破封印受的重创。化为人形就已经和她的身体超负荷,否则刚刚也不会用幻术了。”黯清梦从门口走了进来,娇俏的容颜上满是愤怒。 她不喜欢云乾涵,非常的不喜欢,尊上喜欢她,在乎她,重视她,甚至为了将她从武则天身边带出来,不惜带着伤也要化为人形,冒着可能伤势加重的危险,也要用大型幻术。 “退下。多嘴。”夜奕这次是真的火了,身上气势全开,外放的神压,让人喘不过气。 黯清梦更是被震慑的历时化为了一把墨骨扇。 “我们去龙脉,等你伤好,立刻去天虹之海!”云乾涵几乎是吼着的说完这句话的。 夜奕不管做什么她都有着充分的理由,能说服人,可是她不能让她毛线,自己更是不能冒着失去她的危险,让她肆意挥霍她的生命。 爱上一个人都是痴傻的,满心都是对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对方,只要对方好,自己如何都是无所谓的,什么都是为了对方做的,哪怕自己吃苦受罪,尝尽委屈和心酸,都没有怨言。 夜奕不想云乾涵为自己担心,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就是一直是照顾她,暗中保护这个纯洁如莲的她,这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就算身份变了,她如何强,如何显贵,在自己的眼里,她也依旧只是自己天虹之海的一抹灵气所化。 开了凤栖楼就是为了可以等她出宫,给她一个找寻自己的方向,她也没有辜负了自己苦心,真的就带着武则天来了凤栖楼。 让自己有机会带她离开武则天那个见鬼的后宫。 这一趟自己其实可以不必走,就算在龙脉之中,自己也可以用幻影之身出现,但是自己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反常,为自己担心。 云乾涵是个心思特别敏锐的人,一点反常,就能让她联想出很多。 “不用。”夜奕摇头拒绝了云乾涵的提议。她现在不能回龙脉,云乾涵要去白虎关,身边不能没有人跟着,这个时候让谁跟在云乾涵身边她都不能放心。 武则天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放云乾涵走,武则天深知人的弱点,一定会利用云乾涵做事有始有终这点而大作文章的。 “那我陪你去龙脉。”云乾涵退而求其次,其他都不重要,只要夜奕平安才最为重要啊。 现在什么她都能放下延后,因为没有什么是比夜奕更珍贵的。 “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的。不是你没事从宫里跑出来,尊上这会还在龙脉中休养。”黯清梦虽然变成了原形,可是还可以口吐人言。就算看不到黯清梦的面部表情,云乾涵还是能知道黯清梦此刻看着自己时候的厌恶。 没办法黯清梦喜欢夜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受罪,谁都受不了。 云乾涵苦笑了的回头看着夜奕,又看了看黯清梦,弯腰从地上把黯清梦捡了起来,放到了夜奕的手里。 夜奕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手里的梅花墨骨扇,将手里的扇子随手放在了云乾涵的手里“本来就是你的武器,给我做什么。扇子这么文雅的东西适合你,我素来都是用弯月的。” 云乾涵有些愕然的看着夜奕,想从夜奕的脸上找出答案来。 她当然是知道夜奕是用弯月的啊! 弯月是夜奕武器名字,那是一柄特殊的刀,刀型如一轮弯月,双刃,拿不好连使用者的手都会被割掉,那半轮弯月的刀子形状,怎么看怎么阴森可怖,好像收割人头的镰刀,不管是刀刃向外横切人的脖子,还是内里的刀刃直接从后面勒住人的脖子,之间将人的脖子切断,都是天上地下最难掌控的武器,同时也是最危险不过的武器。 苍穹大神的弯月据说也是可以化为人形的,只是在她被封印的时候,同时也被封印了起来,至今还没有找到封印的所在。 这是这一世见到夜奕以来,夜奕第一次提及她的武器,而且还是在这样十分尴尬且特殊的情况下。 云乾涵握紧了手里的扇子,低下了头,脸上一闪而过的心疼,刺疼了夜奕的心…… 第252章 围困凤栖楼 云乾涵抱紧了夜奕的脖子,眼中一片湿润,心疼自不必说,她从来不知原来这场感情中夜奕和自己是相同的,并不存在她单方面的付出和心醉。 “尊上,外面来了很多官兵。”一个穿着翠绿色仕女装的娇俏女孩子,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夜奕长袖一甩,凭空出现一面镜子,折射出了凤栖楼外面的景象。 只见京都的护卫军将凤栖楼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是武则天被夜奕扔出了凤栖楼,心中不服,正好国师琰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远远的就感受到了尊上的神压,心道不好,大呼不妙,连忙腾云而来,哪里知道还是来晚了。 在空中就看到武则天被摔了下来,来不及接住武则天,心中很是懊恼自己来晚了一步,让武则天受了伤。 不过她想的还真的是有点多了,武则天可不是普通的肉体凡胎,她本就是以肉身修魔,身体自然是经得住千锤百炼。 摔得这一下虽然不疼,不过她的脸面上是挂不住的。 国师琰脚刚一沾到了地面,赶忙就冲到了武则天面前,弯腰身手将武则天从地上扶了起来,武则天一站起来,就抬手给了国师琰脸上一巴掌,啪的一声,国师琰的脸上就出现了五指印。 白皙的皮肤上红肿的印子,格外刺眼。 不过国师琰并没有躲闪,脸上的笑容依然风轻云淡,就好像刚刚被打的人不是她。 “陛下可是伤着了哪里”在国师琰的眼里除了武则天之外,其他的存在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算的。在看到武则天身上带着尊上神压的水汽之时,国师琰就明白这一次武则天真的不怕死的惹恼了尊上,而且也真的和尊上对上了。 尊上和武则天之间,她要选择谁? 一个主子,一个心仪多年的人…… “好你个国师琰,你告诉朕,那个夜奕到底是什么人?若是带不回宁妃,你这个国师也当到头了。”武则天几乎声色俱变。 “陛下,您小心龙体啊!这事情原本也是不怪国师的,您怎么也不能迁怒国师啊!国师可是我朝忠臣,对陛下更是死心塌地!您如此做,怕是会亲者怨,仇者快呀!陛下息怒啊!”王喜见武则天余怒未消,抬手还要再打国师琰,连忙跪倒在地,扑到了武则天面前,张开双臂将武则天的双腿抱了个牢靠。 王喜刚刚在也在,自然也是和武则天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他也看到了天塌地陷,四季倒转的可怕,不过他可是要比武则天要冷静的多了,只是看对方的手段,就知道对方绝对不管实力还是武力都在他们之上,而且面对这种奇人异事,又是摸不清对方底细的人,少不了国师琰出力。 陛下若是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国师琰,国师琰不肯出手帮忙,那一切就都得不偿失了。 “用得着你个狗奴才多话?放手!”武则天低喝了一声,同时低头看了一眼王喜,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她知道王喜对自己素来忠心,也知道王喜这番话说的在理,只是心里这口恶气难以咽下去。 堂堂的一国之君被人像耍猴子一样玩弄在鼓掌之中,心里怎么可能过得去? 那个夜奕绝对不能留! 必须死! 必须死! 武则天身上杀气惊人的扩散,连身边的草木都跟着枯萎。 “陛下,对方乃是身上有着奇门遁甲功夫的,我们这等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敌的过。”王喜放开了抱着武则天的腿,规规矩矩的跪着。 武则天当然是听得出来王喜话里的暗示,这种身玄学的人,素来都是国师琰处理的,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就收为己用,不能的就杀了以绝后患。 王喜这是提醒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和国师琰在这个时候闹翻,毕竟这次的事情还要让指望着国师琰出面。 “让人把京都护卫都给朕调来,把凤栖楼封了。朕倒是要看看她夜奕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逆天之能。就算她是天上的飞龙彩凤,在朕的武氏皇朝,朕要她盘着她就要盘着,让她卧着,她就要卧着。”武则天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王喜从地上爬了起来,让人传令去了。 “陛下,臣没有胜算。”国师琰看着身上黑气大做的武则天,眉头皱了皱,武则天的魔功小有所成,这是在短时间内有所参悟。 是因为遇到了尊上么? 还是尊上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朕要夜奕死。”武则天眼角都要瞪裂开了。 国师琰被武则天眼中那如同鬼火的绿幽光弄的心惊,不要开玩笑了好么?自己怎么不知道武则天的灵魂上也封印的,如今封印被解除,原本的魔气四溢,这哪里还有人的气息,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魔的气压,让人窒息又难受。 “陛下,这里不是皇宫,您又是微服出宫,您还是早点回宫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臣吧!”国师琰有些不知道如何了,只能先让武则天回宫,身为一国君王,身上黑气缠绕,被修道之人看到,还不把她当成妖孽,势必诛杀! “朕要接宁妃一起回宫。”武则天拍了拍自己因为被人扔在地上,而有些脏乱了的衣服,顺路还用手抚平了身上衣服的褶皱。 自己是和云乾涵一起离宫出来过端午节的,不想现在自己却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陛下,你跟我心里都是知道的,宁妃娘娘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存在是为了给您打天下,扩展我们武氏皇朝的版图,不是为了陪王伴驾。”国师琰实在是有点受不住武则天那眼中哀戚,被抛弃的可怜。 可是忍了忍,她还是没有忍住。 陛下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你身边真正能够陪你的人,能够达成你愿望,真心对你的人只有我,为了你我可以背叛尊上,为了你我可以留恋人间,为了你我可以错乱时空,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可以做。 但是你却从来都看不到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的眼睛从来不曾在我的身上停留过,在你的眼里我是你的忠臣,在你的心里,我是你的知音。 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为你掏心掏费,抛头颅洒热血,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为你动了凡心,为你动了真情,身为神仙不能动心,动情,我却不顾人劝阻,一头扎了下来,从此无法回头。 云乾涵有什么好? 她的心里眼里从开始就只有尊上,为什么你不懂? 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远最好么? 握在手里的从来不懂珍惜? “住口!她是朕的宁妃,一天是,一辈子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绝对不容许她跟夜奕走。”武则天情绪激动,一时连自称都变了。 国师琰说的没错,武则天自己也是知道的,云乾涵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更是清楚云乾涵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国师琰做的手脚。 国师琰不喜欢让云乾涵留在后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而再的提醒自己云乾涵的身份,不断的警醒自己云乾涵不适合在后宫,她的世界在宫外,她能有作为的地方是战场,而不是后宫。 而云乾涵自己也的确是不喜欢留在后宫里,想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正是因为这两个因素,武则天才会让云乾涵率兵出征。 给云乾涵扬名立万的机会,更是给了云乾涵一个新的天地。 可是武则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乾涵的羽翼丰满之时,就是要展翅翱翔,离开她的开始。 为她打下半壁江山的那天,就是国师琰转换时空代价交换的结束。 可惜现在武则天并不知道还有这层存在,所以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云乾涵在一次的回到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练字,看书,弹琴,赏花,品茶…… 有云乾涵陪伴的日子里,武则天的心总是平和的,心情永远宁静如水。武则天喜欢那种平静的生活,简单而真实,能给她这样真切感觉的人,只有云乾涵。 所以不管如何,武则天都是想要将云乾涵带回宫中的,就算不能活着将人带回来,也要将尸体带走,只要有尸体,云乾涵就有复活的可能,国师琰让人复活的本事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让人复活是多么残忍的过程,可是那些武则天完全不担心,不在意,她的心里除了云乾涵再无他人。 就算打不过夜奕,更是没有信心能跟夜奕争夺云乾涵的心,可是她早就做好了抢不到人的心,也要争到人的心里准备了。 她已经不再奢望云乾涵会如何的爱上自己了,她已经试过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的方法了,可是都没有让云乾涵爱上自己,或者是喜欢上自己,在云乾涵的那双眼中,永远见到的都是温雅的柔和,武则天就知道自己无法让云乾涵打开心扉,更是无非走入云乾涵的心。 好在她对自己一直是真心,如此想想也就无所谓了,就算她不会爱上自己,但是她真心待自己,那么就算她得不到的她心,只要她的人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也就够了! 第253章 围困凤栖楼(2) 云乾涵捂住了自己翻腾的胃,和犯疼的肚子,皱着眉,站在窗口看下楼下,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盔甲拿着弓箭的护卫。 “让我去吧!你回龙脉。我去找你。你是被人众人敬仰的神,不能和自己的信徒子民起冲突。”云乾涵笑的有些安抚之意。 “龟蛇既然来了,我这个做主子的,哪能不见见!”夜奕叫的不是玄武,不是国师琰,而是龟蛇,这无形中也就在提醒国师琰,不管她怎么变了外貌身份,在她的眼里,要不过就是当初她捡回来放在天虹之海教养的一个龟蛇而已。 夜奕脸上是云乾涵记忆中所熟悉的微冷笑意。 那是夜奕在外界行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的冷凝和俯视众生的姿态。 那个云乾涵所熟悉的夜奕回来了,苍穹神尊回来了。 “为了个人类,做到如此地步,你不后悔?”夜奕手中随意在空中一抓,原本跟在武则天身边的国师琰就凭空消失,出现在了凤栖楼的南笙默舞雅间之内的地上。 “身为圣兽,震慑一方,造福一方,你如此发下杀孽,是想为了一世天家富贵,而不要生生世世的圣兽修为,被让人们供奉了?”夜奕轻轻的的揽住了在她的怀里有些不安僵硬的云乾涵,平静的说着。 知道国师琰已经被红尘迷住了眼睛,心更是落在了武则天身上。 可是国师琰可以为了武则天做到如此地步,还是出乎夜奕的意料。公然带着人和自己正面交锋,看来玄武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夜奕身上的黑色书生袍上绣着的暗色云腾闪着银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似天上神仙在云层之中俯视众生。 “尊上,我现在是武氏皇朝的国师,忠君爱国。实在是身不由己。”国师琰跪在地上,身上的白色锦袍上不知道为何渗出丝丝血迹。 “这是给你小小的惩罚。再有一次,本尊就抽了你的神仙筋。本尊到是要看看你没了神仙筋,还能如何在人间作乱,没有了神通,武则天对你如何!当年本尊的下场,就是你今天的写照。”夜奕狭长的双眼眯起轻轻的点着头,给云乾涵揉着胃。 “尊上,玄武从来不敢奢求可以和尊上相比,玄武只是真心喜欢她,想要守护在她身边看着她就够了。绝对没有其他的奢求。”国师琰一直低着看地面的脑袋猛然抬起,那张绝色容颜上带着哀求。 国师琰很清楚在武则天的心里,自己从来就不是她的爱人,更不可能成为她的爱人。 在臣子,朋友的定位上,武则天可以信任自己,并且放任自己去为她做事,但是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并非如此,武则天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赶离她的身边。 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可能和武则天有什么结果,所以也从来不敢奢想,只是想尽量满足武则天的愿望,她开心自己就开心。 从来不识情滋味,动了情,就收不回来,明知道如此,却还是做不到斩断情丝。 就如当初为了武则天自己在这人间红尘游走,陪着她走了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看着她从婴孩,到少女,又从少女到少妇,后来变成徐年半老,白发苍苍的老者…… 看着她的人生中充满苦难和泪水,不管自己如何伸出援手,都无法改变她的命运,自己心中的无奈无处可宣泄。 在上一世看着她惨死之后,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世,要给她富贵荣华,让她做人上之人,在不被让欺凌惨死。 可是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尊上和云乾涵两个人的关系。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武则天和尊上对上,两个人自己是一定要选择一个的,只是自己老早就做出了选择,自己对尊上是忠,对武则天是情,在自己下凡间,对武则天交出了心的那一刻,自己就选择了武则天,可是如今当真是要站在武则天这边和尊上作对,心里的那个坎还是过不去,就跟为了爱人和生自己养育自己的父母大打出手一样,矛盾纠结自不必说。 但有一线之路,国师琰还是希望可以得到尊上的谅解,并且双方可以握手言和,这样两边都不吃亏,自己也可以不必为难。 国师琰的眼睛落在了一直沉默着,小鸟伊人的依偎在夜奕怀里的云乾涵身上。 至始至终云乾涵都只是安静的盯着她看,一句话都没有说。 云乾涵脸上的那张自从回了京都就没有摘下来过的银色修罗面具,既然已经不知去向,露出了那张因为太久不见阳光,而苍白中带着一丝病态,清冷如玉的精致脸蛋。 “夜奕,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她可是……玄武。四圣兽啊!”云乾涵也觉得自己在不说点什么,实在是过意不去了,毕竟国师琰那可怜巴巴求救的眼神实在让让人招架不住。 打心底说,国师琰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她手段残忍的制作蛊尸,却用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或者本就犯了死罪之人,从来不会欺压良善,她忠于武则天,为了国家鞠躬尽瘁,绝对是不愧对了忠臣二个字。 算起来自己还是要感激国师琰的,若非是她把自己带过来这里,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夜奕相遇呢! 是国师琰送自己去死灵森林,也是国师琰在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对自己毫不藏私的给自己普及这陌生时代的一切。 更是国师琰送自己蛊尸,帮自己离宫,让自己逃离后宫,才能遇到夜奕,书南她们…… 虽然之后国师琰也算计了自己,但是也因为这样的阴差阳错,自己才会有所成长。 国师琰只是单纯的想要将武则天保护好,让武则天不受伤,日子过的顺风顺水而已。 对于武则天,这个自己的孽缘,曾经自己只是在书本上看过,就把她当成偶像崇拜的存在,后来对自己也是有过恩惠的让,云乾涵不吝啬伸出援手。 更主要的是云乾涵还是不想让夜奕和武则天有过过的牵扯。 “……”国师琰听到云乾涵的话,被无形中噎住了,云乾涵说的是实话,只是她这话说的有点打脸啊!圣兽玄武怎能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弃天下众生而不顾……自己现在做的可不就是用自己圣兽的便利,为武则天一个人造福没? “你看看她哪里还像个圣兽?浑身沾满了邪气。”夜奕冷哼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国师琰,手掌心向上平伸,掌心里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水球就转动着出现了。 “你也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前提要是人,龟蛇可不是人!”夜奕将手掌里拖着的水球揉入了云乾涵的胃,头也不抬的继续说。 这句话一说完,不只是国师琰觉得自己被噎住了,就连云乾涵都被噎的好一会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云乾涵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什么时候夜奕也这样无赖了! “胃好些了没?”夜奕白皙的手指在云乾涵的胃上十分精准的找着穴位揉按着。 云乾涵明显觉得刚刚那个水球揉入了自己身体里之后,一股清凉遍袭全身,身上经脉都好像被安抚了。 不只是胃不那么疼的难受了,就连头晕都明显好了许多。 云乾涵舒服的闭了闭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又往夜奕的怀里钻了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云乾涵脸上带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红云,动作十分小的,一点点的想要挪出夜奕的怀抱,拉开两个人之间暧昧的,只要两个人稍稍动一下,就会亲吻到对方肌肤的距离。 夜奕却动了动胳膊,将云乾涵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不在乎的给云乾涵继续揉着胃。 被夜奕这种装糊涂的举动逗乐了的云乾涵,撇撇嘴,舔了舔干涩嘴唇。 “以后那些汤汤水水的就不要喝了。”夜奕手指十分温柔的抚过了云乾涵的双唇,被手指上传来的干裂感觉惹得一阵心烦,云乾涵的身体已经不好到这个程度了,可是她还是死撑着,能在身体到达极限的时候,还如此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影响正常生活,足可见她往日里吃了多少汤药补品。 正常人身体到了她这种身体程度,大概早就形同枯木,躺在床上连动动手指都痛苦万分了,可是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跟着武则天到处走,在后宫里为武则天扫平道路。 武则天天天嘴里嚷着爱她多深,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是她想要的,她说得出口的,就算天上的明月都可以为她摘下来,可是却连她身体已经崩坏到了这个程度都不知道,还放任她到处走,若不出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天下最好的补药,怕是就连给云乾涵吊着一口气,都做不到。 武则天的爱从来只在物质和表面而不在心和细微之处,她的爱永远都是那样自私,为了占有和得到,就算伤害对方也无所谓…… 第254章 围困凤栖楼(3) 有些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瞧;有些话,只可慢言不可说尽。《万雨墨日记》 云乾涵看着跪在地上的国师琰,莫名的有些为她不值得,为了自以为是的爱情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对方却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 跟在武则天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武则天是完全不可能一点她的心思都看不出来的, 她能看出来,却一直装作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不必说。 国师琰活了那些年也不是作家的,更不可能不清楚武则天的心思。 明知道是一场苦恋,却还执着的不肯放开,不求对方会爱上自己,只求留在对方,哪怕身份卑微。 为了一个不会对自己交心的人,双手沾满鲜血,对方却丝毫不买账,这到底是太傻,还是太可悲。 爱情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两个人的爱情是甜蜜的,但是在国师琰这里却爱的如此小心翼翼,充满委屈和牺牲。 “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是要对自己所做出的选择,付出相对的代价。不要露出这样神情,你这是对她的不尊重。”夜奕并没有因为云乾涵眼瞳深处的悲悯而有任何心疼,反而严肃的的训诫。 云乾涵抿唇而笑,一片嫣然。 “回去告诉陛下,云乾涵在白虎关为国捐躯。”云乾涵抬眸间一片清明,只是声音中的温度很低,低的让人有些觉得一片寒意。 “你还是随我回去吧!不要让尊上和陛下起争执,两败俱伤不是我们乐见的。这是人间,陛下是真龙天子,尊上就算在如何也身上旧伤未愈。你想让尊上为你旧伤未好,再添新伤不成?陛下现在修魔有所参悟,小有所成,针锋相对之时,你觉得除了两败俱伤还有其他可能吗?”国师琰眼中闪着寒芒。 云乾涵听得出国师琰话里话外的责难。 不过她这次出宫见到夜奕就没有打算再回去了,她相信自己身上的封印已经不需要在继续封印自己力量,只要找个适当的时机,破了封印,恢复自己的力量,一切就都好说了。 一直都对国师琰隐瞒自己身上被自己下了封印的事情,果然是正确的,否则国师琰一定会为了达成武则天的心愿而算计自己,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跟在武则天身边回皇宫。 “国师请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家尊上的。”云乾涵将双手自然的张开,手心向下,朝着国师琰跪着的方向伸了过去,让国师琰可以十分清楚的近距离看到自己那修剪的十分漂亮,武则天亲手为她涂着凤凰花汁的长指甲。 国师琰一愣,她不知道云乾涵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她的长指甲。 “我留长指甲是因为陛下喜欢,染上颜色也是因为陛下喜欢。身上的衣袍也是因为陛下喜欢,身为宠妃,陛下的喜好就是自己喜好,我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当然也没有权利拒绝。”云乾涵叹了口气,书南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指甲刀,走到云乾涵面前,将指甲刀递给云乾涵,云乾涵看到指甲刀愣了片刻,而后脸上笑意浅淡的冲着书南点了点头,在书南的手里接过指甲刀,毫无留恋的将漂亮的长指甲剪短,国师琰看着自己面前地下落下的十个已经简断的指甲,心里某种情愫正在叫嚣着。 那些落在她面前的不只是云乾涵的指甲,还是武则天的温柔和细腻。 国师琰无法忘记武则天亲手为云乾涵调制凤凰花汁的时候,脸上温柔如水的笑意,更无法忘记武则天小心的拖着云乾涵的手,为她的指甲上涂着凤凰花汁时候,眼中掩不住的柔情。 她不在乎自己的感情是否能都得到武则天的回应,但是她在乎武则天被让伤害。 武则天喜欢云乾涵,可是云乾涵喜欢的人尊上,那武则天就要被伤害,她要保护武则天,就要伤害云乾涵,让云乾涵无法和尊上在一起,让云乾涵痛苦的绝望,留在武则天身边。 国师琰心里无奈的苦笑,自己做了这么多,究竟在做什么呢? 不断的破坏所有想要伤害武则天的人的生活和机遇,可是自己改变了过程,却也无法改变结局。 “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吧!你总是站在阴影之中,她根本就看不到,她是光,光太过命令,就不会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阴暗。”云乾涵用手里的指甲刀修着刚刚剪短的指甲,长指甲久了,她都已经习惯长指甲,忽然剪短还真的有些觉得少了点什么。 “如果你一直都在守着看着,对方就算知道你的心思,也会一直都假作不知,看着你为她憔悴,为她付出,她就那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好。与其为别人做嫁衣,不如努力为自己做一次嫁衣。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放手去追,看着自己心上人和别人在一起,你心里真的不难受么?”云乾涵将手里的指甲刀随手给了书南,蹲下身,用双手将跪在地上的国师琰搀扶了起来,更确切的说是将国师琰从地上拽了起来。 云乾涵知道自己若是不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那么恐怕国师琰真的可能被夜奕抽了她的神仙筋。 夜奕虽然很是护着她的部下,但是可是个在外护着,于内十分铁面无私的。 加上这次国师琰又是犯了原则和本质的错误,夜奕不发火才奇怪。 而现在就是夜奕并没有真的有要发火的样子,反而一如平常,这种反常,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夜奕会发作国师琰,而且到时候会连本带利的一起找国师琰算账。 云乾涵的话让国师琰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回去吧!你为了陛下做了那么多,如果就这样把你心中最美的她拱手让人,你能甘心么?”云乾涵放开了国师琰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希望自己的话能让国师琰心动。 只有让国师琰的心乱,才能让国师琰心有旁骛,不再是只要武则天开心就好,有了想要独占的心思,才能不在惦记着把自己这个随时可能成为她夺爱情敌的人,带回武则天身边。 云乾涵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正大光明的君子,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她也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 “云乾涵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可惜我与你不同,我是圣兽,尊上在将我们圣兽受封之时,就拿走了我们的贪·谷欠·。即便我是如何的对武则天用情,也不会因为自己贪念,而去做出什么让武则天为难的事情。动物的感情远比人类的感情纯粹。你在天虹之海长大,之后就落入轮回,怕是并不知道这些,青龙是冷血动物,自然不会多谈情情爱爱,只会让你清心寡欲,提高修为。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国师琰脸上多了些复杂和羡慕。 说到底她也不是个完整的存在,就算有着人类的外表,可是内在却依然是龟蛇,什么圣兽玄武,圣兽的称号下,也不过是个冷血动物而已,而且还是一个连七情六欲都不齐全的冷血动物。 活得在长久又如何,如何保护一方平安又如何,只要没有人类的供奉,就会被打回原形,为了不失去供奉,她只能保佑一方安宁。 可是云乾涵不同,云乾涵是灵气所化,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圣灵得道成仙,她的生命源于天虹之海,是吸纳了天地之间至真至纯的灵气所在就,天生就比其他修行成仙的要高一等,身上没有一丝世间的浑浊,更没有凡尘留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云乾涵天生慧根,却心思纯净,一身正气。 没有和其他受封的神或者仙一样,在接受封禅的时候,被取走相关的情或者·谷欠·,而是以整神归入神班。 云乾涵眯着眼睛盯着玄武看了好一会,明媚的笑了起来,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唇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两片樱红色的唇瓣轻抿,眉目之间引燃有着一股沁人心田的温雅,清冷的容颜上带着丝谪仙般的风姿卓越,更似误闯了凡尘俗世的仙子,不沾染一丝繁华俗气。 “这话你不必说给我听,也不必说给夜奕听,只需要说给你自己听就好。你到底心里是怎样想的,只有你自己一个清楚。不要说你没有贪念,也许你不如世人那般贪,不过你要知道世间万物贪的东西可是不同的。有的让让贪图富贵,有的人贪图权势,有的贪生怕死,有的人贪图美色,有的人贪图口舌之·欲·,有的人则是贪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看似什么都不贪,气势这种人最是贪婪,因为这种人什么都想要!至于你,贪什么,需要我为你点破么?你若是不贪,就不会为武则天如凡尘,若是不贪更不会为了武则天乱时空!”云乾涵的字字如刀,句句入夺命剑,让国师琰眨巴着眼睛一句话都接不上,一旁的夜奕倒是颇有兴味的看着云乾涵,云乾涵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文雅如玉,温和如水的存在,没想到她也是个刚硬的性子。 第255章 冥界管家血魅 那些年为爱付出的代价,是年少无知轻狂,还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真心?不解世事的爱情最纯粹。www。しwxs520。co《云乾涵日常》 云乾涵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眼中闪过惋惜和不解。 国师琰对武则天的感情真的让她无法理解,那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才能爱的那么无私,无求回报,只要对方过得比自己好,自己可以看到对方,不计较得失复出,只要对方幸福。 从来没有想过去努力争取过对方的感情。 虽然这种感情自己很是感动,也十分欣赏佩服,但是终究自己做不到那么无私。 真心不变,痴心难改,千百年如一日,这种感情充满苦涩和辛酸,却又那么让人心疼。 “尊上,她是人类。外面有着千军万马,就算您在如何有神通,也要考虑她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国师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身上散发着威压的夜奕。 “身为国师,是要祈福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不会看着自己的国民以身犯险的。”云乾涵挽着夜奕的胳膊,头枕在了夜奕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着夜奕那冷艳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侧脸,尽显痴迷。 夜奕温柔的用手揉了揉云乾涵的头顶,难得的冰山脸有了裂缝。 就算不问也可以知道云乾涵的心思,不是她用了读心术,而是云乾涵在她的面前心思太好猜。 不过在皇宫里的这些时日,云乾涵还真的没有虚度,换做之前的云乾涵,一定是要跟国师琰真刀真枪的辩驳个所以然,可现在她却可以面不改色的抓着对方的弱势让对方按照她想走的方向走。 看来在武则天身边她确实学了不少东西,也成长了不少。 “娘娘,不想徒增杀戮是一片仁心,那您也一定不会忍心让天下人为您,而增加杀孽。”国师琰用眼角偷瞄着云乾涵。 为了爱抚陛下,她已经尽力了,爱了那么多年,守护了那么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武则天的脾气和性子,更是比武则天自己都更了解武则天的心。 武则天对云乾涵的爱超出了认知,她喜欢云乾涵,没有任何底线的宠着,护着,她执拗的爱着云乾涵,只要是云乾涵想要的,喜欢的,除了离开,什么都可以双手奉上。 就连刚刚武则天明明因为云乾涵选择离开她,而怒急攻心,可是她却下了死令,不得伤害云乾涵分毫,否则提头来见。 她要夜奕的命,却不允许伤害云乾涵,想想国师琰就苦笑不止,她的陛下啊!怎么就不懂呢! 夜奕死了,云乾涵怎能独活,那是比要了云乾涵命还更疼的伤害啊! 即便心里知道,也无法直白的和武则天说,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让武则天在伤痛中度过。就算那是早晚的事情,她也想让武则天在可以人生完美的时候,没有任何瑕疵。 “国师,在你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就输了。”云乾涵笑意不达眼底,少见的桀骜。 云乾涵柔若无骨的身子往夜奕的怀里依偎了一下,抬起一只衣袖挡住了夜奕的口鼻,而另外的衣袖一甩,不等国师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昏地暗头晕眼花。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疏忽了,既然忘了云乾涵从死灵森林回来之后,就一直身上带着各种防身药粉。 死灵森林动植物炼制而成的药粉,就算自己四大神兽之一,也无法抵抗。 夜奕对于云乾涵得逞之后笑的像个狡黠狐狸的样子,只是宠溺的将人完全搂入怀里,她没有告诉云乾涵其实她的那些小把戏对自己根本没用,自己可不是随便什么不入流的招数都能制住的。 “又使坏了是不是?”夜奕的声音温柔能滴出水来。 云乾涵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弯月轻轻点头,眼睛却不曾在夜奕的脸上移开半分。 “她既然有了贪念,就已经做好了承受责任和后果的准备。杀戮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罪孽的增加,我是冥皇,而非神仙,讲究仁义道德天理循环。我们冥界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惩恶扬善。”云乾涵话音到了最后有些微乎其微,让人难以觉察的颤音,终于她用手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眼,顺着她的右眼血水潺潺不断的流了下来,在她那本就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上留下了鲜血的印记,同时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淡淡的带着血腥味的甘甜。 一层猩红色的血雾让屋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 夜奕身上的低气压冷的让屋子里的空气里好像都结了冰渣子。感觉到身后人的杀气,云乾涵轻笑了一声,用没有捂住眼睛的右手反手握住了夜奕揽着自己腰身的那骨节分明的手。 “让你担心了。是我的管家血魅寻来了。”云乾涵眨了眨眼睛,原本流血的右眼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可是她还是难受的用手揉着。 夜奕面上一片山雨未来风满楼,震怒的样子,云乾涵就算不说,夜奕也能猜测的到云乾涵心里打的算盘。 夜卿若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太久,这是内在因素,外在原因就是武则天不可能甘心放她离开,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云乾涵又担心前方白虎关的战事,白虎关这一趟她是一定要走的,在这个时候,没有比留下些蛛丝马迹,让冥界的人找寻到她更方便快捷的了。 只是这些她可以和自己开口的,根本不必自残身体。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心疼自己,不想自己过度耗费力量,心里还是无法不和她计较,不过在她的下属面前,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云乾涵自然是不知道此刻夜奕已经心里连事后要怎么惩罚她都想好了。 屋子里的血雾,逐渐化为人形,只见在云乾涵对面一个凹凸有致的女子,一身拖地粉色水仙散花荷叶裙,身披金丝玫瑰红的烟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玫瑰步摇,精致的眉眼间带着无限风情,身姿妖娆,举手投足中有着魅惑人心的妖媚。 “帝君,安好无恙,可让血魅寻的好苦啊!”女子身形刚刚现出,就朝着云乾涵扑了过去,声音中带着呜咽和无限的委屈,一双够人夺魄的大眼睛里满是想念。 夜奕带着云乾涵往后退了一步,闪开了女子的动作。 女子见自己扑空,立刻两行清泪挂在了脸上,抬头看清楚了自家主子身后的人是谁之后,硬生生把指责的娇嗲和埋怨咽了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好。 速来知道自家主子和苍穹神尊关系匪浅,天上地下各界也有着这样的一个传说,说自家主子和苍穹神尊是一对,因为天帝不允,两者身份相差悬殊,不让二人结为仙侣,自家主子才会一怒之间离开天界自立门户。 看来传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亲眼见到自家那个杀伐决断的主子,也有小女儿的一面,依偎在苍穹神尊的怀里,而苍穹神尊也是十分袒护的样子,就足以证明了。 当年自己也见过苍穹神尊,不过那个时候苍穹神尊是带着天界的那些神兵天降攻打魔界,远远的见过苍穹神尊的真容。 今日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苍穹神尊,真是上辈子,不,不,是连着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话说这两个人不管是气息还是容貌,还真是般配啊! 自己主子就是不一般,既然连天地共存的苍穹神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云乾涵好笑的回头看着莫名有些生气的夜奕,又转头看着自己的管家看看自己,又看看夜奕,就差对着自己跟夜奕流口水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看来真是被吓得不轻啊! “血魅,你怎么寻来的如此快!”云乾涵适时的开口打断了陷入自我世界,对自家主子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血魅说。 血魅摇了摇脑袋,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回帝君,血魅一直留意着帝君的气息,有人说皇宫龙气中有您的力量波动,所以奴家就一直暗中寻找。刚刚是因为帝君血气外涌,所以血魅就跟着帝君的气息而来。请帝君念在奴家一心寻找帝君,原谅奴家的鲁莽之举。” 云乾涵哭笑不得的看着被自己一句话吓得体如筛糠,花容失色狠狠的一下跪在地上的血魅,放开了一直捂着自己流血眼睛的手,不甚在意的用手背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血迹。 夜奕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血魅,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手臂稍稍用力,将云乾涵整个人的身体都圈入了自己的怀里,同时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云乾涵的眉心,云乾涵就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沁人心脾清凉的力量进入,洗涤了自己身体里的种种不适感。感激的回头看着夜奕暖心的一笑,眉眼之中尽是说不清话不尽的柔情。 血魅跪在地上可不敢抬头去看,不远处站着的二位大神此刻如此安静的在做什么,她只能心里好像踹了十七八只小兔子般的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听候自家主子的发落,毕竟自己刚刚的举动确实有些莽撞了,很容易让主子陷入危险之中。 “起来吧!无碍。冥界没什么事吧?”云乾涵声音中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夜奕宠溺的顺了顺云乾涵的长发,从来没见过她的这一面,看来她在冥界的这些光阴,并没有虚度,身上也有了王者的霸气。 “一切如常。”血魅站起身恢复了她这冥界第一管家的正常模样,并没有如外表般的娇艳,反而是个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女强人。 “送我们去白虎关,然后你就回去吧!冥界那边的事务还是老样子,重要的等我回去处理,不重要的你和修罗他们分工就行了。”云乾涵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舒服,皱了皱眉,揉了揉眼睛,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 “帝君什么时候回去?”血魅赶忙追问,她家主子可是个基本不问世事的主,大事找她,小事不管,也亏得这冥界来的人都是各界不得志或者穷凶极恶,含有冤屈,哭诉无门的,无处可去的,个个都身怀绝技,让窥视冥界的人屡屡吃亏,若是没有这些都是颇有战斗力的存在,怕是冥界早就被人瓜分殆尽了。 “去了白虎关就回去。对了都说天地人三界,按理说我们冥界和地府也算是一家,这三界之中冷清了太久,也该热闹下了,回去练练兵,把地府要过来,以后地府那一摊的事情就归我们冥界了。”云乾涵说的颇为轻松,好像就在说早晨吃什么一般自然随意。 血魅愣了一下,立刻就领会了自家主子这番话的含义,如沐春风般笑的千娇百媚点头应是。 在冥界安逸的过了这么久,平时就是有人过来想夺冥界的疆土,也都被几下就打回去了,太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之前因为冥界的主子不在,所以大家都不敢太有动作,只是各司其职,现在有了主子的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大张旗鼓的练兵,然后打仗了。 说起来冥界的人可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骨子里都是好战分子,上阵杀敌可是个个比吃糖都甜。 平日里看地府那帮人早就不顺眼了,世间都称天地人三界,他们虽然自立冥界,却少有人知,为此他们冥界可是没有少了被地府那帮人嘲笑奚落。 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叫嚣是没有用的,只有真的动手才能知道到底是谁的拳头硬,谁的胳膊粗! 用实力说话的时候,他们地府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根本就不在话下。 血魅这样想着,心中已经想好了,送主子去了白虎关,就立刻回冥界召开会议,马上集结兵马·操·练起来,等主子回来立马开战…… 第256章 以命换命 你回来吧!回到我们的福宁宫,坐在你最喜欢的位置,靠着窗户,看着书,晒着太阳。 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武则天起身熄了烛火,推开窗,回到床榻前,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满脸的愁容惨淡。 那一日她带着士兵上了凤栖楼,打开门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有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国师琰,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就连凤栖楼里面原本伺候的侍女丫鬟都消失不见了。 她发下了皇榜,重金悬赏,只要有看到云乾涵行踪,就可以到当地衙门登记,一经核实,赏金子十两,把云乾涵送回者官升三级,赏金子千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即便如此,也依然没有云乾涵的踪迹。 武则天知道自己怕是有生之年再见云乾涵很难。 最近侍寝的一直是元墨月,看着那张和云乾涵一般不二的脸,武则天心中百味杂陈。 她已经不在乎元墨月是什么出身,是什么东西了,只要她的脸和云乾涵一样,言谈举止和云乾涵一样,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就好,哪怕明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是她还是做不到把元墨月推开。 只是元墨月还是住在藏雨轩的偏殿。 没有人知道之前住在藏雨轩偏殿的那个元贵人最后怎样了,只知道一夜之间,后宫里就多了一个静贵人,十分得宠,却只能住在藏雨轩偏殿,容貌如冰雪严寒般清冷不易靠近。 而武则天却是每天半晚时分定是要去宁妃所住的福宁宫。 “陛下,白虎关传来捷报。”国师琰的声音有些飘忽的从福宁宫的门口传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到声音武则天才悠悠然的观赏窗子,身体倚在窗边,将视线拉回到了手里拿着大红色信封的国师琰身上。 国师琰见武则天自云乾涵走后日渐憔悴,心中泛起苦涩,她知道自己的心疼,关心,在乎,都并不是武则天所需要的。 她不是没有在云乾涵走好劝过武则天,只是武则天一心牵挂云乾涵,根本就听不进自己的话。 自己能为武则天做的也只是努力寻找云乾涵的踪迹,尽量把云乾涵带回到武则天身边,虽然那是个并不现实的想法,不说云乾涵体内身为冥皇的力量已经觉醒,记忆也已经恢复了,就是云乾涵依然只是个平凡的人类,身边有着尊上夜奕在,想要暗算了尊上,强行把云乾涵带回来也是个很不现实的事情。 这天地之间和尊上夜奕动手,有胜算的不管是神是魔都是不存在的,自己当日可以暗算成功,很大程度的是利用了尊上对云乾涵的信任,也借用了天时地利人和,那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宁妃已经到白虎关了?”武则天随手接过了国师琰送过来的战报。从已经打开了蜡封的信封里抽出了里面的纸张。上面简洁的介绍了刚刚发生的两军交锋之时,从天而降的云元帅带着贴身侍女力杀四方,给对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打击,让他们这场战役赢得十分轻松,同时也说了战争结束,对方交上了降书顺表,云乾涵战死沙场,不日会有将士送云乾涵尸体回朝。 武则天脑袋轰隆隆的作响,那封战报后面还写了什么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那句云元帅战死沙场,不日尸体将回朝。 她死了?怎么会? “她死了?怎么可能?”武则天倍受打击喃喃的重复着,再度抬起头看向国师琰的时候,那双漂亮的凤眼中尽是伤心脆弱的泪水。让人看了无不心生怜惜之意。 武则天打从心底是不相信云乾涵会如此轻易就死掉的,云乾涵的求生意识有多强她怎么会不了解。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个力量那么强的夜奕,就算云乾涵一心求死,夜奕也不可能点头答应的。 想想在凤栖楼的时候,云乾涵说的话,武则天就心如刀绞般的难受,她真的宁死都不肯再见自己,为了从自己身边逃离,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她就那么紧张夜奕的感受,那么在乎夜奕,为了夜奕她连她爱护的将士们都可以不顾,夜家也可以撇下,她的心到底是几时变得如此狠了?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自欺欺人呢?云乾涵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您扩充疆土。你不该动情的。”国师琰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了肉里都不自知。 知道武则天心里难受,但是她更清楚现在不管怎样的安慰,在武则天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武则天现在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任何安慰,而是云乾涵的出现。 在看到云乾涵战死的时候,她的心里雀跃的,日夜守护的爱人终于可以不再被一个不爱她的人伤害了,可是她却也想过那对武则天来说是更大的打击,但是无论如何国师琰都没有想到,会让武则天暴走魔化。 一代魔神的苏醒,意味着武世皇朝的不平静,还有三界动荡正式拉来帷幕。 武则天那墨黑的瞳孔开始逐渐变色,被龙冠高高挽起的长发也崩开了龙冠,满头长发张扬的飞起,身上的气场也变得格外阴郁压抑。 遮天蔽日黑云,笼罩着皇宫的上方,轰鸣的雷声,仿佛劈开天地万物。 变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曾执念入骨,统御天下,以杀为乐,江山一统之时,方知自己的执念便是已经离开的她。 她走时回头的一瞥,让她心碎神伤。 原来她早已知道,自己便是那个以浊气修魔的阴龙。 烽火连天之后,她竟然将称霸天下人人眼红的兵权,毫无留恋的放在了御书房的桌案之上。 再如何凶狠狡诈,魔终究是魔,败给的何止是出身,还有心。 轮回之中丢了自己,宏图大业迷离了双眼,看不清最初的追寻,好不容易下定了要留下她的决心,却又是晚了一步,每次自己都比夜奕晚了那一步。 而同样是轮回寻觅,她却不曾迷茫过,执着的寻找她想要找寻的人。 原来在千万年以前,自己在起步之时就输的一无所有。 暴戾妖艳的女子,紫红色的双眼入魔,紧闭的暗黑色薄唇却十分诱人心弦,想要一亲芳泽。 国师琰站在武则天的面前,看着当年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而后自己就跟着生生世世在人间行走的人,现在为了一个根本就对她无心的人入魔,心中的苦涩委屈难以诉说。 国师琰不顾武则天暴走的暗黑色魔力,撕裂了她的衣衫,刺透了她的皮肤,张开臂膀,将武则天抱紧,在武则天看不到的后劲处,国师琰眼中两行血泪流淌。 这个她爱了多年的人,守了多年的人,最后的选择却是这样的。 她爱她,但是她不曾想过要独占她,更没有奢想过她的爱。 只要可以站在离她更近的位置看着她,守着她,保护她就知足了。 她的选择,她从来都是尊重的。 既然她的希望是变强,那么自己也尊重她的选择。 国师琰看了看已经看不到任何光线的窗外,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可以如此守着她了。 她想要变强,想要力量,那自己就成全她,最后一次满足她的愿望,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国师琰唇角露出快乐的笑痕,这是自己从遇到武则天之后,第一次可以这样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感情,可以这样大胆的拥抱她…… 可惜等她醒来,就不会再记得曾经有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不记得也好,免得她为自己的死去难过,自己不在了,再没有人会像自己这般保护她了,只希望变强的她,可以将自己保护的的妥当才好。 国师琰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虚无,身体化做千万条的白色丝线,将武则天身体还在暴走的暗黑色魔力捆缚,重新置入武则天的身体里。 在自己的身体抽出灵气化为魔气。这个从身体抽出她身体精髓的痛苦,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而此刻武则天却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懊恼着。 自己把云乾涵禁锢在后宫之中,想独占淡雅似水的她,以为只要自己霸道的将她留在身边,她的温柔就会只属于自己。 可自己却忘记了举世无双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狂霸三界的苍穹神尊,才是她的执着归属。 低垂下魅惑的双眸,眼中情绪波澜,她不后悔,哄她喝下自己的阴龙之血和魔界浊气所炼化,对她那纯净无暇的修仙之人最是致命之毒的孽。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亲手毁去吧! 自己给过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是她无情拒绝。 她永远不会懂那个住在藏雨轩的元墨月,只是安慰自己内心对她渴望的替代品。 傲然的背手而立,站在她最爱的梅林之中,轻轻拂过自己的唇瓣,那是她临走之时,自己索要的最后温暖,她薄凉的唇落在自己的唇瓣之上,没有任何怜惜爱意,只是轻轻的一碰,两唇轻轻地擦过,上面残留着她的清香,而此刻,她应该在她想要的归属怀中,咳血而亡。 薄唇轻轻勾起了一抹嗜血冷冽的弧度“我,喜欢你。” 自古仙魔相恋除了徒增伤害,就是两败俱伤。可她身为魔,却爱上了仙,双手把真心捧上,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方心中早有归属。 自己迟到了一步,步步落后。 可这次,自己总算是快了一步。 若有重生来世,我不求你会爱我生生世世,只求你会喜欢我,不用太长,一辈子就够。 看着武则天的眸色恢复了黑色,长发也顺贴在背后,嘴唇也变成了平日的樱红色,国师琰那虚无的身影砰然消散。只要她过的比自己好,就好。 国师琰消失之前,那温和的嗓音久久的在福宁宫的寝殿回荡。 她的爱从来没有说出口,她怕改变现在,更怕若是自己说出口,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她成受不了失去的痛苦,所以她宁愿爱的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性命拯救魔化的武则天,也不想对方记住自己的好,为自己难过,她的爱从来不计较自己的付出是否会得到回应,一味的复出,只想自己爱着的人比自己开心,比自己幸福。 若是两个人之中一定只能有一个人是幸福的,那么她的选择只会是对方而不是自己。看着对方幸福,自己也是幸福的。 第257章 诸神 有些东西只适合回忆,不适合触碰。不要总是以为错过这次还有下一次。错过往往换来的是无尽后悔,而非重新再来的机会。《万雨默日记》 皇宫这边天黑地暗人心惶惶,而冥界倒是截然相反的景象,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冥皇府邸更是净水刷街,红毯铺道。 走在红毯之上看着高耸入云的台阶,云乾涵,不,现在应该叫她冥皇,却是心中感慨万千,当年也是这条路,陪自己走上去的人也依旧是那个人,自己痴等不归的她多年,最后落入轮回苦苦寻觅,终于,她又在自己身边了,这其中不管复出了多少都是值得。 而夜奕却是一皱眉,抬手在空中画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符咒,而后探手在空中虚浮的一抓,手掌心里就出现了个没有巴掌大小的背着乌龟壳的墨绿色小蛇。 雨默注意到空间移动,顺势一看,就见夜奕手中的小家伙眨着无辜的小眼睛看着自己。 “国师琰?”小家伙身上熟悉的气息让雨默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夜奕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手将手中的小家伙扔入了自己的空间内。 看来龟蛇的心里,武则天胜过一切,武则天魔神苏醒,自然是万分凶险,龟蛇必然是为了保证对方安全,豁出了自己性命。 玄武在天虹之海修炼多年,早已是天地之间的灵物,虽然她自己散去了修为,但是本源还在,吸收天虹之海的灵力修习多年,夜奕对玄武的生死又怎能没有感应。 灵符镇魂。雨默皱紧了眉头,唇角在面具下勾勒出一个冷清的弧度。 看来国师琰这次是遇到不小的麻烦了,或者该说是陛下那边有不小的麻烦。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麻烦了才对啊!战争应该已经平息了啊! 那是什么麻烦让国师琰拼上性命呢? 心中有了计较,默默地在心中用神识去皇宫探查,探查之下一惊非小,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死亡对武则天的打击如此之大。 之前自己也是有和武则天说过的,白虎关的战役结束之后,自己就会以身殉国啊! 雨默闭了闭眼睛,不管那边怎样,武则天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既然魔神已经苏醒,很快就会归于天界神位,自是不必自己多做担忧的。 有玄武的灵气滋润保护,想来此刻的武则天也并无大碍。 想着挽着夜奕胳膊的手紧了紧,身体也微不可查的更加的靠近了夜奕的方向。 夜奕将缩小版的玄武扔进了自己的空间,就留意到了自己身边之人情感的波动。 “回家还有什么不安么?”夜奕有些冷冽的声音无风无波的在雨默耳畔响起。 在白虎关的战役结束之后,夜奕就解开了云乾涵对自己身上下的封印咒法,让她那雨默的神魂和属于冥王的力量真正的醒来。她现在的容貌和云乾涵没有任何不同,但是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却是变了很多。 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冰冷,似乎已经看透看穿世间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带着些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唇色清浅,淡雅温和,沉声静气,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上位者的威压,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意用银色的丝带高高的竖起,发束随风舞动,淡淡的梅香泌人心田,细腰盈盈可握,四肢修长,有着天上仙子般脱俗的气质,身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梅香疏影的暗纹,面上不施粉黛,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奇珍异宝,却仍然掩不住她的绝色容颜。 眼神只有触及身边那一席黑色衣衫,棱角分明,凤眼上扬,鼻梁挺立,两片薄薄的嘴唇显示了主人的薄情,怎么看都是美轮美奂,只是冷的让人敬畏三分,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的夜奕之时,美目流转间,才会少了几分淡漠,多了些许不食人间烟火,却美如烟花缥缈虚无灿烂的耀眼笑意。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雨默看着夜奕的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不是倾慕,崇拜,还有依赖,信任,爱恋,习惯。 你永远不会懂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更不会知道为了能和你走在一起,我究竟付出了多少,经历多少艰难困苦,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所有的苦涩都是甘甜。 不管什么地方,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天堂,没有你在的地方就算在如何好,对我而言也是无边的折磨,和炼狱没有区别。 回家,这里是我的地方,却也是因为是你给我的世界,所以我才会将这里打理妥当,只为你的一句夸奖,一个笑容。 年代久远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 云乾涵脸上的笑容有些悲伤,这就是个恶性的循环。 国师琰喜欢武则天,守在武则天身边,陪着她轮回,远远地看着武则天生老病死,而武则天喜欢自己,完全看不到国师琰的痴心,自己呢,就算知道武则天对自己的心思,自己依然还是一心朴实都在夜奕身上,而夜奕对自己更多的是宠溺,是一个长者对小辈的感情! 想来也着实可笑,但是对自己来说,只要可以留在夜奕身边,那些都不重要。 自己说国师琰不敢去争取,觉得国师琰太傻太可怜太可悲,自己又比对方好多少呢?为了不破坏现在拥有的现状,自己不也是极力的粉饰太平么? 完全不敢强求太多,更不敢告诉夜奕自己心里的担忧和心里的忐忑和不甘。 心里无数次的对自己说,只要珍惜当下就好,在自己还拥有她的时候,尽情的享受她属于自己的日子。 雨默揉揉了自己的太阳穴,自从离开了夜卿若的肉体,彻底的恢复了冥皇的记忆之后,记忆的重合叠加,让她的情绪很容易就被以前的悲伤情绪感染。 “神魂还是没有完全融合?”夜奕看了看还看不到台阶尽头冥皇所住的那个挂着诛神的府邸,不在意阶梯两边跪着恭迎自己跟冥皇的冥界之人,直接弯腰就把有些头疼的雨默公主抱了起来,脚尖轻点石阶,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范围内。 雨默先是一惊,而后眉欢眼笑的两个胳膊圈住了夜奕的脖子,甜蜜的将头依偎在了夜奕的耳边。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活好当下就是。 自己寻找她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再见么? 从来不敢奢望她会喜欢自己,只想她多给自己一个眼神,而今自己已经可以依偎在她的身边了,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 想着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夜奕的怀里,在夜奕的耳边呵气如兰。 夜奕当然也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在恶作剧,不过她也过就是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轻怜重惜的笑意,脚下加快了速度。 通往冥皇府邸的这条高耸的台阶可不是用什么法术就能轻易走过的,这条石阶是只有各界得到了冥皇允许或者拥有冥皇请帖的人才能走上去的,而且还是不能动用任何灵力或者魔力。 这条石阶是用冥界特有的静心石堆砌而成。 夜奕之所以可以如此快步如飞,也并不是因为她如何的神力惊人,灵气了得,而是因为她施展的并非什么仙术,而是人间轻功快字诀而已。 “怎么对地府感兴趣了?你不是素来不喜欢地府的暗无天日吗?血腥刺鼻吗?”还清楚记得当年冥界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冥界也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黑暗之地,雨默愣是因为她不喜欢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闯入东海,威逼龙王交出了龙宫宝库里所有的夜明珠。 不惜耗费千年修为,把从东海龙宫抢来的夜明珠炼化成了冥界的光源,更是稳定冥界在空间里的平衡的法宝,七煞鼎。 这才让原本黑暗冰冷的冥界,有了温度,有了光亮,可以四季如春,似天地间的一个世外桃源。 夜奕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云乾涵会一个心血来潮就对她当日不屑一顾,总是鬼哭狼嚎的地府有了兴趣的。 夜奕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石阶,不觉想到当年第一次陪着还有些不安的她,走上这高阶之时,那时她看着自己总是怯生生的,好像自己随时会变成洪水猛兽吃了她一样。 而今,经历了无数个回轮的她,不再是那个只求安身立命可以自保的冥皇,是个一呼百应,一诺千金,落地有声,名副其实的冥界之主了。 不过她还是总是喜欢和自己撒娇就是了。 “冥界对地府兴兵,天界那些自恃过高的神兵天将,怎么可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然会假仁假义的借着这个名头出兵,和地府合兵一处将打一家,一起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雨默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夜奕的脸,声音中轻柔如情人间的地喃。 夜奕脚步不停,可是却在雨默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眉,她无异于引火烧身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似是知道夜奕心中疑惑,雨默继续道“到时候定是要三界大乱,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回天虹之海。” 耳边是雨默带着些撒娇和卖乖的声音,夜奕心中柔软正在悄悄变为一种连夜奕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愫发芽…… 第258章 冥皇殿 最浪漫的语言不是我爱你,而是我现在就在你身边。随手翻着书卷,莫名的看到这句话自己就被打动了,眼泪就打湿了眼眶,无法自控。坐在冥皇的王位上时不时的偷瞄一眼身边的夜奕。 早就在那个以为自己没有注意到不时偷看自己的雨默,第一次偷偷歪着脑袋看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察觉的夜奕,有些好笑的假作不知,宠溺的轻笑,任由她看着自己的脸,呆呆的傻笑。 但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眼中闪烁着的泪光,夜奕的眉峰轻耸,端起白玉的茶壶,给雨默手中的只剩下半杯的茶盏里填满。 狭长的眸子在雨默的脸上扫过,即便是脸上有面具,可是在夜奕的眼里,雨默脸上的面具形同虚设,所以夜奕很清楚的在雨默的脸上看到了悲伤,无助,彷徨,难过,凄楚。 “主子,都被准备好了。”随着声音血魅出现在了夜奕和雨默的面前。 。 雨默舔了舔白玉茶盏中的清茶,午后贪懒的猫一样眯起了清澈却有着几分寒意的眸子,在血魅的身上扫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挪开,挑了挑眉,将手中茶盏里的清茶一口喝干,把茶盏很轻的放在了墨玉桌案上。 “那还等什么。冥界的这些日子你们也都过的腻味了,带上你们的徒子徒孙,跟着我去地府大闹一番!让他们各界看看,我们冥界实力非凡。”霸气如虹的气势猛然铺面袭来,让血魅连带着冥王正殿中来庆贺冥皇归来的冥界领袖,顿时轰然炸开。 这就是当年收留他们的开创冥界的冥皇气魄,他们生来膝下黄金,一跪天二跪地,三跪主,当年感激她不在乎他们的来历过去,一视同仁,按本事封官,她对他们又重生再造之恩,给了他们归处,给了他们光明,也给了他们明天,她不畏惧三界,收留不被三界接受,甚至被三界歧视打压追杀的他们,她为他们撑起了□□,说是她反抗三界定律,让他们做她手里的刀剑,去斩碎三界无情的规则,不如说是她给了他们这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存在一个新生,他们拜她为皇,以她为尊。 哪怕她任性的跺脚落入轮回提升修为,他们也忠心耿耿的为她守着冥界,让冥界不管在三界之中哪边的挑衅,都不骄不躁的决不让步,也绝对不让对方前行一步,进入冥界的疆土。 冥界的疆土是当年冥皇带着他们一手一脚打出来的,就算冥皇闭关不在,他们也不会被人挑唆生出二心,做出伤害这个给了他们未来和黑暗中光亮的人。 “吾皇归来,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不知道地下跪着的人,是谁先喊了一声,而后冥皇殿里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声音重复着。 夜奕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当年的小仙子长大了,却不知道成长到了怎样的一个程度,更不知道她的小仙子现在可是已经不需要拉着她的手,才有往前走的胆量和勇气了。 她的小仙子给了她一个惊喜,她的小仙子现在也已经是个被人崇拜敬仰,并且还是人信仰,还被冠以皇的尊称。 看着底下那些真心臣服她,来自各界的属于她的臣子们,夜奕看着身边人的神色中也多了些融不开的柔情和欣赏。 不管是天界,还是地界,有谁会知道堂堂冥皇,其实是她的真身是天虹之海灵气所化呢? 又有几个人知道冥皇的真实名讳? “行了。修罗为帅,罗刹为先锋,我冥界能上阵杀敌的儿郎们全部出征,冥界不需要留守。放开手脚,让我看看你们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多年,武器是不是已经上锈了。我冥界的人,就算随便个侍奉都能挥起长刀。”雨默将还带着银质修罗面具的脸凑近了夜奕,夜奕有些发懵,之前雨默说的太热血严肃,可能连雨默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身上威压都燃烧了起来。 也许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她,自己看到的她总是那么惹人怜爱,让人心疼,从来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是个战争狂人,充满热血,骨子里十分坚韧强悍骄傲的人。 “亲爱的尊上,为我摘下这面具吧!完结冥皇的轮回之路好么?”雨默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沉静似海冷深如冰的夜奕却无法拒绝雨默。 爱怜的手拂过雨默脸上的面具,蜻蜓点水的触碰,雨默脸上那张在人间战场神话的云乾涵元帅的象征面具,就随着夜奕收回的手,收入了夜奕的袍袖之中。 “我找到了我的魂。这次我要为我的魂而战。哪怕是与天界为敌。”雨默那张清冷的脸上有着冥界之人熟悉的淡雅,和傲然。 他们的冥皇回来了,那个重情重义一身傲骨,看似无情,却最深情的冥皇回来了。 亲手点燃熄灭多年的战火,为了她倾心的苍穹神尊。 这就是他们的冥皇,从来都是如此坦荡,毫不掩瞒,更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光线的掩饰,寻找借口,永远是直白的告诉他们因由。 他们的冥皇是任性的,可是她的坦率让人无法讨厌拒绝。 “恭喜吾皇,愿为吾皇而战,为吾皇之魂而战。” 此起彼伏的声音再次让大殿轰鸣。 “你们这些家伙,下去准备出征。口号再响都不如拿出你们的战绩来。见到神尊没大没小的,不要让人家笑话我对你们管教不严。”雨默一张素白的脸上爬上一层可疑的红云。 更是因此引起来下面人们的一片哄笑声。 认识了多年的冥皇,竟然有这么可爱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捉弄她。 “为了让吾皇的魂不在丢,我们一定会敲响胜利的战鼓,唱起凯旋之歌。”血魅眯起眼睛笑着小声调侃。 “管家大人,打开库房,这次出征的军饷从冥皇府出。”雨默斜了一眼血魅所在的方向,而后从王座上站起来,还顺手摸了一下夜奕的手。 眼中水光波动,终于可以和她同在了,一直有个小小的奢望,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一起接受,这个和她一起创立冥界众人的尊重和膜拜。 想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真的发生了,却有些不真实。 自己曾想过情愿变成影子,守护着你,跟随着你,爱着你,心却在哭泣。 最后自己还是经过了无数的轮回,感情占据了主导,丢弃了所有的理智,只想留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 曾经没日没夜的问自己,到底还需要多久的时间,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多少个渴望见到你的星辰祈愿,受过多少不计其数的伤,才可以有机会,有勇气,对你把一直没有胆量对你说的话,说出口。 其实你不知道,我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的盔甲。 我对你的誓言从来不是空白,只是你不曾知道。 星星和月亮永远不会分开,我对你的誓言承载所有我的未来交托给你,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世界全部。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没有你。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狂风暴雨都不能称谓你我之间的阻碍。 就算我知道你对我未必是爱,我也会用尽生命,追逐在你的身后,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存活的目标。 我的生命中你不可或缺。 披荆斩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雨默这个小动作,让冥皇殿里刚刚站起身想要离开的人们又是一片的惊叹声。 他们的冥皇什么时候如此柔情万种了?这细微的小动作耀眼的瞎了他们众人的眼睛。 果然这个苍穹的神尊是他们冥皇的魂啊! 跟着冥皇东挡西杀,南征北战的日子也不算短,不过这样脉脉含情的冥皇,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的。 他们面前的冥皇对属下包容,宽容,体贴,对敌人斩草除根毫不留情,不过看来对情人是温柔细腻。 只是不知道苍穹神尊回归之时,她们会如何? 在如何来说苍穹神尊可是三界之中打个喷嚏,都会三界颤抖的大人物,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神。 而他们的冥皇虽然是冥界之主,说白了却也不过是个神界叛离的而已,一个叛离的神,和一个上古大神哪里有可比性啊! 他们这些人的心还是偏向冥皇的,当然看到他们的冥皇幸福他们是高兴的,但是相对的他们也是担心的。 这样的冥皇是他们没见过的,现在越是幸福,那以后可能就越会痛不欲生。 看着苍穹神尊这对自家主子不冷不热的样子,实在是无法不让人为自家主子担心啊! 主子虽然没具体说到底苍穹神尊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苍穹神尊现在今非昔比。 自家主子也是个傻子,趁着这个时候可以将人留下啊! 可是自家主子却是恨不得把对方捧到天上,疼到骨子里样子,根本不会去想如何趁机把人留下,而是端出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对方恢复昔日光彩的势头,让他们这下做下属实在是又心疼,又担心啊! 都说爱情不是病,爱上就要人命。看来这句话真的是说的很有道理啊! 看看自家冥皇是个多么狂霸傲气冷然的人,中了爱情的毒,就连自己是谁都要弄不清楚了! 只希望不要被辜负才好…… 第259章 酆都阎罗殿 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光亮,四下荒芜一片的地府,是三界之中不管神仙妖魔人生最后的一站,谁都无法逃脱秦广王手里的生死簿,阎罗王的审死笔。 此刻阎罗殿里北阴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阎罗齐聚在此。一个个面色严肃。 冥界的大兵忽然而至,没有任何预兆,就将地府四面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鬼魂入不了地府,都被冥界拦在了外面,现在外面积压滞留的鬼魂多的超出想象,不管是人,是魔,还是精灵鬼怪,都是有死才有生,现在变成了只有死亡,没有出生的情况。 冥界没有人出来说点什么,或者该说冥界就是大兵压境,将地府围困了起来,让地府和外界断绝了所有联系,同时用法阵和结界,让地府里无法用任何可以通讯传递信息的术法。 都不知道这冥界是想要做什么,不过看起来就是个来者不善的。 所以地府所有管事的人都聚在了这里商讨对策。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想让酆都大帝拿个主意,或者让谁去探探冥界的口风,看看冥界到底是想做什么。 “酆都大帝,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地府外面的情况,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站出来表现个态度出来!鬼门关外面可是头一回这么冷清,没有鬼魂进来,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就是啊!酆都大帝,鬼门关外停滞了多少鬼魂,积攒了多少的怨气,你知道么?这不是休息,而是虐心虐身。”管着鬼门关的东方鬼帝蔡郁垒和神荼一脸谁欠了他们多少钱的讨债鬼模样看着上位坐着任由他们五方鬼帝,十殿阎罗讨论的多么热火朝天,都至始至终保持着财迷油盐不进,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们,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两位东方鬼帝,你们那点滞留算什么啊?我那的工作才是堆积的可怕!生死册上的出生和死亡是不能更改的,都是天道安排好的。现在应该出生的人不能出生,死亡的人却已经死亡,各界人口缩减不均衡,继续这样下去,天道崩坏,三界浩劫就在眼前。”专管人间的长寿与夭折、出生与死亡的册籍;统一管理阴间受刑及来生吉、凶的秦广王,也终于忍不住开口。 “现在应该是不管地府哪里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你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积压工作的也不只是你们那。”西方鬼帝赵文冷哼了一声,对东方鬼帝和秦广王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眼前我们不是要去纠结谁积压的工作多,而是要找出个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和赵文同为西方鬼帝的王真人冷静的沉声说。 “这次带兵的是阿修罗。先锋是罗刹!”中央鬼帝周乞有些担忧。 阿修罗和罗刹都是非神,非鬼,非魔的怪物,不被三界所容,他们武力值绝对爆表,如恶鬼般,食人血肉,惊人的能力和体魄。从出生就被排挤,被各界极力抹杀。 不过阿修罗也好,罗刹也好,都是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他们都只有一个名字,就是阿修罗或者罗刹,他们没有父母,所谓出生也不过是上一辈的阿修罗或者罗刹临死之前,分离出一抹神魂,出生就有着所有记忆,虽然他们只是刚刚出生,但是他们的记忆经验却是从这个世界诞生阿修罗或者罗刹开始的。 只是不管是那一代的阿修罗或者罗刹,他们的记忆中都没有幸福或者快乐存在,满满的都是痛苦和无尽的伤害。 他们容貌特殊,力量强大,却也饱尝人情冷暖,不断的重复着和上一代受过的伤害相同的伤害。 “都说冥界里的是三界的杂·碎,没想到还真是。阿修罗和罗刹这样的恶鬼都跑去冥界了,看来这平静太久的三界,又要大乱了。”南方鬼帝杜子仁那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避之不及,却又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样子,让在场的其他地府的管理者都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听说现在的罗刹可是个十分绝美的女子呢!和我们的南方鬼帝还有一段情缘。不知当时可是也是对你口中的杂碎动了心啊!想想也是,若是当日没有动心,怎么能历情劫啊!”中央鬼帝周乞调侃着。 “安静。”酆都大帝终于开口。 让已经燃起火花,随时都可能争斗的大殿安静了下来。 身为酆都大帝,他当然知道这地府鬼帝也好,鬼差也罢,都是过来还债的。 在天道里,只要身上有孽障,不只是要下地狱受酷刑,还有要化身这地府的守门人,看着生生死死,困在自己看守的地方,像个地缚灵一样不能离开。 都是被困在这地府的可怜灵魂,又何必彼此为难彼此。在一起共事了这些年,谁的那点底细和过往,谁不清楚,平日里也很少能碰头,遇见一次几句话不合,就互相揭短,戳伤疤,千百年来都不腻。 “其实不用我们去探究什么,冥界的管家已经来告诉我们了。”酆都大帝微微睁开了那双墨海般的眼睛,看向了挨着门口站着的孟婆方向。 因为酆都大帝的视线,屋子里的人们也都把视线放在了孟婆所在的方向。 “酆都大帝一向可好,奴家再次有理了。”千娇百媚的女子一点点从孟婆的影子里轻移莲步走了出来。 “大胆妖孽……” “妖孽……” “妖孽找死……” …… 大殿里又是参差不齐的一片声音。 一身艳红色华丽衣裳的女子似乎并没有看到大殿里对她不屑甚至恨得牙痒痒的众人一般,身姿款款,朝着主座上坐着的酆都大帝风情万种的飘飘万福,随着女子的动作,空气中满是女子身上的脂粉芬芳馥郁。 下意识的大殿里的人都用袍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奴家血魅参见酆都大帝。”红衫女子燕语莺声。 眼睛却闪过冷芒,嫣红的唇瓣轻轻扬起,勾起魅人心弦的笑意。 “哎呀……你们快不要挡了,虽然你们一个一个长得丑陋无比,别做出好像能遮住什么似得的样子自欺欺人。奴家用毒,就算你们不呼吸,奴家的毒也会透过你的皮肤头发进入你们身体的。快歇歇吧!奴家可不是来毒死你们吧!”笑的妖媚至极,血魅甩了甩自己宽大的袖子,站直了柔若无骨的身子。 酆都大帝忍不住叹气,这血魅倒也不是说大话,只是这般张狂的模样,加上这如此惑人心弦的容貌,实在是太不合地府这个地方了。这女子行为言谈都在打压着地府的士气。 冥界的人的确是神通广大,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了酆都城就算了,竟然连气息都没有乱一点在大殿里潜了这么久,若不是刚刚为了修罗和罗刹的事情起了争执,让藏在孟婆影子里的血魅情绪产生了变化,血魅不是自己走出来,估计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大殿里多了这么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冥界的人虽然都是恶徒,却也不能因为他们身上有着无恶不作,罪大恶极而声名狼藉恶名昭著,却也不能否掉他们都身怀绝技实力强悍的存在。 冥界的血魅传说不但容貌一绝,折磨人的残忍手段更是一绝。听闻所有触犯了冥皇府的人,都能被这冥皇府的管家,折磨人的方法不重复的,折磨个七天七夜,最后还能留对方一口气。 “冥界的总管来我们地府为哪般?”酆都大帝在座位上换了个坐姿,声音里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血魅站直了身子娇嗔的看着酆都大帝,丁香小舌充满诱惑的舔了舔嘴角,勾引意味十足。 “奴家呀……当然是来……”血魅娇羞似得扭着不知道何时抓在手里的樱红色丝帕,拉着长音,媚眼如丝的扫过大殿里的五方鬼帝,十殿阎罗等人,最后视线在南方鬼帝杜子仁的脸上顿了顿,又把脸扭向了一边,转瞬间的忧伤一闪即逝,又恢复了那个风情万种的绝美柳弱花娇的女子。 大殿里的人们都以为血魅那一眼饱含凄凉深情怨念的看向南方鬼帝杜子仁之后,血魅会和南方鬼帝杜子仁叙叙旧。 没想到的是血魅却从此之后在没有留一个眼神给南方鬼帝杜子仁。 血魅用眼角看了一眼大殿里里那些用难以置信诡异眼神看着自己的地府当家人,笑的花枝烂颤,三寸金莲踩着小碎步往酆都大帝的方向走了几步。 “放心吧!奴家并不是来大闹地府的。奴家是来替主子下战帖的啦……”血魅说着身子极尽撩人的挺起饱满的酥胸,用她那双勾人的眸子看着酆都大帝。 看着如此轻·浮·浪·荡的在肃穆的酆都阎罗大殿上演诱惑戏码,就差来一出·春·宫·图的血魅,出了五方鬼帝没有中了血魅的媚术,就连十殿阎罗的定力,都无法抵抗血魅的媚术。 血魅见除了上位坐着的五方鬼帝,其他人都目光呆滞的陷入了自己的媚术之中,得意又带了一抹狠色的勾起唇角,鼻子里轻轻冷哼了一声。 第260章 酆都大帝青鸾 “战帖?”酆都大帝眉头皱了皱,地府和冥界开兵见仗,地府输赢不用开战就知道。 不用说现在冥皇亲自带着兵马来袭,就算是冥皇轮回不在,冥界的兵力都不容小窥。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的时候,冥界没有主子在的时候,都强的离谱,凡是大兵压境,都能不费吹灰之力,不需要集结其他地方的兵力,凭借自己所在看守的兵力,轻松将想要争夺领地的敌军打的落花流水,狼狈至极。 血魅的一句话,让大殿里的人们一惊非小。虽然他们早在冥界围困地府的时候就对此有所猜测,不过却还是没有想到冥界既然真的率兵来袭。 血魅对于大殿里其他人的反应并没有感觉到惊讶,毕竟这都是意料之中的,虽然冥界很低调,但是他们的势力财力可都是三界之中很雄厚的。 试问三界之中的恶中之恶,烧杀掠抢的买卖做得一个赛一个的得心应手,冥界怎么可能会穷呢? 冥界就是不事生产,也是三界最富有的地方了,何况冥界四季如春美景如画,又有着血魅这个十分善于经营的能手,更是给冥界笼络了不少三界能人怪人,冥界的生活环境绝对不比天界差,而且这里还相对天界更有人情味,更让人觉得自由。 “是的,您没听错,奴家也没有说错,就是战帖。我们冥界正式向地府宣布,我们的主子要将地府收为己用。如果地府的各位不同意,那我们只能兵戎相见。请酆都大帝三思。”血魅娇笑着右手的宽大衣袖挡住了自己那张魅惑人心的脸,身体变得虚幻如影,血魅也不等大殿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作答,就风风火火的回去复命了,反正她的任务就是来送信的,而不是来听这些人背后诋毁人的。 大殿里的五方鬼帝都想出手拦住想要离开的血魅,可惜他们有心而无力,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看到血魅身体周围被一股他们熟悉的强大灵压保护着,那股灵压强大到实体化,无法不让他们惊心。 “是冥皇的灵压?”五方鬼帝异口同声,难以置信的看着上位的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也很是震惊,冥皇果然是回来了,不是说冥皇落入轮回池,痴心寻觅她的意中人么?怎么回来了?是寻到了?还是苦寻无果放弃了? 如果说以前的冥皇是个还不成熟,完全要看别人扶持的小仙,那么现在的冥皇完全是个成熟的不愧帝王之名的一方霸主了。 “我们地府是不可能拜服在冥界之下的,所以和冥界一战在所难免,你们还是回去守好自己的地方吧!不管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用管,只要把守好你们自己的领地。冥皇让血魅来下战帖,也是想和我们示威,震慑我们,动摇人心。冥皇在人世间太久,人类的战略战术一定是学了不少,人类的小心思定然也是学了很多,所以眼下,我们除了自扫门前雪,就是尽职尽责的完成我等看守地府的任务。不要被听到的信息动摇信心,不要被眼前看到的事务迷蒙了双眼。”酆都大帝手捋胸前的须髯,说的意味深长,声如洪钟,将陷入血魅媚术的人们拉回现实。 回神的人们不明所以的看向上座的酆都大帝,等到听清楚了酆都大帝说的,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酆都大帝的意思就是面对外面围困地府的冥界军马,采取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方法,谁都不去支援任何一个地方,哪怕哪里被攻陷了,也不伸出援手,尽全力看守自己负责的地方。 这就相当于地府每一个地方都成了一个独立体,是死是活完全看实力了啊! “回去准备吧!既然战帖都来了,说明冥皇已经决定起兵。冥皇的性格你们还不知道吗?说风就是雨,一身傲骨,头有反骨。”酆都大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已经打开了血魅留下的战帖。 战帖只是简单的龙凤凤舞的写着两行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落款是冥界之主 酆都大帝看着这没有抬头,只有落款,加上标点符号也就才十个字的战帖,嘴角不自觉的抖了抖。这也真真是目中无人。完全就没有把他这个酆都大帝放在眼里! “贵客来访,为何不现身相见?”酆都鬼帝从上座上站了起来,十分恭敬的躬身施礼。 大殿里的其他鬼帝鬼差都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跟着酆都鬼帝有样学样。 反正在他们看来,跟着酆都鬼帝做绝对是不会出错的就是了。 “多年不见,你还没有还清了身上的孽债,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冷如冰雪严寒的声音在酆都鬼帝身后的座位上传来。 “你们都回去备战吧!”酆都大帝十分沉得住气的挥手,将大殿里其他的鬼帝鬼差都从大殿里送到殿外,而后大殿的那扇朱砂红的木门紧紧地关合住,不管门外的鬼差鬼帝如何好奇,想要窥探一二,都只能失望的摇头放弃,任命的按照酆都大帝所说回到自己的领地,做好自己这个看门人。 “青鸾见过尊上。”酆都大帝将大殿里的人都扔到了殿外,而后转身朝着自己刚刚坐的座位,迎头跪了下来。 苍穹神尊,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对她有再造之恩的主子。 当年为了火凤大闹地府,身后杀孽太重,天道难容,苍穹神尊伸出援手,免了他落入轮回受苦,为他求得在这地府守着,直到还清身上的罪孽,才能脱离地府,重新位列仙班。 “起来坐。”黑色的衣袖一动,酆都大帝就身体失去控制没有重心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放入了身边的一把椅子上。 “尊上在,青鸾不甘坐,站着回话就行了。”酆都大帝赶忙从椅子上又站了起来。 “知道本尊为何而来么?”主座上上穿着一袭黑衫的夜奕问的漫不经心,可是一双眸子却是十分锐利的钉在了酆都大帝的脸上。 酆都大帝十分诚实的摇头,他的心里有个十分不好的念头,但是他很快在自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苍穹神尊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呢? 这个时候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定只是个巧合而已。 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定然是自己想多了,在这个紧张的时期神经过敏。 “你觉得你地府和冥界交战,你们的鬼兵兵卒有战胜的把握吗?”夜奕倒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如夜奕所料,她的话刚一出口,酆都大帝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凝重,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一闪而过的恐慌茫然。 酆都大帝当然是知道自己的鬼兵鬼将是打不过冥界的,所以他才会想了那么个拙劣的办法,让他们各守一摊,最起码不能一起都沦陷,就算有被攻占的,起码还有可以各自为政的。 只是这个话从她敬仰的战神口里说出来,就那么的让她觉得心中莫名泛起恐惧和不安。 青鸾摇头。 他记得自己曾经和火凤是一对火山中修炼仙术的灵鸟,可是有一天火山爆发的时候,正赶上了自己出去采摘山上那可千年已经有了灵识的阴弘草,而火凤却在打坐冥思,不想平时火山爆发灵气最充盈的时候,为此也是他们最期盼的时候,这次却成了他们的灾难。 那天火山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战士,火山口不时飞喷发出火热的岩浆,火山的成了名符其实的火山,四处都是岩浆,蔚蓝的天蓝都被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火山上生活的飞行走兽一时之间都化为乌有,就连一些已经有了灵智修行的动植物,也有不少被卷入火海,被火山岩浆吞没的。 一时之间平日里的乐园,成了噩梦的源头。 鸾凤和鸣是个祥瑞,青鸾火凤更是火山孕育出的一对两情缱绻的鸟儿,谁都无法离开谁,从有了记忆就是一直左右不离,日夜相伴的。 青鸾顾不上那颗阴弘草是否被自己弄坏,直接就将那阴弘草收入了羽翼之中,展开翅膀飞回了他和火凤的巢穴。 可是他还是回去晚了,他飞回去的时候,他们昔日的爱巢已经被火海吞噬殆尽,他的爱侣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想也知道巢穴都被烈焰岩浆烧淹没,他那陷入冥思的爱人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希望。 青鸾失魂落魄伤心欲绝,在他和火凤昔日爱巢,此刻已经被火山岩浆吞没的位置上空,哀鸣着盘旋,一日又一日,不吃不喝,不知道什么时候,火山又恢复了平静,但是被它肆虐过的火山,早就没有往日的鸟语花香,只有一片破败和荒凉,看着昔日家园尽数毁去,青鸾发了狂一样,竭斯底里凄厉的啼叫,眼角泣泪,身上青色的羽毛也跟着变得灰暗。 若不是战胜归来的夜奕听到了青鸾失去挚爱,痛不欲生,想要以死明志的啼鸣之声,心中升起怜悯,把青鸾带回了天虹之海,并且留青鸾在天虹之海修炼,就不会后来在夜奕那里知道阴弘草可以凝聚残魂,让残魂不必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忘记前尘往事,以鬼族身份活下去,也就不会有后来青鸾修炼小有所成,大闹地府,而后背负了太多杀孽,只能留在地府赎罪…… 等待赎清楚身上罪孽的那天,再次与被苍穹神尊带走了与火山熔浆融为一体的火凤残魂,哦不,是现在成为和白虎,玄武,青龙被称为四大神兽的凤凰相见。 第261章 金孔雀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你看到了防盗章节,本文作者葬心未亡人首发文学网,正章将在一小时后更新,请重刷此章,作者写文不易,请支持正版。 读者的支持,是作者君码字的动力,更是作者君更新的支柱。 最近现实的事情让作者君焦头烂额,想过放弃继续写,毕竟写了两年多,读者也只有二十几人。 我喜欢写故事,更想以此为职业,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以此为生。 不过心灰意冷的看着自己这两年的成绩,实在没有信心。 朋友说是因为我没有做防盗章节,大家都去看盗文了,于是我想试试看。 看看放了防盗章节,自己真实的读者有多少…… 作为补偿,每章防盗章节,我会送500到1500字。就是说以前三千字一张,现在一张起码三千五或者五千,字数可能增加。 因为放防盗章节其实很麻烦,对于我这种喜欢存稿的人是不可行的,只能手动放防盗章节,然后在扯下来放上正常更新的章节。 的vip系统有个规则,就是开始买了个3000字的v章,如果该作者在这个v章上做修改,不管加多少字,读者还是按第一次购买的钱阅读,不会多扣钱。 那些年为爱付出的代价,是年少无知轻狂,还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真心?不解世事的爱情最纯粹。《云乾涵日常》 云乾涵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眼中闪过惋惜和不解。 国师琰对武则天的感情真的让她无法理解,那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才能爱的那么无私,无求回报,只要对方过得比自己好,自己可以看到对方,不计较得失复出,只要对方幸福。 从来没有想过去努力争取过对方的感情。 虽然这种感情自己很是感动,也十分欣赏佩服,但是终究自己做不到那么无私。 真心不变,痴心难改,千百年如一日,这种感情充满苦涩和辛酸,却又那么让人心疼。 “尊上,她是人类。外面有着千军万马,就算您在如何有神通,也要考虑她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国师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身上散发着威压的夜奕。 “身为国师,是要祈福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不会看着自己的国民以身犯险的。”云乾涵挽着夜奕的胳膊,头枕在了夜奕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着夜奕那冷艳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侧脸,尽显痴迷。 夜奕温柔的用手揉了揉云乾涵的头顶,难得的冰山脸有了裂缝。 就算不问也可以知道云乾涵的心思,不是她用了读心术,而是云乾涵在她的面前心思太好猜。 不过在皇宫里的这些时日,云乾涵还真的没有虚度,换做之前的云乾涵,一定是要跟国师琰真刀真枪的辩驳个所以然,可现在她却可以面不改色的抓着对方的弱势让对方按照她想走的方向走。 看来在武则天身边她确实学了不少东西,也成长了不少。 “娘娘,不想徒增杀戮是一片仁心,那您也一定不会忍心让天下人为您,而增加杀孽。”国师琰用眼角偷瞄着云乾涵。 为了爱抚陛下,她已经尽力了,爱了那么多年,守护了那么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武则天的脾气和性子,更是比武则天自己都更了解武则天的心。 武则天对云乾涵的爱超出了认知,她喜欢云乾涵,没有任何底线的宠着,护着,她执拗的爱着云乾涵,只要是云乾涵想要的,喜欢的,除了离开,什么都可以双手奉上。 就连刚刚武则天明明因为云乾涵选择离开她,而怒急攻心,可是她却下了死令,不得伤害云乾涵分毫,否则提头来见。 她要夜奕的命,却不允许伤害云乾涵,想想国师琰就苦笑不止,她的陛下啊!怎么就不懂呢! 夜奕死了,云乾涵怎能独活,那是比要了云乾涵命还更疼的伤害啊! 即便心里知道,也无法直白的和武则天说,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让武则天在伤痛中度过。就算那是早晚的事情,她也想让武则天在可以人生完美的时候,没有任何瑕疵。 “国师,在你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就输了。”云乾涵笑意不达眼底,少见的桀骜。 云乾涵柔若无骨的身子往夜奕的怀里依偎了一下,抬起一只衣袖挡住了夜奕的口鼻,而另外的衣袖一甩,不等国师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昏地暗头晕眼花。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疏忽了,既然忘了云乾涵从死灵森林回来之后,就一直身上带着各种防身药粉。 死灵森林动植物炼制而成的药粉,就算自己四大神兽之一,也无法抵抗。 夜奕对于云乾涵得逞之后笑的像个狡黠狐狸的样子,只是宠溺的将人完全搂入怀里,她没有告诉云乾涵其实她的那些小把戏对自己根本没用,自己可不是随便什么不入流的招数都能制住的。 “又使坏了是不是?”夜奕的声音温柔能滴出水来。 云乾涵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弯月轻轻点头,眼睛却不曾在夜奕的脸上移开半分。 “她既然有了贪念,就已经做好了承受责任和后果的准备。杀戮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罪孽的增加,我是冥皇,而非神仙,讲究仁义道德天理循环。我们冥界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惩恶扬善。”云乾涵话音到了最后有些微乎其微,让人难以觉察的颤音,终于她用手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眼,顺着她的右眼血水潺潺不断的流了下来,在她那本就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上留下了鲜血的印记,同时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淡淡的带着血腥味的甘甜。 一层猩红色的血雾让屋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 夜奕身上的低气压冷的让屋子里的空气里好像都结了冰渣子。感觉到身后人的杀气,云乾涵轻笑了一声,用没有捂住眼睛的右手反手握住了夜奕揽着自己腰身的那骨节分明的手。 “让你担心了。是我的管家血魅寻来了。”云乾涵眨了眨眼睛,原本流血的右眼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可是她还是难受的用手揉着。 夜奕面上一片山雨未来风满楼,震怒的样子,云乾涵就算不说,夜奕也能猜测的到云乾涵心里打的算盘。 夜卿若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太久,这是内在因素,外在原因就是武则天不可能甘心放她离开,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云乾涵又担心前方白虎关的战事,白虎关这一趟她是一定要走的,在这个时候,没有比留下些蛛丝马迹,让冥界的人找寻到她更方便快捷的了。 只是这些她可以和自己开口的,根本不必自残身体。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心疼自己,不想自己过度耗费力量,心里还是无法不和她计较,不过在她的下属面前,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云乾涵自然是不知道此刻夜奕已经心里连事后要怎么惩罚她都想好了。 屋子里的血雾,逐渐化为人形,只见在云乾涵对面一个凹凸有致的女子,一身拖地粉色水仙散花荷叶裙,身披金丝玫瑰红的烟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玫瑰步摇,精致的眉眼间带着无限风情,身姿妖娆,举手投足中有着魅惑人心的妖媚。 “帝君,安好无恙,可让血魅寻的好苦啊!”女子身形刚刚现出,就朝着云乾涵扑了过去,声音中带着呜咽和无限的委屈,一双够人夺魄的大眼睛里满是想念。 夜奕带着云乾涵往后退了一步,闪开了女子的动作。 女子见自己扑空,立刻两行清泪挂在了脸上,抬头看清楚了自家主子身后的人是谁之后,硬生生把指责的娇嗲和埋怨咽了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好。 速来知道自家主子和苍穹神尊关系匪浅,天上地下各界也有着这样的一个传说,说自家主子和苍穹神尊是一对,因为天帝不允,两者身份相差悬殊,不让二人结为仙侣,自家主子才会一怒之间离开天界自立门户。 看来传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亲眼见到自家那个杀伐决断的主子,也有小女儿的一面,依偎在苍穹神尊的怀里,而苍穹神尊也是十分袒护的样子,就足以证明了。 当年自己也见过苍穹神尊,不过那个时候苍穹神尊是带着天界的那些神兵天降攻打魔界,远远的见过苍穹神尊的真容。 今日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苍穹神尊,真是上辈子,不,不,是连着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话说这两个人不管是气息还是容貌,还真是般配啊! 自己主子就是不一般,既然连天地共存的苍穹神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云乾涵好笑的回头看着莫名有些生气的夜奕,又转头看着自己的管家看看自己,又看看夜奕,就差对着自己跟夜奕流口水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看来真是被吓得不轻啊! “血魅,你怎么寻来的如此快!”云乾涵适时的开口打断了陷入自我世界,对自家主子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血魅说。 血魅摇了摇脑袋,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回帝君,血魅一直留意着帝君的气息,有人说皇宫龙气中有您的力量波动,所以奴家就一直暗中寻找。刚刚是因为帝君血气外涌,所以血魅就跟着帝君的气息而来。请帝君念在奴家一心寻找帝君,原谅奴家的鲁莽之举。” 云乾涵哭笑不得的看着被自己一句话吓得体如筛糠,花容失色狠狠的一下跪在地上的血魅,放开了一直捂着自己流血眼睛的手,不甚在意的用手背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血迹。 夜奕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血魅,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手臂稍稍用力,将云乾涵整个人的身体都圈入了自己的怀里,同时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云乾涵的眉心,云乾涵就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沁人心脾清凉的力量进入,洗涤了自己身体里的种种不适感。感激的回头看着夜奕暖心的一笑,眉眼之中尽是说不清话不尽的柔情。 血魅跪在地上可不敢抬头去看,不远处站着的二位大神此刻如此安静的在做什么,她只能心里好像踹了十七八只小兔子般的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听候自家主子的发落,毕竟自己刚刚的举动确实有些莽撞了,很容易让主子陷入危险之中。 “起来吧!无碍。冥界没什么事吧?”云乾涵声音中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夜奕宠溺的顺了顺云乾涵的长发,从来没见过她的这一面,看来她在冥界的这些光阴,并没有虚度,身上也有了王者的霸气。 “一切如常。”血魅站起身恢复了她这冥界第一管家的正常模样,并没有如外表般的娇艳,反而是个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女强人。 “送我们去白虎关,然后你就回去吧!冥界那边的事务还是老样子,重要的等我回去处理,不重要的你和修罗他们分工就行了。”云乾涵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舒服,皱了皱眉,揉了揉眼睛,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 “帝君什么时候回去?”血魅赶忙追问,她家主子可是个基本不问世事的主,大事找她,小事不管,也亏得这冥界来的人都是各界不得志或者穷凶极恶,含有冤屈,哭诉无门的,无处可去的,个个都身怀绝技,让窥视冥界的人屡屡吃亏,若是没有这些都是颇有战斗力的存在,怕是冥界早就被人瓜分殆尽了。 “去了白虎关就回去。对了都说天地人三界,按理说我们冥界和地府也算是一家,这三界之中冷清了太久,也该热闹下了,回去练练兵,把地府要过来,以后地府那一摊的事情就归我们冥界了。”云乾涵说的颇为轻松,好像就在说早晨吃什么一般自然随意。 血魅愣了一下,立刻就领会了自家主子这番话的含义,如沐春风般笑的千娇百媚点头应是。 在冥界安逸的过了这么久,平时就是有人过来想夺冥界的疆土,也都被几下就打回去了,太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之前因为冥界的主子不在,所以大家都不敢太有动作,只是各司其职,现在有了主子的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大张旗鼓的练兵,然后打仗了。 说起来冥界的人可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骨子里都是好战分子,上阵杀敌可是个个比吃糖都甜。 平日里看地府那帮人早就不顺眼了,世间都称天地人三界,他们虽然自立冥界,却少有人知,为此他们冥界可是没有少了被地府那帮人嘲笑奚落。 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叫嚣是没有用的,只有真的动手才能知道到底是谁的拳头硬,谁的胳膊粗! 用实力说话的时候,他们地府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根本就不在话下。 血魅这样想着,心中已经想好了,送主子去了白虎关,就立刻回冥界召开会议,马上集结兵马·操·练起来,等主子回来立马开战…… 第262章 轻啄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你看到了防盗章节,本文首发文学网,正章将在一小时后更新,请重刷此章,作者写文不易,请支持正版。 读者的支持,是作者君码字的动力,更是作者君更新的支柱。 最近现实的事情让作者君焦头烂额,想过放弃继续写,毕竟写了两年多,读者也只有二十几人。 我喜欢写故事,更想以此为职业,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以此为生。 不过心灰意冷的看着自己这两年的成绩,实在没有信心。 朋友说是因为我没有做防盗章节,大家都去看盗文了,于是我想试试看。 看看放了防盗章节,自己真实的读者有多少…… 作为补偿,每章防盗章节,我会送500到1500字。就是说以前三千字一张,现在一张起码三千五或者五千,字数可能增加。 因为放防盗章节其实很麻烦,对于我这种喜欢存稿的人是不可行的,只能手动放防盗章节,然后在扯下来放上正常更新的章节。 的vip系统有个规则,就是开始买了个3000字的v章,如果该作者在这个v章上做修改,不管加多少字,读者还是按第一次购买的钱阅读,不会多扣钱。 那些年为爱付出的代价,是年少无知轻狂,还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真心?不解世事的爱情最纯粹。《云乾涵日常》 云乾涵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眼中闪过惋惜和不解。 国师琰对武则天的感情真的让她无法理解,那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才能爱的那么无私,无求回报,只要对方过得比自己好,自己可以看到对方,不计较得失复出,只要对方幸福。 从来没有想过去努力争取过对方的感情。 虽然这种感情自己很是感动,也十分欣赏佩服,但是终究自己做不到那么无私。 真心不变,痴心难改,千百年如一日,这种感情充满苦涩和辛酸,却又那么让人心疼。 “尊上,她是人类。外面有着千军万马,就算您在如何有神通,也要考虑她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国师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身上散发着威压的夜奕。 “身为国师,是要祈福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不会看着自己的国民以身犯险的。”云乾涵挽着夜奕的胳膊,头枕在了夜奕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着夜奕那冷艳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侧脸,尽显痴迷。 夜奕温柔的用手揉了揉云乾涵的头顶,难得的冰山脸有了裂缝。 就算不问也可以知道云乾涵的心思,不是她用了读心术,而是云乾涵在她的面前心思太好猜。 不过在皇宫里的这些时日,云乾涵还真的没有虚度,换做之前的云乾涵,一定是要跟国师琰真刀真枪的辩驳个所以然,可现在她却可以面不改色的抓着对方的弱势让对方按照她想走的方向走。 看来在武则天身边她确实学了不少东西,也成长了不少。 “娘娘,不想徒增杀戮是一片仁心,那您也一定不会忍心让天下人为您,而增加杀孽。”国师琰用眼角偷瞄着云乾涵。 为了爱抚陛下,她已经尽力了,爱了那么多年,守护了那么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武则天的脾气和性子,更是比武则天自己都更了解武则天的心。 武则天对云乾涵的爱超出了认知,她喜欢云乾涵,没有任何底线的宠着,护着,她执拗的爱着云乾涵,只要是云乾涵想要的,喜欢的,除了离开,什么都可以双手奉上。 就连刚刚武则天明明因为云乾涵选择离开她,而怒急攻心,可是她却下了死令,不得伤害云乾涵分毫,否则提头来见。 她要夜奕的命,却不允许伤害云乾涵,想想国师琰就苦笑不止,她的陛下啊!怎么就不懂呢! 夜奕死了,云乾涵怎能独活,那是比要了云乾涵命还更疼的伤害啊! 即便心里知道,也无法直白的和武则天说,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让武则天在伤痛中度过。就算那是早晚的事情,她也想让武则天在可以人生完美的时候,没有任何瑕疵。 “国师,在你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就输了。”云乾涵笑意不达眼底,少见的桀骜。 云乾涵柔若无骨的身子往夜奕的怀里依偎了一下,抬起一只衣袖挡住了夜奕的口鼻,而另外的衣袖一甩,不等国师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昏地暗头晕眼花。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疏忽了,既然忘了云乾涵从死灵森林回来之后,就一直身上带着各种防身药粉。 死灵森林动植物炼制而成的药粉,就算自己四大神兽之一,也无法抵抗。 夜奕对于云乾涵得逞之后笑的像个狡黠狐狸的样子,只是宠溺的将人完全搂入怀里,她没有告诉云乾涵其实她的那些小把戏对自己根本没用,自己可不是随便什么不入流的招数都能制住的。 “又使坏了是不是?”夜奕的声音温柔能滴出水来。 云乾涵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弯月轻轻点头,眼睛却不曾在夜奕的脸上移开半分。 “她既然有了贪念,就已经做好了承受责任和后果的准备。杀戮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罪孽的增加,我是冥皇,而非神仙,讲究仁义道德天理循环。我们冥界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惩恶扬善。”云乾涵话音到了最后有些微乎其微,让人难以觉察的颤音,终于她用手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眼,顺着她的右眼血水潺潺不断的流了下来,在她那本就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上留下了鲜血的印记,同时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淡淡的带着血腥味的甘甜。 一层猩红色的血雾让屋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 夜奕身上的低气压冷的让屋子里的空气里好像都结了冰渣子。感觉到身后人的杀气,云乾涵轻笑了一声,用没有捂住眼睛的右手反手握住了夜奕揽着自己腰身的那骨节分明的手。 “让你担心了。是我的管家血魅寻来了。”云乾涵眨了眨眼睛,原本流血的右眼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可是她还是难受的用手揉着。 夜奕面上一片山雨未来风满楼,震怒的样子,云乾涵就算不说,夜奕也能猜测的到云乾涵心里打的算盘。 夜卿若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太久,这是内在因素,外在原因就是武则天不可能甘心放她离开,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云乾涵又担心前方白虎关的战事,白虎关这一趟她是一定要走的,在这个时候,没有比留下些蛛丝马迹,让冥界的人找寻到她更方便快捷的了。 只是这些她可以和自己开口的,根本不必自残身体。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心疼自己,不想自己过度耗费力量,心里还是无法不和她计较,不过在她的下属面前,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云乾涵自然是不知道此刻夜奕已经心里连事后要怎么惩罚她都想好了。 屋子里的血雾,逐渐化为人形,只见在云乾涵对面一个凹凸有致的女子,一身拖地粉色水仙散花荷叶裙,身披金丝玫瑰红的烟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玫瑰步摇,精致的眉眼间带着无限风情,身姿妖娆,举手投足中有着魅惑人心的妖媚。 “帝君,安好无恙,可让血魅寻的好苦啊!”女子身形刚刚现出,就朝着云乾涵扑了过去,声音中带着呜咽和无限的委屈,一双够人夺魄的大眼睛里满是想念。 夜奕带着云乾涵往后退了一步,闪开了女子的动作。 女子见自己扑空,立刻两行清泪挂在了脸上,抬头看清楚了自家主子身后的人是谁之后,硬生生把指责的娇嗲和埋怨咽了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好。 速来知道自家主子和苍穹神尊关系匪浅,天上地下各界也有着这样的一个传说,说自家主子和苍穹神尊是一对,因为天帝不允,两者身份相差悬殊,不让二人结为仙侣,自家主子才会一怒之间离开天界自立门户。 看来传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亲眼见到自家那个杀伐决断的主子,也有小女儿的一面,依偎在苍穹神尊的怀里,而苍穹神尊也是十分袒护的样子,就足以证明了。 当年自己也见过苍穹神尊,不过那个时候苍穹神尊是带着天界的那些神兵天降攻打魔界,远远的见过苍穹神尊的真容。 今日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苍穹神尊,真是上辈子,不,不,是连着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话说这两个人不管是气息还是容貌,还真是般配啊! 自己主子就是不一般,既然连天地共存的苍穹神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云乾涵好笑的回头看着莫名有些生气的夜奕,又转头看着自己的管家看看自己,又看看夜奕,就差对着自己跟夜奕流口水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看来真是被吓得不轻啊! “血魅,你怎么寻来的如此快!” 第263章 七夕 七夕对于牛郎织女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日子,对于天下有情人也同样是个幸福的节日。 只可惜云乾涵和夜奕的第一个七夕,也是她们最后的一个七夕,却因为人家肆意的战火,而变了味道。 云乾涵和夜奕来到人间,就看到她曾经厮杀战场保卫的武世皇朝疆土上四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战火,不要说想要在人间找个有灯会的地方过七夕,就是想找个没有打仗的地方都很难。 云乾涵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夜奕就在云乾涵身边,她依然还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滴水成冰的冷冽,局外人般冷眼看着眼前的生灵涂炭血肉横飞。 这就是武则天的答案,为了云乾涵,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什么都能做的出来,明知道云乾涵对武世皇朝一统江山十分执着,她却堵上江山,也要把云乾涵引出来。 就赌云乾涵会舍不得她那么拼命想要保护的江山易主他人,更是在赌云乾涵会心软,不忍黎民百姓遭受战乱,背井离乡之苦啊! 不过她赌赢了。 夜奕看着云乾涵脸上对自己独有的温暖笑意都从眉眼之间散去了留下一句“我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转身快步迎着一个逃难背着行囊,牵着孩子搀着老人的风尘仆仆,虽然身上的衣服算不上多好,却也穿的颇为齐整,看得出来虽然也是离家逃难,但是家里环境还不错的中年妇人走了过去。 中年妇人因为被人挡住了路,有些不解也有些茫然的将视线从自己搀扶着的老人身上移到了拦住了自己去路的年轻公子身上。 看着拦住自己的人也不像是个坏人,面容白净,只是五官中带着些冷然,身上虽然是素白色的文生公子袍,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身家颇为殷实的公子,衣袍上是用阴线绣着的暗纹,在阳光折射下有着七彩的光芒,让这个人看起来好像都笼罩在七彩的光晕下,好像是个仙人下凡。 “这位夫人,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拖家带口的一副要迁居的样子?”温润的嗓音听在这些逃难的人耳中,好像炎热沙漠中缺少水源的人,忽然被人送了一大啤酒杯冰镇水,让人好像得到了救赎。 “公子您客气了,我就是个村里的妇人,可是当不起什么夫人的,我们这是去前面的城里避难,我们村子已经成了战场。”中年妇人见来人容貌不凡,言辞更是斯文大气,回话不自觉带了些恭敬。 “战场?”云乾涵皱了皱眉,她可是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武世皇朝已经进入了可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太平年月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这才过了多久? 虽然是冥界之主,可是在人间,她却也不敢用自己的力量窥探发生的事情,她的力量太过强大,动用力量很容易影响人的气韵,改变人的命数。 “哎……公子,我看你也是出身非富即贵之人,听我一句劝,还是不要继续往前走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相比公子家那还没有被战火影响。这里不安全,难免有人起了坏心。哎……”中年妇人叹着气搀扶着老人拉着孩子绕过云乾涵,继续跟着逃难的人群往前走了。 云乾涵看着老妇人他们缓慢移动的逃难人群眯了眯眼睛。 看来这些黎民百姓也不知道战争的原因啊!否则刚刚自己拦下那个中年妇人早就噼里啪啦的开始和自己大吐苦水了! 之前也带兵打过仗,云乾涵怎么会不知道百姓对于战乱的抵触和无奈,如果他们知道原因,自然不用你问,就会一路逃难,一路怨声载道。 可是这些逃难的人并没有,只是说是打仗了…… 云乾涵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切怕是始作俑者就是武则天那个家伙。 想到这里云乾涵哪里还有心思过七夕,放弃继续跟那些逃难的人们探听消息的想法,快步走回夜奕身边,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开口和夜奕说。 毕竟是她自己拖着人来到人间说要看七夕灯会的,可现在这个样子,去哪里看灯会呢?就算有灯会可看,她也是没有了那个看灯会的心情。 夜奕对于云乾涵还是很了解的,在如何也是聚集她的灵气所生之物,抬手揉了揉云乾涵头上高挽的发髻“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让自己后悔自己当时的犹豫。” 云乾涵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犹疑,不过眨眼即逝,她脸上露出了柔美的笑容,拉起夜奕的手往远处的小树林中走去,随着她们的走动,云乾涵开始掐起手诀,当她们走到了小树林中,下一步迈出去,她们已经在了武世皇朝的皇宫中。 夜奕没有因为云乾涵掐手决的熟练和技巧有什么吃惊,反而吃惊的是云乾涵选择的落脚点,是武则天的御书房。 此时太阳刚落山,一抹夕阳余晖映在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武则天脸上,更显出了此人的绝色倾城,身上还龙气环绕,帝王之相尽显。 御书房里不少的文臣武将,似乎在她们出现之前正在商讨什么,而因为意见相左,争执不下。 御书房里的人一看到忽然出现屋子里的两个不速之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齐齐的看向了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 武则天看着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却日夜思念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那从云乾涵离开就不曾有过晴天的脸上,也终于有了温度和笑容。 在武则天从书案前站起来之前,屋子里不少的武将已经呼啦的一下跪了一地,武将们的声音如钟,震得人耳朵嗡嗡的。“末将见过云元帅。” “属下见过云元帅。” …… 云乾涵嘴角抽了抽,眼角扫过武则天,见武则天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杀意,这才放下心来,缓步走到朝着自己的方向跪下来的众将领,脸上她速来的清和笑意,弯腰低首将下跪的将领们伸手掺了起来。 “好久不见,不必多礼。”云乾涵柔和的说着。 她丝毫不觉得这些将领们见到她这个本该死了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不奇怪,不惊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像之前她并没有战死沙场般,一切如常的冲着他们点了点头,才分开了那些因为见到了死人复活,而被吓得有些呆愣的文臣们,走到书案前站定了身形,和武则天面对面。 “给陛下请安。”云乾涵躬了躬身,自己说完了这话,自己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自己真是被武则天欺压惯了,看着武则天在那坐着,就行动快过脑子的给她请安了。 想想自己也就释然了,谁让自己在这皇宫的日子几乎占据她在这世界里的大部分时间呢! 习惯成自然啊! 正所谓天威不可逆啊! 她是人间的帝王,身上龙威怎能小觑! “爱卿平身,赐座!”武则天脸上从云乾涵出现在御书房,就至始至终的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这让不少老臣惊悚万分,陛下的笑容可比死人复活更吓人。 前不久刚刚因为一个小侍女为了得到陛下的宠爱,而穿着偷来宁妃夜卿若的白色长裙,学着宁妃的样子,长发散落,跑去给陛下的奉茶,结果不但没有得到宠爱,反而引来了杀身之祸。 陛下只是侧头看了一眼那个小侍女,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用手里的奏章,抬起了小侍女的下巴颏“你的这双眼睛真是很漂亮,乌黑发亮,就是可惜了……” 小侍女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娇笑着“谢陛下夸……” 小侍女话都没说完,就听到武则天继续道“紫寻,把她眼睛挖出来。有眼无珠要来何用?连宁妃的东西都敢动,那两只手也剁了。把看管宁妃东西的人都拖下去把眼睛挖了,让他们看管宁妃的东西,就这么看管?东西丢了都不知道!不知道宁妃最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么?” 武则天无视身后瘫软的跪在地上哭嚎着求饶认错的小宫女,就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站了起来,自从国师琰不在了之后,这后宫里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没有一件让她顺心的。 淑妃狄乐舞虽然执掌后宫,可是却也手大捂不住天,后宫里林林总总的事情实在太多,狄乐舞也不做到面面俱到。 武则天没有责怪狄乐舞执宫不严,毕竟这本来也不是狄乐舞的错,发生在福宁宫的事情,说一千道一万,也还是自己这后宫里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太多罢了。 云乾涵临走把这后宫里来自各种势力的细作都清理了个干净,可是少了细作的后宫,却依然少不了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 想起云乾涵武则天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那个人她还会回来么?或者该说自己要如何做才会让她再回来? 她虽然看起来和谁都和和气气的,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不过倒是个善良的人,看看她对伺候她的那几个人,还有她手下带着的将领们就知道了。 善良吗? 武则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一抹狠绝和冷厉掠过…… 第264章 七夕(2) 武则天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和自己近在咫尺,她的眼睛扫过被人群隔在外面的夜奕,而后眼中飞快闪过一抹胜利。 果然如她所料,她的宁妃,她的卿若,她的云乾涵,一张冷脸下是有着一颗和热血男儿一样爱国正义的心。 武则天都能闻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云乾涵身上独有的冷香,她眼梢轻扬,却很快的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张阴冷的脸。 许久没见到心中的人,现在人就在眼前了,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武则天脸上却没有丝毫带出来她此时此刻心中的悸动。“正在商议国家大事,云元帅若是没有要事,还是退下吧!朕和诸位大臣还有事要商议。” 对于武则天这种态度上和之前极大的反差,云乾涵表示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惊吓,这个冷静的君王虽然才是她历史记载中所熟悉的铁血女王武则天,但是这个人应该还是那个为魔神吧?还是那个曾经说着喜欢自己的人吧?就算只是臣子,怎么现在这么久不见,就算她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也不该一见到阔别多日的友人啊? 云乾涵心里不是滋味了,虽然她对于这个对自己十分执着的武则天放下了对自己的执念是个高兴的事情,但是看到对方刚一开口没两句话就赶人的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舒坦了。 就好像小孩子的玩具,天天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并不觉得如何喜欢,可是有一天发现那玩具被别人拿走了,就不开心了。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的表情,见对方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僵了僵,心中暗暗心疼,可是面上是完全不动声色。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也给了你离开的时间,既然你现在又一次站在了我的面前,对不起,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离开我,哪怕是死,我也要你把你的尸体留下。 上次让你走,是我没有实力和夜奕开战,而这次,我在不会给你离开我的理由和借口,我也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拼死一战,夜奕未必就有胜算。 魔神复苏枯木逢春,魔界老早就在魔神觉醒的时候一片轰动,在云乾涵忙着冥界点兵和地府开战的时候,魔界就已经悄悄地易主,现任魔王就已经被武则天斩杀在了化血池中。 吸收了化血池中所有修仙之人血气的武则天,魔神的修为就已然全部恢复如初,甚至有了隐隐突破当年修为大关的征兆。 再次突破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并不需要她多费心思去寻找,就送上了门。 那个契机就是云乾涵。 变强本来就是为了寻找云乾涵,而今力量提升更是为了可以有雄厚实力可以将人真正夺回来。 身上的力量模糊不清的有了突破的感觉,武则天却并不惊奇,也没有着急找个地方快些抓住这个契机修炼。 她还是那么冷沉着倾城的容颜,和云乾涵面对面的站着。 “云元帅虽然你曾经为国家立下了战功,可现在是国家危难之时,你在如何身上有军功,也不该擅闯御书房。” “是啊是啊!这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云乾涵你身上没有任何官职,擅闯皇宫可是死罪。” …… 一众在场商讨战事的文臣们纷纷从云乾涵未死的消息中醒过来,就开口责难于云乾涵。 在他们这些文臣眼里云乾涵可是个危险存在。年纪轻,阅历却不少,立下了赫赫军功,得到武将支持,是新一派武将首领,手中有实实在在的兵权,又深得民心军心,这样的人在朝堂上很受人的欢迎,不管是站在哪个派系里都是很大的助力,都会成为陛下几个儿子支持者的愿意拉拢的对象。 有战事的时候这个人自然是可用之才,但是太平年月,这个人就是个特别危险的存在了。 可是现在虽然到处都战火纷飞,而这个人也适时的出现在了皇宫里,皇宫可是重兵把守之地,这个人是怎么做到不惊动看守侍卫,巡逻士兵的情况下,也没人通报一声,就旁若无人的出现在御书房的? 这样的奇人异士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心生忌惮? 若是从前看到这些文人墨客搬出各种迂腐的言辞,为难云乾涵,武则天早就站出来维护云乾涵了,可今天武则天却是端出了君王的架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得云乾涵磨牙,好你个武则天,你还真是卸磨杀驴啊!呸呸呸!我才不是驴呢!不过我离开之前不是为你平息战乱么?而如此这到处都是战争是怎么回事?今天不问个清楚明白,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不要说这些个目光短浅的文臣了,就算你把徐茂公叫来,也休想让我不问明白离开。 对于武则天这前后的反差云乾涵气的不轻,可是不管怎么生气,想起之前还一片盛世太平,如今到处难民战乱,云乾涵双眼就又立了起来,瞪着武则天打算兴师问罪,对那些文臣的指责充耳不闻。 “云元帅为国征战,如此死里逃生归来,你们这些只知道纸上谈兵的文弱书生,不知道感恩就罢了,还罗列罪名,实在可恶。” “若不是我们这些你们嘴里的粗人,在沙场上拼命,哪里有你们这些风大都能吹跑的家伙的命在。” “云元帅功不可没,什么是身上没有官职?” …… 武将和文臣在御书房又一次吵做一团,只是之前是为了战乱之事,现在是为了追究云乾涵擅闯御书房。 云乾涵十分头大的摇头,而后瞪着武则天,等武则天开口,毕竟换做是以前,她只要沉默,武则天定然是会自己主动先开口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和僵局。 可惜这次云乾涵想错了,以前武则天当然是会诱哄着云乾涵了,那个时候的武则天可没有觉醒,完全是凭借着直觉行事,而今的武则天可是完全觉醒的,何况她也是故意让云乾涵感受一下她以前对她是多好。故此武则天也不过就是看戏一样,冷眼看着文臣武将沸沸扬扬的吵着,完全没有打算开口阻止的意思。 文臣们见陛下没有阻拦的意思,当然是以为自己揣摩出了圣意,更是有了主心骨,更是言之凿凿的指责云乾涵的错漏,而武将则是见陛下没有出面的意思,觉得陛下以前总是偏袒云元帅,那么这次也是一样的,一定是因为身份限制,所以不好站在他们这边袒护云元帅,为此也是更加说话不客气。 最后还是云乾涵被吵得头疼了,不在瞪着武则天,而是转身看向了吵的都快把御书房房顶掀开的文臣武将。 “都给我闭嘴。”云乾涵这一开口,浑身戾气蹲起,让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她不明所以。 这里可是御书房,是皇宫,是武世皇朝权利最高的地方,而且在她的时候还站着武世皇朝的君王啊! 试问什么人敢在陛下面前大小声让人闭嘴! 大概也就云乾涵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 武将们悻悻然的闭嘴不敢出声了,他们可是很了解自家主帅的,平日里看着沉心静气温婉柔和,和谁都是彬彬有礼,但是绝对是一个一言九鼎不容忤逆的。 但是文臣们可就不买云乾涵的账了,又一个一个不忿不平的开始“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敢在御书房如此放肆?”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御书房,是我们机要大臣商讨国事的地方,不是你家后花园。” “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多大的胆子,敢在陛下面前命令我们这些臣子……” …… 对于又没完没了的指责,云乾涵脸色阴了阴,回头瞥了一眼已经又坐回椅子,端起茶,事不关己看戏模样的武则天,云乾涵深深地吸了口气扭回头看着那些大放厥词不知死的文臣,云乾涵脸上露出阴森的笑意。 “你们很想知道我有多大的胆子么?”云乾涵露出她洁白的牙齿,看得这些文臣们没来由的一阵寒颤,云乾涵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可是他们为什么就是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冒着寒气站在他们脖子后面,随时会给他们脖子来上一下,让他们脑袋落地的感觉如此强烈是怎么回事? 文臣们动若寒蝉,都安静了下来,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说了,实在是那种再说一句话,就会没命的感觉太过真实了,他们个个都是立志要做个敢于直言的忠臣,但是他们也不是不怕死的啊! 连命都没了还怎么做个忠臣!为今之计还是要活着才能有机会做忠臣不是? “怎么不吵了?不想知道我有多大胆子了?”云乾涵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笑容,可是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暖意,眼中寒光闪烁。 “都去军机处候着吧!我和陛下有事相商。紫寻带他们过去让御膳房送些膳食过去。”云乾涵倒是完全不客气,理所当然的吩咐着,而后挥手,示意让这些人退下吧! 这会可是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都有些迷糊了,同时抬眼去看书案之后坐着-品茶的陛下,武则天只是点了点头,文臣武将不管此刻心里怎么想的,也不敢表现出来,恭敬的跪安,而后退了出去,被个穿着紫衣宫装的女子引路去了军机处。 第265章 七夕(3) 见人都散了,云乾涵也不用武则天让座,自己就近找个椅子就坐了下来,这会她才注意到之前一直站在人群外面的夜奕不知道去哪里了,云乾涵抿了抿唇,她也知道这些俗事,夜奕是看不入眼的,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拉回思绪。 她虽然算不上是个多善良的人,更不是天上那些满口都是仁义道德假仁假义,一肚子坏水的神仙们,可是她也不愿意让无辜的人为她白白赔上了性命。 “陛下,我可是记得我们白虎关一战是能保武世皇朝十年没有边疆战乱,为什么现在满地都是战火?”云乾涵眉头轻蹙,脸都皱了。 武则天端着手里的茶盏,细细的品着,好像并没有听到云乾涵的话。 武则天可是有注意到云乾涵刚刚寻找夜奕的小眼神,不过在云乾涵之后的继续询问战乱的事情后,武则天眼底暗流涌动着。 她就知道的云乾涵强势外表下有着善良温柔的心。 虽然武则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云乾涵对武世皇朝一江山一统,比她这个帝王还执着,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知道这点,很多事就都好办了。 自从魔神的记忆和力量都苏醒之后,武世皇朝的天下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放在心上。 而她完全不在乎的东西,云乾涵却是很在意的…… 其实云乾涵喜欢这天下她大可以双手奉上,不过她从云乾涵的字里行间听得出,云乾涵是喜欢她武则天坐拥的江山一统武世皇朝。 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她就在积极备战,不为别人,只为有和夜奕一战之力。并在心中许诺,这一次绝对不会在看着你离开的背影颓然,虽然不能和你过你想过的日子,但是我一定会永生永世爱你,哪怕得不到你回应的爱情,也会义无反顾的将你留在身边,哪怕你恨我,也好比你忘记我。 对云乾涵这种目中没有帝王的举动,武则天没有丝毫的惊异,更没有什么奇怪的,反而接受良好,这就是她的爱,不管云乾涵做什么大逆不道的,她都觉得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活的自动洒脱的人,不该被任何条条框框所束缚。 看着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在消失许久之后,又活蹦乱跳气色不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高兴之外,武则天更多的是安心。 终于,等了这些年,熬了这么久,自己有实力,有能力,同时有机会将她占为己有。 她回来的日子也是个好日子,七夕!牛郎织女一年一次相见的日子,人间的情人节。只是可惜她不能和自己两个人一起过七夕,总有一天,她们以后每年的七夕都会一起过。 武则天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 云乾涵看着慢条斯理的武则天,火爆的脾气再也压不住了,她从来就不是个慢性子的人,何况现在外面黎民正在水深火热中生死挣扎,可是他们的君主却在这里像个局外人一样从容不迫,着实让人看了就着急。 云乾涵才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抢步来到武则天身边,一把将武则天正在手心手背擦手的帕子抢了过来,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玉书案上。 武则天心里暗自偷笑,不过脸上还是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冷脸。 云乾涵看到武则天那一脸不解的样子,心头火气就更盛了几分。“陛下,你可知道现在黎民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擦手!这会的功夫外面不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他们可都是你的子民!” 武则天疑惑的看着云乾涵心急火燎的模样,觉得不管什么时候的云乾涵看起来都分外的可爱,这恼怒的表情在她清冷的脸上都十分的惹人疼惜。 “那又如何?”武则天还是不温不火的慢吞吞的开口,同时从云乾涵拍在玉书案的手掌下面抽回了自己刚刚擦手的帕子。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陛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云乾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则天。以前她书上知道的武则天可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啊!后来她接触到的武则天也是个有才学,有胆识,有政治头脑,有铁血手腕的好皇帝! 是不是现在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个外壳没换,里面的灵魂也换了人啊? 不不,不可能,云乾涵摇了摇脑袋,若是武则天内里真的换了人,国师琰也不会拼上了修为保她啦! 所以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 云乾涵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武则天,不知底层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还能说点什么了。 “忙了一天还没有用膳,要不要陪朕一起用膳”武则天倒是淡定万分。 云乾涵无语的抿了抿嘴唇,瞪着武则天,武则天大大方方的任由云乾涵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 云乾涵气的好一会才说出话来“陛下你还有心思吃饭?不知道外面已经到处都在打仗了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到处都是小战役?” 武则天摩挲着下巴故意做出我在思考的样子,心里却是笑不可支,她果然是没有看错的,她爱上的人果然就是这样的可爱。她当然是不会告诉云乾涵之所以到处都在打仗是因为她自己派人煽风点火的挑唆那些蠢蠢欲动,又隔岸观火的小势力和以前前朝残兵败将残党余孽,同时起兵。 就为了乱了武世皇朝的太平年月,虽然那些人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浪,不过看着还是挺能吓唬住人的! 没有什么起义的正当理由,就是为了合兵一处将打一家,至于那些逃避战祸的难民,也是武则天提前就让人安排他们去安全地方避难的。 从头到尾说白了都是武则天为了引云乾涵出现在自己面前设下的一个大的圈套,只是武则天的这个局布的有点大,她是用她的天下,她帝王的英明做局。 当然云乾涵是完全不会想到,她心中那个英明神武爱天下,爱权利的女皇,既然会为了让她出现,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所以此时此刻的云乾涵还是成气的双眉上挑,眼睛圆瞪。 “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那不如吃饱了慢慢再想良策。”武则天还是那么老神在在十分悠闲,好像真的并没有什么,还是太平盛世一样。 云乾涵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一个冲动冲上去摇晃武则天的脑袋,让武则天清醒点。 她知道武则天不是个昏庸无道的皇帝,也知道武则天如此稳坐钓鱼台的闲适,心中绝对是有解决的对策,只是就算知道她还是急得不行,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陛下,你能不能认真点!”云乾涵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她好好地七夕为什么心血来潮的跑到人间想要看灯会,如果不是看灯会她也就不会知道武世皇朝现在一片战乱,不知道也就会眼不见为净了,不会跑到皇宫来和武则天问个所以然。 “只是一些余党未清,他们联合起来想要推翻我,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小题大做。”武则天看着生气的云乾涵,缓缓地开口为云乾涵解惑。 云乾涵对于武则天这种没头没尾忽然开口解释的习惯实在是有点迷糊,自己刚刚进门就问的问题,这都过了多久了,她才想起来回答自己。果然帝王!外面都打的一团乱了,她还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她到底知不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自己都说了人家是想要联合推翻她,她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松的?就不怕哪天晚上正睡着,她就身首异处,江山易主吗? 到底是自己小题大做,还是她太目中无人? “那陛下你可想出了良策?总不能就一直任由那些人为祸一方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陛下不需要我来提醒吧?失了民心的君王龙座不稳啊!”云乾涵苦口婆心的说着,什么时候开始她堂堂冥界之主,最不讲什么得民心者的天下的人存在,却也开始给人说教治国安邦的道理了?一定是刚到武世皇朝的时候被国师琰熏染的! “不是召集了众将领前来商议,看看谁愿意带兵去平息战乱,不过文臣们觉得应该诏安那些乱党。”武则天随手从玉书案上拿了一份奏折递给云乾涵看,云乾涵接过武则天手里的奏折,看完了那奏折,云乾涵的一张脸黑的不能黑。 那些人可是死忠份子,否则也不会武世皇朝都建立了这些年,还依然效忠以前的主子,想要推翻武世皇朝了。 如果不是知道现在武世皇朝的满朝文武绝对没有细作了,云乾涵都会怀疑她所看的那个奏折是对方细作写的,什么用高官厚禄诏安那些兴兵作乱之人。明明就是兴兵造·反·还说的挺好听,以仁义治天下,那也得看看是什么事情啊!有些时候该狠的时候还是绝对不能留情的啊! 什么学富五车,都是看书看傻了的迂腐书生,没有远见弱不禁风手不能挑肩不能担的秀才。 只看到不用两兵交锋,却没有看到若是真的招安之后的隐患有多大,指不定哪天就内·部·策·反,而后来个谋·朝·篡·位,刺王杀驾! “陛下这是想要采纳?”云乾涵心里是知道武则天这样有主见的人,可不是谁随便上上奏章就能改变她想法,或者能为她拿主意的人。 不过她还是问了,想知道武则天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毕竟从她进门武则天就是那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第266章 七夕(4) “让他们展现一下他们的实力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他们隐藏的实力亮一亮,才好收拾。”武则天毫不隐瞒她的想法,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才是那些想要作乱之人的致命缺点。 云乾涵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翻腾的厉害的胃,话说自从她脱离了夜卿若的身体之后,她一直都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可这情绪激动胃疼,还有隐隐头晕的毛病,可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啊!那都是在现代她是万雨默的时候惯有的低血糖低血压的毛病呀! 什么情况?是因为自己回到人间,所以人类身上的老毛病都找回来了? 不应该啊! 云乾涵哪里知道,她这所有的不适感,不过是武则天私心里比较喜欢带着病弱的她而已,所以武则天就悄无声息的在云乾涵没有和自己生气的时候,对她下了前尘的暗示。 最伤最痛是后悔当时错过没有好好把握住,而今她再不会重复过去的伤痛。 “胃疼?”武则天明知故问的看着云乾涵捂着疼的让她脸上常带着的温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是眉头紧锁,死死地咬着下嘴唇,脸都皱成了包子脸。 云乾涵的额头已经因为胃难受的紧,满是虚汗,连身体都跟着打起了寒颤。 武则天看着这样的云乾涵真是心疼的无以言表,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暗示会让云乾涵这么难受,可是同样的她也没有想到原来云乾涵的身体如此不好。 不过云乾涵也只有病弱的时候,才会对她不那么抵触,没有太多的精力拒绝她的靠近。 “王喜让御膳房送些热的汤羹过来。”武则天看着还在逞强的云乾涵微不可闻的叹息,这才开口吩咐,她知道王喜虽然没在屋子里伺候着,不过一定在门口候着。 果不其然,她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回话“陛下,奴才已经备好了膳食,可是要现在就用膳?” “送进来吧!”武则天对自己这个伺候在身边多年的老人还是很满意的,这就好像自己还没有想喝茶的时候,对方已经想到了自己等一下要做什么,先一步准备好放在自己手边,当自己想要喝茶的时候,茶的温度刚好适合入口。 王喜刚忙让自己身后候着的那些宫女宫人端着托盘进来御书房,平日里武则天处理奏章或者和臣子商讨国事的时候,经常是不怎么按时用膳,而王喜当然也就是深深地知道自己家主子是个废寝忘食的工作狂,在宁妃不在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宫中美人无数,像宁妃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可是陛下在所国师琰消失之后,连之前那个和之前夜卿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贵人,看都不看一眼了,更不要说其他长得格外漂亮的宫嫔们了。 国师琰消失之后,陛下的后宫就形同虚设,虽然陛下还是各地送来的俊男美女来者不拒,不过也都是送到了宫里,就被往宫里一放,在不过问,交给了淑妃狄乐舞,任其自生自灭。 刚去让人准备了陛下的膳食回来,就迎面看到了紫寻带着原本在御书房议事的一众文臣武将离开,王喜上前一问才知道是云乾涵回来了。 说道云乾涵王喜傻了一下,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宁妃回来了,陛下的魂回来了,那么他家陛下也该正常了,不会在那么喜怒无常,忤逆者杀,不服者杀,不从者杀,有逆反心的杀,两边倒墙头草的杀,胆子小推卸责任的杀,多嘴的杀,伺候的时候偷偷窥视的杀……反正只要让陛下看到错漏就是一个字,杀! 自打国师琰消失之后,自家陛下就基本是个杀神附体,大开杀戒,一言不合就是杀! 王喜转身又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一溜烟跑回了御膳房,刚忙差人去福宁宫把福宁宫小厨房的御厨找了来,让十几个人帮忙打下手,做出了几个往日里宁妃最爱吃的膳食,这才又风风火火的带着人把饭菜端着回了御书房,等在御书房门外。 为了怕饭菜会冷,每个饭菜都是用小火炉子温着的。 这一个一个的宫人端着小火炉放在御书房本来是给大臣们放茶杯和文卷的木桌上,不多时就满了,云乾涵眨了眨眼睛,看着武则天,见武则天也是有点不明所以,所以又将视线放在了恭维的站在武则天身后弓着身子的王喜身上。 王喜被云乾涵这一看,脑袋恨不得埋到自己胸口去,别人或许不知道云乾涵是个什么脾气,他可是知道的,这个主子看着平易近人格外的好伺候,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意狠心毒!和自家主子那种外放气场摄人不同,这个主子是个很内敛,手段了得的。 王喜心里反省着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惹这位主子不高兴的事情,那这会这个主子这样看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呢?王喜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乎他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云乾涵看着王喜那动若寒蝉的样子,也有点迷糊了,她记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能把人吓的恨不得隐身事情吧! 可是那王喜又是为什么被吓成这样呢? 自己不就是看了他一眼么?看把人吓得,身体都抖了起来了。好歹也是常年在武则天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胆子就这么小了? 云乾涵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王喜胆子小,而是实在是他家主子杀气太盛啊!一个不小心就会项上的人头搬家! 云乾涵看了看自己所坐的位置两边桌子上摆的饭菜,嘴角抽了抽,这饭菜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武则天的膳食,倒是像极了她福宁宫小厨房的饭菜呢! 酸甜的烧茄子,没有葱姜蒜的调味,散发着着淡淡的糖醋香甜,炸的外酥里嫩浇上了酸甜汁的叉烧鱼,酸甜可口外焦里嫩的锅包肉看的云乾涵直咽口水,红烧牛腩的真真牛肉香味让人食指大动,海鲜小米饭鲜虾蟹肉配上小米饭的饭香味,十分轻易的就引起了人的食欲,色香味俱全的水煮肉,油焖大虾,还有一盘樱花酥,梅花糕,都是云乾涵爱吃的东西。 自从离开了人界,她还真是就没有吃这些了,冥界什么都有,只是吃东西讲究灵气充裕啊!吃的自然都是灵果,灵物,烹饪就更是简单了,尽量保持原有的味道不让灵气丢失,味道当然就不能这煎炒烹炸相比了。 云乾涵可是在人间活了太多年,早就习惯人间的美食,这些日子在冥界吃的可谓是好不难过了。 云乾涵也不管一边看着自己的武则天了,自己给自己拿起竹铲子装满了一小碗的海鲜小米饭,而后拿起筷子近夹一块锅包肉,就放到嘴里咬了一大口,而后久违的酸甜在口腔里漾开,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就活了过来,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嘛!真是太好吃了,炸的火候刚好,外焦里嫩,调汁酸甜适中,真是太好吃了。 云乾涵吃了一块锅包肉,就又在夹了一块红烧牛腩放在自己碗里吃的一脸满足相,活像是多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一样,武则天看着云乾涵这个样子心里既是开心,又是心疼,这些日子云乾涵在冥界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据说冥界生活环境很好啊!难道是那里厨师手艺不行,所以才让云乾涵离开了这里就没有吃上一顿满意的饭菜么? 真是委屈了她了,知道她平日里并不喜欢吃什么珍馐美味,只喜欢吃各种居家饭菜,所以武则天特意让云乾涵福宁宫的御厨在民间学了各种家里饭菜的做法,就为了让云乾涵吃的开心,但是云乾涵也没有吃多久就离开了。 武则天拉过一把椅子挨着云乾涵旁边坐下,十分熟练夹起一个油焖大虾剥掉了虾皮,去掉了虾头和虾尾,将剥好的油焖大虾放到了云乾涵的碗里,云乾涵这个时候正吃的开心,也没有分出什么心思去问武则天什么,继续埋头苦吃。 这海鲜小米饭里的海鲜真是新鲜啊,吃到嘴里的甜的!好吃!小米饭一定是用牛奶加糖焖的,香甜可口口感又软又糯,入口即化的感觉太棒了! 就着武则天的筷子,云乾涵就一口将武则天筷子上夹给自己的那个已经剥好的油焖大虾吃到嘴里,云乾涵到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武则天傻傻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筷子有点傻眼。 她既然是给云乾涵剥的油焖大虾,当然就不怕云乾涵吃,只是云乾涵刚刚吃的动作太过亲昵熟练了,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看了看低头继续吃饭的云乾涵,知道她这粗线条的,定然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武则天宠溺的笑了笑,其实就这样和她一起吃吃饭,说说话就很好,若是她愿意,她可以放弃这一切,只和她做个普通人,可惜她想要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夜奕,而不是自己。 武则天想到这里又有些苦涩黯然,知道云乾涵爱吃油焖大虾,却又因为会弄脏自己的手不爱剥皮,所以很少吃,于是武则天默默地继续给云乾涵剥虾皮喂给云乾涵吃。 武则天这一切做得太过熟练,熟练自然的让一直站在她身后伺候的王喜目瞪口呆,王喜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伺候着人吃虾的人是自己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陛下啊! 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云乾涵吃的差不多饱了,才反应过来武则天一直在给自己剥虾皮,而自顾自的吃,完全忘了武则天并没有吃饭…… “……”云乾涵有些尴尬的看着正在剥掉最后盘子里两只油焖大虾的虾皮的武则天,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她好像是为了到处战乱的事情来找武则天的,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她是来吃饭的啊!!!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谁来告诉她啊!还有武则天那从善如流的给自己夹菜又是怎么回事啊! 武则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云乾涵的尴尬一般,见云乾涵不在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回手接过了王喜早就在自家主子给云乾涵剥虾皮的时候就洗好的湿手巾,擦掉了手上油焖大虾的油污,又将脏了的湿手巾扔给了王喜,王喜赶忙又双手捧来了一块香薰过的湿帕子给武则天,武则天重新又擦了擦手,这才满意的将湿帕子放在了桌上,接过云乾涵给她盛好的一小碗海鲜小米饭,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正常来说武则天可是君王,她吃饭都是她先吃的,谁敢比她先吃,让她吃剩饭残羹,可是现在武则天吃得津津有味的却是云乾涵刚刚风卷残云过后的饭菜啊…… 王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这吃得一脸幸福的人真的是自家陛下么?那个饭菜冷热不对都会让宫里血流成河的陛下,是这个人么? 第267章 七夕(5) 花怕一日红,情怕一生念。《万雨默日记》 云乾涵和武则天两个人都是不习惯吃饭说话的人,于是乎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吃饱喝足的云乾涵脑子也恢复正常运作了。 “陛下,既然你是有意而为之,那么那些打仗地方的百姓你也一定做了安排吧?”云乾涵喝着自己面前茶盏里的酸梅汤,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对于自己喝不惯古代清茶的这点是毫不避讳的,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喜欢喝茶,她之所以会拿起那茶盏,无非是吃饱之后,尽享了口·舌·之·欲幸福感油然而生,一种这才是活着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端起了自己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只是想漱漱口,可是没想到入口的不是预期的清苦清香,而是她平日里很喜欢冰镇了之后喝的酸梅汤,不免的多喝了几口,很快一杯酸梅汤就这样见底了。 武则天虽然在吃饭,可是眼睛却也是把云乾涵的一系列动作看了个清楚。她满意的勾唇,若说王喜身上有什么让她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点了,眼里有活,而且十分有眼力见的,知道主子下一刻需要什么! 武则天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王喜忙弓着腰递过来干净的丝帕,武则天结果王喜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边根本不存在的油污,将帕子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 “让当地的官府安排了。”武则天说着又往她的玉书案后走去,云乾涵眉头轻蹙,看向武则天留给自己的背影,这天天吃完就批奏章的毛病还没改啊!真是个工作狂!难怪武世皇朝如此家底雄厚,有这么个批命三郎的君王,武世皇朝想不强大都难! 武则天没有开口赶人,也没有继续理云乾涵的意思,就这样把云乾涵晒在一旁晾着,大有自行变方便的架势,看得云乾涵冒火。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大老远跑来关心她武世皇朝的基业啊! 她就这么冷飕飕的对自己? 就算没有往日情分,也有今日如此关心的面子呢吧? 这意思是饭你也吃了,事情始末你也知道了,你可以走的意思吗? 是在对自己下逐客令了不成? 云乾涵眼刀子嗖嗖的飞着已经坐下,低头拿着朱砂笔开始批阅奏章的武则天,而武则天依然还是那副老神在在全然不知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了心头火起。 不过不管云乾涵怎么散发低气压,武则天都老僧入定的样子,翻阅着手里的奏折,头都没有抬一下,更不要说在看一眼云乾涵。 武则天就算心里在如何的想要将人揽入怀里好好地哄哄安慰一番,还是压了下去,她要让云乾涵感受一下,她武则天不是对所有人都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有了前后的对比,云乾涵才会知道她之前对她是有多好。 当然武则天是不会怕云乾涵被自己就这样气跑了的,就算云乾涵有走的心,她也不会让的,既然回来了,还想往哪里走?实在要走,武则天也是会跟在后面的。 “好手段。”夜奕的声音传入了武则天的意识海。 武则天不动声色的表面继续批改奏章,却改用神识和夜奕聊了起来“夸奖了,哪里有神尊的手腕高明!” “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引小白兔自动落网吧?亏得小白兔自己一看四处难民,慌了手脚。”夜奕的声音听不出息怒,却带着浓浓的嘲讽。 虽然她不爱云乾涵,可是她也不能接受自家的孩子被人耍弄的团团转。 做家长的哪有不疼爱,不紧张,不担心,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自家的孩子自己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是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好。 夜奕当然也是如此啊! 什么时候她天虹之海的人被人如此算计过! 一直没有和云乾涵说,不是夜奕想要看热闹,实在是云乾涵的犟脾气,认定的事情就算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这个时候就算她和云乾涵说了事情真相,云乾涵也不会相信的,只会以为夜奕疑心太重。故此,夜奕也懒得做无用之功。 “神尊什么时候也体谅民间疾苦了?”武则天带着几分讥嘲。不用夜奕说她也是知道当云乾涵看到民间四处战火纷飞,难民到处逃难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不然她也就不会兵行险招了! 这天下要有人一起坐享才是江山,只有一个人坐在龙座之上,真的就是云乾涵以前尝尝挂在嘴边的,孤家寡人啊! 自从云乾涵来来武世皇朝之后,她就不再是孤家寡人,更不会是那个彻夜提防人暗杀算计,孤枕难眠的君王,而是有着人等着她回家吃饭,散步的陛下。 想想那段平凡而简单的日子,武则天的心就一片柔软温情。 那个每天晨起不管怎样都想赖床的云乾涵,实在是可爱的像个孩子,自己每天早朝归来,都会看到洗漱完毕的她穿着不变的白色长裙,风雨无阻的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回来,那双期盼等待的眼睛,不管怎样的阴鸷都能被她驱散。 明明是个不会用炉子的人,却为了能给自己坐一桌可口的饭菜,硬是每天都狼狈万分的给自己做上几道小菜,她说宫里的御厨做出来的饭菜总是有一种饭店的味道,而不是家的味道。 后来她才知道,云乾涵口中的饭店原来就是饭馆酒楼。 她总是能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有自己从没听过的词句,不管是对什么人都是那样柔和,可是却跟谁都不会很亲近。 在后宫里她是安静入水的宁妃,在前朝她是英勇无敌有勇有谋的元帅,为了胜利她可以豁出去不要自己的性命,她明明不是贪婪的人,可是却为了她所谓的自由,千算万算,她不贪钱,却为了让自己手底下的兵将们能有充足的粮饷,偷偷让自己的龙骑去抢贪官,她不贪权,却组建了阎罗殿,保护自己这个帝王的安全,却也暗中接着江湖的暗杀。 有谁会知道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无所不知的月读馆其实背后的主子是朝廷的女帅云乾涵? 月读馆没有你买不到的消息,只要你出的起价钱,或者有能和你想知道的事情等值的消息,月读馆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云乾涵说走就走,毫无眷恋,把她手里的所有的权利就这样坦然的一起留在了她的玉书案之上,月读馆的令牌,阎罗殿的令牌,还有她的帅印…… 想想那天看到自己玉书案上云乾涵留下的东西,武则天的心口就莫名的一阵窒息。 这个女人她爱了多少年,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这个女人她执着了多少岁月,她也不清楚了,她只知道,不管天地岁月如何变迁,她都要这个女人和自己在一起,哪怕她的灵魂还有心都不属于自己也无所谓,只要这个人的人在自己身边一切都好。 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她的眼睛能看着自己,就够了。 她已经不在贪心的想要她爱上自己了。 她和自己一个是洁白的云朵,一个是污浊的泥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只是让她就这样放开手,她实在做不到,她对她的执着深入骨髓,就算死也想要这个人永远记得自己。 现在的自己今非昔比,她是冥界之主,自己也是魔界之主了啊! 论其身份,自己已经能和她般配,为何她的眼里看着自己的时候,少了对夜奕那种的情绪波动? 只因为夜奕认识她比自己早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个时候武则天深深地能理解云乾涵后来受伤在宫中的时候,日日埋首重复的写着这句话的心情了。 老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啊! 若是自己和她早些时间相遇,那么结局是否会不同? 武则天眼角余光扫过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明显面色不快的云乾涵,心中有些酸楚,你可知道你这样子我是有多心疼吗? 每天都所想让你开心快乐,为此我小心翼翼,虽然我身为帝王,在你面前,我从未来都不曾把自己当成君主,把你当成嫔妃,而是把你当成我的心头肉! 无时无刻都怕自己哪里做错,惹你不开心,你总是对我说不要对你太好,因为你无法回应我的感情。你却不知道能对你好,你给我机会对你好,就已经是对我的回应了,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就会心满意足。 可是就算如此,你也吝啬对我笑,对我好一点。 你说你不想给我不可能的希望,你不想让我最后失望,却没有想过你如此就是对我最大的残忍。 我只是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立刻奉上,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让步。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你对太好么?习惯太可怕了么? 我多少次都想问你,那你习惯了我对你的好了吗? 每一次我看着你温和的笑容,话到舌尖却又咽了回去,不想看到你任何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我都已经如此卑微了,还是不能打动你,哪怕是感动你? 是我做的还不够吗? 那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你才会愿意留在我身边,不在想方设法的逃开? 第268章 七夕(6) “本尊是战神,主掌杀戮战争。”夜奕好像听到了什么天下最大的笑话。 武则天对于夜奕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熟知夜奕的身份,她又怎么可能会天真的以为夜奕是个救世主。 “我帮你打开封印,你回去继续做你的神尊,我和她的事情你就不要出来插手了。”武则天手里翻阅奏章的速度并没有减慢,不过意识海里和武则天的对话却是没有一点含糊。 夜奕好笑的冷哼,对于武则天的话不否认也不点头。夜奕在进门就已经探究过了武则天现在的实力,之前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武则天现在的修为高低,而如今却是看不出武则天现在的修为了,只有两种可能,武则天现在的修为要么就是和她不相上下,要么就是要比她的修为更加高深,所以她才会看不出来。 武则天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墨玉指环,而后微不可闻的冷笑,切断了和夜奕的沟通,加快了批阅奏章的速度和效率。 云乾涵因为现在的身体的可不是之前夜卿若那具死了的身体,而是她本身的身体,虽然她吃了不少的东西,可是却也没有觉得肚子如何撑,这个时候云乾涵才注意到这装着食物的器皿,无不是天地间难以寻找的灵器打磨而成,而自己吃的食物更是用灵气孕育而成,不只是味道好,而且还很是能让修仙之人补充灵气。不过真是好奢侈啊,正常这些灵器都是用来作为得道之人炼药炼丹炼器只用的,可是在这里却只是用来装吃的,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端着手里的酸梅汤,云乾涵才缓过神来,她这是已经喝了第几杯酸梅汤了?好像一直没有人前来添茶倒水啊!她这茶盏里的酸梅汤似乎一直保持着八分满的状态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后宫里的吃喝用度都用天地灵器了?是自己以前没有发觉,还是自己离开之后才发生的呢 这后宫看着和自己离开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现在细细的用感知去探查,才发现这皇宫不少地方,自己的感知都被设下的结界反弹了回来。 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武则天对自己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还有这皇宫里也隐隐有些不对,她却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武则天依然容颜倾城,只是那绝色容颜之上蒙上了一层冷沉,身上明黄色龙袍金色龙纹活灵活现,肃穆庄严,冷漠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绝决,一头墨色长发被流光宝石的金冠扣住,身上一层淡金色的气息围绕。 云乾涵眯了眯眼睛,被雕花木窗外映射进来落在武则天身上的阳光朦胧一下视线,那落日的余晖和武则天身上围绕的气韵合在一起,让武则天整个人都被金色的光辉围绕,看起来活像是个活佛身上散发着的淡淡普照佛光,既神圣不可侵犯,又十分诱惑人想要靠近她膜拜。 武则天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云乾涵身上,云乾涵看着她的视线一变的热烈起来,她就注意到了,不过她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自然还是假作不知,继续做着她的事情,完全不去看云乾涵。 云乾涵的唇线都被她抿直了,她才放下手里的茶盏,站了起来。 “陛下既然胜券在握,那我就不打扰陛下。愿陛下基业万年一统。”云乾涵依然不改平日里的温和,只可惜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冷清。 她看不透武则天的想法,也不想探知武则天的想法,不过她只要确定一点就行了,那就是这武世皇朝的天下是安全的,子民还是可以安居乐业的,百废待兴,就是这样的吧! 她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皇权争夺,却也知道君王的心不可猜。 君王可以为红颜一笑燃烽火,同样可以为了江山一统杀红颜。 她自问不是那个红颜,更不愿意做那个被万人唾骂的祸水。 她不贪心,她应经有了夜奕,对武则天有的亏欠也不过就是无法回应她曾经给自己的保护,给自己的温柔,还有给自己的信任,在自己在这个世界最无助的时候,她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有袒护,若是开始的那段日子,没有武则天处处的呵护备至,她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多少次后宫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手里了。 她想要根除了武则天对自己的执念,更想要让自己和武则天之间的关系变得简单,她不能给武则天爱情,可是她可以给武则天想要的,例如人间的江山。她可以帮助武则天扩展宏图伟业。她真的这样做了,为武世皇朝谋定了太平,可是武则天却又亲手毁了,哪里武则天说的义正言辞,云乾涵还是觉得武则天这是醉翁之意不酒。 不过东西既然已经给了人家,就是属于人家的,人家想要怎么处置都是人家自己的问题了,她根本无权干涉,更没有话语权。 看到一切都是好好地,那么她也可以放心的和夜奕回到地府,好好地和地府开战,而后将收了地府,趁着地府和冥界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自己在悄悄的带着一伙人,和夜奕去天界解决那些还想要继续封印夜奕的家伙。 至于武则天,武则天现在身上的龙气正盛,应该没有问题吧!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现在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桥归桥路归路就挺好。 “你要去哪里?”武则天听了云乾涵的话,终于舍得从她的奏章里抬起头来了,她那双漂亮的凤眼明亮的吓人,好像可以洞穿万物,看透人的心思,让人无法和她直视。 云乾涵看到武则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是一阵楞然,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武则天的眼睛变得如此充满魅惑和夺人心魄? 还有她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又是怎么个回事? 难道她的修为又再次提升了么? 话说自己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来她现在修为如何啊?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看到夜奕的时候还是个软脚虾的吧?那现在为何如此的淡定从容? 自己看不出她的修为,她不可能是最近修为被损,更大的可能是她的修为有大幅度的提升,提升到了自己都看不透的境界啊! 难道这家伙又是到了瓶颈,只要有一个契机就能突破么? 想到这个可能云乾涵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大气运的人么? 这样的提升的速度也未免有点太快了吧? 正常人不管是修道修仙都是要有个千八百年才会有一定程度的成功,可是这个人却是修为突飞猛进的吓人!按照她的这种修炼速度,不要说她身体里的魔神苏醒了,就是她想要以肉身修仙都是可能的啊! 不过云乾涵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武则天的力量已经完全苏醒了,否则就算是打死她,她都不会自己送上门来,往陷阱里钻的。 可惜她现在还不知道,还天真的羡慕武则天的好运,果然上天眷顾之人!堂堂天子就是和他们这种小人物不同。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脸上一会一变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和风细雨起来。 她不想去窥看云乾涵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只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夜奕,更多的是因为武则天觉得就这样看着鲜活的她站在自己面前,表情丰富,猜着她的想法和心事很有趣。 她不在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在漫长没有尽头的等待中煎熬过来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能找回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能让她回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没有任何消息的她某一天忽然因为什么想起了她,而她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炼,提升修为,扩大势力,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做好就算强求也要将她留下的准备。 没有希望的等待每一分一秒都是痛苦的折磨,支撑着武则天不崩溃就只有她足够强大才能留的下回来的云乾涵,也只有足够强大才能逆天而行。 一个魔神想要和冥界之主结为仙侣,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魔界和冥界两个当家人的结合,无疑是和天道唱反调,天界那些假仁假义之辈,怎么可能会不出来搅局,何况若是她不够强大,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又凭什么能和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人并肩而战。 那个人那么圣洁的如一朵白莲花,自己怎能容忍其他人的血污脏了她的的裙摆和衣角,初见的悔恨和错过,她绝对不会在重新品尝一次其中的苦涩酸楚无奈无力还有颓然。 她拼命的用尽一切能想得到的方法提升自己的修为,甚至不惜吸收妖魔之力,扩充自己的筋脉,修仙本来就是逆天而为,沾染的血腥罪孽的修仙者,渡劫更是惊险万分,可是当那九道雷劫,带着紫色的电流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是笑的放肆,九道雷劫前八道雷电是置之死地,只有第九道才是焕然重生筋骨皮肉。 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点点愈合,剥筋抽骨的疼却让她甘之如饴,每一次的渡劫都证明她正在变得更加强大,距离她想要的那个人更近…… 第269章 七夕(7) 用情至深,不死不休。 这是对武则天和云乾涵两个人最好的形容。 想当然的就是武则天一个千万年来才出一个的魔神来说死亡对她来说的难度的有多大了。 可是她如今的心思可是就算云乾涵如今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也不会改变对云乾涵的心意,哪怕就是打断云乾涵的手脚,她天天伺候着,也不再容忍云乾涵在她的眼前消失,或者离开。 云乾涵自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要问的话也问清楚了,所以想当然的就要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地府那可还打着仗呢! 她和夜奕出来过七夕,七夕没过成,心里就够憋闷了,现在又碰上这么个明显是武则天给人挖陷阱,自己却不怕死的往里跳的事情,更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在轮回池中走得次数多了,孟婆汤喝多了,脑子里都进水了啊!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看出来呢! 还有夜奕,那家伙一定是看出来的,为什么她没有提醒自己阻止自己犯蠢啊! “我要回我应该回的地方。”云乾涵觉得实在是头疼的不行,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武则天倾国倾城的脸上既然露出邪肆的笑意,看得云乾涵真想自戳双眼,这是犯规的啊!你笑的这么妖孽,还让人怎么活啊! 云乾涵此时也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什么时候武则天的笑容如此有杀伤力了?而且还能魅惑人心神啊! 哎喂喂,就算知道你是个逆天的,也不能如此左右人的想法决定啊! 云乾涵脸色有些苍白的哼了一声,而后双腿发软的又跌回了椅子上,她瞪着武则天“陛下有话直说无妨,何必用这种手段。传出去还不坏了陛下的名声?” “坏名声的杀了就是。”武则天无所谓的一句话,让云乾涵噎了噎,这是什么帝王啊?谁来告诉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陛下么?她的陛下什么时候如此厚颜无耻了啊?之前武则天虽然也是弑杀铁血,可是在她面前还是个霸气侧漏的女皇啊!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了。王喜让人去把安嬷嬷接入宫,想来宁妃让安嬷嬷伺候惯了,换人伺候不习惯。”武则天风淡云轻的吩咐。 王喜连忙领命而去,他还想多活些年岁啊!不想这么快就被牵连。 说起来陛下对宁妃娘娘还真是痴情,这些年陛下身边的人可从来没少过,但是没有见过陛下对谁如此用心。外邦进贡的东西都先可着宁妃娘娘挑,宁妃娘娘挑过不要的才会入库入库的,赏赐给各宫的主子。 宁妃娘娘不在了这么久,藏雨轩也好,福宁宫也好,可都是按着宁妃娘娘在的时候的样子保留着呢! 当然这期间可以忽略掉武则天命人重建了两次藏雨轩! 看宁妃娘娘这次回来的意思是根本不想要留下啊!不过依照陛下的手段,宁妃娘娘这次怕是走不得了,或者该说以后宁妃娘娘都走不得了啊! 宁妃娘娘面冷心热,是个善良的人,可陛下却是个冷情冷心的,陛下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以前陛下还是妃子的时候,还是后来登基称帝,从来没有过例外啊! 王喜心里嘀咕,可是手脚却丝毫不敢慢下来,一溜小跑的出了御书房,忙三火四的吩咐人去元帅府接管事嬷嬷安嬷嬷。 安嬷嬷现在也今非昔比了,在后宫里伺候的时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宫里比较有资历的教习嬷嬷,可跟着宁妃出宫去元帅府,就成了元帅府管家,管着帅府里上上下下上百口,王爷门前三品官啊!更何况是帅府里能在元帅面前说话,还是个说一不二贴身伺候元帅的管家! 云乾涵眼看着王喜一溜烟的跑出去关好门没了影子,才叹了口气,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她闭了闭眼睛,看着窗外已经暗沉下去的天色,有些心累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陛下应该也从国师琰的口里听说了,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有属于自己的世界,那里才是我要回去的地方。” 有时候是真心觉得和武则天无法沟通,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根本说不通! 以前是觉得自己一个现代人无法和古代人沟通交流,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根本自己是接受什么教育熏陶长大一点联系都没有。 完全你永远不要妄图想要跟个帝王同在一个频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君王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尤其是当你面对的是历史上唯一的女君主的时候,你就更不要想让对方愿意跟你一个频率沟通。 云乾涵虽然是个豪情铁骨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可是面对千古女帝,她还是只能摊手表示自己真的无可奈何。 她相信一个能掌控天下的君王不可能无法和人沟通,当然啦她也深深地知道一点,谁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如同对方不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是装疯卖傻,就是跟插科打诨。 “外面风大雨大,你何必随风沉浮。”武则天头也没抬,继续改着奏章。武则天的话让云乾涵有点蒙,她抓了抓自己耳朵,是不是自己耳鸣了?还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武则天这说话的语气让她觉得全身打颤,后背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冷汗,莫名的就全身发寒。 依照她对武则天的了解,武则天这话绝对不是随口说说而已的,而是一语定乾坤。 武则天这话里明显就是暗有所指啊!直视武则天现在到底强到了怎样的程度呢? 这狂妄目空一切的口气实在是让人觉得她深不可测。 武则天虽然声音中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剪短的字字句句云乾涵是都听得明白,不过合在了一起就让她不懂了,也不敢懂啊! 武则天总是霸道的给你她想给的,从来不问你是否想要,是否需要。 而明显现在武则天现在想要给的就是密不透风的保护,说的难听了其实就是一座华美的牢笼将人囚困罢了。 云乾涵的直觉敲醒了警报,云乾涵想当然就按照自己直觉,二话不说,直接想借着风遁离开。 不过她这次是真心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武则天可是连武世皇朝的江山都赌上了,才赌赢了,把她引来,怎么可能就让她如此轻易的离开。 云乾涵之所以没有打开时空之门,是因为没有那个时间,她身上属于小动物的警觉告诉她,她没有打开时空之门的机会。 事实也证明就算她是想用风遁也是痴心妄想。 云乾涵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早就已经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用不了风遁,下一刻她立刻想要通过神识问夜奕这是发生了什么,才发现她和夜奕的联系被切断了,这个时候云乾涵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神魂合体之后,就解除了自己和夜奕的契约,否则现在不管如何她和夜奕的牵绊还在,联系也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切断。 云乾涵试了试除了空间法术,她什么法术都能用…… 云乾涵“……”无语之后就是无奈,后悔…… 可是在如何的后悔,都改变不了现状。 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下的禁止,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禁止。 这禁止下的实在太巧妙了,除了离开的空间法术,什么法术都能用……可是话说回来,除了空间法术,她在人间皇宫里还能用什么法术啊?也什么法术都是没必要的浪费好吗? 在武则天的皇宫里,云乾涵真心觉得跟回家一样,没有陌生感,可是那也不代表她愿意留在这里…… 武则天嘴唇上扬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除了离开,不管云乾涵想做什么,她都顺着,宠着,她放火,她可以给她递火把,她拆房子,她给送梯子…… 所以就算明知道我的爱不是你要的,无数的岁月流逝之后,也让我了解放手才是对你真正的温柔和体贴,只可惜不管过了多久,我都做不到放弃对你的爱,放下对你的情。 只要可以留下你,不管什么手段我都能使得出来。 武则天轻易捕捉到云乾涵神魂波动,如风雨飘摇中的红花般惹她心醉心疼,云乾涵的柔弱总是可以轻易的让她愿意妥协。 云乾涵满脑子都是千古帝王怎能如此卑·鄙无·耻,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暗算她! 脑子一团乱,这种被人算计了,却无法反击,不,应该说怎么努力重拳出击,好像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实在让人窝火在心,说不出来啊! 在别人眼里是她不识抬举,武则天都对她宠的没原则了,她还一心惦记要离开。说出来都没人信,是武则天暗算她,让她堂堂的冥界之主,被迫留在人间,无法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处理她的事情…… 为此,云乾涵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武则天看着她的眼神满是蜜意柔情,更是忽略了武则天那原本乌黑的眸子,此刻闪着猩红色的光芒…… 第270章 梦魇 也许就是因为生活太甜太美好,所以才会总爱自讨苦吃《万雨默日记》 真正爱着一个人,是愿意为了对方而选择放手。 那是一种无私的爱,所有的辛酸悲苦也甘之如饴,只愿你对我了无牵挂。 道理武则天不是不懂,可是,武则天做不到,她的爱可以卑微,却永远不是无私的。 她宁可是个卑劣的小人,和云乾涵一起去死也绝不放手。 这或许已经不像爱,而更似执念,所以她轻而易举就入了魔,肉身唤醒沉睡的记忆和力量。 有没有这么个人,你穷尽一生,用尽手段,做得比小人还卑劣,蔑视一切的道德批判,就是要拥对方入怀,誓死不放? 武则天苦笑的想,这个人她在云乾涵为她挡下雷劫的时候就遇到了,认定了。 所以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当时自己选择的,若当初你没有选择站在我面前为的挡住滚滚天雷,那就没有后来,更没有现在的我!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造就的,叶落归根,只因同源。 我只是个就算修成神,也本源不变,只是世间最污秽的浊气化龙。 不要对我说爱是放手,爱是成全。如果所谓的爱就是放手,那恐怕到死,她都不会爱。 当日看着云乾涵离开的白衣背影,对那个人的执念都刻道了灵魂深处,再也放不下。 世上之人皆痴狂,不到水尽山穷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只不过她不是人类,她从来都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她想要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一个愿意陪她一起打天下,守基业,苦难之时生死与共的人。 而这个人在她决定成神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 武则天看着外面狂风大作,阵阵沙尘满天飞,原本还满是生机的庭院,转瞬就变成了枯木残花,武则天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抬起手,一道锐利劲风穿过门廊,划破天空,暗黑色的光芒中隐隐带着血红,硬是将外面的狂风斩断。 随着狂风被斩断,庭院里的花草树木也都恢复了生机。 “来就来,不要每次来都毁了庭院。动静太大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武世皇朝现在可也是本君的。”武则天那声音里仿佛能滴水成冰,凝霜成雪。 “哎呦,今天君上这是怎么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家就是这么个体质,天生就是到哪里都能引起灾难和衰败。”风沙散去,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素雪灵丝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迈着细碎的的步子,恭谨的冲着武则天所在的方向俯身行礼。 “收敛点,这里是皇宫,可不是魔宫。”武则天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来人跪在地上无法站起来。 “是,奴家知错。陛下这么着急召奴家,不知有何要事?”女子不动声色的回话。 自从魔神回来杀了上一任魔君,将魔界收在囊中,魔界的争斗就没有断过一时半刻,魔神回归的第一句话就是把魔界的人都叫到了魔神殿。 浑身黑雾缭绕的魔神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就连声音也让人听不出来历“本君只留强者中的强者,也只要强者追随。” 而后魔神化为一股黑烟就消失在了王座之上。 魔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魔神的这句话无疑是让本来在暗处的厮杀掠夺,变成了明面上的争斗。 “身为梦魇,送个人去一个人的魇中没问题吧?”武则天温柔的看向了内室中此刻陷入自己梦魇中闯不出来的云乾涵。 “(⊙o⊙)啊!”梦魇略一迟疑,微微一愣抬眼看着自家的君上。这这是怎么了?一定是她今天出现的方式不对,不然她怎么会在自己肃杀的君上眼里看到了心疼,担心,还有温柔…… 哎嘛!这比水倒流,山搬家还吓人呢! 自从魔神现世,她可就只在魔神脸上看到过无情杀戮,今天这是怎么了啊?这屋子里躺着的人是个什么来头,她完全不敢探探虚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做了点什么好奇的事情,冲撞了自家的君上,让君上直接了结了自己。 “问你话呢!”武则天收回了看着内室里温柔的视线。 “能是能,只要对方不是十足十的防备。”梦魇朱唇轻启,笑意盈盈的。 “送本君去她的魇,她已经这样三天三夜了,没吃没喝,身体虽然能自己吸收周遭的灵气,可是她脸上痛苦的都扭曲了。”武则天深邃的双眸中闪着让人看了都心焦的不舍和心疼。 梦魇傻愣了片刻,立刻回身明白了自己主子刚刚说了什么,消化了一下君上的话之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呐! 听鬼首说魔神之所以成神,就是因为当年化身历劫的时候,被天上的一个仙子救了,成神后,更是落下了凡尘遍寻入凡尘历练的仙子。 据说前一段时间君上之所以觉醒,也是因为君上找到了那个仙子。 看君上这心疼的样子,想来这屋子里君上藏得严实的人就是了。 只是一个仙子会被魇住,其中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武则天随手抽出自己一缕神魂,附着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而后神魂出窍站在了梦魇面前“开始吧!” 武则天是一时半刻都不能继续等了,云乾涵之所以一睡不起,被梦魇缠身,并不是云乾涵心魔作祟,而是因为武则天想要探究云乾涵心底真正渴望的是什么。 所以趁着云乾涵睡熟了布下了梦阵,没想到她因为考虑到云乾涵现在修为不比以前,身份更是今非昔比了,所以布阵的时候她掺杂了一缕魔力,没想到她的魔力和云乾涵身上的至真至纯的灵气在云乾涵的身体里冲撞了起来,导致云乾涵陷入了梦魇,醒不来,武则天看不透云乾涵陷入了怎样的梦魇,主要是她不敢在用魔力探看,而她本身又是以魔修神,身上神力自是和纯粹的神仙们不同的,他们身上都是灵气和神力,而武则天的身上更多的则是魔力,魔气…… 不能探查云乾涵的情况,武则天的担心就不减反增,无奈之下她只能召来了梦魇,说道梦魇这三界之中,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她用梦魇之术更加精通。 梦魇虽然是魔界之人,不过是极具世界万物梦境灵气所化。 武则天这三天一直守在云乾涵床边,她看着云乾涵一脸疲色痛苦,想了很多,不过就算她在如何心疼,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反而想的是其实就这样也好,至少她能放心,不用担心她会在自己什么时候不留神的离开了自己,让自己又到处找她。 不过三天过去了,武则天终究还是心疼云乾涵,担心压过了一切,左思右想她还是决定不管如何,都要把云乾涵从梦魇里拉回现实。 “君上,您分出一缕神识就行了,如此去太危险了。”梦魇看到自家君上既然是如此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要整个神魂进入云乾涵的梦魇,连忙开口阻止,陛下这是和一个人闯入另外一个人心里最深处的秘密沼泽啊! 说好听了是去梦里叫醒沉淀在心底渴望的人,说难听了就是去看人内心深处的虚幻渴望。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容易陷入对方的梦魇中。 “你好好的护法就行了。在我们醒来之前,不要任何人闯进来。”武则天美眸清扬,唇角噙着一抹冷森的笑意。 梦魇还想在说什么,可是看到了武则天脸上那精致的脸上有着*夺魄的痴迷,却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看来传闻是真,君上里面屋子里的应该就是君上的执念所在了。她也好奇,对方的梦魇为何! 探出灵识将武则天的神魂拉住,探入了内室里床榻上躺着的白衫女子梦魇之中。 梦魇一看到那白衫女子,心中就有了定论,这个女人姿容冷冽,清冷中有着苍凉,身上有着浓重的冥界死气。 冥界的人? 这可真是奇了,冥界不是从来不跟三界来往么? 冥界的人可都是三界里出了名的手段了得,阴狠狡诈,跟自家这个到哪里都是腥风血雨的君上还真是挺般配的。 将武则天的神魂牵到了云乾涵身体旁边,梦魇就注意到了云乾涵之所以陷入梦魇,大概是因为这冥界人的身上有着自家君上的魔力,自家君上怕是以大欺小了,按照君上的修为,不管是想在谁身上动手脚都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没想到君上竟然会不顾身份恃强凌弱的给对方下困阵。 “陛下您将魔力先抽出来,奴家才能用梦魇之术将您送入对方的梦魇之中。之后就看您如何把人唤醒了。”梦魇如实的说着,她可没有武则天那惊人的魔力,根本不可能在对方身上有着武则天强大魔力的情况下,施以梦魇之术。 梦魇之术是寻找灵魂脆弱缝隙的术法,是不能对灵魂比自己强大,或者力量比自己强大的人施展的。 武则天鄙夷的扫了一眼梦魇,嫌弃之意自不必说,探手附在云乾涵的额头上,抽出了自己早先遗留在对方身体里的魔力。 梦魇见武则天抽回了自己的魔力,在武则天猝不及防的时候,就将武则天的神魂推入了云乾涵的梦魇之中。 见武则天已经进入了云乾涵的梦魇,梦魇才悻悻然收回自己的双手,乖乖的退回外面,守着武则天的身体做了护法。 第271章 梦魇(2) 武则天一进入云乾涵的梦魇之中,或者应该说是云乾涵的梦境,就注意到了这梦境不对劲的地方。( ) 云乾涵不只是被自己的魔力和体内灵力冲撞无法醒来,而是被她心底最美好憧憬惊着了。 武则天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云乾涵的梦魇幻境是她和夜奕的种种,却是无论怎样都没有想到那是平凡简单却温暖如春的魇。 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云乾涵会深陷其中,迷离了双眼。 看着她所没有见过的景象物件,武则天心中就有所了然,大概这就是云乾涵来到武世皇朝之前的世界了。 看着她从未见过的不知名的金属箱子在平坦的路上快速行驶,她大概能理解云乾涵初到武世皇朝的种种不习惯了。 亲眼看到了云乾涵以前生活的世界,和只听国师琰说,受到的视觉心灵上的冲击绝对天差地别。 武则天跟在长发整齐简单的高高竖起,露出她清冷的容颜的云乾涵身后,看着云乾涵穿着露出了她精致漂亮锁骨,很显她细腰白色v领半袖,还有她从来没见过的烟灰色很能凸显她那双修长美腿的随形的裤子,脚上穿着的烟熏米分色的鞋底很厚的鞋子也很奇怪,那鞋子应该是什么动物皮做的,看起来应该是短靴,可是前面却露出了她白皙的三个涂着樱桃红色的脚趾,鞋子两边有着活灵活现的一排玫紫色火焰。 对于这样打扮的云乾涵,武则天的心漏跳了一拍,容颜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只是身上的气质要更加温润,眼角眉梢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反而多了几分柔和乖巧。 走到云乾涵身边,武则天才看到云乾涵脸上那毫不作假开心笑容,她笑的眉眼俱弯,见牙不见眼,原本看着有些让人不敢接近的清冷容颜,也有了温度。 这还是武则天第一次看到云乾涵露出这样发自内心深处快乐纯挚的笑容,她也不自觉的脸上带了丝笑意。 认识云乾涵的这些年她从来就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她露出过这样开心灿烂的笑容,没有任何杂质,只是单纯的笑着,就让她移不开眼睛。 她更是第一次看到云乾涵那么自然亲昵的挽着人的臂弯,说说笑笑,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隔离在外,她那么简单的快乐着。 武则天觉得自己应该对云乾涵如此亲近人感到不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没觉得不快,反而还觉得,这本该就是如此的。 武则天心中有些诡异的矛盾,她细细的打量着云乾涵挽着臂弯的中年女人,心下一片了然,原来如此。 她之所以没有任何不快,是因为云乾涵身边的那个中年妇人和云乾涵两个人不知道哪里很像。 那个盘着卷发,肤色有些暗,年过四旬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个清丽佳人,身着薄荷绿半袖上绣着吉祥牡丹到膝盖的a字连衣裙,外面罩着浅灰色长袖罩衫的中年妇人看着云乾涵的满是宠溺疼爱。 “你啊,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在家里对着电脑,真是不知道那电脑里有什么那么吸引你!”中年妇人虽然嘴上说的责备,可是脸上的关切和担忧却不是作假的。 “人家都担心孩子天天往外跑不着家,我可倒好,天天巴不得你出去和朋友玩……”中年妇人叹了口气,这话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别人都担心自家孩子太调皮淘气叛逆,可她家女儿实在是太乖巧听话,乖巧的让她这个当母亲都一度担心自家女儿会不会自闭。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女儿只是太懂事,不想让自己为她操·心劳神,想着中年女人看着自己女儿的侧脸不免又有些心疼。 女儿从小是她一个人带大,她难免会对自己女儿保护过度,生怕自己女儿受人欺负,被委屈着,所以总是有什么好吃的都可着女儿,尽可能的不让女儿比别人家的孩子差,从来都是只要女儿开口,不管女儿要什么她都会满足的。 不过她的女儿从来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任性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真的是如人们说的,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女儿从懂事起,就是个很懂得心疼自己的孩子。 孩子五岁上幼稚园的时候,有一天午饭是蒸饺,孩子只吃了一个,既然自己吃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蒸饺偷偷揣在衣服的侧兜里,带回了家,晚上接她放学回家的时候,她还特意跑去洗了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把早就把衣兜油了一片的蒸饺拿了出来,乐颠颠的跑到正在做饭的自己旁边“妈妈,吃饺子。” 那一刻何看着孩子手里捧着的蒸饺,心里真是万般滋味,自己的女儿才五岁啊!正是在人怀里撒娇任性的年纪,可是她的女儿却是吃个饺子,都惦记着自己。 何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哭了,接过女儿手里的饺子放在一边,将女儿抱入怀里,她哭红了眼睛,呜咽了声音。 “怎么把饺子带回来了?”何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问女儿的。 “妈妈没吃。”女儿一本正经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何那是第一次觉得一个饺子那么沉甸甸的,饺子的味道很一般,可是那是孩子对她的惦念。 随着万雨默一点点长大,万雨默并没有同龄人的活泼好动,甚至可以说是个安静的孩子,别的孩子都在叛逆的时候,她却依然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看她的书。 不过作为母亲她对自己女儿还是忧心的,女儿几乎只要在她在家的时候,都是和她一起的,晨练也好,去早市,去逛街,去超市,晚饭后散步…… 甚至有的人说自己女儿有恋母情结,可是何知道自家女儿是不放心她啊! 所以才会尽可能不让她一个人。 自己的丈夫常年出差在外,自己也是如此,很多时候都是万雨默一个人。 所以自己每次回家,自己的女儿才会想要更多时间和自己相处。 女儿是孝顺的孩子,总是不管做什么都惦念着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明知道自家女儿已经长大了,很多事都能自己做决定,可是做为人母,她还是忧心,自己女儿这样的性子会在外面吃亏。 “妈……我们是先逛街呢?还是直接去超市?”武则天听到云乾涵带着些无奈,更多的是撒娇的抿唇看着自己的母亲。 说道妈这个字,武则天两个耳朵瞬间立了起来,她可还记得为了在梦里云乾涵初到武世皇朝的时候,她不断的重复这个字,而让自己打翻了醋坛子,后来才知道原来妈妈和娘亲是一个意思。 “先逛逛吧!难得能把你拉出来逛逛,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女孩子,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女孩子就应该穿的鲜艳点!”何看着女儿衣着颜色实在是说的都没有力气在说了,毕竟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只是女儿穿的实在是太素净了! “遵命,老佛爷。”云乾涵调皮的渣渣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安然宁静的笑意,歪了歪脑袋,她那高高竖起的马尾,也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垂了下来,一头过腰的长发垂顺的让人想要摸一摸。 武则天都能闻到云乾涵长发随着云乾涵的动作而侵袭她嗅觉的淡淡清香。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吃顶呱呱家的哈密瓜冰淇淋吗?先去买了冰淇淋在逛街吧!”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何知道自家女儿每次说是陪自己过来逛街,其实主要是为了这里那家叫做顶呱呱的冰淇淋店里的冰淇淋。 “老佛爷你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还是从这边过去吧!逛到那边顺路吃个冰淇淋……”云乾涵吐了吐舌头,笑弯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大概是想到了即将就要吃到喜欢吃东西了,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欢快的气息。 “要不要去超市先买瓶水?”何看着自己身边站着的比自己还高了些的女儿,满满都是慈母的骄傲。 谁家女儿都二十多了还能像自己女儿这般,和母亲亲近。 不管孩子多大了,在父母的眼里始终都还是个孩子。 想着万雨默小的时候每次带她出来逛街买东西,她总是喜欢在家里给自己装上一小水壶的水,然后和她的小零食一起放到自己的小书包里,何的脸上就有着化不开温柔的笑意。 万雨默并不是个走路吃东西的孩子,从小就知道食不言寝不语,不会在走路的时候吃东西,更不会在马路边买了什么小吃,就边走边吃,不过逛街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拿上一瓶水,自己喝不了多少,基本都是给自己的母亲何喝的。 知道自家女儿贴心,可是那也并不耽误调侃女儿。 自己和丈夫都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是像了谁,话实在不多,更是个安静的过分了的性子。 所以但凡是能让自己女儿多说几句话,何都不会放过。 深知自家母亲的云乾涵脸上的笑容不减,却是摇了摇头,就如自己母亲了解自己一样,自己也很是了解自己的母亲的,只要去了超市,她的母亲是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哪怕是一会要逛街,母亲也会买上许多的东西……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脸上一直带着的恬静笑容,整颗心都碎了,原来在云乾涵之前的世界,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与世无争静如止水,可是做了什么? 若她没有去武世皇朝,她会一直在这个世界做个简单快乐的人,这里没有皇宫里的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更是有这样一个疼爱的她母亲…… 第272章 梦魇(3) 所谓家就是不管你在外面经历如何的狂风暴雨,多么失意,都可以回去的地方,那里只有温暖和力量,没有伤害。 所谓父母,就是不管你做了多么大逆不道,伤害他们的事情,他们都会原谅你。 我曾经做过一件错事,至今无法和父母开口,从开始的不敢说,到后来的无法说,再到现在的没有机会说,除了悔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自己却还是没有打碎这一切的勇气。 太过真实的回忆,戳痛的何止是伤口,更多的是心。 云乾涵挽着何雯雯的胳膊在商场里的逛着,她看着何雯雯脸上温和的笑容,嗓子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眼圈发红,泪水打转,她的母亲是个外表看着温柔贤良的人,骨子却是个刚毅好强之人。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是她的梦,所以一直她以为她都不知道眼泪为何物了,现在却还是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已经有些迷茫,分不清楚哪里是她的梦,哪里是真正的现实,她已经记不清楚除了何雯雯这个母亲之外,其他她每一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子了。 她记忆中除了何雯雯,其他每一世的母亲似乎对她都不算坏,却没有一个亲近她的,甚至她很多世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自己只是个出生就被遗弃的孩子。 何雯雯生她的时候是顺产,据说是吃了西瓜之后肚子疼,就把她生在了医院的床上,连手术室都没有进,但是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何雯雯生下了她之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照顾。 何雯雯自己照顾孩子,难免的沾了冷水,月子里落下了不少的病根,身上时常就有病痛。 对于这个并不被期待的孩子,不但没有让何雯雯感受到家里有新生儿的幸福,反而让何雯雯受尽了婆婆家的冷眼和责备,不过这些都没有让何雯雯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埋怨,反而对万雨默这个孩子更是像个老鸨子护着小鸡仔一样,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让孩子受到伤害。 云乾涵记忆中何雯雯虽然做饭真的没有什么天分,甚至还是个一道菜做了二十几年都是一个味道,算不上难吃,却也绝对是和好吃划清界限的。 可是何雯雯每次回家都还是会买很多菜,做上一桌子的饭菜。 何雯雯对云乾涵来说是亲人,是母亲,是血亲,同样还是牵绊,心疼,不舍…… 她灵气所化,没有根,没有源,更没有师傅指点,父母亲人…… 在人间走了那么多个轮回,她就在何雯雯这里感受到了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所以她对何雯雯的亲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说了你多少次了,晚上不要睡得太晚,你看看你,这白天没精神了吧!困了咱就不逛了,去超市给你买点爱吃的,就回家。”何雯雯放下手里正在看的衣服,回头看到没有跟上来的女儿,站在店门口两个眼睛发直的看着自己这里。 “我就是觉得你其实穿点鲜艳的颜色很适合。所以被迷倒了……”云乾涵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何雯雯笑的好不开心。 何雯雯被女儿的话说的有点尴尬,这孩子真是越大越知道怎么调侃她了。 “妈,你穿那个桔红色很衬你的肤色,去试试吧!”云乾涵快走了几步,来到何雯雯身边,将何雯雯刚刚放下的衣服拿了起来。 “胡说。我都多大岁数了,还穿那么嫩的颜色,不成了老妖怪了!”何雯雯拍了拍女儿的手,对这样的女儿,她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不过她的女儿啊,从小就没有真的活泼过,难得活泼,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云乾涵反手叫来服务员“这个衣服,找个大码。我娘胳膊要比正常人长些。” 服务员嘴里和何雯雯夸赞着“姐姐,你真是好福气啊!女儿这样孝顺,哪像我家的孩子,自从上了初中就没有跟我一起出门逛街了。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可是都是女儿,我家的女儿不要说是贴心了,我天天啊,见这个面都难。” 何雯雯听着人对女儿的夸奖,比吃了蜜都心里都甜滋滋的,她的女儿是最好的,脾气好,性子好,除了太过安静之外,身上的优点她能说上几天几夜。 “妈你看这个裙子和那个上衣很搭呢!”云乾涵浅浅的笑着,手里拿着一个撑着黑色底,金色绣着牡丹花的连衣裙的衣架。 “我都多大岁数了,那裙子也太短了!”何雯雯看着女儿手里拿着的裙子,撇了撇嘴,虽然知道女儿的眼光很好,可是那裙子也太短了点啊! 身为一个思想还是很封建的北方女人,一步裙实在是最大的接受极限了,可那裙子还是包臀离着膝盖更是起码有点距离呢! “妈你才多大岁数啊!跟我走出去,不知道你是我姐呢!一点都不老!身材那么好,腿又细又长的……”云乾涵撒娇的笑着,却已经自顾自的在翻看那衣服的码了。 “尽胡说。我这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呢!哪能穿那么瘦的裙子!”何雯雯摸着肚子,脸上有些苦涩。 云乾涵低了低头,脸上一闪而过的隐忍,她知道自己母亲说的宝不是什么真正的宝贝,而是她的肚子里两个拳头大小的子宫肌瘤,一直母亲不肯做手术,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她说那个手术有危险,弄不好就下不来手术台了。所以母亲才会一直忍着病痛,吃着药,也不肯去医院手术。 生自己的时候月子里受了凉,得了风湿,跟着出生就体弱多病的自己在医院,着急上火的又是心脏病,又是子宫肌瘤…… 好好的身体就这样跨了…… “这裙子配上刚刚的衣服谁能看出来啊!真是的你看我也有小肚子……这年月,哪个女人没有小肚子啊!有小肚子的女人才有福气呢!”云乾涵再次抬头脸上依然是甜甜的笑意,哪里还有刚刚低头的阴鸷恨意。特意还卖乖的掀起自己衣服挡住肚子的下摆,露出被牛仔裤包裹着的曼妙身姿,因为牛仔裤用着很民族风的宽腰带,那大大的曼陀罗花的腰带夹子,让她肚子看起来还真的凸出来一块。 何雯雯对于女儿这种搞怪的做法,实在是无法吐槽。 谁家小肚子是这么来的! 女儿穿的牛仔裤那么瘦,哪里有小肚子…… 天天早晨出去跑步,晚上又跑步又做有氧操的人,要是都有小肚子了,那让人有办法活吗? “好好,那就让找了大码的试试!”何雯雯知道自己若是不点头答应,自家女儿指不定在做出点什么呢! 女儿总是喜欢把她往年轻上打扮,只是何雯雯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穿戴,衣服有穿的就行了,她想多攒点钱给女儿,哪怕就是女儿用不上,以后留着给女儿结婚的时候做嫁妆也是好的! 叹了口气,何雯雯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女儿的性子虽然温和,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知道的,自家女儿也就是外表看着温婉如玉,安静如画,其实骨子里是个烈性彪悍的。 那个时候女儿才上小学五年级,女儿从小就偏文,自己和所有家长一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于是就给女儿报了奥数班和作文班,国画班,而女儿乖巧懂事的都很努力的学了。 但是努力的学和本身的喜好还是有区别的,女儿在奥数班的成绩一直不理解,开始的时候是班级前二十名,后来就成了班级的后十名。 为这个奥数班的老师没少了找自己,期末的时候女儿奥数考了倒数第五,班级七十多个孩子,有不少人笑话女儿是个弱智儿。 连奥数的辅导老师也劝自己把孩子带回去,孩子不是学奥数的材料,在这里也是浪费钱,浪费时间。 自己正和奥数的辅导老师说勤能补拙的时候抽,就听到班级里打了起来,跟着奥数辅导老师去班级教室一看,自家平日里乖巧文静的女儿,正和几个孩子扭打在一起,女儿那双黑亮的眸子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凶狠又冷冽。 还有一些不怕事大的孩子围着扭打成了一圈的孩子看热闹,见到自己这个家长和他们的老师来了,才纷纷走了。 “雨默……”自己心疼的看着女儿脸上被打的乌青,衣服也有好几个脏印子,把女儿从一个孩子身上拉了起来。 女儿这才停下了继续打被她骑在身底下,拼命抽耳光的孩子的动作,女儿临走还狠狠地在对方身上踹了一脚。 看得不只是奥数辅导老师直皱眉,就连自己这个做家长的都咧嘴了。 “平日里看这孩子老实本分,没想到这么狠。”奥数辅导老师看着那五个刚刚和女儿扭打成一团的孩子咂舌。 自己也看着自家女儿咧嘴赔笑,和那几个孩子相比,自家女儿真的不算如何狼狈,毕竟对方可是五个人…… “为什么打架?”奥数老师问。 “张莹说的……” “说……说……万雨默的妈妈是弱智?……” “所以……所以……生了万雨默这个小弱智……” 几个孩子有些心虚。 他们也没想到平日里不管他们怎么笑话,都闷不吭声的万雨默,会突然疯了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张莹扑倒在地上,骑着张莹就是连打带拽啊!他们反应过来当然是想要帮张莹了,可是没想到万雨默谁拉架就冲着谁又是咬又打的,不管他们怎么打她,她都不肯放开张莹…… 何雯雯还记得当时听到那几个孩子磕磕巴巴的说完的时候,自家女儿脸上露出杀气腾腾的表情,好像对方在说她就会冲过去把人撕碎的时候,自己这个做妈妈的都被女儿吓着了。 孩子从小到大磕碰一下都没有,今天为了人是了自己一句,就和人拼命的样子,实在是她心疼又心暖。 她才多大啊,就知道护着自己这个做妈妈的了!( 网) 第273章 梦魇(4) 武则天一会站在云乾涵的身边,一会来到何雯雯的身边,她很好奇这对母女的感情为何如此深,更好奇这个何雯雯哪里好,让她的心尖尖,明知道这里是她心底的憧憬回忆,也不愿意从这里醒来…… 武则天读取了何雯雯的回忆,不面对自己的心肝宝贝改了看法,就算那个时候她没有任何攻击性,还是能维护一个人到这种程度…… 这倒是和她熟识的那个云乾涵很像,她认定的人,总是多加维护,哪怕她维护的那个人对她而言只是弱小需要保护的。 “这套衣服还真是适合呢!可惜这双鞋了,怎么不穿高跟鞋呢!高跟鞋最适合……”云乾涵看着刚刚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在照镜子的何雯雯。 “和你逛街我可不敢穿高跟鞋。”何雯雯笑着顺了顺裙摆。 “妈,你怎么这样说嘛!人家那么乖。”云乾涵笑着挎着何雯雯的嫩粉色蝴蝶皮包走到何雯雯身边,为何雯雯整了整有些乱的头发。 “雨默是很乖,只是你从来穿的都是平底鞋,你让我穿高跟鞋和你逛街,我这条老命啊……”何雯雯笑着透过试衣镜看着女儿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她的女儿总是喜欢让她打扮的漂漂亮的,但是她都多大岁数了,早就过了爱打扮的年纪。 说道高跟鞋何雯雯不免就又透过试衣镜看了一眼女儿脚上穿着的厚底松糕鞋,那鞋子实在是特别,特别的让她看不顺眼,中规中矩的她,着实接受不了那奇奇怪怪的东西,偏偏女儿就是喜欢,她也没有办法。 原本是说女儿大了,不能总穿的跟个睡袋一样松松垮垮的,天天穿个运动鞋,好像时刻要跑一样。 孩子还真听话,说了她之后,是没有在穿的跟个假小子一样了,只是穿的东西越发奇怪了,穿的鞋跟也不算矮,不过是鞋底前面少一块翘翘着,后面少一块,看着走路好像都要摔着似得,每次看到女儿穿那种奇怪的鞋子,她都会担心女儿会摔倒,不过还好,女儿穿着走路还真的是很平稳,每次都说这种鞋底穿着比运动鞋好舒服,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了。 “一会去鞋城吧!给你挑双高跟鞋!”云乾涵有些嫌弃的看着何雯雯脚上的那双她用奖学金给母亲买的水粉色翻毛皮的松糕鞋。 云乾涵不喜欢艳色,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喜欢水粉色,橙红色,所以她给母亲买的东西颜色都是水粉色或者橙红色的。 “嗯。就这两件了。包起来吧!”何雯雯是个直爽的人,试了试衣服见上身效果不错,衣服也没有什么问题,又回了试衣间,换下刚刚试过的衣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嗯……”云乾涵点头,而后又对服务员道“多少钱?” “您是会员,所以九五折……八百九十九。”服务员公式化的笑着,云乾涵抬眼看了一眼那个服务员,鼻子里哼了一声轻笑,从何雯雯的挎包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在钱包里拿出九百元给了服务员,眼神微寒的在四下扫了一眼,很快她的眼睛就停在了武则天站着的地方。 接过服务员的找零,云乾涵走向了武则天“你怎么会在这?” 云乾涵这句话一出口,武则天就愣了,之前云乾涵一直是看不到她的,她跟着这母女逛了一上午,云乾涵忽然就看到,这怎么能不让她怔愣。 “担心你。”武则天假意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跟我回去,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武则天看着云乾涵转身要走,一把拉住云乾涵的胳膊。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实?”云乾涵冷冷的看着武则天,面无表情。 随着云乾涵的这句话,四周哪里还有商场,一片黑暗死寂。 “你这么下去会死的。跟我回去。”武则天觉得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遇到了云乾涵,就会变得不善言辞。 “你闯入我的世界,才会死。我只是通过魇梦,透过时间缝隙回了那个世界,想要陪着这一世的母亲走完人生路。反正你把我困在皇宫里,我什么也不能做,不如就把这些时间留给我那生命短暂的可怜母亲。”云乾涵顺着自己高高竖起来的马尾,推了推脸上的大框平镜,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 武则天万万没有想到真相是这样的,她以为云乾涵陷入的是梦魇,原来不并不是吗? 她回到了她来到武世皇朝之前的世界…… 她对那里的羁绊这样深,想要陪着那个人类到那个人类死亡…… 她知不知道这样做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那个人类正常的寿缘怎样也要在有个三十年,那自己就要在武世皇朝等着她三十年,天天看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她…… 就只是三天她就要疯了…… “夜奕已经和地隐打起来了,你不回去帮忙吗?”武则天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对面前的这个人用强动粗。 她那么在乎夜奕,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愿意跟自己回去的。 “我回去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放我走!所以我还是留在这里陪着我娘吧!”云乾涵挑了挑眉梢,不为所动。 开玩笑,就算夜奕和地隐打的毁天灭地了,武则天都会抱着肩膀吃着茶点看戏的,根本就不会帮忙,更不会放自己离开,任由自己帮忙。 当自己是傻子么? 这种事情自己还不知道么? 那自己真的是白在武则天身边这些年了。 就如她了解武则天一样,武则天也是很了解她的。 “若你跟我回去,我就陪你一起去。”武则天做了让步,她宁愿云乾涵在那个世界里和夜奕形影不离,也不想云乾涵这样。 这样时间久了,她不但修为会倒退,可能连神魂都会不稳。 云乾涵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盯着武则天的双眼看了好一会才开口“为什么?你不是讨厌夜奕吗?” 武则天苦笑,自己是讨厌夜奕啊!可是和你的生死相比,那点讨厌算的了什么!只你好好地,我可以让步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你承受任何危险。 “就算我在如何讨厌她,我也不能让你冒险。”武则天低垂着眼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隐隐的刺透,让她实在无法做出没事人的样子。在云乾涵的面前,她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情感。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不要来打扰我。”云乾涵说着甩袖而去,四周的黑暗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商场。 云乾涵知道武则天是个怎样的人,现在为了让自己答应和她回去,不管什么样的让步她都能接受,可是等到回去了决定权就不在她这里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道理云乾涵还是明白的,既然有些东西无法改变,那么她宁愿让自己今生无憾,何雯雯的生命和她们这些一活就是上万年都不一定会形神俱灭的修仙修道的相比,完全就是眨眼一瞬间。 何雯雯这一世和她有母女情缘,血浓于水,对她才会珍而重之,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太多的岁月,她从未体会过有个娘疼是这样幸福,现在她和夜卿若的母亲做了对比之后,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的母亲,不是每一个都如何雯雯这般对待孩子的。 宠孩子却不溺爱,娇惯孩子,却又是个严母。 生活上把孩子照顾的很好,什么都是她来做,但是孩子却也要什么都要学着会做,她说会的多了,在外面不吃亏。 学习上可以偏科,却要尽力,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何雯雯常常这样对她说。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毅然的选择专业的时候,那是第一次和父母意见相左,不过何雯雯最后还是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何雯雯说人生的路要自己选,才不会有后悔和遗憾。 云乾涵不管过了多少年之后,都依然记得当时何雯雯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严肃和认真。 “你是哪里去了啊?怎么走开都不知道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何雯雯看到女儿从服装店外面走进来,着急的走过来拉住了云乾涵的手。 不管孩子多大,在母亲心里总还是把自己的当成小孩子的,故此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没有看到女儿的何雯雯整个人都慌了。 她到不是担心其他,就是担心女儿被人骗了或者拐走了。 “我去那边的鞋店看了看,想着若是那边有适合的鞋子,就不用去鞋城了。想偷懒下……嘿嘿。”云乾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属于母亲的挎包递给了母亲,同时自然的伸手想要结果母亲手里拎着的装着刚刚买了的衣服的纸口袋,被何雯雯皱着眉躲过了。 “傻孩子,这东西还是我拎着吧!把你手都勒红了,女孩子手粗了可就不好看了。”何雯雯笑的慈爱,自己一只手拎着东西,一只手牵着女儿的手,朝着女儿说的那家鞋店缓步而去。 留下武则天站在她们母女身后脸色黯然。 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羁绊,一个不求任何回报,真心疼爱,竭尽全力把自己能给她的最好的都给她的人。 或许武则天有些能了解云乾涵的无法割舍,她经历了太多世的轮回,所有的母亲生下她,都是用她争宠,或者用她巩固自己地位……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前面的云乾涵,她心中有些羡慕。 云乾涵虽然命途多舛,可是她总还是幸运的不是吗? 至少她在最后一世,有这样一个好母亲将她捧若至宝…… 第274章 梦魇(5) 我永远笑着扮演你人生的配角,站在能看到你的背后,自己一个人苦苦煎熬。 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的世界退出,一直在心底重复着的都是就算不能喝你在一起,也要守着你,看着你慢慢变老。 虽然我无法和你一起变老,是个遗憾。 素来不问自己心中的苦涩,只是执着的为爱拼命讨好,带着幸福的笑看着骄傲的你,迷恋的想要拥抱阳光下笑容灿烂的你,怜惜的愁苦落泪的你。 我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爱上了你,更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识得了爱滋味。 武世皇朝是个原本不存在的大陆,是我为了圆你帝王梦,用其他世界灵气充裕的碎片拼合而成。 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你每一世都抑郁而终,不想你总是生不逢时,死有遗憾,所以我为你创造了一个世界,颠倒轮回,违逆天道。 不过你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这一世你过得很开心,很顺利。 只有新的世界才没有那么多天道循环,没有那么完整的管理体系,我钻了空子,用自己的神兽能力,为你占卜吉凶,不惜身上背上因果,也要让你这一世没有遗憾和悔恨。 站在距离你最近的位置,看着你凤袍加身,看着你君临天下,看着你为了一个我从异世界找来江山一统的人痴狂,看着你为了那个人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执着多年的皇位都可以放下,堕入魔道,我以身相救,留下一丝残魂,被尊上收回,离开的时候昏迷不醒的你,嘴里喊得依然是云乾涵,苦笑着残魂被尊上收走。 模糊的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我却袖中乾坤努力挣扎,想要再见你一面。 武则天,你对云乾涵的到底是爱还是执念深重? 你看着云乾涵的背影心中黯然,而我却是一直站在你现在站的位置,看着前面永远不会回头看我一眼的你。 国师琰一道淡的不能在淡的身影站在武则天身后苦笑着摇头。 总说武则天执念太深,痴心不改,可自己相比而言,又好多少呢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国师琰隐隐的有些不安。 前方被阴影笼罩“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中却带着让人心碎的质疑。 国师琰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真的贵人多忘事。”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伤人太深的话。 武则天以为这是云乾涵幻化出的假象,所以脸色更冷“你是什么人?” “陛下,好大的忘性。”国师琰看着武则天心碎的窒息。 “你是什么人,不要在本君面前装神弄鬼。”武则天眼神如刀的看着眼前这个和国师琰一般不二,不过身形过于飘忽的人。 国师琰苦笑的摇头,武则天眼里除了云乾涵,还有什么人能真的入的了她的眼呢!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尊上在云乾涵被武则天下了禁止法术之后,尊上因为和云乾涵无法联系,所以在自己的残魂上下了寻觅的咒法,自己的残魂就这样找了过来,跟着云乾涵的神魂来到了这里。 云乾涵何其幸福,被尊上惦念着,被武则天爱恋着。 国师琰神色复杂的看着武则天,而后苦涩的摇了摇头,也不理武则天,飘着奔向了云乾涵和何雯雯的方向。 “站住。”武则天想要将国师琰拽回来,可是伸出手她才惊讶发现她面前的那个人只是一缕残魂,并不是真实的实体存在,武则天如晴天霹雳的想起来了什么,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粗心大意。 她已经想起来为什么国师琰消失了…… 当日边关送回来的捷报说云乾涵死了,而后自己身体里的阴龙真身苏醒,魔神力量冲破封印…… 是国师琰用她自己的力量助自己用肉身恢复魔神的记忆和魔力,而后国师琰就走了,应该是修为大损,没想到她却只剩下了一缕残魂,是拼尽了全力将自己救了下来的关系吧! 只是她的残魂怎么跟在云乾涵身边呢? 是云乾涵救了她么? 武则天百思不得其解的跟了上去,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角度,她从来没有在背后跟着国师琰,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国师琰的肩膀是那样窄,身体那样瘦弱。 更是第一次意识到,国师琰其实也是个柔弱的女子。 “妈,我想吃福满楼的酸辣粉了,不如一会逛完街,我们一起去吃吧!”还没有走近,武则天就听到云乾涵撒娇卖俏的声音,心中一动,她最受不住云乾涵这样了。 “好,那的蛋糕你也爱吃,回去的时候多买些放冰箱里,你晚上饿了,随时都能吃。”何雯雯宠溺的笑着看着身边站着的女儿,她的女儿哪里是想吃福满楼的酸辣粉了,明明是知道自己喜欢福满楼的酸辣粉,想着办法哄自己去吃东西罢了。 有个这样贴心的女儿,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女儿刚考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带她出来逛街,想要在她上大学之前,给她买些衣服,还有生活上的用品。可是这孩子到了中午就说饿了,要去福满楼酸辣粉。 自己想着孩子这么大了,自己都没带她去饭店吃过,倒不是吃不起,一直觉得孩子岁数还小呢!饭店里的东西不卫生,怕孩子吃坏了肚子。 现在转眼孩子都上大学了,也成年了,难得出门她说想要吃点什么,自己二话没说的就应下来了。 逛完街跟着兴高采烈的女儿去了福满楼,没想到看着点菜单子,女儿点的吃的都是自己爱吃的。那个时候自己真的眼泪在眼圈里。 女儿从小就爱吃甜口的,可福满楼偏偏就是川菜出名,而女儿点的,麻辣鱼,口水鸡,麻婆豆腐,椒麻牛肉四个菜全是川菜,还都是麻辣的,女儿一边点菜一边还在说“这里的川菜很好吃的。这的菜你一定爱吃。” 后来一顿饭其实就是自己在吃,女儿的酸辣粉里还是多麻少辣加糖的,菜她一样就吃了两口。 想想就觉得心疼,说了给她点其他吃的,她又不肯。 何雯雯自问也是个活了四十多年的人了,虽然没吃过什么珍馐美味,可是也吃过不少好的东西,但是不管吃过什么好吃的,她都没有那顿饭吃的甜。 她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 “妈,我去个厕所。你在这等我会。”云乾涵从何雯雯的挎包里拿出一包面巾纸,就快步走了。 后面跟着国师琰,国师琰后面是武则天,这三个人和排队一样形成了诡异的直线。 “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云乾涵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假意打电话,实际上却是在跟后面两个人说话。 “尊上想让你回去。你现在毕竟不是肉身,你这样很危险,时间长了,你会在时间缝隙里回不去。神魂落入轮回,你可能就回不来了。”国师琰可不是武则天,怕话重了让云乾涵难受,她素来对云乾涵就没有好感,所以说话都是直来直往,管你能不能接受呢! “你都能来找我,你家尊上呢?”云乾涵显然也来了火气。连国师琰都来找自己,她不相信以夜奕苍穹神尊的能力,不能找到自己,带自己离开。 既然夜奕没有来找自己,那就说明夜奕觉得自己回不回去其实都不会影响什么! 这样想着云乾涵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很难看。 对夜奕而言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呢? 自己把她当做自己的天,什么都愿意为了她去做,可是自己却没有问过她需不需要,她是混沌初开就存在的神尊,地位比天帝还高,她需要什么呢? 自己现在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厢情愿? 或许自己和武则天也没有分别吧!只是人家武则天还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拒绝,可是自己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武则天只做她认为正确的,想做的,不管自己接不接受,愿不愿意,而自己却是竭尽所能的想要做到完美,想要在夜奕面前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站在她身后,需要她保护的那个小现在洗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冥界之主,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她,更是有了可以并肩的资格。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夜奕从来就不需要自己的多此一举,她是战神,龙是她的后裔,掌管神兽,驯服凶兽,她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而自己呢? 充其量不过是她的灵气所化罢了…… 在她眼里拼命证明的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一个洞穿一切的神尊面前,做着幼稚的动作,愚蠢的把戏。 云乾涵想到这里,游湖灌顶,猛然惊觉原来一切是这样么? 这才是夜奕想要和自己传达的真实吗? 满目沧桑,一脸淡然,事情的真实是这样啊! 早知道这就是答案,自己宁愿不知道。 自己用尽一切拼死拼活的寻找等待的人,原来从来不是自己的爱吗? 是自己蠢笨,把亲情当爱情了啊! 真是可笑又可悲! 第275章 梦醒 “你们走吧!”云乾涵脸上的那笑意越发的明显和张狂,嚣张横行,肆无忌惮。就仿佛致命的毒液,顺着动听的声音和妩媚的笑意流入你的耳朵,侵蚀你的大脑,让你从灵魂里慢慢腐烂,慢慢整个人都堕落下去,成为剧毒的花朵的养分。 扔下这句话,云乾涵也不管武则天和国师琰脸上的表情,就自顾自的离开回到何雯雯的身边,正面给何雯雯一个拥抱,而后脸上带了两行清泪“妈,谢谢你。” 云乾涵声音有些发颤,当她放开何雯雯,何雯雯好像不认识她一样,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转身和鞋店里的店员说什么去了。 “妈,你从来没有女儿,你会有个孝顺聪明能干的儿子,会有个漂亮懂事孝顺的儿媳妇,会有一个可爱听话的孙子。平安喜乐一生。”云乾涵看着何雯雯的背影,黑亮的眸子里闪着一丝血气。 武则天站在后面看着云乾涵,心中十分心疼,她的心肝宝贝,怎能这样狠,抽走替换了何雯雯本身对她的记忆,连同这个世界所有和她相关的记忆,都被她抽走了,还改了轮回因果盘。 虽然时间不多,可是通过何雯雯的记忆,她也知道云乾涵对何雯雯的感情有多深。 就这样断了所有的牵绊,她的心一定在滴血啊! 武则天想要上前将人揽入怀里好好安慰,被一旁的国师琰拦住了“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人能改变。何况这本身就是因果。” 武则天只能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心疼的看着云乾涵跟在何雯雯的身后。 云乾涵嘴角一直扬着清浅的笑,静静的跟在何雯雯的身后,看着何雯雯逛街买东西,当她看到虽然没有了对她的记忆,却还是下意识的去了福满楼,点了她第一次和何雯雯去福满楼吃饭的时候,相同的麻辣鱼,口水鸡,麻婆豆腐,椒麻牛肉,还有一份米饭,一份多麻少辣加糖的酸辣粉,云乾涵的眼泪再次无法控制的顺着脸颊湿了衣衫。 “奇怪,我就一个人啊!为什么要点这么多?我不喜欢吃甜的啊!好像以前有个很重要的人喜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真是岁数大了啊!”何雯雯自言自语的看着桌子对面的位置放着的酸辣粉,脸上的妆容已经被眼泪弄花了。 真是太奇怪了,她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空的疼,一定和那个爱吃甜酸辣粉的人有关,只是不管她如何努力的想,都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心中的酸涩让她哭的无法控制。 云乾涵看着这样的一幕,心里更是打翻了五味瓶子。 她的妈妈,就算已经没有了对她的记忆,还是记得啊! 这是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被抽走了记忆,才能如此! 云乾涵吸了吸鼻子,看着何雯雯一口一口的吃光了那碗自己爱吃的酸辣粉,可是何雯雯却不喜欢的甜味酸辣粉,看着何雯雯哭肿了眼睛,叫来服务员结账打包,而后又买了几分自己爱吃的蛋糕打包带走。 云乾涵就这样一路跟在何雯雯身后,看着何雯雯一路擦眼泪,一路不停地嘀咕自己忘记了什么……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好像失去了一个亲人…… 看着何雯雯回了家,云乾涵才收了所有的痛苦表情,笑的仿佛沾染了毒素的曼陀罗。 这个世界开始崩坏,陷入一团黑暗。 云乾涵挥了挥手,将武则天和国师琰的残魂驱逐出去,自己也跟着醒来了。 醒来第一眼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武则天那张担忧的脸。 云乾涵脸上还是那张狂的笑意,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陛下,放我走吧!我还在打地府呢!我冥界沉寂多年,也该威风一把了不是?”云乾涵脸上的笑容至始至终不曾消失,看得武则天心疼的不行,想要伸手摸摸云乾涵的脸,却在云乾涵的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下收回了手。 “好,我和你同去。魔界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要说只是个地府,就算是天界,只要你想要,我也给你打下来。”武则天起身倒了一杯茶,用魔力温热了递给云乾涵。 “主子,回来了?”梦魇还在外面护法,以为这君上心尖尖上的人还要很久才能醒来呢!没想到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醒来了。听到内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想也知道是主子回来了。 “退下吧!”若是梦魇不说话,武则天还真的是忘了外面还有这么个人守着了。 梦魇神色不变的消失了,深深地知道君上是个见色忘义的人了,果然是人醒了,卸磨杀驴,不不,是卸磨都嫌弃麻烦,直接就杀驴啊! 梦魇心里腹诽着,不过可不敢有一点留露出来,她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为了心上人君上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为博红颜笑,江山算什么…… “那这里怎么办?”云乾涵无奈的看着武则天,自己到底有哪里可以让武则天对自己如此的死心塌地? 为了自己武则天愿意放弃她执着已久的万里河山,为了自己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带着魔界的人支持自己,她知不知道这样做就是逆了天道,是受天罚的? 既然夜奕对自己无意,自己也不必强求,就算如此,自己答应夜奕的事情,自己还是会做到的。 哪怕是感谢夜奕对自己的照看…… “国师琰虽然不在了,但是她给我做的蛊尸替身还是在的,让替身来就行了。我们走吧!”武则天说的轻松,走的潇洒,挥挥衣袖,只将云乾涵打横抱起。 “闭上眼睛,我是魔,你是仙,魔族的功法和你刚好相反,你睁着眼睛怕是会受不住的。”武则天笑着摸了摸云乾涵的手,而后在云乾涵翻脸之前,迅速将云乾涵抱好,迈步走到屋子中间。 云乾涵也不知道武则天做了什么,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眩晕的感觉过去了,云乾涵才睁开眼睛,这一看,云乾涵还真的是一惊不小,这里不是自己的冥界大营,而是地府酆都大帝的正殿。 云乾涵嘴角动了动,这个武则天还真不愧是魔神,竟然直接来了人家大本营。 这是打人大脸,杀蛇抓七寸,擒贼先擒王吗? “怎么?成了酆都大帝,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武则天身上的法衣玄色暗纹,看着透着诡异的气息。 “不知道人君来我这酆都鬼城有什么指教?”酆都鬼帝随着声音出现在了武则天和云乾涵身后。 “本君要了你这地府。”武则天好像在说家常便饭般笑着说出让人想抽她一顿嘴巴的冲动的话。 “人君这是开玩笑吗?”酆都大帝这个时候才看到武则天怀里用玄色的披风包着一个密不透风的人,那人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只是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不过既然和这一世界的人君魔神走一起,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了吧! 最近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怎么都要自己这地府啊! 自己这地府已经平静了千百年,不管哪里打仗,都不会殃及到自己这里的,可是最近冥界打自己地府,苍穹神尊也要自己这地府,现在就连人君都要自己的地府……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地府也成了风水宝地了? 云乾涵在武则天的怀里动了动,想要从武则天的怀里下来,可是见武则天不但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还抱得更紧,在武则天的怀里翻了个白眼。 这个酆都大帝什么眼睛啊,口口声声的叫人君,你就没看出来你面前的这个人是魔神以肉身苏醒吗?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当了这些年的酆都大帝的! “本君不喜欢开玩笑。”武则天将怀里的人抱紧了紧,迈步走到酆都大殿的主座之上坐稳了身形,才将怀里的云乾涵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还顺手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了个灵果出来放在云乾涵手里,活像是大人要谈事情,让小孩子不要闹,拿点什么孩子喜欢吃的或者喜欢玩的哄孩子。 看得大殿中站着的酆都大帝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既视感。 当酆都大帝看到被武则天用披风包的严严实实的人,露出了面容来,更是吓得不轻,这个瘟神怎么在这 她怎么又跟人君走得如此亲近了? 上次她不是和苍穹神尊在一起的么? 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酆都大帝这一刻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森森恶意! 这还能不能好了,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小小的地府,被冥界之主惦记上就算了,他也能忍,冥界之主刚回来想要扩展下地盘,那吓死人的战神苍穹神尊帮腔就够吓人,现在就连人君都来走热闹! 人君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啊! 这里是你死了之后才来的地方,也就是说你现在活着呢! 你的胳膊再长,也不能够到这里来啊! 不管酆都大帝如何吐槽,试试摆在了他的眼前,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就是开战,一条路就是称臣!现在天界的援兵没来,真的开战,不要说对面还有苍穹神尊和神尊,就是一个冥界之主就够他们地府喝上一壶了,他们地府都是勾魂索魄的鬼差,还有镇守一方的鬼帝,论起战力来,全都齐力攻击一个,他们都未必有胜算,这战力相差的太过悬殊! 况且目前的形式,就算苍穹神尊,人君,冥界之主三个大神都不出手,只是冥界那些平日里无恶不作的凶神恶煞们动手,他们地府想要拼死抵抗,也没有多大的胜算啊! 第276章 梦醒(2) “你不愿面对的,我来面对,你下不去手的,我来做,”武则天轻轻揉着云乾涵的耳垂,亲昵而坚定,“你只要相信我,不要离开就够了。”云乾涵听到武则天那带有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云乾涵惊诧万分的看着武则天,很难想象那样一个高高在上骄傲如孔雀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人相比,自己对夜奕的感情真的不算什么了! 至少自己不会愿意将自己委屈至此,宁愿脏了自己的手,也不过是只希望可以留在对方身边。 就因为当时自己的一时心善,这个人就可以如此拼尽全力的爱着自己守着自己吗? “酆都鬼帝,其实你也知道你是打不过本君的!何必做垂死挣扎,本君不想毁了这里,不想浪费力气在这里重建,脏了手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想脏了她的眼睛。”武则天在云乾涵这里可是柔情蜜意,转身对着酆都大帝,就上演了花样变脸,面沉似水,身上的威压不要钱一样砸向酆都大帝,压得酆都大帝想要站直都很是艰难。 酆都大帝心里一万匹神兽奔腾,人君你要点脸行么?你也知道我们打不过你,那你还这样欺压我们真的好吗? 虽然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的确是垂死挣扎!但是你也不能说的那么简单啊! 开始你是想毁了这里的么? 什么是脏了手无所谓,只是不想脏了冥界之主的眼睛啊? 横是你眼睛里就能看到冥界之主,看不到我们地府这些鬼差鬼魂啊! 不过就算在怎么不服气,面对觉着的强大实力,他也不敢太过分的表现出来。 “人君,这里是地府,可不是你人界,之所以在下如此对你客气,是看在你是人君的面子,你可不要太过分了!”酆都大帝脸阴沉,不过心里却是愁云惨淡。 “那本君就不要这个面子了,你也不用对本君客气,把你的人都叫来,我们实力分高低。”武则天露出狂霸的笑容,势在必得的样子,看得酆都大帝牙疼。 要是能打过你,还用你说,我老早就召集人马,群殴你们了! 不是打不过么! 像你这种身上有龙气萦绕,又是有大气运的人,我跟你对上,不就是和天道过不去么! 不说打不过你,就算打过你,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你这不是耍赖么! “怎么?话说的那么漂亮,真的动手就怂了?”武则天冷笑着为云乾涵将身上的披风系带弄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盘梅花糕和樱花茶放在主座之上的小桌上,这才满意的站起身,一道劲风出现在了酆都大帝的面前。 “没有人告诉你,本君不是人君的自称吗?人君的自称是朕,只有魔神才会自称本君!没有见识还不长眼的东西!”武则天阴冷的甩手五指间就飞出了五道狠厉的风刃,直袭酆都大帝的面门。 酆都大帝大惊,魔神! 她竟然是魔神的转世,不不应该说是,魔神的转世竟然是人君,还有比这个消息更让心惊的么? 酆都大帝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武则天的攻击,而后手上阴风大作,运起阴风掌攻向了武则天。 酆都大帝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好过了,看这样子应该是苏醒还没有多久,他就不相信他这个守了地府上千年的鬼帝,还不能跟个刚醒的魔神打个平手,拼死也不能太丢了地府的脸面! 上面那还有个吃着点心喝着茶看戏的冥界之主! 酆都大帝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拼命的攻击,云乾涵好整以暇的看着,武则天老叟戏婴孩的逗着酆都大帝,围着酆都大帝滴溜溜的转圈,时不时的给上酆都大帝脸一下,不多时,酆都大帝那张很是英气的脸,就被打得青青紫紫猪头一样。 和被打的估计连亲生爹娘都认不出来的酆都大帝相比,武则天不但衣服没有脏,就连呼吸都依然平稳。 “行了,把地府叫出来!难不成你想让你地府血流成河吗?本君可是魔神,还真不介意多死点人,本君那血池多点血气!你说呢?你应该知道本君不是逗你玩呢!本君耐性可不好,手脚麻利点,不然本君就先杀了火凤。魔神天命就是杀!被本君杀了说明到了天道循环的时候!”武则天好心的给酆都大帝解释,听得酆都大帝一脸苦相。 他当然知道武则天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啊! 只是让酆都大帝就这样将自己守了几千年的酆都城交出去,他心里不甘啊! 天界的支援怎么还有到? “不用等天界支援了!早就被冥界的修罗练成了阴兵。”一直沉默的云乾涵看出了酆都大帝的小心思,恶意的戳破了酆都大帝的希望。 既然她是冥界之主,那么没必要真的要跟地府死磕到底,能不用兵戎相见就不要让自己冥界的人血饮马鞍桥了! 冥界的人多有嗜杀之人,可是冥界还要天界交锋,不能有疲态,留着点力气和天界交战! 至于地府势在必得,心理上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只要稍稍打击一下,地府那些人的心理防线就会崩塌,只要心理防线被攻破,就能以最小的伤亡得到地府。 “你胡说!你小小冥界怎么可能打得过天兵。”外面不知道何时来的几方鬼帝,现身在酆都大殿门口。 云乾涵懒洋洋的半倚靠在酆都大殿的主座之上,用着看蝼蚁的眼神看着那些鬼帝鬼吏。 想开了之后原来看这一切,都是作壁上观么? 看来自己还是参悟不透啊! 正是因为不动心,才会如此和平的看着生死杀戮。 实力辗压,天差地别,这些不知深浅轻重的鬼差们不是送死就找死的,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两个人可是比索命的阎王还能让他们死的不能再死吗? “你们知道为什么魔神杀戮是顺应天道吗?”云乾涵笑的好不蔼然可亲,她手里拿着一颗紫荆果眼神都没有给正在往里走的鬼帝鬼差们一个,说的漫不经心。 “魔神诞生就是因为天道需要端本正源,所以魔神的屠杀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天道容许魔神成神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的。”云乾涵笑的十分玩味,没错,魔神就是这样逆天的存在,或者该说就是这样悲哀的存在。一个天地难容的存在,更是一个生来就是为了屠戮的存在。 魔神和战神不同,同样是大开杀戒,可战神却是被人尊敬受人爱戴,而魔神却是被人厌弃憎恶,战神带给人们的是胜利的崇拜,而魔神则是无妄之灾! 从诞生就注定是水火难容,一正一邪。 “你们啊!老老实实的归顺我冥界,也没有什么改变,不过就是你们的主子换了而已,你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何苦拼上自己的千百年的修为,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呢?”云乾涵将手里的紫荆果吃到了嘴里,恩,这个果子是上品灵果,灵气充沛,味道甜美,还有点像自己爱吃的葡萄! 不知道武则天一个魔神,怎么会有这种灵果,按理说她应该不需要吃这种东西的?她又不需要灵气,吃这种圣洁的东西,反而会减弱的她的魔力…… 想那么多太累了,还是不要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武则天愿意为自己打头阵,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坏了人的好意。 只是什么时候武则天也是个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主了? 真是有趣啊! 这就和一个老叟都孩童一样的实力碾压,是不是有点大欺小了呢? 自己身体里空间法术的封印还在,不过这封印下的还真是巧妙……除了空间法术自己什么法术都能用,这魔神的能力真是不得了,不愧是有大气运加身的君王啊! 玄武在她身上还真是没有少了下工夫,受天道庇佑的大气运者,必有大作为。 想到玄武,云乾涵脸上又带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为了武则天复出了全部,可结果一场空! 一缕残魂罢了…… 不知道自己若是苦苦执着,最后是不是也会如玄武一般,或者该说自己可能还不如玄武! 毕竟玄武还是神兽呢! 而自己是什么呢? 自己连个本体都没有,不过是一个灵气的凝聚体而已。 玄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到了夜奕那,告诉了夜奕在自己的魇中去了另个世界,同时在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而她也把夜奕想要传达给自己的,原原本本的传达了。 而后自己终于看穿世事,了然醒来! 夜奕应该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当面和自己说清楚,是在逃避不愿意面对自己,还是不愿意当面和自己清楚,她对自己从来没有爱情,只有长辈对小辈疼爱呢? 特意费心在玄武的残魂上留下自己凝聚天虹之海灵气化形的记忆,就是要让自己去想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是情爱,而是亲情…… 真是用心良苦啊! 既然如此苦心,为何不早早就告诉自己,自己打消那份痴心妄想的执念呢? 在自己做出了孤注一掷,伴君终生的决定之后,才让自己知道这些,这残忍温柔的拒绝,实在让自己不但恨不起来,更是无法接受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77章 武力镇压 在我们生命中出现的人,一些给我们上课,一些让我们痊愈,有的用来分担分享,有的用来真爱。《万雨默日记》 对云乾涵而言,给她上课的人是夜奕,分担分享的人也是夜奕,让她痊愈的人是她一直不知道的真爱武则天。 云乾涵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不过是一时难受说的话,会得到武则天那样坚定的回答。 更没有想到原来被夜奕否决了感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不可言,反而还因为身边有武则天这么个强横以实力论高低的野蛮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被武则天钻了她心里受伤难过的空子。 魔界和冥界从天地初开就没有和平共处过的盛况,竟然就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而出现。 此后,世间没有魔界冥界之说,只有地界一词。 堂堂的魔神屈尊降贵的成了冥界之主名副其实的影子,如影随形,不管是与天界开战,还是与天帝为敌,魔神都不曾离开过冥界之主身后半步。 也正是因为魔神以自己的身体做肉盾,为冥界之主挡下了天帝的神火,让她们结下良缘,当然魔神不但没有记恨天帝,反而很是感激,故此,天帝才会在战争之后只是退位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今武则天寒芒凛冽的眼神在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的脸上扫过,又落到了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的脸上,而后又盯着北方鬼帝张衡、杨云的脖子看了一会,才将视线挪到南方鬼帝杜子仁的身上,而后又扫了一眼中央鬼帝周乞、稽康。 最好才邪气的勾唇看着十殿阎君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 至于后面稀稀疏疏跟着的十殿阎罗的麾下,武则天毫不客气衣袖一挥,将那些排不上号的判官鬼差扔出了酆都大殿。 “本君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你们只要说一句,是愿意俯首称臣还是不愿意就行了。”武则天看着主座上已经吃了一盘糕点的云乾涵,对这些没完没了的说着大道理,想要依靠磨嘴皮让自己离开的鬼差们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 “宁折不弯吗?”云乾涵将盘子里的灵果和糕点吃光了,手里端着樱花茶,身子柔若无骨,踩着细碎的步子从酆都大帝的主座上走了下来。 云乾涵身上猛然杀气大盛,紧接着身上无数白色透明的光束,四面八方的冲着大殿里鬼差鬼帝冲了过去,雷声阵阵震耳欲聋,电光闪烁。 谁都没看到云乾涵做了什么,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带着雷电的光束,在大殿里那些鬼帝鬼差身体附近停了下来。 “说吧!你们想如何?”云乾涵倒是不在乎自己那温婉的形象轰然倒塌。 鬼帝鬼差们吓得不轻,他们能听到近在咫尺雷电劈啪啪的声音,下一刻就可能将他们劈个神魂俱灭…… “既然你们不想归顺于冥界,就跟着你们没落的地府一起消失吧!反正之后就只有冥界,没有地府了。”云乾涵捂着心慌的让她坐立难安的心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的耐性,继续跟地府这些人耗着。 云乾涵眼中闪着点点寒芒,刚刚叫嚣的最大声的西方鬼帝赵文和身上围绕着的光束,电光石火间收紧,西方鬼帝赵文和都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形神俱灭。 云乾涵这一举动还真的把大殿里那些不服不忿想要拼上一拼的鬼帝鬼差们安静了下来,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冥界之主既然不怕结下孽债,抬手就解决了一个鬼帝,那可是鬼帝啊!就算修为不及上位神仙,可是也是身上有着天道庇佑的。 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被杀了! 云乾涵也懒得去看那些人被惊吓到的丑态,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不要脏了你的手。”武则天回过神,立刻上前将云乾涵护在了怀里,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殿里所有的目光。 引起众怒,群起而攻之,就算云乾涵在如何骁勇善战,也是寡不敌众。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身体打了个哆嗦,再次睁开眼睛,她的目光还是平静如水,没有波澜。 她不懂武则天为什么对她那么执着,更不明白武则天为什么要为她去背负孽债,孽债可不是说着玩的,她这种魔神身上只要沾染,渡劫就是九死无生。 云乾涵相信记忆完全苏醒的武则天是知道这些的,可是就算知道还是要如此做,不是太傻吗? “酆都大帝你如何说?”冷冷笑着,顺着武则天身上的玄色衣袍里面开始出现了漆黑的雾气,暗藏的杀机,比云乾涵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者酆都大帝觉得地府的这些老面孔都看腻了,想换换了?”武则天声音阴寒,身后没有实体的黑色雾气,忽然幻化出了无数个武则天的化影,武则天的化影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剑,横劈竖砍,一个呼吸间,就有四个鬼差被斩落…… “我们愿意为冥界所用,请手下留情。”酆都大帝看得出来不管是冥界之主还是魔神,都是对他们起了杀机,若是不从,除了死,他们没有第二条路。 若是死能解决问题,那么酆都大帝绝对不吝啬伤亡,可眼前是不管伤亡多重,都不可能改变什么。 这两个人逆天的战斗力,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酆都大帝不是多迂腐死脑筋的人,所以他是不会做无谓的牺牲的。于是他服软认输了,不管是在天界的管辖范畴,还是冥界的地界,他们地府都没有什么不同,天天还是做着勾魂索魄的事情而已。 “地府的兵符契印教出来。”武则天知道酆都大帝是个很有计谋的家伙,所以先小人后君子,有了地府这些鬼差鬼帝的契约印,他们就算在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他们也得给自己效力,否则违反了契约的反噬,就足够让他们在体验一次什么是死亡。 酆都大帝因为武则天的话就是一阵颤抖,别看嘴上是说了归顺,可心里总还是抱着等天界援兵到了,就来个里应外合心思的,如果交了兵符,和契约印,那他们就真的是归顺了。没有了兵符,就调动不了地府的鬼兵,魂将,没有了契约印,那当年他们入地府为了洗清孽障,而抽出来的一缕命魂,就被人掌握在手心里了,若是有异动,对方就会毁了他们的命魂! “……”云乾涵有些诧异,武则天既然还知道有契印这么回事,她自己都忘了…… “……”酆都大帝自己现在要怎么说,才能不交出来契印?交出兵符倒是没关系,可是要把自己的命交给这两个人是人命如粪土的人,他真是没有那个勇士断腕的气魄啊! 武则天黑红色的眸子闪着如鲜血般的波动,褪去了阴冷的笑容,眼角眉梢尽是张狂邪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法反抗,就任命受着。” 武则天隔空伸出手,在虚空中做了个抓握,就见道道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令牌,从几家鬼帝的身上飞出,落在了武则天的手心。 武则天这一举动,彻底震慑住了这大殿里的所有人。 这是你不主动交出来,我也懒得和你废话,直接自己动手拿,强悍实力的辗压啊! “都跪安吧!哦,对了,把地府所有的恶鬼都集结起来,准备出兵。”武则天这个皇帝做惯了的人,说起话来,难免身上散发着帝王的气势。 武则天不等酆都大殿里的鬼帝鬼差说点什么,刚刚那个抓握着令牌的手,不慎在乎的往外一挥,寒风剌骨的一阵旋风骤然出现,就清了场。 偌大的酆都大殿里就只有云乾涵和武则天愣了人面面相觑。 武则天只是觉得云乾涵似乎不想继续和这些人慢吞吞的解释收服了,所以直接武力辗压就好嘛! 反正他们魔族也不讲究什么绝对忠诚,而是讲究以强者为尊! 不服就打到他们服,不听话就打到他们听话,想背叛,就先杀鸡儆猴,杀一儆百,若是还不行,留着也无用,干脆的杀了免得留下霍乱! “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跟着蹚浑水了!我答应了夜奕,要帮她解开封印的。”云乾涵面无表情的时候,波澜不惊的眉目有着说不出来的孤冷,那种只可远观的美,更诱人心魄。 “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抓到手里。不然我就会和当年错过一样,悔恨至今。”武则天看着云乾涵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她的眼睛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历了那么多岁月洗礼的人,反而如同刚刚初生婴孩,清澈干净。 有谁会知道当她气势全开,这样干净的人,会带给人无尽的血精和杀戮呢! 踏着无数尸体走过来的她,纤细瘦弱的身体下藏着的冷酷无情久征沙场的铁血之人。 自己磨砺这么久,为的也不过是有一天可以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一句,我终于有资格对你说,你的所有重担我来扛,你的所有为难,我来解决。你只要亦如初见就好。 云乾涵不着痕迹的从武则天的怀里离开。 第278章 秘密 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舍不得离开,我宁愿爱你的缺点都不愿去接受别人,在这段感情里,你我都没有错,只是我忘了,要先好好爱自己。《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再次见到夜奕的时候,是她跟在云乾涵的身后回到冥界的营帐之中,云乾涵下令冥界拔营起寨,只留下了血魅坐镇刚刚收服的地府。 夜奕四平八稳的坐在大帐之中,没有因为她和云乾涵一起出现有什么表情,似乎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没有什么可以打动。 武则天实在看不懂夜奕这个苍穹神尊,之前对云乾涵的庇护宠爱难道是假的吗? 就这样残忍将人从自己的身边推开,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做什么? 或许在某种程度而言自己跟夜奕是同一类人吧! 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不同的是她的目的不在情感,而自己的目的却在权势前面排着的是云乾涵! 若是换一种情况,兴许自己会对夜奕这个人惺惺相惜成为朋友,而今却只能成为敌人。 她伤害了自己最宝贝的人,却还如此的不介意。 “不想解释什么,我要去攻打天界,可能不日常我这个冥界之主就可以成为三界之主呢!原因不解释,不想跟着一起的人,可以选择是留在冥界看家,还是去地府和血魅镇守。”云乾涵身上是明黄色的衣裙,看起来整个人都亮丽不少,只是她的脸色还是苍白的能看出她的疲态。 她很累,她也不知道什么,按理说她历经多重磨难,成为上仙多年,早就已经不可能在突破了,只能哪天寿缘尽了,落入轮回,或者形神俱灭,可现在她却隐隐的有了突破的征兆。 是因为自己心境有所参悟? 她实在懒得在想太多,反正该是什么就是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了,有些东西无法强求的,强求的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封神也好,开立新世界也好,从来都不是她的志向所在。 “尊上,我们这就起兵去天界吧!也不需要下什么战书,到了南天门的门口,天界的那些人自然也就会出来了。”云乾涵闭了闭眼睛,有些犯困,她压制着身体里开始躁动的灵气。 到了要突破的时机,却压制着等级提升,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云乾涵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期经八脉正在被自己强制压下去的灵力一遍遍的扩展,她很疼,不过她也很享受这种疼,疼到了极致也就麻木了。 夜奕侧头看着云乾涵,就算换了亮色的衣裙,还是不能遮掩她脸上的疲惫和痛苦。身上的灵力不稳,哪怕她极力掩饰,毕竟是同源,夜奕怎么会没有注意到云乾涵身体周围已经不复平日平和的灵气波动,那不平凡的灵气波动,有着直冲九天的气势,要突破了? 看来她这一次借着梦魇去了万雨默的世界,没有白去啊,要突破了! 就是不知道她这次突破之后,是几品正神。 身为魔神的武则天和夜奕相比就有些迟钝了,她也知道云乾涵不对劲,但是让她说出个所以然,她还真的说不出来。 只是那也不耽误她心疼云乾涵,想着一定是因为这地府没有什么灵气,到处都是让她神清气爽的死气,于是武则天不介意别人投来的异样眼神,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变戏法一样端出了用上古白玉做成的杯子装着万年血灵芝的原汁,递在云乾涵面前。 云乾涵撇了撇嘴,她现在身上灵力正在迅速飞涨,还让她喝这么大补的东西…… “润润嗓子!听你嗓子都干哑了!虽然这东西颜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对你身体很温补。”武则天有些嫌弃的看着那用上古白玉做成的杯子里装着的暗红色的液体,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鲜血干涸了…… 让个有洁癖的人喝这个东西,还真是有心理障碍。 “用上古白玉做辈子,魔神还真是暴殄天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白泽冷飕飕的开口。 “不过是块玉。”武则天不在意扔了一句话,眼神都没有分出来半分,端着万年血灵芝的原汁又往云乾涵面前送了送。 虽然武则天没有说,可是云乾涵还是能闻得出来,那血灵芝的味道,带着些苦涩的药香,又带着充裕的灵气。 这血灵芝是长在天界和魔界的缝隙之中,汲取天地之间万物初入世界那一刻的一点灵气生长而成。 武则天手里的这杯暗红色的液体,虽然算不上多,也应该是一整株了吧? 只是看不是来是几千年的血灵芝? 据说血灵芝可是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更是修炼之人大补之物,不少要得道飞升的人都是会寻来百年血灵芝,用其他仙草炼化服下,以此提高自己的飞升几率。 “这是……”云乾涵犹豫的看了眼武则天手里的东西,她实在不想说武则天是个败家子,上古白玉做杯子装东西,实在是太败家了,上古白玉不要说是做杯子的分量了,就是一小点都能炼化出一个颇有杀伤力的仙器…… “活了一万多年的血灵芝。我也不知道血灵芝能做什么,就直接整株压成了原汁。听说这东西对天界的人有温补的功效。”武则天那张绝色的容颜上顿时阳光明媚。 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云乾涵喜欢,只要她开心,没有什么不可以。 “你放心这东西虽然叫血灵芝,不过没有血的味道,我在里面还多加了一朵蓝色碧空去了苦味。”武则天担心云乾涵以为血灵芝是在血里长成的,赶忙解释。 武则天这话一出,大帐里的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了,在这里的都是冥界颇有身份的人,云乾涵又从来不会苛待,他们都觉得自己颇有身家,但是听了武则天的话,纷纷觉得自己那点小身家根本不算什么,看看人家这口气,这出手,就知道天子凡人的区别。 你在逗我们玩吗?还是在炫富?秀身家? 万年的血灵芝弄成原汁就够让人糟心了,你还为了去苦味,放一朵蓝色碧空,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万年的血灵芝若是给他们炼药,炼丹,恐怕能做出不下百种,延年益寿,祛病消灾的…… 蓝色碧空更是稀少的,长在云层,只能依靠吸收云的灵气而绽放,一朵蓝色碧空千年幼苗,千年成年,万年出花蕾,万年绽放,里里外外要两万两千年…… 蓝色碧空据说是清香甘甜的,不少神君都会派人守着,在蓝色碧空绽放之后,直接采摘炼药炼丹,是可以拔除魔气,鬼气,怨气的驱邪之物。 “……”云乾涵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嘴角不自然的勾了勾,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知道武则天说的是真的,武则天不屑于,更不会对她说谎。 就是这样喝了如此珍稀的东西,实在觉得自己有点浪费啊! 本身自己就是要突破,身上灵气不稳,若是喝了这个,灵气太过充沛,可能自己就压制不住了。 “喝了吧!原汁不趁着刚刚压榨,一会就喝普通的东西没差别了。”武则天嘴角还是噙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笑话,她是魔神,一直用神力护着,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不过她觉得在云乾涵眼里,她还是那个人类的君王,这些常识自然是不懂的。 云乾涵默默地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接过了武则天手里的白玉杯,也不喘气,一口气直接全部喝掉,这种本身的存在就能抵的上半条灵脉的东西,一喝到嘴里就直接化为灵气渗入了云乾涵的身体,为云乾涵梳理经脉。 云乾涵只能闭目调息一边让那股强大到爆体的灵气在自己体内游走,一边又要压制要冲破的境界。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那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血色,这才笑着从云乾涵手里接过了白玉杯,随手扔入储物戒指,对她来说云乾涵用过的东西,都是宝贝,要好好的收藏起来。 她的储物戒指里专门有个格子就是放着云乾涵用过的东西的,衣服鞋袜,餐具,家具,当然云乾涵的内衣内裤是贴身收着的,那种私密的东西当然只有她贴身携带,才能时刻感受到云乾涵就在自己身边! 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拿出来摸摸亲亲,也是觉得很幸福满足的。 不过这可是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若是被人知道了,被人打上主意,想要抢夺可怎么好! 她倒是不怕人抢,来抢的人打死就好,只是若是这消息传出去被云乾涵知道了,云乾涵一定会脸上挂不住和自己索要的,自己不给,云乾涵会不高兴,自己给了,自己又舍不得,这就是个很纠结的问题了。 最主要的是自己舍不得! 那可都是有着云乾涵部分记忆的东西,每次抱着,她都会感觉的到云乾涵当时的情绪,那种和云乾涵融为一体的感觉实在美好的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武则天放佛摸着自己情人般,情意绵绵的摩挲着自己的储物戒指,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而实际上,武则天只是在摸着储物戒指里,云乾涵以前在宫里很喜欢的穿的一件绣着梅花的白色肚兜…… 第279章 秘密(2) 真爱就是愿意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记一个人,去等一个人,记得深刻到即使下辈子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掉。小说 《武则天随笔》 越来越多的神堕入魔道,因为魔追求的就是无法无天,杀戮自由,做魔容易做神难啊。 看着南天门外黑压压密密麻麻的冥界兵将和魔界兵将,被惊动的天界人们也不免感叹。 看看人家现在不就是集结在一起,打到门口了他们才知道么? 一入魔,则在念间,一入神,则须千万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修成魔神心志坚定,既有魔力又有神力想来也是不假的。 一身玄色站在明黄色衣裙的冥界之主身后的人可不就是千万年才出一个的魔神么? 只是不知道魔神落入轮回寻人,为何会提前醒来,明明在她落入轮回池的时候,已经在她的灵魂上下了封印力量和记忆的咒印。 看来魔神的力量今非昔比,如日中天,依靠自己的灵魂力量突破那个咒印啊! 这也就难怪人家会带着兵马找上门了,不管是谁被人这样暗算了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云乾涵只让人在南天门前安营扎寨,就差埋锅造饭了,不是云乾涵不想,主要是不管冥界兵将还是魔界的,都是不必埋锅造饭的,他们早就是吃东西不过是满足口舌之欲而已,他们现在吃的都是灵果灵石,用来补充修炼灵力或者魔力的东西而已。所以只要分派下去灵石魔石就可以。 耀武扬威也就是这样了,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人家门口,不说话,也不动手,就这样静静的堵门,等着对方自己出来。 “劳烦传个话给您们的统帅,就说太白金星求见。”一身白色道袍的青年站在魔君和冥军队伍前面。其实他也不想就这样大咧咧的站在人家军队前面,实在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所谓大兵压境就是这样的了,对方的兵马近在咫尺,只要你出了南天门,就是站在人家排列整齐的巡营士兵前面了。 看着人家那训练有素的兵马,太白金星嘬了嘬牙,就是当年诏安孙悟空也没有这么让他头疼过。 就是因为他当年斗战胜佛都能成功诏安,这谈和诏安的任务才会落在他的头上。但凡有一线之路,他也不想接下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可是没办法啊! 人家嘴大他嘴小啊!现在天界得势的是地隐一派的人,天帝自从封印了苍穹神尊,只手遮天,说一不二,对以前老一番的神兵天将颇为打压! “我们君上有话,让苍穹神尊前来一战。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好说的。”巡逻士兵的头领看着太白金星笑的格外诡异。 太白金星被噎住了,我去,这是什么节奏? 让苍穹神尊前来一战? 苍穹神尊被封印了多少年了? 现在那个苍穹神尊是地隐变化的…… 这是天界公开的秘密,只是为了引起动乱,天界天兵天将的不服所以才没人敢戳破这个事情啊! 让地隐前来拉开魔界冥界和天界的战争帷幕? 地隐能打赢吗? 打赢了什么都好说,若是打输了……呵呵,那这天界从此就要易主了! “苍穹神尊岂会屈尊降贵做这种大使。”太白金星试图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让自己见上对方主子一面,他很想知道这集合了两界人马的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魔神马首是瞻,这人是个什么来历?和苍穹神尊又有什么渊源! “呵呵……你不过是当年骗了那个孙猴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还想见我们主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巡逻的头领冷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留下风中凌乱的太白金星。 自己怎么了,自己可是二十八星宿之意!不就是负责传达各种命令么? 至于这么看不起自己这个跑腿的人吗? “真的不见见?”武则天拿起一件黑色狐裘大氅给云乾涵披在身上,她们两个此刻就站在巡逻兵的不远处,和太白金星也就不过百米的距离。 太白金星是能看到她们两个人的,只是看不清楚她们两个的容貌,加上武则天可以散发出魔神的威压,经云乾涵身上的灵气压过,这才让太白金星无法探知站在魔神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有什么好见的,我们的目的又不是他。”云乾涵因为压制了突破进阶,所以现在身体有些虚弱,站在南天门的前面,被南天门凛冽的寒风一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鼻涕眼泪不受控制,云乾涵一边用帕子擦着,一边皱眉,只是压制了一下突破,至于成这个样子么? 自己这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 可在如何不争气也是自己的身体,就算心境上去了,身体毕竟不够强大,没有经过渡劫,没有雷劫洗经髓骨,也无法承受骤然提升的力量啊! “说是这样说,但是我们也可以从他嘴里探听下天界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弃子,也总有弃子的用途。”武则天不愧是做帝王的人,想的更深远。 “你自己看吧!我要回营帐了。”云乾涵将身上的狐裘大氅往身后抱了抱,别说,武则天拿出来的东西个个都是好东西,刚刚自己还冷的不行,这才多一会,身上就暖意融融的。 转身要走的云乾涵被武则天一把拉了回来“我们一起,把太白金星带上就行了。” 武则天可舍不得云乾涵在这里受冷风吹,其他人如何与她无关,只要云乾涵好好地,其他人的死活,呵呵,有什么关系? 她还真的就不怕太白金星把这边的情况透漏给天帝,就怕太白金星不这样做呢! 坑都挖好了,没人跳岂不是浪费了。 “你就不怕太白金星从中做点什么?”云乾涵撇了一眼身边不断用神力给自己驱赶冷风的武则天,真是不想和这么执着的解释什么。 只要做个结界不就行了吗?何必这样不要钱的浪费力量呢? 自己之所以不做结界不是自己不会做,而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许。 用尽了全力压制突破,若是这个时候在用力量做结界,自己可能不用等事情结束闭关突破了,而是一时半刻就会引来雷劫,天雷滚滚,这里的兵将,能有几个活下来都不好说! 她想过若是兵败之时,自己就不在压制灵力,全力运转体内的灵力,然后就在天界突破引来天雷,毁不了天界半壁江山,也能把天界毁个一半。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必了,魔界的兵将她用神识看过,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血战沙场过的兵将最是了不得,他们没有道心,却又战心,对战胜的执念压过一切,有这些人,冥界魔界联兵对天界,鹿死谁手,就看两兵相接,谁更勇往直前了。 “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啊!埋下深坑等虎豹,趁势而为,才能诱敌深入。”武则天全然不放在心上的笑着,眼神凌厉的扫过了还在南天门口站着的太白金星。 她的记忆和力量都回来了,天界曾经对她忌惮,所以在她身上下了诸多的限制,若是没有国师琰的心软,每次自己轮回一世,都为自己悄悄解开一道禁制,怕是自己不管多少岁月过去,都不会恢复醒来。 太白金星提议的这份情,武则天可是时刻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太白金星当日在大庭宝殿之上和那些自认高人一等的天界中人说“既然是应天道而生,我们就不能将其斩杀,对方已经成为魔神,登上神位,诛神的罪孽我们背不起。她既然心有执念,又想下界找人,那我们何不做个好人,就让她下凡去找寻。她喝下孟婆汤入凡尘,身上的力量和记忆自然是沉睡的,等到那个时候,几个善于封印的仙家联手下禁止和封印,岂不是一劳永逸。她那么想下凡尘,就在凡尘不要回来了。呵呵……” 武则天记得太白金星捻着须髯和大庭宝殿那些仙家们会心一笑的得意。 这段记忆可不是武则天有的,是刚刚她看到太白金星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想要知道天界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于是下意识的就用神压碾过太白金星,趁着太白金星专心对抗自己的神压的时候,用了读魂术,两个呼吸间就将太白金星所有的记忆都复制了过来。 天界把自己算计的透彻,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有醒来的一天,他们就没有想要自己醒来,在他们眼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一定要除之而后快,怕身上占有罪孽和杀戮,于是选择用如此残忍的方法,让自己一个苦修多年的魔神,永远浑浑噩噩的在人间辗转。 是的永远,她的神力和记忆都被封印禁止,所以她只有永生永世的轮回转世做着人类。 应该在天界受人膜拜的无所不能的魔神,却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对于一个本应该成为神界大能的人而言,是多么讽刺而又折辱的事情。 第280章 秘密(3) 我抵得住所有孤单和无尽寂寞,却抵不住你在我身边的沉默。《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阴沉着脸,眯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死死的盯着云乾涵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她是魔神自然不比那些天界的原住民了解天界人的身体。 可就算在如何的不了解,她也知道云乾涵这样的身体状态绝对是不正常的。 冥界之主对于南天门的寒风如此大的反应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按照常理说她们都是身上有着修为,而且可以封神和已经封神的存在,区区南天门的寒风根本不算什么才对,但是事实摆在她的眼前,云乾涵就连出帐篷,吹了一会风,回了帐篷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脸上也有了不正常的可疑红晕。 云乾涵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反常的不适,当然她自己心里有数,多半她现在身体如此的弱不禁风,是因为她极力压制自己修为突破。 云乾涵手里拿着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现在天界的兵力分配图,低头认真的研究着。 天界的兵将大部分都还是当年出自夜奕手底下的人,而剩下的就是新生力量,这些兵马不但来历不清楚,实力更是不知道了,战场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现在做不到这点,她又不想用人垫平前方十分坎坷的道路。 武则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看着云乾涵的侧脸,她猛然想起来她在漫长寻找云乾涵的轮回中,有一年她在江边,看到了一个高挑清丽的少女,手里拿着渔网,站在江边挨着水面极近的大石头上,认真的低头在江里捞鱼,对,是捞鱼,她手里的渔网来回的在她站着石头四周,兜捞着,看起来杂乱无章,可是每次还真的就有不小的收获。 女孩侧脸上看过去的神情,和现在的云乾涵出奇的融合。 不过武则天记得那个女孩后来在她的面前,堕入了江里,很多人下去救人,都无功而返,而那个女孩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溺水而亡。那个时候武则天还深深地以此为戒,绝对不在轻易靠近水边。 只是没有想到那人却是云乾涵的转世吗? 武则天这样想着看着云乾涵的时候,脸上又多了几分柔和心疼。 云乾涵轮回也是饱经折磨。 若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那就让自己毁了天道循环…… 她绝对无法容许有人用任何方式伤害云乾涵一分一毫。 “云乾涵……”武则天嘴里喃喃不自知的唤着云乾涵的名字,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雏形。 她是魔神,生来就是不被接受的存在,她不被魔界接受,因为她修成了神,她不被天界接纳,因为她不是以妖魔之身修神…… 只有云乾涵对她真心实意的关心,平等对待,为她等门,为她洗手羹汤,为她每个深夜点亮一盏照明的烛火,不是为了让她去她的宫殿休息,只是单纯不想让她孤单的一个人在黑夜中只有几个宫人宫女提着灯笼引路,给她一点只属于她的光亮,让她知道她并非是一个人在黑夜中,还有一个她在。 她活得岁月不算短了,经历的沧桑也不算少,可是除了云乾涵,再没有人会只把她当成她了,所有人看着她都是她的身份,魔神,陛下,君上,惟独不是一个单独的人存在。 “陛下,怎么了?”云乾涵放下了手里的天界分兵图,抬起头。 武则天坐在她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长得分外喜人晶莹剔透的红色小果子,用丝帕翻来覆去的一遍又一遍的擦着,那果子被擦地亮晶晶的闪着诱人食欲的光晕。 武则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唤出了云乾涵的名字,听到云乾涵叫自己,有些木楞的抬头迎着云乾涵的视线。 云乾涵也被武则天那倾城容颜上此刻的呆萌的表情的震住了,这是要逆天吗? 这漂亮的连狐狸精都要望而怯步,觉得自己真的是丢狐狸精脸的人,此刻用这样可爱的让人想上去揉揉她头发,摸摸她脸蛋的人,竟然也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而让人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真是能妖冶,能妩媚,能清纯,能呆萌啊! 不愧是可以让两代君王都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帝! “擦擦!淌口水了!”武则天不知道何时已经从自己手指上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条崭新的白色丝帕递在了云乾涵手边,云乾涵嘴角抽了抽,又不好拒绝武则天的好意,只能从武则天的手里接过了那条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太丢人了。自己竟然对这人流口水! 噫! 流口水,自己的嘴角干干净净的啊! 该死,这家伙既然戏弄自己,你堂堂的一个帝王,怎能开玩笑,太有失风度了好么!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又羞又怒的样子,唇角上扬着好看的弧度,双眼却一直都没有离开了云乾涵身上分毫。 怎么办呢! 她是越来越喜欢云乾涵了,哪怕就是逗弄着她,看她生气,自己都是开心满足的! 看着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脸上的表情鲜活起来,自己整个人不管多压抑,都会变得开怀。 “差不多是时候动手了!魔界的战力已经到齐了,地府的恶鬼刚刚也都到了,妖界一些有绝对力量压迫的是最先到的,我们现在这边的兵力不会再有太多的增长了。”武则天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说的漫不经心说着。 对武则天而言这场战役可有可无,但是只要打响了,就一定要赢,她不喜欢输,更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 若是此刻以现在手里的兵力开战,她至少有六分的把握战胜,多出一成的把握就足够让她说服自己去赌上一个可能,加上这场战争是云乾涵想要的,那么她就更是不能输,她无法想象自己在云乾涵脸上看到失望和绝望的时候,自己会不会陷入疯狂。 “妖界也来人了?”云乾涵抓住了武则天话里的问题。 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妖界的人有来往了。 妖界都是素来秉持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是个绝对封闭的世界,妖界虽然是个美丽的地方,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却也是个不管哪里都随时危机四伏的地方,看起来不管哪里都是平和的,可是只要一旦有外族进入,就算路边一朵看起来在普通不过的小野花,都能喷出含有剧毒的汁液,呼吸间要了你的小命。 为此有不少魔族,以去妖界探险,拿回规定的妖界物品,而作为魔族的成年考验。 可是云乾涵却也不过是在书上的记载看到过而已,就她自己本身而言,是没有见过妖族,更没有去过妖界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在听到妖界也来人了的时候,很是惊讶了。 “只要你想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想要在和天界的对战之中,有必胜的可能,妖界的助力是必须的。”武则天宠溺的笑着,将手里自己已经咬了一口的果子,喂到了云乾涵嘴边,云乾涵想要张口说什么,就已经被到了嘴边的果子塞到了嘴里,无奈之下只能张口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甘甜带着馨香的果汁漾满了口腔。 “你怎么会有天虹之海的红莲果?”吃到了自从离开天虹之海后,数千年没有的吃到过的东西,云乾涵的那双水眸里闪着少见的惊喜和兴奋,脸上也有了平日少见掩不住的开心。 红莲果是天虹之海中少有的几株莲花每一千年花落之后结下的果实,红莲果赤橙黄绿四个色,赤色也就是红色的是甜的,有着补充灵力,至于身体旧伤的效果,橙色的果实是酸的,扩充经脉,提高修为,黄色果实是苦的,可以让受了重伤的各族,重新长好断肢,绿色果实是辣的,让人灵根二次生长。 只是不管是什么颜色的果实,那都是天虹之海修炼的灵兽们独占的,没有外来的人能弄到手,凡是想要冲进天虹之海盗取果实的人,都被天虹之海修炼的灵兽们给生吞了饱腹了。 可武则天刚刚给她吃的这个红莲果,明显就是在莲花上长了足有千年的,所以不只是颜色鲜艳欲滴,就连果肉也充满了灵气。 只是这样果实在成熟就会立刻被天虹之海修炼的众位摘下吃掉的,怎么可能会在武则天手里呢? 云乾涵可不相信武则天手底下的人什么时候如此有耐心去守株待兔了,更不相信天虹之海修炼的大家会给人机会进入天虹之海采摘属于他们的果实,那么就是武则天早就心中有了盘算,所以在红莲果刚一成熟,就出手抢摘了下来。 天虹之海修炼的大家就不问世事,被人偷了空子,趁着他们不注意,摘了红莲果,这样想着,云乾涵连带着看着武则天的眼神都有了些微妙,说真的她实在无法想象武则天用了手段,去和天虹之海的大家为了个红莲果争抢。 在云乾涵的眼里武则天可是个高贵冷艳的帝王,你敢想象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执掌人生死的帝王和个普通人抢夺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苹果吗? 此时此刻云乾涵就是这样的心情,这红莲果在他们这些生长在天虹之海的人修炼者而言,是难得的好吃的,不只是味道好,连带对自身的修为也好,可是对武则天这样的魔神来说,就是个很鸡肋的存在…… 武则天似乎也看出来了云乾涵想法,她只是宠爱的笑着,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又拿出了一个红莲果擦干净递给了云乾涵,自从知道了云乾涵的来历,她早就将云乾涵在天虹之海时候的各种习惯喜好,和后来在冥界的种种,都让人打探了个一清二楚,自然也是知道云乾涵他们在天虹之海修炼的时候,每次红莲果成熟的时候,都会一番抢夺…… 于是才早早的就派了人去盯梢,在红莲果快要成熟的时候,盯梢的人回来禀告,武则天见云乾涵在休息,二话不说留下了个□□守着云乾涵,就隐身去了天虹之海,红莲果眼看着就要成熟,而天虹之海修炼的神兽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打的不亦乐乎,武则天已经隐身站在了红莲果旁边的水面上,红莲果一成熟,武则天就毫不客气的,将天虹之海所有的红莲果都收入了囊中,天虹之海修炼的神兽们打完分出高低胜败,在回头想去采摘属于自己的战利品,才发现发现红莲果已经踪迹皆无。 第281章 地隐 南天门外面云乾涵和武则天在大帐里看着天界如今的兵马分布图心中有着各自的打算,虽然看起来不是相处的多么温馨,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倒也算过得去,至少她们没有如同天界此刻那么剑拔弩张。 在天虹之海化成了夜奕原型地隐,被天帝传到了天殿之上,就如同太白金星带回来的消息一样,对方让苍穹大帝两军阵前拼个你死我亡,可是别人不知道,她们却是都知道的,夜奕早就被他们联手封印了,他们上哪里去找个苍穹大帝来交战,至于为什么他们连打开夜奕封印,放夜奕出来考虑都不考虑,那绝对是因为怕,对苍穹大帝的畏惧已经深达灵魂,他们没有胆子把夜奕放出来,就只是想想夜奕没有封印控制后,盛怒的样子,已经足够让他们夜不能寐,更不要说破除封印后,夜奕可能会展开的报复了。 天帝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坐在他的龙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殿上的臣子们,他是三界的帝王,为了这个位置,他双手早就沾满了血腥。 为了让自己龙座坐的更稳,更久,他不惜根低贱的地隐联手,设计封印了苍穹神尊,那个天地初开就存在的第一个神,不管是战力还是神力,都远超过世界万物生灵,战无不胜,可以驯化一切凶兽并且净化他们灵魂,让他们成为圣兽神兽的战神,三界之中的神话夜奕。 可惜还是漏算了一步,魔神历劫归位的时候,就该提防着将魔神击杀,若是没有了魔神,现在外面那帮乌合之众难以成事。 天帝脸上是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他心底的戾气都要能化做实体巨兽把人吞没了。 天帝坐在自己的龙座上,看着大殿里议论了半天,还是没有个结果的神仙们,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了解,之前他费尽心力将苍穹神尊提拔起来的一脉都摒除,或者封印是个多大的错误。 没有了苍穹神尊一脉,现在天界既然连个愿意自动请缨的人都没有,这还没有出兵呢,就都纷纷开始盘算着要和对方讲和了,这和未出战就先言败有什么分别。 这事情是由地隐引起来,既然地隐那么想对苍穹神尊取而代之,那么代价还是要有的。 “地隐,你也听到了,对方的开的条件,对方的目标是苍穹神尊,你现在就是苍穹神尊。带上人马出去迎战吧!孤家会带着众仙家静候你的好消息。”天帝笑得很是敷衍,就连这话说的都没有什么真心可言。 对天帝而言,地隐出战是必须的,能大胜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打输了,自己也算是少了个心头大患,一个恩将仇报心胸狭隘的鼠辈,当初能为了冒名顶替苍穹大神,和自己合作,坑害对他有有重生再造之恩的苍穹神尊,日后谁都不能保证下个被算计的人是不是自己。 若不是地隐一心想要成为龙,苦心修炼,天帝早就下手除了地隐。 哪怕苍穹神尊不是谁都能假扮的,天帝也绝对无法容下一个时刻都可能危及自己地位的宵小之辈。 地隐的存在就好像是个趴在天帝脚上的癞□□,没有什么杀伤力,却异常的让人恶心厌恶。 和苍穹神尊相比,地隐就如同地下的蝼蚁和天上的祥瑞攀比,因为忌惮苍穹神尊的力量,才会策反地隐,封印苍穹神尊,只是没有想到策反地隐完全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和精力,完全就是一拍即合。 有贪念的地隐远比将苍穹神尊当成信仰的其他神兽圣兽,神仙们好控制,为此天帝也就理所当然帮地隐得到了他想要的,苍穹大帝的天虹之海,还有可以帮助地隐化身成龙的天虹之海的珍奇灵丹妙药。 小小的蛟想要成龙,难比登天。 都说修仙之人就是在和天道争锋,但是自古就没有蛟能成龙之说。 天底下的四海龙王,之所以是龙身,也并非是修炼所得,而是他们脱离苍穹神尊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是龙族,他们身上的血肉都是苍穹神尊身上的某一部分所化。 世间所有的龙族皆是苍穹神尊的后嗣。 蛟则和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幼稚的把戏!今天的修炼还没有完成,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继续闭关修炼了。”地隐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天帝,话说完,转身就往大殿外走。 在地隐眼里天帝不过就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合作伙伴,服从什么的,呵呵,一个对苍穹神尊的存在耿耿于怀,坐卧不安的天帝,连杀苍穹神尊都做不到,还要设计陷害,联合诸多仙家才能下多个封印,还要苍穹神尊的力量分为两半封印的天帝,没有绝对的实力,贪得无厌,手段阴毒的掌权者,还想让他为自己所用,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站住!”天帝见地隐如此目中无人,顿时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 他可以将三界之中顶顶膜拜的神尊封印,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蛟么? 连化形都要依靠外力才能做到,多年修炼,修为也没有精进,至今把苍穹神尊封印了上千载,连一次渡劫都没有。 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自己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名顶替了苍穹神尊多年,也能一吸之间将其打回原形。 “不……要……命……令……我……”地隐头也没回,脚底下更是没有慢下半分继续往外走,可这五个字却是说的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身上的威势毫不收敛,带着天虹之海水气的灵力形成彪悍的狂风,把大殿上的摆设刮的东倒西歪。 他是地隐,三界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对他大小声,那就是真正的龙,苍穹神尊. 其他的人都只是区区蝼蚁,根本不配让自己这个仅低于龙这么高贵的生物低头,当然能指挥动地隐的,天上地下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地比肩的真龙苍穹神尊。 就凭一个人间历练千载修炼得道的凡人而已,不过是依靠历劫才得以领会天机。 心机了得手段也够狠辣,身上人世凡尘的不入流低俗倒是没有比人类少半分,才能在天界从小仙一直往上爬,设计陷害玩的一手出神入化,连上一任的天帝都是被他所害。 自己会根他联手,也正是看上了他为了一己之利,可以不顾大局生死,培植自己势力,除掉在天界有着绝对作用,撑着天界天的苍穹大帝一脉天界的战将。 联手是合作伙伴不假,但是那他可以随意的指挥自己做什么。 对面是魔神,让自己去根魔神拼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说自己的打不过,就算打得过,坐收渔翁之利的是天帝,他也不愿意被一个为了一己之私,想要连根拔除天界那些生来就是天界人,不是凡尘俗子修炼得道的一脉仙家的家伙当牛做马。 天帝一派的仙家都被地隐如此放肆的行为吓得不轻,当年的地隐天帝联手封印了不少苍穹神尊为首的一派仙家的事情,现在大殿上的仙家们不少都是或多或少的有参与的,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够身份知道全部,可是有一点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那就是苍穹神尊被地隐和如今的天帝联手暗算了,从此天界再没有苍穹神尊。 平日地隐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天帝也从来不介意地隐不参与天界政事商讨,可今天是特殊的,外面可以说大兵压境了,天帝明显是想让地隐出去平息这场随时会打响的战事,而地隐的态度也是十分的了然,那就是地隐不管,天界想怎么的根他地隐无关。 不少人都对地隐这样的态度十分不满,可是他们也只能怒在心里,不敢有一丝一毫表露,他们能在么天界有了翻天覆地变化之后,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起码说明他们识时务,有自知之明。 他们心里都是很清楚的,就算地隐战力不能和被封印的苍穹神尊相提并论,可地隐的实力还是远远要超过他们的,他们这些仙家武力值加一起,或许还有根地隐一战之力,不过谁都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用自己的牺牲去拯救世界,他们可都不是那么伟大的神佛。 有着牺牲小我成全世界精神的神佛不是被封印了,就是隐居世外少问事世。 “别忘了你的身份,苍穹神尊。现在外名点名让苍穹神尊出战!苍穹神尊!”天帝阴阳怪气的重复着苍穹神尊这四个字。 言下之意在明白不过,地隐现在可是顶着苍穹神尊的名头呢!这事情他不管想不想管,都得管,若是不管,那么苍穹神尊这个名头就不能在顶着了,或者该说没必要在顶着了。 苍穹神尊从来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根本不会出现罢战的情况。 地隐凶残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天帝久久没有说话。 第282章 玄武的灵气 动情是容易的,因为只有短短一刻,留恋是不幸的,因为曾经拥有,爱情是艰难的,要坚持最初的心动不被时间腐朽《万雨墨日记》 “地隐是不会出来和我们打这场仗的。距离天虹之海这样近,天虹之海里封印着的力量隐隐有了躁动,地隐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更不会插手其他事情,会更加努力的提升的修为,修复加固封印。”夜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云乾涵和武则天这两个正在全神贯注研究手里天界分兵图的人身后。 夜奕的出现立刻就让武则天拉响了一级警报,武则天防备的看着夜奕,她知道云乾涵对夜奕就算明知道没有爱情,却也有着她所没有的牵绊。 夜奕对云乾涵没有爱恋,但是宠溺是真,庇护也不作假,两个人没有爱情,只有牵绊,反而在一起的可能更大,幸福的几率也要大很多啊! 因为有牵绊,所以更加怕失去,谨慎小心的呵护,要比那些因为曾经爱的轰轰烈烈而结合的人更容易得到幸福,爱的惊天动地,浓情蜜意之后的平淡,有着太大的落差,更容易让走过爱情甜美的人们因为没有理想中的那么美好,而眼中只能看到彼此身上的劣势缺陷…… 饮料之后的白水相差太远,从恋爱到结合的关系,生活,相处方式的转变,会让许多的人无法做到平安过渡,甚至在过度的时期两个人就陷入了一个争吵死循环。 云乾涵疲倦的揉着太阳穴,她想要以最小的牺牲获得最大的胜利,她答应过夜奕,要陪她回天虹之海打开封印的,做出的承诺,决不食言。 “那你想怎么办?”云乾涵拉过了宽大的竹椅,坐了下来,脚脖子上那种骨节分离的疼痛让她有些坚持不住,之前一直咬着牙坚持着没有坐下来,就是不想分神,她的修为隐隐的因为武则天这几日的灵果灵物的吃食,有了马上就要突破的趋势。 武则天虽然在根云乾涵商讨如何派兵攻打天界,可是她的注意力却是一直都在云乾涵身上的。 当然很轻易的就发觉了云乾涵的身体不适,她不知道云乾涵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以为云乾涵在地府呆的时间长了,所以身上的沾染了死气,灵气凌乱,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云乾涵身上的灵力波动杂乱无章,是因为她的修为就要突破,被云乾涵压制了下来。 “喝口茶吧!”武则天从储物戒指里端出了一杯用千年白玉盏装着的淡金色液体。 云乾涵摇了摇头,云乾涵在武则天将那白玉盏拿出来的下一刻就闻到了一股清新果味,好像是凤梨和蜜桃混在一起的甘甜,皱了皱眉头,一张脸也跟着皱了起来,她知道武则天拿出来的东西不管什么都颇有来历,价值不菲,只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若是她不动用任何灵力,还能在撑一些时间,前提还是这段时间她什么都不做,尽量入定平稳心神,参悟天道。心中是明白应该如此做才是正确的,可是现实却不容许她如此。 “安神止疼的。”武则天没有说她给云乾涵喝的不是什么凡品,而是她从自己身体里逼出来的属于玄武的灵气,那是玄武为了给她梳理暴走魔力时候留在她奇经八脉中,稳定她随时可能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力量暴走的,可是看着云乾涵那么难受,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足够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她从来没有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不是纯粹的神,而是魔物成神。 如果她是正统的神,那么她身上的力量就可以为云乾涵所用……而她身上的灵气稀薄,还是魔气所化,不但不能为云乾涵所用,还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让云乾涵毙命当场,她的力量和散发出来的魔力对天界的那些家伙来说,就是□□,否则也不会那么被排挤了。 谁都不愿意把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要了自己命的刽子手留在自己身边,那不是和那把刀自己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样愚蠢了吗? “我很累,想躺会。”云乾涵这样说着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仰坐在椅子上,一副我要睡了,请不要打扰的样子,看的武则天心里疼的难受。 她知道自从到了南天门,开始驻兵到现在云乾涵不眠不休里里外外的忙着,不管什么都是亲力亲为的安排,这大营因为她的细致,防卫巡逻都是滴水不漏的,趁着安排完了大家各自的任务,云乾涵又开始研究起了天界如今的兵力和战力,不要说合眼休息,就是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常理来说他们这种神仙,就算这样不分日夜马不停蹄的忙个把月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云乾涵似乎是特殊的,她身体从这次到了地府开始就每况愈下,她的年纪在神仙里来说还不算大,不可能是天人五衰,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云乾涵明明苏醒了力量和记忆,身体依然孱弱呢? 夜奕沉默的看着体力不支,在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说完短短六个字,就已然撑不住昏睡过去的云乾涵,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子,她和武则天不同,她可是天地初开就存在的上古大神,她看得清楚,云乾涵这是就要突破境界了,只是力量的爆棚被云乾涵强硬的压制了下去,如此下去不用太久,云乾涵的神魂就会因为体内力量太过活跃而受到伤害。 武则天见云乾涵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吃什么,无奈的摇头后将手里那白玉盏放回了储物戒指,不过她却将那属于玄武的灵气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用自己那稀薄的不能稀薄的灵气,缓慢温和的将那灵气输入了云乾涵的身体,见云乾涵在昏睡中的脸上终于没有了疲惫才松了口气,在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拽出了条正红色上面绣着梅花的锦被给云乾涵盖在身上,这才站直了身体,给了夜奕一个我有话要说,你随我出来的眼神缓步往外走。 夜奕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云乾涵,又看了看已经走到了帐篷门口,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自己的武则天,冷厉的脸上也多了一份暖意,这个魔神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 对云乾涵也足够真心,真是舍得啊! 天地之间四圣兽之一玄武的灵气,就这么偷摸摸的给了云乾涵,她刚刚可是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抹灵气的带着的记忆,那里面是灵气离开玄武身体的时候存载的记忆,现在的武则天虽然身为魔神,她身上属于玄武的灵气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不过她身上若是有着玄武的灵气,不能说让她在天地之间纵横,却也是能让她在玄武的气息掩饰下,在天界横行无阻了,还能为她护住身体,玄武是世界上防御最好的神兽,她的灵气本身就带着自我保护的绝对防御,善战的魔神有这灵气,无疑是在战场上多了胜算! 她却没有任何纠结犹豫的给了云乾涵,只是为了缓解云乾涵的痛苦,可惜她不知道云乾涵现在需要的不是绝对防御的灵气,而是闭关入定快速突破她现在的境界。 雨默你不是一直想要寻找一个真心人么?或许你找到了,只是你找到的不是人,而是魔神! 不知道你有一天知道了这个答案是喜还是忧! 武则天对你痴情一片,天地可鉴,就是你似乎和她有心结啊! 我的孩子,身为长辈我是多么希望你可以有个幸福的归属,但是只要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会在某一天眼睛不再追随着自己,而是全心全意的关注别人,把别人当作世界全部,我就心里很是难受。 我冲破封印的时候,就是我们别离的时候,那时你是否已经考虑好怎样选择呢? “神尊,请出来,不要打扰她休息!”武则天已经在大帐门口站着吹了会冷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捂着自己刚刚看到了云乾涵那脆弱的好像随时会这样一睡不醒的模样,而心脏好像都不会跳动了一样,那种整个人口鼻被人捂住无法呼吸的憋闷感觉越发强烈,不断对自己重复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会让她如此,自己在努力些,绝对不会让她再受任何委屈,才平静了下来。 等武则天调整好了情绪,见夜奕还没有出来,神识一扫,见夜奕还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身看着云乾涵的睡颜没有动,只能压低了声音,却依然可以听得出来武则天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连带着倾城容颜上都满是煞气和阴沉。好像这这个世界都得罪了她,她要毁天灭地一般。 夜奕看着武则天明明对自己十分憎恶,却因为云乾涵的关系,要在云乾涵面前和自己做出一团和气的样子,就不免好笑,这个魔神也是个有趣的人,虽然魔根尚在,却情根深种,为了自己的执念所在,什么委屈都能甘之如饴。 第283章 开战 武则天和夜奕站在帐篷外面,两个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这种静止的对峙更消磨人的精神。`乐`文`小说`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破除封印,我魔界一定竭尽全力,只要你离开,什么都好说。”武则天最终还是没有了耐性,先开口。 夜奕脸上刚刚还有着一丝温度,现在又被冰冷替代。她知道武则天对云乾涵是一片痴情,可是就这样简单的将人交给武则天,她还是心理觉得很是不舒坦。 “先离开?”夜奕装作不明白武则天的意思,刻意重复着武则天的话。 武则天对夜奕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做法,十分的不屑,她勾了勾唇,脸色阴沉,果然她还是最讨厌天界的人了,狡猾多端,不过云乾涵是例外。 “条件你开。”武则天大方的抿唇。 “就是不想把她交给你。”夜奕平静的说着让武则天瞬间想杀了她的话。 “这种事不是你说的算的,也不是我说的算的,要让她自己选择。现在我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十分不好。不能在让她继续如此劳累。这场仗要速战速决,本君不想在继续拖拉。你跟地隐有私仇,我把地隐给你抓来,你们自己解决,至于战事若是你没意见那么就这两天吧!”武则天这样说着,放出了神识在帐篷里观察着云乾涵,生怕里面昏睡的人醒了,听到她们的对话。武则天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云乾涵这次带兵出征如此劳累,只是为了不失信于夜奕。云乾涵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对夜奕有所帮助,如果被云乾涵知道了自己瞒着她和夜奕交涉,怕是要发火。 武则天的直觉告诉她云乾涵的身体不能在拖下去了。否则她也不会拉下脸来主动找上夜奕,要和夜奕商量提前结束这场战争,她不怕伤兵损将,不怕兵败,不怕浪费军饷,就怕云乾涵有个万一。 找了那么久才找到的人,若是在她的面前有了个什么意外,她不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原谅自己。 “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现在就下令开战,把地隐引出来。魔界和冥界兵分四路,同时强攻。”夜奕露出了个嗜血的轻笑,转身化作一阵清风离开了。 武则天看着夜奕消失的地方好一会才皱了皱眉,探手摸了摸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满是冷汗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已经被冷寒湿透了贴在后背上的衣衫,夜奕说把地隐引出来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实在渗人。都说魔界之人嗜杀成性,看来这话也并不完全属实,神界弑杀的人也不算少,只是神界的人比魔界的人聪明懂的隐藏而已,看看这被人追崇在最高处的战神,不是也心中有放不下的仇恨么? 武则天虽然心中对夜奕十分不满,可是她也还是理智的遵照夜奕的话去做了,她自问在打仗这方面夜奕的确是可以被称为祖宗尖的人,听她的话一定不会错。 武则天分出几缕神识,化作四个□□,下去安排魔界和冥界即刻起兵攻打天界的命令。 冥界和魔界的将领们都知道现在是冥界和魔界联合出兵,加上武则天也拿出了云乾涵的信物,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对声的井然有序的服从安排,各自带着本部人马,开始了对天界没完没了的骚扰。 魔界和冥界的人都按照武则天的吩咐真真假假的对天界进攻,之所以说是真真假假,是因为武则天采取了疲劳轰炸,当天界的人出来迎战,他们就退兵,不正面和对方冲突交手,若是对方不出来迎战,那么他们就是实打实的开始大肆攻打天界的防守,破坏防御结界。 天界的天兵天界就算在如何的神通广大,人多势众,也不可能比现在魔界冥界两界联手兵马多,疲劳拖延战术,重点在托和疲劳,不给你喘息休息的机会,就算是铁打的,也会累,何况天兵天将还不是铁打的,他们虽然不是人类,需要吃饭,可是也需要休息,补充灵气的。 魔界和冥界的人马完全不给天界兵马休息的时间,不停地虚虚实实的攻打破坏天界的防御结界,冥界和魔界的人马这边换着班的休息补充灵力魔力,就苦了天界的兵马。天界觉得对方已经叫骂没有章法的打了半天了,也该累了踹口气了的时候,就留下了小股人马看着,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吃些灵果灵丹补充之前交战的时候消耗的灵力,魔界和冥界的人马就好像有千里眼顺风耳一样,看到了他们的想法似得,拼命的对结界狂轰乱炸,导致天界的兵马紧绷着神经,完全不敢放松。 不管是人是神,一直紧绷着神经很容易疲惫,及其消耗体力。 天界的兵将苦不可言,叫苦不迭。 一道道的告急飞向了天帝,天帝看着来自各处的传音,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天帝再次让人去天虹之海找地隐,可这次去的传令官不但没有找来地隐,就连传令官也一去不复返。 天帝勃然大怒,他派去找地隐的传令官只是个小小的仙官,没有什么品级,平日里也就是传传话,不可能得罪什么人,魔界和冥界的兵马虽然在外面打的到处硝烟,却也没有打破防御结界进来,为此不可能他们下的手,那就是地隐杀了传令官。 天帝放出了神识,果然已经没有那个传令官的灵力波动了,说明那个传令官已经烟消云散了,连灵魂的一点印记都没留下,可见对方下手之狠绝。 地隐你也太过分了,真当自己苍穹神尊了不成? 就算是当年的苍穹神尊见到我这个天帝也是要给上几分薄面的,你既然在对方都打到了家门口的现在,不但不出去迎战,继续在天虹之海过你的小日子,还在这个时候把前去找你来商量出战事情的传令官都杀了!你真当我这个天帝是摆设了不成? 天帝震怒拍案而起,吓得大殿之上的众神仙脸色都是一变,他们刚刚在天帝忽然脸色变得阴沉的吓人的时候,就偷偷放出了一抹神念,去探知发生了什么,结果有个上仙,在天虹之海的一处茂密树丛处看到了前去天虹之海给地隐传话的传令官还没有散尽的残魂碎魄,以那迅速消散的残魂碎魄的时间和手法看来,除了被封印的那个以前刑讯叛徒时的苍穹神尊惯用这种手法,现今天底下怕也就只有地隐才会这种手段了! 事实真相呼之欲出,只是众神仙交头接耳了下之后,脸上都难免有些难看了。 地隐的这个做法是个什么意思? 现在战争不是一触即发的那会了,而是已经打响,他们天界需要一个以一敌百,以一敌万的大将带兵扫平那些打到门口的冥界和魔界的联兵,能带兵出战的不是被封印,就是被关押,不然就是被强迫陷入了沉睡,就算把那些人都放出来也需要时间,就怕等他们把人放出来了,外面的那些冥界和魔界的联兵也都已经打到他们面前了啊! 眼前只能让地隐出去迎战,何况对方点名要的就是苍穹神尊,地隐不是这些年都顶着苍穹神尊的名号么?这个时候他出面在合适不过啊! 地隐这种不出战,还杀了告诉他想让他出战的人,是想告诉天界的人们不要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吗? 反正不管如何他是都不会为天界所用,为天界出战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也只能另想办法了,总不能就这样傻等着指望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希望了啊! 天帝二次派人前去天虹之海传令,结果还是传令官到了天虹之海就死了…… 传令官的死法根之前的那一个一般不二。 这下天界大殿之上的天帝和众家神仙们心里都明白,地隐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在去天虹之海打扰他修炼,否则不管是谁去了,他都杀无赦。更是表明了他不出战的决心。 天帝笑得颇为嘲弄,好你个地隐,我扶持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在用你的关键时刻,拿着绳子往死里勒我脖子的!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没有我做主的天界,你这个冒牌货的苍穹神尊还如何能高风亮节的不掺和天界的事物,一心闭门修炼? 你如此忘恩负义,就要付出代价。 天帝深知地隐一心想褪蛟成龙,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执念,才会根自己联手坑害苍穹神尊一脉,甚至还斩杀了不少可以杀死的苍穹神尊一脉的得道灵兽,仙植。 你那么想得到苍穹神尊的神龙之身,还有神龙的力量,那就算我这个天帝的位置不保,天界被攻破,我也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先毁了你的痴心妄想。 天帝闭上了双目,屏息凝神,神魂离开了躯壳,就在众家神仙们陷入了争执现放苍穹神尊一脉的谁,又谁去做说客让人去冲锋陷阵时,天帝的神魂已经乘着清风离开了大殿去了天虹之海…… 第284章 结合 累到了极致,疼到了麻痹,只要稍稍动一下,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就连脚沾到了地面,都疼的钻心,好像光着脚站在了锋芒向上的针尖上。 云乾涵努力的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和往日无异常,可是她还是在艰难的从床榻上站起来的时候发觉了自己身体内部那种奇怪的不适感…… 她就是没吃过猪肉,在人世间走了那么多遭,也看过不少猪跑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果然没有任何凌乱,只是身上的那身明黄色衣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正红色绣着凤凰图腾的裙衫,挽起宽大的衣袖,衣袖下自己的胳膊上并没有什么可以的痕迹,只是云乾涵身体里却又一股奇怪的不属于她的力量在她的全身游走,好像在为她治疗她因为压制修为而破损了的筋脉。 云乾涵冷静到了近乎诡异的地步,她闭上了眼睛,放出了神识,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果不其然如她猜测,哪怕她身上的欢爱痕迹被人用药膏擦过了,痕迹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的浅红色吻痕在她身体很私密的地方提醒着云乾涵在她昏睡不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身上干净的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就算不问,云乾涵也能猜得出来那个人是谁。 天上地下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还将她身上清洗干净的人,除了武则天,云乾涵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夜奕,云乾涵只能说夜奕已经直截了当的说过她对自己根本不是爱情,只是将自己当做了她的孩子而已,试问只要是个正常的人,哪个会对自己的孩子出手做出这种和·强·女干·差不多的事情。 云乾涵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怎样的表情才是正常的,普通的女人在昏睡之中失去了贞操,大概不是寻死腻活,就是直接自杀了,可她却不能因为*而自杀,也不能为了*闹死闹活,更不可能为了*要求占了自己清白的人对自己负责,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自己不但不能追究对方占了自己的身子,还要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窝火郁闷的事情吗? 云乾涵用手反复摩挲着自己脸上战栗着的毛孔,和自己脸上还没有褪去的吻痕。 想自己现在再如何不济,也是冥界说一不二的主子,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境地了,被人吃干抹净不但不能发难对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哎!其实云乾涵大概也能明白武则天这样做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以双修之术修复自己身体日益严重的破损,而后来却假戏真做了。 云乾涵狠命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和武则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自己要如何才能真的斩断武则天对自己的执念! 有了身体上结合的关系,武则天怕是对自己更是无法释怀了。 云乾涵双手抱胸,面沉似水,双眼锐利深沉,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被她的牙齿狠命·无意识的·蹂·躏,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冰冷的气息让她周围的空气都,云乾涵所在的帐篷附近五里都迅速结冰。 云乾涵自顾自的陷入了深思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在人的结界之内。 结界之外的战争已经打得如火如荼。 地隐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逼了出来,和夜奕交战,只打了一个回合,就被夜奕收入了袖中乾坤,天界阵营一派混乱中,被魔界冥界联兵追杀了一阵,败回了天界之内。 武则天至始至终都站在距离云乾涵帐篷的结界之外,不敢入内,她知道云乾涵已经醒了,也知道云乾涵发现了她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开始真的只是想要帮助云乾涵,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可是当她褪去了昏睡不醒的云乾涵的衣裳之后,看到了那白色肚兜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还有那罂栗凸起,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占有自己心心念念无数年的人,想到自己很快就将这个人真正彻底的占为己有,她的心就禁不住的激动。 看着床榻上只有肚兜和短裤勉强避体昏睡着无法醒来的云乾涵脸上没有了醒着时候的清浅疏离,反而多了几分娇嫩的面容,武则天紧张激动的出了一身汗,汗水侵透了她的衣裳,总是千方百计找机会亲近的人,现在就这样乖巧没有任何防备的躺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采摘,这怎能不让武则天心潮澎湃。 武则天手有些抖,她因为习练采补之术,碰过的男女不算少,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她犹如一个情场新手,连脸都涨红了。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肚兜下的大好风光,那隐藏在肚兜下形状完美娇俏的峰峦,大小刚好,武则天身子不禁颤了一抖,身体隐隐的有些疼,她知道那是她对云乾涵不管心里还是生理,精神上的渴望已经到了极限。 哪怕云乾涵现在不是清醒着的,武则天还是神情开始有些不自在。 她有些茫然和惊慌。 这个女人是她疼到了骨子里的人,若是她醒来知道自己对昏睡不醒的她做了什么,她会用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要想到云乾涵看着自己时候的冷漠和厌恶,纵使现在美色当前,她还是心中痛苦万分。 可是只要能让她再次醒来,哪怕是被她憎恨,也是好的,至少她还活着记得自己不是吗? 武则天狠了狠心,终于不在去想云乾涵醒来之后会如何了,放任自己沉醉在此刻的幸福之中。 武则天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终于随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站在床榻前又看了一会云乾涵安静的睡颜,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扑冲向了床榻之上依然昏睡不醒的云乾涵,将云乾涵压在了身子底下。 武则天看着她那与平日无异的容颜上并没有任何惊慌讶然的表情,她有些黯然,禁不住去想若是云乾涵现在醒着该多好,若她醒着此刻这还是一样清冷的脸上,一定会添增些妩媚。 武则天膜拜一般,将自己的唇送到云乾涵的红唇前,丁香小舌灵活的往云乾涵嘴里钻,云乾涵昏睡着,可是她还是有感觉的,下意识的抗拒外来者,但是终究抵不过侵入者的力气,很快武则天就成功占领了云乾涵口腔里的所有领地,她的舌尖扫过云乾涵的口腔里的所有领土,最后缠着云乾涵的唇舌久久不肯离去。 她的右手不甘寂寞的隔着云乾涵身上的白色肚兜抚摸着她那刚好够她一个手掌握住的峰峦。 此刻的武则天,真的觉得自己正身处在天堂,第一次和云乾涵如此,其中的酸甜苦辣咸只有她自己最是清楚。 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云乾涵峰峦是如此的充满弹性,柔软和温暖。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在体内都沸腾了起来。 武则天的右手从云乾涵的白色肚兜下伸入,直接滑到云乾涵的峰峦上,无法控制自己的贪婪,她十分的用力的握紧了云乾涵的胸前的峰峦,感受着这种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的满足和安全感。 武则天虽然很享受这种从未有过的安逸和满足,可她的左手也没闲着,并积极地游向陈老师那被短裤包裹着的花丛上。 隔着那一小块丝质的布料,武则天再次发挥了她采补无数的优势,灵活使用着中指根,摩擦着云乾涵那在短裤下隐现的花瓣缝隙。 云乾涵身体不由自主的躲了躲,当然一个昏睡着的人怎么可能躲得开一个清醒之人的有心侵占,结果显而易见,云乾涵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躲闪,彻彻底底的点燃了武则天身体里饿狼的因子。 武则天兴奋的紧紧将云乾涵抱住,用自己细腻的肌肤直接感受云乾涵低温的*。 云乾涵身上碍事的肚兜和短裤,在将云乾涵搂抱入怀里的时候,就被武则天嫌弃的,十分粗·暴的都扯了下来,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忘记将云乾涵的衣物尽数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中…… 这可是她和云乾涵的第一次,当然现在云乾涵所用所穿的全部,都是值得珍藏的宝贝! 武则天双眼冒火的看着终于可以和自己坦诚相见的云乾涵,一直都是知道云乾涵皮肤是属于那种病态的白皙,可是今天这样直观的看到云乾涵偏瘦的优美曲线,还是让武则天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她的宝贝,果然是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样的美丽动人,不管是炼丹,还是身材,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审美了,虽然武则天一直喜欢丰胸的女子,但是当真的看到云乾涵那并不算丰满的峰峦,她还是觉得自己连魂魄被被勾走了。 武则天唇角翘起,乌黑的双眼爬上了一层血红,难怪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她,就为她迷醉,为她痴狂。 宝贝从此你就是完全属于我的了…… 武则天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云乾涵的峰峦之上;一只手逗弄右边的峰峦、而嘴则奋力地吸吮另外一边应经绽放的樱花。 云乾涵开始无意识的小声的·呻·吟起来,提醒了武则天现在还有更多自己可以做的事。 武则天凝视着云乾涵的脸;美丽的褐色眼睛、小巧玲珑的秀鼻、嫩滑的雪肤、丰腴的嘴唇…… 武则天贴向云乾涵的唇,毫不犹豫用自己的舌尖去勾勒着云乾涵的唇形,强势的再次钻入她口中。 武则天这次根本就没有任何云乾涵反抗的机会,沿着牙齿轻顶,圈绕着云乾涵的舌头,将之引导进入自己口中探究着云乾涵的甜美。 武则天有些急促地抚·摸·着云乾涵的身体。 武则天的手指轻轻地挑弄着云乾涵峰峦之上绽放的樱花,直到它逐渐地战栗,武则天的手顺势探入了云乾涵的花丛深处,黏黏的蜜汁早已湿润了云乾涵的蜜·穴。 武则天终于急不可耐的坐起身来,以环抱着云乾涵的姿势,然后缓缓地将中指推前□□云乾涵的深潭中。 武则天可以感觉到手指进入到云乾涵密谭深处的时候,云乾涵因为身体的疼痛在她的怀里轻轻的颤抖,还有拧紧了的眉头,可是这不但没有得到武则天的怜惜,反而让武则天脸上尽是喜色,她的宝贝是处子…… 武则天几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她在云乾涵身体里的手指开始用力的在云乾涵的密谭之中驰骋,寻找着云乾涵身体的敏感点。 很快武则天就找到了云乾涵密谭深处的那一点点凸起,每次用手指甲轻轻刮到那里,都能感受到怀里的昏睡的人轻轻地颤栗颤抖,紧致的密谭之中也会更加湿滑。 武则天将云乾涵紧紧的抱在怀里,手指却毫不怜惜的在云乾涵的密谭之中奋力冲刺,昏睡着的云乾涵脸上和身上都有了淡淡的粉色。 不知道武则天在云乾涵的身上疯狂多少时间,云乾涵浑身是汗,满身都是吻痕,密谭之中浪流涌动,蜜汁顺着武则天在云乾涵密谭中的手腕流了出来。 武则天抱着浑身酥软无力瘫在她怀里昏睡未醒的云乾涵躺在了床榻上,外面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隔绝了…… 武则天看了看怀里一片狼藉的人,又看了看一团乱的床,眼中尽是浓浓的哀伤,自己还是做了……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没有一处不是被自己吻啃的身体,心疼又有些慌,想要补救自己刚刚的粗·野,急忙用舌头疼惜的舔着她身躯上的每一寸的雪白嫩肤…… 第285章 姻缘树 很多的烦恼源于不够狠心。做什么都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你总顾及别人,那谁来顾及你……《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的好心情直接把魔界的兵将吓得不轻,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自家主子才会如此反常,不只是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就连嘴角都是藏不住的浅笑。 他们的魔神大人,虽然长了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却是个冷脸的人,不过越是生气,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漂亮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魔界兵将提心吊胆的生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自家主子如此,所以个个奋勇争先的勇不可挡,这可就苦了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天兵天将,这些年苍穹神尊归隐,属于苍穹神尊一派的人马都被排除在外或者封印退隐,他们这些天兵天将都是安守本分,不懂变通墨守成规的,没有受过严苛训练,更是没有上过战场的。 所以对上了魔界兵将不要命的厮杀,和冥界训练有素的兵将,天界的兵将就脆弱的不堪一击了。 夜奕自从那日和地隐在两军阵前见面后,就一直处在闭关当中,武则天知道夜奕不是受伤修养,而是因为封印破除,封印的力量和记忆一起涌入身体,她需要时间吸纳,其他的兵将都是以为夜奕受伤了。 而夜奕也不是不知道武则天为了救压制修为不肯突破的云乾涵,对云乾涵做了什么,只是她选择了沉默。 在和地隐军前对阵的时候,天帝打开了当年在天虹之海对她下的封印,为此她的身体猛然之间涌入了被封印了太多年月的记忆和力量。 那些力量包括自己被封印之后,自己的力量自动运转吸收天虹之海的灵气,变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地隐在天虹之海天天日夜不停的修炼,修为却没有任何精进的关键所在。 上古的神祗真正的强大又怎么可能是个小小的地隐所能理解和超越的。 自己被封印的时候,和自己的力量一起被封印在天虹之海的记忆里也在和自己的身体分隔开的时候,开始自动记忆周遭发生的一切。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千百年来地隐根天帝联手,对自己这些生来就是天界之人的神仙们打压排挤封印的事情。 夜奕知道自己不是个多么仁慈的神仙,她不是佛祖没有善心,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天界战胜的胜利,为了天界战胜的广场,不管什么凶狠的事情,她都会眉头不皱一下的去做。 她记得自己以前在云乾涵去了凡尘历情劫的时候,生生世世求不得,因为心疼云乾涵尝尽了人间疾苦折磨,所以去了月老那里看了云乾涵的姻缘线。 她记得当时月老摸着下巴上的白胡子眯着眼睛笑得像个老狐狸一样“神尊啊!怎么您这个大忙人来小老儿这里了?” 月老当然知道苍穹神尊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苍穹神尊可是天地之间仅有的几个没有仙侣情缘的人,听说苍穹神尊最近她天虹之海的一个小仙子颇为上心,而那小仙子又去了凡尘历劫,生生世世凡尘轮回,生生世世求而不得。 这苍穹神尊的来意在明了不过,月老在天界的年月也不少了,什么事情看不透看不穿呢! 只是他不说出来罢了! 拿着腰间挂着的酒葫芦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坐在石桌子旁边的石头椅子上,自斟自饮。 “想来你也知道本尊为何而来!”夜奕也不是吃素的,和月老认识了上万载,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总是十分贪杯,天天一身酒气,酒不醒的人老头,看着是个酒鬼,其实心里却是个明白人,否则也不会在这月老园上万载。 月老摇着脑袋,把手里酒杯的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又给自己倒了一盅酒,端着又要喝,一道风刃将他手里的酒杯打碎,十分清脆的陶瓷杯子被打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月老园格外刺耳。 月老吓了一跳,没想到苍穹神尊既然会如此直接。 这是来问人事情的态度么? “神尊,你不说小老儿怎么会知道您为了什么而来啊!您可是上古的大神,您是没有姻缘的!”月老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酒,叹了口气,这次可是小心翼翼的将酒葫芦从石头桌子上拿了起来,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幸福满足的抽了抽鼻子,这才将酒葫芦送到了嘴边。 对于月老的嘲弄夜奕就好像根本没听出来,月老是在说你个没有情愿的上古大神,跑来我这月老园做什么,该不会也是来求姻缘的吧! “我那天虹之海的小仙子姻缘在何处?”夜奕探手就抢下了月老刚送到了自己嘴边的酒葫芦,冷厉的眼睛扫着月老,大有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让你此后再也没有酒葫芦喝酒的架势,着实真真切切的让月老感受到了恶·意·威·胁。 若说他一个糟老头为什么守在月老园千万年都不乐意换个地方当个神仙,纯粹就是因为这里不管是谁来问姻缘,都因为知道他爱酒,并且嗜酒如命,给他送来各地各种美酒。 这天界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多,除了他这月老园,这么大的天界,在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和这月老园一般,可以肆意喝酒了。 月老知道苍穹神尊之所以被天界捧在最高点,可不只是真的因为她活得久,而更多的是因为她在天界的每场战争中都起到了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带领天界兵将摘下胜利的旗帜。 长年累月在战场上厮杀的血气和煞气,还有积攒下的威严,不是开玩笑的。 就算在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夜奕动手杀了自己,天界的人们也不会有所微词,没有人会觉得是苍穹神尊无理取闹,反而更多的人会觉得是自己这个月老,好端端的跑去招惹苍穹神尊,引来了杀身大祸! 绝对实力面前,没有人会去想强者的对错,只是一味的认为是弱者犯了错。 月老想到之前去天虹之海找苍穹神尊品酒的时候,正好在天虹之海撞到了苍穹神尊教育天虹之海修炼的那些仙家的时候,苍穹神尊板着脸说着让人十分想要上前给她两巴掌的话“你们要知道,在可以张扬的时候不张扬就是浪费生命,当你们不能张扬的时候,想张扬都张扬不起来。现在本尊还在这里,所以不管是哪里的神仙,都要给你们面子,你们不需要去巴结他们什么,就凭你们是天虹之海的人,不管是什么来头,都会高看你们一眼,主动来巴结讨好你们!你们需要做的是记牢自己的身份,不是去经营出来个属于你们的势力圈子。天虹之海的出去的,都会是这天界的主力战将,心无旁骛的修炼,最大程度的提升自己的修为,有朝一日,一战成名,自然会有以你们为首的实力圈子出现。” 那是月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意识到,他的酒友苍穹神尊是个多么了不起高高在上的存在。 战神不是浪得虚名的,她的话说的虽然张狂,却也是事实,字字见血。 没错,她苍穹神尊灵气所化的天虹之海,所有在那里修炼的不管是神兽圣兽凶兽,根本就不需要去花费时间刻意的经营交际圈子,只要在没有战争的和平年月,努力的修行,让自己的修为最大化的提升,等到有战争的时候,上了战场,立下军功,到时候离开天虹之海,在天界任职,自然就会有人以他们马首是瞻的,他们的圈子也会跟着出现。 苍穹神尊从来都是个不怎么过问世事,算不上多低调的人,却也是个半归隐状态的,没有战事的时候几乎不会离开天虹之海,有战事的时候也是战事不利才会出现。 为此这样淡出视线的神尊,总是带着神秘面纱,让人想要一窥究竟,却又苦于没有机会。 很少有人知道苍穹神尊那高冷的外表下,隐藏着狂傲入骨的性子。 苍穹神尊护短是出了名的,不管她天虹之海的人犯下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她苍穹神尊永远就只有一句话,我天虹之海的人,自会带回去处置,其他人没有资格处置。 看看这不是来了吗? 知道那个小仙子落入轮回池在渡劫之前是不可能有好结果之后,就杀到自己这里来兴师问罪了。 月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相伴近万年的酒葫芦,心里盘算着自己若是不能给出苍穹神尊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个酒葫芦还能回到自己手里的可能性有多大,想来想去好像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告诉苍穹神尊真相,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而死的更惨! 月老有些纠结的看着苍穹神尊身上已经实体化的冰冷,只能心里叨咕着,自己并没有告诉苍穹神尊什么,只是带她到姻缘树去看看风景而已,至于她看到了什么,那是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 天帝要是哪天怪罪下来,也不是自己的错! 是苍穹神尊赏风景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天帝有多少个胆子也不敢去和苍穹神尊针锋相对…… 月老紧紧地的闭着嘴,站起来转身就往姻缘树走,夜奕跟在身后,她自然是知道月老不可以告诉人姻缘的,而月老现在行为是在告诉她,他是不会告诉她的,但是可以带她去姻缘树,让她自己看! 夜奕在那树枝系满了红色绸带的苍天大树上,很快就找到了属于雨默的那个红色绸带,上面写的另外一个名字是魔神…… 夜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天虹之海的仙子既然仙侣是个魔神! 这是在开玩笑么? 第286章 破除封印 魔神这个称呼看起来很笼统飘渺,其实魔神每次只会诞生一个,可以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距离上一个魔神形神俱灭,一抹神识落入轮回也有了千万年,没有人知道下一个魔神什么时候出现,毕竟以魔身修神,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不可能的艰难。 夜奕当时只是当成一个不可能的玩笑,心里却也不免心疼自家的小仙子,谁知道那个魔神是个什么鬼,大多能以魔之身修成神的,都是个狠角色,不只是杀伐决断,更是对人对己都下得了狠心狠手的。 时间太久了,中间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夜奕早就将这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看到武则天为了云乾涵不惜做到这种程度,拿自己做鼎炉,又勾起了夜奕对在月老园看到的姻缘树上姻缘签的记忆。 魔神,武则天不正是魔神吗? 说来还真的是姻缘天注定啊! 云乾涵虽然是昏睡不醒的时候和武则天双修了,而且鼎炉还是个修为诡异高深的魔神,想来应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来了,真想知道身为魔神为什么甘愿给人做鼎炉,看来自己也真的是老了,开始有了好奇心,岁月漫长,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云乾涵的身体状况是可以放心了,就是不知道云乾涵知道了这事情的始末会如何! 真是好奇啊! 可惜自己是没有时间在这里看热闹了,不然自己还真想看看表面平和淡然的云乾涵会如何,不过既然姻缘早就已经定下,不管过程如何的充满曲折,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这样想着,一件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也就不那么能引起夜奕的关注了。 夜奕心情有些复杂,毕竟以前战争时候,她永远都是站在天界的立场,为天界谋取最大的利益,可这次有些嘲讽的是,她只有借着别人攻打天界,天界结界薄弱了下来,才能在力量没有恢复七成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了魔界冥界联兵正跟天界死磕到底,战局一边倒的前敌,回了她久违的府邸,建在六重天之外空间缝隙中的战神府邸。 虽然天帝主动解除了封印,可是被算计,被封印,这其中的种种屈辱可不是一句半句就能解释清楚让人释怀的。 夜奕可不是佛祖有着菩萨心肠,若是她是菩萨心肠,那么她就不会是战神了,她虽然不是杀神,却要比杀神身上的杀气更甚几分。 在夜奕的心里,是非对错都是有所绝对定论的,有恩必报,有仇也不会放过。 不过夜奕不是武则天,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容人辜负,所以她不会牵连无辜,只会找那些坑害过她的人报仇。 在怎么低调也是上古就存在的大神,身上的的压力是生来就存在,无法作假的让人心生敬畏。 夜奕坐在自己的宫殿里,看着没有任何改变的宫殿们心中不免感叹,时过境迁这里早没有了昨日繁华。 之前的这些年自己真是太过仁慈了,有些时候以权势和杀伐来解决问题,也未必是不明智的选择,若是自己之前不是一直想要避开繁杂的世事,就不会给人那些痴心妄想替代自己的希望了。 夜奕身上的杀气让整个六重天都为之颤抖,被夜奕身上的杀气震慑破开封印的那些原本就是她夜奕军队一员的,一醒来就被自家尊上那深深让他们蛰伏的力量吸引,用自己最快的法诀赶往自家尊上的所在。 同一时间感受到夜奕身上杀气的还有那些同为夜奕军队一员,因为主子被封印,所以自己也选择了退隐的,更是立刻就扔下了手里打发时间的活计,飞奔而来,主子被封印的时候,天天修身养性,主子归来,那些抛光隐晦都成了昨日之事,往事不可回首的一部分。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为夜奕归来兴奋的不控制身上力量和威压,随意外放的战神军队,就有因为苍穹大神归来,还有只是毫无动作释放杀气,就能强行解开她所有封印的属下身上的封印,而被这绝对吓人的力量惊得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的人们,更多的是天界当年坑害过夜奕和夜奕军队的神仙们。 可惜现在天界大部分的神仙都是因为当年帮助天帝和地隐成功坑害苍穹神尊,并且将苍穹神尊封印的参与者,所以这些神仙虽然心里怕的什么一样,可是脸上还是强做冷静,站在天殿之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站着,等候着天帝的后续安排。 他们能在天界动乱的时候,稳稳的坐上原本他们只能可望而不可求的位置,自然哪个都不是刚正不阿的,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却也个个都是有小心思小聪明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懂的如何揣度天帝的心思。 现在天界的南天门外面有着冥界和魔界的兵马压境堵门,不要说想要出去,对方冲破防御结界都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这样的关头,他们心里当然也是很清楚的,除非让苍穹神尊一脉的人马回来,否则,他们乐观的是还有一搏之力,正常逻辑就是胜算渺茫。 天帝选择在地隐拒绝出战的时候,解除了天虹之海对苍穹神尊的一半力量的封印,就足以证明他们的猜测了。 天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就是放出夜奕,让夜奕去和外面那些想要找夜奕决一死战的魔神打上一场,双方不管谁死谁活,天界都是坐享渔翁之利的。 夜奕是苍穹神尊,虽然解除了封印只有一半的力量,对战鼎盛的魔神,胜负各一半,可是毕竟战斗经验在哪里,就算没有绝对的力量,也可以用经验弥补不足。 而魔神虽然力量波动明显是鼎盛时期,但是战斗的经验并不多,为此两个人交手,鹿死谁手还不未可知。 反正不管是哪一方赢了,双方都不会毫发无损,只要有可乘之机,天帝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会让天界的人伺机而动,将双方击杀,或者再度封印。 只要控制了苍穹神尊,苍穹神尊一脉的军队也好,属下也好,也不过就是无头之鸟,而魔神那边更是如此,魔界强者为尊,他们之所以会如此的猖狂,无非就是魔神那惊人的力量让那些天生对强者马首是瞻的魔界之人,狗仗人势罢了。 正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将双方的领头人一解决掉,都会军心不稳,这个时候天界只要动手清理那些没有主心骨的魔界冥界联兵就行了。 天帝好算计,天界这些人更是把事情想的格外美好,可惜他们完全忘了,冥界和魔界联兵,但是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冥界之主的身影,更不会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其实就是那个被他们完全忽略不计的冥界之主。 “久不见苍穹神尊,没想到今日天界有难,却扰了神尊的清修。”天帝坐在宝殿之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大殿里的众仙家都低着脑袋,好像地上有什么好东西一样,看的认真极了。不管是天帝还是这大殿上的神仙们,都没有想到刚刚才感受到杀气没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个让他们只要想想都觉得全身发寒的战神传说苍穹神尊就已经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来到了大殿门口。 天帝看着踩着七彩霞光漫步走来十分逍遥的苍穹神尊,一身墨色战袍上面绣着金龙飞天,身上的气势冷冽中带着浓浓的血腥杀气,那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而是常年在战场上征杀,不知道用多少血肉堆砌,才能远远的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之气,心中不免感叹,这就是上古大神,不管被封印了多久,身上的风采依旧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夜奕鼻子里只是冷冷的带着几分讥讽的哼了一声,就带着身后刚刚解除封印还有从自己归隐的地方回来的,她原本战神军队的全部原本人马一群人脚步整齐的入了大殿。 这样的阵仗也容不得那些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的神仙们继续装死看地面了,他们也忍不住偷偷的抬头用眼睛瞄着夜奕和她身上的那些化作人形的神兽,异兽,灵兽还有凶兽了! 凶兽! 所有的神仙们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苍穹神尊对人都不如对动物好,所以她战神军队里所有的成员都是兽! 异兽,神兽,灵兽是战争里经常出现的主力战将,而凶兽除非是一个活口不留的强力清扫污秽之地才会出场的残暴杀器…… 而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既然看到了走在往日里都是左右不离跟在苍穹神尊后面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神兽前面,跟着苍穹神尊的是上古十大凶兽!!! 没错就是十个! 虽然他们化作了人的外形,但是他们身上散发着的狂霸凶悍,让人发自内心恐惧的威压,是不会被认错的。 就算他们披上了人皮,可心底里其实也就还是个凶兽。 第287章 鼎炉 没有你的旅行都是流浪,没有你的世界都是多余,没有你的身边都是孤单《武则天随笔》 “怎么,天帝你不会不知道妄想用地隐一个蛟顶替祖龙,逆天道的下场吧?”夜奕的声音和数千年被封印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温度,平静的好像她说的并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但是她这一句话,就让大殿里包括天帝在内的所有神仙都吓得三魂没了六魄,他们一直都知道祖龙的存在,那是万物的始祖,据说龙族之所以那么强大,就是因为他们龙族的龙王是万物始祖祖龙身上的一部分。 但是谁都没做到苍穹神尊既然是祖龙!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们既然想让个蛟顶替祖龙,他们还坑害祖龙,封印祖龙! 这不是忤逆天道,这是作死啊!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苍穹神尊所向披靡了,一个世间始祖,打仗会输才是见鬼了! 为什么苍穹神尊是祖龙,但是他们不管是得道成仙之前,还是成仙之后,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呢? 若非现在苍穹神尊自己说起来,他们都会一直以为祖龙只是传说中的存在而已。 不管是三界中的大人小孩,都是知道的地隐其实是住在江河湖池之中的蛇修炼千百年后扛过天雷,进化成的蛟,因为经历天劫,刚褪去蛇形,化成龙的雏形,没有龙的神通,无法潜入大海成为龙族,也不能昂翔九天智商,所以只能继续栖息在江河湖泊之中,蛟的头上和真正的有所不同,虽然也有角,不过确实又直又短,没有龙角的分岔,蛟并没有龙的五爪五指,反而更像蜥蜴之类的只有四足,每足有四只爪…… “当了这些年的天帝,竟然天界都保不住,你有何颜面还坐在那个位置上?”阴沉的声音宛如地狱传来的邀请函一般,令人身体发寒,毛骨悚然。 大殿上的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帝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一身玄金色衣袍,怀里抱着穿着正红色凤袍披着墨色貂裘的病弱女子的倾城绝色。 两个人身上的气势透着让人看不清虚实的诡异。 夜奕看到武则天抱着云乾涵出现在天帝的座位置上,眉梢动了动,她知道武则天虽然有野心,却不会想要占据天界,某一种程度来说夜奕根武则天是一类人,两个人都是对天界不屑一顾的,天界的种种规矩,对她们来说是麻烦,是束缚,相比天界能压死人的边边框框,她们更喜欢天是王大,自己是王二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的目光接触,夜奕就是有种武则天对天帝的位置有了抢夺之心的感觉。 “来者何人?你可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如此大放厥词?”太白金星知道这两个人来历非凡,不说长相如何,神力如何,就她们两个能在天界如此多的大能都在的现在,不让任何人发现出现在天帝的座位上,连近在咫尺的天帝都是二人出现,一人开口说话之后才发现的,就足以证明这两个人的隐匿的能力要胜过这里的所有人。 何况这里现在还有苍穹神尊在,这个上古就存在的祖龙在场,却也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闯入,足以证明这两个人的特殊。 还有那个两个人刚刚淡淡扫过他身上的眼神,带着残忍虐杀的嘲弄,好像是在看已经要死的人一般。 太白金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两个人,可是当年为了站稳天帝传令官的位置,自己似乎直接和间接得罪人还真的不少啊! “咬人的狗不漏齿,狂吠的狗不咬人。”浓浓的不屑,甩手而出的是无形的五道风刃,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太白金星的脸上就出现了五道类似抓痕的鲜红的血痕,顺着太白金星的脸往下淌血,看的人好不心惊,常理来说神仙们受到这种小伤,随便吃点止血单生筋丹就会止血愈合伤口去疤,而后完好如初了。 只是这次有些例外,在受伤后,太白金星恼羞成怒之余,更多是心惊如此大的武力差距,所以他一边从随身的丹药瓶里倒出丹药,一边找出愈合的丹药给自己服下。 可他心急的吃了一把丹药,脸上那种蚀骨之痛不仅没减轻,反而越加严重,疼的他一张脸都扭曲了。 太白金星脸上的血大有血流不止的征兆,这让和太白金星站着很近的几个神仙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赶忙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丹药瓶里倒出几个止血的丹药给太白金星,只是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片刻间,太白金星吃了不少止血的丹药下去,他脸上的刚刚的那五道抓痕的血痕已经扩大到了脖子,太白金星脖子和脸好像被人打开了花一样。 这个时候在迟钝的人也明白了这其中的不对劲,眼神中看向天帝身边坐着的一金一红两个美的各有千秋的人也多了些复杂和忌惮。 一个随便一甩手就能让太白金星没有还手余地,伤口不要说合口,就是止血都做不到的人,这世间能做到这样的可没有几个…… 在如何说太白金星也是大罗金仙! 让大罗金星没有还手之力就如此狼狈认人打的更是少之又少,当然苍穹神尊和天帝就是其中之一。 “本殿很困,很冷,很累。”慵懒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仟细苍白的手将身上的墨色貂裘大氅往身上拢了拢,身子轻轻地颤了颤。武则天将云乾涵整个人都搂入了怀里,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云乾涵就算身上穿的不少,可是她的手还是冰冷的吓人。 云乾涵抬起头眯着眼睛斜了一眼武则天,身体还是因为这天殿内的低温冷的轻颤,她不喜欢天界的原因就是寒冷,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冷的,就连火神殿的火焰都是冻的人心头发颤的冰冷。 这个人虽然趁虚而入,占了自己的身子,夺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她的身体是暖的,带着些邪气的淡香让自己总是下意识的去和夜奕那清冷和比自己稍高些体温比较。 果然走出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新的一段感情,找个比之前的那个人更疼爱自己人吗? 女人都是对自己交出了初夜的人有着莫名的感情啊! 想想也是好笑自己对夜奕那么执着,武则天对自己也是异常执着…… 而最后夜奕说她和自己是亲情,而自己绝望之余,被武则天钻了空子,占了身子。 明明有胆子强占了自己,却在自己醒来之后,连见都不敢见自己,让人送来东西,又担心自己,化作小侍女进来伺候自己用膳,看着武则天小心翼翼,不时的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看着自己,担心又心疼的模样,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哭自己既然被这样的一个人的吃·干·抹净,还是该笑自己被人这样紧张的在乎着。 “你还想要装到什么时候啊?”吃着嘴里热乎乎香喷喷的肉包子,看着站在一边细心的为自己吹凉燕窝粥的武则天。云乾涵实在是有些不明白武则天的脑回路,这个人似乎每次做错了事情,惹了自己,就喜欢变成侍女,根在自己身边,贴身伺候自己。可是却怎么都不肯用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自己说什么。 “……”武则天化作的侍女无语的看着云乾涵,她也没有想到会被云乾涵识破,十分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了。变回自己的原来的样子,还是接着装不明白? “为什么?”云乾涵舔了舔嘴角沾上的粥,用武则天送到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又想回去睡了。 武则天的唇抿成了直线,她的眼睛好像粘在了云乾涵身上移不开,就算将这个人从里到外的都刻印了自己的印记,她还是放不下这个人,之前她也想过若是和这个人有过真正的夫妻之实,那么她对她的执着就会不在了,但是事实狠狠地打了她一拳。 实则其反,感受过这个人在自己怀里的美好,自己更加无法放手,甚至想将她藏起来,不让自己之外的人碰触看到。 一时半刻看不到她,自己都会担心想念。 她醒来之后,自己纠结挣扎的不敢见她,怕看到她的厌恶和憎恨,但是有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那泛滥的思念,最后只能化作仕女的样子,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下,她换了个身份来到了云乾涵身边。 一进到大帐里,她就看到了云乾涵那苍白的如一张白纸似得小脸上有着复杂痛苦,疲惫,纠结,苦涩,悲凉,她差一点就忍不住上去把人搂入怀里,好好的安慰。 她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可以面色如常,她的宝贝,她却比任何人都伤害的深吧! 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是知道的,她的宝贝从来到世间,就是完璧之身,可能这对于很多活了上千年,上万年的神仙妖魔鬼怪而言都是个难以置信的奇迹,但是她的宝贝就是这样的给了她惊喜,她的宝贝第一次是给了她的。 可惜,她的宝贝若不是身体虚弱陷入昏睡,她的宝贝的第一次并不会给她的。 她的宝贝心里倾慕的是夜奕,自然也是想将她的第一次给夜奕的…… 第288章 仙侣 “只有我做你的鼎炉,你身体才能修复。”武则天见云乾涵已经坐在了床榻上,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眼睛中闪着让她难以拒绝的轻叹,解了身上的术法,露出她本来的容貌。 云乾涵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让武则天悄悄松了口气,而云乾涵心里却是犯疼,这个傻子,她用自己做鼎炉,做鼎炉的是付出的那一方,就算双修会得到一定修为上的提升,也绝对不会是那个获益最多的,若是力量相差悬殊,是要被采补的,对自身的力量百害而无一利,在魔界那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这种做法无疑是自杀,她到底有多在乎,多执着,多爱,才能如此的义无反顾,为了救自己,连强者的骄傲都可以舍弃! 云乾涵不是个自恃过高人,反而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她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加上自己醒来后,身体里那股奇怪的力量修复自己经脉的情况,就已经十分清楚武则天的要高出自己两个层次! 若是武则天对她用强,她是根本就没有多大胜算可以反抗的,但是武则天并没有如此做,就算是在自己昏睡不醒的时候和自己双修,她也并没有选择让自己做鼎炉,而是武则天成了自己的鼎炉,只要做了鼎炉,以后和人双修,想做采补之人,对炉鼎的要求就是极为苛刻的。 “怎么?下了床就不想认账负责了?”云乾涵撇了撇嘴,脑子里自动补上武则天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将自己吃·干·抹净,在自己醒了不想认账,自己好像之前在没有见到武则天出现的时候,也在纠结来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武则天化作仕女,跑到自己这里小心翼翼紧张的伺候自己之后,自己反而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想要戳开这层纱了。 武则天一脸窘迫的呆呆的看着云乾涵,脸上傻傻的笑着。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的宝贝刚刚说了什么? 不不,自己没有下床不认账,自己只是怕她生气,所以不敢见她,她怎么可以这样误会呢? 对对,她是第一次,自己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不该怕她醒来生气,而给她清洗干净就离开的! 武则天自我反省着,哪里还有平日里帝王君主的魄力。 云乾涵冷的打了个颤,索性褪去了身上的衣衫,穿着肚兜和短裤拉过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卷成了个蚕宝宝,背对着武则天“睡了。” 武则天看着别扭的云乾涵,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她要的真的不多,不需要云乾涵如何的爱上她,只要云乾涵愿意留在她的身边,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云乾涵在自己身边,自己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只要她开心,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她想要什么自己都愿意双手奉上,只要她不离开自己,她让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拒绝。 武则天这样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反复的摩挲着自己储物戒指里云乾涵初夜身下的那个染上了云乾涵处子血的床单,脸上有着一抹羞涩的红晕,这样的真切的感觉到她的宝贝是她的了,真好。 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知道云乾涵怕冷,武则天暗搓搓的在那有着云乾涵处子血的床单上摸了好一会,才小心的将那床单放在储物戒指的最里面放好,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见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的云乾涵动了动,眼中宠溺和温柔都要漾出来了,将手探入了被子里,摸了摸云乾涵的脚,怜惜的挪动了身子,坐在了云乾涵的脚边,双手探入被子里,将云乾涵的脚包在手中,为云乾涵小心的暖着冰冷的脚。 将自己包成了粽子的云乾涵动了动脚,想要从武则天的手里拯救自己的脚。武则天的手很暖,那是一种很容易让人贪恋的温暖。 寒冬腊月雪天行走的人看了个火炉,会一点点接近火炉,而后一点点烤热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靠近火炉,最后不是冻死在雪地,而是烫死在火炉。 云乾涵觉得武则天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不管是情感上还是身体,武则天都在扮演着那个火炉。 付出多年的感情,原来只是一场亲情的闹剧,武则天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依然如故,没有底线的宠溺包容呵护,甚至为了修复自己的身体创伤,甘愿成为自己的鼎炉。 说不感动,不动容是假的,只是云乾涵知道自己现在并不爱武则天,或者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夜奕之外的任何人。 曾经不只一次的想过斩断武则天和自己之间的孽缘,可是事实却是她们两个之间的纠缠越演越烈。 既然不能撇清关系,那就顺其自然吧! “我是个自私的人。”云乾涵在武则天双手包着她的脚,手法娴熟的给她按摩的时候,忽然开口。 武则天还沉淀在她的宝贝终于接受她的亲近了的震惊和喜悦中,完全没敢去想云乾涵会和自己说话,呆了呆,扭头看向依然脸朝着里面侧躺着的云乾涵。 “我不爱你。”云乾涵想了想又道,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爱你。”武则天这下严肃了起来,说的格外认真,连带着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老早就知道云乾涵不爱她啊! 但是没关系的,她可以不在乎她不爱自己,谁让她爱啊! 她爱着她,从她撑着伞为自己挡下雷劫,自己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 就算她永远不会爱上自己,自己也会一直这样珍惜着她,守护着她,把她想要的一切都双手奉上,只是做不到祝福她。 只要她未来的生命中,身边的人是自己,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不在乎她的过去,相信她的一切,珍爱她如生命,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哄着,疼着,宠着,护着。 “我不爱你,你还是想要和我结为仙侣?”哪怕早就知道武则天会给出怎样的回答,云乾涵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出口,连带着人也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倚在枕头上,双眼闪着迷茫和难以理解,盯着就算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自己,手还是力道刚好的给自己揉着冰冷的脚的武则天。 武则天这次是真的彻底傻眼了! 她的宝贝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仙侣,结为仙侣! 她的宝贝在向她求婚吗? 是吧! 她的宝贝在向她求婚!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武则天瞪大了一双凤目,小嘴微张,整个人都进入了石化,满脑子都在重复着云乾涵刚刚说的你想要和我结为仙侣吗? 云乾涵无语的看着一头栽入自我世界无法自拔的武则天,暗自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人如此震惊的。 好像也没有吧! 难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仙侣吗? 好吧,这一刻她承认她果然是无法理解武则天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换她一定是时刻都惦记着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为仙侣,光明正大的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打上自己的标签,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对方是自己的! 云乾涵其实这样说更多的是怕自己在脆弱的时候,贪恋了武则天的温柔,当一切都成了习惯,却又是一个伤害。 她已经不想再疼,更不想在冒险,若是无法摆脱武则天,那么她愿意就这样留在这个时刻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身边,自私任性的被照顾着在乎着。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对武则天不公平,所以她将丑话想要说在前面,就是没有想到她这话被武则天自动屏蔽了不想听的,只听想听的,而后武则天就兴奋的石化了。 没有爱情滋养,至少要有细水长流不变的温情,在漫长的岁月中,最难得的不是一见钟情的心动,而是相伴到死的长久。 “我爱你,我愿意。不管是娶,是嫁。我都愿意。”终于从自我世界中走出来的武则天郑重的举起手发誓,眼中有着云乾涵从未见过的狂喜。 听着武则天如此直接的表白,云乾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武则天这一句话把她好不容易想好要说的话都噎了回去。 就算不爱,只因为她爱着,所以她就可以如此毫不犹豫的,不在乎脸面吗?只要是和她结成仙侣,不管娶还是嫁都可以吗? 这就是爱吗? 可以为了对方不顾一切,只想将人留在身边。 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让她如此执着了数千年,不变最初的痴心,若是说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那么自己和她也有了夫妻之实,不管是炉鼎还是怎样的双修,也算是得到了,完成了她一直的心愿,她对自己的痴恋,也该消失了,为什么不但没有任何的减少,反而越加强烈了呢? 云乾涵看着武则天的眼神变得有些矛盾纠结了,让魔神下嫁,人君下嫁,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怕是能吓掉不少人的下巴颏吧! 第289章 无悔 给你波澜不惊的爱情,和细水长流的温暖《武则天随笔》 “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爱上你。”云乾涵低垂着眼帘,不去看武则天此时的表情,她放空了自己的脑子和心,不去想任何,一心只想将所有不好的都说在开始之前。既然有些事情发生了,无法挽回,无法弥补,那自己又何必强求什么,顺其自然就好。武则天为了自己做了如此大的付出和让步,那么自己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给不了她爱情,至少自己可以给她真情的陪伴。 爱情有时候也是一种变相的陪伴和长久的习惯,自己现在已经迷茫了爱情究竟是什么,不过看着武则天如此小心翼翼的待自己,她还是心中颇为动容。 若是无法断得干干净净,桥归桥路归路,那这断与不断也就没了区别。 依现在武则天对她的独占,武则天是不会任由她撇清关系的。 既然这样,那么索性就随武则天高兴好了,有这样一个知疼知热的人在身边,日子会过得很轻松。 只是不知道在这段从开始就不公平的感情里,武则天能坚持多久,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回应她的爱意,时间长了,怕是她也会失望,会疲惫,而后离开的吧! 云乾涵是万万没有想到,武则天宁愿伤害自己也舍不得让她难过分毫,危急时刻,武则天用自己的身体,为云乾涵挡下暗算,那一刻,她看到的是武则天绝色容貌之上让她安心的笑意,若不是看到了武则天背后为她挡下暗算的伤口上往外泄漏的魔力元气,她都会真的相信武则天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会永远爱你,并且只爱你就够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只要做你想做,并且开心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交给。麻烦的事情,会脏了你手的事情,我会一一为你解决好。绝对不让你在受到一丝一毫委屈。”武则天脸上尽是暖融融的笑意。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武则天也不愿意去多想云乾涵为什么会突然要想根自己结为仙侣。 对武则天而言,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云乾涵愿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遇见云乾涵之前,她修炼只是为了变强,不被吞噬,遇到了云乾涵之后,她的修炼有了动力,也有了目标。 从开始的再见云乾涵一次,亲口和她道歉,到后来的想要留在她身边,想要接近她,想要亲近她,想要将她占为己有,她的一切美好都应该,也只能是属于自己的想法越来越深入骨髓。 云乾涵默默的扭开了头,用手捂住了有些发疼的心,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个如此懂的逃避的人。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武则天,云乾涵吸了吸鼻子,不禁想到曾经和武则天相处的种种,武则天的温柔,霸气,不管武则天对别人是个多么冷漠残忍的人,对自己却一直都是极力的讨好,哪怕她讨好的方式十分拙劣。 和武则天相处了数年的光景,云乾涵对武则天的感情一直避如蛇蝎,而今,让她直接面对,她却也有些接受不能,细细的回味过去,云乾涵才知道原来武则天对她用情之深。 武则天看着这样的云乾涵眼中尽是宠溺。 云乾涵就是那种性子别扭,看起来静默如水,其实有着一颗清透的心,走着浅淡的人生的人。 “你这是何苦呢?你大可以找个真心爱你待你的人……”云乾涵幽幽的看着武则天那双温柔的能溺死的人双眼。 是的,她不懂,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真么傻,明知道无法得到对方的回应,还非要全心全意的付出自己的所有,也想拼尽所有去将对方留在身边,哪怕知道对方的心可能永远无法交付。 “我只要你。”武则天打断云乾涵的话,将人重新用被子包住,抱入怀里。 终于可以在她清醒的时候这样没有什么距离感的抱着她。 这是她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太在乎她对自己的印象了,太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厌恶和嫌弃。 云乾涵觉得自己真是在这个话题上和武则天永远是对牛弹琴。 或许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分别吧! 真爱和先爱的那个人输的比较彻底。 苦笑着摇头,任由武则天抱着自己,用她的温度温暖着自己。 走到了这一步她也认了,已经没有了最初坚持的理由,她也就放弃了想要变强大,和夜奕并肩的志向,强迫自己去努力变强,而最后却也不过是一场闹剧。 一切过往都好像黄粱一梦,梦醒之后现实残酷的打击,让云乾涵什么都不再想强求,只想顺其自然。 既然天道让武则天和自己纠缠了这么久,最后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依然在自己身边,还用双·修之法修补自己残破的经脉,那自己就好好的珍惜她的这份心意,也未尝不可。 “主子,天界里面好像内乱了。”许拉德在帐篷外面站定了身子,虽然明知道现在里面的两位根本没心思关注他,可是他还是恭敬的九十度鞠躬礼。 武则天和云乾涵刚刚两个人完全忽略了外面还在打仗的事情,所以还真的就没有留意到外面的灵力或者神力,魔力的波动。 现在许拉德如此一说,两个人都放出了自己的神识,前去探看,果不其然如许拉德所说,天界里面一团乱,消失许久的苍穹神尊一脉复出了,不少当日坑害了苍穹神尊一脉的天界神仙们,都被报复了。 而苍穹神尊也毫不掩饰的外放了她的神力,压制了天界的神仙们,此刻正在和天界的议事大殿上和天帝对峙呢! “要去看看么?”武则天现在心情极好,多年夙愿一朝偿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美梦成真让武则天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的有点晕。 就算云乾涵不开口说,武则天也知道云乾涵此刻的心思,虽然夜奕和云乾涵不会成为情人,中间也没有爱情,但是毕竟那个人是云乾涵追逐了多年背影的人,更是云乾涵执着了多年的人,追逐着那个人,已经成了云乾涵的习惯,无关爱情。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习惯一个人更可怕的事情了,习惯一个人的好,习惯一个人的小喜好,习惯一个人的小动作,习惯了一个人的各种习惯之后,就会逐渐发现,那个人的习惯已经逐渐成了自己的下意识。 武则天的提议让云乾涵侧了侧脑袋去看武则天此刻脸上的表情,她记得武则天并不喜欢夜奕的,现在怎么主动提出来去看看呢? 她是真的想要去看看天界的天殿之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从有自我的意识开始,就没有见过夜奕如此肆无忌惮的外放自己的力量。 夜奕是上古就存在的神尊,所以力量外放会影响天界的灵力波动,神力威压,为此夜奕的神力一直都是收敛着的。 夜奕可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更不是一个随便发火的动怒的人,现在她却是直接用神力压制…… “许拉德你们七魔将带着人在这边主持战事。”武则天脸上看着云乾涵的笑容依然温柔似水,可是声音却带着让人无法呼吸的魄力和严厉。 “是,主子。”许拉德打了个哆嗦,站直了身子,或者该说是僵直着身子转身离开了。 “什么时候魔界都有七个魔将了?”不能怪云乾涵疑惑,实在是魔界从来不是个多么团结的地方,就算是魔界从来不少魔兵魔将,但是敢自报家门就是魔将的还真是没有呢! 魔界兵将都是出兵打仗按照个人的实力分配而成,这种封赏出来的魔将自然不但要武力值超群,就连带兵练兵也是要十分出众的。 这一开口就是七魔将,想来也是魔界的佼佼者了。 让魔将统兵带队,就不怕其他兵将不服吗? “我的亲卫队,有很多是凶兽堕入魔障而成。七魔将以前是凶兽。”武则天似乎是看出云乾涵的疑惑,开口为云乾涵解疑答惑,当然她嘴上解释,手里却是没有闲着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给云乾涵找出了衣服穿,同时还手脚十分麻利的,在云乾涵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就为云乾涵将衣衫穿戴整齐,顺带还为云乾涵将头发梳理整齐。 云乾涵对于武则天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实在是有点接受无能,换做是谁都不可能这么快的角色转换吧! 而武则天不但接受良好,还适应的更好,就好像她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一直就是这样的,这让云乾涵十分的无可奈何。 在怎么说你也是堂堂的人王帝主,世间唯一的魔神,怎么能如此屈尊降贵的伺候人穿戴呢! 还好这里没人,也没人敢偷看这里,否则这若是传了出去,以后你的威名就成了笑料! 难道你还真想要什么都不假他人之手,你自己照顾我么? 我又不是小孩子,穿衣服这种事都不让我自己做…… 云乾涵无语的看着为自己穿上了貂裘的武则天,再一次陷入纠结,自己顺其自然的留在武则天身边究竟是对是错…… 被一个人如此当成宝贝珍爱的感觉很幸福,可这种幸福也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第290章 突破 若得你为妻,必以天地为聘,江山为轿《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在天界和魔界的交界之处寻了一处隐秘的山洞,那山洞前面有瀑布遮挡,瀑布庞大的水量,因峭壁高耸而使瀑布底激起丈高的水花,激起的水花相互碰击着,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门帘。。 水花碰击在岩石上迸溅的声音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瀑布后的山洞却是被人用结界隔离了外界的嘈杂。 惊艳绝世的女子,白晰的肌肤、美艳成熟的气息,慧黠的双眼闪动明亮与聪颖,姣好的面容与身材,身着单薄金色衣衫,动作轻柔的为五行朝天打坐突修为的清冷女子拭去了额头上的汗。 不经意看到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曼妙的身材,因为汗水湿透了的衣裙,隐隐约约若现出诱人的*,有如出水的白莲。 水滴沿着云乾涵清丽的脸庞滑下,露出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饱满峰峦,让人禁不住呆呆看的出了神。 乌黑长发*贴着颈间、峰峦,湿透的衣裳更紧紧贴着云乾涵的肌肤,整个可人的*曲线就这样在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从侧面将云乾涵的身体揽入怀里,自己的丰满山·峰·抵着云乾涵的峰·峦,隔着薄薄湿透的衣裳,武则天依然感觉的云乾涵·坚·挺的峰峦上绽放着的樱红,和透过她的樱红传来的温度。 用自己的鼻尖凑向云乾涵的鼻尖轻轻触着,露出似笑非笑的慧黠笑容,说道:“与我双修,有我这个炉鼎,你的禁制也会快些被冲破……” 武则天微微颤抖地将手由云乾涵的腰际,游走向云乾涵那刚好她一只手掌控的峰峦。 云乾涵发出意味不明的低笑,巧妙的避开后,说道:“不要乱吃豆腐!小心我剁了你的爪子”轻轻的一个转身,在武则天还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时,原本打坐的人就已经站在了武则天的身后,两手臂环住武则天的脖子,双手掐住了武则天的脖子,峰峦因为云乾涵的动作,紧紧压在武则天的背脊,有些恶劣的在武则天耳旁呵气如兰,说出的话却满是警告意味。 武则天整个人都散发着妩媚的诱惑,上扬的眉眼更是在重复传播着一个信息,我就是在吃豆腐,而且还没吃够豆腐! 云乾涵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她虽然和武则天的肉·体关系已经发生了一次,只是那一次还是双·修,是在她昏迷不省人事的时候,身体不间断的提醒着她那是事实,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个挥动翅膀的小人一直摇着脑袋否认,自己已经被武则天那宁可我死,也要保护你的狠劲和执着打动了。 若不是那天在天界根天帝谈判的时候,自己因为天界灵气浓郁,而身体里的灵气暴动,引来九道天劫,大概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紫色的雷云在天界大殿的上空凝聚成型,一道比一道厉害的劈下来,将三界之中最牢靠的泰山石做地基的天殿,硬是劈出来了一个大洞,而自己因为之前一直压制修为,而伤了身体,虽然因为武则天以自己为鼎炉,采用双·修之道,为自己修补了身体里受损的筋脉,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完全的恢复如初。 故此天劫一降,就被劈了个正着,措手不及之下,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牵连他人,于是将从武则天怀里挣脱,跌倒在了武则天脚前的地下。 不等武则天伸手扶自己,同时想要掐手决,为自己布下结界,就抢先开了口“历劫是为了死而后生,更是为了脱胎换骨。不经劫难,难成正果。” 武则天因为她的话手停在了半空僵了僵,才收回手,双眼冒火的看着云乾涵身上的正红色凤袍和黑色的貂裘都因为一道接一道的天雷,而变得破碎不堪,哪里还有之前尊贵无比的影子。 玄金色用金线绣着云纹的衣袍下是她紧了又握,握了又紧成拳头的手,她修剪整齐的指甲早就深深的陷入了她掌心的皮肉里,渗出了丝丝血迹,可是她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自己眼前咫尺的地方,承受着皮肉筋骨剥离,又重新生长痛苦的云乾涵。 武则天恨自己的没用,若是自己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她承受这样的折磨,自己可以一力保护她,让她不瘦这种罪。 天殿上的众家神仙也都被这具有强悍破坏力的天劫吓着了,他们都是明白的,突破境界的时候,承受的雷劫越是厉害,经历雷劫洗礼之后的*就会越发强韧,力量的提升也是不可想象的。 这样的天劫已经可以意料到,只要历劫成功,那么这世间就一定会多一个实力超凡的正神。 虽然这雷劫难得一见,可是能成功渡劫的也是不多见的。 不少神仙们的心里都有了自己的小算盘,若是对方渡劫成功,倒是可以结交一二,若是失败,他们倒是不介意在对方被雷劫击散的神魂中,摘取魂火。 能引来如此天劫的神仙都不是吃素的,而他们的魂火不但能炼成神级法器,炼成丹药更是能有提升修为的神效。 修仙和仙魔之所以有着世仇,很大一部原因是因为修魔的人会捕捉修仙之人,用修仙之人的魂火炼制法器和丹药,以此提升自己的修为和杀伤力。 修仙之人倒也不是不会这种术法,只是一旦选择了用同道之人的魂火炼制法器或者丹药,时间久了,就会产生心魔和贪念,久而久之也不过就是披着修仙外皮的修魔之人罢了,故此少有修仙之人用此法。 毕竟修仙之人虽然修炼清苦,只要有仙缘,修仙得道并不是太过艰难险阻,而修魔之人却是刚好相反,修炼之时随心所欲,想要修成正果却是千难万难的,毕竟修仙之人身上杀孽不重,而修魔之人却是一身屠戮。 或许是因为这些神仙们看着渡劫中的云乾涵,视线有着无法掩饰都要实质化的企图心,而让坐在原本属于天帝的座位上的武则天眉梢轻挑,绝色的姿容上浮现一层杀意,周身的气场全开,杀气凝成银光闪闪的利剑,在武则天身后飞向了天殿之上,看着渡劫之中云乾涵眼神最为贪婪的几个神仙,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神魂被毁,会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武则天不屑的冷哼,眼神阴冷的扫过大殿之上的神仙们,而后美艳的唇角轻勾,扯出了一抹森森然的威吓笑意,眼神落在云乾涵身上的时候,又是那能融化雪山冰川的温柔。 云乾涵的九道天劫来的气势汹汹,几乎是一贯而下,没有片刻的停歇,这种雷霆之势的速度看着就吓人,更不要说是经历天劫的人了。 不过相对其他渡劫要几天几月甚至几年的来说,云乾涵渡劫的速度也是空前绝后了,仅用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平安渡劫,身上的皮肤光滑如水,身上的气息多了一分清澈和纯净,容貌虽然没有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却多了些灵动。 云乾涵恍惚的站起身,摇晃了两下,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下一秒就是一个净水球将她身上因为渡劫而从身体里排解出来的污浊冲洗干净,又是一件正红色的貂裘大氅将她包了个严实,云乾涵墨眉轻蹙,虽然她也知道经历了雷劫之后,自己身上的衣服真的比乞丐都不如,只能勉强避体,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更何况这颜色实在是让她满头满脸的黑线! 她实在是怀疑武则天到底是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正红色的衣服,明知道她喜欢素色,不喜欢艳红色,偏偏她这正红色的大氅,已经正的根身体刚刚流淌出来的鲜血一个色了! 拜托自己怎么说自己渡劫之后也是个正神了好么? 至于把自己当成个弱女子保护么? 还有这衣服,自己也可以随手而化的,至于非要从储物戒指找出衣服给自己吗? 还有这十足十的独占·欲·又是怎么回事? 似是注意到了云乾涵的不满吗,武则天将云乾涵整个人都抱入了怀里,让她重新坐在自己腿上,将下巴颏放在云乾涵肩窝,用力的嗅着云乾涵身上独有的芬芳水汽,好一会之前静寂了下来,怕力量波动引来云乾涵天劫殃及的神仙们,才回过神来,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 刚刚那个渡劫的是冥界之主! 之前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完全是因为武则天这个魔神身上的气势太强,压得一众神仙都无法抬眼,整个天殿里都是魔神的威压,不管是是谁都无法在那么有杀伤力的神压辗撵过的同时,在去注意那个完全是一副宠姬形象,从出现就一直被武则天宣示所有权的抱在怀里,相对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和杀伤力可言的存在了。 天殿上的众神都反应过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自古仙魔不两力,所以互相抗衡,三界一直相安无事。 第291章 突破(2) 可现在这种现象似乎已经被打破了,刚刚魔神出现的时候,他们哪个眼睛都不瞎,都看的一清二楚,对怀里的冥界之主那叫一个柔情万种,可是转脸对他们想要在冥界之主渡劫之时分一杯羹的神仙,都转眼被消灭了个干净,这种我的人,你多看一眼挖掉你眼睛,起歹心要你命的既视感,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当了多少年神仙的老人·精·们,也不敢在堂而皇之的盯着云乾涵,只敢偷偷的用眼角偷偷的瞄着主位上完全和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自顾自陷入二人世界的冥界之主和魔神…… “天帝,我们以前的旧账是不是应该是时候清算了!”夜奕手里摩挲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指环,那是当日她和云乾涵结下契约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解除了两个人的契约,故此她手上的契约戒指图纹是完整的。 天帝之前还因为云乾涵这个冥界之主忽然突破,荣登正神之位而愁眉难解,就被夜奕拽回了残酷的让他想要遁走的现实之中。 论起神力他绝对比不过祖龙,神压,他敌不过魔神,比兵将,他天界现在能被他调遣的兵将,不如刚刚成功登上正神的冥界之主,说起来他这个天帝还真是够窝囊了。 想当年他天界兵精将强,否则也不能统领三界。 只是当年有祖龙坐镇,统帅天兵神将,神兽灵兽,战无不胜,而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对夜奕这个苍穹神尊格外忌惮几分,甚至在四海升平,刀枪入库之时,利用地隐想要化身成·龙的贪·欲·,将夜奕神力和记忆分两处封印。 早知今日自己当初就该拼了有伤自己的修为,也要毁了封印夜奕一半力量的海源。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多后悔都来不及了,若是当日自己不是纠结毁掉天虹之海的海源,也就是封印了苍穹神尊一半神力和记忆的封印之石,会被封印之石自我保护的防御结界反噬伤了自己的修为,苍穹神尊就算能突破封印,也绝对没有昔日里的威风和实力了,那也就不会引来魔神和冥界之主! 说起来都是自己当日一时目光短浅,觉得只要封印了苍穹神尊,一切都万事大吉了,那个属于苍穹神尊的辉煌年代就会彻底过去,而后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消散在人们的记忆中。 “不知道神尊想要如何?”天帝不愧是天帝,三界之中王者之中的王者,不说别的就这份气度,就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心里已经慌张到了极致,面上还是一派平和儒雅,不得不让人佩服。 夜奕却好似是看透了这个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天帝,嘲弄的不在收敛自己的神压,这下可好,天殿上的神仙们东倒西歪的,面色铁青,嘴角都或多或少的溢出血来。 刚刚被武则天可以释放的威压辗压完,现在又被天地之间最为纯粹的神压冲击,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夜奕就是祖龙,天地万物最为精·纯的力量所有者。 而今见对方示威一样释放着她收敛多年的神压,实在是让这些神仙们叫苦不迭。 纷纷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天帝,希望他家主子做点什么或者说什么,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否则这样下去,他们早晚也跟刚刚那几个见冥界之主渡劫虚弱,起了贪心的神仙们一样灰飞烟灭啊! “血债血偿。”夜奕可不会忘记了当日自己被自己信任并且当成晚辈悉心教养的地隐欺骗,喝下了那能在短时间内让自己散去身上神力的镇酒后,天帝带着几个平日里看着和善可亲的神仙,动用禁术将自己的神力和记忆都最大化的封印了,为了封印自己,天帝也是很拼了的,以那些参与封印自己的神仙,是用他们的神魂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为交换代价。 不过那些封印自己的神仙在封印自己之前,知不知封印自己的代价是什么。 身为三界帝王,对自己的臣子没有爱护之心,更是没有以大局为重之意,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帝位,满脑子都是要除掉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宝座的存在! 这样的神坐在天帝的座位上都是一种玷·污。 夜奕的话让天帝身子一抖,险些没站住。他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得出夜奕这话里藏着的深意。 不要说是高贵在上的祖龙了,就算是一介凡人,被相信的人算计出·卖,都会记忆在心,隐忍不发,只是秉持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思而已。并不是不想报仇,只是在等自己强大,等最好的时机,一击必杀而已! 这个世界没有比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出·卖更痛苦的折磨了。 自己让夜奕过了几千年不生不死的日子,现在她重见天日,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大胆!我可是天帝!”这个时候天帝也不顾上自称了。 还在天帝的座位上为了自己身上那正红色的狐裘大氅争执不下的云乾涵听到了天帝的这番话,唇角一抹阴森的冷意闪过,别开头,将视线从武则天身上挪开,放在了天帝身上。 因为云乾涵这个忽然静止的动作,武则天眼中飞快的一抹阴鸷闪过。 对魔神来说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和邪恶,只有她认为的正确和错误。 在武则天眼里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云乾涵,最珍贵的是云乾涵,所有让云乾涵从她身上移开注意力的都是十恶不赦。 夜奕脸上还是一片冰冷,随手快速的在虚无的空中画了个很繁琐华丽的阵法,而后嘴角噙着凉薄的冷笑。 天帝虽然是个心术不正的,却也是个很博学而且勤学的,在夜奕脸上浮现冷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夜奕画符的手法里暗暗用了神力,所以这符咒定然是非同一般的,而后又看到了那个已经画的很完整,马上就要画好的符咒隐隐散发着蓝色波光,就知道那华丽犹如艺术品的符咒,其实是一击之下,就能毁了他天界半边江山的水鸣镇。 水鸣镇顾名思义是和水有关的,祖龙身为天虹之海的灵气源头,想也知道对水系的掌控要远远地超出其他术法。 都说水有龙在灵气充裕,龙在水中得天独厚,龙和水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祖龙御水之术,可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较的。 水鸣镇天帝在历劫天帝传下来的禁术上看过介绍,那是御水之术中最为残忍无情的术法,术法总是八千九百九十九笔,每一笔都是以施法者天地之灵气为引,术法成引来三界灵气最精·纯的水,已经排山倒海之势不分敌我,但凡阵法所在之处都会淹没,淹没之处八百九十九年之内不会有任何生命迹象,也就是说不只是被淹没,连生机和灵气都一并被淹没了。 “苍穹神尊你疯了!这水鸣镇可是当年祖龙抹杀魔君创下的,您怎么能在天界用!”天帝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祖龙的杀伤力绝对不夸张的来说,绝对能毁天灭地。 为了私仇私怨让天界从此荒芜个近九百年,大概不用等天界荒芜过去,就已经被魔界或者冥界吞掉了。 夜奕好像并没有听到天帝说什么,就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就能凝固空气,带给天殿上除了武则天和云乾涵之外的所有神仙神兽,被人掐着脖子濒临死亡的窒息颤抖感。 “反正这天界也是苍穹神尊打下的江山,再由她亲手毁了,最合适不过了。”云乾涵浑身散发着凛然的锋芒杀气。 “冥皇说的对。”武则天自然是对自己现在抱在怀里的心肝宝贝千依百顺,不要说是夜奕自己要动手清理天界,就算是让她代劳,只要她家宝贝高兴,也是可以的。 武则天那双极其诱人的凤眸中充满了阴森的煞气,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浓重的杀气再次在她的身体周围环绕。 云乾涵不给面子的瞪了一眼武则天,谁让她多嘴了! 她是魔神! 这里是天界! 她难道不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不管是在天界还是地界,都是万古不变的! 她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以为这里是魔界啊! 武则天被云乾涵这一眼瞪得,心里好像有小兔子在抓挠一样,平日里总是淡然的有些疏离的人儿,也有挑眉瞪眼这样可爱的表情,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的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将她扑倒,这样那样,看她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娇·媚身姿,她因为自己而变得湿漉漉的眸子,还有那不管偷吻了多少次,都流连忘返的红唇,宛如水中精灵般甜美的唇,听她为自己而吟唱着委婉动听的·呻·吟声。 武则天这个魔神虽然是从尸身血海的地狱中修炼而来,见多了杀戮和血腥,幽深的黑眸中永远有着一层无法融化的冰冷,可此刻在看到怀里的人因为和自己双·修过一直和自己闹别扭,此刻有些娇嗔的瞪自己的云乾涵,而心中忍不住起了其他的心思。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在这个时候,将云乾涵带走,云乾涵怕是有生之年都不愿意在见自己了,所以她只能压下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对云乾涵的渴·望……双臂紧紧地将云乾涵往怀里按了按。 云乾涵撇了撇嘴却没有挣扎,似乎是因为双·修的关系,她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武则天的情绪波动…… 第292章 发威 为心爱的人移山倒海是应尽职责《武则天随笔》 夜奕倒是对天帝的反应很满意,不过她的阵法画好了,却没有催动。 一双锋锐的眸子落在天帝身上多了些许失望和难过。是啊!她怎么能不难过呢!这天界是她耗费了最多心力的地方,可如今,也正是她最费尽心力培养保护的天界,对她这个保护者太过忌惮,所以一心想要消灭她! “天界也是时候改整理整理风气了。”云乾涵撇嘴叹气,武则天却从储物戒指里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杯冰镇的葡萄汁递到了她的唇边。 “别动气。你身子弱。”武则天怜爱的用手顺着云乾涵的长发。 她不知道如何喜欢一个人,也不清楚也怎样表达爱,但是她却打从心底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管是以前的那个小仙子雨默,还是后来的冥界之主,或者是云乾涵,对她来说都是一个人,只是不同时间让自己心动的她的模样,不管她做什么,做的对与错,自己都会没有任何底线护着她,站在她的身边,只要她高兴,自己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世界上的一切存在,都不如她的一个清浅笑容。 “身子弱?你在说笑话么?冥界之主刚刚突破,可是荣登天界五大上神之一,怎么被魔神大人说的好像是那些柔弱的人类呢?”雷公手里凿着雷锤雷声震的人耳朵发疼。 “哪里来的疯狗,也敢在这里乱吠。”武则天的声音中带着渗人的寒气,大殿里寒风呼啸,黑色雷电密密麻麻的将雷公紧紧笼罩其中,雷公虽然是执掌雷的神官,可是却也不是天地间所有雷的主掌者,至少魔界和幽冥的雷电,是天界雷公电母的天敌。 武则天嘴角勾勒出一个阴森可怖的冷笑,就见雷公身体四周的黑色雷电。如同不要钱一样,狠狠地劈在雷公的那张嘴上,将雷公打的满嘴是血,最后就连人形都无法维持,露出原形,一道青紫色的惊雷, “魔神,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样,不是在打天帝的脸吗?”电母见自己的仙侣受到如此攻击,怎么能不心里焦急万分,故此说话也就失了分寸。更是忘了自己的仙侣是因为什么才会被高高在上的魔神大人打的露出原形。 武则天没有说什么,只是原本只是笼罩在雷公身上身上不殃及他人的黑色雷电,忽然一分为二,将电母也也笼罩了进去,电母还不如雷公的修为高深,没有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被打的现了原型,白色的电光。 “那也要看那个主人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狗了。”刁钻的话从夔牛的嘴里传来,引起云乾涵的哼笑。 夔牛这个家伙,真是又蛮又横,不知道夜奕那种冰山主人是怎么教化出来这种手下,说手下好像也不大对,是宠物? 好像也不大对…… 只是武则天的实力提升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随便露了一手,就将雷公电母弄的漏了原形。 果然魔神是逆天的存在啊! 也难怪天界这些神仙们都对魔神的存在如此忌讳,一个修为提升和飞一样,各种法术都无师自通,领悟能力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却又不是个修仙的,而是修魔,还是以魔界肉身修炼成神,这种不但修炼千难万难,修炼过程更是十分淬炼人心,每一任魔神都是需要上一任神魂消散,每逢千万年魔界中诞生,需要以肉身修魔,魔气成型,阴气为食。 “天帝当年欠下本尊的如今也是还的时候了。不知道天帝是想如何还,怎样还?事到如今天帝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夜奕冷眸蒙上了一层冰色。 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出口不逊,毫不介意,更是对武则天这种以大欺小的手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不如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乾涵猫一样用舌头舔着武则天抵在她唇边的葡萄汁。 四肢百骸之中泛起的彻骨寒冷,让云乾涵从开始是被武则天强制抱在怀里,而现在却成了是将如同救命浮萍的存在,她死死的扒在了武则天怀里,想要以此来摄取温暖。 武则天的注意力是一时半刻都没有从云乾涵的身上离开过,所以云乾涵稍有反常,她就发现了,只是就算如此,她也不知道云乾涵会如此反常的原因所在,毕竟云乾涵的身体虽然已经是神的躯壳了,但是因为修为压制太久,伤了根本,就算身体已经受过雷劫洗礼,却也还是*比寻常的神祗还不如。 正是因为知道云乾涵的身体是她的弱点,所以才更是要紧张上几分,灵果灵品的好生供养着,可还是没想到就算如此的小心照料,云乾涵还是像个易碎的瓷娃娃,随时都可能受伤。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云乾涵明显是受到创伤。 对方既然有胆子当着自己的面动自己的人,那么就要承受自己的怒火。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和来历,自己都不会让对方好受。 “这天殿上能在本座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的大概就只有苍穹神尊和天帝两位吧!”武则天嘴角噙着嗜血的阴沉,甩手挥灭了雷公电母身上的雷电。 武则天担心云乾涵的身体吃不住自己强势散发的威压,所以不敢大动作释放力量,只是凝聚体内的魔力成形,数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在武则天身后列开了架势,随时都能攻击,夺取天殿内神仙的小命。 “冥皇都如此说了,不如就如此吧!”夜奕倒是不介意捧一下自己的灵气所化的仙子,哪怕那已经不是当日那个不懂世间险恶,纯白如纸的小仙子,而是现在冥界的当家人,连魔神都把她宠上了天。 天帝面色正了又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他的双手之间弹出在光线下根本看不到的用神力压缩而成的力量线,又快又狠的袭向了云乾涵的面门。 云乾涵表情淡淡的,左手里就出现了一把墨骨扇,带着呼啸的风声旋转着已经实体化的十字风刃,迎向了想要直接断了自己神脉的力量线。 电光火石之间风刃和神力压缩而成的力量线,隔空你来我往的纠缠在了一起。 夜奕默不作声的看着,完全没有想要出手帮忙的想法,不过武则天却是绝对不容许人伤害到云乾涵。 就算她死也不能让人伤到云乾涵一丝一毫。 而今却是有人在她面前明目张胆的想要对云乾涵动手,这无疑就是在吃饱喝足的壮年老虎脸上拔虎须的作死举动。 武则天可不管你是天帝,还是什么三界主宰,更不管自己和云乾涵两个人现在和天帝动手,这二比一的局面会让她们两个和所代表的冥界和魔界人界,和天界彻底翻脸,从此显然是纷争。 武则天的怒火变成滔天杀意,身后那些魔气所化的利剑带着一层迷惑人眼睛的灰色雾气,毫不留情的从四面八方攻向了天帝。 天界大殿上的神仙们虽然对苍穹神尊的身份十分畏惧,但是对于这个看起来就像个昏庸无道暴君的魔神除了有些忌惮之外,更多的是厌恶,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根深蒂固。 魔神的每一次出现都是代表着一个新的换血时代的开始,三界大换血意味着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不管是神,是仙,还是三界之中已经上位的妖魔鬼怪,都会应劫,有福泽庇佑的修仙得道,或者出人头地,从此脱胎换骨,有一个时代的安逸,没有福泽的下场自不必说,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一朝天子一朝臣,旧的时代结束,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属于旧时代的臣子和辅佐者将成为弃子。 他们已经习惯了一个上位者俯视苍生,而不是曾经苦苦修炼,一心想要成仙得道的苍生之一,若让他们重新落入轮回道,那无疑是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难受的折磨。 不管与人是仙还是妖魔,从贫贱低微往高处攀登的日子能过,可是从云端高处跌落的日子却是很难熬的。 武则天腰间的佩剑随着她身体周围泛起的灰黑色烟雾发出了嗡嗡的鸣叫,离着武则天近些的神仙们,都被武则天身上那滔天的其实震慑住了了。 若天帝是三界之中极致的光,那么武则天这个魔神就是天界之中绝对的暗。 光与暗相遇,孰胜孰败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相差悬殊,一局定输赢。 重重夺目刺眼的光一层叠着一层,光柱渐渐团成一个光团,长剑带着灰黑色的烟雾中还有着鬼哭狼嚎,让人寒毛直竖,给人十分不详感觉,巨大的气势让天殿中修为稍稍不足,心里有心魔未除的神仙还有夜奕带队来带凶兽,神兽们,轰然倒地不起,双目流出了血泪,鼻子口往外蹿血,纷纷自毁神魂,片刻消散,好像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武则天双目如寒潭冰水,看了一眼,不过是被自己幽冥风暴的威压余波扫了一下而已,就如此不堪一击,真是不堪重用! 低头看了怀里正在和天帝对峙的云乾涵却是温情似水,透着担忧和心疼。 武则天是真的不舍得让云乾涵出手,可是她也知道云乾涵一身傲骨,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忙,怕是她会和自己动了真火,就算她不明着帮忙,但是暗地里还是可以在云乾涵不知道的情况下,保护一下她的,至少她可以保证不让天帝下黑手暗算于她。 第293章 保护 最真实的鲜血,比任何密语甜言都有说服力。《武则天随笔》 天界的大殿里很安静,那是一种诡异的安静,明明有很多神仙的神魂烟云消散之后,是应该满是惨叫哀戚怒吼指责回荡的,可是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静止,天殿里除了夜奕和武则天坐着的椅子之外,原本富丽堂皇的大殿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天地之间一片昏暗荒芜,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天地俱灭,阴煞之气横扫天界万物。 天界的神仙们无不禁不住全身颤抖,那时发自骨子里的惧怕。 天帝见夜奕并没有插手想要管自己和冥界之主的动手的意图,心中一片晴朗,果然不管自己当初对苍穹神尊做了什么,苍穹神尊还是一切都已大局为重,不会帮着冥界动摇天界的主掌天地三界的地位。 眼角扫过只是防备着自己在偷袭冥界之主的魔神,天帝狡猾的一笑,眼底一片冷凝,魔神和一个落入凡尘的小仙子能兴的起什么大风浪? 只要有苍穹神尊在,平了冥界和魔界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吗? 一举双得,就算苍穹神尊不能轻而易举的要了魔神和冥界之主的命,那么自己也可以鹬蚌相争,坐享渔翁得利,到时候自己还可以趁着魔神,苍穹神尊还有冥界之主三个人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下手,将三个心腹大患同时解决掉。 天帝心里的小算盘是打的啪啪响,可是她没有想到坐在高山观虎斗,站在桥头看水流的素来是夜奕的长项。 看穿了天帝的想法,却一直还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夜奕脸上还是一片冰冷,但却是抱着看天帝花样作死的心思的。 她相信就算武则天那个魔神不出手帮忙,她天虹之海的出来的小仙子也是不会落败被人算计的。 而天帝不过是想急着快点死罢了! 看在他还算识趣的知道解开自己的那一半天虹之海源头的封印,自己就不出手让她尸骨无存了,好歹留下他的灵魂放在身边好好教`养!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从来不是生与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还清上辈子欠下的债,尝尽上辈子留下的苦果。 天帝这样想着心里暗暗念起法诀,手里也配合着以肉眼只能看到虚影的速度掐起了手诀,随着天帝手诀,在天帝的头顶也逐渐从虚影到实体现出了一个看起来就是个发着金色方方正正光芒太极印的印章似的东西,那是只有天界的历届君主才能传承的曙光印。 夜奕看到天帝拿出了看家的法宝,只是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她并不认为这样,天帝就有了百分百的胜算,反而更是觉得这个天帝真的是蠢不可及,在魔神面前用曙光印,根本就是作死的节奏。 刚刚的那一个交锋,天帝还没发现么? 他这个天帝的光根本无法在魔神绝对的黑暗面前有星点作用,就连照明都做不到,更不要说用他那个曙光印增加砝码了! 虽然曙光印的威力的确是无人可敌的,但是那也要看使用者的能力,只有主人的能力强大,才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若是使用者连曙光印的力量都不如,不要说发挥曙光印的最大化力量了,就是曙光印一半的力量都无法使用。 偏偏这个天帝就是身上的光不够纯粹,心灵中的黑暗太多,所以完全无法驾驭曙光印,在这种情况下,拿出了相当于本命法宝的曙光印,除了作死,也就是作死了。 云乾涵挣脱了武则天的怀抱,甩开了武则天给自己披在身上的大氅,身上早就在刚刚被武则天护在怀里用大氅将自己包裹住的时候,被武则天用术法换了身月牙白的锦绣衣衫,小袖窄衣,紧身长裙上束至胸,简约清雅,为云乾涵更添了一抹脱俗的气韵。 武则天看着全然无视自己的保护,站在自己面前,想要一个人独自面对天帝发难的云乾涵那单薄的风大一点都好像随时能被吹跑的瘦弱且单薄背影,倾城艳丽的容颜上蒙上一层三九严寒的冰霜。 云乾涵和天帝已经你来我往的打了个不可开交,或者该说两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动,只是他们已经在空中已经交锋了上百次。 云乾涵的冰系术法用的巧妙却狂烈而不嚣张,身上的威势就已经压人一头,让人十分不舒服了,而天帝光系数法也早就变成了不断的扔出各种法器,好像法器不要钱一样,想要以数量压制对方。 天帝心里是很明白的,自己现在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战胜,可是就算没有完全胜算,他也要搏一把,只有这样,才能在三界立威,否则传出去他堂堂的天帝连个刚刚成为上神,修为都没有巩固的神都无法用绝对的实力镇压,那以后他这个天帝的位置怕是不稳了。 云乾涵对于天帝这种就算我的法器打不过你,可是我可以用数量压死你,标准小人得志的做法很是不屑,但是就算在如何的不看在眼里,蚊子多了也是会咬得你一身包,那损失的一点点血的确是不会要了人命,却会让人全身痒的难受…… 云乾涵皱了皱眉头,透过指尖压缩而成了十分精·纯的冰系力量球,只有小指甲大小,力量球的被一再压缩,看起来根天帝那大手笔挥袖而出的极品法器相比十分的小巫见大巫,但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云乾涵弹指而出的小冰球,只要碰到了天帝的法器,天帝的法器就会立刻成为冰雕,而后不管是之前多么带着杀气随时随地好像都能吞噬掉云乾涵的法器,还是带有巨大力量的法器,都是一击必杀,在空中以不科学的速度瞬间结冰,而后落在地面,成为粉末。 做到了天帝这个位置,身上的法器自然是多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即便如此,这种纯粹抛出法器,就等于拿了个昂贵的古董给人砸,还无法阻止,更不要说还手,啪啪打脸的感觉,还是让天帝恼羞成怒了。 天帝再一次将主意打到了象征他天帝身份的曙光印上,这曙光印可是无人可敌的,不管这冥界之主是如何张狂,在绝对的等级力量压制面前,也只能命丧于此。 天帝得意的笑了笑,手里祭出法器的速度不但没有丝毫减慢,反而越发加快了,他就是要攻其不备! 云乾涵倒是一直都有留了一点注意力在上方的曙光印上,虽然和天帝并没有打过几次交到,但是云乾涵还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就算云乾涵留心提防了,但是双全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落入了天帝的算计。 天帝完全不顾自己的脸面,死命的攻击云乾涵,在场其他神仙也没有胆子参与,毕竟苍穹神尊在那坐着呢,人家都没有出手管,那他们更是没有立场了。 追根寻源,这冥界之主还是苍穹神尊的人啊!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人家主人都还没说话呢,他们这些只是在对立面的人而已,说不准在苍穹神尊那么护短的主子眼里,他们这些神仙,都不如她天虹之海里的个小侍从命来的值钱! 武则天的注意力都在云乾涵的身上,见天帝扔出法宝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就心中有了意思不好的感觉,那是和什么先知预言没有任何关系,单纯的只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 武则天凤眼轻扬,嘴角露出渗人的冷笑,这天帝怕是要用什么不干净的手段了吧! 真是不知道这个卑鄙的家伙当年是怎样登上天帝的位置的! 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统领三界的人,既然如此不择手段的对付一个刚刚成为上神,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神,连脸面都来不及顾了。 不出武则天和夜奕所料,天帝在猛然之间扔了上百法器之后,趁着金光四射,耀眼无比,刺的人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手里快速掐起了法诀,曙光印随着天帝手诀直直的从云乾涵站着的地方天上往下砸了下去,同一时间天帝掌心也运起神火,亮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上空,火团骤然增加,一个呼吸间,直袭被曙光印镇住了力量,只能站在曙光印下面,和曙光印的力量抗衡,而不能移动半步的云乾涵。 武则天和夜奕同时一惊,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天帝既然还有这么一手,或者她们应该庆幸,天帝的心中的黑暗面太大,所以他只能发挥曙光印一半的力量可是就算是曙光印一半的力量,曙光印这个能颠倒天地日月黑白的法器,还是足够困住一个神魂不稳,刚刚成为上神的云乾涵。 武则天的动作快过了思考,在看到天帝的神火飞向云乾涵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冲到了云乾涵身前,将云乾涵整个人严丝合缝的护在了自己的怀里,她低着头看着一脸诧异的云乾涵,脸上尽是安慰的笑意,用自己的后背迎接了天帝那些可以烧尽天地万物的神火攻击。 云乾涵傻愣愣的看着明明后背已经被天帝的神火烧的露出了她黑色的骨节,她却面色如常的紧紧抱着自己,担忧的问自己有没有伤着的武则天,眼底多了一层动容。 伤的是她啊!她怎么还问自己伤着了没有呢? 对她来说自己的是否安好真的比她的生死还重要么? 第294章 保护(2) 云乾涵看着武则天明明已经开始因为天帝光系法器造成的伤害无法维持人形,一阵虚影现出她漆黑如墨骨龙的原型,一阵人形,来回闪着,脸上还是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有出现的温和,她脸上的笑意依然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凤眸轻轻的扬着好看的弧度,嘴角也勾勒着诱人一亲芳泽的弧度,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自己。 微不可闻的打了个嗐声,自古不管是多么强的黑暗都无法战胜一点光明的力量,不是光明的力量多么强大,只是先天的优势而已。 黑暗无法吞噬光明,可是光明却能侵蚀黑暗,扩大光明。 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武则天还真敢不怕死的往前冲。 云乾涵真的是不知道她现在该哭自己被这样的一个执拗的人爱上,还是该笑自己被人拿·性·命爱着护着了。 “陛下这是何苦!”身上冷寒的鸡皮噶哒不减反增,没办法,说起来她也算是这世界上少数以·精·纯灵气为力量修炼源泉的修炼者,对武则天这种纯粹黑暗的体质还是有些忌讳的。 刚刚她会那么难受,怕是因为夜奕起了杀意,所以自己这个以夜奕灵气修炼的受了影响…… 云乾涵抬眼看着明显被武则天用自己的身体做肉盾为自己挡下所有攻击的举动惊得来不及收回曙光印的天帝,心中一片哀鸣。 这个天帝目光短浅,手段卑劣,实在不配继续统领三界。他大概还不知道武则天不只是魔神,还是现在魔界和人界的君王!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君王一怒,天下缟素。 很明显天帝就是那个匹夫了! 武则天从来不是个柔弱的君主,是踩着鲜血和无数尸骨开始的称霸天下的君王路,为了江山稳固,绝对不会在乎杀人,更不会在乎伏尸千里,天下流血。 天帝虽然是三界统领者,若是没了人间信奉,天界会是三界之中最不堪一击的,没有信奉之力,天界不少神仙都会从开始的力量变弱到最后的消失。 所谓神仙也不过就是修仙得道,有人信奉,他们给于庇佑,相扶相持的互利关系。 而魔界则是依靠外力提升修为,磨练肉身,所以极难成仙得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结下善缘,更不会主动伸出援手,凡事都是讲究缘分,决不亏欠人,也不会让人占自己便宜。 这样来说魔界的强大不是集体多么强大,而是个体十分强大,天界则是团结成一个主体,看起来格外强大,而个体强大的却不是很多见。 没有人信奉的天界会成为三界之中最弱而且有可能会消失的存在,若这个是武则天带魔界的兵将攻打天界,答案完全没有任何悬念,天界必输无疑。 似是被云乾涵那种看白痴的眼神惹怒了,两眼冒火的瞪着云乾涵,同时双手之中再度激起了神火,朝着云乾涵和武则天的方向扔了过去。 夜奕有些玩味的看着天帝花样作死,看现在这势头,自己是没机会动手教训天帝了,只能收拾天界的烂摊子了。 魔神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能成为魔神的就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如果轻易能被人杀害,那,能成为魔神的严格要求,就都成了一个笑话,凡是可以修成魔神的,没有一个不是战死沙场,而后一缕神魂落入轮回池,其实天界的有一个秘密,是除了身为祖龙的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的,那就是历届的魔神其实严厉的的从本质上说是一个人。 每次转生,每一次修成魔神,每次力量都会更加强大,但是不管过了多少岁月,魔神的性子都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 还有就是护短!她自己的人,她自己怎么掰开揉碎都行,但是别人碰一根头发,都要做好被成倍报复的心理准备。 这天帝是伤了武则天,但是天帝的目标是云乾涵,在武则天的心里,完全是把云乾涵当成自己的所有物的。 呵呵,有好戏看了,或许这只是武则天的苦肉计,不过云乾涵可是个睚眦必报的,虽然伤的不是她,但是她是最受不得别人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看来魔神这次转世倒是有长进了,也不是和一样完全没有情商嘛! 知道什么是云乾涵的软肋,更是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云乾涵对她想卸下防备,接纳她。 说到魔神的情商,夜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想起来上一世的魔神临死,唤醒了魔神的传承,想起来所有魔神的记忆和经历,神魂离开的时候,她说她还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 魔神的诞生是不被祝福的,哪怕她们经历坎坷,实力超凡,可是正因为那绝对的实力才更让人心生畏惧。 所以不管是那一个魔神,身边的近身亲信都不是很多,但是追随者却是多到了让人难以相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为尊,追逐强者的背影和脚步,就会觉得自己也在变强,所以能入得了魔神眼的更是少之又少,饱经风霜,见识过太多黑暗,魔神很难相信别人,爱上人就更是可以成为十大不可能之一了。 从来不曾爱过人,从来不曾接受过人的爱,她不给人接近的机会,正因为这样,才在看到自己家小仙子的姻缘线的那一头名字是魔神的时候,才会觉得那是个笑话! 而今事实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容不得自己不接受。 魔神和自家的小仙子是一对! 想想却也是挺般配的! 纯黑和纯白…… “你没事就好!”武则天声音有些抖,不过她搂着云乾涵的胳膊却没有任何松动,只是现在她并没有在用自己的后背挡下曙光印的攻击和天帝的神火,而是用了结界将云乾涵好好护在其中,但是她那已经露出了她那乌黑骨节的黄袍下,一条黑色的带着阴煞之气的龙尾横扫向了天帝,速度之快,只有夜奕看清了那带着一团黑雾的是什么,其他的不管是神仙,还是神兽凶兽都只是看到一个虚影冲向了天帝而已。 天帝却是只觉得一阵心里发慌,危险逼近,所以下意识的往左躲了一下,不想那团带着阴煞之气的黑色龙尾,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早早就在那里等他了,让他自己撞到上面。 天帝用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把自己摔倒在了地上,而那屋黑色的龙尾却跟着伸长,再次抽向了天帝的双腿,天帝就地一个打滚,滚了几圈,勉强算是躲开了,可是他的身上还是被阴煞之气伤到了,犹如风刃落在身上般,在天帝身上留下了各种细小伤痕。 只是龙尾就已经让天帝疲于逃命了,而这龙尾的主人却连脸都没有扭过来看一眼,依然温言细语对护在结界里的云乾涵“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是天界,那是神火,就算死不了,难道就不疼?”云乾涵看着武则天那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模样,心里就起火,这家伙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肉身修魔,成神,她可是就连骨头都是魔界污秽之气所化的。光的力量还有神火都是纯粹的光,就算不能要她的命,也会让她重伤难愈! 她到底是不知道,还是真的不怕死? “傻瓜!这点伤算什么!”武则天是决计不会告诉云乾涵,她刚刚看到天帝的神火狠狠地袭向了云乾涵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耳朵里不断的重复,那就是不能让她受伤,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将人紧紧的护在了怀里,那一刻才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庆幸,还好她没事,还好她还在。 却没有想过其实她大可不必自己冲过来,念个术法,扔个防御结界都比她冲过来将人抱在怀里来的快,当然也更加安全。 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自己喜欢的人紧张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哪怕受了点伤,也是值得的。 为了提升修为,她可是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的,这点疼还真不算什么,尤其是关于魔神的记忆和力量复苏之后,更是不把这点伤痛当回事了。 “不算什么?”云乾涵几乎是咬着牙看着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武则天。 “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武则天还是有些紧张的上·下·其·手的将眼底尽是怒火的云乾涵里里外外的摸了个遍,以此验证了云乾涵的确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放心松了口气,有些留恋的放开了云乾涵。 不过她攻击天帝的动作倒是没有丝毫慢下来,反而更加凶狠无情。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么? 夜奕看着武则天对云乾涵的在乎和紧张,有些无奈,虽然不想自家的小仙子被人欺负了去,可是看到这种情况还是一点都让人乐观不起来啊!保护人是没错,可是如此不分场合,不注意影响的做法,真是让人头疼啊! 第295章 湿·身 遇见你,是我一世的春暖花开,所有的磨难都不再嚣张《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看着怀里好像炸毛小猫一样的云乾涵,眼里尽是掩不去的笑意。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温暖,这个味道,让她心安,全身上下都舒服的在欢快鸣叫。 当时她带走云乾涵真的没有其他想法,仅仅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的宝贝脏了手,尤其还是为了那个老家伙,虽然那个老家伙对自己的宝贝没有什么不对的心思,可自己就是怎么都看那个老家伙不顺眼。 一个与天地同存的老怪物,不会死亡,不会凋零,不知岁月逝去,永远是一张不会变,不会老的脸,迷惑人心,强大的离谱,却是一副很弱的外表迷惑人的眼睛,如果不是她那奇怪的审美癖好,自家的宝贝又怎么会错把敬爱当爱情! 想想武则天就恨得牙痒痒。 更可恶的那家伙竟然还想用自己的宝贝根谈条件,明明是她自己的烂摊子,还想让自己给她收拾! 开什么玩笑! 什么叫是把自己的宝贝给自己,自己把天界这烂摊子收拾干净! 宝贝是自己的!!! 不接受威胁!索性借着伤势直接把人带走! 不过自己的宝贝因为担心自己的伤势,所以也没拒绝自己把她带离那个已经垮掉的天殿。 以自己养伤为名把人带到了这里,这个更适合云乾涵巩固修为的地方。 有时间自己还想和宝贝多培养一下感情呢,才懒得去管那些无谓的纷争,其实哪里用那么麻烦,只要把对那些不服的全部清理干净就行了,以绝后患。 云乾涵看着面前一板一眼十分认真的给自己烤鱼的武则天,颇有几分无奈感,自问也算是很有见识的,可是她还真的没有见到过谁能搂着一个人,还烤鱼动作十分娴熟的。 这个武则天到底是要给自己多少惊讶啊! 一个久居深宫的帝王,动作如此利落的烤鱼刷作料,还是怀里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同时,烤鱼的速度快的让云乾涵忍不住翻白眼,请问你确定你这鱼烤熟了?我可对半生不熟的食物没兴趣…… 眨了眨有些困倦的眼睛,云乾涵身上的寒意又一次让她打了寒颤。 武则天的眉梢在云乾涵看不到的角度挑了挑,面色也阴沉了几分,她现在已经知道云乾涵之所以会身体发寒的真正原因了。 那就是夜奕的杀气! 夜奕那个一直被天界供奉着当保护神的战神祖龙既然要开杀戒么?真是有意思! 但是没想到远远地隔了这么远,还是会对云乾涵的身体有影响! 武则天对这个发现十分恼怒,开什么玩笑,她的宝贝既然对自己之外的人情绪波动如此敏感! 武则天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吃醋的!哪怕她心里也知道这是根本没必要的! “尝尝看!看看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我在重新烤。”武则天宠溺的将手中银叉烤好了却依然还是的通体银白色的鱼,随手用了个小小的冰球将那条鱼包裹其中,而后才帅气的打了个响指,那包裹着烤鱼的冰球应声而碎。 云乾涵看着已经随着冰球声去掉了鱼头,鱼尾,还有鱼骨,只剩下剃掉了所有的鱼刺,放在精致银质的盘子里的鱼肉,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奢侈的用灵力化成灵火烤鱼,而后又灵力牵引冰球拆解鱼刺。 云乾涵嘴角抽动了几下,她忽然有种罪恶感。 暴殄天物就是这样的吧! 那条鱼被这样处理过,就算连着骨头吃下去,对修炼者来说都是很补的啊! “嗯……很好吃……”纯粹下意识的从武则天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副银筷子,而后夹了一块烤的香酥可口的鱼肉放在了嘴里,细细的嚼着,口齿留香,甜嫩适度。 云乾涵双眼发光的回头看着已经在烤下一条鱼的武则天,她从来不知道武则天既然还会下厨! 武则天嘴角含笑,就连眼睛里都带着宠溺,对云乾涵的反应很高兴,当然让她心情更好的还是云乾涵不但喜欢吃她做的东西,还有刚刚云乾涵那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下意识动作,她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从里面拿出了筷子! 她已经接受并且习惯了和自己同用储物戒指,不过她有些时候还真的是单纯并且迟钝的可以呢!完全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打开另外一个人的储物戒指意味着什么呢!真想看看她知道之后的时候会不会气的像个炸毛的刺猬!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现在如果真的让她知道只有两个人不管是灵魂和*都有过走亲密融合,并且两个人的灵魂都有了相当契合度的情况下,两个人储物空间或者储物戒指才能通用。 想要把人拐走的难度还是很大啊! 想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让三界内所有的生物,都知道她是自己的。 不过那也要她愿意,否则就算自己那样做了,也是徒劳。 越是和她亲近,自己对她的独占就越是难以控制。 “你也尝尝看!”云乾涵见武则天只是一直在给自己烤东西吃,而她自己却是一口都没有吃过,这让云乾涵有些尴尬,她其实已经可以辟谷,但是还是保留了一些习惯,例如吃饭,她认为吃东西是一种享受…… 云乾涵夹了一块香酥可口的鱼肉喂到了还在忙着烤手里鱼的武则天嘴边,武则天怔愣了一下,张开嘴将云乾涵喂给自己的鱼肉吃了进去,将嘴里的鱼咽了下去,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闪着诱人的流光,丁香小舌十分诱人遐想带着几分撩拨,妖·媚的舔了舔唇上蘸着的烤鱼调料。 云乾涵闭了闭眼睛,这个勾·人的妖精!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龙,不是狐狸啊! 真是的不见是喂了你一口鱼吗? 你至于弄的好像被人调戏了似得吗? 我是女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 你对我做这么诱惑人心的动作,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好么? 云乾涵无语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专心的吃着自己手里的烤鱼。 武则天忍着笑看着耳朵一动一动红红像个被欺负的小兔子,低着头的云乾涵,不忍心在欺负她,要慢慢来,不然真的把人欺负惨了,以后不理自己就惨了。 时间是培养习惯的最好方法,而自己多的是时间,让她习惯自己,适应自己。 就像刚刚她不就已经开始习惯从自己储物戒指里往外拿自己需要用的东西了么?这就是个好现象呀! 自己可以给她所有那个老家伙不能给的一切,时间,陪伴纵容…… 只要她想要的自己都可以双手奉上,只要她喜欢的,自己都会为她找来…… 就连那个老家伙不能给她的,自己也能给她。 只要她愿意,天地为聘,江上为轿,自己会给她世上最尊贵的身份和礼节,娶她为妻,此生不渝。 “特意给你寻来的冰翔鱼,对你的身体有益,多吃点。你最近身体弱,灵力丢失的严重。”武则天翻着手中的鱼,说的十分严肃,好像那个造成这种情况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当然知道云乾涵之所以身体灵力流失严重,不是因为云乾涵修为没有巩固,而是因为她在云乾涵吸收周围灵气巩固修为的时候,趁着云乾涵没注意偷偷吸收了云乾涵的灵力,导致云乾涵误以为是自己的巩固修为,所以耗尽了灵力。 只要循环耗尽身体所有的灵力,她的灵力才能跟得上修为的提升。 为了能让人乖乖的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出去跟着夜奕那个狡猾的老狐狸当苦力,武则天也是尽力了。 什么天子尊严,帝王骄傲,全部被弃之于脑后了! 只有把自家的宝贝留在身边才是真的!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一直都是她的作用铭。 云乾涵撇了撇嘴!她还真是敢说啊,冰翔鱼可是天虹之海少数冰系的鱼类,这种鱼不但灵气充裕,口感绝佳,更是冰系修习者补充灵力快速而不伤害身体的灵物。 只是冰翔鱼并不是很好捕捉的,这种鱼只生活在天虹之海,食物是天虹之海深处灵气充裕的灵水,游得速度快的惊人,巴掌大小的鱼杀伤力却是极大的,可以接连从又尖又细长长的鱼嘴里喷射出尖利的冰箭,据说曾经想在天虹之海偷鱼吃的火凤,漂亮的尾羽都被冰翔鱼的冰箭射穿了两根,从此冰翔鱼成了传说中最美味,同时也是最危险的能补充灵力的食物之一。 云乾涵脑补了一下这个连烤鱼都做的十分优雅的武则天,下水抓鱼的情景,脸上的忍不住露出了十分矛盾纠结的笑意。 只要想一下武则天被冰翔鱼的冰箭弄的一身狼狈,才浑身都是水,十分狼狈的从天虹之海爬上岸,手里拎着可怜巴巴的战胜品,云乾涵顿时觉得自己通体舒爽! 武则天见云乾涵周身都散发着愉悦的灵动,忍不住偷窥了一下云乾涵内心,见云乾涵满脑子都是自己像个落汤鸡一样双手抓着冰翔鱼的时候,她嘴角忍不住抖了几下,好吧! 虽然能让云乾涵开心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能换个原因,她想她会更高兴的,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那么喜欢看自己湿·身的样子呢! 宝贝果然更喜欢自己时刻都是妖媚惑人的!自己宝贝其实早就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武则天暗暗地决定以后一定会满足自己宝贝想看自己湿·身诱惑的心愿…… 第296章 初见之地 其实很多时候靠近你不是为了欣赏你濒死的挣扎,而是为了吻你《武则天随笔》 云乾涵已经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被武则天吓着了! 让一个见惯了杀戮的人承认自己被吓得不轻,可以想象下到底是出现了多么超出人类承受范围的情况。 云乾涵眼角狠狠地一跳,她已经不需要问这是什么地方了。 从山洞里往外没走了多远,她就看到了那漆黑如墨的天空,阴风阵阵,山谷中哀凉凄惶的哭嚎声,十分刺耳,古树繁茂的枝叶中晃动着不知名却异常诡异阴冷的眸子,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随处都是引气森森鬼影乱换的地方,山洞附近葱郁的树木、翠绿的藤蔓和娇艳的花朵就显得十分的不正常了。 武则天在云乾涵的身后勾起唇角,绽开一抹及其慵懒的笑意,缓缓的从云袖中探出手,屈指轻弹,幽兰色的火焰落在了云乾涵手里提着的那个用简单线条勾画着荷花的灯笼上,幽静的柔光静怡的在灯笼中绽放。 那一缕柔光刹那撕裂了冷夜的帷幕,映着云乾涵那疏离淡雅的眉眼,虽然算不上绝代佳人,眼眸流转,别样风情,竟然让见过美人无数的武则天看的痴了。 云乾涵看着武则天傻兮兮的看着自己就差流口水的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忍住自己没有抬手给这人一巴掌! 也不想自己为什么被她吓得跑出来透气,没想到这不透气还好点,一透气,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已经在地狱了,好吧!她不怕死,也见多了大场面,但是不管是谁在入定醒来,看到自己旁边是个身体巨大的看不到尾巴,像极了博物馆里展览的恐龙化石的乌黑的骨头架子,都会一惊非小吧! 更何况那巨大的骨头架子的头骨上还有着一双大如铜铃的金色圆眼,大嘴上下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五只虽然没有皮肉却依然可以看得出来十分锋利的爪子着地站了起来,露出已经半张开保持身体平衡双翼,那双没有皮肉,只有十二根骨刺的翅膀,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 云乾涵摸了摸心脏,真心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和惊吓。 她知道武则天的本体是世间幽冥阴气所化的阴龙,但是她却从来没见过,更不知道只是个骨头架子。 同样是没有实体修炼的,而她的本体却至今都只是一缕灵气而已,由此可见两个人的修为相差了多少。 这还是多少年前开始,武则天就已经修炼成了这个样子成了魔神,而她那个时候大概还是个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的小仙子呢! 云乾涵打了个哎声,看着武则天的时候不自觉多了几分怜悯。 她已经不知道听武则天说了多少次了,她对自己的好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因为当日自己为她挡下了修型的雷劫,才让她有了现在,也是自己给了她修炼的动力和目标。没有自己的出现,就不会有她后来的成绩。 云乾涵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当初只是一时的心软而已,怎么就能让武则天那么铁血冷情的人记了这么久。 若说到对武则天好的,云乾涵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个为武则天愿意忤逆天意,用自己的命保护武则天的国师琰玄武。 为了武则天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背·叛的玄武,跟在武则天身边这些年,不喊苦不叫累的守护,都不能打动武则天的心。 可自己当时就只是撑着伞陪她站了一会,她就记了这些年。 是该说她感恩,还是该说她薄情呢? “我的本体太过丑陋,吓着你了?”武则天已经化成了人形,还是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外面披着代表帝王的狐裘大氅,云乾涵有时候真是不懂武则天,为什么对狐裘和貂裘那么执着,就如同她明明是魔神,想要什么都是信手拈来的,却对人间权利特别的偏爱。 “这是哪里?”云乾涵看着鬼气森天的地方,心中有所猜测,可是她更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多心了。 “三界交界处。”武则天想要靠近云乾涵,可是手伸了几次,都又悻悻然的作罢。 她不是故意吓唬云乾涵的,她也没有想到云乾涵会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就从入定中醒来。 她之所以会现出原型,不过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人间天界地界都不管的地方,很多三界逃亡乱窜的恶徒都在这里出没,并且安家落户,强者生存弱肉强食发挥的比魔界还淋漓尽致的地方。 为了可以让云乾涵安心入定,不会被外界杂乱纷扰,她也布了结界之后,就现出了原形,毫不掩饰自己的威压,让身为阴龙绝对的种族优势,警告那些想要打这个山洞注意的宵小之辈,让那些惦记偷袭暗中做手脚的鼠辈们,都被这股王者神压辗压的不敢靠近。 武则天也乐得清净,每天都在抓紧时间处理魔界事物,还有地界人间的事物,也就忘了幻化人形的事情。 不想今天却是被刚刚入定醒来的云乾涵看了个正着不说,还把云乾涵吓着了。 武则天清晰的在云乾涵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武则天是个骄傲到了骨子里的人,或许该说她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她把人对她的畏惧当成一种威势,但是她受不住云乾涵对她的一点畏惧。 天下人都可以怕她,惟独云乾涵不可以。 那是要和她一起站在最顶端的人,是她的仙侣,怎么可以怕她呢! 云乾涵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在看到武则天那小心翼翼又有些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受伤,却极力用坚强掩藏的样子,她闭了闭眼睛,再次叹气。 这种表情实在是不适合在武则天的脸上出现。 她应该是那种永远被人仰视羡慕的存在。 现在云乾涵也说不清楚自己对武则天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情感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讨厌过武则天,之前一心想要和她撇清关系,是不想和她牵绊太深,后来是想要断了自己跟武则天两个人之间的因缘,却没有想到折腾到了最后,自己不但没有和她断了联系,反而牵绊更深了,好像无形之中有一根线把两个人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一样。 不管怎么两个人都能遇到,并且命运纠缠。 命中注定么? 云乾涵对自己这脑子忽然冒出来的四个字好笑的摇了摇头。 “……怎么没回魔界或者人间?”云乾涵歪着脑袋问正在整理身上那明黄色底边用金线绣着暗纹衣袍的武则天。 按常理说人养伤都应该会挑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最安全保险的地方,可是武则天却挑了个绝对算不上安全的地方。 更夸张的是自己还一直都没有觉察,若不是今天入定醒来看到武则天现出了真身,怕是她一时半刻都不会注意到这里是哪里。 自己下意识的觉得武则天带着一个呼吸之间不会走的太远,却完全忽略了武则天是千万年才出一个的魔神,她一个呼吸间都能让天地变色,山海挪位。 “哪里都一样。只是想和你多在这里待一会。”武则天有些别扭的将视线硬生生的从云乾涵的身上拽开。 这算是什么答案!云乾涵用眼睛一遍一遍的扫着武则天,直到后来武则天不自在的将视线放在一片漆黑的夜空,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委屈和扭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这山洞前面。” 云乾涵听了武则天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她脑子里刚刚确实是想很多种可能,为什么武则天会选择在这里停留养伤调息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个时候云乾涵无比相信武则天是个十分念旧的人了!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能记得如此清楚,也真是少见了。 其实对于以前的事情,云乾涵已经记不大清楚了,模糊的记得当时似乎是在水边,她撑着伞为个没有修成型的家伙挡下了雷劫,其他的她是真的连最模糊的记忆都没有了。对她来说那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自然也就没有特别神可以的记忆,当时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一身素白的裙衫站在我的前面,一把纸伞为我挡去了满天的雷雨,清丽婉约的容颜离开的时候带着一抹浅笑,成为了唯一能让我在暗无边际没有希望的魔界继续苦心修炼的光。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着只要我修成神,就可以去天界,再见你一面,不管是怎样的雷劫天罚,都能活着撑过来。”武则天的声音有些陷入回忆的怅然,但是又有着毫不掩饰的幸福和满足。 是的,她是幸运的,因为她在漫无目标的时候遇到了她生命里的光,那个人给了她往前走的动力,天涯海角生生世世的寻找,终于找寻到她的时候,她给了她真实的温暖,诚挚的关心,让她再一次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她,更是想要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将她占为己有…… 第297章 守望 执你之手,倾我所有《武则天随笔》 当一个人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能把这个人弄得神魂颠倒,觉得那个人十分有个性,特别有魅力,够霸气,也特别酷,沉稳冷静可以掌控大局。因为心动了,所以喜欢甚至崇拜这个人,因为这让自己觉得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但事实上当这个人真正投入爱情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孩子,当你认为那个人特别耀眼的时候,对不起,那个人还没爱上你。 不是谁都能那么幸运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心神荡漾,同时也能让对方为自己死心塌地的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幸运的遇到彼此都深陷爱河的人,更不是谁都可以让自己眼中那个周身散发着迷人光彩的人目光永远留在自己身上,心为自己停止流浪。 至少在武则天的眼里,云乾涵就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只是她已经不在意云乾涵爱的人是谁了。有时候她甚至安慰自己正因为她没有爱上自己,所以她才那么夺目,她就是她,正因她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自己才会为她倾倒。这样看来,她就保持她最舒服的状态就是最好的。 武则天远远地站在云乾涵入定的洞府外面,看着五行朝天打坐,全身散发着清新芳香,整个人都被淡淡的白色光晕笼罩的白色身影,目光深远。 她要的开始的时候并不多,只是想要再见云乾涵一面,和自己这个一面之缘的救命恩人说一句谢谢。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早就在自己不自觉的时候,对云乾涵的感情出现了变化,她想留在云乾涵的身边,后来她想将云乾涵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不同的。 完全不同的! 开始是卑微的留在对方身边就已经满足,而后者是将从弱势变成强势的主动。 随着实力的越发强大,她对云乾涵的占有·谷欠·已经让她自己都害怕了。 将这个人囚困在只有自己的地方,不管她是否愿意,她的眼里心里只能有自己! 武则天不是个混人,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她和云乾涵以后的日子不会美好,云乾涵会恨她,那不是她要的,她想要云乾涵的眼里有自己,但是那双明媚的眼中不应该看着的时候有怨怼,于是她几乎自·虐的忍着那种想将人困在身边的冲动,她退而求其次,她选择留在云乾涵身边,做她的守护,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时间和习惯会磨平人性格的棱角,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至少成绩很明显,她的退让有了显著的效果,云乾涵已经不再拒绝她的照顾,不再拒绝她的示好,甚至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她发发脾气,这让武则天甘之如饴。 要知道云乾涵发脾气的时候那点根本对她无法造成伤害的小攻击,在眼里就还小猫撒娇没有什么差别。 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让云乾涵露出淡漠之外的模样…… 和她发了脾气之后,云乾涵冷静下来又会担心的查看她的伤势,哪怕心里是知道自己的那点术法不会真的伤害到她,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的样子,实在是让武则天心中打翻了蜜罐子,甜腻的让她脸上的笑容都溢出幸福。 “什么人?”武则天面色阴沉的可怕,声音冷硬。这里是属于标准的三不管地带,虽然自己现在没有化成原形,有意不控制威压,可是这里是布下了结界的,也不该有谁会出现在这个结界内才对。 现出原形很舒服,整个身体都很舒展,更容易让她放松下来,只是可惜上次她入定醒来的云乾涵被她吓了一跳,之后她就一直化作人形,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云乾涵似乎更喜欢她化作人形的样子。 武则天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她的真身其实并不是多好看的存在,谁让她是阴气修炼所化,能修炼成骨龙的样子,还是她魔神的力量苏醒之后才有的形态。 化作人形的样子也不是不能散发威压,为了不影响云乾涵入定,她故意收敛了气势。 似乎有心人想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 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是太仁慈了! 武则天眼底浮现一层血红,身体被一层黑屋笼罩,一条小孩胳膊粗的血线将远处树丛里藏着的瘦弱男孩拖了出来,那个男孩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武则天问都没问就扭断了那个不断挣扎,试图拼死传信的孩子的脖子,而后简·单·粗·暴的用了搜魂*。 果然是那些老家伙! 魔界的那些老家伙,以为自己活得比别人时间长,成了长老,就能左右她这个魔神的命令了?作死! 武则天磨了磨牙,想起来云乾涵似乎很喜欢她笑,每次她笑着看云乾涵吃东西,云乾涵抬头看到的时候,耳朵就会红的一抖一抖的,武则天甩开了男孩的尸体,厌恶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脸上扬起一抹娇美的笑容,将小男孩的尸体用黑雾包裹着送到了正在魔界长老府邸议事的三个长老面前。 正在议事厅里商讨除掉迷惑了他们主子的狐狸精,他们只知道那个女人自家主子很是放在心上,查不出那女人的真实身份,可是不管是什么来头,只要会影响自家主子宏图霸业脚步的就该死! 只是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从影子侍卫里精心挑选出来能无声无息穿过结界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而且还是被主子放在他们眼前的!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还是眼里根本没有本殿这个主子?连本殿的夫人都敢下手!”武则天的声音透过黑雾传出来,满满都是怒火和杀意。 正座长老府的人都听到了武则天的饱含怒火的声音,吓得纷纷跑出房间跪在了庭院里,三个长老更是面色大变,他们想过那个女人是主子的新宠,却万万没有想到那是夫人,主子是魔界的王,那么主子的夫人就是后啊! 天呐!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蠢事情啊! 意图谋杀王后的罪名,只要落实,就算杀他们几生几世都不够啊! 武则天觉得威吓已经够了,量这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再有下次,才散去了黑雾,继续守着云乾涵。 她可不希望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云乾涵。 云乾涵在那天知道这里的对面不远处就是她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也没有说要立刻就回天界去,或者去帮夜奕什么的。 这一点让武则天十分的满意,甚至为此连着好几天脸上都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云乾涵的修为一直无法稳固,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天天用灵器滋润着,也不见什么起色,故此云乾涵几乎入定成了习惯,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乱窜,让她不敢有任何懈怠,深怕自己有一个松散,就会有什么后果严重的事情发生。 反正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不离开这里,或者该说只要她不提出来要去找夜奕,就算天塌下来,她待得这个洞府,都会依然风景如画,一派盛世桃源的景象让她安心入定,外面就算打的一个个都气息奄奄的,武则天也会把这里用结界保护的密不透风。 她其实很想离开这里,想回天虹之海去看看天界那边是否安定了下来,可是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容许她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情,自己在这里武则天才会跟着在这里,不会被触怒。 一个魔界主子的怒火绝对不是残破不堪,内乱刚刚平息的天界所能承受的,何况现在这个魔界的主子还是魔神转生! 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抱着拖着武则天在这里,让武则天不再有时间和精·力去趁乱插手天界的事,可是时间稍稍长了些,云乾涵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武则天之所以对天界有兴趣,完全是因为她想要以天地为聘,江山为轿,八抬大轿娶自己。 云乾涵不知道为什么武则天对这个那么执着,更不知道她们两个都是女人,而且还都是神仙,娶不娶和谁娶谁嫁有什么重要,有什么不同的。 云乾涵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关注点已经跑偏了! 不过一切都如云乾涵想的一样,武则天是真的把她疼到骨子里,宠到天上去,天天变着花样的弄各种上等的灵果灵兽做给她吃,还会为她定时梳理体内的乱窜的灵气,为她梳理灵气的时候,自然眼睛和手脚都是没少了吃豆腐! 对于武则天这种光明正大对她耍·流·氓·的举动,云乾涵开始还会抓狂羞恼,后来反而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两个人都是女人,自己身上有的她身上也有,碰一下,摸一下没什么的! 由此可见习惯是种多么可怕的事情了! 武则天对于云乾涵这种鸵鸟心态倒是不介意,乐得天天能将佳人里里外外的摸个够! 时刻陪在云乾涵身边不假,只是武则天在云乾涵入定之后,用她魔界特有的术法处理着魔界的事物,在云乾涵以为将武则天这个最大的杀器留在这里不出去滋事,安心入定和自己体内那股奇怪力量厮杀的时候,武则天已经让自己的四大魔将带兵和天界再次开展了。 只是这一次天界的统帅是苍穹神尊和她的死忠部队,各种神兽,凶兽,还有天兵天将们。 魔界和天界的对战每天都各有伤亡,只是除了夜奕和魔界的四大魔将之外,没有知道魔界的王根本不在这战场上,而是在和她的宝贝浓情蜜意过着温馨小日子!当然是武则天自以为是的甜美生活…… 夜奕不介意把天界交出去,她不想做天帝,也不想管理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俗物,可她也要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个实力接下这么一大摊子的天界。 四大魔将对于自己家主子的话从来没有质疑,主子的话就是天,君命如山,他们始终相信主子这样安排一定有主子的想法,他们只要遵命行事。 武则天远距离的指挥,也没有让魔界在和天界对战的时候吃亏,魔界的兵将反而因为知道自家主子是魔神,更是忠心耿耿,在战场上异常英勇凶悍,他们是魔神的部下,不能丢了魔神大人的脸,不能让魔神大人失望。 他们是多么的幸运,才能效忠魔神大人,以魔修神,千万年才有一个! 他们始终坚信有了魔神大人的统领,他们一定能一雪前耻,这次天界和魔界的战争,他们魔界一定会胜利。 之前天界和魔界的战争,魔界每一次都是惜败天界,这次有魔神大人在,他们必然会站在一统三界的魔神大人身后高唱凯歌…… 第298章 子嗣 如果你认为我比你矮,我会立刻砍断你的双腿,失去了双腿你还是认为我比你矮,那么我就削掉你的头颅,将你的头颅留在身边《武则天随笔》 最近云乾涵已经没有闲暇的心思和精力在去注意太多其他的事情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件让她几乎觉得惊悚的眼睛都不敢合上一下的事情,她原本身体里的那股奇怪的力量已经不再她的身体里和她的灵气冲撞了,而是开始安静的在她的肚子里安了家,每天拼命的吸收她的灵气,而且那股力量已经逐渐成型! 她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掩饰着身体的变化,不过在如何的掩饰她也是无法逃过一个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武则天的眼睛。 当然了武则天也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的,难道是自己传承的记忆出了错? 但是她是每一步都很小心的按照记忆里的步骤来的啊! 那天看着拼尽了所有灵气用了幽冥咒重伤了天帝,而后虚弱的昏在她怀里云乾涵,她的心好像被谁用巨拳狠狠地打在了上面,疼的让她禁不住将云乾涵狠狠的往怀里抱了抱,恨不得将人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脑袋嗡嗡的响着,若不是知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武则天根本做不到冷静的将人带离马上就开始新的一场战争的战场。 她记得人间都说有孩子家才完整,两个人的感情才能牢稳。 于是她就动了心思,在云乾涵因为灵力透支而陷入自我保护的深度昏迷时,她偷偷的将自己的神魂切割了一半送入了云乾涵的身体里,同时时刻在云乾涵没有察觉的时候,梳理着云乾涵体内的灵力,输入自己的的神力滋养着被自己送入云乾涵身体里,将会成为自己和云乾涵孩子那半个神魂。 正常来说魔神的后代就是自己的转生,往往都是现任的魔神将死,才会抽出自己的神魂放入轮回。 因为之前传承下来的记忆里面并没有将自己的神魂作为子嗣的经验,所以武则天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自己这个只是一时冲动的荒诞想法,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只是她觉得既然自己的神魂会在死之前抽离出来一部分,放入轮回,然后投胎转生,那么自己将神魂抽离,放入云乾涵的肚子里,那也是可行的,只是这次自己的神魂的身体不是普通*,而是用自己和云乾涵灵气所化的。 云乾涵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肚子凸出来一块的地方,那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肚子里的那团被灵气包裹着的小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伸手伸脚了…… 开始的三个月她还能自我欺骗,自己只是少于运动,吃的多了,肚子才会有一圈游泳圈,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继续自我催眠了。 就算她身上的衣袍比较偏于肥大舒适,能稍作遮掩,现在也已经完全无法挡不住了,她现在的肚子完全就像吹气的皮球一样,一天比一天圆滚滚啊! 就连脾气也跟着变得古怪了起来,吃的更是多到她连自己都不忍直视了。开什么玩笑啊! 有哪个正常人,哦对,她不算人类,她是神! 就算不是个人类,也没有谁能吃这么多吧? 一天十二个时辰,她起码除了四个时辰睡觉,其他八个时辰基本都是在各种吃,还是那种能想到奇怪做法让东西更美味…… 云乾涵想着哀嚎着捂住了自己的脸。 与她这种烦躁不安抓狂不同,武则天却是越发的欣喜,她和云乾涵的孩子啊!正在云乾涵的肚子里健康的成长! 有了这个孩子,云乾涵就不会在有想要离开她的心思了,就算不念及自己和她的情分,也会看在不忍心让孩子没有双亲的份上,离开了,有了这个孩子,她和云乾涵就真的能成为一家人了! 天界那边的战事也陷入了焦灼。 武则天无所的笑了笑,现在她可没时间去管那些杂事,看古书里的记载,仙胎可是要上百年才能孕育,不过看云乾涵和肚子里孩子的情况,却是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三年大概就够了。 武则天的心情是天天阳光明媚,云乾涵却是天天多云,随着时间,云乾涵肚子里的孩子折腾的频率也越发的大。 云乾涵捂着肚子心里乱糟糟的,其实她不想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开始发现的时候她还想着只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自己和武则天都是女人,而且也没听说过神仙生孩子不用吃孕育果的。 可当她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到肚子里那个生命的心跳,云乾涵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不想让这个孩子诞生在世界上,她生来如浮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样飘零于世。 身为冥界之主的孩子,生下来就注定要背负很多不应该属于她的重担,同时也失去了孩子的快乐,身份局限了孩子未来的选择,更是让这个孩子连真心朋友都可能无法拥有。 冥界本身就是三界的另类,在黑暗中构造光明,却终究没有真正的光明。 云乾涵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孩子,更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剩下她和武则天的孩子,她很清楚,神仙的后代来历都不简单。 神仙的子嗣都是颇有来历的,不是传承即将天人五衰到了时辰落入凡尘,就是偿还以前未还清的因果。 而她的这个孩子呢! 云乾涵心里隐隐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和自己所知道的都不一样,至少她这个孩子不是因为孕育果而来,那么就是因果不同了。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原因会让她肚子里多个小生命呢? 云乾涵纠结了几个日夜之后,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扼杀肚子里的这个有着勃勃生机的小生命。 当然了就算她真的想要动手杀了这个孩子,也是做不到的,毕竟这个孩子武则天切割了自己半个神魂所化,再者武则天一天守在她身边,只是她有时候看不到罢了。 因为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云乾涵在这个山洞里住了下来,就没有在去想要离开了,她本着那里都不如这里安静且安全的地方,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既然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了,那么她就会将孩子保护好,不能让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她的孩子就算来历不明,也是她骨肉不是吗? 这样想着云乾涵心里开始对这孩子的抗拒也就逐渐消散了,反而开始细细的为自己肚子里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谋划起了未来。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都被武则天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吧!这就是她的宝贝,心地善良! 云乾涵摸着自己日渐长大的肚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这山洞被武则天布了结界,所以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温度适中,空气清新。云乾涵最近身体总是绵软无力,基本除了吃饭如厕,都是躺在贵妃椅上,随手翻看着各种杂书。虽说是下来决定将孩子留下来,但是她也要尽量多的知道这个孩子要如何生下来,需要注意些什么! 看着洞外纷纷洒洒的白雪,云乾涵抿了抿唇,终于下了决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瞒不下去了,或许武则天早就心里有了怀疑却不一直没有说破,但是这层窗户纸是时候捅破了,可能她武则天这个接受了传承的魔神,比自己对肚子里这个小生命了解的更多!她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冒险! 肚子里的小家伙现在已经能在自己手放在肚子上,和之说话的时候开始知道如何回应自己了,自己吃饭的时候摸着肚子说你在不安分点,你就要饿肚子了,欢快在自己肚子里练拳脚的孩子,就会乖乖的不闹腾了,让自己吃个安静的饭。 云乾涵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一只手摸着自己已经像个圆球一样的肚子,换换的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陛下,你对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奇么?” 云乾涵这样说着,双眼却是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 武则天温尔一笑,走到云乾涵身边将人扶住,同时递过来一个刚刚剥好的冰玉蜜桃“尝尝喜欢吗?” 云乾涵嘴角抽了抽,还没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十分高兴的传递出了对这个冰玉蜜桃的喜爱了,云乾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现在天大地大,都不如她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大,任命的就着武则天的手,开始吃冰玉蜜桃,很快一个拳头大小的桃子就被她吃掉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明显因为吃到了喜欢的东西,而异常的活泼了,在她的肚子里再次练起了功夫。 这小家伙倒是个很识货的,冰玉蜜桃可是万年结果,比王母娘娘蟠桃园的蟠桃更加珍贵稀罕,不但是吃起来甜美多汁甘甜可口,更是可以小小的一个桃皮都能让一个凡人脱胎换骨成为散仙,冰属性的修炼者不管是修仙,修魔还是已经得道成仙成佛成神的,只要吃一口冰玉蜜桃,都能增加上千年修为,同时提升法力。 自己在这个山洞住了半年有余,武则天天天变着法的用各种罕见稀有,却对自己十分大补的灵果,灵食,灵兽给自己做各种美味,若是没有武则天在,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这些日子要怎么养活自己肚子里这个十分挑嘴的小家伙! 第299章 接纳 “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以为我只是胖了!”云乾涵字字咬得很重,斜了一眼扶着自己都不敢用力,十分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会摔倒的武则天。 看着这金顶玉璧的完全看不出是个山洞,地上那就算自己光脚踩在上面都暖意融融的,铺着厚厚的白色不知名毛皮地毯。 云乾涵的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涌现,武则天对自己真的是太过细致体贴了,让她的心砰砰的跳的有些快。 武则天脸上还是那种宠溺的让云乾涵眼角都抖了几下的笑容。 这家伙果然是知道始末原由的吧?否则这眼神是怎么回事?天杀的!她既然知道却不和自己说,看着自己这一惊一乍的小心翼翼的藏着肚子,生怕她发现! 这个时候的云乾涵完全忽略了若是武则天真的和她好说好商量的,她是就算和武则天打个地覆天翻,也是万万不会愿意在自己肚子里孕育个她跟武则天的孩子出来的! 但是对于孕妇情绪化,武则天还真的是接受良好,只当云乾涵在根自己撒娇! 好吧!这强大的神经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能把喜怒无常当撒娇的,遍寻天上地下大概也就武则天这一个了! 面对云乾涵就差指着她鼻子的质问,武则天脸上的温柔笑意不减分毫“你看外面的雪多美!” 云乾涵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一口气没上来憋在了心口,武则天赶忙给云乾涵拍着胸口顺气“你现在身子不比以前,不能动气。好,好,我说,你别气了。” 嘴上说着温言细语,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不知道要怎么和云乾涵开口说。过了这几个月,武则天也是知道云乾涵不会想要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可是要她真的如实相告,还是有点心里不安的,她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实在是有点不光彩…… “其实那是我半个神魂所化,以我的神力和你的灵气孕育而成。”武则天眼睛看着洞外纷纷扬扬一直下着的漫天大雪,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欺瞒云乾涵的话,而是据实已告,虽然也并不是全部。 云乾涵看着武则天那惊为天人的侧脸,又安抚的轻轻地拍了拍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知道自己此刻心里的矛盾和愤慨,不安的在自己肚子里努力的想要告诉自己她是很乖的,不要生气,不要丢弃她。 “半个神魂?什么意思?”云乾涵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不能怪她难以相信武则天的话,虽然她也知道武则天说的是真的,没有在骗自己,她肚子里小家伙的不安已经充分证明了武则天的诚实,可是真的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一个神魂不完整的魔神开什么玩笑?她既然在活的好好的时候分割了自己的神魂?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肚子里的小家伙为什么不同寻常了,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为什么那么有灵性了…… 只是为什么呢? 不要说切割神魂了,就算是神魂抽离那种疼痛就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了,而且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烟消云烟啊! “俄……就是我们的孩子有点不一样。不是吃了孕育果,生下的那种有着其他和我们有因果关系的灵魂,而是有着魔神传承的……”武则天被云乾涵那双眼睛看的心里发憷。 这让她怎么说她当时这么做其实就是不想有别人夹在她跟云乾涵两个人中间,所以宁愿冒险分出自己一半的神魂…… 就算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无法容忍对方和自己抢云乾涵的注意力。 不用武则天继续在说下去,云乾涵也已经明白了。这个人想的无非就是让自己如何拖住自己离开的时间,哪怕冒着可能会让自己彻底和她决裂的危险,她也想要拼劲权利挽留,甚至不惜拿她的神魂做赌注。 摸着自己的肚子,云乾涵再看看这山洞里温暖如春,山东外却是冷厉的一丝活气的冰天雪地,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中闪着温和的光芒。 或许一直都说不强求的自己,这次是真的强求了,弄清楚了自己对夜奕的感情,心生疲惫之下,懦弱的逃避,武则天温柔呵护让自己想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把她当做了自己的避风港,自私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疗伤的药。 而现在想后悔当日自己的自私也太迟了,一切都是天意么? 自己是武则天千百年来不变的执着,她一直在寻找,在等待,在追逐……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就算明知道自己因为弄混了对夜奕的感情而受伤,她都没有半分不快和怨怼,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守护,她始终相信自己会回到她身边,一直坚信自己疲惫的时候会倦鸟归巢。 这种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都会对你笑着说我一直在的温柔,实在是让人无法无视…… 这就是她对自己的感情么? 温水煮青蛙…… 云乾涵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这几个字,就连她自己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呢! 武则天对自己可不就是这样么? 算了,不管怎样,自己都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不管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历,终究也是自己骨肉,之前想了太多,可是自己还是无法狠心剥夺这个孩子的生命。 更何况这孩子还是武则天冒着可能变成痴傻之人,或者神魂俱损的危险,切割出来的…… 一个让武则天如此拼命的孩子,她怎么能下得去手扼杀…… 武则天见云乾涵嘴角上扬着一抹轻笑,抚摸着肚子的动作异常温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可以给云乾涵更多,只是她怕,怕太过激进,怕云乾涵会因为自己给了她太多,反而会退缩到角落,蒙起自己的双眼,不去看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她会疯的,她不知道自己发疯之后会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或者不受控制做出什么让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不愿意再见自己的事情。 “你就那么喜欢我么?”云乾涵幽幽的叹了口气,双眸似水星月,似乎能看穿世间一切,十指纤纤,朱唇轻启,嘴角一抹浅笑,长发直垂于脚踝,虽然大腹便便,可是四肢依然仟细修长,一袭白衣,上面绣着水波暗纹,身上淡淡的冷香,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只是喜欢,是爱。”这是第一次武则天如此正面直接的表达着自己对云乾涵那无法控制的执着爱恋。 她不想吓着云乾涵,可是看着云乾涵脸上那和平时温和疏离,总是感觉距离她很远的笑容不同,带着温度的笑意,让她一时忍不住心里的话冲出了口。 一个人若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没有拥有过阳光,那这个人会习惯黑暗,接纳黑暗,可是如果这个人拥有过温暖的阳光,那么在失去阳光,重归黑暗,这个人就会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这一点云乾涵是很清楚的,之前她就以为她已经得到了多年来她一直追逐的归属,可是一切到头来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武则天待她一直未曾变过,时间最能验证人心,她肚子里有了这个小家伙之后,或者该说她发现肚子里的那股奇怪力量成了这个小家伙之后,她的脾气就越发的阴晴不定了,而武则天对她却是越发的包容甚至宠溺了。 “好,那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魂是我的,人是我的,心也要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云乾涵这样说着斜着眼睛看着身边小心护着自己往洞外走的武则天,见武则天傻愣愣的看着她痴痴地笑着,撇了撇嘴又嘟着嘴道“你……同意么?” 武则天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的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慢了,云乾涵会反悔,她此刻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她此时此刻的激动和喜悦心情了,这种多年夙愿一朝偿的幸福感让她笑得如万花盛开,阳光明媚。 云乾涵看着武则天那笑得太过绚烂,让那张绝色容颜都显得有点过于耀眼的脸,莫名的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个这样真心真意待自己的人,时刻紧张自己,护着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自己一身伤痛,还是会笑着对自己说“你不愿意面对的,我为你面对,你不愿意做的,我来做,你不想承受的,我来担负,一切有我。你只要相信我,做自己。” 只是这个现在笑得太过幸福的人,真的是那个一跺脚,三界都要颤抖的魔神吗? 这从头到脚都冒着粉红泡泡,美的东南西北都不知在哪里的家伙,真的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杀伐决断的武则天吗? “既然你同意,那么从现在开始收起你的色心,不许想别人,不许惦记和别人欢·爱,否则你看了不该看的,我就挖了你的眼睛,想了不该想的,我就掏了你的心,惦记了不该惦记的,我就砍了你的脑袋!”云乾涵说这些的时候生意十分轻柔,亲昵的附在武则天的耳边。 武则天却打了个冷颤,她知道云乾涵是认真的,不过她既然已经有了云乾涵,自然会安分的守着她好好地过日子,完全不可能发生她说的那些,就算她之前多么的荒·淫·无道也不过是为了提升修为而已,现在目的达到,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在发生在她身上了。 武则天捉过云乾涵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而后笑得有些甜腻“我不会的。” 云乾涵腾地一下红了脸…… 外面风雪满天,山洞内却是一派温馨…… 第300章 预兆 为你心醉,为你黯然神伤,只因我们不是对的时间属于对方的那个正确的人《万雨墨日记》 这边的洞府里武则天恨不得把已经明确表示接受了自己的云乾涵,当祖宗供起来哄着供着宠着的时候,天界和魔界交战的上空,各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法宝仙器满天飞。 夜奕一身低调的墨色华丽长袍站在站在天殿的门口,看着已经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原本是一对一的战斗,陷入的混战。 她已经很多年不做梦了,更是许多年没有做噩梦了,就连被封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水底的时候,她也没有做过噩梦。 那个噩梦太过真实了,真实的让她这个很少睡觉的人,明明知道是梦,还是无法从噩梦中醒来,反而不知道是怎么了,舍不得醒来,一身的冷汗,心里被恐惧和惊慌,不安懊恼挤满。 那个因自己的灵气修仙得道雨默,现如今的冥界主子,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才会做这种有着某种预警的梦。 夜奕的用手擦去自己额头的冷汗,眉头紧锁,双眼虽然还是注意着战场的交锋,可是脑海里却还在不断重复着那个噩梦。 她只是个旁观者,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云乾涵曾偷偷的喜欢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对云乾涵也颇为有好感,可是两个人偏偏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暧昧着,你对我照顾,我对你呵护的平和安然温馨的一幕一幕,让夜奕再一次了然的知道那是云乾涵的心底真正想要的感情。 看着云乾涵和那个人从学生时代就在那样彼此默契的藏着对对方的好感,两个人都那样小心翼翼的不肯开口先表达自己的情感,两个人都觉得还不成熟,都不想失去这样一个知己,都不敢冒险,两个人都将对方看的很重。 云乾涵叫那个人齐寒,学生时代她们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可是到了工作之后两个人却志向不同,各奔东西,齐寒去了知名的企业做了设计师,而云乾涵却做了自由漫画投稿者。 两个人的身份有了转变,刚刚走出校门的两个人都为自己的事业努力拼搏着,自然共同的话题也就变少了,相处的时间更是几乎没有。 明明细心的呵护,生怕会失去的感情,却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那是个烂俗的剧情。夜奕看到云乾涵拿着她的第一笔稿费,跑去千里之外齐寒所在的城市,去齐寒所在的公司找齐寒一起庆祝的时候,看到了齐寒正在办公室和一个艳丽的时尚女人深吻着。 云乾涵惊呆了,她一直藏着自己的感情,就是怕失去,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齐寒会那么明显的疏离自己了。 云乾涵去了齐寒所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加奶却不加糖的咖啡和一块原味芝士蛋糕,一杯原味奶茶,挑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才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齐寒:奶茶店,一起喝杯奶茶。 正在陪着自己现在的女友,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吃午餐的齐寒,看到放在餐桌上自己静音的手机亮了起来,顺手拿了起来,看到短信的时候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拿着手机离开了餐桌去了卫生间,拨通了那个她在熟悉不过的号码。 手机的提示音没有响太久,对方就接了起来“恩……”带着一点慵懒和文静的声音通过手机话筒传了过来,和刚刚那个故作娇柔的声音不同,这个声音带着点不属于她年纪的小清新。 “你怎么过来了?”齐寒摸了摸心脏,那里跳的出奇的快。 这个声音的主人自己喜欢了太久,甚至可以说自己爱了太久,每次只要她开口,不管什么,自己都会忍不住妥协,只是现在,她只是个刚走出校门初入社会,需要奋斗的时候,自己需要的是事业,可以在事业上给自己帮助和支持的,如果可以和这份感情并存就再好不过了。 “发稿费了,想要和你一起庆祝,以前我们都是这样的啊!吃蛋糕吧!”云乾涵和她们无数次遇到有庆祝的事情的时候,刚刚她在齐寒公司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轻轻地笑着,将点的那块原味芝士蛋糕和原味奶茶推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齐寒面前。 “这么远你又晕车,来回折腾什么!我还要上班,也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你……”齐寒皱了皱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脸色有些憔悴苍白的云乾涵,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齐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云乾涵自己就有些心虚,她们初中就是同学,她偷偷的喜欢那个总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出神,文科成绩体育成绩异常好,理科成绩却是甚是普通,她写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一个发光体,她说她的梦想是成为作家,在初中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各种少女杂志上刊登。 她就连高中也是报考了重点文科高中,偏理科的自己为了可以继续看到她,自己也跟着她报考了同一所高中,为了能跟她在同一个班,自己每天背书到后半夜。 高中的时候她爱上了写恐怖小说,她几乎每天的自习都在写恐怖小说,课余的时候她在广播站做播音,每次在广播里听到她的声音,自己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自己真是不懂为什么她除了上课时间和写作业之外,她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在她的写作和创作上,但是她的成绩却一直在班级前十,年级前五十。 自己也曾嫉妒羡慕,可是更多的还是喜欢,喜欢她身上那种儒雅之气,更喜欢她写作之时的投入和她笔下那总是跌宕起伏丰富多彩的故事,她笔下的人物总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很少剑走偏锋,和她平日里的性格相差极大。 有时候甚至觉得那就是她心中憧憬的世界,侠义人生,浪荡江湖,洒脱自由。 她外表看着温和儒雅,可是骨子里却是坚韧骄傲不服输,远远没有人们看到的那么柔和文弱,自己正是被她这种看似和谁都相处的很好,其实和谁都不亲近的文雅所吸引,那种好像你稍稍亲近她,就会·侵·犯了她,直视她那如深海的眼睛,都会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大学的时候她却挑了动漫专业,而后她的课后时间被绘画和写作填满,她依然课业还是年级的前五十,在别的同学都出去做家教或者打小时工的时候,她的漫画和小说都已经在固定刊物上刊登。 每次她的作品刊登得到了稿费,都会叫上自己在大学旁边的一家蛋糕房,吃上一块蛋糕,喝一杯鸳莺奶茶。 鸳莺奶茶,咖啡和原味奶茶混在一起。 有一次因为看到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因为一杯鸳莺奶茶相识相恋,所以自己也说想喝鸳莺奶茶,但是奶茶店并没有鸳莺奶茶,于是就还是老样子叫了一杯原味奶茶和咖啡,而后多要了个杯子,原味奶茶和咖啡各倒了半杯在空杯子里,而后将剩余的咖啡倒入奶茶杯子里。 到云乾涵死的那一天,齐寒都无法忘记那杯鸳莺奶茶入心的甜美,看着云乾涵拿着两个杯子给自己合出的那杯鸳莺奶茶,齐寒第一那么明确的知道云乾涵对自己的情感和自己对她是一样的,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云乾涵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温柔似水。 她一直嘴角都是上扬着不夸张,不张扬,又恰到好处典雅的笑容。 之后每次她们两个遇到可以庆祝的事情,就一定会去那个奶茶店,要上三个杯子,一杯奶茶,一杯咖啡,一块提拉米苏,一块芝士蛋糕,而这次却是只有奶茶和她最爱的原味芝士蛋糕,齐寒的心慌的厉害,她总是觉得云乾涵似乎知道了什么。 “我下午还要上班,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大半……”齐寒心不在焉的吃着那块芝士蛋糕,她吃不出那块蛋糕的味道,只是满心都酸涩的发苦,但是她还不能说自己不吃,只能一口一口的吃着说不出味道的蛋糕。 “嗯。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还要回去赶稿子。就是想见见你……”云乾涵抿着唇,笑得温雅却有着几分疏离,声音中带着些不易觉察的落寞伤感,端着咖啡用银勺搅动着,眸光沉沉。 “你不是晕车么?这么急的赶车身体吃得消么?不然你等我……”齐寒咽下了蛋糕,担心云乾涵的身体,可是又不能太久的陪着云乾涵,她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费力哄住的上司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了。 爱情和面包不能兼得,那么自己只有先有了面包,才能有力气追求爱情。 而在她的面前,爱情自不必说是云乾涵,而面包当然是能提拔她给于她事业上辅助的上司。 心里藏着个喜欢了多年,照顾了多年,甚至可以说爱了多年的人,和人逢场作戏,为了能成为真正的设计师,为了自己的作品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人前,为了不只是提供作品给人,她什么都能做得出。 “不用,喝完这杯咖啡我就坐动车回去了,工作顺利,照顾好自己。我加大了意外保险的保额,受益人写的是你。”云乾涵眉眼之间都是清冷一片,放下手里的咖啡,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自己那灰蓝色的牛皮购物大包,在里面拿出了一份保单,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黑色腕表,合上了包,拿着包站了起来,回头看着齐寒淡淡的勾唇,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齐寒拿着那份云乾涵留下的保单,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她知道云乾涵父母各自离婚组成了新的家庭,并且也都重新在新的家庭有了孩子,云乾涵是自己独住的,家里环境还算殷实,但是她却一直不知道,云乾涵竟然这么有钱。 早知道云乾涵如此有钱,那么她就不会这样做,不会为了功名而选择离开有她的城市…… 只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如果当初选择听她的话,和她一起创业,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在这个时候拿出这样金额巨大的保单给自己,直觉那么敏锐的她一定是察觉了什么。 不能回头,就算回头也回不到以前…… 情景转换,就是齐寒在云乾涵的家里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而后云乾涵和齐寒坐在餐桌的对面吃饭,吃着吃着,云乾涵捂着心,忽然脸色发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还在给她往碗里夹菜的齐寒。 齐寒看着云乾涵颤抖着手想要摸饭桌的手机,只是站起身来到云乾涵身边,在云乾涵马上就要够到的地方抽走了云乾涵的手机“你不该把那份保单给我的……得不到,就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齐寒嘴唇有些抖,声音轻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夜奕想要去将那个捂着心口疼的脸都扭曲了的云乾涵抱入怀里,可是她伸出手,手却穿过了云乾涵的身体,夜奕闭了闭眼睛,握紧了拳手。 她知道这些都是云乾涵曾经在轮回之中经历过的,她那生生世世的求而不得,死在所爱之人的手里的一次而已。 夜奕双眼冒火的看着齐寒用面巾纸擦干净了云乾涵手机上刚刚她拿着留下的指纹,而后又放回桌子的原处,同时又隔着纸巾拿着云乾涵的手拿了下手机留下了云乾涵的指纹,而后重新坐回了她的座位,细嚼慢咽的吃着她为云乾涵做的最后一顿饭,看着云乾涵坐在她对面坐着死亡之前最后的挣扎。 云乾涵似乎呼吸困难,她重重的用力使劲呼吸,似乎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握紧了她的心脏,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窒息,脸色越发难看…… 夜奕想过云乾涵在寻找自己的轮回中,经历百种人生,却没想过云乾涵是这样的痛苦心碎,还是每一世都如此…… 夜奕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云乾涵死前挣扎和痛苦…… 夜奕头疼的想着这预兆着什么…… 第301章 围杀 若得你为妻,必以天下相赠,金屋藏之《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那一天比一天见大的肚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和担忧,她的传承记忆里没有女人生孩子啊!但是书面上的记载还是有的,就是女人生孩子都是生死门前走一遭! 如果用云乾涵的生命去换一个所谓的子嗣,那是她绝对不愿意的,毕竟她要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为了留住云乾涵,而不是为了永远的失去云乾涵。 她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但凡是遇到这个自己放在了心里太久,久的连她自己都要记不起来,已经将这个自己看的比命都重要,放在心里多少岁月的人,就会变得不像是她自己了。 武则天身在三界交汇处的洞府,时刻不离的看顾着云乾涵,越是和云乾涵日也相对,心底的那个青苗就疯一样的滋长着。 这个正在被肚子里的小东西折腾的食不安稳睡不安寝的女人,在洞府里燃起安神香,看着她难得睡安稳,武则天眼中有些湿润,她知道的,即便云乾涵从来没有说,开始的那些日子,武则天还是可以感受得到云乾涵的不安还有犹豫不决。 云乾涵对肚子里的孩子有着太多的顾虑和纠结,甚至说不上喜欢,有过想要将孩子弄掉的心思,只是她终究还是没有舍得下手,留下了肚子里莫名就多出来,还总是折腾她的孩子。 武则天那双有着点点星光的丹凤眼中漾着从未有人看到过的柔情万千,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漂亮的没有任何瑕疵的玉手,趁着床榻上的人酣睡,才敢偷偷的抚上她的肚子,一边给小家伙输入自己的神力作为孩子成长的养分,一边不忘狠狠地警告着肚子里那个一天到晚精力充沛的折腾个没完的小家伙,老老实实的,不要在把难得熟睡的人扰醒。 “宝贝,我定会以三界为聘,江山为轿迎娶你。不会让你再受任何的委屈。你说你想避世于此,想在这里为孩子创造一座桃花源,不想让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虽有天家富贵,却孤家寡人,如笼中之鸟,无法展翅腾空。什么我都可以宠着你,就是我不能让你身边留着个分散你注意的人,何况这个孩子出生就是有着魔神传承的,根本不需要你为她谋划什么。”武则天手指轻轻地划过云乾涵的因为熟睡而越发清婉的面庞。 是时候了,在孩子出生之前给你一个三界都知晓的名分,我要让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人仰视,敬慕的存在。 等我! 武则天无声的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为云乾涵拉高了已经被她撇到了肚子上的纯粹只是用取自五感生帝之一赤帝赤飚怒本命法宝内用天火饲养的火禅五百年吐丝一次,织成的锦被。 火蝉丝是上好的防御法衣炼制材料,冬暖夏凉,同时也有着温养神魂,百分百抗火系法术,只是火禅的生命也不过只有五百年而已,吐丝之后就会化为身体大小蛹状蝉丝,及其珍贵罕有,赤帝千年进献足矣天帝一件让织女织成的仙衣的分量的火蝉丝。 武则天觉得只有世间最好的东西,才能配的上她的宝贝。 只要她的宝贝喜欢,那么不管是什么天才地宝,她都会不惜人力物力的找寻来。 自从肚子里越来越大,云乾涵的很多生活喜好都变了,以前她喜欢被子厚厚的,说那样才有安全感,可是现在她喜欢被子轻如蝉翼。 “你乖乖的守着娘亲知道吗?不要胡闹,让你娘亲好好睡。我要出去准备惊喜,要些时间才能回来。这里很安全,不过不要让你娘亲离开这里。”武则天这样说着又将手掌抚在了云乾涵那将盖着火蝉丝锦被下已经平躺着都会腰难受,只能侧躺着的好像顶着个大皮球的肚子明显凸起一下的地方,丝丝真源之力透过手掌直接传入云乾涵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 武则天收回手,俯身在云乾涵樱红色的唇瓣上轻轻地烙下一吻,而后毫无留恋般袍袖一甩,身体化为虚无,消失在了洞府之中。 武则天刚一走,那洞府的门外就出现了三十六万神兵,带兵的北极四圣真君以北极天蓬真君三头六臂,此人有三个头颅,每张脸都长得十分英武,他六个手臂分别执钺(yuè)斧、弓箭、长剑、乌铜铎(duo)、铜戟(ji)、链子索。 他们其实已经在这里守了近三个月,只可惜武则天一直守在这里,让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他们只能等,等一个武则天离开可以动手的机会。 今天终于算是等到了武则天离开此处,虽然这里有武则天布的结界,但是没有了武则天的神压震慑,这结界他们这三十六万的天兵是可以冲破的。 天蓬真君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三头四臂手执戈矛天猷(you)元帅和掌八天九地之权衡管三洞五雷之号令黑杀元帅,手执七星天符的真武大帝。 “我们四个同时施法,让他们直接用武器砍,这个结界应该就能破看。”天蓬真君看着自己前面不远处按照五行杀阵摆的结界。 “我们北极四圣真君之力破除魔神的杀阵和结界,问题不大吧?”真武大帝有些犹豫的看着杀阵,那就算并没有落入阵中,都被杀气侵蚀了灵气,可见这杀阵并没有他们看到的那般容易破解,若是连这杀阵都破除有难度,那里面的结界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四个人还敌不过一个无主之阵不成。”黑杀元帅对真武大帝的回答十分的不满。 “开始吧!抓紧时间,谁也不知道魔神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天猷元帅挥舞着自己的四个臂膀。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默契的点头,而后纷纷念起法诀,朝着杀阵攻击,他们不知道那杀阵的针眼在什么地方,只能四个人分别从四个不同方向,同时攻击大阵。 他们虽然不知道冥界之主出现了什么问题,才会被魔神保护在这个三界都不管的洞府里,只是他们都很清楚,这场仙魔大战,只要能抓住冥界之主,或者把冥界之主掌握在手里,那么这场战争就会结束,而且是以胜利为结束。 他们是被托塔天王李靖派来捕获冥皇的,在开战不久,他们就接到了这个命令,只是为了不被夜奕发现,才会一直在找着机会带着属于自己的人马,离开天界,其中他们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心思寻找云乾涵的所在之处。 随着天蓬真君拿着铜戟的那个手臂,将手里的铜戟往前一指,三十六万神兵四散开来,三不管的地方的上空顿时满是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天兵,乌铜铎跟着往下一挥,天兵就如同开闸的洪水,奋勇当先的往下冲了过去,同一时间北极四圣真君法诀催动,同时攻击那个在结界外面的杀阵,希望可以通过人多势强,以杀气冲破杀阵。 那地动山摇的气势,碰到杀阵的瞬间就进入了消音模式,如果这个时候有观众,一定会被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不管是谁看到三十六万人瞬间在碰到一个完全看不到的阻碍之后,就化为一股青烟消失在风中,都会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不要说是当事人了! 带着三十六万的人马埋伏了三个多月,天天紧迫盯人,好不容易算是把魔神那个大杀器盼走了,以为是时机动手了,哪知道还没交锋,三十六万人眨眼之间就被斩杀殆尽。 北极四圣真君也因为被自己的法咒反噬的伤了神魂,更是被那杀阵把他们原本想要用以破坏杀阵的全部杀伤力反击回了他们自己身上,这让他们不得不尝尽自己的苦果。 “怎么会这样?”真武大帝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部下瞬间烟消云烟,自己的的身体也千疮百孔。 “看来魔神的杀阵不是我等能破除的,我们的人都折损在了这……”天猷元帅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无来由有一种厄运当头的感觉。 他们都是知道这杀阵之后的结界里是什么人,更是知道只有一次机会,只要触动了杀阵,不但会惊扰了里面的人,更会被布下杀阵和结界的魔神知道,魔神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那么他们四个人等来的绝对不是因为几乎全军覆没,而被天庭托塔天王以军法处置那么简单就能了事的结果,或许他们会应劫而亡,天庭真的会如佛祖所说,天庭藏污纳垢太久,有应劫而生之神,必有迎接而亡之辈! 只是没有想到就算已经知道这次天魔交战,是应劫,真正亲身经历,亲眼看到,还是心里会没来由的被恐惧占满。 眼看着呼吸间跟随了自己千年的天兵,就这样死的不要说灵魂,连灰都没剩下,彻底干净的消亡在天地之间,不管多么冷血的人,都不能真正做到真正的冷静。 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结界内本应睡着的,他们的目标冥皇已经因为杀阵被触动四散的杀气而惊醒…… 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杀伤力绝对不比魔神差,他们将迎来的不是魔神的杀戮,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第302章 围杀(2) 天界和魔界交战以来,陷入混战造对天界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毕竟魔界众人递出来的法宝都是无区别造成伤害,不管是天界三十六重天,三十六宫,七十二宝殿的琼楼玉宇高台楼阁,还是灵气充裕的仙湖,都一片残败,完全看不出这里还是那个金光万道笼罩,红霞滚滚,瑞气千条绕紫雾,琉璃宝玉造就,无数人修仙得道梦寐以求的天庭。 星辰崩乱,幽魔横行。 会看星象的三界之人都心有忐忑。 每次出现这种星象,都预示着一个时代的变迁,更是预示着一个时代的没落,这就意味着要经历无数鲜血的洗礼。谁也不知道自己不是时代战争的必备消耗。心有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 洪荒初始,万物有灵之时,与天地同寿的四个远古大神,主掌法制和水域的祖龙,劝人为善的佛祖如来,火神祝融执掌三界光明治理四方土地,魔神泽天应劫而生,以杀止杀,肃清因果孽报。 不过魔神是个例外,虽然她的寿数也是和其他三个远古大神一样,但是她是应劫而生,应劫而亡,神魂转世,毕竟她是天地之间唯一的一个杀伐没有因果,反而是她职责所在的,饱经磨砺,却还是难掩光芒万丈。 只是魔神转世的传承记忆并不完全,只有在一个时代真正到了结束,一个新的时代就要接替的时候,魔神那部分被封印的记忆才会自动破除封印。 知道魔神记忆有封印的当然只有和魔神并称四大上古神明的其他三个远古大神,只是这三个神明每逢魔神现世,除了祖龙披着苍穹神尊之名会现身战场,见证一个新时代的诞生,佛祖如来和火神祝融都会将门下应劫门人送往祖龙麾下,而后会大门紧闭,在新旧时代交替的这段时间不会在打开。 西方净土香烟缭绕,四季如春,佛音不绝于耳,枝叶繁茂的菩提树下佛祖如来坐在莲花座上,周身萦绕在佛光之中,给自己的弟子说法。 “你还真是能稳住!难道你不知道这次发动天魔两界战争的是魔神么?这次可和以往都不同,你不会已经忘了魔神的身份!”火神祝融脚下踩着两团火焰人还没有从空中落下来,声音就已经着急忙慌的传到了正在说法的如来和他的弟子耳里。 佛祖如来一如既往的慈爱,除了他双眼中快速闪过的忧虑“今日说法结束。” 如来的弟子们拜谢师傅,而后按照先后顺序离开。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天庭现在已经被毁的七零八落了!天帝打伤了魔神,也被魔神和冥皇重伤。祖龙一个人独撑大局,魔神从开战就没有出……面”火神祝融看着缓缓从莲台上站起来往自己这里走的如来,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火神祝融收起脚下的灵火,双脚着地,而后用手揉了揉眼睛,自己不会看错了吧?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来离开他那莲花座,站起来走动,以前不管见过如来几次,如来不是坐在白象之上,就是坐在莲花上,从未见过他自己走动。 想来魔神亲自帅兵打响天魔之战,让如来也无法稳坐莲台了。 “你来找我也没用。天理循环。”如来说是这样说,可是他那拧成了一个大嘎达的眉头,却出卖了他的担心。 “魔神归位,天下一统。”如来的佛眼不知道在看远方的哪里。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你不要跟我在这讲什么佛法,佛礼。难道我们就要看着魔神大开杀戒吗?魔神可是以杀止杀!这场战争谁也不知道到底要死多少,泽天之所以肆无忌惮的以杀止杀,还不是因为这家伙的身上不会沾因果,才会一直毫无压力和顾忌的大杀四方!”火神祝融几乎是用吼的。 天知道他火神宫的人几乎一下清空了好吗? 如来的佛眼能看穿古今,一道佛谕将应劫之人送往天庭的祖龙麾下,没人知道他火神看着那长到离谱的一列人名,整个人,不,整个火都不好了! 开什么玩笑,那一张佛谕上写着的人名,都是应劫的,是不是多的夸张了?他火神宫的人怎么应劫的这么多? 天道如此安排,是要给他火神宫也大换血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上次他火神宫把门徒弟子依照如来列出来的名单送往祖龙麾下的时候,好像是两代天帝之前,那个时候好像自己的火神宫也被送出去了大半的人,只是没有这次的数量庞大就是。 这个时候把人送给祖龙,不是去送死吗? 惹怒了魔神泽天,哪次不是血流成河,尸骨不剩? “祝融,天命如此,现在你不让他们了解身上的因果,小心无法自保。我们四个远古大神,只有夜奕和泽天两个人喝过忘川水,走过黄泉路。我因参佛不入轮回,你是天地灵火也没有如过轮回,但是你觉得你和我两个人,入轮回能和夜奕和泽天一样,不被眼前迷惑,重新入道吗?祖龙和魔神她们的存在本就特殊,你我则为保持平衡而不入轮回,如果身上因果太重,轮回池也是要走一遭的。别忘了每一届魔神只要历劫归来,身上的力量都会比以前高一重。现在魔神和祖龙对上,也不过是天道想要借她们两个的手,清除天庭这些年身上沾染了太多因果,影响了三界循环的人。我们的门人弟子喊着除魔卫道,只是这其中身上有谁会不被因果缠身?”如来悲天悯人的叹息,合上了佛眼。看来这次魔神比以往不只是力量更强悍了,就连看人眼光也变得越发厉害了。 不过没想到泽天既然会在刚刚转生没多久,就撕裂了自己一半的神魂做自己的接班人,不要*凡胎,用神力和至纯的灵气造就身体,看来下一任的魔神不容小觑啊! 只是没想到魔神这一世会有仙侣,还是这样的身份。 祖龙灵气所化…… 这次的天魔交战看来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知道祖龙尝到败仗之后,会不会和魔神一对一来个强者对决。 “你又看到了什么?”火神祝融看到佛祖如来脸上飞快闪过的一抹意味深长,就知道一定是他看到了什么。 如来说的祝融不是不懂,只是那是自己栽培了多年的弟子门人啊,就是养个小猫小狗还有感情呢!何况那里还有自己教养了上千年的弟子!哪里可能不心疼! “我劝你还是留在我这里多待几天,不要往天庭那边去,免得被泽天的怒火殃及。你这火爆的脾气遇到震怒的泽天,可是讨不得半分好处。”如来慈眉善目的笑着。 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想要看好戏的期待。 天庭那些被多年因果缠身的天兵天将,真是愚不可及,想要捉拿魔神的妻儿,也不先看看他们自己动了那个心思,还有没有命在。 以数量取胜,也要看看实力相差悬殊的到底是自己这边,还是别人那边! 连谁强谁弱都弄不清楚,就脑子一头热的往前冲,不是找死是什么! 触动了杀阵,惊醒了里面的人,可就不是死可以解决的了,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连死都做不到。 被魔神选中的人,这一任魔神的妻子,下一任魔神的母亲,怎么可能是弱小之辈。 “你就别跟我这绕弯子了,直接说到底怎么了!魔神根祖龙这是真对上了?天魔交战自古以来哪次不是祖龙完胜!这次应该也没例外吧?”火神祝融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如来这样说,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火神祝融性子火爆,可脑子装的不是浆糊,见如来如此态度,心里就敲起了鼓。 莫非这次真的是魔神战胜? 魔神战胜那可就意味着他火神宫的人,是不大可能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了啊! “你应该也知道这次和以往不同。泽天亲自带兵攻打天界,这些年天界是根都烂透了,也是时候来个大清洗了,天道如此也是意料之中了,不过没有想到天定之刃是泽天,而非祖龙。”如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虚浮一个勾画,面前的云雾变成了一面可以看到画面的云镜。 火神祝融捻着自己那火红的须髯看了看如来,又看了看云镜,和如来相处了不少年月,深深的知道这个如来看着长得人畜无害慈悲在心,其实内里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这云镜里的出现的并不是天庭的南天门天魔交战的战场啊! 那时天地人三界的交汇处唯一的黑暗点,怪石林立,高山环绕,藏在高树枝上的乌鸦叫的凄厉渗人,不知道是什么惊扰了藏在深山之中的魔兽,草丛里悉悉索索的正在以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往那个明显被结界隔离出来的地方靠近。 分四个方位站在空中的北极四圣真君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事情,双眼直直的看着那好像是在漆黑中点燃了一盏红烛的,结界内安然自若的站着个大肚便便,左手扶着后腰,右手正在顺着散着长发的白衫女人。 第303章 围杀(3) “这就是魔神必胜的原因。”佛祖如来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云乾涵被三十六万天兵的集体攻击外面武则天布置的结界那种自杀式行为,从熟睡中惊醒,肚子里的小家伙前所未有的兴奋,让她这个明明没睡饱,还想睡的娘亲,也不得不顺了小家伙的意,在暖暖的被窝里挣扎了几下,终于爬了起来,在山洞里四下看了一眼,果然,并没有看到武则天的影子,云乾涵在桌子上看到了用火玉温着的蜜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润了润自己发干的嗓子,才扶着腰,安抚着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走出了她将近七个月不曾走出的山洞。 “乖!这是大人的事情,不是你小孩子能参与的。”云乾涵声音有着安抚的温柔,同时也有着少见的严厉。 她的孩子,她自己怎么教育都不为过,但是若是别人想打她孩子主意,她是一定会那些打她孩子注意的人,知道这个世界后悔两个字也不是那么好写的。 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那她这个娘亲也太失职了。 即便云乾涵不知道外面这些来势汹汹的人是为了什么,对她有如此浓烈到几乎实质的杀机,那也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这些人给自己孩子带来危险。 她现在不比以前,身子轻便,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后顾之忧。慈爱摸了摸自己肚子里那个在根自己闹脾气的小家伙,温声细语的低喃着。 “哎!真是不想让你这么小就看到如此残酷的场面,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胎教。万一以后长歪了可怎么办呢!”云乾涵似乎有些懊恼的叹气,揉了揉脸。 抬头看了看明显是武则天走的时候布下的杀戒,又看了看自己头顶上方来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神识探究,不耐烦的皱眉。 挑在武则天不在的时候出现,不用问云乾涵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不是想要自己小命,就是要以自己做为要挟武则天,再或者就是想要让自己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消失……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云乾涵脸色变得有些阴鸷。 “也罢!就当是给你提前上一课吧!孩子,记住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恶人,同样也没有绝对的好人。看看这四个也是天界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现在趁着娘亲人单势孤,又是身怀有孕,带着不知道多少人马,来欺负娘亲这个弱质女流!”云乾涵手下意识的抚着自己那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轻声根肚子里的小家伙说。 小家伙很是不满的蹬了蹬腿,云乾涵看着自己肚子衣服的位置,明显凸出来一块,眼中暗涛汹涌,为了她的孩子,这四个人也要留下来! 虽然这四个人不是实力多强的存在,可是当个看门的还是可以的,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好好的教教这四个自大又自负的真君什么能做,什么就算死也不能做。 “北极四圣真君见到上神都不知道见礼吗?天帝这些年难道就没有教你们规矩吗?”云乾涵嘴角噙着一抹久居高位之人才有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什么的讥讽或者蔑视,就好像是一个领导训话犯错的属下,自然而然的散发让人抬不起头,且窒息的威势。 “黑杀见过冥皇!”黑杀元帅强忍着自己双腿发软,站得笔直。 “天猷参见冥皇。”天猷元帅有些诧异素来不驯狂妄的黑杀既然如此乖巧的给人见礼。 “真武给冥皇见礼。”真武大帝嘴唇抖了抖。 “天蓬拜见冥皇。我等奉命前来接冥皇回天庭。”天蓬真君毕竟曾经也是夜奕麾下的,自是对天虹之海比其他天庭众人了解的多。再者他说的也是实话,他们的确是奉命前来,只是他没有说是奉谁的命令而来而已。挑了个人思考的心理误区,希望云乾涵会误以为是夜奕让他们来的,这样就可以不用在根云乾涵动手,就让云乾涵自己主动跟着他们走。 云乾涵有些好笑的看着那说的煞有其事,其实内心早就慌作了一团的天蓬真君。 这家伙不会是真的把她当傻子的吧? 夜奕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接她会天庭? 不要说夜奕现在全力根武则天交战,无暇顾及她这等小人物,就算夜奕有时间想起来,要派人接自己,老早就派人来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还是那么巧合的挑在了武则天离开的时候,夜奕的做事素来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北极四圣真君是把她当白痴了吗? 夜奕都跟她说了她们之间只是亲情而已,她还会不懂吗? 爱情也许会随着时间没有最初的激·情,变得平淡如水,而亲情却是永远不会背弃,伤害的。 夜奕这样和她说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她,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们都是一家人。 既然是亲人,试问谁会伤害自己的亲人? 何况她现在肚子还有着武则天的孩子,这么危险的时候,夜奕怎么可能会把她拉入战场? 云乾涵有些好笑的看着极力掩饰内心忐忑,偷眼观察自己的天蓬真君。 “愚蠢。”云乾涵那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凶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努力编排着各种理由,想要骗自己跟他们去天庭的天蓬真君。 云乾涵手里掐了个手诀,嘴里念着“天之精,地之精,日·月之·精,天地合其·精,日月合其明,形神入幽冥,你心合我心,我心合你心,千心万心意合我心。” 随着云乾涵掐完手诀嘴里的法诀也念完了,就见云乾涵白嫩的芊芊玉手好像十指上有着条条丝线,随着她手指的动作,北极四圣真君四个人的身体,也跟着做着相同的动作。 “你既然对我们用傀儡术!”天猷元帅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那已经被不知道用什么绑缚住的神魂正在努力的想要挣脱。 云乾涵充耳不闻的继续手里掐着手诀,嘴里快速的念着让人听不明白的法诀“以吾之名,命尔等打开幽冥,玄台恶鬼,扫晦除污。” 云乾涵念完了口诀,就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好像已经有些困倦的就要往山洞里里走。 她转身的间隙,就见到结界外面的夜幕被什么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大口子里,一只只剩下白骨骨节的大脚掌先跨了出来,而后是黑色的袍子的衣角,在之后就是那个大脚掌的主人,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一个青面獠牙身高十丈有余身上穿着黑色的袍子,手里拿着哭丧棒从那空间缝隙里走了出来, 北极四圣真君亲眼见证了什么是真正的实力差距,云乾涵先是对他们用了傀儡术,而后念得发觉应该是可以召唤幽冥用来清扫恶灵的玄台法咒了。 据说玄台以前是如来座下弟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入红尘,结果修仙鹿断,命途多舛,成了鬼修,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冥皇收留,成了冥皇手下最得力的战将之一。 “玄台,困魂术。”云乾涵并没有因为玄台对着自己肚子那探究的目光而有什么反应,简单的下着命令。 “是。主子。”玄台应道,那如鬼火的绿色窟窿闪了闪。手里的哭丧棒冲着被自家主子困住的北极四圣真君画了一圈,而后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就见之前还在努力想要从云乾涵的傀儡术里挣脱神魂逃离的真武大帝面如死灰,双眼无神。 玄台知道自家主子会召他来是因为用困魂术很耗费灵气,而主子现在的身体一看就知道不是鼎盛时期,肚子里有个孩子在不断吸收着主子的灵气。 云乾涵的傀儡术其实也是很保险的,只是云乾涵想万无一失,索性就把玄台叫来了,至少这样她能安心些,毕竟这里没有个看家护院的,自己心里还真是没底,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既然现在已经有人就这样堂而皇之找上门来了,那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后续的人。 自己倒是不怕,可现在自己不能冒险,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要照看的。 只是要杀一儆百,云乾涵相信她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很必要的。 云乾涵十指齐动,动作优雅如同在弹奏什么乐器般华美。 不过她做的事情却是和她的动作反差极大。 天蓬真君三个脑袋同时喷火,六个臂膀的钺斧、弓箭、长剑、乌铜铎、铜戟、链子索,都发挥了最大的威力,全力朝着三个脑袋喷着水球四个手臂的长矛舞动如飞的天猷元帅,操·控紫雷黑杀元帅,手持七星天符的真武大帝招呼着。 云乾涵似乎找到了个有趣的玩具,控制着真武大帝拿着手里的七星天符狠狠地砸向了天蓬真君的脑袋,而后又让天蓬真君将三个脑袋都转向真武大帝,三个火球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真武大帝的脸上,而天蓬真君的三个脑袋也有一个被炸了个万朵桃花开,将天猷元帅的长矛刺入天蓬真君的琵琶骨,控制角度,没有任何偏差的让天猷元帅三个脑袋同时喷出三个水球落在天蓬真君身上,默契十足的让黑杀元帅的紫雷紧随其后的落在水球上…… 不多时北极四圣真君就被昔日最好的兄弟,用他们无数次在战场上配合默契,并且对方的绝杀技打的身体七零八落,身体明明已经没有灵力了,可是他们还是不要命的往对方身上招呼着能重伤对方的招法…… 北极四圣真君神志清晰,但是他们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身体受伤明显是能感觉到疼的,不过他们的五感被扩大了百倍,不要说受伤了,就是风轻轻吹过,皮肤都疼的好像被刀剐了一样。 第304章 围攻(4) 念出来的法诀和没有念出的法诀效力是天差地别的,不管使用的人是多么法力高强的上神金仙。 平日里云乾涵施展术法,是不喜欢麻烦的念出法诀的,怕麻烦,更多的是她觉得没有必要。 而今她的想法却是既然已经出手,就要真正的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何况这还是对方自己送上门来给自己立威的。 如此的好机会,若是自己不好好的利用,不是太浪费了对方的苦心吗? 云乾涵眨了眨眼睛,也不再去看那互相打的有些有碍观瞻的北极四圣真君。 觉得有些冷,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刚刚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上披风或者大氅狐裘,只是穿了个单衣就跑了出来,难怪觉得冷的身上一层的鸡皮嘎达了,用手轻轻地摸着肚子,转身想往洞府里走。 “请离开。”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站在杀阵外面。 云乾涵手指动了动,杀阵外面天空原本正在互相攻击的北极四圣真君,同一时间朝着老者所在的地方攻击了过去。 “本座对你是谁没兴趣。滚。”云乾涵动了动唇,就算身上穿着可以藏住气息的法衣,都掩饰不住身上的魔气,还用说是什么来历么! 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如此招人待见了。 “您是冥界之主,吾王是魔界之王,你们两个人不适合结合。请您离开。”老者对北极四圣真君联手攻击不为所动,大有忠臣冒死直谏的气度。 云乾涵停住了脚步,也打消了回去加一件衣服的想法,而是沉默的打量着这个不怕死的老者。 老者身形消瘦,罩在黑袍之下像极了骷髅架子勉强支撑衣服,形同枯槁,看不清五官。 “魔界的三个长老既然来了何必还弄出这么一出冒死直谏呢?”云乾涵不屑的哼之以鼻。十指如同变魔术一样手法独到灵活,天蓬真君三头六臂无差别大范围攻击,让隐身在树丛之后的两个老者还有一千的魔兵都藏不住身形,从被烧的藏不住人的树丛里站了出来。 “自古仙魔孕育的孩子不被世人接受,还请冥皇为了孩子着想,不要让这个孩子出生。”从树丛里走出来的一个同样穿着款式差不多,只是颜色有些不同的黑蓝色的老者劝的语重心长。 “吾皇素来性情反复,身边从来不曾有长期宠爱之人。为了冥皇日后不会尴尬,这个孩子留不得。”随着树丛里黑蓝色袍子的老者一起走出来的墨绿色袍子的老者摆出好心好意,我是为你着想的样子。 云乾涵嗤笑一声,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跑到这里弄出这样的阵仗,让自己不要这个孩子? 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如果自己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自己还会在这里么?不是早就回了冥界,或者在天魔交战的战场了吗? 还是这些人真的以为他们的几句话,就会让自己相信他们一片好意? 是拿自己当成了天真好骗的孩童了? 云乾涵也不根这些人废话,只是十根白玉似得手指快的只能看到虚影,漂亮的犹如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子在翩翩起舞,胳膊时而向上伸,时而在双臂在空中完成一个完美的花形弧度,陪着十指灵活动作着。 魔界的三个长老本来也是趁着自己的主子去了战场,他们才敢来到这里想着若是能好说好商量的让云乾涵自己放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好的,若是劝说无用,就直接武力解决,他们自问三个人联手,主子布置下的结界还是能破解的,只是他们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想的太简单了,自家主子在结界外面还布下了杀阵。 看北极四圣真君还在外面就知道,那杀阵不是那么好破的! 开始他们还打着如果北极四圣真君能拖住冥王,那么他们也可以来个坐收渔翁之利的小算盘,但是明显想法是好的,但是事实是残酷的。 北极四圣真君在冥王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对方根本就没有怎么认真,就把他们控制住了。 魔界的三个长老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明白现在被傀儡术·操·控着的北极四圣真君,就算把他们三个老骨头累的散了架子,也是打不死的。被傀儡术控制的不管怎么打,只要施术者力量足够,那被·操·控·者就一直都可以发挥他们最好的状态和极限的力量。 正是因为明白他们才会冷静的三个人联手布置下了一个足够将带来的一千士兵也一起保护的结界,任由北极四圣真君如何攻击,也只是枉然的浪费自己的力气而已。 “雨师你跟风伯两个人去找阵眼,先破了主上的这杀阵,否则我们只能被动的等人耗尽我们的力气,而后在杀了我们。”穿着墨绿色袍子的巫藤这样说着,两个袖筒里已经探出来四个成人壮汉大腿粗细的带着尖刺的藤蔓将,穿透了他们布置的结界,和空中变着花样攻击他们结界的北极四圣真君缠斗了起来。 云乾涵和他们虽然还有些距离,可是她却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三个来者不善之人说的,于是乎她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们这是不把自己的孩子弄死就不罢休的节奏啊! 云乾涵对魔界的三大长老还是颇有些耳闻的,虽然都是些不大好的传言,可是魔神不在,魔界这些年魔王主事,却是三大长老以鼎力之势,平衡着魔界各种势力的。 三大长老对魔神的忠诚自不必说,他们不会绝对效忠任何一个魔王,反而对魔神倒是死忠到底。 不管三大长老做什么,都是以魔界利益为先提条件,手段残忍狠辣的让人发指。 看来他们是打定了无论怎样都要除掉自己的心思,才来的。 觉得自己挡了他们魔神的路了吗? 云乾涵嘴角勾了勾,不管怎么样自己是都不会就这样等死的!何况就凭他们三个想趁着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下黑手,未免太看得起他们自己的实力了。 这样想着的云乾涵操·控北极四圣真君的手法就越加刁钻凶狠了。 将巫藤长老的那些藤蔓都一一击碎,那些藤蔓可都是巫藤长老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损失点不算什么,可是损失的多了,巫藤长老自身也是会受到一定的打击。 “玄台,把他们都给我卸了胳膊腿送去给魔神!”云乾涵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玄台转动着鬼火一样的眼睛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外面那些浑身都散发着对自己主子极大恶意的魔界中人,点了点头,晃着高大的身体出了结界和杀阵。 魔界的三大长老就觉得眼前一黑,而后就见一个自己要仰着脑袋才能看清的拿着个哭丧棒的黑袍大骷髅站在他们的结界里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玄台也不是个多话的主,手里的哭丧棒横着就是一扫,吓得风伯一蹦多高,闪的老远,雨师更是直接解体化成了点点细雨在空中漂浮着,巫藤因为在根结界外的北极四圣真君缠斗着,没有办法太大动作的躲开,被哭丧棒扫到了一点肩膀。 咔嚓咔嚓…… 巫藤的被哭丧棒扫到肩膀的整个肩胛骨随着声音掉落在了地上,迅速变成了一段暗绿色满是尖刺的藤蔓枯萎,最后化为一滩暗绿色的水渍。 巫藤这边的肩膀一掉,和外面北极四圣真君打斗的藤蔓直接就少了一半,这让北极四圣真君的压力变轻,不少的术法攻击都落在了结界上。 原本是风伯雨师还有巫藤三个合力布下的结界,因为巫藤力量波动变弱,而外面攻击变强,而变得有些不稳。 玄台的哭丧棒朝着风伯三人带来的一千魔兵一扫,那一千魔兵就不见了影子,这一手倒是让雨师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谁了! 难怪这个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在结界和杀阵里行走如常,原来昔日是佛门弟子…… 佛根深种,洞穿世事,真是不知道一个冥界的主子怎么会使唤动佛门的弟子。 “玄台就算你堕入黑暗,何不弃暗投明,入我魔界,在冥界你这些年月还是一副骷髅架子,只要你如我魔界,王上定不会薄待你,为你重塑身体也是必然。”雨师尽量让自己说的无比真诚。 这话一说出来,风伯马上就领会了自己老伙计的心思“是啊!你看你在冥界多年,还是这副样子,不如入我魔界,让吾王为你重塑肉身。” 云乾涵好笑的听着这几个人策反自己的人,心中倍感好笑,玄台之所以会这副模样,根本就不是他没有恢复肉身,而是因为他觉得世人皆容易被皮相所迷惑,才会总是以这个鬼样子示人。 这些人真是自作聪明! 玄台停了这些人的话就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然还是对着这三个人穷追猛打…… 不管魔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年的三大长老说什么,玄台都是闷着头的一门心思的要拆了他们的胳膊腿,而后打包送去给魔神。 于是乎这魔界的三大长老就悲剧了,毕竟不是他们实力不行,奈何敌人太变·态,而且还人多势众,好虎架不住群狼,最后见识不好,想要逃跑,却被玄台眼疾手快的一个天罗地网将三个人不管是脸是屁股的一起罩住,而后不容分说的将他们的胳膊腿都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主子,玄台告退。”玄台将魔界三个长老用网裹着,往自己后背上一扛,冲着云乾涵所在的方向单膝着地跪了下去。 云乾涵挥了挥手,玄台就已经如来时一样,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305章 围攻(5) 云乾涵抖了抖手,手指尖探出的那十股看不清透明联系着北极四圣真君灵力化作的线,收了回来,失去控制的天蓬真君那残破不堪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面,真武大帝和天猷元帅两个伤的和个血葫芦似得砸在了天蓬真君身上,他们两个因为摔下来的时候下面有天蓬真君这个天然肉垫子,摔下来失重的冲击伤害并不算太多,只是苦了最下面的天蓬真君,相对其他三人他是受伤最重的那个,不知道云乾涵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刚和魔界三个长老动手的时候,一直都是拿天蓬真君当肉盾抵挡伤害,而现在自由落地,也是真武大帝和天猷元帅砸在了他身上,最后黑杀元帅以叠罗汉的姿势成为了自由落地里受到伤害最少的那个。 天蓬真君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不过很显然不是的,事情到这里并不是结束,而是刚开始。 云乾涵不屑的看着颇为狼狈的天蓬真君轻咳了两声,觉得嗓子还是有些干,甩了甩因为刚刚控制北极四圣真君的时候速度太快而有些哆嗦的双手“我不喜欢残破的木偶,太没有美感了。” 这句话一出口,北极四圣真君立刻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生的希望,这个时候他们都心中无比庆幸自己现在这残败的样子,可以不当冥皇的木偶,就代表他们还能逃出生天。 只是云乾涵就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狡黠的一笑慢悠悠的继续说“所以修复你们的身体的时候,本座觉得可以顺路帮你们改造一下,让你们成为美女,守在门口,至少还能起到美化环境的作用。” “请冥皇念在我等乃是苍穹神尊座下,高抬贵手,放我等回去。”天蓬真君这个时候三个脑袋就剩下一个半脑袋顶在脖子上,六个膀臂也就剩下半个露着白森森骨头,不断往外淌血的胳膊还在,看起来惨兮兮的吓人。 天蓬真君可是知道云乾涵和夜奕关系颇有些暧昧不清的,所以他才会如此说,心中十分自信,只要抬出来苍穹神尊,云乾涵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会对他们下死手的。 黑杀元帅觉得后脖子一阵冷意,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想要极力的根天蓬真君拉开距离,不想被殃及。 黑杀元帅曾经是带兵守在天界魔界边境的,他在数百年前,曾和云乾涵有过几面之缘,不过那个时候云乾涵已经离开了天界,创立了冥界,并且落入轮回。 云乾涵每次轮回归来都会撑着一把白伞,站在天界跟魔界的边境看着那条代表境域的清封河边上,怎么看怎么哀伤脆弱。 虽然不知道那个总是背脊笔直的人在看什么,但是黑杀元帅觉得那样苦苦坚持的人,不会是那种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一声不吭的人,更何况他分明可以已经在云乾涵的身上看到了凝结的煞气。 他是不大清楚冥皇跟魔神,苍穹神尊三个人之间恩怨纠纷,可是有一点他还是很明白的,那就是面对这样一个绝对武力值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还是不要惹怒对方为好。 “就算你是冥皇也没有资格处置我们,我们可是苍穹神尊听差在座下。”真武大帝和天猷元帅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真武大帝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冥皇明明是个大肚子的女人,怎么还能用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像捏死几个蝼蚁一样逗弄他们。本来以为这次有死无生,没想到最后云乾涵却手下留情。 想来天蓬真君说的对,这冥皇对苍穹神尊很是敬重,只要搬出苍穹神尊的名头,对方就会放他们走。 “请冥皇解开我等身上的困魂术。”天猷元帅见四个人虽然身上的伤势看着很严重,但是并不致命,而听云乾涵说话的口气明显就是并不打算杀了他们或者真的留下他们看门,以为真的是因为拿出了苍穹神尊的名号,所以云乾涵心中有所顾忌,故此说话也就硬气了不少。 黑杀元帅听了天蓬真君,真武大帝还有天猷元帅三个人的话,觉得自己脑袋瞬间大了几倍不止,哥几个你们是不是傻?难道不知道冥皇从来不是个吃软怕硬的主吗? “你们来这,你们主子知道吗?”云乾涵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栗子色的长发因为她这略有些沉思的动作,而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挡住了她半边脸,连同她眸底一闪而过的阴冷都遮住了。 云乾涵这话一出口,北极四圣真君四个人都有些傻眼。 是啊!他们这次带兵前来抓捕云乾涵,虽然是打着大义的旗帜,可是说到底也是有些丢人的仗着人多势众,暗下毒手。 而他们的行动是瞒着苍穹神尊的,托塔天王说只要事情办成了,苍穹神尊定然是会奖赏的,不会怪罪,苍穹神尊毕竟以前对冥皇多有照拂,所以他们此行定然有惊无险,这是建功的好机会,他们越听越觉得托塔天王说的在理,却完全忘了,若说苍穹神尊除了战功赫赫声名在外之外,还有一点在天界也是更为出名的,那就是护短啊! 他们这些人是他座下的兵将,素来军规严明,不管在外面犯了什么错,都是会被领回去,苍穹神尊自己动手处置的,跟手底下的兵将比起来,天虹之海那些以苍穹神尊灵源修炼是亲人,当然是要比他们亲厚多了…… 北极四圣真君想到这里心里都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你们的主子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吧!你们可知道你家主子最讨厌就是阴奉阳违的欺瞒。”云乾涵用手将挡住了视线的长发撩到了耳后。 “我不杀你们,可也不会放你们走,留在这里给我好好的看门!不要妄想逃走,什么时候你们主子来领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否则……”云乾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声的呵呵笑了起来“你们,是不会想知道冥界惩罚犯错之人的手段的。” 云乾涵这样说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刚刚没有睡好,又是掐手决,又是念法诀,太久不用傀儡术了,现在全身都累的紧,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会倒也安分,似是知道自己不舒服,乖乖的不在自己肚子里练功夫了。 随手扔了个变幻的术法,强行将北极四圣真君这原本身形魁梧,面容颇为阳刚的四个壮汉,变成了四个统一穿着草绿色长袖长裙仕女宫装,容貌清秀身姿婀娜的妙龄少女。 天蓬真君,天猷元帅,黑杀元帅,真武大帝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和难以接受。 “你你……”天猷元帅原本根真武大帝相互搀扶着,因为这个术法,忽然变了身形,他的脸正在真武大帝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小山峰·中间,于是他受惊不小。 “这这这……”真武大帝咧着嘴看着这了半天,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一般无二的样子,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黑杀元帅满脸黑线的试着想要解开这种变换的术法,但是试过了多次也是无疾而终。 “(⊙o⊙)啊!……”天蓬真君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表达他此刻受到的打击了,虽然他们都是学过变化之术的,只是天赋异禀,就算变化也是变成伟岸的男子,从来没有变成这种反差极大的女子。 北极四圣真君同时想到这术法破不开,他们又被云乾涵困魂术把灵魂和身体锁在了一起,只要离云乾涵超过一定距离,云乾涵就可以将催动困魂术,让他们神魂俱灭!难道他们要真的这个样子在这里给云乾涵守门到苍穹神尊来领人不成? “退下去,好生守着吧!”云乾涵完全不介意北极四圣真君脑子里如何咒骂自己,反正她现在需要的也不过是看门的而已。只要对方把事情做好,心里怎样想和她无关。 云乾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阵刺骨冷风扫过,把天蓬真君,天猷元帅,黑杀元帅,真武大帝分别扔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云乾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并不知道在西方净土上还有两双眼睛把她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并且感叹连连。 火神祝融眼角抽动了几下,这手段可不比魔神逊色几分,为了保护自己都不知道来历是多么复杂可怖的孩子,出手如何狠辣不留情,倒是丝毫不顾忌为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积攒点阴德。 火神祝融没有说话,只是静寞的看着云镜里那个结界内的明明因为灵气虚耗过度,捏紧了拳头,狠狠地咬着下嘴唇的白衣女子。 不过只是一眼,火神祝融就被那白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周身萦绕着的强大神力惊得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来。 “明白了吧?”如来宽大的袍袖在空中一扫,那个云镜就消失了。 火神祝融觉得不大真实的点了点头,都已经如此明了了,他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如此看来魔神这次确实有不能输的理由啊! 相对一个有着必胜决心的魔神,和一个平常心的祖龙,那么高低就立见分晓了! 从来不动凡心的魔神,竟然动了情,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以此就足够证明这个女人对魔神来说有多重要了。 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孕育子嗣了,只剩下一半神魂的魔神要如何修补神魂,对战祖龙,倒是让人期待了。 “这个……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我是不是应该说难怪会被泽天看上?”火神祝融嘴角一直抽搐。肚子里有着一个一直不断吸收她灵力的孩子,还是魔神的半个神魂,以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生长速度,就足可见这个女人灵力多么强悍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淡然自若的以绝对的实力辗压北极的四圣真君和魔界的三大长老,这简直就逆天了好么? 也只有这样违·规的存在才能根泽天凑一对! 第306章 召集 佛祖如来和祝融只要在晚上一点关云镜,就会看到刚走不久去了天界和魔界战场的武则天,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魔神泽天,就带着满身的杀气回来了。 武则天刚在魔界大营中的帅帐坐稳,分配了自己手底下七个将接下来要注意的事项,就收到了那半个神魂,不,现在应该说她跟云乾涵的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传来的愤怒,担心还有委屈,惊慌的情绪,之后她在云乾涵所住的山洞外面的结界外面为了万无一失又布下了杀阵上反噬的咒法也被人触动了。 武则天从帅帐之中走了出来,看着天界南天门的方向,红唇轻扯吐出了残忍的绝杀令“战场上只有最后胜利的赢家才有权说话。不存在没有牺牲的战争,如果失败,所有的牺牲都是不值得惨死而已。” 扫视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七个人,武则天十分郑重的继续“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也不需要顾及后果,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结束这场战争。” “天庭也是易主的时候了。不要让我失望!”武则天这样说着,人已经御风而去。 留下还在之前武则天身后的位置站着的魔界七个魔将。 七个魔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谁都没有说什么,心中就各自有了自己的打算,自家主子的态度已经告诉他们,主子已经没有耐心继续这样打消耗战了,如果在不速战速决,就是他们不得力了。 主子就是主子,早就看出他们并没有拿出全部的本事来,其实这也真心是冤枉他们了,他们不是不想拿出看家的本领,是担心破坏太大,到时候真的打下来天庭,也是一座废城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造次啊! 现在好了,主子都这样说了,那么就是不管他们做出怎样的破坏,只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主子都只会论功行赏,不会计较他们太过残·暴·。 眼下就是看谁能争下这份头功了…… 武则天前脚一走,后脚魔界就忽然对天界发起了猛攻,这让刚缓了一口气的天界兵将,立刻警铃大作,夜奕不怕事大的把所有能排的上号的神仙们都招来御敌,当然这里也包括了之前受了重伤的玉帝。 魔界众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家主子想要快攻天界的事情,况且武则天那算不上什么鼓励的话,却从根本上鼓舞了士气,魔界和天界为了统领权争斗了不知多少年月,但是魔界中人始终不甘心一直比天界中人低一等,所以天界和魔界一直水火不容。 这也就造成了魔界的兵将不怕死的用处看家本领,就算临死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多托几个垫背的。 自古战争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什么哀兵必胜,在遇到了不怕死,还敢死的敌手,也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天魔之战,历来都是天界以绝对的人多势强而胜利。 可这次就算天界没有内讧这一说,在如何势强,也不敌现在魔界从十八层地狱带来的恶鬼,还有不怕死前仆后继,踩着自己兄弟的尸体更加奋勇的魔族。 而天界这边虽然因为有祖龙坐镇,做了天帝继位以来最全的一次人员召集,这其中包括了自从天帝登基就不曾露面过的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的元始天尊,灵宝天尊,而太上老君倒是一直在天帝左右帮衬着,所以他的出现并没有其他两个天尊的出现来的让天界的人们觉得震撼。 三宝天尊的到来振奋人心,可是这些日子被魔族无休止的纠缠战斗,让天界的这些神仙身心俱疲,很难想象平日里他们觉得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灵根的魔族们,既然有如此实力。 身上法宝仙器不少,这些日子也被损坏了很多,天兵天将是死一个少一个,没人看着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魔界兵将不大心生畏惧的,可魔界的兵将却是越战越勇,前面一排倒下去,后面的一排站起来,脚步不停的接着往前冲。 这让天界的这些神仙们心里开始有了退意。 他们哪里知道正是因为他们平日里对魔族太过不屑,才会有今日的苦战,若是平日里他们稍微收敛一点仙魔有别的心思,或许今日的战况也不会如此惨烈。 能修仙得道都是身上没有杀孽,基本上没有真正经历过杀戮的,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例外的,例如三十六天将,华光天王马元帅,武财神赵公明,温琼,关羽四大元帅,他们本身就是武将出身,战场厮杀而闻名于世…… “这就是最后一战了!”夜奕坐在曾经天帝坐的位置,眼神如刀的扫视着天殿里被自己召集过来的所有天界里能管点事的神仙们。 白虎带着千里眼,顺风耳,雷公电母还有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还在南天门那里十分艰难的守着,每时每刻都有天兵天将倒下去,就连自己座下修行的仙兽灵兽神兽,都已经开始阵亡,这意味着什么,夜奕很清楚,天道如此,自己这个天道的守护者,执法者,又怎么能逆天道而行。 夜奕的这一句话让天殿里的气氛瞬间沉重了,他们都知道这场仗难打,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输,毕竟天魔交战多次,从来没有输过。 “赢了什么都好说,若输了,结果不需要本尊多说!你们心里也是一片了然的。尽全力一战,输赢自有定论。魔神不在,若是连几个魔将都打不赢,这天庭也的确是该易主换臣了。”夜奕的话如坚硬锋利的利刃扎入天殿里所有神仙的心。 苍穹神尊这话说的很重,重的让这些神仙都开始考虑输了,他们该当如何了。 很明显赢了就算换个人做天帝,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但是若是输了呢! 天庭可就不是换了个天帝那么简单了,而是要大换血! 魔神做了天帝,主宰天庭的还会是他们这些神仙么? 答案呼之欲出,绝对不会是。 只要想想这个可能,神仙们的心里就都纷纷打定了主意,这场仗一定要赢,不能输,他们输不起。哪怕眼下的形式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乐观。 夜奕也不想在跟这些一个一个活了太多年的人·精在多费唇舌,反正这些人里不少都是应劫的,没有多少能活到这场战争结束。 不过她还真是没有想到武则天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会忽然之间改变主意。 这是不惜代价以最少的时间结束战斗的节奏,那么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呢?就连这最关键的一战,武则天都放手不管,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走? 是云乾涵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三界交汇之处上空隐隐有逆天暗云浮动,应该还是一切安好啊! 夜奕掐指细算,才发现自己现在根本算不出来关于云乾涵的事,就连和云乾涵相关的都算不出来,这是天道不容? 夜奕摇了摇头,人自有命,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袍袖一甩,天殿里还在心里做着各自打算的神仙们,就被夜奕带到了南天门打的十分惨烈的战场上。 不要说这些平日里不少闭关炼丹修炼,双耳不闻窗外事的神仙们没等看到战场那尸体落得根小山一样的防线,就被空气里浓重的血腥熏得捂着口鼻作呕,就连夜奕这个见惯了战场如何惨绝人寰的,也被这好像森罗地狱再现的场景吓了一跳。 破碎的拼不出原本模样的尸体还在不断的滴血,不知道被什么人都搜罗到了一起,当成了防线堆了一人多高,地上爬满了一层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黑色成人拳头大小的像蚂蚁一样的虫子,那些虫子吸食地上粘稠鲜血不断变大,遇到天兵天将就往身上爬,被虫子爬到身上的天兵天将发疯了一样的抓挠着自己的身体,扭动着身体用自己的手拽掉自己身上的一块皮肉扔在地上,大面积的出血引来了更多的虫子,虫子爬到天兵身上,天兵不管如何的挣扎,最终也就变成了一滩散发着腐臭的黄水…… 魔界兵将几乎没有被天界兵将杀死的,都是在自己重伤之下,不想拖后腿,选择了用禁术,扑到天兵堆里自爆,而后自爆的血肉成了防线,骨头被重组成白骨骷髅,继续投入战斗,骷髅兵不怕疼,不怕伤,可是杀起人来是丝毫不寻思活着的魔界兵将,骷髅兵若是天兵打碎,打散了,很快就又会咯咯吱吱的重新组好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会两个骷髅兵组成一个更大的奇怪骨骼的骷髅兵,朝着天兵天将抡拳头,亦或者骨骼变成尖尖的骨刺,圈成一个圆筒,往天兵身上滚,但凡是见血了,就有黑色的虫子往上扑,这配合的残忍又□□无缝…… 就是太血腥…… 天空上的滚滚雷电就是落不下来,被恶鬼吞噬纠缠,雷公电母身上也被不少恶鬼啃咬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张着大嘴长着锋利兽类牙齿,淌着具有腐蚀性口水的七彩食人花整齐的排着队,追在三十六将身边左一口右一口,只听到那牙齿碰撞到的声音,就让人浑身寒毛直竖…… 第307章 重华 武则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布下的杀阵外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自站着个统一穿着草绿色长袖长裙仕女宫装,容貌清秀身姿婀娜的妙龄少女,而后就是空气中弥漫着的那浓重的血腥气和死气。 武则天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那四个站的根看门侍卫的少女是什么来头,更没有仔细去看那四个少女真身是个什么样子,急匆匆的进了洞府的门。 不能怪武则天如此着急,回来的半路被迎面而来的玄台一个粗布麻袋砸到了面前,玄台又是个不多话的主,若不是武则天躲得快,那看着装的满满的麻袋就砸到她脸上了。 武则天一阵无来由的火大,着急回去看自己的老婆孩子,半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这么个愣头青,迎面遇着不让路就算了,还不管不顾的一麻袋砸过来。 刚想发作,就见迎面这个黑袍骷髅将脑袋上的帽子用他那骷髅手掀开,鬼火一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她,配合着他的动作,身上的骨骼还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武则天实在是有点不了解为什么这个骷髅摘了黑袍子连着的那个足够能遮住他半个脑袋的大帽子是为什么,不摘看着还能顺眼点,起码看着是个人样子,这一摘了帽子,完全就是从哪个坟地里钻出来的骷髅,怎么看怎么别扭。 玄台那本来应该是嘴唇的地方,现在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一张嘴就听到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和骨骼摩擦的声音“玄台奉命将魔界长老一千魔兵物归原主。” 武则天听到玄台那扎耳朵的声音就是一挑眉,玄台她是知道的,冥界唯一的一个属于冥皇的灵使,生生世世只以冥皇为主,在冥界管着投奔冥界而来的恶鬼,用各种手段洗清恶鬼身上的魔障,同时也是冥界主掌刑罚审讯的关键所在。 玄台口中的主子不用说也知道是云乾涵了,云乾涵动用了玄台当跑腿的?给自己送来的魔界长老和魔界一千兵卒? 发生了什么? 她想传递给自己什么? 似是有所感,玄台咔嚓咔嚓的低了低脑袋,鬼火一样的眼睛闪了闪“对主子起歹念者,杀。” 武则天瞬间一个哆嗦,将那个麻布口袋收入了储物戒,温文有礼的冲着玄台一笑,完全没有身为魔神的威势,平易近人的让人觉得这个人本来就是如此的和蔼可亲“谢谢你保护了她。” 许是武则天这话说的太过真诚了,玄台咔嗒咔嗒的又抬起胳膊,宽大的黑袍露出他那半截白骨手臂戴好了宽大的帽子“冥界之人不可欺,欺者当诛。” 武则天斯文有礼的笑着点头应着“那是自然。” 玄台又盯了一眼武则天,似是想看看武则天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见武则天十分和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心里那些想要见到武则天,好好给她个下马威的火气小了一半。 玄台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别看现在,在这里,根自己温和无害,其实是杀人不眨眼魔神,能如此完全是因为看着自己是主子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了! 人家都如此客气了,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火,就算自己一心护主,可主子终究是主子,怎么也不该是自己这个做属下的能插手的。见好就收! 玄台对着武则天躬了躬身,一阵阴风疾走而去。 武则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这样用缩地成寸,不过不得不承认,对方修为的确高深啊! 又踏云走了一段,远离了战场咒法的波动,这才袍袖一甩回了三界交汇处的洞府。其实她是可以直接出现在洞府之内的,只是出于习惯,故此出现在了洞府之外,重新修复加固了杀阵的阵法和结界,这才放轻了动作进了洞府。 武则天一出现在洞府之外,云乾涵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又开始欢脱的伸胳膊动腿,云乾涵难受的胃里翻江倒海,连带着头晕眼花,全身无力,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吸收她的灵力的,刚刚她又动用了灵力,身体自然吃不消。 “重华你若在这般胡闹,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云乾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安分了没有多久,就又开始闹腾了,但是她是知道的,肚子的这个小家伙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重华这个名字是云乾涵想了好些日子,在刚刚才定下来的,双重的风华,多适合她跟武则天的孩子…… “重华,这名字多美好啊!娘亲给你起了名字,带着娘亲对你的祝福和期许,你不要让娘亲失望哦,要自由快乐的活着。”云乾涵面无血色的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双手自然的放在肚子上,低声和肚子的孩子说着。 武则天走入洞府就看到这样一幕安静祥和的画面,当然前提是要无视云乾涵淡色的唇,还有虚弱的的模样。 武则天过于担心而匆忙入内,没有注意自己身上带着的寒气,云乾涵眯了眯眼睛,空气中的冰冷雪花气息,让她睁开了有些疲倦的双眼,眼睛模糊了片刻,看清了来人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武则天三步两步的来到云乾涵躺椅旁边,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突然起来的动作,让云乾涵惊诧的睁开了眼睛“你干嘛?” 武则天大步的走到床榻前,把云乾涵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拉过火蝉丝的被子,给云乾涵盖了个严实,这才挨着云乾涵身边坐了下来,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天虹之海的海水,放在掌心用灵火温了温“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玄台。虽说打狗看主人,可你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冒犯了你,要杀要罚都是应该的,不用给我面子。” 将天虹之海的海水小心的喂了些给已经躺着昏昏入睡的云乾涵嘴里些,剩下的武则天用自身的灵力提炼出最·精·纯的灵气,附在云乾涵的身上,让云乾涵可以快速的补充消耗过度的灵气。 果然没过一会,云乾涵就精神好了许多,睁开了眼睛,看着武则天手里的动作,心里暗道难怪刚刚觉得自己周身都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着,舒服又温柔的梳理着她体内因为灵力耗尽,而有些枯竭无力的灵脉。是天虹之海的海水,同根同源,自然是天地之间最好的补品,只是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天虹之海的海水想取走,要通过苍穹神尊的同意,还有能避开那些在天虹之海修炼的神兽,凶兽,异兽,灵兽们的守卫,天虹之海的海水是有固定的数量的,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多,若是有人从中取走了一定的数量,那么就是说天虹之海的灵气也会随之变得稀薄,换句话说就是天虹之海的海水用一点就少一点。 云乾涵完全相信武则天有实力可以避开所有的看守取到水,可是她是如何经过夜奕同意的呢? 云乾涵哪里会知道武则天和夜奕一样都是上古大神,身份一样,自然有些权利也是相同的,取走天虹之海的海水完全不用经过夜奕的同意,只要她稍稍用一点神力镇压,天虹之海的海水就会任由她带走。 “你的人自然是要你自己处理。”云乾涵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疲惫和沙哑,但是更多的是冷漠。 “是是,这种会脏了你手的事情当然不能你来做了,是我疏忽了,让他们扰了你,回去我一定重罚。可有哪里不舒服?想吃点什么吗?小家伙是不是又闹腾你了?”这样看着云乾涵眼下的乌青似乎更重了些,武则天心疼的给云乾涵又掖了掖背角。 “累……全身都没力气。”云乾涵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侧着身子闭上了眼睛,说话也没有什么精神。云乾涵现在是真的很累,虽然身上的灵力回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肚子的小家伙似乎也因她刚刚吸收了天虹之海海水的灵气,而越发的精神了,这让云乾涵有种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好在她现在是躺在床上,若是站着,早就已经虚脱的摔倒了。 “你睡会吧!等你醒了就好了。你最近都没有睡好。”武则天像哄孩子一样将云乾涵哄睡了。 其实不用她哄,云乾涵也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之前睡着的时候被人吵醒了,没睡多久的时间,刚刚又是之前根北极四圣真君,魔界三个长老斗法,着实是将她原本就被肚子的小家伙折腾所剩无几的体力耗尽了,所以武则天稍稍用了安神咒,云乾涵就熟睡了。 轻声唤了云乾涵两句,见云乾涵毫无回应,一再的确认云乾涵睡得沉了,武则天将手十分小心轻柔的放在了云乾涵的肚子上,感受着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情况,呼吸间,武则天刚刚的柔情万种,温言细语立刻全都不见了踪影,浑身都是山雨未来风满楼的气势,脸色也是越发阴沉的可怕,嘴角原本噙着的柔和宠溺,变得冷硬残忍,无不证明她现在正在盛怒之下…… 第308章 重华(2) “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不管不顾的吸收她的力量,我要你这个孩子不是为了让她难受,让她陷入危险的,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快速的成长,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负担吗?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快,你是不是打算害死她?”武则天的声音如三九寒冬的风雪,刺骨的冰寒。 武则天的手看似十分温柔的抚摸着云乾涵的肚子,可是眼中隐隐的冷厉之色若是此刻被人看到,定是不会怀疑下一刻这人会杀戒。 “你虽是我的半个神魂所化,但是终究不是普通的灵魂,所以只要我不死,你就算不得完整,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我的的附属品而已,原是想着等我神魂俱灭的时候,就不需要在分出一缕神魂入轮回,有你替我在她身边,也可以好好照看于她,不会让她太难过。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分割出你这半个神魂来,随便去地府找个喝了孟婆汤有大运道的灵魂,都比你好。但是现在也还来得及,呵呵……”武则天抚摸着云乾涵肚子的手猛然成爪,就见云乾涵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不肯被武则天抓出来,和武则天做着拉锯战,你往外拽我,我往里使劲缩。 被云乾涵起名为重华的那个武则天的半个神魂,什么都明白,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脑子里是有传承记忆的,随着云乾涵灵气和武则天神力的滋养,开始逐渐有了身体,对外界的感知也就越发清晰了。 她自是知道武则天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将她从云乾涵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快七个月的灵胎身上抽离,离开了这个灵胎,她就不过是只是将被武则天强大神魂吞噬,没有自己意识的,属于魔神神魂的一部分而已。 而且刚刚一时激动,想要快些出生,毫无克制的吸收了云乾涵的灵力,加速了胎儿身体的成长,也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想要害死云乾涵什么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快些降生,然后把那些想要欺负自己这个傻乎乎的辛苦怀胎的娘亲的坏蛋,全部杀掉,对,没错就是全部杀掉,她的这个娘亲虽然有点傻,想法心思也如孩童般纯真无邪,连自己肚子里的是个什么都不清楚,天天对着自己说个没完,不然就是给自己说哄孩子的睡前故事,但是自己的娘亲却是最温柔的,至少在自己传承到的记忆里,没有人如娘亲这般温柔。 这样温柔的人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凡是对娘亲有恶意的人,都要连根拔起,一个不留的斩杀,刚刚那些欺负自己娘亲的脸自己都记下来了,等自己出生了,自己就给自己娘亲报仇! “你走开!娘亲在睡觉!你这个没用的魔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武则天和重华两个,一个不敢太用力,一个是怕伤了云乾涵,另一个怕损坏了胎儿,所以她只能简·单·粗·暴·的直接抓住灵胎内自己的那个半个神魂往外拽,而重华最近这几个月虽然一直都被云乾涵的灵力和武则天的神力滋养着,灵魂已经逐渐完整,开始根灵胎融合,可毕竟也就还是武则天神魂的一部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外面武则天神魂一用力想要把拖拽回去,就有些无法控制的往外跑,只能死命的往灵胎内躲,也不敢过于挣扎,担心动作大了,会把云乾涵吵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重华不想让自己的娘亲知道自己只是魔神的半个神魂,想让娘亲只把自己当成她的孩子。 只要想想刚刚武则天说的那个把自己换成一个有大运道的灵魂,重华就气的想要跑出去根武则天拼命,当然重华最好还是冷静了下来,重华知道一个有大运道的孩子,对娘亲来说是多么值得她高兴的事情,就算自己被换了有大运道的灵魂,出生之后娘亲也是不会发现的,因为身体还是她孕育的那个灵胎。 不过重华是不会让步的,娘亲是自己的,就算自己没有大运道,可自己是魔神的半个神魂,运道不会差,有大运道能给娘亲的,自己可以给的更多。 武则天见重华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连神识都没有用,直接就用传音入耳对自己吼,她脸上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意。 果然如她所想,不愧是自己的神魂,和自己是拥有同样情绪和情感的。 有这样的个孩子存在,云乾涵身边就算自己什么人都不放也可以安心了,这么个独·占·谷欠·强到如此的孩子,是不会容忍别人觊觎云乾涵的。 不过,有些难办啊!这孩子一旦出生就容易夺走了云乾涵的关心和注意力, “本座可以给你生命,也可以取走。本座有用无用可不是你个孩童说的算的。不要妄图激怒本座,本座的怒火可不是你能承受的。”武则天虽然不在往外拽重华了,但是还是颇具有惩罚意味的狠狠地将自己抓着重华一部分已经开始变得完整的灵魂硬生生的在重华身上撕裂了下来,而后慢悠悠的当着重华的面吞了! 重华气的跳脚,同时也疼的浑身抽搐,这是重华第一次知道原来灵魂被撕裂这样疼,那神魂呢?自己只是被撕扯了拳头大小的灵魂,就疼的想要满地打滚,可武则天却是把自己的神魂用手狠狠地撕扯成了两半,那是怎样的疼痛?她还忍着那种疼痛,为自己在娘亲的体内注入神力…… 她对娘亲的执着已经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疯狂! 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为了可以将人永久的留在身边,不惜撕裂自己的神魂,让自己的半个神魂成为自己的子嗣,就算孩子有朝一日比自己更吸引云乾涵的注意力也没关系,因为那个孩子也是她的一部分! 重华只要回忆起武则天当时分割自己神魂时候心里想的,就觉得从头发梢到脚趾间都往外冒着寒气。 “你娘亲不比我们,她是凝聚灵气修炼的,没有真身实体,看着好像不容易受伤,其实很脆弱的,就是魔神,我们也的身体也是魔,而你娘亲是仙身,神魂。身体弱小的局限,承受她强大的神魂就已经是极限,你在不分轻重的吸收她的灵气,是想要了她的命吗?”武则天身居上位者太久,教育孩子也根对属下似得,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挺疼长记性,还让人心服口服的。 果不其然,武则天话一说完,重华老实了,就算因为灵魂被撕裂了一块疼的咬牙抽搐,还是强迫自己安静的不动。 重华心里有些后怕,武则天回来的及时,若是真的在晚一会,自己那温柔的娘亲,总是迁就自己的娘亲,会不会没等自己出生,就因为灵力耗尽被自己害死…… 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娘亲,重华就跟被霜打了的黄瓜一样,彻底蔫了! “现在来告诉我,刚刚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绕了一圈,孩子也教育了,该问问清楚了。武则天透过自己的手掌源源不断将真源之力输入云乾涵的身体,让云乾涵不至于连睡着都觉得身体困乏的厉害。 武则天没有问云乾涵发生了什么,她担心云乾涵身体是真的,但是更多的还是她不想在惹云乾涵不快一回。反正就算不问云乾涵,云乾涵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能告诉自己的事情经过的么!自己又何必再跑去触云乾涵霉头。 云乾涵自从有了孩子之后,脾气就变得很是不好了,好吧!大部分云乾涵发脾气还是因为她想要一个人呆着,不愿意看到武则天,而武则天当然不可能放任云乾涵一个人了,开玩笑,好不容易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独处,还不抓紧时间把握机会,那是傻子! 于是武则天就开始没脸没皮,死缠烂打,结果喜闻乐见,烈·女怕缠·郎,果然软磨硬泡下来,不管是因为双·修·,还是是为了孩子,还是因为时刻不离身的照顾,让云乾涵被打动,被感动,反正云乾涵就算还是总根武则天甩脸色发脾气,总还是不在往外赶武则天了,对于武则天时不时的拉拉手,亲个脸蛋,也不再甩巴掌,而是白她一眼该做什么做什么,晚上睡觉武则天也可以上床睡,不是在云乾涵睡觉的时候,就要离开,出去外面守着…… 武则天觉得云乾涵发脾气也好,甩脸色也好,都不过是在根自己撒娇而已,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自己的媳妇嘛!自己不疼谁疼啊!媳妇肚子里有着两个人的孩子,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脚肿的连鞋子都穿不上,原本仟细的手指现在也浮肿,脸更是苍白的好像大病一场,怎么看怎么心疼,打自己几巴掌,说自己几句,自己也不疼不痒的,倒是增加了两个人之间的情·趣,也挺好,无形中也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 媳妇根自己发火不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么? 每次云乾涵一瞪眼睛,武则天都是这样对自己说,于是不管云乾涵多大的火,看到武则天那赔笑的样子,也就哑火了! 第309章 管教 我做过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的神念一动,笼罩在了重华的灵魂上,直接搜魂,将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用重华给自己转述,直接自己看,在看到北极四圣真君被云乾涵变成了外面四个守门仕女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还真不知道自家媳妇有这样的癖好!把粗壮的汉子变成妙龄少女……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北极四圣真君既然踩着自己离开的时间出现,那就说明他们在这里守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离开的时机偷袭,说要俘虏云乾涵威·胁·自己,看来李靖是活到头了,连自己都敢算计,夜奕这是怎么管的天庭,都乱成这样了,带了这么多人出来,都不知道! 自家的三个长老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是不是自己对他们太过宽和了,才会让他们有胆子瞒着自己带人来想要对云乾涵下狠手? 看来自己的速度要快了,这里总归也是不安全了,再者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儿,让她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待产…… 武则天的想法如果让别人知道,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傻? 这洞府里可是不比任何一个仙君的府邸逊色,富丽堂皇不说,就说随处可见的天灵地宝,就够让人瞠目结舌,这还是寒酸,那么不少连着洞府一半的奢靡都没有府邸主人,都应该自惭形秽! 随手扔了个结界出来,将玄台扔给自己的麻布口袋从储物戒里拿了出来,随手就扔在了地上,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睡得似乎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头的云乾涵,赶忙又布置了个绝对隔离外界一切的结界在云乾涵的床榻四周,这才从床榻上站了起来,随手在床榻旁边,就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武则天对云乾涵耐心无限,温柔似海,贴心细致,对别人刚好相反,耐心不足,手段凶残直接,力求用最少的时间,最直接的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本是看着云乾涵狭长的凤眼一冷,温和的笑着,几分阴冷几分森然几分缱绻的眼睛,此时却是有着噬人的暴戾和杀气。 优雅地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就见那个麻布口袋的如倒豆子一样,口袋嘴朝下,把里面的魔界三大长老倒在了地上。 在口袋里被来回颠过来倒过去的扔,纵使是身上魔力惊人的魔界三个长老也被折腾的骨头都要散架子了,当他们又一次挤在一起被大头朝下的时候,他们才惊觉,这个口袋里他们只是什么术法都不用,体内魔力被禁锢不能使用的凡人而已。 也不怪魔界的三大长老在被人从麻布口袋里倒出来才发现不对劲,之前一堆人都挤在一起,他们哪里还顾的上想太多,心里当时想着的只是若是自己被送到主上面前,他们还有没有活路而已。 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虽然在麻布口袋看不到,可是却能毫无障碍的听到外面的声音,于是在听到那个自称玄台的骷髅,把他们交给了自家主上的时候,就除了提心吊胆的等着承受违背主子意愿,主子那可以毁天灭地的怒火,就还是想着如何解释才能熄灭主子的怒火了,那里还顾得上注意着麻布口袋有什么不对劲。 武则天并没有去看地上到死麻布口袋里出来还有些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魔界三大长老,只是把双手伸到了自己眼前,自己看了自己平伸的手心,又反过来看自己的手背,好像她的双手上有什么好东西一样,翻来覆去的看着,至始至终都没有给瘫坐在地上的魔界三大长老一个眼神。 过了片刻,软坐在地上的魔界三大长老终于回过神来,看到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双手,嘴角轻扬的武则天,吓得立刻双腿发软,跪了个中规中矩,头都不敢在抬一下。 “魔界换主子了?”武则天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起伏,却让见惯了强者为尊,血腥手段的魔界三大长老身体莫得都一哆嗦,脑袋低的更低了几分,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自家主子的脾气,他们也是了解的,虽然主子回来没多久,可是和他们上一任主子魔神的脾气秉性没有什么变化。 所以他们都是知道的,主子越是这样好脾气的笑着,越是证明了主子现在十分生气,甚至已经想才杀了他们! 没错,就是想要杀了他们,因为他们自作主张,阴奉阳违! “主上……”雨师见的声音微不可闻。 “别叫本座主上,本座担不起!”武则天上挑的眼梢挑了挑,声音中隐隐的带了几分迫人的威势。 “魔界从未易主,魔界的主子从来都是魔神泽天!”风伯坚定中又带着几分崇敬和尊重。 风伯也怕,只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站出来说话,魔神泽天的怒火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虽然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要承受一切后果的心里准备,但是真的失败了,面对自家主子什么惩罚都可以坦然,惟独他不能接受主子质疑他的忠心。 他根雨师本是天界的上仙,之所以入魔,就是为了追随魔神泽天,就算天地万物都背·叛了他们的主子,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背·叛,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以魔神泽天的利益优先考虑的,就算他们在魔界多年,已经习惯了魔界众人对他们的敬畏和马首是瞻,也开始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追随势力,但是那些都是为了给自家主子平衡魔界势力,为了有朝一日主子回来的时候,主子看到的是日益强大的魔界! 不管是什么,只要可能危及到魔神泽天称霸三界大业的,他们就算身死魂消,也会为主子扫平障碍,哪怕得不到主子的理解。 “哦?原来你还记得本座才是魔界的主子!真是难为你了!”武则天冷哼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受了重伤的巫藤身上。 巫藤一个哆嗦,不敢去看自家主子,脑袋使劲又低了低,他当然知道自家主子那如刀子般随时都要活活的剐了他的视线正在他身后一遍一遍的扫过,所以跪的十分规矩,只是脑袋低的都要埋在自己胸里去了。 就算自家主子从未说过,巫藤也是知道的,自己跟风伯雨师不同,风伯雨师是跟着自家主子从天界来到魔界的,或者应该换一种说话,是风伯雨师跟着当年的魔神泽天创立了魔界。 平日里自己和风伯雨师并称魔界三大长老,并不是因为自己实力如何超群,只是因为自己是魔界开创之后第一个修炼成人形的而已,主子不理俗务,风伯雨师那个时候忙着开阔魔界疆土,净化环境,少一个处理杂物琐事的,而自己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说的好听了自己魔界三大长老,管理内务的,说的难听了,自己就是那个给人打下手的。 “巫藤你说。”武则天知道风伯雨师就算自己问也不会根自己真正的理由的,跟随自己多年,她对自己的属下还是很了解的,的确她很生气,可是那不代表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巫藤不同,巫藤对自己的话不敢不从,可以说对自己是盲目的惟命是从,不懂反抗为何物。 巫藤一听到自己被点名,又是一哆嗦,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每次问话一定是自己回话,被武则天的威慑所震。巫藤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主上……” 巫藤干巴巴的开口,见武则天并没有开口问什么,就直接让自己说,他就感觉自己跪在地上的两条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开始不自觉的抖个不停,就连袍子里的双手都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主上这哪里是问话啊!分明就是问不出满意的就要直接拷问的节奏,若是真是和正常的刑罚审问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皮肉疼疼,可自家主子这是直接不收敛的散发威压,无差别镇压,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啊,连喘口气都觉得浑身疼! “怎么?非要本座发火,才肯说从实招来?”武则天的手心向上,手掌心里拖着一个很小的旋风,在魔界三大长老面前,那很小的白色旋风,逐渐变成了一根十分锋利两边都是锋锐尖细长的刺,越拉伸越长。 武则天用手里那个还隐隐带着风声的长刺点了点巫藤的脑门正中,不失所望的看到随着她的动作,巫藤的眉心出现了细小的肉眼看不到的小眼,从她刚刚点到的地方,丝丝墨绿色的液体淌了下来,流到了巫藤的鼻子上,巫藤也不敢动,只觉得自己针扎死的疼了一下,脸上有点痒痒…… “我们担心冥皇对主上不利,会阻拦了主子霸业一统的脚步,想着……”巫藤磕磕巴巴的说着,用眼角余光偷看主上。 见主上脸上尽是一片嘲讽之色,心中大呼救命!自家主上这是真的怒了想要杀人泄愤啊! 第310章 管教(2) “想着杀了她。连同她肚子里,本座的孩子一起,来个干干净净!”武则天接下了巫藤想说不敢说的话。 “本座的孩子你们也敢打注意了,多大的胆子!本座没跟你们说过她会是本座的王后吗?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当本座的话是什么?”武则天冷若冰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追随了自己许多年月的三个魔界长老。 “她的命是本座的,人是本座的,心是本座的,统统都是本座的,别人不许惦记,否则本座不管对方是谁,都会掏了对方的心,挖了对方的眼睛,剁了对方的手,看了对方的脚!你说本座该怎么处置你们?”武则天似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现在前线战场正是用人之际,本座不会在这个时候处置你们,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知道,等大战结束,论功行赏之时,再做定夺!”武则天见地上跪着的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才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风伯雨师巫藤三个人如临大赦般飞也似的磕了个头,就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跑,没想到站起来的挺快,跑的也不慢,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武则天之前布下的结界上,撞了个七荤八素,三个人也不敢回头对自己主子说,主子麻烦你开门,只能像个认错的孩子般站在结界前面,排排站,等着自家主子训话。 “怎么不走了?不是跑的挺快的吗?”武则天弹了弹手指,结界瞬间就破碎了,可在魔界魔神不在的这些年里,呼风唤雨的魔界三个长老,此刻老实的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 “你们都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老人,该怎么做,不需要我一再重复,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我的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和忤逆背·叛之人。”武则天手一挥,地上的麻布口袋就扔到了魔界三大长老的脚前。 “主上,我等会将功补过,送上天界恭贺您迎娶王后。”风伯转过身朝着武则天坐着的地方跪了下来,迎头就是一拜。 “主上,王后毕竟是天庭中人,你还是要提防一二。”雨师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武则天的眼神一厉。 “雨师……!”风伯对自家主子实在是太了解了,连忙阻止自己好友。 “雨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攻下天界,天庭也是我们主上的。”巫藤见主上脸色一沉,身上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赶忙开口,实在是怕雨师这话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风伯雨师不怕死,他们虽然入魔,却终究是上仙之身,自己不过是魔界的蔓藤,可承受不住主上的怒气啊! “雨师,本座刚刚已经说过了,她是本座的王后,是本座孩子的娘亲,你应该知道轻重,什么可以做,可以说,什么死都不能说,不能做,你追随本座多年,本座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武则天一双阴森无波却又冷芒闪烁的丹凤眼看着雨师,让雨师不由得就是心头一颤。 雨师低了低脑袋,虽然心里还是很不服,但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是的,他是了解自己的主子的,主子从来说一不二,更是不容人忤逆质疑,可凡事都有例外啊! 她选中的王后,是根红苗正标准的天界人,出生就高人一等,心中对天界难免是忠心耿耿,谁知道她和自家主上在一起,心里打着的是什么算盘! “说的对!我可是天庭长大的,你要不要提防点,免得坑害了。”云乾涵素来浅眠,就算武则天用了安神咒,可她还是有点声音就醒了,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手撑着床,挪了挪了身体,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许是因为没睡醒的关系,坐起来靠着床头的动作让她将自己的长发压在了身后,皱了皱眉头,往前挺·了·挺·身体,歪了歪脑袋,眼睛有些没有聚焦,动了动肩膀,有些呆的抬起胳膊,用手将被自己压在后背的长发顺到了自己右边肩膀前面。 武则天宠溺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身挨着云乾涵坐在了床上,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杯用琉璃盏装着的清水喂到了云乾涵唇瓣边,云乾涵刚醒来,虽然睡的时间并不久,可也是觉得嘴里发干,嗓子也难受的紧,就着武则天的手,就喝了半杯的水,这才发现之前就连睡着都能感觉到的凛冽煞气已经不见踪影,武则天那如冰雪融化般换上的暖如春风的笑容,晃得她都快要误以为自己刚刚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个饱含怒火的话不是这个人说的。 眨了几次眼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清澈的眸子顿时漾起一层水光,用手揉了揉眼睛,正想从袖子里把丝帕拿出来擦擦眼泪,武则天已经先她一步,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条白色的帕子,为她擦去了眼角的水痕。 地上跪着的风伯雨师巫藤三个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完全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主上的眉头,没看到自己家主子那么高贵的人,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顶在脑瓜顶上去么? 宠爱从来不是赏赐了多少东西,而是平日里的小细节! 看看自家主子看到人醒来,又是喂水,又是拿帕子的,就知道主子是多把人放心上了! 这还是他们看到的,看不到的呢? 跟在主子身边多少年了,还是头一回看到主子这样重视一个人,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护着宠着疼着! 雨师看到自家主上如此,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不但没有被听进去,反而引起了主上的无边怒火,而风伯和巫藤也明白,这次的事情,就算云乾涵不和他们计较,自己主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武则天将给云乾涵擦过眼角泪珠的帕子又收回了储物戒,心里暗自高兴自己又多了个云乾涵用过帕子的收藏品时,就得到了云乾涵的白眼,她还奇怪呢! 自己怎么用过一次的东西,转眼就换成了新的,穿过一天的衣服换下来就不见了,原来是被武则天都收在了她的储物戒! 真是不明白她这是什么习惯! 她用过的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至于这样么? 云乾涵绝对是想不到武则天晚上在睡了的时候跑到自己储物戒里,抱着她当天穿过换下来的衣服把脸埋进去,闻着她的味道才能安心的入定,有时候甚至会抱着她的衣服,闻着她的体香,唤着她的名字,自我抚·慰·…… 天天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不能碰,不能亲绝对是一种最残酷的折磨,又不能被发现自己对其的渴·望,天天如此,也难为武则天能一忍再忍。 武则天将云乾涵揽入怀中,替代床头给云乾涵做靠垫,云乾涵倔觉得一阵带着冷香的吐息扑在耳垂上,整个人都被带着点风雪味道的幽香包裹住了,一个湿热的物体从耳廓上轻轻舔过,带起一阵颤栗,耳朵是云乾涵最敏感的地方,偏偏武则天自从与云乾涵双·修之时,知道了之后,就总是喜欢有意无意的撩拨一下,果不其然云乾涵瞬间就是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想躲开,瞪着眼睛回头看到了武则天正邪肆的舔着唇,脸嘭的一下爆红,挣扎着就想推开武则天,嘴里呐呐的:“陛下?” 实在是不能怪云乾涵这称呼改不过来,先入为主太久,一直都是这样称呼武则天的,久而久之,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听到云乾涵唤自己,武则天也不回答她,只是迷恋的舔舐着她的耳廓,云乾涵整个人都不好了,拜托你这是要干嘛?没看到那里还跪着三个人么? 不对不对,就算没有人在,这样很不对好吗? 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了,自从武则天以自己为鼎炉为自己疗好伤之后,两个人就止于礼!从来没有过分亲近过! 云乾涵哪里知道武则天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地上跪着那三个人都是追随了自己太久的死忠之人,可就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太过忠诚,才会想要对她下毒手,自己差点就失去了她! 若是自己不布下杀阵,对他们有所束缚,可能自己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云乾涵注意到了武则天的反常,奇怪的挣扎了几下,不过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作用,最后只能放弃“怎么了?” 武则天沉默的用脸蹭了蹭云乾涵的脸颊好一会还没说话,一室寂静的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楚,忽然紧紧抱着云乾涵的武则天锐利的眼神扫过还在地上跪着的魔界三个长老爆喝一声:“滚出去守门!” 那声音冷厉的犹如从十八层地狱狰狞着爬出来的修罗,地上跪着的风伯雨师对视一眼,拉了拉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的巫藤立马恭敬的唤道:“是,主上。”说着就赶忙头也不敢抬一下的,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应该自己看到的,弓着身子,低着脑袋从山洞里退开了,三个退出了山洞也不敢远走,更不敢用术法,只能迎着寒风大雪站着,守在门口。 三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主上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是想让他们见证云乾涵对主上的重要啊!否则他们的主子又怎么甘愿成为人的鼎·炉,说是帮助对方疗伤,实际上这借口,就连三岁的孩童都不信吧! 主上若不是为其情根深种,又怎会如此…… 第311章 缱绻 生生世世轮回的悲欢,不是因为执着于你,而是心痛没有寻觅到人海中的你《武则天随笔》 云乾涵被武则天那几句威慑力暴怒的声音吼的就是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武则天把头埋在自己颈间,不停的舔·舐·着,嘴里偶尔溢出一声让人听了都会心疼心碎的低喃:“乾涵……乾涵……” “陛下!”那低柔担忧的声音是云乾涵自从认识武则天以来,不曾听过的,武则天在云乾涵的心里一直都是那种强势强大,精于算计,善于心机,城府极深的存在,这样彷徨惊慌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有点接受不能。 还不如和之前什么和她意见不合,两个人互相想要说服对方的时候唇枪舌剑呢! 云乾涵挣扎着扭动身子想转过来,但是武则天却用了巧劲,既让云乾涵无法转过身,也不会伤到云乾涵,武则天不让被自己搂抱在怀里的云乾涵动,温热的唇在云乾涵的脖颈上舔·舐,·口允·吻,轻·咬,手也从云乾涵身上白色长裙的侧边下面轻车熟路的摸了进去,抚摸着她已经有些明显凸出来的肚子,在云乾涵的耳边亲昵的低吟:“宝贝,乖,别动,不会弄疼你的,我就摸·摸,让我好好摸·摸,好么?” 武则天声音太过有魅惑力了,让云乾涵原本还在强烈挣扎的身子僵硬住了,忘了挣扎。 武则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出去这么一会是发生了什么? 云乾涵被武则天那还总得自己身上撒火苗的手,摸的双颊绯红,羞耻的脸上要冒烟,窘迫的就想把肚子从武则天的手掌底下移开,莫名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感觉,武则天的手虽然在自己身上不断的摩挲着,可是她就是觉得武则天似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恶意和杀机? 云乾涵想到这里难以置信的摇了摇脑袋,不会吧?这个孩子应该不只是一个意外吧? 为了有这个孩子武则天想必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用了不少功夫,那为什么她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呢? 云乾涵肚子里的孩子瑟瑟发抖,让云乾涵莫名一股寒意窜了上来,打了个哆嗦。 每次一对上武则天诱哄中带着些撒娇柔软的声音,云乾涵说话就会变得不大通顺磕磕巴巴的:“陛……下……陛……陛下……你别这样,我难受……” 云乾涵这样说着身体跟着又打了个寒颤,声音中也带上了些惊恐和不安,眼中也闪着忧心。 武则天在她耳尖上咬一口,留下一排微红的齿痕,轻柔中又带着几分暧昧调侃的声音呢喃着:“那你想我怎样?才能让你舒服?”眯着漂亮狭长的凤眸,闪着惊人心魄的贪恋。 云乾涵又羞又窘,身子在武则天怀里扭动挣扎起来,温热的身体在武则天怀里蹭动,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爱·抚心爱之人的肌肤,就已经充满了诱·惑,要拼劲所有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想将她拆解入腹的冲动,偏偏她还不自觉的自己怀里完全没有自觉的扭动着,身体隔着衣服碰触到自己的身体,让武则天一脸严肃十分硬气的压制住自己就要出口的喘息。 “……”云乾涵别扭的歪着脑袋瞪着武则天。 我去!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吧! 是被调戏了吧? 真是怀疑这人是不是那个霸气四射阴狠毒辣的武则天吗?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脸严肃的说出这种明显耍·流·氓·的话! 当真是不怕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么? 拜托,陛下说好的高冷狂霸酷帅呢?你这一本正经的说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么? 一定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了,不然怎么感觉错频了呢! 发现怀里的人神游四方,武则天不满的用手狠狠在云乾涵屁·股侧边拍了一下:“怎么不动了?动啊!我完全不介意你继续挑·逗我!” 云乾涵有些欲哭无泪的发现自己脑袋可能是睡的迷糊了,否则怎么会出现武则天在十分痞子的调·戏自己呢! 见云乾涵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武则天才满意的轻笑一声,在她羞的粉红的耳尖上轻啄了几下:“你这么乖,我都不好做什么了……” 武则天那只放在云乾涵鼓鼓的肚皮上抚摸的手就往下摸,几下就摸·到了云乾涵长裙下没有穿长裤,只穿着内·裤的大·腿。 云乾涵手忍不住隔着衣服抓·住武则天还打算继续往下的手,不让武则天往下摸,这个样子背对着武则天,被武则天肆无忌惮的摸来摸去,哪怕之前她们曾双·修过,还是让她觉得有着前所未有的羞怯,尤其门口还站着三个听声的人呢! 云乾涵忍不住抿紧了双·唇低下头:“陛……下……陛……陛下,那……那个……外外面,还……还有人呐……” 云乾涵几乎是咬破了嘴唇才算是勉强把破碎的话说完,让自己对武则天的触碰不·口申·口今·出声。 身后的武则天短暂的静默之后,把云乾涵抓着自己的手拉过来,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两下“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更喜欢在这个时候叫,叫出来,乖,不用害羞。就是给他们听的,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凡是打你主意的,都要掂量掂量,他们还有没有脑袋。”武则天贴在云乾涵的耳边,用舌尖勾画着云乾涵耳朵的轮廓。 听着耳边虽然极力的压制着,还是能从声音里听到轻微的喘息,自己也没做什么啊!至于这样么? 云乾涵叹了口气,话说她正在做的事情和她说的那种血腥暴力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知道武则天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只是这种几乎给人听现场欢·爱的事情,她实在是做不来啊! 用这种方式让人知道她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根本没必要! 真是不知道武则天的脑子到底是装的什么! 武则天扯着云乾涵的手,用了个巧劲,云乾涵便被拉着转了过来,一个身体不稳扑倒在武则天怀里。 云乾涵皱了皱眉,拜托,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呐!这么粗·鲁的动作,磕着孩子怎么办? 武则天捏着云乾涵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在她唇上狠狠的啃吻,满眼的都是化不开的温柔:“乾涵,我的宝贝,我的乾涵……” 云乾涵定定的看着武则天,止不住的叹气,武则天因为刚刚情绪失控周身都萦绕着层层的黑气,看起来更为冷漠,阴寒,凶煞戾气几乎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实体化。 武则天无论怎么改变,但是有一样是唯一没变的,云乾涵伸手去摸武则天的眼眶,便是这双望着自己的眼睛,依旧可以看出刻骨的深情与温柔,仿佛自己是被这个人用尽生命的温柔宠溺着的,让人甘愿沉沦在里面不愿苏醒。 让魔神无法控制力量,可见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自己是何德何能,能让她对自己如此用情之深呢? 云乾涵望着望着,眼眶就忍不住红了,忍不住搂住武则天的脖子,强迫她低下头,探出舌尖勾画武则天的唇形:“陛下,我能好好的保护自己和孩子,不用担心……” 武则天听到云乾涵这样说抱住她的腰,托住云乾涵后脑勺吻上来,喉咙里明明堵了很多话却说不出,只能化作一声一声重重的喘息声和近乎哀求的喃喃“宝贝,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听到武则天这样说,云乾涵整个人都懵了,完全忘了自己为何会被吵醒,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和武则天很严肃的问为什么魔界会知道她住在这里,更是忘了之前的被武则天撩·拨的浑身滚烫的羞涩。 武则天最喜欢云乾涵这种呆呆的,双眼清澈中闪着疑惑的看着自己,像只迷路懵懂的小白兔,单纯又可爱,轻易的就能引起人的保护·谷欠·,占有·谷欠·…… 其实武则天也知道之前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魔界天界都来人想要对她下杀手,她一定会刨根问底和自己说些什么的,偏偏武则天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说这些,当然也不是不说,只是想换个时间。 在等等,等到双手将三界做聘奉上之时,在来说这些,也不晚,那个时候不管天界还是魔界参与这次想要除掉她的,相关的一干人等,她都会让他们好好的记住,触犯了自己逆鳞的下场! 没有比什么是睡一觉醒来,天地变色易主,更让人喜悦的吧! 这样想着,武则天黑雾消散,脸上漾起一抹坏坏的邪笑,将云乾涵压在床·上狠狠的亲吻,一声声羞的让人不忍直视,而粘腻的·口允·吻声,响彻在洞府内淡淡的水香空气中。 武则天亲吻的力道霸道的,让云乾涵嘴开合都做不到,只能乖乖的张开双·唇,任由武则天在嘴里肆虐采摘她口内的甜蜜,嘴角控制不住的流下几条涎液。 就这样被武则天掌控着主动,两个人搂在一起,亲成一团…… 第312章 缱绻(2) 破茧成蝶,只为与你双·飞《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不敢将自己的身体的重量真的全部压在云乾涵的身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压着云乾涵,让她难受或者受伤。 自从确定了云乾涵肚子的孩子日渐长大,她就只能在云乾涵熟睡了才能偷偷靠近她,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云乾涵只有双·修才能快速补充上云乾涵因为被肚子里那个孩子消耗掉的灵力,更是只有自己和云乾涵双·修之时才能更多的透过云乾涵的自身传递神力给孩子,否则孩子身体一直都是以自己的身体和云乾涵的灵气滋养,日后怕是身体也是半仙半神,而不是完整的神体或者仙体,为此云乾涵处于某种下意识的保护,也会无法抵触自己的触摸·爱·抚。 武则天承认自己现在这种做法确实是有点乘人之危,明知道她无法抗拒,自己却还是想要她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心甘情愿,真正的能享受到双·修利益之外的欢愉。 虽然可以用术法直接就将云乾涵的衣物尽数除去,但是武则天却分外的喜欢自己动手将自己晨起的时候为云乾涵一件一件穿上的衣物,在亲手一件一件脱下。 灵活的勾动手指,就将云乾涵身上宽肥的长裙脱了下来,云乾涵有些无语的看着武则天轻车熟路的就将自己因为肚子越来越大,穿衣服也越发麻烦,索性就将身上穿着的衣裙,都变成了抿大襟简单的两根系带替代纽襻,避免了每次穿衣服都要用很长时间,不过这也给人开了个方便之门。 没有几下云乾涵身上的白色长裙就露出了云乾涵白·皙如玉泛着一层粉红的身体,饱满的双·峰也变得傲然了许多,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在圆·滚滚的,破坏了这副清瘦仟细身体的平衡感。 武则天面不改色将刚从云乾涵丰满了许多的双·峰上脱下来的绣着一支雪梅的白色血蚕丝肚兜,顺手就习惯的放入了自己的储物戒里,云乾涵虽然被武则天在身上撒下了情·爱的火种,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总得叫嚣着更多的渴·望,可是她还是看到了武则天将自己贴身的衣物收入储物戒,羞得一张脸好像着了火,滚烫滚烫的,恼羞成怒的抬起腿就踹了过去,哪知武则天早就料到了,嘴角噙着宠溺纵容的笑,抬手捉住了向自己踹过来的白·皙脚肘,还就着后仰的姿势,含·住了云乾涵的晶莹圆润的脚趾,用舌头卷来舔·去,引得云乾涵一阵颤栗,嘴里也忍不住溢出了破碎的·口申·口今。 云乾涵蹬了蹬腿,将自己的脚趾从武则天的魔口里挣脱了出来,武则天也知道不能逗得狠了,要见好就收,否则真的把人惹怒了,怕是她会宁愿自己难受,也不乐意自己在亲近她半分,才会那么简单就随了云乾涵的意。 武则天满意的看着两个胳膊还穿在衣服袖子里,衣衫大敞,下·身就一条白色按照云乾涵所说让绣娘缝制的绣着红梅枝叶小内·裤,双手托住云乾涵挺翘圆润却又结实的双·臀把她的双·腿往上推,随着武则天的这个动作,云乾涵心脏不断收缩,脸上的绯红蔓延到脖子全身。 和武则天双·修了几次,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动作是预示着什么。 云乾涵推了推已经起身在她身前正肆无忌惮抚摸着她的武则天,羞耻的感觉爆棚,出口的话语调中都带上了些委屈的哭腔“陛下,你让我扔个结界,外面有人呢!”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武则天堵住了嘴,在她已然被亲的嫣红的唇上亲·亲舔舔几下,完美的的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一点冷意的手,沿着云乾涵小内·裤上红梅枝叶,在她两瓣富有弹·性的臀·部十分技巧忽重忽轻的揉搓,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光·裸的大·腿内侧,温热中又带了迫切的喘息扑入云乾涵的耳蜗里“陛下,这是要让人听免费春·宫吗?” “宝贝,你不觉得现在你应该专心点吗?何况就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打你的主意就是找死。”说着,武则天手指恶劣的在云乾涵大·腿内侧磨蹭着,薄唇里贴着云乾涵的耳唇溢出一声声足以滚烫灼伤人的喘息。 云乾涵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撑起双臂,想要推开武则天,掐手决,不想武则天倒是反应快,伸手捉住了云乾涵的手,带着云乾涵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袍下抚摸自己的肌肤。 云乾涵感受到武则天发热的身体,又被她带着几分下·流的摸着她比自己要丰满很多的双·峰,刺激的面红耳赤,身体都有几分瑟缩,鼻音明显变重了:“陛下……” 天晓得云乾涵现在已经被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能拉着人去摸自己的身体啊! 被人拉着手去摸那么羞得让自己睁不开眼的地方,却是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摸两下的柔软,还是外面有人听声的情况下,云乾涵的羞耻度再次被刷新。 “噗……”武则天忍不住一声轻笑,看着她羞红了的脸还有水盈盈的眸子,她才真正感觉这个人自己又真真实实的在自己面前,只要张开臂膀就能将人整个抱入怀里,只要能抱着她心里就是满足的感觉,周身的细胞仿佛都会得到了慰藉,天知道她在得知这里发生的始末之后,是多么的害怕失去她,越想越后怕,如果来的人实力再强些,自己就可能在也无法的世间找到她了。 抱着这个身体,她现在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拥抱这个人,无论哭泣还是欢笑,都是自己赋予的,这个人,只属于自己,只有自己有这个权利,其他人如有非分之举,自己一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武则天想着,内心更是一团的火热,一手托着云乾涵的臀·部抬高,一手从储物戒里拿了个软垫给云乾涵垫在腰下面。 身子跪伏在云乾涵的身体·中·间,抓着云乾涵的手往自己身体的私·密·处放,云乾涵被她密谭中的蜜·汁弄·湿·了手指,手一抖就要缩回,武则天不放手,强硬的抓着她手放在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内衫,只剩下光·裸·身体穿着外袍的身体上,薄唇轻启在云乾涵的脖子上·吸·口允·,留下一朵朵灿烂的花朵:“宝贝,乖,摸·摸·我,我想你。”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和哀求,不过动作却是十分强势的抓着云乾涵的手,往自己的藏在花瓣后的幽潭中探求。 说着已经换了姿势,整个人跪趴在云乾涵身后,只是这次她是屁·股冲着云乾涵,脸却是正好对着云乾涵的还有褪去小内内的幽谷。 云乾涵脑袋嗡了一声,这是6·9·式没错吧? 你堂堂一个魔神既然选择这样的姿势欢·爱,你不觉得太惊世骇俗了吗? 你用绵·软的声音撒娇之后,做这么强势的事真的没问题么? 云乾涵心里还没有咆哮完,武则天已经因为云乾涵被她自己牵制着的碰触而发出一声声舒服的喘息声,那声音听的云乾涵更是浑身燥热难当,连带着自己密谭也有些渴望的发疼。 “宝贝,你碰碰我……”武则天嘴里带着娇·媚的催促。 云乾涵红着脸看已经动手将自己的小内内收入了储物戒,用她的丁香小·舌·舔·舐·着自己花心,同时白玉般的手指还逗弄着自己的花瓣的武则天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眼前武则天扭着细·腰的丰·臀,清晰的可以看到武则天粉红的花瓣,含苞待放羞怯怯欲拒还迎的花蕊,一收一合流着潺·潺蜜·汁的幽潭…… 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咽了咽口水,她不得不承认武则天的确有魅惑君王的资本,不仅容颜倾国,身材更是好的真是没话说,平日里穿在宽大的衣袍下还不甚明显,现在这样看来却真的该大的地方大,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肥,皮肤如上好的雪芝,光滑细腻,丰胸肥·臀细·腰,就连花谷都是粉·嫩嫩的,让人想要采摘其中的甜美! 武则天一脸温柔的回头看向云乾涵眼中满满的都是毫不掩饰的独占·谷欠·和赤果果的渴望。 云乾涵心里抖了抖,闭上了双眼,又睁开,心里是知道的她其实并不排斥和武则天双·修,不只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有益而无害,更多的是武则天的温柔呵护还有不求回报的付出。 不,或许该说,武则天不是不求回报的,她要的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掩饰隐瞒,她从来目标都是只有一个的,那就是要把云乾涵留在身边。 对于隐瞒的人你还能无动于衷的装作不知道蒙混过去,但是对一个从开始就把真心刨开双手捧在你面前,天天跟催眠一样和你说,我爱你,只要你高兴,我的命都可以拿去,全世界都不如你重要,久而久之你也会从怀疑到习惯,最后亲眼去看着经历时间洗礼之后的答案。 显然武则天就是那种不管经过多少岁月的变迁,她还是那个执念成魔,执念成神,一心只为得佳人在侧,亦如初见之时就以怦然心动的阴龙。 第313章 缱绻(3) 爱到深处,才能疯狂的勇敢《武则天随笔》 云乾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发干,看着即便是做着如此下·liu惑人的姿·势行为,还是可以看到武则天曼妙身姿,心中不由感叹,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啊! 这撩人的姿·势,放·浪的动作,换作别人,大概早就让人觉得很是下·作·低·俗,不堪入目了,可换在了武则天身上,却是让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无fǎ心生厌è,反而会不自觉的去想牡丹huā下si做鬼也风·liu,能得如此jiā人,不忘世间走一遭啊! 深深地xi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魂荡漾的甘甜馨香,云乾涵心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不只是自己身·体满是渴望,还有神识中的精神丝已经受到某种指引般,正在努力的想要扑到武则天的神识中,和武则天精神丝的交融结合…… 云乾涵感受着自己精神丝已经在呼xi间,和武则天的精神丝犹如麻huā一样扭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精神丝,心里又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双·修·后,修补了自己破损经脉躯壳的副作用了吧! 不管心中如何的挣扎咆哮吐槽,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受,云乾涵最后也只得顺着心思,靠着软垫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躺着的姿·势,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伸了伸自己还带着些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激动,轻微颤·抖着的手,就往武则天潺·潺清鸿的所在mo了过去,她的动作很慢,很小心,同时也很轻,好像自己的速度太快,会吓着自己或者惊着武则天一样,只是就算如此,她的勇气和羞齿程度也在就要碰到武则天鲜·nèn·谷欠·滴的huā瓣之时停顿了下来。 武则天早就放开了神识,就算不回头去看,也能清楚的看到云乾涵现在全身都蒙上了一层分外惹人恋爱羞涩的粉红,当然也是能将云乾涵的一举一动都看的一清二楚,于是在她看到云乾涵想要收回手的时候略带着灼·热·烫人的喘息开口催促了“宝贝儿,你的手好美,好舒服,mo·mo·我……再mo·mo·我……” 带着渴qiu和迫切,话语是柔·软的,可行动却是强·势的,因为武则天已经空出一只手拉住了云乾涵还有些颤·抖的手,带着云乾涵的手往自己hán羞带怯zàng在huā瓣中的huā·心上mo去。 云乾涵翻了个白眼,心口不一就是这样吧!嘴里说着chuo人心的绵·软引人心起怜爱,可动作却是已然强·势的让人想要一脚踹过去将人踹飞,当然前提是她还有踹人的力气,而现在显然她也只能心里想想bà了,手软脚软的,抬tui踹人也不过就是换个大开的姿·势更加方便人了而已! 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终于不再挣扎,顺着武则天带着自己手的牵引调皮的碰到了武则天想要让自己碰的huā·心。 虽然是武则天自己带着自己mo·到了她的huā·心,可是在云乾涵的手指碰到了武则天huā·心的那一刹那,武则天的身·体还是过了电一样,一阵酥·麻的一颤。 云乾涵之前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被好心情替代,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母qin的好心情,透过精神力传递出自己的欢快情绪,让云乾涵本就阴转晴的心情,更是晴朗一片,不过她并没有深究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忽然变得更加轻快。 调皮的笑着tiǎn·了tiǎn嘴唇,手指轻轻地拨·nong着武则天的huā·心,感受着武则天因为她的手指动作,而喘息变得越发火·热,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体·内的è劣因子被激活,指尖勾勒着武则天的huā瓣轮廓。 “宝贝,好舒服……”武则天带着轻微喘息的声音传来,放开了牵引着云乾涵手的那只手,头已经趴伏·在了云乾涵的幽潭前,灼·热的呼xi烹在的幽潭潭口,让云乾涵身·体情难自jin的想要往后躲。 不想武则天似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双手以光影的速度按住了云乾涵的双·tui固定住了云乾涵的身·体,让云乾涵逃无可逃躲无可躲,只能保持原来姿·势,虽然也不算上完全保留着原本姿·势,而是双·tui因为想要用·力往后退,而大·张·开。 被武则天一句话说的,云乾涵就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让什么烫了一下,想要抽回手,武则天却轻笑着继续逗她“宝贝儿,你的身·体总是比你那张倔强的小·嘴诚实多了。” 这样说着,武则天张·开口·hán·住了云乾涵隐zàng在huā瓣中的huā·蕊,十分wēn柔却又万分磨人的xi·口允·,引得云乾涵喉间抑制不住的细碎·口申·口今·。 一只手也趁势mo上云乾涵的huā瓣轻轻·揉·niē·撩·拨,另一只手的手指导着云乾涵动作,另一只手偷偷的潜进了云乾涵已经开始因为她的动作,不断liu淌着蜜·汁的幽潭,在密谭中找寻云乾涵身·体里zàng着的,那个足以让云乾涵陷入情·爱·风bào的凸起。 “宝贝儿……”武则天口齿不是很清楚的唤着,嘴里却还在xi·口允·着云乾涵的huā·心,不时的还用舌·头·tiǎn·nong,把探·入云乾涵密谭之中的手指·抽·出来,张了张手,看着粘在自己手上的蜜·汁,坏笑着扭身把手背过去给云乾涵看,“宝贝儿,你看都是你的·精·huá呢!”说着手不等云乾涵有反应,就眉眼间尽是风情的看着云乾涵,用她樱红的舌,颇为勾人的tiǎn·着自己蘸着云乾涵有些黏·腻蜜·汁的手指每个骨节…… 云乾涵脸热的差点当场就昏过去,这个妖孽真的是武则天那个冷xuè的家伙吗? 这么风情万种又充满了香·艳…… 拜托那个能吃么? 看着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被武则天一脸享受chi迷沉醉的吃下去,云乾涵真是想找个地方si一si。 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和脸,却发现什么是东西湿哒哒的nong到了自己的脸上,愕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双手在做什么之后,脸刷的一下更红了,眼神飘忽不知道看哪里好了。 武则天看着云乾涵用刚刚mo了自己幽潭,沾了自己蜜·汁的手捂住脸,而后瞬间羞得想要将自己zàng起来的样子,脸上宠溺的笑容更深了“宝贝儿,我爱你。” 这是武则天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意,云乾涵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虽然知道武则天对自己的心思,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真的从人嘴里说出来,自己还是会被如此简单的三个字震住。 看着云乾涵那完全无措的模样,武则天轻笑起来iǎn自己的手,就见云乾涵有些慌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把手平放在床·上,装作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十足十掩耳盗铃的小样子,武则天就觉得整颗心都软·了下去。 “陛下你别这样!好sè!”云乾涵糯糯的声音从嗓子眼里猫叫一样喵喵的憋出来,引得武则天又是一阵轻笑。 “我只对宝贝你sè哦!专心点!你灵力耗损太大!”武则天对云乾涵直接无视自己示爱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失落和意外,反而对云乾涵这样的态度适应良好,她的宝贝就是这样率真,明明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却还是硬撑着不肯表露。 想来她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无意,否则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如此顺从没有任何反感的和自己双·修。 武则天一本正经的说着,运转天地玄修功·fǎ,开始真正的双·修。 淡淡的金光将武则天的身·体包围,云乾涵扁了扁嘴,开始和武则天同步动作,所谓天地玄修,其实是阴阳调和的双·修功·fǎ,正常来说男子为阳,女子为阴,可是武则天乃是魔神又是天地之间阴气所化阴龙为真身,自然她则是为阴,而云乾涵是天地万物最精纯的天虹之海灵气所化,就成了可为阴,可为阳的存在,不过第一次两人双·修之时,为了给云乾涵修补破损经脉躯壳,武则天甘愿为鼎炉,就确定了两个运行功·fǎ之时,武则天为阴,云乾涵为阳。 常理是功·fǎ中为阳者是功·fǎ运转之时主动一方,不过例外的就是力量决定一切,武则天力量强悍为此,运转功·fǎ之时,还是有武则天·主导。 武则天扭回身低下头再次啃wěn云乾涵huā瓣中的huā·心,同时云乾涵也在和她同步做着相同的动作,两个人运转功·fǎ,周·身灵气大振,顺着舌·尖的灵气引渡,神魂和肉·体开始同时逐渐交·合。 武则天的散发着灵光的手指顺着云乾涵的huā瓣,慢慢的左右摆·nong着,没有任何预兆的,武则天的手指猛的探·入了云乾涵的幽潭,云乾涵因为武则天的动作刺·激的弓起了身·体,手指也跟着探·入了武则天的密谭中。 武则天因为云乾涵不知道收力的手指而闷·哼了一声,不过这种有点刺痛也点燃了她新的兴·奋点。 第314章 缱绻(4) 武则天一只手轻轻地抚·mo了摸云乾涵的肚子,一只手在云乾涵的幽潭中由慢到快的进·出,每一下都必定会碰到云乾涵身·体里那一点让云乾涵疯狂的凸起,身·体的酥·麻让云乾涵眼角湿·润,被武则天的动作bi出了生理的眼泪,想要挣扎却知道虽然这是一场·忄生·爱,却也是一场双·修,忍着羞齿和挣扎,尽量和武则天运转功·fǎ。 “宝贝,放松,交给我!”武则天透过自己的神识看到云乾涵那满脸嫣红,为了不溢出·口申·口今·声,嘴唇都被咬破,liu·出点点鲜xuè,想要闭上眼逃避,却又不得不保持清·醒运转功·fǎ的小样子,心里更是欢喜的紧,也心疼的不行。 武则天的手指在云乾涵的幽潭进进出出的急速动作着,时不时在滚·烫的内·壁点触两下,颤栗感让云乾涵腰都软·了,手紧紧的捂住嘴,早就忘了还要运转功·fǎ了。 武则天满意的勾唇,所谓双·修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实则是她想要在云乾涵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留下自己的烙印 当初之所以选择这个双·修功·fǎ,不是因为这功·fǎ多么珍贵,而是因为这个功·fǎ可以一个掌控! 运转功·fǎ,带动云乾涵身·体灵力跟着自己运转,此时的云乾涵已经闭上了眼睛,完全跟着身·体的感觉走了,双·修功·fǎ早被她扔到了脑袋后面,反正刚刚武则天不是说了都交给她吗? 武则天带着云乾涵的灵气进入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灵气纠缠,而后两个人的身·体保持着互相手指进入彼此幽潭快速抽·动的动作,武则天的神魂扑入了云乾涵的意识海,将云乾涵的神魂扑在了云层之中。 武则天扑在云乾涵的身上在云乾涵唇上·口允·wěn着,拉着云乾涵的手搂上自己的脖子,掰·开她两·tui夹在自己的腰侧,没有任何wēn柔呵护前·戏的,手指就进入了云乾涵的幽潭。 “啊……不要……好·痛……”云乾涵被武则天这个动作nong的哭叫,完全意料之外的cu·鲁,让云乾涵的神魂因为受到了外力的侵xi而有些失态。 “宝贝儿,不哭,不哭,功·fǎ已经运转了,若是我们的神魂不能快些融合,我的神魂太强,会伤着你!”武则天被云乾涵哭的心都要碎了,连忙wēn柔的哄着,轻啄着云乾涵的唇,手指没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 云乾涵xi了xi鼻子,眨了眨满是水意的眼睛,破天荒的主动攀住了武则天的脖子,武则天叹了口气,自己对这个人的啊!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 手指快速找到了云乾涵密谭中深zàng的那一点凸起,摩挲着,云乾涵体·内立刻就有一股清泉汹涌而出,武则天满意的扬唇,继续揉·cuo了几下,就引来怀里人的jiāo·声·口申·口今。 被快·感侵xi的云乾涵嫣红的唇微张,吐出的都是灼·热的喘息,身·子跟藤蔓似的紧紧的攀住武则天的身·体,双手紧紧的搂住武则天的脖子,身·体使劲的蹭着武则天的身·体,寻qiu安慰。 武则天的手指十分技巧的撩·拨着云乾涵身·体一寸敏·感,和幽潭中的幸福点,引得云乾涵浑身上下一片酥·麻,急促的·快·感,让云乾涵面sè酡·红,眼眸半睁半闭,眼角都有激·情的泪huā,嘴里呜呜咽咽的喊着:“陛下……陛……下……不要了……够了……够了……嗯……要到了……” 武则天让云乾涵贴在自己身上,任由她像溺水的人般,没有轻重的qin·wěn自己的脸颊,啃·咬自己的下颚和嘴唇,轻轻·wěn她的耳尖:“宝贝……我要不够你……” 云乾涵只觉得自己浑身酥·麻,腰身都是颤栗发·抖的,这汹涌的情·谷欠·几乎湮miè她的理智,她搂着武则天的脖子哭泣qiu饶,一双眼睛哭的泪眼迷蒙,身·子被武则天带着灵气的手指凶狠的折腾的东倒西歪,双手软·绵绵的几乎都搂不住武则天的脖子,双·tui也早已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怕她躺着不舒服伤着的,武则天用灵气拖着tun·部,将她整个人都用灵气虚浮在空中折腾。 身·子都软·绵绵的了,嘴里只能随着武则天的动作漏出一声声诱人的jiāo·喘,武则天tiǎn·咬着云乾涵的敏·感的耳·垂:“宝贝,还想要吗?” 对于武则天这种没羞没臊的话,云乾涵现在连恼·羞·成·怒的力气都没了,双眼冒火的瞪着武则天,而后埋头在武则天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口齿间尽是xuè·腥的铁锈味才松开口。 对于武则天这种没羞没臊刷人下限的调·戏,云乾涵身上又爬上了一层红云。 云乾涵望着武则天的那张笑得真可谓是千jiāo百媚,面若桃huā,妖·媚多·情,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身·体不适传来的快·感,让她的身·体已经失控。 武则天轻笑的用舌·尖tiǎn·着云乾涵圆·滚滚肚子上的纽襻,每tiǎn一下,云乾涵就忍不住抖一下,武则天手在云乾涵闭上眼睛张·开口·口申·口今·的那一刻,快速的niē了个沉睡的fǎ诀,让云乾涵肚子里那个有了自己意识的重huá陷入了深层睡眠,她不掐fǎ诀,重huá就只能这样一直维持着沉睡。 武则天可没有兴趣让自己的之外看到云乾涵这可爱的模样,之前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不想云乾涵知道孩子的不同,更不想让云乾涵心里有负担,若是云乾涵知道重huá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是清楚的,那云乾涵在孩子出生之前,定然是不会让自己靠近的了。 要这个孩子是为了拉进自己和云乾涵之间的距离,而不是为了有了这个孩子,让云乾涵疏远自己。 “陛下,别……”云乾涵话没说完就又是一声jiāo·口今·。 武则天促狭的抬起脸看着云乾涵:“嗯?怎么了?”嘴里说着,可是带着灵气的手指在云乾涵的身·体里的韵·律却是没有丝毫被打破。 武则天的手沿着云乾涵的肋骨mo上去,在她珠峰上用手指尖划着圈圈,niē起她已经绽放挺·立风中的樱桃力度刚好的揉·cuo,不会太重nong疼了云乾涵,更不会太轻让人难受。 身·体也跟着趴上来,低头轻轻地啃·xi·咬着云乾涵那鲜艳欲滴分外诱人的樱桃,低垂的眼眸里是刻骨的相思爱恋。 每次占有,不但无fǎ解除对她的依恋,反而会更加深几分对她的难以gē舍。 云乾涵看着身上那个wēn柔的待自己,就算在欢·爱·双·修,都会时刻顾着自己是否舒服,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给自己完全的保护的武则天,心中百般滋味。 肚子有了她们两个人的孩子,就算到了现在云乾涵也有种不是很真·实的感觉,可她们两个人的身份都非比寻常,子嗣本就艰难,更是云乾涵从未想过的,当真的确定了自己肚子有了一个小生命,云乾涵茫然过,惊恐过,甚至无措纠结,但是最后她还是无fǎ就这样放弃这个孩子,不管这个孩子的出现是有心还是意外,终究还是她的孩子,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在天地之间总算也有了一丝完全属于她真·实的牵绊。 她是灵气所化,没有实体,拥有自己的xuè脉根本就是chi人说梦,所以对于肚子里这个孩子,云乾涵也是有着很多猜测的,但是不管是有多少猜测,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却不是作假的。 无论武则天是安着怎样的心思,自己当时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现有多惊慌,她对武则天都是感激的,想来武则天也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耗费了不少的精力,才能让没有真身的自己拥有一个孩子吧! 对肚子里的孩子,云乾涵已经从开始的不知道自己能不给这个孩子好的生活,好的教育,还有自己能不能做个好的母qin,到了现在的,期待孩子出生。 只要想想肉胳膊肉tui粉雕玉琢的孩子,冲着自己天真无xié的笑着,云乾涵的心就是暖暖的。 哪怕有一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自己,这个孩子也不会离开的,毕竟她的寿命会很长。 云乾涵的衣襟大开,白·皙柔·软的珠峰上两抹樱红格外诱人,赤果果的身·子,两条修·长白·皙的tui被武则天以灵气拉高,武则天手指上的灵气带着银光,在云乾涵的幽潭中探索进出,快的几乎只剩下虚影在云乾涵粉·nèn的幽潭中。 云乾涵嫣红的双·唇里无fǎ抑制的溢出一声声让人酥·麻的·口申·口今·和喘息,空气里都是粘腻啧啧的水声…… 武则天听着云乾涵嘴里的jiāo·口今·随着她的动作,已经没了腔调,手指在云乾涵幽潭中进出越来越快,带起一片清澈的蜜·汁飞·溅,终于,云乾涵尖声叫着双臂紧紧地搂着武则天的脖子,仰着头一声绵·软的长吟“嗯……嗯……啊啊啊……啊……”随之云乾涵抖着双·tui想要合拢,却发现自己全身酥·软无力,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大开着tui,任由武则天用灵气撑着她了,紧闭着双眼,张着双·唇不住的喘息。 武则天iǎn云乾涵的珠峰上的樱红,见云乾涵还在高·潮的余韵里,被她tiǎn的身·子颤·抖,受不住的两手上去抱住她的头,武则天宠溺的笑了笑,凑上去wěn住她的嘴,又忍不住再qin两下:“宝贝儿……宝贝儿……” 武则天起身抱住了云乾涵,能得到你,是我存在这世间最庆幸的事,还好,你终于是我的了,不过你也只能是我的。 不管是谁,只要想对你不利的,我都会让他们后悔存在世间,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找来。 这么一场疯狂的·欢·爱让云乾涵不管是神魂还是身·体都精疲力尽,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武则天用了净水咒,将两个人的身上都清理干净,给云乾涵重新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当然换下来的衣物都被她一件不落下的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 云乾涵被武则天穿衣服的动作nong的有些蒙,迷迷糊糊的睁大眼睛瞅她一眼,武则天拍拍她的背,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低头wēn柔的在她唇·瓣上wěn了稳她:“乖,睡吧。” 可能武则天的声音太wēn柔,云乾涵瞅了她一眼便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缩了缩身·体拉着被子睡了。 第315章 比赛 洞府里你请我侬的,可苦了外面站着的魔界三个长老,他们听着洞府传来的各种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两个人·交·欢的气味,心中一片了然。 他们的主子真是真的动了肝火! 让他们知道云乾涵在主子心里带不同啊! 看来这次他们还真的是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如今他们要如何补救,才能让主子消火不追究他们的过失? 主子故意不布置结界,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屋子里的那个人是她的,除了她之外,谁都不能,也不可以动心思,否则后果自负! 看着云乾涵安然的睡颜,武则天掐了个手诀把刚刚因为不想被人窥看自己和云乾涵两个人欢·爱,所以让云乾涵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小家伙,从沉睡中唤醒,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离开洞府,眯着眼睛看了看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北极四圣真君,念了个真心咒同时掐了个手诀,让这四个人只要有了想要背·叛云乾涵的心思,就会爆体而亡,神魂消散,北极四圣真君化为的四个妙龄少女,身体都打了突,觉得好像有一股冰冷钻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当然除了幻化的术法无法解开…… 术法以成,武则天这才放心的让北极四圣真君留下来继续给云乾涵当守卫,至于云乾涵的弄的幻化术,武则天表示自家娘子喜欢就好。 宝贝儿,等我,再见,我定会将三界奉上作聘。 “可想好了?”别看武则天在云乾涵面前是一副温柔贴心,恨不得三十六孝宠溺无底线,温柔好说话的样子,转脸对着自己的属下,可还是万年不变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见自家主子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满脸餍足的从洞府里走来,脸上虽然没有丁点笑意,却不难看出主子现在的好心情,魔界的几个长老不免同时松了口气,主子心情好,自然他们的脑袋也就还能在原来的地方,否则,谁知道主子会不会让他们的脑袋和脖子搬家呢! “主上若是想一举拿下天庭,重建天庭,其实可以不用大兵压境,只要摆下勾魂堕仙阵就可,只是这个阵法会把所有具有仙灵气息的都吸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失去仙灵的力量,天庭的一切都会变成青烟缕缕。”风伯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呢?”武则天看着挑眉隔着结界看着看不出什么的漆黑夜空,不急不缓的问雨师和巫藤。 “臣下觉得勾魂堕仙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兵行险招,这一仗我们颇有胜算,没有必要用这样阴狠的法子,神仙的魂魄不好勾离身体,心智坚毅的神仙更不容易受到诱惑堕落为魔,布阵更是个耗费体力的事,在布阵之时,瞬息万变的战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如用七杀真雷,只要我们七个魔将分方位开始催动真雷,天庭必备无疑。”巫藤见武则天眼角瞥向自己赶忙开口。 “寒严九天其实更适合,既然主上不想留天庭的建筑,那我们只需要撤走我们的兵马,然后我们三个人同时动手,催动冰寒之气,将天庭化为积雪,方便主上日后重建庭院。”雨师看着是个温雅的书生,但是真的说到了战场上,却是个三个长老中最为狠绝的。 武则天嗜血的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左手的食指微曲缓慢的的摩挲着自己的鼻尖,看的魔界三个见惯了血雨腥风的三个长老,身体都是一个哆嗦,自家主上这是动了杀心,而是还是那种不死不休,一个活口不留,要屠城的那种…… “那就让本座看看,你们到底谁的方法最快。速度最快的前来领赏,最后一个以后就给本座去守门去……”武则天慢悠悠的说着,见风伯雨师还有巫藤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在交流什么,又继续道“中间的那个,给本座看孩子!” 之前风伯雨师巫藤三个人还在想那是不是可以稍稍动动手脚,然后做中间的那个啊!至少不会招人恨,也不会被主上惦记着惩罚一事,可谁想到主上既然让第二的人伺候小主子!不要说小主子还没有出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孩子,只是主上的孩子,生来相比就是不同凡响的!主上就已经如此凶残了,那孩子…… 呵呵,画面是在太美,完全没有胆量继续想怎么办! 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不敢想了…… “主子,若我们三个人不分先后呢?”雨师终究还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若是他们三个同时完成,主子不会又想到了新的法子折腾他们吧!还是先问问比较好! “那就看你们哪个命好会被本座的孩子选中了!”武则天笑得风轻云淡,却带着十足十的震慑力和威压,风伯雨师巫藤三个人不自觉的膝盖发软,一张脸都成了苦瓜,有没有搞错啊!主上你这是犯规!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谁好,谁坏,还不是您说是谁就是谁!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遇到了心爱的人就没了原则的主子呢! 谁让主子的实力碾压一切物种呢! 面对强者除了崇拜敬仰,盲目的跟随,还有更多的是为追随了这样的主子而觉得骄傲。 说实话他们已经习惯了以执行主子命令为身体的下意识动作,只是他们是在不想看大门,也不想给主子看奶娃儿,更不想领攻受赏,毕竟功高震主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们只想跟在主子身后,做主子最忠实的仆从。 武则天看着自己三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露出了好像自己随时都可能把他们活剐了的苦难表情,反而心情大好的扬了扬唇角,回头颇为留恋的又看了一眼被自己加强了结界和杀阵的洞府,这才缩地成寸的踏云腾空,宝贝等我回来用五彩祥云来迎娶你回属于我们的家。天庭的主子也该换人了。 武则天可还记得云乾涵很喜欢天庭用雪玉铺的地面,还有那到处都是以白色为主冷素没有一丝活气的天庭建筑,云乾涵为自己挡下了雷劫之后,转身离开的时候温声对还趴在地上连起身力气都没有的自己说“若是你有一日能成神去天庭,就会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黑,还有白,天庭到处都是纯白,很美的,可惜我只是小小的一缕灵气,可以去的地方有限。” 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想的都是可以再和她见面,却没有去深想过,云乾涵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哀伤无奈,一缕灵气所化,于是就连可以在天界自由行走的资格和权利都没有。 宝贝儿,没关系的,以后天庭就是你的家,你喜欢的样子,你哪里都可以去,为会陪着你走遍你喜欢的天庭,直到有一日你不在喜欢那没有一丝活气的地方,我就把天庭拆了,为你重建你喜欢的家的模样…… 风伯雨师巫藤三个人低着脑袋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心里琢磨着主子这话里有没有深意,风伯无意中抬头看到了自家主子回头看着洞府方向的温柔笑颜,吓得小命差点没了半条。 风伯偷着拉了拉自己旁边的雨师,用眼神示意让对方看主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家主子发现自己的小动作,雨师斜了一眼自己多年的老搭档,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犯什么蠢,所以没有理他,还是低着脑袋琢磨刚刚三个人提出来的方案哪个更有可能快速解决这场战争,风伯见雨师不理自己,有点着急的又使劲抓了抓雨师的手,雨师这会也发觉不对劲了,自己的搭档虽然时不时的犯蠢,但是正经事上可是丝毫不含糊的,所以这么反常呢? 还是在跟着主子的时候? 雨师皱了皱眉头,扭脸看像风伯,见风伯对自己挤鼻子弄眼歪嘴的,更是有些不解了,自己的这个搭档不会是这会脑子坏掉了吧? 不过顺着风伯恨不得扭断脖子的歪着脖子的方向看去,雨师两只脚差点把自己绊倒了! 自己这是有多作死!既然看到了自家主子笑得一脸春花灿烂,万物生晖! 话说主子这是怎么了? 雨师瞬间脑子里想到了一万种原因,但是都被他瞬间推倒! 见主子虽然脚下缩地成寸,可是还在不时后头看过去的方向,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洞府所在,雨师心中就一片了然。 原来自家主子是舍不得云乾涵,放心不下云乾涵吗? 知道自家主子这一世对云乾涵情根深种,却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如此深情! 只要想想自家这个血染沙场的主子深情款款的模样,雨师就宁愿自己去面对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 打了个哆嗦,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看到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突然把自己不屑一顾的垃圾捧在手心里当宝贝,更让人惊悚的么? 答案当然是没有! 不过自己主子现在这痴情种子的样子,实在是酸腐的让人难受! 那云乾涵果然是个祸水! 让自家主子陷入了柔情蜜意之中,被眼前虚幻迷了双眼,还好雄心扔在,否则,不要说是被主子惩罚,就算死,也一定要除掉那个让主子心软的罪魁祸首! 主子有了子嗣是好事,不过看刚刚主子的那个样子,怕是主子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子嗣,而是想要换个方式让那个女人无法离开主子啊! 主子如此良苦用心,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感受到,能否珍惜!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主子怎么就是想不明白这点呢! 雨师收回了视线,用力的反手握住了风伯的手,用眼神警告对方老实点,没看到自家主子随着离开洞府原来越远,面上的神色就变得越发冷酷森然么? 第316章 毁灭一战 这是仙魔大战以来,魔界第一次战胜,更是天界第一次如此惨烈的战败。 如果非要说天庭最后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没有在这场仙魔交战中毁消的,那就只有被夜奕用神力护住的天虹之海范围之内了。 在魔界三个长老随着他们的主子来到自己的战营之后,魔界的三个长老就纷纷去召集自己的属下开始自己准备攻击天界的术法了。 武则天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这边的人跟打了鸡·血一样,脚不沾地的忙来忙去,甚至还有嘴里叼着食物,脚底下忙的阵阵生风,看看这些看到自己到来就跟满血复活的魔界兵将,武则天觉得其实自己不必振奋军心,不过身为一个君王,这是自己应尽之责。 不过这个时候如果说把所有的都着召集在一起,似乎很是破坏这种烈火燃烧的气氛,武则天耸了耸肩膀,而后索性随手就扔出了回音的法诀,将范围定在自己的阵营“魔神归位,不分仙魔,三界一统。本座归来,带你们傲视三界。儿郎们,让他们看看我们魔界数年磨一剑的锋芒。” “定不负魔神所望……”阵阵轰鸣般的回答,让天庭的南天门口地面都被震动。 他们等了千万年,他们的主子回来了,他们等来了主子带他们去完成不知道多少先辈,都没有做到的雄图霸业。 “主子,可以开始了。”魔界的三个长老同时出现在了武则天身后。 三个人都听到了他们主子的传音,也都心里无限动容。 这就是他们的主子,如此霸气的人才是他们的主子! 撇开所有的儿女情长,不被任何私情牵绊,雄心不减,实力说话。 “那就开始吧!等着一天可不只是本座一个,你们相比也都等急了。”武则天凤眼凌霜,双瞳赤红如血,面容严寒似雪,浑身散发着幽冷孤绝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 “是主上!”魔界三个长老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捏碎了手里的信号弹,风伯的属下看到了自家头领发出来的蓝色信号弹,立刻触动勾魂堕仙阵,而雨师的属下看到自家长老的红色信号弹,也瞬间启动了寒严九天,巫藤的手下则是的看到自家长老的绿色信号弹,瞬间拉起防御将自己阵营这边全部保护了起来。 一时之间,以天庭南天门为分割线,南天门里面一时之间寒风阵阵,冰冻三尺,鬼气森森,黑气缭绕,各种鬼哭和索命之声,震得人脑仁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各种神魂被黑气绑缚,几个呼吸间,天庭的建筑化为灵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各种神仙的冰雕上方被黑气捆绑着挣扎不止的神魂…… 天庭上方分三个煞位,站着魔界的三个长老,风伯,雨师,巫藤。 三个人面色有些铁青的嘴里不断念着咒语,凡是被黑气捉住的神仙的神魂,不管你是多强大的上神,还是金仙,只要碰到了那些黑气,原本带着丝丝金光仙器的神魂,就会转瞬被侵蚀污染,堕落为魔。 没有什么比这一招更加毒辣凶狠了,不会要了你的命,却会毁掉你的骄傲。 武则天脚下踩着一朵被鲜血染红了的云彩,俯视着脚下没有硝烟的战场。 不出所料战斗打响了片刻间,天庭就被攻打的七七八八了,夜奕也带着她的那些兽兵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若是自己的记忆没有苏醒之前,自己和夜奕见着了大概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过现在倒是不至于了。 若是自己的记忆没有复苏,自己也不敢带着人公然打天界。 对面的人还真是一点的都没变,一身黑袍穿在她的身上倒是烘托出她几分不凡,和不与凡人同流合污的仙家气势。 武则天在夜奕带着人迎面而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她丝毫没有要把注意力从战场转移到夜奕这一行人身上的打算,天庭她实在不必得,谁都拦不住! 这是她要给自家宝贝儿的聘礼,神阻杀神,佛挡杀佛! 同是洪荒之初就存在的神,魔神泽天可从来不是个善良之辈,更不是被条条框框束缚其中,遵守原则的,否则魔神泽天又怎会千万载才会从轮回池中回来一次! 念着多年的熟识情分,她才会不跟夜奕计较,明知道自己的宝贝儿错把亲情的归属和依赖当成了爱恋,还贪图自家宝贝儿云乾涵的温暖不撒手,最好伤了自己宝贝儿的心。 不计较不代表心里不记得了,更不代表不在意! 为了怕自家宝贝儿心里难受,她都不敢多提夜奕的事,就是怕自家宝贝儿难过悲伤! 这个家伙倒好,伤害了人,却没事人一样,不但连过问一句都没有,连自己的属下都没有管好,让自家宝贝儿差点就遭了毒手! 武则天直接忽视了想对云乾涵下手的人最后都落得了个怎样的下场! “泽天!”夜奕的声音中隐隐带了平日里少有的火气。 不能怪夜奕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她知道武则天想要攻下天庭,她也不是非要保着天庭不交出天帝的位置,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一直窝在云乾涵身边,对这边战事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武则天,一回来就下了绝杀令。 一个不留! 若不是自己刚刚发现之后反应得快,在天庭上空的勾魂堕仙阵外面加了一层吞噬的污浊之气的防御,现在天庭之内大概就没有一个仙家活口! 一直都在等武则天派人来找自己和谈,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料到,武则天既然真的根自己硬碰硬!而武则天不是想要天庭,而是要毁了天庭! 知道魔神泽天好杀嗜杀,却从未见过魔神如此不把天道放在眼里胡乱作为。 “祖龙好久不见!”武则天如同没事人一样随口应着,眼睛还是盯着天庭那边的战场看,见自己三个长老的阵法被人压制,也懒得说什么,一心只想快刀斩乱麻,冷哼一声,完全不把夜奕的吞噬防御放在眼里,蕴袍广袖一甩,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之前被压制了伤害和爆发的魔界三个长老勾魂堕仙阵,寒严九天,七杀真雷三个咒法同时叠加的伤害和破坏。 “泽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夜奕一脸的不认同,毫不掩饰的指责。 自己之前是听了佛祖如来和火神祝融的建议,打算根武则天好好谈谈,然后和平解决,将天界交给适合之人接替天帝的,可眼下这形式明显是不可能的。 自开天辟地以来,他们远古四神都是有着自己的绝对领地,不参与三界纷争,不插手天界事物的,当然魔神泽天是个例外,因为魔神是要应劫而生的。 就算在如何的例外,也不能改变魔神乃是上古四神之一,更是从来没有先例他们四神掌管天界大权。 如今武则天的做法明显是有违天道! “当然。否则本座又怎会在这里!夜奕,本座劝你回你的天虹之海继续避世,不要出来多事,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武则天眼中寒光一身而过,瞥了一眼夜奕所在的方向。 “我等是上古四神,从未有过掌管天庭的先例。”夜奕强忍着怒火,寒着一张冷脸。 “先例都是人创的!没有那就从现在开始有。”武则天邪魅一笑,嚣张肆意的让夜奕掌中的弯月嗡嗡的鸣叫。 夜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掌中的双刃弯刀,眸中暗光流动,弯月既然对武则天有所感应,隐隐的较量之意是怎么回事? 上古两个大神打起来,不要说天庭保不住,三界之中都会有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 魔神泽天的武器是什么? 好像这些年从未见过! 那到底是什么引起了弯月的共鸣? “实力为尊,弱肉强食,不要在这里说什么陈腔滥调,天庭已经是本座的囊中之物,若是你看不下去,那么我们就来打一场!成王败寇!”武则天也注意到了夜奕弯月的反常,嘴角残暴的笑意不减反增。 就算是祖龙也没有什么不同!遇到强者也会忍不住热血沸腾! 刚好,自己身体里的魔神之血刚刚全部苏醒,力量现在才恢复自己的鼎盛时期,还要谢谢弯月唤醒了自己魔神之血中沉睡的万象毁天锁。 武则天摸着自己腰间玉带的地方,传来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泽天,收手吧!你我是上古之神,有属于我们的责任,但是你我的责任之中绝对不包含掌管天界。”夜奕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好好的根桀骜不驯的武则天说清楚的,她已经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熟悉的那个魔神气息了,若说以前魔神只是苏醒了一部分传承记忆,那么现在就真的是魔神归位了,不管是记忆还是力量…… 如果是之前的武则天身上绝对不会有这种狂傲不羁的·忄生·子,更是不会眼中没有生死,只有胜负。 说到底各司其职,对魔神这个天道绝对放任的存在,相对的也是对魔神十分不公的残忍,应劫而生,以杀止杀,肃清因果孽报,无数的轮回,尝尽了世间疾苦,双手沾满血腥,虽然不背负杀戮因果罪孽,在绝对的黑暗中行走,就算在圣洁的光也会变暗…… 第317章 来战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说出来? 如果不爱,为什么还要勾勾搭搭?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模糊,只有感情必须是清清楚楚《武则天随笔》 “朱雀,玄武,白虎带着你们座下看护好天庭,不要被我们殃及,平白无故丧命于此。”夜奕这样说着,双臂用力往下一甩,手中的弯月在地上云层如雷如电的留下了两道银色的裂痕。 嘭! 嘭! 噼啪噼啪…… 带着电流的两道裂痕,正在快速的扩散,转瞬之间就将战场圈拢,不再让战火扩散造成无谓伤害。 武则天只是冷眼看着,不急不恼的等着夜奕安排好后续。 祖龙也变了不少呢!果然是给天界当久了守护神啊! 就连这个时候都还惦记着保护好天界,真可笑! 若是她真的有慈悲之心,那云乾涵当日又怎会差点就死在天界呢! 所谓悲天悯人也不过是虚伪的守着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天庭,实则是保护统领三界腐化的让人作呕的一个带着光环的天界假象罢了! 夜奕看着自己这边的神兽凶兽灵兽们都离开了,将要成为她和魔神战场的区域,才注意到隐隐的不对劲,这种耐心等着人的事情,可不是狂傲不羁的魔神泽天的风格,夜奕眉头紧蹙,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可以收起你伪善的嘴脸了吗?”武则天阴寒的拿出了万象毁天锁,双眸中闪着恶毒狠辣,这个人不能留!就算自己不能杀了她,可是将她打成重伤还是可以的,她不会天人五衰,至少也要让她养伤千年。 看到夜奕那张冷艳的脸,武则天就无法自控的想到自家的宝贝儿,曾对这个人的依赖信任,还有为了这个人做出的付出让步努力,甚至为了可以和这个人并肩而吃了多少苦,执着多少轮回,重回天界,得到的答案是希望的覆灭,心碎却故作坚强,嘴硬的和夜奕说很开心,至少她们还是亲人,爱情不可靠,亲情最长久之类的违心话。 若是不喜欢,又何必用心,既然用心又如何狠心伤害! 当年救下了人,给了希望,给了帮助,却在最后亲手让那以为看到了光明的人推向黑暗无望的悬崖。 满嘴说的都是为了云乾涵好,可做的呢又是什么,若说当年夜奕救了云乾涵,扶持了云乾涵,那后来若是没有云乾涵破了她的封印,她现在还水底下被封印呢!说起来还,她为云乾涵做的,和云乾涵为了给她创造机会让她取回自己的力量,抢地府,动用冥界所有可以动用的兵马攻天界,这些可都是拼命的事情。 云乾涵做这些为什么夜奕会不知道? 打死武则天,武则天都不会相信的! 若说夜奕对云乾涵无意,为什么还跟自己抢云乾涵!如果有意,最后却又将云乾涵远远地推开! 万象毁天锁泛着淡淡的白光,浮在空中,将自己和夜奕站的地方笼罩住。 虽然她想要重建天庭,但是不代表她真的要跟夜奕来一场毁天灭地的战斗,就算不为别人着想,她还有没来得及娶进门的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呢! 自然不能让自己和夜奕动手的时候力量外泄,毁了这天外天。 武则天此举当真是出乎夜奕的意料之外,早知道武则天会有此举,她刚刚何必画蛇添足,也难怪武则天说自己伪善了,自己确实留了后路,怕自己跟武则天动手的时候,无暇分神控制量力量顾及周围结界,所以才会让自己座下的神兽灵兽凶兽们去拉起防御阵,守护好天庭。 可武则天的万象毁天锁却有着绝对领域,可以划分一片虚空,隔离天地之外的效果,不过使用这个绝对领域很消耗神力的,她们两个还没有开始交手,她就已经损耗了不少神力,很吃亏的,武则天可从来不是那种只付出不求回报的人! 夜奕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 果不其然在这个只有武则天能控制的绝对领域内刚站稳,“去!”武则天一身轻呵,万象毁天锁朝着夜奕的眉心直飞而去。 “轰!”一声巨响,震的整个暗无天日黄沙四起的绝对领域都跟着震了震。 夜奕高举手中的弯月将夜奕的万象毁天锁架住,两件神兵相碰,发出震天巨响。 武则天知道自己和夜奕的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心念一动,因为两个人的神兵碰撞而碎裂了脚下的沙漠,黄沙消散,出现的漫无边际的大海。 两个人腾空相对站在海面,一个银光萦绕,一个玄色蒸腾,两个人的气势滔天,气流带起巨浪,互相吞噬代表着对方力量的巨浪。 等这一天等了太久,自从知道云乾涵对夜奕有心有意之后,武则天就一直恨不得杀了夜奕,只可惜自己一直都无法和夜奕站在一个平行线上,而今自己的力量的回来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教训夜奕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能找到可以和夜奕正大光明打一场的理由,还是生来第一次。 故此,虽然已经长的连自己都记不清多久没有使用过万象毁天锁的绝招了,用起来都有些生疏的情况下,武则天还是打的很是尽兴解恨! 武则天连连下杀手,夜奕也不敢怠慢,更不敢轻敌。 深知魔神泽天的万象毁天锁除了开辟魔界之时,再未使用,现在见到招招都想要了自己命的万象毁天锁,夜奕心里苦笑,这是有多恨自己啊! 心中惊叹平日里不适用的武器的魔神泽天就已经是上古四个大神中最强的了,而今就算用了绝对领域,依然强到如此逆天,自己如今的修为怕是想要在她手下讨得好处是痴心妄想! 一个错误的判断都可能让自己步步错,最后深陷死局! “诛杀!”夜奕如此想着,嘴里念着法诀,手里弯月白光大涨,在空中幻化成万千利刃地动山摇,划破长空,就连无边的海水都被分开出了一条长路。夜奕以为这是无人能挡的,可是当她举目四望,只见海底巨浪忽然翻滚,血腥暴戾之气充塞天地。 黑色的巨龙咆哮从海中腾起,直冲天际,腾云驾雾,卷起从天到海的巨大风浪,黑龙的利爪于龙卷风之中出现,巨大的力量让夜奕也倍感压力。 巨龙不甘的在海中挥动利爪,张开嘴,万千利刃直击而下,龙啸九天,龙啸之声充满了戾气。 只见遥远的天际,乌云隐隐,黑龙在云中翻腾,朝着夜奕所在的位置咆哮,声音震荡天地,让人为之胆颤心惊。 “灭杀!”夜奕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严肃,数千枚利刃齐齐飞上半空,不仅将黑龙吐出的利刃迎击碎裂,更多的利刃飞向黑龙庞大的身躯。 黑色巨龙见更多的利刃带着肃杀之气飞向自己,冷笑一声,利爪伸出,虚虚实实的利刃,顷刻间便被抓成一团,成了一把弯月,不屑的利爪用力一握,神兵弯月的其中一柄,就碎成了灰。 “物以稀为贵!”黑色巨龙双眼充斥着血色,杀戮之气暴涨,在乌云中发出怒吼,引来电闪雷鸣助威。 夜奕简直要被武则天气死了!那是神兵啊!是她一部分神魂提炼而成的,神兵损毁,当然她也受到了相应的伤害,嘴角鼻子溢出来丝丝血迹。 没想到武则天会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和自己战斗! 骄傲如武则天,竟然会舍弃人身,直接用原型战斗,这说明她现在一心求胜,虽然龙形无法使用太多复杂的法诀,可是却是有着绝对的力量和威压优势,不过身形巨大也是劣势,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辗压的身形也会变成优势! 既然如此…… 夜奕索性也收起了手中的仅剩的一柄弯月,化身成龙,腾空而起。 “都是龙,何必装腔作势。来战!”武则天利爪一弹,直奔夜奕的龙角而去。 半空中一条黑色巨龙和青色巨龙厮杀在一起,引得绝对领域之外大地震荡,海面巨浪翻涌,山川变动。 夜奕身上的青色鳞片隐隐泛着银光,若是不仔细看就和银色一般无二,武则天身上的鳞片却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片其他颜色,周身黑雾萦绕。 两条巨龙在云中翻滚盘绕,怒吼震天,卷起惊天巨浪,黑色的海水顷刻间卷起千堆雪般的泡沫将巨浪侵蚀,一个想要飞上九天,一个死咬不放。 万丈青光,暴风疾雨,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四个举爪相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大地天空一齐为之颤抖,海水纷纷被激到半空中,如水帘般落下,绝对领域也因为无法承受上古初开的两个远古大神的全力一击而应声破裂。 一时之间,夜奕和武则天两个人瞬间都从龙形再次化为人形,同时祭出自己的武器,打算把握先机,夺取胜利的果实…… 第318章 醒悟 云乾涵睡着睡着觉得天崩地裂的,好像天地都要翻转过来一样,睁开眼睛有些迷蒙,肚子里的孩子也越发的不安,这让云乾涵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闭上眼睛双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放出神识,云乾涵已经能清晰的看到肚子里一个被薄膜包裹着的眉眼精致的小男婴了。 那婴孩身上有着代表着世间最极致纯粹的两种力量,黑暗和光明,黑色和白的几乎透明的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 只是奇怪的是那婴孩身上并没有脐带…… 云乾涵现在是真的有些发愁了,一个没有脐带的孩子,这要如何出生? “娘亲……”小男孩还不能说话,可是已经可以透过神识表达了。 云乾涵一惊,刷的睁开充满迷茫的双眼,这个孩子身上有一种让她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在如何,也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啊! 可是明明睡之前,自己还无法感知到这个孩子的样子的,虽然那个时候自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怎么睡了一觉就有这么大变化…… 仔细想了想自己做了什么是之前没有做的,云乾涵的脸色变得有点不是很好看了,莫非是因为自己和武则天双·修…… 云乾涵再次闭上双眼,观察肚子里的孩子,那婴孩正侧着身子,一边蹬腿,一边伸懒腰,似乎那婴孩要注意到了自己的娘亲正在看着自己,咧开小嘴笑的开心在云乾涵的神海里和她打招呼。 此刻云乾涵已经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婴孩吸取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了,明显的灵力波动让云乾涵不自觉的对这个小生命充满了期待。 可惜云乾涵的母爱泛滥还没有结束,十分有精神的胎儿就已经在云乾涵的神海中抗议了“娘亲,我好热……” “娘亲,这里好黑……” “娘亲,这里好小……” “娘亲,我想出去……” “娘亲,让我出去好不好……” “娘亲,我会很乖的……” “娘亲,我不想在一个人在这没有光亮的地方了……” 胎儿不断的在云乾涵的神海里说着,一句话比一句话带着更强大的力量,同时孩子身上的黑色力量波动也明显的厉害了不少,这让云乾涵疼的满脸苍白。 她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突然就要出生,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在结界之中,还能被惊天动地排江倒海的震动惊醒,外面怕更是天地颠覆。 孩子这个时候突然不安暴躁,到底发生了什么…… “重华,乖……”云乾涵运起灵力安抚着像个暴躁的喷火龙般,打滚闹着的孩子,她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的不安已经影响到了她! 双手安抚着肚子里紧张兮兮,又带着些恐慌不安的重华,云乾涵终于还是紧咬着下唇,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肚子里无论怎么安抚都不肯听话的重华,在云乾涵的肚子里挥舞着小拳头,大有要在云乾涵的肚子上打破个洞出来的意思。 云乾涵从储物戒里探手拿了一件白色的貂裘大氅,披在身上,迈步走到洞府外,看着已经重新加固过的结界和杀阵,心中的某种恐惧正在蒸腾。 “重华,我们去找你母皇,你不要闹了。”云乾涵对肚子里这个孩子无奈的说,按照武则天所说这个孩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生,所以她只以为孩子只是在和她撒娇。完全不知道她的这个孩子与众不同,根本不会对她说假话。 云乾涵知道自己现在身体不比以前,无法用太耗体力或者灵力的法诀,所以她即便心里十分着急,还是平稳自己的心情,掐起手诀片刻间一朵白色莲花就出现在云乾涵的脚下,在云乾涵几乎是咬破了下嘴唇,才忍着肚子里重华发脾气般的不断用力量从里面打着自己的肚皮,好像在用些力气,就要在自己肚子上开个口子钻来出来的疼,艰难的抬脚上了莲花之后,从宽大的袍袖里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因为疼痛而不断渗出的冷汗,莲花就开启了瞬间转移的阵法,出现在了天界南天门的门口。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白色的莲花上走了下来,脚刚碰到云层地面,就被阵阵龙威压制的双腿发软,膝盖往前倾,站都站不稳,想要跪下去膜拜。 云乾涵拧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熟悉的气息和威压,却比自己熟知的力量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战场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黑一玄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花了眼睛。 而后就是两个兵器相撞,发出的犹如地狱炼火般的火星四处乱飞。 云乾涵双手扶着腰,感受着肚子里的孩子越发焦急的想要出来,自己的肚子被重华高高的顶起,疼的厉害,好似孩子随时都会破体而出,可是现在她无暇去想太多,因为她看到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本来还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的两个人,玄色身影瞬间僵硬了,而后回头看了她一眼…… 云乾涵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身体的动作已经快过了她的大脑思考,先她大脑控制,就已经冲到了夜奕和武则天两个人交锋的中间,用自己那面对两道龙威十分微不足道的身体,挡住了夜奕在武则天因为她的出现僵愣,而抓住了时机,直勾武则天脖子的弯月。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对武则天可能并不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是并不爱她,只是她爱的不如武则天那么深,那么疯狂。 武则天总是一个不管不顾只想把她认为最好的给你,不管你需不需要,喜不喜欢,会不会收,霸道蛮横,却又对她宽和纵容宠溺,只要她不提出来离开,不管什么,武则天都会宠着她。 安静的陪伴,远远地守望,收敛着脾气小心翼翼的呵护,温柔的照顾,没有底线的信任保护…… 那是静如流水的感情,更是不求回应的等待。 习惯了存在,习惯了拥有,习惯了得到,却不习惯失去了吗? 云乾涵唇瓣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原来自己早就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把心交出去了么? 原来自己不是爱,只是把爱当成了习惯,信任,逃避的港湾,相信着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武则天都会一直在那里,不管自己多么的无理取闹,都会哄着自己,宠着自己,包容着自己…… 可惜自己明白的有些迟…… 夜奕和武则天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神魂有孕的云乾涵,会有这样的速度,更没有想到云乾涵会突然冲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夜奕的仅存的弯月,夜奕已经来不及收手,只能手腕往下压,不伤及云乾涵的·忄生·命,而武则天见到云乾涵冲过来护在自己身前,心里不知道是心疼还是难过担忧,运起神力快速的扔出防护法咒,同时递出圣月光盾想借以抵消夜奕弯月的攻击,对云乾涵造成的伤害。 两个人的速度都快的让人连虚影都看不清。 云乾涵冲着来不及收回弯月的夜奕抱歉的笑了笑,声音十分虚弱,颤抖着嘴唇不断往外磕着猩红的鲜血,不过那鲜血刚流到嘴角,就化为一缕纯净的灵气消失了“对不起,我终究不能看着她为我死。我的情劫终究没过。她再坏也是我肚子里孩子另外的母亲。她会和天庭打仗也是为了我,别怪她。你不是说我们是亲人么?那你就为了我这个亲人,不要和她计较了。你们打起来,是天地浩劫。” 云乾涵见夜奕眼中波涛汹涌,并没有接自己的话,苍白的唇动了动“求你。” 武则天已经顾不上收回为云乾涵挡住了大部分攻击的圣月光盾,从后面将云乾涵抱住,给于云乾涵支撑的力量,同时从储物戒里拿出各种补充灵气的仙果灵丹,不要钱的提取灵气,往云乾涵身体里灌。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云乾涵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漏斗一样,不管武则天往她身体里注入多少灵气,都会在她身体里很快散出体外,夜奕的弯月本来就是世间可以斩杀所有神佛灵气的神器,对云乾涵这种本身就是灵气所化的存在来说,更是杀伤力惊人! 听着云乾涵的话,换做平时武则天早就乐得上天了,自己的宝贝儿终于心里有自己了,可是现在,武则天除了懊恼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之人,更多的还是心疼这样的云乾涵。 夜奕的弯月将云乾涵整个左胸都生生的剜掉了,云乾涵身上的白色貂裘和里面的素白长裙都在一瞬间被云乾涵鲜红的血液染红,而后那些红的刺目的血又化为灵气消失,云乾涵的身体也因为弯月的那一击留下的伤口,从伤口附近开始虚化成灵气消散。 “我答应你。”夜奕看着云乾涵身体已经从脖子往下消散到了搞搞隆起的肚子了,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该说命当如此,还是该说魔神泽天求仁得仁,执念多年,终于达成所愿。 云乾涵的身体虽然已经从胸口消散到了肚子,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个尚未撑破胎衣的婴孩,从云乾涵的腹部跳了出来。 武则天现在十分不待见这个孩子,若不是这个孩子吞噬了云乾涵的灵气,云乾涵的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弱!迁怒的抬手就是一刀风刃打在那从云乾涵肚子里出来,四处乱滚,被胎衣包裹着活像个肉球的婴孩身上。 若是换做其他孩子,大概早就被这一道风刃解决了小命,而这孩子可是被云乾涵的灵气和武则天的神力滋养长大,自是不是其他可比。 肉呼呼圆滚滚的男婴从胎衣里跳了出来,朝着云乾涵的所在就蹦了过去,扑到身体已经消失了一大半的云乾涵怀里,眨着眼睛甜甜的童音带着稚气咿咿呀呀的“娘亲……” 云乾涵如释重负安心的笑了笑,这就是自己的孩子,真好,平安出生了呢! 自己之前还担心这孩子没有脐带要怎么出生,没想到…… 不过这样也好…… 自己就算死了,武则天也不会孤单,不会太想念自己了,至少这孩子还能替自己陪在她身边。 把脸贴在孩子的脸蛋上,蹭了蹭,小婴孩也乖巧的伸出小胖手抱住了云乾涵的脖子。 夜奕和武则天看着这样一幅慈爱的画面,忽然都觉的眼睛难受。 第319章 改命 远古的老神,不该有情绪波动,不该被,也不能被万物左右情绪,虽然不会随天地消亡,却会坏了他们的道心,影响他们的守护之力。 魔神泽天也不例外,可魔神素来不是为了守护而生,而是为了斩灭因果。 为了她和云乾涵这段情难自控,奋不顾身,执着千百轮回的爱情,她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或者应该说正是因为魔神泽天的不受拘束,才会让她的力量也是人们无法想象的强大。 不在乎功名富贵,毕竟对于一个与天地同寿,力量也可以随心的远古大神,都不过是一时的云烟。 而今为了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只为那个人的一个笑容。 看着怀里云乾涵和重华脸贴脸幸福的样子,还有她脸上恬美温和的笑 武则天红了眼睛凶狠的瞪着夜奕,她可以接受云乾涵不爱她,可以接受夜奕在感情上伤害云乾涵,但是绝对无法接受夜奕杀了云乾涵! 都是这个人!是她杀了云乾涵,是她! 魔神泽天,哀恸暴走,移山倒海,颠覆三界。 粉嫩嫩的小婴孩在武则天身体里的神力暴走的时候,眨了眨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珍惜而且小心翼翼不让人发现的偷偷摸摸的吸收着她娘亲口里的母皇能毁天灭地的力量,随着她身体里吸收的力量越多,她那婴孩的小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两三岁孩童的样子。 忽然,已经长到二三岁孩童模样的重华,扭头看着夜奕手里原本和武则天战斗,而刀刃出现裂缝和缺口,因为吸收了云乾涵的灵气和生命力,而恢复了鼎盛之时的光泽,甚至还有了比鼎盛之时更为强大的神光的弯月。 小小孩子脸上做出十分狰狞凶狠的样子,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夜奕“你……该死……杀我娘亲……” 这样说着,重华周身的气压都变得暴烈,喉咙间发出不似人类的轰鸣声音,浑身凝聚出黑红色的气息,气息中带着暴戾杀戮之意。 一听到重华发出的声音,夜奕就是一惊,这个孩子果然不愧是魔神的孩子!如此小就这样的凶残! 重华顷刻间身体就变化成了另一种形态,一条两米多长黑红色的小龙。 小龙蹭的从云乾涵的怀里飞了起来,冲着夜奕咆哮怒吼,张开自己还没有张开的坚硬利爪,朝着夜奕就抓了过去! 夜奕心里暗道不好,若不避开,这一爪下去,纵使是自己也会受伤。 “重华……”云乾涵虽然身体已经消散的只剩下胸部以上了,可是看到自己刚刚出世的孩子,变成一条龙,而后攻击夜奕,心里也是担心胜过了一切。 她的孩子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刚出生婴儿,就这样跑去攻击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上古老神,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夜奕……不要……”云乾涵喊了重华之后,反应过来不对,她该喊夜奕不要动手,不要伤害她的孩子。 原本已经下意识因为危险,抬手举起了弯月想要收割生命的动作顿了顿,上步闪身就要避开。 不想没有任何的征兆,雷声滚滚,竖雷道道,将还在做最后一搏的天界那溃不成军的兵将,和胜利在望的魔界兵将击杀无数。 随着落雷越来小,高空之中,慢慢呈现出巨大闪着圣洁光辉的齿轮,齿轮的中间有着一根闪着不可侵犯金色光芒的轴承,轴承带动齿轮缓缓的转动,每转动一圈,时间便流过百年。 “陛下,忘了我。”云乾涵随着她唇瓣轻启,拼尽仅剩所有的力气艰难吐出的最后话语,她的身体也在武则天的怀里迅速消散。 “不……不……”武则天仰起头哀痛的嚎叫咆哮,双目中血泪涟涟。 她的宝贝,就这样在她的怀里,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连一丝眷恋的魂魄都没有留下,她的宝贝元神只是一缕灵气,苦苦修炼多年,却也终究没有修炼出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肉身,以至于她的神魂就是她的全部。 是夜奕,是她杀了自己的宝贝! 是她的弯月,明知道她的神器对只是灵气所化的云乾涵有着多大的伤害,却还是让她受到了足以要她性命的伤害! 不是说是亲人么? 难道你就是这样对着亲人动刀子的么? 不!这也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没有将宝贝照顾好,是自己一心只想将以三界为聘,不管她是否真的喜欢这样的迎娶,就将自己认为最好的做法进行到底…… 宝贝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宝贝你为什么到了现在都不明白呢! 这个世界上在没有比你更重要的存在啊!就算是我自己也一样! 我宁愿自己受伤重创,也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一点伤害! 宝贝是我错了,我不该自私的想要将你留在身边,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利用的你心软,利用你对亲情的难舍,让你身怀有孕,让你为了个孩子,身死魂消。 是我的错啊! 是我亲手将你推向了死亡…… 宝贝你慢走,等等我。 我随后就来。 再不会让你难过受伤,更不会给人任何机会让你心碎。 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生,但是这次,绝对不会在让你冒任何危险。 所有伤害过你的,我都会记下,一笔一笔全部清清楚楚的让他们加倍偿还。 别生气,以后什么我都听你的。 哪怕你真的讨厌我,憎恶我,我也不会在死缠着你让你留下,这次,我一定会放你走,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为做的。 不会在想尽办法留住你,也不会在因为想要独占你的一切,将你囚困在身边…… 武则天的声音中太过撕心裂肺,空中化为龙身的重华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停在了空中,扭过身子傻傻的看着那个自从他有了自己的意识,就每天都在温柔的对他说各种各样的,在他这个有着魔神传承的半个神魂眼里,根本就是十分幼稚而且琐碎无聊,可是他能感受到那从灵魂传递的柔和温暖的云乾涵。 那个总是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对魔神泽天毫无畏惧,总是闹脾气,一身白衣的纤瘦女子,明明身体单薄,力量也不够强大,自从知道了有自己这个孩子,她心甘情愿的避世,将自己困在了三界交界处的洞窟里,只想要保护,每天专心并且用心的学习着如何做个好娘亲…… 她期待着自己孩子的出生,每天努力的学习,不管自己的喜好,调养着身体,只为了自己的身体可以更好的让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 无数次觉得自己这个娘亲真是傻的可笑,但是自己又被她这种笨拙表达的在乎期待温暖。 她的温言细语,她的灵力滋养就和她这个人一样,就想黑暗中照射进来的光…… 温暖,充满了光明,让一直都在黑暗中的重华,一日比一日更加的想要出生,想要快些见到自己这个有些蠢笨的连自己的孩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娘亲。 重华哀嚎着从天上俯冲而下,想要冲回云乾涵身边。 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突然出现的巨大齿轮是什么,这场天魔交战中,现在还活着的天魔两界的兵将,都对即将发生的未知,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或者应该说,他们这些经历过一次天魔交战,没有死亡,现在还活着的,对这个一出现就带走了很多天魔两界兵将的东西,有着深深的惧怕。 “天地日月,运转不息,无边无际,生死轮回,以泽天之名,魔神之血……”武则天低着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武则天嘴里法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念出的法咒越来越多,那巨大的齿轮已经升空到了九重天之外的正空之中,并且原本静止不动的齿轮开始缓缓前行,将有所有还有呼吸的天界魔界兵将都吸入其中。 武则天嘴里的法咒念完,褪去人形,变化原形,黑色巨龙腾空而起,以自身千万载的修为,炼化自身神魂筋骨血肉,幻成数不清的坚韧细丝直上九霄,紧紧地缠住了巨轮,并控制着原本缓缓往前转动的巨轮缓缓倒转。 巨轮倒回,日月星辰,时间天地都跟着一起倒流。 “吾乃天道,你敢阻我!”巨轮发出怒吼,挣脱束缚。 齿轮终于停止逆转,一切恢复正常,可时间已经不受控制的倒转。 而随着齿轮的正常转动,原本盘在齿轮之上的黑色巨龙也被搅入齿轮之中。 “魔神泽天既然以千万年的修为血祭,只为换得时空百年倒转?”充满睿智苍老的声音有些诧异的疑惑“血祭之后,却不带半点记忆重活一回,又有何用?能改变什么?” “糟糕!”那声音猛然醒悟,“一个连天道都敢违逆的魔神,意念太强,竟能够带着记忆回去,重生改命,扭转吾正常运转的轨迹!” “以血祭逆天改命吗?不愧是魔神泽天,还真是胆大妄为。那就让吾看看你能改变什么!”巨大的齿轮又开始缓慢的向前运转,依照往常的轨道和速度,亘古不变。 第320章 改命(2) 生生世世纠缠,爱你全部,毁你所有,断你羁绊,只为占有《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揉着自己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摇晃着身形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紧锁着眉头看了看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她还记得她刚刚做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身上被碾碎的疼痛还依然清晰在身,身上还没有消失的疼痛感让她无法把一切都当成一场噩梦。 时间倒转了百年岁月,是回到了什么时候? 元墨月? 看着整个皇宫中只有映秀宫才有的每个房间都一样的统一摆设,又看了看因为自己起身,而带着谨慎小心伺候自己更衣,和夜卿若长着几乎一样脸,却心如蛇蝎,几度三番坑害自己心爱之人,最后痴心妄想的爱上自己的可怜女人,武则天厌恶的将人推开,一时忘了控制力气,将人推得,整个摔在了地上。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可不是为了回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一睁开眼看到的人既然是这么个黑耀国熊猫一族的跳梁小丑! 自己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在这里根这个女人虚伪与蛇,这个女人都出现在宫里了,那自己的宝贝这个时候已经去了死灵森林了? “陛下,息怒,嫔妾错了,是嫔妾笨手笨脚……”因为被武则天推开,而元墨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勾勒出了女人姣好身材,一双白兔在身上的青色轻纱下若隐若现颇为诱人遐想,因起身匆忙没有来得及穿上鞋袜,保养极好的三寸金莲抵着地面,十分有技巧的动了动,带着十足的勾引。可惜武则天不但无动于衷,反而眼中闪烁着掩饰不掉的厌恶。 不要说现在自己是有着魔神所有记忆的武则天,就算是之前那个没有任何记忆苏醒的武则天,也从来没有把这个细作鼎·炉放在眼里过。 自己的宝贝从来不曾裹足,脚趾长得珠圆玉润,十分白胖可爱,可不是这种裹足变形的脚能比的,自己的宝贝可是不管身体还是脸蛋,从应该从下,从里到外都是完美的…… “让你的教习嬷嬷好好教教你宫中规矩,连自称都懂!”武则天哼笑,自己动手几下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袍,至始至终都没有给此刻跪在地上我见犹怜的元墨月一个眼神。 她现在可是赶时间啊! “王喜……”武则天看都懒得在看一眼元墨月,迈步就往外走,在门外一直守着门伺候着的王喜一听到自家主子叫自己,赶忙应声,为主子开门。 “今天什么年份?”武则天声音很低,除了扶着自己下台阶的王喜和自己,没有别人能听到。 王喜只是短暂的一愣,而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赶忙回话“回主子,今年是武世皇朝三年。” 一听王喜说完,武则天睁大了眼睛,好像受到了极大地惊吓般,而后阔步而行,没头没尾的抛下一句“藏雨轩接驾。”就出了储秀宫,脚下运起了轻功,快如闪电的消失在了侍卫和在武则天身边伺候的侍从视线中。 王喜看着自家主子转眼没影的背影,莫名的有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藏雨轩? 那个地方现在住的可是自从入宫一直不受宠,闹死闹活不肯侍寝的宁妃夜卿若,而陛下对这个人也是一直都是十分冷淡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子可是自从宁妃夜卿若入宫之后,就甚少主动提及,更不曾如此在乎! 怎么一觉醒来,就不一样了? 发生了什么? 主子还是自己的那个主子,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上的威势却比以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十分迫人。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家主子去了藏雨轩,这是意味着藏雨轩从此今非昔比! “小兔·崽·子们,都在这傻站着看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没听到圣上说什么吗?都给洒家机灵点,小心你们的脑袋。让陈嬷嬷去教习元墨月宫中礼数,小福子去让御珍房珠宝首饰备好了等会送去藏雨轩,还有让锦绣坊赶快给宁妃娘娘赶制新衣。把其他宫里的都先放放。”王喜这样说着甩了甩怀里的浮尘,小跑着跟着武则天往藏雨轩跑去。 小福子跟在师傅身后三年,这还是得第一次看到师傅脸色不是很好,匆匆忙忙的,于是自己也被带着紧张了起来,赶忙听师傅的话跑着转身传话去了。 而其他的侍从们都知道自己虽然在别人眼里看着十分光鲜,可实际上伴君如伴虎,在君王身边伺候,他们时刻都是提着脑袋的,谁都不敢有丝毫疏忽,生怕自己会脑袋搬家。 见陛下面前的心腹大红人总管大人,都如此小心的样子,他们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十二万分的小心用最快的速度往藏雨轩去了。 虽然心里都对藏雨轩的那个主子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可自家陛下那阴晴不定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他们只是做奴才的,不敢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 不过看这个样子,宫里是要变天了。 武则天匆匆忙忙的到了藏雨轩的门口,看着宫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双眉皱的更紧了。 今天会是云乾涵刚从异世来的那天? 武则天从未如此虔诚的祈祷…… 仰头看着蓝天,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从失去爱人的悲痛,到可能马上就要见到爱人的喜悦,矛盾中冷静下来,恢复如常的往藏雨轩的寝殿走,刚到了寝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安嬷嬷语重心长的劝慰,这一刻武则天才知道为什么后来云乾涵会将安嬷嬷一直留在身边伺候,原来是因为这个一生都在宫里伺候的老嬷嬷虽然严厉,却又充满了善意的劝慰啊! 就是不确定现在屋子里的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武则天只能压抑着想要推门而入马上见到里面人的冲动,耐心的听着,等那个合适的机会在进门去见那个自己恨不得藏在只有她们二人的世界中,不让任何人进入她的眼睛,不让她为任何人劳神的宝贝。 此刻藏雨轩的寝殿里的正是已经换了灵魂从二十一世纪因为考女警失败,买了一打啤酒和烧烤,回家边吃边喝,以酒消愁愁更愁,最后醉倒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古代卧房有点无法接受的万雨默。 自欺欺人的打算在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做梦,此刻已经和过去二十四年断了所有联系,已然变成了为表忠心,而被家里送入宫中为妃的,武世皇朝元帅夜子辰和老宰相上官仪的女儿上官玉的掌上明珠夜卿若,这个自从入宫一直闹死闹活不肯侍奉君王,最后真的把自己给作死的女孩。 “宁妃娘娘,您还是不要寻死觅活了。您是送给了陛下的人,陛下不点头,您就是去了阎王爷那报道,奴婢们也会把您拉回来的。有想方设法寻死的心,您还是想想怎么哄陛下开心吧!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您的母家想想啊!老身在这宫中伺候多年,什么样的妃嫔没见过,开始就是在不愿意,日子久了,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的母家,哪个不是使出全身的解数讨好陛下啊!趁着青春娇艳,抓住陛下的心,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总比因为你被陛下冷落,而让家里父母对你愧疚,日夜难安要好啊!傻孩子,凡是入宫的人,就算死也是不能出宫的!”鬓发带着银丝,一身墨绿色宽衣大的安嬷嬷,语重心长的弓着身子,接过旁边跪在地下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的小宫女手里的药膏,一边为万雨墨涂抹着上吊留在脖子上的伤,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安嬷嬷见平日里刚刚从阎王那走一圈回来的宁妃娘娘双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无奈的叹气,这个孩子啊!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人啊!在如何争也是争不过命的! 她命中注定就是要入宫侍奉君王的! 现在陛下是念在她夜家一门忠烈,才会不管她说如何大孽不道冲撞君王的话,也不怪罪执拗烈性子的她,让她依然在宫里受着妃位的尊重和月俸。 可这个孩子不管怎么说都不懂,她夜家现在就剩下她这么一个孩子了! 母家是否有尊荣就看她在后宫里的位置是否坐得稳,但是这个孩子一心求死,觉得入宫侍奉陛下是折辱,丝毫不管后果,若陛下哪天真的被激怒,不管她夜家是否是股肱之臣,满门抄斩,她到时候后悔都没有地方哭! 就算陛下现在不追究,不在乎宫里多个人吃饭,就这样冷着她,等到她现在就已经老去的父母过世,到时候一起发作,那个时候她就算想明白了,也已然迟了,年华不再拿什么争宠,只会下场凄凉啊! 听到安嬷嬷这样劝解,还没有完全从震撼中醒来的万雨默发直的眼睛,转过来看着安嬷嬷,这个老嬷嬷说的话好像宫斗小说里的桥段,嘴唇哆嗦着问“这里是哪里?老人家您是谁?我是谁?”万雨墨紧紧的锁着眉头,苦着一张脸,让她那原本就娇美的小脸,显得分外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宁妃娘娘您不记得了?”老嬷嬷涂药的手顿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位从入宫就三天两头找机会寻死的人,失忆了,看她眼里的茫然无措,脸上的不安不像是假的。 哎!可怜的孩子!好好的就失忆了,不过什么都忘了也不是坏事…… “您是宁妃娘娘!元帅的千金夜卿若!奴婢是藏雨轩的管事嬷嬷安嬷嬷。”老嬷嬷将手里的药瓶回手放在了旁边地上跪着的低着头,双臂高高的举着宫女的托盘里。 武则天站在门口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她的宝贝还活着真好! 满脸尽是笑意的推开房门,宝贝我来了,这次再不会放你走。 虽然时间有些偏差,但是回到这个时候真的很好…… 第321章 番外-改命(3) 我能给你的不多,唯一心,一命《武则天随笔》 武则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强行血祭的关系,虽然时间倒流,可是很多东西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例如元墨月以秀女的身份比云乾涵还早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成了武则天心里的刺,若没有这个女人,自己和云乾涵之间的误会或许就不会那么大,云乾涵也不会毫无留恋的离开…… 可眼下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的宝贝还在,而不过中间发生了什么,至少结果还算不错,她赶在了犯错之前,找到了她的宝贝。 没有任何时候武则天比现在更加庆幸自己当初因为想要将云乾涵留在身边,而想到用孩子做牵绊,撕裂神魂的时候,将自己属于魔族的阴暗力量,还有属于魔界的黑暗气息分割出去。 这样她的身上神力就会更加精纯,同时少了那些黑暗的力量,自己的性格脾气也会少些偏执,对自己宝贝的伤害自然也就会减少。 看着眼前因为初来这里,而有些慌乱不安无措的云乾涵,掀开身上盖着的不知道锦缎做成的绣着百花争艳的被子,双手撑了一下红木床沿,猛然之间从床上坐起身,豁然想要站起身,笨拙别扭,却有模有样的学着宫人婢女看到自己进来而下跪,结果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跪拜,身体失衡,整个人就因为动作快了,而头晕眼花,身体失衡,就要摔倒的时候,武则天整颗心都要紧张担心的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脚尖如蜻蜓点水的,点了一下藏雨轩寝殿里地上铺着厚厚枣红色地毯,燕子三潮水的纵身将云乾涵揽入怀里。 云乾涵已经做好了狠狠地摔倒,然后兴许可以这么一摔,就能在穿越回去的心里准备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让云乾涵有些傻眼,当她满耳朵都是一屋子的“皇上吉祥……”眼前不大的视野是金黄色的衣袍,鼻间充斥着檀香。 云乾涵顿时脑子嗡嗡作响,她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更没有做好心理建设要成为一个膀大腰圆地中海挺着个好像怀胎七月的肚子,满脸横肉的男人的后宫三千之一啊! 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年代,一个未知的陌生地方,更让人受不了的还是自己穿越到了个不得宠不讨喜的上吊妃子身上,自己不但没有所有穿越小说里的金手指,更没有天地无敌的系·统·帮助,甚至就连这身体主人的记忆也没有,自己完全就是个小白被扔到了狼窝里啊! 脑子里乱糟糟的要炸开,心里也没底…… “爱妃,你还好吗?”武则天见怀里的人盯着自己的靴子尖上镶嵌着的两颗大拇指大小的珍珠发呆,带着些担忧和紧张开口。 云乾涵,恩,现在是夜卿若,瞬间被这个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的声音拉回了心神,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对方的怀抱,可是触手的柔软,让她忍不住捏了两下,而后她就听到满屋子的抽气声…… 不解的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 (⊙o⊙)…自己手里抓着的是比自己还要丰满许多的珠峰,虽然隔着衣服,可是那手感真心不错! 似是想到什么,连忙放开手,满脸羞红窘迫,就连耳朵都烧了起来。 等等,刚刚那个人似乎叫自己爱妃? 爱妃,天啊! 这个仙姿玉色,容颜倾城,年过三巡,身姿窈窕,头戴皇冠,身穿金色的龙袍,脚蹬龙靴,身上傲人气势的是皇帝? 皇帝? 等等女皇帝? 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女皇帝就只有武则天一个人啊! 自己现在身在的是周朝吗? 不过不对啊!自己记得武则天称帝之时可是六十七岁了! 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养生有道保养良好的老人呀!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自己可是很喜欢武则天的,所以不管是武则天的正史还是野史都书读在心的! 却从来不知道武则天有女妃啊! 要知道武则天最出名的男妃! 那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夜卿若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偷偷的摸了摸怀里人瘦的可怜的小身板,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跪安吧!”挥手让屋子里伺候的婢女摸摸宫人退了下去,她不可想别人看到自己宝贝可爱迷糊的小样子。 有趣的看着夜卿若傻愣愣的,仰着脸直视自己,柔美的小脸上一会一变的表情,让武则天心情大好。 想要将人揽入怀里好好的安抚自己失去她而差点痛碎的心,可是又怕吓着她,只能拉着她的手,坐会床榻之上,和夜卿若面对面,让夜卿若可以更仔细的看清楚她。 武则天对自己的脸还是很有自信的。 她喜欢云乾涵这样专注的看着自己,那双黑眸中闪亮亮的都是自己的倒影,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云乾涵初来武世皇朝和自己相遇的时候,既然是这样的认真看着自己,更不曾知道这双眼睛里曾有着那样明亮的喜爱之情。 “不认识我了?”武则天因为觉得自己发现了个让自己颇为开心的事情,而脸上满是文雅笑意,声音更是柔的能溺死人,自称也习惯的变成了我。 被武则天笑得慌了心神,把自己的手从武则天的手里挣脱出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一下,疼的她哎呦呦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才咬着下嘴唇,无法继续自欺欺人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夜卿若心中哀嚎嘴里发苦,脸上表情十分纠结,自己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啊? 正常来说看到自己崇拜的偶像都是幸福爆棚,可是自己穿越成了偶像的媳妇就算了,还是众多小妾中的一个…… 更主要的是刚到穿越到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就遇到了*oss,想跑都没机会…… “对不起,陛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听刚那个自称安嬷嬷的人说我上吊撞到了头,失忆了。”夜卿若礼貌的说着,看向武则天的眼神极力的压下心中的狂喜不安,尽量清冷疏离,恨不得立刻和武则天划清界限。 夜卿若说的技巧,一点责任不担,连对武则天不敬的罪过都巧妙的避开了,让武则天无法怪责她,毕竟人家失忆了,你怎么好去怪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对你不恭敬没礼数。 “哦……这样啊!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武则天别有用意的摩挲着下巴,打量着地上自己旁边坐着的白色中衣的女孩,长发披散,容貌姣好,身材清瘦,却比宫内的女子高挑,少了些女子的柔美,多了点刚硬,还是夜卿若的样子,不过比云乾涵更加柔软的五官,看起来很能引起人的保护·谷欠·。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她,只要是她,自己就会忍不住想要将人按在床上酱酱酿酿。 但是不管怎样,这次自己一定会将她保护好,不让她在消失…… 武则天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 怎么了?怎么了?武则天怎么忽然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哀伤悔恨心疼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武则天,夜卿若扭紧了自己心口处的衣服,自己这的心好疼,好难受…… “既然不不记得了,那就重新开始吧!没有记忆那就再创造记忆,无所谓的。”武则天见夜卿若不解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迟疑的看着自己,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她在为自己心疼吗? 就算没了记忆她的不想吃还是有自己,这样就够了,自己并不多求,也不敢奢求更不多,实在不想在看到她为了自己,在自己怀里一点点消失。 “现在是什么朝代?你是谁?”夜卿若听了武则天的话皱了皱眉,这个人说的话很奇怪,可自己偏偏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奇怪。不过既然是失忆,那就得有个失忆的样子不是?何况自己也不算是装失忆,而是真的不记忆以前夜卿若身上发生了什么! “现在是武世皇朝三年,我是武瞾。”武则天看着夜卿若眼神一闪,就知道她定然是心里不知道正在怎么琢磨自己呢! 不过她也不介意,自己的宝贝只要开心,其他的不是什么大事。 她想知道那自己就给她解惑,重来一回,自己再不会犯和过去相同的错误,只是这次不同,虽然自己也要江山,不过若是没有了她,江山又有什么价值。只有自己坐拥四海,才能给她最好的。 武世皇朝?夜卿若打了个冷颤,自己既然跑到了个不在历史记载的朝代! 摇了摇脑袋,用食指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武则天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脸上却是让夜卿若看了觉得高深莫测,总觉得自己是一只狼盯上跑不掉的猎物的错觉。 “武媚娘?”夜卿若小声的嘀咕着。 果然她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但是为什么她的朝代不是大周?而是什么见鬼的武世皇朝啊? 难道只是名字一样吗? 还是历史有差? “恩!那是先帝赐名。”武则天对于夜卿若的直呼名讳毫不在意,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大一样了,可是好像有没有什么大变化,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在自己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露出那种惊喜,却又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 弯腰将自己脚上的靴子脱掉,而后用力的将之前让自己饱受惊吓的人拉入怀里,夜卿若看着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的,就算近看也完美的让人找不出任何缺陷的五官,脑子里刚才想的一切都瞬间消失不见了,大脑一片空白。 眨着眼睛看着欺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压在床榻上的狭长上扬的凤眼中闪着她从来没见过的情绪波动的武则天…… 第322章 番外-改命(4) 看着人好好的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呼吸着属于她的体香,武则天感觉自己就好像真的重新活了过来。 不过这次她是绝对不会再让悲剧上演了。好不容易终于在没有遇到她夜奕之前和她相遇…… 那一刀,结束了她根夜奕所以的联系,要了她的命,也足够还清夜奕给的那一点让她凝聚成仙的灵气了,现在她的宝贝和夜奕没有一点关系,她的宝贝从心都身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虽然她的宝贝生命和她这个不知道真正死亡是什么的存在而言,实在是短短一瞬,可她不似乎相对漫长的生命,纯白的天界,纯黑的冥界,她更喜欢四季变迁明显,鸟语花香美味颇多的人间,那自己这次一定会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然后好好的陪着她吃尽天下美味珍馐,游遍江山四海。 若她真的喜欢孩子,倒是可以养一个,记得夜卿若有个夜青云的哥哥和悍匪谷青岚有个孩子,夜传一那孩子长得白嫩嫩,模样十分不错,或许是因为这孩子跟夜家有着血缘关系,她很是投脾气,也十分喜欢。 武则天眉眼尽是宠溺的温柔笑意,看着因为自己的搂抱而面颊染上了羞涩红晕,眼神闪烁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都不敢落在自己身上的娇嫩可人。怀里的身躯青涩而稚嫩,提醒着武则天一切都回到初见云乾涵的时候。 那个时候云乾涵一定心里十分忐忑吧! 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亲近熟悉的人,只能提心挑担的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努力挣扎,步步为营的活着。 宝贝这次你不必这样,可以相信我,依赖我,我将你保护好,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武则天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摸着夜卿若的眉眼,其实就算她不换回云乾涵的模样也没关系,自己真的不介意,只要是她,什么都好,就是这身体实在是太瘦了,一把骨头,摸着都咯手,搂着更是有点像搂着个骷髅架子。 首先是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其他的都可以先放放再说。 “宁妃受到惊吓,今晚朕留宿藏雨轩。让御膳房备几道酸甜口的菜送过来,朕晚膳在这里用。”武则天摸了摸夜卿若瘦的连点连人肉都没有的脸颊。 夜卿若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睛,她还不明白武则天是怎么看到自己态度这么热切,是因为以前这个身体的主人么? 好像也不对啊!之前听那个老嬷嬷说的意思好像这个身体的主人并不得宠! 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武则天看着自己的视线实在是太过火热,让人无法忽视。 武则天极力压制着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平静的声音传到紧跟着武则天身后来到藏雨轩寝殿外面,守在门口的王喜耳里。 穿着暗红色大内总管袍服的王喜,回头看了一眼藏雨轩门里,轻轻地打了咳声,挥手让底下的宫人宫女退下去,自己才唤回了自己贴身的小太监,也是王喜的徒弟,小路子。 “去告诉内侍监,今晚陛下宿在宁妃这了。让御膳房把今天的晚膳换成酸甜口的送过来。都警醒着点。”王喜抱了抱自己怀里的浮尘,又以前一样重新站回了门口,守着藏雨轩寝殿。 小路子接到了师傅的指示,立刻腿脚麻利飞快的跑走了。 王喜眯着眼睛低着头,听着屋子里的声响。 陛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谁都猜不透! 宫中嫔妃自杀可是会祸及九族满门抄斩的,陛下不但没有惩罚,还反常的在意,是怎么个想法呢? 不可能是顾及夜元帅的面子,毕竟这错可是在夜卿若的身上,那么陛下是真的对这个性子刚硬的小丫头有了兴趣? 身为宫中伺候的老人,揣度主子的心意也是他的工作之一。若是连主子的心思都猜不透几分,他这脑袋怕是不知道掉了多少次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藏雨轩今天以后是要变天了,或许不只是这里,而是整个后宫都要变天了。 看着夜卿若眼中无法隐藏的畏惧,不解,彷徨,双臂抗拒自己亲近的想要推开自己,又不敢太过用力,纠结又矛盾的皱着好看的浓眉,洁白的贝齿死死的咬着红唇,露出那近乎小兽一样的无措和惊恐,却还要极力的掩饰着,牙齿都因为压制着颤抖,而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不施脂粉的小脸上没有血色的脆弱,让武则天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她的宝贝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如此可爱生动! 只是她这种有点小委屈小纠结的样子,自己很久没看到了,还真是想念的紧。 看多了她对自己张牙舞爪充满活力的样子,现在她畏手畏脚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想要保护自己,却没有锋利的牙齿和利爪的小奶猫。 武则天一时没忍住,狭长锐利的凤眸里顿时发散出无比柔和的光芒,没有丝毫迟疑,一只手搂着夜卿若的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冷的薄唇贴了上去。 夜卿若心如擂鼓,身体竟然有些发烫,红唇不自觉的张开,一条温热的物体便钻进了嘴巴,温柔之极,她在夜卿若的嘴里温柔仔细摩挲着,好像在检查着,并且确定什么意义,两舌相触的瞬间,武则天和夜卿若竟然同时舒服到颤抖,仿若灵魂契合,带着无与伦比的幸福和满足的·口申·口今,从夜卿若嗓子里破碎的传出。 夜卿若满脑子都是这是怎么了?自己的初吻没了…… 自己一直是喜欢男人的啊! 为什么会对着这个绝对本分之二百是女人的武则天,会觉得脸红心跳? 胡思乱想的脑袋一下子被一双有力的手固定,武则天的声音带着几分·忄生·感撩人的沙哑,充满了诱惑的危险:“宝贝,你走神了……”可以拖长的尾音,让夜卿若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看到夜卿若如临大敌的样子,武则天恶劣的轻笑,代表着好心情上扬着好看弧度的薄唇磨蹭着夜卿若的唇。 “唔……”夜卿若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武则天的吻就像她的温度一样清凉,却带着炽热,仿佛下一次就要融化掉她一样,被武则天的手抚摸过的肌肤,就好像着火了一般让她全身发软,夜卿若竟然一下子就没有一丝一毫反击的余地。 两具躯,体紧紧贴着,没有一点缝隙,武则天修长的双腿把夜卿若的双腿紧紧的压在身下,两只手握着夜卿若的手腕举在夜卿若的头顶,夜卿若感觉整个屋子里的情·谷欠·,浓的快要喘不过来气。 还是处子之身的她只觉得身体深处有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偏开脑袋,避开武则天的狂风暴雨般却又矛盾的格外温柔的吻。 只是简单的吻,就让武则天的呼吸不但乱了,还有些急促,武则天看着夜卿若因为自己的亲吻而忘记呼吸,涨红着脸的夜卿若,终于放晴了因为失去挚爱的阴鸷,放过了夜卿若被·口允·吸的有些红肿的双唇,含上了她柔软厚实的耳垂。 夜卿若身体已经因为武则天那太过缠绵悱恻的吻,而被刺激的软成一滩水,她苍白的面颊也染上了一层粉红,双眼湿漉漉的看向还不肯放过自己的武则天在她脖子边亲吻轻咬的脑袋,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喘息磕磕巴巴的“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武则天的动作一顿,在夜卿若耳边又轻笑了一声,炽热的呼吸吹入她的耳朵,让她全身仿若电流通过,武则天轻轻·舔·咬她的耳垂,含糊的逗弄:“噗……你是我的妃子,你说我做什么?”咬了下耳垂,感受到夜卿若一僵,满意一笑,脑袋又转移到夜卿若尚未发育·丰·满的山峰,用脸蛋轻轻地隔着单薄的意料蹭了又蹭“懂了吗?” 看到夜卿若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武则天黑色的眸子泛起了浓浓的占有,宝贝,这次谁都无法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夜卿若已经被她磨蹭的身体难受的不行,眼角泛起晶莹的泪滴,武则天轻轻的吻舐夜卿若的泪痕,眯着双眼,声音包含着·谷欠·望的深沉:“宝贝你知道我多想要你!” 想把她狠狠的压在自己身下,就像现在这样。不过自己还是得慢一些,她是第一次,不能伤到她。而且她更多的还是想要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武则天心里火热而怜惜的想。 虽然不能做到最好,但是摸摸亲亲还是可以的…… “那那那……我的初吻!你要怎么赔!”夜卿若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收回了被武则天控制住的双手,诧异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自己是怎么了? 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还是个不知道比自己老了多少年的女人有·生·理·冲动啊! 不不!一定是这个女人的吻技太高超了,然后动作太温柔了…… 极力的否定自己被这个艳美的女人掰弯! 这个女人张嘴闭嘴的叫自己宝贝,还夺走了自己的初吻!实在太可恶了! 听到夜卿若捂着嘴不清不楚闷闷的声音,武则天笑得更加灿烂了几分“宝贝,放心,我负责到底的。” 初吻!真好,自己的宝贝干干净净的都是自己的…… 第323章 番外-改命(5) 自从来一觉睡醒到了武世皇朝,莫名其妙的成了武则天妃子,而后稀里糊涂的被武则天上下其手的摸了个遍,就差最后一步吃干抹净,灵魂是万雨默,身体是夜卿若的这位新鲜出炉的宁妃娘娘,就每天都在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而发愤图强。 自己这小身板的体力和武则天根本不是没法比,而是完全不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武力值在武则天那更是个战五渣!!! 每天都刷屏要努力锻炼身体,提高身体素质的夜卿若,也知道不是想要一下来个质的飞跃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能做的也就是在各种诡异的视线中,每天武则天去上早朝的时候,自己穿上根武则天讨赏要来的武生短打衣靠,用最快的速度更衣,围着藏雨轩的院子绑上让安嬷嬷给自己用结实的布装上沙子,做成沙绑腿,天天绑在自己的腿和胳膊上慢跑,直到累的全身都是汗,一步都走不动,瘫软在地上,才会任由安嬷嬷把自己扶回寝殿伺候梳洗,等武则天下朝回来用早饭! 陪着武则天用了早饭,武则天去御书房处理国事,夜卿若就抓紧时间认字习字,每天午膳之后武则天都会手把手的交她识字写字,并且会布置作业。 不管是谁能当天子门生,都会觉得自家祖坟都积福冒烟了,多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事,可到了夜卿若这里就成了百般折磨。 试想一个阴狠毒辣喜怒无常又颇有政治头脑和手段的君王,对谁都冷心冷情的,偏偏对你软言细语的,好像只要大声说一句话,都怕吓着自己,把自己当个易碎瓷娃娃一样捧着,是多么吓人的事情! 更让夜卿若觉得可怕的还是来自武则天的另类惩罚,没有用心完成武则天自以为是给自己布置的习字作业,被武则天按在书案之上,吻得差点晕过去! 夜卿若想起那天自己不过就是一时恼羞成怒,忘了自己现在不是身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而是未知君王统治的古代,加上因为自己对武则天那种情动,只要看到武则天靠近自己,就会不自觉脸红,加上自从来到这里,武则天在她面前也没有什么帝王的架子,更没有书上写的那种王者之气,于是她就理所当然的,或者自欺欺人的把武则天是帝王这件事忽略掉了,而后在武则天面前,更是肆无忌惮的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反正不管做什么,武则天都一概支持…… 这就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她讨厌写毛笔字,每次写毛笔字都弄的一身都是墨迹,明明自己都已经很注意了,还是弄的不管手腕上还是衣袖上,或者衣服大襟上……到处都是墨,好像她根本不是在往纸上写字,而是在往自己身上写字…… 可是武则天似乎特别享受从身后抱住她,而后搂着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字,每次教字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热的冒气了,呼吸间都是武则天身上独有檀香…… 让一个在现代用电脑比写字多的人写字就已经很强求了,还让一个现代人用毛笔写字,完全就是强人所难。 还要每天写上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啊!比做了四个小时苦力还让人全身难受,于是夜卿若就将武则天笑眯眯的对她说不完成作业会惩罚她的话当成了一句玩笑,没放在心上! 事实上武则天晚膳的时候回来,看到她没有完成布置的习字作业,也真的没有生气,或者发火,反而心情格外好,笑得一张本就美的祸国殃民的脸上都要开出一朵花来了! 而后没事人一样拉着夜卿若美美的吃了一顿好吃的饭菜,又和平日没有什么差别的牵着夜卿若的手在藏雨轩的庭院里散步消食! 夜卿若天真的以为消食回来就该洗洗睡了,可是没想到散步回来,武则天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寝殿的书案,夜卿若有些不明所以,自从自己到这里之后,武则天每天的作息都就好像定时的钟表一样,十分的规律,从来没有出现过晚上还批阅奏章的情况!今天怎么这样反常! 不对啊!她批阅奏章干嘛拖着自己一起过来? 不是说这里后宫不得干政吗? 虽然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可是现在自己确实身在后宫之中,不是要避嫌吗? 夜卿若有些不解为什么武则天这是要做什么,于是她不怕死的问了“陛下,不洗漱休息吗?” 得到的是武则天迷人的微笑和别有深意的打量眼神“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不完成作业是要惩罚的事吗?” 夜卿若止不住抽了抽嘴角,武则天这种眼神让她有种被大灰狼盯上逃不掉的错觉,下意识的就想挣脱武则天的手,事实再次打脸,她用尽了力气,还是没有挣脱武则天的手! 于是乎夜卿若只能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武则天“陛下,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嘛!你不能要求一个婴孩和大人一样,天天习字几个时辰啊!” 武则天宠溺的看着明明就是耍赖,却说得理直气壮的夜卿若,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婴孩吗?”武则天这样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夜卿若虽然青涩却已经开始发育的少女身体。 夜卿若打了个冷颤,瑟缩了一下身子。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点强词夺理了,可是她真的不认为自己天天练写字有什么用啊!她也有每天都努力的认字好吗?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她可不想到了古代就成为文盲!字虽然认的七七八八,但是写实在太有难度了! 武则天意味不明的看着夜卿若“既然你不喜欢一个人练字,那以后每天我都陪你练字!”说着已经将宣纸摊开平铺在了书案之上,把夜卿若拉入怀里,看起来精瘦的胳膊却十分有力的搂住了夜卿若的细腰。 夜卿若能感觉到自己身后之人身上的檀香和体温,心里一阵哭泣,自己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吗? 武则天比夜卿若高出了一头,头刚好放在夜卿若的肩膀上,武则天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右手握着夜卿若的右手拿起了蘸好墨的狼嚎笔,挥洒自然的在宣纸上书写着,仔细的感受夜卿若肌肤传来的温热。 夜卿若虽然没有经过□□,可是在这里这些日子,天天被武则天调·戏,在蠢也知道武则天醉翁之意不酒,根本不是真的现在要教自己习字,而不过是寻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占自己便宜,于是她在武则天的怀里挣扎了起来,试图离开武则天的怀抱! 武则天用粉红的小舌快速的舔了一下夜卿若脖子上因为夜卿若过度紧张挣扎而渗出的薄汗,引的夜卿若浑身一颤。 武则天十分满意夜卿若这个反应,轻笑“宝贝,你真美!” 夜卿若腾的一下脸如火烧一样通红,耳朵尖都爬上了一层红云,歪了歪脑袋,躲开因为武则天的脑袋,同时不想让武则天发现,因为刚刚她那么近距离的冲着自己耳朵说话,而浑身战栗。 扭了扭身子,把脸偏到了武则天相反的方向,不想在搭理武则天,可是眼中却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待和暗喜。 武则天看着她别扭的可爱样子,咽了咽口水,一个漂亮旋转,把害羞的夜卿若翻过身,背抵在青玉书案上,和自己面对面,就俯身上去吻住了她。 夜卿若一时怔愣,没有回过神来,竟然忘记了挣扎,或者根本就没有想想要挣扎,这些日子下来,她隐隐的已经确定自己其实对武则天不是无动于衷的,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人把你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着,神仙都会心动,何况她并不是神仙,她自问自己的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一个帝王图谋的,经过多次的套话打探,夜卿若的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武则天是真的喜欢自己,也是真的想要对自己好,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所图,那大概就是想要连人带心的占有自己! 无数次的对自己说自己是现代人!自己是喜欢娚人的!可是每次武则天亲密的靠近她,抚摸她,亲吻她的时候,她从未厌恶过,更没有恶心过,甚至最近每次在武则天没有做到最后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些失落…… 夜卿若无意识的扬起线条优美的脖子微微张开粉唇,引得武则天眼里深渊般的暗红凝聚,平日里总是春风拂面温柔的舌头,现在却狂风暴雨的扫荡着夜卿若口腔里的每一寸,勾动着夜卿若颤抖甜美的小舌到自己嘴里,狠狠的·口及·口允·,两只手把夜卿若的手放到自己腰身之上,让夜卿若拥住自己的腰。 两人双唇几乎未曾分开,舌头互相缠绕,夜卿若被吻的情动不已,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流了出来,没有任何反抗的就抱紧了武则天,武则天满意一笑,闪动着独占和情·谷欠·的眼睛就锁定了夜卿若漂亮的锁骨,薄唇也随后赴上…… 第324章 改名(6) 夜卿若现在对武则天这个曾经在她心里犹如神祗的存在,彻底不抱有任何美好的憧憬了,所有的强大印象都崩塌的连碎片都不剩了。 谁能想到堂堂帝王会对她这个失忆的犹如新生儿的人,天天亲亲抱抱摸摸啃啃!谁能想象一下一个天天忙着朝政大事,心怀天下的君王,天天有时间教一个完全没有生活常识的人,看书识字抚琴谈画…… 虽然大部分的时间自己都是个学生,可是她还真的不知道武则天学富五车…… 古代的书看起来很多,其实里面都没有记载很多东西不是么? 一个宫女天天费尽心力爬龙床,争宠妃,登基做皇帝,不是就已经很忙了吗?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看书习字吟诗作画啊? 而且不管是哪个技能都是点满了技能啊! 这就是所谓的人比人气死人吗? 想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十六年的学习,都没有人家十几年学习的东西多,说起来还真是丢人啊! 还好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个吃穿不愁身娇肉贵的,若是换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让她天天洗衣做饭,倚靠着女红过日子,她大概真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可现在她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虽然吃喝不愁,也没人让她学女红,天天绣花扎手玩,但是天天练字已经要了她的命! 因为天天时间都被排的满满的,她连空出脑子来想想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的时间都少的可怜。 除了固定时间的跑步锻炼,还有做些健身操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字上面,而每天练字的时间刚结束,武则天就回来了,拖着她出去赏花,实在是不知道那些花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想想这古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能风雅的看看花花·草·草,还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当然武则天弹琴也很好听,可是自己也不大可能总是让堂堂的君王给自己抚琴解闷啊!武则天的舞跳得也十分好,自己更不可能因为无聊,时常让人家屈尊降贵的给自己跳舞看…… 好吧!诗词歌赋不管哪一样武则天也都十分精通,这让夜卿若十分郁闷! 从出生说的是普通话,学的是现代文,写的是简体字,现在让她写繁体字,能认出来繁体字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啊! 古代的女人不是除了女则女训之外,天天说女子不才便是德吗? 难道武则天偏爱才女? 好像也不对啊!虽然武则天喜欢和才女结交不假,但是书上记载,武则天并不喜欢枕边人有太多智谋啊! 好吧!她承认现在武则天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彻底崩毁了…… 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狼嚎笔,看着练了一个月还是跟鬼画符媲美的字,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憋闷。 想想自己一个月之前在现代也算是写得一手娟秀小楷的,现在……简直写的字,简直就连自己不忍直视。 不过武则天倒是不但不介意自己如此愚笨,反而将自己写的墨宝,全部让人好生收藏了起来!想到这里,夜卿若揉着自己一跳一跳的太阳穴,脸色难看了几分! 正看着自己那其丑无比的字胡思乱想,就听到外面传来王喜那亦男亦女的声音“陛下驾到。” 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自己不过就是在脑子里感叹了下,还没有感叹完呢,人就来了! 还真是奇怪呢! 明明自己跟武则天从见面到现在也就才一个月,自己似乎潜意识里对这个人很熟悉呢! 不,或许应该说武则天对自己也很熟悉! 这是个很诡异的事情啊! 自己和这里的人之前完全就不再一个年代,中间相差了少说也得几百年,两个人怎么可能熟悉? 想不通啊! 更诡异的是武则天对她的保护已经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方,不让其他宫里的人来找自己麻烦,同时也不让在她不在的时候离开藏雨轩,虽然自己也乐得不参与宫中无休无止的争斗,可是总是说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夜卿若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好像从来了这里之后,武则天就除了上朝和去御书房处理国事之外,都在自己的藏雨轩,一定会引起后宫嫉恨,只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若是没有武则天的保护,自己在这宫里的日子怕是更难熬! 真是难啊! 想好好的活着,又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活着不难,可是在这后宫里想要好好的,就得有武则天的庇护。 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后宫这个是非之地,一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另外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古代女子想要出去工作实在算不上多么容易,不是给有钱人家做绣娘,就是卖身为奴为婢,再不然就是流落风尘。 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能去哪里? 只要武则天想要找,自己去哪里都会被找到…… 武则天曾在自己向她问宫外是什么样子的时候,笑得十分温和无害,但是眼中寒芒闪烁“下次微服出巡的时候带你出去玩。不过外面很危险,若是你想趁机离开,呵呵……” 夜卿若撇撇嘴,武则天虽然没有把话说下去,不过那危险十足的呵呵已经足够让她脑补,自己趁这机会跑了被找到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了。 夜卿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看得出来武则天真心的想要对自己好,也是尽心尽力的在保护自己,更是知道武则天很在乎自己,她什么都可以纵容自己宠着自己,唯一有一点是她无能接受的,那就是自己的离开? 应该是这样吧! 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自己不适合后宫,武则天当时脸色就变得十分痛苦哀伤,而后抓着自己的手,眼中都泛起了泪光的说:“你不用改变,不用适应,给我一点时间,清理干净,这里是你的家,你想要什么样子,我就命人为你建造成什么样子。别走……别离开我……” 那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武则天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么脆弱…… 夜卿若捂着心口,这里好疼……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武则天已经阔步而来,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道,让夜卿若勾了勾唇,这个人其实并不喜欢香料,身上的衣物却都是用檀香做熏香…… 将站在书案前看着书案墨宝出神,身上的白裙沾了些墨迹有些狼狈的少女搂入怀里,顺势坐在椅子上,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低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亲。 真好!有她在身边,好像一切都是梦一场。太幸福太真实,让她反而觉得有点假了! 每天上朝处理政务,而后回来就能看到自己的宝贝在那里等自己回来,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她还是她,喜欢白衣,喜欢甜食…… 偶尔会看着自己发呆,会捂着心口,对自己说这里好疼,好空,那么认真,那么让自己恨不得将她揉入骨里血里,这样自己就在也不会担心她会离开自己…… “在想你什么时候微服出巡啊!在这里天天练字,赏花,我都快闷得长毛了!”夜卿若对于武则天这种对自己动不动就抱自己的举动,已经适应良好了!反正反抗也没用,那不然就接受好了,反正,恩,自己也不讨厌…… 见夜卿若没有和开始一样,因为自己的亲近而躲闪,武则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宝贝其实已经接纳自己了呢? 自己的宝贝真可爱呢!一直惦记着想要出去玩!不过也难怪她了,这宫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为了不让人·骚·扰她,伤害到她,她一天中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藏雨轩了,却是是很无聊。 看书识字也差不多了,她既然不喜欢习字,就算了,记得上一世她刚来的时候可是很积极的学习这里的一切的,这一世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出现了些改变吧!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自己的宝贝不离开自己,其他的都是小事。 “那你这两天可要好好吃饭,过两天带你出去玩。看看有什么需要路上用的,让安嬷嬷和王喜说,东西都要带齐了,免得你要用的时候没有。”武则天宠溺的笑着,顺了顺夜卿若的长发,她啊!总是这样不喜欢将长发盘起来,喜欢随意的披着。 “真的?”夜卿若听到武则天这样说,两只眼睛亮闪闪的歪着脑袋看着武则天,她是知道武则天对自己已经宠到了一种境界,可是她还真没想到这才一个月的时间,武则天就已经是对她几乎已经到了千依百顺的地步! 自己其实也就是随口抱怨一声而已,没想到武则天就这样简单痛快的答应了。 这不科学好吗? 陛下的狂傲霸气拽呢? 武则天温柔的笑着看着因为自己答应带她出去玩,而整个人都高兴的像个小鸟一样夜卿若。 夜卿若也没有让她失望,吧唧一口亲在了武则天的脸颊上,武则天一愣,而后当然不会满足夜卿若这样的一个吻,武则天一只因为长期练剑带着薄茧的玉手已经划入了夜卿若的长裙,在她的皮肤上游走,夜卿若刚张开嘴,想要说话,嘴巴就被武则天的薄唇封住,溢出的一丝惊呼,就湮灭在唇角相碰间。 第325章 番外-改命(7) 遇到你的时候,我刚好学会温柔《武则天随笔》 自从重生一世,武则天就几乎把她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夜卿若身上,为了避免上一世的悲剧重来一次,武则天小心的避开了所有可能的和潜在的将会成为可能危及到她和夜卿若感情升温的危险。 这其中当然也就包括了上一世的那个以夜卿若的替身出现,一直被她当做鼎·炉留在身边的元墨月! 各方面的人力物力还不够充足,所以武则天虽然对元墨月起了杀机,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排了龙骑卫看着元墨月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一点不合她秀女身份的动作,就可以就地斩杀。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夜卿若入宫的日子不算短可也不算长,早就过了宫里嫔妃们的保鲜期,按照武则天以前初入宫时的雨露均沾,不偏不向的习惯,也早就过了争宠,用尽千般手段争取武则天注意的最佳时机,所以在后宫人们的眼中,藏雨轩的宁妃娘娘,除了母家实力强横之外,实在对她们来说没有什么竞争力的。 正因为这一点,夜卿若平日里在宫中才会没有受到排挤,没人会觉得这个十分排斥皇帝接近的妃子,会和自己争宠,威·胁到自己。 但是这一切都在夜卿若上吊没死之后改变了,其实就是万雨默穿越到了夜卿若身上之后,也就是武则天重生而来的那天开始,后宫里悄无声息的开始整顿那些各方小势力不安分的人,同时对藏雨轩也是大加恩赏,宁妃也今非昔比,独占恩·宠。 这让后宫里的人对此十分眼红到了极点,千奇百怪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过不管他们的手段如何让人想不到,终究还是无法逃得过重来一世的武则天的那双眼睛。 在那些人动手的时候,他们在后宫里的日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后宫除了藏雨轩几乎都是一片水深火热,自顾不暇。 夜卿若的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除了出门身边宫女宫人嬷嬷侍卫一堆,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易碎的国宝之外,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真的是过的比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几倍,当然如果这里能有电脑啊,电视啊就更完美了。 许是真的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了,好吧!就算是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没有享受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肆无忌惮的日子。 虽然这里的生活天天都一样的无聊,却又平淡安乐的让人沉溺到无法自拔。 最近几天夜卿若的心情都特别的轻快,武则天说准备几天就带她出去玩,哦,不,不是出去玩,是微服出巡。 自从到了武世皇朝她还从来没有出过皇宫呢! 就好像成天马上要飞出笼子的小鸟,心中的期待无法掩饰。 虽说是微服出巡,可毕竟是君王,准备的东西自然是多的吓人,而夜卿若身为妃子,又是一个随行得宠的妃子,需要准备的东西,丝毫不比武则天少。 这就导致了所有的人都很忙,只有夜卿若一个人很闲。 要出游的关系,心早就已经飞走了,哪里还有心思看书写字,就连坐着都无法安心。 夜卿若伸了个懒腰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以前假期,只要家里有吃的,她可以两月不出门都没问题,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她要是天天不出去走走,就觉得自己无聊的不行。 用手捂着嘴打哈欠,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懒洋洋的正想去被窝里睡个午觉的夜卿若,听到外面传话的宫人用似男似女的声音喊着“宁妃娘娘,国师求见!” 夜卿若刚要继续打的哈欠被噎了回去,她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又擦了擦嘴角,最后擦了擦鼻子,将帕子随手给了身后伺候的一个叫紫寻的宫女。 夜卿若不知道为什么武则天对紫寻这个宫女很是信任,在她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将这个宫女赏了下来,并一脸严肃的告诫自己,紫寻可以信任,绝对不能在她不在的时候,让紫寻离开自己身边。 夜卿若当然不知道紫寻武则天让国师琰赶制出来的蛊尸! 对夜卿若的忠心自然不用让人担心,只要紫寻活着就决计不会让夜卿若涉险。 夜卿若任由紫寻扶着自己从贵妃榻上站起来,坐到暖炕上,等她在暖炕之上坐稳,外面一个小宫人引着个带着一股迎面的清风一身白色儒雅书生装的人走了进来。 夜卿若眯了眯眼睛,好困!这个人来做什么? 国师琰,自己倒是听武则天提过,是对她很忠心的人,同时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这样的人跑到自己这里见自己做什么? 夜卿若正打量着来人,就听到对方开口“微臣参见宁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卿若对于这种违心做作的举动丝毫没有好感,她看得出这个国师琰文润的言谈举止间都是高人一等傲然。 “免礼吧!陛下不在这里,国师有什么事还是去御书房吧!”夜卿若困倦的用手撑着脑袋,毫无顾忌的打着瞌睡,漫不经心的说着,将恃宠生娇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对方找上门来,那就定然没有什么好事,自己也就没有必要缩手缩脚的,反正现在有武则天仪仗,有特权不用,过期作废,谁知道武则天什么时候看自己又不顺眼了,自己就不得宠了呢? 终究自己不是这里的人,谁知道这些人都是安着什么心思。多说多错,不如少说…… “臣来这里不是找陛下,而是找宁妃娘娘的。”国师琰此刻已经站直了身子,虽然刚刚她的行礼也不过就是冲着夜卿若坐着的地方,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已。 这个宁妃是她为了辅佐武则天完成霸业,从异世带来的灵魂,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一出现,武则天就将这个人当成了心头肉,护的严严实实,生怕人伤着了。 今天若不是因为武则天要微服出巡,有不少事物要提前安排下去,自己还找不到机会,单独和这个最近陛下独宠的宁妃娘娘相见。 “找……本宫?”夜卿若硬生生将就要出口的我咽了回去,拉了个长音别扭的说了本宫这个自称,这个自称是武则天十分严肃的和她说过,她除了在武则天面前可以说我,对其他人的自称一律是本宫,绝对不能出错,否则…… 好吧!夜卿若完全不想回想起自己开始几次没有改过来自称,在宫女面前说了我之后,武则天是怎样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狠狠地吻住了自己的唇瓣,十分残虐的啃咬自己的唇,让自己的唇火辣辣的疼了。 但是无疑武则天的这种举动是有效果的,几下之后,夜卿若虽然僵硬,却完全改掉了她二十几年的自称。 “关于这次陛下微服出巡,臣想和宁妃娘娘商讨一下。”似是看出了对方的疑问和不确定,国师琰不急不缓的开口。 果然换了个灵魂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的身体可是现在的夜卿若却多了些淡漠清丽,没有之前夜卿若身上的锋利和棱角。 白色的暗纹长裙,如瀑般的长发垂散在身后,杏眼微眯,红唇轻抿,慵懒中带着一抹清雅,同是一身白色,自己却是无法让人靠近的清冷…… 不是凡人的自己在如何的文雅,也终究不能成为能入得了她心的那个人吗? 自己双手沾满血腥,在如何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也不如人家这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干净。 越是接近黑暗的人,越是无法拒绝光的靠近。 于自己而言武则天就是自己的光,于武则天而言,这个人就是她的光。说起来多可笑…… 自己堂堂的神兽比不过一个普通的人类…… “国师,这种事情你应该去和陛下商讨,而不是本宫这个深宫中人。本宫只是深宫妇人,于宫中琐事还能说上几句,朝中之事却是一字不知的。”夜卿若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仟细修长的手指将前额挡住自己的眼睛的发丝别到了而后,眼中还带着困倦的湿意。 这个国师琰是什么意思? 当自己是傻子么? 武则天微服出巡她跑到这里来跟自己商讨? 言下之意是自己怂恿武则天出宫的?? 还是已有所指? 希望让自己仗着武则天现在对自己言听计从,让武则天不要出宫?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国师琰对自己都充满了恶意。 君王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左右自己的想法,而现在这个人就是以为天真的会听她的话,仗着自己十分得宠上当,引起武则天的厌恶! 来到武世皇朝之后没有见过冷宫什么样,也没有见过失宠什么样子,不过以前看过不少宫斗小说和电视剧,不要当自己是智商为负数的那些花瓶好么? 就算自己从来没有后宫和那些深宫毒妇们交过手,也不代表自己连最起码的防人之心都没有好吗? 更不会因为武则天将自己保护的很好,就白莲花到认为这世界上都是好人! 第326章 番外-改命(8) “陛下驾到……”屋子里的夜卿若和国师琰刚说了没两句话的功夫,藏雨轩外面就传来了王喜的声音。 平日里夜卿若对王喜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喜恶,不过现在,她是真的从心里高兴,显然是宫里的人腿脚飞快的给王喜报了信,武则天才会这么快的来解救自己。 没错就是解救,对着国师琰的每一分一秒,都让她浑身上下不舒服,国师琰虽然没有在实际行动上怎么针对她,或者伤害她,但是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夜卿若如坐针毡的毛骨悚然。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永远不是肉眼看的到的,站在明面上的敌人,而是那些你以为是朋友的好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对你暗下杀手。 和夜卿若的这种如临大赦般的解脱和庆幸不同,国师琰的周身都被不快围绕。 国师琰当然也知道武则天会这样快的回来,无非就是怕自己做了什么伤害到夜卿若的事情,又或者她是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夜卿若受伤。 看来她的陛下真的动心了。 “微臣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国师琰转了个身,朝着刚走进门的武则天方向躬身。 武则天的注意力却是半点都没有落在国师琰的身上,重来一世,她当然知道国师琰的身份,更这个人对自己的心思,对夜卿若的排斥,对自己忠心不假,可却也是时时刻刻都想让自己和夜卿若有隔阂,为此这些日子武则天对国师琰十分不满,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 “陛下……”夜卿若从暖炕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脚踏没有踩稳,身子往前栽,吓得武则天也顾不上什么隐藏实力了,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夜卿若对面,将夜卿若揽入怀里。 夜卿若是做好了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准备的,甚至她都做好了狼狈避开不要撞到国师琰,而自己摔在地上的心理建设了,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是个温暖的怀抱。 国师琰很清楚的看到了刚刚那一刻武则天连续使用了瞬移和缩地成寸!才能在一个呼吸之间从门口站在夜卿若面前,抢在了夜卿若身体前倾栽倒之前,将人揽在怀里。 她记得武则天可还是个刚刚修炼的肉体凡胎,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否则武则天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 自从这个女人来了这里,武则天就和她不再亲近不说,还处处提防。 虽然早就武则天不爱自己,自己也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决定只要武则天幸福,自己远远地守护就好,但是当看到自己爱的人,为了她的爱人,远离紫车的时候,心中的痛还是无法忍受。 “有没有摔着哪里?磕着了么?脚脖子是不是扭到了?”武则天不等夜卿若说点什么,就紧张的扶着夜卿若重新坐在了暖炕上,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夜卿若,生怕一个疏忽就耽误了夜卿若受伤的治疗时间一样。 夜卿若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心虚的推了推武则天还在自己身上检查的的手,用眼神示意,这里还有个人在看着她们呢! 武则天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得笔直的国师琰,脸上的阴沉不减反增“国师,朕说过你是朝臣,虽然是女儿身,却也不该在后宫里多有走动。” 国师琰脸上的笑带了几分哀戚之色,不管那一世她和武则天的结果都是这样的,武则天的心里眼里永远看不到她,就算是注意到她,也永远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视线,她将自己视作知己伙伴,却从来没有真的想过把一生交付。 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呢? 她们两个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就个把月的时间,但是武则天就为了她肃清后宫,大手笔的处理当时她完全不介意后宫大乱局面,收入各种势力送来的俊男美女。 别人不知道武则天是什么用意,她却是知道的,她的陛下这是想要的人已经找到了,她的后宫里再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人了。 想着昨日陛下一脸认真的让暗卫和龙骑守好了,不让任何人靠近打扰,挥手将炎守宫的几个宫人宫女退下,一个人进了自己的炎守宫,让自己和她对面而坐,优雅的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这些年辛苦了。”武则天这样说着精致的眉眼带着一丝歉疚和说不出的惭愧。 这让国师琰没来由的觉得通体冰冷,心中满是冰冷,自己这些年守着她,可是却是这样的结果,她想过千百种这一世分离的结果,却唯独没有想过她有朝一日会如此。 这样礼貌客气的说了辛苦,就是生疏啊! 还好自己一直没有对她露出过任何爱意,否则两个人现在会更为难堪尴尬吧! 整个人炎守宫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寒冷而凝固结冰,让人为那刺骨的冷而窒息颤抖。 武则天眼神幽暗,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变化,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还是那样悠闲自得的品着茶,只是武则天心里是明白的,这一世重生而来的她有着所有的记忆和力量,自然也就知道眼前这个国师琰的真身是四大神兽的玄武,更知道这个玄武对自己痴心一片,陪着自己不知道转生了多少次,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正因为这样,这一世她才不想在拖累,不想在利用,也不想在伤害她。玄武对自己拼尽了所有,昔日里就连自己都做不到那般竭尽所有的去爱去追逐,才会到最后彻底失去的时候,才幡然悔悟。 那个总是温柔的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完美的处理所有祸乱的人,对自己爱的有多深,有多疼。 为了自己连神魂都可以不要,逆天而行的为自己打造武世皇朝。 自己重生一世为的不是弥补,只是想在铸成大错之前稍稍做些补救,自己欠了玄武太多,除了爱情,自己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玄武,可惜玄武除了自己的爱情,什么都不会要。 现在自己的爱人已经找到了,成天看着自己爱着的人和爱人浓情蜜意,这种滋味不好受,无声的守护变成了残忍的折磨,这种痛苦,武则天知道,也感受过,她不想让国师琰继续体味这种煎熬,于是她想开诚布公的和国师琰摊牌。 她更多的还是希望国师琰可以回天庭好好的继续做她的四大神兽,而不是因为自己而最后落得个魂散烟消。 她在等国师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和思绪冷静下来,事实上国师琰也并没有让她失望,更没有让她等的太久,她一杯茶都没有喝完,国师琰就已经恢复如常,至少表面上是恢复平静了。 “臣只是做臣应做之事,何谈辛苦?”国师琰为了缓解自己心中憋闷和让她血液倒流的悲伤。 国师琰不想顺着武则天的话说下去,因为她的心真的很疼,如果可以她现在都不想继续面对武则天,她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伤了这个自己放在心里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人。 哪怕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神算之称的神兽玄武,都算不出她这个灵魂是什么来历,可是在自己以一个背着漆黑如墨的乌龟壳顺着水流,爬到湖边晒太阳的时候,被那一世,只是个手艺算不上多好绣娘的武则天,在水边洗衣服的时候,嘴里念着这里很危险的,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你会被抓去卖掉吃肉,或者直接带带回家吃肉的。 就这样被武则天捡回去放在水缸里养着,而不是被生活艰难的她吃掉果腹,还天天捉鱼喂她。 那一世的武则天和每一世都一样,有着绝色的容颜和过人的聪慧,被宫里抓秀女的管事带入宫中,从此以美色祸君,而自己一直她养在身边,不过养着她的容·器,从破旧的大水缸,随着武则天的身份变化,而变成了水瓮,金鱼池,后来是玉池。 每一世武则天都会爱上个白眼狼,负心汉,而后被抛弃,被杀害,每一世都惨死…… 推算了无数次都推算不出这是什么原因,可是她却发觉了武则天灵魂的不同,生生世世的轮回,生生世世的折磨,生生世世为人,却又生生世世被所爱之人所害…… 国师琰推算武则天一定是被人诅咒了,她找不出是谁诅咒了武则天,可是她是神兽,她知道因果循环,凡事都是果报的,武则天有这样的下场,准是她做过什么,才会有此孽报。 虽然她不能为武则天改命,却可以每一世都找到她,然后守护在她身边,开始的时候是想要报恩,后来不知道从哪一世开始,她对武则天的感情变得不同了,她不再只是把武则天当作恩人和照顾自己的人类,而是想要将这个总是有着凄惨下场的人占为己有,不再让她受到伤害,感情就像野草般不受控制的疯狂滋长,终于有一天她知道了这种感情叫□□。 “谢谢你这些年的辅佐和照看,我最好的臣子和知己。恭喜我吧!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执着多年寻找的那个人。”武则天这样说着,眼中满是温柔和化不开的甜蜜满足。 国师琰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捏碎了。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不死心的来找夜卿若,想要亲眼看看这个会给武世皇朝带来改变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看着武则天的脸上露出了她自从遇到武则天以来,就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平和跟满足,国师琰的双眸中飞快闪过一缕水痕,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我又能如何呢? 除了继续退回原点,守着你,等到你需要我的时候,能够允许我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保护你就足够了…… 第327章 番外-改命(9) 我叫圆滚滚,来自黑耀国熊猫一族,说起圆滚滚这个名字,可能只有熊猫一族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但是如果说到我的另一个名字就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元墨月。 一个形似武世皇朝宠妃宁妃夜卿若的贵人,一个入宫就看着很得宠,却只能宿在藏雨轩偏殿,给武则天当鼎·炉的可怜替身。 在武世皇朝后宫里的日子过得算不上多好,天天除了无休无止的和那些长了一副好皮囊的男男女女斗来斗去,就是洗的干·干·净净,打扮的花枝招展,等武世皇朝的君王回来采·补。 以细·作的身份入宫,接近武则天,在武则天身边套·取更多有用的消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武则天动真情,更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武则天温情漩涡,并且爱上她的温柔。 当然她也不是傻瓜,知道武则天之所以对自己温柔,并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容貌多么好,或者性格多好,身体和她多契合,而是因为她想要个乖巧听话,又有利用价值活得久的鼎·炉。 而自己身为熊猫一族的后裔,还是下一任族长的候选,自然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多在组里收服一些支持者,两个人开始的时候真的是一拍即合,武则天依靠她修·炼,作为交换,自己可以从武则天那里得到很多十分有价值的消息。 原本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和武则天也是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各取所需,可当宁妃夜卿若又闹自杀,却上吊没死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武则天对她可谓是放火防水防她元墨月了!她不要说想要弄到可靠的消息,就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少的可怜。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最悲剧的事情,就是你抱着某种不能说,不能被人知道的理由,接近一个人,而后的那个人没有交出真心的时候,就已经巴巴的把自己的心给了对方。 熊猫一族历来选择族长不只是要能力强大,可以保护族人,还要有足够的智谋,没办法熊猫一族的脑子都太过简单直接。 刚出生的熊猫一族都是毛茸茸的一小团,正常成人巴掌大小,和正常的动物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在周岁的时候才能看出来这个幼崽的实力如何,熊猫一族的实力基本都是天生的,后天的勤能补拙在他们身上是说不通的。 先天的资质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和在熊猫一族里受到的待遇和享受的资源。 自己的资质在熊猫一族中算不上上等,所以从小就是被当做细作培养,学的东西更多的是辅佐和服从,之所以会成为熊猫一族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人,还是因为她在外面执行任务,拖着一身伤颇为狼狈的回到族里的住所,想着终于回来了,这下总算安全了,也顾不上清理伤口,更顾不上清洗伤口,就将自己整个人抛在了床榻上,拉过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蒙,疲惫紧张到了极限的身体得到了休息,很快她就在浑身疼痛中不安稳的睡了过去。 细作们的化形都比组里的那些资质好的要早很多,自己的容貌虽然算不上倾城绝色,却也是明媚动人,否则又怎能成为细作中的小头领。 上一任族长候选人中有一个是族长的儿子圆润润,明明是熊猫的本体,可却因为资源充足,灵丹灵药过量滋补,而身体过度发育,跟个大狗熊一样,就算化形成人,也是个又高又大浑身是寒毛的白胖子。 圆润润觊觎自己的美色很久,平日里忌惮自己的武力值,更是怕丑闻传到长老耳朵里,影响了他继任族长,所以十分收敛。 这次见自己拖着重伤,以为可以强占了自己的身子,毕竟在圆润润眼里自己不过是个细作,平日里少不得用自己身体套取消息,来个鱼水之欢,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自己一个普通家里的孩子,巴不得能许给未来最有可能成为族长的人,从此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就算事情败露,他强占自己身子的事情闹起来,族长是他老爹,长老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谁能会为了个套取消息的细作真的把他如何。 可是圆润润却忘了细作若是没有自己的绝技保命,又怎能在外面游走在各族之间拿到准确的消息,从未见过外面世界黑暗和卑劣的公子,如何能跟从小就在生死间徘徊,在黑暗中挣扎的细作相比。 本就因为身上的伤口不时传来的疼痛而睡得并不是很沉,忽然闻到空气中让人脸红心跳的甜腻,强打精神屏住呼吸,眯着眼睛环视房间,这才发现自己房间的窗户被人用小竹棍撬开了一个缝隙,一股白烟正从那小竹棍里往房间里来。 身体软绵绵没有力气,心中冷笑,这还真是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哪里都有人惦记自己呢! 既然身体没力气,那自己也就不做无用之功了,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等对方自己送上门来好了。 把脸埋入被子里偷偷换气,不过还是多多少少的吸入了不少迷烟,外面的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迫不及待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几乎是用跑的来到了自己床边,隔着被子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了。 脱·光也好,这样也不枉费浪费了自己一块留影石,这留影石还是兮在妖界鲛人族那里,用了一斗珍珠换来的,不管是哪个种族在族长到任,选取下一任族长的时候,都是族里最乱的时候,而只有是有机会会当族长的人,在其他族里自然也是有很多朋友的,在族长更替的时候,其他族的支持,也会成为一大助力。 而刚好那次鲛人族争族长位置的其中一个人兮和她一样,同为细作,并且可以说曾同生死患难,本来她是想要确定这次的族长到底是不是落在了兮的身上,却不想自己赶上了兮被人追杀,而自己理所当然的伸出援手帮忙,兮为了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给了自己她随身带着的留影石。 留影石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只有手指擦掉上面的封印,就能立刻录下之后发生的事情。 而自己将自己身上的一斗珍珠给了兮,可以说是自己买的,也可以说这是自己提前送给兮的成为族长的贺礼。 兮后来夺下了族长的位置,曾和自己玩笑说族长位置自己也有一争之力,否则永远只能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 从未想过当日的一句戏言,在数年后却成了自己争族长位置的鼓励和安慰。 更是没有想到一直留在自己身上当作纪念的留影石,发挥作用的却是保存下圆润润想要强·暴自己…… 圆润润十分迫切的一把将床上应该已经被迷烟迷昏过的圆滚滚身上盖着的被子拽了下来,露出身上满是血污,却也掩不住让他心动已久的漂亮脸蛋,圆滚滚觉得嘴里发干,身体发烫,虽然他在进屋之前已经服了解药,但是只要看到圆滚滚他就随时都会进入发·情·期。 身上的衣物早就被他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火急火燎,一刻都忍不了的,整个人扑到床上陷入昏迷的人身上双手在圆滚滚的身上胡乱的摸着,并且将她身上沾满了血迹脏污的衣服几乎是用撕的,把因为血干了,粘在伤口的衣服布料,拽了下来,不管他这粗·鲁的动作会不会弄疼了重伤的人…… 眼看着就要将自己惦记了很久的人吃到嘴里了,圆润润的的防备之心早就被他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加上又知道圆滚滚中了迷烟,更是放心大胆,在圆滚滚身上摸得起劲,只是摸着滑腻的皮肤,身体的小巨兽就狂喊着占有昂起了头。 冷笑的勾唇,这些就已经有充足的理由让自己废了这个不安分的圆润润了,自己为了熊猫一族的安定和地位,在外面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活着回家,却还要被族里的人惦记身子。 手里握紧了留影石,一直藏在舌头底下的毒囊被自己咬碎,闭着眼睛继续忍,等那个主动送上门色鬼。 没有让圆滚滚等太久,急·色的圆润润就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撕碎的差不多了,大嘴一张就往圆滚滚的脸上凑,圆滚滚眼睛猛然睁开,吓得本来想要去亲美人小嘴儿的圆润润身下的小巨兽历时就缩了,圆润润诧异的和圆滚滚四目相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兽类对危险都是很敏锐的,所以圆润润虽然好·色,可是他却并没有真的打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美人身上,于是他下意识的想要从圆滚滚的身上爬下去。 只是已经太晚了,圆滚滚做细作多年,舌头底下压着的毒囊不知道让她多少次死里逃生,对毒囊的掌控已经精准到了只要咬破,就能实打实的让敌人倒地。 圆润润一声惨叫都没有只发出了短暂的一个啊,就鼻子嘴蹿血的没了气息,圆滚滚抬脚将压在身上已经变化了原形的巨大熊猫踢到了地上,从衣柜里拿出了衣服套在身上,拿着留影石去找长老和族长讨说法。 事情闹得这个熊猫一族里的人都知道,就算族长想要偏袒自己的儿子,在留影石这个无法作假的证据面前,也只能忍下这口气,为了不让这件事让天天拿·忄生·命在外面为族里争荣誉的细作们寒心,长老们商议后,把圆滚滚纳入了族长候选人名单中,以此息事宁人。 不过族长又怎么可能就此真的放过杀了自己儿子的人,故此后来在黑耀国往武世皇朝送细作的时候,送去的身份和容貌都做了伪·装的圆滚滚。 第328章 番外-改命(10) 我从来都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自己是细作,是没有真正属于自己名字,更没有机会去做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 我有一个梦,就是可以活在阳光下,不用去扮演什么角色,接近什么人,而是做真实的自己。 之所以说着是梦,单纯的因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奢望,身为细作最要不得就是做真正的自己,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自从来到了武世皇朝的皇宫里,每天对着镜子看到的那张脸都是属于宁妃夜卿若的,初时改变容貌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宁妃夜卿若是后宫里,唯一一个拒绝了武则天,却还稳坐在妃位的女人,人间不是有句俗话是,得不到的永远最好么? 每天都用大把的时间去模仿宁妃的生活,知道后来宁妃换了个人一样,才做回了自己。 武则天口旨说让自己不要在模仿宁妃。 本来被看穿是一件很窘迫的事情,但是自己却莫名的有种解脱感。 终于自己可以卸下模仿的伪装,随心的做自己。 对武则天的感情就是从感激开始吧! 武则天对自己虽然算不上多好,可是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对自己说做自己,学人学的再像也不是自己的人。 床·上·武则天也从来不是个多么温柔的人,更算不上对自己如何宠,但是她的赏赐永远是后宫均有,不偏不向,当然这种平衡,也在那个上吊自杀没死的夜卿若出现之后,就被打破了。 既然武则天知道自己来历,自己也想过不隐瞒,索性破罐子破摔,可是自己还是不敢,毕竟自己的细作身份实在太过敏·感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把事情揭穿,放在明面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武则天要微服出巡之前来到了自己的宫里,她说她要遣散后宫,满脸的温柔问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后来想起来大概那就人们常说的那种卑微的爱吧! 总是远远地仰视着那个发光发亮的帝王。她容貌倾城,才学过人,上的去战场,登的上政治殿堂,下的了厨房,在自己的眼里武则天就是个完美的没有任何缺点的君主。 若是可以自己是真的不愿意离开,哪怕自己就一直以一个鼎·炉的身份留在她的三千佳丽的后宫中。 虽然自己做不到国师琰那么厉害,不管前朝后宫战场,都能一手撑起,但是自己也是可以帮的上忙的。 说不清自己喜欢武则天什么,或许是什么都喜欢吧! 双修基本都是自己被采·补,自己是没有什么好处可言的,如果一定要说对自己有什么有利的,大概就是自己可以在那个过程中在武则天身上吸收到少量武则天没有来得及吸收转换的灵气。 “真的什么都要求都可以吗?”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是怎么想的,一时冲动就拉住了坐在座位上刚刚端起了茶盏要喝的武则天的袖子。 武则天用眼角扫了自己拉着她衣袖的手一眼,见自己有些尴尬的将手收回,才收回了眼神,继续将手里的茶盏往自己的嘴里送。 喝了一口茶才看着自己点头示意,她并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想想也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她可是君王,自然是一言九鼎,不可能拿这种事情跟自己开玩笑。 “我想当妖界的王。”其实就是想给她出个难题,并没有真的想要做妖族的王,自从来到武则天身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武则天为难的样子,所以难免有些好奇看起来无所不能的武则天,面对自己这样明显狮子大张口的要求,会如何。 但是武则天听了自己的要求之后让自己失望了,她只是淡淡的抿着茶,依然优雅高贵,半晌之后才眸中闪着认真看着自己轻轻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你是认真的?” 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她出神,愣愣的点头“嗯。” “也好!毕竟是从宫里出去的,总不能过的太卑·贱。”武则天漂亮的五根手指有顺序的在桌沿上轻轻地敲着,我知道她只有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才会这样。 “黑鸟……”武则天声音不大,可我却觉得耳朵疼,估计武则天又是用了召唤传音的秘法。 “收服妖界的事就交给你了,把她送到妖王的位置上。”武则天对地上跪着的黑影说。 “遵命。”黑影应了一声又消失了。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是什么情况? 武则天就这么简单的答应自己的条件了? 为了肃清后宫,她真的是什么条件都答应啊! 有些嫉妒那个能得到武则天真心的人了! 那个人在自己看来不过就是个脆弱的人类而已,身上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藏雨轩里呆着,据说就连字都是写不好的,连衣服现在都穿不明白的失忆之人。 到底哪里好呢? 能让武则天对她如此的放在心里,生怕让她有丝毫的委屈,更怕她会受到一点伤害! “黑鸟会辅佐你成为妖界的王的,不过呢……”武则天拉了个长音看着望着她发呆的自己。 “离开皇宫就不要在顶着这张脸了!这张脸不是属于你的。”武则天似乎自从宁妃失忆之后,就十分讨厌看到自己这张在宁妃失忆之前,她每次拿自己当鼎·炉的时候,都喜欢看着自己这张脸露出各种惑人表情的脸。 我顺从的点头,在武则天面前不忤逆已经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你非我族类,回属于你的地方之后,再把自己的手伸得太长,就不要怪本座不念及往日情分了。”武则天伸手拉住自己的胳膊,狠劲的用力,我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还真是狠心呢! 不过自己就是喜欢她这种不瞻前顾后,敢作敢为的狠辣! 她越是下手不留情,自己就越兴·奋,用身体记住她这个表面看起来十分冷漠的帝王在床第之间的疯狂。 可惜这也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怕是再见无期。 “陛下,就让奴婢最后在伺候您一次吧!”我娇媚的笑着,丝毫不顾已经被她拽断的臂膀。扭着细腰,就往武则天的身上抱了过去。 “贱·人!你既然敢对本座下药!”武则天体内的迷情香本就已经积攒到了爆发的程度,她刚刚又运用体内的真源之力,迅速的催发了药效,她的脸颊粉红,双眼发红,连拽着自己的手都开始颤抖。 娇笑着从自己腰间随身的腰带里有些不顺手的拿出了个药瓶,用牙齿把瓶塞咬掉,吞了几颗续筋生骨丹,咬着牙忍受骨头和筋脉短时间在生的痛苦,张开双臂抱住武则天的身子“陛下,你这是何苦呢?何苦为难自己呢?奴婢明天就走了,不会在回来了,更不会让陛下的宁妃娘娘知道,陛下在奴婢这里对奴婢做了什么的。” 我看着武则天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因为隐忍而扭曲的痛苦,将她的身体抱离了地面,放在了床榻上,颇为诱惑的在她的面前跳起了她往日最爱的脱·衣·舞,动作火辣的在她面前脱掉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轻纱衣裙,嘴里不时的发出娇·口今。 看着武则天的眼神火热,扭着曼妙身姿,跪趴在地上,手指灵活的为武则天褪去裤子,张口含住她花丛中的花蕊,在口中用舌头打着圈,听着武则天嗓子里无法忍着的舒服声。 “这是你自找的!”武则天的声音恶狠狠的,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她,修魔之人的阴暗狠戾是无论怎样掩饰都存在的。 就武则天对宁妃夜卿若如何在乎,她也不会愿意把这样的一面让那个人的知道的!所以那个人看到的永远都是武则天的美好,而不是完整的武则天,而自己不同,武则天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她压抑在心底的真实。 武则天拽着自己的长发,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把自己仍在了床上。 我自觉的用一个十分扭曲费力的姿势跪趴了起来,继续歪着脑袋用嘴亲吻站在床榻之前武则天的花瓣和花心。 □□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强硬地□□两根手指“陛下……疼……陛下,慢点……陛下”我感觉到自己那个平日里只出不进的地方被粗鲁的进入了,疼的我额头冒汗,这算是自找的吗?平日里武则天最多就是喜欢鞭打自己,可今天似乎是因为自己对她下药,而很生气啊! 后面那个无法言说的地方一定是受伤了,剧烈的疼痛随着武则天手指的强行侵·入一*地袭来,委屈、疼痛引起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做最后的告别而已,只是想让武则天记得曾经有一个她根本不曾正眼看过的人偷偷的爱着她,可是自己的爱在武则天眼里是十分可笑而且不可信的存在。 她丝毫不管我身体对她手指的排斥和挣扎,还有我的求饶,手指颇有着惩罚意味的更加用力更加深入的往里探进…… 第329章 番外-改命(11) 努力过后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属于自己的。《圆滚滚日记》 疲惫的睁开眼睛,双眼发直的看着房顶,好一会才动了动身体,苦笑的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块好地方的身体,想要扶着床坐起身,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两个胳膊早就在武则天身上的药·忄生·挥发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被武则天毫不留情的卸了下来。 这就是命,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有些人出生就比自己要高贵,看看自己都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就算如此,也无法让心上人正眼看过自己一次。 到头来自己对于武则天来说也不过就是个用过之后,可以随手处理掉,不要再出现她眼前的碍事垃圾而已。 自己真实不甘心啊! 凭什么夜卿若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让自己掏心掏肺的讨好的人,全心全意的对待。 她爱的人是一朝帝王啊!那么高高在上让人膜拜的存在! 自己为了可以和武则天在一起,已经变得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也许真的是脸上的面具戴的时间太久了,久的连她自己都已经分不出来,也记不清自己真正的模样了。 爱一个人爱得忘记自己,真是一件可悲的事。 既然不能作为她最亲密的枕边人留在她的身边,那自己就只能选择站在她的身后,站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成为她的助力。 失去她后宫女人的身份,恢复真正自己的身份,脱·下繁琐的华美宫服,换上自己入宫的时候以为会在武则天有生之年都无法再穿上的黑白色短打衣靠。 最近后宫里的男人女人被大量的遣散,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秀女的消失。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岁月无情穿梭,时光荏苒,风雨阴晴变幻,百年时光也不过是转眼云烟,时过境迁,再见之时,才知道百年时间,根本无法让自己放下对武则天的那份痴心妄想。 在脑子里想过千百种可能和武则天再见的原因,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武则天将一个人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用魔界之主的身份和自己对话,只是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冷沉如刺骨寒冰,没有任何温度,好像自己对她而言只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属下而已。 不愿爱的没有答案和结局,可是这却是从爱上,就知道自己和她一定不会有任何结局,没有比这个更加悲哀的。双眼好像黏在武则天身上一样,无法移开半分。 嘴里苦涩泛滥,心中如刀割般让我觉得双眼中都不受控制的蓄满了泪水,我不想哭,不想让人,尤其是不想让武则天看到自己的狼狈,不过现在她的眼里大概除了被她小心翼翼护着的人,谁也看不到。 收到魔族王上召集令的时候,心中还有些疑惑,自从自己身边有了黑鸟的辅佐成了妖界的王之后,自己每天都在忙着收复妖界领地,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妖界好像成了一块被三界隔离的一块地方,而自己这一方的土皇帝,天是老大,自己是老二。 成为妖界的王近百年的时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新人魔王,更没有接到关于这个魔王对自己的任何命令。 虽然不过百年光阴,对人类来说可能已经是漫长一生,可对于妖族来说,也不过就是短暂的修炼闭关。 安逸的生活已经让我忘记了自己这个妖界的王,不过是人作为一枚棋子的存在。 天界和魔界的战争再次打响,和前两次不同,这次战争从开始就是魔界一面倒的胜利局势,魔界这边可谓是人界魔界冥界合兵一起,攻打腐朽的天界。 “妖王,让你们妖界食人花,荆棘草,腐尸鸟上前。”武则天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过自己,她的眼睛一直在她怀里那个明显已经修仙得道成了仙人,却还身上裹着白色狐裘大氅的女人身上。 武则天的声音依然还是记忆中的那么充满了威严,好听又迷人“雨师让冥界鬼将做为第二重攻击圈,其他兵种退后。” “陛下,多年不见,您一点都没变。”在武则天下完命令之后,我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冲着她露出以前她最喜欢的温驯笑容。 武则天怀里一直搂着,被白色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动了动,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动作很轻的在武则天怀里挣了挣,武则天脸上的温柔和疼惜看得自己恨不得想要杀了那个女人,代替那个女人窝在武则天的怀里。 “陛下?熟人吗?不对吧?叫你陛下的人应该都死了啊!”声音中带着些慵懒和淡漠的女声,从武则天的怀里传来。 “这里风大,你现在身子弱,别掀开兜帽。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武则天细心的将怀里的人重新护在怀里,同时小心翼翼的为怀里的人将狐裘大氅的帽子拉好,生怕对方会因为掀开了兜帽,而被冷风吹着。 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也对自己对武则天来说还真的就是无关紧要的,自己本来就是别人为了讨好她送去的礼物,谁会稀罕个不再新鲜的礼物,一堆不知所谓的人送来的大堆礼物中的其中一个,被幸运拆开了包装就已然是幸运了,又怎么能奢求对方会记得呢! 看着自己念念不忘藏在心底,爱着的人,在自己面前对她的爱人百般温柔,却对自己连个眼神都吝啬,心中的难过自不必说。 战火满天飞,空气中充斥着刺鼻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已经分不清楚是天界还是魔界这边的尸体碎块到处都是。 可是那个人眼里只能看到她怀里的人,心里也只有那个人,她根本看不到这场战争胜利背后的惨烈,更看不到除了她怀里的那个人,其他人对她的视线和心,或者她根本不是看不到,而是根本不在乎。 “是么?”一双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是被娇养着的白嫩玉手,从狐裘大氅里伸了出来,想要将被武则天给自己戴的严实的兜帽掀开,却被武则天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这位是王上的……?”拉了个长音,我虽然心中早就对武则天怀里的人身份有了些许的猜测,但是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想要亲眼看看。 果然我的话引起了武则天怀里人的注意,只可惜她没有掀开狐裘的兜帽,而是将兜帽往上了抬了抬,歪着脑袋往后看了看“好奇心害死猫。” 夜卿若可不是当年初到武世皇朝的现代女孩了,而是跟在武则天这个老狐狸身边近百年的女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她在没有心机,被武则天保护的周密,天天耳熏目染,她也知道哪些人对她无害,哪些人对她充满了恶意。 何况现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厌恶和憎恨嫉妒。 这些年她一直在武则天的陪伴和督促下修炼,用了短短三十年就褪去*凡胎,成了个小散仙,有了漫长的生命。 武则天对她真的是千宠万宠,生怕一点疏忽会让自己委屈,因为自己说不喜欢被困在皇宫里,她就总得自己成为散仙之后,传位给了她和李世民的儿子李显,带着自己离开了皇宫,四处游历。 后来路过死灵森林,救下了被封印在河底的苍穹神尊夜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武则天对苍穹神尊似乎很反感,每次自己和苍穹神尊这个总是让自己莫名想要亲近的人说话,都会打翻武则天的醋坛子。 武则天和苍穹神尊商议过后决定,让苍穹神尊先去龙脉恢复灵气,而后我们帮她去天界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于是就有了这场空前绝后的天魔大战,虽然这场战争的起因有些乌龙,不过我却隐隐觉得这次的天魔之战,并没有武则天所说的那么简单,看看武则天摆出的阵势就知道了,冥界地府妖界魔界都被武则天收为旗下,同时兴兵攻打天界,让天界的防护阵法变得毫无用处。 武则天大有一举拿下天庭的决心,让她终于亲身体会了一下什么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真的是用牺牲换来战斗最后的胜利。 武则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狂攻天庭,将天庭的兵马打的七零八乱,夜奕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战斗,她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回了天虹之海解开了自己身上被天帝和地隐设计陷害设·下的封印,恢复了她的神力和部分记忆,同时将她的部下全部召回了天虹之海。 夜奕的这个动作,无疑减少了天庭的战斗力,同时也减轻了武则天这边攻打天庭的难度。 摸着自己狐裘下滚圆的肚子,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幸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女人也能有孩子,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健康的成长,而且很快就会降生在这个世界。 自从肚子里有了这个小生命,武则天对她就越发的珍而重之,好像只要她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受伤一样,即便不知道原因,可是被自己的爱人如此在乎,心中的蜜意还是甜到心底。 她和武则天的孩子呢! 武则天说这个孩子会成为未来三界的主人,自己一直都想要告诉武则天,只要孩子健康开心的长大就好…… 第330章 番外(剧终2) 你就是我的天下,拥有你,就是富有四海山河。《武则天随笔》 重来一世,我依然舍不得你为我流下一滴眼泪,哪怕你皱眉一下,我都会心忍不住抽痛自责,是我没有将你照顾好,是我太过自私,才会重来一世,依然不肯放你一个人自由自在。 我宁愿抱着你,陪着你,让你扑在我的怀里哭泣,也不愿意让你一个人安静的行走世间。 我给不了风花雪月的浪漫,却能阻止你指伤弦断的悲痛。 你总是说你的生命没有我漫长,舍不得我一个人承受失去的痛苦,却从来不知道为了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曾用了千百年的时间去寻觅在世间轮回受苦追逐他人背影的你。 你始终看不到在你的背后追逐着的我,只能看到你追逐着之人的背影,于是我怕有一天,你猛然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已然老去的我,所以我不敢老去,不敢改变容貌。 哪怕我明知道那只是我自己的一种冥想,我也丝毫不敢抱有侥幸之心。 爱上你的时候我不懂爱情,我懂了爱情之后,才知道相思两个字有多难写,我做不到风淡云轻对待自己用了漫长的生命才懂得的爱情。 我不清楚一个上古的魔神爱上一个小仙子,不知道是劫难还是缘分,可是我却是知道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放不下你! 我在遇到你之前,不曾有心,遇到你之后,流年盛世你给了我勇气,给了执念,给了我爱情,给了我会为你跳动的心。 纷繁岁月,莲开花落,岁月倒转,回到起点。 只为让你能尝到属于我们的甜蜜。 爱你我用了一生一世,你是我生命的全部,占据了我的心脏。 为了可以一直爱着你,这一次我选择了和以往不同的命运,我要做三界的王,只有这样,我才会有天地同寿的生命,才会能一直爱着你,记着你,将你护在身边,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宝贝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而言多重要,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你想要,我无不双手奉上。 武则天将怀里的夜卿若搂的更加紧了一些,见天界兵将被打的已经没有战意,才不紧不慢的扬手示意自己魔界的人马停止攻击。 她不想赶尽杀绝,可是她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那些曾经羞辱过她的宝贝的那些自命不凡的神仙们。 哪怕重来一世,她的宝贝已经因为她的保护,少受到了许多的伤害,但是她宝贝历经的磨难,有很多她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 都是她的错,是她不好,是她没有将她的宝贝完全保护。 她可以接受自己受伤,也可以接受自己颜面扫地,却唯独无法接受,自己出现的太迟,让夜卿若受伤。 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被那些神仙逼着差点剔去仙骨,扒掉仙筋,要知道神仙没有了仙骨,没有仙筋,那就代表永生永世都不能在得道成仙。 而且这个过程也十分残忍痛苦。 这次攻打天界想要借着这个由头,将那些当日伤害了她的宝贝的神仙处理掉的因素也是有的。 “宝贝,这条路我们一起走,和我并肩登上王位,从此再不会有人敢对你不敬,更不会有人伤害你,包括我也不行。”武则天低头温柔的在夜卿若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而后将人再次护在了怀里,不让对方看到此刻惨烈的战场,更没有给夜卿若看清她接下来要做的。 武则天一直臂膀将夜卿若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另外一只手臂轻轻的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动作潇洒至极,看到武则天这个动作的人们不多,可但凡是看到武则天这个动作的,眼中没有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反而满目皆是恐惧。 响指的声音不算大,只是听到这个响指声音的人却没有一个不是震碎了灵魂,消散在三界中。 “收拾战场,降者免死。雨师把这里清洗干净,派人通知三界,从今以后天界和魔界,地界,冥界不在独立一方,原本的职责不变,但是统称神界。”武则天冷沉的声音随着她离开的脚步渐行渐远。 武则天的声音传遍了所有这场战争现在还活着的人们耳里。 这句话无疑是宣告着千百年的天魔之战,终于有一次是以魔界胜利而告终,而这次的胜利同时意味着,三界一统,从此再没有所谓的天界,魔界之分。 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武则天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她如此做,无非是因为怀里的人对天界的感情罢了。 她想要给夜卿若最好的,想要让她有归属感,想要这一世让她幸福安然,想要让她平安喜乐。 她的宝贝已经受过太多的苦难,她怎么忍心让她因为和自己这个魔神在一起,而受到天界的排挤和中伤。 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改变,那么就让世人为她而改变。 “巫藤打扫战场。风伯整顿军容。”武则天已经将怀里的夜卿若整个人打横抱起,走到了南天门的门口。脚下架起七彩祥云,朝着天虹之海的方向而去。 武则天可以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夜卿若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出生的意向,天界虽然灵气充裕,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血的洗礼,在精·纯的灵气中也掺杂了暴戾,加上夜卿若想要生产的时候可以自动补充体内的灵气,只有孕育她成型的天虹之海,还有夜奕这个灵气的源头所在。 为了不让夜卿若这一世总重复上一世生产的痛苦,和自己没有能保全她平安的愧疚,这一次武则天必须要做到万全。 她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彷徨和空虚。 不过武则天还是慢了一步,这次她们的孩子还是没有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跟她争分夺秒的想要出生。 夜卿若苦着一张脸,死死的咬着嘴唇,双手因为过度用力的抓着武则天胸前的衣襟而血管凸起,青筋直冒,身上因为疼痛而被汗水沁湿,一张脸白的吓人,她的肚子隔着狐裘大氅都能看到里面的孩子向上伸展的四肢。 孩子在夜卿若的肚子里折腾欢实,可是却是死活都不肯乖乖的出来好好看的迎接世界,偏偏在夜卿若的肚子里撒泼打滚…… 夜卿若虽然肚子疼的是撕心裂肺,嘴唇也早就被她咬的全是伤口,手心也因为握拳而让指甲陷入其中,指甲都因为她握拳过度用力而掰断,武则天的衣服更是被她握的皱巴巴的,后来武则天心疼的紧了,几度想要趁着夜卿若强撑着一丝清明不肯昏过去的时候,自己下手将肚子里那个都快要将夜卿若折腾死的孩子解决掉,从此一了百了。 但是一想到等夜卿若知道这事情之后,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对自己又会多么怨恨,她也只能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夜卿若的嘴边,让夜卿若不要再让自己伤上加伤了“宝贝,你疼,就咬我吧!别咬自己了。” 夜卿若疼的虚汗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满脑子都是一定不能昏过去,要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嘴里被强行塞入了武则天的胳膊,下意识的放开了自己的嘴唇,咬伤了目标更大的地方,不多时武则天的胳膊就被夜卿若不知道收力的咬出了血。 武则天体内是魔神的血,血里自然是有着浓郁的神力,不管夜卿若想不想喝武则天的血,武则天的血都顺着她的口腔到达她的喉管,进入她的身体,融入她的血肉。 同时夜卿若肚子里的孩子,对武则天充满了力量的血,更是十分渴望的,虽然还没有出生,可是拥有武则天一半的神魂,有着魔神的传承记忆,自然是知道武则天的血不但可以增长自己的力量,更是能让自己拥有更加长的寿命。 哪怕同是魔神的神魂,重华也是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武则天割舍掉一部分,她根本就十分厌恶的充满了黑暗腐朽不堪的神魂而已。 自己拥有的神力也是属于魔的那一部分,而武则天身上的则是因为武则天这次的神魂分割,而留下至纯神力和灵力。 若是有一天两个人交锋,一个如同垃圾一样被抛弃的那部分,和完美的那一部分,不用打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重华知道自己的寿命,并不是和武则天一样,与天地齐寿,而只是比正常的神仙们长一些而已,也就是说一任神仙消亡之后,自己不久也会神魂俱灭消散无形。 而那个时候,神界已经一派祥和景象,根本不需要费心劳力什么了。 重华苦笑,自己的这个母皇还真是一手好算计,不但能因为自己的出生让娘亲和她的感情更加牢固,还能让自己给她当苦力,等到自己没有作用了,自己的任务完成,都不用她出手解决自己这个分散了娘亲注意力的存在,就会自己消亡。 神界正式一统三界的那天,也就是夜卿若也终于难产了三天后死里逃生的生下了她和武则天的儿子重华君,在重华降生当天,就被神帝武则天立为了储君,并昭告天下,储君十六岁成年之际,继位。 武则天做事雷厉风行,孩子刚出生,她就已经做好了退位让贤,带着自己的神后夜卿若吃遍天下美食,游遍人间河山美景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