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宠医妃之病王太腹黑》 【001】异地重生 盛夏时节,盛京西部泗水湖,到处郁郁葱葱,碧波荡漾,荷红柳绿,好不惬意。 湖中央分布着几艘游船,其中有一艘三层设计,船身镏金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穿着大红色庸俗罗裙的年轻女子满心欢喜的绕道其中一间门外,准备给里面的男子一个“惊喜!” 却忽然听到门内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女子缩住了推开那扇门的双手,小心翼翼的顺着还未关闭的门缝往里面望去。 下一瞬,脸上本来笑靥如花的笑容立刻变得扭曲而僵硬。 只见房间内穿着山水绿罗裙,身姿优雅,面容倾城的女子正靠在一名高大男子的怀里。 那一男一女两人正是外间女子的嫡姐赫连柔与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北堂墨夜。 门外女子是天圣皇朝将军府庶女赫连箐。 屋内正在缠绵说着情话的一个是她的嫡姐,一个是她的好夫君! 赫连柔此时正歪倒在北堂墨夜的怀里,身子娇软的像是水蛇般,眉目含春,唇瓣微肿。 一看就知道他们之前在房间内做了什么。 北堂墨夜见此,更是心猿意马,情不自禁的说道:“好柔儿,你可让本王想的紧!” “夜哥哥,人家……人家也是……” 赫连柔娇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北堂墨夜受到了她话语的鼓舞,眉峰一挑,格外得意,顺势准备将怀里的人——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赫连箐终于忍受不住,没有心机的她只觉得怒火中烧。 脑袋一片空白,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赫连柔,你这个贱人!” 她大力的动作惊醒了屋内的两个人,赫连柔见到怒气冲冲赶来的妹妹,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 手更加攀附在北堂墨夜的臂弯处,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三妹妹,你听我……事情不是你看的这样……你别生气,别怪夜哥哥,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的? 赫连箐冷笑一声,扬手便朝打在她的脸颊上:“你衣衫不整依偎在我未婚夫的怀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敢说你是清白的?!” 赫连柔被掌掴,柔嫩的脸颊已经红肿起来,北堂墨夜心疼她,再扭头看向赫连箐那张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丑陋容颜,心中恶寒更甚。 反手挥在她的脸上:“赫连箐,你发什么疯!你竟然敢打柔儿,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本王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如果你还有半点廉耻之心,就该知道本王不会喜欢你!” 赫连箐被打,而且打她的还是自己心爱之人,她委屈的一下子落下泪来。 没有骨气的上前拽着北堂墨夜的衣袖,央求道:“夜哥哥,你别生气,呜呜呜,你和我是有婚约的,你是我男人,你不能和别的女人好!” “闭嘴!你这个丑陋的粗妇,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本王!滚开!” 北堂墨夜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处,赫连箐被踹到在地,趴在地上慢慢的爬向北堂墨夜,依旧哀求:“夜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才是……夜哥哥你不能不要我,赫连柔都是你,是你勾引夜哥哥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赫连箐阴沉着脸,脸上丑陋的胎记更加的鬼魅,爬起来就要掐住赫连柔的脖颈。 疯了一般冲过去。 北堂墨夜怕她真的伤到了赫连柔,手中内力全数挥出。 “啊——” 赫连箐惨叫一声,人直接从门内飞了出去。 噗通!落入湖中! “救命,额咳咳咳……夜哥哥救命,咳咳咳,救救我……” 赫连箐在湖中扑腾着胳膊,满眼依旧看向船甲上的男人,眼中柔情满满。 可是换来的却是北堂墨夜嘲讽的冷笑,他搂着自己的嫡姐赫连柔,对着湖中的她说道:“你不是说喜欢本王吗?那为本王死也是你的荣幸,你该高兴才是!” “你——”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冷漠的话语,身体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僵住了一般。 生命迅速流逝,在她全身没入湖中的时候,隐约听到自己的贴身婢女水心的呼喊声:“小姐——” 这次的出任务地点是在海上,当自己被最信任的下属从身后用枪贯穿身子的那一刻。 赫连箐简直不敢置信,多年来的配合和信任,却在此刻土崩瓦解。 昔日的同伴沦为了敌人的内应,被推下海的时候,赫连箐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 身子落入冰冷的海水中,喘不过气,憋闷的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 她心里不甘、愤恨被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所吞噬淹没……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身体同样是冰冷的让人难以忍受。 湿哒哒的衣料覆盖在身体上,她难受的发出一声闷哼。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你别吓唬水心啊,你快点醒醒,你这样我怎么和将军交代,小姐你快点醒醒……” 好吵啊? 赫连箐紧蹙着眉头,猛然睁开眼,瞪视着眼前的人:“别哭了!” 声音说不出地冷漠。 此时周边的人早已退去,只留下一个穿着绿色罗裙扎着两条发鬓小辫子的小姑娘。 看样子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 赫连箐盯着眼前已经吓得不敢吱声,用手紧紧捂着嘴巴,眼眶通红的水心,又看了看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 好像还是在船上,不过这条船的样子非常奇怪,并不是游轮,仿佛是…… “这是哪里?什么地方?” “小姐你怎么啦?这里是湖上,我们此刻在船上,你身体怎么样?你怎么能跳湖呢,你太傻了。墨王爷……已经离开了。” 墨王爷? 什么东西? 赫连箐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古装的小丫头,立刻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探出身子到船板上,通过湖水看自己的脸。 这一看,惊呆了。 这是谁啊? 湖水里倒映着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以前的样子,穿着大红色艳丽的服饰,头上插着一堆明晃晃的头饰,俗不可耐。 最重要的是,这右脸上这么大块暗红色的印记是什么? 天啊,怎么这么难看! 水心以为刚才墨王爷不顾她的死活离开了,刺激到了自家小姐。 忙上前拽着她的衣袖便往回扯:“小姐,你别这样啊,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可不能跳湖啊。” 跳湖? 谁说她要跳湖了? 她又不傻,死了一次还嫌不够? 赫连箐差不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幸运的赶上了穿越的大潮流。 坠入海水时冰冷的刺痛感仍在,此时她甚至还能感同身受。 重新活过来了,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呼吸新鲜的空气,这种感觉真好。 “你叫水心是吧。” “是啊,小姐,我是水心,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水心看着自家小姐,担忧急了。 “恩,我就是刚才落水了,然后好像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给我讲讲吧。” “啊?小姐,你忘记啦,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京中赏花会,我们一大早便赶来,是为了看墨王爷……” 一个时辰过后,等水心断断续续将基本情况说给她听后,赫连箐总算是知道她这个身体本尊是个什么角色了。 她是天圣皇朝将军府庶女赫连箐,是人人口中的废物千金。 一张丑颜,胸无点墨,却又嚣张跋扈,恶名昭彰。 今天是赏花会,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被人嘲讽陷害,为了捡回未婚夫,也就是墨王爷的玉佩落入湖中。 真正的赫连箐可能也是落入湖水中溺水而亡了,所以才会由她顶替了她的位置。 大约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这个本尊的身份还不错就是名声太臭了。 不过水心说的那个为了墨王爷跳湖,似乎并不是这样! 她虽然并不是真正的赫连箐,刚才清醒后脑袋涨得难受,现在清醒过来,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身体本尊死前的一些片段! 她眼中阴霾乍现,既然她要用这个身份在另一个世界生存,那么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也绝对不能姑息! “水心,我们回府吧。” “啊?小姐,我们不去找墨王爷他们拉?” “不找!” 找那个男人干嘛?她又不是真正的赫连箐,那个什么北堂墨夜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再说了那个男人背叛她不说,还妄图想要害死她,她傻了才会去找。 水心脸色显露欣喜的神色,立刻说道:“小姐,你总算是想通了,我们回府吧” 她带着水心下了画舫,刚来到岸边,就看到一伙人围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指指点点。 轮椅上的男人,穿着月白色的衣衫,墨发束起,精致的五官,脸色却比僵尸还要苍白几分。 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但是赫连箐一眼便可以感应出他宽阔衣袍下是怎么样一副孱弱的身躯。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子,穿着黑色华丽的衣袍,薄唇带着嘲讽的讥笑,目光从白色男子的身躯上扫过,身后跟着的一众人都低低轻笑着。 赫连箐本来是不屑管这种闲事的,刚刚重生而来,又是这样一副身体,还没有将潜力完全的开发出来,这个时候不好惹是生非。 可是,她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便看到轮椅上的白衣男子突然呕吐出一口黑色浑浊的血液。 顿时旁边的众人都后退了几步远。 【002】白衣男子 “哎呀,墨王爷快点闪开,这血水可是有毒的,千万不能沾到。” “好恶心,怎么这么一股味道……” “快点躲开……” “七皇子,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门来,出门这不是……” …… 那些人捂着鼻子像是怕得瘟疫般对轮椅上的男子避恐不及,言语恶毒。 轮椅上的男子接过身后侍卫的白色帕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嘴角的污浊给擦拭了一下,赫连箐见到他这副样子,同情心正义感猛然而生。 她突然转身,朝着那群人渣走过去。 身后的水心见赫连箐朝着北堂墨夜的方向走过去,急的张大嘴巴:“小姐,你又要干嘛啊?你不是说要回府吗?现在又去找墨王爷是……” 咦? 墨王爷? “你是说那边那群猪里面有那个北堂墨夜?” “啊?猪……是啊小姐,你难道将墨王爷也给忘记了?不会吧小姐,你不是最喜欢墨王爷……” “你给我打住,你就说哪个是北堂墨夜那头猪!” “咳咳……那个……” 水心指着穿着黑色锦袍的北堂墨夜,赫连箐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鹰眸眯起,心里有了主意。 这北堂墨夜确实长得是一表人才,不过现在她可不是以前那个花痴,跟着他身后团团转的笨女人了。 “行,我们去会会他去。” “小姐,不……” 水心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眼前自家小姐那抹大红色的身影已经朝着墨王爷奔了过去。 “王爷……”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只看到迎面扑过来一个红色的身影,等到大家都看清来人是谁,便纷纷吓得脸色苍白难看。 有甚者看到赫连箐这副丑陋的模样直接转身呕吐去了。 赫连箐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当众扑进北堂墨夜的怀里,北堂墨夜简直都要炸毛了。 怒吼道:“赫连箐,你给本王滚开!” “王爷,你好坏啊,以前和人家一起赏月的时候叫人家小箐箐,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了是不,就叫人家赫连箐,王爷……” 赫连箐双手挂着北堂墨夜的脖颈上,北堂墨夜俯下头就能看到赫连箐脸上丑陋的胎记,偏偏赫连箐就是故意的,踮着脚尖往他眼前凑。 北堂墨夜恶心坏了,这个女人竟然还活着?! 她明明都掉到湖水里去了,怎么现在还在这?! 真是祸害遗千年,怎么都整不死她,她不死难道要放任她当众胡言乱语? “赫连箐,给本王滚开,来人,你们还站着干嘛,都傻了吗,还不快点过来将这个丑女人给本王拉开!” 身后的侍卫们被赫连箐刚才的行为给刺激到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 赫连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哪能就这样被他们打扰到自己演戏的兴致。 她直接用脚狠狠的踩在了北堂墨夜的脚背上,北堂墨夜啊的一声哀嚎着,跳着脚往后一退—— “噗咚!” 湖面上顿时惊起一阵水花。 “哎呀,王爷您怎么下去了呢?是不是嫌这天儿太热了啊,水下凉快不?” 赫连箐蹲在岸边朝着正在湖里折腾的北堂墨夜喊道。 北堂墨夜落水,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侍卫们纷纷跳水救主,岸边那些跟随者也都担心的站在岸边叫嚷着王爷王爷。 赫连箐见作弄够了,慢悠悠的转过身,轻松的拍了拍手,朝着轮椅上的白衣男子走过去。 身后的北堂墨夜显然已经被救上了岸,整个人都湿透了,哪里还有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狼狈的喘息着,指着赫连箐的背影吼道:“赫连箐,本王不会放过你……咳咳咳……” “王爷?您没事吧,您都湿透了,要不我给你擦擦?来……王爷,别客气啊,咱们两谁跟谁啊是吧?” 赫连箐突然转过头,一张丑陋的面孔在阳光照射下,更加渗人,北堂墨夜害怕她突然发疯又扑过去,瞪视着她吼道:“回府!” 一众人纷纷夹着尾巴离开了,一眨眼功夫便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赫连箐暗暗的笑着,肩头一耸一耸的,水心以为自家小姐又被伤到了,从后面看赫连箐显然是正在哭泣啊。 “小姐,你别伤心,墨王爷以后肯定会发现小姐的好,肯定会接受小姐的,小姐你别哭……” 赫连箐嘴角一抽,转过头拍了拍水心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水心啊,为了那种猪头,本小姐犯得着哭?你哪只眼看到本小姐正在伤心了?哈哈哈,你难道没看到刚才他落魄的那副鬼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啊哈哈哈哈…。” “小姐……” 水心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今天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是不是被刺激坏了脑袋啊。 面前轮椅上的白衣男子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眼前的赫连箐打量。 接收到他的目光,赫连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又和刚才的猪头王爷是认识的,赫连箐觉得这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而且他虽然病弱,可是眸子里的暗沉狠戾是欺瞒不了的,这个人不像是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所以赫连箐经过他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谢!” 就带着水心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白衣男子对着树上猫着的那人道:“你究竟还要在那里看多久?!” “嘿嘿,真是好玩啊,有趣有趣,这女子有点意思呢,璟你觉得呢?她竟然不怕你哎,还特意赶来救你,刚才竟然对你说不用谢,哈哈哈果真今天出来是值得了,这女人太好玩了,将北堂墨夜吓得都跳湖了……” 从树上轻飘飘的落下一个红色的身影。 北堂文璟见状,目光幽深的盯着他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无聊!” “难道王爷不觉得有意思?我就是觉得好玩啊,很奇怪,这女人不就是和北堂墨夜有婚约的将军府三小姐么?刚才我还看到她被北堂墨夜一巴掌给扇倒湖里去了,竟然没死还敢往他面前凑?现在怎么会看到北堂墨夜落水后还拍手叫好呢?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人了……” 红衣男子越说越觉得赫连箐有趣。 北堂文璟听他这样说,深邃的眸子越发的暗沉,薄唇微微的勾起,帕子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血痕。 这个女人竟然不害怕他? 【003】惩治刁奴 这个女人竟然不害怕他? 看到他吐血竟然没有恶心,眼神中没有厌恶。 确实是有些意思。 “收起你那副欠抽的嘴脸!”不知道为何听到红衣男子一直说那女子,让北堂文璟挺不爽的。 “呵呵,璟,你怎么突然这样凶,人家好怕怕!” 说这话的人正是南宫世家的庶子南宫啸,此时正站在北堂文璟面前,双眼含着氤氲的雾气,委屈的一手指着北堂文璟,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颤巍巍的诉苦。 北堂文璟嘴角一抽,这人又开始作了,他眉毛一扬,有些不悦的淡淡扫过他的身子:“玩够了没?!” 南宫啸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人怒了,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不简单啊。” 确实不简单,能让平日里毫无表情的北堂文璟突然发怒,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丑女? 北堂文璟眸子深沉,扫了他一眼:“回去了!” “璟,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逛够呢,喂,你等等我啊……” …… 与此同时,赫连箐已经跟随水心回到了将军府。 本来她认为,自己虽然是个庶女,但是好歹她爹也是个大将军,怎么着住的穿的用的说不上是上品,也得算个中等不是? 结果呢? 水心带着她走的不是将军府的大门,而是从后门鬼鬼祟祟的进入,饶了大半圈的后花园,最后在一处荒凉的破院落门口停下来。 赫连箐本意是打算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这时候水心突然拽着她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小姐,你要去哪里?不要闹了啊,我们今天是背着老爷出府的,要是被老爷知道你今天出府,肯定会……” “你说我就住在这么个地方?!” 赫连箐没有理会水心的担忧,而是死死的瞪着眼前这破落的院落问道。 “小姐,你怎么啦?哦哦,你又忘记了是吧,前几**出府和尹尚书的千金吵嘴,一拳将人家打晕了,所以被老爷罚在这里面壁思过啊。” 赫连箐挑了挑眉头,看了水心一眼:“恩,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我累了进去休息吧。” 水心说的好听是吵嘴,但是赫连箐心里可是明镜似得,恐怕又是为了那个渣男北堂墨夜吧! 这是身体本尊惹得麻烦,自己现在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本以为外面的院落破旧不堪就算了,没想到里面更是连一块好地儿都不存! 这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就没有别的摆设了,这也太穷了吧! 她郁闷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没想到! 咔嚓一声! 床腿儿便折了! 赫连箐怒了:“本小姐好歹是将军府小姐,这待遇是不是也太差了!” “小姐你小声些,没事的,你别担心,这床时不时就犯点小毛病,奴婢找点布条缠一下,或许还能用呢……” 看到水心为难的脸色,赫连箐忍着怒气总算是克制自己平静下来:“行了行了,我自己搞定,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来。” “是,小姐。” 水心走后,赫连箐看着破旧的床板顿感无力,她找遍了屋内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一条像样的布条。 这也太穷了啊! 赫连箐心想,这以前身体的本尊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落魄成这样,比乞丐都不如了,还每天想着花痴的出去追男人? 等赫连箐搞完手上的活,却还不见水心回来。 肚子饿得咕咕叫,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会儿,还没等到人,她便不耐烦的走到了门口。 刚出了房门,便看到水心捂着脸颊,眼眶通红的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副样子?是谁打了你!”赫连箐看了她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 “小姐,奴婢没事,真的奴婢不疼……都是奴婢没用,奴婢没用找到吃的,奴婢……” “你把手放下,给我看看!” 赫连箐指着她捂着的脸颊说道。 水心不肯,可怜兮兮的说:“小姐,奴婢没事,就是刚才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 赫连箐才不听她狡辩,上前伸手车开了她的手,没有手遮挡,脸颊上的红肿便完全的映入眼帘。 “靠,你撒谎都不会,你现在再给我跌倒一次我看看能不能摔成这样!上面有抓痕,你当我是瞎的啊,说,这是谁干的,连我的人都敢打!” “小姐,呜呜……”水心知道赫连箐生气了,却不想给赫连箐惹麻烦,于是当场就给赫连箐跪下了,求着说道:“小姐,你别生气,奴婢没关系的,你别为了奴婢气坏了身子,现在你被老爷罚面壁,可经不起一点闪失了啊。” “你给我起来!说到底是谁,本小姐给你做主,你大胆的说!” 赫连箐怒道。 她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她的人了,欺负她没关系,但是不能欺负她的人,这是她没有办法容忍的。 “是厨房的田四娘,奴婢去厨房给小姐找吃的,碰巧被她遇到,她就……她就言语讽刺,大夫人平日里提倡节俭,不能铺张浪费,过了饭点谁都不能到厨房寻吃食,奴婢好言相求,她便……她便破口大骂,说有什么样白痴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还笑话小姐出门追着男人屁股后面跑,现在累了饿了就回来浪费府里的粮食,奴婢见她说的实在是难听,就顶撞了几句,于是她便打了我……” 赫连箐越听越是气愤,手掌握拳,青筋暴起,眸子里掠过一丝阴狠的怒意。 这些个厨房的臭八婆,没事就会说长道短,她可不是以前的赫连箐。 能任由这些人揉捏搓圆! 她的身份好歹是将军府庶女,这些人眼睛里哪里还有她这样一位小姐,这种追着男人屁股的糙话都讲得出来,这得嚣张成什么样? “水心,走,你带着本小姐去会会她们!” 水心哪里敢让赫连箐去,刚要开口劝说,就见赫连箐已经跃门而出。 “小姐——” 水心怕赫连箐惹事,忙跟了上去,一路上不忘劝说自家小姐,想让赫连箐回去,可是赫连箐现在哪里还忍的了? 【004】面容丑陋 “小姐——” 水心怕赫连箐惹事,忙跟了上去,一路上不忘劝说自家小姐,想让赫连箐回去,可是赫连箐现在哪里还忍的了? 主仆二人去往大厨房,这时候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各房都在自家的院子里用膳,所以外间根本就没什么人走动。 赫连箐脸上阴郁的神色更加深邃,心里暗想,这明明就是到了饭点了,别人都在用膳,凭啥到了她赫连箐这里就是过了饭点,就要没饭吃。 越想越气,脚步不禁加快了许多,两个人来到大厨房门外,便听到里面有人谈论着什么。 水心跟在她身后,也随之脚步慢了下来,当听到里面人说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看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前院的侍卫阿奎对我说啊,今儿咱们后院那位三小姐可威风着那!” 正在烧火的问兰笑嘻嘻的和众人说道。 众人:“咋了,又出啥新鲜事了?” “哎呦,你们可不知道,她可丢人死了,长得那么丑比咱们后院里的母猪都难看,还一个劲儿往墨王爷面前凑,今天又听说她自己觉得自己长相丑陋冲撞了墨王爷,羞得自己跳湖自杀啦!不过没死成,还不是装模作样,她能舍得死?” 众人:“啊?哈哈,她怎么这么傻啊!” “谁说不是,事后还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当街抱住墨王爷不撒手,你们说丢人不丢人啊,哪里有个小姐的样,要我说这墨王爷和她有婚约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墨王爷那是皇后娘娘的和皇上最宠爱的儿子,长得玉树临风,哪里是她能配得上的,要不是当年她娘碰巧救了皇后娘娘一命,咱们皇后娘娘感恩许下了婚约,就她那副鬼样子,啧啧……” 田四娘正在指挥几个小丫鬟布菜,听到这话忍不住的讥讽道:“哼,每天正事儿不干就会追着男人跑,回来还要指使这个指使那个,还想吃饭?想吃饭不拿银子谁给她送饭去,要不是她和墨王爷有婚约,顾忌着点,谁把她当小姐啊,废物一个!” 众人:“就是说啊,看着她的脸晚上都不敢睡觉。” 问兰说:“四娘,刚才你打了水心那丫头,三小姐素来疯癫肯定又要哭闹啊。” “怕什么?她也就在后院自己哭罢了,就她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还能来找我算账不成?!再说了将军现在看到她就讨厌,还怕她能告状吗?” “本小姐这不是来了吗?!” 田四娘话音刚落,赫连箐便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众人一愣,齐齐的看向来人。 赫连箐依旧穿着那件俗不可耐的大红色罗裙,跳湖后发丝都是凌乱的,右脸颊暗红色的胎记妖艳、邪魅! 一样的穿着,一样的丑陋不堪,可是众人还是可以发觉出今天的三小姐和以往大不相同。 赫连箐就那样站在门口,抬头挺胸,目光锐利的扫过众人。 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冷笑。 让人顿时觉得如同寒冬腊月来临,冻得人浑身一颤。 这还是那个废物的三小姐吗?那她周身这股强大的气势从何而来?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田四娘,她是这里的管事,而且是大夫人娘舅家的表亲。 有大夫人撑腰,一向在府内作威作福惯了,尽管眼前的赫连箐看似与往常不同,但是在她眼底根本不足畏惧。 赫连箐缓缓走近来,脸上带着淡若疏离的笑容,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 忙恭维的上前问候:“奴婢们给三小姐请安。” 刚才说坏话的问兰站到田四娘身后,有些胆小的也问了:“三小姐安!” 田四娘却冷冷的挑着眉,直接将赫连箐无视掉,指着一群傻愣的人吼道:“都干什么呢,赶紧忙活起来,要是出了岔子可别怪我剥了你们的皮!” 问兰紧张的小心翼翼拽了一把田四娘的袖口,眼睛示意的看了赫连箐所在的方向。 没想到那嚣张的田四娘非但不理会,反而变本加厉的道:“三小姐啊,您跑到厨房来干嘛?没看到这里忙着呢,将军夫人们都在等着用膳呢,您有什么急事啊,您稍等,等将军夫人们用完膳再来……” 众人听到田四娘这样说话,一点不给赫连箐留情面,便都舒了口气。 眼睛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心里暗想着,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三小姐不像是以前的三小姐呢了? 肯定是错觉啊,看四娘这态度,三小姐都拿她没办法,还不是照样窝囊。 赫连箐眼眸一眯,冲着她便走过来,带着温柔无害的笑容,手里抚摸着旁边的木凳:“田四娘是吧?!本小姐今天这事儿还就是等不了了!” 说话间,手里抡起旁边的木凳,朝着田四娘的脸部狠狠的甩了过去。 田四娘淬不及防,被木凳打的脸颊顿时肿的像馒头那么高,嘴角流出了猩红的液体。 头晕脑胀,双目放星,肥大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啪嗒一声撞到了旁边的灶台上,磕伤了额头! 额头上破了一块血洞,突突的往外冒着血水。 她尖叫着吼道:“啊,痛死我了啊,痛死我了,你,你竟然敢打我?你你你……” 众人都傻眼了,这三小姐是疯了不成? “本小姐教训一个奴才罢了,我是主你是仆,怎么就打不得你了?” 赫连箐唇角微扬,淡淡的说道。 “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来人啊,快来人三小姐疯了,快去禀报夫人,三小姐要杀人了啊!” 被她这样一嚷,问兰便急着要跑出去,门口的水心伸腿便绊了她一脚,问兰噗嗤一声下巴着地,摔得不省人事了。 水心吓得连忙跳开,捂着胸口抿着唇角,心里想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不能让你去通风报信,不能让你祸害我们家小姐。 赫连箐赞许的看了水心一眼,然后蹲在田四娘身边,田四娘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三小姐,你别乱来啊,你到底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呵呵,因为本小姐乐意呗!” 赫连箐眯着眼淡淡的扫了风四娘一眼,手往她肩头重重一拍,眼中没有半分的同情。 【005】酒楼相遇 风四娘被她瞪了一眼,吓得后颈背发凉,张了张嘴,想要喊叫,可是却发现竟然发不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 她啊啊啊的张大嘴巴,慌乱的看向众人,众人没有一人发现她不能开口说话,还以为她是被吓坏了。 三小姐这么血腥这么暴力,他们谁敢靠前啊! 赫连箐冲着风四娘挑了挑眉,趴伏在她耳边小声的笑着说道:“以后再敢欺负本小姐的人就不是废你一副嗓子了!给本小姐记下了。” 风四娘惊恐的看着她,没想到自己不能说话竟然是眼前这个废物小姐动的手脚。 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她吓得本能的要抓住赫连箐的胳膊,可是却被赫连箐很轻松的往后一闪,风四娘整个人便狗吃屎的扑倒在地。 嗷嗷嗷的叫唤,发不出一个音! 样子滑稽又可笑。 赫连箐看着她,冷冷的笑着对众人说道:“这个狗奴才以下犯上,本小姐今日小惩一番,以后再有谁敢得罪本小姐的人,本小姐定然让她的下场比风四娘惨百倍!哼,水心,我们回去了,今日本小姐请你去聚福楼吃饭!” 水心早就惊掉了下巴,魂儿都飞了,跟着赫连箐的身后屁颠屁颠的离开。 众人见她走后,便像是炸了锅般,却又不敢像是以前那般七嘴八舌的讨论三小姐,今日三小姐的手段太毒辣,看的他们心惊肉跳。 “风四娘,你怎么了?三小姐已经走远了,你说话啊,风四娘……” …… 回到后院,赫连箐便准备乔装打扮一番,说是带着水心出去吃饭,没有一点像样的行头是不行的。 水心却一直紧跟着她,好奇的问道:“小姐,你今天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个风四娘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哼,她说不出话不是她被吓着了,是因为本小姐废了她的乌鸦嗓子!” “啊?小姐……” 水心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看,小姐还是以前的小姐没变啊,可是小姐到底是怎么变得这样厉害的? “水心,你出去找两套男装!” “啊?” “水心,你出去找两套男装!” “啊?” “快去!” “哦哦哦,好……” 夏茗烟坐在铜镜前,见水心离开,突然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有技巧的找到突破口猛然一掀—— 铜镜内立刻出现了不一样的容颜! “靠,果然是这样!” 铜镜内的女子,明眸若星,肌肤似雪,唇红齿白,眉似远山不扫而黛。 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啊。 “这么美的颜值真的是赚到了!” 赫连箐摸着除去面具后的那张脸庞,欣喜若狂,她从上午在船上看到这副脸庞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正常人的脸上哪里来的那么一大块的红胎记。 待手一摸,便知道这脸上暗藏玄机。 到底是谁在她的脸上做了这样精致的面具,遮挡了她本来的容颜? 各种原因她现在也理不出,索性先不要管了。 如今看到这样简陋的立身之所,赫连箐只觉得脑仁儿疼,还是尽快想办法赚钱才是硬道理。 有道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有了钱万事都会变得容易了。 等水心回来的时候,夏茗烟已经将面具重新戴好,两个人各穿了一套府内小厮的衣物,赫连箐便轻车熟路的带着水心从后门溜了出去。 “小姐,我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来到聚福楼门口,水心有些紧张的拽了拽赫连箐的衣袖,赫连箐豪情万丈的拍着她的肩头:“放心好了,以后跟着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让你吃香喝辣的。” 两个人正要进门,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她们身侧,正好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赫连箐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马车上帘子被打开。 从内下来穿着红衣的男子,长相妖孽。 后面紧接着下来的那人,赫连箐倒是认识的。 正是上午在湖边她见义勇为救下的,白衣男子,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脸色惨白,从车内下来后,便有侍卫上前放置了轮椅,待他坐稳,旁边的红衣男子便有些焦急的道:“今日的人还真多,早知道让人早些来定个好位置。” “小姐,是……那个人是……那个人是我们上午救下的七皇子啊。怎么又遇到了,听说这个七皇子身体不好,几乎不怎么出府,可是今天却被咱们遇到了两次,还真是挺有缘的。” 赫连箐淡淡的扫向那人,却发现那人突然回头,四目相对,赫连箐愣了愣,便扯着水心的手:“走了走了,你管他是谁,都是来吃饭的,谁比谁高贵!饿死了饿死了。” 赫连箐拽着水心的胳膊,从容不迫的从北堂文璟和南宫啸身边走过,完全无视掉了这两个人。 看着她的背影,南宫啸立刻又来了兴致:“璟,她……她竟然穿男装,你看到了吗?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看到小爷这么玉树临风的帅哥竟然无视我?” 聚福楼内,客满人寰,小二们端着精致的碟盘从后厨房鱼贯而出。 赫连箐和水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偏僻角落,是二楼最西侧靠窗的位置。 “小姐,人好多啊,我们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水心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赫连箐抹了一把脸颊,冲她笑着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谁还认得出我?” 水心认真的盯着赫连箐看了一会儿:“小姐,还是你聪明啊!” 赫连箐脸上的红色印记,出门前就被她用厚重的脂粉给遮挡住了,而且她又穿了男装,别人看到只会认为是个小白脸,哪里会想到她就是将军府那个废物丑陋的三小姐。 【006】贱男渣女 赫连箐脸上的红色印记,出门前就被她用厚重的脂粉给遮挡住了,而且她又穿了男装,别人看到只会认为是个小白脸,哪里会想到她就是将军府那个废物丑陋的三小姐。 小二刚给两个人上了壶茶水,便有一个声音从她们身后传出。 “这位兄台,你看,客人太多已经人满了,我们可否共桌?” 赫连箐抬头一看,便看到穿着红色衣衫,衣衫上绣着金丝线装饰,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笑意的南宫啸朝自己走来。 身侧自然还有七皇子北堂文璟,只不过比起南宫啸的春风得意,那个人则是完全相反,脸上带着病怏怏的倦容,倒是令人看着有些心疼。 赫连箐本来是不想被人打扰,尤其她不喜欢眼前南宫啸这样油嘴滑舌人的嘴脸。 可是扫视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空位置,又扫了一眼正垂着眼低着头,看起来好不可怜的北堂文璟。 强大的‘母爱’瞬间泛滥了。 “恩!” 她只是淡淡的点头,算是答应了。 南宫啸笑的一脸欠扁的模样,转头对着北堂文璟笑笑,很得意的样子。 待两个人落座,桌面上便寂静下来,谁都不开口说话。 水心紧张的低着头,头快要磕到桌子上了,面前两位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亲,都是大人物,她水心只是个小奴婢啊。 她紧张的手都出汗了,在桌下拽着赫连箐的衣角,赫连箐声音放粗道:“小二,上菜!” 噗—— 南宫啸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她这样佯装的男声,便笑的喷了出来。 赫连箐嫌弃的扫了他一眼,起身将自己的椅子往后挪动了两步的距离,不理会南宫啸那快要杀死人的目光,稳稳的坐好,对旁边的水心道:“重新叫小二换两个杯子!” 南宫啸嘴角一抽,靠,这是嫌弃小爷了,小爷没嫌弃你丑你还嫌弃小爷?! 北堂文璟看着他一脸抓狂的模样,眼眸一眯,望向赫连箐的方向。 突然眸光放软,抿着唇角,声音略带小心又有些嘶哑的说道:“抱歉,我哥哥他给你们添麻烦了。” 南宫啸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北堂文璟,你这副软弱的模样到底想要闹哪样? 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装模作样真的好吗?! 赫连箐也没答话,因为这时候小二已经开始上菜。 赫连箐这还是穿越而来的第一顿饭,她早就饿坏了。 看着满桌的菜色,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管对面的南宫啸和北堂文璟,直接上手,用手撕扯了一块鸡腿便放在了旁边水心的碗里。 “啊?小……那个公子,我……”水心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水心此时正担心着,这聚福楼的菜肴哪一样都不便宜啊,她们真的有钱吃的起吗? 答案很显然是没有的。 水心一副颤颤惊惊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旁边吃的正欢实的自家小姐。 赫连箐的吃相哪里是千金小姐的模样,吃饭不是该小口小口的嚼吗? 一碟子菜最多也不能夹第三下啊? 吃几口就要停下筷子细声细语的说一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这样才对吧! 北堂文璟和南宫啸在对面,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箐如狼似虎的吃相,那整只鸡都快被消化完了,真的有这么饿吗? 有这么好吃?! 北堂文璟眨了眨眼,冷峻的脸庞有了些许的松动,竟然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她手边的位置上。 赫连箐确实是有些渴了,很大气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对着他笑着说道:“谢啦。” 北堂文璟正要说话,便见赫连箐的目光盯着自己身后的位置愣愣的出神。 他回头一看,只见穿着一身淡紫色锦袍,头束紫金冠玉的北堂墨夜从楼下走了上来。 身边跟着丞相府的嫡女慕容婉。 北堂墨夜面若冠玉,星眉朗目,风流倜傥。 身后的慕容婉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带着白玉梅花簪子,面若桃花,肌肤若雪,小鸟依人般的依附在北堂墨夜的身边。 赫连箐眼睛一直盯着二人,连最喜欢吃的醉鸡都扔下不动了。 北堂文璟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 水心紧张的抓着她的手,道:“小……公子,咱们走吧!” 走? 她赫连箐可不做落荒而逃的逃兵。 她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狡黠的笑着:“现在走,你有钱付账吗?” “啊?!” 水心惊掉了下巴,心想,小姐不会吧,没钱我们还吃什么饭啊,待会肯定是要被打出去的啊,这么丢脸的事情若是被将军知道了,回去还不打断咱们的腿?! 北堂文璟和南宫啸也一副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看。 心想着,这女人可真够厉害的,没钱还敢来这种地方吃饭。 今天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怎么样走出这聚福楼。 北堂墨夜和慕容婉一来,掌柜便特意给他们二人找了个空闲的地方。 说来也巧了,那地方刚好就在赫连箐等人身后。 北堂墨夜是看到北堂文璟的,先是一愣,随后带着鄙夷的神色扫了他一眼。 赫连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桌子上的北堂墨夜和慕容婉。 若有似无的笑着打量着此二人。 见北堂墨夜坐下之后非常殷勤的伺候着丞相府的这位嫡女,心想,怪不得人家不喜欢自己呢。 和慕容婉相比,人家貌若天仙,在想想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人皮面具。 啧啧,她自己看着镜子都觉得渗得慌。 北堂墨夜是当今皇上最喜爱的皇子,又是皇后的亲子,所以想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上午北堂墨夜那般羞辱北堂文璟,刚才只是一眼,对北堂文璟也是极尽讽刺之意。 赫连箐最看不得这种人嘴脸了,而且这男人还是直接杀死‘赫连箐’的罪魁祸首。 赫连箐当然对他这种渣男没有一丝好感。 现在没钱吃饭,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得银子了! 眼前这不就是一个最好下手的金主吗? 【007】当众羞辱 现在没钱吃饭,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得银子了! 眼前这不就是一个最好下手的金主吗? 水心见她又直勾勾的盯着墨王爷不放,心里着急,就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想要开口提醒她。 就见赫连箐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对水心说道:“我要去如厕!” 噗—— 南宫啸嘴里的茶水再次的喷出来,换来的是赫连箐更加嫌弃的转身就走。 “你你你……璟,你瞧瞧她……” 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这饭桌上,她竟然这样没有规矩的说出如厕的话来? 恶心死他了好不好? 而且他可是美男哎美男,这个丑女人那是什么眼神? 一脸嫌弃他?! 真是没眼光。 见她朝着北堂墨夜的方向走过去,北堂文璟眼眸一眯,若有所思。 难道这个女人还和以前一样花痴,看到北堂墨夜就拿不动脚? 上午她捉弄北堂墨夜看来只不过是她的伎俩罢了。 他实在是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他正要唤南宫啸离开,便见赫连箐溜达着愉快的步伐,满脸笑意的走了回来。 她刚一落座,便招呼小二又上了几个聚福楼的招牌菜。 南宫啸指着那些菜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吃的下吗?” 问题是你有钱付账吗? 你该不会是指望让小爷替你付饭钱吧? 赫连箐抬眸,嘴角一扯:“又没管你要银子,你管我?!” “你你你!”南宫啸气急败坏的瞪着她。 “快吃!” 这时候赫连箐突然将自己面前的菜换到了北堂文璟的面前,北堂文璟抬头看了看她:“恩……” 随即应了一声,继续拿起手中的筷子慢吞吞的吃着。 等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南宫啸有些看好戏的笑着对她说道:“还是小爷去付账吧,今天算小爷请你。” “我又不是没银子,犯得着你请,水心!” “是,少爷!” “付账去!” 赫连箐从怀里掏出一定金元宝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水心目瞪口呆的眨着眼,看了看那金元宝,又瞧了瞧自家小姐。 这金元宝是真的吗? 北堂文璟和南宫啸同时也非常震惊的看着她。 她怎么出去如厕了一会儿,就顺回来一定金元宝? “看什么?茅房里捡的!” “看什么?还不快去!” 赫连箐心情看起来非常的不错,愉快的说道。 水心颤颤的拿起那定金元宝,像是烫手山芋般送到了掌柜那里。 等水心结账回来,便看到小姐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她心里一惊,难道是小姐又去招惹墨王爷了? 快步跑过去—— “少爷!” 赫连箐正磕着瓜果,喝着茶水喜滋滋的看戏,见到水心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忙招呼她:“快看快看,听说是墨王爷吃饭不给钱呢!” 旁边北堂文璟和南宫啸闻言,嘴角同时一抽。 这女人损人的功夫真是太厉害了。 水心惊讶的坐下之后,看向北堂墨夜那边的桌子。 掌柜有些为难的说道:“王爷,要不这顿饭您看就由我请了吧。” “你这掌柜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本王还差了你的饭钱不成?!” 北堂墨夜剑眉微敛,不悦的瞪视掌柜说道。 “可是……” 掌柜更加为难了,本来墨王爷吃完饭找他来结账。 可是手下管账的那名侍卫却将钱袋给弄丢了。 这样丢了脸面的事情掌柜本来打算息事宁人,这顿饭就当是他孝敬墨王爷的。 谁敢管这些皇亲国戚要饭钱啊! 但是墨王爷在慕容小姐面前不想丢了脸面,加上旁边的人不知道为何起哄,说难道在聚福楼吃饭还要看身份不成? 身份尊贵就可以不给饭钱,平头百姓怎么就没这个待遇? 这聚福楼的生意就是这个做法? 听到那人起哄,旁边的人都纷纷聚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让北堂墨夜更加恼火,愤恨的瞪视着刚才那个口快的人,意外发现那人竟然和那个废物的七皇弟在一桌。 难道是北堂文璟特意使坏?! 真是混账东西。 刚才起哄的那人就是赫连箐,赫连箐此时看着北堂墨夜气急败坏的红了脸,而旁边被众人议论的慕容婉抿着唇角,低垂着脑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实在是太好玩了。 真是活该。 “掌柜的,我看墨王爷也不是故意不想结账赖你饭钱,墨王爷身份尊贵,可能今儿真的是不凑巧,这样吧这顿饭就算是我请慕容小姐了!” 赫连箐从怀里又掏出一定金元宝铛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同桌子的三人又是一脸的惊讶! 怎么又出来一定金元宝? 慕容婉闻言,面色娇羞,抬头见赫连箐风流倜傥、年少多金,不由眼睛一亮。 忙起身谢过:“多谢公子!” “小事一桩,姑娘不必客气!” 北堂墨夜差点要殴死了,瞪视着眼前‘变装’过后的赫连箐,这男人竟然敢和他抢女人?! 赫连箐风轻云淡的对他笑着说道:“墨王爷就别客气了。” 他什么时候对她客气了? 他让她请吃饭了? 他到底什么来路,竟然敢当众羞辱他?! 等北堂墨夜回过神来的时候,赫连箐早就带着水心离开了聚福楼。 他转头看向赫连箐刚才在的那张桌子,发现北堂文璟也离开了。 “实在是可恶!” …… 赫连箐顺了北堂墨夜侍卫的钱袋子,钱袋子里面除了有金元宝外,还有几张银票。 今天出门收获颇丰,不仅整了那个渣男,让他没面子,还顺了他的钱,有了本金。 之后她便想着如何发展自己的产业链,带着水心发家致富过美好的小日子。 两个人刚回府,换好了衣服,赫连箐恢复了以往的丑颜。 赫连箐便打算先从做香料开始做点小本生意,再说这将军府后花园内的花草那么多,也不用费事就可以得到材料。 她让水心带着她来到将军府后花园,水心以为她是来逛花园,却不知道自家小姐正计算着怎么摧残这些花花草草的事情。 【008】庶妹找茬 她让水心带着她来到将军府后花园,水心以为她是来逛花园,却不知道自家小姐正计算着怎么摧残这些花花草草的事情。 穿过石经小路,走过九曲回廊,便到了将军府的大花园处。 初春时节,这里便已经是百花争艳,看得出来,将军府名贵花草很多,花奴打理的也很好。 这满园的花草,赫连箐看在眼里都是白晃晃的银子在飘,心情更加好了。 正盘算等到晚上,无人时刻,便来采花。 “水心,我们等晚上再来。” “啊?晚上?小姐,赏花晚上还能看的见吗?”水心不解的问道。 赫连箐正牵着水心的手往回走,打算开口与水心讲解一番,迎面便撞上了将军府四小姐赫连茜! 赫连茜是柳姨娘所生,排行老四,也是一名庶女。 平日里依附于大夫人一脉,所以在府内见到赫连箐的时候,总是欺负她,以前赫连箐花痴脑残,别人讽刺欺负她,她胆小的也不敢争论,只能任由赫连茜欺负。 现在赫连箐可不是以前的赫连箐了,赫连箐今天心情好,本来打算放过她。 没想到赫连茜却不肯让路,带着人直接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三姐姐,你怎么见到我就要走呢?亏妹妹我这么惦记你,你瞧,妹妹我今天特意做了几样点心,打算来给姐姐尝尝呢!” 赫连茜招呼身后的大丫鬟紫苑,紫苑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品盒子,待打开后,盒子内有一个琉璃小盘子,上面的点心像是在泥土中特意滚过的,还沾了沙子。 赫连箐秀眉一扬,这赫连茜竟然拿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给她吃? 真当她是白痴不成? “四妹妹,既然是你亲手做的,那可不要浪费了这番心意,给我吃岂不是糟蹋了你的点心,我看你还是将着点心给大夫人送去,说不定大夫人尝着喜欢了,便给你赏!” 赫连箐不想和这个女人多做纠缠,带着水心绕过她往前走。 刚走出一步,紧接着身后便传出一阵强烈的掌掴声—— 啪—— “你这个贱丫头,你是怎么走路的,眼睛瞎了不成?走个路还会跌倒?差点撞到我们家小姐!” 赫连茜的贴身大丫鬟紫苑正一双凤目瞪视着水心吼道。 水心此时跌在冰冷的青花石上,下巴都磕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委屈的抬头看了看赫连茜:“四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刚才……” “闭嘴,就你这样的贱丫头也配和我们家小姐说话?我们家小姐顾念姐妹情亲自做了点心给你们家小姐送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家小姐的?” 紫苑站在赫连茜身侧,挑着秀眉挑衅的说道。 水心不想给赫连箐惹麻烦,知道四小姐这又是故意找茬,自己受委屈就算了,说句好话就过去了。 千万别牵累了赫连箐。 她正要说软话,赫连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找准了位置,赫连箐便冲了过来,虽然这副身子没有练过,但是她前世的敏捷度还在。 赫连茜和紫苑所在的位置正好在花园边缘,后面的花草是刚浇过水的,地面还很潮湿。 而且身后正好是几株带刺的花卉,赫连箐眼睛一亮,在紫苑要抬起脚踹水心的时刻。 立刻冲了过去,速度之快让赫连茜和紫苑措手不及。 “四妹妹,你没事吧?” 她冲过去就要去查看赫连茜,不是你说人家撞了你吗? 那当主子的她自然要来查看她到底哪里受伤了啊,瞧她多关心妹妹啊!多有姐妹情啊! 她冲过去的时候正好要经过紫苑,然后她身子往紫苑的肩头一撞。 力道十分的惊人,紫苑是大丫鬟,平日里贴身伺候赫连茜,也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 被她这样一撞,身子自然没有了重力,往旁边一扭! 竟然就这样跌倒在赫连茜的怀里! “啊——” “小姐——” “四妹妹啊——” 紫苑与赫连茜身体一碰撞,两个人尖叫着双双跌倒在身后的花圃内。 “啊——” “啊——好痛——” 身子栽进花圃,屁股砸在了带刺的花卉上,身上沾满了泥土! 赫连茜的头顶上,巧不巧的还被扣上了拿来的那盒脏点心! 总之,各种狼狈。 “四妹妹,你就算是再喜欢这花,你也别这样着急啊,水心啊,既然四小姐喜欢在这里采花,我们就别打扰四小姐雅兴了,咱们这就回吧。” 赫连箐笑着看着在泥土带刺花卉中,哀嚎尖叫挣扎的主仆对水心说道。 水心被突如其来的转变给震惊到了,从地上爬起来,也忘记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点着头道:“好的小姐。” “救命啊——快来人——快来救四小姐——” 两个人翩然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紫苑和赫连茜的哀嚎和求救声。 此时赫连茜的生母柳姨娘柳倩如。 正因为将军慕长风近日流连在新纳入府中的小妾处风流,而疏忽她。 此时正大发雷霆。 正在屋内教训几个小婢。 “三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四小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怎么回事?!” 柳倩如一听自己的女儿出事,脸色瞬间一沉,提起裙摆忙出了屋子。 进入天香园,一进门便看到赫连茜像是个泥猴似得,身上被泥土蹭的不留一方净土。 张着嘴,坐在床上哀嚎:“哎呦痛死我了,哎呦……” 柳倩如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急忙走过去,伸手便打在一旁站着的紫苑身上:“你个贱婢,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平日里我没有苛责过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胆大包天了是不是?连小姐都照顾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三夫人饶命啊,三夫人……都是四小姐指使奴婢去招惹三小姐的,谁知道三小姐那么厉害了,跟变了个人似得……” 紫苑忙跪在地上为自己辩白。 柳倩如一听,顿时大骂:“好啊,那个贱人生的白痴女儿竟然敢欺负起我女儿来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苑小心翼翼的将后花园的情景和柳倩如说了,但是隐瞒了糕点是沾了沙子坏了的。 【009】应聘大夫 柳倩如一听,顿时大骂:“好啊,那个贱人生的白痴女儿竟然敢欺负起我女儿来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苑小心翼翼的将后花园的情景和柳倩如说了,但是隐瞒了糕点是沾了沙子坏了的。 柳倩如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那个白痴,给她送东西她不仅不领情还将你们推倒了?!太过分了,她平日里在将军面前装疯卖傻装可怜的,原来都是假的啊,手段像极了她那个死去的贱娘亲,若不是她和皇家连着亲,哼我早就收拾她了,早晚我要弄死这个贱人!” 柳倩如就是个火爆脾气,点着火就着。 她自己在天香园内发疯打骂下人,还觉得不解气。 若不是天黑,怕打扰大夫人休息,她就哭哭啼啼找大夫人讨公道去了。 她可不觉得是自家宝贝女儿的错,错全在赫连箐身上呢。 赫连箐趁着夜晚的时候,自己去后花园采了点花草,早早便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又和水心换上了男装,从后院门悄悄的溜出去。 反正她是个废物的小姐,也没有人会找她,她在不在将军府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出了府,赫连箐去街市上采买了一些基本药材,还亲自将自己画好的银针图,自己要用的医用工具画好了,给街头的铁匠铺打磨。 做好了这些后,因为她前世是鬼医,对治病救人造诣颇深。 所以她就简单点,想找个医馆去应聘大夫。 “小姐?你这真的要进去,人家这是招大夫,你……小姐,要不然咱们快回去吧,这里实在不是我们来的地方啊。”水心疑惑的看着她,她家小姐这几天却是变得很多,变得好厉害,但是这个治病救人小姐从来没接触过,治不好是会死人的啊!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吧? 赫连箐停在同仁堂门外,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招牌和格局,确定是所不处的场所之后,才点点头道:“这同仁堂还不错,就这里了。” 赫连箐率先走进同仁堂,里面的医童见到她们两个,以为是来瞧病的。 “两位是来瞧病的吧,来这边坐着请稍等,今天木大夫没来,只有屈大夫一人,所以比较紧张。” “我们不是来瞧病的,我看到你们门外挂着招工的牌子,我是来应聘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掌柜的在哪里?” “啊?你?” 医童瞧着眼前这两个人,年轻尚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却好心的将二人带到同仁堂掌柜邹掌柜那里。 “掌柜的,这两位是看到外面咱们的招工牌子进来的。” 邹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面色和蔼。 看到赫连箐二人,也有些震惊,问道:“你们是来当医童的吧,可是我们这里招的是能治病救人的大夫!我看你们还是……” “掌柜的,你误会了,不是我们,是我自己,而且我也不是来应聘什么医童的,我正是来应聘大夫。” 赫连箐冲着邹掌柜笑着说道。 邹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赫连箐,有些为难的道:“就你?你来当大夫?你年纪尚轻,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掌柜的,医者只要能治病救人就是好医,难道还有什么年龄界限?我年纪虽浅,但是不一定比你们铺子里的大夫差,你不给我机会怎么会知道我不行呢?邹掌柜,人不可貌相你该是懂得,我缺的只不过是个机会,还请您不要看到我的年龄就下结论。” 赫连箐一句话倒是让邹掌柜说不出话来。 话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可是这么年轻的公子还是不被邹掌柜信任。 就在这时候,刚才引赫连箐和水心过来的那个医童神色异常。 跑到邹掌柜身边:“掌柜的,少庄主请您去一趟。” “少庄主来了?那我现在就去,两位还请等我回来,我去去就回。” …… 二楼阁楼上,窗户口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此时正歪倒在椅子上,手里打着折扇。 邹掌柜蹬蹬从楼下跑上来:“少庄主您来了?” “邹掌柜啊,我就是顺道来转转,你经营的不错,我得赏你啊。” “少庄主,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对了刚才我看到楼下来了两个年轻的小公子,他们是来瞧病的?” 这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便是南宫家的小公子南宫啸。 今日前来同仁堂是为了给北堂文璟配药,不巧便遇到了楼下的赫连箐! “少庄主说的是那两位小公子吧,他们可不是来瞧病的,说来您恐怕也未必会信,他是来应聘当大夫的!” “噗——就她?还大夫!?” 南宫啸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到邹掌柜的那张老脸上,笑的喘不过气来了:“哈哈,好玩好玩,我这就去找璟和他分享这个乐事。对了那人给我留下了啊,她不是来当大夫么,我就等着看看她是如何当这个大夫的!” 邹掌柜下楼后,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无奈的摇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少庄主会突然对一个白面小生感兴趣。 不过这个白面小生倒是胆量惊人。 竟然敢这样前来应招大夫。 刚才在楼上,少庄主说了,她既然是来应招大夫,那就要拿出一些真本事。 看到本事过关才能进入同仁堂内担任大夫。 赫连箐和水心在一旁等候,邹掌柜来的时候赫连箐已经喝完了一盏茶。 看到邹掌柜走来,立刻招呼水心一起起身,态度恭敬,邹掌柜一下子对他心里有了好感。 不骄不躁,如果再有真才实学,这人更是了不得了。 “不好意思,小公子,刚才少庄主叫我上去,我正好和少庄主说了一下你的事情,少庄主说了既然你是来应招大夫的,索性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如何?如果本事过关我们就录取,你看如何?” 赫连箐唇瓣微微一扬,非常有自信的道:“可以啊掌柜的,随便考问我,还有我叫慕青,掌柜的就别小公子小公子的叫我了!” “哦哦,慕青,好名字,这样我挑选几个病人让你先看看……” 【010】憋死嫡姐 赫连箐唇瓣微微一扬,非常有自信的道:“可以啊掌柜的,随便考问我,还有我叫慕青,掌柜的就别小公子小公子的叫我了!” “哦哦,慕青,好名字,这样我挑选几个病人让你先看看……” 随后掌柜的特意找了一些疑难杂症,连同仁堂两位坐堂的大夫都要通过很多手法才能明确,或者要观察很多天才有点小眉目。 可是赫连箐只是看了一眼病人,再通过号脉,便能轻松说出病因和应对此病所需要的药物等。 邹掌柜和水心就站在赫连箐旁,都惊呆了下巴。 实在是太厉害了。 等考核过关,邹掌柜自然留下了赫连箐。 “是我眼拙了眼拙了,慕青你真是好本事,在下佩服佩服。” “掌柜的客气了,既然我被录取了,那我还要回去准备一番,明日我就来上工了。” …… 待赫连箐和水心走后,邹掌柜忙上了二楼的厢房,进了门见南宫啸也是一脸震惊的盯着楼下赫连箐远去的背影猛瞧。 “少庄主,您真是慧眼啊,您怎么就能断定这人有真本事啊,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也不能断定啊。”南宫啸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那您刚才直接说让我录用别让人跑了,在他还没有考核之前……” “我就是觉得好玩,想看看她出糗的样子,竟然没看到真没意思,不过她的医术确实了得!” 玩? 邹掌柜看着南宫啸,心想少庄主这医馆能是玩的地方吗? 随便玩玩就能死人,那是一条人命啊! 您到底看上那个慕青什么了啊,留下人家就只为了找乐子?! 赫连箐回去的路上,去铁匠铺取了银针等物,然后去药铺抓了不少的药材,因为那些都是稀有药物,所以她本来从北堂墨夜那里搜刮来的钱,转眼就没了。 翌日清晨,赫连箐正在后花园内和水心一起收集玉露,便遇到了一身华贵的赫连柔。 赫连柔是大夫人和将军最宠爱的女儿,不仅举止高贵,更是有着沉鱼落雁之美。 所以大夫人玉玥璃对她很是栽培。 她穿着一袭紫菱纱织锦,梳着华月鬓,上戴翡翠牡丹花色的金步摇,耳垂带着同等花色的坠子,香风袭人,前呼后拥。 水心小心的扯了扯赫连箐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是大小姐,咱们……” 可惹不起啊! 赫连箐看她脸色都吓得变了颜色,便知道这大小姐赫连柔以前肯定是没少欺负过她们了。 走?正好碰上了,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走了呢? “我不怕她!”赫连箐眉眼间带着几分坚定和冷漠。 “小姐,为了墨王爷她可没少欺负您,您……咱们还是先回避一下,等会她走了,我们再出来……” “哦?她难道喜欢北堂墨夜那头猪?!”赫连箐正想着怎么对付这个赫连柔,挫一下她那副高贵华丽的尊容,结果听到水心说起北堂墨夜,立刻眼睛放金光。 “是啊,难道小姐不记得了,大小姐和墨王爷……情投意合。” “噗,哈哈哈,好一个情投意合啊!” 赫连箐想起那日在聚福楼北堂墨夜身侧跟着柔美纤弱的慕容婉,又看了看迎面而来气势凌人的赫连柔,心想这群女人怎么一个个就不睁眼呢,被北堂墨夜那头猪迷得团团转。 赫连柔正带着丫鬟元香,仪态高贵的往前走。 元香突然瞧见了赫连箐主仆,笑着在赫连柔耳边说着什么。 赫连柔顿住脚步,转眼间看向了旁边的赫连箐,带着带着虚伪的笑容:“这不是三妹妹吗?前几日四妹妹不小心掉进这泥潭子里了,三妹妹觉得有趣难道也要在这泥潭里玩上一玩?妹妹啊,你这样的举止将来怎么配的上墨王爷做王妃呢?!” 赫连箐嘴角一抽,这赫连柔可很是卑鄙无耻。 言下之意不仅讽刺了自己和赫连茜一样的蠢,还连带着讽刺了她不配北堂墨夜那头猪。 她不配?难道她就配了? 赫连箐不怒反笑,眼中带着单纯无辜的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赫连柔:“姐姐,我自然之道我是配不上墨王爷的,所以我以后再也不跟在墨王爷后面跑了……” 赫连柔觉得诧异,怎么这人几天不见就这般神采飞扬了呢? 而且她竟然说不追着墨王爷了?是终于知道争不过她,要放弃了吧。 “妹妹你也别伤心了,你长成这样也不是你的错,墨王爷那边你就放心,姐姐肯定会代你照顾好墨王爷的。” 赫连柔抬起了头,灿烂的笑着心情大好。 赫连箐心中冷笑,好个不知廉耻的嫡姐,挖苦她长得丑陋也就罢了,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表露出要抢她的未婚夫!? 既然是这样,今日便要你有泪哭不出,让你知道知道我赫连箐的手段! “姐姐,妹妹我是在为你难过啊!” 赫连箐面上露出担忧可怜赫连柔的神色。 赫连柔丹凤眼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难过?我有什么好让妹妹难过的?!” 难道是知道争不过自己,所以将未婚夫让给她,所以才难过了? 赫连柔心中大喜,上前牵住赫连箐的手轻轻拍打了几下:“妹妹别难过了,缘分的事情是天注定的,强求不来的。” “哎,姐姐既然这样想,那是最好的,姐姐且放宽心吧,墨王爷和慕容家二小姐郎有情妾有意,姐姐你既然知道那就早作打算才好啊。” 赫连箐有些激动的反抓赫连柔的手安慰道。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墨王爷和慕容家二小姐?他们怎么回事?!” 赫连柔脸色瞬间便的难看起来,可是碍于眼前是赫连箐,所以才憋着怒火隐忍不发,舒了口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妹妹莫不是道听途说了吧!” 【011】宴前刺杀 赫连柔脸色瞬间便的难看起来,可是碍于眼前是赫连箐,所以才憋着怒火隐忍不发,舒了口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妹妹莫不是道听途说了吧!” “原来姐姐还不知道啊?!这事情盛京城内都传遍了,而且我还听说那日墨王爷约慕容家二小姐游玩了一整天,还有的说他们已经在上院寺后山的杏花林内定情了!” 赫连箐活灵活现的将各种版本说给赫连柔听。 赫连柔本来还可以伪装,可是越听越气愤,憋得想要骂人。 可是看到眼前这个自己刚才还嘲笑的三妹,不想让她看了笑话。 一咬牙:“三妹妹,姐姐还有事,先走了,咱们改日再聊。” “姐姐慢走啊,我只是担心姐姐罢了,看到姐姐这样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 赫连柔想不到今日竟然被这该死的小贱人给嘲笑了,心中怎能咽下去这口气? 但是面上却微微笑着露出如玉的白牙:“那我就先走了。” “姐姐慢走!” 赫连箐朝着赫连柔扬起了一抹笑容,但是此时赫连柔心中五味具杂,看到她笑,便认为是她在嘲讽自己。 气得抓狂,想要不顾形象的扑过去狠狠的甩这个臭丫头几耳光才好。 明明她也是迷恋着墨王爷,一直跟着王爷身后跑,怎么现如今却没有一丝哀伤? 她刚才确实很生气,但是对赫连箐说的话并不全信。 转头就问自己的婢女元香,元香磕磕巴巴不好隐瞒:“小姐,前几日好像是听说墨王爷与慕容家二小姐慕容婉去了聚福楼吃饭来着,奴婢以为是谣传所以没告诉您……” “啪——”一声脆响,赫连柔拧着元香的脸颊使劲一掐:“该死的贱婢,竟然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情!” “啊——小姐饶命啊,小姐,呜呜呜,奴婢不是故意的……” 赫连柔不解气照着元香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脚:“还不去给我打听墨王爷现在何处?!” “是,小姐……” …… 不久之后,元香便将盛京城内各种墨王爷与慕容婉的八卦悉数带给了赫连柔。 赫连柔本来是提防赫连箐,对她的话只相信了四成。 可不想,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唯独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她这会儿可是十成十的相信了,慕容家的慕容婉又趁机勾搭上了墨王爷。 这可怎么办啊? 她气急败坏,闻言将手中的精致的琉璃茶杯便摔在了元香的脸上。 “啊——小姐饶命啊。” 元香手捂着脸颊,烫的已经有了水泡,可是却一动不敢乱动的跪在身前。 “你这个贱蹄子,都是你坏了本小姐的事儿,出了这种大事你为什么不与我说,看我不打死你,你这个贱婢,要你何用?!” 赫连柔抓起旁边的那些奇珍异宝名贵古董椅凳,摔摔打打乒乓作响。 气得直跺脚。 大夫人玉玥璃听到丫鬟回报后,立刻前来,刚踏进门。 一只上好青瓷古董花瓶便摔在了自己脚前。 吓得玉玥璃往后退了一步,忙急声问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呜呜,我活不成了,呜呜呜,娘……” 从未见到女儿如此不顾形象,玉玥璃一甩手屏退左后,只剩下母女两人。 玉玥璃将赫连柔牵着手到榻前坐好:“乖女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说,是谁惹得你不高兴了?” “娘,不好了,墨王爷又要被慕容婉那个小贱人给勾搭走了啊,呜呜!” “什么?!你听谁说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不是说前几日那个疯丫头还一直追着墨王爷后头,怎么会有女人有机会近了墨王爷的身?!” 玉玥璃口中的疯丫头就是指赫连箐。 赫连箐痴迷墨王爷,凡是见墨王爷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过去就打。 因为她是皇家未来儿媳,所以那些女人就算是被打了也不敢说。 “女儿就是听赫连箐那个小贱人说的,起初女儿不信她的话,后来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呜呜,我说那贱人怎么今日见到我后变得不同了呢,还好言劝我,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想开了呢,结果谁知道,女儿现在想来,她肯定是自己认为准王妃身份坐稳了,不在乎墨王爷在外面的这些女人,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就想通了,呜呜呜……墨王爷要是不要女儿了,喜欢上了慕容婉那女儿今后怎么办啊?” 听到赫连柔这样说,玉玥璃脸上神色凝重:“难道那贱人真的是想通了?没事乖女儿,不管是赫连箐那小贱人还是慕容家的贱人,娘都会为你扫平,让你坐上准王妃的位置!娘今日来就是同你说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啊娘?” “太后懿旨,三日后在宫内为墨王爷选妃!” 三日后,是太后设宴为北堂墨夜选妃的日子。 一大早,便有宫内的太监来将军府宣旨。 将军府有三个女儿,嫡女赫连柔是大夫人所生,金贵无比。 三女儿赫连箐,娘亲孟氏早年便离世了。 四女儿赫连茜,是柳姨娘所生,同赫连箐一般也是个庶女。 皇家选妃从来都是从嫡女中优先录取,像是这样将庶女集结起来一起赴宴的情况。 便是有可能从这些高门中选出品貌相当的庶女为侧妃。 赫连箐是个例外,今天是北堂墨夜选妃,按理说正妃的位置她坐的是稳稳的。 虽然她现在不屑这个位置,可是听闻赫连茜也要赴宴。 心中便对北堂墨夜这个男人更加的鄙视。 想要正妃侧妃一起选? 这男人吃的消吗? 坐在马车上,赫连箐虽然是已定的正妃,进宫也不可儿戏。 但是她穿着却一点都不同以往那般庸俗。 穿着杏色锦绣的宫装,飞天鬓,鬓上挂满了钗环宝坠。 因为今日进宫,所以抹了一点淡淡的胭脂和唇膏,不似赫连柔和赫连茜那般浓妆艳抹。 她的妆容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没有她脸上那块红色印记的话,她应该是今夜宫宴上最受瞩目的一位。 【012】初露风华 她的妆容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没有她脸上那块红色印记的话,她应该是今夜宫宴上最受瞩目的一位。 因为是庶女,所以她只能与同时是庶女的赫连茜搭坐同一辆马车。 相比赫连箐,赫连茜浓妆艳抹,穿着暖黄色的宫装,高耸的鬓角并没有拉长她的脸型,反而给人厚重感,像是她的脑袋要被发鬓给压进肚子里似得。 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三姐姐,莫不是你没有好用的脂粉吗?你这脸上也该擦点东西才是,这样出来真是……” “吓坏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了!” 赫连茜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转过头,心想你也知道你那鬼样子吓人啊!? 就你这副样子还相当正妃,哼! 期间两个人便没有交集。 赫连箐闭目养神,水心便老实的待在一个角落,避免和赫连茜主仆发生不必要的矛盾。 马车出了将军府,去往宫内。 刚驶出没多久,马车突然不受控制的疯狂颠簸起来。 “啊?怎么回事?”赫连茜吓得缩着身子,手抓着旁边的丫鬟紫苑。 赫连箐突然睁开眸子,冷冷的问道:“何事?” 马夫在外尖叫着:“不好了,三小姐四小姐,马不受控制了,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到马夫惨烈的叫了一声。 赫连箐一掀开帘子,哪里还见马夫? 马怎么会突然出状况,这肯定是有人想要阻止她们进宫! 真可恶! 这里不是闹市,路人比较少,马疯了一般急速奔驰。 眼看前方二十几米处的路中央站着一个呆愣的孩童—— 要是马车碾过,这孩童一定不能生还。 “小姐,啊,小姐你别出去——小姐危险啊!” 水心在身后想要抓住她,可是赫连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从车内嗖的一下子窜了出来。 直接跳上了马背—— 眼看离着那孩子越来越近,赫连箐眸子更加的深邃。 此时只想着救下这孩子,骑在马背上,这马疯了一般昂头乱撞。 她弯腰伏在马上,左手扯着缰绳,右手一个猴子捞月的姿势,准备将不远处的孩子从侧身直接捞进自己怀里。 可是就在这时候,马车后也出现了异样。 水心尖叫着被推出了马车,叫着一声:“小姐——” 她回头一看,只见赫连茜和紫苑眼神恶毒,齐齐用手推了水心一把,水心这样砸来,便正好砸在赫连箐的身上。 到时候就是一尸三命! 水心倾身,赫连箐只能用驾驭缰绳的左手去拦住了她! 这样身子便有了倾斜。 身后的赫连茜见状,似乎愣了一下,脸色狰狞的可怕:“三姐,你什么时候竟然练了这么一手,怪让人惊喜的呢!” 屁,这才是老娘千分之一的功力,你要是完全见识到了,肯定要吓死你。 赫连箐对赫连茜现在恨得咬牙切齿的讽刺不以为然,等她一会儿在收拾她。 路旁刚好有个池塘,赫连箐对水心喊道:“水心你可识水?!” 水心似乎也明白过来自家小姐的意图,点头:“小姐你将水心扔到水里!” “好!” 赫连箐扬手一挥,水心整个人像是抛物线般噗通一声落在了身侧的湖水中! 然后迅速的倾身,右手同时一把拽起了地上哇哇哭叫不休的孩童。 孩童三四岁,被吓坏了,赫连箐扯过孩子护在胸口。 马车后的赫连茜和紫苑完全没想到赫连箐身手这般灵敏。 为何这与大夫人说的不一致? 她也从来不知道赫连箐这个废物竟然还是有身手的?! 今日之事,是大夫人早就安排好的,昨夜与柳姨娘和赫连茜赫连柔四人合计过。 今日让赫连箐的马车撞到了路中孩童,让众人得知,这个未来的墨夜王妃是多么的残忍与血腥。 她不仅无盐,心胸狭隘,而且手段残忍,不顾及他人性命,草菅人命! 可是,可是…… 路旁的百姓已经将赫连箐这样英勇的一面看在眼里,都纷纷称赞。 “这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吗?!” “没错,就是她,听说她脸上有胎记,以为真的丑陋如鬼魅,今日看来,纯粹以讹传讹,三小姐大义,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人,哪里是丑陋无盐的废物!脸上的胎记好似一朵火热红莲,根本不吓人嘛!” “就是,三小姐好样的,三小姐真威武!” 赫连箐护着孩童,马还出于疯狂中。 她不能让马停下来,只能选择跳车! 身后的赫连茜和紫苑见状。 早就吓得失了神色。 “三姐姐,救命啊——” “三小姐,救命啊——” 赫连箐从马车上一跃而起,跳到了路侧面卖布匹的小贩摊位上,利用布匹做承重力,阻挡了重力,平安着地。 “小姐!你没事吧?” 水心此时已经从池塘上来,湿哒哒的朝着赫连箐跑过来。 蹲下身子左右查看自家小姐的身体:“谢天谢地,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刚才太凶险了,那马为什么会突然疯了呢?!” “哼,恐怕不是马疯了,而是人疯了!” 赫连箐秀眉一挑,恶狠狠的说道。 孩童的娘亲此时扑过来,跪在地上朝着赫连箐砰砰砰的磕着头:“多谢小姐救命大恩!” “快起来吧,以后不要让小孩子乱跑了,这样很危险的。” “是是是……” 赫连箐赶着要去赴宴,将这里处理妥当之后,便发现没有了代步的工具。 难不成她们就这样步行走着去皇宫? 马车上的赫连茜和紫苑,此时也随着那疯了的马车消失在街角。 赫连箐暗中叫好,赫连茜就是活该,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去皇宫呢?急死人了,都要来不及了,宫门想必快要关闭了。” 赫连箐自然知道,心里也是着急万分。 这街道虽然繁华,可是哪里去短时间寻找一匹快马代步呢? 正想着,身后突然来了一辆马车,此时马车上的马夫恭敬的下车走到赫连箐面前。 “三小姐,我们公子说了,如若三小姐不嫌弃,可以共乘一辆马车您看?” “你们公子是谁啊?!” 【013】身染剧毒 “三小姐,我们公子说了,如若三小姐不嫌弃,可以共乘一辆马车您看?” “你们公子是谁啊?!” 赫连箐眼眸一亮,打量着身侧藏蓝色的马车帘子,此时坐在里面的北堂文璟暗暗清咳几声。 微风拂过,正好掀起了帘子的一角。 赫连箐一眼便望见了那人,穿着月光白锦缎的袍子,此时面色惨白,手中的帕子正捂着唇,擦拭了一下。 觉察到有人看他,那双妖孽漂亮的眸子突然对视过来。 原来是他啊。 赫连箐招呼水心:“水心走着,我们去皇宫。” “啊?小姐,可是……你怎么能随便坐别的男子的马车,这样……” “你到底上不上来,不上来你就在后面跑就好了!” 水心一听,忙闭嘴跳上了车子,赫连箐掀开帘子,便看到北堂文璟冲着自己淡淡的笑着。 那笑容如沐春风,特别配上他那副病怏怏的慵懒模样。 更是迷得赫连箐七荤八素的。 还没等北堂文璟开口,赫连箐便挪动着脚步凑到她他面前。 仰着小脸盯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嘻嘻的笑道:“美男,你是不是看上伦家了?” 帘子外就是水心和北堂文璟的隐卫听风,听到赫连箐这调戏的口吻,都差点吐出二两血来。 听风嘴角一抽,暗暗的瞪了一旁的水心:你家小姐也真是够厚颜无耻的啊!想要脚踏两条船,我们家王爷不是收废物的好吗?! 水心也挺激动的,但是不能让小姐被对方给看不起啊。 她冲着听风斜了一眼,口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看那口型分明说:你是猪吗?主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听风嘴角猛然一抽,脸色刷的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马车内! 赫连箐盯着北堂文璟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被迷得神志不清。 刚才她竟然脱口而出那样调戏人家的话。 分明是才见了第三次,也没怎么说过话,更何况这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 这人分明就是病入膏肓! 双腿已残! 现在暂且就是苟延残喘了吧…… 北堂文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 他妖娆的一笑:“箐箐确实非常可爱。” 咦? 叫她箐箐,还挺亲切的。 赫连箐继续蹲在他身边,左后看了一眼,没人,这是在马车上,他又是这样弱! 所有赫连箐很开心的伸出手,就朝着北堂文璟的脸摸了过去。 “咦,好滑好白好嫩哇,小北北你保养的真不错,用了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北堂文璟没想到赫连箐竟然会大胆的伸手摸他的脸。 北堂文璟身体一僵,眼中的神色瞬息万变。 这女人…… 竟然摸了他? 他都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和别人碰触过,因为他的毒所以即便是身边伺候的,也是要隔着半米开外。 只因为一碰触他,便会毒发! 可是她却主动来招惹他。 一开始他还以为赫连箐来招惹自己是北堂墨夜的诡计。 说不定她和北堂墨夜闹掰了然后救他,是想博取自己的信任然后进行什么不安分的举动。 可是,谁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尤其是这女人不仅摸了自己还夸赞他的皮肤,说着他不太能听得懂的词。 不是说这女人花痴而且胆小怕事吗? 花痴他倒是见识到了,咳咳…… 看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但是胆小如鼠,他却不这么认为,胆小的人能上前来摸他吗? 不怕被他毒死吗? “你不怕我?!” 北堂文璟又咳了几声,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挪动了几下。 赫连箐愣了一下,似乎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看到他这副别扭的样子真是太养眼了。 于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笑嘻嘻的说道:“怕什么啊!小北北你是毒蛇猛兽吗?你不就是身体带着毒嘛!这有什么好怕的!” 北堂文璟在她碰触的那一霎那,心里猛然一阵,她知道? 她既然知道自己天生带毒,竟然还和自己这般亲近? “你……” 赫连箐板着他的手腕,将手指探在他的脉上不留痕迹的摸了一把。 脸色骤变! 他竟然中的是子母蛊?! 是谁对他下了这样的毒蛊? 子母蛊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培养出母体蛊虫,然后将子蛊从小放入被养人的身体里。 这蛊会慢慢侵蚀他的大脑,他所有的行为都会不受控制。 会被身有母蛊的人所控制利用。 而且这北堂文璟身上的蛊虫不单单是普通的子蛊。 普通子蛊是没有危害的,养在身体里不痛不痒,只有当控制他的人催动母蛊,就会按照那人的指示做事。 但是他身体里…… 这子蛊竟然染着剧毒?! 怪不得这人形体消瘦的厉害,而且脸色惨白,脉像若隐若无,动不动就会吐血。 这子蛊从小吸食他体内的血气精华而长大,毒素也随之每日剧增。 要是不碰到她赫连箐,这人最多再过三个月,一定就挂掉了。 这样绝世美男,谁忍心对他下此后手段,实在是太过分太阴狠。 她内心挺纠结的,从第一眼在湖边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心里便有了一些异样。 控制不住去替他教训欺负他的北堂墨夜。 以为是自己多管闲事有正义感呢,直到第二次在茶楼再次遇到。 赫连箐才觉得自己确实是对这个男人上了心思的。 既然是自己看中的,那就是她的! 她霸道独占欲特别强,所以她已经认定这个男人是她的,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去。 北堂文璟撇过头,看着她沉思的小表情,可爱的嘟着小嘴在那里自言自语。 北堂文璟笑着,薄唇开启,声音轻细温柔的问道:“箐箐,你想什么呢?” “自然是想你了啊!” 赫连箐呆呆的仰着头说道,话一说出口,便看到北堂文璟笑意更浓,风华绝代。 他似乎不太好意思,没想到赫连箐会这样直接,将头转到另一侧。 赫连箐很清楚的看到他羞红了脸颊。 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忙开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在意,我说说罢了。” 【014】箐箐表白 赫连箐很清楚的看到他羞红了脸颊。 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忙开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在意,我说说罢了”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一句说说罢了,似是玩弄的意思。 绝美的脸上瞬间低沉,却并不恼怒,依旧温润的绽放着邪魅蛊惑的笑容:“本王还是叫你三皇嫂吧!” 靠! 不要啊,谁是你三皇嫂?! 本姑娘和你那个三皇兄北堂墨夜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 本姑娘是人,那北堂墨夜是头猪,不要将我们两个混为一谈好吗? 北堂文璟看着她立刻纠结的小脸,只觉得越看越好玩。 继续可怜兮兮的道:“今天不是三皇兄选妃吗?你不是去选妃宴?箐箐是正妃对吧!” “去她娘的正妃,姑奶奶才不稀罕呢,我就稀罕你!” 北堂文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刚才说了什么?! 稀罕他? 他这个样子,还能让她稀罕了? 见北堂文璟一脸难以消化的样子,赫连箐反倒是豁出去了,笑着继续诱惑道:“你放心!” 放心什么!? 北堂文璟轻轻一笑,心中宛若掀起惊涛巨浪般。 “放心好了,你不就是吃醋了吗?等过几天我踹了北堂墨夜那头猪,就收了你!” 北堂文璟好看的桃花瓣狠狠的一抽,紧接着眼前出现了赫连箐俏丽的容颜。 “吧嗒!”赫连箐一口亲在了北堂文璟的唇瓣上,然后抑制不住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哇,原来美男是这个味道的,真好吃!” 待赫连箐柔软的唇离开了北堂文璟,北堂文璟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摸着自己被强了的唇瓣。 她—— 竟然不害怕自己的毒,亲了他的嘴?! 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车外的听风和水心自然也被震惊到了。 听风斜着眼瞪了一眼水心:你们家这哪里是小姐?简直就是毒蛇猛兽,犯花痴马车上强了我们王爷,王爷啊,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宫门口了! 马儿快跑,再不快跑,王爷的名誉就要栽在这个花痴女人手中了。 水心也愣了,亲了亲了?! 天啊,小姐你竟然强迫了王爷,你不是喜欢墨王爷的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要收了我是什么意思?”北堂文璟一脸无辜的问道。 赫连箐仰着脸看着眼前的美男,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得,勾勾小手指道:“嘿嘿,自然是踹了北堂墨夜,给你个名分啊!” 听风实在是受不住了,谁要你给我们王爷名分啊?! 你这个不要脸的! 我们王爷能是你可以随意糟践的人吗? 无耻、畜生! 还没等听风感慨完,就听到马车内北堂文璟随即轻笑着说道:“那我就等着箐箐给我名分!” 靠,王爷,您是不是被这花痴女人给下了药了? 您知道您刚才说了什么吗? 听风快速的用马鞭抽打着马儿,怎么还不到皇宫呢? 王爷啊,您不要太草率了啊!您怎么就给答应了,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好不好?! 水心也急了:小姐啊小姐,这七皇子都病成这副鬼样子了,您竟然主动勾搭人家,还要对人家负责。 您今天脑子真的正常吗? 不要随便开口说胡话好吗?皇宫怎么还不到?! 赫连箐坐在马车内不急不躁,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对付三人心目中造成了如何不可磨灭的震撼。 “当然当然,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可是……箐箐不是前段时间还一直追着三皇兄屁股后面跑?现在……” 北堂文璟诧异的问道。 赫连箐不耐烦的挥挥小手:“他?凡是个正常的女人就不会喜欢那头猪,他是畜生我喜欢他干嘛!前几天……我也不过就是觉得无聊拿着他打发一下时间,逗他玩一下罢了,你还真以为我喜欢过北堂墨夜那头猪啊,别搞笑了!” 北堂文璟转眸看向了赫连箐。 见她说的认真,全然不像是开玩笑。 正想问她,逗弄北堂墨夜好玩吗? 可是还没说出口,听风就在马车外喊:“主子,三小姐皇宫到了!” “咳咳……先去正南门送三小姐去那里!” 北堂文璟轻咳一声,用帕子掩住了嘴,不想让赫连箐看到此时他的窘境,将脑袋转到另一侧。 看着他这样,赫连箐觉得挺难受的,这个谪仙般的美人儿好端端的得了这种病。 平日里又被人嘲讽,被人避如蛇蝎。 他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就连咳着这样细微的小动作都要避着人。 当她是北堂墨夜之流了,她还能笑话他不成? 她对他可是只有满满的心疼呢。 想着,赫连箐伸手去扯着北堂文璟宽大的袖口,北堂文璟眉头轻皱:“怎么了?箐箐?” “你别避着我,我知道你不舒服!你别把我当北堂墨夜那些混账东西,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我刚才对你表白了,你别糟蹋我的真心!” 北堂文璟一愣,急促的转头,邪魅的眼角扬着看向了赫连箐。 张了张嘴:“箐箐认真的?” “真,当然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呢!” 赫连箐抓住他的袖口,突然倾身,嘴唇轻柔的覆盖在他的唇角。 轻柔温存,双唇贴合,北堂文璟惊呆了! 他的血,不能被她碰触到,会丢了性命的。 他猛然想要推开她,这样一个好不容易勾起自己兴趣,而且还不怕他。 肯主动接近自己的人儿,他不想就这样让她丧命! “没关系,嗯唔~” 赫连箐吧嗒一声吻在了他的唇瓣上,仰起脸笑靥如花道:“不怕啊,乖啊,箐箐疼你!” 北堂文璟丹凤眼紧紧的盯着赫连箐,脸色变了又变:“你没什么不妥当的吗?有哪里不舒服了吗?会不会恶心头晕,你身体是不是疼?!”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是问她吃了他带毒的血会不会当场挂了! “你放心,你的毒伤不了我,今天是不能和你解释了,改天讲给你听!” 赫连箐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脸颊,心里想着,真是赚到了! 这样一个绝世美男给搞到手了,太值了。 【015】一石三鸟 等到了正南门,她被水心搀扶着下了马车,再回头看向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脸色已经恢复过来,打开车帘子,人依旧稳坐在车内。 温润的笑着朝着她挥手。 赫连箐愣了:“小北北,你怎么不下车!?” “箐箐自己去吧,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儿!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自己小心点,恩?!” “你不去?”赫连箐想到前几天北堂墨夜等人当众那样侮辱小北北。 便知道他根本不想进皇宫,也许就他这样的身份来说,太后有没有给他发请柬都不好说。 自然不能让他尴尬,便笑着朝他挥手:“小北北,你等着人家,人家肯定说话算话的!” 北堂文璟的马车刚离开,赫连箐带着水心进了正南门。 刚进门,便碰到了一起进宫赴宴的赫连柔和丞相府的嫡女慕容婉! 慕容婉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打扮的异常清丽脱俗。 和赫连柔相比,更多了几分灵性美。 “三妹?你怎么……” 赫连柔见到眼前赫连箐,像是见鬼了一般,脸色瞬间僵了下来。 看她这副吃惊的模样,便知道马车失控一定和大夫人母女两个脱不了干系。 不就是想让自己出事,不能来参加选妃宴么? 赫连箐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把抓住了赫连柔的手,说道:“大姐不好了,我和四妹妹的马车出了问题,马车突然失控了,四妹妹还在车上呢,不过府内的家丁已经去追了,我看时间不早所以就先来了……” 赫连柔丹凤眼微微一怔,心里怒道:赫连茜那个小蹄子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竟然没有拦阻到赫连箐,反而搭上了她自己,真是个没脑子的蠢东西。 但是表面她却装成担忧的神色:“四妹妹可千万别出事才好呢!你受惊了,没事吧,三妹妹。” “谢谢姐姐关心,我没事!” 选妃宴设在后宫畅春阁,要经过九曲长廊,在绕过湖中毕新亭。 三人一同前往,赫连箐在最左侧,中间是赫连柔,最右侧则是丞相府家的慕容婉。 走到毕新亭的时候,四面环水,湖水清墨夜,波光粼粼。 最中间的赫连柔突然身子往左侧一倾,胳膊撞击了赫连箐的身子。 发出一声尖叫:“啊——” 赫连箐措不及防被狠狠的一击,身形不稳,再加上赫连柔手正好推过来。 下面便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湖水,这时候要是掉进去,性命堪忧! 尤其此时正是深秋时节,肯定是要去掉半条命的。 “哎呀,柔姐姐!” 身旁的慕容婉着急的叫着,手往赫连柔的身后一推,外人看来,慕容婉是在奋力拽着赫连柔正在救她。 可是赫连箐为人机警,在赫连柔倒过来的那一霎那,她便朝着慕容婉提抬头望去,只见她唇角扯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这个女人,外表柔弱,内心歹毒! 真是可怕。 想要借着赫连柔的手推自己下湖,到时候白白赚了一个救人的好名声。 可是却能去除赫连箐这个正牌嫡妃,外加让赫连柔做替死鬼! 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赫连箐却不会让她得意,既然想要下湖玩玩,少了她怎么能行? 既然她这样想玩,自己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赫连箐身子往后稍微一挪,赫连柔没有抓住她,身子噗通一声落在了湖水中。 四周的宫女都吓得尖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慕容婉趴伏在栏杆处,见旁边的赫连箐安然无恙,只是吓得脸色有些苍白。 心中气急,怎么这个女人没有下去? 赫连箐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疯了一般抓着慕容婉:“慕容小姐,你小心啊!” 砰—— 慕容婉只觉得脚下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脚,紧接着身子腾飞,也落在了湖里。 而原本想要整治的那人,此时正毫发无损的在廊上喊着:“救人啊,快来救人!” 随后湖内扑通扑通十几名侍卫全部下水。 “呕~” 赫连柔和慕容婉二人被救上岸之后,形象全毁。 赫连柔头发松散、发饰歪斜、妆容被水浸泡过后像是彩绘一般! 慕容婉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能是因为在湖内挣扎,也或许是侍卫下水后拉扯的关系。 她一只绣花鞋不知所踪,外衣也被扯开玉带,散发湿哒哒的贴在脸颊、脖颈等处! 狼狈不堪! “咳咳咳……三小姐,咳咳,你为什么要害我啊!” 赫连箐还没追究她,这慕容婉一上岸气都没喘匀,就开口嫁祸她。 她这样一喊,旁边的众人全部将目光放在了赫连箐的身上。 连同受了惊吓的赫连柔也一脸震惊的盯着她,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得,指着赫连箐喊道:“三妹妹,竟然是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咳咳……” 赫连箐躺着都中枪,分明是慕容婉的诡计,这时候却推出她来顶缸! 她听了之后,却也并不恼,忙跑到慕容婉的身边,此时慕容婉正趴伏在地面上,两只纤细的玉手撑着地面。 赫连箐狠狠的跳过去,一脚踏在了慕容婉的手背上。 “啊——好痛啊好痛啊!” 慕容婉发出尖锐的嚎叫。 赫连箐的鞋子在她手背上重重的一碾,这才惊慌失措的蹲下来担忧的问道:“慕容小姐,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赫连箐伸手要将她拉起来,可是慕容婉对她避如蛇蝎,身体往后挪动,颤抖着道:“呜呜呜,我不敢了,你别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突然传出男子冷冽的吼声。 紧接着慕容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墨夜哥哥,呜呜呜……” 原来是北堂墨夜那头猪啊! 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赫连箐本来还未想好怎样能摆脱墨夜王妃这个烂摊子,这时候看到地上躺着好不可怜的赫连柔和慕容婉,心思微微一动。 好啊,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大家都看看她是怎么样一个‘妒妇’! 【016】装疯卖傻 这样一来惊动了上面,嘻嘻,肯定是为了丞相家和将军家以及皇家颜面,一气之下太后娘娘肯定是要取消她和北堂墨夜的婚约的。 这样想来,她就开始积极的配合慕容婉:“慕容小姐,你别哭啊——” 她大力的拽着慕容婉的胳膊往自己身前拖。 慕容婉疼的皱着眉头,胳膊快要断了似得,抽泣哽咽的喊着:“墨夜哥哥……救我……” “赫连箐,看你做的好事,你竟然这样容不得人,怎么配做本王的王妃?!” 是啊是啊,本姑娘就是不配了,咋样? 所以快点取消了婚约吧,真是求之不得。 北堂墨夜一手揽过地上受到惊吓的美人儿慕容婉。 小心的呵护在怀里,手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本王一定不会让这个女人伤害你!” 慕容婉扑进他怀里,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身体害怕的颤颤发抖。 真是能装模作样啊。 “墨夜哥哥——” 只见被冷落的赫连柔不依不饶的喊着,看到他抱着慕容婉而忽视她的存在。 这怎么能让她不恨不气? 分明他也说过是喜欢她的啊! 北堂墨夜因为赫连箐的关系,对于将军府的人都有些反感。 以前也是看中了赫连柔将军府嫡女的身份,所以才和她交往。 他徘徊在赫连柔和慕容婉之间,一直如鱼得水,脚踏两只船从未出过差错。 如今,竟然被赫连箐这个丑女人给毁了。 他抬眸瞪视着站在一旁的赫连箐,眸中带着些许的狠戾,这样的气势让周遭的一众人都噤若寒蝉。 纷纷吓得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他。 可是赫连箐却不在意的耸耸肩,眼睛里也不再有着当初追逐北堂文璟的痴迷。 反而看他的目光透着不屑、不耻、嘲讽的意味! 这不可能? 难道是他看花眼了? 这个女人不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吗? 怎么会从她的眼中看到那样轻蔑的神情,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嘛。 “你——”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慕容贵妃驾到!” 这时候,身后传出太监尖锐的嗓音,紧接着便有豪华的仪仗队出现在眼前。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你们谁来告诉哀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娘娘一双幽深锐利的双眸扫视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场景。 怒吼道。 看到北堂墨夜一手搂着一个女子,左拥右抱! 眉头紧紧皱起:“墨夜儿,你这是……” “这不是将军府嫡女赫连柔还有丞相府嫡女慕容婉吗?母后,她们二人都是在选妃花名册之上的人,看样子……” 慕容贵妃抬眼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身上却干爽,整洁的赫连箐,别有意味的笑着:“皇后娘娘,您看这事……” 皇后穿着红色的凤袍,头发束起流云鬓,带着明晃晃的金步摇,一双美眸有些不悦的看着赫连箐:“你就是赫连箐?” “民女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民女正是赫连箐!” 她从容不怕的抬起头来,旁边的慕容贵妃吓得啊的一声,觉察出自己的失态,忙道歉道:“母后,儿媳不是有意的……” 皇后脸色非常难看,听说过这个赫连箐丑陋无盐,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副样子! 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 皇后虽然面色难堪,但是这门婚事当初是她自己应承下来的。 现在也轮不到她反悔,况且赫连箐是将军府一脉,对于自己儿子之后的前程多有帮助。 她美眸停顿在赫连箐身上,长得是丑了一些,不过她看上的不过是她身后的将军府罢了。 慕容贵妃见她并没有斥责的意思,便为自己的侄女慕容婉鸣不平:“婉儿,你没事吧,你瞧瞧你?你别怕受了什么委屈,这里有太后和皇后还有姨母在,你大胆的说出来!自有太后娘娘为你做主。” 慕容婉眸色胆怯的扫了一眼旁边的赫连箐,只管委屈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欲言又止,像是被吓到了似得,摇着头:“没有,没有……” 她越是这样,更加让人觉得此事有蹊跷,特别是她刚才看了赫连箐那一眼。 太后大怒,眼中盛满了威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指着慕容婉身后的婢女问道。 那婢女是慕容婉贴身大丫鬟绯灵,被太后斥责后吓得连连叩头道:“回禀太后娘娘,刚才是三小姐推我们小姐下水的,呜呜呜……我们小姐不敢说,被吓坏了,是她,她还剁了我们家小姐一脚,您看我们小姐的手背都肿起来了!” “混账,你一个婢女怎么敢编排将军府小姐,还有谁看到是三小姐推的人?站出来!” 皇后闻言大怒,敛着眸子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确实是三小姐,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对了她不止推了我们家小姐,还有将军府的大小姐也一同落水了,奴婢若是说一个谎话,奴婢甘愿受罚!” 赫连柔见状,也爬到太后皇后脚前:“太后娘娘为臣女做主啊,呜呜,臣女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三妹妹,三妹妹要对臣女和慕容小姐下此毒手!” 赫连箐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肩头一耸一耸的动着。 外人看来还以为她是吓得哭了。 可是谁知道那低垂的脸上显露的是怎么样得意的笑容?! 太好了,快点把罪都推到她身上吧! 她巴不得这会儿太后气得取消婚约! 放她自由呢。 皇后面色尴尬,脸色惨白,没想到这事儿真的是赫连箐做下的。 就算是有心要帮忙她,碍于太后和慕容贵妃在场,身为后宫之主也不能随意偏袒,不能被人拿捏到错处。 【017】被拒门外 皇后面色尴尬,脸色惨白,没想到这事儿真的是赫连箐做下的。 就算是有心要帮忙她,碍于太后和慕容贵妃在场,身为后宫之主也不能随意偏袒,不能被人拿捏到错处。 慕容贵妃睨了她一眼,上前扶起自己的宝贝侄女慕容婉,上下打量了一番。 “婉儿你可受苦了啊,好好的一个人才刚进宫就出了这种事情,让本宫怎么和你父亲交代?!” “赫连箐这真的是你做的?你可知罪?!” 太后冷声呵斥。 都以为赫连箐会狡辩一二,但是没想到赫连箐突然叩头。 “回禀太后娘娘,民女知错了,民女也是无心之举,都是因为民女太爱墨夜哥哥了,看不得别人喜欢他,今日是给墨夜哥哥选侧妃,民女心生嫉妒,所以才会做出错事,民女错了,请太后娘娘饶恕……”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皇后眼中出现了无奈的神色,贵妃眼中则是嘲讽的欣喜,太后简直就是震怒了! “身为未来墨夜王嫡妃,行事如此莽撞不顾后果!善妒、尖酸、刻薄、不可理喻,容不得她人,赫连箐你这种人怎么配当墨夜王嫡妃?!” 太后居高临下冷冷的凝视着赫连箐,见赫连箐诺诺的跪在地上似乎吓得浑身颤抖。 越看越觉得配不上自己宝贝孙儿,手一扬宣布道:“既然如此,哀家今日便给墨夜儿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好王妃,赐婚与墨夜王与慕容婉于下个月初八举行婚礼,同时……赫连箐你作为侧妃入府吧……” “母后?!” 皇后震惊与太后的这个决定,可是刚要张嘴,太后一个冷眼扫过去:“哀家已经做出的决定,这事情就这样办,既然已经选出了嫡妃侧妃,今日就散了吧!” 太后说完,先一步离开了。 皇后朝地上的赫连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太后也给了她一个侧妃的位置。 而慕容婉吗? 慕容家可是贵妃的人,皇后瞪了贵妃一眼,总算明白刚才为何贵妃要挑唆太后来园子里,恐怕是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急着要太后为慕容婉做主。 皇后和贵妃相继离开,北堂墨夜已经半搂半抱将怀里的慕容婉扶了起来。 “墨夜哥哥……” 慕容婉没想着掉进湖里竟然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顺利的成为了嫡妃,将赫连箐给压了下去,让她从大老婆一下子变成了小老婆! 赫连箐也从地上爬起来,身后的水心红着眼睛扶着她,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怎么能这样伤害小姐? 这事情本来就不是小姐的错啊! 小姐肯定是要伤心的,她正要劝说小姐放宽心,只见她家小姐愤恨的瞪了北堂墨夜一眼,然后说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不彻底取消和这个猪的婚约呢?!” “啊?小姐你说什么?”水心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赫连箐唉声叹气的正要离开,就见地上本来都被刺激呆愣的赫连柔忽然爬起来冲到她面前:“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呜呜呜……” “哎呀,姐姐,你这话说的,你自己没选上可不是我的错,是人家太后没瞧上你啊,你看看同样是落水,同样是这般狼狈,人家慕容小姐怎么就成嫡妃了呢?要怪只能怪你呗!” 赫连箐狠狠的刺激了她一把,眼眸清冷,路过北堂墨夜和慕容婉身边的时候,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们。 她潇洒的离开,不哭不闹,哪里还有刚才在太后面前纠缠的狼狈? 怎么就感觉她是迫切的希望甩掉他呢? 北堂墨夜一双幽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离开的那抹倩影,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 此时七皇子府内。 听风有些愤怒的说道:“主子,是真的,宫内传出的消息,三小姐因为妒忌将前去参加选妃的小姐们推下了湖……” “哦?”北堂文璟妖娆的一笑。 笑容若有似无,但是却带着一股狠戾危险的味道。 “主子,那三小姐实在是……宫内的人传的绘声绘色,说她嫉妒的发了狂,太后质问下,她毫无隐瞒的坦诚了自己做下的恶事,又哭又闹不准太后给墨王爷选妃呢,实在是……太后最后赐婚墨王爷和慕容家的嫡女慕容婉……三小姐从嫡妃变成了侧妃……” 听风说道这里,气愤的脑仁都犯疼。 他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想着赶紧来报告给自己的主子听。 送三小姐去皇宫的路上,那三小姐有多么的花痴他可是见过的。 甚至还打着他们主子的主意,在马车内肆意调戏主子。 真是太过分了,脚踏两条船,明明还是喜欢北堂墨夜的,却来招惹他们主子。 就看准了主子是个好欺负的吗? 北堂文璟邪魅的桃花眼一眯,唇瓣忍不住的上扬。 这个看起来挺温润的举动,倒是吓坏了旁边的听风。 主子的性子就是这样,越是笑的无所谓,越是让人不寒而栗。 主子这样的表情代表他现在……非常的生气! 看来三小姐一定要到大霉了。 “确实太过分了!” 他唇角勾起的笑容更深,眼睛里的目光阴冷的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般。 她口口声声说要给他名分,却原来只是玩弄他的吗? 看来人软弱的外表确实容易被欺负啊。 强吻了他、招惹了他、摸了他、对他告白了,让他动了心,有了念想! 现在却拍拍屁股不认账了,呵呵,还又哭又闹不惜做北堂墨夜的妾室只为留在那人的身边! 就这样将他抛在脑后,不闻不问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看来他有必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既然招惹了自己,眼睛里心里就只能有他一个人。 如果做不到,那他情愿舍弃! 就在这时候,管家李遂良在外求见。 北堂文璟眉目轻挑,笑道:“李管家,何事?!” “禀报主子,那个……门外……门外将军府的三小姐求见……” “她还敢来找主子?她来干什么,来耀武扬威来了吗?还是说在宫里受了欺负,现在不能成为墨夜王嫡妃,巴巴的想来巴结咱们主子,这女人实在是……” 【018】嫡母设计 “她还敢来找主子?她来干什么,来耀武扬威来了吗?还是说在宫里受了欺负,现在不能成为墨夜王嫡妃,巴巴的想来巴结咱们主子,这女人实在是……” 听风气急了,这三小姐也实在是太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比起听风的气愤,北堂文璟倒是没有一点恼色,樱花般的薄唇笑容更深,找上门来了吗? “告诉她,本王身体不适歇下了,让她回去!” “是!”李管家出门后,身后跟着骂骂咧咧的听风:“李管家,我去跟她说!” 他倒是想要去看看,那个女人脸皮到底有多厚! 听风和李管家离开之后,云轩阁内突然传出一声震天响动。 北堂文璟一巴掌拍碎了手边的桌子,桌子瞬间化为粉末…… 桃花瓣的唇角越发的上扬,眼睛里的温柔更加的毒恶! 顺着好看的唇角淌下来的线形猩红色的液体,被他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抹去。 指尖残留着红色的液体,细细的碾磨…… 很想看到那个小东西,可是现在不是时候,要一点点的磨着她的性子。 七皇子府外,赫连箐和水心还等在府门外。 水心有些紧张的对她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就算是你被太后伤了心,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你来找七皇子,实在不是……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啊?!” “切,本小姐还怕人看不成?看到就看到,看到更好,我就是来看我们家小北北的!” 水心的嘴角狠狠的一抽,被自家小姐口中所说的那个我们家小北北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小姐……这……” 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呢? 真是羞死人了啦。 水心脸颊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连脑袋都不敢抬,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姐实在是变化太大了,以前虽然花痴一点但是胆子却很小,像是这样直接对别的男子展露心迹的事情,那是绝对没有过的。 “原来是三小姐,我们主子已经歇下了,三小姐还请回去吧!” 这时候门内走出来的正是听风,身后跟着稳重的李管家。 李管家见听风说话有些尖酸,不由的皱着眉头,想要开口提醒。 这好歹是将军府家的小姐,来者是客,风侍卫怎么能这样呢? 以前风侍卫可不这样啊? 赫连箐抬头,扫视了他一眼,见门内走出来的人并非北堂文璟。 脸色有些不好看,歇下了? 是不是病的厉害了?! “你们主子是不是病的又厉害了?!” “墨夜王侧妃,我们主子病的厉害不厉害,好像和墨夜王侧妃没有关系吧,您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送客!” 听风说完一脸鄙夷的看了赫连箐一眼,然后招呼府门前的侍卫送客。 自己拽着李管家转身就往府内走。 赫连箐听他喊她墨夜王侧妃,眼睛里的毒辣更胜。 见他这样不客气,难道这是北堂文璟的意思? 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好啊,亏她担心他的病,怕他难受,巴巴的上赶着跑来想要再好好的探脉回去配药呢。 亏她今天不顾自己性命顶撞太后,想要太后撤销她的婚约,给他一个名分呢! 这人竟然不见自己? 赫连箐秀眉紧蹙,心情非常不爽的朝着听风的背影道:“你们家主子不舒服不见客,那你就转告他,他他日想见了,本小姐到时候可就没心情了,哼,水心我们走!” 赫连箐气愤的转身,回府的时候刚好见到前来将军府宣旨的宫侍离开。 赫连箐现在被北堂文璟的态度给气坏了,脸色非常不好看。 踏进将军府的大门,便听到四周不少讥笑的声儿。 “瞧瞧,她那脸色气成什么样子了?哎哟,成天在外面丢人现眼,这回好了,丢到皇宫去了。” “听说今天在宫内可是出尽了洋相,太后震怒,将她贬成侧妃,她在宫里又哭又闹。” “这回好了,本来是去选墨夜王侧妃的,结果她成了侧妃。” “嘘,别让她给听到了,你没看到她脸色……” “怕她做什么?她还以为自己是墨夜王妃呢,侧妃不过就是个妾室,加上墨夜王殿下不喜欢她,到了墨夜王府指不定过的日子还不如咱们呢。” 下人们指指点点,赫连箐眼睛一眯,冷眼扫视了一圈。 刚才那些嚼舌头的人立刻噤声。 姗姗离去。 “小姐,你别生气,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不值!” “哼,和这些畜生有什么好生气的!” 赫连箐没有理会,直接进了自己的园子。 此时在东厢福禄园内,赫连柔趴在大夫人玉玥璃的怀里哭得嗓子都哑了。 “娘,女儿今日实在是活不成了?呜呜,那个贱人,自己不好过还要拉着我,我被她害惨了啊,被她这样一闹,选妃宴也没有进行下去,呜呜,她是从嫡妃变成侧妃了,但好歹也是进了墨夜王府,我呢?我什么都没捞到,被她搞了这么一出,白白让慕容婉那个贱人捡了大便宜,女儿不活了呜呜呜……” 玉玥璃眼睛微微的眯起,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从刚才赫连柔从宫内回来后就一直哭,她已经了解到宫内发生的事情。 “好一个赫连箐,这个贱人!柔儿你放心,娘有的是办法整治她!太后之所以让她当侧妃还不是顾忌将军府的面子,不然早就将她废了!如果将军府内必须要选出一位进入墨夜王府,那就非我的柔儿莫属。” “娘,你有什么好主意?”赫连柔一听,立刻抬头望向她。 “我一直让人注意她的举动,今日她出了宫门并没有立刻回将军府,而是去了七皇子府!” “七皇子府?就是那个身残天生带毒的北堂文璟?!”赫连柔诧异的开口。 “没错,就是那个废物皇子!也不知道赫连箐打的什么主意,竟然和那个带毒的废物搅合在一起,不过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然后。最后嫁入墨夜王府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到时候进了府,还怕争不过慕容婉吗?!” 玉玥璃带毒的扯开唇角笑的无比诡异。 “娘,太好了,就这么办!”赫连柔破涕为笑道。 三天后!天国寺! 【019】文璟吃醋 每月月圆之夜,北堂文璟体内蛊毒最为猛烈,身体也是最虚弱的时候。 天国寺乃是皇家寺院,寺院后山处的千尺寒冰潭,可缓解体内蛊毒的灼热。 同一日,将军府嫡母玉玥璃携府内众女眷上山进香还愿。 赫连箐也在其中,上完香后,大夫人却并没有着急离开。 而是借口斋戒三日为国祈福,众女眷便依次被安排在厢房内。 夜,晚风习习。 赫连箐缩在的西厢房。 窗棂处突然钻入一支青色竹筒,不一会儿白烟便随之弥漫在室内。 没过多久,门从外悄悄的被打开,有两个黑衣人蒙着脸走到赫连箐床榻上。 房间里没有光亮,黑灯瞎火。 他们只听到床上的女儿发出一声娇柔的呻吟:“恩~啊哦~” “带走!”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另一个黑衣人直接将她扛在了肩头,三个人迅速的消失在房间。 赫连箐招呼水心,二人尾随其后,一路跟着。 直到那两个黑衣人将肩头的女人扛着放在了后山比较隐蔽的房屋内,快速的离开。 “小姐,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今晚有人要进我们房间啊?他们……” 水心又紧张又后怕,拍了拍胸口:“吓死水心了,要是床上的人是小姐,那……小姐……那屋子里是谁啊?!” 水心很天真的问道。 赫连箐秀眉冷凝,冷笑道:“是谁?走,我们去看好戏,倒是要看看这个蛇蝎心肠的嫡母到底要给我安排一出怎么样的好戏,不过这遭殃的人换成了她自己的女儿,我都等不及想要看看她明日缤纷多彩的表情了!” 她们刚靠近那房屋,房屋内便传出更加让人耳红心跳的娇喘和呻吟。 水心脸红的低着头,拽着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 “嘘,别说话!” 赫连箐小声的对她说道。 房屋内忽然传出一声邪魅低沉的男音:“来人!” 带着虚弱,说话没有什么气力,可是赫连箐就是听到了,而且下一秒身体嗖的窜了出去,一脚踹开了那间房屋的门。 咣当—— 一声闷响! 水心紧张的捂着嘴巴,怕自己太过震惊叫出了声,坏了小姐的事。 看到小姐冲进去,心想小姐不是说好来看戏的吗? 怎么就这样冲进去了呢? 她正要起身追进去,脖颈处忽然一个重力,紧接着人便昏死过去。 …… 房屋内淡淡的草药香气,地上的女人自己撕扯开了衣衫。 娇喘着红着脸在地上拱来拱去…… 抓着轮椅上的一抹白色的衣角! 赫连箐眼睛顿时充满了猩红的怒火,上前一脚踩在女人的背上:“赫连柔!我的男人你也敢碰,看老娘弄不死你!” 赫连柔此时已经被媚药刺激的神志不清。 哪里知道面前是谁在踢打她,只觉得这拳脚落在身上,竟然可以缓解她身上难受的燥热。 一痛一痒一热真真是折磨死她了。 赫连箐脸色更加深沉,眉头一皱,一手扯住她秀长如丝的发丝。 “啊——”赫连柔发出一声惨叫,脸色瞬间惨白。 赫连箐扯过千丝万缕的头发狠狠的往旁边一甩,赫连柔的身子便弹了出去。 “赫连柔,你热是吧!难受是吧!自作孽不可活,既然这么想要男人,那……” 赫连箐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个主意。 她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就要拖着她的身子往外走。 “箐箐……”身后忽然传来北堂文璟虚弱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猫儿挠在她的心口,她心忽然就软了。 但是一想到前几日去府中找他,他却闭门不见,侍卫对她还出言讥讽。 赫连箐就不想理这货,虽然他长得很好看,她很喜欢,但是…… 哼哼! 谁让他让自己心里不舒服来着,她心情不爽他也别想好过。 她理都不理就往外走。 噗通—— 身后好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赫连箐转头一看。 “你……” 只见北堂文璟整个人都从轮椅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俊美的脸此时红的能滴出血来。 抿着唇角,眼眶中含着盈盈闪闪,别提多可怜。 赫连箐将手中的赫连柔啪嗒一声扔在了地上。 刚想跑到他面前,门外的听风就跑了进来。 听风本来是进门准备拎走在房间里碍事的赫连柔。 结果看到北堂文璟摔倒在地,也顾不得主子先前怎么嘱咐他的,护主心切,便飞一般的疾步来到他面前。 “主子,你没事吧,属下扶你起来吧!” 听风真的是好心,却不想好心办坏事。 北堂文璟漂亮的嘴角一抽,抬头邪魅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听风身体立刻僵硬了! 主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但是他真的不晓得主子为何生气? 难道他不该进门来扶他?就让主子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 赫连箐将刚才准备伸出的手往后一缩,看到听风心中的怒火更胜。 冷冷的说道:“原来是风侍卫啊,正好,本王妃要带姐姐回去,姐姐今晚打扰了你们家主子休息真是抱歉,既然你来了就好好安排你们主子休息吧,明日本王妃定然会让母亲亲自登门道歉!” 本王妃?! 北堂文璟眉头微微一拧,邪魅的桃花眼中盛满怒气。 这个女人竟然自称王妃? 谁的王妃,是北堂墨夜的,竟然甘愿给那人当侧妃了?! 听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刚想开口对赫连箐吼:好啊那您就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别再我们家主子面前晃悠,看着让人心烦! 可是…… 北堂文璟又扫了他一眼,听风立刻会意,强忍着不甘心转头对赫连箐恭敬的道:“三小姐……这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吧!她这样……您动手怕是不方便,还是交给属下来办,您看呢?” 赫连箐噗嗤一声冷笑道:“风侍卫今日怎么如此客气,倒是让本王妃觉得受宠若惊了!” “箐箐……” 北堂文璟听不得她开口闭口的本王妃,耐不住开腔。 【020】要矜持住 赫连箐本来是和听风斗气,一扭头看到北堂文璟还趴在地上呢。 他那病怏怏的身子可受不住地上的湿寒。 也懒得和听风斗气,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那就有劳风侍卫了,你帮我将她丢到……” 赫连箐小声的对他嘱咐了一声,听风闻言大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但是还是咽了咽口水,很艰难的点点头:“属下知道了,我们家主子还麻烦三小姐先照看着!” “去吧!” …… 听风离开后,赫连箐急忙上前牵着她宝贝小北北的手:“小北北,我扶你起来,地上凉不凉?!” 北堂文璟却一扭头不理,将手从她手里扯出来。 赫连箐愣了,再接再厉:“起来吧,小北北~” 北堂文璟冷哼了一声,依旧不理! “小北北你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在她面前跌倒了所以害羞不好意思了? 可是又觉得不太像啊,有话也不说,这样闷骚,让她一直猜,真是累死人了。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 “你刚才说本王妃……你是谁的王妃?!” 北堂文璟性感的唇瓣中发出一声带着危险意味的字眼,赫连箐与他四目相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噗嗤一声笑道:“小北北是吃醋了不成?” 北堂文璟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将脑袋再次一扭,不想理她。 赫连箐心想,你这别扭个什么劲儿?生气个什么劲儿? 你忘记将我堵在门口不见我的时候了? 现在闹什么脾气? 她可不惯着! 她忽然起身,转头就走—— 北堂文璟感觉到她的意图,眉头皱紧,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走,你走了就别再出现!” “北堂文璟,你以为你是谁啊?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出现在你面前!哼!” 赫连箐一跺脚就去开门。 身后忽然又传出一声闷响,但是比刚才还要强烈一些。 她回头一看—— 北堂文璟身前的轮椅不知为何会突然翻倒! 重量不轻的轮椅更是砸在了北堂文璟的背部! 而此时北堂文璟紧闭着唇角,连吭都不吭一声,强忍着疼楚。 赫连箐速度快如闪电,来到他身边,手掀开了他身上的轮椅。 边恼怒边心疼的骂道:“你就倔吧你!疼不疼啊,疼不疼~” 北堂文璟魔魅的乌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微一扬,手臂下意识的上前搂在了赫连箐的脖颈上。 紧紧的扣住。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赫连箐身体立刻随之一热,着魔了似得低头看着他。 他桃花瓣的唇形轻轻上扬,轻声细语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吗?你不是上赶着去给北堂墨夜当王妃吗?你还理我干什么?!” 北堂文璟脑袋依附在她怀里,紧紧的靠在她身上。 身体不安分的在她怀里扭啊扭…… 赫连箐强撑着将这人给扶起来,放在了床上。 身体疲惫的坐在床榻上呼着气,旁边侧身躺着的妖孽手指捋着自己发丝,发丝在手指间不停的缠绕打着圈圈…… 那样子魅惑极了,俊美绝伦的脸庞还带着邪魅的笑容,赫连箐迷得神魂颠倒的。 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花痴! “你好好休息,我……” “箐箐,我难受!” “哪里难受?是不是摔着了?我给你看看!” 赫连箐说着就上前伸手去扯他腰间的玉带。 北堂文璟眼眸微微一眯,也不阻止,非常受用的躺平任由她的动作。 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娇媚的喘息:“轻点啊,箐箐……” 赫连箐闻言瞪视了他一眼:“别闹了!” 待解开他的外衫,内衫,最后露出了他…… 赫连箐呼吸逐渐的开始加速,同样躺在身下的北堂文璟也备受折磨。 手颤巍巍的抓着她纤细的手指:“箐箐,别动……” 赫连箐查看了他的腰腹部,见有淤青,但是却不算严重,从自己怀里取出了小白瓷瓶,手指从里面抠出红色的药轻轻的抹在他的身上。 “没事的,这药非常有效果,明天我保证你这里的伤就完全看不出来了,你睡一觉吧!” “我要箐箐陪着!” 赫连箐眼眸轻转:“不行,我要回去了。” “箐箐这是嫌弃我啊!”北堂文璟眸色里带着浓浓的哀伤,叹了口气:“箐箐走了,等会再来人对我非礼,怎么办?” 赫连箐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自己走了,玉玥璃再整一出来陷害,她倒是无所谓,可别连累了他。 他这样柔柔弱弱的样子,可不能让他受伤了。 赫连箐点点头:“好吧,那你快睡,我在这里陪你。” “箐箐也上来吧。” 被美男子主动相邀,还是这种事情,赫连箐心口砰砰乱跳。 对着他妖孽万千的身子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不要闹,快点休息,你再闹腾我就走了啊!” 不行啊,一定要淡定,矜持住!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声音又变得凄凄凉凉:“我知道了,箐箐还是嫌弃我,是我不对,我这样残废的身子怎么配合箐箐……” 他还没说完,就见赫连箐快速的脱掉了外裙,直接翻身上床,胳膊搂住了他的腰侧。 “啰嗦,睡!” 北堂文璟魔魅般的眸子快速的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哪里还有刚才哀伤的神色? 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一搂:“恩!箐箐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 “那是自然了,我会保护你的。不过明早记得早点喊我起床,我早些回去……” “恩,放心吧,我起床很早的。” 北堂文璟非常肯定的诱哄道。 第二日,当所有人一涌而来,门被狠狠的踢打开。 【021】正合她意 第二日,当所有人一涌而来,门被狠狠的踢打开。 这时候赫连箐还抱着北堂文璟的胳膊睡得香甜,完全一副什么事都与我无关的样子。 “赫连箐!” 北堂墨夜冰冷的声音响起。 一同跟在身后进门的嫡母玉玥璃、柳姨娘、赫连茜等人也同时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这……”玉玥璃面色一沉,着急的喊道:“箐儿——” 见到床上赫连箐和那个废物的七皇子缠在一起的时候,玉玥璃内心欣喜若狂简直都要飞上天了。 这事成了! 赫连箐听到嘈杂的响声,同时旁边的北堂文璟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身子,虚弱的声音响起:“三皇兄~” 北堂墨夜虽然不喜欢赫连箐,但是好歹赫连箐是被赐婚他的女人。 而且以前这女人一直追在自己屁股身后跑。 现在忽然睡在了七皇弟的床上,看样子两个人衣衫不整,这…… 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狠狠的践踏,哪里还有理智,咆哮的指着床上的人道:“你们竟然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本王要杀了你们!” 北堂墨夜拔出自己的佩剑,怒气冲冲的冲杀过去。 赫连箐衣衫散乱,见北堂墨夜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忙吓得惨白了容颜,苦嚷着:“夜哥哥,呜呜呜,你不要杀箐箐啊,哎呀……” 赫连箐料定北堂墨夜不敢再众目睽睽下斩杀她与北堂文璟,果然看到他身后的侍卫拦住了他。 “王爷不可啊!” “滚开!” “箐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失节的事情,你让娘怎么说你……你实在是太给将军府丢脸了,你这样做怎么对的起皇恩浩荡,怎么对得起墨王爷啊!” 玉玥璃唇角一扯,似笑非笑,虽然有心想让北堂墨夜就此斩杀了赫连箐这个贱人。 但是身为嫡母,却要维护一二,假惺惺的本想扑过去护着赫连箐。 却看到赫连箐身后的北堂文璟,又觉得尴尬立在原地,对赫连箐说道:“你还不快点下来,到底要在七皇子床上待到什么时候?!” 这话刺激到了北堂墨夜,他阴冷的瞪视着赫连箐和她身后的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颤抖着双肩,低垂着脑袋,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三皇兄,我……” 旁人都回避堂中,赫连箐火速的穿好了衣衫,有些埋怨的捏了一把北堂文璟的脸颊:“让你早早叫醒我,你昨晚答应的好好地,你就是这样叫醒我的?” 她本来打算今早早点回房间,等到天一亮,正好看赫连柔的好戏。 结果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被人捉奸在床了! 北堂文璟抬头,目光无辜:“箐儿你是在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起来晚了,可能是昨夜被箐儿折腾的累极了……” “哎呦,我的祖宗,待会你可千万别给我这样说,待会出去你别说话,我说什么你只要点头就好,明白了?!” “好!”北堂文璟一脸哀怨的看向她,像是被她欺负的惨了的模样。 等两个人穿好来到堂中,赫连箐刚进门,便忽然变了一张脸,哭喊着情深意切的抱住了北堂墨夜一袭湛蓝色的锦袍:“夜哥哥,呜呜呜,我错了啊,你原谅我吧,啊……” 北堂墨夜气急,狠狠的甩开衣袖将她推到在地上,冷声呵斥道:“你不要碰我,真脏!” “夜哥哥啊,呜呜,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昨夜在自己房内睡得好好地,怎么会怎么会?呜呜呜……” “箐儿你说你昨夜在你自己房中,那为何今早会出现在七皇子的房内?难不成你昨夜梦游了吗?!” 一直看热闹的柳姨娘终于开口讽刺的笑道,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箐儿啊,你现在的处境还是早点交代了好,你说对不对?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可不要连累了我们将军府的众人,这可是皇上赐婚啊!” “姨娘你信我吧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奇怪,怎么睁开眼就看到……看到……。七皇子了,我根本不知道七皇子也在山中啊,我也不认识他!我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玉玥璃自然知道其中的因由,这主意是她们共同想出来的,为的就是整治赫连箐这个贱人。 让她失去墨王妃的头衔,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女子失节,这是天大的罪责,更何况她还是皇上赐婚,做出这种事情按理说是要满门抄斩的。 但是和赫连箐宿夜一起的男子不是普通人,是当朝的七皇子殿下。 这关系到皇家的颜面,皇帝就算是知道了,也绝对不会牵连将军府,最后为了两家颜面,赫连箐只能配给那个废物的七皇子。 这样她今后毕生都要守着那个废物瘫子过一辈子,想想就觉得畅快。 玉玥璃打的一手好算盘,赫连箐哪里不知道她的鬼主意。 既然是要嫁人,自然要嫁给一个自己差不多喜欢的,显然北堂墨夜绝对不成。 她绝对不会做他的侧妃。 嫡母设计,想让她嫁给…… 正合她意! 赫连箐心中明镜似得,面上却依旧悲戚戚的喊着:“我却是冤枉的,说不定是什么歹人将我带离房间呢?” “赫连箐,歹人为何带你离开你的房间?!” 北堂墨夜雷霆怒吼,吓得众人胆颤。 “夜哥哥,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赫连箐装傻不说,却一直指引北堂墨夜去自己的厢房,果然听到她这一通胡搅蛮缠之后,北堂墨夜一甩袖:“既然你说是你的房间出了问题,那我们就去看看,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跟随北堂墨夜去赫连箐的厢房。 赫连箐自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过去,擦了擦眼角上依稀可见的晶莹,做戏太足,有些收不住。 刚抬脚要走,衣袖便被扯住了,她回头一看—— 【022】声誉尽毁 众人赶到西厢房,因为西厢房院内住着都是皇亲贵胄女眷,所以不得男子进入。 侍卫等人都不得近前,只有北堂墨夜和北堂文璟两个当事人随着女眷进入了西厢房。 众人来到赫连箐厢房门外,正要进入,便听到几声呻吟从对门隐约传出。 大夫人玉氏脚步不稳,倒退几步差点瘫痪在地,被身后的阮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夫人,您没事吧?!” 柳姨娘等人脸色也煞是难看,玉氏狠狠的瞪视着柳姨娘,仿佛能将她的身体戳出几个血窟窿出来,柳姨娘心惊不已,脸色惨白。 别人不知,赫连箐自然是清楚的很,她昨夜命听风将赫连柔给扔了出去,还暗中嘱咐。 刚听房中的声音,想来已经成事,就不知道待会玉氏受不受得住这个打击,真是相当期待呢。 赫连箐在外人眼中和赫连茜一样,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姐。 她一脸懵懂的指着赫连柔的房门,着急的喊道:“母亲,不好了,肯定是大姐也遭到歹人毒手了,你们没听到大姐叫的那么凄惨了,母亲、夜哥哥快进去救救姐姐啊!” 赫连箐急的红了眼,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玉氏还没有拦住,她就一脚踢开了赫连柔的房门:“大姐,大姐——” 赫连箐首个冲了进去,随即:“啊——有……有……大姐,你房间里怎么有男人,啊啊啊——” 她边尖叫边往外冲,吓得那张有着胎记的脸更加的鬼魅吓人,叫声震天:“大姐房中有男人,大姐的床上有男人,快去救大姐!大姐姐衣服都被歹人撕扯碎了,啊啊啊……” 她佯装吓得可怜,出去扑在水心怀里,身体颤抖的厉害。 大夫人玉氏腿抖得不成样子,脑袋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没了主意。 完了完了,自己精心设计的局本来是要陷害赫连箐这个小贱人的,可是她的柔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房间里也会有个男人,而且还在柔儿的床上,刚才那声音,肯定是行了苟且之事。 赫连箐高喊赫连柔房间里有男人,此时人赃俱获,北堂墨夜和北堂文璟两位皇子在场,这下柔儿的声誉可就全毁了! 都是赫连箐这个贱人,贱人! 此时外面北堂墨夜正要派婢女进去查看,不管赫连箐说的是不是真的,赫连柔好歹是将军府的嫡女,外人进去难免不雅。 派婢女进去最为合适,可以一探里面的虚实。 不过还没等婢女进门,便看到披头散发、穿着凌乱的男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众人又是一惊。 玉氏见状,差点晕死回去,男人,从自己女儿房间里跑出来一个男人! “四皇兄?怎么会是你?!” 一直在身后沉默寡言的北堂文璟英挺的眉峰微微的蹙起,诧异的问道。 “四皇弟,竟然是你?!” 北堂墨夜嘲讽的说道,深邃眼眸尽是讥讽的喜色。 原来这人就是琛王北堂琛,是当今皇上的第四子,其母便是宠冠后宫的慕容贵妃! 北堂琛穿着一袭青色的锦袍,剑眉飞扬,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长相颇像慕容贵妃,也是最受皇帝喜爱的皇子。 此时他脸色煞白,眼中焦躁不堪,尤其是做出了这种事情还被一向敌对的北堂墨夜看到,自然心情极差。 但是他毕竟是当朝皇子,是皇帝封的琛王,所以即便是做下今日之事也依旧气势如虹,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道:“本王今日是被人陷害的!” 哈?! 众人对这句话有些耳熟,细想一下,这句话可不就是方才在七皇子房内,赫连箐狡辩的话语吗? 房间内赫连柔已经清醒过来,哭的撕心裂肺。 大夫人玉氏忙进去哄慰自己的女儿。 同时派人去请赫连将军,四皇子欺辱了她的女儿,她身份不够,自然要请将军来替她们主持公道。 事情太乱了,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而深受此害的赫连箐等当事人被请到了正厅。 随后这场原本由玉氏设计的阴谋,再被赫连箐搅和一番后,出现了全新的局面。 不仅请来了大将军,还传入了宫中。 不多时。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拜,山呼万岁。 五十几岁的圣皇带着一后一妃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赫连将军。 圣皇坐于首位,皇后贵妃相继坐在两侧,赫连将军也随之跪在下首:“请皇上为臣主持公道!” 圣皇面色难看,冷眼射向下首的三个儿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令人胆颤心惊。 北堂墨夜是三个皇子中摘的最干净的一个,而且也是此事的直接“受害人” “父皇,还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儿臣等奉命来此祭祀,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斋戒三日方可回宫,却不曾想昨夜儿臣的侧妃将军府三小姐赫连箐与七皇弟……今日一早,却见四皇弟从大小姐赫连柔的房中……” 北堂墨夜悲愤的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还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这三小姐已然成了七皇弟的人,儿臣不能娶弟弟的女儿为侧妃!至于赐婚,请父皇收回成命!” “哼,三哥,你倒是将自己摘了干净,这个废物的丑女人不用娶了,在祭天祈福的当口,在这里设计了本王和七皇弟,给我们扣上了荒淫的好名声,你倒是独善其中,三哥,你好深的谋算啊……” 北堂琛嘲讽的说道。 “琛儿住口!事情你父皇肯定会查明,还你一个清白,是吧,皇上?此事真真的事蹊跷的很,这事情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不然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呢?” 慕容贵妃怒斥北堂琛,同时不忘在皇上耳边吹风。 皇后抿着好看的唇形,眉头紧皱,看向北堂墨夜。 心想此事怕是被有心人设计,难道真的是夜儿所为? 不可能,他要是为了不娶赫连箐,设计了赫连箐和北堂文璟,那还可以理解。 但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陷害北堂琛? 【023】皇帝赐婚 现在贵妃势头正旺,夜儿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下手,太不稳妥了。 难道是慕容贵妃设计的,她现在是贼喊捉贼吗? 是不想夜儿与赫连箐成婚? 而让她的儿子直接睡了将军嫡女,又设计赫连箐失去了清白,如此她贵妃便成功的拉拢了赫连将军! 好深沉的城府! 难道她以为这样,她就拿她没有办法了不成? 想要阻止她对赫连将军的拉拢,她绝对会让她失望。 “皇上,此事臣妾觉得妹妹说的在理,这件事情肯定是被人陷害,还请皇上查出真相,为几个无辜的孩子主持公道,但是……” 皇后思索一番继续说道:“此事关系到皇家和将军府的颜面,臣妾认为,既然此事已经出了,三小姐已经是七皇子的人,那是绝对不能在做夜儿的侧妃,虽然臣妾也觉得对不起素珺妹妹,辜负妹妹所托,虽然不能和夜儿成婚,将她配与七皇子,也是进了皇家,当了皇上的儿媳,身份亦是尊贵,臣妾也能安心了……至于四皇子和将军府嫡女,既然米已成炊,就给四皇子当侧妃吧!皇上赐婚亦不能废,不能让皇上威名受损,臣妾看,给夜儿重新择一位侧妃,将军府不是还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四小姐吗?皇上您看呢?” 皇后此言有理有据,句句为皇上威望考虑,其实也是成就了自己的私心。 如果皇上答应了,让北堂墨夜与赫连府中的四小姐成婚,也算是挟制住了赫连将军。 这样一来,堪堪和慕容贵妃打成平手。 然而慕容贵妃在后宫这么多年,心思缜密,哪里看不出皇后打的如意算盘。 立刻轻声对圣皇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在理,但是臣妾却认为墨王爷与三小姐的赐婚已经昭告天下,如果忽然换成府内的四小姐,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啊,而琛王和七皇子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皇上您看呢?” 慕容贵妃说完,好看的桃花眉眼扫视了一眼旁边的皇后,皇后气得暗暗绞住手中的帕子,对慕容贵妃恨得咬牙切齿。 赫连箐跪在下首,低垂着脑袋,听见上方几人的对峙,漆黑的眼珠不停的转动。 今日祸事全是大夫人玉氏搞出来的,如今经此事儿,挑唆上头的皇后娘娘和贵妃暗潮汹涌,牵扯到的俨然变成了国事。 玉氏不仅赔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当了人家的侧妃,而且还令赫连将军深陷两难的境地。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她都要乐的拍巴掌叫好了。 她不管上面如何讨论北堂墨夜的婚事…… 总之她的婚事是一定要和北堂文璟扯在一起,都睡在一处了! 还被那么多人瞧见了!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跑不了。 她倒是没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处境,只觉得跪久了腿部的关节疼痛难忍。 这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下跪,还没个时间限制。 她有些不耐烦,却碍于天威,全身一动不敢乱动。 目光轻轻的扫了旁边的一处,是轮椅的轮子! 想到自己跪的这般辛苦,而北堂文璟却可以不用跪直接坐在椅子上,俨然高出他们一等。 她就有些羡慕起来。 北堂文璟妖孽的容颜微微一动,目光随之扫在了她身上,见她粉嫩的唇角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别人听不真切不代表他没有听到。 竟然羡慕起他一个身残体废的人,还想抢他的轮椅坐? 跪了这一会儿真的疼成这样? 他也听不得上头讨论什么,心里想着等会他拿玉露膏给她揉一下吧! 不多时,皇帝已经有了决断,他对赫连将军说道:“爱卿,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件事情委实是朕的儿子对不住在先,这样吧,也不能委屈了三小姐,璟儿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也是朕的儿子,和三小姐也般配,璟儿既然要成婚,那……封璟儿为璟王,三小姐就是璟王正妃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今日之事确实是夜儿悔婚,皇后就代替多赏赐一些嫁妆给她吧!” “臣,谢主隆恩!” “臣妾遵旨!” 旁边的玉氏听闻,眼睛里都能照出火光,呕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又听皇上接着说道:“至于你们家的嫡女,既然已经与琛儿有了夫妻之事,就嫁给琛儿为侧妃!” “臣……臣……谢主隆恩!” 赫连将军目光黯淡的叩头谢恩。 玉氏简直要气得岔气了,凭什么? 今日之事就是为了毁坏赫连箐那个小贱人的名声,让她做不成墨王侧妃,柔儿作为侧妃嫁入墨王府。 可如今? 她倒是成了璟王正妃,而自己的宝贝女儿却要以侧妃的身份嫁入琛王府。 琛王的正妃是慕容贵妃的亲侄女,是琛王的表妹,平日里骄纵的不成样子,对下人打骂更是常有的事情,她身份尊贵,做出的事情狠辣非常。 去年年底听闻府中的一名妾室刚怀胎不足一月便被她推下冰湖中,生生给堕了胎,一尸两命! 她的柔儿去了,还能有什么活路? 她心中自是揪的疼痛难忍,但是这是皇帝赐婚,又不能抗旨才不从。 只能跪着叩谢隆恩。 “皇上,那夜儿……” “皇后,贵妃说的在理,如今闹出这种事儿,又见不得明面,夜儿也只能悔婚了!” 慕容贵妃嫣然一笑,笑的倾国倾城,依偎在皇上身边:“皇上圣明,今日之事断然是不能传出去的,只能委屈墨王爷了,皇后娘娘您说呢?!” 皇后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心里跟明镜似得,皇上做出这种决断,是为了挽救三皇子与七皇子等人的名誉,所以只能将北堂墨夜拉出来顶缸! 由于再过两个月就是太祖祭祀之礼,不宜婚配。 所以皇帝下旨,先封北堂文璟为璟王,赐了新的府邸,年后成婚! 至于赫连柔这个琛王侧妃,便只字未提,侧妃不同于正妃,同寻常人家的小妾般,只要选个合适的日子抬进府中就好,不必大肆的铺张。 待到一切尘埃落地,皇帝带着皇后与贵妃回宫,将军府众女眷也跟着赫连将军回府。 水心在房间里给赫连箐收拾细软,眼睛红红的,不时用袖子擦拭眼中的泪水。 “喂,水心,你哭什么啊?你家小姐我活的好好地,你哭成这样让人看到了,还以为你家小姐挂了呢!” 【024】再次强吻 水心转过头,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她身上,有些不忍的说道:“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啊……” “真搞不懂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你本小姐是不高兴的样子吗?!” 她成功的打击了玉氏,毁坏了赫连柔的声誉,又让北堂墨夜那只猪背了黑锅赔了钱,还如愿以偿的摆脱了将军府这个大染缸,能嫁给她比较满意的小北北,有什么好难受伤心的啊? 她今晚肯定兴奋的睡不着了,这丫头什么破眼神,跟她真是没默契! 水心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依旧抽泣着说道:“老爷实在是太狠心了,他明明知道小姐喜欢的是墨王爷啊,可是在皇上面前还是一句话不肯替小姐说,还有皇后娘娘怎么能说悔婚就悔婚了,拿我们家小姐当什么了?从正妃到侧妃,这回好了,直接将你丢给那个……水心只要想起我们家小姐以后要和璟王生活,我就……” “水心啊,你该不会想要说我嫁给璟王会被他克死吧……” 赫连箐迷离如雾般的水眸扫视了她一眼,勾唇浅笑道:“小丫头,你家小姐命硬着呢,你担心什么?!” “可是,小姐明明就是喜欢墨王爷的啊,小姐这样不是很伤心吗?再说了,这盛京城内谁不知道璟王是个……他都病成那样了,而且还……小姐你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赫连箐捏了一把水心的脸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都敢说啊!” “人家还不是为了小姐……外面的人都说璟王身上的毒,凡是接近他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胡说!那都是以讹传讹,你看你家小姐我都和他睡一张床上了,怎么没被他毒死啊!” 水心还想继续说,忽然间便扫见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影,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磕磕巴巴的说道:“璟……璟王爷……小姐……” 赫连箐背转着,并未看到门口的身影,看到水心这样难过,心里知道她大概是将军府中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 于是安慰道:“水心,你放心吧,其实你想啊,璟王残废了也是有好处的,他病的这么重,说不定哪天就挂掉了,到时候你家小姐就是正八经的璟王正妃,整个王府的人都要听我的,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不是挺好的嘛,对吧!” 水心听到赫连箐说出的话,想要捂住她的嘴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着急说道:“小姐,你别说了,小姐……”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我告诉你,嫁给璟王那个废物其实好处还多着呢,不用生包子,不用疼,不用吃苦,他不是坐轮椅吗?也不能每天限制我们出府玩,而且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王爷,没权没势的,欺负不了咱们!” 水心快要站不住了,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任由她们家小姐继续抹黑璟王,那…… 她立刻跪倒在地:“奴婢拜见王爷,王爷……王爷万福!” 赫连箐吓了一跳,挑眉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水心,水心此时吓得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暗暗懊悔自己刚才不该对水心开玩笑,这玩笑开大了。 她都不敢转身去看那人哀伤愤恨的小眼神,她慢慢的转身,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 北堂文璟穿着一袭月牙白色的锦袍,坐在轮椅之上。 衣摆随风而起,如诗似画的面容此时被阳光照射的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面无表情,神色落寞。 被欺负的惨了的模样,却再抬头看向赫连箐的时候,隐忍着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悲伤,冲着赫连箐温润温柔的唤了一声:“箐箐……” 赫连箐心骤然软了下来,如同一汪春江水,肆意的波动起一丝丝涟漪。 她不知道他站在她背后到底听到了多少,不过看到水心这幅样子,应该是从她开始说的时候,这人就站在她身后了吧。 “小姐……奴婢去给王爷和小姐沏茶!” 水心磕磕绊绊,溜了出去。 赫连箐心里暗骂一句,没义气! 要不是想哄你,她至于说出那些玩笑话吗? “小北北,呵呵……” 北堂文璟手将手中翠色的琉璃瓶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清淡的开口:“箐箐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赫连箐的反应,双手转动着轮椅的轮子,身子往前一倾,费力的挪动着。 赫连箐有些不忍的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蹲在他身前,握住了他的手。 “生气了?!” 她仰头看着他。 北堂文璟眸光静静的与她对视,面色温柔似水,目光足够溺死人:“没有!”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真心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玩笑了,你别生我气,要是我知道你在我身后,我肯定打死我都不说,我说你的那些话我道歉!” 赫连箐很认真的对他说道。 北堂文璟眼波流转,浅笑道:“箐箐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废物,说的是真心话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还是生气了! 赫连箐被他几句话噎住了,心里暗恨,都怪水心,进门也不知道关上门,被人家给听了去了,现在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了。 见她不说话,北堂文璟声音有些低沉嘶哑的问道:“等我回宫就去找父皇,像是我这种等死之人,不该拖累了你,赐婚的诏书还没有下来,一切都来得及的!” 赫连箐一怔,仿佛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问道:“你说什么?你要悔婚?!” “算不上悔婚,父皇还没有赐婚,箐箐,是我痴心妄想了,我这样的身体实在是不该拖累你!” 北堂文璟蹙眉看着赫连箐,一瞬间身体四周笼罩着哀伤的气息。 赫连箐本来因为他说的那些混账话想要责备他几句,可是见到他这副样子,也实在是不忍心。 气急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和他说道理说不通,直接用行动来表示她对他的在意。 “我告诉你,北堂文璟,我根本就不怕你连累不怕你的毒,我现在就亲死你!让你在敢乱说!” 【025】二人相处 “小北北,人家好不好?” 赫连箐此时慵懒的坐在床上,伸出双腿放在了北堂文璟的怀里。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中,任由她细长白嫩的双腿踢打在他身上。 他邪魅性感的桃花眼眯起:“箐箐自然是好的,但是下一次不要亲的这么用力,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是来给赫连箐送玉露膏的,正从翠绿色的琉璃瓶内倒出些许晶亮透明的液体,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揉捏在她膝盖处,酥麻遍布全身,赫连箐忍不住的往后缩了几下腿脚。 “怕什么,皇上都赐婚了,小北北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人了,人家亲你天经地义,不怕人说!” “但是……嘴唇都肿了,会被人看出来影响不好!” 北堂文璟容颜一顿,俊眉微微的拧起,抿着微红肿的唇瓣,看向她。 赫连箐很得意的嬉笑道:“人家才不怕,人家就是要让人看到,难道小北北不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 北堂文璟轻轻的扬起好看的唇形,满心喜悦的回答。 “我以后要是再惹小北北你生气,不如你就这样罚人家好不好?” 赫连箐很兴奋的拍着巴掌笑道。 北堂文璟唇角抽搐了几下,妖孽的容颜哭笑不得的说道:“箐箐,这真的是惩罚?!” “是啊,如果以后我再惹你生气,就惩罚你狠狠的亲人家!” 北堂文璟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浅笑,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好~” “好舒服,这个东西是什么,冰冰凉凉的,抹上去之后真的没那么疼了。” 赫连箐总算是哄好了自家男人,便有心思转到别的地方,看着那个漂亮翠绿色的琉璃瓶子说道。 “这是玉露膏,抹上之后不仅可以止痛消肿,还可以祛除疤痕,抹了之后你的膝盖很快就会消肿了。” “这么快就可以止痛消肿啊,还挺神奇的……” 赫连箐忽然抬头看向北堂文璟,看着他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又瞥见他被自己吻得微微红肿的唇瓣,狡黠的笑着说道:“小北北,人家的唇瓣是不是也肿了?” 北堂文璟微微点了点头:“是有点肿,我给你擦一下玉露膏。” “不用,小北北这么疼人家,亲自来送玉露膏,还给人家亲自揉膝盖,人家过意不去啦,所以……这里人家自己抹就好了,你将玉露膏递给我!” 北堂文璟闻言,神色有些落寞,他还是挺想给她擦拭那个地方的,却被拒绝了。 他将翠绿色的小瓶子递给了她,赫连箐眼睛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从瓶子内倒出少许的液体,抹在自己的桃花瓣娇嫩的唇形上。 然后在北堂文璟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子往前一倾,双手很自然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很自然的吻住了他的唇。 北堂文璟身形一颤,赫连箐忽然起身,笑的一脸的柔媚,眯着眼睛点点头道:“人家在给小北北消肿,小北北你还疼吗?!” “疼……” 北堂文璟眼睛深处隐藏着危险的光芒,赫连箐哪里知道自己惹火烧身,玩的不亦乐乎,听到他说还疼,眼睛一怔:“咦?小北北你不是说只要抹上瞬间就不疼了吗?人家的膝盖已经不疼了啊,你怎么还疼?人家没有咬的那么重,根本没舍得大力的咬你,你过来,我给你看看。” 北堂文璟很听话的凑到她面前,赫连箐扳住他俊美的脸颊,细细的查看他的唇角。 “箐箐,我听人说疼的厉害的时候,给吹吹就不疼了,我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不知道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箐箐你知道吗?” 赫连箐一听,立刻大叫道:“真的假的啊,吹吹就不疼了吗?我也不清楚,也没试过,你别动,我给你吹吹,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啊……人家不动,箐箐给吹吹……” 北堂文璟眼中狡黠目光隐藏而去,笑的一脸的天真无邪。 赫连箐樱花瓣的薄唇微微的轻启,温热的气流从口中吹出,落在了北堂文璟的唇上。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管不管用?” “好像是好很多,看来是有些效果的。” “那我再给吹吹……” “麻烦箐箐了。” …… 北堂文璟享受着美人儿在怀,而且美人儿主动的投怀送抱,惬意的很。 赫连箐边吹边瞧着他那张让人入迷的俊颜,没过多久,便已经心猿意马。 顺着他好看的唇形,目光一直向下瞟。 他滑嫩白皙的脖颈,再往下…… 赫连箐觉得浑身燥热的难受,口干舌燥。 手也开始不老实,美男啊,还是她一见钟情自己喜欢上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属于他的香气,终于忍受不住。 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扭动着自己的小身子,撒娇道:“小北北,人家好烦哦!” “恩?箐箐怎么了?” “为什么要年后才能成婚,为什么不明天就成婚?!” 赫连箐沮丧的开口,手不安分的扯动着北堂文璟身上繁琐的衣襟。 北堂文璟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箐箐这是等不及了?可是你忘记了我是残废?怕不能……” “放心,有我在,你废不了!” “哦?箐箐这么有自信?” 赫连箐听到他这句话,一下子就想的深了,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人家……人家可是很厉害的……” …… 两个人在房中腻歪了一会儿,水心实在是等不及了,在门外敲门:“小姐,大夫人说马上就要启程回将军府了,小姐……” 赫连箐抱着美男无比哀怨的瞅着那扇门:“知道了,马上就好!” 水心抬头望望天:小姐,你离着上一次说马上就好这四个字,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吧?到底您和璟王爷有多少话要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小北北,人家先回去了,等人家回去解决了那些贱人,人家去王府看你!” “贱人?” “哎,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人家走了,你不要忘记想人家啊,么哒!” 赫连箐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走出房门,水心一把拽住了她:“小姐,快点,老爷生气了,在发脾气哪!” 【026】流言蜚语 等赫连箐和水心了离开之后,北堂文璟的目光这才收拢了回来。 “璟,你难道真的要娶她?她虽然有点意思,不过这样的女人强塞给你,他们还真想的出来,你这样她那样……啧啧,还真是……” 说话的是多日不见的南宫啸,南宫啸依旧穿着一袭红似火的锦袍,俊美妖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北堂文璟却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直接召唤出他无字楼内的暗影杀手无朝。 身穿着黑色隐形衣的男子速度极快,让人还未看清他是从何处出现,便已经跪在了北堂文璟的脚边:“属下拜见主上!” “将军府夫人既然送给本王一份大礼,本王也不是小气的人,自然是要回礼的!” 北堂文璟风轻云淡的浅笑道。 一旁的南宫啸闻言,目光有些胆颤,身子往后缩了几下,像是极恐惧般的看着北堂文璟,小心翼翼的问道:“璟啊,那个老巫婆子既然设计自家庶女,设计到你的头上了,你还要感谢她?” 鬼才信你能感激那个老巫婆子,你笑的这么渗人,真心为那个老婆子感到悲哀,这盛京城内,惹谁不好,非得惹北堂文璟?! 活该她倒霉了。 南宫啸倒是非常期待北堂文璟会送给老巫婆子什么样的厚礼。 “璟,要是真不想娶那个丑女人还不简单,直接连同那个老巫婆子一起……” 南宫啸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脖颈位置,摆出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北堂文璟依旧当他是透明的,直接吩咐道:“本王的四皇嫂好像比较有兴趣知道在寺院里发生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无朝立刻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应道:“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 “你你你,璟,你这招也太黑了吧,谁不知道琛王王妃是个爱吃醋的火爆脾气,你将寺院琛王和赫连柔的事情传出去,哈,要我说,那琛王妃知道了,肯定是要扒了赫连柔的皮的!” 南宫啸跺着脚道:“真是杀人于无形啊,这份大礼送的好,不过璟啊,你这样帮忙,那个三小姐,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人家了吧?你还真打算娶啊?” “你给我一个不娶的理由!”北堂文璟总算正视了他,目光深沉,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可是喜欢北堂墨夜的人,万一这是北堂墨夜设下的计谋呢?而且她长成那样,你……” “该来的总该会来,本王倒是要看看北堂墨夜能耍出什么花样!” 北堂文璟漂亮的眸底闪烁着阴冷与坚定。 如果那女人真的是北堂墨夜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放过。 …… 将军府众女眷回程途中,哪里晓得盛京城内关于琛王和赫连柔的各种版本已经闹翻了天。 “听说了吗?将军夫人为了要拉拢贵妃,所以利用了这次去寺院进香的机会,竟然让嫡女去勾引琛王……” “琛王平日里那么花心,谁知道是不是他起了心思?” “听说是被人直接抓了现行,在将军府大小姐的禅房内,两个人当时还正在……哎哟,都说不出口哟,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要不然做不出这种事儿,那可是皇家寺院啊,竟然在禅房……” “琛王妃还不得给气死啊,搞不好直接一鞭子将将军府大小姐给抽死,这回有好戏看了!” “要我说将军夫人就是歹毒,设计了自己的亲闺女爬上琛王的床不算,听说还设计了人家庶女三小姐,就是那个草包废物,长相极丑,看不得她嫁进皇家嫁给墨王当侧妃,竟然给庶女下药,扔进了璟王的屋子里!” “啊?还有这种事情啊,这璟王可是个残废,人家璟王招她惹她啦,下了药的庶女送上璟王的床,这不是要了璟王的命吗?这将军夫人也太不是人了!” “就是就是,可怜了三小姐,眼睛都要哭瞎了,从墨王正妃变成侧妃,这回好了,直接嫁了个不举的……” …… 城内流窜出来的流言蜚语不多时就进了琛王府内。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不好了……” 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内,被琛王妃的大丫鬟挡在了门外:“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打扰了王妃休息,你死一万次都抵不了!” “不好了,皇上给咱们爷赐婚了!” “什么?!”屋内本来静谧无声,听到他的禀报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让他滚进来说!” 小厮进门跪倒在地:“回王妃的话,今日小的们出府去……” 小厮将在城内所闻说给琛王妃听,琛王妃慕容雪璃清冷的眼眸瞬间盈满恶毒的气息,只一眼,便可以直接将人冰封。 她摸着怀里雪白色纯种波斯猫,忽然阴森恐怖的笑道:“既然是皇上赐婚,那么这侧妃本王妃自然是认得,你带几个人,这就去将我们这位好侧妃请来,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了,要共同伺候王爷,少不得本王妃要嘱咐她一二,去吧!” “是……小的这就去……” …… “王妃,虽然她是皇上赐婚,但是她竟然这样不要脸,爬上爷的床,您怎么还想要和她和平相处?” 旁边的丫鬟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懂什么,待会你就知道了,吩咐下去,让沈嬷嬷带着其余的四位嬷嬷准备着,咱们好好的给这位侧妃长长规矩!” “是!” …… 将军府外,玉氏带着众女眷刚下车,琛王府的人便到了。 “小的德顺,见过将军夫人、各位小姐,小的是琛王府的管家,我们王妃听说皇上刚刚将府内大小姐赐婚与我们爷,特意让小的来请侧妃娘娘进府!” 赫连柔躲在玉氏身后,眼睛睁的大大的,听说是琛王府的人来接自己,吓得脸色煞白,手还拽着玉氏的衣角:“母亲,母亲……女儿不去啊,女儿不要去!” 这琛王妃是个什么恶毒的角色,她自然是清楚的,她今日要是去了琛王府,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赫连箐站在她身后,看着玉氏和赫连柔此时焦躁心急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这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她们刚回府,琛王府的人就到了府门前了?还未待她出手?是谁走漏了消息? 【027】再次反击 皇帝赐婚,天家恩德,纵容是玉氏不舍得自己的女儿,也不能违抗。 琛王妃‘不计前嫌’肯请赫连柔入府,身为正妃在婚前对侧妃嘱咐一二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因为赫连柔是侧妃,即便她是将军府嫡女,身份高贵,但是只要沾上侧妃这个头衔,她就瞬间从凤凰变成了草鸡。 赫连柔带着自己的大丫鬟元香跟着顺德大总管悲戚戚的离开了,玉氏有心帮衬,却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期盼着琛王妃能顾忌到将军府现如今的声望,不敢轻动赫连柔。 同时,玉氏又派人去宫门口守着,只要将军赫连坤一出宫门便将此事告知。 经过寺院这一闹腾,众女眷也乏了,加上谁都不敢再此时触及大夫人玉氏的眉头,于是纷纷回避各屋。 赫连箐心情较好带着水心回到了碧棠小筑。 这碧棠小筑是将军府后院内一处较为清幽的住所,也是玉氏碍于赫连箐如今的身份,顾忌着将军和皇上,特意给安排的。 幽径的石子路两旁栽种着几十株新鲜的竹子,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 远看,这些竹林像是一块无瑕的翡翠,近看,竹林又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可以隔断外界的一切纷扰。 竹林尽头便是一处竹屋,是两层居设计,屋外还有一处小池塘,景致倒是不错。 虽然比不过赫连柔住的流锦阁亭那样的琼楼玉宇,但是也是一所优雅的宅院。 水心很兴奋的搬弄着两个人的行李:“小姐,你先在外面的椅子上休息一下,奴婢先打扫一番。” “你自己打扫这要打扫在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吧。” “这怎么使得,小姐,这是奴婢该做的,不是你能做的活。” 水心立刻将赫连箐推了出去:“小姐你去休息吧,奴婢马上就好。” 赫连箐知道她的脾气,于是道:“那我先出去到处转转,这里的景色倒是不错,而且屋前屋后空旷的地方也多,正好适合我栽种草药和花卉!” “啊?小姐你还懂怎么种草药?” “笨蛋水心,你忘记你家小姐可是同仁堂的大夫!” “哦哦哦,奴婢忘记了,我们小姐真的是太有本事了,老爷怎么就看不到小姐的好呢……” 水心想起将军对她家小姐一副冷漠的面孔,眼神便黯淡下来,替小姐伤神。 “行了,你快收拾吧,你这小脑袋不要每天想这么多东西,本来就够笨的,再想只会越来越笨……” “额……” 赫连箐在小池塘旁转了一圈,这小池塘就是聚宝盆,而且栽种上东西的话,也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正思量着种点什么东西来钱快,就看到水心拿着食盒跑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去厨房拿吃食了吗?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以后我们自己在这里开灶做饭,你不用去厨房看人脸色!” 赫连箐心疼的对水心说道。 水心摇头,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是,小姐,奴婢刚刚去厨房的路上,听说大小姐被琛王府上的人打回来了,此时正在将军府门口呢,大夫人已经去了……” “哈?你是说赫连柔被琛王府的人给踹回来了?好啊,走,咱们也去看看去!” “啊?小姐,我们还是不要……” “这么好看的戏怎么能不去看,又不用花钱就能看到一出满堂彩,我们不去岂不是吃亏了。” 赫连箐拽着水心,心情愉悦的往将军府门外跑去。 此时府内的侍卫和家仆都涌在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赫连箐好不容易带着水心杀出了一条‘血路’。 将军府门外已经聚集了一些过路‘看戏’人。 此时正围在外围不住的指指点点。 而此时在正前门的豪华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深紫色罗裙的女人,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戴着几支白玉簪,每一支都金贵无比。 众人看这女子打扮,以为她是哪家千金小姐。 正纷纷猜测她的身份。 她凤眸微闪,红唇轻启,对正被阮嬷嬷扶着的玉氏说道:“奴婢是琛王府的婢女流苏,我们王妃娘娘命奴婢送赫连侧妃回府!” “你们……你们竟然敢……” 玉氏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赫连柔身上的衣裳半挂着,头发像是被鸟儿筑了窝。 嘴角发青,有血水顺着唇角淌出,揪痛了玉氏的心。 “母亲,呜呜呜……柔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玉氏抱住赫连柔,将人搂在怀里安抚,又不堪受一个婢女的屈辱,指着那位叫流苏的婢女道:“你一个小婢女竟然敢口出狂言,谎话连篇,琛王妃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挑拨我们将军府与琛王府的关系,意欲为何,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赫连箐正看的过瘾,不想玉氏却想要这样浑水摸鱼的淌过去。 于是便大声的叫起来:“大姐,大姐你回来啦?咦,你这是怎么了?大姐,你怎么又不穿衣服,这里这么多人,你这样不好……” 赫连箐跳出来将水再一次的搅浑。 只听到旁边的人群内有不少起哄笑声。 “听见了没?这府内的三小姐是个草包,她哪里有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这会儿将军府嫡女又不穿衣服,肯定平日里有不少时日是不穿的吧?” “哈哈哈,就是啊,谁能想到这将军府的嫡女会是这样的一个货色?” “被琛王府踹了回来,如今还这么狼狈,该不会是她淫心大作,没控制住,在琛王府又勾引了谁,才被琛王府退回来了吧?” “肯定是这么回事?” “对对,一定是这样……” 玉氏听闻,嘴唇都气得一个劲儿的哆嗦,本来她已经将刚才的话给圆过去了。 只要将人拿下这个叫流苏的婢女,到时候只当是被歹人有机可趁,借机羞辱将军府。 而她的宝贝女儿因为这次凄惨的遭遇,肯定会受人同情,这回就将上一次在寺庙的流言都会给压制下来。 到时候皇家知道了此时,也会补偿她的柔儿。 可是这一切都被突然蹦出来的赫连箐给毁掉了。 这个白痴,草包,废物! 怎么这么会给她惹事! “你给我退下,你乱说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玉氏要顾及身份,她此时想要将赫连箐一巴掌拍死的心都有了。 赫连箐被她厉声训斥一番,有些委屈的看着她道:“母亲,箐儿可有说错什么话吗?母亲对不起,母亲是箐儿错了,你不要打箐儿,箐儿再也不敢了,母亲,你不要打我……” 赫连箐唰的一下子跪倒在玉氏脚边,搂着她的腿弯哭的伤心…… 【028】犯了疯病 赫连箐此言一出,呛得玉氏脸色晦暗不明,扫视了周边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众人,暗暗在心里叫骂赫连箐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她现在要为赫连柔讨回公道,根本无暇去整治赫连箐,结果她却跑出来坏自己的事儿。 她根本没想要打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跪下来,哭着嚷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打自己的脸面吗? 玉氏纵然是气急了,但是她作为主母掌管将军府多年,都快修炼成精了。 暗暗压制住自己的脾性,眼睛里的仇视瞬间转换为溺爱。 手扶着赫连箐,温和的说道:“箐儿你这是怎么了?都怪母亲不好,你在寺院受风惊了脑子,现在还疼不疼?迷糊着吧,是不是做恶梦了跑出来找母亲来了?别怕别怕,母亲在这呢,来人,你们是怎么照顾三小姐的,还不快点扶着三小姐回房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阮嬷嬷带着人直接上前搀扶着赫连箐,就要往府内送。 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挟制,阮嬷嬷怕赫连箐再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那只咸猪手狠狠的掐着赫连箐的腰,防止她脱逃。 “你们放开我们小姐……我们小姐没有病,你们松开小姐……” 水心瞬间气红了脸,上前打开阮嬷嬷的手,急声解释道:“夫人,三小姐没病,我们小姐是一番好心出来接大小姐的,您怎么能……” “贱婢,还不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掌嘴!照顾不好三小姐,还要在这里推脱责任!” 玉氏眸底尽是冷意,对着这对主仆恨得咬牙切齿。 阮嬷嬷得了命令,伸手便要打水心,赫连箐一脚趁其不备,一脚踢在了阮嬷嬷的腹部,阮嬷嬷嗷嗷的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你……三小姐失心疯犯了,快点将三小姐送回府中!” 玉氏急了眼,不能让赫连箐在府外败坏了将军府的声誉,为了防止事情闹大,便开口说赫连箐犯了疯病。 “母亲,犯了疯病的可不是我,明明是大姐姐啊……” 赫连箐护着水心,纤细的手指指着地上失神狼狈的赫连柔说道。 赫连柔本来就已经够屈辱的,现在又被赫连箐这个小贱人冠上了失心疯的名头,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狠狠的瞪视着赫连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赫连箐毫无形象的吼道:“赫连箐,你乱说什么?明明是你犯了失心疯,怎么可能会是我?赶紧将她抓起来!” 久不说话的流苏听到赫连柔这样说,忽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赫连侧妃,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奴婢可以为三小姐作证,明明是你犯了疯病在琛王府内疯言疯语,冒犯了我们王妃,怎么反过来说自己的妹妹是疯病呢?难道说赫连侧妃已经疯的连自己疯了都不知道?哦,对了,听说疯子是从来不会说自己没疯的……夫人,你还是请个大夫好好给赫连侧妃诊治一下吧,不然我们琛王府可不敢要这样的……还有,这次赫连侧妃带去的大丫鬟元香,在赫连侧妃发疯要打我们王妃的时候,救了我们王妃,王妃念及她心善,就留下给我们王爷做个妾室吧,至于赫连侧妃就先留在将军府治好了疯病再说,奴婢传完了话,府内还有要紧的事儿,就先回去了。” 流苏嗤笑的用帕子捂着嘴,上了马车,琛王府的人大摇大摆的从将军府门前走过。 “谁说琛王妃是妒妇啊?这不是主动给自家王爷纳妾么?” “对啊,人家琛王府只要心思纯善的侧妃,像是将军府的这位,心思恶毒,自己犯了疯病还要嫁祸给自己的庶妹,真不要脸。” “这三小姐可真是可怜,平日里在府内还指不定受了嫡母和嫡姐怎么欺辱呢,瞧瞧都给欺负成那样了,连句话都不敢说!” “真可怜啊……” “这母女心思可真坏啊,真可恶,别人的女儿不是人啊,怎么能这样糟蹋……” 玉氏漆黑的黑眸内盛满怒火翻腾,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看什么看,还不将两位小姐扶回去!” 她一声令下,婢女们上前将两位小姐搀扶进了府,将军府外的军士强行遣散了众人。 玉氏带着人回到了海棠苑,先是派人送赫连柔回流锦阁休息,紧接着便是将怒火一股脑的发在了赫连箐和水心的身上。 “箐儿,我知道你对配给璟王为妃正在闹情绪,你喜欢墨王爷,想成为墨王妃,但是事与愿违,你现在就算是闹腾抱怨又有什么用?你自己心情不好,母亲可以理解,但是你也别闹的太过分了,你大姐姐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能污蔑她得了疯病了?” 玉氏满面怒容,一副快要将赫连箐揉碎的模样。 一旁的柳姨娘和赫连茜也帮忙火上浇油。 “三小姐,你今天这事情真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能在外面这样败坏你大姐姐的名声呢?”柳姨娘美丽的眸底绕过一丝戏谑,其实今日之事,她看着赫连柔这个嫡女被整治的这么惨,心底也是开心的。 赫连茜更加嚣张的指责着赫连箐:“三姐姐啊,母亲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大姐姐也拿你当最好的妹妹,你自己犯了疯病却要诬赖大姐姐身上,你怎么这么坏啊?!” 瞧瞧,她这个最无辜的人反倒成了她们泄恨的对象了。 对于她们三个的咄咄相逼,赫连箐置若罔闻,沉下了眼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见她不肯认错,如此强势,玉氏更是气得手指颤抖:“你竟然还不认错?” “母亲,不知道你让我认什么错?我何错之有?人家琛王府的人都知道大姐姐得了疯病了,才给她送回来的,我又没说错?难道大姐姐没有犯病,那么谁会信啊,一个端庄体面的嫡女没有犯疯病怎么连件衣服都穿不利索?” “混账东西!你竟然敢顶嘴胡说!” 赫连柔宽衣解带和琛王一夜风流,这件事情是玉氏心中的一根刺,碰不得。 却被赫连箐这么轻易的说出了口,怎么能不恨,不气。 “来人,三小姐以下犯上,忤逆嫡母,用家法,狠狠的教训她!” 阮嬷嬷带着几个婢女就要上前按住赫连箐,水心一看自家小姐受难,急的护住赫连箐:“夫人,夫人您打奴婢吧,奴婢替我们小姐受罚!” 水心挡在赫连箐身前,阮嬷嬷抬手一巴掌挥在了她的脸颊上:“该死的贱蹄子,竟然敢顶撞夫人,看我抽不死你,让你嘴贱,让你拦着,抽死你这个小贱人!” 阮嬷嬷在将军府门外,被赫连箐踢了一脚,现在对赫连箐主仆两个恨之入骨,现在好不容易来了这样一个整治她们两人的机会,阮嬷嬷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啊——” 水心受了一巴掌,身子却依旧直直的挡在赫连箐面前,玉氏见状,怒极了,吼道:“你这个贱婢,竟然阻扰本夫人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要你何用?好好的小姐都是被你给带坏了!来人,拉下去,杖毙!” 玉氏怒气冲冲的下了命令,阮嬷嬷一手掐着水心就要将人给拖出去。 赫连箐上前一步,手掌如同刀刃般快速的打开了阮嬷嬷的手臂,将水心护在自己的身后。 “啊,好痛好痛,夫人,好痛啊,奴婢的胳膊要断了,断了,啊啊啊……” 阮嬷嬷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秀色可餐之腹黑嫡妃》/陆天舒 【宠文,女强,女扮男装!】 周谨向来以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闻名。 一朝沦为穿越人士,一脚踏进了后宅的阴暗世界。 庶出,身有缠病,身份只是个妓子所生的“儿子。” 周谨扒开裹在胸前的白布条,可以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将会是如何的灰暗。 周谨下定决心,改写她悲惨“庶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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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确实是为了母亲好呀,母亲你难道忘记了女儿和璟王殿下已然是有了肌肤之亲,璟王殿下身上的毒你不怕?还是你……或者是你……是你们随意能碰触的,难道你们不怕七窍流血而亡?!” 赫连箐似笑非笑的视线略过堂中的数人,除了玉氏外,柳姨娘已然护住四小姐赫连茜在身后,脸上尽是警惕担忧的神色。 赫连箐知道,她们怕,她们现在被她吓坏了! “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竟然敢编排你的未婚夫,璟王殿下身上的毒怎么会让人身亡,你不是都没事?!” 柳姨娘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身边的玉氏一听,回过了双神,自知是被这个小贱人给恐吓住了,心中顿时升起恼怒。 “你编排皇子,这是重罪,你还不认罪,来人!三小姐疯的厉害,将三小姐关进柴房好好的闭门思过!” 玉氏话一出口,旁边的嬷嬷和婢女们却不敢上前,她们谁都不敢乱碰赫连箐的身子。 赫连箐和璟王之事她们几个随着夫人一起去寺院的人都是清楚的,璟王殿下身上的毒却是能令人身亡,外界传言纷纷,也无从查证。 眼前三小姐却是没事,可是不保证她此时是康健的啊? 难保那毒素是何时发作,如果不是当即发作而是几日后呢? 她们沾染上了,那么岂不是全要跟着赔了命? 玉氏见众人犹豫不决,脸色更加铁青:“磨磨蹭蹭都是做什么用的,赶紧将这贱人拖出去!” 赫连箐在她们颤巍巍的伸手要抓她的时候,忽然抬脚刷刷几脚过去。 那几个丫鬟婆子便倒了一地! “啊——” 发出了几声惨叫。 玉氏等人被惊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她那几脚是怎么回事? 根本看不清她是何时出脚,人便倒了一地,而且看众人倒在地上瘫软的程度,绝对是被踢的狠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玉氏正要喊人,忽然一个人影便落在了她身前,她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脸颊上便被重重的挥了一巴掌。 “啪啪啪啪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玉氏被那双手掌打的脸颊左右摇摆,无意识般。 “砰——” 没等她缓过神看清这一切,身子便已经腾空而起:“啊,救命,快来人,来人啊!” 赫连箐甩开手,玉氏柔软的身子便被砸在旁边的座椅上,力道恢弘,扫到了旁边桌子上滚烫的茶水,茶水四溅,泼满了玉氏的胸口。 “啊,烫死我了,啊……” 玉氏又是一声惨叫,腰部感觉咔嚓一声像是碎裂开了,她疼痛惊恐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颤抖着指着赫连箐道:“你你你,你竟然敢荼杀嫡母!” 柳姨娘和赫连茜早就吓得呆若木鸡,堂内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声音,大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全然失去了思考,感觉这一切都是这样的不真实。 三小姐一袭水蓝色的身影矗立在堂中,恍若是一场梦,而且还是一场噩梦! 她竟然出手打伤了嫡母,而且还口出狂言? 赫连箐俯视着玉氏,笑的优哉游哉:“母亲,都说了为了你好,不要动女儿,您怎么就是不听劝呢?您看看您现在这副样子多狼狈,多难堪?简直就是辱没了将军夫人的名声嘛!女儿扶您起来吧!?” “滚开,你不要碰我,滚开,来人啊,快点来人啊,救命……” 玉氏惊恐乱叫的狼狈样子让赫连箐很满意,相当满意。 看着这个一直设计对付她的好嫡母此时匍匐在自己脚下,像是一条狗般无能为力,她双臂环胸,蓝衣飘逸,唇角噙笑,一身邪气无人能及。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走廊两三米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语气威严,身后跟着几名青衣小厮,浩浩荡荡而来。 赫连箐斜眼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站着不动。 地上的玉氏此时听到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和委屈,从地上扭曲艰难的爬起来,发鬓凌乱,衣裙皱湿,一瘸一拐的任由旁边的婢女扶持,扑倒中年男子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老爷,呜呜呜,我活不成了啊,老爷你一定要为我和柔儿做主啊,老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副模样?是谁欺辱了你?!” 玉氏眼圈通红,眼中盈满了泪珠:“老爷,三小姐要杀我……” 【030】见招拆招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儿?!” 赫连坤一声质疑,杀气腾腾,铿锵有力,冷漠的视线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站在堂中央的赫连箐身上。 “你这个孽障,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赫连坤怒斥着赫连箐,那阴冷的声音令满堂人浑身打着冷颤。 谁都不敢轻言出声,脖子都缩了起来。 玉氏眼圈红肿,窝在赫连坤的怀里,颤抖着身子小声的哭道:“老爷,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啊,呜呜呜,三小姐大概也不是故意的……” 玉氏平日里在赫连坤面前伪装柔善,如今自己被打成这副样子,还要为赫连箐说情。 她越是如此,赫连坤就越是觉得玉氏受了天大的委屈。 紧接着赫连坤没有听任何解释,就一味儿的认为是赫连箐做下了这大逆不道的行径。 赫连箐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心中想到,这赫连坤只听玉氏一面之词就妄下决断。 真是被玉氏迷得鬼迷心窍了,也不知道以前赫连箐受了多少次这样的屈辱。 怪不得以前的赫连箐斗不过玉氏,人家玉氏撒撒娇,装装可怜,还不忘记为做错事情的庶女求情,哪个男人受得了? 不过到底赫连箐是他的女儿,这个赫连坤究竟是何等的铁石心肠,竟然连过问一句都不曾,就这样定了她的罪。 这样的渣爹,不要也罢! “父亲,女儿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母亲这是怎么了,女儿见母亲跌倒,好意要上前扶母亲起身,女儿没有及时扶起母亲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太乱了,女儿想要靠近母亲也是有心无力,被阮嬷嬷她们给挡住了啊!” 赫连箐委屈的唇角一抿,仰起头很天真无辜的看着赫连坤。 心中冷笑着,玉氏啊玉氏,你想玩今日本小姐就好好陪你玩玩,你不是喜欢玩伪善吗? 今日便让你自食恶果。 玉氏没想到赫连箐会这样说,同样赫连坤也没想到赫连箐会突然说出长篇大论。 他怔楞了一下,这才认真的打量起来这个不曾被他关注的庶女。 有多少年他没有这样好好的看她一眼了,如今看她的模样,倒是长得和她的娘亲有七八分相似,如果不是右脸颊上面的那块暗红色的印记,和当初的孟素君…… 想起孟素君,赫连坤就只觉得心口像是有根刺般扎得他不舒服,那个女人…… 他看着眼前纤瘦的赫连箐,思绪深远…… 玉氏见他这副样子,想必又想起了死去的孟素君,想起了小贱人的娘亲,恨得拽紧了手中的帕子。 “三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来母亲以为你做下今日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认为你是年纪轻不懂事,母亲也不和你计较,给你次机会,可你如今谎话连篇,连你父亲都哄骗?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歪理你父亲就会信了不成?你的所作所为这满堂上的人都看着呢,你想要抵赖怕是不能的!” 玉氏继续伪装和善,对赫连箐苦口婆心的劝说,伸手去挽住了赫连坤的手臂,令赫连坤回过了心神。 “老爷,三小姐年轻不懂事,可是也不能放任她就这样谎话连篇,没个规矩,日后她嫁给璟王,就是天家儿媳,若是到时候没规矩冲撞了天家,那只会说是我们将军府没有管教好她,到时候怕是要连累我们将军府满门啊……” 赫连坤听闻,眉毛一蹙,一脸的凝重。 “母亲,女儿知道你为了大姐的事情心中不如意了,可是……可是您也不能将错怪罪到女儿头上啊,女儿没做过的事情死都不承认的,大姐成了琛王侧妃,不是女儿的错,女儿是成为了璟王正妃,可是从来没想过会压大姐一头,母亲你为了此事要责难女儿实在是……女儿实在是没法活了,呜呜呜,今日女儿就去了吧全当成全了母亲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只望母亲能够开怀……” 赫连箐说着,便飞快的冲着堂上的柱子撞了过去。 “小姐啊,小姐不可——” 水心急切的喊道,忙冲过去抵住了赫连箐的身子,可是赫连箐撞击速度太猛,两个人直接抱成一团滚落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小姐……”水心哭喊着抱着自家小姐,虽然她刚才也被小姐扯出的那些话惊到了,心想小姐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 正为小姐担心,却看到小姐做出这样伤身的举动,吓得她都要失了魂儿。 只顾着抱着赫连箐抹眼泪。 堂内众人当然是被赫连箐举动惊住了。 “胡闹!” 掷地有声,苍老但是却威严十足的声音从堂外传出,刹那间堂内的众人回过神,齐齐的往外望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老者,穿着高襟的湘红色宽袖外褂子,缀着宝石绿绣花纹络,衣领的纽扣是用墨色萤亮金线缠绕而成,六十多岁的模样,神态肃穆,气质高华。 赫连坤立刻上前搀扶住她,唤道:“母亲,您怎么今日回府了?怎么没有提前派人来报,儿子好出城迎接……” “幸亏我提前回府,不然这将军府还不知道要被你们闹腾成什么样子?!我若是再不回来,这将军府的声誉都要被你们败坏光了!” “给老夫人请安!” 来人正是将军府的赫连老夫人王氏,是赫连坤的母亲。 老夫人视线冷冽的扫向众人,众人立刻吓得浑身冰冷,她坐于堂中,招手让自己的儿子赫连坤坐于右手边的位置。 老夫人王氏去年年底便去了莲花山一心向佛,如今突然回来,定然是知道了盛京城内最近将军府闹出来的事儿。 王氏是最重声誉的,谁破坏了将军府的名声,她定然是不会轻饶。 老夫人王氏扫视了一圈,看向了跪倒在地上的玉氏,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玉氏,你到底是怎么掌家的,这府内的姐儿们还有没有点规矩,与男子厮混坏了将军府的声誉,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如今琛王府内打上门来了,成为了全盛京的笑柄,你不想着怎么解决此事,现下又做了什么?你说?!” 老夫人王氏脸色阴沉的厉害,一声呵斥下,玉氏吓得早就瘫软了身子。 “老夫人,媳妇儿知错了,媳妇没有管好后宅才会出现今日之事,都是媳妇的错,媳妇定然会将此事解决好绝对不会丢失了将军府的脸面,媳妇今日在外面是要澄清将军府名誉的,可是三小姐却一个劲儿的败坏她大姐的声誉……三小姐年轻不懂事,媳妇儿这才回来说了她几句,没想到……” 老夫人听闻,眉头紧皱,冷声质问赫连箐道:“你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祖母,祖母,箐儿冤枉啊,大姐今日被琛王府欺辱衣衫凌乱倒在府门口,箐儿不忍他们折辱大姐,更不能让外人看轻了将军府,劝大姐起身赶紧回府再做打算,可是母亲却……大姐也不理解箐儿的一番苦心,回府内母亲便因为大姐被辱心情不好,呜呜呜,打骂了阮嬷嬷等人,不知道怎么就气倒了,箐儿上前搀扶正好碰到了父亲回来,母亲却说箐儿打伤了她,箐儿实在是冤枉的很,求祖母做主,如若祖母不信,三姨娘和四妹妹都可为箐儿作证呜呜呜……” ------题外话------ 小箐箐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让柳姨娘和赫连茜作证呢?她到底要怎么园自己打伤玉渣渣这出好戏呢? 【031】自食恶果 被点到名字的柳姨娘与府内四小姐赫连茜恍恍惚惚间便听到有人喊她们的名字。 老夫人王氏用眼睛打量着身在下位的柳姨娘。 赫连箐低垂着脑袋,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中小声的念念有词。 旁边的水心无比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又看了一眼柳姨娘和四小姐。 心里想着,完了,小姐怎么会突然让那二人出来作证? 那可都是大夫人的人啊,小姐到底怎么想的? 柳姨娘心里清楚明白的很,今日虽然被赫连箐忤逆的动作给震惊到了,到底是攀附在大夫人玉氏一脉,对于这个不受宠的三小姐她可没有半点心善,想要替她遮拦的意思。 此时在一边垂泪用帕子擦拭脸颊的玉氏正一脸不解的看着赫连箐,心底也有了计较。 按理说赫连箐做下了这种事情,明知道柳姨娘是听她的,怎么这会儿却要柳姨娘和赫连茜出来作证,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刚才是高估了她不成,或者她依旧还是那个废物三小姐,脑袋锈掉了,才会让柳姨娘为她作证。 玉氏眉眼得意高傲的盯着柳姨娘,柳姨娘同时也对上了玉氏的眸子,玉氏暗中对着她点了点头。 柳姨娘自然知道该怎么答话,于是要告发三小姐,可是心里明明白白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嘴唇颤抖的厉害,像是被惊到了似得,她急坏了,越着急越是说不出,额头上布满了汗滴,着急的用帕子一个劲儿的抹着汗。 老夫人不耐的问道:“柳氏,没听到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到底事情是怎么样的,快说!” “我……” 柳姨娘皱着眉头看向玉氏,玉氏似乎觉察出柳姨娘的不对劲,于是催的紧了:“柳姨娘,你倒是说话啊,老夫人问你话呢,你将刚才三小姐如何行径一五一十的告诉老夫人就好了!” 赫连箐打断了玉氏的话,仰起头对着柳姨娘说道:“三姨娘,你别怕,祖母回来了,定然是会秉公处理的!” 玉氏被噎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想着你这个小贱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你以为柳姨娘会袒护你的行径吗? 柳姨娘可是本夫人的人,难道还会帮你不成? 真是笑话! 柳姨娘急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却说不出话,赫连箐见她这么痛快,脸色都惨白了,不由的心疼的说道:“祖母,姨娘都吓成这副样子了,姨娘自然是不敢的,她什么都不说这不就是默认了吗?没看到她脸色都吓得惨白,身体颤抖的厉害,恐怕是吓坏了吧……” 柳姨娘想说不是的,不是这个样子,她瞪着赫连箐就是说不出话。 老夫人见状,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柳姨娘,不喜她姨娘低贱的身份,现在让她作证,她却支支吾吾不说话,如此无视她,简直就是不成规矩。 “这点事儿就能吓成这副样子,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茜儿,你来说……” 赫连茜从刚才就想替自己的娘亲纷争,可是奈何她也是急的说不出话,嗓子里干哑的难受,像是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一般。 她哼哼唧唧的也说不利索,指着玉氏叽叽咕咕几声,又指了指赫连箐,谁都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老夫人此时怒了,怒斥着吼道:“你们一个两个这是打算要气死我是不是?让你们说句话都说不明白,赶紧滚出去,懒得看见你们!” 老夫人发火了,柳姨娘赶紧拽着四小姐福了身子,便转身离开。 这会儿没人作证,老夫人此时面色冷凝,瞪视着玉氏,玉氏吓得身形恍惚,差点跌倒。 “老夫人,媳妇儿说的真的不是假话,三小姐却是……” “够了!你难道也能找出为你作证,证明你清白的证人不成?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在府内草菅人命,这是我的亲孙女,今日我若是回来的晚了,这一条人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你还不知错?!” “老夫人……”玉氏从未见过老夫人这般动怒,吓得不敢吱声,委屈的看向赫连坤:“老爷……” “母亲,这件事情……”赫连坤架不住玉氏委屈的眼神,欲要为其说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老夫人打断:“你莫要为她说话,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不成,这府内是她在掌家,柳氏自然要靠着她,但是今日柳氏被吓成了这副样子都不敢为其作证,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我可怜的孙女儿,如果我在回来晚了一步,就送了她一条小命啊,你这媳妇儿平日里看着也不是个歹毒的,我看也是近日为柔儿的事情失去了理智,既然做错了事情就断然没有不受罚的道理,如果近日她草菅人命都不用受罚,那么日后还如何掌家?还有何威信,谁人能服?” “是……母亲说的是……” 赫连坤被老夫人教训了一通,这毕竟是后宅之事,他也不好太过插手,而且今日的事情确实有蹊跷,见赫连箐吓得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该是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样一想,赫连坤连带着看玉氏的眼光就有些怀疑,玉氏心中一惊,自知不能忤逆老夫人,瞪视着在旁边自哀自怜中的赫连箐,心中那把无名的怒火差点将其心肺都烧个干净。 可是却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忤逆了老夫人,老夫人本来就是怪她掌家不利,如今可不能留下把柄,让老夫人夺取了她掌家的职责。 “老夫人,都是媳妇儿鬼迷心窍了,是媳妇儿的错,媳妇儿都是近日来因为柔儿的事情忧心,所以……” 玉氏容颜憔悴,哭的梨花带雨,老夫人不耐其烦,招招手道:“既然你已经认错,就罚你禁闭三日,好好悔过!” “是,多谢老夫人……” “好了,都先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不许有人多嘴多舌,若是我知道有人传了出去,定要搅了那人的舌头,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 “是,老夫人!” 碧棠小筑! 赫连箐忙活了大半日,这副孱弱的身子也撑到了极致,回来后便躺在床上休息。 “小姐,我做了一些点心,你起来吃点填填肚子吧。” 水心从外面进来,端着食盒摆放在桌子上,赫连箐还真是有些饿了,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精美的点心不由的食指大动,夸赞的说道:“水心,你可真是贤惠啊!” “小姐喜欢就好啦,小姐,今日的事情可真是凶险,那柳姨娘和四小姐怎么会突然不帮着大夫人说话呢,真是奇怪,当时可是吓坏奴婢了,真怕她们开口说……” “那也得她们开得了口才成啊!” 赫连箐笑的不怀好意道。 “啊?是啊,她们怎么忽然就不说话呢?好在她们没有开口,不然就露馅了,这样挺好的,说明啊老天都在帮我们小姐,看不得我们小姐被欺负!” 水心给赫连箐重新倒满茶盏,很兴奋的在那边手舞足蹈,看她这副样子,以前确实被大夫人等人给压榨惨了,如今才刚刚讨还一点利息,就让她如此兴奋着。 “小姐以后千万不能再伤害自己的身子了,奴婢都吓坏了,真怕小姐……老夫人也真是偏心,小姐都这样了,她只罚了大夫人禁闭三日!” “你以为老夫人是傻子不成?”赫连箐冷笑道:“她在位这么多年,经手了将军府这么久,什么事儿没见过,怎么会看不出今日的事情有蹊跷?!” “啊?那……老夫人是看出来了,可是她明明相信小姐是冤枉的啊,不然也不会斥责了大夫人,然后罚了大夫人紧闭……” “那是因为,如今你家小姐水涨船高,你家小姐现在可是未来的璟王正妃,虽然她心中也有怀疑,可是没有实质的证据,她就断然不会轻易动了我,明白了?!再说了,老夫人可是个人精,不会做对将军府不利的事情,如果她承认了大夫人所言,说我今日疯了,那么怎么对皇家交代?皇上赐婚当日还好好的我,怎么一回到将军府就疯了?你说皇上会不会震怒,到时候会不会累及到将军府呢!?要说府内最聪明的还是老夫人啊!” 【032】给她下套 夜,漆黑如墨。 大夫人玉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脸色始终都是灰白难看的。 刚才被老夫人责罚回来闭门思过,想到自己那可怜的柔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没有人为她讨回公道,孤零零的自己在流锦阁受苦,自己也是这般景色,再看赫连箐那个小贱人,却能安稳的待嫁,实在是太可气可恨了。 偏偏这个时候老夫人回来了,绑的自己畏手畏脚,碍于老夫人的身份,她又不能做出太过份的事情,只能暗暗的隐忍下来,等待时机。 “夫人,奴婢瞧着三小姐自从上一次落湖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这举止更是……” 阮嬷嬷下午是真的被赫连箐给教训的怕了,此时脸肿的像是猪头,只要一想到自己满身的伤痕都是拜那个废物的三小姐所赐,眼睛里的恶毒怎么都掩饰不住。 大夫人拽紧手中的帕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才在老夫人面前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还有柳氏那两个贱母女,平日里没少受本夫人照顾,今日竟然同我离了心,哼!” 见大夫人生气,阮嬷嬷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夫人,奴婢哪里是不为夫人作证,实在是下午的时候奴婢们被三小姐打的根本开不了口啊……” 大夫人自然是知道,所以只瞪视了她一眼,便说道:“也不知道那小贱人从哪里学的那些个功夫,怎么就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实在是太令人费解。” “夫人说的正是,以前的三小姐胆小如鼠,脑袋也不甚灵光,说话腼腆,人前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可是今日见她不仅身手了得,而且面对老夫人,说话滴水不露,没有一点软弱的样子,这可真不像是她。” 大夫人玉氏也是被今日赫连箐这一连串的反击给震到了,心中也没了主意:“本来她如果还算老实听话,等大小姐出了门子,我看在她毕竟是将军府庶出小姐的份上,找人给她说门亲,她这样庶出的身份给人家做正房是不可能的,李尚书府上的庶子三少收个偏房就是了,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没想到啊……她竟然成了璟王妃,偏偏大小姐那还出了那样的乱子,竟然让她得了便宜!” 阮嬷嬷是知道李尚书府那位庶子三少爷的,是个痨病鬼,一直用汤药吊着一口气,让三小姐嫁过去还只是当个妾室,与今日的璟王妃地位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怪夫人如此生气。 大小姐是将军府的嫡女成了琛王侧妃,偏偏西院那位庶出不得宠的成了璟王的正妃了。 夫人怎么能不气? “夫人,别气坏了身子,这三小姐以前也是个老实的,可是偏偏在皇帝赐婚之后才变了样子,奴婢以为这三小姐以前在夫人面前软弱是怕得罪了夫人,一直缠着墨王,因为墨王不喜她,她一直伏小装可怜,如今被赐婚给璟王,和璟王已然有了肌肤之亲,这下这婚事怎么也算是定下了,她才会如此不重视夫人,好在她在府内还能留半年呢……” 阮嬷嬷这样一分析,大夫人心中自然是透亮的,冷哼一声:“好个小贱蹄子,以往倒是我眼瞎了,让她蒙混了那么多次,现在是自知有了去处定了下来,所以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还败坏大小姐名声,阮嬷嬷,你可有什么主意?” 阮嬷嬷看了看夫人,小声的开口道:“夫人,今日柳姨娘和四小姐不是没有帮衬?奴婢还觉得奇怪,想在寺院的那件事情明明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夫人、大小姐和奴婢,就是柳姨娘和四小姐,但是在寺院内,为何咱们大小姐也跟着遭了难了,偏偏四小姐独善其身?四小姐和大小姐的房间可是紧连着呢?” 大夫人皱着眉头,愤恨的道:“你说的没错,我只顾着心疼大小姐,还未将事情看的透彻,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日皇后还对皇上进言,让赫连茜代替赫连茜嫁给墨王,难道说大小姐遭难是……好你个恶毒的柳氏,竟然为了自己的女儿陷害我的女儿!” “夫人,奴婢看这事……就这么办……” 阮嬷嬷趴伏在大夫人耳边,轻轻的说道。 大夫人狰狞的脸上逐渐有了喜色,微笑的道:“就按你说的办,好好嘱咐一下碧棠小筑二门上的那几位妈妈……” “是,夫人……” 大夫人紧闭三日后,便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得。 一大早阮嬷嬷带着两名大丫鬟四名二等丫鬟送来了碧棠小筑。 除了送几名侍候丫鬟外,大夫人还命人送来了春夏秋冬各四套的崭新衣裳。 快要入冬,此时大夫人送来缎子面的撒花棉袄,里面的棉絮厚厚实实的,这个冬日终于不再饥寒交迫了。 大夫人大张旗鼓的对三小姐如此上心,府内的下人都以为是玉氏受了老夫人责难,不敢对三小姐不上心。 唯独赫连箐心里跟个明镜似得,大夫人会有这么好心? 只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是了,怕是这几日大夫人就会有更大的动作。 大丫鬟两名,一名叫玉祁一名叫玉漱。 赫连箐坐在屋内喝着茶,这几日她趁着大夫人紧闭无人管她的时候,她出府去了同仁堂几次,一开始是为了生计想去那里赚取一些生活费和启动资金。 如今皇上赐婚,那日皇后也应承要给她相应的聘礼,她手里的钱也足够,就想着自己开家药铺,钱多一些的时候可以将阎罗殿重新开在这个时代,搜罗天下情报,养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为她卖命,为以后做准备。 这几日她便是在炼制丹药,北堂文璟的蛊毒一天胜似一天,这是让她极其不放心的。 如今没有办法将毒素一次性清除,她只能通过一些药物简单的缓解一下他的疼痛。 想起北堂文璟惨白绝美的面容,赫连箐心中又是一丝暖意。 在这个异世,恐怕只有那个初次见面便丢失了心魂的男子能让她开怀,这一世也只为了护他周全。 玉祁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刚沏好的花茶:“三小姐,这是后院里海棠花玉露泡制的茶水,小姐尝尝,如果好喝,奴婢以后经常去采摘一下,晒干了给小姐泡茶喝。” “海棠玉露?”赫连箐眨眨眼,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玉祁。 “是啊,就是在后院假山处,那边的海棠玉露开得正旺,奴婢家乡有用海棠玉露花瓣做茶,不仅味道甘甜而且对身体也是极有好处的,对了,奴婢还听说老夫人是挺喜欢的。” 赫连箐听到老夫人挺喜欢这几个字样,便抬头看了看玉祁。 玉祁被她那样一双清澈的双眸看着,心头一跳,赶紧低垂下了头:“小姐好喝吗?” “恩,这茶水不错,老夫人既然喜欢,那我理应亲自去采摘,烘干好了给老夫人送去。” “三小姐真是有孝心的,老夫人知道了自然欢喜。” 玉祁见赫连箐被自己说动,暗自叹了口气。 赫连箐眼睛瞥过她,心中慢慢的升起一丝冷意,这个叫做玉祁的大丫鬟,是大夫人玉氏送来的。 老夫人喜欢海棠花玉露,这种表孝心的机会大夫人如何不让大小姐去表,而偏偏借着玉祁的口告诉了她呢。 这刚消停了几日,看来有人又要闲不住了。 给她下套,也得看看够不够那个分量了! 既然人家一片‘好心’,她怎么能不领情呢? 【033】园中捉贼 柳姨娘原本就是康永候府的一位庶女,康永候的老侯爷当年是和赫连老将军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至交。 康永候这一辈嫡孙单薄,柳姨娘的大哥如今世袭了侯爵,膝下有一子,便是这柳萧贤。 柳萧贤一直垂涎于表妹赫连茜的美貌,虽然赫连茜是府内的庶女,但是身居将军府,即便是柳萧贤有心想要亲近,却也是不能的。 如今赫连茜的贴身婢女紫苑找上了他,表妹相邀酉时在府内后园有事相商。 柳萧贤以为赫连茜有心来找他,必然也是对自己有意,他是眠花宿柳中的浪荡性子,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心仪的表妹相邀夜间入府,这还能为了什么事? 肯定是那深闺中的小表妹耐不住寂寞了…… 因为来寻人的是赫连茜的贴身大丫鬟紫苑,柳萧贤自然是没有一点怀疑的意思,说好了时辰,紫苑会命人在后院打开后门方便他进入和自家小姐幽会。 柳萧贤一心只扑在赫连茜身上,连连点头应是。 紫苑交代好大夫人吩咐,便回府向阮嬷嬷交差,阮嬷嬷命她此事不准向外人透露。 紫苑心知此事只是大夫人拿着自家小姐做的幌子,真正要害的其实是府中的三小姐,所以得了赏钱什么都不敢乱说便回了天香园。 “阮嬷嬷,那丫头回去了?”大夫人在屋内阖着眼,听到绵帘轻启的声音,便知道是阮嬷嬷交代完回来了。 “是,夫人,那紫苑原本就是咱们派去天香园的人,自然是不敢乱说,夫人放心!” “放心?阮嬷嬷,你说如果三小姐再多了一项罪名,就永无翻身之地了,而且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不敢乱说,你说呢?” 大夫人睁开眼,眼中里的狠戾乍现,阮嬷嬷心中一颤,自然知道了她的意图,俯身道:“夫人说的正是,老奴这就去办。” …… 碧棠小筑内,从下午便有消息传出,三小姐为了讨老夫人的喜欢,将于酉时前去后园采摘海棠玉露。 这消息原本是传不出碧棠小筑,可是赫连箐却让水心在大厨房内与天香园端茶送水的小丫鬟随意闲聊透露了几句。 那小丫头一心盼望着想要成为一等丫鬟,如今得了这样重要的消息,自然回去禀告了赫连茜。 赫连茜哪里肯让赫连箐借机讨好老夫人,既然老夫人喜欢喝海棠花露泡制的茶水,那么尽孝道,从老夫人那里得赏赐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到赫连箐呢? 赫连茜本要带着紫苑,却找不到紫苑的人影,恼怒间将这名前来报信的小丫鬟带上。 因为是赶在赫连箐前面,所以酉时一到,海棠花露一开,她便急忙带人前去,抢在了赫连箐的前面下手,将花全部采摘。 为了显示她的诚意,她只带着一个丫鬟前往后园假山处。 ……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酉时已到,可是赫连箐却没有一点想要动身的意思。 玉祁见她这般,有些着急的看向了外面的天,脸色隐隐透着担忧。 后园此时已经放了柳萧贤进门,这若是让人等久了,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大夫人那边她自然是得不了好,耽误了大夫人的事情,她就麻烦了。 “小姐,这海棠玉露已经开了,咱们……还是尽早去的好,这天也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您说呢?” 赫连箐心中冷笑,这丫头终于耐不住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为了早去早回,水心,你将院子内大小丫鬟婆子全部召集起来,我们一同去采集海棠玉露。” 玉祁一听,大惊失色,忙慌张的劝说道:“小姐,这事儿是为了给老夫人表孝心,这样大张旗鼓的恐怕不妥。” “无事,老夫人如果知道是集齐咱们碧棠小筑一起去采摘海棠玉露表的孝心,也会惦念着你们好,我可不能将这份功劳独吞,你说是吧。” 赫连箐笑着说道。 看着玉祁惨白的脸色,赫连箐心情大好,心想果然是有猫腻,你们设计要害我,殊不知此时在后院内正上演着怎样的好戏,本小姐才懒得去采集什么海棠玉露表孝心,本小姐这是大张旗鼓的要去看戏,你懂吗? 玉祁心想,带着这么多人到时候柳家少爷怕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也罢,总之能到时候柳家少爷有了举动,必然会惊动府内的人,到时候也不管他来见的到底是谁,与三小姐晚间相邀是跑不了的,到时候破坏了她的名声,谁管柳家少爷到底做没做什么,光是这流言蜚语就能要了她的命。 到时候别说璟王妃了,怕是小门小户也无人敢娶了她。 赫连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南院后园中…… 此时南院后园内,柳萧贤躲在假山后,看着前方出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急不可耐。 跟在身前的小厮也是见惯了他这副样子的,讨好的指着那身影道:“少爷,来了来了,四小姐过来了。” 赫连茜穿着一身浅粉色的锦缎棉袄,上面绣着鲤鱼戏荷的浅金色刺绣,深黄线香掐牙,下面是淡黄色的滚衫罗裙,缓缓走来。 柳萧贤见状,哪里还顾得上有人,心想着是她约我来此,跟在身前的人一定是紫苑,他也没顾得上细看那丫鬟,直接饿狼扑羊般的猛扑过去。 “啊——” 赫连茜哪里见过这个,吓得尖叫起来,跟在身后的小丫鬟见黑夜中一名陌生男子扑倒了自家小姐,早就吓得失去了魂魄。 “来人啊,快来人,院子里有歹人,小姐,小姐……” “亲亲表妹,你这是做什么?是我啊,是表哥,你别叫,别叫……”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也被赫连茜主仆二人的叫声吓了一跳,心想,是你们叫我们少爷来的,怎么我们少爷来了,你们又出声大叫,若是惹来的人,到时候可怎么是好? 小厮立刻上前捂住了又要喊叫的小丫鬟的嘴,将人给拖住了。 赫连茜吓的身体早就瘫软,柳萧贤抱了一个满怀,一手压住她的口,一手掐住了她乱扑腾的手臂。 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好表妹,哥哥来了,你想哥哥了吧,哥哥也想你想的紧,哥哥这就来满足你,乖乖表妹,哥哥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哥哥瞧着真是喜欢,既然你也喜欢表哥,表哥以后会好好待你,来吧,好表妹……” 柳萧贤说话间就抱着赫连茜来到了假山后,赫连茜早在他说那些淫词浪语的时候,就气得满身心的怒火。 后被他拽紧了假山后,急慌的撕扯她的衣带,更是气得怒火中烧。 “柳萧贤,你想干什么?!” “表妹,不是你叫我……” 赫连茜哪里管这人是不是自己的表哥,她和柳萧贤总共没有见过几面,这人如今却这样毁坏她的声誉,要是被人瞧见了,她哪里还有好的归宿。 她惊慌间,抬脚就去踢打柳萧贤,柳萧贤被她踢怒了,少爷的心性,狠狠的吻住了她,手更是快速的扯着她的衣裳。 “救命……额咳咳……” 听到自家小姐喊救命,小丫鬟也顾不得了,咬住了小厮的手。 “哎呀,咬死我了,疼死我了。” “快来人啊,救命,后院又歹人!” …… 赫连箐带着人就是这时候来的,听到那声音,立刻便知道假山后上演着什么好戏,她余光看向旁边早就吓得有些瘫痪的玉祁。 玉祁心中也是诧异,这三小姐刚到,假山后被柳家少爷欺辱的女子会是谁? “来人啊,这后院内有贼,快点叫人来!” 赫连箐指挥人冲进假山后,灯笼一打,便看到假山后…… 【034】四小姐偷人 只见假山后,一男一女,女的挣扎间散落了一地的珠花、娟帕等物件。 衣裳也被撕扯的七七八八,那名男子正急不可耐的压在她身上。 身下女子呼喊的声音来看,不是赫连茜又是谁? 赫连箐心中冷笑,扬起了好看的眉峰,招呼人道:“来人啊,这两名贼子竟然深夜在府内后园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绑起来,去请老爷和夫人!” 身后两名彪悍的婆子应声而上,直接要去绑柳萧贤,柳萧贤哪里是肯就范的主儿? 被人发现,心中虽然慌张,却因为他的身份,料定了府内的人即便是发现了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你们敢,也不看看我是谁?竟然就敢打我,滚开!” 柳萧贤说着就要挣脱,这里出了玉祁外,没人知道男子的身份,侯门宅院内的女眷有几个是见过前面的哥儿的。 玉祁却因为心虚加上害怕,此时早就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 本来赫连茜被人欺辱了,现在趁着夜深,没人看清她的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可以搪塞过去。 赫连茜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正由着自己的丫鬟扶着准备悄悄离开。 赫连箐眼尖的一下子便看到了,于是大叫起来:“别让贼人跑了,将人抓起来,狠狠的打,后宅女眷众多,不能让这些贼人混进去!” 跟着赫连箐来的那些奴婢婆子一听,立刻上前绑住了赫连茜和她的小丫鬟。 赫连茜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被人勒着脖子拖出来,吓得哇的一声哭喊出来:“你们敢,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我是四小姐,你们滚开!” “胡说!四妹妹怎么会做出这种和男子偷偷厮混的事情来,你莫要败坏了我四妹妹的名声,好啊,你还敢胡搅蛮缠,坏我妹妹声誉,给我打!” 赫连箐冲上前,一脚朝着赫连茜的小腹狠狠的踹了一脚。 夜色深了,即便是掌灯看的也是模糊的身影,加上赫连茜刚才被柳萧贤折辱的,嗓子也哑了,不似以往的声音,哪里有人听得真切她到底是不是四小姐。 不过被她这样一喊,那些丫鬟婆子还真是不敢下手。 这是怎么回事? 府内的四小姐?四小姐偷人?! 赫连茜被踢倒,脸狠狠的摔在地上,唇也磕破了,嘴里含着草泥,眼泪鼻涕一把,脸上的妆容花了。 “我真的是四小姐……我……” “还敢乱说,我四妹妹才不会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今儿有我在,你休想败坏我妹妹名声!” 赫连箐教训完,旁边的丫头婆子一听,心想四小姐此时早就歇下了,怎么会跑来院子里偷会男子? 这人肯定说的是假话,看把三小姐给气得,三小姐真是护妹情深。 她们见赫连箐都动手了,哪里还有不动手的道理,几个婆子都是彪悍的妇人,整治赫连茜这样娇柔的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 按压着,旁边的几个小丫鬟上去就是一顿好打。 边打边喊着:“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冒充我们四小姐,我们四小姐的名声岂是你败坏的?!” “打死你,说不说,到底是谁派你来败坏我们将军府名声的?” “打,看你还不老实,看你还不说!” …… 旁边的小丫鬟早就吓得晕死过去了,也不能替赫连茜作证,赫连茜被几个丫鬟婆子一顿好打,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这时候柳萧贤也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表妹被整治的那么惨,叫嚷道:“你……你……我是表少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谁?” 他和小厮都被绑了起来,怒视着赫连箐,赫连箐看了他一眼怒道:“你什么你!你是表少爷,我还是你姑奶奶呢!好大胆的贼人,将军府的后院也是你能闯的吗?如此巧言令色,妄图蒙混于我,来人将他们二人嘴堵住了,免得再说出败坏我们府内名誉的事情!” 柳萧贤见状,怒火中烧,哪里肯依。 被赫连箐几句话挑唆,虽然绑着手,但是他一个男子力气还是有的。 对着赫连箐横冲直撞的冲过去,用脑袋试图将赫连箐顶撞在地。 “小姐小心啊!” 柳萧贤没有撞到赫连箐,反而被水心绊了一脚摔倒在地,脑袋撞在了一旁的假山石上,额头流下猩红的液体。 被堵住嘴巴的小厮哼哼唧唧,脸色苍白,吓得直跺脚:“嗯嗯……少……嗯嗯……” “去各处通传,看看各院内是否还混入了其他的贼子,将这四人捆绑好了,送去见老爷夫人!” “是,三小姐!” …… 赫连箐交代完,便看到不远处假山石后一抹黑色的影子随之离开了。 她冷笑道:好啊,现在去报信,不嫌太晚了些吗? 不管怎么样,赫连茜今日算是当了替罪羊了,她可没那么好心,虽然这事情不见得和赫连茜有关系,但是她与柳姨娘结合大夫人害自己是真。 越是不想让人知道四小姐夜晚偷会男子,她越是要大张旗鼓的搞起来,让各院都知道有贼子混入府中,偷会的贼子伏诛押送到老爷院子去。 各院的丫鬟婆子这回茶余饭后,可真的是有话题好聊了。 赫连箐带着人大张旗鼓的前往赫连坤的院子,途经过的院子,丫鬟婆子都纷纷出来观看。 大夫人此时正在流锦阁安慰赫连柔。 “柔儿,你放心,这一次一定让赫连箐名誉扫地,以前还想让她嫁给七皇子,没想到她因祸得福,七皇子封了璟王,她倒成了璟王正妃,哼,不管是嫁给谁,今日之后,她若是想要嫁人是不可能的,余生也只能守着家庙过了。” “母亲,是真的吗?太好了,她害我不能嫁给墨王,还要受琛王府那个母夜叉的欺辱,今日的仇可算要得报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夫人……” 阮嬷嬷从门外慌张的跑进来,吓得脚都瘫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夫人面色一冷:“阮嬷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啊,不好了,前面出大事了,三小姐将柳家少爷和四小姐捆绑起来送去了福禄院!” 【035】不要脸的老表砸 “母亲,怎么会是四妹,和男子厮混的人不该是赫连箐那个小贱货吗?为何赫连箐却无事,还当场抓住了……” 赫连柔本来身体就有些虚弱,刚才听了大夫人的劝慰,宽心了不少。 如今听到阮嬷嬷带来的消息后,气得一巴掌摔碎了旁边盛药的琉璃碗:“这个赫连箐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怎么每一次都那么好运气!” 大夫人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你是说赫连箐没事,不是安排好了吗?怎么会变成赫连茜?!真是该死,好好地计划都让那个蠢货给毁了!” “夫人,现在可怎么办啊?三小姐不仅没事反而带着丫鬟婆子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福禄院,还派人来请了夫人过去呢,要是被查出来是我们……” “哼,此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幸好我早就有所准备,你还不快去派人将那件事情捅出去!” “是,还是夫人高瞻远瞩,奴婢这就去……” 大夫人眸底似有冰霜凝结,手里狠狠的拽着丝帕:“赫连箐!” “母亲,怎么办?要是柳家那个废物招出是紫苑联系了他,派人找了紫苑出来对峙,难么母亲……” 赫连柔惊慌失措的看着大夫人,担心的唇角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别怕,我的儿,母亲自有办法应对,你好生歇着,母亲去福禄院,这件事情虽然办砸了,可是柳萧贤的母亲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今日她儿子被赫连箐当场抓住,这样浩浩荡荡好生没脸,我倒是要看看赫连箐怎么脱身。” 福禄院! 赫连坤眼神冷幽幽的,像是前年寒潭般扫视着下首的一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茜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四处灯火通明,她虽然狼狈,但是依稀可见是她的模样。 赫连茜身体各处止不住的疼着,当看到站在一旁抹泪的柳姨娘后,哇的一声委屈的哭喊着:“姨娘,呜呜呜,救我,我是四小姐,姨娘,父亲,父亲……我没有,我不是……” “天,真的是四小姐?!” “四小姐怎么跑去后院偷人?” 四下里开始奴婢们开始交头接耳,柳姨娘听到女儿哭喊的声音,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蹲在地上抱住了赫连茜:“四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爷,老爷,这事情绝对是误会,四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确定了赫连茜的身份后,赫连坤差点气得翻了白眼,本以为是贼子,但却是自己的女儿。 这当着众人的面,他堂堂一位将军,脸面真是丢大了。 “你,你这个孽女!” 赫连坤声音严厉,像是要活刮了赫连茜似得。 赫连茜哭喊更甚:“父亲,女儿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女儿真的不知道,对了女儿有证人,我的丫鬟可以证明,女儿是为了给老夫人采摘海棠玉露,才去了后院假山处,谁知道到了那里竟然扑出来一名男子,女儿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真的是四妹妹啊?四妹妹,你没事吧,对不住了,刚才黑灯瞎火我没有认出是你,你伤的严不严重啊?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做错了事情你若是好好的认错,父亲定然是会原谅你的,可是……你也不能将名头推到老夫人的头上啊!那后院假山后哪里有什么海棠玉露?你这不是欺骗父亲吗,而且你借着给祖母表孝心的名头,这不是陷老夫人于不义吗?” “什么?我……我不是,父亲,我没有,祖母,祖母……茜儿真的是去给祖母采摘,那个丫鬟呢?” 赫连茜着急了,嘶哑的嗓子扯着要找陪同她一起去的那名丫鬟。 “你还有脸说,那丫鬟是你的人自然为你说话,这难道能成为你的证人?四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都怪我平日里对你教导不严,老爷,你惩罚妾身吧……” 大夫人正要下跪,赫连坤忙搀扶起她:“夫人不必如此,这都是这孽女犯的错,与夫人何干!” “老爷,这件事情一定是误会,老爷,你饶了四小姐吧,四小姐肯定是冤枉的,老爷……” 柳姨娘心疼自己的女儿,见无人为赫连茜求情,赫连茜还蠢的牵出了老夫人。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柳姨娘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给赫连坤磕头:“老爷啊,老爷,这件事情可要查清楚了,四小姐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事实摆在眼前,这是你的亲侄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都是你带坏了她!” 赫连坤质问柳姨娘,柳姨娘今夜实在是受了刺激,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女儿,一个是自己的亲侄儿。 她…… 百口莫辩啊。 柳萧贤满身是伤痕,面容肿胀,嘴巴被堵住,人也清醒了,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柳萧贤的身份特殊,康永后府的唯一嫡出少爷。 母亲又是德惠郡主,赫连坤虽然气他败坏了自己女儿的声誉,但是此时事已至此,除了让柳萧贤承认和赫连茜有染,成就二人好事外,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堵住悠悠众口。 “还不给表少爷松绑!” 大夫人见柳萧贤这副惨象,叹着气很担忧的道:“好好的哥儿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三小姐你这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赫连箐站在一旁,脸色淡淡,听到大夫人所言,立刻说道:“母亲,箐儿没见过柳家表哥,实在是……而且这是院子里丫鬟婆子动的手,箐儿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将柳家表哥伤成这副样子?!” 赫连箐目光落在了大夫人的身上,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气得大夫人狠狠的拽着帕子,心里暗骂这个小贱人巧舌如簧,但是面上还是很平静,处之泰然,看了看赫连箐,惋惜的道:“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如果当时三小姐就认出是你四妹,也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事儿还怨起她来了? 赫连箐心想,靠,本小姐一没偷人,二没害人,这事儿自始至终你们害的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大夫人你个臭不要脸的老表砸,事情败露了,你还想泼老娘一身污水?! 大夫人三言两语将话题转向了赫连箐,赫连坤心中本就恼怒,现在听到大夫人这样说,便觉得大夫人说的有道理。 本来可以大事化小,赫连箐这样大张旗鼓的绑了人来,闹腾成这副样子,这要是传扬出去,将军府的脸面何存? 他目光宛若毒蛇般扫在了赫连箐身上,探究着。 何时这个看似胆小如鼠的赫连箐变成了今天这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够了,马上派人去请柳家的人,今日的事情在场的给我把嘴闭紧了,若是明日传出半点风声,拿你们是问!” “可是老爷,这事情府内的人知道的*不离十了,这如何瞒得住?!” 大夫人又是看了看旁边的赫连箐:“三小姐,你这次可真是好心办坏事啊!” 【036】杀人灭口 半个时辰后,康永候府便来了人,来人正是柳萧贤的母亲德惠郡主。 德惠郡主身份高贵,携着一众康永候内的侍卫、奴婢前来,声势浩荡,没有一点息事宁人的意思。 她发间缀满珠玉,衣饰华贵,气势慑人。 赫连坤和大夫人上前将人迎接进门,德惠郡主在走到赫连箐面前的时候,那双眼睛冷冷的瞪视着她,仿佛能将人看透般。 堂内只剩下了几个当事人,其余的人都被赫连坤打发了出去。 柳姨娘见到自家嫡亲嫂子上门,因为她的身份,不敢直视德惠郡主。 “大嫂,今日之事……”为了自己的女儿,柳姨娘不得不上前伏低姿态,可是德惠郡主似乎并不领情,冷淡的坐了下来,掀开眼皮淡淡的瞅了一眼赫连坤:“大将军,今日的事情还请你给我一个说法!” 啥? 赫连箐心中冷笑,这人实在是太搞笑了吧,明明你自己的儿子跑到人家后院来偷人,你这样张狂嚣张霸道的气势是从何而来? 不觉得丢人,反而还觉得你儿子能偷人似乎是挺光彩的一件事情? 你儿子毁坏了人家小姐清誉仿佛一点关系都没有? 德惠郡主此话一出,赫连坤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虽然德惠郡主身居高位,但是赫连坤毕竟是当朝一品大员,哪里容得她这样撒泼,胡搅蛮缠。 “郡主,今日的事情是贤侄偷入府内,败坏了茜儿的名声……” “赫连将军,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家贤儿是何等身份,是康永候小侯爷,要什么样的天姿国色找不到,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肖想你们府内的庶女?!” “大嫂,这件事情确实贤儿……” 柳姨娘一听,惊呆了,没想到德惠郡主此时一心只为自己儿子脱罪,不想却将勾引的名声推脱到赫连茜身上,这如果罪名证实了,茜儿以后就全完了啊。 “闭嘴!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清楚吗?我来时,平日里跟着贤儿的小厮便已经招认,明明是你们府中管教不严,庶女贴身奴婢紫苑前去相邀,今夜让贤儿入府有事相商,贤儿因为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才来,没想到啊,你们府内确实包藏祸心!竟然联合起来陷害我家贤儿,你们这等欺人,是看我们康永候府无人了不成!” 赫连箐站在一旁,抬眼看了看紧张的大夫人,心里想着:好啊,做事没做利索给人留下了把柄,这回看你如何狡辩。 不过她见大夫人如此从容不迫,心中便了然,恐怕那个能作证的紫苑已经不在人世了。 赫连坤自然是气急了,下令唤来紫苑,不久便有人来报。 “不好了,老爷,刚在后院的塘子里发现了紫苑姑娘的尸首……” 闻言赫连坤脸色更加阴暗,怒吼道:“怎么会死了呢?” “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找她来对峙的时候人却死了,还能是怎么样,当然是畏罪自杀了,难不成还是那幕后之人见到事情要败露,杀人灭口了不成!” 德惠郡主出言挑衅的说道。 赫连坤被她几句话气得勃然大怒:“查出人是怎么死的?” “老爷,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啊!” 大夫人在一旁宽慰他,对着德惠郡主说道:“郡主莫气,这事儿是我们府内三小姐发现的,当时只有三小姐在场,所以我们也不太清楚当时的场景到底是……” 大夫人这言外之意很明显,德惠郡主也听明白了,就是说这偷人之说是这位三小姐捅出来的,如果不是她,今晚就没这些糟心的破事。 德惠郡主一听,按捺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便是三小姐了吧!” 赫连箐扬了扬眉,眼神很平静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中的大夫人,心想你这个老表砸时不时就推本姑娘出来顶缸,心肠太过狠毒,这一切明明就是你的诡计,偏偏你在这里唱着白脸,装尽好人。 赫连箐被问话,自然上前道:“箐儿见过郡主,其实这件事情是箐儿做的不对,箐儿并不知道表哥和四妹已经鹣鲽情深,约在后院假山处,如果知道今日定然不会前去,夜深露中,实在是看不清,才会以为是贼人进了园子,郡主恕罪!” 赫连箐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德惠郡主被气得想要上前甩她几巴掌的心思都有了,怒吼道:“你这个小小庶女,竟然胆敢口出妄言,败坏小侯爷名誉,给本郡主拖出去,杖责五十!” 众人心惊不已,怎么说这也是将军府,这德惠郡主就算是身份在尊贵,怎么能越过了将军直接对府内的小姐下手。 杖责五十,就算是军中的人也是受不住了,何况是身娇肉贵的小姐了。 大夫人闻言,有些焦急的道:“郡主不可啊。” “这件事情当事人紫苑已经畏罪自杀,明明是你们府内的人嫁祸我贤儿,这丫头竟然说什么鹣鲽情深,一个深闺中的女子,竟然出口毫无顾忌,大将军,怪不得会有今日之事,你们府内的庶女一个个……当真是教的好啊!” 赫连坤虽然恼怒德惠郡主在这里发作,但是被问及痛处,此时也气急败坏的对赫连箐道:“退下,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大将军这就不对了,这事情是三小姐发现的,怎么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谁知道是不是她和四小姐一起设下的套,让贤儿钻,实在是太可恶了!” 此时刚刚被抬入后堂治伤的柳萧贤被抬了出来,看到德惠郡主,立刻变成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委屈的喊道:“母亲,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母亲救我……” “我的儿……我的贤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敢对你下了这么重的手,是谁!” 德惠郡主见到自己儿子被打成这副惨象,恼恨更加难忍。 “郡主消消火,这事儿我们家三小姐并不是故意的!” 大夫人急忙抛出赫连箐,德惠郡主一听这件事情与赫连箐有关,回转过身子,在众人还未回神的时候,扬起手一巴掌挥在了赫连箐的脸颊上。 只听啪—— 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 ------题外话------ 听风:王爷,今日是七夕之夜,王妃说好的让你出场溜溜呢? 小北北:王妃爱我。 听风:王爷,王妃这样抢你的戏份,不给你出场机会,你真的不在意吗? 小北北:王妃爱我。 听风:王爷,听说王妃下一章就要挨打遭罚了,属下挺激动滴,你觉得呢? 小北北:你小子想好死后你的碑上写点什么了吗? 【037】王爷很听话 赫连箐平白无故的遭到毒打,眉头紧皱,很想此时直接掐住德惠郡主的脖颈,狠狠的拧断才好。 见到她被打,赫连坤只是一愣,却并没有出言阻止,仿佛赫连箐合该就是要被打的,他根本没有一个当父亲的责任,见到自己女儿被打,只是很平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发生了,郡主,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了才好。” 大夫人见到赫连箐被打,而赫连坤也没有帮衬,很是得意。 唇角微微勾起,很配合的道:“老爷说的是,郡主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这件事情也怪我,平日里太骄纵着她们,让她们越发的不知道收敛,箐儿你打伤了小侯爷,你可知错?” 赫连箐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 德惠郡主趾高气扬! 赫连坤无视到底! 大夫人借机踩踏! 柳萧贤更是咬紧牙关,看到她,恨得要将眼珠子瞪出来才好。 老夫人没来,不过赫连箐大概清楚,此时老夫人不出现就不会过问了,这个老东西讲究体面,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她只会推脱,大概明日事情有了了解她才会适当的发作,心思最歹毒的就是她了。 赫连箐知道今日大夫人对自己卯着火呢,本来要害她却波及了赫连茜,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心中早就有了主意,这将军府内大夫人盘根错节,权利渗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 而赫连坤被大夫人灌着*汤,是个脾气暴躁没有头脑的武夫,她是不得宠的庶女,自然人家不屑为她说话。 至于德惠郡主,今日这一巴掌,她记下了! 她今日大张旗鼓的将赫连茜和柳萧贤的事情传开,已经达到了目的,此时大夫人发难,她低头暗自冷笑,来的好,就怕你不惩处我,惩处的越厉害只会对我越有益处。 她突然跪倒在地,诺诺的道:“父亲,母亲,女儿知错了!” 大夫人见她认错,也是一愣,这赫连箐这么听话认命倒是让她心生疑惑。 德惠郡主毫不客气的贬低道:“哼,你将小侯爷打成重伤,一句知错难消本郡主心头之恨,拉出去杖责!”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箐儿虽然是庶女可是……前日皇上已经赐婚与璟王,这要是……” 大夫人一句话带出了璟王,赫连箐眼睛里的阴霾深沉了些许。 果然听到德惠郡主讥笑道:“璟王?那个身残的七皇子?如今也封了王了,你是他的王妃?瞧你这副模样长得,啧啧,果然是绝配了!不过你如今不是还没大婚吗?难道她一个庶女犯了错当家的嫡母还教训不得?本郡主还教训不得?!就算是今日璟王在此,也得乖乖的叫我一声姑母,就是他,本郡主也不放在眼里,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德惠郡主底气充沛,冷笑连连,嘲讽颇深。 赫连箐这个人,你恶心她发作她陷害她,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只会记恨这个嘲讽她的人。 但是! 一旦触及她在乎的人,被别人嘲讽了,辱骂了,赫连箐护犊子和占有欲一下子就升级了。 不仅会记住这个嘲讽的人,而且会直接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事后能直接掘了这家的祖坟! 德惠郡主只认为她是一个小庶女,璟王又是那副残废的情景,无权无势,这二人在她眼里,如同烂泥,哪里具有半点威胁? 可是赫连箐却深深的将她记在了心底,这个作死的老女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惜她不懂得这个道理。 大夫人也失笑的用帕子捂住了嘴边:“郡主,说的是,既然还没有大婚,她犯了事情理应由我这个嫡母管教,这样吧,便罚她跪祠堂三日,如何?!” 跪祠堂? 就是不吃不喝跪个三天三夜,这比杖责都要狠的多,杖责伤的是皮肉,跪祠堂不仅残害身子,对精神上也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赫连箐低头冷笑,大夫人这个假慈悲唱的真是一绝。 德惠郡主自然很是满意,赫连坤也没有意见。 本来抓贼有功的赫连箐瞬间成了‘阶下囚’! 直接被关进了祠堂。 …… 璟王府! 屋内摆设皆是古玩精品,八仙桌上摆放着刚刚沏好的香茶。 茶水泛着淡淡清冷色,里侧是一张红木大床。 床上的北堂文璟听到听风刚才回报的内容,重重的咳嗽出声。 “咳咳咳……”面色有些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凝聚,大颗大颗的滑落。 “王爷,您又犯病了,您……” “滚开!” “王爷,您现在的身子要卧床休息,怎么能去将军府呢?再说了王妃如今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罚了跪祠堂罢了! 北堂文璟端起桌子上的药碗,碗中盛着猩红色的液体,冒着热气腾腾的热气,刺鼻的味道飘散不去。 他一仰头将碗中的猩红饮下,随即手中的瓷碗被捏成了粉末:“竟然胆敢伤了本王的王妃,呵呵,本王如何能不去?” 他静静的坐在床上,虽然病态,但是四周却散发着傲然的神韵,宛若天神降临,让人不敢直视。 听风还想再劝,就在这时,管家突然敲门道:“王爷,刚刚在府门前发现了一封信,署名是……王妃……” 听风一听,立刻出门将那信取回,递给了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捏着手中薄薄的信笺,有些失神,信? 这是箐箐写给他的? 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王府门前? 他心神一晃,信笺上写着六个大字:北北夫君亲启! 修长的手指启开了信笺,只见上面上面写着:小北北,明日来接伦家!爱你!想你的箐箐。 罢了! 看到这封信笺,北堂文璟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和无奈,箐箐的话他还是要听得,明日啊…… “王爷,王妃……”听风欲言又止,但是很明显,看了那封信,王爷身上的戾气便减弱了许多。 他非常好奇王妃在信笺上写了什么内容,王爷怎么能这么听话? “你出去吧!” 北堂文璟没有应他,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王爷,您怎么过河拆桥啊,属下刚才禀报王妃消息的时候您对属下可不是这个态度!” 被赶出去的听风双爪趴着北堂文璟的房门,欲哭无泪啊…… 翌日清晨! 【038】找上门来(一更) 将军府大门未开,众人还在酣睡,便有人敲响了将军府大门。 府前门的侍卫打开门,便看到门口赫然是坐在轮椅上的璟王殿下! “属下等参见王爷!”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穿着锦衣华服,英俊的面容略微有些惨白,精神似乎不是太好。 但是却很‘温柔’的笑着说道:“本王没打扰吧?” 守门侍卫一听,立刻颤颤惊惊,其中一人去府内禀报,另一人则小心答复王爷的话:“王爷请稍后。” 那侍卫不知为何,明明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璟王不足畏惧,没有任何攻击力威胁力。 他虽然笑着说话,但是黑濯石般的眼眸里似乎弥漫着浓浓的杀意,让这名侍卫差点当场给跪了。 他紧张的吸着气,皱着眉头有些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丢人,不就是个废物罢了。 他想到这里再扫了旁边一脸温润的北堂文璟,却突然与他四目相对。 北堂文璟眸底闪过一丝锐利危险的光芒,却扯动着桃花瓣般好看的唇角:“你没事吧?” “啊?王爷,属下没事,属下无事……” 侍卫冷汗连连,忙伸出胳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北堂文璟看到,对身后的听风嘱咐道:“将本王的帕子赐予这位兄弟!” “是,王爷!” 听风扬了扬眉峰,冷笑着将北堂文璟惯用的冰蚕丝帕递给了他,还不忘记对那名侍卫说道:“给,我们王爷赏赐你的!” “属下谢过王爷……” 那侍卫颤颤惊惊的接过帕子,又听到听风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们王爷身体不好,刚才路上吐了血,你不介意吧?” 哪里敢说介意? 那就是嫌弃王爷! 王爷恩赐的东西,哪里敢不接啊? 可是这天下人无人不知道璟王的血液异常,天生带毒,碰触即死! 侍卫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王爷饶命啊,王爷!” “你这是怎么了?”北堂文璟很温柔的打算伸手扶他,侍卫吓得立刻后退:“王爷……您请进您请进……” 他可不想死,王爷要进王府那就让他进好了。 在没有守好院落被将军杖责与不得不接受王爷赐帕子直接被毒死这件事情,他还是理智的选择前者吧。 “璟王殿下到——” 之前去回禀的那位侍卫正急急忙忙的赶回,便看到璟王带着人声势浩荡的进了府。 他愕然的眨了眨眼,对视了那个带领璟王入府的侍卫,眼神一扫。 将军夫人正准备起床,让他领着璟王殿下先去前厅,他还没有来得及,这人怎么就进了府内后宅了呢? 你还这么狗腿的带路? 那侍卫脸色惨白,对着他摇摇头,似乎在说你可别犯傻,你要是敢拦着,那带着毒血的帕子就得你接着了,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 “王爷,我们家将军请您先去前厅,前厅内已经备好了香茶和点心……” 侍卫带着府内的管家,管家恭敬的说着。 “不必,本王是来见王妃的,可不是闲着来喝茶的!” “啊?”管家面色一僵,有些为难的说道:“三小姐现在……将军和夫人马上就到,您看……” “咳咳咳,你拦着本王见王妃?你是何居心?” 北堂文璟眼波带着笑意,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说话的声音像是冷夜寒雪那般清冷。 管家那里敢担这么大的责问,忙道:“不不不,奴才不敢,王爷恕罪,王爷去前厅,奴才这就去回禀了将军请三小姐!” 管家心想,这可怎么办? 三小姐昨夜被罚,还在祠堂那跪着呢,这王爷怎么大清早的就来了? 还挑府内的人没起的时候,这搞得人仰马翻的。 而且就算是来见三小姐的,正常路数不是也该先见过将军再说,哪里有直接和深闺女子见面的道理? 看来这璟王不仅身体残废脑袋也是个僵的,毫无道理可讲。 “滚开,我们家王爷身体不好,不得在外耽搁太久,你这狗奴才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王爷等,我们王爷有那么多时间等吗?你还不快让开!” 听风不耐烦的就要拔剑,气氛一下子便僵冷了下来。 管家立刻跪倒在地:“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不是奴才不带着您去,实在是……” “王妃呢?” “王妃……三小姐……三小姐……” “你这狗奴才,到底说不说!王爷问话,你支支吾吾的,你这般大不敬,还是直接斩了的好!” 听风的剑锋划在管家的脖颈处,管家一下子吓得瘫软了,哪里有不招的道理。 “奴才说,奴才说,三小姐在祠堂呢……” …… 祠堂内! 赫连箐本应该跪在此处三天三夜,不过赫连箐是谁? 她可没有那么听话! 这里是座暗室,无人监视,她干嘛要跪着? 傻吗? 所以此时,睡了一晚上的她,正挑拣着供盘里的点心,还不忘对那些祖宗牌位嘟囔着:“赫连家的,这可怪不得我啊,是赫连坤将我关这里的,我没东西吃总不能饿死对不对?再说了,这么摆着你们也吃不到,不吃也浪费!莫怪莫怪,要怪只能怪赫连坤将我关在此处,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这里供奉的除了点心,还有一些生食,鸡鸭羊等物。 赫连箐吃饱喝足后,便将鸡血…… 听到门外有声响,赫连箐立刻扮乖巧跪在地上,身后的门被打开。 只听到府内的管家颤颤惊惊的说道:“王爷,这就是祠堂。” 赫连箐一听,立刻有些兴奋的想要转身,扑倒在自己想了多日的那人怀中,不过碍于现在的情况,她还是一忍再忍,心情却是急不可耐的。 “箐箐?” 北堂文璟温润如暖阳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赫连箐立刻给出了反应。 直接捂着肚子,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开始嚷道:“王爷你别进来……咳咳咳……这里……这里有毒!” 噗—— 她口中瞬间喷出了几口鲜血,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箐箐!” 众人震惊! 【039】接入璟王府(二更) “箐箐!” 北堂文璟见状,立刻上前,将赫连箐扶起搂抱在自己怀里。 他坐着轮椅,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这样弯腰将躺在地上打滚的赫连箐扶起来,其实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但是他就是在众人以为不可能中,还是勉强自己迫使他咬紧牙关,力道之大以至于全身都开始颤抖。 轮椅也有些往前倾斜,差点就跌倒压在赫连箐身上了。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将人给抱起来了,放在他那双早就没有知觉的腿上! 赫连箐将娇软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其实有些不忍心。 她也感受到了,自己这样的行为好像确实有些欺负他,他毕竟腿脚不好。 他身体这样不好,她还将他扯入这次的漩涡中,借着璟王的名头来作乱,是她太任性!他刚才那样着急俯身抱起自己,她感动极了。 可是如今,骑虎难下,赫连箐也只能先将这场戏给唱完了。 “小北北……”赫连箐并不想吓唬他,她看到北堂文璟震惊的目光,流露出来浓浓的担忧,她想要安抚一下他。 想告诉他,其实这只是自己玩的一场把戏罢了,不用这么担心。 “箐箐,你怎么样?” 北堂文璟长长的睫毛投下淡青色的阴影,漆黑明亮的眸子内闪烁着不安定复杂的神色。 手紧紧的扣着她的身子,好看的唇形微微的抿着,但是因为害怕所以有些颤抖。 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袖锦袍,襟处绣着藏青色的墨云纹,清贵淡雅,身上的气息萦绕着淡淡的草药香气,非常的好闻。 他脸色有些不好,过于惨白,因为刚才抱起自己用了些力道,所以额头浸满了浓密的汗珠。 赫连箐见门外已经忙成一团,眼角瞥向身后,趁着无人看向她的时候,她害怕北堂文璟真的吓到,忙小声的在他怀里嘀咕着:“喂,小北北,别怕,我装的!” “额……” 北堂文璟那镜花水月般美轮美奂的面容立刻呈现龟裂状态,眼睛朦胧的看向怀里冲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她。 “你……” “嘘~” 她手指放在自己的薄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候,赫连坤与大夫人已经穿戴整齐,赶来了祠堂。 走到路上的时候,便有人禀报说是三小姐在祠堂中毒晕倒了。 结果在祠堂外边看到璟王抱着赫连箐正等待在那里,四周站着跟随璟王而来的黑甲军士。 “王爷……” 赫连坤忙上前问候。 北堂文璟却并不领情,瞄了一眼赫连坤道:“赫连将军,本王的王妃到底犯了什么重罪,非要下毒毒死她不可?” “王爷,臣不敢,箐儿怎么会中毒了呢?赶快请大夫!” 他看向璟王怀里的赫连箐,赫连箐嘴角眼角均是血痕,看样子确实不是装的。 怎么会中毒? 还是在自家的祠堂,这到底是谁要害她? 死一个庶女没什么,问题是这个庶女已经指婚给了璟王殿下,是天家的媳妇。 这就不能不引起重视。 大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赫连箐:“这……这怎么可能?这祠堂内怎么会有人投毒?这……对对,快请大夫!” 大夫人说着就要吩咐人去请,北堂文璟眼睛里拂过一丝冷凝,看到这时候将军和大夫人这般紧张,不免有些好笑的说道:“大夫就不必请了,今日之事,本王自然会请父皇彻查清楚,本王的王妃为何会在府内祠堂遭遇毒手,到底是谁做的,谁心里应该清楚的很!本王府内有父皇派来的御医,这就接王妃去府内诊治,还望赫连将军早些将凶手交出才好!” “王爷,这……这点小事还是不要禀报皇上了吧?!” “小事?赫连将军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中毒是件小事?” 北堂文璟四周的冷气几乎凝结成一团黑雾,赫连坤有些吃不消他这样反击,忙道:“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事情如果惊动了皇上,那么昨夜府内有损将军府声誉的事情就兜不住了。 这个赫连箐怎么会突然中毒? 璟王为何会突然造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坤此时心烦意乱,真想将晕过去的赫连箐摇醒,问一下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他瞥向了大夫人,大夫人接收到赫连坤冷漠锐利的目光,脸色立刻煞白难看起来。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怀疑她下的毒? 她确实有心要整治这个小贱人,所以才罚她来跪祠堂,接机羞辱糟蹋她。 但是她没想着要下毒啊? 难道是柔儿气不过,所以…… 大夫人以为是自己女儿做的,而将军夫人以为是大夫人下的手,因为将赫连箐送来祠堂确是大夫人的主意。 看着北堂文璟带着赫连箐离开,赫连坤再也忍不住心中焦灼的怒气,一巴掌打在了大夫人脸上:“是不是你做的?!” “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怎么会做出这种残害庶女的事情,虽然箐儿不是妾身生的,可是这十几年,妾身拿她当自己的孩子对待,老爷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啊,您怎能怀疑妾身呢?妾身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有损将军府的事情来,呜呜呜……” 赫连坤刚才也是一时闹热才打了大夫人玉氏,现在看到她跪在自己脚边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样娇柔的女子怎么会有那么狠辣的心肠。 “你起来,刚才为夫也是心急了。” 赫连坤扶起了玉氏安慰道。 “老爷,妾身一心为了老爷为了将军府,是断然不会做出有损老爷名声的事情的,不过……昨夜的事情我们本来是瞒住了,昨夜伺候的奴婢婆子都被妾身打发干净,这事情本来是压制下去的,但是如今三小姐中毒了,被璟王接走,璟王的意思是要禀报皇上了吧!那……这可怎么办?” “中毒?这毒到底是何人所为……看她那样子,不知道还救不救的回来……” 赫连坤一句话深入大夫人心底,是啊,七窍流血毒人五脏,恐怕是回天乏力了。 如果救不回来,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知道是谁下的手,竟然解决了这个小贱人,难道真的是柔儿做的? 【040】美男在怀(一更) 就算是赫连坤想破了脑袋,大概也不会想到,赫连箐中毒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马车上。 赫连箐朝着北堂文璟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盯着自家夫君绝世容颜馋的嘿嘿傻笑。 北堂文璟目光一凝,却不想去看她,冷漠的转过了脑袋。 赫连箐双眼懵懂的眨着想了半天,这男人大概是生气了? 没错,肯定是生气了! “小北北,你见到我不高兴?” “喂,你怎么不理我,真是不高兴?你不愿意见我,既然你不愿意你别来找我啊,真让我伤心,我这几日还这么想你呢,你就这样对我,我真可怜啊……” 赫连箐自言自语的说道。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浅色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算是比较满意。 但是他还是被刚才她流血的样子给吓了一跳,所以才不打算理她。 “你怎么能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北堂文璟问道。 即便是他不想理,但是赫连箐可没有这个自觉,他不理是他自己的事情,赫连箐依旧钻进他怀里,小爪子在他胸口处摸摸这摸摸那,一点都没有闲着。 听到他低哑好听的声音传出,知道他是太过担心自己,赫连箐立刻抬头很认真的说道:“我这是想见你想的要命了,所以不得不用这个办法啊!” 赫连箐双眼眼波荡漾出一层涟漪,痴痴的看着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知道这话其实是没有多少可信度的,不过他听到她说想自己想的要命,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 他笑的倾国倾城,月华凝霜般的眼中带着满满的宠溺,伸手在她头顶上轻轻的揉弄了几下。 赫连箐立刻舒服的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起来,心想,美男在怀,实在是太舒服了!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加让她满足的,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男人啊。 听到自己有危险立刻赶来救她,果真是对她好的。 “哦?那你跪祠堂也是想我想的?” 北堂文璟低声笑了起来。 赫连箐自知理亏,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扯着她家小北北的衣袖装可怜的说道:“我也不想啊,你不知道将军府里面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有多少人想要害我啊,我不给她们点教训怎么行?” “受欺负了?那就不要回去了吧!” 北堂文璟笑意柔和的看着她,伸手搂着她在怀里诱哄道。 赫连箐虽然也挺享受和他在一起的这种感觉,不过她‘大仇’未报,而且看着那些人上蹿下跳惊慌失措的模样,心情就会格外的舒适。 她摇摇头:“不,我就是出来逛一圈,还是要回去的!” “怎么?不是说想我想的要命,还要回去?看来想我什么的果然是骗我的吧?!” 北堂文璟说道。 赫连箐就差举手发誓表忠心了,立刻拿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处,伏在上面说道:“想你想的要命,这话可是千真万确的,我没说谎,你可不能这样践踏我的真心。” 两个人在马车内腻歪了一阵,没过一会儿,景王府便到了。 掀开帘子,赫连箐立刻又恢复了迷迷糊糊中毒的假象。 听风瞥了她一眼,心里想着,莫非刚才他在路上听到马车里传出的那些腻歪死人的话是鬼说的? 赫连箐被安排在北堂文璟的房中,躺在红木大床上,赫连箐见四下无他人,胳膊立刻又缠上了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怕被人看到了?” “切,我哪里是怕见人了,我这不是中毒了吗?在外面面前当然要表现的柔弱一些了,不然那些人怎么会信,又怎么吓唬将军府那群猪!” “那群猪?”北堂文璟惊讶的张了张嘴巴,这世间怎么会有人形容自己的父亲是头猪? 赫连箐打着哈欠道:“是啊是啊,别怀疑,那人那样对我,早就不拿我当亲闺女看了,我为什么还要拿他当亲爹供着,我看起来很傻吗?” 北堂文璟目光扫过她,见她蜷缩在自己怀里打着哈欠,眼睛里懵懵懂懂,实在是可爱,便应道:“箐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真的没事吗?那么你嘴角上眼角上这些血……” “哦?你说这些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得赶紧去洗了,这鸡血实在是太难闻了,真难为你了小北北,刚才还亲的那么起劲!” 北堂文璟:“……” 等赫连箐将脸上的鸡血洗净,再次爬上北堂文璟身上的时候,门外便传来王府管家的声音。 “王爷,御医已经到了!” 北堂文璟有些为难的看着怀里的赫连箐:“你不是真的中毒,那就让人回去了?” “不行,你这时候让人回去了,不就代表我其实是没中毒的?想必这时候将军府的那些人也不会是傻子,王府周围肯定有了将军府的眼线,再说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皇上如果彻查一下,将军府的人……所以这病啊,还是得继续装,让御医进来吧!” “你没中毒,御医诊治了,照样要说出去!” 北堂文璟担忧的说道。 “小北北,你放心,我敢让他来看,自然就有办法对付,你看,这是什么?” “银针,你想要做什么?” 北堂文璟见她不知从何处取出了几根银针,撵在手中把玩,立刻谨慎起来:“小心别伤到手!” “不怕,我有数,你叫人进来吧!” 北堂文璟点点头,将轻纱幔帐取下,将赫连箐的身影与外面隔起来,赫连箐看着他这样小心谨慎的样子,不免有些乐,这小北北怎么这么逗,不就是见个御医? 犯得着把幔帐取下来吗? 御医须臾便进了门。 “王爷。” “孟太医不必多礼,快来看看王妃!” “是,王爷……” 孟太医替着丝帕给赫连箐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竟然连连摇头叹气。 北堂文璟一开始还在担心赫连箐瞒不住,这时候见孟太医摇头,便问道:“到底本王的王妃情况如何了?” “回禀王爷,老臣实在是……王妃中的毒老臣无能为力啊,王妃脉搏虚无,这……已然是回天乏力了,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什么?!” 北堂文璟急火攻心,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 【041】撤其一品诰命(二更) “你们听说了吧,璟王妃中毒了,恐怕不日就将身亡!” “璟王妃不就是将军府的那个丑颜三小姐?听说了,那毒好像还是将军府内的人下的,说是他们大夫人所为。” “到底为什么会中毒啊?” “将军府我有亲戚在里面当差,说是三小姐撞破了府内四小姐和男子幽会,所以被罚去跪祠堂,因为这个三小姐平日里脑袋像是草包一样,怕她出去乱说败坏了府内的名声,所以才暗下杀手,想用毒直接结果了她!”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情,太过分了,这四小姐偷汉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还要罚无辜的璟王妃去跪祠堂,这将军夫人怎么这么歹毒!” “景王府那边传出话来,说璟王为了王妃的病都哭晕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也有人说是上面不想让将军府和璟王府结亲,所以才拆散苦命小鸳鸯,假手大夫人作案呢……” “我还听说啊,其实是圣皇当日在寺院看中了三小姐,可是皇后娘娘心生妒忌便将三小姐指给了璟王,这毒到底是谁下的,真是不好说……” “嘘,这种话可不敢乱说,是要杀头的!” …… 早朝上! 圣皇面色肃穆的盯着下面的文武百官,龙案下散落着几十封奏折! 圣皇眼睛猩红,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你们写奏折呈上来的时候比谁都能说,现下让你们开口你们反倒不说话了,怎么了?一个个都哑巴了不成?!” “臣等惶恐!” 百官纷纷下跪,承接着圣皇的怒火。 大将军赫连坤脸色阴沉,内心惴惴不安。 这事情是前日发生,经过昨日一天,竟然传出了这么多版本,还牵扯到了天家? 皇上看中了赫连箐,皇后妒忌来下毒? 皇上效仿唐明皇,抢夺儿媳入深宫? 父子争夺,太后震怒,联合儿媳来作恶,一副毒药穿肠过,将军之女魂断长…… 散落在自己脚下的这几封折子,里面的内容实在是不堪入目,赫连坤颤颤惊惊,冷汗涔涔。 “赫连爱卿啊,这事情你怎么看?” 圣皇眼神阴郁的扫视了赫连坤一眼,赫连坤立刻山呼万岁:“皇上,臣冤枉啊!” “朕是问你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你喊什么冤枉?难道说这件事情不是在你府内发生的?!” 圣皇当众怒斥赫连坤:“赫连爱卿,你管教不严,府内出现这种事情,你难辞其咎!赫连玉氏管教庶女不当,竟然出现庶女与男子有染之事,更连累了朕的儿媳!” 赫连坤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圣皇瞧了他一眼又说道:“赫连将军,朕看你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竟然成了睁眼瞎!你脑袋里装的是糠吗?这点家务事都整不明白?” “臣知罪!”赫连坤忙俯身叩头。 “如今之计,众卿以为如何处理妥当?!” 圣皇再次扫视了众百官。 一向与赫连将军不对付的御史台少卿即刻出列:“启禀皇上,臣以为这事虽然说是赫连将军的家务事,但是民间传闻早就对皇家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这事儿关系到璟王妃,牵扯到了皇家声誉,已经演变成了国事!这件事情乃是将军府玉氏管教不严,庶女偷人在前,冤枉璟王妃罚跪祠堂在后,试图掩盖府内丑闻却被有心人利用下毒毒害璟王妃,赫连将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在外间造成了严重后果,如今为了平息民愤,臣斗胆请皇上撤销赫连玉氏一品诰命夫人,以儆效尤,至于大将军……大将军有功于朝廷,还是先回府处理好府内家务,找出毒害王妃的真凶才是当务之急,念大将军有功,请陛下酌情处理……” 众臣见圣皇没有反对,立刻前仆后继:“臣等复议!” 圣皇对于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借着说道:“子不教父之过,赫连爱卿你可有话说?” “臣领罪,臣一定好好回府管教!” “朕觉得这件事情既然府内四小姐与康永候府小公子有意,那么为了平息,还是让其成婚的好!” 圣皇贬了赫连玉氏一品诰命的身份,接着将赫连坤罚俸禄一年,最后为了平息这场风波,给府内的四小姐赐了婚。 随后又安排了几个御医前去璟王府照顾,赐予珍贵药材、补品、奇珍异宝等作为补偿。 …… “小贱人,都是这个小贱人闹出来的事情!” 府内大夫人气得满面通红,砸碎了房内的一件又一件珍贵摆设。 旁边的赫连柔也气得一个劲儿的跺脚:“母亲,皇上怎么能听信传言,取消了娘的一品诰命身份,还罚了父亲,竟然让赫连茜那个臭丫头捡了大便宜了!” 赫连柔咬牙切齿的喊道:“女儿不依,那柳萧贤虽然说是个浪荡子,可是也是小侯爷,皇上赐婚,赫连茜这个卑贱的庶女竟然成了柳萧贤正妻!母亲,这府内的两庶女一个成了正妃一个成了正妻,唯独我……母亲我是活不成了呜呜呜……” 大夫人此时因为撤了自己诰命的事情憋着一股火,此时又看到赫连柔只顾着她自己,又是气得直瞪眼:“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042】人家那么柔弱 将军府闹腾的鸡飞狗跳,而此时身在景王府的赫连箐,正享受着和心爱夫君的甜蜜一刻。 早朝过后,圣皇的恩典到了,北堂文璟接完旨意回房,赫连箐还未睡醒。 赫连箐睡眠是很浅的,不过难得在北堂文璟这里睡得这样踏实舒心。 北堂文璟进门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本能就要起身,后来听到轮椅的声音想起这里并不是将军府,而是亲亲夫君的房间,赫连箐便继续闭眼装睡。 北堂文璟却是不知她的心思,靠近床榻,高床暖枕,清香袭人。 他看到赫连箐睫毛微微轻闪,知道人已经醒了,便靠在床前,低哑磁性感十足的声音传出:“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赫连箐本来还想赖在他床上继续温存一下,没想到被人家给看穿了。 立刻迷迷糊糊蒙蒙登登的睁开眼,刚睡醒的她眼神中带着少许的呆迷,双眼清澈,唇角微微翘起:“啊?天亮了啊!” “呵!”北堂文璟浅色的唇抿着笑意,宠溺的将她往自己怀里抱了抱,手顺势揉弄了几下她柔软的发丝:“今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撤了将军夫人一品诰命的封号,赫连将军罚了一年的俸禄,命他七日之内查出毒害你的元凶,皇上为了弥补,赏赐了你!” “不会吧……”赫连箐听完非但没有开心,反而眉头皱起,有些气愤的说道:“就罚了这些?我这么柔弱啊,被他们毒成这样,都半身不遂躺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了,我这么惨这么可怜,皇上竟然就罚了他一年俸禄而已!太欺负人了……” 北堂文璟:“……” 赫连箐紧接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噗通一声又将身子埋进了被子里,虚弱的伸手抓了几下高空中的空气:“啊——小北北,我的毒发作了,我快要疼死了啊……我动不了了动不了了……” 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嘴角狠狠的一抽,脑海里还在回想昨晚某人生龙活虎扑倒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哪里是如今这般虚弱的模样? 知道她是闹腾着嫌弃皇上处罚将军府的人轻了,不过皇上也是有他的考量,赫连坤是朝中重臣,有着军权,稍作惩处便好。 而且,璟王妃就算是被毒死了,应该也没人会在意,因为他这个璟王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废物,没有任何威胁性。 北堂文璟眼中的狠戾具增,心里暗想着要怎么处罚那些人给自家王妃出气。 这时候门外传出听雨柔美的声音:“王爷,王妃可起身了吗?” “进来吧!”北堂文璟道。 房门推开了,听雨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名端着洗具的碧色女子。 “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赫连箐没理会这几人,继续躺在床上挺尸。 听雨轻轻往床上扫视了一眼,见幔帐散落,依稀可以见到里面躺着的身影。 在她们说完后,床上的人不耐烦的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 听雨心想,这王妃怎么这么大的架子,王爷还在这里呢? 这还没成婚,她躺在王爷的房内已经是坏了规矩,不过谁让王爷不介意呢。 她这样傲慢无礼,以后能真心实意的照顾好王爷吗? 听雨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再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王爷,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双眼中急速的闪过了震惊! 王妃这般无礼,自家王爷竟然…… 北堂文璟双眸透着宠溺的光辉,靠在床上,轻轻的揽过床上的赫连箐,将人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哄慰:“怎么了,箐箐?是不是不舒服了,洗漱后让御医来瞧瞧,恩?” “不要!” 赫连箐心情不太爽,所以根本不买北堂文璟的帐,哼哼的说道:“看什么御医啊,人家这么柔弱,被碰坏了怎么办?!” 听雨嘴巴微微张开,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抱住了! 这女人和王爷竟然真的抱在一起了,而且她还没有被毒死?! 神人啊! 眼见为实,她终于见到被王爷抱过之后的活物了! 怪不得王爷喜欢呢。 不过这王妃也实在是太娇气了,怎么连看个御医都怕被碰坏了? 听说在将军府的时候也是个不受宠的小庶女,在外面名声也不是太好,谁惯的她在王爷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 听雨觉得,就她刚才这撒娇的行为,王爷肯定是不会姑息她的,直接一大嘴巴抽过去。 绝对让这人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以后让她往西她不敢往东! 给王爷端茶送水、洗衣做饭、伺候的王爷舒舒服服的! 让她得瑟!就不能太好脾气惯着了! 听雨非常赞同的在心里点点头,王爷就该威武一些,不然以后还不得…… 她抬头再次看过去,再次惊得下巴要掉了! 只见他家王爷淡淡的点头,一手环住赫连箐的腰肢,一手在她坚挺的小鼻子上轻轻一点,宠溺的笑着对她说道:“箐箐说的是,咱们不让他们碰!高兴了没,小北北给你穿衣服好不好?” 听雨快要晕死过去了,心想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您面对我们时候您那副冷漠面瘫的脸呢? 您生气的时候那温柔腻死人的冷笑呢? 您这是怎么了啊?! 是刚才奴婢眼花了瞧错了不成? 听雨用手使劲往自己大腿根狠狠一掐,顿时飙出一大泡泪光,嘴唇一个哆嗦,疼的全身要抽过去了。 又听到里面的女人弱弱的说着:“人家不想起嘛,人家不舒服嘛,要亲亲嘛……” 北堂文璟闻言笑着,手捏着赫连箐的下颌,在众婢女惊得魂儿都飞走的时候,俯身吻住了她。 幔帐里面立刻传出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听雨实在是受了大刺激了,进退不能啊。 等到里面总算是停下之后,北堂文璟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别人。 “给王妃准备的衣物拿上来吧。” “是是是是是……” 听雨立刻安排人打开了幔帐,送上了洗具和衣物,心想她要瞧瞧迷得自家王爷七荤八素的小妖精到底长什么模样。 结果这一眼扫过去,就看到赫连箐右脸颊那一大团暗红色的胎记,吓得立刻尖叫起来:“啊——” 【043】王爷挑食? 相对于将军府鸡飞狗跳的情景,在景王府内的赫连箐则是优哉游哉的正享受着自家亲亲夫君的宠爱。 “小北北,我长得是不是很恐怖?她很害怕?” 赫连箐窝在北堂文璟的怀里,纤细白嫩的手指指着跪在地上正打着哆嗦的听雨。 “王爷恕罪,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听雨砰砰砰的磕着头。 北堂文璟一手搂着赫连箐的腰肢,一手安抚她的背部,眼睛一暗,刚才乐清姣姣的眸光此时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尖锐似箭。 “下去领罚!” “是……” 听雨咚咚咚的又在地上磕了几下,然后快速的起身飞奔出房间—— 赫连箐嘴巴张成O型,指着她的背影道:“她怎么跑那么快,是因为讨厌我了吗?是不是被我吓跑了?” 北堂文璟面色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低哑清朗的声音传出:“箐箐才不会被人讨厌,讨厌箐箐的人都不是好人!” “恩,小北北,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 赫连箐开心的抱着他的腰肢,在他怀里滚了一圈,撒娇道。 除去听雨,此时剩余的那四名婢女,听到赫连箐这不要脸的说法,嘴角同时抽动,心想这王妃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过只敢在内心想一下,听雨已经被罚了,她们可没傻到要自己往枪口上撞。 她们低垂着脑袋,不管赫连箐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或者动作,都不敢抬头。 北堂文璟亲自伺候赫连箐穿衣洗漱,不假他人之手。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赫连箐很自觉的承担了推轮椅的这项工作,心里想着,她在人家这里白吃白住了好几天了,力所能及的活她还是要干一些的,总不能没有点眼力价不是? “王妃,奴婢来吧!” 旁边的一名婢女正要上前,赫连箐心想,你这婢女怎么回事啊? 好不容易有一项我能胜任的工作了,你偏来抢?你闲的啊?! 赫连箐正要一口回绝,却听到北堂文璟率先开口道:“下去领罚!” 赫连箐:“……” 看着那小婢女颤颤巍巍的抖动着身子飘出门去,赫连箐心情大好,推着轮椅走在前面。 身后跟着剩余的三名婢女! 早膳很丰盛,三鲜素菜水晶包、桂花糖蒸冰泥、吉祥如意四季果、冰梅玉米粥…… 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落座之后,北堂文璟身边不曾有什么人伺候。 一是因为他天生带毒,怕一不小心被毒死! 二是因为北堂文璟这个人有严重洁癖,不会与人共餐。 不过,很显然,赫连箐是例外中的例外。 她坐在北堂文璟旁边的座位上,北堂文璟不知道她平日里的喜好,于是笑着对她说道:“不知道你平日里的喜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些口味,你暂且先吃一点,如果觉得不好便让人重新做了送上来,以后我会记住你的喜好,你喜欢什么便与我说。” 赫连箐其实并不挑食,尤其还和这样赏心悦目的大美男一起吃饭,笑道:“小北北,我不挑食的,我觉得这些很好,在家里我可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早膳,你费心了,我知道,我很开心,谢谢!” “你喜欢便好。” 北堂文璟亲自给她盛了粥,递给了她,赫连箐接过来慢慢的低头喝了一口,稀糯的粥温热润喉,非常爽滑,满口留香。 赫连箐点点头道:“好喝!” 见她是真的满意,北堂文璟才动筷,不断的给她布菜,赫连箐眼前的金丝小碗内已经盛满了,都快溢出来。 “好吃就多吃些!” “小北北,你也吃!” 赫连箐也为他布菜,可是他吃了一口却不再动筷。 赫连箐余光扫过,见他停筷子,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这就不吃了?” “我吃饱了!” 北堂文璟说道。 赫连箐不满的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你根本就没吃好吧,就尝了一口便不吃了?你平日里也是这样吃饭的?你简直比猫吃的还要少,是不喜欢吗?” “确实是吃饱了,箐箐你不用管我。” “这不行?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瞧瞧你这小身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纤细,原来你挑食啊!不吃饭可不行,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吃饭还不让人省心呢?来,张嘴,啊——” 赫连箐搅动着碗里的粥,舀起一勺,抵在北堂文璟的唇边:“张嘴!” 北堂文璟目光柔和的盯着她,绯色的唇慢慢的开启,咬住她的勺子,继续笑着盯着她。 赫连箐见他喝了,立刻满意的点头,又舀了一勺递过去:“就是,一定要好好吃饭身体才会好知道吗?” 北堂文璟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关心过,立刻点点头:“恩,都听箐箐的!” 房间外的听风皱着眉头听着里面的谈话,心想:王爷什么时候不好好吃饭了? 王爷平日里就算吃的少,早膳也是要吃两个素菜包子一碗粥的,没听说过王爷挑食啊? 怎么王妃来了,王爷就挑食了,还要王妃亲自喂才能吃下饭去? 王爷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御医? …… 【044】蓝衣蓝雪 北堂文璟身体孱弱,吃完早膳,便开始精神不济。 赫连箐哄着人睡着后,便在室内点了她这几天特意为北堂文璟炼制的药熏草,不一会儿淡淡的草香四溢,溢满了整间房间。 这药熏草有安神、缓解疲劳、疼痛等诸多作用。 她见人熟睡之后,便出府办自己的事儿。 她前几日便暗中找人联系了盛京地界比较繁华的地段,准备开一家比同仁堂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药店,名字选好了,叫御安堂! 她这次‘中毒’一方面是为了对将军府打击一番,另一方面就是混淆众人的目光,她好出门办事。 住在璟王府,她是除了北堂文璟外府内最尊贵的人,这几日北堂文璟对她特殊态度,她要轻松出门,府内的人当然不敢拦着。 而且,赫连箐是因为出门要给他们家王爷抓药! 临出门的时候,管家感动从账房支了三千两银子给她携带,终于有个人能真正的关心他们家王爷了,这是多么令他高兴的事情。 赫连箐出了璟王府,溜达的赚了一圈,进了一处隐蔽的院落。 这院落是她前几日置办的,比较偏僻,用起来比较方便。 她进门后,快速的易容换衣,然后准备去御安堂查看一番进度。 手底下没有几个称心的得力助手,光靠她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赫连箐想起府内水心那一脸天真呆滞的脸庞,无奈的叹了口气,水心的性格是指望不上能帮助她做隐蔽的事情的。 她欲要出门,就在这时候,忽然从屋外飞快的闪进来两个身影。 她还以为被人察觉,吓得呆立在原地一动都不敢乱动:“你们是谁?!” “属下蓝衣、蓝雪拜见主子!” 站在她面前的是两名有着同样容貌,穿着水蓝色衣衫的女子。 赫连箐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们,见二人恭敬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赫连箐是将军府的庶出小姐,平日里又是那种要不得的名声,除了花痴追男人,这身体本尊简直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怎么她这里想要几个得力的人,这二人便从天而降,叫她主子? “你们……”赫连箐搞不清楚这二人的底细,她不是以前的赫连箐,所以对于这两个人自然是不认识的。 而且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别人设计的圈套,万一是特意接近自己的,那又该怎么办? “主子,属下三天前就从赤月国回京,进了璟王府,属下等没有得到小姐进一步的指示,不敢擅自行动,今日见主子出府便一路尾随而来。” 其中一名女子说道。 “赤月国啊……”赫连箐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心想难道说这二人是身体本尊派遣去别国的探子? 这以前的赫连箐如果有这个能耐,怎么会被那些人欺负成那副鬼样子? 难道说她是装疯卖傻不成?! 赫连箐神色一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为了不让这二人看出她不是身体本尊,也为了多了解一番这三人之间的联系。 赫连箐接着询问道:“赤月国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身高略高的蓝衣道:“主子,国师说如果主子一定要……一定要嫁给墨王,那么国师从此便与主子划清身份,不再是主子师傅!” 国师啊? 赫连箐心想,原来这身体本尊竟然有师傅,还是一国的国师! 不过大概是身体本尊以前真的是喜欢北堂墨夜,所以和那位师傅闹僵了。 但是她怎么会有一国国师当师傅?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赫连箐还是一筹莫展,不过按她多年来做杀手的直觉,这两个人说的话不像假话。 于是赫连箐冲着二人笑笑:“你是蓝衣,你是蓝雪吧。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了,你们去那个什么赤月国后,我掉湖里,然后……忘掉了一些东西,你们不介意吧?!” 蓝衣、蓝雪闻言同时抬头,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她看了看。 二人再对视了一眼,似乎眼睛里闪过一种兴奋的目光。 赫连箐不会看错,绝对是兴奋的目光,她有些怒了,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主子失忆了,这两个人怎么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是她的错觉? 蓝雪比起蓝衣要开朗很多,她似乎并不惧怕赫连箐,听到赫连箐这样说的时候,她立刻上前查看了她几眼,然后说道:“主子,你真的把北堂墨夜给忘了吗?” “我觉得你现在关注的问题不该是问问我为什么掉进湖里,我身体健康情况什么的,你……” “太好了,主子,属下跟你说,北堂墨夜就是只笨猪,他不喜欢主子那是他没福气,主子对他那么好,他却一直伤害主子,蓝雪早就看他不爽了,您现在要是不喜欢他了,今晚蓝雪能去墨王府一包毒药搞死他吗?!” 赫连箐很兴奋的眨着眼,旁边一脸肃穆的蓝衣冷哼一声:“蓝雪!” 赫连箐听到蓝雪这样说,立刻像是见到亲人似得,双手抓住蓝雪道:“蓝雪是吧,我觉得你说的太好了,不过如果要下药的话,墨王府还排不上号,你有这个想法,不如今晚往将军府的井水里下一包,你觉得呢?!” 【045】建医馆 经过一番了解,赫连箐基本掌握了一些讯息。 赤月国的国师是孟素君的师兄,也是赫连箐的师傅。 蓝衣蓝雪两姐妹以前受过孟素君的恩情,所以在孟素君去世之后,便一直留在赫连箐身边伺候。 身体的本尊从小被孟素君训练着炼药、制毒,后来又拜赤月国的国师为师傅,传授了轻功、武艺! 不过在孟素君去世的那年,赫连箐受了打击,自此失去了神智,变得痴痴傻傻,知道北堂墨夜是她日后的夫君,便整日荒废,痴迷于他。 后来因为痴迷北堂墨夜,师傅一怒之下便不再见她,只留下了蓝衣蓝雪在暗中照顾她的起居。 至于孟素君是什么身份?还有孟素君既然有这么多本领为什么还要在将军府做一名见不得人的侍妾,受大夫人等人欺负至死? 这些蓝衣蓝雪都说不明白,赫连箐就更加不清楚了。 “你们既然是我娘留下来给我的,我便当你们是自己人,我现确实是忘记了不少事情,不过我觉得这样不痴迷墨王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再见到我师傅,师傅也会欣慰的吧。” 赫连箐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心想,以前的赫连箐到底是有多白痴啊? 受了刺激就忘记那么多事,被人欺负的那么惨,明明还是个比较厉害的角色。 蓝雪一听忙点头,眼眶微红:“主子,你能忘记墨王真的是件天大的喜事!” 赫连箐嘴角一抽:“呵呵,那可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了你们说我会轻功对吧?” 蓝衣点点头,说道:“是的,主子,你的轻功是国师亲自传授,在我和蓝雪之上!” “啊?这么厉害,那……我现在忘记了我还能那个……飞起来?” 赫连箐自己切脉,根本没发觉自己身体有异于常人,所以比较疑惑。 蓝衣便说道:“主子,您的功力是被国师用金针封起穴道的,您当时将国师气得狠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我惹师傅生气了,师傅惩罚我是应该的!” 赫连箐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默默的都要流一缸泪了。 TMD!既然是这样,你们告诉我干嘛?还不如不告诉我呢,至少没给我希望我就会失望。 搞得她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多吊似得,如今却还一样是个废柴。 “主子不必担心,国师的金针点穴我们可解不了,主子现在清醒了,国师知道了肯定会重新给主子恢复功力的,主子放心,蓝雪和蓝衣一定会护好您。” 赫连箐闻言点点头:“说的也是,你们两个在也是一样的。” 赫连箐得到了蓝衣蓝雪两位助力,事情便事半功倍了。 蓝雪善于用毒,她吩咐蓝雪带着一包毒前往了将军府,另一方面带着蓝衣,女扮男装去了御安堂。 御安堂的设计是赫连箐亲自画的设计图,找了能工巧匠按照图纸一点点做出来的。 一共有三层,八角楼设计,富丽堂皇也不为过。 这里以前做的是酒楼买卖,基底很不错,只要翻修整改一番就可以开业。 蓝衣跟着她到此处,有些惊讶,眉目有所松动,看着赫连箐仿佛不认识她似得。 “主子,您这是要盖医馆?” “没错,这御安堂三日后就可开业,今日我除了来检查一下进度,然后再选个适合的掌柜,我时间不多,幸好你和蓝雪回来,这几日你就多来这边转转,挑选一下适合的伙计!” “是,主子,属下一定办好,不过这御安堂的大夫……” “这慢慢来,不过这大夫就有现成的,我不就是一个?!” 赫连箐很得意的挑了挑秀眉,笑着说道。 蓝衣眼色尽是崇拜:“主子的医术天下无双!” 赫连箐噗嗤一声笑道:“蓝衣你这小嘴儿可真甜!” 赫连箐手轻轻拂过蓝衣的红唇,蓝衣惊得连退几步,心想主子清醒后,举止怎么这么……轻浮?! 赫连箐坐镇,挑选了几位掌柜,都不满意。 “主子,蓝衣觉得这御安堂是您的产业,还是用自己的人比较放心一些,外面的这些人总不能和我们同心同德,到时候出了事情将主子身份捅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是明白,不过我现在哪里去找一个我们的人?” 赫连箐有些泄气:“到底是我进展的太快了,要是真找不到好的,我看……” “主子你想必没想起来,咱们还有阎王殿呢,殿内的四位堂主都是自己人……” “阎王殿?什么东西?!” 赫连箐不解的问道。 蓝衣见她真的完全想不起来,提醒道:“阎王殿是当初小姐,也就是主子的娘设立的,里面堂主四位,还有大小鬼如今已经有近千人,做的是收集各国情报、贩卖情报……” 赫连箐神色一凝:“原来是这样!” 这收集情报贩卖情报的工作,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她穿越来之前做的就是这些,培养杀手收集情报,从中谋利,她早就想在古代建立这样的一所机构,却没想到孟素君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建立了。 好家伙,她现在水涨船高,可不只是有蓝衣蓝雪两个助力,原来后台这么硬! “我现在脑袋不清楚,再说之前我还是那副样子,他们能听我的吗?!” “主子放心,阎罗殿内的四位堂主忠心耿耿,对主子绝无二心,都是小姐当初留下的,只要见到阎罗令,唯主子马首是瞻。” “可我不知道阎罗令在……” 赫连箐又迷茫了,虽然外挂很厉害,可是那个什么令牌她压根没见过,她不知道啊? 只听蓝衣又说道:“小姐,阎罗令是主子贴身的那块紫水玉,主子需要在上面滴一滴血,紫水玉幻化成火红色印入传令人手心便可!” 赫连箐连连点头,她是知道自己胸口戴着一方玉佩的,当初只觉得好看就戴着了,没想到还是个宝贝。 她拿出紫水玉,滴了一滴血,紫水玉瞬间幻化出火红色的焰火,像是要将那玉佩焚烧。 玉在她手心,看着火热,手心里却感到一阵沁凉,她将玉佩贴在蓝衣掌心,蓝衣掌心快速的形成一道道蔓藤般的纹路。 待紫水玉恢复如初,阎罗令已经渗入蓝衣掌心,蓝衣领命前去阎罗殿。 赫连箐准备先行回府,这么长时间,北堂文璟怕是要醒了。 她从御安堂出来,没走多远,便很快被人给拦下了。 “少爷,少爷,您瞧瞧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可是个上等货色。” 一道猥琐的声音传出。 赫连箐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那些家丁,迎面而来的那人还是个老熟人,她面色一凛。 心想,看样子自己那日下手太轻,这会儿这人还能出来蹦跶,早知道就该直接废了他。 来人正是前几日偷入将军府后园的柳萧贤! 听说皇上不仅没有处罚反而还将表妹赐婚与他,这日他便无所顾忌的出来作死,正好碰到了赫连箐。 “确实是个好货色,来,本少爷瞧瞧……” 【046】当街嘲讽柳渣男 柳萧贤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身体不似平常男子那般健硕,脸色泛着青白。 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不过他毕竟是男子,身形比赫连箐高挑不少。 这样站在赫连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感觉让赫连箐非常不爽。 “你真的是男子吗?怎么长的细皮嫩肉的,比童华渠的小官还要俊美,恩?” 柳萧贤眼光里透着露骨猥琐的光,手开始不老实的打算要摸上赫连箐的脸庞。 赫连箐却并不恼怒,反而不以为然的淡淡说道:“公子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为何阻拦我的去路?这天子脚下,公子还是收敛些的好!” “听听,哈哈,好不好笑?让本少爷收敛些?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来来,告诉他,让他知道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柳萧贤很自得意满的双手环胸,俯视着赫连箐。 旁边跟在他身边的小厮立刻叉着腰,昂首挺胸,骄傲的像是只炸毛的公鸡似得,趾高气昂:“小子,听好了,我们少爷可是康永候府的小侯爷,母亲是硕亲王家的郡主德惠郡主,父亲是工部侍郎,祖父是……” 赫连箐听着那一派吹嘘的言辞,不过就是仗着家底殷实所以才出来卖弄,也值得骄傲成这副狗德行? 赫连箐淡淡的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半夜去将军府与人私会的小侯爷啊?” 赫连箐出言挑衅道。 柳萧贤没想到当众被赫连箐揭开伤疤,四周不少看热闹的人闻言都开始交头接耳的冷笑。 “好你个臭小子,你竟然敢调侃本少爷,好大的胆子!”柳萧贤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本来见这小子长相俊美想要和他玩玩,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的不上道,好不识抬举! “小侯爷,草民的胆子可不大,您都敢潜入人家后院偷人去了,草民哪敢和您比胆子啊?!不过听闻当今圣上已经给小侯爷赐婚,小侯爷抱得美人归,这回儿不是该在家里好好等着迎候新娘子吗?” 赫连箐淡淡一笑,语言尽是讽刺之意。 柳萧贤没想到赫连箐态度这样高傲,咄咄逼人,全然不在乎他的身份和地位,不禁盯着她看了又看,见他穿着打扮均是上等,不由有些迟疑。 盛京脚下,少不了权贵当道,难道这人是谁家的金贵少爷不成? “你是谁府上的?” 柳萧贤不是傻子,见赫连箐这样不买账,心想这小子不惧怕他,肯定大有来头。 赫连箐唇角一抿,眼睛斜斜的看向他,笑道:“原来小侯爷调侃人还要先问问对付的来历,草民可不是什么将军府金贵小姐,小侯爷犯不着对草民如此!” “好个臭小子,少爷,这人如此不识抬举,让柳二去教训他去!” 跟在柳萧贤跟前的小厮柳二见赫连箐一直欺辱自家少爷,气得握紧了双拳。 他们横街霸市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不买账的主? 柳萧贤自认身份高贵,瞧赫连箐连个府门都不敢报出来,心想若是权贵之子怎么会受自己欺辱,肯定会自报出身份,让对方不敢乱动。 如今这般遮掩,恐怕这人还真是哪个地方的头牌小官,他这样身份高贵的人,被蝼蚁般的小官当街欺辱,实在是可恨。 “去,将人给本少爷抓回去!” 柳萧贤面容带着一丝冷意,后退一步,柳二带着两小厮上前,抡起膀子便呵斥道:“小子,咱们少爷好言和你结交当朋友,你自己不识抬举,出言顶撞我们少爷,如今便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们少爷的下场,来人啊,抓起来!” 身后的小厮上前,准备对赫连箐下手,站在一旁的柳萧贤见状,高傲的说道:“看你这副纤细的样子,模样也是顶好的,待会儿他们要是动气手来,碰了伤了,可惜了你这副好皮囊,如果你现在跪下来给本少爷磕头认错,本少爷便考虑既往不咎饶了你,怎么样?” 赫连箐听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声音带着不屑和讥讽,柳萧贤顿时恼了,正要开口斥责。 便听到赫连箐不吭不抗的上前直视着他笑道:“小侯爷你当自己是当今圣上了不成?动不动就让人给你磕头,您自己想玩角色扮演,草民可没胆子陪您一起疯啊,草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命的,这人活一遭不容易,掉了脑袋就麻烦了,小侯爷您说是吗?!” “就是,凭什么让人给他下跪啊,明明就是他找人家麻烦。” “这小霸王听说前几日被将军府给打的躺在床上好些天下不来床,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这回儿好了又开始出来作威作福……” “这小兄弟说的没错,他当自己是圣上呢?若是让圣上听到了,他们康永候府就是一个谋逆大罪!” “……” 柳萧贤没想到会被赫连箐反将一军,他比作圣上,这种天大的罪他怎么敢承担。 他脸色忽然一白,吓得腿脚都不利索了,指着赫连箐张了张嘴道:“你你……你休要胡说,我什么时候拿自己比作圣上了?你这个臭小子满嘴胡言乱语,简直就应该乱棍打死!” 赫连箐笔直的站在那里,盯着他道:“乱棍打死我?小侯爷,您这是心虚了啊?您若是没有这个意思您犯得着和我一个低等草民一般见识?还是因为您心里其实是有这种想法的对吧?” “你放屁!”柳萧贤怒斥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想,你……” “哦,这样说来,是草民误会小侯爷了,小侯爷什么都没说没想,那草民就不打扰小侯爷逛街玩乐了,就先行告退了!” 赫连箐说完,猛然转身,便要离开。 柳萧贤被气得浑身瑟瑟发抖,身边的小厮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就和谋逆牵扯上关系。 竟然这一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箐就这样绕过他们的身子,嚣张的走了! 柳萧贤见她离开的背影,目光像是北极冰山遇到了炙热的火炼,冰火两重天,烧的整个人神经都不好了,对小厮吩咐道:“给我跟着他,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得罪了本少爷,本少爷要让他生不如死!” “是,少爷……” …… 赫连箐自知身后有尾巴一路跟随,此时蓝衣蓝雪不再,她要武功没武功,身上又没有带杀伤性强的毒粉,身后跟着至少十几个人,刚才她是借用了周围的群众做掩护才能顺利的摆脱柳萧贤。 没想到柳萧贤却派人一路尾随她。 小院是回不去了,不能暴露行踪和身份。 身后的人步步紧逼,一直将她逼近了僻静的街道,两头已经被人钳制住去路,她暗暗悔恨早知道该多带点毒粉就好了。 希望蓝雪去将军府后能快些找到自己,如今之计只能先拖延着。 “小侯爷,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赫连箐忽然顿住脚步,一个转身,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人。 柳萧贤见状,明显一愣,现身出来:“呵,小兔崽子你怎么不狂了?你再狂啊,竟然敢污蔑本少爷,你以为本少爷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不识抬举,你既然如此,那本少爷就不再怜香惜玉了,看你长得不错,得罪了本少爷,本少爷将你卖去童华渠,让你天天接客接到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没听到少爷说话吗?将人抓起来,敢得罪我们少爷,让他生不如死!” “是……” 瞬间,便有十几名穿着一水青衣的府内小厮围了上来,赫连箐心下一慌,看着这么多人,想必今日柳萧贤是卯足了劲想要办他。 怎么办? 赫连箐脸色终于变了一下,柳萧贤瞧见了,立刻嗤笑道:“知道怕了吧,小子,放心,送你去童华渠之前,本少爷好好疼疼你……” 赫连箐咬了咬嘴巴,准备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包痒粉散出去,然后尽可能的拖延点时间快点冲出这条胡同。 正准备要上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男子清朗的笑声从侧面的竹林传出。 “哈哈哈!” “什么人?给本少爷滚出来!” 柳萧贤被这笑声激怒了,立刻炸毛般的跳脚吼道。 众人都被这笑声吸引,全部望过去。 【047】迷惑墨渣男(一更) 来人穿着一袭墨色长衫,领口处用金丝线绣着水墨纹路,外面披着咖色珍禽貂皮小件,五官立体刚毅,身形高大威武! 他从林中走出,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仿佛可以窥探万物,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势可以威慑这里的每一个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赫连箐有仇的墨王北堂墨夜! 赫连箐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人,见北堂墨夜慢慢的走出林中来到她身旁,对身边早就吓懵的柳萧贤道:“柳表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如今还要给姑母添乱不成?姑母若是知道了你今日所为,恐怕你以后就别想出来了!” “墨……墨王……”柳萧贤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瞬间落了下来。 众人一听是墨王,纷纷行礼:“奴才们给墨王请安!” “行了,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你的不对,这小兄弟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你也好歹顾忌点你的身份!” “是!” 柳萧贤纵然被赫连箐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既然墨王出面,今天这事儿恐怕是不成了。 他恨恨的瞪了赫连箐一眼,眸子里包含着各种怨念,在警告赫连箐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寻仇。 赫连箐完全不在意,神色淡然,看向前来‘英雄救美’的北堂墨夜:“您就是墨王啊,今天的事情多谢王爷了,幸好今天王爷出面了,不然草民可要被你这位表弟给生吞活剥了呢!” 赫连箐恭维的一弯腰,表达感激之情,实则她刚才的话语中透露出明显讽刺之意。 你们都是一家的,表兄表弟叫的亲热,若不是为了怕你这个好表弟在风口浪尖上生是非,恐怕你这位好表兄躲在林中看热闹,纵然是不会跑出来多管闲事的。 哼!哪里来的救命之恩?不过就是看中了康永候府的力量,为自己多谋一股助力罢了。 北堂墨夜眼睛扫视在这位身体纤细的人身上,不免多看了一眼。 这人穿着打扮皆是上等,看来估计家世不俗。 其实他刚才在茶楼上就看到柳萧贤与他在街口对峙,这人听闻柳萧贤的身份一点都不惊讶,从容淡定不似常人能有。 他看到柳萧贤的人尾随他而来,便一路跟来。 一方面他确实想要借助康永候府,今日若是有了柳萧贤的把柄,与柳萧贤攀交,便争取到了德惠郡主助力,谁都知道德惠郡主可是很宝贝这个儿子的。 再者他今日救下这个人,他若真的身份尊贵,那结交一下以后或许对自己有利。 北堂墨夜并没有看到赫连箐嘲讽的笑容,他自己认为他做的天衣无缝。 待柳萧贤带着人先撤退后,北堂墨夜笑容和煦的问道:“你没事吧?刚才可有受伤?小兄弟你家住哪里,本王送你回去!” 北堂墨夜唇畔挂着淡淡的浅笑,五官俊美,无疑是让众多女人神魂颠倒的模样,可是这样虚伪的面部,让赫连箐觉得有些作呕。 心想你果然是别有居心,想要送他回去? 恐怕是想要瞧瞧他到底是谁府上的,能不能日后对他有所助力,如果真是权贵人家,今日送他回去,府上的人必然不会忘记他今日的大恩。 这人就是一副不要脸的德性,真让人感到恶心。 赫连箐心里是知道北堂墨夜的想法的,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愿。 于是说道:“今日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不过实不相瞒,今日是草民瞒着家父偷跑出来玩的,而且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王爷大恩草民定然不敢忘,但是今日……来日草民定当亲自上门拜访谢恩!” 北堂墨夜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想着这果然是哪个府上偷出来玩的金贵小少爷。 既然今日他不想让自己送也是不想回去被罚吧,来日方长吧。 他低头看着一旁的赫连箐,这人面色雪白,透着粉色,那双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灵动的会说话般,真是个玉雪冰雕般的小人。 比起女子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赫连箐眸子闪亮,笑容异常灿烂的看着他,迷得北堂墨夜有些找不到北。 北堂墨夜不知为何眼睛一直随着她转动,像是魔怔了般,实在是诧异的很。 “王爷,您没事吧?” “哦……本王没事……没事……”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北堂墨夜见人要走,急忙拽住他的衣袖,有些急迫的问道:“小兄弟,本王还未曾知道你的名字呢!” “王爷,草民姓氏姑苏,叫乃乃!因为草民自小体弱多病,这名字是家父拜访了一位得道高僧所得,比较女性话,好养活!让王爷见笑了!” “乃乃,这名字不错,看来你父亲很疼爱你!”北堂墨夜笑着说道。 可不,本姑娘就是你姑奶奶,叫的这么乖,姑奶奶这就赏赐你点好东西。 “王爷,草民先回去了,回去的晚了怕是有些麻烦!” “好吧。” 赫连箐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脚下一崴,整个人就要倾倒下去。 “啊——” 北堂墨夜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直接揽住了她,赫连箐双手抓住了北堂墨夜的脖领处,舒了口气:“多谢王爷,可能是刚才被吓坏了,所以……” 北堂墨夜只觉得这一搂,出自这个人身上淡淡的雅香实在是沁人心脾的好闻。 正要细细的闻几下,便被赫连箐松开了,北堂墨夜出于男子的霸占欲得不到满足,瞳孔猛然一缩,须臾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个男子,北堂墨夜暗想,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男子罢了! 难道他还想和柳萧贤之流似得,将这人抓回府好好玩上一通? “王爷,草民先回去了,后会有期!” 赫连箐还没等北堂墨夜回过神来,人便已经快速的溜了! 北堂墨夜正要去追,发觉已经没有那人的身影,神色有些寞落。 此时正在角落里的男子,双手握紧轮椅的把手,眸底折射出凌厉能杀死人的光芒。 身后的听风气不过的说着:“王爷,您都瞧见了吧,这王妃果然和墨王有所牵连,王妃今日出门怕根本就不是给主子爷买药来了,就是为了和墨王接头,她回府后指不定就要按照墨王的吩咐对王爷下手了!王爷,不得不防啊!” 【048】柳渣男被璟王抓走了【补昨天二更 北堂文璟面色冷凝肃然,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赫连箐刚才消失的地方,眸光深若苦潭。 “去无字楼!” 听风心中不禁大喜,想必主子爷已经想明白,不会再因为一个细作儿女情长。 他就说他们家主子爷不是这样的人,果不其然,看来很快就会有一场浩劫等着他们。 想要蒙骗主子爷,这些人可是打错了主意了。 …… 无字楼! 并非外人所知那般高楼耸立,实则是处于地宫中,挖深了地底,深达几十米! 常年无光,阴血甚重! 这是一处极其隐蔽的所在,在楼下第十八层中设立了专门的清理机构。 这一层怪石嶙峋,参差不齐,设计诡异又独特。 里面不管发出任何声音,外界皆是听不到一丝一毫。 此时在室中央伫立着四根一通到底的石柱,上面雕刻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与符号,四根石柱上钻出孩童手臂般粗的洞穴,里面延伸而出的是四条用黑色赤金石打造的玄冰铁链。 刀枪不入,不可摧毁。 北堂文璟一袭白色的锦衣华服,他安然的坐在轮椅上,手边沁着松香萦绕,面色温和,唇角露出温润淡雅的笑容。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只看他这副悠闲自若的样子,或许以为他是在与友人名茶聊天。 不过,对面石柱玄冰链拴在半空中的那人,此时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他已经嘶喊了一个多时辰,除了他身上的玄冰链更加箍紧他的四肢外,无人回应他。 “北堂文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对我做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北堂文璟,我可是德惠郡主的儿子,我是康永候府的小侯爷,你这样对我,我若是出去后,一定不放过你,我父亲和母亲都不会放过你的,你……” “放开我,啊啊啊——救命啊,来人,快点来人,救命啊——” …… 被链子锁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与赫连箐发生争执,对赫连箐有不轨意图的柳萧贤。 他又断断续续喊了一盏茶时间,直到筋疲力尽,北堂文璟依旧温润的对他笑着,喝着手中的茶,完全无视掉他的苦楚。 他不禁求饶道:“王爷,您放过我吧,我没有得罪过您吧?您怎么能这样对我,您放我回去吧,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不会对外人说……” 柳萧贤怎么都不会想到,今日他正要回府,在途中突然被几名黑衣人抓住,之后便晕乎乎的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在盛京城内,竟然有人胆敢光天化日绑架他,简直是不要命了。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绑架自己的竟然是平日里他嘲讽不叠的废物璟王! 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抓他,这里又是哪里? 北堂文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诡异的地方,那些黑衣人和璟王到底有什么关系? 柳萧贤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重大的机密,而知道这个机密的代价就是,要掉脑袋的! 璟王一直是在装疯卖傻吗?! 他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力量,柳萧贤虽然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他,但是看他今日这般举动,他怕自己是回不去了…… 【049】嗜血的璟王 一向坐在轮椅上还显得孱弱不堪的璟王突然从轮椅上优雅的站了起来! 没错,就是站了起来! “啊——你,你怎么……你不是……”柳萧贤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璟王站起来了,天啊,他真的站起来了,他没眼花吧,难道是出现幻觉了不成? 他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此时北堂文璟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位置,玄冰铁链缓缓放下,柳萧贤落在他不足一尺的地方。 “王爷,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王爷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们好歹有着远亲不是吗?王爷,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你说出来,我给你叩头认错,我这辈子下辈子都给您当牛做马还不成?王爷放过我吧……” 如果说刚才柳萧贤还对自己能回去有过一丝幻想,那么看到北堂文璟当着自己面站了起来,还步履平稳的走到自己身前,那么他此时可以确定,自己今天或许真的要有来无回了。 不要,他不要啊! 此时恐惧笼罩着他,柳萧贤被北堂文璟这样吊着不闻不问两个时辰,早就磨掉了所有骄傲。 此时他就像是一只狗般伏在北堂文璟脚下,期盼这个人能像是平日里看到的那般,温润的对他说:“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当他看到北堂文璟执起手边的那把削铁如泥,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匕首的时候,柳萧贤整个人都僵硬了。 “王王爷……求您了,呜呜呜,我求求您了……” 北堂文璟没有说话,脸色的表情都不曾变动分毫,温润的笑着,手里的匕首拿捏在手中,手法娴熟的扑哧一声插在了柳萧贤的身上。 “啊——啊——疼,好痛——” 柳萧贤哪里遭过这样的大罪,平日里碰着磕着都不成,娇惯的不成样子,如今被这匕首生生的刺入,入骨的疼痛,他的眼泪瞬间飙出。 “王爷,饶命啊,王爷!” 他哭着求饶。 北堂文璟置若罔闻。 继续摆弄着自己手里的匕首,一刀一刀!精准无比! 一片片的肉被轻松的消除,刮的薄如纸屑。 力道手法娴熟,像是做过千百遍似得,不会出血,没有沾染道血腥,而那一片片的肉却可以从柳萧贤身上一点点的剥除下来。 柳萧贤一开始还能疼的呼救,后来疼到麻木,已经哭喊不出声音。 太残忍,太血腥,太恐怖! 尤其是施刀子的这个人的表情,他在笑,他从头到尾一直是那副温润如出的模样,仿佛他切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鸡一条鱼那般,毫无人性。 一开始柳萧贤喊叫的声音,让北堂文璟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得到了一件很好玩的玩具般,等到柳萧贤停止了哭喊,全身瘫软的像是烂泥般毫无生机,他又停手,让柳萧贤缓冲几口气,柳萧贤回神后,他继续开始逗弄玩乐! …… 石门外,南宫啸备好了药物焦急的等待着,对身边一直愧疚的听风吼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璟已经好久不犯病了,他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南宫公子,属下,属下……” 听风将今日之事告知,南宫啸眼中阴沉的厉害:“完了完了,你们还记得上一次你们主子犯病的时候,那个……切割的那人……最后下场怎么样了吗?” 无影是无字楼天字号暗卫,今日抓走柳萧贤的人便是他派出的,此时听到南宫啸这样问,便说道:“切了整整一百零八刀,最后失血而亡了!主上只用了半盏茶时间!” 听到无影这样自豪的夸赞北堂文璟的刀法,南宫啸立刻尖叫道:“现在是你炫耀你们家主上刀法有多精湛的时候吗?这人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他肯定病情加重了,本来可以半盏茶就玩完的事情,他为什么待了这么久?你们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南宫啸邪魅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瞪视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听风。 “你完了!你……” “不是,南宫公子,明明是王妃她的不对,属下就是据实以报,刚好碰到那女人和墨王抱在一起了,属下也不是故意让主子看到的,怎么办?主子将柳萧贤抓来,属下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可是……属下是一片忠心啊。” “滚,你一片忠心,他能成这样?以后关于你们家王妃的事情,本公子奉劝你们,多做事少插嘴,否则下一次进密室被他活刮的人就是你们了!” 南宫啸警告道。 听风和无影闻言,身体同时抽搐了几下,对视了几秒,齐齐的回头望着石门。 石门轰隆隆被打开,北堂文璟看到南宫啸前来,笑意连连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璟,你没事吧?” 南宫啸心急如焚,他笑容越发灿烂代表着里面的人被整的越惨。 “无事,你来的正好,进去给他疗伤,记住可不能让人死了!” “这人还没死?” 南宫啸倒是有些诧异了。 “本王从来没杀过人,如果却是有人死了,那只能说明他太弱了,自己撑不住罢了!本王要沐浴,去准备吧!” “是,主上……” …… 南宫啸还未进入石室,从外面便可以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 他心有疑惑的带着疗伤的药物走进,入眼的便是—— 铁链上绑着的那个,哪里还能算的上人的模样? 除了骨头、筋之外,血肉已经所剩无几! 按理说这样的,早就应该断气了,可是北堂文璟就是有办法,让人疼得要死,惨的要死,却独留着他一丝气息,不肯让他归天,解脱! “这人还怎么救?!” 南宫啸叹了口气,只能将一颗还魂丹药塞进了柳萧贤的嘴里:“你啊你,盛京城内那么多人可以轻薄,你非要动他的人,恐怕你到死都不知道他今日到底为何会这般对你,你至死他都不会让你知道答案,真是残忍啊!” 南宫啸忽然觉察道,怕是未来的这位璟王妃在璟王心里有着不可小觑的存在,以后见面还是绕着点走…… 【050】璟王失踪(一更) “人休息好了吗?” 南宫啸刚出石室,坐在轮椅上已经沐浴完的北堂文璟笑着问他。 “璟,我现在就去熬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你……” “我可不是来听你唠叨的!” 北堂文璟略过了他,碾动着轮椅绕过他身旁,南宫啸见他还要走进石室,浑身的寒毛止不住的战栗起来,伸手便扶住了他的轮椅阻止了他的去路:“璟,人已经死了!” “死了?难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我可是让你好好照顾,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不见,人就死了呢,南宫,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个说法?!” 北堂文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阴冷的眸光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南宫啸忍不住的后退一步,道:“那人都被刮成那样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让他起死回生?!” “哦……真可惜!” 北堂文璟低喃了一声,眸子里刚才闪烁的兴奋瞬间消灭下去,一个转身,轮椅碾在石板上磨出哒哒的响声…… 南宫啸看着他衣袂飘飘潇洒的身影,忍不住的叹气。 他自然清楚刚才璟王说的那句可惜指的是什么。 他还没有玩痛快,这人就死了,璟王心情自然不爽到极点,既然是这样,那么遭殃的就不会只是柳萧贤一个人了,想必第二个惨遭毒手的人马上就会出现。 南宫啸转过头看向石室的方向,刚才他本意是想救治一下柳萧贤,但是他就算是得救了,也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受罪罢了,等待他的是璟王惨无人道的折磨,他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心软了。 所以他给了他一个痛快,让他解脱了。 只是南宫啸再想要寻找北堂文璟的时候,却发现北堂文璟已经不再无字楼内。 “你们主上到底跑哪里去了?他那个身子现在是极具危险性的,要是放他出去,这……”到底要祸害多少人啊? 听风着急的说道:“南宫公子,怎么办?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主子爷,主子爷此时不再无字楼,那肯定是出去了,要是被人瞧见了他现在这样子,那……” “那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点派人出去找!” …… 秋日雨势磅礴,乌云压顶。 刚才人声鼎沸的街道,因为雨势过猛,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赫连箐离府之时说好去给璟王抓药,回去的路上便在药铺抓了几味调理身体的药,然后带回了璟王府。 毕竟出门的时候李管家给了她银票,她怎么能空着手回来? 等她跑回璟王府的时候,便开始下起了大雨,正要进府,便看到李管家慌慌张张的拿着伞带着貂皮披风走出来。 “李管家,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赫连箐瞧见了他手里拿着的那件披风是她家小北北的,所以连忙拦住了李管家的去路,问道。 “王妃,王妃你可回来了!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刚才王爷就醒了,醒来看不到你,知道你出去抓药去了,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看着天色不好,他出门接你去了,这会儿还不见回来,奴才这不是担心着嘛……” “什么?你说小北北出府了?真是胡闹,他现在身体那么弱,被寒风侵袭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怎么不拦着呢!这东西你给我,我出去找他去!” “王妃,哎,老奴派辆车送你……” 李管家还没喊完,赫连箐便拿着伞拿着披风,人也消失在了雨中。 赫连箐在各大药铺的门口焦急的喊着:“小北北,北北——你在哪里啊,北北——” 【051】璟王失踪(二更) 御安堂门外!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任凭雨水倾打在他身上! 他阴冷的眸子一直紧盯着御安堂的正门,死死的瞅着,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似得,有些渗人。 楼上同样坐在轮椅上,身穿着墨蓝色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打着扇,挑着浓浓的眉峰,对身旁的人问道:“蓝衣,你说这盛京城内的人是不是傻缺?这么大的雨,这人不躲,就一直待在这里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脑袋不正常吧?这自主能力也太差了,没人推就不会跑了啊?” 身旁一脸冷漠的女子正是蓝衣,此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对于对方的询问,只是冷漠的应了一声:“他在等人!” “啊!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等人?小蓝衣,莫不是这英俊帅气的少年郎等的那个人就是……也是啊,哪个少女不怀春,你年后就十八了吧,这个年龄普通人家娃娃都好几岁了,赶明本堂主就和主子说说,让你和这位双栖双宿怎么样?” 阎日轻摇着折扇,有些得意高谈阔论,认定蓝衣和楼下的北堂文璟是被主子拆散的可怜小鸳鸯,对蓝衣无比同情。 蓝衣利眸越来越深,嘴角狠狠一抽:“日堂主,这话你还是别当主子面提!” “不能提?真可怜,小蓝衣啊,主子为什么不待见他,是不是因为他坐轮椅?主子怎么能歧视我们坐轮椅的?坐轮椅怎嘛啦?以为我们喜欢坐轮椅吗?” 阎日扬了扬妖孽俊美的眉峰,拍了拍自己的一双腿:“主子要是因为这样嫌弃我,我可真可怜?” 蓝衣沉下眼睑,真的很想告诉阎日,主子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放在心上的,你以为你是谁? 你坐轮椅就能得到主子青睐啦? 你以前坐轮椅吗?听到主子喜欢上坐轮椅的璟王了,这次出门特意让人给你打造了这辆轮椅代步,要是主子知道了,看你还怎么得瑟! 见蓝衣不理他,阎日又开始絮絮叨叨道:“我许久不出门了,没想到盛京城内,现在少女都喜欢坐轮椅的男子了,哎……沧海桑田啊……小蓝衣,你是怎么和楼下这位坐轮椅的帅哥认识的?恩……” 阎日素来八卦,蓝衣是个内敛沉稳的类型,哪里能应付他,不过当他再一次将她和楼下的那个坐轮椅的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蓝衣伸出手直接比划了一下:“日堂主,你看——” 阎日不以为然的抬头望去,只见楼下那名坐轮椅的俊美男子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淡蓝色女子的身影。 阎日八卦属性立刻被激起,激动不已的道:“小蓝衣,有人和你抢男人啦!要不要哥哥帮你夺回来,这盛京城怎么这么带劲!” …… 赫连箐找到北堂文璟的时候,他已经接近昏迷了,赫连箐将披风给人整个围了起来,一手打着伞一手推着轮椅。 雨势越来越大,北北又昏迷了,他身体不好,全身都在颤抖,冰冷的像是千年寒冰。 好在眼前这地方她很熟,非常熟,正是白天她刚来过的御安堂。 蓝衣已经快速的下去打开了门,阎日激动万分的跟在她身后,转动着轮椅发出咔咔的响声:“小蓝衣,你等等我——” 赫连箐拍了拍门,蓝衣便从里面快速的打开。 “不好意思,打扰了,雨势太大,我们能进来避一下雨吗?” 赫连箐搂着有些狼狈的北堂文璟看向蓝衣,蓝衣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好的,你们全身都淋湿了,这样对身体不好,正好后堂有刚烧好的热水,你们清洗一下吧,我给你们准备两身干净的衣服!” “多谢姑娘了!” 赫连箐感激的连连点头,推着北堂文璟便跟着蓝衣朝后堂走去。 阎日本来是下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却看到蓝衣带着二人去了后堂,他不禁惊诧道:“我看到了什么?两个女人一个男人……没打起来,一起去房间了,这……” 【052】同床共枕 蓝衣给二人准备了上好的房间,房间内有足够的汤水沐浴,赫连箐又往浴桶内放了好几样珍贵的药材,这才满意。 蓝衣走出去给二人带上房门,正打算站在房门外为主子守门,一回头便被身后的阎日吓了一跳。 “日堂主,你想干什么?!” 蓝衣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问道。 阎日看到她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坐在轮椅上,漫不经心的摇摆着折扇,有些惋惜的看着她说道:“小蓝衣,你别硬撑啦,天下男子多得是,不就是被别的姑娘给抢了吗?没什么好丢人的,放心,本堂主嘴巴一向牢靠,绝对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的!” 蓝衣目光冷冽的扫了他一眼,并不想与他多言,只是守在门口不想让人打扰里面的主子休息。 “日堂主,属下奉劝你还是回你的屋里待着吧!” “瞧瞧,你这犟脾气,小蓝衣,本堂主可是为了你好,哪里有你这样痴心的?这男人都被人抢了你还站在门口为他们守门?啧啧……小蓝衣,刚才进门的那女子长得……都成那样了,那男子怎么会看上她,甩了你啊?!” 蓝衣闻言嘴角狠狠一抽,瞪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想让他在这样当着自己的面编排主子,于是小声的说道:“日堂主,容属下禀报,你刚才说的那名丑女人就是咱们的主子!” “啊?!小蓝衣……” 看着阎日平日里那张嬉皮笑脸龟裂的表情,蓝衣心情总算是爽了。 阎日神情疲惫,双手支着额头,忽然有些虚弱的对蓝衣说道:“蓝衣姑娘,我忽然觉得身体发虚,这头和脚都疼的厉害,许是今日受了风寒,我还是回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昏迷着,身上锦袍湿哒哒的落了一地的雨水。 赫连箐离开了一小会儿,他潜意识里就觉得有些不安,眉头微微的皱起,手四处抓了几下,没抓到人,好看的唇角也抿了一下。 赫连箐在汤水内放好了草药,走出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情景。 她心疼的走过去,扳开了北堂文璟自虐般紧抓轮椅的双手,双手合拢,小心的将他冰冷的双手合在掌中,同时也蹲了下来。 “小北北?小北北……” 赫连箐唤了几声,北堂文璟却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她本来心中恼怒,见到他是要大骂一顿,可是看到他这个依赖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真是又生气又无奈。 “你啊,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这么大的雨到处乱跑,你身体又不好,跑出来这不是让我担心嘛?!” 她见他一直不醒,索性便上手给他褪去了衣衫。 这事儿她做的很熟练,现在北堂文璟病了,她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病人来照顾,可是半点别的心思都不存的。 人家都病了,她要是再有点啥想法,就太不是人了。 很快,赫连箐就将北堂文璟扒的就剩下一条底裤,然后推着轮椅来到浴桶旁。 她不想假手于人,自己慢慢挪动着北堂文璟的身子直到将人平安的放进了浴桶。 北堂文璟泡了一个热水澡,随后便又被她奋力的拐到床上,这期间她自己一个人搬着一个重一百多斤的男子,实在是吃力的很。 将北堂文璟安顿在床上之后,她整个人都累的虚脱了。 重重的歪倒在床侧,额头上浸满了汗珠,身上全是水,她正要起身去给自己换一身干爽的衣物,人刚要离开,手腕便被捉住了。 赫连箐以为床上这人醒了,转过头去,却见北堂文璟眼睛依旧紧闭,只是那只苍白骨骼分明的手指不知何时拽紧了她的衣袖。 “北北?北北?我去换件衣服就回来,你先松手好不好?” 赫连箐凑近,属于她的芳香萦绕,北堂文璟面容平静,睡得安然,没有一点想要清醒的迹象。 赫连箐将他的手动了动,却发现这手像是钩子似得怎么都松不开。 如果不是确定他是昏睡了,赫连箐都以为这人是故意和自己作对呢。 外面秋雨萧条,寒风瑟瑟。 屋内熏香萦绕,暖意横生。 赫连箐这一天被折腾的实在是乏得很,也顾不上身上湿漉漉的,累的狠了,趴在北堂文璟旁边的空位置上小心的将身子蜷缩起来,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窗外响起了噼里啪啦鞭炮声和人潮的呐喊声,北堂文璟才缓缓的睁开那双深邃的双眸。 阳光透过窗棂倾斜在这张古铜古色的雕花大床上,光晕在空中形成了一束束的暖光,北堂文璟头略疼,身体有些僵硬,想要动弹几下,发觉身子竟然动弹不得。 尤其是胳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般,似千斤重。 北堂文璟从未被人这样近距离近身,本能就想直接挥出一掌,将这个胆敢压制自己的人一掌劈了! 当他正转过头准备运用内力的时候,忽然看到躺在自己臂弯中的竟然是赫连箐! 怪不得…… 怪不得有人可以近他身,原来是她! 他脑海里迅速闪过昨日的场景,幽冷的眸光渐渐的凝聚在她天真无邪的脸上,眉头紧皱。 昨日是寻了她的气味儿一路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她。 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样与他朝夕相处,更是对他动情,到底是真是假。 她真的会是北堂墨夜留在自己身边的细作吗? 如果是细作,为何还要这般精心的照看自己? 是来查探他虚实?还是北堂墨夜妄想用美人计来设计陷害他? 呵呵,没关系,只要他不动心,谁都伤害不了他,谁都不能…… 说是不动心,就真的不动吗? 昨日为何会将柳萧贤折磨致死,那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吗? 既然让他动了心,就算是死都不会放过她! “箐箐……” 北堂文璟眼眸越来越深,脑袋一歪,直接趴在赫连箐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均匀的喷在她脖颈敏感处,赫连箐迷迷瞪瞪就醒了,觉得身体热得不行。 刚想要推开,手都伸出去了,可是睁开眼看到是北堂文璟立刻又收回了手。 将手探在他额头摸了摸:“还好,没发热,北北?醒了吗?” 【053】傻乖傻乖的 “恩,醒了……箐箐……” 脖颈处温热的气流,带着香气自下而上流窜,北堂文璟声音清雅如同叮咚泉水般天籁撩人。 他小声的应着呼唤着赫连箐的名字,赫连箐只觉得名字仅仅是被他这样喊着,就特别的激动。 赫连箐仰着俏丽的容颜,双眸如水般轻柔的看着他。 北堂文璟已经不再趴伏在她身侧,而是半拱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身同她对视。 四目相对,更是有着不知名的暧昧情愫燎原而起。 北堂文璟俊美无筹般的面容,清华中透着帝王家高贵的气息。 虽然脸色有些惨白,但是始终遮挡不住他那魅力四射让人沉迷的本能。 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赫连箐不说话,北堂文璟看了看她的脸色,也抿着唇角不开口。 最终还是赫连箐忍不住败下阵来,见他这样一副娇弱的样子,真是很难对他发脾气。 “你如果给我道歉,说下一次再也不这样冒失了,我这次就原谅你怎么样?!” 赫连箐美丽的瞳孔聚焦在他身上,面色却有些僵冷,看上去果然是要发怒的前兆。 北堂文璟以为她要好长时间不和自己说话,没想到只是这样,他自然忙点头道:“箐箐,我错了,我下次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 瞧他一副乖巧的模样,边往她身上蹭,边用手不时的拽着她的袖子,傻乖傻乖的,让赫连箐只会更加的稀罕,怎么还忍心骂他? 北堂文璟也是第一次这样对人‘撒娇’,相信如果无字楼那些下属见到这样的他,一定会自挖双目,绝对不会承认这个赖在女人怀里撒娇求饶的男人就是他们一直膜拜的主上! 虽然男子撒娇有些矫情,可是人家赫连箐就吃这一套。 别的男人那是别的男人,这可是她家小北北,别人能和她家小北北比? 别的男人撒娇可不恶心死了呗,可是如果换成她家小北北,赫连箐就觉得怎么看怎么觉得稀罕。 她前世没有什么值得信赖的人,也没有尝试体会怎么去爱别人或者被人好好的疼爱。 这一世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她就想好好的这样宠着,骨子里赫连箐这不是找了个爱人,而是打算玩养成哪! 虽然人家北堂文璟比她还要大几岁,不过这显然不在赫连箐的考虑范围。 “知道错了就好,下一次再这样,我可不会就这样轻易饶了你,知道了吗?!” “恩恩!” 北堂文璟忙笑着点点头,乖得不得了。 “你昨日怎么跑到御安堂门口来了?这家医馆今天才开业呢?” 赫连箐起身,北堂文璟就已经承接了给赫连箐穿衣的工作,正给他家箐箐套着衣服,忽然听到她这样问,眼睛里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立刻回答:“我不知道,我听李管家说你来药铺给我抓药,我一家家找了过来都没看到你,听人说这里也是一家药铺所以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果然就看到你了……” 赫连箐听他这样说,果然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只听他说一家家的冒雨找了来,心里就越发的跟着疼了起来,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了北堂文璟的腰肢,讨好的说道:“小北北,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你难道不值得我这样对你吗?” 北堂文璟一语双关,淡淡的笑着说道。 赫连箐哪里知道他此时心里的矛盾,听到他这样说,立刻认真的回答:“对,我也一直对北北好!” “这是你说的,你要一直对我好,不能食言!” 北堂文璟深邃的眸底隐有笑意闪过,淡淡的回答。 赫连箐却怕他不信似得,立刻伸手起誓道:“我发誓,我这辈子肯定只对小北北一个人好,我会一直爱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永远对你不离不弃,如果我违背此誓言,那我……” “别,我信你的!” 北堂文璟伸手堵住了赫连箐接下来的毒誓,笑着道:“箐箐,我身上怎么没穿衣服?” 赫连箐被他问的,美丽的小脸立刻变成了粉嫩的蔷薇色,正好北堂文璟已经将衣服给她穿好,赫连箐立刻跳下床:“我……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去,你……你快穿衣服吧!那个……衣服在那里……” 赫连箐慌张的跑出了房间,北堂文璟深邃的眸底闪过了浅浅的笑意,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既是答应了我,那就要负责到底,如果真的有一天对不起我,那我自然不会留你,会亲手结果了你的性命!” …… 今日是御安堂正式开门营业,阎日挑选了八名‘在世华佗’般的大夫坐镇,门外锣鼓喧嚣、人群涌动,好不热闹。 蓝衣趁着赫连箐出房门,便将情况大体和她讲了一遍,阎罗殿派来的是阎日,此人医术精湛,有着‘鬼医’之称,前来代赫连箐管理御安堂是最合适的人选。 赫连箐未见阎日,阎日在前堂忙着张罗开张事宜,赫连箐带着北堂文璟从北门而出。 后门有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两人上了马车,直奔璟王府。 途中,马车不知为何失控,竟然当街撞伤了路人。 “啊——疼死我了呜呜呜,好痛,呜呜呜……” 赫连箐在马车内听到外面呼喊的声音,眉头紧皱,这声音怎么听得这样耳熟,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 “北北,我下去看看!” “箐箐……”北堂文璟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赫连箐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没事儿。” 赫连箐跳下马车,马夫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小姐,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小丫头忽然就冲出来了,我也是……” “你们撞伤了人,怎么还能这样说?明明就是你撞伤了我,呜呜呜……” 地上瘫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蓬头垢面,但是赫连箐发现她指着马夫的那只纤细白嫩的手,可不像是穿这一身能有的。 “小姑娘,你撞到哪里了?哪里疼?送你去医馆吧!”赫连箐问道。 “姐姐,呜呜,姐姐你这是个好人,我孤苦伶仃,自小没有了娘亲,前几日爹爹也生了场大病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呜呜,现在我被撞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姐姐你一看就是个好人,姐姐你就买下我吧,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给我口饭吃,我这辈子为奴为婢,一定伺候好你!” ------题外话------ 大家猜猜这被撞伤的人是谁?猜对有奖励啊,踊跃竞猜,嘿嘿 【054】将军府集体中毒 赫连箐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尤其是这撒娇耍赖的语气,简直…… “姐姐,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活不成啦……” 这名女子飞扑到赫连箐脚前,双手抓住赫连箐的脚踝不放,痛哭流涕。 旁边的车夫可不是好糊弄的,见这名女子如此胡搅蛮缠,立刻上前呵斥道:“你赶紧起开,我根本就没撞到你,你伤哪里了?你无非是见我们小姐心善,就想要讹人,滚开,再不滚开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赫连箐环着双臂,淡淡的扫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心想,让你装,让你演,看到时候挨打了要怎么办。 她完全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冷眼旁观。 搂着她的女子闻言,情绪异常的激愤,抬头冲着马夫吼道:“就是你撞伤了我,大家都看着那,你还想抵赖不成?” “你——”马夫被她气得想上前抽她,可是她却躲在了赫连箐身后。 赫连箐见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配合着说道:“行了,既然是我们撞伤了人家,自然是不能放着不管的,你就跟着我回府去吧!” “还是姐姐好,姐姐心善,姐姐真是活菩萨,不对不对,谢谢小姐大恩!” 得到了回应的女子从地上迅速的爬起来,动弹了一下四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哪里有被撞伤的模样? 马夫气得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谁让小姐已经答应了呢! 这简直就是个骗子,小姐是个心思单纯的才会被这骗子给骗了啊! 蓝雪拢了拢身上拼接而成的粗布厚衣,捋了捋额前挡光的发丝,总算是露出了真颜。 赫连箐看了她一眼,蓝雪忙狗腿的冲着她挤眉弄眼,跟在马车后面。 “箐箐,怎么样了?” “就是个可怜的小姑娘罢了,我看她可怜,无父无母,现在被撞到也无人照看,索性就让她跟着我吧!” 赫连箐边说着边握着北堂文璟冰冷的手指往自己手心里紧了紧:“这天眼看就要冷了,以后你不可随意出府,要乖乖在府内养着,知道吗?” “箐箐看着,我在府内自然不会无聊,肯定好好养着。” “恩……北北啊,你看我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而且我这病也好了,在璟王府如果再住下去有些不妥,我想送你回去后,就先回将军府!” 赫连箐蹲在他身边,那双轻灵的眸子一直盯着北堂文璟,将北堂文璟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北堂文璟愣了一下,微微皱着眉头,随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恩,箐箐是……咳咳咳……不想在我那里,住了……是不是因为我……咳咳咳咳……我没用,我……” “别说话,你快别说话,来喝点水!” 赫连箐倒了一杯茶水让北堂文璟慢慢饮下,北堂文璟的脸色算是回暖了些。 他却一直不肯和她对视,歪头眼睛瞥向别处。 赫连箐知道这人是又闹别扭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虽然被赐婚,却还未完婚,不能一直这么住在一起,马上就要入冬了,过了年初春等我们大婚后,我们自然会一直在一起,人言可畏,咱们可不能让外人拿捏住了把柄,你说呢!” 赫连箐其实为的不是自己的名声,这关系到北堂文璟的声誉,关系到整个璟王的荣辱,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她肯定是要好好维护的。 北堂文璟听闻,虽然觉得有些不舍,但是也赞同的点点头,淡雅的声音飘出:“恩,我都听箐箐的,箐箐说如何那边如何!” “不急,我明日才回去,你昨日受了风寒身体有些虚,我陪陪你!” “箐箐……” 北堂文璟将人搂在怀里,一时间,马车内静谧无声。 待入了璟王府,安顿好了北堂文璟,赫连箐才见了蓝雪。 此时蓝雪已经洗漱干净,穿上了婢女的衣衫,又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模样。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就在刚刚将军府派人出来请了好几名大夫进府,哼,他们以为普通大夫就能解的了我蓝雪下的毒吗?简直是异想天开!” “做得好,你可千万不能让人给死了,半死不活就成,最后引着人去御安堂!” 赫连箐话落,蓝雪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主子,去御安堂干嘛啊?那是咱们自家医馆,如果治不好将军府的病,可是要砸了牌子的!” “谁说将军府的病治不好的?” 赫连箐风淡云轻的来了这么一句,蓝雪小脑袋快速的将这话转了几遍,顿时明了。 “主子,你这招太阴损了!” “什么?” “不是,主子你这招太高了!” …… 将军府内! 遍地哀嚎! 进入府内的大夫接二连三,没过一会儿却又纷纷被撵了出来。 赫连坤躺在床上,眸底的怒火渐浓,对着底下的人吼道:“你们到底请来的是什么大夫?连个病都治不好,查不出病因,额……” 他腹部一阵痉挛的疼痛,额头的汗水密布,脸色呈现青紫色,这是中毒无疑。 他身经百战,自然知道这是中毒的迹象,可遍访盛京城内的名医,却无一人可查出这是何毒。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赫连坤正大发雷霆,门外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倒在床榻前。 赫连坤见其莽撞,心情越发的烦躁,怒吼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又怎么了?!” “不好了,老爷,老夫人痛的晕死过去了,老爷快想想办法啊?!” “什么?娘……” 说来也奇怪,府内中毒的都是老爷太太小姐们,府中的下人半点儿事都没有。 若说是贼人下毒,这手段也太高了。 这几房并不在一处,分布在将军府各处,就算是要下毒,能在短短时间内避人耳目,精准的将毒投到各房中,还要避免不毒害下人,实在是太难了! 府内不知从哪房开始往外传,传言是府内有人毒害了三小姐,三小姐跪祠堂,祖宗震怒了,这是要惩罚他们呢! 大夫人玉氏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床榻上,听到阮嬷嬷禀报的这些流言蜚语,恨得咬牙切齿的道:“这是谁传出来的,给我查,查出来刮了她那张多事的嘴!” 【055】先发制人 将军府老夫人昏迷,中毒之事再也掩盖不了,赫连坤只得上书一封求助圣皇。 圣皇派下御医四名,立刻前往将军府诊治,虽然不能立刻断出是何毒,但开了一些解毒的方子,熬制了汤药,总算是保住了老夫人的心脉。 各房均服用了解毒的汤药,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赫连箐此时带着蓝雪回府,可想而知,府内人心惶惶,自然是无人问津的。 她先是回了碧棠小筑,水心正在房内打扫,听到声音跑出来看,迎面而来的果然是几日未见的小姐。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没事了吧,身体好了吗?水心可担心你了,小姐……” 水心正要往赫连箐身上扑,却被一旁的蓝雪拦下。 “你是谁啊?小姐……” “你不要往主子身上扑,你这么肥,扑过来还不把主子压坏了?!” 蓝雪口无遮拦的说着,指了指水心,水心下意识的就看了看自己还算纤细的腰肢,紧接着眼眶微红,委屈的看向赫连箐,小嘴一撇:“小姐,她是谁啊?她怎么这么说话,水心不胖啊,小姐你说是不是?她才胖呢!” 赫连箐嘴角一抽,不想理会这两个中二度少女,绕过她们直接进屋去了。 身后不时传来二人的吵闹声。 蓝雪:“你这小丫头,你说谁胖啊?” 水心:“就是你,明明你是个胖丫头,你还要恶人先告状啊,我每日想小姐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哪里胖了,我明明就瘦了,你眼神不好吧!” 蓝雪:“哎哟,真难为你了,茶不思饭不想的,怎么还这么胖!?” “你你你……小姐啊……” …… 赫连箐回房换了件衣服,带着水心、蓝雪二人先是前往了老夫人处问候,老夫人此时正昏迷着,不方便见,不过她也就是做做样子,总要让人知道她回府后来看望过老夫人。 随后又去了福禄园看望了赫连坤,赫连坤人倒是醒着,但是听到门房小厮禀告说是三小姐回府,正在门外等候,想来探望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便回绝了。 “三小姐,老爷睡下了,您看,您还是改日再来探望?” 小厮碍于赫连箐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赫连箐一听,冲着他淡淡笑道:“也好,既然父亲睡下了,我也就不便打扰,我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是,三小姐慢走!” …… “小姐,你别伤心,老爷肯定不是故意不见小姐的,门房不是都说了老爷是睡了吗?对吧……” 水心在一旁宽慰着。 另一旁的蓝雪一听,噗嗤一声冷笑出声:“也就你这笨丫头才会相信那人是睡着了,小姐才不会伤心!”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啊,小姐……” “好了,蓝雪,你别欺负她了,既然老夫人、父亲都见不到,那咱们去拜见一下大夫人吧!” 赫连箐说话的声音,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不愿去,而是带着兴奋和挑衅。 赫连箐来的时候,大夫人正在服用汤药。 “夫人,门外三小姐来看望您了!” 门外小婢恭敬的说道。 玉氏一听,立刻回看阮嬷嬷,眉头紧皱,不悦的问道:“她怎么回来了?何事回来的?怎么没人来报?!” “夫人,怕是来者不善啊,这府中大小主子都卧床不起,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赶着这个时候回府,可不就是来看您笑话的吗?这三小姐心机可真够歹毒的!” “哼,我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出去告诉她,不见,就说我歇下了,让她哪来的回哪去,这个时候我可不想看到她添堵!等我病好了,再好好整治她!” 玉氏眼眸微微的眯起,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愤怒和不甘。 “是,夫人,老奴这便去回了她。” “恩……” 赫连箐一连拜访三处,却都不得见,不过她也不恼,她礼数做尽,不见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赫连箐带着人回碧棠小筑,人刚进园子,园子门房处的婆子便禀报说大小姐在园子里等她。 “小姐,大小姐来做什么?” 水心有些担心的看向赫连箐,赫连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开口。 三人刚入园子,迎面便见到了来找事的赫连柔。 “赫连箐!你还敢回来!” 赫连柔病容加身,脸色微白,许是她听到赫连箐回府气急了,竟然缺了思量独自一人跑来碧棠小筑。 赫连柔原本以为赫连箐当日在祠堂内中毒吐血,肯定是活不成了。 可是今日却听闻,她好好的回府了,并且去拜见了老太太等,礼数周到,孝心可嘉。 又深得璟王爱护,虽然是个小庶女,却有圣皇赐婚,封为璟王正妃,身份尊贵。 可是她呢? 她现如今被病魔折磨着,不仅没有如愿以偿的赐婚墨王,还要和自己的婢女同侍一夫! 城里城外,府内府外,她早就成了笑柄! 这一切都是赫连箐这个小贱人的错,所以赫连柔当听到赫连箐回府的消息后,只想冲到赫连箐面前,狠狠的撕开她这张虚伪得意的脸,将她踩在自己脚下践踏。 她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怎么让赫连箐受折磨。 “大姐,是我呀,王爷将我照顾的很好,我病已经好了,所以王爷送回了府内,大姐是来探望我的吧,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听闻大姐身体近日也不是很好,妹妹还想着等会就去流锦阁探望,没想到大姐比妹妹好着急呢,来来,大姐进屋里坐,您看您这身子虚弱的,哎哟,这眼睑上怎么都出皱纹了?” 赫连箐此话一出,跟在身后的蓝雪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被赫连箐嘲讽不说,还被小婢女给取笑,这等耻辱赫连柔怎么能容得下。 赫连柔漂亮的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了,冲着赫连箐就吼道:“赫连箐!你少装模作样,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说,府中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咦?大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病的脑袋也不清楚了,中毒的人明明是妹妹我,我难道要自己毒死我自己不成?姐姐可真是会说笑话!” 赫连箐明知故问,继续挑衅她。 赫连柔听得出赫连箐的挑衅,眸底里的火焰更胜:“你少强词夺理,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府内这么多人都中毒了,还挑着你不再府内的时候,肯定是你做的,你别不承认了!我看啊,就连你自己中毒八成都是你自己搞的鬼,你说是不是?!” 赫连箐眨了眨眼,有些单纯的歪着脑袋问道:“大姐你难道是疯了不成?这天底下有人会自己毒害自己?” “你还不承认,就是你!你就是想毒死我们!” “大姐,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我毒害你们,这可没有证据,但是如果我现在掉进身后的湖水里,你说你会不会脱得了干系呢?恩?” 赫连柔还没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便见赫连箐忽然将手臂完全打开,冲着她扬起了一抹极致妖冶的冷笑,整个人往后一倾—— “噗通——” 身子重重的落入身后冰冷的湖水中,同时桥上的两位婢女同时呼喊。 “来人啊,救命啊,大小姐将三小姐推下湖了,来人啊。” “快来人啊,救人,小姐,小姐……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小姐还病着呢,您怎么能下得去手啊,小姐……” 【056】渣爹气吐血 等到侍卫将赫连箐救上岸来,赫连箐整张脸都被冰冷的湖水冻成了青紫色,配上左脸颊上那团暗红色的胎记,看着更加渗人。 赫连坤眉头紧紧的皱着,看到赫连箐这副丑陋的容颜,心里越发的愤怒!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这种丑陋不堪入目的女儿? 他脸上根本没有身为人父该有的模样,见赫连箐躺在冰冷青花石的地板上,冻得浑身颤抖,却不屑的冷眼扫了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扶你们小姐进屋里去,只会给我丢脸!” 水心气愤难平,跪在赫连坤面前为赫连箐鸣不平。 “老爷,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大小姐她……” “啪——” 赫连坤竟然不顾身份的出手掌掴了水心,水心立刻被扇倒在一旁。 水心受辱,却依旧不容许外人欺辱了自家小姐,从地上快速的爬起来跪好,很认真的说道:“回禀老爷,今日的事情并不是水心一人看到了,这院子里的有哪个是没看到的,我们小姐好端端的走着,是大小姐推我们小姐下水的,大小姐一口一个贱人去死的叫着,奴婢没用说谎,请老爷为我们小姐主持公道!” “你这个贱婢!还敢乱说,诋毁小姐的名誉,小姐的事情也是你这样的一个贱东西可以插嘴的?!”赫连坤脸色阴沉难看,指着她气得怒吼道:“还不去带着你们家小姐下去,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真是没教养!” 赫连箐此时缓过神来,虚弱的被蓝雪扶了起来,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头发湿哒哒的,四下散开,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水心没有说错话,难道当着这么多人证,你还想屈打成招伪造事实真相吗?!” 赫连箐面对赫连坤一点都不怵,一字一顿的说道。 赫连坤本以为赫连箐被冰冷的湖水一激,女子身体那般孱弱,尤其平日里体弱多病的赫连箐肯定会受不住直接晕倒在床上三天三夜,这才是常理。 这样一来,他今日可以顺利带走赫连柔,别管现场是什么样子,在赫连坤的心里,一直认为像是柔儿那般温顺的女子是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推赫连箐下水? 那么娇弱的柔儿那么乖巧听话的柔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定是赫连箐这个贱丫头污蔑陷害她。 赫连坤自始至终就不相信赫连柔是有罪的,所以不管赫连箐成什么样,今天她昏迷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了了。 谁知道…… 赫连箐竟然还能站起来?! 还能站在他面前这样冷静的与他对话! 赫连坤眸底的怒火翻滚,狠狠的瞪视着她,哪里像是看待自己的女儿,像是看待仇敌般厉声呵斥道:“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有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什么是事实的真相?你大姐怎么会推你下水?” “就是啊,父亲,父亲女儿实在是冤枉的,女儿听闻三妹回府,好意来探望她,谁知道她陷害我!女儿没有,你一定要相信女儿,为柔儿主持公道啊,三妹明明是自己跳下去的,三妹还要污蔑是我推了她,父亲呜呜呜……” 赫连柔脸颊上滚落了晶莹的泪珠扑在赫连坤的怀里委屈的说道。 “你听听,赫连箐啊赫连箐,你大姐好意来探望你,你做了什么?你还有良心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混账东西,竟然自己跳湖还要冤枉你大姐?!” 赫连坤面不改色,训斥着她。 赫连箐心中冷笑,这赫连坤可真逗,赫连柔说什么是什么,同样是女儿,这差别待遇可真是大呢。 “父亲,难道说这么冷的天这么冰的湖水,还是女儿自己想要跳的不成?这满院子的人眼睛都是瞎的?!” “三妹,你怎么能这样忤逆父亲!” 赫连柔继续装模作样,乖巧的对赫连坤道:“父亲你别生气,三妹也不是故意的,三妹她……可能是在璟王府受了什么刺激了,所以回来拿着柔儿撒气,柔儿是姐姐,即便是她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我都不会怪她的,父亲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柔儿啊,你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赫连箐你瞧瞧你大姐,你再瞅瞅你!” 赫连坤怒气冲天,有一个乖巧听话的赫连柔在一旁煽风点火,他更加觉得赫连箐没有一处是好的。 赫连箐冷眼望着这两个作死的父女,觉得好笑至极。 她今日甘愿落水,自然不是为了让这父女两个得逞看笑话的。 赫连箐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如同出水芙蓉般圣洁纯美,眼眸里的凶光乍现,让人不寒而栗。 赫连柔发现了赫连箐的不对劲,有些紧张的往赫连坤身后缩了缩。 赫连箐忽然笑着对赫连坤说道:“父亲,既然你如此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那么女儿也不能说什么!”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如此顶撞我?!” 赫连坤简直都要被她给气疯了,这赫连箐怎么胆子这么大?! 哪里还有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赫连柔见状,暗骂赫连箐是蠢货,没看到父亲都被气成什么样子了? 赫连箐不但不道歉,反而一直顶撞父亲,她见此从赫连坤身后又蹦跶了出来,跳到赫连箐面前‘好意’劝说道:“三妹妹,你这样——啊——救命啊——” 赫连柔话还没有说完,赫连箐忽然当着众人的面伸出了手,将赫连柔整个推下了湖。 只听砰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做了什么?!来人,快救人!” 赫连坤气得直跳脚,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行凶?! 赫连坤气得就要上前抽她,赫连箐雪眸微眯,冷漠的瞪视着赫连坤:“父亲,你说什么?女儿什么都没做啊?呀,大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掉到湖里去了?!” “你——你这个——噗——”赫连坤被气得体内毒素复发,直接喷出了一口毒血! 【057】一千两黄金出诊费 赫连坤一吐血,场面一下子失控了,晴天霹雳般底下的人忙的团团转。 一部分人去救落水的大小姐,一部分人去搀扶被赫连箐气吐血的老爷! 而起先落水受凉受惊吓的赫连箐则完全被众人无视掉了。 赫连箐对众人的无视非但不恼怒,还担心的望向赫连坤:“父亲,你这是怎么了?都怪大姐,这大姐也太不懂事了,明知道您还病着,怎么能只顾着她自己玩的高兴就这样让你担心呢?” 赫连坤本来压制住的怒火在听到赫连箐这几句话后,气得直翻白眼,又是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喷出一口毒血。 赫连箐连忙捂着鼻子后退几步,像是察觉到自己这个举动不好,于是忙将手放下,又关心的问候道:“父亲,女儿刚才可真是没有半点嫌弃你的意思,不过父亲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礼仪方面多少还是要注意些啊,这动不动就在人前这样喷来喷去的,多不雅观,父亲你说对吧?刚才女儿受了惊吓,现如今身体也僵冷的难受,女儿就先回房去了!” 赫连坤喘着粗气,一下下的像是断了似得,干咳着,被人左右搀扶着,看着赫连箐等人离开的背影,手颤抖的指着:“你这个……这个孽障……咳咳咳……” “老爷,老爷晕倒啦,快来人,快点送回房里去,请大夫!”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晕迷不醒了……” …… 回到碧棠小筑,赫连箐站在窗口的位置,抿着嘴角看着桥上那些人给自己弄得焦头烂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蓝雪拿着干净的衣服,水心去烧热水去了。 “主子,您刚才实在是没必要以身犯险,想要让大小姐落水,直接踢她下去不就行了?” 蓝雪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实在是不能理解,主子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小事儿,却要自己将自己整的这样惨兮兮的? 端着姜汤进门的水心也听到了这话,立刻赞同的点头道:“小姐啊,你刚才真的是要吓死水心了,这个时节湖水多么冷啊,你这跳下去,身体哪里受得住,快点喝点姜汤暖暖身子,等会泡个热水澡,好好去去寒气。” 赫连箐接过姜汤,抿着喝了几口,然后挺开心的溜达着坐在一旁的床榻上,伸手勾了勾水心,水心走过去:“小姐,怎么?” “今天害你挨了打,你可怨我了?” “小姐这是说什么话?水心这点委屈都受不住哪里配当小姐的人!” 水心嘴角红肿,说话后都要嘶嘶的抽气几下,赫连箐看在眼里,从床头柜的盒子里拿出了一瓶药粉:“给,一天三次,明日便会好了。” “你们是不是都奇怪为何我今日这般鲁莽?” 赫连箐喝完了姜汤,身子暖了不少,嗓子也舒服了,抱着茶碗笑的有些妖孽。 蓝雪一看她这样,就猜想主子一定是打什么坏主意呢。 果不其然,赫连箐下一刻便说道:“我这样做,就是要当着赫连坤的面将他宝贝女儿给推下去,一则是能气坏赫连坤,二则嘛……残留在赫连柔体内的毒药不知道配上今日这湖中一游会起到什么效果,我真是拭目以待呢,呵呵……” 水心听得不甚明白,不过前者她算是明白了,小姐这是气不过老爷只心疼大小姐,所以才要这样做,气得老爷都吐血了,老爷还没有办法惩罚小姐,小姐这样做确实厉害,但是后面关于大小姐的那话,她就不太明白了。 将军府的毒药是出自蓝雪的手,赫连箐这样一提醒,蓝雪立刻明白了。 她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奴婢也挺想知道的,呵呵……” 赫连坤被气吐血了,赫连柔也神志不清,很快这消息在将军府不胫而走。 几乎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了发生在碧棠小筑的事情。 府内传的沸沸扬扬。 是夜,秋风如水。 将军府后宅内上空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 翌日,府内中毒的人本来压制住的毒性一下子又死灰复燃。 众太医束手无策,这牵连到将军府的命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些太医在太医院混了不知道多少年,哪一位不是人精? 如果治不好病,或者耽误病情,将军府死了人,到时候可不是好交代的。 太医们纷纷告退,实在是医术不精,不能胜任。 盛京城内的大夫都被请的差不多,此时还剩下唯一一家,那便是不日前开业的——御安堂! 出去请大夫的小厮原本是对御安堂这家新开业的医馆没有什么信心,不过盛京城内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请了个遍,只剩下这一家,抱着试试的态度,请到了御安堂的至尊大夫。 不过这至尊大夫的诊金却是昂贵非常,小厮不敢自行做主,先行回府禀报。 府内正八经的主子都病着躺在床榻上,而且老爷尤其严重,已经连续吐血晕迷了。 小厮便去禀报了大夫人玉氏。 玉氏一听诊金,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你说要多少?一千两黄金?莫不是疯了不成!” 小厮跪在地上,诺诺的开口道:“回禀夫人,小人没说谎,确实是一千两黄金,而且这还是那名至尊大夫出诊的费用,不算药费!” “什么?!这是哪里来的大夫,只不过是个刚刚开业的医馆,里面的大夫也是个不知名的小卒罢了,竟然敢狮子大张口?!你没告诉他们,你是将军府内的人吗?” “说了说了,夫人,一开始小人就说了,可是……” 小厮开始吞吞吐吐的不敢抬头看玉氏。 玉氏皱着眉头不悦的伸手压制胸口内的怒火,试图平静下来,指着小厮道:“你说,可是什么?!” “夫人,一开始小人没说是将军府的人,那掌柜的还没有要一千两黄金,就是小人说了,那掌柜的才推荐了他们店至尊大夫,说诊金就要一千两黄金才出诊,爱用不用!” 玉氏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名小厮:“反了反了,这什么至尊大夫,没治好病就这般张狂,你带着人,这就去将那趋炎附势的狗屁御安堂给砸了!” “不可啊夫人……”身旁的阮嬷嬷劝说道:“夫人,如今治病要紧,现在没有大夫肯来将军府医治,这样拖下去是不成的,还不如让他先来诊治,如果诊治不好那就让他尝尝得罪咱们将军府的下场!” “好,就这么办!” 【058】赔了药材又打脸 御安堂! 赫连箐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薄纱蓑帽,身后跟着伪装好的蓝雪一同等待着将军府派人来接。 阎日坐在轮椅上,兴奋的两眼冒金星:“主上,你可太有本事了,主上一出马就为御安堂赚了一千两黄金,阎罗殿中半年的吃穿用度都解决了,主上,太有本事了!” 赫连箐微微点了点头,干咳一声,虚心的说道:“没想到日堂主是……这样不方便真的是有劳日堂主坐镇御安堂了!” 赫连箐对坐轮椅的男人心里颇为动容,那是因为他们家小北北也是如此,阎日虽然说容貌比不得北北妖孽,但是也是少见的美男子。 听到赫连箐这般说,阎日立刻激动的就差扑过去扯住自家主上的衣袖打滚卖萌,双眸含着晶莹的光,很坚定的说道:“能为主上效劳,哪怕流尽属下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属下也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蓝雪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听到阎日这般奉承,忍不住在心里又为他添上一笔:马屁精! 将军府的管事带着人来御安堂请人入府。 临走时,阎日还有些恋恋不舍,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们家主上的背影,赫连箐走出几步发觉身后目光实在是热烈,让人不舒服。 一回头,果然看到阎日扶着门框一副被主人抛弃的大狗模样,可怜兮兮的盯着她猛瞧。 蓝雪很想告诉她,不用理他,没必要同情他,这人是装的。 结果便看到自家心地善良的主上迈开步子走过去,在阎日的肩头一拍,道:“等我赚了钱,给你重新置办一辆豪华轮椅!” 阎日一听,立刻欣喜若狂,感恩戴德,就差飙出两行泪泉:“主上,你对阎日真好!” 赫连箐有些肉麻的抖了抖身子,觉得这桥段有些煽情,不过就是看在他和她家北北同病相怜的份上,又因为他都这样儿了,自己作为主子还如此剥削劳动力心里不安所以对他好点罢了。 实在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你好好照看店里,我们去了!” “主上放心,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赫连箐:“……” 蓝雪:“……” 刚走过的蓝衣:“……” …… 赫连箐带着蓝雪上了将军府的马车,一起进入了将军府。 作为大夫进入这个自己生活的地方,赫连箐觉得整个人心境都豁然开朗。 管事直接将人请进了老爷赫连坤的房中,还未进入寝室,便从里面听到几声剧烈的咳嗽,同时还伴着几声咒骂声。 “老爷,你可不能动气啊,老爷,您要好好养好身子,不然妾身怎么活啊?!” “还不都是被那个……咳咳咳……那个小畜生给气得,咳咳,她实在是……” 小畜生? 自然叫骂的是赫连箐了,赫连箐作为他口中的主人公,此时完全不恼,因为这人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想让他生便生,想让他死便死。 留着他蹦跶还是让他归西,全看自己的心情了。 “老爷,夫人,慕大夫请来了。” 听到外面管事的声音,房间里立刻静谧无声。 赫连箐心中冷笑,原来赫连坤还知道在外面面前收敛,这派做作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还不快将慕大夫请进来。” 玉氏在里间说道。 赫连箐与蓝雪进了寝室,便瞧见了床榻上已经病了数日的赫连坤。 由于赫连箐带着蓑帽,戴着面纱,穿着男袍,所以外人只觉得这慕大夫行事诡异,是个身材娇小的男子,根本无人去怀疑她是名女子,更别提将这位千两黄金请来看病的大夫与后宅院内的赫连箐联系在一起了。 赫连坤又是重重的干咳了几声,玉氏坐在一旁,面色也是黯哑无光。 手轻轻的安抚着赫连坤,给他顺着气,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赫连箐凝眸望去,只见床榻上的赫连坤此时双眼眼眶四周淤青密布,唇色惨白,唇瓣上布满了白色干裂的死皮,身形也瘦了几分,而且昨日被自己气得连连吐血,身体虚弱的连喘气都要匀几下才能够喘平。 这个样子的赫连坤哪里还是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大将军! 赫连箐镇定自若,坐在床榻旁的矮凳上,赫连坤伸出手臂,她探上脉门,须臾间撤回了把脉的手指。 不由的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玉氏在一旁看着紧张,又见赫连箐连连摇头,心中又急切了几分,便问道:“慕大夫,这毒……” 赫连箐叹了口气,非常为难的说道:“将军身上的毒,确实不是寻常普通的毒素,这种毒出自苗疆,这种毒的毒素不能完全的清除,是用一种叫做百足草的毒草炼制而成,养在死尸身上足足九九八十一天,取出沾有百足草的尸体血肉,再用千年寒冰冰镇数月,而后放入活人体内……” “呕~”玉氏还未听完赫连箐的话,便觉得心口恶心难耐,捂着帕子干呕了几声。 “夫人你没事吧?” 阮嬷嬷忙端来一杯茶水给玉氏压惊,玉氏喝了几口,换过心神,对于刚才失礼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慕大夫,我刚才失礼了。” “也怪我,夫人是千金之躯,自然没有听过这些事儿,刚才吓到了您,还望夫人见谅才好。” “哪里哪里,慕大夫博学多深,我们府内的病还要有劳慕大夫呢!” 玉氏一开始以为这位叫做慕青的大夫不过是徒有虚名,不想,她今日为赫连坤把脉片刻,便一口断定了病症,这是连太医院那群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竟然被他一语道出。 更能讲解出这毒素的来龙去脉,实则是位名医啊! 怪不得人家出诊费就要千两黄金,只要能治好将军府内的病症,这点钱财将军府还是出得起的,钱财虽然重要,但是也要保全性命才能有命花! 赫连箐需要制药,需要名贵的药材炼制,而且不给药房,理由是御安堂至尊级别的大夫看病是从来不写药方的! 赫连坤一听,虽然觉得御安堂行事诡异,但是此时全府上下的命都拽在人家手中,人家说什么现在就得答应什么。 赫连坤命管事将府内金库中的多样珍贵药材悉数奉上,蓝雪大药箱内装的满满的,看到这些药材心情非常不错。 “赫连将军,不知道这炼药费用是和出诊费一起结算,还是另外结算?” 赫连箐问道。 赫连坤脸色一沉,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瞪视着他,什么玩意? 这又伸手要钱? 【059】大小姐不能生育 赫连坤脸色一沉,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瞪视着他,什么玩意? 这又伸手要钱? “难道你没有给大夫一千两黄金?”赫连坤怒斥着旁边也是一脸惊诧的玉氏。 玉氏连忙点头道:“去请慕大夫的时候已经将诊金一千两黄金给了你们御安堂的掌柜了,怎么这还要另付钱?” 那刚才那些珍贵的药材平白无故是白给了他? 那些药材都是皇上御赐之物,每一样都价值千两,刚才从金库拿出来给他们的时候,玉氏看着心口都要疼的滴出血来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都是将军府出的,还抵不上药费?! 赫连坤自然也是这么个意思,两个人齐齐看向赫连箐。 赫连箐却极为淡然的开口说道:“我们御安堂至尊级别的大夫出诊费就是一千两黄金,这还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打了折扣的,难道将军以为出诊费抵了炼制费?这……这恐怕恕草民不能继续给将军诊病了,草民可是拿着身家性命在炼制解药,而且炼制的器皿也不是普通的炉鼎可得……” 说来说去,就是还想要钱! 赫连坤气得眉眼直抽,这御安堂的大夫一点医品都没有,治病救人不是医者本分吗? 怎么开口闭口一个劲儿谈钱?! “可是慕大夫,我们之前给的那些个药材可都是御赐之物,非常珍贵,市价也是……” 玉氏秀眉微微一蹙,觉得这位慕大夫实在是有些强词夺理! 赫连箐有些诧异的叫出了声:“啊?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草民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平日里给那些个达官贵人诊治,用的都不是我们御安堂自己药铺里面的药材,我们御安堂虽然也卖药,不过你们这些尊贵人家大多都是用自己府上的,自然比我们御安堂的药材上等,如果你们不想用你们府上的这些药材,我们自然可以不用,那就用御安堂的药材吧,那草民回去让掌柜的算一下,炼制费和药材费多少银子,派人给贵府送来!” 赫连箐说这几句话实在是打人脸面,可是却又让赫连坤与玉氏有口难言。 赫连坤又羞又气憋红了老脸,还从未在外人面前如此丢脸过。 这都要怪玉氏刚才多嘴,让人觉得是将军府出不起银子,竟然想要用药材抵炼制费用! 赫连坤皱着眉头冷冷的瞪了玉氏一眼,玉氏心中一个哆嗦差点吓得瘫软在地,明明老爷您刚才也是这个意思吧,怎么我说出来了,你现在觉得丢脸了,全怪在我一个人头上?! 赫连箐冷眼旁观这两个人,只觉得心情更加舒爽了。 赫连坤因为有外人在场不好发作,便大度的对赫连箐说道:“慕大夫,你放手去炼制解药,银两方面只要治好了病该有的银子不会短缺你们御安堂,而且要是治好了病,本将军还有额外的赏金!” “那就多谢将军了!” 赫连箐说罢便带着蓝雪走出寝室,还未迈出房门,只听蓝雪低沉的假声小声的嘀咕道:“慕大夫,将军大人实在是太慷慨了,咱们御安堂炼制费用最少也要五千两黄金,将军府内至少有十个人得病,那就是五万两黄金了,将军还要另外赏赐,将军府真是慷慨啊!” 二人并未出寝室门,蓝雪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在了赫连坤与玉氏的耳中。 赫连坤被这话激的血气翻涌,直冲脑顶,脸色一沉,整个人往后重重的倒在了床榻上不省人事。 “老爷,老爷啊……” 玉氏也被刚才蓝雪的话震惊的手足无措,这五十万两黄金!?! 将军府一时去哪里筹备这么多的现钱? 怪不得老爷会直接晕倒呢。 难道说这慕大夫炼制解药不是一块炼制大家一同服下? 而是一个人五千两黄金的炼制费用,这…… “夫人,不好了,夫人……” 玉氏伏在床榻上喊着老爷,惊魂未定,这时候又被来人冲撞,怒气更胜,怒吼道:“何事如此莽撞!好没有规矩,今日你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看本夫人不扒了你的皮!” 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的丫鬟是赫连柔身边的刚升上去的大丫鬟翠屏。 翠屏被吓大夫人几声怒斥,吓得连忙磕头道:“夫人,不是奴婢没规矩,是大小姐出事了,夫人快些去看看大小姐吧,大小姐她……” “什么?柔儿怎么了?柔儿出了什么事儿?” 玉氏神情慌乱,本来中毒血气不佳,刚又受了赫连箐的惊吓,如今听到自己女儿惨遭变故更是六神无主,脸色更加惨白,身体无力,堪堪被阮嬷嬷扶住。 “夫人——” “快,去将慕大夫拦下,请去流锦阁!” “是,夫人!” 流锦阁内! 赫连箐坐在赫连柔床榻旁,薄纱内的目光淡淡的瞅着床榻上的赫连柔。 目光尖锐,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不屑的看着她,手中把着脉,须臾对一旁正担忧的玉氏说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玉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宝贝女儿,如今听到赫连箐这样嘱咐,便觉察出异样,忙挥手令房中婢女退下,凝深目光,忧虑的看向赫连箐:“慕大夫,小女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你但说无妨!” 下一秒,赫连箐小声的说道:“夫人,小姐这病……怕是在下无能为力!” “什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也是中了慕大夫说的那个毒,慕大夫不是说五日后炼制解药就可解毒,如今怎么却说无能为力,慕大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氏简直都要崩溃了,急切的问道。 赫连箐却平静的道出:“夫人,小姐体内的毒素在下倒是有信心可以让她痊愈!” “难道说我儿身上还有别的病症?慕大夫你可是神医啊,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女儿……” 神医?! 赫连箐自我感觉不错,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尤其这恭维的话还是出自玉氏这个老贱人口中。 吊胃口也差不多了,赫连箐叹了口气道:“小姐的身体体内带着剧毒,本就是要好生躺着疗养,可惜啊可惜啊!” “慕大夫,你快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本可以救治好,但在下方才给小姐把脉,发现小姐体内毒素已经走入心脉,这毒素原本是慢性药,短时期内并不会丧命,但是忌怒忌冷,小姐怕是这几日怒火攻心毒气走入心脉,再加上被寒气所侵,寒气加上毒气双管齐下,渗入身体内脏中,来势汹汹,小姐的毒暂可以解除,不过这以后生育方面怕是有些问题!” 柔儿不能生育?! 【060】敛财上瘾了 玉氏听到这个消息怒火攻心,血气翻涌,差点当着赫连箐的面直接晕过去。 不能生育,不能生育! 天,这可怎么办? 柔儿现如今被指婚给了琛王,做为侧妃,身为将军府嫡女却被指了这么一门婚事已经让玉氏呕的慌,虽然琛王妃霸道嚣张,但是至今尚未有子嗣,玉氏本来想着赫连柔入府过去,想办法尽快得到琛王子嗣,这样一来,她的孩子出生后便是嫡子,即便她是侧妃以后在琛王府的身份也是母凭子贵! 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可是谁知道天降祸事! 赫连柔不能生育了! 这…… 昨日之事玉氏自然是清楚的,虽然说是赫连柔先去碧棠小筑挑衅,但是最后赫连箐那个贱人竟然当着赫连坤的面将赫连柔推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肯定是因为身体沾染了冰水所以侵入寒气,身体才会…… 玉氏胸中怒火翻腾,赫连箐这个小贱人竟然出手伤了她的柔儿,害的柔儿今后不能生育,害了柔儿的大好前程!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夫人……夫人?” 赫连箐隔着薄纱盯着玉氏满脸怒容,唇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想必这玉氏已经在心里对她恨之入骨,想着办法怎么日后报仇呢。 玉氏被唤回心神,立刻掩盖住刚才的失态和龌龊的心思。 赫连柔不能生育这件事情断然不能传扬出去,如果传扬出去那么别说是入琛王府当侧妃,就算是普通人家估计都不能要她。 她看着赫连箐眼光复杂,这人如今知道了赫连柔不能生育,如果出去乱说,那么…… 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做掉他?! 这几日不成,他还有用,还要给将军府内的人炼制解药,全府上下的命脉都掌握在此人手中,若是下手,那么必然要全府的人一起陪葬,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玉氏心焦如焚,主意一个个的在脑海里打着转,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他不是名医吗? 中毒这般厉害的病症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查出并化解,若是让他给柔儿配药,说不定柔儿以后还有生育的可能。 再想想之前这位慕大夫在赫连坤寝室的一系列表现,他还是喜欢金银,有喜好就有破绽,他既然喜欢金银,那么何不先用金银收买他,到时候他给柔儿治病完了,再想办法除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玉氏想到这里,眼睛里璀璨的光芒掩盖不住,忙对赫连箐说道:“慕大夫,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女儿,我相信慕大夫一定有办法,慕大夫您可是名医啊,什么病症没有见过,肯定是有一定的办法的对不对?只要慕大夫能治好我女儿的病,我必当重谢!” “夫人……你可别这样,大小姐的病症确实凶险,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治,但是这个过程……” 听到赫连柔还有好的可能,玉氏心下大喜,唤了阮嬷嬷前去她房中取了一个青色檀木盒子,然后将盒子推给了赫连箐:“慕大夫,这个是给小女治病的订金,只要到时候小女的病治好了,我自然还有重谢,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女儿家的声誉毕竟有损,还望慕大夫能守口如瓶!” 赫连箐有些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这个……这么贵重的礼物在下可不能要啊!” “慕大夫,这里是两颗上好的青芒夜明珠,权当是给慕大夫的诊金,慕大夫一定要收下才好!” 赫连箐打开了青色的木盒子,里面的青芒夜明珠瞬间散发出璀璨的光华,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这确实是两颗好珠子,玉氏为了赫连柔真是舍得下本钱! 既然说好是给她的诊金,那么她便收下了。 “夫人放心,在下断然不会泄露患者的*,定然守口如瓶!不过大小姐这病需要不少时日,在下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治好,只能说尽我所能!” “慕大夫医术精湛,只要慕大夫肯医治,那便是有一半希望,我在此先行谢过!” “夫人,不必多礼,在下还要回去炼制解药,就先行告退了!” …… 出了将军府,蓝雪肩上背着一箱子珍贵的药材,手里还捧着玉氏赠予的青色木盒,心情不错的吹着小调。 “瞧把你给乐的,就这么点出息,这点东西就打发的了你了?!” 赫连箐摇摇头,目光带着喜色,伸手弹了蓝雪的额头一下,蓝雪立刻叫嚷着:“主子,好疼……” 赫连箐:“……” 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傲娇,真是能不能跟着她好好混了?! “主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等五日后咱们再来收剩余的钱,五万两金子啊,还有别的赏赐,啧啧,将军府够有钱的!属下总算是彻底明白您昨日为何要将大小姐给推下去了,身为女子不能生育多悲惨啊,哈哈哈……主子,您还会治不孕之症,好厉害啊!” “赫连柔没有不孕症!” 赫连箐眸底闪过一丝狡黠,蓝雪一愣,结巴的说道:“啊?那个……不是主子你说的,她……啊!主子,该不会她根本没那个毛病吧?你是骗她的?!” “我可没说她有不孕症,我只是对玉氏说大小姐恐怕以后生育方面会有些问题,但是我没说她不能有孕,是她那好娘亲自己说她有不孕症,上赶着央求着让我给她女儿诊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主子,您这也太……”太黑了吧! 蓝雪一脸震惊的看着赫连箐的背影,主上的本性怎么这么蔫坏呢?! 回到御安堂,阎日见到桌子上的东西,不顾形象的尖叫:“啊?这带回来两大颗青芒夜明珠,不是已经付过诊金了吗?” “这是将军夫人上赶着央求着非要送给咱们主上,主上也不好不收,不收就是不给人家将军夫人面子,主上也很为难啊!” 蓝雪搂着装有夜明珠的木盒不撒手,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阎日,生怕这人下一刻就抢了她怀里东西似得,小心翼翼的护着。 赫连箐见这两人,扶额叹息道:“瞧你们两个那点出息……” 【061】四小姐守活寡 五日后,慕大夫炼制成了解药,派人送往将军府,众人服下后,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碧棠小筑内。 “主子,你不知道,御安堂的人来将军府收取酬劳的时候,赫连将军那个脸色哟~啧啧,还有旁边的玉氏,揪着帕子看着御安堂的人抬着金子往外走,眼睛里都能嫉妒心疼的冒出血水来了!我还听府内的下人们说啊,为了这五千两金子,将军府变卖了祁山腰上的那处宅子,还有两处田产,加上府内金库中的一些七七八八,勉强凑了出来,现在府内拮据的很那!” 赫连箐墨色的眼眸笑意难掩,喝了一口茶水后,有些无辜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将军府现在这般拮据,以后怕是咱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啊,哎……你们跟着我这个不受宠的,也着实受委屈!” 水心听闻,不免心疼自家小姐道:“小姐你别怕,奴婢还会一些针线活,等奴婢出去揽活卖了钱,一定不会让小姐过苦日子的。” “水心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小姐……” 赫连箐与水心主仆二人手抓手,上演着煽情大戏。 旁边得了金子正得瑟的蓝雪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立刻加入了争宠的行列。 “主子,奴婢也会针线活,奴婢出去揽了活……” 蓝雪往前一凑,赫连箐漂亮的眸子一瞪:“你下回找理由麻烦换个花样,这个刚才水心用过了好吧!” 蓝雪:“……” 主子好偏心啊,怎么能嫌弃属下的一片忠心啊,属下真的会针线活,不会让主子受苦的! 三人正在房中玩乐,便听到门外有人惊呼:“四小姐,您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本小姐不能来?我是来看三姐姐的!” 门外传出赫连茜的声音,赫连箐有些诧异的想着她怎么来了? 赫连茜自从上一次被当场抓住与柳萧贤私通,紧接着又是中毒,如今毒刚被解,她就上赶着跑来找虐来了?! “去请四小姐进来!” “小姐,四下姐来者不善,一定是因为上一次被您抓住她和柳萧贤私会所以来找您麻烦来了,小姐还是不要见她的好!” 水心焦急的看着赫连箐,就怕赫连箐受到欺辱。 蓝雪嘴角轻轻的翘起,心想,主子不欺负人就算是幸事了,哪里能被别人欺辱了去? 赫连箐笑了:“无妨,既然是四妹妹来看望我,我岂有不见的道理。” “可是,小姐,她……” “快去!” 水心见劝不住,只能出门请赫连茜进门。 赫连茜今日穿着一袭淡紫色的罗裙,裙子上绣着灿若云霞的海棠,腰间束起,身材纤细如柳,俊眼秀眉,顾盼神飞。 如果赫连茜不说话,这样看来真是一位娴静的美人儿。 不过今日赫连茜并不是有心来探望,而是来找茬的。 赫连茜见到赫连箐后立刻变化了一张脸,横眉冷眼的瞪视着赫连箐:“哟,三姐姐,咱们可是有阵子没见了,三姐姐这气色看起来可不怎么好?难道身上的余毒未清?三姐姐怎么没有找父亲,让那位有名的慕大夫来给你瞧瞧,哦……对了,知道慕大夫出诊的费用一个人就要一千两金子呢,也难怪了,三姐姐自来不讨父亲欢喜,还真是可怜啊!” 言下之意,就是赫连坤舍不得拿出一千两的金子让慕大夫给赫连箐瞧病。 这是故意来给赫连箐难堪,打击她来了。 赫连箐看着她,目光隐隐流露出嘲讽之色,如果赫连茜知道那位鼎鼎大名的慕大夫便是自己,真不知道她会吓成什么够德行。 “多谢四妹妹关心,不过我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这不,若不是身体已经好了,璟王殿下怎么会放心让姐姐回府来住呢?!” 赫连茜闻言,忍不住的皱起眉头瞪视着赫连箐:“哼,三姐姐,你可别太得意,我今日来是为了来谢过姐姐,若不是当日姐姐成全,今日妹妹怎么会与康永候小侯爷订婚!” 赫连茜提起这事,恨得咬牙切齿。 康永候小侯爷,哼,那就是个浪荡子,全盛京城有谁不知道,柳萧贤男女通吃!早就将身体掏空了,她嫁过去,上面还有一位严厉的德惠郡主压制着自己,名声虽说是正房,可是日子着实难过。 而且她自从那日见了墨王,一心都扑在了北堂墨夜身上,墨王眼看着就是今后的太子,日后的皇上了,她哪怕成为他的侧妃,日后入宫也是一宫之主,是贵妃娘娘,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是,全毁了,全毁了! 都是因为赫连箐这个贱人,都是她! 今日给大夫人请安之时,却意外听大夫人说起,那日赫连箐明明看清了她的容貌,知道她是谁,却想要看到她出丑,谎称她认不出,将她大张旗鼓的送到了父亲面前,惊动了众人。 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她听闻后,哪里还能坐得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这个贱女人所赐。 赫连茜是一根筋,被大夫挑唆几句,便找上了赫连箐。 “四妹和我怎么这般客气,自家姐妹,你有了好姻缘,姐姐自然替你高兴,当日如果你提前告知,我也不会出现在那里破坏了你与柳小侯爷的!好!事!” 赫连箐笑着说道。 赫连茜气急,美目俊冷,恶狠狠的说道:“赫连箐,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所以当日才那般对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本来是墨王正妃,却得罪了太后,降为侧妃,你心里不服气,就寺庙之时攀附上了璟王,现在好了,你一个庶女竟然可以成为璟王正妃,倒比大姐都嫁得好,但是就这样你还不满足,你这样陷害我,看不得我好,不就是因为璟王是个废物,你空有了璟王妃的名头,嫁过去之后却要守一辈子活寡,你看不得别人好,你就……” “啪——” 赫连茜还没有说完,便被赫连箐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将赫连茜扇在了地上。 “你?你敢打我?!” 赫连茜愤怒的吼着。 “我打的就是你!你自己做下了肮脏的事情,父亲母亲为了给你兜名声,让你与柳小侯爷婚配,已经是给了你大恩,你不思悔改,竟然跑来冤枉我,你可以羞辱我,但是我不准你羞辱璟王殿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赫连箐,你恼羞成怒了是吧,被我说中了是不是?!谁不知道璟王半身瘫痪,是个废人,你能甘心情愿嫁给他?别开玩笑了,你不就是图着璟王府的权势和财富,可是你这辈子都不能有男人了,你——” “啪——” 赫连箐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冷冷的冲着她笑道:“赫连茜,你也就会跑到我这里对我逞口舌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守不守活寡你是看不到了,不过你守活寡我却是可以预见的,因为,柳小侯爷日前就已经逝世了……” 赫连箐最后一句话说完,赫连茜顾不上脸色被扇的红肿的疼痛,像是疯了一般爬起来吼叫着:“你胡说,你胡说,赫连箐,你疯了不成,你竟然敢诅咒小侯爷,你这个疯女人,疯女人,你简直是疯了!我要去告诉父亲和母亲,你是个疯子,要将你关起来!” 【062】反咬一口 赫连茜已经濒临崩溃,她踉踉跄跄的跑出了碧棠小筑,直接冲去了福禄院。 “小姐,那柳小侯爷真的已经死了吗?” 水心盯着赫连茜离开的身影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啊!这个事儿啊,谁知道呢!我刚才有说过什么吗?我不记得了啊,你们记得吗?!” 赫连箐慢腾腾的踱步进了寝室内,往榻上一倒,望着床顶,叹息道:“我想我家北北了啊……” 蓝雪抽搐了几下嘴角,水心还没有反应过来赫连箐刚才的话,正杵在一旁拼命的捶着脑袋。 小姐刚才真的没有说柳小侯爷逝世的消息吗? 难道是她刚才幻听了? 不对啊,四小姐好像也相信了,还挺激动的样子…… 蓝雪不经在心中赞叹:幸好这人是自家主上,不然腹黑无赖成这副样子,还真是很难办啊! 三日后便是太后生辰,赫连坤并没有查出对璟王妃下毒的罪魁祸首反而全府中了毒,幸好近日府内的人已经吃下解药,体内毒素清除,圣皇念及将军对朝廷的重要,此次也累及到赫连坤,所以便消除了他闭门三个月,恢复其职位。 如此一来,太后生辰将军府内女眷必当出席。 此时,大夫人玉氏正和赫连坤在福禄院商议给太后的生辰礼物。 如今将军府经此一事,希望利用太后生辰,讨得太后欢心,重拾天家信任。 此事事关将军府之后的脸面和荣誉,二人在屋内商议,便听到外面一片喧哗之声。 赫连坤语气冷硬,目光瞪视外门,怒道:“何人来此喧哗!” “老爷,是四小姐在外吵着要见老爷和夫人,奴才说老爷夫人正在商议要事,让她一会儿再来,可是四小姐硬闯进来了!” “茜儿,是她,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成何体统,你到底每日是怎么教导府内子女的,前几日刚出了那种事情,她不在房中思过,反倒又要闹腾!” 赫连坤眉头紧皱,目光望向大夫人,漆黑的眸底冷光闪烁,不耐其烦的说道。 玉氏也有些恼怒,这赫连茜怎么跑到福禄院来了,不是挑唆着让她去找赫连箐那个贱丫头寻仇去了吗? 来这里找老爷是要打算做什么?! “老爷说的是,是妾身平日里管教不严,妾身这就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氏脸色有些难看,赫连坤见此,也觉得刚才对她语气太过,语气软了下来:“算了,让她进来吧,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闹腾些什么!” 还未等到门房通传,赫连茜就像是疯了一般一路边哭边嚷的冲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好好的一位小姐,发什么疯,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赫连茜是哭着跑来的,柳萧贤死了,她就要当一辈子寡妇,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那。 受了这样的刺激,她跑来的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布满了泥土,脸也哭花了,手抹着眼泪,泥土混杂着眼泪狼狈的布满了一脸,发钗散落,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同野鬼! 赫连坤见状,气得站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 赫连茜本来就受了惊吓,现在被赫连坤这样骂,立刻瘫软了身子跪在地上开始哭嚎:“父亲,呜呜呜,父亲,赫连箐她疯了,她是个疯子,她竟然说……她说柳小侯爷在日前去世了,还说让女儿守一辈子活寡,父亲,呜呜呜,父亲是不是真的,父亲,你跟女儿说啊,是不是三姐姐在撒谎,是她疯了说胡话对不对?!对不对,父亲!” 赫连坤脸色阴沉了下来,怎么又是赫连箐,怎么哪里都有她! 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去找你三姐了?!谁让你去找她的!” 日前她刚当着他的面推了赫连柔下湖,他早就认为赫连箐不正常了,忤逆父亲,推嫡姐下水! 碍于皇家,他近日才容忍了她的所作所为,毕竟此时因她中毒而起,好不容易这几日将事情给压下去了,不能再挑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赫连茜这个蠢货,不躲着她竟然主动去挑衅,简直就是愚蠢之极。 “父亲,呜呜呜,我……” 赫连茜将目光投向玉氏,玉氏心中一惊,这蠢货难不成要供出自己? 她暗暗咬牙,趁着赫连茜还未说出自己,急忙上前道:“老爷,你别生气,再怎么说三小姐怎么能诅咒四小姐守活寡呢!她近日来的做派实在是太过分了!” 玉氏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而后恶狠狠的瞪了赫连茜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赫连箐就是赫连坤心中的那根刺,听到她的消息就炸毛,立刻派人将赫连箐找了来。 赫连箐刚刚进入福禄院,便听到里面隐约传出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低头抿着唇角,强忍着笑意进了门,便看到赫连茜正跪在地上,她有些慌张的上前担心的问道:“四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跪在地上呢?父亲,母亲,四妹妹这是出了什么事?!” 赫连坤冷冷的望着她,厉声呵斥:“你还敢问她出了何事?!不是你哄骗她说柳小侯爷日前去世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满嘴谎言,传出去简直就是丢将军府的脸!你说,这话到底是不是你说的!?你这样骗你四妹,你是何居心?!” 赫连坤刚说完,旁边的玉氏轻咳一声,做起了好人,细声软玉的对着赫连箐说道:“老爷,你别生气,都是妾身平日里管教不严,才让三小姐养成了这副刁钻的性子,您要是罚就罚妾身好了!” 赫连箐冷冷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个玉氏做戏功夫了得,三言两语往她自己身上揽罚,其实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赫连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本性。 “箐儿,你今日做的这事儿确实不对,你还快点给你四妹妹赔礼,给你父亲赔罪!” 玉氏不停的提醒着她,她是有罪之人。 赫连箐眨着有些无辜的眼睛看向玉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母亲,柳小侯爷去世的消息不是您告诉箐儿的吗?您当时还和箐儿说,四妹妹和柳小侯爷鹣鲽情深怕四妹妹受不住所以才没有告诉她,但是箐儿觉得既然两情相悦,柳小侯爷已经死了,那么就不能瞒着妹妹,如果现在不告诉妹妹,将来妹妹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怎么伤心,母亲难道忘记了吗?!” 【063】璟王府来人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柳小侯爷日前去世的消息了,老爷,你别听她说,她乱说的,妾身什么都没和她过!” 玉氏有些慌张的看向赫连坤,心里惊涛骇浪,对于赫连箐反咬自己一口恨得想要撕碎了她的心都有。 可是如今在赫连坤面前,她又不能发作,只能露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老爷,真的,妾身真的不知道啊!” 赫连坤心中也是一惊,看向玉氏,冰冷的目光在玉氏和赫连箐两个人身上来回的扫了一眼,心中也没了主意。 赫连箐见状,立刻跪倒在地上:“母亲,难道说柳小侯爷去世的消息是假的?那您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难不成是想要挑唆女儿和四妹妹,看我们姐妹不和?母亲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闭嘴!”玉氏气急败坏的吼道。 “父亲……女儿真的是冤枉的啊,呜呜呜……” 赫连箐捂着帕子嘤嘤的哭了起来,一旁显然被她的话惊到的赫连茜,停下了哭声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对大夫人哭喊道:“母亲,难不成真的是你,你今日叫女儿前去,叫女儿去找三姐麻烦,真的是挑唆我们姐妹?母亲啊——您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赫连茜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现如今被赫连箐的话给激的完全不过脑子。 竟然和赫连箐同仇敌忾,一起指责玉氏。 “闭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指使你去找三小姐麻烦了,简直是一派胡言,倒是你们两个,一起合伙在老爷面前栽赃我,你们是什么居心!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玉氏一下子失去了冷静,厉声呵斥道:“你们这两个卑微的庶女,我犯不着和你们过不去,你们这是存心在老爷面前陷害我!” “够了!” 赫连坤呵斥道:“她们两个庶女,为何要陷害你!?家宅不宁原来是你在后背一直挑唆怂恿,你怎么……” “老爷啊,您怎么能听信她们两人的胡言乱语!她们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的,老爷!你可不要听她们胡说八道!来人啊,三小姐和四小姐疯了,还不将她们送回房中,请大夫来好好瞧瞧!” 玉氏不想听赫连箐和赫连茜二人再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急忙招呼人要拿二人下去。 这时候赫连箐哭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母亲,呜呜呜,就算是我和四妹妹成了正室,大姐成了侧妃,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有什么错啊?母亲!” 赫连茜一听,颇有道理,原来玉氏一直是在利用自己,其实最嫉妒她们的无非就是大姐赫连柔。 要不说赫连茜是个缺心眼,她一听这话便炸毛了:“母亲,大姐做了人家偏房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是她勾引了人家琛王,才……” “啪——” 玉氏气得怒火焚烧,一巴掌扇在赫连茜的脸上:“你竟然这般损坏你大姐的名声!” 赫连坤也是极疼爱赫连柔的,听到赫连茜提起这件事情,一下子便恼怒了,呵斥道:“你大姐那是被人陷害的,你作为自家姐妹竟然也同外面的俗人那般冤枉她,简直可恶!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夜里偷人,现在还倒打一耙?!” “父亲!”赫连茜失声痛哭:“父亲啊,我没有,我不是,我……” “来人,将四小姐送回房中,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出房门半步!” “是……” 赫连茜被强拽出去,剩下赫连箐,玉氏不解气的在赫连坤面前进言:“老爷,今日这事,四小姐是个心直口快的,其实她脑袋没那么好使,这事儿怕是听了有些人的指使!” 赫连箐扬了扬秀眉,有心人?不就是她自己! 呵呵,如今事情败露,就想栽赃在她身上不成?! 赫连坤若是个有脑子的,就该去怀疑玉氏。 可是赫连坤竟然点点头:“夫人说的是,赫连箐,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挑唆的你四妹来闹,你母亲待你们平日里不薄啊!” 赫连箐简直就要狂笑出声,给大夫人点个赞了,看到玉氏嚣张跋扈的嘴脸,觉得恶心透了。 “父亲既然不信女儿,女儿说什么都是错!可是女儿说的是实话,绝对不会认错!” “你——” 赫连坤气得想要抽她一顿方解气,可是现如今府中不能再折腾了:“行了,就罚你回房思过去吧。” 玉氏见赫连坤不惩罚她反而有心放她离开,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但是也无可奈何。 倒是今日白白便宜了这个小贱人。 可惜啊,赫连箐却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有道是请佛容易送佛难! 赫连箐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父亲,女儿没错,女儿不接受这样的惩罚,还望父亲给女儿主持公道,查出幕后指使之人,还女儿清白!” “你——咳咳咳咳!你……” 赫连坤眉头紧皱,被气得干咳数声,指着她道:“你给我滚出去!” “父亲,女儿没错,你若是这般冤枉女儿,女儿就长跪不起,什么时候父亲还给女儿清白了,女儿再起身!” “好啊,你不是愿意跪吗?那你就在这里跪着思过吧!” 赫连坤被气得一甩手就要往外走,玉氏嘲讽的看着赫连箐,这小贱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夫妻二人正要出房门,便看到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老爷,夫人,景王府来人了!” 赫连坤一听,蹙了蹙眉头,问道:“来做什么来了?!是璟王来了吗?” “不是,璟王没有亲自来,来的是府内的管事,抬着两个大箱子,说是来给王妃送礼,请咱们家三小姐出去呢!” 玉氏手里绞着帕子,余光扫向跪在身后的赫连箐,说道:“老爷,景王既然没来,咱们便推说三小姐出府了,收下东西让他们回去就行了!” 赫连坤本来还正为此事烦心,听到玉氏的建议,立刻缓和了面容:“夫人说的不错,就这么办!” 二人的话赫连箐尽收耳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蠢货,难道你们以为本小姐不出去,将军府随便派出个阿猫阿狗的,璟王府的人就会走了? 这些蠢货果然还是太天真啊! 【064】璟王送来的都是些破烂吧? 景王府来人了,而且来人是璟王府受器重的李管事,带着十几个人,抬着两大口红木大箱子从将军府正门浩浩荡荡的进来。 府内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就给传开了。 赫连柔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想起坐在轮椅上,半死不活的那个璟王,便想要去看赫连箐的笑话。 赫连柔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前往了正厅。 正厅内,一片肃然之气,李管事一听说王妃出府不在府中,也不急着要走,反而带着人留下,正坐在正厅内悠闲的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上方的赫连坤与玉氏对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这人怎么还不走? 都说了不在,按理说不是该留下东西走人吗? 怎么留下吃起东西来了! 景王府果然是个没规矩的地方。 玉氏也是暗中着急,这些人明摆着就是看不到赫连箐不肯离去,她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堂中放着的两大口箱子,里面难道说是彩礼? 就这两箱子,璟王还真是拿得出手! 果然是个没有权势的,瞧这点东西,就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的彩礼也比这多吧! 玉氏更加瞧不上璟王府的这帮人,嘲讽意味更重:“李管事,既然是来送彩礼的,交予我们便是,箐儿这个孩子就是贪玩,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璟王府内多事也离不开诸位,你看……” 这明显就是赶人了! 李管事诧异的看着玉氏,笑了笑道:“夫人,这并不是王爷给的彩礼!” “不是彩礼?!” 此时赫连柔正进门,也听到了这话,看向了堂中的两个木箱,噗嗤一声笑道:“不是彩礼那是什么呀?快打开给我们瞧瞧,璟王这是送了三妹妹什么好东西,我们也跟着沾沾眼!” “柔儿休要胡闹,这既然是给你三妹妹的东西,怎能你三妹不在,我们随便看的道理!你妹妹自来是个爱玩的性子,怕是璟王在街市给你妹妹带的一些小玩意儿吧!” 玉氏帮腔道,捂着帕子,讥讽十足! 不是彩礼,这两大箱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一些破破烂烂小玩意,也亏得璟王有脸送来景王府。 璟王送的这些都是集市上随处可见的破烂吧?! 怪不得这些府中的下人不肯离开,一定要亲自送给赫连箐,肯定就是怕让外人瞧见了,笑话他们景王府穷酸。 赫连柔乖巧的站在玉氏身边,笑道:“母亲说的是,三妹一向喜欢街市的小玩意,璟王殿下对三妹真是好呢!” 两母女又对视着笑了笑,不屑的看向堂中的箱子。 李管事听到后,也不恼怒,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心里暗想,这两母女果然不是好东西,当着他们的面就这般嘲讽璟王府,王妃住在这里还指不定让她们平日里给欺负成什么样呢。 回去一定要好好和王爷反应情况才是。 李管事任凭那两母女嘲讽,却不为所动,玉氏脸色有些难堪,这人还真是执拗的很,难道非要见到赫连箐才能离开。 她默默的将眼神转向了赫连坤,见赫连坤也是一脸阴沉,眉目间尽是怒意。 李管事这一坐,便是三个多时辰,眼看着暮色降临,还未等到王妃,便开口道:“将军,我们王妃出府这么长时间,可是带了府中侍卫?!” “这……只带了府内的贴身丫鬟!” “哦……只带了丫鬟,我们王妃不会是出事了吧,怎么还未回来?!将军是否派府内侍卫出去打探一番,你们几个回府告知王爷,咱们王妃丢了!” “是——” 身旁的两位侍卫抱拳,便要出门,赫连坤一见情况不好,这要是惊动了璟王,璟王妃丢了还不得将整个盛京城给搅得天翻地覆了? “李管事请慢,许是箐儿回府直接去了住处,李管事稍等,我这便去查问一番!” 查问还要赫连坤亲自前去,将府内守门侍卫唤来一问便知,见赫连坤急的脸色苍白,额头渐有汗珠密集,李管事也不揭穿,淡淡的道:“将军可要快些,王妃若是至今未归,我们是一定要禀报王爷的!” “好好……” 赫连坤与玉氏出了正厅,赫连柔也紧跟在其后,赫连柔并不知道赫连箐在福禄院受罚之事,有些疑惑的拽着玉氏问道:“母亲,这赫连箐到底哪里去了?真的是出府玩了?她可真是能玩,这天色都这么晚了还不归府,母亲等她回来,你可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府内的规矩。” “嘘,她哪里是出府玩去了,是下午的时候出言顶撞了你父亲,现在正在福禄院受罚呢!” 玉氏小声的对赫连柔说道。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小贱人就是该罚,竟然推我下水,让她一直跪着才好呢!” 赫连柔提起赫连箐,脸色扭曲,目光狰狞,恨不得将赫连箐千刀万剐。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可惜了,璟王府在这时候来人了,还一定要指名见她,哼那个贱人!怎么每一次都那么好运气!” …… 福禄院内。 自愿受罚的赫连箐此时正歪躺在椅子上,喝着上好的雪里醉,吃着聚福楼精致的点心。 身后蓝雪轻柔的捏着肩膀,舒服的快要睡过去了。 蓝雪突然察觉到了声音,小声的唤着:“主子,有人来了!” “啊?哦,快点收拾起来!” 赫连箐立刻用帕子擦拭了一下手指,然后重新跪下,朝着蓝雪点了点头,蓝雪将东西收拾妥当,人嗖的一下子飞到了房梁上隐蔽好。 赫连坤进门,见赫连箐如同自己走时那般,还跪在固定的位置,不过此时被折腾的没什么精神,身子歪歪斜斜,似乎要晕过去了一般。 他眉头紧皱,略有所思,这赫连箐脾气很是倔强,看她这副倔强的模样,难道真的此事与她无关? 如今璟王府的人在外面等着见她,她这副样子如果被人见到,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哪里是刚出府玩的尽兴的小姐该有的样子! 赫连坤哪里知道,赫连箐此时歪歪斜斜快要晕过去了,不是罚跪被折腾的,他走后赫连箐便起来在椅子上坐着吃好喝好还有蓝雪服侍。 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刚才享受的太舒服了,所以困极了,睁不大开眼睛。 【065】两大箱子珠宝闪瞎你们的狗眼 赫连坤哪里知道,赫连箐此时歪歪斜斜快要晕过去了,不是罚跪被折腾的,他走后赫连箐便起来在椅子上坐着吃好喝好还有蓝雪服侍。 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刚才享受的太舒服了,所以困极了,睁不大开眼睛。 “箐儿?!” 赫连坤唤了一声,语气不似之前那般生硬。 赫连箐迷迷糊糊,身体往前一倾,并未答话,而是直接栽倒在地上,睡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爷,这可怎么办?三小姐晕过去了,怎么能见璟王府的那些人?!” “正是,如何是好?!” 赫连坤也有些不知所措。 玉氏愣了一下,看着地上躺着的赫连箐,忽然开口笑道:“老爷,三小姐晕过去正好,直接抬到碧棠小筑去,如果是清醒的,难保她对于老爷罚她之事耿耿于怀,对璟王府的人说些不该说的话,带回去让璟王知道,岂不难办?如今咱们就去告诉景王府的那些人,箐儿回来了,不过玩的累了已经歇下了,不能见客!” “母亲说的极是!” 赫连柔看着地上的赫连箐,真想上去跺几脚方解恨,不过她在赫连坤面前一直扮演着柔弱乖巧的模样,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赫连坤派人将赫连箐抬回了碧棠小筑,回到自己房中,赫连箐抱着柔软的被子,叹息道:“还是自己的床睡的舒服啊!” “小姐,没事吧,听说璟王府来人了,那些人一定要等着见小姐呢!” 堂内,赫连坤借口赫连箐歇下为借口,景王府的人也不便再留下,正要告退,便看到一名婢女赶来,此人正是蓝雪。 “这不是蓝雪姑娘吗?” 李管事问道。 “李管事,我们家小姐正等着李管事呢,却一直不见来,这才差遣奴婢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坤与玉氏脸色一僵,赫连箐不是晕倒了吗?! “将军不是说我们王妃歇下了吗?”李管事面色一沉:“该不是将军故意阻止我们的吧?!” 赫连坤火的嘴里都要起泡了,愤恨的瞪了旁边玉氏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会儿好了,让人揭穿了,老脸都丢尽了。 玉氏脸色也是难堪,红一阵白一阵,谎话难圆。 这个小贱人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能派出婢女前来寻人,难不成刚才是装的?! 这样一想,玉氏便觉得手心冷汗涔涔,赫连箐着实厉害! 正想着说点什么化解这尴尬的气氛,便见李管事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 玉氏愤恨的满脸涨红,见人要往后院去,立刻出言阻止道:“李管事,这天色已晚,府内后院是女眷之所,实在是不方便!” “夫人,这天色确实晚了,如果你早早告知王妃在等我们,我们自然不会待到现下还见不到王妃!” 李管事得理不饶人的开口道。 玉氏被堵得无话可说,抿着唇角,双眸迸射出锐利的寒光,竟然被一个下人如此屈辱,却还不能还口,实在是可气。 “蓝雪姑娘,既然天色已晚,我们也却是不方面见王妃,王爷命咱们来给王妃送礼,这些个东西将军就派你们府中之人抬去后院吧!” 赫连坤一听立刻招呼府内小厮:“快将这两大箱子的东西抬去三小姐住处!” “是!” 几名小厮上前,四人一组抬一个箱子,没想到—— 砰—— 这箱子看起来不大,里面也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犹如千斤重! 这八人好不容易抬起来,还未走出便齐齐摔倒在地,箱子的盖子也被震开,里面的东西发出璀璨的光芒,在这黑夜中顿时光芒万丈! “啊!这是……” 只见一个箱子里装着满满的黄金首饰,另一个箱子内是明晃晃泛着紫光的夜明珠! “快盖上盖子,这点小玩意儿是王爷送给王妃平日里打赏下人用的,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过缺了少了,回去没法和王爷交代!” 箱子被震开了盖子,玉氏等人自然也是看到里面的东西的。 一开始以为里面只不过是璟王从市集弄来的小玩意儿,不值当什么钱。 可是如今! 玉氏脸色难看,赫连柔更是嫉妒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夜明珠啊! 满满一箱子夜明珠,这一颗都是价值连城,璟王到底从哪里得到一箱子这么多! 而且,李管事刚才说什么? 让赫连箐那个小贱人闲着没事儿打赏下人的东西?! “母亲……”赫连柔当场就要发飙,心里的妒火与羡慕快要将她烧成灰烬,这倒是是怎么回事?! 璟王不是个废物不得宠的吗? 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手笔,随随便便送点东西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些宝贝就算是卖了将军府也不够的吧! 赫连箐这要是嫁过去,哪里还会吃苦? 就凭这些家当,璟王府内的家底,她男人不行那又怎么了? 过几年这个病歪歪的璟王归了天,剩下的还不都是赫连箐这个贱人的? 这可比她嫁给那个怕老婆的琛王要强千万倍啊,赫连柔怎么能不急着跳脚! 玉氏也难掩心中震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两个箱子:“这……李管事,你确定这不是彩礼?!” “夫人这话已经问过一遍了,彩礼?我们王爷娶王妃,能用这点东西?别开玩笑了夫人,怎么可能?!?!” 玉氏被堵得脸色呈现猪肝色,被刺激的大口的喘着气息,怎么可能? 璟王是没权没势的废物,怎么可能会这样? 如果知道会是这般,当初绝对不会给赫连箐下药,绝对不会将她抛向璟王的床! 太失策了! 碧棠小筑内。 房间内堆着两个大箱子,水心和蓝雪简直都要将眼睛给瞪出来了。 “小姐啊,啊啊啊,小姐,金子,还有首饰,下面还有一些昂贵衣料做的衣服,还有一箱子夜明珠啊啊啊,小姐啊!” 水心激动的搂着箱子,眼睛里全是金子,金子,金子! 这些都是小姐的,全是小姐的。 “小姐,咱们有钱了,小姐,呜呜呜……” “你瞧你那傻样,至于吗?激动成这样都哭了!瞧你那点出息!” 蓝雪抱着另一个大箱子,抬头嘲笑了水心一句。 两个婢女一人搂着一个大箱子,趴在上面,像是护食的小狗,逗得赫连箐笑的胃都要出血了。 “啧啧,我家北北,这也太舍得了吧!?不过我家北北的做派我太喜欢了!这满满两大箱子的珠宝,闪瞎了那帮蠢货的狗眼了吧!” ------题外话------ 推荐楼观台新文:约个寨主去种田。这是个种田,致富,和养一群熊孩子的故事~ 一座山寨,一群熊孩子, 一只暖男牌小鲜肉寨主, 种田,约么? 【情景】 “寨主,山寨里种了那么多粮食也就罢了,这又养了这么一群带毛的畜生,你咋也不管管啊?” 某鲜肉听了,嘴角一抽,又有个要倒霉的啊! 某女听了,摸了摸身边的雪狼:“小雪,有人要杀你的鸡,吃你的鸭,赶走你的羊,怎么办?” 片刻之后, “夫人,您好好养,需要我喂鸡,养鸭,放羊尽管说啊!” 从此,山寨再无人有异议…… 【066】璟王的心意 “小姐,三日后便是太后的生辰,奴婢这几天还未送什么给太后而犯愁,这下好了,璟王送了这么多礼物,这回不怕没东西送人了!” 赫连箐皱了皱眉:“水心,这几日难为你了!” 原来这小丫头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心底里暗暗为自己着急。 “小姐别这样说,小姐对水心很好,水心有您这样的主子,做什么都值得!何况奴婢没帮上什么忙,这些都是璟王送来的,看来璟王殿下对小姐真的很上心,奴婢为小姐高兴着那!” 水心乐滋滋的从木箱内捧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拿过来看看!” 水心拿着木盒走了过去,蓝雪也好奇的尾随。 将木盒放在桌上放好,赫连箐打开方方正正的木盒子,便看到里面是一件水蓝色的纱裙,颜色绚丽,这裙子分为三层设计,里面一层采用天山雪缎,贴身凉爽,手感细腻。 第二层颜色比底层要浅淡一些,层次分明,由天蚕丝线绣着双面的海棠花小样,每一朵海棠花栩栩如生,中间黄绿部分的花蕊处,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彩色碎钻,光芒灼人眼球。 最外面一层,也是第三层,肉眼几乎分辨不出,但是光照下,仔细辨认便会发现是一层薄如蝉翼般的纱绢,层层堆积而成,从上到下分为数层。 这件广袖琉璃裙华丽中不失清贵,让人眼前一亮,实在是挪不开眼。 “哇,小姐,这衣服实在是太漂亮了!” 水心这辈子还未见过这样漂亮的衣裙,即便是将军府中各位夫人小姐恐怕也是没见过的。 蓝雪也一副羡慕的神色,站在赫连箐面前,眼睛盯着衣服上挪不开:“主子,璟王殿下还挺会哄女孩子的!” 赫连箐手里摸着这件精致不凡的衣裙,眼角尽是温和的光芒,北北这是怕自己进宫没有合适的衣服,特意送来的,真是有心了。 不过这样不会太高调了吧?! 穿上这一身,估计比皇后都要气派,到时候皇宫里面那些女人嫉妒起来能吃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可是如果不穿,又辜负了北北的心意,真是为难啊。 “小姐,你就穿这一身进宫去吧!”水心建议道。 蓝雪也不住的点头:“恩恩,就穿这个去!” “我脸长成这样,就算是穿了它,只不过是被人看笑话罢了!” 赫连箐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黯然,盯着手里的衣裙为难着。 并不是她不想穿,如果她穿了,被皇宫那群人知道这是北北送的,那么北北会不会危险? 她可不能为了自己漂亮就让北北陷于险境。 水心见她皱眉,还以为赫连箐为自己脸上的胎记伤心,权威道:“小姐,你就算是套个破麻袋,水心觉得你也是最漂亮的!” 蓝雪直接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她也是这么想的! 赫连箐一愣,噗嗤一声笑道:“套个破麻袋?你们倒是真能想得出,我又不是没有衣服穿,我套什么破麻袋?!你们家小姐看起来像是那么穷酸吗?再说了,就算是我穷,我们家北北也舍不得让我套破麻袋!” “是是,小姐,水心说错了,璟王殿下舍不得您!” “恩,这话本小姐爱听,赏你一定大金元宝,拿着玩去吧!” 蓝雪一听,眼睛都亮了,忙贴心的说道:“主子,奴婢也是这样认为的,璟王殿下舍不得您……” “不是和你说过了,闲着没事的时候多看点书,多学着点,你说的是人家水心说过了的,赏你一两银子!” “啊,小姐,你怎么这样偏心……” …… 太后生辰,玉氏从金库内挑选了两株血珊瑚,作为赫连柔进献的礼物。 本来像是这种皇家场合,只有嫡女才配进宫,庶女是不能入宫的。 但是赫连箐和赫连茜,一个是璟王府未来的王妃,一个是康永候府未来的正室,有着这个身份,亦可进宫祝寿。 赫连茜本来都打扮好了,康永候府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将她接走了,只说是柳萧贤病了,想要见她,赫连茜错失进宫机会,虽然不情愿但是自己未来夫家来人接,她只能跟着去了康永候府。 赫连箐带着蓝雪出了碧棠小筑,便遇到了同往大门去的赫连柔。 “三妹!” 赫连柔穿着一袭湘红色的罗裙,戴着几支金玉镶嵌的发钗,在众丫鬟的拥簇下款款走来。 她走近后,扫了一眼赫连箐,高傲的嘲讽道:“三妹,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就出来了?这可是进宫,不是去集市玩!” 赫连柔高贵的扬起了下巴,眼睛里闪烁着不屑的光芒。 赫连箐看了看自己穿着的淡蓝色罗裙,这也是从璟王送来的礼物中挑选出来的,不过赫连箐选的这一件是最为简约的样式,她并不像出风头,皇宫那是个吃人的地方,凡事太过对自己并不利。 她这样穿就挺好,简简单单,符合自己庶女的身份。 至于赫连柔,打扮的如此华丽,怕是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她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赫连箐却一点都不羡慕,心想,你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在我面前得瑟什么?! 小心我一生气分分钟搞死你! 两个人走到府外,此时赫连坤与玉氏也正好出府。 赫连坤看到赫连箐这般装束,眉头皱起,有些不悦的说道:“箐儿,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今日是太后寿宴,将军府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戴了?你穿的如此朴素简直就是给我们将军府丢脸,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玉氏望着站在赫连箐跟前的赫连柔,自己的女儿绝美出尘,如同一朵娇艳的牡丹,身上穿戴的均是自己费心打点的,每一样都能体现她尊贵的嫡女身份,今日定能艳压群芳。 再瞧瞧赫连箐,哼,璟王送来的那些个东西算什么? 璟王到底是个男子,他除了送金银,哪里会打点这些? 赫连箐就算是有银子,也不会打扮自己,再说了,就算是打扮了,她脸色那恶心人的胎记看着也让人害怕。 怎么打扮都是只草鸡,成不了凤凰! 赫连坤看着赫连箐脸色的胎记,脸色越发的深沉:“你好好在府内呆着吧。” “父亲,我为什么不能进宫?!”赫连箐冷冷的看着赫连坤,问道。 【067】恶心人的渣爹 这还用问吗? 你自己平日里不照镜子,就你这副鬼模样直接冲撞了太后,那将军府就完了。 而且之所以不让赫连箐进宫,是因为不想让赫连箐与璟王相遇,到时候赫连箐不分场合的告状,日前在书房罚跪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思来想去,还是以她身体娇弱正在休养为由,留她在府中为好。 “你前些日子中毒,身体娇弱,脸色也不好,万一在寿宴上冲撞了太后,那可不是件小事,为父也是为了你好!” 中毒?身体娇弱?脸色不好?! 赫连箐心中冷笑,不就是找借口不想让我进宫,赫连坤你编造的这些理由你自己信吗? 要说中毒,府内谁没有中毒过? 是你没有,还是玉氏没有,或者说赫连柔没有?! 你这样的理由不觉得太牵强了?!摆明就是故意刁难不想让我进宫,怕看到我家北北,怕我告状吧! “三妹,你这脸色却是不好,你好好待在府内歇着,你瞧瞧你这副娇弱的样子,姐姐真是心疼。” 赫连柔担忧的抓着赫连箐的手,小心的嘱咐着:“要不让慕大夫来给你看看?” 赫连箐见她这副做派,冷眼扫了她一眼,这人真让人恶心。 赫连箐还未发作,玉氏便上前叹息道:“真是可惜了,本来母亲是打算带你进宫见见世面,你身体既然受不住,这次就罢了,下次有机会也是一样的!” 赫连箐清冷的目光扫视着眼前这令人作呕的三口之家。 赫连坤面无表情,赫连柔阴柔娇作,玉氏笑意盈盈! 赫连柔见赫连箐说不出话,以为她是受了刺激,这样还不够,她还不忘在伤口上狠狠的跺上一脚。 “三妹妹,幸好啊你今日打扮的也不是很得体,不然你要是细心打扮,现在却因为身体不适去不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了?三妹妹,你说是不是?!” 赫连柔漂亮的眸子里尽是嘲讽,笑着在赫连箐脸颊胎记的部分摸了一下:“其实妹妹好好打扮打扮也不失为一个美人儿,只不过啊,这胎记是与生俱来的,这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印记,多少名贵的胭脂水粉都遮挡不住,真是可惜啊可惜!” 赫连柔往赫连箐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又将手摸在自己白皙的脸颊上,说道:“三妹,你看我今日的装扮怎么样?是不是气色特别的好!我用的胭脂水粉是甄宝斋最名贵的,要三百两银子一盒呢,要是早知道妹妹气色不好,我送一盒给妹妹,也不至于现在耽误不能进宫啊!” 想要进宫?做梦去吧!就凭你,一个丑颜的庶女,想要跟她争? 璟王给你银子怎么样?你纵使有金银,也买不了这天生的绝色容貌。 哼!羡慕嫉妒去吧!刺激死你,让你贱,让你和我抢夺墨王,让你害我!贱人早晚让你去死! 玉氏见刺激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柔儿,好了,我们快些上马车,不要耽误了进宫的好时辰,你三妹正病着,站久了吹风也不好,你们几个快扶着你们小姐进府去吧!” 蓝雪站在赫连箐身后,气得咬牙切齿,心想主子怎么想的,被人这么欺负,怎么不说话?! 赫连箐冷眼旁观,玉氏已经上了马车,正唤着赫连柔。 赫连柔得意的在赫连箐面前故意转了两圈:“三妹,我进宫去了,你别送了,快回去吧!” 送? 确实要好好的送你一程! 赫连箐唇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上前一把拽紧赫连柔的衣袖,含情脉脉不舍的看着她:“大姐,你一路顺风啊!” 赫连柔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她,怎么感觉赫连箐怪怪的? 赫连箐整个人挂在她身上,狠狠的抱了她一下,手在她衣服上抚弄了几下,然后笑着道:“姐姐快上车吧!” 玉氏见状也十分诧异,这赫连箐被嘲讽了,既然不生气,还一反常态的抱着柔儿不撒手,难道是认命了?! 母女二人上了车,赫连坤眯着眼睛看向赫连箐,有些尴尬的说道:“箐儿……” “父亲,您快上车吧,别耽误了好时辰,女儿觉得身体乏得很,这就回去歇着了!” 赫连箐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由蓝雪扶着,绕过赫连坤,非常‘娇弱’的绕过进了府。 赫连坤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这赫连箐怎么回事?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她大哭大闹,他就直接让人把她强行绑回去。 这会儿,她自己听话的回府了,赫连坤反倒不适应了。 不过他也想不了那么许多,尽管奇怪,但是与进宫相比,谁还会在乎一个不受宠庶女的想法? 赫连箐和蓝雪回到了碧棠小筑,蓝雪一路上好奇的叽叽喳喳。 “主子,你刚才怎么忍了呢?咱们真的不去皇宫啦?璟王也不见了?!您刚才为什么最后还抱了一下那个蠢货?” 蓝雪实在是被她家主子一系列的反常举动给勾起了好奇心,一刻都挺不住,急的不行。 “你吵死了,再吵你就滚到阎日身边去!” “额……” 蓝雪一听,立刻噤声不语,她才不要,跟着阎日那个八卦男,她身心都会受到伤害。 “小姐?!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忘记拿什么东西?!” 水心见到她们,着急的走过来:“怎么回事啊?!” “没事,反正我又不想进宫,进宫有什么好的?还要白白送给太后礼物,那太后就是个老妖婆子,不去正好,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咱们出府去璟王府等北北去!” “小姐,你不会就是因为舍不得送礼物所以才不想去?!”水心眨着单纯无辜的眼睛,显然被雷的不轻。 “主子做的对,不过主子,也没见你准备什么珍贵的礼物,您是藏在衣服里面了?!” 蓝雪好奇的盯着赫连箐上下看。 “那些个宝贝都是我家北北给我的,我能送人吗?我带了这个!” 赫连箐从衣袖中拿出一支普通的狼嚎笔,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一支毛笔?” “小姐你也太……一支毛笔还舍不得送?” …… 【068】对峙九公主 赫连箐带着人出府,府内的侍卫自然是不敢拦阻的。 “小姐,咱们不是去璟王府等王爷吗?”这好像不是去璟王府的路。 水心疑惑的问道。 “哦,北北喜欢吃聚福楼的点心,先去买一些咱们再去!” 赫连箐说道。 “主子,您对璟王真是情深意重!” 蓝雪急忙卖弄,这回她说的可不是水心剩下的词了,主子该赏点什么给她了吧! “那是自然!”赫连箐微微一笑,进了聚福楼。 蓝雪差点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蹲着画圈圈,为什么为什么?她好不容易说了一次对的,主子竟然给无视了! 主子果然是好偏心! 从聚福楼出来,便传来一声声尖锐的惊呼和怒骂声! “滚开,滚开,全部滚开,别挡路,瞎了你们的狗眼,竟然敢挡我们九公主的路!” 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穿梭在路中,马车上的车夫挥动着手中的皮鞭,左右开打,不少路人被打伤,滚落在地上,发出了阵阵哀嚎。 “这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当街出手伤人!”蓝雪狠狠的瞪视着那辆疾驰而来的马车:“主子,小心!” 赫连箐蹙了蹙眉头,刚才她听马夫说车内的人是九公主,这般拼命的赶路,肯定是急着去参加宫宴。 对于这个九公主,她知之甚少,便问道:“水心,这九公主也是皇帝的女儿?” “小姐,这九公主是皇帝和皇后的掌上明珠,自幼嚣张跋扈,仗着皇帝和皇后的宠爱,无恶不作,百姓们都怕极了她,却因为她的身份,即便是受了她的迫害,也无人敢报官!小姐,咱们还是快躲开,九公主手段毒辣,咱们可惹不起啊。” “皇后的女儿?那不就是北堂墨夜的亲妹妹嘛,有点意思!” 赫连箐微笑着,墨色的眼眸中幽深似潭,看向马车的方向。 “小姐——” 马车急速而来,旁边的路人早就怕受伤闪躲一旁,路中央此时只站着赫连箐主仆三人。 赫连箐半步也不曾移动,像是怕极了僵在那里一般。 旁边的路人担心的看着路中的人,有不少好心的人出言提醒:“姑娘,快躲开,姑娘!” “滚开!别挡路,闪开!” 马夫继续挥动着手中的皮鞭,近处之后,正要挥在赫连箐身上,谁料赫连箐碾转在手中的银针轻轻一弹,银针便刺入马夫手腕穴位处,马夫手腕一麻,皮鞭便落了下来。 紧接着蓝雪洒出了一包无色无味的药粉,疯狂乱窜的马儿闻到之后,异常乖巧的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 这样骤然一停,车内的人差点被颠出来,车内的宫女掀开帘子厉声斥责:“怎么回事?!” 马夫此时被颠簸倒在马下,捂着手腕,痛的呲牙咧嘴的回着:“公主,有人拦路!” 九公主身后的卫队立刻围了上来,将赫连箐主仆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头领拔出腰间佩剑,指着赫连箐怒斥道:“你们是何人?竟然胆敢当街拦阻公主,不知道这车内是当朝九公主殿下吗?!说,谁派你们来的,有何居心,来人,拿下!” 赫连箐心中冷笑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问分说就当街拿人,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水心紧张的看着四周的侍卫,扯着赫连箐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小姐,怎么办啊?!” 蓝雪正要出手,赫连箐一把拦住了她,上前道:“实在是不知道我们犯了何罪?我们主仆三人正走在街上,却被公主的马车所惊,我们才是受害者,统领却让我们给出说法,不由分说下令拿人,你们纵然是皇亲贵胄,怎么能这般不顾天理王法?!” 统领一直跟着九公主嚣张惯了,从来未有人胆敢顶撞,如今却被赫连箐当街顶撞,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禁卫军统领来过问!”赫连箐冷笑出声:“既然统领认为我们主仆三人有罪,那就拿下吧!” 那统领听到赫连箐这样说,心里顿时没了底,心想莫不是真的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统领近身来到马车前:“九公主……” 帘子打开,北堂馨月绝美的容颜绽放在阳光下,她看起来就只有十四五的年纪,发鬓精致,眉眼如画。 穿着柠檬黄色的华丽宫衣,佩戴的发饰均是昂贵的宫中饰品,美如画中仙子,确实倾国倾城。 怪不得能受到皇帝和皇后的欢心。 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此时微微眯起,看向前方的赫连箐,蹙了蹙眉头。 瞧着赫连箐脸色的暗红色胎记,刚才又听闻她呵斥禁卫军统领,立刻不屑的说道:“你是何人?!胆敢拦阻本公主回宫,你可知今日太后寿宴,你阻拦了本公主,错过了入宫的时辰,耽误了本公主给太后祝寿,可是天大的罪过!” “臣女赫连箐见过九公主!” 果然啊! 北堂馨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讥讽的笑道:“原来是你啊,你就是父皇赐婚给七哥的那位王妃吧,你和七哥还真是绝配,哼!不过就是个将军府庶女罢了,还未过门算不得皇家的媳妇,竟然也敢阻拦本公主的去路,赫连箐,你好大的胆子啊!还未当上璟王妃,这架子倒是不小,敢在本宫面前摆,来人,给本宫拿下!” 北堂馨月可不怵她,她自幼被宠爱惯了,况且这人只不过是那个废物七哥未过门的妃子,论身份地位,有哪一点能和她相提并论了?! 敢当街和她叫板,简直是不知死活。 “你们怎么能随便拿人,我们又没有做错,难不成在街上走就成了罪过了?!” 蓝雪盯着北堂馨月说道。 北堂馨月立刻恼怒,叫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你们主子都不敢和本宫这般说话,你一个贱婢竟然敢出口顶撞本宫,来人,将她当街杖毙!” 北堂馨月眸底怒火燃烧,狠狠的瞪视着赫连箐,赫连箐如果敢阻拦,为了一名贱婢当街和她叫板,让她失了脸面,她便以教唆婢女羞辱皇权的罪名拿下,将她们主仆三人全部下天牢。 赫连箐哪里不知道这九公主是什么目的,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清冷的眸光在眼底萦绕:“公主当真要杖毙臣女的婢女?” “本宫说话当一不二,自然是真的!” “哦,那好吧,既然公主要杖毙,别说是区区婢女了,就算是臣女,公主想杖毙臣女也是无话可说的!” “哦?既然你同意,那就执行吧!” 北堂馨月得意的看向赫连箐,命令侍卫动手! 【069】煽动百姓 赫连箐漂亮的眸子略过蓝雪,冷静的说道:“既然你得罪了九公主,小姐我也保不住你,你好歹跟了我一场,你放心,今日你去了小姐定然会好好安排你的身后事,照顾好你的家人,你安心上路,人固有一死,你今日上路这时辰也是极好的,太后今日做寿,你也可以沾些福泽,日后太后年年寿辰,小姐定然也会想起你,断然不会忘记你跟了我一场……” 赫连箐声音有些沙哑,眼睛里盈满了晶莹的泪珠,手紧紧的扣住蓝雪的手腕,不舍的嘱咐:“你也别怪公主,你死后如果有怨气千万不要去找公主,就来找我便好,是我护不住你……” “小姐,呜呜呜,小姐,奴婢不怪您,这和您没有关系,奴婢化作厉鬼也不会半夜来找您的,呜呜呜……” 旁边的百姓见状,主仆情深啊,纷纷为其落泪。 多好的小姐多忠心的婢女,多心狠手辣的九公主啊! 九公主本以为赫连箐不敢与她对抗,所以推出了自己的婢女,结果却听到赫连箐说的这些话,什么叫她死的日子,是太后做寿的日子? 什么叫化作厉鬼不要去找她? 这个丑女人简直是在妖言惑众!若是闹大了,被太后听到了风声,她在她寿辰当日当街杖毙处死了人,那么…… 可是如果不杖毙这个贱丫头,那她的脸面要怎么办? 真是左右为难,她现在恨不得将赫连箐撕碎了吃了,这个丑女人很明显是故意的。 就在北堂馨月一筹不展之时,身后又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车内坐着的人竟然是慕容婉! 慕容婉其实早就听到了风声,前方是墨王的妹妹九公主,阻拦九公主的人竟然是赫连箐! 慕容婉是慕容贵妃的亲侄女,北堂馨月身为皇后之女,本来是不喜欢这个未过门的皇嫂。 慕容婉深知这个道理,如今看到北堂馨月当街出丑,自然上前帮忙。 “这不是九公主吗?九公主出了什么事儿?!这是怎么了?” 慕容婉问道。 北堂馨月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本身是不喜欢她的,但是如今她骑虎难下,皱着眉头说道:“有人拦阻了本宫的路。” “哦?何人这般大胆?呀,这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吗?原来都是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三小姐这也是要进宫赴宴吧,怎么不见三小姐的马车?” 慕容婉挺身而出维护九公主,同时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很轻巧的将话题给带了过去。 解决了九公主当下的窘境。 “刚才此人声称是赫连箐,本宫见她一个将军府小姐今日却没有赶着去宫宴,反而在街上流窜,便想着这人肯定是假借三小姐之名出来招摇撞骗,正要拿她法办,既然慕容姐姐如今确认了她的身份,原来是日后的七皇嫂啊”! 赫连箐见这二人一搭一唱,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九公主的意思是说,若是臣女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公主便可以随意欺辱了?!” 赫连箐没有想要饶过她的意思,反问道。 “你!”九公主瞪视着赫连箐,这女人太不识抬举,竟然不依不饶起来。 “三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九公主怎么会欺辱你?这是一场误会罢了,三小姐是不是没有马车进宫,这样好了,若是三小姐不嫌弃,就坐我的马车咱们一同进宫赴宴吧!” 慕容婉说的情深意切,竟然上前打算牵住赫连箐的手。 “慕容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无福消受!” 赫连箐很轻巧的闪躲开了她伸出的手,慕容婉的手还伸在空中,不上不下,被人拒绝,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慕容姐姐,既然人家这般清高,不屑坐你的马车,你理这种人做什么?!” 九公主冷笑着道:“本宫看她不是无福消受,她是觉得你的马车配不上她,哼,只不过是个丑陋女人罢了,还真以为攀上了七哥就能麻雀变凤凰了不成?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长得多难看,你这种容貌就不要出来吓唬人了,小心把人给吓死了!” 慕容婉听到北堂馨月的话,差点笑出声:“公主,虽然三小姐长得……确实吓人了些,但是也不是她的错呀,这是天生的,三小姐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三小姐你也别太难过了,不过公主说的对,你若是出门还是遮顶兜帽比较稳妥,不然也不太安全,公主心直口快,其实是为三小姐考虑啊!” 北堂馨月被她三两句说的得意洋洋,对慕容婉说的简直不能太满意了。 心想,这个慕容婉这般为自己出气,也不是个太坏的人,她是公主,慕容婉自然要巴结她一些,若是让母后知道慕容家的人巴结着自己,一定会很解气。 “行了行了,时辰快来不及了,慕容姐姐我们快去皇宫吧,不要和这种人啰嗦!” 慕容婉担忧的看了一眼赫连箐:“三小姐真的不与我同坐吗?” 赫连箐简直要大赞她的演技了,如果是在现代,这就是影后的料子啊! 太能演了,演的太逼真了。 就想这样伤了人就这样走了? 赫连箐绝对不能够让这个九公主就这样跑路了。 “九公主,你伤了臣女还有这一路的百姓,难道不给个说法就要走了吗?!” 周围的百姓立刻崇拜的看着赫连箐,璟王妃果然威武!哪里是传言说的那般骄纵跋扈、花痴草包? 璟王妃为民请命,以身犯险,真是好样的! 四周百姓开始跃跃欲试,九公主这一路伤及百姓十几人,百姓们早就怨声载道。 如今知道赫连箐的身份是璟王妃,又见赫连箐如此有气势,纷纷站出来指责道:“是公主怎么啦?公主也不能仗势欺人!” “就是,皇帝的女儿就了不起啦,伤了人难道就不该给个说法?!” “就是,就是,今日一定要给个说法!” 百十号百姓瞬间围住了马车的去路,将九公主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声势震天,旁边酒楼里、茶馆里、商铺内…… 不知不觉大半条街的人都涌了出来! 将路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070】两渣女当街受辱,北北来了 不知不觉大半条街的人都涌了出来! 将路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赫连箐,你竟然敢煽动百姓,你这是要谋反吗?!” 北堂馨月纵容是嚣张,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被吓了一跳,镇压百姓的禁卫军一看形势不妙,纷纷拔出刀:“走开走开,再不走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慕容婉皱着眉头,没想到情势会发展成这般,不过她对这结果心中却是欣喜万分。 赫连箐这个蠢货,煽动百姓得罪了九公主,就是和皇帝与皇后为难,这个傻货,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九公主的后果会如何,九公主睚眦必报,是个狠辣的性子,哼,赫连箐今日可是你自掘坟墓,怪不得别人。 场面一片混乱,九公主的侍卫一拔刀,旁边的百姓大喊:“不好啦,杀人啦,不好啦,杀人啦!” “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官兵杀人啦!” …… 赫连箐扫了那几个带头煽动的人,嘴角抽动了几下,这几人她如果没看错,他们不就是阎罗殿内派来镇守御安堂的人吗?! 这些人跑出来,肯定是阎日指使的,她往旁边的茶楼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茶楼三楼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她,阎日还不忘记朝她挥挥手,俨然一副主上快点表扬我的小表情! 旁边的百姓被煽动的情绪高昂,被禁卫军拔刀撂狠话这一幕刺激的刺激下,大家团结起来,纷纷扑了过去。 禁卫军毕竟是皇家军,面对满城的百姓,他们只敢撂狠话,却并不敢轻易伤人。 百姓们蜂拥而上,九公主和慕容婉吓得面容失色,哪里还有刚才那副骄傲的模样。 九公主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可就算是如此,百姓们上前,拥挤着、拉扯着! 马车帘子瞬间被撕扯的一条条,露出了九公主惊恐的脸。 马儿也受了惊,被拥簇的嘶叫起来,竟然掀翻了马车! “啊——救命啊,啊——” 马车翻了,压到了守在身边的几名侍卫,同时马车上的九公主也从窗口被颠了出来,身子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啊——” 百姓们暴动了! 哪里管你是公主还是什么人,反正这么多人,这个踩一下,那个跺一脚,这个踹一下,那个碾一脚的,高贵自恃清高的九公主殿下,趴在地上被整的浑身狼狈不堪。 在身后还未上马车的慕容婉,被整的更惨。 敢帮嚣张公主为非作歹? 百姓们不乏里面有人倾心墨王,对慕容婉怨恨已久,折腾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有扔鸡蛋的、萝卜头、烂白菜叶子、辣菜汤…… 还有顺手扔过一只鸡,那只鸡直接站在慕容婉头顶,抓着她的头发不松爪! 慕容婉脸上身上,都被扔过来的东西污的七七八八,眼睛被鸡蛋砸的睁都睁不开,偏偏头上的母鸡还不时兴奋的发出“咕咕哒咕咕咕哒!” “啊,救命啊,救命啊,啊——” 赫连箐站在群众外围,看到这一切,笑的胃都要抽了。 “箐箐~” 赫连箐正看得起劲,还不时指着那帮人对身边的蓝雪和水心道:“今日咱们真是赚到了,哈哈哈,没去皇宫就对了,出来就看到一场好戏,真是太好玩了!” “就是,现在她们再嚣张啊,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哼,刚才还想杖毙我?活该被人揍!” “蓝雪,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我怎么就这么喜欢呢,哎呦,回去赏你一定大金元宝!” 赫连箐笑的更加灿烂,蓝雪一听,立刻激动的道:“主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水心没有她们两个乐观,皱着眉头担心的道:“小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百姓们怎么……一下子像是疯了似得,那可是公主啊,她们也不怕……” “怕什么?又不是本小姐挑唆让他们去打公主的,再说了,这么多人,这少说也有五六百的百姓了,难道说就因为九公主嚣张跋扈伤了人,皇上就要将这五六百的百姓给拿进天牢?皇上虽然疼爱女儿,但是也是要顾全大局的,再说了,这些百姓等会一下子都散开了,谁认识他们是打公主的?谁能作证?!” “小姐,你说的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咦,奴婢怎么听到有人叫小姐那?!” “啊?哪里哪里……” “小姐,是那里,那……那好像是璟王殿下的马车!” 水心指着街道拐角处停着的那辆马车兴奋的嚷道。 赫连箐一听璟王二字,立刻扭过头去,见马车帘子打开,露出了北堂文璟温润如玉般的笑容:“箐箐~” “真的是我家北北,小北北——我来啦——” 赫连箐快速的跑了过去,刚爬上马车打开帘子,便看到北堂文璟朝着自己伸出了双臂,赫连箐嗷嗷叫着扑了过去。 双手挂在北堂文璟的脖子上,身子蜷缩在这人的怀里:“小北北,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璟王府等你呢,你这么快就从皇宫里回来了?!” 北堂文璟宠溺的抱着她,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魅惑:“恩?去璟王府等我?我是要去将军府接你一起进宫赴宴的,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将军府果然没有派马车给你是不是?!” “你要去接我啊,我不想去……不过你若是去,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赫连箐仰着脑袋一脸乖巧,她家小北北真是越看越好看,趁着北堂文璟不注意,赫连箐色胆包天直接咬住了北堂文璟的下巴,轻轻的舔了舔,然后得意的嘿嘿嘿笑了几声。 得逞过后又将脑袋塞进他怀里,闻着北堂文璟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满足的叹息道:“啊,真好!” “咬了我就那么开心,恩?!” 赫连箐点点头:“开心!” “呵呵……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北堂文璟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周围,赫连箐痒的用手捂住耳朵,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好像是什么公主撞伤了人,百姓激愤了,闹起来了,对了,那个公主不是你的亲妹妹吗?小北北你不去救人?” “是九皇妹?”北堂文璟琥珀的眸子里盯着她,问道。 赫连箐暗想,糟了,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这个九公主和你感情还不错? 虽然是亲兄妹,可是北堂文璟这般关心,赫连箐还是不免吃味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脑袋歪倒在车壁上,冷冷的哼了一声。 北堂文璟一愣,有些意外的眨眨眼,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怎么不给抱了呢? 闹什么别扭,他刚才可是说错了什么话?! 【071】璟王好乖好会哄人 北堂文璟一愣,有些意外的眨眨眼,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怎么不给抱了呢? 闹什么别扭,他刚才可是说错了什么话?! “箐箐?箐箐?” 北堂文璟本能的想要伸手去碰触,可是手还没有伸过去,赫连箐一把便拍在了北堂文璟的手背上,将手给直接拍飞! 脑袋一扭:“哼!” 北堂文璟见她不理自己,便开始冥思苦想到底刚才是怎么得罪了她? 赫连箐等着北堂文璟来哄她,却一直等不到人,过了一会儿,眼看着马上都要到宫门口了,北堂文璟还是没有动作。 赫连箐有些着急,眼睛偷瞄了她旁边的人一眼,便看到北堂文璟不知道想什么想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急的脸色苍白,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 “你干嘛呢?!你想什么呢,怎么急的一头汗?!” 赫连箐急切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北堂文璟额头上的汗珠,而后又伸手去摸他的手腕,难道是发病了不成? 北堂文璟脸色略显憔悴,不过赫连箐肯理他,他笑着反握住她的手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怎么现在还说这个?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赫连箐将手从他的手中要抽出来,北堂文璟眉头一皱,以为她又在生气,急忙握住:“你别生我气了,我不知道刚才你为什么生气不理我了,是不是我说错了话?如果我说错了话你告诉我,就是不要自己生闷气,你这样我很难过!” 原来他刚才一直想这个,赫连箐不免要被他气笑了。 “我不生你的气。” “真的?”北堂文璟企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不放,赫连箐点点头道:“我真的不生你的气。” “你肯定还是在生气!” 北堂文璟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赫连箐此时正挣扎着往外抽离,他眼神哀怨,神情落寞,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真的没生气了,不过我不喜欢北堂馨月!” 赫连箐将自己的想法明确的告诉了他,她不喜欢北堂馨月,就算是他喜欢,她也不喜欢! 所以别以为你们两个关系好,我就要喜欢那个刁蛮的公主。 北堂文璟闻言一愣,忽然勾起一抹妖孽般夺人心魄的笑容,桃花瓣的绯色唇瓣一张一合,道:“北堂馨月?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你也不喜欢她?”赫连箐嘴角轻扬:“哟,小北北,你怎么这么乖?这么会讨我欢心?!” 北堂文璟眼睛转了转:“她很讨厌的,嚣张跋扈、刁蛮任性,长得还难看,我不喜欢她,她连我们箐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有箐箐了,我看到别的女人都觉得讨厌!” 赫连箐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这般夸赞,心中飘飘然起来,抱着北堂文璟,脑袋磨蹭在他的脖颈处,细腻的撒娇道:“北北你怎么这么乖啊,我真是爱死你了!” 北堂文璟好看的眉峰一挑,心想果然刚才是吃醋了啊,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箐箐要和他的妹妹吃醋,这完全没必要,但是让箐箐不高兴的人,他也会视作仇敌。 原本他也就不喜欢北堂馨月,只因为她是北堂墨夜的一母同胞,所以刚才他才有些兴趣的想要知道集市发生什么事。 没想到会让箐箐不高兴,箐箐不喜欢这个女人,以后他再也不会提就是。 北堂文璟哄好了赫连箐,自然神色也恢复如常,赫连箐不放心抽出手给他把脉,北堂文璟惊讶的说道:“箐箐,原来你刚才是要给我把脉?” 怪不得一个劲儿从他手中挣扎要脱离出来,他还以为箐箐又要生气不理自己,他才抓住不放的。 赫连箐眯着月牙般的眼睛,笑的异常灿烂:“是啊,你脉象还是有些虚弱,我给你做了一个荷包,送你!这个荷包能起到安神的作用,对你身体会好一些。” 赫连箐从怀里将荷包取出:“是我自己做的,你可不能嫌弃做的不好!” “是箐箐做的?!手艺不错,我很喜欢,谢谢箐箐!” 北堂文璟将那荷包放在手心,爱不释手。 这荷包两面绣着兰花图案,针线细腻,没有四五年功底是做不出来这般精致。 赫连箐见他喜欢,很自然的给他系在腰间:“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做就是了!” “箐箐你真好,我很喜欢!” 车外的水心闻言眼角跳动了几下,随后旁边的蓝雪扯住她的衣袖问道:“水心,主子还会做荷包?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没瞧见?我只看见你这几天做了个荷包,对了,你那荷包给谁了?难不成给你心上人了?!” “嘘,蓝雪,你别乱说话!” 水心眼睛扫了一眼马车内,蓝雪立刻注意到了,叫道:“该不会主子送给王爷的那荷包就是你做的那个吧,主子不是说是她自己做的吗?!” …… 其实这荷包里面的药材是蓝雪费尽心思找的,荷包是水心日夜兼程做的,赫连箐只不过是将药材塞进荷包里,然后这荷包就理所当然是她做的了! 此时正值初冬,但是皇宫御花园内依旧有名贵花草鼎盛,迷人眼帘。 贵妇小姐们三五成群,在御花园内赏景,或坐在亭子里焚香喝茶,或者谈论各自府内的事儿。 晚宴还要一会儿才进行,赫连箐随着北堂文璟进入皇宫,便分开了,她自然要汇集到御花园处于女眷一起。 “不如你就跟在我身边?等晚宴的时候我们同去?” 北堂文璟怕赫连箐自己去御花园尴尬,所以一刻都不愿意她离开自己视线,怕她受委屈。 赫连箐却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自己能处理好,没事儿,倒是你,这么冷的天可不要冻坏了,知道吗?!” “那好,我们等会在见!” 北堂文璟道。 两个人分开后,赫连箐便独自前往御花园。 赫连柔此时与诸位千金客套着,千金们凑到一起,就是炫耀一番各自身上的穿着打扮,金银首饰。 玉氏也在陪着几位官家夫人聊天,这时候人群内忽然有人说了一句:“瞧,那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吗?!” 【072】眉来眼去 玉氏闻言一惊,随着众人的视线望了过去,果然看到穿着一袭天蓝色衣裙的赫连箐朝着众人缓缓走来。 阳光下,原本朴素的衣裙,竟然闪耀着一层薄薄的银白色光辉,像是罩着一层白霜般轻盈灵动。 脸上虽然有暗红色的胎记,但是她神情悠然,气质清新,更是有种别样的美。 让人可以瞬间忽略她脸色碍眼的胎记。 “咦,赫连夫人,刚才你不是说三小姐抱恙在府,不能来参加宫宴吗?三小姐现在看起来气色可真不错……” 站在玉氏旁边的一位贵妇抿着嘴说道,言语中竟是讽刺之意。 一旁那群夫人们见玉氏脸色惨白,神色难看,心中都有了定论。 想必这赫连夫人是不想让府中的三小姐进宫参加宫宴的。 这目的还不简单? 当然是因为庶女压了嫡女一头,庶女成了景王府未来正妃,而赫连夫人的宝贝女儿,身为嫡女却要成琛王侧妃! 这是多要不得脸面的事情,今日这宫宴所有的皇亲国戚都会到场,如果赫连箐来了,那么这不是打了赫连夫人和大小姐的脸面吗? 玉氏被问的一句话都答不出来,她现在根本没有功夫去回答贵妇们的话,眼睛狠戾的瞪视着迎面而来的赫连箐。 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箐优雅的走向众人,看到玉氏后,笑着道:“母亲,原来母亲和大姐在这里,我找了好长时间,总算是见到了!” 玉氏恨得拽紧手中的帕子,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这里是御花园,旁边又有这么多人盯着看笑话,她现在只能忍着。 她不知道赫连箐究竟是如何到了宫中,心中不免疑惑,府中的侍卫为何没有看牢,让这贱人给跑了出来?! 真是可恨。 她如今却要装成一副慈母的模样,上前假装担忧的问道后:“箐儿,你身体好点了吗?瞧这气色也是不错,幸好安排好了,临走前我便嘱咐了府内的管事,若是你好点了就派人送你进宫,看到你如今这般模样,母亲便放心了!” 玉氏装模作样的虚假问候着,旁边的贵妇们却都不说话,心里大概都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不让人家来,现在人家来了,却还要装成这般摸样,赫连夫人果然厉害! 可怜了,三小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咦?母亲让管事送我来?不是的,女儿是坐着璟王的马车来宫中的,若是女儿早知道母亲安排好了,便不劳烦璟王殿下了,这都是女儿的错!” 之前那位贵妇与玉氏不和,听到赫连箐这样说,噗嗤一声笑道:“三小姐真是好福气,璟王殿下对三小姐真是关爱有加,真让人羡慕,赫连夫人,你说是吧?!” 玉氏被呛的面色难看,想反驳却反驳不出来,恨得咬牙切齿。 旁边的赫连柔早就看到了赫连箐,正要上前,便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传出。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整理衣衫妆容,伏拜如仪:“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众人口径一致,话落,四周静谧无声,太后等人的脚步声渐进。 “都起来吧,都是平常家宴,不必如此拘礼!” “谢太后娘娘!” 贵妇千金们纷纷谢恩起身,随之落座。 太后位于上位,面目端庄,身旁左侧坐着皇后娘娘,后侧坐着贵妃。 “今儿是哀家的生辰,哀家本意是不打算操办,不过皇帝仁孝,哀家实在是执拗不过,现下不是晚上的宫宴,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也不必那般拘礼!” “是!” 众人陪着太后娘娘说了会儿话,太后便有些乏了,先回寝宫歇着。 接下来皇后安排众女眷自由在园中赏玩,贵妃娘娘左右环顾,却不见自己的侄女慕容婉,眉头紧皱,对着身旁的侍女问道:“怎么不见婉儿?她怎么还没到?” “娘娘,奴婢刚才问过了,慕容小姐确实还没有来,去宫门处,那边的人说并未看到慕容小姐的马车进宫,娘娘,怎么办?!” 侍女答道。 “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日子,婉儿怎么会这般没有分寸!” 幸好皇后娘娘的九公主也不层到场,所以刚才在太后面前,皇后也在尽全力的岔开话题,没有趁机找她麻烦。 慕容婉一向懂得分寸,北堂馨月也是最会讨太后欢心,这两个人都不在,太后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介意! “快去派人再催,去太师府走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另一侧,同样心烦的皇后,指着贴身的嬷嬷道:“去派人到宫门再探,馨月怎么还没到!” “是,皇后娘娘!” …… 赫连箐自然将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看她们着急的样子,心中冷笑:慕容婉与那个刁蛮的公主此时还在街上挨打呢,哪里有那么快就赶来? …… 宫宴,圣皇带领文武百官在昭阳殿设宴,须臾,太后携着各府中女眷前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开宴!” 圣皇位居上位,旁边坐着太后,太后下首依次是皇后、贵妃、各位娘娘…… 另一侧则是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十一皇子…… 赫连箐坐在女眷席上,人海中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心爱之人。 北堂文璟一袭月光白的长袍,衬得他面色如玉,墨发如漆。 腰间束着青龙碧玉玺的精致腰带,腰带上面挂着她送的荷包。 发饰不繁重,因为身体的关系,只是戴着一根朴素却精致的白玉发簪,剑眉星目,桃花瓣般绯红的唇角微微抿着,待看到赫连箐的目光,四目相对之时,轻轻的勾起了魅惑人的浅笑。 赫连箐心中一荡,耳根泛着些许的红晕。 她家北北果然是最最俊美的男子,只是一眼便让人再难忘怀。 坐在北堂文璟身旁的墨王,自然是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情愫。 二人当众眉来眼去,北堂墨夜眼底阴沉,眉头紧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宴席开始,席上宫中舞娘翩翩起舞,美酒美食应有尽有。 期间皇后与贵妃各自出去了片刻,脸色不是很好,待回来后都意味深长的看了赫连箐一眼,赫连箐有所察觉,心想必然是北堂馨月与慕容婉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须臾,北堂馨月与慕容婉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宫宴上。 【073】被逼着献礼 期间皇后与贵妃各自出去了片刻,脸色不是很好,待回来后都意味深长的看了赫连箐一眼,赫连箐有所察觉,心想必然是北堂馨月与慕容婉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须臾,北堂馨月与慕容婉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宫宴上。 北堂馨月走过赫连箐身边的时候,眼中里的怨恨毒辣一闪而过。 大概是被皇后娘娘特意叮嘱过了,所以今日北堂馨月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能搅乱太后的寿辰。 不过赫连箐清楚,这人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受此大辱,一会儿估计指不定怎么陷害自己。 北堂馨月穿着一件淡粉色长裙,裙摆四周绕着一圈并蒂莲,精致的琉璃发钗,白色的月牙形环星耳环,这一身装扮衬得她细嫩较好的脸庞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华贵感。 “皇祖母,孙女给您祝寿来了!祝皇祖母万福金安。” “是月儿啊,来过来哀家身边!” 北堂馨月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太后,坐在太后身旁撒娇道:“皇祖母,孙女之所以来晚了,是给皇祖母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希望皇祖母喜欢!” “真是哀家的小心肝,哀家就说怎么下午在御花园没见着你,原来是瞒着给哀家准备东西去了!” 北堂馨月清朗的笑声再度响起:“来人,将礼物给呈上来!” 此时舞娘纷纷退下,文武百官、贵妇千金等纷纷望向殿内中央。 只见由四名宫中侍卫抬着支架,支架上摆放着高三米的物体,被红色的绸缎所遮盖。 “这是什么!?月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揭开让大家都瞧瞧你给皇祖母送了什么礼物!” 皇后娘娘微微惊讶了一声,脸上却满是得意,开口笑着催促自己的女儿。 旁边的慕容贵妃斜眼冷冷的瞪视了一眼,有什么?不就是送礼物,太师府的礼物也是筹备下的,倒是要看看你们能送出什么别致的东西。 圣皇也甚是欣慰:“月儿快打开吧,父皇都有些等不及了。” 北堂馨月挑了挑好看的眉眼,笑着拍了拍手,红色绸缎被打开,众人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惊叹不已。 “这是一尊玉佛啊!” “这么大块海南白玉,本就是世间难寻,公主真是有孝心,海南白玉雕刻玉佛是最好的材质,这么一大块没有一点瑕疵,难得一见的精品!” “公主孝心可嘉啊!” …… 太后看了微微笑着,目光慈祥,甚是欢喜:“还是月儿最懂哀家的心意,实在是难得。” “皇祖母,您喜欢吗?” “自然,哀家非常喜欢!” “皇祖母喜欢就好,月儿就开心了!” 九公主送了如此大礼,之后各位皇子公主依次送礼。 三皇子北堂墨夜送了上好的夜明珠一对。 四皇子北堂琛送了两柄碧绿的玉如意。 七皇子北堂文璟送了玉手串一对。 …… 相比之下,几个成年的皇子中,数璟王送的最为寒碜,不过好在玉手串的材质和珠子大小都算是上品,只能说明璟王府家底不如其余几位皇子王爷殷实罢了,倒也不能挑出错处。 赫连箐看到北堂文璟送的那两串东西,心中美着呢。 太后生辰,就收到北北这两串小东西,嘿嘿,北北可是送给她整整两大箱子的宝贝呢,每一件都比这个值钱。 北北只不过是不想出风头罢了,才不是你们想的家底不殷实。 之后各位贵妇千金依次献礼,赫连柔献出的是玉氏早就准备好的血色玉珊瑚一对。 太后对此很满意。 太师府给慕容婉准备的是一对精致双面绣屏风,之所以说精致是因为这屏风上的绣的花鸟不是用丝线,而是用金丝,又是江南不易绣的织锦双面刺绣,而且屏风四周镶嵌着的是碧色琉璃襄玉串,却是比其余几位千金献礼要贵重一些。 但是却比不过九公主的玉佛,贵妃见后,不免心中有怨气,竟然被皇后压了一头,她眼色犀利,盯着朝臣方向太师处,皱紧了眉头。 …… 宫宴要进行到下一个环节的时候,北堂馨月趴在太后的身边,撒娇道:“皇祖母,哪位是七皇嫂啊,月儿还未见过呢!七皇嫂献给皇祖母什么礼物?”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冷淡下来,她并不是不待见赫连箐,只因为赫连箐善妒,心思也不纯良,她对赫连箐有着偏见,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如今她不是夜儿的妃子了,指给了璟儿,她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慕容婉一听,像是早就和北堂馨月合计好似得,立刻朝着赫连箐问道:“三小姐,你最后才献礼,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宝贝留着压轴那!” 慕容婉此言一出,本来不受人关注的赫连箐瞬间成为了焦点。 赫连柔也不忘记上前踩上一脚:“三妹,你到底给太后娘娘准备什么礼物了,快拿出来瞧瞧啊!” 在她们三米外坐着的北堂文璟与北堂墨夜纷纷朝她望了过来。 赫连箐心中冷笑,果然,北堂馨月和慕容婉这是要找她麻烦来了。 她望向北堂文璟,本想示意让他不要担心,却扫见坐在北堂文璟身旁的墨王。 北堂墨夜穿着湛蓝色的精致锦袍,上面是大气磅礴的云锦图式,面容英俊,器宇轩昂。 一双深邃的黑濯眸子此时正紧紧的盯着她,他的眼中竟然不见之前的不屑,而是有着淡淡的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而一旁的北堂文璟,果然一副担忧的神色,手指扣紧在轮椅扶手上,骨骼略显,脸色苍白,唇角轻轻的启动,眼神透露出说不出的紧张与爱护之情。 赫连箐淡淡的朝着他的方向笑了一下,如同冰山上绽放出的一朵雪白妖艳的雪莲花。 自在山中迎着风雪傲然绽放。 北堂墨夜心中突然一动,眼神更加的深邃幽黑,待他随着赫连箐的目光移动到身旁北堂文璟身上的时候,眼睛里的狠戾不知为何突然加剧。 一直将目光徘徊在他身上的慕容婉与慕箐柔,当然发现了这一幕。 一个是未来的墨王妃慕容婉,一个是之前与墨王情根深种,此时却被迫成为琛王侧妃的赫连柔。 心中都对赫连箐这个贱人恨之入骨。 【074】别出心裁的礼物 一直将目光徘徊在他身上的慕容婉与慕箐柔,当然发现了这一幕。 一个是未来的墨王妃慕容婉,一个是之前与墨王情根深种,此时却被迫成为琛王侧妃的赫连柔。 心中都对赫连箐这个贱人恨之入骨。 北堂馨月眉目一挑:“怎么了?七嫂你这该不会是什么都没准备吧!?那你来是做什么来了?” 九公主自幼被宠坏了,说话犀利,无所顾忌,说完之后还趴在太后肩头,笑盈盈的道:“皇祖母,看样子七嫂是真的没有准备什么东西,皇祖母你可不要生气的好……” 太后目光冷淡的扫了一眼赫连箐,脸色有些阴沉。 北堂馨月却一脸得意的对着赫连箐,冷笑着扬起了高贵的下巴。 赫连箐忽然站了出来,眸光清冷闪着诡异的笑:“公主说笑了,太后娘娘寿辰,我自然是准备了礼物的,只不过……” 赫连箐说话间一顿,看向一旁正一脸嘲讽自己的玉氏与赫连柔。 诡异的勾起笑容扫了她们一眼,玉氏被这一眼扫的毛骨悚然,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赫连箐该不会又说出什么歪理吧? 赫连箐接着说道:“只不过我只是将军府小小的庶女,实在是拿不出什么珍贵的东西作为贺礼,但是我心里敬爱着太后,所以即便是不贵重,也是尽了我的一番心意,还望太后娘娘能够喜欢!” “哦?哀家倒是有些兴趣看看你进献的礼物了!”太后被挑起了兴致,好奇的问道。 “我只需要一些红色的蜡烛,一个盛水用的瓷盆,两桶热水!” 赫连箐说完,众人纷纷不解的对视,听她说的这些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东西,不免心中鄙夷,嘲讽的看着她,这人用这些东西能玩出什么花样? 北堂馨月皱着眉头,不知道赫连箐玩什么鬼:“皇祖母,七嫂准备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别出心裁,肯定能让皇祖母欢喜的。” 别出心裁? 就凭你,准备这些普通的东西你能为玩出什么来?难不成是玩水泼烛火啊?! 真是可笑,到底是个小庶女,真没出息,一脸的穷酸相。 慕容婉也上前说道:“三小姐,你确定你只准备这些个东西?” 慕容婉好心的看向她,担忧的说道。 其实她心里美的都要冒泡了,就这些,哈? 就这些破东西,你想干嘛? 别说是普通的红色蜡烛了,就算是金蜡烛你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真可笑啊,这回丢脸可丢大了,你不是很狂吗? 得罪了九公主,煽动百姓,陷害于我,好啊你,今天可是你自寻死路,待会儿搞砸了太后的寿宴,到时候看你那个残废的璟王如何救你! 赫连柔更是眼中透露着讥讽,若不是这是太后寿宴她走不了,她真想立刻消失在这里,赫连箐这不是给将军府抹黑丢脸吗? 她可不承认有这样一个没见识丢人现眼的庶妹。 …… 座上的太后收到那么多名贵的物件,年年都是千篇一律。 如今赫连箐准备这些个东西,她虽然不太喜欢赫连箐,但是还是很好奇的。 皇后命人准备好了赫连箐要的东西,赫连箐就吩咐宫中的宫女按照自己的要求将红色的蜡烛在殿中央高低不一的摆开,随后将盛着滚烫热水的巨大瓷盆放在了蜡烛中央的位置。 赫连箐在其中一位宫女的耳边嘱咐了几声,宫女连连点头。 众人纷纷好奇,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哟,七哥,七嫂这还没嫁给你那,也太会为你们府上省钱了,真让人羡慕啊!” 北堂馨月唯恐天下不乱的笑着说道。 北堂文璟微微一笑,面孔如瓷般白洁,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随着自家箐箐转动。 他是相信箐箐的,箐箐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出其不意,连他都看不透她到底在搞什么? 须臾,殿内其余的烛火都灭了,本就是夜幕,烛火一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啊?” “到底在玩什么东西,这怎么还灭了烛火?!” “都看不见人了,这个三小姐该不会是进献不出礼物趁着黑暗躲起来哭鼻子吧?” “哈哈哈,赫连将军,三小姐虽然是庶女,倒是也是未来的璟王妃,府内为何不给三小姐提前准备好礼物,这回可丢人丢大了!” “就是说啊,赫连将军……” 玉氏自然听到众人嘲讽讥笑的声音,心想赫连箐这不是要让大家嘲讽她自己,而是整个将军府都为了她遭到了讥笑,这就是她的目的了吧! 这个贱人! “母亲,你听听,她们说的多难听,为什么她要是将军府的人,真是丢脸死了,我以后都不要出门了,还怎么见人啊,母亲!” “闭嘴!”玉氏眉头紧皱,心里也慌的厉害,想必如今赫连坤会将没有准备礼物的事情怪罪在她头上,她很了解赫连坤的为人,即便是这次是他答应了不让赫连箐进宫,但是人这时候进来了,还出了这样的丑,回去后怪罪下来,还是要怪罪她没有准备好礼物的。 “怎么这么慢啊,皇祖母,这七嫂搞什么鬼?!” 北堂馨月不满的嘟囔着。 …… 北堂馨月刚说完,地上原本被赫连箐摆放的红色蜡烛忽然被点亮了。 一根根排着,殿内逐渐看的清晰,几百根红色的蜡烛一根连一根…… 依次排列,没有人特意去点,场面不见丝毫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点,这蜡烛自己都亮起来了!” “是啊,怎么回事?!” “好多蜡烛,快看,这蜡烛的形状,是个——” “是个寿字!” …… 太后,圣皇等人坐在上位,自然看得更加真切。 圣皇不免加赞道:“三小姐果然别出心裁,这还是朕第一次见过几百根蜡烛同时点燃,三小姐冰雪聪颖,实在是璟儿的福气,太后您看呢?!” 太后见那火光红彤彤的寿字,心中也是欢喜,不过她还是更好奇中央巨大的瓷盆:“不知道瓷盆里的热水是有什么用处?!箐儿那丫头又跑去哪里了?!” 【075】箐箐北北受封赏 太后见那火光红彤彤的寿字,心中也是欢喜,不过她还是更好奇中央巨大的瓷盆:“不知道瓷盆里的热水是有什么用处?!箐儿那丫头又跑去哪里了?!” 太后从刚才的三小姐一个陌生的称呼一下子转变了,变成了箐儿那丫头了? 太后这瞬息万变的态度实在是让北堂馨月着急。 在场内的众人都纷纷找寻赫连箐的身影。 还未找到人影,从空中快速的降落晶莹剔透的冰块,众人仰头望着梁上,梁上却没人,这冰块是如何从上面掉落的,真是好奇极了。 众人还在蹙眉深思,这冰块如何能在无人的情况下从空中降落? 许多迂腐年迈的老臣,见此状,立刻瞪圆了双目,惊讶的指着上方,嘴里喃喃道:“天佑圣朝,此异样乃是上天指引。” 扑通扑通,只听见冰块迅速的落入殿中央的瓷器内。 冰块落入滚烫沸腾的热水中,瞬间砸出一团团白雾,白雾像山巅云层,层层叠叠,殿内宛若仙境。 仿佛置身于仙家乐园,殿内不似凡间的模样,多了分朦胧不真实感。 云层势如破竹,朝着点燃的烛火扑了过去,原本点燃的烛火被压迫的灭掉了一部分! “天啊,这是什么?!” “老臣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此等奇观异象,天佑我朝!” “一定是太后福泽恩惠,感动神明!” “三小姐一定是神明选中之人,太后寿宴,神明来贺寿了,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一时间,殿内各种惊呼,声声不断,云雾缭绕之际,只见原本遍寻不见的赫连箐忽然出现在殿中央,身形被云雾所遮掩,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 赫连箐穿着一袭天蓝色衣衫,戴着同色系的兜帽,手里提着一盏琉璃盏宫灯,静静的立在殿中央。 “快看,是三小姐!” “三小姐出来了。” …… 白雾缭绕,正渐渐露出赫连箐的身影,赫连箐提着宫灯,忽然开口唱到: 旧梦依稀往事迷离春花秋月里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飘来又浮去 君来有声君去无语翻云覆雨里 虽两情相惜两心相仪得来复失去 有诗待和有歌待应有心待相系 望长相思望长相守却空留琴与笛 以情相悦以心相许以身相偎依 愿勿相望愿勿相负又奈何恨与欺 得非所愿愿非所得看命运嘲弄 造化游戏真情诺诺终于随乱红飞花去 期盼明月期盼朝阳期盼春风浴 可逆风不解挟雨伴雪催梅折枝去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远去无痕迹 听梧桐细雨瑟瑟其叶随风摇记忆 梧桐细雨瑟瑟其叶随风摇记忆 这是一曲《凤凰于飞》,赫连箐宛转悠扬的将这歌轻声哼唱着,声音沙哑凄美,唱出了殿内许多宫中女子的心境。 尤其是上座的太后,竟然听着听着眼睛里盈满了晶莹的泪。 想当初,初入宫时她与先皇梨花树下初相遇,也是这般天真无邪的年纪。 后来与先皇相爱,荣宠后宫三十多年,虽然是皇家,可是先皇也同寻常夫妻般对她爱护有加,夫妻携手数十载,幸福美满。 如今便只剩下了她…… 皇后贵妃等人无不被这首曲子感伤,她们也有过青春岁月,草木年华,有着自己心爱的人。 一朝入宫,多少悲欢离合,帝王为夫,不只是她们其中一个的夫,自然羡慕寻常夫妻携手相知。 赫连箐唱着众人百感交集,太后默默跟着念:“梧桐细雨瑟瑟其叶随风摇记忆……” 赫连箐唱完后,刚好殿内的云雾散去,只剩下未扑灭的烛火。 “这是……”太后一直注视着殿内赫连箐的位置,未扑灭的烛火赫然呈现的竟然是一个——爱! “这原本不是寿吗?” “对啊,刚才确实是寿字没错,怎么一眨眼功夫变成了爱字?!”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太后看到这火红的爱字,想起刚才赫连箐所唱,心中念及先帝,感动道:“好!好!好!箐丫头果然好才艺,心思缜密、聪慧过人,这礼物哀家很喜欢,很喜欢!你这是怎么想到的?” 赫连箐轻轻的将盖在头顶的兜帽摘下,望向北堂文璟的放心,冲着他微微一笑。 对太后说道:“回太后的话,这方法其实不是臣女想到的!” “哦?不是你想的?那是谁?”太后心情大好,继续问道。 “回太后的话,这法子是璟王想到的,臣女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太后听闻笑了起来:“原来是璟儿想到的,你们夫妻同心,哀家也甚是欣慰,你刚才唱的那曲子也是璟王想的?!” “那曲子是臣女日前梦中所得,梦中也是这样一副宛若仙境的地方,一名女子唱的便是刚才那曲,她说这曲子叫《凤凰于飞》,寓意夫妻携手,恩爱百年,臣女听闻太后与文帝当年是羡煞圣朝最为恩爱的一对,臣女钦慕不已,所以今日献丑,还望太后能喜欢!” “好一个《凤凰于飞》,哀家很喜欢,你与璟王琴瑟和鸣也是哀家所希望的,来人啊,将哀家宫内琉璃雨花鸳鸯枕赐给箐丫头,就算是哀家给你的嫁妆了!” 太后不仅喜欢,而且还受了夸赞,赏赐了珍贵的鸳鸯玉枕! “多谢太后恩赐,臣女谢恩!” 赫连箐盈盈谢恩。 “璟儿,你也是有心了,以后可莫要欺负了她,你这王妃着实不错!”太后对璟王说道。 北堂文璟见太后高兴,赫连箐危机解除,总算是松了口气,对太后笑着说道:“皇祖母,孙儿定当不好好待她!” “这就好这就好,哀家希望你们也能成就另一段佳话!” “谢过皇祖母!” 北堂文璟道。 在太后一旁等着看笑话的北堂馨月此时狠狠的瞪视着她,嫉妒的快要冒出火来了。 这个贱人,唱了一曲伤感的曲子感动了太后,都将太后给唱哭了,太后不仅没有责罚她,还受了赏赐,实在是太过分了! 和她有着同样心思的还有慕容婉与赫连柔,见太后眉开眼笑,又见赫连箐得了众人的夸赞,抢了她们的风头,实在是可恨。 太后须臾有些乏了,便先行回寝殿休息。 太后一走,北堂馨月立刻发难,别以为唱首曲子哄太后开心,今天的事情就过去了,没那么容易。 北堂馨月正走到圣皇身边,想要继续作的时候,殿外便传来一声:“凤麟国睿亲王到!哒挞国太子到——” 殿内众人脸色各异,先是望向上位的圣皇,见他只是眉头轻皱,随后便望向殿外来人。 众人皆知,凤麟国与天圣皇朝是宿敌,现如今三国鼎立,凤麟国为首,天圣皇朝、哒挞国则是每年都要上贡给凤麟国。 凤麟国如今派了凤睿渊前来,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太后祝寿这么简单吗? 赫连箐自然不知道这三国之间的联系,也不知道众人为何听到凤麟国睿亲王像是见了鬼似得各个带着惧色,她正与北堂文璟处在一处,正诧异的随着众人视线往殿外望去,想要看看这令人惧怕的睿亲王是个何许人。 便发觉手上有着冰凉的触感,手被紧紧的包裹起来。 她低头看去,便看到北堂文璟正一脸专注的望着她,看到她重新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不由的冲着她微微一笑,手被轻轻一揉,像是在撒娇。 赫连箐心情一荡,笑着小声说道:“别闹!” 这可不是璟王府,这是皇宫宫宴上,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076】璟王腹黑气得墨王来吐血 赫连箐说完,将身子往北堂文璟身边靠了靠,以为他也是惧怕这样的场景。 希望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可以给他安全感。 赫连箐无时无刻都想着尽心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不受伤害,之所以刚才对太后说法子是璟王想到的,也是为了让太后对璟王态度缓和一些,这是第一步,日后她定然会让这些人再无人敢嘲讽他半句。 北堂文璟自然是清楚赫连箐心中所想,对于赫连箐靠上自己,北堂文璟身子忽然放松,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靠了上去。 最先察觉到的是他上首位置的北堂墨夜,北堂墨夜刚才被赫连箐一曲《凤凰于飞》所震撼,相信在场之人无不对以前将军府的这位妒妇废物感到惊诧! 她近日所为,简直让众人大开眼界,谁说将军府三小姐草包的? 连太后都夸赞她天资聪颖! 谁说三小姐废物一无是处的? 三小姐这曲《凤凰于飞》不仅词填的好,那唱功,没个十年八年能唱成这样? 宛转悠扬,犹如天籁,让人回味无穷! 谁说三小姐心胸狭隘,是个妒妇的? 人家三小姐弃了墨王,与璟王那是琴瑟和鸣,感情好的让太后钦点为一段佳话! 到底是三小姐的问题,还是以前墨王有问题?! 众人心中有着另一番考量了。 受到震惊波动最大的自然是北堂墨夜,赫连箐原本是他的王妃,跟在自己身后嚣张跋扈、惹是生非! 不仅长相吓人,性子粗劣不堪,他伤透了脑筋! 可是自从那日被自己踢下湖之后,她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以往一直追寻自己钦慕爱恋的目光不见了,他甚至发现这个自己千方百计摆脱的女人,连眼睛余光都不再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她满心满眼*裸的全部属于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北堂文璟! 他身为男子,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不停追着喊着爱着他的女人,竟然一转身就爱上了这个废物的皇弟?! 如今外间传言,璟王妃抛弃英俊潇洒的墨王却一心爱上了坐着轮椅的璟王,是璟王太过优秀?还是墨王有着无法言说的隐疾?! 隐疾! 北堂墨夜见这两个人不分场合的腻歪在一起,这里是皇宫宫宴,多少眼睛盯着,这样腻歪被人看到,那些嘴贱的明日传扬出去,又是一件恼人的事情。 赫连箐完全不知道墨王这一番心理斗争,她看向殿外,手还不时安抚在璟王的后背处,北堂文璟一转头便看到了墨王锐利狠戾的眼眸停留在他们身上。 北堂文璟温雅的一笑,眉头一挑,以胜利者的高姿态,直接伸手将赫连箐搂在怀里。 怎么样? 你看啊,看吧,羡慕了?嫉妒了?这就是你未婚先休的女子! 可惜了,现在是本王的了,和你没有关系!你瞪本王,也没用,就不还给你! 北堂墨夜被他这一番动作给气得差点要掀桌子! 北堂文璟身子一抖,赫连箐觉察到,回头望向了他,轻声问道:“北北,怎么了?冷了?!” 北堂文璟哪里还有刚才对阵墨王那般得意的气势,立刻抿着唇角低着头摇了摇,委屈极了。 墨王见状,捏着杯子的手指狠狠的一紧,杯子便被震碎了! 该死的,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怎么你了?!你还委屈上了,你刚才瞪我的时候那副神气的样子呢?! 墨王深邃的黑眸里像是要冒出火焰来了,恶狠狠的瞪着他。 赫连箐抬头一望,立刻知道北堂文璟这是被这个贱男人给欺负了啊! 碍于场合不允许,赫连箐无法发作,只有咬牙切齿的回瞪回去,嘴巴张了张! 那口型分明是再说:“狗男人!真恶心!” 墨王气得脸色青紫,再看璟王,璟王微微斜着眼睛看向他,眼底尽是笑意! 还能不能行了?! 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这么会装可怜?! 你利用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这个该死的! “箐箐,他真的没凶我!” 北堂文璟小心翼翼的小眼神更加让赫连箐心疼不已,搂着他道:“别怕,等会就收拾他!” “恩恩,我听话!”北堂文璟笑着说道。 墨王听到这个,差点气吐血了。 远远,便见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走入大家的视线内,衣袂飘飘,身形挺拔,发丝如墨,随风舞动,气势恢宏。 跟在身后的那人身形魁梧,约两米三四,体型近两百公斤,络腮胡子,满脸横肉,一双绿色眼眸如同野兽般狰狞,像是一座小山移动。 待人走近,场内的众人看到睿亲王凤睿渊,凤麟国人高马大,强悍异常,以为也是一位满脸横肉的铮铮铁汉! 却不想,这睿亲王长相温和,肌肤白如瓷,发丝滑如绸。 星目剑眉,五官俊美,浑身散发着温润柔和之气。 穿着一袭白色貂绒大氅,宽大的衣袍被翡翠玉带束起,衣摆与袖口处皆绣着紫金色的祥龙图案。 这样一位妖孽的男子,亦人亦妖的绝代姿容,殿内女子为之疯狂。 众人见他穿着又是一惊,这样的衣料和图腾,这样的白玉貂绒在天圣皇朝只有圣皇才配穿着,而凤麟国的这位亲王却可以上身! 圣皇自然也是看到的,脸色阴沉的厉害,深邃的眸子狭长如刀,但是凤麟国与哒挞国来朝,圣皇还要摆出一副欣喜的样子。 凤睿渊像是没有见到圣皇眼底的阴沉般,笑着道:“见过圣皇,今日贵国太后寿辰,本王与东鲁太子特来贺寿!” “睿亲王东鲁太子能来天圣,真是蓬荜生辉,快快就坐,太后刚才有些乏了去往寝宫休息,你们的心意明日朕定然告知太后,明日设宴宴请两位!” 圣皇笑着说道。 这位睿亲王本应该上坐,方显尊贵,可是却来到墨王身前,温润的对墨王笑着说道:“本王就坐在这里吧,这位是?” “睿亲王,这是朕的三皇子北堂墨夜!” “见过睿亲王!” “哦……” 凤睿渊盯着他的位置,不说话,只是笑笑。 墨王无端被人撵了座位,虽然说这人是凤麟国的睿亲王,地位尊贵,但是这毕竟是天圣皇朝,被人这般欺辱,墨王心中自然是愤怒难平。 可是却还要顾及两国利益,起身恭敬的让出了座位:“睿亲王请!” “多谢墨王!” …… 哒挞国太子耶东鲁正与圣皇说话。 赫连箐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睿亲王,总觉得这人的长相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还未琢磨透彻,便听到一阵暗笑声:“这位就是小箐箐了吧?” 赫连箐眉目一凛,小箐箐?他在叫谁?! 这殿内还有谁叫箐箐?! 明显是和自己有关,可是她确定她并不认识此人,难道说是之前的赫连箐的姘头找来了! 这也太狗血了,赫连箐立刻看向北堂文璟。 这小北北平日里最喜欢想东想西,身体还不好,若是让他误会了,又成了一块心病,到时候不知道又该怎么去哄。 “北北——” 她刚叫出口,便看到北堂文璟盯着凤睿渊,态度不悦的道:“舅舅!” 【077】璟王亲自夹菜喂箐箐 舅舅? 啥玩意?! 赫连箐惊诧的瞪视着北堂文璟,这孩子估计喝酒喝多了脑袋抽了吧? 据她所知,北堂文璟这般不受圣皇待见,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出身过低? 不该是因为他的母妃是个小宫女,被圣皇醉酒后误上什么的桥段!? 她一直以为小北北与她算是同病相怜,死了亲娘,不受待见! 他怎么会有一个在凤麟国的舅舅,这舅舅来头还不小,是位亲王?! “北北,你清醒一点!” 赫连箐怕北堂文璟喝醉了,认错人,急忙拽了他一把,北堂文璟一愣,回头冲着她微微一笑:“箐箐,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问题大了! 你没事乱叫什么东西,咱们家可没有这一号有权势的亲戚! 正拿捏着酒樽,认真盯着两人看的凤睿渊,见到赫连箐这副模样,觉得甚是有趣。 怪不得能得到文璟的青睐,确实有趣。 “小北北,你别说话,你喝多了!” “我没喝酒,箐箐,我很乖的!” 北堂文璟认真的冲着她点点头,指着桌子上茶盏说道:“你看,我喝得是茶,我没喝酒!” 赫连箐嘴角一抽,两人的想法南辕北辙,她没问他喝不喝酒乖不乖的问题,她是想说你别乱叫人舅舅,这人看着虽然和善,可是她怎么瞧着都不是好人! “闭嘴,那你就是茶喝多了,你和我犟什么!” 赫连箐警惕的扫了一眼正意味不明看着他们的凤睿渊,北堂文璟见她面色肃然,生气了,立刻乖乖的坐直,小王妃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执着手中的茶盏,道:“恩,我喝多了,不说话!” 箐箐说不让说话他就不说话。 好乖~ 凤睿渊眼中的惊诧显而易见,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外甥虽然表面和善,但是手段很辣独断,绝对不会任人摆布,也不会遵从任何人的想法,如今却对赫连箐言听计从? 真要闪瞎他眼睛了,他心里震撼不已,忍不住多看了赫连箐一眼。 暗地里却被北堂文璟在桌下狠狠的踢了一脚,一扭头冷漠的瞪了他一眼。 凤睿渊嘴角一抽,这还吃上醋了,这外甥的眼神都没问题吗? 赫连箐长成这样,还怕被别人给看上和他抢了不成? 我是你亲舅舅,你还是我亲外甥吗? 为了个丑女人你踢你舅舅,天理难容! 北堂文璟假装乖顺,看向赫连箐,赫连箐已经坐在他身旁的位置,这样近的距离,北堂文璟可以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嘴角更是满足的翘起。 手里的筷子一直不停的给赫连箐夹菜。 “箐箐,你想吃什么?” 赫连箐的思绪正被九公主所牵引,她心里正想着等会九公主不知道又会使唤什么阴招,还有旁边的这位小北北的舅舅,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人,看两人如此和睦的说话又不像。 如果是朋友,那么这么多年,凤麟国如此强大,天圣皇朝都要让其三分,自己的亲外甥在这里受苦,怎么不见他们凤麟国支援? 还有圣皇的态度,简直就是一团乱麻,烦不胜烦! “箐箐别怕,舅舅不是坏人!” 北堂文璟用手紧紧的握住了赫连箐的手,温柔的说道。 “不是坏人?你是说难道他……” 赫连箐闻言先是一愣,后来理清情绪又是一喜,好嘛,不是敌人不是坏人,那么就是靠山了! 没想到小北北的靠山是凤麟国,是个连圣皇都忌惮三分的靠山! 真看不出来,小北北有着这么大的靠山,平日里还挺低调的。 赫连箐心中一悦,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你早告诉我你有这么大的靠山,我也不用低调行事了,我就将你送给我的那套蓝色的广袖琉璃裙穿戴起来,闪瞎他们的狗眼,真是可惜了!” “我也不知道舅舅会来,再说父皇一直反对我与凤麟国接触过多,但是如今我有了箐箐,断然不能让人欺辱了你!”北堂文璟亲昵的手蹭了蹭她的脸颊。 赫连箐心中一动,原来如此。 北堂文璟这是为了她,才主动联系了凤麟国吧。 圣皇不喜欢与凤麟国多接触,呸,那是因为他自尊心作祟! 不好好善待人家的公主,更加不好好善待自己的亲骨肉,不想让北堂文璟与凤麟国接触,怕北堂文璟权势过重,威胁到他圣皇的地位! 真是个老狐狸,恐怕北北身上的毒与这也脱不了关系。 “这不是咱舅舅吗?咱不是有靠山吗?以后咱们就得高调起来,左右有舅舅罩着呢,是吧舅舅!” 赫连箐一反常态,对凤睿渊的印象一下子转变了,笑着对他说道。 凤睿渊含在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暗咳了一下,觉得怎么好像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被北堂文璟一瞪,忙点头道:“小箐箐说的对,凡是有舅舅在!舅舅肯定不能让你们受欺负!” 得到凤睿渊的保证,赫连箐立刻神气了:“多谢舅舅!” “应该的,应该的。” 凤睿渊骑虎难下,只能答应。 周围的众人早就将目光聚集在三人身上,见三人相谈甚欢,纷纷诧异。 凤睿渊是璟王的舅舅这点毋庸置疑。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年三国战乱,凤麟国与天圣皇朝联姻,将其公主送来和亲,嫁给了圣皇。 当年和硕公主原本是有心爱之人,却被凤麟国国君作为和亲对象成为了政治牺牲品。 和硕公主温文婉约,美貌惊人,深受圣皇宠爱,却一直郁郁寡欢,对凤麟国也是怀恨在心,恨凤麟国国君将自己心爱之人赐死,待剩下璟王便撒手人寰。 圣皇得知后大怒,但是当时凤麟国已经成为了三国之首,地位早已经不是圣皇能捍卫动的。 为此,圣皇一直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所以便不待见璟王。 璟王成年得知此事,也对凤麟国没有好感,这些年凤麟国派遣人来探望璟王都不得接见。 所以众人以为,璟王心中怨恨凤麟国,没想到今日璟王竟然叫睿亲王舅舅,二人不像是初次见面,气氛和洽,倒像是相处已久。 这一点,上位的圣皇也看在眼里,忍不住的皱着眉头,不悦的瞪视着北堂文璟。 难道说这些年,他们私下里暗通曲款,而他派去监视的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真是奇怪极了! 北堂馨月一点都没有觉察出殿内气氛诡异,她现在被怒火妒火冲昏了头脑。 赫连箐与璟王拉拉扯扯,当众搂搂抱抱,简直不要脸! 尤其是现在,赫连箐指着桌子上的菜色叫北堂文璟帮忙夹菜,北堂文璟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觉得荣幸之至。 七哥从来不让人近身,听说是他体内含有剧毒,可是赫连箐竟然不怕,而且两人用同一双银筷,在她眼前上演鹣鲽情深的戏码。 旁边的睿亲王也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频频对赫连箐这个丑女人绽开笑颜,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理应是她这种德才兼备的女子才配的上眼。 赫连箐将北堂文璟夹给自己的菜一口含在口中,两人眉目对视,含情脉脉。 北堂馨月再也瞧不下去了,忍不住的道:“这是宫宴,注意点影响行不行?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真恶心!” 【078】宝宝到时候饿了怎么办 “九皇妹,你是说七哥恶心还是说你七嫂,或者你说的是我们两个让你恶心了?!” 北堂文璟笑意盈盈,手里捏着赫连箐的手指,目光如刀般的射向北堂馨月。 他语气温和,唇角也是扬起着,但是目光却如冰刀般刺骨。 北堂馨月顿时毛骨悚然,不由被他眼中的凶光震慑到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七哥这副样子,看起来无害的很,眼中却显露着浓浓的杀机。 难道是她看错了不成? 她手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望过去,只见北堂文璟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和蔼温顺。 果然是看错了! 不过接下来,坐在一旁的凤睿渊却冷冷的抬头瞪视了她一眼,嘲讽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刁蛮任性的九公主?!今日一见,果然……啧啧……与璟王妃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还是小箐箐看起来心地善良,为人和善。” 凤睿渊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却碍于凤睿渊的气场,不敢大声喧哗,只敢小声的嘀嘀咕咕。 北堂馨月被这样一位俊美男子当众呵斥,比赫连箐这样的丑女人相比,却输给了她,又见众人目光扫视在她身上,嘀嘀咕咕的,她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你,我……父皇!” 北堂馨月看着凤睿渊,却被凤睿渊一个不屑的目光瞪视回来,她被心仪的男子这般对待,面子里子全没有了,刁蛮的她如今也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只能求助于圣皇。 圣皇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暗中在怪罪她没有眼色,这是什么场合,就算是平日里被娇惯坏了,也不能挑选这样的场合作乱,被凤睿渊呵斥了,还要求助,她希望他能怎么为她做主? 那人可是凤麟国的睿亲王,是个不好惹的麻烦人物! 月儿真是不该招惹他。 圣皇正为难,便听到下座传来北堂文璟宠溺的话语:“箐箐,吃点这个,这个竹笋做的挺不错的,你若是喜欢回府后让府中的厨子一直给你做。” 赫连箐眉头一挑,接过来,然后不忘记刺激性的对一旁的凤睿渊说道:“舅舅,璟王府的厨子真的很不错,你这回来了在府内多住几日,正好可以尝尝。” “好啊,小箐箐既然这般邀请,那舅舅一定去做客!” 凤睿渊笑着与之作答,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一场危机瞬间烟消云散,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在心底又对赫连箐这位璟王妃多了几分了解。 瞧瞧,与那刁钻的九公主相比,果然还是璟王妃识大体! 九公主就会惹是生非,刚才若是得罪了睿亲王,将睿亲王惹不高兴了,那就可能引发两国战乱,可是了不得大事。 圣皇见此事轻松化解,也是心中舒了口气,看了一眼不懂事的北堂馨月,这个月儿就是骄纵坏了,场合不分,真是有些不识好歹。 由于凤麟国睿亲王与哒挞国东鲁太子到场,殿内的歌舞更加的精美,挑选的是宫内最好的歌舞鼓乐。 看得出圣皇对此二人的重视程度。 北堂墨夜一直坐在璟王与赫连箐对面的位置,执着酒樽,看着殿内缤纷华丽的舞蹈,却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舞蹈上面,而是透过看舞蹈,眼睛直接扫视在对面互相喂食的璟王夫妻身上。 北堂文璟脸色也不似往日苍白,似乎是喝过酒的关系,脸色甚至还透露着些许的红润。 看不出时常病态的模样,而坐在他旁边的赫连箐,此时正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还不时指挥着北堂文璟吃这吃那。 北堂文璟伸出娟帕,轻轻的擦拭着她唇角的菜渍,赫连箐笑弯了眼,那双美丽的眼睛灵动闪耀,清澈明亮,笑靥如花,连同脸色的胎记都不再那般显眼。 两个人不顾旁人的腻歪,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身子贴的简直都要黏在一起似得。 看到这样的场景,北堂墨夜不知为何,觉得心情复杂的很,心中有个声音,仿佛在说,他如果再璟王那个位置上,也是这等画面,倒也是不错的场景。 有了这个奇怪的想法之后,北堂墨夜被心底的这个想法给震惊了,慌乱的又倒了一杯酒急急的饮下,压制住这个怪异的念头。 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那个赫连箐还是以前的容貌,不过他就是觉得她身上有着让人不知不觉着迷的东西,是什么呢? 而此时坐在他不远处的慕容婉,将北堂墨夜的行为看在眼里。 墨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直看着对面的赫连箐?! 难道说墨王要反悔,他该不会是对那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又有了兴趣,想要她当墨王妃吧! 这怎么能行,绝对不可以! 明年开春就要举行婚典,她就可以成为墨王妃,以后或许还能成为太子妃。 虽然家里有意让她接近墨王,是为了拖住墨王,不让墨王与琛王争夺太子之位。 可是太师府的人想必不会清楚,慕容婉答应来接近墨王,其实是因为她真的是心仪这个男人,喜爱着这个男人。 她既然嫁给了墨王,墨王日后成了太子,她便是太子妃,成了皇帝,她便是皇后,那她为何要帮助琛王登位?! 她有着自己的盘算,她伸手往自己的小腹处一摸,唇角的笑容色更胜。 她这一举动没有逃过赫连箐的眼睛,摸着小腹? 赫连箐想了想立刻明白了什么! 而另一边,琛王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嗜酒严重,喝得有些东倒西歪。 赫连柔见状,暗暗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这样的男子怎么配的上她? 殿内的王孙公子他怕是一个都比不上,哼! 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赫连箐一直将目光流连在殿内几位的身上,北堂文璟见状,吃味儿的伸手摸了摸赫连箐的小腹。 赫连箐一惊,立刻看向他:“你干什么?!” 这人没事瞎摸什么东西? 她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他们两是清白的! 北堂文璟皱眉问道:“箐箐,你得多吃一些,不然宝宝到时候饿了怎么办?!” 什么东西!? 宝宝,哪里来的那个东西?! “你乱说什么东西?这里哪里来的那个东西,别乱说话!” 赫连箐简直要被他吓到了。 北堂文璟看着她的小腹若有所思,眨着眼睛一直盯着:“箐箐,我们不是睡过了吗?!” “噗——”赫连箐一口酒水喷在了他脸色! 【079】箐箐被逼亲北北 北堂文璟看着她的小腹若有所思,眨着眼睛一直盯着:“我们不是睡过了吗?!” “噗——”赫连箐一口酒水喷在了他脸色! “你们睡过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小箐箐你怀上小文璟了吗?!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旁边的凤睿渊立刻来了兴致,一起随着北堂文璟盯着赫连箐的肚子看。 赫连箐见这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姿势,忽然觉得,怪不得刚开始见睿亲王的时候,觉得他似曾相识。 这样看来,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性情习惯动作,这两个人都如出一辙的相似! “北堂文璟!” 赫连箐皱着眉头咬着牙狠狠的警告着。 北堂文璟第一次听到赫连箐连名带姓的叫他,颇有些受伤的抬头看着她:“箐箐,你不能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 “额……”赫连箐望着他这副又痴又呆单纯的模样,想要暴扁他都觉得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他实在是太能胡言乱语了。 “没有,没有,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赫连箐伸手摸了摸自己纤细的腰肢,心想到底他怎么得出这样荒谬的结论。 她有了? 怎么可能! 她们两睡是睡在一张床上,可是就仅仅是扯了扯小手罢了! “没有?哦……真的没有吗?” 北堂文璟恋恋不舍的盯着赫连箐的小腹,回过头,用筷子戳了几下桌子上的菜,喃喃的低声说着:“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很努力!” “哈?!” 赫连箐嘴角不停的抽搐,敢情这孩子以为扯扯小手就能生娃娃? 这也太扯了! 他还那么努力,他努力什么了? “文璟啊,你别伤心,这事儿舅舅肯定不给你乱说,舅舅口风紧着呢,你别怕,舅舅给你准备点好东西,一定给你好好补补,放心,这事交给舅舅,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让你一晚上一战……” “真的吗?舅舅,那回头你多给我一些,我一定好好补补,再好好努力!” “噗——” 赫连箐再次的将菜喷了出去! 还能不能行了? 这两人? 能不能不要在这样郑重的宫宴上说这种话!? 万一让人听到了,可怎么得了? 赫连箐一把扯住了北堂文璟,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你给我闭嘴!再不闭嘴我真的要生气了!” 北堂文璟被她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旁边的凤睿渊却笑着说道:“小箐箐,别害羞,我又不是外人,告诉舅舅没关系!”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好吗?! 赫连箐狠狠的瞪视了北堂文璟一眼,北堂文璟立刻蔫了,舌头湿漉漉的划着赫连箐的手心,讨好着。 赫连箐知道他这是乖了,才放开了他,扯了扯他的耳朵道:“你再给我不听话,乱说话,你看我还理不理你了,我直接就把你给休了,我去追墨王去!哼!” 北堂文璟目光随即盯上了赫连箐,又看了看对面的北堂墨夜,发觉视线与墨王相对之后,在确定墨王一直盯着他们家箐箐看,北堂文璟脸色一沉,低着头道:“我就知道,你还喜欢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嫌弃我坐轮椅,嫌弃我不能……” “哎哟,我的祖宗,我服了你了,我爱你,我最稀罕你了行不行?!你少吃点醋吧!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保证是开玩笑!” 赫连箐话刚说完,北堂文璟便抬头双眼闪烁着晶莹,委屈的对着她说:“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你现在亲我一个!” 赫连箐觉得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别扭呢。 亲一个? 这里是宫宴,这么多人呢,亲一个?! “等回府的,我肯定亲你还不行,等会回去的。” “你还是嫌弃我啊……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喜欢……” 北堂文璟还未说完,赫连箐便飞速的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口,啵的一声,随后说道:“行了吧?别闹了!” “我刚才其实说的是,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在府内亲我,那我们回府再亲也行,没想到箐箐这么迫不及待想亲我,我真的很高兴!” 北堂文璟开心的说着。 赫连箐直接傻眼了,难道他刚才说的不是,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墨王?! 此时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别说是北堂墨夜了,就连上位的圣皇、皇后、贵妃等都看在眼里! 赫连箐当众亲吻璟王? “真是恬不知耻!”北堂馨月嘲讽的翻着白眼。 不过碍于凤睿渊的存在,别人即便是发现了赫连箐和北堂文璟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可是还是不敢开口。 赫连箐心想,有个靠山舅舅就如同开了挂一般,所向披靡啊! 待到舞娘全部退下,北堂馨月为了找赫连箐的麻烦,又开始出了新的计谋。 “父皇,儿臣最近新学了一段舞蹈,正好跳给父皇和母后瞧瞧呢!” “月儿学了新舞蹈,好啊,今日正好是宫宴,月儿就跳了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圣皇很高兴,这公主跳舞总算是能缓解场面的尴尬。 北堂馨月到了殿中央,乐起,她翩翩起舞,身段纤细,容貌精致,舞曲新颖。 确实令人眼前一亮,看的心旷神怡。 北堂馨月频频朝着凤睿渊递眼神,眼中情愫暗涌,如痴如醉。 可惜,凤睿渊一直低头饮酒,或者与北堂文璟对话,并未看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北堂馨月跳到最后神色难免落寞。 赫连箐忍不住的心中冷笑,这刁蛮公主还挺有眼色的,竟然看上了这个妖孽的舅舅。 一曲舞终,北堂馨月的舞姿受到了一致好评。 圣皇赞道:“好,月儿跳的宛若天上仙子,实在是绝妙啊!” “父皇看着喜欢便好!趁着今日宫宴,外国使臣也在,不如让各位千金都来展示一番才艺,如何?” 北堂馨月说完,斜着眼扫了一眼赫连箐。 哼,刚才给太后祝寿,你只是借助外力罢了,唱了一首破曲子,难道就能掩盖你草包废物的名声吗? 这回看你怎么办?! 敢和本公主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让你在三国面前丢脸,以后看你怎么张狂! 等一会儿丢了脸,出了宫,本公主接着收拾你这个贱民! 【080】北北宠溺,殿内拉仇恨 “好,这个提议好!” 皇后见到自己女儿受到赞赏,心中自然开怀,于是赞同道。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先上场的是太师府的慕容婉,慕容婉的舞技也是京中千金中出类拔萃的。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选让自己大放异彩的舞蹈,而是选了作画。 如此一来,慕容贵妃等人都皱眉不悦的看着她,纷纷露出不解的目光。 如果慕容婉此时也跳舞,绝对会压到九公主,得到更多的赞赏。 但是她偏偏选了作画! 众人不解,但是赫连箐却是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 只因为她再次看到了慕容婉轻手抚腹的举动。 慕容婉手执着毛笔,在雪白的纸张上绘画出一道道优美的线条,后来手里的动作开始逐渐的加快,行云流水般的完成了杰作。 她画的是一副冬日腊梅图,血红色的腊梅迎着风雪傲然挺立,虽然说不上大家风范,但是出于女子之手,这图也是让人看的恍神。 “太师府的千金果然才艺俱佳,这副冬日腊梅栩栩如生,画工也是恰到好处,没有几年的功底可是不成,慕容小姐看来平日里也是颇为用功,很好,很不错,有赏!” “臣女谢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个出场的便是将军府大小姐赫连柔。 赫连柔自命才女不凡,即兴做了一首关于初冬的诗赋。 受到了圣皇大佳赞赏,出尽了风头。 各位千金陆陆续续都开始尽情的展现自己的才艺,希望通过今日的宫宴得到一些王孙公子的青睐,更有甚者,想要得到座上圣皇的欢心,若是被看中,进宫为妃,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喜事。 …… 赫连箐吃的略撑,嘴边一直有美味的菜肴递了过来,赫连箐扭头望向北堂文璟:“北北,我撑到了!” “吃饱了?!”北堂文璟再次盯着她的小腹看了一眼。 赫连箐直接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看什么看,你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你的脑袋里剔除出去!” “哦,箐箐你别生气,我给你倒茶喝!” 赫连箐本来就有些口渴,见他这般识时务,满意的点点头:“哦,我要喝茶!” 声音软软糯懦,像是撒娇。 北堂文璟听到这声音,自然心中欢喜,乐滋滋的亲手倒了茶水,将杯子抵在她的唇边:“箐箐,慢慢喝,我刚才试过了不烫!” 赫连箐也不抬手,坐着一动不动,就让北堂文璟亲手这样伺候着,旁边的凤睿渊忍不住频频看向此处。 他的好外甥有了媳妇儿忘了舅舅啊! 有这么宠着的呢,连自己端水喝都要人伺候了? 两个人却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眼光,赫连箐淡淡的瞥了一眼凤睿渊,意思像是在说,这不是有舅舅你在吗?给你个机会,当靠山,你该高兴! 众千金各自展示了才艺,有跳舞、弹琴、作画等等,待众千金表演完,圣皇分别赏赐了礼物。 北堂馨月搂着圣皇的胳膊,笑着说道:“父皇,各位千金都一一展示了才艺,可是父皇怎么却忘记了,殿内最有才艺的那人还未表演哪,父皇,七嫂可还没有展示呢!” 北堂馨月一句话瞬间将话锋转向了赫连箐,众人随着她的眸光再次将视线定格在赫连箐与璟王身上。 圣皇心下有些担忧,本来月儿刚才已经转了话题,将殿内的气氛调整的如此好,没想到,她是有目的的,最后竟然还是要和赫连箐过不去。 “月儿,你就不要——” “哎呀,父皇,月儿真的很想看,难道你不想看?你看大家都很想看呢,是不是啊?” 赫连箐笑着对下位的众臣说道。 众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刚才看到赫连箐为太后祝寿惊心动魄的表演,确实很想知道赫连箐还有没有其它的才艺。 “三妹妹,既然大家都表演了,三妹妹的琴技可是举世无双,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琴音,三妹认第二,这世间怕是没有人能认第一了!” 赫连柔看出今日九公主是有意要整赫连箐,不然不会一直将矛头引向她。 她自然是恨赫连箐入骨,如今有这个机会,既可以巴结九公主,还能让赫连箐出丑,实在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她这样一说,刚才表演琴艺的那几位官宦千金,自然是不服气的,看着赫连箐的眼神怨毒了几分。 “就是啊,各位千金不要急,三小姐弹一曲,自然可见分晓!”慕容婉笑着两边劝慰说道,其实心底里无疑是开心的。 “那就让她弹!” “就是,让她弹,我就不信有人还能比我弹得更好!” 赫连箐淡淡的扫过众人,这简直就是在拉仇恨啊,瞧瞧,殿内的千金们被这三人完全利用了,此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开始频频作死。 见赫连箐始终不肯答话,北堂馨月更加猖狂,深知赫连箐废物草包的名头由来已久,而且既然刚才府上的赫连柔都说了,那么她可以完全确定,赫连箐不会弹琴。 很好很好,她这是不敢应战了。 “七嫂,该不会是你不会弹琴吧?呵呵呵……或者说,难道你的天下第一的琴技只能窝在将军府闺阁内弹奏,却不能当众表演?还是说你是瞧不上殿内的人,不肯为殿内的众人弹奏一曲呢?!” 北堂馨月恶毒的攻击着赫连箐,不仅刚才将矛头引向众千金,现在还将仇恨的种子散播到殿内的每一位人。 各位大臣、贵妇、千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在位的圣皇、皇后贵妃等人,也是忍不住的皱眉。 知道九公主是找茬,但是九公主刚才所说的那些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难道说赫连箐真的有惊世的琴艺却看不上他们?不肯为他们抚琴一曲?! “箐箐别怕,我……” 北堂文璟要为其解围,赫连箐忙拽住了他的手腕,北堂文璟回头望着她不解。 赫连箐心里正兴奋着呢,这送上门来赶着送死欠收拾的,她自然要应战,刚才她之所以不回答,就是想要将殿内的气氛激化,才好出手。 “放心吧,我没事!” “可是,你……” 北堂文璟有些担心,难道说箐箐真的会弹琴?! 【081】箐箐应战以一敌三 “好啊,既然九公主、慕容小姐、大姐姐你们这样说,今日宫宴各国使臣都在,咱们不妨玩点不一样的,如何?!” 赫连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眸在三人身上不停的扫视,蔑视的眼神*裸,激起了北堂馨月等人的不满。 北堂馨月立刻被激的叫道:“好啊,你说,你想来点什么不一样的?!” 看你到底想要如何? 赫连箐还未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旁边坐着的凤睿渊便开口说道:“小箐箐说的有道理,本王觉得,不如你们四人比一场好了,小箐箐,舅舅出二十万两黄金赌你赢!” 二十万两黄金?! 众人唏嘘不已,这睿亲王好大的手笔,看来真的对璟王这个外甥极重视。 凤睿渊嘴角咧着笑,朝着北堂文璟道:“小文璟,怎么样,舅舅大方吧,别客气!” 用的都是我的金银,你当真不客气!北堂文璟想! 睿亲王出了二十万两黄金赌赫连箐赢,令北堂馨月烧红了眼,迷了心。 北堂馨月咬牙切齿的瞪视着赫连箐,这个丑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睿亲王出二十万两黄金来赌? 好啊,赌就赌,今天就让众人看看,让睿亲王看看,这个丑女人怎么死! “好啊,赌就赌,赫连箐你敢不敢赌?!” 北堂馨月就怕赫连箐继续做缩头乌龟,于是张狂不屑的嘲讽着她:“你要是不敢赌现在认输,那么还不至于太丢脸,不然待会儿如果输的太惨,可不要怪本公主!” “本来我是不想赌的,但是我第一次见舅舅,也不好让舅舅失望,这样好了,我比公主年长一岁,为了公平起见,还是三局两胜定输赢,你们三个一起上!” “赫连箐,你好狂妄的口气,既然你自恃甚高,那本宫便应下了!”北堂馨月被这个废物挑衅,眼眸里猩红的怒色越来越深,这个废物竟然敢瞧不起她,说她年纪小。 既然她这样猖狂,那么就三比一,是她自己说的,她自己狂妄,到时候输了也是她自己的责任。 旁边的慕容婉与赫连柔一起上前,慕容婉假装良善道:“三小姐,你真的要一比三?” “慕容小姐,你难道是怕了?!若是你想去和她一起,那现在就可以过去了!即便是你们两个人,公主与我也不会输!” 赫连柔趁着机会便讽刺着慕容婉,她知道慕容婉披着一张美人皮,心里毒着呢。 慕容婉皱了皱眉头,冷冽的看了赫连柔一眼:“大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我自然是和公主一起的,倒是大小姐,这三小姐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可是血肉之亲,到时候比试起来,你的立场可是很尴尬的!” 慕容婉的话,让赫连柔忍不住的捏了把冷汗,对北堂馨月立刻表态道:“公主,我绝对不会*忘公,定然好好比试,不辜负公主信任!” “好啊,既然七嫂你说要一敌三,来一场公平的赌约,那么不知道这赌注是什么?!” “赌注?黄金珠宝等物太过俗气,咱们要赌,不如就赌点旁人没有的东西如何?比如赢得人可以做主输的一方任何的一件事情!比如说我璟王妃的位置,比如说指使我做一个月的奴婢,甚至也可以堵上任何一方的性命,如何?!” 这几个条件,立刻让三人兴奋了起来。 等赢了这场比试! 撤销她璟王妃的位置!看她如何再得意!赫连柔想。 等赢了这场比试! 让她给自己洗一个月的脚,让墨王看看她只配给自己当丫鬟供她差遣!慕容婉想。 等赢了这场比试! 本宫定然要了你的狗命!北堂馨月想! 三人想法各异,但是却无人去想,如果到时候输的人是她们会如何? 在她们心里,她们三人对战一个废物,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既然七嫂你这样说,口说无凭,当着父皇、母后、各国使臣,众朝臣的面,咱们立下字据!” 北堂馨月为了防止到时候众人怕得罪了睿亲王,睿亲王为其说情,让失态发生改变,于是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立下字据!” 圣皇以为她们只是说说罢了,小女儿家争强好胜,虽然赫连箐说了可以赌任何一方的性命,但是圣皇此时却没往心里去。 众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最后众人一致推选出三位公证人,分别是凤麟国睿亲王凤睿渊、哒挞国东鲁太子、剩下的一位则是一向公私分明大理寺少卿汪如海。 与四人有关的都不在公证人之列,这也是为了公允。 “父皇,还请父皇来出题!” 北堂馨月说道。 圣皇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第一场是公主与赫连箐比试,如果公主输了,那么便是丢了他的脸面,使臣在此,丢的也是天圣皇朝的脸面。 他看着赫连箐,这个女子小聪明是有一些,但是这么多年废物草包的名字不是乱叫的,公主自幼习武,舞了一把好剑,赫连箐虽然是将军的女儿,但是体弱多病,资质愚钝,别说是剑了,就是提根木棍估计都困难。 想到这里,圣皇立刻清嗓子道:“近来南方边境南疆屡屡来犯,不得安稳,不如第一场就来舞剑吧,朕看着也欣慰,赫连箐是将军之女,不如你和公主比试一番,如何?!” 哈? 舞剑?! 圣皇这位皇帝偏袒自己的女儿也太过了吧,这样明显的偏薄也不怕让众人嗤笑! 觉得不好意思了,竟然还说她是将军之女,将军之女就一定会舞刀弄棒?! 赫连箐心中冷笑,这就是故意欺负她呗。 北堂文璟听到这个题目也是皱紧了眉头,手掌紧紧的握成拳,眼睛里的狠戾乍现,像是要隐藏不住似得。 旁边的凤睿渊见状,警铃大作,为了防止这人突然发狂,立刻凑到他身畔说道:“不是你让我要相信你们家小箐箐的?既然你家小箐箐敢以一敌三,那么就定然不会怕,再说了就算是出事了,还有舅舅呢!” 凤睿渊急忙安慰道。 北堂文璟眯着眼睛,忽然转头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我会不相信她?不,我相信她,我只是觉得那人欺人太甚,好不要脸!” “咳咳……”可怜的睿亲王缩了缩脖子,继续喝酒,是他想多了,原来他家外甥根本不需要他安慰。 听到要舞剑的题目,北堂馨月可高兴坏了,父皇果然是最心疼她的。 这舞剑她从小就学,她敢说这天圣皇朝女子中,她是独一份! 这回赫连箐还不是死定了,哼,敢和她嚣张,简直是自寻死路。 慕容婉与赫连柔也是心中一喜,好了,第一场公主很轻松的就赢了。 赫连箐舞剑?别开玩笑了,她连剑怎么拿都不会好吗? 众人正等着赫连箐认输,便见赫连箐柔柔的说道:“舞剑啊!?好吧!” 这是什么话? 她平平淡淡的说着,好似在讨论今天是什么天气那般稀疏平常,不紧不慢。 北堂馨月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本公主先来!” “公主请!” 【082】箐箐舞剑艳惊四座 赫连箐与北堂馨月两人同时站在殿中央,北堂馨月自幼习武,虽然年纪比赫连箐小一岁,但是身体底子比赫连箐不知道好多少倍。 两人同时出场,赫连箐纤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刮过,就能吹倒似得。 前些日子又中毒被人陷害,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怎么看,众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 北堂馨月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睿亲王身上,她便是要让他好好看看,她和赫连箐这个废物丑女人相比,到底谁才更能得到他的重视。 “小文璟,咱家小箐箐这会儿可要惨喽!” 凤睿渊微微一笑,指着殿内的二人说道。 北堂文璟冷笑一声:“那是我家箐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家箐箐肯定会赢得,北堂馨月人高马大也没用!” “啧啧,你这毒舌也太毒了,九公主虽然壮实一些,恩……人高马大?不足以形容啊,简直就是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才对嘛!” 北堂文璟:“……” 说他毒舌?他就一定好吗?! 北堂馨月只见睿亲王一直朝她这边看,还以为终于吸引到睿亲王的注意,正得意,脸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害羞极了。 却不知凤睿渊看到她脸红,直接捅了捅旁边的北堂文璟道:“她的脸怎么那么红?喝多了?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失态,啧啧……还是公主呢!” 北堂文璟闻言道:“喝多了不足以形容她,她肯定是放了个屁怕被人身后的人听到丢了公主的面子罢了!” “噗——额咳咳咳……”凤睿渊见自家外甥说的面不改色,咳嗽着伸手抚顺自己的气息:“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有你这样说自己亲妹妹的吗?!简直了……不过在她身后的那几位老臣也够倒霉的,待会儿该不会被熏晕了吧,哈哈哈……” …… 为了节省时间,二人同时比试。 不仅要舞剑,而且要将身前桌子上的苹果完美的切成对等的两半才能胜出。 时间为一炷香! 香已经被点燃,比试期间不管出现任何问题,都不能终止比赛,如果单方面终止则视为弃权,则另一方赢得比试。 北堂馨月已经开始拿着剑舞动身姿,旁边传出阵阵叫好声。 赫连箐刚上前,桌子上放着一把剑与一颗苹果,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剑,手碰到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 桌子竟然歪倒在地,腿儿竟然断裂了!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这怎么回事? 赫连柔站在一旁,对着搬桌子的宫女道:“你找的这张桌子是怎么回事?桌子断了,让三妹如何比试?这香都点燃了,哎,三妹可真倒霉,比试之前香点燃之前怎么不先检查一下呢!?” 赫连柔幸灾乐祸的说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奴婢不是故意的,这桌子奴婢也不知道它怎么就断了,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啊!?” 宫女立刻跪下来,面对圣皇。 赫连箐拿起手中的剑,拔出剑柄,对着跪着的宫女说道:“这场比试还没终止,你就先跪着吧,待到比试终止再由皇上定夺!” 赫连箐说完,玉手拿起靑剑,手腕轻轻跟着旋转起来,靑剑随之如同闪电般快速的闪动着,剑光闪闪,与赫连箐浅蓝色的身影相融合。 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下数道弧线,赫连箐的腰肢跟随舞动,顺着剑光倒去,又在下一刻用未着剑的另一只手隔空一甩,手腕中有众人眼球看不见的坚韧细丝一闪而过,勾住殿内梁上,赫连箐随之舞动着剑飞了起来! “天哪,将军府三小姐飞起来了!” “她是怎么办道的?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原来赫连小姐不仅会舞剑,还会轻功?!” “就是说啊,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了,太厉害了!” …… 赫连箐绕着殿内环绕一圈,瞅准地上跪着的那个宫女,随之另一根坚韧丝线一划而出,地上滚落的苹果便安插在了那宫女的头顶! “啊——” 宫女还来不及慌张的摆动,便见赫连箐手中的剑冲着她俯身而来,做了飞仙入凡之状。 手中的剑快速的摆动,随后脚步着地,身子轻盈下落。 北堂馨月已经完成了切苹果,本来志得意满的站在一旁等着看赫连箐笑话。 可是就在刚才赫连箐忽然飞起来的瞬间,北堂馨月便惊呆了,身体僵硬的不会动弹。 她不是废物吗? 她不是草包吗? 她不是体弱多病吗? 她不是不会舞剑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仅会舞剑,竟然还会轻功?! 北堂馨月嫉妒之火令整个胸腔都要点燃化为灰烬,她怒视着旁边同样呆傻掉的赫连柔。 赫连柔与她目光对视,立刻紧张的摇摇头,嘴巴张了张。 她也不知道啊,她也不知道这个废物是如何会舞剑如何会飞起来的?! 这些年,她如果会舞剑会飞,在府内怎么会被欺负也不还手呢? 绝对不可能! 刚才一定是她眼睛花了。 “赫连将军,你家的女儿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不错,真不错!这都是你赫连将军教导有方啊!” 赫连坤一张老脸此时扭曲的不成样子,尴尬异常,跪在地上:“老臣谢过陛下夸奖,小女只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他谦虚的回答。 此时刚好香燃尽,比试结束,赫连箐听到赫连坤的话,立刻将接着说道:“皇上,我父亲说的没错,我这只是小伎俩罢了,再说父亲从未教过我任何武艺,我只是闲着无事自己随便练练而已!” 赫连箐直接将赫连坤摘了出去,哼,她说的可没错,她的这些本事都是前世作为杀手必要训练的。 岛上杀手的训练不仅是体能训练,而且凡是任务能接触到的方面都要学,这点舞剑算什么?! 她可不是赫连坤教的,一句话便让赫连坤羞红了老脸。 赫连坤忍不住的想要呵斥这个不孝女,当众让他下不来台,可是现在是在皇宫,他哪里敢发作,只能听赫连箐这样损伤他的名誉而又无话可还击。 并且,赫连箐此时说自己随便练练,随便练练就能舞的比自幼学习舞剑的九公主还要精湛,耍的更加漂亮! 圣皇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强忍着心中怒火,好在公主桌子上的苹果已经一分为二,完美切开。 比试的规矩说的是,舞剑不是关键,最后的关键是能将苹果切得完美一分为二。 而赫连箐让宫女顶在头上的苹果,却分毫未动。 比试结果自然是公主赢了! 圣皇道:“虽然赫连家三小姐舞的一手好剑,但是这场比赛不仅仅是要舞剑完美,还要能顺利的将桌上苹果一切为二,公主已经为完成,三小姐却……这场比试是公主……” “皇上且慢!” 赫连箐随之笑着伏了一下身子:“皇上请看!”她手直接指着那宫女头上的那个苹果! 【083】夫妻联手斗慕渣女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那宫女头上原本完整的苹果,此时不仅对半分开,而且苹果皮一圈圈,未曾断开,从苹果上面剥离出来! 在人的头顶上,瞬间完成这样的动作,只怕连场内的武将们都很难办到! 可是被称为废物的赫连箐今日却办到了! 赫连箐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笑:“公主,承让了!” 北堂馨月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就在刚才皇上正要亲口认证她心中所愿。 只不过,却被赫连箐‘捷足先登’! 她羞愤的想要撞墙,面对赫连箐那张似笑非笑得意的脸,她简直气得要抓狂。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是个废物啊! 原本想要她出丑,结果出丑的对象却变成了自己! 她眼睛微涨红,朝着睿亲王看去,见凤睿渊正眼神专注的盯着旁边的赫连箐,北堂馨月心中那股子怨愤之气更加抑郁难平。 这个结果,圣皇也是惊诧万分,难以预料。 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心情沉重,没想到北堂馨月会输,还会输给一个废物,输的一败涂地! “这一轮赫连府三小姐胜!” 经过三个公证人的一致认定,赫连箐获得了胜利。 原本紧接着要进行下一场,赫连箐却及时叫停。 众人不解,赫连箐指着身旁早就吓呆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她怎么办?” 圣皇眉头一皱,道:“大胆宫女,让你搬张桌子,你竟然也敢糊弄,怎么当值的?!” 那宫女吓得立刻回神,忙跪地求饶:“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桌子怎么会突然就断了,奴婢不是故意的!皇上饶命啊皇上!” “哦,你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有意的!这桌子的腿儿分明就是被锯开的!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你若是不肯说实话,那……对了,璟王府后院的树下有一群蚂蚁,甚是有趣,比普通蚂蚁体型大十倍,景王府那只猫只是在树下打了个盹的功夫,你猜怎么着?呵呵,再一看啊,那猫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你说我送你几只怎么样?!” “啊!皇后救命,皇后娘娘救命啊,皇后娘娘——” “我让你说实话,你喊皇后娘娘干什么?难不成是皇后娘娘让你这么做的?” 赫连箐抬头笑着看着上座的皇后,皇后心惊急急道:“来人啊,这宫俾满口胡言,扰乱比试,先拖下去容后再审!” 赫连箐看着端庄的皇后此时露出这样心虚的模样,吓白了脸,心中冷笑,这个原本说感恩她娘亲救了她一命,想要报恩的皇后,其实就是个实实在在虚伪至极的人。 用自己的手段让全天下的人对她歌功颂德,哼,真是无耻! 这一次,为了帮助北堂馨月,竟然用这种不耻的手段,如今怕败露了,准备要杀人灭口了吗? 圣皇也觉察出不对劲,转过头狠狠的瞪视了一眼皇后,皇后紧张极了,却还强作镇定:“皇上,第二场是不是要慕容小姐出场了?!” 这样转移话题,殿内的众人不言语不代表不懂其中的道理。 圣皇颜面尽失,却还要继续安排接下来的比赛。 “皇上,第二场臣女想要和三小姐比试跳舞!” “准!” 跳舞? 赫连箐看着慕容婉起身之时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小腹位置,心中冷笑:既然是已经怀孕了,却还要想为了赢得比赛来跳舞?哪有这样不顾孩子安危的娘亲?!赢对于她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慕容婉今日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但是接下来的两场她们都要赢,已经输掉了一场,她再输的话,那么赫连箐就赢了。 她不能输!这是她可以当众羞辱赫连箐的机会,将墨王的眼光引回自己身上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输! 宝宝,你听话一些,娘亲不能输,娘亲赢了,日后咱们母子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知道吗?! 见她执意要跳,赫连箐当然也不会傻到阻止,作为大夫,她是可以预见,慕容婉跳完舞后肯定会有异样,这个异样是她不能承受的! 既然她自己作死,就怪不的任何人! 慕容婉的舞确实比北堂馨月更胜一筹,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 步步生莲花般的舞姿,如同花间飞舞的蝴蝶,如同湍流不息的溪水,如同山中皎洁的白月光,如同荷叶尖端那珠晶莹,众人看的如痴如醉,无法自抑。 一场舞后,慕容婉脸色欠佳,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当时众人还未回味完,并未看见。 只有赫连箐察觉到了。 “好啊,慕容小姐这舞技果然超群!” “多谢皇上夸奖!” 慕容婉自信饱满的坐下,手捂着小腹处,抿着唇角,看向赫连箐。 赫连箐不屑的扫视了她一眼,便转身上场。 赫连箐一上台,众人便开始将目光注视在她身上,她今日带给众人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众人都期待着她会如何反击! 这场比试颇有看头。 北堂文璟不知何时桌上有了一把琴,琴声起,赫连箐随之舞动起来。 只见她袖子挥洒,腰肢轻扭,舞衣翻飞,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般,美艳不可方物。 偶尔回眸顾盼,眸光流转间,惹人心醉。 她的舞像是有着灵魂般,夺人心魄,让人目光一直萦绕在她身上,却又能很轻易的忽略她脸上美中不足的胎记。 璟王的琴音与赫连箐的舞步相协调,琴音婉转悠扬,赫连箐翩翩起舞下,忽然从殿外飞入一只又一只五彩斑斓的蝶! 十几只蝴蝶围绕在她身旁,忽上忽下,随着她翻飞的衣袖,快乐的舞动。 “这是蝴蝶?!怎么会有蝴蝶?” “明明是初冬了,这哪里来的蝴蝶?御花园离着昭阳殿很远,就算是御花园的蝴蝶也不会飞进昭阳殿,而且……御花园初冬十分也断然不会出现蝴蝶!” “好漂亮的蝴蝶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色彩这般好看的蝴蝶呢,即便是有蝴蝶又怎么会在夜间飞入昭阳殿中?难道是被璟王妃的舞姿吸引来的?” “真的是蝴蝶!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璟王妃不仅舞跳的极美,而且还能招出蝴蝶,真是不可思议啊!” …… 舞还没有跳完,众人便已经开始兴奋起来,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 慕容婉颤抖着用手指捂着小腹的位置,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会? 【084】一脚将渣公主踹倒在地 怎么会? 怎么可能?! 赫连箐,这个女人怎么会跳舞,而且还会招引蝴蝶,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是废物吗? 完了,全完了,如果她第二场胜出,那么她们今日…… 慕容婉着急的看了一眼北堂馨月,此时北堂馨月的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的。 “真美啊!王妃的舞璟王的琴音,竟然能在初冬招出这么多好看的蝴蝶,这一局自然是王妃胜出了!大家想必也没有异议吧!” 圣皇还未说话,公证的三人已经给出了结论。 第二局依旧是赫连箐胜出! 赫连柔不敢置信的看着局势一下子逆转成了对她不利的局面,她还没有出场便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还没等赫连柔发出不满,上位的北堂馨月便被刺激的不顾形象的尖叫起来:“本宫不服,不就是会招引几只蝴蝶吗?谁知道这几只蝴蝶是不是因为刚才慕容姐姐跳舞引来的?不过她跳的时候蝴蝶刚好来而已,这能说明她跳的比慕容姐姐好吗?!” 北堂馨月气急了,她不能输,不要输! 这样的结果她不可能会接受! “哦?既然公主这样说,那不如咱们大家就再让慕容小姐跳一次,这次跳多久都没问题,咱们就等着看看慕容小姐是如何招蜂引蝶的!?” 赫连箐嘲讽的看着北堂馨月笑着说道。 北堂馨月自然心里是知道慕容婉招引不出蝴蝶,所以听到赫连箐这样说,被狠狠的扫了颜面,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蹦出,气急了,她伸手便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赫连箐冲刺过去:“你找死!” “小心!”北堂墨夜正好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大叫一声,立刻飞身上前要护住赫连箐。 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赫连箐,旁边忽然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将赫连箐一把拽住直接抛向了身后北堂文璟所在的方向! “砰——” 凤睿渊一脚将北堂馨月踢倒在地,恶心的抬眸冷声呵斥道:“输不起就要出手伤人,天圣皇朝啧啧……” 北堂墨夜并没有及时护住赫连箐,被凤睿渊抢了先,这时候只听到自己身后北堂文璟着急的声音:“箐箐,你没事吧?” 赫连箐此时老老实实的坐在北堂文璟的腿上,死活不下来,手搂着他的脖颈,声音愉快道:“放心吧,我没事!” 北堂墨夜见两个人又腻歪在一处,眉头一皱,心中空落落的难受着。 他刚才完全是出于身体本能,看到她有危险直接便挺身而出,却不想人家根本不需要! 呵呵! 刚才自己的行为,殿内的众人一定会认为他相当的愚蠢! 他怎么能忘记,赫连箐如今不再是他内定的王妃,而是他的弟妹! 赫连箐在北堂文璟腿上腻歪够了,听到凤睿渊暗咳的声音,立刻从北堂文璟的怀里跳出来。 “九公主,你这就不对了,咱们比试之前可是定了赌约的,当着众人的面立下字据,你堂堂公主,竟然输不起?当着皇上皇后当着众人,你要刺杀我?!刚才咱们比试之前说好的公主还记得吗?!” 赫连箐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在手中玩弄了一番,冷笑着走到北堂馨月身边,北堂馨月立刻睁大了眼睛,吓得脸色惨白:“你要做什么?本宫是公主,你要对本宫做什么?!父皇,父皇救我,母后,母后救救我……” 北堂馨月刚才被凤睿渊狠狠的踢倒了胸口,此时一着急,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身体虚弱的瘫软在地上,可是看到赫连箐拿着刀对视自己的眼神,她眼睛里*裸的杀意令北堂馨月觉得恐惧。 她会杀了她的,她真的会这样做! 她有这种感觉! 这个女人是疯子! “父皇,母后救我……” 北堂馨月在地上爬动着,望向上位的皇上皇后。 圣皇见状,真怕赫连箐就这样要了自己女儿的命,立刻出言阻止道:“刚才公主确实不该出手伤人,但是公主年幼,顽劣是有的,朕日后一定会多加教导,三小姐胜了,不管是要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你尽可以说!” 圣皇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本来一开始就以为这是四个小女孩玩闹的把戏。 如今这样慷慨大度的准备赏赐给赫连箐东西,那意思是只要赫连箐能提出来的,他便会赏赐! 什么都行! 赫连箐露出了干净纯美的笑容,声音虽然带着丝丝的温柔,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皇上,刚才公主等与我的赌约是经过满朝文武百官与外来使臣见证过的,自然不能作罢,皇上金口玉言,也是答应的,刚才公主持匕首也害了臣女的性命,公主是皇族贵胄,臣女就是被她当场在殿内杀害了自然也是不敢反抗,但是,如今幸得舅舅搭救,臣女才保全了性命,皇上,臣女就问一句,与公主的赌约算不算数?!” 赫连箐平静的说道。 可是这种平静下,所暗藏的波涛汹涌圣皇自然是觉察出来,她刚才说的话无疑不是在质问他偏私向着自己的女儿。 这个赫连箐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威胁朕?! “圣皇自然是说话算数的,再说了这赌约是本王等三位公证人公证过的,文武百官都在,怎么会不做准呢,圣皇您说是吧?!” 凤睿渊笑着说道,北堂馨月大概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可怜的望向上位的圣皇。 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浑身颤抖着,唤了一声:“父皇……” 圣皇被胁迫着,现在哪里还敢偏袒她,于是便道:“赌约自然是算数的!” 有了圣皇这句话,北堂馨月瘫软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幼疼惜自己的父皇,父皇为什么不为自己说话? 父皇难道不要她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北堂馨月又将目光转向了皇后,皇后眼睛通红,手里拿着帕子抹着泪,欲要上前,却被圣皇一眼瞪了回去。 北堂馨月此时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幼崽,眼睛里尽是不知所措的恐慌。 “不,你不要过来,你不要——” “不要?九公主,这可不行啊,咱们可是提前说好的,赢着可以决定输者一件事,哪怕是堵上性命,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哪!你当皇上皇后好糊弄哪!你的当满朝文武是瞎子聋子哪!你刚才还要刺杀我,你当我们家王爷是不生气的哪~还是说你以为凤麟国是好欺负的,你刺杀我,我舅舅能答应哪!” 【085】将渣公主婚配给东鲁野蛮人 众人还未明白其中含义,便听到赫连箐对睿亲王说道:“舅舅,你回去千万别将今日我与王爷受辱的事情告诉外公,到时候引发两国交战,可就不好了,我受点委屈没事……” 凤睿渊嘴角一抽,看着在自己眼前做戏哭的有些可怜的小人,努力憋着笑,语气严肃凝重的说道:“箐箐放心,既然这里容不下你们,你们这就跟着舅舅回凤麟国去!舅舅一定不让你们受委屈!” “睿亲王且慢,这种小事儿怎么能说走就走!”圣皇一听两国交战,立刻吓得叫住了睿亲王。 反手给了跪在地上的北堂馨月一巴掌:“混账东西,瞧你做的好事!” “父皇?”北堂馨月被扇倒在一旁,脸上瞬间肿胀起来,眼睛里盈满了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圣皇。 她竟然被自己疼爱的父皇给扇了巴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赫连箐冷眼旁观,哼,圣皇这老头好不要脸,以为先她一步掌掴了北堂馨月,自己便能放过她了? “皇上息怒,本来刚才九公主要刺杀我,我很生气,既然赌约里有了人命这一条,我自然是想要以牙还牙还回去的!” 赫连箐的话说完,殿内的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坐上的皇后更是吓得晕厥了过去。 圣皇脸色阴郁难看,九公主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瘫软在地上胡乱的嚷着嚎着:“你你你……赫连箐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你竟然……” 北堂馨月自来狂妄,刁钻跋扈,被赫连箐一激,自然破口大骂起来。 这正好中了赫连箐下怀,赫连箐很抱歉的看了一眼圣皇:“但是皇上您听听,我是有意要饶了公主一命,可是公主却不识好歹苦苦相逼啊,真是让我为难,我与公主如果今日不做个了断,那么日后恐怕我和璟王便无宁日了!所以……我可以绕公主一命,但是……公主也不必留在天圣了!” 圣皇以为此事再无转圜余地,如今峰回路转,便问道:“你的意思是?将公主发配出去?!” 发配出去也好,暂时发配罢了,等到风头过了,睿亲王回了凤麟国,自然在召回来。 只要今日不丢掉性命便好。 圣皇如此想着。 没想到赫连箐像是看透了圣皇的想法似得,冷笑着说道:“公主也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公主是受不住的,我也不忍心不是?这样吧,不如将公主许配给今日来朝的睿亲王或者东鲁王子二人之中的一位,皇上您觉得呢?!” 东鲁太子一听这话,立刻拍桌子站了起来:“本太子觉得三小姐说的不错!” 赫连箐早就看得出来,这东鲁太子从进殿后便一直用一种猥琐的目光扫视在北堂馨月身上,这东鲁太子身形健硕,像是一座山,五官狂野,发丝刚硬,像是一只凶悍的猛兽! 哪里有什么怜香惜玉可言? 她深知北堂馨月一心吊在凤睿渊身上呢,如今若是将她许配给东鲁太子,离开天圣,那么她便少了一桩麻烦,而且她日日侍候东鲁太子这个野人,想必…… 呵呵…… 折腾不到几个月便魂归西去,死在异国,圣皇就算是想要找茬也算不得她身上。 圣皇正在考虑,作为皇上,公主联姻自然是稳固朝廷的一种政策,古来有之。 不过,看凤睿渊对月儿的态度,估计嫁入凤麟国是不成的。 那么只能是—— 哒挞国! 哎…… 北堂馨月却一点没有往这些方面想,她只是听到婚配,睿亲王几个字,心口便砰砰砰跳的厉害起来。 “本宫要选睿亲王做驸马!” “噗——” 赫连箐听到她这毫无羞耻的话实在是忍不住,当场笑出声。 凤睿渊也是忍不住,笑着道:“本王可不是你天圣朝状元探花,可由着公主随便乱选,驸马?!呵呵,公主还是另择他人吧!” “本宫……父皇,我就要嫁给睿亲王,您快些答应啊!” 北堂馨月哭闹起来,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往圣皇身上扑,圣皇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她如此丢人,竟然开口嚷着要嫁睿亲王,睿亲王是你说嫁就能嫁的? 简直是自取其辱! 被人看笑话还由不知。 “放肆!你给朕闭嘴,休要胡闹!” “父皇,我就要嫁给他,父皇你快点答应啊,父皇你不是最疼月儿的吗?父皇……” 好一个恬不知耻的九公主啊! 赫连箐瞥了一眼东鲁太子处,本来正兴奋的东鲁太子此时听到北堂馨月这样说,竟然无视了他直接选睿亲王。 刚才他已经说了三小姐说的不错,那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这位东鲁太子对九公主也是有意。 结果九公主却张口便选睿亲王,这会儿惹恼了东鲁太子。 东鲁太子深邃的绿色眸子里闪烁着凶狠的戾色,瞪视着北堂馨月,也不管她闹腾什么,直接站起来,大步走过去,胳膊一伸,直接将纤细的九公主扛在了肩头。 “啊——你做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野人,父皇……救命啊,啊啊啊,来人,救命,父皇,你快点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滚开,你滚开!” 东鲁太子实在是被她超烦了,怒吼一声:“天圣皇上,既然睿亲王不要,那她本太子要了!” 众人处于震惊中还未回过神来,东鲁太子一巴掌挥在了北堂馨月的屁股上:“给本太子老实点!” “啊哇——呜呜呜,父皇救命啊,父皇我不去,父皇我不去,救命啊父皇,母后母后啊——” 皇后刚才昏厥过去,此时刚缓过神来,便看到那个兽人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立刻惊嚎道:“月儿啊,月儿——皇上,这……” “愿赌服输,既然月儿输了,就应该履行赌约!” 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肝肉被人掳走,却无能为力,东鲁太子那种野蛮人,这月儿被他带走了,下场肯定是…… “不,不要啊,皇上,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她还是个孩子啊,皇上……” 皇后当即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086】北北吓哭慕渣女 “不,不要啊,皇上,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她还是个孩子啊,皇上……” 皇后当即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旁边的慕容贵妃也吓得花容失色,本来看到皇后如此狼狈的模样她该高兴。 但是她眼睛担忧的扫视了下面的慕容婉,现在根本顾不上嘲讽皇后。 接下来,赫连箐对付的就该是她们家的婉儿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果然看到赫连箐慢慢的走向慕容婉:“慕容小姐,是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一程?!” “你——三小姐,我……我愿意给你当奴婢一个月,两个月,或者半年都可以,我……我是皇上赐婚给墨王的,我是未来墨王妃,你可不能……” 慕容婉看到赫连箐是怎么对付九公主的,嚣张跋扈的九公主都被赫连箐教训的‘尸骨无存’。 圣皇皇后都保不住,她不知道现在该寻求谁的庇护。 她眼睛紧紧的盯着北堂墨夜,北堂墨夜此时却一直盯着赫连箐! 没有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慕容婉的心沉入冰潭般,手紧紧的护住小腹,或许腹中的骨肉才是她唯一能生还的机会。 赫连箐自然是看清了她的动作,心中冷笑道,现在又要利用这块肉为你保命? 哼,你可真是位好母亲。 这孩子还未出生便被你接二连三的利用。 “是啊,你是未来墨王妃,放心,我自然不会把你给婚配了!” 听到赫连箐这样说,慕容婉总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不将她婚配便好,只要还是墨王妃,那么她什么都不怕! “我家里的侍女多得是,前几日王爷还送了我一个贴心的侍女,我也用不到慕容小姐来伺候我!” 赫连箐很认真的对她说。 慕容婉心下一喜,难不成她要就这样放过自己? 也是,她虽然是和公主一伙对付她,但是她一直是‘关心’她的,没有顶撞她,想来她是被自己虚情假意给蒙蔽了,这太好了! 能逃过此劫,实在是太好了! 她面露喜色,北堂墨夜扭头望了她一眼,不屑的挑眉,这女人她今日的表情怎么让他看着如此的厌恶呢?! 相比之下,眼前赫连箐一袭青色衣裙站在他面前,今日种种联想起来,这女子果真不同于常人,更对她有着好奇。 “这个给你,你自断一指,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什么?我不要不要!赫连箐你这个疯子,我不要,我才不要!走开——” 慕容婉见赫连箐将匕首扔在了她身边的桌子上,吓得立刻往后挪动了几步。 “王爷,王爷,王爷救我……贵妃娘娘,呜呜呜,救救我,姑母……” 慕容婉吓得将手直接缩进宽大的袖子中,摇头哭着喊道:“我不,不要……” “哎呀,慕容小姐你这样不配合就没意思了,多耽误时间啊,这宫宴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这样拖延时间实在是耽误大家回去休息,来来,切了吧!” 赫连箐最后那句切了吧说的异常平静,却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慕容婉摇着头,惊恐的看着赫连箐。 北堂文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面前,慕容婉看到温润无害的璟王,立刻求助般的望向他。 璟王是不会这样没人性,看着赫连箐对她这般血腥的残害的。 璟王肯定会阻止她,一定是这样的! 慕容婉想到这里,眼睛里立刻泛起了一片湿润,看到这样柔弱无助的她,璟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赫连箐冷眼扫视了她一眼,立刻便清楚了她的目的。 想要借助小北北吗? 小北北是你能肖想的?! 赫连箐脸色瞬间一变,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狠戾。 北堂文璟近身,非常慷慨大方的从袖中掏出一方血蚕丝方帕,递给了慕容婉,笑着说道:“慕容姑娘,擦擦汗吧,只是斩断一根尾指罢了,可不能因为你让四皇兄没了颜面不是?这丝帕你咬着能减轻痛楚!” 慕容婉见到雪白色的丝帕上,星星点点的猩红色,脸色苍白,身体不由往后挪动着,拒绝道:“不,我不要,我不……” “慕容姑娘,我们家王爷好心待你,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你这样不仅惹得璟王不高兴,墨王的脸面也被你丢尽了!” 赫连箐话落,慕容婉看向了一旁的北堂墨夜,果然看到墨王脸色铁青,一副恨极了自己的模样。 本来想要借助璟王的仁善,没想到…… 赫连箐看着北堂文璟伸出的那方丝帕,上面还沾染了小北北的血液,这天圣皇朝的人连小北北的身子都忌讳着不敢近身,哪里敢拿他的丝帕咬着? 北堂文璟这不是活活想要吓死慕容婉吗? 她就知道,她的北北一定不会被这个女人所迷惑的,果然,她喜欢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小北北是来帮助她的,这一点让赫连箐非常满意。 夫妻同心遍地虐渣什么的,实在是太开心了。 “王爷……” 慕容婉哀声阵阵,一双液体朦胧的双眸盯着墨王看。 北堂墨夜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还未说什么,便看到璟王直接将匕首递在了慕容婉手中。 慕容婉害怕的想要丢掉,想要甩手甩掉匕首,却怎么都挣脱不掉。 那匕首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般,死死的黏在了她的手心。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甩不开,救命啊,姑母,父亲母亲,呜呜呜……” 慕容婉吓得花容失色,大叫着,哭着爬在地上,想要找寻贵妇群内自己的母亲求救。 赫连箐挡在她身前:“慕容小姐,愿赌服输,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可就没意思了!” “不,放开我,放过我吧,我不要,三小姐,求求你了,我不……” 北堂文璟嘲讽的冷笑着,手暗地里隔空一挥,只见在慕容婉手中的那柄匕首此刻像是被灌注了生命般,她右手不受控制拿起了匕首朝着自己的左手尾指挥去。 “啊——” 一声惨叫,手起刀落,血液四溅。 “啊!” 殿内不少人也发出了一声声惊呼,仿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还以为赫连箐会饶了她,一些人从头到尾都认为赫连箐是在开玩笑,毕竟慕容婉是太师之女,贵妃的亲侄女,身份显赫。 但是没想到,慕容婉却自己动手听话的将自己的尾指斩断! 【087】慕渣女痛失腹中子 但是没想到,慕容婉却自己动手听话的将自己的尾指斩断! “皇上……”慕容贵妃脸色惨白,手紧紧的攀附在圣皇身上,吓得浑身颤抖:“婉儿啊,婉儿……” “爱妃莫怕!”圣皇伸手揽住了贵妃,用手遮住了贵妃的眼睛。 贵妇中太师夫人也是一阵哀嚎,哭着喊着要上前,却被太师及时出手阻止。 一时间,场上异常的混乱。 “还不来人,送慕容小姐去太医院!”圣皇的话还没有说完,不少人又开始惊讶的喊道:“慕容小姐这是怎么了?这地上好大的一滩血迹,怎么回事?不是只是伤了手指吗?怎么会?” 慕容婉此时还没有从手指的疼痛中缓解出来,便觉察道小腹处一阵刺痛难忍,紧接着更大的一波疼痛忽然临至,她感觉腹部有一股血液般随着痛楚流出。 她裙下染着血液,此时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她啊啊啊的惨叫着,捂着小腹大叫着:“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呜呜呜,王爷,救救我们的孩子啊,王爷,我的孩子,快来人!” 慕容婉这样失声嘶喊,震惊了殿内的所有人。 墨王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个女人难道有了自己的骨肉?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快速的赶来,诊断过后回禀皇上道:“回禀皇上,慕容小姐落胎了,孩子没保住!” “不,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不要!赫连箐,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皇上,呜呜呜,求皇上为我做主啊,皇上,王爷,是她,真的是她,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有了!” 慕容婉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一直在强调她的孩子没有了,声声指责赫连箐。 众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殿内场面太过混乱,皇上震怒,谁都不敢乱动。 赫连箐冷笑道:“慕容小姐,你没了孩子确实很惋惜,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要你和我做赌?还是说是我切断了你的尾指?明明就是你自己心高气傲,想要赢得赌局,既然知道了自己有孩子为何还要拼命的跳舞,你这分明就是残害皇孙!你自己犯了错,现在还要冤枉到我的身上,你因为你自己的虚荣心害死了皇孙殿下,难道你喊几声救命,做一番无辜,就能为皇孙偿命了不成?!你该当何罪!” 赫连箐铿锵有力的指责着慕容婉,慕容婉本来是受害者的模样,现在却被殿内众人指责着,她刚痛失孩子,心神受损,摇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呜呜呜,这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我自己的孩子,不是我,不是我!” “婉儿啊,这可怜的孩子,本来这是好好的喜事,怎么会?” 慕容贵妃趴在圣皇的怀里,伤心欲绝的作势抹了几把眼泪,但是眉眼中却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这副恶心的样子并没有逃脱掉赫连箐的眼睛,赫连箐将整件事情脑袋里一串,立刻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慕容婉从刚才开始便一直频频抚摸小腹,看样子她落胎这件事情和慕容贵妃脱不了关系。 慕容婉是她的亲侄女,为何要加害于她? 赫连箐还未想明白,便见到琛王处发出一声惊呼,慕容贵妃当即厉声呵斥琛王道:“琛儿,何事竟然如此毛躁?!” “父皇,母妃大喜,这几日王妃一直腹痛难忍,卧床不起,所以没来参加皇祖母的寿宴,今日格外的厉害些,太医刚才诊断,竟然是喜脉!” “什么?喜脉,琛王妃有喜了?皇上,您听到了吗,琛儿有孩子了,咱们天圣皇朝要有小皇孙了!” 慕容贵妃一改刚才伤心欲绝的模样,笑着说道。 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不过与这件喜事比起来,慕容婉此时遭遇就让人怎么都重视不起来。 皇后见贵妃得势,墨王痛失孩子,失了算计,心中更对这个慕容婉没有好脸色。 估计心里还会认为慕容婉在宫宴上落胎的举动是太师府内合谋算计过的。 赫连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蹲在慕容婉身边,看着有些痴傻呆愣的她,小声的伏在她耳边笑着说道:“慕容小姐,你听到了吗?你现在该知道是谁害了你的孩子了吧?你这边刚流产了,贵妃那边琛王妃就有了身孕了,呵呵,还真是巧啊!” 赫连箐几句话刺激到了慕容婉,慕容婉双眼猩红,瞪视着座上的慕容贵妃。 没错,赫连箐说的没错,她只将有孕的事情告诉过姑母,而且还是在寿辰开始的时候,那时候,姑母…… 没错,她递给了她一杯茶解渴,结果,喝了那茶后宫宴中小腹就一直有些不舒服! 难道是! 不会的,姑母怎么会?! 【088】渣姐发疯打入死牢(一更) 不会的,姑母怎么会?! 赫连箐暗地里挑唆了几句,然后便推着北堂文璟靠在一旁,准备看戏。 北堂文璟小声的问道:“箐箐,你跟她说了什么话?” 为何箐箐与慕容婉说完话后,慕容婉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劲了。 “嘘,等着看好戏吧,看她们狗咬狗!一定精彩非常!” “狗咬狗?谁是狗?”北堂文璟无害的眨着眼睛看着赫连箐,赫连箐被他看的心中一片柔软,暗自叹息着,小北北真是单纯啊,还看不懂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不过她不就是喜欢小北北这副单纯的样子吗? “小北北,你真是太天真了,不过我喜欢!” “啊?呵呵……箐箐喜欢就好!” 北堂文璟将身子靠在了赫连箐身上,眼睛扫视在座上圣皇身上,目光中尽是杀气。 箐箐这样挑唆慕容婉,座上的好父皇,你可有的头疼了! “皇上圣明,求皇上为我做主,为您那可怜的皇孙做主啊!” 慕容婉忽然跪倒在殿中央朝着圣皇叩头道。 皇后眼睛瞬间一亮,立刻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身体还不好该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呜呜呜,皇后娘娘,臣女冤枉啊,皇孙儿是被她,就是她,我的亲姑母,贵妃娘娘给害死了!” 皇后心中一喜,不禁暗自叫好,反正慕容婉如今已经身败名裂,成为弃子之前能绊倒慕容贵妃,日后墨王上位,踢了太师府弃了她慕容婉便是小事一桩。 “婉儿啊,你为何这样说?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怎么会……” 皇后问道。 圣皇的心情此时糟糕透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桩连这一桩,好不容易有件喜事,怎么这慕容婉又开始闹腾开了? “皇上,就是慕容贵妃刚才赐给了臣女一杯茶水,臣女喝了之后便觉得不好了,肯定是她……” 慕容婉哭着喊着要找贵妃报仇,贵妃也是一脸无辜:“婉儿,你怎么能怀疑姑母?你是我的亲侄女,我怎么会加害你?!皇上,婉儿一定是痛失皇孙刺激的脑袋有些不正常了,还请皇上念及她身体不适,原谅了她的罪过,让她回府好好休养!” “爱妃说的甚是,来人啊!” 圣皇唤人准备将慕容婉送回去,慕容婉像是疯了般朝着慕容贵妃冲过去:“就是你,你是为了你自己的权势,你不惜牺牲了我的孩子,你就是不想让我给墨王生孩子,呜呜,为什么啊,我爱上墨王有什么错,我就是爱王爷,我不听你们的摆布,你们就要加害我的孩子,呜呜……” “你放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怎么能这样想本宫!” 慕容贵妃痛心疾首命令道:“来人,还不赶快将人送回去!” “我不走我不走,呜呜,就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呜呜,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我可怜的孩子,还没有降生就被你们给害死了,呜呜呜……” …… 慕容婉被强制着送出殿,殿内一时间气氛骇人。 圣皇脸色实在是难看,慕容贵妃凑到他面前欲要解释,便见圣皇一挥手,直接阻止了她。 皇后与贵妃之间,皇子之间,暗地里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其实他是知道的,却不明说罢了。 只不过,如今被慕容婉打破,尤其是被两国使臣参与看了天圣皇朝的笑话,这不仅仅是后宫争宠,关系到前朝,乃至整个天圣皇朝的脸面,意义便不一样了。 “皇后,多派些太医,多些赏赐上好的药材送去太师府!” “是,皇上,臣妾遵旨!” 皇后看到贵妃吃瘪,心情大好,又见圣皇看重慕容婉,这就是间接的看重了自己的儿子,这回虽然不能绊倒贵妃,却能打击到贵妃一脉,慕容婉腹中的孩子也算是没有白白牺牲。 九公主被强抢逼婚,慕容小姐断指落胎,凡是和赫连箐比试的均没有好下场。 殿内还剩下唯一一位,赫连柔此时吓得早就躲在了玉氏身后,颤抖的抓着玉氏的衣襟:“母亲,怎么办?母亲,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实在是疯了!” 玉氏正要出声安慰,下一刻便看到刚才嘴里还念叨着赫连箐是疯子的赫连柔,此时当众扯开了自己的衣衫,从她身后跳出去,痴傻疯笑般的拍着巴掌在殿内跳着喊道:“哈哈哈,大家都错了,都错了,慕容婉怀得分明是皇上的骨肉,不是皇孙,是皇子,不是皇孙,是皇子……” “柔儿,你疯了不成!” 玉氏吓得忙拉扯着她跪倒在地:“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大将军赫连坤也没想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会从乖巧聪颖的赫连柔嘴里蹦出来,早就吓得呆掉了。 圣皇龙庭震怒,赫连坤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皇上啊,皇上恕罪啊皇上!” “混账!竟然口出狂言!来人啊,拖出去直接下入死牢!” 【089】小北北妇唱夫随(二更) 圣皇龙庭震怒,赫连坤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皇上啊,皇上恕罪啊皇上!” “混账!竟然口出狂言!来人啊,拖出去直接下入死牢!” “皇上啊,啊,皇上饶了柔儿吧,皇上,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吓到了,脑袋不清楚,皇上啊,啊——” 玉氏扯着旁边笑呵呵的赫连柔:“柔儿快点认错,你刚才是胡说的对不对,快点认错啊!” 赫连柔却像是魔怔了般,依旧拍着巴掌:“不是皇孙,是皇子,不是皇孙,是皇子!” 殿内众人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难道说慕容小姐怀的不是墨王的种,而是当今圣上的? 慕容贵妃是因为妒忌自己的亲侄女,所以才下次毒手?! “押下去!” 圣皇一口气没上来,被顶的眼前一黑,直接晕在了龙椅上。 “皇上!” 殿内山呼万岁,跪倒在地,惶恐不安。 赫连箐见皇上都晕过去了,接下来也没有看头,立刻没意思的对北堂文璟说道:“小北北,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父皇?!” 北堂文璟闻言望着她,摇摇头:“他不喜欢我的,再说我这身体,是近不了殿门就会被轰出来的,还是算了,箐箐是不是累了,那我们回去吧。” “也好!”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双双离开,凤睿渊直接挡在二人面前:“小文璟,舅舅跟你们一同回府!” “王府简陋!”北堂文璟说道。 凤睿渊嘴角一抽:“舅舅不嫌弃!” “王府没有空房了!” 北堂文璟说道。 凤睿渊眉头也随之抽动了几下:“舅舅不嫌弃!” “箐箐,你觉得呢?!” 北堂文璟无视掉凤睿渊,直接转头问赫连箐。 凤睿渊:“……”早知道最后要问小箐箐,那你之前为何还要说那么多借口? 你其实就是不想让你亲舅舅住吧?! 是想让你亲舅舅直接睡大街是不是!? 小心惹毛了我,我直接将你老底给你揭出来! 赫连箐看向北堂文璟,觉得这人乖巧极了,柔柔的说道:“不知道睿亲王要打算住多久?” “还是小箐箐有人情味,知道关心舅舅,想要留舅舅多住一些日子吧,再瞧瞧你……真让本舅舅痛心!” 凤睿渊作捂胸状,愤恨的瞪视着北堂文璟。 赫连箐伸手道:“我是想问问睿亲王如果是住一晚上,那么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若是住个三五天,时间一长,府内的开销就有些紧,为了能让睿亲王住的满意,去王府前先把入住费伙食费人工费等等各项费用先交纳一下,您看呢?!” 北堂文璟低着头吃吃的抿着嘴憋着笑,舅舅如果以为自己的小王妃比自己好说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果然,凤睿渊一听,脸上立刻挂不住了,指着北堂文璟道:“小文璟,她这么对舅舅,你怎么不管管?!” 北堂文璟柔柔的开口,牵着赫连箐的手道:“箐箐没说错!箐箐说的都是对的。” 一句话刺激的凤睿渊佛袖而去,自己找地方住去了! 【090】北北病发 二人出了皇宫,宫门处水心与蓝雪早就在外等候多时,见到自家主子安然无恙的出了皇宫,身旁还伴着璟王,总算是放下了心。 “小姐!” 水心上前将手中的淡蓝色披风系在赫连箐肩上,蓝雪异常兴奋的问道:“主子,刚才将军带着夫人先离开了,夫人哭的两只眼睛像是核桃似得,脸肿的像是猴子屁股,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赫连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跟在一旁的北堂文璟,心里暗想,这个蓝雪真是心直口快,当着小北北的面也不掩饰一点,难道她就那么像落井下石的主吗? 北堂文璟英俊的容颜异常的平静,深褐色的眸子水般盈盈,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对赫连箐道:“箐箐我送你回去?” “啊?哦哦哦,好啊,呵呵小北北你别误会啊,别听她瞎说,我一直都是心地善良的,绝对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呵呵……” 赫连箐连忙解释道。 “主子,我……” “你还不闭嘴!” 赫连箐怒视着蓝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蓝雪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道:“我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什么了吗?主子你明明很高兴,怎么现在就我自己成恶人了呢!” 她小声的嘀咕着。 赫连箐是跟着北堂文璟的马车来的,此时将军府也没有给她留下别的马车,所以只有坐着北堂文璟的马车回将军府。 马车上,北堂文璟眼眸如同一汪深潭,手牵着赫连箐的手指,笑容越发的深沉。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赫连箐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的问道:“小北北,你怎么这样看我,我怎么了?” “箐箐……”北堂文璟性感的声音传出,同时身上所散发出来淡淡的草药香气萦绕在马车内,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赫连箐周身,赫连箐浑身燥热,脸红耳赤:“恩?” 北堂文璟此时英俊的面容已经贴近了她,她只要一抬头便感觉到二人的脸颊几乎快要贴合在一处。 “怎么了?” “箐箐,你今天真是让我意外啊!你到底还要有多少惊喜带给我?恩?” 赫连箐知道他说的是今日她在宫宴上的表现,是啊,她今日不仅舞剑、而且能歌善舞,威震全场。 她不想对北堂文璟说谎,但是她难道要告诉他以前那个草包的赫连箐和她没关系,她是赫连箐亦不是赫连箐!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飘荡而来的另一抹灵魂,只不过是借助了赫连箐的身体罢了。 她不能说,不是信不过北堂文璟,她只不过觉得北堂文璟身体不好,她不想说出来,怕吓着他! 赫连箐正在想方设法瞒过去,便见北堂文璟手抬起了她的下颌,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她猛瞧,看到她紧皱眉头深思的模样,性感的薄唇再次开启:“箐箐不想说,我便不问了,我等到箐箐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小北北,我……其实……哎……”赫连箐摇摇头:“不好意思啊小北北,我现在还不能说!”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箐箐这般好,我怕更加委屈了你!而且怕箐箐会离开我。” 北堂文璟薄唇轻轻的印在了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令赫连箐心跳如雷。 赫连箐紧紧的握着北堂文璟的手掌,将身体靠了上去,窝在他怀里:“北北你又乱说话了,我长成这样你都不嫌弃我,还这么喜欢我,我怎么会喜欢别人去?你这么好,我还要喜欢谁?对不对!” “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才好,就算是现在后悔了我也不答应,你是我的了!” 北堂文璟滚烫的身躯紧紧的拥抱着赫连箐,赫连箐听到北堂文璟真情的告白,言语霸道,和以往温润的他有着本能的区别,但是这点区别很快就被甜蜜的瞬间给掩盖的无影无踪。 本来是要送赫连箐回将军府,可是北堂文璟拽着赫连箐的手,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今日你得罪了赫连将军,你回去肯定是要受苦,而且赫连柔是因为和你比试的关系才冲撞龙颜被下了罪,此时你回去,玉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放心你,你还是陪我一起回王府,等这件事情安顿下来,你再回去!” 北堂文璟一心想要保护她,不想让赫连箐受到伤害。 可是却不知道赫连箐现在火急火燎,一心想着回将军府看戏。 “小北北,没事的,你放心吧,我虽然是个庶女,但是我是璟王妃,谁敢动我就是和璟王府为难,你放心吧。” “可是……”北堂文璟还是摇头:“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啊?你要和我一起回将军府?!”赫连箐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北堂文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却看到他一脸认真坚定的面容。 “怎么?你是嫌弃我吗,嫌弃我这个样子给你丢脸?所以不愿意带我去?我……” 赫连箐还没有回答,就见北堂文璟忽然干咳了几声,脸颊上骤然布满了冰冷的汗珠,水润的触感来自他的脸颊、额头! 赫连箐吓坏了,急忙握住了他的脉门:“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身体突然这么虚弱!北北,北北……” 北堂文璟已经晕倒在赫连箐的怀里,浑身滚烫。 赫连箐也顾不上别的,此时马车正好抵达了将军府,她绕过正门,从后门带着北堂文璟进了府。 北堂文璟被安置在赫连箐的床榻上,此时听风去请南宫啸,水心蓝雪被挡在了门外,赫连箐亲自照料,将北堂文璟的外衫脱了下来。 北堂文璟虚弱的半睁开眼睛,看着赫连箐,委屈的伸出了双臂,声音若有似无:“箐箐……抱抱……” 这样虚弱柔软的声音触及了赫连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不知道为何眼眶刷的红了,伏下身子轻轻的抱搂住了他的身子,声音颤抖的说道:“北北乖,没事的,别怕,就是身体有点虚,我给你调理一下就好了,别怕,你睡一觉,一会儿醒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我是不是……我的身体不好,我怕……我怕我如果不好了,你要怎么办,受了欺负了怎么办?” “傻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我呢,小傻子,好好睡吧,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赫连箐被他说的心中一阵阵刺痛的难以忍受,手里的银针刺入了峃口,北堂文璟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赫连箐从北堂文璟身上爬起来,盯着他绝美惨白的容颜看了一眼,手抓着他的手腕,眉头紧皱。 “主子~” “进!” 蓝雪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看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璟王:“主子,东西备齐了。” “外面有人守着吗?” “放心,水心在外面守着,王府的暗卫在院外守着,很安全!” 蓝雪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托盘上呈现出的是几把形状各异,尺寸不一的短刀,每一把薄如蝉翼,刀刃泛着清冷的白光。 赫连箐从上面取出了其中一把十公分左右的镰刀弯月形状的刀,在烛火上烘烤。 “准备好!” “是,主子!” 蓝雪准备好了青瓷碗,放在了北堂文璟的手腕下方,赫连箐手起刀落,速度快如闪电,手腕处出现了一条天蚕丝般纤细的划痕,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 划痕处突然涌出了几滴黑色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青瓷碗内,青瓷碗立刻冒起了白色的烟雾。 “主子,这血好毒啊!” 蓝雪手抖了几下,看向床榻上的璟王,心中暗想,璟王体内的毒这般厉害,她制毒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体内藏着这样的毒还可以活着,真是个奇迹! “看什么呢!”赫连箐不悦的道:“做好你的事!” 她家北北能是什么人随便看的吗?! 蓝雪受到威胁,随即将目光收回,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她真的没别的意思,她就是看看那毒罢了,她真不是故意看主子的男人的! 青瓷碗内足足滴入了半碗多的毒血之后,赫连箐对蓝雪道:“行了!” “主子,真的要这样吗?璟王血液里的毒非常厉害,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毒,里面的蛊虫是什么品种,你不能……” “你出去吧!” 赫连箐置若罔闻,对蓝雪吩咐道:“将这血液送去阎罗殿,让南疆那边的人依照这个找出根除的办法!” “是,属下这就去,不过……”很难!蓝雪并未将话说完,因为她发觉主子的脸色异常的冷寒,仿佛只要她说一句找不到,根本不能根治这样的话,主子就会直接将这半碗毒血给她灌进嘴里活活毒死她。 等到蓝雪出去之后,赫连箐又从矮桌的托盘处取出了另外一柄刀,这刀子说是刀又不是,就是一条坚韧的丝状纤体,像是银针那般纤细,但是却比银针要长许多,足足有七八公分。 她将那刀子直接插住了北堂文璟靠近心口的位置,轻轻的碾动着。 这个穴位异常的凶险,可所谓是死穴。 只要一个掌握不好手中的分寸,那便直接送人见阎王。 赫连箐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滑落,抿着唇角,手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不敢有一丝一毫颤动。 “北北,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赫连箐将八公分的刀子插入了一半,随后忽然松手,将自己的手指咬了一口,血珠顺着刀子的顶端直接顺延到心口的位置。 一滴一滴…… 十几滴血珠过后,北堂文璟原本雪白的胸口,此时在刀子插入的位置忽然发出了微微的颤动。 随着颤动,继而刀子入口处出现了一片殷红,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状物体从刀口处快速的爬了出来—— 【091】质疑箐箐 这些黑色的丝状线体围绕在刀口周围盘踞,在那里啃噬着赫连箐残留在上面的猩红血液。 在它们争相抢夺血液饱腹的时候,赫连箐清冷的眸光一闪,随即朝着它们的位置扬手洒下一包银色粉末,粉末落在黑色丝状蛊虫上,噼里啪啦发出阵阵响声,一股股黑色气味儿随之而来。 赫连箐用锦帕蘸着紫色药水擦拭了他的伤口位置,将那些黑色蛊虫残留下来的尸体轻轻的抹去。 …… 她又这样连续做了两遍,直到黑色蛊虫从多变少,之后一次几乎是看不到黑色的蛊虫,她才将刀刃拔出他的身体,然后抹了药,给他穿戴好内衫。 赫连箐精力耗尽,体力不支,刚想要起身,眼前一花,又重重的坐在了床榻上。 这样连续以她自己的血液灌养存在于北北体内的蛊虫,是非常耗费精血的事情。 不过这个办法是见效最快的办法,能让病人在较短的时间内得以控制住蛊虫蔓延侵蚀的痛楚。 此时这些蛊虫已经啃噬过赫连箐的血液,北堂文璟体内也被强行灌注了她的液体,也可以说,以前只是北堂文璟自己受蛊虫的折磨,被蛊虫侵蚀,如今赫连箐搀和进去一脚,那么就是以二人血液共同灌养他内体的蛊虫。 这样赫连箐每月替他灌注自己的血液,便会减轻北堂文璟一半的痛楚。 只不过赫连箐会大大折损自己的精血,身体会异常虚弱罢了。 不过为了北北,她觉得都是值得的。 赫连箐累极了,窝倒在北堂文璟的怀里蜷缩着,闻着北堂文璟身上淡淡的香气,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给北北下了这种蛊的人心思狠毒,她如果知道是谁,定然不会绕过了他。 赫连箐的呼吸开始慢慢的沉稳均匀,睡熟了。 这时候原本昏睡在她身旁的北堂文璟忽然睁开了眼睛,本来褐色的眸子此时变得猩红骇人,让人看着胆颤,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眸子,猩红色的眸子里好似有着不明液体孱动。 “璟,你觉得怎么样?!” 南宫啸不知何时进入房间,当看到床榻上的情景时,表情错愕:“这……咳咳,你们家小王妃还挺豪放的!” 北堂文璟猩红的眸子冷漠的扫视在他身上,感受到对方强势的气息南宫啸急忙后退几步:“我开玩笑的,你别激动别激动,你看上去还没有那么糟糕,发病了,难道是将她吓晕了?!” 北堂文璟伸手搂了搂自己怀里纤细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血液的味道,他低头便看到赫连箐手指上的伤口,猩红的眸子更加变得阴沉不定。 手扶起她的手指,温柔的塞进他的口中,小心翼翼的舔舐着一下又一下。 像是受伤的野兽般护食。 南宫啸还从未见过北堂文璟对谁露出这样宠溺的目光,尤其是这人发病的时候,不死人就是奇迹,何况这人还与人深情款款? “她怎么样了?!” 北堂文璟问道。 南宫啸此时隔着二人的床榻有五六米的距离,这个距离璟王殿下问他的小王妃怎么样了? 南宫啸真想破口大骂,您当我是神啊,能隔空探病?! 不过他碍于对付强大的气场,这样的话打死他都不敢乱说的。 “我看看?”南宫啸征求对付的意见,没有得到北堂文璟的回复之前,脚像是生根了般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 北堂文璟摸着赫连箐有些冰冷的脸颊,有些苍白,神色憔悴。 他着急的道:“快来看,她到底怎么了!” 南宫啸得到指示,确定自己过去查看病情不会被璟王一巴掌拍飞后,查看了赫连箐的情况,随后惊讶的道:“咦?好奇怪,她身体没什么,就是失血过多精神太虚弱了,补一下就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北堂文璟此时猩红的眸子已经变淡,呈现出原本的褐色。 抱着赫连箐的身子,下意识的搂的更紧了一些。 难道真是刚才他犯病了所以将她吓晕了吗? 北堂文璟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磁性的声音传出:“不过什么,你快说!不然本王要了你的命!” “哟,吓死我了,璟,你可真是见色忘友!” “你说不说!”北堂文璟怒斥道。 “说说,不过她为什么会失血过多?这个……估计和你有关!” “什么?!”北堂文璟瞪视着南宫啸:“接着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南宫啸继而问北堂文璟,北堂文璟闻言瞪视着他道:“我让你看她怎么样了,你问我干什么!” “璟,你先别急,我问你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以往发病没有三天是绝对不会熬过去的,这次发病竟然不到半日就平安醒来,而且身体很明显,你的身体非但没有受折磨,好似比平日里都还要精神,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北堂文璟小心的摸着赫连箐咬伤的指尖:“你的意思是……” “没错,你身体没问题,可是她却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你让我查看一下你的身体!” 南宫啸说完从怀中取出冰蚕丝的手套套在手上,然后摸上北堂文璟的脉搏。 “太奇怪了,你身体里的蛊毒弱了不少,你每次发病蛊毒都会剧增,像是这次这种情况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办到的?璟,她对你做了什么?!” 北堂文璟也十分诧异,南宫啸自幼研习医术,医术精湛,他的病也一直是他控制的,可是如今连他都不知道他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说真的是箐箐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不可能的,箐箐会点医术确实不假,但是医术绝对不会越过南宫啸,强大到这种地步才对。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了对吧,你的这位小王妃到底是什么人?璟,你真的清楚吗?!” “不管她是什么人,在我身边出于什么目的,本王只是知道,她现在是本王的王妃!”北堂文璟异常坚定的说道。 南宫啸闻言摇头叹息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092】掌劈南宫啸 “璟,我先去给你家小王妃熬制滋补血气的汤药,等会你给她服下。” 南宫啸凝眸看了北堂文璟一眼,却见他此时正一门心思全放在怀中赫连箐身上,似乎连刚才他说过什么都不清楚。 南宫啸刚踏出房门,便被端着汤药的蓝雪迎面撞上了。 “哎,喂!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家主子房中的,来人——嗯唔……” “姑娘莫叫,我可不是坏人!” 南宫啸怕蓝雪叫嚷着招来不相干的人,到时候里面的那人肯定会发脾气,璟王病作发狂,死伤无数就糟糕了。 “嗯唔,你…。”蓝雪眸光闪亮,眨着眼睛等着南宫啸。 “我是……我是来给你们家小姐看病的大夫!你不要叫,吵到了里面的王爷那可是杀头的罪过,我放开你,你别叫了知道吗?!” 南宫啸说道。 蓝雪瞧着这人,睫毛轻颤,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松开自己,南宫啸见她配合,于是放心的松开了手。 手刚放开,没想到就被蓝雪一巴掌甩在了脸颊上。 “啪——”巴掌落下,发出了一声脆响。 “你这姑娘怎么……” “你分明就是贼人,还想欺瞒我说什么大夫,你少在这里放屁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赶紧给本姑娘招了,不然,哼哼,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蓝雪掌心一扬,一股异样的芳香迎面扑来。 南宫啸没想到将军府一名婢女竟然会施毒,对他出手。 他快速的躲闪开了身子,叫道:“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哼,你是谁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知道?!你说你从我家主子房中跑出来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说这位大姐,你眼神有问题吧,我鬼鬼祟祟?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南宫啸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思维简直不正常,有心要逗她。 蓝雪一听他唤自己大姐,当下便气得直跺脚:“你叫谁大姐?!” “这里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人吗?我当然是叫你了!” 南宫啸轻轻扬起了嘴角,笑的一脸得瑟。 蓝雪气不过,伸腿便朝着南宫啸踹了过去,南宫啸也不是吃素的,身子左右快速的退闪,便让蓝雪碰不到分毫。 “你这个男人嘴巴实在是太坏了,你别躲,本姑娘今天和你拼了!” “哟,你不让我躲,我就不躲了?那我多没面子?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除非……你是不看上本公子了,也难怪,本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见一面就这般痴缠也不奇怪,既然这样,那就随本公子回去给本公子做第十八房小妾如何啊!” “死男人,看招!” 蓝雪被激怒了,也顾不上手中端着的汤药,将汤药的托盘往空中一抛,双手飞快的从袖口中掏出了几枚浸毒的银针,银针飞射南宫啸。 南宫啸本来还想着和这个小姑娘玩玩,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歹毒,刚才施毒不算,现如今竟然想要毒针入体,置他于死地。 好毒辣的手段,看她年纪不大,心肠倒是个狠毒的。 璟的小王妃手下的婢女竟然是这种心很毒辣之人,那么作为她们主子的赫连箐,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啸内力带动着衣袖翻转,将几枚带着剧毒的银针扫在了旁边的廊柱之上。 蓝雪抬腿朝着他又是一扫,却被南宫啸一把抓住脚踝,顺着腿儿一路摸了下去。 “不要脸!”蓝雪皱着眉大叫一声。 南宫啸将她拦腰一抱,两具身子随即覆在一处。 南宫啸带着磁性沙哑的声音伏在她耳边笑着说道:“不要脸?我如果不抱着你,你就要谋杀亲夫了,到底是谁不要脸了?!” “你你你,你休要乱说,小心我……” “又要对我放毒,呵呵,挺水灵的一姑娘,怎么心肠这般狠毒,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蓝雪被南宫啸反问道,她心思单纯,被问急了,立刻红了眼吼道:“我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赶快放开我,不然本姑娘毒死你信不信!” “恼羞成怒了,别啊,你还真下的去手,要是毒死我,你这么年轻貌美就要当寡妇了,多可惜啊,是不是?!” “满嘴胡言乱语,看招!” “啧啧,又来……” …… 赫连箐躺在床上,睫毛轻轻的闪动着,耳朵里听到一阵阵吵嚷声,似乎是蓝雪…… 她困倦着,还没有睡醒,最讨厌被人打扰,于是哼了一声,伸手想要将盖在身上的锦被蒙在头上,手胡乱的抓扯着,可是却什么都抓不到,眉头皱的更深,烦躁的蹬了几下腿,转了个身。 北堂文璟一直守在她身旁,刚才他便已经察觉到自家小王妃睫毛颤动了几下,正在等着她清醒,不敢打扰。 可是却发觉赫连箐似乎并没有想要清醒的意思,蹬了几下被子又翻身去睡,真可爱啊,睡着了小嘴儿撒娇的嘟起,软软粉粉嫩嫩的,让人忍不住就要上去尝一口。 北堂文璟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快速的抽回,就怕把她给捏醒了,见她没反应,又爱不释手的动手捏了第二下第三下,手指的指腹摩擦着她娇软的樱唇,赫连箐似乎也觉得异常舒服,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这一声,令北堂文璟心中涌入万千激流,奔腾不息,全身仿佛都沉浸在这一声中,整个酥麻了。 实在是太好听了,太喜欢了,怎么就这么喜欢,怎么就这么爱呢!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动作,便让北堂文璟心动不已,他喜欢的紧,俯身亲吻了一口她娇嫩的唇角:“箐箐,有你真好,能遇到你真好,你喜欢我真好!” 北堂文璟不断的亲吻着,打算再对自家小王妃更深入点的时候,便被外面的吵嚷声给打断了。 “你这个老男人,你给我滚!姑奶奶毒死你!” “毒死夫君你可是要被浸猪笼的,你不怕?!你不怕就来啊来!我等着那。” “混蛋,你再敢乱说,看我不撕碎了你那张破嘴,你别给我躲!” “来啊!” 赫连箐被吵得又蹬了几下被子,这一脚踹的太厉害,直接踹在了北堂文璟的大腿上。 北堂文璟:“……”好疼~ 【093】北北箐箐恩恩爱爱 外面的争吵不断,北堂文璟刚才又被赫连箐一脚踹到了难言部位,此时心中正攒着火儿没处发,那双深邃的眸子越发的深沉,低头看着床上肆意酣睡中的赫连箐,这火气断然是不敢朝着自家小王妃发的。 可是现在他体内叫嚣的火气一直顶窜在头顶,不敢得罪赫连箐,只能对着房门外正在吵闹不休的那二人发。 轰—— 北堂文璟双眼狠戾,周身的冷冽气息越来越重,人虽然还安稳的坐在床榻上,可是来自身体处的强劲内力直接穿透过门板击打在门外的二人处。 “啊——” 只听到两声惨叫,噗通噗通几声,人已经落入廊下的池水中。 “噗,咳咳,救命啊——” 蓝雪被强大的内力震慑,身体飞速的落入湖水中,扑腾着手臂拍打着水面,激起一层层惊讶的水花。 而同时被震慑入湖水中的南宫啸,此时也是极其狼狈,身体完全浸入湖水中,本来英俊潇洒的形象全部毁灭了,头发一缕缕的贴合在脸颊处,一贯用的玉扇面也不知道被甩到何处。 “都是你!” “什么?咳咳咳……你……救命我不会水,咳咳……” 南宫啸本来是不想理会蓝雪的死活,刚才二人承接着北堂文璟的怒火,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胡搅蛮缠的结果。 不过,这毕竟是将军府,这婢女又是璟的小王妃的人,他在人家门口见死不救,好像又说不通。 南宫啸伸手便扯住了蓝雪的衣衫,没想到力气过大,直接扯开了她的玉带,衣衫在水中像是一朵朵雪白的莲花般瞬间绽放开来。 “死男人,臭不要脸!”蓝雪一手拽着他的胳膊,避免自己再次被沉入湖水中丧命,一手却因为极度的气愤而使出了全力,又一巴掌甩在了南宫啸的脸上。 又一次被打了,南宫啸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置信。 “你又打我?!” “怎么了,就打你了,怎么着!” “不怎么着,那您就自己在湖中嬉戏吧,本公子不奉陪了!” 南宫啸懒得理会蓝雪,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本来想要逗弄一番,结果她这脾气实在是不对自己路子,南宫啸一向是喜欢乖巧听话一点的女子,像蓝雪这样凶悍的女子,从来都入不了他的眼。 “喂,你见死不救还是不是男人了!” 蓝雪见他抽身要走,脸色变了变,皱着眉头问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见证一下!” “什么,你这个色……嗯唔……” 南宫啸可不想领教她再一次的毒舌,只想着要堵住这个人的嘴巴,竟然鬼使神差的啃上了蓝雪的嘴巴。 …… 屋外总算是清净了,北堂文璟气儿顺了,准备再次伏在赫连箐身上,一回头却发现赫连箐正睡眼朦胧的盯着他看。 他立刻警铃大作,刚才自己发功的时候难道被她看到了? 北堂文璟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动不敢动,也不说话,同样盯着赫连箐。 四目相对,两人均不说话。 还是赫连箐打破了静谧的气氛,手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北北?” “在呢,箐箐,我在这呢。” 听到了北堂文璟的声音后,赫连箐整个人都像是没有骨头的猫儿似得,直接将身子往前一倾,倒了下去,北堂文璟立刻伸手将人抱搂在怀里:“睡够了?!” 北堂文璟知道这人是睡迷糊了,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应该是没看到的,他怕自己狠戾发狂的样子被她瞧了去,如果赫连箐害怕了要离开他,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不过现在这人分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恩,外面怎么那么吵,耳朵一直不舒服!”赫连箐同样伸手揽住了北堂文璟的脖颈,乖巧的挂着,北堂文璟温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还要睡一会儿吗?饿不饿,宫宴上你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现在什么时辰了?!”赫连箐努着唇角,仰着脸看向北堂文璟,北堂文璟低头啄了一口她娇艳的樱唇:“已经是第二日辰时,我昨天是不是吓坏你了?!” 说起这个,赫连箐眼睛立刻恢复了清明,忙瞪大眼睛扳过北堂文璟的身子上下左右查看了一番,再看到他确实没有大碍后,总算是舒了口气:“哈,没事啊,你昨天就是太累了,所以回来沾着我的床榻就睡过去了!” 赫连箐知道北堂文璟一向对自己的身体自卑,因为他的身体他的病,所以特别没有自信,也因为这个让赫连箐对他格外的上心和爱护着。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解释,眼角里的宠溺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小箐箐为了怕他难受,想起了他昨天发病,又怕他因为自己发病吓到她而心生自责,所以才对他撒谎了。 虽然北堂文璟讨厌谎言,但是这样善意用心良苦的谎言,北堂文璟觉得很是受用,感觉自己被人重视,被箐箐关心,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在乎他,他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同时也异常的开心。 他不打算戳穿赫连箐的谎言,于是笑着道:“是嘛,可能是因为进了箐箐的闺房,太过激动了,都是箐箐不好……” 赫连箐不受控制的被他几句话惹得面红耳赤,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暗想着总算是瞒过去了,可是却错过了北堂文璟眼睛里狡黠的笑意。 “箐箐,我还困着呢,身体有些乏,你再陪着我睡一下好不好?”北堂文璟缠了上来,轻微的呼吸声窜流在她耳垂侧,略显的疲惫。 赫连箐深知他身体的状况,闻言有些紧张的搂着他道:“好,我陪着你,我们再睡一下。” “恩……” 其实北堂文璟就是想这样安安静静的和赫连箐躺在床上,有她在身边,他就会觉得很安心,仿佛疲惫的心找到了归属。 赫连箐手小心翼翼的摸着他有些病容白的脸颊,北堂文璟感受到这温柔的触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赫连箐以为他睡熟了,这才慢慢的起身打算下床亲自去小厨房给北堂文璟准备点能吃的膳食。 不料,人刚一动,北堂文璟的手臂立刻便箍的更紧,双臂紧紧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像是怕她下一秒便消失了一般,独占着她,强势而霸道。 赫连箐想动都不能动,只能伏在他身体一侧,又怕压着他,小心的往身旁又挪动了几下。 北堂文璟将人搂在怀中,睡得安然又踏实。 “主子?主子……阿嚏~” 须臾,门外传来蓝雪的声音,赫连箐立刻睁开了眼,怕蓝雪的声音吵醒了北堂文璟,先是侧头看了北堂文璟一眼,确保他没有被吵醒,然后小声的问道:“何事?!” “主子,属下给你熬了补血气的汤药,你失血……”蓝雪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连箐厉声打断:“闭嘴!璟王还在休息,有事情等会再说!” “可是主子,你的身体,你……” “下去!” 赫连箐不想让北堂文璟知道昨天她对他做了什么,所以刚才才极力解释昨天是他累了睡过去了并不是病发。 现在不想让蓝雪坏事,所以只能将蓝雪赶走。 蓝雪在房门外叹了口气,目光望向了一旁心急火燎的水心,努着嘴对着门小声的说道:“听到了吧!” 水心担心赫连箐的身子,想要上前敲门,蓝雪一见立刻吓得拽着她就跑。 跑至假山处,水心上气不接下气的甩开了蓝雪的手着急的喊道:“你干嘛啊,你怕被骂我不怕,小姐病了,不吃药怎么成,我不放心,你如果怕被骂你将药给我好了,我自己端去,用不着你!” “水心,你这臭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主子的事情是我们能插手的吗?再说了,里面还有……” 蓝雪本来想要告诫她,不可多事,因为被内力震慑入湖水后,她好半天缓不过心神,如果不是刚好湖内落了南宫啸拉扯了自己一把,不然内力受损的她,恐怕现在已经沉入那冰冷的湖底了。 强大的内力是从主子的房中发出的,蓝雪事后想了一下,主子内力被封住了,根本使不出那样浑厚邪性的内力,房中除了主子,便只剩下璟王一人! 所以发动内力伤人的是谁,她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一想到璟王平日里温润无害,可怜无辜围绕在主子面前的样子,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受损的心脉。 蓝雪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094】嫡姐沦为弃子!加更哦 “你说的也对,王爷在房中,我……可是我担心小姐……” “放心吧,璟王不会让主子有事的。”蓝雪道。 如果她们再不识时务的跑去,有事的肯定不会是主子,受罪的恐怕是她们才对啊。 昨夜赫连柔被圣皇下了天牢,玉氏哭的肝肠寸断,回到将军府内已经晕倒在床榻之上,整整一夜汤药不进。 醒了看不到赫连柔,想起赫连柔的处境就又哭晕过去。 对着赫连坤吵吵闹闹,赫连坤本来就心烦气躁,嫡女冒犯天家,那是死罪。 赫连柔是他看重的嫡女,一直备受他宠爱,但是如今做出这种事情,威胁到整个将军府的命脉,赫连坤自然是要忍痛舍弃赫连柔的。 “老爷,你可要救救柔儿啊,老爷,呜呜呜,柔儿她肯定是被吓到了,对,一定是这样子,都是赫连箐,呜呜,她怎么心肠这般歹毒啊,老爷,你可要为柔儿做主啊。” 赫连坤眉头紧皱,心里自然对赫连箐是万分不满意,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赫连箐出现在宫宴上制造出这一系列的事件不会殃及赫连柔。 而且如今圣皇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同以往那般看重,他手中的兵权一直都是圣皇心中的一根刺,圣皇早就想借机会收回去了。 如今赫连箐随意给公主指了婚,指给了哒挞国那名粗鲁不堪的太子,彻底的伤及了皇家颜面,得罪了圣皇。 并且,慕容婉在宫宴上流产,虽然说不是赫连箐直接害的,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一切,都让赫连坤焦头烂额,如今自保都成问题,哪里有心思去保全一个成为废棋的赫连柔?! 与之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呢。 “你还不给我闭嘴!都怪你平日里管教不严,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要害死整个将军府了,你还让我救她?!难道想要圣皇将整个将军府的人下狱吗?!哼!” 赫连坤冷冷的瞪视着玉氏,出声指责道。 玉氏眼睛哭的红肿,被赫连坤这样一吼,完全呆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她理解了赫连坤话中的意思后,立刻尖叫道:“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你要舍弃柔儿吗?你不想救我们的女儿了吗?你不是最喜欢柔儿的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她是被人陷害的,都是赫连箐,赫连箐那个小贱人肯定做了手脚,老爷,你不能不管她啊!” “我管她?谁管我,谁管将军府这一大家子的人,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柔儿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口出狂言,损辱天家,圣皇是绝对不会饶了她的,你就当……从来没有这个女儿吧!” 赫连坤目光透着清冷,扫视了床榻上的玉氏一眼,转身离去。 “不——我的柔儿,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是我们的女儿啊,老爷,你不能啊,你回来,你回来——” 玉氏追逐着赫连坤,虚弱的身子从床榻上滚落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夫人……” 玉氏趴伏在地面上,撕心裂肺的喊着:“柔儿啊,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赫连箐,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095】渣女作死送上门来 赫连茜没有参加宫宴而是被康永候府接了去,本来赫连茜对于康永候府的柳萧贤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加上去不成宫宴,心中更加是愤恨难平。 不过,没想到这一次进了康永候府,一向高冷傲慢的德惠郡主竟然对她和颜悦色,百般关爱。 这让赫连箐受宠若惊。 她自是没有见过柳萧贤的面,德惠郡主给了不少赏赐,平易近人,赫连茜觉得如果嫁入康永候府,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柳萧贤虽然花名在外,但也垂涎她良久,凭借着她的本事,嫁入侯府成为正房嫡母,日后还怕管制不了柳萧贤那个草包! 康永候日后当家主母便会是她赫连茜,这样想来,就连将军府一向压她一头的嫡女赫连柔也比不上,她一个正八经的嫡女却给琛王当了小妾。 她日后的富贵荣华不会、身份地位不会比赫连柔差,她一个姨娘的女儿怎么了?她一个庶女又怎么了? 只要嫁的好了,连大夫人她也不会在放在眼里。 她美滋滋的带着德惠郡主赏赐的珍宝回到了将军府,刚回府便被柳姨娘唤了去。 天香园内,柳姨娘见到自己的女儿春风满面的回来,立刻拽着她的衣袖仔细盘问,赫连茜将在康永候府的种种说与柳姨娘听。 “什么?你是说德惠郡主赏赐了你这么多珍宝?” 柳姨娘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 她对于德惠郡主了解自然比赫连茜深,德惠郡主从来都是自恃甚高,怎么会对身为庶女的赫连茜另眼相看,平日里德惠郡主连同她都是不给任何面子的。 赫连茜见她如此,不免有些烦躁的道:“娘,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德惠郡主对我好点难道不好?难道非要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对我厌恶你才觉得高兴?!” “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希望你过的好呢,只是觉得德惠郡主如此反常,很……” “娘,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是清楚她心里看不起我,见不得我这样庶女的身份嫁入康永候府,让她丢了脸面,可是如今的形势可不容许她不答应,外面谣言四起,对她那宝贝儿子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如今还惊动了皇家,你以为她不愿意就行了吗?我虽然是庶女,但是却是将军府出去的,身份也尊贵,她如果不抓住我,就凭她儿子如今的声誉还能娶得什么样的大家闺秀?京中权贵谁还会舍得将女儿嫁给她?!再说,柳萧贤不是喜欢我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赫连茜不屑的嗤笑一声,说道,言语中自信满满。 柳姨娘这才放心道:“茜儿说的没错,娘倒是没有你料想周全,娘只是觉得委屈了你……都是娘没用,保护不了你,娘……” “娘,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的,对了娘,刚才进府的时候便听到不少人形色慌乱,是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茜说完,便见柳姨娘立刻小声的附耳过去:“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啊?!天,你是说大姐姐被下了天牢了!这……没想到赫连箐那个小贱人竟然如此厉害,真是想不到!” “谁说不是,此时府中人心惶惶,得罪了皇家这可是了不得的罪过,谁知道皇上会不会一个气不顺直接下令牵连将军府众人!娘真是害怕啊。那赫连箐以往装疯卖傻,骗的所有人,如今一朝得势,竟然下手如此不留情面,我的儿,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她,娘好怕……” 赫连茜心中自是震惊不已:“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数? 呵呵…… 赫连茜就是个善妒的主,她听闻赫连箐在殿内的诸多表现,同是庶女,而且赫连箐在将军府的地位明显比不过她,凭什么能在殿内一展身手,令众人刮目相看。 凭什么她指给了残废的璟王,如今还能过的风生水起,令人惊羡? 凭什么啊! 她心中自然是嫉妒的,也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她以为自己嫁的比赫连柔好,以后赫连柔在她面前肯定是要矮三分,娘亲在府内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受到父亲的爱护,红了大夫人的眼。 可如今,她这些还没有等着实施,就被赫连箐捷足先登了。 这一口闷气憋得赫连茜实在是难受。 赫连茜告别了柳姨娘,带着如春如雨两位丫鬟来到了碧棠小筑。 “小姐,姨娘不是才嘱咐不能来惹三小姐的吗?”如春劝说道。 赫连茜自然是不理会,淡淡的扫了如春一眼:“怎么了?你怕了?如果怕了就滚出去,日后不要在本小姐身边伺候,本小姐用不起你这样的奴才。” “小姐,你别赶奴婢走,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说了不说了!” 如春哭腔喊道。 “哼,谁说我是来招惹她的,我这个妹妹难不成还不能来探望一下三姐姐了?!” 赫连茜冷哼一声,便踏入了碧棠小筑内。 水心正提着菜篮准备前往小厨房,便看到怒气冲冲而来的四小姐,想到自家小姐房中还有某个男人,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急忙上前拦住了欲往里面走去的赫连茜。 “四小姐,您稍等,您来找我们家小姐,奴婢先去禀报一声,然后……” “滚开,你一个奴婢竟然敢阻拦本小姐的路,活的不耐烦啦!” 赫连茜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如春如雨二人,如春如雨立刻上前拽着水心。 “你们想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我和三姐是一家人,我来探望姐姐,还要通报什么?看你急的这副样子,难道说三姐姐猫在房中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哈哈哈!” 本来赫连茜只是无心一说,但是水心是个存不住事儿的,听到她这样说,立刻激烈的反驳道:“四小姐,你不要乱说,我们家小姐房中是不可能有男子的!” “哦?男子……” 水心立刻察觉到自己失言,涨红了脸色,急的辩白:“不是,奴婢什么都没说,四小姐要见小姐,奴婢去禀报,我们家小姐病了,不方便……” 水心有些语无伦次,赫连茜一听便知道里面有事,妖媚的眸子扫视着不远处赫连箐闺房,笑的异常诡异:“哦?既然是三姐姐病了,那我更加要去探望一番才好了,你让开,不然可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赫连茜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得,心中激动的不得了。 本来也并不是过来找茬的,而是心中郁结想来炫耀一番自己得到了德惠郡主的赏赐,不日将嫁入康永候府,想要来刺激一下赫连箐。 虽然赫连箐指给了璟王,但是那男人到底是不行的。 嫁给璟王就是在守活寡! 可是如今见这般情势,难道说赫连箐房中藏了男人? 还没有嫁入璟王府,就守不住寂寞了?! 如果真的从她房中找出男子,那么……看她还如何嫁入璟王府! 赫连箐,你也有今天啊—— 【096】箐箐与风侍卫有染?加更 “四小姐,你别进去,四小姐,我们家小姐病着呢,你这是干嘛……” 水心着急的喊着,她越是喊赫连茜越是急着要进,想象着赫连箐和一名男子正衣衫不整的在闺房内的样子,赫连茜更加快了脚步。 眼看马上就要到赫连箐房外,忽然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拦住了她的路。 赫连茜被一股无名的冷风震得连连后退几步,稳住脚步抬头望去,只见面前的黑衣男子面色肃然带着杀气,身配长剑,眸中尖锐:“你是谁?!” 男人! 果然有男子出现了! 赫连茜并没有被听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和敌意给吓到,反而看到听风出现,证实了她心中所想,赫连箐果然藏在房中偷人那! 这个认知一出现,赫连茜简直要开心的尖叫了! “我是谁?我还要问问你是谁呢?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你和……你和三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的胆子不小啊,光天化日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敢正气凛然的出现在我面前指责,问我是谁?!” 听风听到她那句伤风败俗,立刻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这四小姐可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说他们家王爷和王妃伤风败俗? 你身上的筋骨够我们王爷剔的吗?!知道得罪我们主子的下场什么样吗? 估计你还没瞅见你那未婚夫凄惨的死相吧,如果看到了,你还能这样作死的主动送上门吗?! “出去!”听风才懒得和这个不长脑子的赫连茜多费唇舌,手指着园门外厉声呵斥道。 赫连茜本来是来抓奸的,没想到这个奸夫竟然这般张狂。 赫连茜满面怒容,被刺激的跺着脚跳起来,手指着听风的鼻头吼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真把自己当我三姐夫啦?!你不过就是个……” 三姐夫? 啥玩意?! 听风脑袋轰隆一声炸想,立刻出剑指着赫连箐的脑袋,这女人自己作死不想活了不要拉着他好不好?! 他可是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和王妃有染这种事,打死他一万遍他连想都不敢想,这女人到底在胡扯些什么东西,这不是存心害他吗? “你你你,啊——来人啊,快来人啊,三姐姐偷人啦!” 赫连茜被他肃然杀气吓坏了,立刻转身边跑边喊。 水心忙拦住了她:“四小姐,你别喊了,这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别乱喊败坏我们家小姐的名声!” “啪——”赫连茜一巴掌甩在了水心的脸上:“你这个贱丫头还要为他们这对奸夫淫妇遮掩不成,他们做出这种有辱斯文败坏门风的事情,还不让人说啦!我就要说,你这个贱婢给我滚开!” 赫连茜抬起脚想要一脚踩在水心的背上,谁知道还没有下脚,身体便忽然一轻,紧接着整个人便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啊——” 赫连茜尖叫一声,身体像是抛物线般在空中划下美好的弧线,最终落在了十几米开文的竹林上方!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小姐小姐!” “来人啊,快来救救四小姐,来人啊!” 如春如雨两个婢女站在竹子下,看着竹子上方随风飘荡的赫连茜,吓得忙开口唤人。 但是这里是碧棠小筑,地处偏僻,将军府的侍卫根本听不到她们微弱的喊声。 听风上前扶起水心:“你没事吧!” 水心美丽的小脸立刻羞红,低头嘟囔着:“没事,谢谢风侍卫。” 听风不解风情冷冷的道:“不谢。” 保护主子和王妃是他的职责,保护王妃的婢女也算是职责所在吧…… 室内,赫连箐依偎在北堂文璟的怀里,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蹙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睁开眼。 却看到北堂文璟正满眼宠溺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 “醒了?” “恩!”怎么能不醒?再不醒赫连茜那张嘴还指不定要说出什么来! 她和听风有染,这赫连茜到底长眼睛了没? 听风那样的……五大三粗的肌肉男,她才不喜欢呢! “你听到了?!” “恩!” “没事,我这就将听风发配到塞外去,放心了吧!”北堂文璟俊美的容颜抵在她的头顶处,说道。 “什么?!为什么?”赫连箐意外的道:“听风做错了事?” “恩!你那四妹刚才说他和你有染!” 北堂文璟认真琢磨着刚才赫连茜的话,很老实的说道。 “靠!她那是发疯,脑袋不清楚,你怎么也跟着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听风有染了!” 赫连箐蹭的从北堂文璟怀里跳起来,跳下床,指着床上正迷茫的北堂文璟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097】渣妹被逼钻狗洞 “箐箐,你吼我?我……”北堂文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底闪烁着迷茫。 赫连箐也不心疼,气得一巴掌挥在了他的胳膊上:“你给我滚下来!” “我不!”北堂文璟倔强的将身子往床榻里侧挪动了一下,将身子缩进锦被里,只露出一双单纯无辜的眸子,此时正盯着赫连箐瞧。 这样的他就像是一只小松鼠,可爱极了。 “你还和我犟上了是不是?是谁刚才说我和风侍卫有染的,我这床榻可不干净,王爷也不怕弄脏了自己!” 赫连箐冷冷的挑眉瞪了他一眼,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是赫连茜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北堂文璟见赫连箐真的生气了,于是顾不上吃味儿,声音软了下来:“我当然是相信箐箐的!” “相信我?” “相信!”北堂文璟认真的回答。 刚才听到赫连茜在外间说他的小王妃和听风有染的时候,虽然他是不信的,但是有人将赫连箐与别的男人编排在一起,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侍卫。 北堂文璟面色温润,内心狡诈多疑,即便深知不可能,还是要将一切可发生因素掐死在萌芽状态下才会放心。 所以刚才他说要将听风发配到边疆蛮荒之地,不是开玩笑随口说说。 而是心中有了这一番思量,确切的说,他做出的决定只有实施的份儿,绝对不会中途更改。 但是现在这样的他却让赫连箐生气了,如果强行将听风发配,那必然会让箐箐不高兴。 北堂文璟见到赫连箐为了听风的事情竟然和他发脾气,心中的妒火更胜,但是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因为受到赫连箐的吼骂,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低垂着脑袋,眼睛没有焦距,暗淡无光。 赫连箐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尤其看到这人不时抡起他的拳头一下下的砸着他的腿处,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东西。 赫连箐怜爱更胜,刚才滔天怒火此刻早就化为乌有,北堂文璟就是有这种本事能瞬间将她的火焰扑灭。 她拽着他的手,将手掌放平,然后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俊美的容颜。 “你这是做什么呢?!做错事情了我还说不得你了是不是?!” 北堂文璟见她还和自己说话,而且语气也软了下来,心情一扫刚才的阴霾,目光含情,五官温和,这样的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亲和力十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亲近。 “我以为你生我气了,不打算理我了,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你生气了对不对?!” 赫连箐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笑道:“你还知道我生气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不是说了喜欢你了吗,你怎么还能质疑我?说我和别人有染?这不是让我生气吗!” “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听风这个人,你就不会被人这样造谣!” 北堂文璟将脑袋低垂在赫连箐的颈窝处:“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赫连箐哪里是真的生他的气,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伸手抱搂住他的身子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你把听风赶走就没有说我了?这明明就是赫连茜乱说的,听风是你的侍卫,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保护你,你不能因为这无稽之谈就将人赶走,伤了别人的心知道吗?!” 赫连箐明明比北堂文璟小几岁,此时却这样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他。 北堂文璟不满道:“你又为他说话了,你又这样!” “哈?我为他说话还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侍卫,他能保护你的安全?我这是心疼你呢,小傻子你!你快说,你是不是小傻子!” 听到她这样说,北堂文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抬起头道:“我是小傻子!” 原来箐箐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甘愿当箐箐一辈子的小傻子。 璟王殿下心甘情愿的当人家小傻子,如果被无字楼手下们见到了,绝对会对赫连箐跪地行膜拜之礼。 …… 园子里吊在竹子上的赫连茜在始终等不到人来救她后,逼于无奈只能一点点的慢慢顺着竹子往下爬。 下方的如春如雨两位婢女,充当着她的大肉垫,只要她失足落下,肯定摔在这二人的身上。 如春如雨也是颤颤惊惊,这要是被一屁股拍在地上,她们肯定小命不保啊。 这主仆三人在园子里‘玩’的惊险。 碧棠小筑内的人权当没看到,该忙什么忙什么,将赫连茜等人当做空气般。 赫连茜爬了几个时辰,落地后全身已经酸软的没有一处可以动弹,连手指都懒得抬一下。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总算是下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是啊,小姐,三小姐竟然这般对你,哪里顾忌半点姐妹情分啊,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春如雨是大夫人玉氏派给赫连茜的,听命与大夫人。 有这种可以挑拨赫连茜与赫连箐干系,激发二人矛盾的事情,她们当然是乐见其成,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 赫连茜本来就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尤其对方还有把柄拿捏在她手中。 赫连茜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们两个贱婢只会在这里嘀咕,刚才本小姐吊在上面,你们为什么不出去找人来救,你们两个到底是谁的人?安的什么心?!” 她伸手一手掐着如春一手掐着如雨,在二人的胳膊处狠狠的拧着。 “啊——小姐饶命啊,小姐……我们不是不去找人,是根本出不去,我们想出去叫人来救,可是园门是锁住的,根本出不去啊小姐,呜呜呜,真的不是故意的,饶了奴婢们吧。” “是啊小姐,三小姐就是故意的,想必是被小姐撞破了她的事儿,怕咱们出去说出去,所以……小姐怎么办啊,三小姐该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如春如雨吓得脸色僵白,同时惊呼出声。 赫连茜看着静谧的园子,这园子大白天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一阵阵阴风从身后刮过,吹得人毛骨悚然。 气氛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快,快扶起我来!” 赫连茜被如春如雨扶了起来,腿脚酸软无力,再加上心中恐惧,更是狼狈不堪。 “走走,赶紧出去!” “小姐园门是锁住的啊,咱们出不去,三小姐就是打算将咱们困死在这里,小姐,怎么办啊?” “不会的,找,找……这园子里肯定还有别的出口,赶紧找!” 赫连茜被扶到园门口,竟然真的看到青锁垂落,碧棠小筑地处偏僻,而且赫连箐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大夫人将她安排在这里等于是放任她自生自灭了。 碧棠小筑外根本没有什么人经过,即便是她们喊破了嗓子估计都没有人前来搭理她们一下。 如果喊声惊动了里面的赫连箐和那个奸夫,那么…… 赫连茜急忙和两位婢女一起翻找园子别的出口。 本来以为不容易,但是没想到园子大门旁出现了一个狗洞,刚好可以钻过一个人去。 “小姐,小姐,这里有出口!”如春发现了出口,欣喜万分,对着赫连茜小声的喊道。 赫连茜听到有出口,立刻闻声赶来:“这是出口?!这是狗洞,你这个贱婢,竟然想要本小姐钻狗洞,本小姐是什么身份!” 【098】渣妹遭狗围攻(二更) 赫连茜边吼边一脚踹在了如春的腿弯处,如春本来找到出口兴奋的邀功来的,却不想被赫连茜责骂殴打。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也是为小姐好,这里只有这一个出口,如果不出去,待会三小姐出来了,那……” 赫连茜气得一巴掌甩在了如春的脸上,打的如春两眼冒金星:“废物,你吼什么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是想将赫连箐吼出来是不是!?” “小姐,奴婢没用,奴婢不是……” 狗洞周围布满了杂草,洞中飘出阵阵骚臭的气味儿,地面上大小不一的石子,有这暗黄色的痕迹。 赫连茜皱着眉头,用手捂着鼻子:“好臭!” 这要怎么爬出去? 但是如果不爬的话,被赫连箐抓回去说不准她的奸夫就会将她们沉塘,不,不行,她马上就要嫁入康永候府,成为人上人。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爬就爬,只要能活命,等出去了,揭发了赫连箐的面目,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小姐?”如雨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急的都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爬!” “啊?小姐,真的要爬吗?里面那么脏……”如雨抿着唇角红着眼睛,再次看了一眼那个邋遢的狗洞,人真的能从那里面钻出去? “你说的对,里面那么脏,你先爬过去探探路!”赫连茜一把将如雨推了出去,如雨跪在狗洞前方,风顺着狗洞吹来,酸臭味儿更重,她捂着鼻子,臭的差点晕过去。 “快点爬,你还想不想要命了!”赫连茜一脚踹在如雨的屁股上,如雨的脑袋一下子蹭入狗洞内,脸颊上沾上了粘稠物。 “啊——呕~” 如雨被赫连茜挡住了后路,只能往前爬,好不容易爬了出去,趴在地上呕吐不已。 赫连茜抬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如春,如春一咬牙,闭上眼睛钻了进去…… 等到两个婢女用身子将狗洞的污秽擦拭差不多后,赫连茜才慢慢的俯身,头刚刚钻进那个狗洞,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越是着急的往外爬,腰口卡在洞口越是出不去,急的不断的朝着如春如雨喊道:“快点将我拽出去,他们追来了!” 两婢女全身污秽,伸手拽着赫连茜的胳膊,往外扯,可是怎么扯都扯不动。 “嗷嗷,我的腰要断了,好痛好痛啊,啊啊啊……”赫连茜腰口被人一脚踩了下去,整个人扑哧一声趴窝在地。 头在外,身子还在园子里。 “哪里来的贼人,跑到园子里来偷东西!” 蓝雪带着几位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棍子追过来了,此时赫连茜的腰肢被蓝雪踩着,蓝雪指挥着旁边的人说道:“小姐说了,不能让贼人跑出去,这贼人竟然敢青天白日跑进将军府内偷盗,不能姑息,关门放狗!” 身后的丫鬟婆子哪里知道钻狗洞的人是府上的四小姐? 都以为是前来偷盗的贼人,又听蓝雪姑娘奉的是三小姐的命,立刻加入了这场围捕的游戏中。 “不要啊我是四小姐,我是四小姐,你们怎么敢……我不是什么贼人,不要放狗,别……” 蓝雪嗤笑一声,目光清冷:“四小姐?你这贼人好大胆,不仅来偷盗还想要玷污四小姐的声誉,四小姐千金之躯怎么会来钻狗洞,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身后传来汪汪汪的狗叫声,赫连茜吓得尖叫着,可是却被狗叫声给压制住了。 蓝雪脚下往赫连茜身上不停的蹭着,她脚底刚才在厨房内抹了猪油,狗闻到肉香,朝着赫连茜的屁股冲了过去—— “啊——救命啊,来人啊,快点来救救我,救命啊,不要——” 赫连茜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喊叫声,身后的狗疯了般一口咬在了她的屁股上,死活不撒嘴! 【099】痛打落水狗(一) 赫连茜被狗狠狠的咬了一口后,卯足了劲儿一下子从狗洞里窜了出去。 如春如雨两个婢女首先看到的便是赫连茜鲜血淋淋的屁股,吓得尖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你没事吧,你这是……” “啊,好痛啊,好痛……赫连箐,你竟然敢杀人灭口,我绝对饶不了你,快,你们扶着我,我要去找父亲和母亲主持公道,呜呜呜,好痛,痛死我了!” 如春如雨见她这样狼狈,生怕三小姐一个抽风,开了园门,将狗放出来,再将她们自己咬伤,左右架起了赫连茜,飞一般的跑了起来。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 不时还传来赫连茜被颠的疼痛的叫嚷声。 “哈哈哈,真是活该!”蓝雪偃旗息鼓,分散了众人,一回头见赫连箐正靠在廊柱下看着她。 立刻邀功般的跑了过去:“主子,你起来了?你身体没事吧?” 赫连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扫视在蓝雪身上:“我能有什么事?自然是好的很的,刚才赫连茜来过了?!” “是啊,主子,你不知道刚才四小姐那个惨啊……属下是真的不知道钻狗洞的那位是四小姐,还以为是潜入院内的贼人呢,对付贼人肯定不能手下留情,主子你说我说的对吧!” “德行!”赫连箐伸手点在了蓝雪的额间,忍不住的笑道:“你这件事情做的不错!” 蓝雪得到了赫连箐的赞赏,高高兴兴的道:“主子,属下为了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小厨房内炖着老鸭汤,应该差不多了,你去取来,等会璟王该饿了!” “是,主子可真疼王爷!” “还不快去!”赫连箐被一语戳中心事,有些尴尬的暗咳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了蓝雪的屁股上,蓝雪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 赫连茜受了那样的委屈,而且如今自以为抓到了她的把柄,打算报之前的仇,等会大概就会带着人前来碧棠小筑抓奸。 赫连箐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目光阴冷如淬了毒的刀锋,格外渗人。 她倒是打算让他们消停一下,毕竟已经损失了一个嫡女,本来没打算痛打落水狗,可是人家不领情啊,非要往上凑着让她打,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赫连茜一路被两婢女架着,又哭又嚎,屁股上渗出的血迹一路滴到了大夫人处。 还没见门,赫连茜便开始哭叫道:“母亲,母亲为我做主啊,母亲,呜呜呜……母亲救我,母亲救救我,母亲我活不成了,呜呜呜,三姐姐要杀人灭口,她要要了茜儿的命!” 大夫人忧心赫连柔的事情,刚服了药躺下了,此时听到外面吵嚷声,又隐约听到赫连箐的名字,便对身旁伺候的阮嬷嬷道:“何事?” 阮嬷嬷招呼了门外小婢来问了一番,然后转身回去禀报大夫人:“夫人,是四小姐来了,哭着喊着说是让夫人为她做主,好像是在三小姐那里吃了亏,身上还带着血水,夫人身体不爽,老奴打发了她先回了吧?!” “哼那个蠢货,我倒是将她给忘了,她在赫连箐那个小贱人那里还没有吃过亏?没有受到教训,还敢去招惹那个杀星,上一回还敢在老爷面前与赫连箐同仇敌忾,一起气我,怎么了?现在出事了,被欺负了才想起来找我?我倒是要看看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 “可是夫人,你这……”阮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玉氏,玉氏挑眉冷冷的瞪视着她:“还不快去!” 【100】大夫人急火火赶来抓奸(二) “可是夫人,你这……”阮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玉氏,玉氏挑眉冷冷的瞪视着她:“还不快去!”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阮嬷嬷小心的回答。 等阮嬷嬷将人带来后,大夫人看到赫连茜那副狼狈的模样,心底里暗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可是面上却装出了一副担忧的模样:“茜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母亲救命啊,茜儿差点就见不到母亲了呜呜呜……” 赫连茜说着便被人扶着坐在软座上,可是屁股一落凳,立刻疼的眼睛飙出一串串晶莹的泪珠。 “好痛,啊——” 大夫人轻靠在软榻上,听到她这一声凄惨绝伦的叫声,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 身上散发着骚臭味儿的如春和如雨噗通跪倒在地:“夫人,我们家小姐被狗给咬伤了!” “什么?!被狗给咬了?这将军府内何时有那些畜生,竟然咬伤了你!” 大夫人急切的问道,但是眸底尽是冷笑,看不出一点关怀神色。 “母亲,是赫连箐……是三姐姐她,她放的狗,而且还将我们困锁在园子里,若不是如春找到了出口,母亲这时候只怕是看不到茜儿了,三姐姐好可怕,呜呜,放狗来咬我!” “真是好大的胆子,在将军府内竟然敢放狗行凶?!” 大夫人正愁着没有机会来替自己的女儿报仇,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自动送上门来,放狗咬伤庶妹,将庶妹困锁在园中,这样的恶劣的行为,她这个做主母还能不管? 况且,赫连坤不是还嫌弃她管理不好后宅吗? 这回她就好好管教一下赫连箐这个贱丫头。 “是的,母亲,她就是被我撞破了好事,所以才恼羞成怒的!” “哦?好事?什么好事?!”大夫人眼前一亮,目光透着焦急和兴奋。 “我是亲眼看到的,三姐姐园子里出现了陌生的男子,而且那男子被我撞破了,竟然将我扔到了竹林深处,想要摔死茜儿,母亲啊,三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呢?!她不是已经被指婚给了璟王吗?” 赫连茜添油加醋的将园内见到听风的事情告诉了玉氏,玉氏面露震惊之色:“你真的是亲眼看到的?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三小姐的名声还有璟王的声誉,你可不能……” “母亲啊,您看看我都被她整成什么样子了,就是因为我撞破了他们的奸情,所以她才要对我痛下杀手。” 玉氏也顾不上身体不适,从床榻上起身,阮嬷嬷等婆子婢女立刻上前穿戴衣物发饰,等收拾妥当后,恢复了生机的玉氏一面派了人去请了赫连坤,一面带着自己园子里的丫鬟婆子,又从前院抽调了十几名护院,浩浩荡荡前往了碧棠小筑。 玉氏来的时候,却不似赫连茜所说的那般园门紧锁,园门大开,像是特意等候什么人的到来。 “夫人,这园子有些奇怪!”阮嬷嬷紧跟在身旁,觉察出这园子内诡异的气氛后,立刻小声的对玉氏说道。 玉氏也觉得奇怪,忍不住的问道:“四小姐不是说园门紧锁,可是如今却不是这般光景,难道说那人已经离开了?!” 如果与赫连箐偷情的奸夫离开了,那就白白浪费了这次整治她的机会,玉氏自然是不甘心的。 “就算是离开了,想必时间紧迫,房中一定还能查出蛛丝马迹,走!” 玉氏趾高气扬,带领着府内众人,走近赫连箐房门口,只见守门的水心与蓝雪两名婢女,见到她们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夫人……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接着此二人噗通跪倒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肩头微微耸动着。 一看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大夫人更加认定赫连箐房中有人,正要迈步,便被水心抱住了双脚:“夫人,您不能进去啊!” “什么?!混账东西,本夫人还要听你一个贱婢的话不成?!这将军府还没有本夫人不能进的地方,阮嬷嬷,还不赶快将这两下贱东西推开!” “是,夫人!赶紧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推开,挡着夫人的路,你们胆子不小啊!不要命了不成!” 阮嬷嬷指挥着身后的婆子,两婆子上前很轻松的将蓝雪与水心给提到一旁。 蓝雪也忍不住的哭嚷着:“小姐,你不能进去,我们小姐不方便,你要是进去奴婢给您禀报!” “不方便?!我倒是要进去看看你家小姐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成!” 玉氏冷笑连连,一脚踹开了赫连箐的房门—— 【101】璟王沐浴被窥视(三) 房门打开,大夫人带着婆子丫鬟气势汹汹而来。 本来想让赫连箐与那奸夫当众现了原形。 但是赫连箐床榻上平整、洁净,空无一人! 大夫人见此,心中兴奋的火苗瞬间低弱谷底,怒斥着道:“人呢!三小姐不是不方便,不舒服?这人不在床榻上躺着,人到哪里去了?!” 阮嬷嬷命人前去提蓝雪与水心两个奴婢,门外却早就不见人影。 气得大夫人连连跺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屋内没有男子,那两个贱婢怎么会吓成那副样子? 可是如果里面有人,那如今这奸夫哪里去了?别说是奸夫了,连赫连箐都寻不见人影。 正当大夫人气恼的时候,阮嬷嬷注意到里间浴室内传出声响,耳尖的她立刻伏在玉氏耳边低喃:“夫人,你听……那里面传出了声音……” 玉氏听到浴室内果然传出响动,唇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哼,原来藏在浴室里!” 浴室中,热气袅袅,香气萦绕。 桶内之人正靠在桶壁上,水上飘着一层艳丽的红色花瓣,看不真切水中的情景。 玉氏带着几位嬷嬷进了浴室,这个方向只能看到桶内之人的后脑勺,虽然看不到此人的五官,但是从后影便能确定,这坐在桶内之人是个男子! 玉氏眼睛里带着璀璨的光芒,一个手势招呼阮嬷嬷,便要上前捉人。 她一位将军夫人自然是要避讳这个,正转身出了浴室,打算坐在厅内等着待会上演的好戏,刚落座,便看到赫连箐从正门而入。 “母亲来了!” 赫连箐声音清雅如同叮咚泉水,莹润入耳。 玉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震惊诧异的瞪着眼前的赫连箐:“你怎么在这?!” “咦?怎么了,母亲,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玉氏眼睛扫视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又看看眼前丝毫没有惧色的赫连箐,赫连箐一身淡蓝色衣裙落落大方,眼底里流露出浅浅的笑意,直勾勾的瞅着玉氏,玉氏被她这样盯得发毛,后脊背冷汗涔涔,心底说不出的怪异。 她房中浴室内藏着人,不,不对,浴室内虽然是名男子,可是却并没有躲藏起来的意思。 那名男子分明就是正在光明正大的沐浴中。 再看看赫连箐此时的表现,根本就不怕她,玉氏眼角狠狠的一抽,越发觉得事情不好了。 赫连箐如此坦然,难道是浴室内的那个男子不是别人,会是…… 不好! 她如今想明白早就晚了,里间的阮嬷嬷等人早就动手,此时只听到浴室内传出一声怒吼:“还不给本王滚出去!来人——” “王爷!” 只听到一身震天怒吼,众人眼前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几名黑衣暗卫,身形如同猎豹般飞入浴室,紧接着噗通噗通,阮嬷嬷等几个嬷嬷便被丢了出来,一个个臃肿的身子砸在了玉氏面前的青石板上! 发出阵阵惨叫。 “哎哟!” “啊——” “好痛!夫人啊——” 玉氏眼角大力的抽动,看到这个场景人整个僵硬在座位上。 完了完了,这该怎么办? 【102】夫妻合谋整治渣母 玉氏脸色骤然呈现暗紫色,手指颤抖着,眼皮狠狠的抽动几下。 赫连箐却站在一旁,扫视着地上滚躺的几个嬷嬷,道:“母亲这是做什么?!” “我……我我……” 玉氏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自圆其说。 此时,浴室内的北堂文璟已经穿戴整齐,从里面被人推了出来。 玉氏一见,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璟王,僵硬的身子像是被点燃一般,蹭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由于受到了惊吓,身形不稳,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上华贵的发钗掉落一地,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夫人——” 旁边的婢女上前搀扶,玉氏这才缓慢起身:“见过璟王!” 北堂文璟深邃的眸底隐约有笑意闪过,对于刚才被撞破自己沐浴,竟然不恼怒。 而是非常淡然的说道:“没想到将军夫人竟然还有这种癖好,虽然说我家王妃是府内庶女,但是就这样不经过通传就冒然跑进浴室,这……” 癖好? 赫连箐强忍着笑意,目光望着北堂文璟,都要忍不住的夸赞他了,实在说的太棒了。 玉氏被北堂文璟几句话呛得脸色更加灰白:“王爷,我……实在是不知道浴室内的人是您!” “哦,夫人说的这话本王相信,就算是不看正面,但从后面看也可以看清桶内的人是个男子才对,夫人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本王,难不成夫人认为桶内之人还会是别的男人不成?你把本王当什么了,把本王的王妃当成了什么人!夫人你,实在是——呕——” 北堂文璟边说边气得脸色涨红,还没有说完,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玉氏的鞋面上,玉氏啊的一声惨叫,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似得。 这璟王的血是含着剧毒的,她也顾不上旁边有人,大力的甩着脚,毫无形象可言。 “小北北,你没事吧,你别生气别生气啊,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刚才王爷因为忽然犯病了所以才在浴室的桶内泡药,你们冒然闯进去,这回好了,药效全散了,王爷都吐血了,快去宫里传御医!” 赫连箐对身后的暗卫说道,暗卫领命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玉氏听到赫连箐往宫里派了人,这事儿马上就会惊动宫内,如今将军府四面楚歌,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冒失害的璟王病发,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民妇确实不知,民妇知罪了!” 北堂文璟虚弱的身子歪倒在赫连箐的身上,赫连箐正着急的为其擦拭着额间的汗珠与嘴角的残血。 “咳咳咳……本王……咳咳咳……这几个……” 北堂文璟面色惨白,手臂轻抬,指着跪倒在地上哽咽的几名嬷嬷。 赫连箐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般,对着玉氏说道:“母亲,这几位嬷嬷冲撞了王爷,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她们窥视王爷沐浴藐视皇法,按照本朝立律该如何能应该知道的吧。” “夫人啊,夫人救命啊!” 阮嬷嬷听到赫连箐的话吓得立刻冲着玉氏叫了起来,她们可是奉了玉氏的命令行事,如今得罪了璟王,自然是想着让玉氏来救。 这几位嬷嬷都是跟随着玉氏多年的老人了,可以说是心腹。 跟着玉氏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以说是玉氏的左膀右臂。 现在要拿这几人问罪,就是活生生的折断了玉氏的羽翼,玉氏多年培养的心腹全部被剔除,怎么能情愿? “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民妇实在是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王爷,才会……” 【103】力挫玉氏 玉氏以为北堂文璟一向性子温和,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迁怒,伤及人性命。 阮嬷嬷等几个老嬷嬷也是不断的叩头求饶,希望可以令璟王回心转意,宽恕了她们刚才冒失的罪过。 赫连箐怕北堂文璟真的会心软,想要开口阻止,却听到北堂文璟这时候虚弱的开口道:“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圣皇,送去了宫里,即便是本王有心要饶恕了她们,也是万不可能的,夫人这个时候难道要为这几个下人而令父皇对将军府失望吗?!” 玉氏听到北堂文璟的话,猛然被惊醒,没错,现在将军府风雨飘摇,可不能再出一点纰漏。 “王爷……” “只因为夫人是将军府主母,身份高贵,而且你是箐箐的母亲,本王才不怪罪于你,如果这件事情交予大理寺查办,到时候若是她们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难办了,夫人你觉得呢?是现在交由夫人当下便处置了她们,还是交给大理寺严查,夫人自己该清楚吧!” 交给玉氏亲手解决了她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腹,这一招实在是太损了。 赫连箐没想到北堂文璟会这样说,简直都要为其拍掌叫好。 “这……”玉氏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旁边的阮嬷嬷等人,阮嬷嬷触及玉氏的目光,心下冷然。 “夫人……你这是……夫人奴婢们都是按照夫人说的做的,夫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夫人!” 那几位婆子似乎也明白过来,立刻哭喊着求着玉氏。 玉氏冷冷的扫了一眼阮嬷嬷,这几位说是心腹也不全是,这么多年,跟随着她做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她们的存在就代表着玉氏的罪孽深重。 玉氏借着这个机会铲除了她们,也算是璟王给了她一个机会,但是她想到多年经营一朝丧,难免心里不是滋味。 为了她为了将军府日后的富贵,只能忍痛了。 赫连箐站在北堂文璟身后,见玉氏眼睛里暴露出来的杀气,心下了然。 想必玉氏是不会留下这些人了。 她只想着能借着这次机会彻底的除去她们,虽然心痛但是玉氏心里难免不会开怀,总算是借着个机会正大光明的除去了这几个一直跟着她作恶的人。 她现在已经被利欲冲昏了头脑,哪里会去考虑,她如果痛下杀手,这些人面对死亡临近,怎么可能不会拼死反扑? 赫连箐等待这两方狗咬狗的戏码,两败俱伤,她好从中渔翁得利。 北堂文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抬头冲着她笑着说道:“箐箐~” “好乖。”赫连箐甚是满意北堂文璟的表现,虽然他是一片好心,为了她的名声保存了玉氏,只处罚这几个老婆子,不累及将军府的声誉,但是他这次的好心却制造了一场空前绝会的好戏。 玉氏思索着这几个婆子不是什么善茬,自然口无遮拦,到时候叫骂出她以往的那些事就不好办了。 于是还没等阮嬷嬷等人叫嚷,便心狠的叫着府中侍卫上前:“来人啊,这几个奴才冲撞了璟王,堵上嘴巴拖出去直接杖毙!” 杖毙的余音还没有消散,阮嬷嬷首先反应过来,爬过去一把拽住了大夫人的腿,玉氏受惊,大嚷道:“干什么,你是疯了不成,以下犯上!来人,快点拖出去!” “夫人,你好狠的心,这件事情分明就是你授意的,奴婢们只是按照夫人的意思来办事,刚才夫人也是看到了,桶内明明是个男子,夫人就是来三小姐屋里抓……” “你放肆,该死的奴才,你好大的胆,竟然敢污蔑与本夫人,我是听闻三小姐病了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来探望,什么时候让你们进浴室的,分明就是你们自作主张,做下错事,还敢拖本夫人下水!快点带走带走!别再这里脏了王爷的眼。” 玉氏一脚踹开了阮嬷嬷,阮嬷嬷却像是早就预料到的那般,紧抓着玉氏的腿不放。 身后的婆子一听,玉氏想要直接处死她们,立刻扑了过来,四五个婆子围着玉氏叫嚷着。 场面一下子混乱了,玉氏尖叫着喊人前来驱散,可是那些府内的侍卫却被璟王府的暗卫拦阻着,根本不能近身。 “救命啊,你们是反了不成!” “夫人啊,我们几个为你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替夫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前年失足落井的穗儿,去年上吊在园子里的静儿,还有……” “闭嘴闭嘴,快来人啊,这几个奴才疯了,疯了,快来人,拖走拖走!” 玉氏听到那一桩桩一件件和自己有关的冤魂惨案,吓得叫嚷起来。 另一个婆子上前一把抓住了玉氏的手臂:“夫人啊,你救救老奴吧,老奴跟了你十几年了,今天的事儿分明就是你听了四小姐的话,来三小姐房间里抓奸,你不是让奴才们来抓奸来了吗?这件事情你才是主使者,我们都是听了你的命,若是不然,奴才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闯小姐的闺房,三小姐,老奴求求您了,您和王爷求求情,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啊!” 一开始那婆子还求助玉氏,见玉氏要杀她们,立刻转变路径,将玉氏出卖给赫连箐,直接跪倒在赫连箐的身旁,哭诉着。 赫连箐冷眼旁观,这几个婆子倒是和玉氏一样,跟在玉氏身边,见风使舵,卖主求荣。 “哦?来抓奸?四小姐这般说的,这倒是有趣了,四妹妹今日根本就不曾到我碧棠小筑来,我也是数日不曾见过四妹妹,四妹妹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说我园内有奸夫的?母亲啊,你竟然是不信女儿,听了四妹的挑唆便来……箐儿真是伤心啊!原来在母亲心里,四妹是女儿,可以信任,箐儿就不是了吗?” 玉氏一愣,脑袋里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难道她是糟了赫连茜的道儿了?! 她明明知道赫连箐园子里的男人是璟王,却还要挑唆自己来抓奸,就是为了让自己开罪璟王,受到处罚,到时候…… “我真替母亲不值啊,母亲,四妹妹看似单纯,没想到心机却如此之深,如今大姐姐下狱,大哥还未回府,柳姨娘与四妹妹虎视眈眈啊,母亲,你好好想想吧!我又没有亲母,可是四妹妹就不一样了啊!” 赫连箐惋惜叹了一声,玉氏像是被点透了一般,奋力的推开了缠住她的那几个婆子,气急败坏的道:“好你个柳倩如,心思竟然打到本夫人头上来了!” 没错,她一直将目光锁定在赫连箐这个小贱人的头上,竟然将对自己最有威胁的柳姨娘忽略了。 如果自己得罪璟王受到惩处,那么柳倩如肯定是会有所动作,赫连茜即将嫁进康永候府,如今也是水涨船高,老爷本来就宠爱柳姨娘,现在柔儿糟了难了,老爷恐怕是更待见那一房。 柳倩如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成为府中嫡母,让赫连茜来做戏挑唆自己找赫连箐的麻烦,好毒辣的心肠。 赫连箐见玉氏真的相信了自己所言,心中忍不住冷笑,哼,赫连茜想要挑唆玉氏和自己的关系,她毫不费劲便轻松的还了回去。 不仅打杀了玉氏的心腹,挫了玉氏的威风,还可以挑唆玉氏与柳氏之间的矛盾,这将军府越来越热闹了哈! “来人,将这几个奴才拖出去,杖毙!”玉氏又重新恢复了斗志,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这时候原本拦阻府中侍卫的暗卫们,得到了王爷暗地里的点头示意,也不阻拦。 婆子们哭声震天,也不能将玉氏冷硬的心肠哭松半分。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之后,赫连箐这才歪倒在北堂文璟怀里,笑的一脸得意:“北北,你刚才是真吐还是假吐啊,好啊你,我不过是去给你取点花瓣来泡澡,你就招了四五个女人进去服侍,艳福不浅啊!” 北堂文璟被她打趣了一通,自然是清楚她现在心情愉悦,搂着她眨着委屈的双眸:“箐箐,她们还摸我了……” “什么?!摸你了!混蛋,我饶不了她们!”赫连箐怒火冲天,一个挺身,人已经跳出了北堂文璟的怀,直接便往门外跑,眼看着就要跑出去,却听到北堂文璟在身后淡然笑着说道:“她们想摸,可是我没让!” 赫连箐回头望着他正得瑟的笑,吼道:“好啊,你竟然敢骗我,想被摸是吧,我来满足你!” 【104】柔渣女被提审 “小北北,你刚才怎么却要帮着她说话?!” 赫连箐歪着脑袋看向北堂文璟,问道。 北堂文璟黑濯石般的眸子透着无辜,一袭白衣俊美无筹。 “我怎么会帮她说话?!”他反问道。 赫连箐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点着他的鼻尖,笑道:“那你怎么不怪罪大夫人,只将她手下的婆子处置了?小北北,你心思真好!” 北堂文璟眼中带着迷蒙,手拽着她的手,担忧的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箐箐你生我气了吗?我只是觉得她毕竟是将军府的主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北堂文璟天真的说道。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说,点点头:“恩,北北心地善良,这是好事,该表扬你!” 赫连箐不想让北堂文璟参与这些复杂的斗争中,至于她和玉氏之间的账,总是要慢慢清算的。 “啊——”赫连箐正在出神,却听到北堂文璟发出的声音,抬头望见了他正对着自己张开嘴巴,赫连箐笑着将手中的舀着药汁的勺子递了过去,送入他的口中。 “好苦啊,箐箐,可不可以不喝?!” “现在才想不要喝了?刚才不是挺主动的?!” “还不是怕你生气……”北堂文璟小声的嘟囔着。 赫连箐给他喂完药,璟王府内便来人将北堂文璟给接回府中,赫连箐欣然接受。 将军府之后还会闹出不少事儿,北北这样单纯,她不想让北北接触太多。 加上北堂文璟是被接回府中养病的,圣皇已经派了御医,北堂文璟只能乖乖的回府。 “小姐,咱们走吧!” 赫连箐刚送走北堂文璟,回到碧棠小筑便看到蓝雪迎面而来,欣喜的笑着对自己说道。 “走?你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主子,却是天大的喜事,今天是大理石提审赫连柔的日子!” 经蓝雪这样一提醒,赫连箐一怔:“这么快?!大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今日是赫连柔三堂会审,玉氏心疼女儿,一定会有所动作才是。 蓝雪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笑着道:“主子还不知道吧,昨儿个大夫人听信了主子的话,怒气冲冲的跑去了柳姨娘处,听说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柳姨娘半裸着身子挂在了将军的身上,大夫人受了刺激,上去揪着柳姨娘又打又骂,结果被将军给禁足了,现在还关在祠堂闭门思过呢!” “她竟然真的去了?!呵呵,女人嫉妒起来真可怕,哪怕是心机深沉的大夫人都在此栽了跟头!” “听说还被将军啪啪啪连扇了几大嘴巴,面子里子全没了,那个凄惨啊!” 蓝雪手舞足蹈的说道:“反正她是赶不及去救赫连柔了。” “赫连坤那边也没有动作?!” “别提了,主子,那个赫连将军平日里对赫连柔宠爱有加,视为掌中宝,如今赫连柔遭了难,却独善其身,生怕被赫连柔牵连似得,此时闭门不出,躲起来当了缩头乌龟了。” 对于这个渣爹,赫连箐也真是无语,赫连柔如果知道自己已经被将军府抛弃成为了无用的弃子,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她还真是特别期待呢。 太师府处,慕容婉自小产过后,一直郁郁寡欢,对于自己痛失孩子这件事情上,她经过这几天已经想的非常的透彻。 当日在宫内,她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贵妃娘娘,后来是因为听到了赫连箐的话才会失控。 慕容贵妃纵然是不可信,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姑母,如今贵为贵妃,身份显赫。 她明知道是她使了手段,但是却要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她现在还不能和慕容贵妃闹僵,当日在宫宴上,她亲眼看到墨王对赫连箐浓厚的兴趣,却不肯为自己说一句话。 北堂墨夜以往对她疼爱有加,从见到赫连箐开始,便开始一直关注她,目光一直紧随着她转动。 她现在依旧是未来的墨王妃,又刚刚被墨王遭受了小产风波,为了巩固自己墨王妃的位置,她只能想方设法的除去赫连箐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105】反唇相讥慕容渣女 “小姐!”贴身丫鬟妙玉急步走了进来,见慕容婉躺卧在床榻上,旁边守着三四个丫鬟,立刻欲言又止。 慕容婉看了她一眼,妙玉冲着她暗暗的点了点头,慕容婉忙挥手遣散了众下人,等到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的时候,慕容婉才着急的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小姐,成了!奴婢派出去的人打听到了消息,将军府前段时间集体中毒,无药可医,最后是御安堂的慕青大夫前去诊治的!” “还有传言说啊,慕青大夫本不想进将军府,后来听闻三小姐也中了毒,所以才……” “对了,大夫人那阵子还单独找了慕青大夫给府内的大小姐看了病,不过没人知道到底看的是什么病!” 妙玉一五一十的将打探到的一些消息传递给慕容婉。 慕容婉听到后,眼中冷漠的神色瞬间眯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扬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既然如此,你上前来,咱们这样……找人去……”慕容婉附耳在妙玉的耳边嘱咐着,妙玉听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道:“小姐……这样能成吗?!” “照我说的去做!” “小姐这是打算要帮赫连柔吗?可是赫连柔也不是个什么好的,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还妄想和王爷……”妙玉忍不住的说道。 慕容婉目光深沉,厉声呵斥道:“不可乱说,你懂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赫连柔早已经是阶下囚,赫连箐才是我成为墨王妃最大的威胁。” 现在赫连柔摆明是个疯的,可是她自己却一直强调她是无辜的,依她看来,赫连柔也肯定是遭了赫连箐的道儿了。 如今,她给了赫连柔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是死是活,就要靠她自己来掌握了。 只要能将赫连箐铲除,赫连柔这个被圣皇不喜,下过天牢,即便是能出来,以后也是身败名裂了。 根本不足成为威胁。 大理寺内,赫连箐赶来的时候,正要提审赫连柔,堂上除了顺天府的知府外,竟然连琛王、墨王、慕容婉、凤睿渊都来了。 说来还真是好笑,这明明审的是将军府的嫡女,可是外人都到了,将军府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 看来赫连坤真的是放弃了赫连柔了。 赫连箐一到,首先迎来的是凤睿渊,凤睿渊目光幽深似潭,轻笑着走到赫连箐身边说道:“小箐箐,北北身体不适,舅舅来陪你,舅舅对你好吧,赶紧邀请舅舅住进璟王府去!” 赫连箐柳眉微微一挑,伸手一根手指头便将凤睿渊给拨开,继续往前走。 “喂,小箐箐,你怎么不理舅舅,你这样可不好,这样被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你对长辈不尊敬,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啊,舅舅也是为了你好,所以你赶紧对小北北说,让他派人将舅舅接王府去吧,你觉得怎么样?!”凤睿渊边走边缠着她说道。 赫连箐却不以为然,眸底一片冰冷,转头对缠着自己的这个妖孽的舅舅道:“睿亲王,这是你和小北北之间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你不必找我来说,还有,小北北这个名字想必他听到有第二个人这般叫,会不高兴,难道你想千里迢迢来到圣朝,只是为了惹自己的亲外甥不开心来的?!” 赫连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意思似乎在说,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那就哪来的滚哪去吧。 “小箐箐,你也太霸道了吧,这叫个名字都不成,这还没有成婚呢,你就管的这么严,这如果成婚了,小北……小文璟岂不是要被你管的牢牢的?” “他如果不想,可以不与我成婚,不过这事儿你说了不算,你去问过了小北北,如果他也认同你的说法,那这婚可以不结,我没意见!” 赫连箐最讨厌被人威胁,若不是看在对方是北堂文璟舅舅的份上,而且在宫宴上还利用过他,有凤麟国这样的靠山,对于她和北北来说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绝对没有人敢威胁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没人可以。 即便这个人是凤睿渊。 凤睿渊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捂着心口作痛苦状:“小箐箐,你实在是太狠了,太狠了,伤死舅舅的心了!” “有病就要治,听说御安堂就不错,你可以去看看!” 赫连箐随即为自家店铺打了一个响亮的旗号,然后转身不再准备理睬他。 有需要的时候就叫舅舅,没有需要的时候就一口一个睿亲王,凤睿渊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媳妇或者比那个腹黑外甥更加的难缠。 赫连箐走上前,没想到在宫宴上与她仇对的慕容婉,竟然对自己断了她一根手指并不在意。 看到她,笑意连连,上前握住了赫连箐的手:“三小姐,你莫要伤心过度,要保重身体啊,柔姐姐这事儿,实在是蹊跷,不过大人明察秋毫,肯定会给柔姐姐一个公道的。” 赫连箐见她这副虚伪的嘴脸,只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听到慕容婉这样说,立刻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着说道:“慕容小姐说的哪里话,你与我大姐虽然是好友,但是大姐这一次藐视皇威,污蔑的是当今圣上,慕容小姐说给大姐姐一个公道,莫不是你的意思是说,是皇上冤枉了我家大姐?!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赫连箐惊讶的看着慕容婉,慕容婉被她几句话震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并不是……我没有……这事儿……” 慕容婉没想到赫连箐会将矛头直接指到圣皇的头上,她本来是随口宽慰,做做样子,没想到却被赫连箐反将一军。 “慕容小姐别解释,别怕,这事儿没人听到,只有你我二人,我绝对不会给你传出去的,放心!” 赫连箐轻声安慰她,手拍了拍慕容婉吓得有些颤抖的肩头,强忍着笑意。 【106】慕容渣女妒火中烧 慕容婉被断了尾指的手心紧握,心里对赫连箐恨之入骨,赫连箐笑意盈盈,在她眼里,就是无情的嘲讽。 她暗自想着,你也猖狂不了多久了,现在暂且先笑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所有的人已经到位,顺天府尹张大人拍下了惊堂木,堂下一片肃然。 “威武——” “带人犯赫连柔!” 赫连箐站在堂下,知府身边的座位依次坐着睿亲王、琛王、墨王,凤睿渊见赫连箐站在下首的位置,并没有给她安排座位,不满的站起身直接走到堂下,很自然的与赫连箐站在一起。 顺天府张大人惊吓过度,差点都要当场给跪了,这睿亲王是天圣皇朝的贵客,圣皇都要敬他三分,这…… 这明明给他准备了最显示身份的位置,可是他却连坐都不坐,直接跑到堂下去了。 难道是怪罪他准备的不够周到?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治他一个怠慢之罪,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这位祖宗到底是想怎么着啊? 张大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见睿亲王站在将军府三小姐身边,还一脸讨好的模样。 张大人一拍脑袋,他怎么这么糊涂!? 这睿亲王的外甥是璟王,而三小姐是未来的璟王妃,很得璟王殿下看重。 他却没有给三小姐准备座位,这实在是太失策了! 张大人那个冤枉啊,他并不知道将军府的人会来,因为这几日观察赫连将军,对此事相当避讳,也没有消息说今日将军府的人会派人出来。 他堂上只准备了足数的座位,如今为了不得罪睿亲王,只能将三小姐请上来。 那么堂上的座位…… 张大人看了看,这座位睿亲王的动不得,琛王墨王两位王爷身份尊贵,也是不行,那么还剩下一个…… 只有委屈一下慕容小姐了! 慕容婉刚被妙玉扶着要落座,张大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此座位前方挡住了慕容婉,慕容婉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张大人,问道:“大人?” 张大人也是非常为难,但是在得罪睿亲王与得罪一个不受宠的墨王妃两者之间,张大人心中自有一番较量。 他也不曾回应慕容婉,而是笑着对下堂的赫连箐道:“三小姐,您的座位在这里!” 慕容婉眸色尽是尴尬与不甘,嘴角紧紧的抿着,强忍着当场发作,被当场羞辱,又一次被赫连箐取代,那种从心口蔓延而出的妒火简直要将慕容婉焚烧殆尽。 她委屈的红着眼眶,抬头望向自己心爱的男子北堂墨夜,却见北堂墨夜的目光并不曾在她身上流连,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便看到赫连箐的位置。 又是这样! 真不知道那个卑贱的丑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 连以往对她不屑的北堂墨夜此时都对她有着兴趣。 她甚至在受了委屈后,连寻求墨王庇佑和爱护都不能,因为墨王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她。 “小箐箐,你瞧瞧那位小姐看你的目光像是要吃了你似得,真可怕,不过没事,小文璟不在,舅舅在这里,有困难找舅舅,舅舅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赫连箐点点头:“她就这样平静的将座位让给我,不像是她的作风啊!她这样做只能说明一件事!” 赫连箐已经在座位上坐稳,旁边正好是凤睿渊,凤睿渊见刚才还气愤难平的慕容婉,此时按下怒火,正乖巧的顺从的站在了北堂墨夜身后的位置,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确实有些奇怪!难道说她真的不在意,还是说她另有所谋?!” “她没有当场发作,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赫连箐看着旁边笑容璀璨的慕容婉说道。 “什么原因!?” “想知道啊?!”赫连箐说道。 “想啊!”凤睿渊问道。 “想知道那就自己想去呗!” “小箐箐,你怎么越来越坏了,这样非常不好,知道吗?!” 【107】两渣女合谋设计害箐箐(二更) 座位安排妥当,总算是到位了,慕容小姐也是非常识大体,张大人心中倍感欣慰。 “升堂,带人犯!” 张大人一声令下,便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阵手铐脚镣碰撞摩擦的声音。 赫连箐坐在上位,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赫连柔穿着一身白色的囚衣,身上斑斑点点,能看得出有殷虹色的血迹,头发只用一根桃木簪挽着,发丝凌乱,额角的几缕也不知道沾上了什么东西,湿漉漉的贴合在脸颊处,狼狈不堪。 目光黯淡,唇角有着青紫色的痕迹,额头中央有磕碰的血痕,身形纤细的像是能被风吹跑了般。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女,经过了三天的牢狱之灾,落魄至此。 赫连柔似乎已经对将军府不抱任何的幻想,也许是整整三天,她在牢狱内受着非人折磨的时候,每次有希望想着赫连坤或者是玉氏马上就会救她出去,每次有希望,可是每次却都是失望。 三天了,她被这样抛弃在最阴暗的牢狱中,将军府无一人来看望,甚至连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的玉氏都不见踪影,更别提现如今她被当成罪人过堂了! 看样子她这三天想的还比较透彻。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张大人惊堂木一拍,赫连柔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参见大人,民女赫连柔!” 赫连柔颤颤惊惊的样子。 “赫连柔,你诋毁皇家,辱没皇家声誉,你可知罪?!” “民女没罪,大人,民女冤枉啊,王爷救我——” 赫连柔忽然间抬头看向上位,叫嚷着唤着王爷,也不知道她此时唤的是哪位王爷? 是与她狼狈为奸的墨王? 还是被指婚的琛王?! 总之没有可能是凤睿渊! “小箐箐,她在喊让本王救她,你说本王是救还是不救?”凤睿渊笑着对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人家那边两位都是与她有过夫妻之实的,你少自作多情了!” 凤睿渊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似得,叫道:“啊?与两个男人,这天圣朝的女子果然豪放!一女御二夫啊,体力真是旺盛!”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可以被身旁的琛王和墨王听到,两个人都与赫连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听到这个一女御二夫,二人脸色更加的阴沉,恨不得当堂踹死这个多嘴多舌的赫连柔。 都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想要拉他们下水?!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痴人说梦! “赫连柔,你口口声声喊冤,你可有证据?” “大人,民女真的是冤枉的,民女是被人陷害的,大人明察啊!” 赫连柔叩头之前,眼神飘至墨王的方向,北堂墨夜以为这个该死的女人想要纠缠着自己大放厥词,忍不住的紧皱着眉头,却不知其实赫连柔此时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慕容婉。 赫连箐将她这个小动作捕捉个精准,忍不住的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心想,好戏来了! 果然听到赫连柔接下来便说道:“大人,王爷,民女真的是被人陷害的,陷害民女的人不是别人,如今也正在堂上,就是民女的三妹赫连箐!” 什么?! 赫连柔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赫连柔,又看了看座上一脸平静的赫连箐,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赫连箐到底是如何能陷害赫连柔,在宫宴上口出狂言的那人明明就是赫连柔自己啊? 这是众人亲眼所见的,这和赫连箐又有什么关系?! “赫连柔,你说是将军府三小姐陷害了你,你可有证据?!” 张大人怒视着她,心里暗想,这案子不是今天走走过场就可以结案了吗? 这赫连柔当真是疯的不轻,自己疯了不说,现在还要拉日后的璟王妃下水! 是想要吓掉他的小命吗? 退一万步讲,即便这是真的是人家三小姐陷害你的,陷害已经生成,在宫宴上发疯的那人不是她而是你自己,你自己敌不过人家,落败了,现在哪里还能给你翻身的余地? 没看到你亲爹都不来旁观吗? 你是被将军府放弃的一枚废棋了,你现在还搞这么多事干什么?! 这不是和本大人过不去吗? 难道想要看到我全家老小被睿亲王灭口吗?! 赫连柔你这个渣,自己找死为什么要拽着我?! 张大人的心情简直是不能好了! 而一直站在墨王身后的慕容婉,此时听到赫连柔的话,心里都快美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好戏开锣了! 赫连箐看你这一次怎么将自己从这浑水中摘干净。 她开心的想要拍手叫好,面上却异常担忧的看着赫连箐,道:“大小姐,这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三小姐为人和善这是公认的事实,怎么可能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情?陷害你,她有什么好处?!她根本就没有理由这样做,这样置你于死地,你可是她的亲姐姐啊!三小姐是不是!?” 慕容婉句句维护赫连箐,宛如她才是赫连箐的亲姐妹,而堂下的赫连柔则是一个故意陷害赫连箐的坏人。 “理由?不,她当然有理由这么做!” 赫连柔接着慕容婉的话茬开始往下说道。 赫连箐默默的看着堂中的两个渣女做戏,好像是经过了排练般,每一句两个人都结合的天衣无缝。 “小箐箐,有些不对劲!”凤睿渊微微的蹙眉,眸光不似刚才的轻佻,而是一脸凝重:“气氛好诡异!” “想知道她们搞什么鬼总得让人家将戏唱完不是?”赫连箐微笑着目光扫过堂内的众人,墨王和琛王是一脸诧异,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没有参与。 看来这一次只是慕容婉自己给她下的套罢了。 这个女人,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既然要玩,那么她就陪着好好玩玩。 “大姐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陷害你,你可有什么证据?口说无凭啊?!再说当日大姐姐你在宫宴上所做所说,宴上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大姐姐如今翻供,岂不是有些自打嘴巴?!” “赫连箐,你不要再做戏了,不要再演了!” 赫连柔吼道。 赫连箐反倒是被她这样撕心裂肺的吼叫给吓了一跳,这人是真疯了吧?! 明明是她们再演,现在反而叫自己不要演戏,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108】又是奸夫你们能不能换点新鲜的玩 “大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你有什么证据就请当堂拿出来!” 赫连箐声音平静无波,目光清冷渗人,她倒是要看看赫连柔和慕容婉能玩出什么花样,她非常期待。 “证据?!当然有,你背着璟王偷人,这算不算!” 偷人?! 奸夫!? 又是奸夫,赫连箐简直都要当场笑喷,心想你们能不能玩点新鲜的,一直围绕着奸夫来说事,每一次都不成功,可是你们还要如此前仆后继,真是要为你们点赞了。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听到赫连柔当堂指出赫连箐偷人,所有人都惊呆了。 再看赫连箐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怀疑赫连柔说这话的真实性。 张大人都要被吓得心肝胆颤,因为他已经看到睿亲王越来越阴沉的脸。 “赫连柔,你说这话无凭无据,不可妄言,再者和你这疯案又和牵连!” “大人不知,赫连箐一直以为她做不成墨王妃是民女从中破坏,民女实在是冤枉,民女已经对她表明民女爱的人是琛王殿下,和墨王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不知道她却听了外界谣言,对成不了墨王妃的事情对民女耿耿于怀,包藏祸心。她为了除去民女,联合了御安堂的慕青大夫给将军府全府下了毒,就是因为她不想成为璟王妃,对将军府心生怨恨。” 赫连柔语气颇为感伤。 慕容婉适时的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是这样啊,三小姐这是真的吗?!” 因为之前将军府确实出现了全体中毒事件,而后遍布群医无效,最后是御安堂的大夫慕青给治好了,这件事情众所周知,这也是如今御安堂名声在外的原因。 而北堂墨夜听到赫连柔这一派腔调,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难道说赫连箐真的那么在乎自己是不是墨王妃? 真的因为不能成为他的王妃,所以处心积虑而害人? 这样疯狂的爱着他,却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冷不淡,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吗? 琛王也是一样心中作呕,这赫连柔真是不知所谓,谁人不知她一直爱着墨王,和自己那一夜风流只不过是被人陷害,他直到现在一直相信这个设局陷害自己的人就是他的四皇弟北堂墨夜。 如今,这女人为了自己脱罪,却要对自己深情款款,真让人觉得恶心想吐。 众人目光一直徘徊在赫连箐与赫连柔身上,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谁在说谎。 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璟王,凤睿渊冷冷的质问道:“箐箐,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如果她真的是不忿自己成不了墨王妃而利用璟王惹出事端,就算是小文璟喜欢的人,人品不好,他这个做舅舅的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舅舅,难道是要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吗?!”赫连箐开口叫舅舅,倒是让凤睿渊没有想到,还记得刚才这个丫头对自己不冷不淡的叫着睿亲王的时候。 不过如今听到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凤睿渊倒是相信赫连箐的,小文璟看上的人绝对不会错。 刚才也只不过是吓唬她一下罢了。 “舅舅自然是相信你的!” 赫连箐目光冷淡的扫向堂下的赫连柔,目光璀璨,光彩夺目。 赫连柔抱着必胜的信念,抬头与她对视,却不想从赫连箐的目光中觉察出了让人蚀骨的冷意,让她忍不住的后脊发凉。 “大姐姐,你说将军府中的毒是慕青大夫诊治的,这大家都知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赫连柔问道。 “我如果与慕大夫有私情,那么你说我怨恨将军府,令我从墨王妃变成了如今的璟王妃,我有本事让他下毒,那么为何还要让他给你们解毒?若是直接将你们毒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了?你说这话岂不是很矛盾?!” 赫连箐扬唇冷冷笑道:“再者,冤枉人要讲究人证物证,你这空口无凭就这样冤枉我,大姐你是何居心?” 对啊!若是真要恨不得他们死,为何还要让慕大夫救治? 这说不通啊! 众人带着怀疑的目光转向了赫连柔,赫连柔却像是知道她会这样问似得,冷静的说道:“你自然是不能让他毒死了全府的人,如果全府人都被毒死,只剩下你一人,这明摆着不就是你有问题吗?你有那么傻吗!” “哦,大姐姐说的也不失为一个道理,那你的意思是我指使慕大夫做下这种事情,只为了……逗你们玩玩?!”赫连箐噗嗤一声笑道:“亏你想的出来!” “你笑什么,就是这么回事!你想要和慕青双宿双飞,隐姓埋名,必然需要银两,所以安排了将军府中毒事件,为了就是从将军府得到诊金五万两金子作为你们日后跑路的费用!而你知道宫宴后,又趁机让慕青用迷药加害我的神智,当日我在宫宴上已经是神志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清楚!我下狱,自然会连累将军府的人,你到时候仇也报了!钱财也有了,也不用嫁给坐着轮椅的璟王,还可以和你的奸夫双宿双飞,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要证据是吧,御安堂的慕青就是人证,赫连箐你想不到吧,你心心念念的爱人,会在最后反了水,他良心不安,没有你这样蛇蝎心肠!” 赫连箐强忍着笑意对她说道:“哦,大姐姐说的合情合理,你们说是吧!” 众人纷纷瞪大了双眸,看向了她,心中暗想,这人家都拿出证据来了,三小姐怎么还这样风淡云轻的,好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109】草民不可能与三小姐有染 “大人,请传御安堂的慕青大夫上堂吧!” 赫连箐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堂上的张大人,张大人惊堂木一拍:“传御安堂慕青大夫!” 慕青大夫穿着淡青色衣衫,带着蓑帽,挡着轻纱,走上堂来,跪在地上。 张大人问道:“你便是御安堂的大夫慕青?!” “回大人,草民正是慕青!” “赫连柔指正其妹赫连箐暗害将军府集体中毒事件可与你有关,你与将军府三小姐是何关系,你从实招来!” 众人见堂下果然出现了一个青衣男子,还是御安堂坐堂金牌大夫,既然有了人证,那么赫连柔说的话便又有了几分可信度。 凤睿渊暗暗着急,小声的问道:“小箐箐,这局势对你很不利,你这个嫡姐摆明是要整死你!” “舅舅稍安勿躁,听听人家大夫怎么说!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浮躁,等会让慕大夫给你抓点药好好调理调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不过看你这副自信的模样,我想必也是白担心了!” …… 慕容婉看着自己暗中着手安排的这一场戏,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下一刻就要见证赫连箐身败名裂的美好幻想中。 众人都在等着慕青的回答,赫连柔与慕容婉自然知道接下来这位被她们买通的慕大夫会说出什么话,当然要说他确实是赫连箐的奸夫,与赫连箐相交已久,爱着赫连箐所以被迫为她做下了将军府中毒的事件,又下药害了赫连柔,赫连柔宫宴上所作所为都是被药物控制的,不是她的本意。 这样一来,既可以将赫连箐拉下马,也可以顺利的让赫连柔脱险。 还可以让墨王看清赫连箐这虚伪的女人真面目。 简直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慕青在她们所期盼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回禀大人,草民是不可能与将军府三小姐有染的!” 咦? 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往下发展,这让慕容婉与赫连柔惊诧的不知所措。 这人都收了她们的金银,怎么到了这时候反倒要反水,她们手里可是有他娘亲作为人质的,这人是不想要他娘的性命了不成?! “哦?赫连柔刚才所说,你是来指正赫连箐,你如今又突然反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人问道。 蒙着脸的慕青,此时伸出手将自己戴在头顶上的蓑帽取下,露出了轻纱下的脸,堂内瞬间哗然—— “这……这怎么回事?不是男子吗?慕青大夫怎么是个女子?” “哈哈,没听说过,女子竟然还能和女人有染,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赫连柔看来是真的疯了,竟然能凭空捏造自己的妹妹和女人有染而陷害她的事情,她脑袋真的是不正常!” “对啊对啊……” “原来慕青大夫是女子,还长得这么的……” “御安堂里的坐镇大夫竟然是女子啊!” 堂外围观的观众此时已经聒噪开来,堂内的张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威武——” 赫连柔怔楞的回不过神来,指着慕青道:“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你是假的,你不是慕大夫,你一定是冒充的,是不是慕青反悔了,所以才派你出来,说,是不是赫连箐威胁你们这样做的!你快点说啊!” 扮演慕大夫的不是别人,自然是赫连箐的手下蓝衣,蓝衣一副冷冽的模样,抬头淡淡的扫了赫连柔一眼:“不好意思了大小姐,草民是如假包换的慕青大夫,至于你说的那位收了你们金银的人,是御安堂一位打杂的下人罢了,只不过当日他感染了风寒,我怕他感染了病患所以将蓑帽借给他戴,后来才查清那人是赌徒,为了金银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们找错了人了!” “什么?!怎么可能……不不不,我是说……我根本就没有买通,没有金银往来,你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赫连柔不知所措的摇着手反驳道,眼睛求助的看着慕容婉,慕容婉此时的呆愣程度不比她小,看到自己原本安排好的一场戏,竟然变成这样,而且还岌岌可危到自己的身份,如今若是赫连柔指出买通人的就是她,那就糟糕了! 【110】渣姐畏罪自杀? 赫连箐看着这两渣女慌了手脚的样子,微微一笑,宛若春花绽放,下一刻,忽然又冷若冰霜,指着堂下的赫连柔厉声质问道:“赫连柔,我将你当好姐姐,可是你却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买通他人,污蔑与我?!你在狱中三天,根本没有接触过将军府的人,说,到底是谁帮你买通人脉,谁替你想出这样的诡计要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我没有,我不是……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明明是个男子,为什么会变成女子,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赫连柔的话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满座的人全部不屑的看着她,身后围观的百姓出言指指点点,所有的压力与讥笑像是浪潮般向她涌来。 慕容婉见她这副已然招供的蠢样,暗暗地握紧了拳头,脸色阴沉了下来。 赫连箐冷眼扫视了她一眼,见她正瞪视着她的贴身丫鬟妙玉,妙玉低垂着脑袋做错了事情般不敢抬头。 慕容婉见计划已经败露,她没想到慕青竟然是女子,也没有想到阴差阳错找的证人却不是慕青本人。 她谋划了多日,竟然因为这样的纰漏而满盘皆输,整治不了赫连箐是小,如今之计,若是赫连柔当场指出和她合谋害人的人正是她慕容婉,那就全完了。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慕容婉看着堂下的赫连柔,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又恢复如初。 赫连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难道说慕容婉还有后招?! 这倒是让她特别期待。 凤睿渊有些不满的说道:“真是无聊,你们天圣朝栽赃人的手段还能不能高点?这样连男女不分,还学人家玩什么买凶杀人的把戏?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墨王见事情已经有了分晓,心中多少有些落寞的感觉,原来竟然不是吗? 只是赫连柔的一派胡言,之前她所说的赫连箐为了墨王妃身份加害人的那些话全是假话吗? 赫连柔当真是可恶至极,怎么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这让刚才心里还颇为自得的墨王非常的气恼。 而琛王抿了口茶水,似乎对赫连柔不能成功洗脱罪名非常的高兴,任谁看到他这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都很难想象的出来堂下正受审之人会是他的未婚妻。 “赫连柔,你还有何话说?!” 张大人目光冷冽,如同淬毒的冰刃,怒视着赫连柔,赫连柔被吓得身子瘫软在地上,毫无生机。 她似乎意识到了,如果自己没有话说,便会失去了辩驳了权利,那么自己就真的没救了。 “大人,草民有话,有话要说!” 众人皆看向她,想要知道她接下来会如何替自己争辩,或者直接供出与她合谋加害人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赫连柔刚要开口,眼睛看向墨王身后慕容婉的方向,慕容婉此时面色阴冷,脸色煞白。 紧紧的抿着唇角,像是要直接化身猛兽扑上去将赫连柔撕碎了一般。 赫连柔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忌和慕容婉之间的协议,慕容婉帮助自己洗脱罪名,她助慕容婉栽赃嫁祸赫连箐。 慕容婉冷笑着看着她,这个赫连柔果然靠不住,幸好她早做了准备。 她笑的阴冷诡异,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赫连箐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便看到堂下跪着原本要开口说话的赫连柔,口吐鲜血,血液止不住的从唇角流淌开来。 “怎么回事?!”众人惊骇,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一幕到底是何时发生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口吐鲜血,人也跟着无力的垂到在地面上。 赫连柔躺下去的那一瞬间,伸出手臂,指着墨王的位置,嘴巴张了张,自始至终说不出一句话。 身旁的假慕青直接伸手号脉,接着摇摇头:“来不及了,是中毒!” “中毒?这顺天府大堂内怎么会突然中毒?!”张大人低呼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好可怕,好吓人,柔姐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该不是畏罪自杀了吧!”慕容婉尖叫出声,躲在了墨王的身后。 赫连箐站起来,冷漠的扫视了慕容婉一眼,随后下了堂,走到赫连柔身边,赫连柔已经断了气! 这个女人,害死了身体的本尊,如今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在她面前轻而易举的结束了生命。 中毒?畏罪自杀? 赫连柔刚才明明是想要坦诚出幕后黑手,却来不及说罢了。 “这可怎么办?!”张大人急的踱来踱去。 “张大人,这还能怎么办?这案子已经很明白了,赫连柔为了洗脱她的罪名竟然想要买通人家御安堂的慕青大夫,嫁祸给三小姐,却找错了人,被一个假的慕青给骗了金银,如今真的慕青大夫一出场,竟然不是男子而是女子,她这是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受不了服毒自杀了!” 琛王眸子里尽是讥讽,连看地上的赫连柔都不曾,直接转身:“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夜哥哥,咱们也走吧,好恐怖,真是太吓人了,柔姐姐死的可真惨啊!夜哥哥,我怕,我们走好不好啊?!” 慕容婉趴伏在北堂墨夜的怀里,吓得小身子一颤颤的,可是眼睛里却没有显露出应有的恐惧,而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 赫连箐眼角微微一沉,眸子里的冷冽更胜,想当着她的面杀人灭口,就这样轻飘飘的走掉,你想什么呢?想的倒是挺美! “张大人,这件案子赫连柔虽然死了但是她最后也没有认罪,没有招出她的同伙,我看这件案子诸多疑点,不能就这样匆匆结案,这案子圣皇亲自过问的,若是有个差池,到时候在圣皇面前,大人可是没法交代的!” 【111】揪出幕后黑手 “三小姐说的正是!” 张大人认真的回答。 慕容婉本来以为可以轻松脱身,结果北堂墨夜听到赫连箐这话后,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慕容婉咬牙切齿的暗暗瞪了赫连箐一眼,各种嫉妒恨。 “张大人,这人虽然死了,但是这人证还杵在这呢不是?不是说慕青大夫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这真的慕青大夫在这里,那么被她们用钱财买通的出来做伪证的那位慕大夫哪里去了?只要找那位慕大夫来一问,这结果不就知道了?!” 凤睿渊一句话让慕容婉脑袋轰隆一声差点炸开了锅。 张大人闻言也是一愣,随后连连点头道:“哎呀,下官糊涂,糊涂啊,幸得有睿亲王指点,不然下官就要误事了!” “小箐箐,舅舅表现怎么样?!”凤睿渊倒是不在乎张大人的恭维,而是站在慕箐箩身旁,笑着说道。 “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可是若不是本王提醒,你们这位张大人可是要误判的!” “你难道只能与这种水平的人相比?”赫连箐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说,我们家北北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丢份儿的舅舅。 “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这样损舅舅,你跟着小文璟学坏了你!” …… 张大人传令假的慕青,慕容婉皱着眉头,脸色隐隐带着焦虑,频繁的看着自己的婢女妙玉。 妙玉脸色同样煞白难看,额头间有细密的汗珠涔涔,忍不住的不停的用手擦抹。 还不时的抬头看向慕容婉,冲着慕容婉点点头。 慕容婉才放松了一点下来。 赫连箐将这主仆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等到假的慕青被传上堂后,张大人问道:“你便是柳年?” “回大人,小人……小人正是柳年?!” “你在本月的十七号辰时三刻是否见过……”张大人问案,柳年不敢有所隐瞒,将之前收了金银之事和盘托出。 “回大人,小人确实在那一日见过一人,是名女子,也戴着蓑帽,由于被轻纱遮挡,小人没有看到她真实的相貌,只是给了小人一笔钱,让小人指正将军府三小姐,小人哪里认识什么将军府三小姐啊?小人财迷心窍,才会做下这等蠢事,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恩啊!” 柳年跪在地上哭诉,不住的叩头。 “你说那买通你的人是名女子?你没有看清她的面貌?!” 张大人问道。 “回大人,正是!” 张大人有些为难了,面色铁青,看向地上的柳年:“柳年,此事关系重大,你若是知情不报或者存心包藏,你该知道下场!” “大人,小人不敢,小人是真的……对了,小人当日虽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但是小人见到了那人的坠饰,风扬起了一角,恰好被小人看到了,那坠饰不似外间那等庸俗之物,是饱满的白玉石雕刻的浅月牙图案!” 柳年这话刚说出口,赫连箐便看向慕容婉处,只见她的婢女妙玉正慌张的用手捂住自己耳朵上的坠饰,赫连箐恰好看到那坠饰正如同柳年所描述的那般模样…… “就是这个!就是她!”柳年忽然指着妙玉喊道。 妙玉忽然腿软了一下,差点吓得跌倒,被慕容婉一瞪,又堪堪站直了起来。 “慕容小姐,你的婢女妙玉戴着的耳饰还真是符合柳年所描述的那般模样呢!”凤睿渊打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调侃的说道。 慕容婉急促的说道:“睿亲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又不是本王的侍女被人家指认,本王坦荡荡,能有什么意思?有意思的恐怕是你才对,你瞧瞧你家婢女吓得脸色都不对了,这事儿若是说和你没关系,还真有些牵强!” 【112】威逼加哄骗,渣女快现形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妙玉着急的解释着,越是解释脸色越发的惨白。 柳年眯着眼睛盯着妙玉的身形,刚才若说是因为身形和耳坠有几分七八分相似之处,如今听到妙玉开口,声音更是十成十的相近。 “没错,你的声音我不会认错,大人,就是她买通了我要我帮赫连柔诬陷三小姐的,就是这个人,大人,草民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分欺瞒!” 柳年话刚落,众人看向妙玉,见妙玉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慕容婉紧拧着眉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后又转头瞪视着柳年:“你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敢这样冤枉本小姐的人,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还不快说!” “大人,草民没有说假话,真的就是这个声音,还有这个身形,最重要的事草民见过她的耳饰!” 柳年言辞确凿,不容妙玉不认,妙玉紧张的身形越发的颤抖,连反驳都不曾。 “真的是你!?” 北堂墨夜语带寒冰,只一句话便似乎将慕容婉定了型。 慕容婉不能忍受北堂墨夜怀疑自己,哀戚的对着墨王道:“夜哥哥,你不能听信他人之言,就断定是妙玉做的啊,妙玉根本就不认识大小姐,平日里乖巧又懂事,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的人,怎么会伙同赫连柔做下这种令人不耻的事情呢,这一定是误会,柳年又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凭他说的那个耳饰,像是这种普通样式的耳饰店铺内均有卖的,不能说妙玉戴了就认定是她吧,还有声音……人有相似都不足以奇怪,何况是声音了……” 慕容婉委屈的看着墨王,北堂墨夜目光多了几分松动。 慕容婉真是天生的演员,做戏的功夫真真假假,令人难以看透。 柳年所说的只是怀疑,耳饰与声音这两样确实不能作为证据,证明就是妙玉派的人前去买通,况且如今赫连柔人已经不在了,有道是死无对证! 妙玉回过神来,立刻爬起来怒斥着柳年:“你这人好生奇怪,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栽赃给我?” 有其主必有其仆说的一点都不假。 赫连箐见着主仆二人惺惺作态,有些好笑:“是啊,柳年,你可要想清楚了在说话,你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单凭耳饰与声音便诬陷慕容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直接关系到慕容小姐的声誉,慕容小姐现在已经指婚给了墨王,诬陷了她就是和墨王为敌,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北堂墨夜听到赫连箐话中带着讥讽,胸中的怒火翻腾,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生什么气。 赫连箐深深的看了地上的柳年一眼,柳年随即明白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大人,那日那人临走的时候不小心将这方锦帕落下,被草民给拾得,大人请看!” 峰回路转啊,柳暗花明啊! 张大人立刻命人取来锦帕,拿在手中展开—— 慕容婉此时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花,脑袋里什么都想不出,更不知道等会若是揪出了自己,该做何打算。 妙玉更是吓得躲在慕容婉身后,不停的小声嘟囔着:“小姐,小姐……” “哟,锦帕啊,这就是证物了吧!来本王瞧瞧,这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将慕容小姐和身边的这位姑娘吓成这副样子!” 凤睿渊说话又毒又辣,上前将张大人手中的锦袍放在自己手中查看,当展开后同样愣住了,随后与张大人对视了一眼,张大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睿亲王,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柳年,刚想开口质问,便听到凤睿渊开口。 睿亲王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锦帕上绣着字!慕容小姐,你猜猜这绣的是什么字?” “我怎么会知道?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问我做什么?!”慕容婉握紧了手掌,瞪视着凤睿渊和赫连箐,美眸都要喷出火来:“我根本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这一看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人,跑到堂上胡说八道,他的话能有几分真实性?!” 慕容婉气愤的在心里暗骂,赫连箐你这个不要脸的死贱人,贱货,下作的东西! 【113】箐箐舅舅二人作戏耍渣女 “本王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慕容小姐你害怕什么?!” “我根本就没有害怕,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这和我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夜哥哥,柔姐姐已经去了,这里好恐怖,我害怕,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在这里我看到柔姐姐,我心里就很难受,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了!” 慕容婉转移话题,直接转移到了赫连柔的身上,拿着一个死人给自己做挡箭牌。 可惜北堂墨夜看到她这副梨花带雨惹人疼的模样非但没有同意她的请求,反而皱着眉头道:“既然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刚才柳年一直说妙玉有嫌疑,你难道不想留下来听听这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好替你的婢女洗清嫌疑?!” 赫连箐听到这话,凝着眼眸笑着看着慕容婉,帮腔道:“墨王说的对极了,慕容小姐你还是留下的好,为了你的婢女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声誉,这事儿可千万不能有一丝马虎,不然传出去慕容小姐的名声恐怕有损。” 慕容婉面色阴冷,目光飘忽不定,被赫连箐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七上八下实在是难受的紧。 凤睿渊扬了扬手中的锦袍,忽然凑到慕容婉身边,慕容婉惊呼:“睿亲王,你……你想干嘛?!” “慕容小姐不要怕,本王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罢了!” “什么?!” 慕容婉被凤睿渊的举动给迷惑的不轻,凤睿渊手指着她身后躲藏的妙玉:“你的相好叫福生吧!” 妙玉不知所措,受到了凤睿渊美男计的蛊惑,点点头:“王爷怎么知道的?!” 糟糕!这个蠢货!慕容婉察觉出来凤睿渊的目的,立刻想要开口阻止妙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凤睿渊接着说道:“当然啦,这锦帕上的字正是福生二字,若不是你绣的,哎呀,那……肯定是哪家姑娘看上福生了,所以才绣了这个打算勾引福生呢!” “不可能,福生哥根本不会看上别人,也不会让别人给他绣锦帕,福生哥的锦帕都是我绣的,我送的,他只带我送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女人!” “哦?”凤睿渊眼睛一亮,手中的锦帕一扬,妙玉立刻上前接了过去。 众人此时心里已经了然,这妙玉到底是不是买通之人已经见分晓了。 “这是什么?!这什么都没有,这锦帕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妙玉接过锦帕,却见这只是一方普通的白色锦帕,上面根本就没有自己绣的花样和字迹,可是刚才睿亲王分明说出了福生的名字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凤睿渊看到妙玉惊骇不解的目光,立刻妖孽的笑道:“是不是觉得奇怪啊,为什么上面什么都没有,本王却知道你的情郎叫福生?!” 妙玉抿着唇角,一副想知道却又不敢多嘴的可怜模样,凤睿渊有些可怜她道:“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刚才看到你自己的荷包,上面绣着福生二字,本王觉得甚是有趣,就随便编了一下罢了,结果还真被本王给蒙对了,小箐箐啊,你说舅舅聪不聪明?!” 赫连箐见他这副卖弄的表情,夸赞道:“舅舅好聪明!” 切,若不是刚才他接过锦帕的时候,她小声的在他耳边嘱咐过福生二字,他现在怎么可能这样耀武扬威?! 不过,这件事情由睿亲王做最为合适,毕竟能从张大人手中拿过证物又能让张大人双手奉上毫无怨言的也就只有凤睿渊了。 何况这人还是小北北的舅舅,和她是统一了战线,自然是会帮她的。 慕容婉此时又急又恨,这个蠢货的妙玉,竟然被人家这样一咋呼,就全盘都说出来了。 她竟然还有个情郎,在她身边这么几年,倒是将她瞒的滴水不露,如果早点让她知道妙玉有这样的把柄,她绝对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心腹,也不会将买通人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慕容婉现如今只能先下手为强,妙玉此时也察觉到自己败露了,还可怜巴巴的看着慕容婉,想让自家小姐保她,救她。 殊不知慕容婉为了自己,上前一巴掌挥在了妙玉的脸颊上:“妙玉啊妙玉,本小姐待你不薄,你竟然瞒着我做下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伙同赫连柔一起嫁祸三小姐,你怎么这样的蛇蝎心肠?你存心挑拨我和三小姐的关系是不是?你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三小姐,要害我?!”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小姐,这件事情分明就是——” “啪啪啪——” 慕容婉又是几巴掌打了过去,直接将妙玉扇的头晕眼花,找不到北,嘴角流淌下了血水,脸肿的如猪头那般,发不出声音了。 真是狠啊,赫连箐都要不忍心看了。 【114】北北来了 张大人眼中迸射出蚀骨的冷意,从刚才到现在,慕容婉与婢女妙玉之间的举动皆入眼底,他这位顺天府知府不是白当的,那双眼睛像是钩子似得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件事情既然顺带着牵扯出来妙玉,妙玉只不过是个小婢女,她怎么可能有胆子擅自做主做出这种事情? 答案呼之欲出,张大人与堂内的众人心如明镜,看向慕容婉的目光带着审视与不满。 张大人心中虽然明白,但是碍于慕容婉的身份与慕容家的权势,主子动不得,只能将这罪名按在了可怜的婢女妙玉身上。 “妙玉,你可知罪?!” 妙玉何罪之有?她只不过是听从了慕容婉的命令而做下的事儿,现如今事情败露,又被慕容婉给扇的面目全非,耳聋目眩,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正要开口喊冤。 慕容婉眼睛阴冷的瞪视着她,道:“妙玉,你还不好好回答大人的话,这件事情你到底是如何帮助赫连柔串通御安堂慕青大夫,想要嫁祸三小姐的,她到底是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可要想仔细了说话!” 慕容婉话语中带着暗示,妙玉是她的人,如果不是掌握了妙玉的命门把柄,她怎么可能放心让这么个人做自己的心腹,替自己做事? 妙玉想要开口,却因为这句警告声声闭紧了嘴边,抬头看了看慕容婉,心下了然。 她老家的弟弟妹妹,还有年迈的奶奶都要靠自己生活,如果自己此时得罪了慕容婉,以慕容婉毒辣阴狠的性子,她背叛了她,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即便是自己说出真相,慕容婉家世在那里,出了事情自然有太师与贵妃娘娘保着,不会出一点差池。 她与其得罪了她,不如自己一力承当所有的罪行,这样一来,小姐看在自己忠心耿耿为主的份上,不会难为家人,或许还会给予一定的抚恤。 妙玉有些颓然,心中敲定了主意之后,知道这场在劫难逃,目光如同死灰般沉寂。 口中喃喃的小声说道:“回大人,是我,都是我做的,这件事情……都是我做下的,和我们家小姐,和我们小姐没有关系,我们家小姐根本就不知道……” 听到妙玉这样说,慕容婉终于松了口气,神色平缓了下来,带着委屈的看着北堂墨夜:“夜哥哥~” 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沙哑委屈。 赫连箐微笑着,目光冷若寒冰,她早该想到,妙玉是慕容婉的心腹,慕容婉自然拿捏的住她,如今有妙玉为其顶罪,慕容婉倒是成了让人怜悯的人了。 “妙玉,你说你与我大姐合谋,我大姐为什么要找你来做这件事情?你们一个是将军府的小姐,一个是太师府千金的婢女,这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赫连箐忍不住笑道。 妙玉抬头看了一眼赫连箐明媚的脸庞,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赫连箐这副温润的面容让她看着心里发慌。 “我我……我与大小姐……”妙玉根本说不出来,又焦急的看向了慕容婉。 赫连箐扬唇冷笑,旁边的凤睿渊也忍不住的调侃道:“妙玉啊妙玉,这问你怎么和赫连府大小姐认识的,你不说话,你看你们家小姐是几个意思?难道这还要你们家小姐来告诉你?!” 赫连箐再次领教了睿亲王的毒舌,此时慕容婉被气得脸色惨白,小手紧握成拳,眼眸眯紧,盯着妙玉道:“你看我做什么?问你什么你还不快点招认!对了我倒是忘记了,前些时候你不是缺钱的紧吗,还偷了我最喜爱的玉扇面,当日我看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饶了你,没想到,实在是想不到啊,为了银子你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妙玉被她骂的慌乱又茫然,根本不知道慕容婉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偷过小姐的东西了,那玉扇面是什么样子的她都没见过,偷盗一说从何说起啊? “小姐……” 赫连箐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叹息道:“原来是为了银子,你用银子是不是家里有困难啊,不然你在太师府里面吃穿不愁,闲着没事偷着你们家小姐的玉扇面玩呢?!” 妙玉听到家人,脸色瞬间变了变,急忙道:“是是是,我确实偷了我家小姐的扇子面准备换钱,我阿爹赌输了欠人家好多钱,所以……大小姐说这件事情做好就给我一笔钱,让我一辈子吃穿不愁,所以……大人,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 “哦?既然是这样啊,看样子你还挺有孝心的嘛,既然是这样,那么大人,我看不如就找妙玉的那位赌徒阿爹来,一问便知!” 赫连箐笑着说道。 “什么?”妙玉紧张的道:“我阿爹……我阿爹他……” “怎么了?妙玉姑娘,你该不会又想说你阿爹不在家,或者是根本就找不出来你说的那个阿爹吧!妙玉,这里可是公堂,你藐视公堂藐视大人,你该当何罪!” 赫连箐语气威严,一下子震慑住了妙玉。 张大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大胆刁民,你还不赶快如实招来!” 妙玉根本说不出话来,急的满头大汗,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又怕说错了话,只能再次将目光投递到慕容婉身上,声音带着焦急和委屈,张口便叫道:“小姐,小姐……奴婢……小姐奴婢怎么说啊!” “噗——” 凤睿渊一口茶水毫无形象的喷了出去,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这实在是太逗了,慕容小姐你快点替你家婢女说说,到底该让她怎么说,你瞧都把人给为难成什么样了?!你倒是想要她怎么说啊?!” 这人还是慕容婉的心腹? 怎么就蠢成这副样子,这样的人胆子小脑袋也不够灵光,到底是怎么成为心腹的? 慕容婉找她来顶罪,可真是自打嘴巴,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慕容婉面色难看,急的直想跺脚,却碰触到墨王怀疑的目光后,生生的给隐忍了下来:“你这个贱婢,你自己做出的错事,犯了什么罪,还要本小姐说?你谎话连篇,谁知道你刚才说的给阿爹筹银子还赌债是不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的鬼主意?!你问我做什么?!” 慕容婉这话虽然是骂妙玉,可是话语中却给妙玉支了招。 不管怎么说,妙玉这条命是保不住的。 “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做下的,我的错我的错,和我们家小姐真的没关系,没关系……大人,我刚才说的为阿爹筹赌债是假的,其实我早就想要脱离太师府,想要筹备银子和……和我的福生哥一起远走他乡,偷盗小姐的扇子面被小姐发现了,从小姐那里得不到银子,所以才选择了和赫连大小姐合谋陷害三小姐,这件事情都是我做下的,都是我……我认罪,我全都认罪!” “睿亲王,您看……”张大人听后也舒了口气,这妙玉很明显是个替罪羔羊,但是如今她既然认罪了,这也算是个好的结果。 总不能让他将太师千金给下狱吧! 这刚才死了一位将军千金已经吓掉了他魂儿,这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将军府交代呢,所以张大人破为难啊。 这官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凤睿渊妖孽一笑,淡淡的说道:“张大人,这件事情是你们天圣皇朝的事情,问本王有些不合适吧,问问琛王和墨王吧,这事情关系到墨王妃,还是墨王来做决断吧!” 张大人听了这话,有些为难的问墨王:“墨王您看?!” “这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是来听审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既然妙玉已经认罪了,赫连柔也已经当场畏罪自杀,这件案子也算是过去了。 只不过赫连箐知道,慕容婉此次虽然没有遭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她在堂上的表现,众人心中自有思量。 将军府和太师府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而且这慕容婉的名声…… 慕容婉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寒光,赫连箐与之对视,冲着她挑衅般的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气得慕容婉又是一阵阵的心口疼,却还要努力的隐忍着。 “太师府婢女妙玉,以合谋陷害她人之罪,判处牢狱三年!” 张大人的惊堂木一拍,这件案子便彻底的了结了。 因为牵扯到墨王妃,所以北堂墨夜的处境非常的尴尬,判完案子便脸色阴沉急匆匆的离开了。 琛王了却了一桩心事,赫连柔一死,他回去再也不用跪地板了,心情简直不能再好了。 而将婢女推出去顶罪的慕容婉,一出顺天府大门,便被众人指指点点,避如蛇蝎。 “啧啧,现如今给人家当婢女也是一份苦差事啊,随时有可能掉脑袋呢!” “就是说啊,所以说若是招工,可不能盲目为了钱就跑了去,碰上那种遇事就拿自己婢女顶罪的主子,别说银子赚不到了额,命都要搭在里面!” “以后千万不能和这种人结交,心肠这么坏,谁知道跟她结交后会不会被拉出去顶罪啊。” “这种人,真是不知羞耻,以为别人都是聋子是瞎子那,难道会看不出来谁有罪谁无罪?!” “嘘嘘,可小声点,别说了,人家是太师府千金,身份显赫,你们说她坏话,小心被抓起来!” “怕什么,敢做还不让人说啦,再说我们说的也不是坏话,她做的事儿才是坏事呢!” …… 上了马车的慕容婉,依旧可以听到身后厌恶自己的声音,她忍不住的踢打着马车内壁:“都是赫连箐这个该死的贱人贱人贱人,怎么就不去死,她怎么就不去死,又被她躲过一劫,她为什么每一次都那么好运!” 赫连箐与凤睿渊结伴而出,因为刚才二人一唱一和演的不错,赫连箐也发觉凤睿渊这个人虽然嘴巴毒了一点,不过对于自己人真心是维护的。 况且这人是小北北的亲舅舅,怎么论,都是自家人。 所以一改之前的冷淡,在凤睿渊提倡要搭坐自己马车去璟王府的时候,赫连箐也欣然接受了。 与之前两个人一见面就掐的气氛完全不同,他们如今是愉快的盟友关系,箐箐脸色缓和,与凤睿渊说这话,两人相处融洽。 “箐箐~”温柔的声音响起,赫连箐顺着那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袭月牙白衣袍的北堂文璟,正冲着自己淡淡的笑着,阳光下那张俊美的容颜格外耀眼。 赫连箐忍不住的扑了过去—— 【115】睿王挑拨,北北箐箐大秀恩爱 北堂文璟容颜俊美不凡,气质儒雅,在赫连箐面前完全不会展现出森寒之气。 在抱住赫连箐的那一刻,他轻轻的挑动了眼角射向身后的凤睿渊,凤睿渊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就是差异啊。 “小北北,你身体还不好,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赫连箐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担心你!”北堂文璟声音温润如水,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 赫连箐忍不住动容道:“我没事的!” “确实不会有事,小文璟你放心,有舅舅在,肯定会保护好小箐箐的!”凤睿渊突然走上前来,站在二人身侧的位置调侃的笑着说道。 听到他这样一说,北堂文璟脸色瞬息万变,狠狠的瞪了一眼睿亲王,搂着赫连箐的手臂紧了紧,仿佛怕赫连箐被人抢走了一般。 凤睿渊将北堂文璟眼中*裸的占有欲全数接收,知道他这几句话惹怒了他的外甥后,为了避免被殃及,急忙躲在赫连箐身后:“小箐箐,刚才舅舅帮了你的忙,你请舅舅去聚福楼吃一顿吧,听说这聚福楼的饭菜是极好的!” 赫连箐自然没有察觉到北堂文璟与凤睿渊之间的暗潮波涌,只不过是请吃一顿饭罢了。 再说能在聚福楼里吃饭的人不是朝中的亲贵大臣就是皇室之人,若是看到他们三人一同去聚福楼,也可以利用凤睿渊对那些暗中想要加害北北的人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 这分明就是对她们有利的,赫连箐想都没想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好啊!” 赫连箐淡淡的说道。 北堂文璟本以为赫连箐会拒绝,正等着看戏,却没想到赫连箐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一怔,眸底闪过一丝凝重,皱着眉头不悦的盯着正在幸灾乐祸的凤睿渊。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好到可以一同去用饭的地步,他怎么不知道? 箐箐是他一个人的,他绝对不允许外人插足他们中间,不管这个人是谁,都是北堂文璟无法忍受的存在。 凤睿渊见北堂文璟面色阴沉了下来,更加逗弄起北堂文璟。 在赫连箐面前惊呼一声:“小文璟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不是病了不成,或者说小箐箐请舅舅吃饭,你不乐意?小文璟你怎么这么小气,小气的男人是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的,你若是这样,小箐箐肯定不会喜欢你!” 凤睿渊一贯的毒舌,见北堂文璟被他说的眸底的阴狠之色越来越深,他更加得瑟的笑道:“小箐箐,你快看!” 赫连箐不喜凤睿渊这副毒舌的嘴脸,他欺负外人便算了,这会儿竟然欺负起来小北北,这让赫连箐非常的烦躁。 赫连箐才根本不信凤睿渊说的那些话,在她眼里,北堂文璟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人却是极好相处的。 性子温润,举止优雅,气度不凡,哪里像是凤睿渊说的那种小人?! 赫连箐转过头望去,只见前一刻面容冷若冰霜的男人此时在看到赫连箐后,邹然转变了。 北堂文璟淡然的笑着,充满魅惑的低哑磁声响起:“箐箐,舅舅平日便是这副样子,他毕竟是咱们的长辈,说话若是难听了,咱们忍忍好不好?!” 赫连箐点点头:“恩,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是长辈,我们不容忍他还有谁能容忍?!” “箐箐辛苦了!” “小北北才辛苦!” 两夫妻当着凤睿渊大秀恩爱,而他们秀恩爱的起因便是正气得暴跳如雷的凤睿渊。 难道忍受他这个毒舌的舅舅是那么辛苦的事情吗? 不对,他怎么就毒舌了!? 小文璟这样损他亲舅舅,这真的是他亲外甥?! 怎么就这么会装,刚才明明就是一副快要出手将他横劈了的表情,小箐箐一转身,完全变了样! 凤睿渊戏谑的开口:“小箐箐啊,你真的知道小文璟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赫连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他,还未等凤睿渊说话,赫连箐美眸怒瞪着凤睿渊道:“舅舅,你这么贪玩,现在又要挑拨我和小北北的关系吗?!你到底还想不想吃饭了!” “额……呵呵,舅舅开个小玩笑罢了,别生气别生气,咱们去才吃饭!” 聚福楼是个三层宝塔的建筑,坐落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四周由碧波荡漾的湖水围城,建筑恢弘大气。 在聚福楼外围的那条街道上,便停放着各家豪华的马车、软轿。 搭建在湖上的长廊,雕刻着名画与不少文人墨客的诗句,甚至在长廊尽头用假山做石雕,亭台楼阁,一景一致皆彰显着此处的华贵与不凡之处。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里竟然只是吃饭的场所。 北堂文璟一袭白色的衣袍,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因为气质十分俊美不凡,招来了不少小姐姑娘们的围观。 而一旁的凤睿渊更是风流倜傥,深邃的目光像是幽潭般充满着诱惑,仿佛能将人给吸进去般。 引起众姑娘的齐齐尖叫,甚至出现了踩踏事件。 制造了混乱的凤睿渊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乖巧的跟在赫连箐和北堂文璟身边,一直在追问赫连箐:“小箐箐,你说着聚福楼里面的八宝鸭真的那么好吃吗?还有南瓜水晶球,南瓜怎么可能会雕刻成透明的水晶球型?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好吃吗?还有什么好吃的,小箐箐,你平日里便来这里吃饭,你应该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好吃的吧!” 赫连箐怒瞪着他,这人简直就是个吃货,若是让那些爱慕他的女子们知道这人的真面目,还会这样追捧着他? 三人身份特殊,被安排在三楼左侧的雅间内,推开窗,便可以环顾整座湖面。 风景优美,凉风习习,吸一口,让人忍不住心旷神怡。 风中飘落着一片片粉嫩的花瓣,随着风旋转着,仿佛跳舞的精灵一般。 湖中的画舫上,不时有人弹奏着凄凉而优美的曲子,桌上摆放着酒壶与精致的酒杯,人置身于这种绝美花卷中,让人全身心得到放松。 北堂文璟也受了感染,刚抬起手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还未饮下,便被赫连箐一巴掌拍在了手背处。 北堂文璟被阻止,眼中的狠色逐渐加深,正要发作,却见这人是赫连箐,狠色稍纵即逝,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撒娇道:“箐箐,只喝一点点,好不好?!” 【116】北北吃醋教训睿亲王 赫连箐摇着头,摆摆手道:“不行,没得商量,你身体不好,不准!” 北堂文璟邪魅的眸光闪过一丝得意,冲着凤睿渊得瑟的挑了挑眉。 凤睿渊对视了他一眼,实在是觉得小文璟有些小题大做。 他只不过是让赫连箐请吃饭罢了,又没有特意表现出对她有多上心思的意思,小文璟犯得着防守的这么厉害? 而且刚才那副志得意满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向他耀武扬威?想要告诉他,小箐箐因为担心他身体不好所以阻止了他贪杯? 这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凤睿渊实在是想不通,不让喝酒,多憋屈,做什么事儿都要被女人给管着,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他可不喜欢。 “这就是传闻中的杏花醉吧?味道果然不同凡响!小箐箐说的对,小文璟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喝酒了,来,多喝茶对你身体好!” 凤睿渊眼眸划过一丝狡黠的光彩。 手一扬,仰头饮下杯中酒,畅快淋漓。 而后又亲自斟茶一杯,递给了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气恼的瞪视着他,空气中有着杏花酒的醉人芳香,但是北堂文璟却碍于赫连箐的嘱咐不能饮酒,只能取过茶盏,抿了一下口。 “小文璟,这茶怎么样?味道如何?” 凤睿渊不忘打趣他,妖孽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 紧接着又倒了一杯杏花醉,当着北堂文璟凌厉的目光,再一次饮下:“爽!” “真有那么好喝?” 赫连箐坐在北堂文璟旁边,盯着俊美不凡的凤睿渊说道。 凤睿渊拿着杯子喝得畅快:“小箐箐,这杏花醉是本王今生喝过的最好喝的酒,真是不错,你赶紧尝尝!” 赫连箐看着他豪饮的劲头,心向往之。 凤睿渊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北堂文璟有些担心的劝说道:“箐箐,你能行吗?还是不要了吧,万一等会醉了怎么办?” “小文璟你不要扫兴,醉了也没事,这里有你还有舅舅我在,谁都不能伤害的了她,放心吧,再说了,这杏花醉口感醇香,好不容易来一次,此情此景又是难得,畅饮一番又如何?!” 赫连箐根本没有去想自己会不会喝醉这个问题。 因为她在现代的时候,酒量可是千杯不醉的,是训练过的,什么好酒没喝过? 不过自从穿越后,这古代的美酒还不曾品尝,所以她早就跃跃欲试了。 赫连箐端起酒杯,不顾北堂文璟的劝说,饮下了。 “果然不错!口感芳香,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没想到啊,小箐箐还是个才女呢?” 凤睿渊顿时像是找到知音般,再次给赫连箐斟满酒杯,二人因美酒在手,关系一下子又更近了一步。 北堂文璟在一旁边喝着茶水边看着旁边的两人忘情勿我的饮酒碰杯,仿佛他才是那个外人。 这样被赫连箐给无视了,而且还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北堂文璟眸底里的愤怒快要刺激的喷出火焰来了。 不能容许别的男人抢走箐箐的目光,不允许箐箐多看任何男人一眼,不允许箐箐就这样直接将自己给无视掉。 既然箐箐的目光不在他身上,那么北堂文璟只有想办法将那个抢夺走箐箐目光的人给解决掉。 北堂文璟在二人正对饮之时,离开了片刻召唤出了自己的暗卫并做了一番安排。 随后又风度翩翩的回到了桌前。 见一壶杏花醉基本都要见底了,北堂文璟牵着赫连箐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箐箐,不能再喝了,这酒喝得时候不容易醉,但是后劲很大,你不能喝了,不然之后头会疼的!” 赫连箐此时已经略有些醉意,被北堂文璟这样虚虚的一扶,哪里坐的稳,索性放任自己的身体,直接瘫软在北堂文璟的怀里。 赫连箐眨着美丽的雪眸,双手勾着北堂文璟的脖颈,嚷嚷着:“小北北啊,小北北~小北北~凤睿渊!” 赫连箐忽然大声的叫了一声凤睿渊的名字,北堂文璟本来被她逗弄的挺高兴,结果后面忽然听到她来了这么一句,脸色立刻便阴沉了下来。 小箐箐酒醉过后,竟然还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叫的这么响亮?! 他恶狠狠的瞪视着凤睿渊,这个该死的男人,凭什么! 凤睿渊感受到北堂文璟近乎杀人般的疯狂目光,立刻朝着他慵懒的解释道:“小文璟,我可是你亲舅舅!” 赫连箐一手指着凤睿渊,然后抬头又看了看北堂文璟,再扭头看了看凤睿渊。 凤睿渊刚想说,祖宗啊,你喝醉了,快别看了,你要看就好好看你们家男人去吧,别这样风情万种的瞅着我看了,不然你家男人真的不会放过我的,别管我现在是不是他亲舅舅,直接弄死我。 赫连箐却一点自觉都没有,乐呵呵的笑道:“凤睿渊~凤睿渊凤睿渊!” 凤睿渊都快要淡定不住了,因为他见北堂文璟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准备转身离开去避难。 身后传来北堂文璟宠溺的声音:“箐箐,你叫他做什么!?” 凤睿渊肉麻的身体一颤,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又听到平日里见面不是淡然就是冷漠相对的赫连箐,此时半撒娇半无赖的道:“凤睿渊,你来看,我家小北北最帅,天下无双!” 本来还暂且能双腿支撑的凤睿渊,在听到这一句后,彻底的摊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万分恶寒的听到身后北堂文璟欣喜若狂的声音:“箐箐,再说一遍,箐箐,不要睡再说一遍刚刚的话,再说一次给我听好不好?!恩?箐箐……你说你家小北北怎么了?” “恩~不要吵,再吵让我家北北打你!” “呵呵……好啊,让他打我!”北堂文璟见怀里的赫连箐真的醉过去了,身下的轮椅一下子被他踢了出去,打横抱起了赫连箐,身姿挺拔! 他抱着人,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到凤睿渊的身旁,低头狠狠的瞪视着他一眼,凤睿渊仰起头有些讨好的笑笑:“小文璟,天下无双!” “用不着你说,舅舅你醉了,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北堂文璟低头宠溺的亲了亲赫连箐的额头,脚下一闪,随风波动,只见窗户外一白一蓝两个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室内独留下被主人遗弃的轮椅,与被外甥和外甥媳妇嫌弃的凤睿渊! “真是个小白眼狼,要不是没有舅舅我,你们两能这样没心没肺的过这种潇洒的生活吗?!为什么就不知道要感恩呢?等等,喂,小文璟,你没付账啊,舅舅可没钱!你回来!” …… 等到赫连箐酒醒的差不多的时候,凤睿渊才披星戴月的从外面回来。 赫连箐醒酒要回府,出了院子便见到凤睿渊被一位穿着火红色衣袍的年轻俊美男子纠缠着。 赫连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名火红色衣袍男子半个身子歪倒在凤睿渊的身上,两个人黏黏糊糊,月光下,杏花林,两双男子深夜幽会! 赫连箐好奇心被完全勾起来,北堂文璟一直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躲藏在一处假山石后,北堂文璟半搂着赫连箐,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清香,简直心旷神怡。 赫连箐小声的指了指假山石外,又小声的趴伏在北堂文璟耳边小声的细说:“小北北,小声点,舅舅在偷男人啦!” 噗—— 北堂文璟强忍着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点点头:“嗯嗯,箐箐,以后可要离着舅舅远一点才好呢!” “啊?为什么?”赫连箐不解的问道。 北堂文璟指了指假山石外的情景:“你还不知道吧,凤麟国是可以娶男妻的,外面那位就是在凤麟国被舅舅抛弃的男子,舅舅花言巧语的追了他,现在玩腻了不想要了,这才跑到天圣朝来,只不过还是躲不过被追到的命运!” “啊?!不是吧!凤睿渊竟然是……”赫连箐忍不住的用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太大声惊动了外面。 她趴在假山石上,探出脑袋来打探外面的情况,只见穿着红色锦袍的男子手里正握着一把寒铁匕首,在月光下,刀刃寒光乍现,美丽的眸子里盈满了深情的泪水。 此时正喃喃的对凤睿渊诉说着什么,而凤睿渊却是一副理都不想理的样子,真是个渣男啊! 赫连箐暗想! 人家这是千里追夫,凤睿渊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小北北?!” “恩?箐箐~” “小北北,你可千万不能和他学!如果你三心二意,我就直接废了你!剁了你!” “恩恩,我听话!我只要箐箐!箐箐以后也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虽然他是舅舅,但是被他心爱的人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女子,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的,外面那个男子,听说身边养了一条有腰口那么粗的巨蟒,善妒的很,只要有人窥探舅舅,都会被他放出巨蟒直接咬死!凤麟国死在他手里的人比比皆是,箐箐一定要记住!” “不是吧,这么凶,恩恩,我肯定离凤睿渊远远的,对了,还是让他赶紧回客栈去住吧,留在王府实在是太危险了!” 【117】渣娘失踪 其实不远处看似暧昧不明的场景哪里像是赫连箐所想的那般? 凤睿渊此时看到眼前莫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凤鸣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邪魅的眸底怒火不停的翻滚,一把掀开腻歪在自己身上的凤鸣轩吼道:“你到底是怎么来的?谁准你来的,你这样乱跑三姐怎么也不管管?!” “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是你亲外甥,你这样厚此薄彼我真是太伤心了,我也想来天圣皇朝看看,你为什么就是不带我呢?!” 凤鸣轩双眸热烈如火,紧紧的凝望着凤睿渊,双手扯住了凤睿渊的胳膊,撒娇般的低喃着,无辜又单纯,让人不忍呵斥为难他。 如果是外人一定会被凤鸣轩这一副乖巧的样子所蒙骗,但是他的伪装瞒不了凤睿渊犀利的双眼。 凤睿渊见他眸底闪烁着丝丝得逞的诡异,气急败坏的道:“本王不带着你?哼,你这么有本事,不带着你,你自己都可以跟着跑出来,我还怎么带着你?!” 凤鸣轩见被拆穿,索性不再装模作样,抚弄着刚做好的发型,凑到凤睿渊跟前笑嘻嘻的说道:“舅舅,这天圣皇朝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你瞧瞧,我这一身怎么样,还有我刚做好的新发型,与这衣服配不配,舅舅我长得好不好看?!” 凤睿渊气得七窍生烟,不想与凤鸣轩多做纠缠,想要赶紧摆脱他,于是后退几步,敷衍道:“好看好看,你最好看行了吧,你不穿都好看!” “舅舅,你敷衍我!虽然我也觉得不穿很好看,但是……人家只想单独给舅舅一个人看!” 凤鸣轩是恋舅癖,这在凤麟国上至凤麟王,下至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儿。 而且明明是男子,却不喜舞刀弄棒,从小便喜欢脂粉女红,但即便是这样在凤麟国也无人敢欺辱了他去。 只因为从小人家就有战功赫赫的睿亲王罩着,而且他还养了一条身形庞硕的蟒蛇! “咳咳……你给本王滚回去!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打你!” “舅舅要打我?!舅舅不疼我了,舅舅来了天圣就只喜欢文璟表哥了!” 凤鸣轩漂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便要决堤而出。 凤睿渊最怕这人哭,因为一哭除了他自己,绝对没有人哄得住。 “好了好了,小轩轩乖,天这么晚了,舅舅先送你休息,这件事等明日在谈!” 凤睿渊揽着凤鸣轩的身子,哄慰道。 “那我要跟舅舅一起睡!” 凤鸣轩立刻得寸进尺的喊道—— …… 一直躲在假山石后的赫连箐,在看到凤睿渊拥着那名火红色衣袍的男子离开,而离开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王府给睿亲王准备的客房。 “啊!小北北,真想不到啊,舅舅竟然……这凤麟国实在是太开放了,他们真的是……” 北堂文璟将她整个圈在自己的怀中,目光狡黠,眸底有莫名的流光闪动着,笑着点点头:“嘘,这可是舅舅的秘密,我们是舅舅的亲人,虽然舅舅的喜好与常人不同,但是我们不能排斥他对不对?” “对,小北北说的有道理,我肯定不会乱说,也绝对不会乱问。”赫连箐很认真的点头。 “恩,这事儿舅舅还不知道被我们看到了,我们平日里也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只要和他保持距离便可,不能在他面前提,免得他认为我们看不起他,对不对?!” 北堂文璟心想,将凤鸣轩接来天圣,这回看凤睿渊还怎么缠着他的箐箐。 等凤睿渊被缠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自然会将凤鸣轩亲自送回凤麟国,到时候又有谁会知道其实那名红色衣袍的男子是凤睿渊的外甥? 他自然是不会让箐箐知道的! 想到这里,北堂文璟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小北北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从今天以后绝对和他保持三米开外,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我绝对保证不和他说话,恩恩!” “这样我就放心了,好了我先送你回府,真的不要在王府内歇着?”北堂文璟目光宠溺,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的性感。 赫连箐摇摇头,今日赫连柔被毒杀,此事已经传入了将军府。 今晚将军府势必要有异动,她要赶着回去。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府了,你自己身体不好要多注意知道吗?” “可我想亲自送你回去!” “你这份心意我知道了,不过你心疼我,我更心疼你,天色已晚,夜深露重,你身体还虚弱着,就不要往外跑了!” 北堂文璟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赫连箐用手指堵住了嘴边,深情的对望着彼此,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等赫连箐离开后,北堂文璟招来暗卫。 “无朝拜见主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主上放心,一切已经办妥!” 北堂文璟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无朝:“下去吧!” “是!” …… 玉氏竟然敢与他的小王妃作对,惹到箐箐心烦,不要以为她刚死了女儿,就能轻易的放过那个老贱人! 赫连柔在公堂上畏罪自杀的消息早就传入了将军府内,赫连箐以为此时的将军府一定会是鸡飞狗跳,一片混乱的场景。 但是她进门的时候,府内却静谧无声,不见一个下人出入。 “主子,怎么这么奇怪?这人都跑到哪里去了?!”蓝雪左右环顾后,小心翼翼的对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也是不明所以,紧皱着眉头:“你去看看!” “是!”下一刻蓝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片暮色中。 水心贴在自家小姐的身后:“小姐小姐,将军和夫人会不会因为咱们去了公堂,此时正等着咱们进去,然后将咱们……哦,对了,一网打尽!” “哟,水心不错,跟着本小姐还学会成语了!” 赫连箐笑着说道。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取笑人家?!” “什么时候?哼,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走!” …… 赫连箐带着水心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碧棠小筑,她自己的庭院内也是不见一人,水心更加彷徨不安道:“小姐,怎么一个人没有?!” 赫连箐淡定自如的走进房间:“没人岂不是正好,清净!” 她在等着蓝雪的回复,须臾蓝雪已经回来,将将军府的情况大体做了说明。 “什么?玉氏失踪?!”赫连箐惊诧的问道。 “是的,主子,赫连坤听闻赫连柔在公堂上畏罪自杀,名声尽毁,带动着整个将军府都受了影响,便怒火中烧的找到了玉氏,大骂了一番,玉氏当场便昏过去了,可是等到下人给她送吃食的时候,便发现本来躺在床榻上的玉氏不见踪影,此时府内的人都被派出去打听玉氏消息去了!” “赫连坤呢?!”赫连箐扬唇冷笑道:“这时候着急了?先是死了一个畏罪自杀罪孽深重的嫡女,后又跑出去一个疯疯癫癫的将军夫人?赫连坤此时一定要愁死了!” 【118】渣母渣妹扒光送窑子 “主子说的不错,赫连将军听说玉氏不见了之后,派了全府的下人通通出去寻人,可是这都一下午了就是找不到人。” 蓝雪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 赫连箐清冷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来:“找不到人?这玉氏难不成会跑了不成?!” “主子,玉氏确实去出府了,不过可不是自己跑出去的呢!” 赫连箐闻言笑容如沐春风般仰着头看向蓝雪:“哦?那她是怎么出去的?” “属下刚才听说了,同玉氏一同失踪的还有将军府的四小姐赫连茜!” “赫连茜也不见了?难不成是她私自放了玉氏出府?这倒是有点意思,她们现在在何处?!” 赫连箐问道。 蓝雪伏在赫连箐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一阵,赫连箐露出了诡异的冷笑:“她们胆子可真是不小啊!走,既然得知了夫人和四小姐的下落,自然是要告知父亲大人的,咱们这就去禀报吧。” “是,主子!” 赫连箐带着蓝雪前往福禄院,福禄院内灯火通明,宛若白昼般。 赫连箐盈盈立于门前,下人前去禀报,须臾便看到赫连坤急冲冲的从内室走了出来。 “你知道你母亲和四妹的下落了?!” “父亲,适才女儿回府的路上,貌似看到身形和外貌与母亲和四妹相近之人,不过,那种地方,女儿哪里敢多看?再说了母亲和四妹妹的身份也断然是不会出入那种地方的,可是回府内听闻母亲与四妹失踪了,不忍父亲心里焦急,所以特来禀报,女儿也不知道那二人到底是不是,不过还是派人去查看一下比较安心,万一要是呢?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总归是咱们将军府难堪罢了,父亲还是尽快去阻止比较好……” 赫连坤听得她说了这一大通的话,其实心里早就对这个庶女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因为她,将军府也不会遭此大难,现如今她逼死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嫡女赫连柔,他可不觉得此时赫连箐会有这么好心! 可是刚才被赫连箐这番添油加醋的讲了一下,一直提起那种地方,赫连箐脸上的神色又极其不再然,赫连坤皱着眉头,微眯着冷眸,心下一片凄凉,那两个人到底是去哪种地方去了?! 真是要急死人了。 这种当口上,将军府可是受不起一点点风波了。 “你且说,我派人去查看便是,如果是你母亲和四妹,正好接回来,如果不是,父亲也断然不会怪罪你!” “有了父亲这句话,女儿才敢说啊,女儿刚才看到的那两个貌似母亲与四妹妹的女人进了柳香苑……” 赫连坤闻言暴怒,脸色涨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混账东西!” 其实他是听闻了此事后,便觉得赫连箐是落井下石无理取闹,外加挑拨离间,想要成心在他面前诋毁玉氏与赫连茜,想逼着他们反目成仇,她渔翁得利,站在一旁看热闹。 他骂的这句混账东西其实是在责骂赫连箐,但是赫连箐却没有这个自觉,听到赫连坤这般怒斥,不生气,反而不停的劝说着:“父亲大人别生气了,母亲和四妹妹说不定只不过是对那种地方好奇罢了,再说了去了柳香苑也不一定就是去找小倌啊,咱们应该相信她们,她们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父亲别生她们的气,或许是女儿看错了呢?不过若是没有看错,真的是她们的话,父亲还是快些派人将她们领回来吧,让外人看到了,哎……” 赫连坤的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了,这个该死的赫连箐,怎么敢这样编排自己的母亲与四妹?! 竟然说她们两人去逛窑子找男人去了!? 一个劲儿的劝说他不要生气,他根本不是生玉氏与赫连茜的气,而是她赫连箐,这人就是在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他对玉氏和赫连茜还是了解的,堂堂将军府的夫人和千金怎么会去逛窑子? 这赫连箐是打算要气死他是不是?! “你,你!”赫连坤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赫连箐却微微笑着,伸手扶住了赫连坤的胳膊:“父亲,你别生气别生气,母亲和四妹也太不懂事了,父亲咱们还是快去接她们回府吧,来人啊,快打点好马车,咱们这就去柳香苑接大夫人与四小姐回府!” 本来赫连坤认为赫连箐今日来便是存心气他来的,想着气完了这人也该走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当众喊了下人备马车要前去柳香苑接人。 “那怎么可能是你母亲与四妹,你简直太胡闹了!” 赫连坤被赫连箐拥着身子往外走,竟然反抗不了,他有些心惊的侧头看着一脸笑意的赫连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么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赫连箐推着走? “你!额……”赫连坤还想说什么,只觉得后脖颈处像是蜂蛰了般疼了一下,紧接着他便再难开口说出一句完整利索的话来。 他说不出话了,哑巴了?! 赫连坤着急的瞪视着旁边跟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可是那些侍卫哪里会发现他的异状? 赫连箐是谁? 不仅是将军府的三小姐,而且人家现在还是未来的璟王妃,更有着凤麟国战神当舅舅,他们在她面前只有低头的份儿,所以根本就无法察觉到他们的赫连大将军此时口不能言,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等到赫连坤被赫连箐连扶带推的送上马车,帘子一遮,更是什么都发觉不了。 …… 柳香苑内! 蓝衣目光冰冷的扫视着轮椅上的阎日,皱着眉头道:“她们真不是你弄来的?!” 阎日被冤枉了,立刻怒气冲冲的指责着她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哪里知道她们是怎么来的,再说了,我今日刚接手了柳香苑,之前这一带都不是咱们管,我就是有意想要整治她们,也得先告诉主子才是,才不枉主子那么疼我!” “这就奇怪了,根本没有接到主子的命令,这两人怎么会……” 蓝衣看着地板上躺着的玉氏与赫连茜:“这怎么办?!你先看着她们,我去将军府走一趟!问问主子要怎么处理!” “喂,小蓝衣,你别走,别扔下我,这两死猪一般的丑女人我可不想看着她们,要是她们突然醒了兽性大发,我这样的绝世美男岂不是惨了?你得留下来保护我!” “你用的着我保护?!”蓝衣静静的站着,嘴角冷冷的上扬。 阎日立刻指着自己坐在轮椅上的腿,委屈的望着她道:“你难道没看到我坐着轮椅?!” “看到了,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因为你自己懒惰不喜欢走路喜欢做轮椅罢了,这也犯得着一直强调? “看到了又如何?我一个腿残之人,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阎日气愤的指着蓝衣,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还未等蓝衣做出反应,地上本昏迷的玉氏与赫连茜此时发出了几声呻吟。 阎日吓得立刻从轮椅上跳起来,扑倒在蓝衣的身上:“小蓝衣带我走,我这么帅,留在这里一定会被这两丑八怪毁了清白!” 门吱嘎一声响了,从外面走进来的蓝雪见到屋内的情景,立刻尖叫道:“啊——主子,你快来啊,阎日和蓝衣搞到一起了!快来看啊!” 【119】 赫连箐并未与赫连坤同坐一辆马车,就是为了先他一步来到柳香苑。 蓝雪此时捂着眼睛,抱怨道:“日堂主,我才离开几日,你怎么就勾搭了我们蓝衣?!你们大白天在房中搂搂抱抱,真是……” 赫连箐此时已经进入房中,却见蓝衣一掌坎在阎日的脑后,冷冽的目光说不出的渗人。 阎日听到蓝雪喊着主子的时候便已经完全乱了阵脚,他这副样子可不能被主子看到,不然他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形象就全完了。 所以被蓝衣一掌砍下,竟然也不反抗,直接晕倒在蓝衣的脚底,任由蓝衣怎么样用脚踹,他死活就是不肯睁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箐静静的站在旁边,嘴角也忍不住的轻扬起来,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看着冷冰冰的蓝衣与地上凄惨的阎日,难道说这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猫腻?! “主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蓝衣急忙打乱了她的幻想,赫连箐微微一笑,道:“你急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叫什么?!” “就是啊,你叫什么啊,若不是你们两个有问题,你怎么这么着急的解释呢?蓝衣,真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和日堂主有一腿!” “蓝雪!”蓝衣厉声呵斥道,阴森的眸子瞪视着蓝雪,吓得蓝雪立刻躲在赫连箐身后哆嗦着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凶什么凶,主子,你也不管管她!” “你活该,谁让你惹她了!?行了,别逗她了,时间紧迫,我们可是来办正事的,不过,阎日这样子……”赫连箐眉头轻皱,漆黑的眸子看着地上躺着的阎日,佯装为难道:“看来阎日是非常讨厌我才是,怎么我一来他就晕倒了,哎,我也知道我面相丑陋,瞧瞧他果然还是害怕的啊!” 阎日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哪里还能在地上躺得住? “主子,属下绝对不是不喜欢你,属下是被小蓝衣给劈晕的!” 阎日从地上爬坐起来,在赫连箐目瞪口呆中爬上了旁边的轮椅,将凌乱的发往后一扬,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了有些褶皱的衣衫,恢复了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 “主子找属下有什么事?!” 赫连箐嘴角轻轻一抽,看着他道:“哦,日堂主,你没事吧?!” 阎日立刻冷静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主子,属下没事,主子是不是为了她们而来?!” 阎日指着身后躺在地上,衣衫被扒的七七八八,只剩下肚兜和底裤的玉氏和赫连茜,点点头道:“她们果真是在这里的,你们抓来的还是她们自己来的?!” “难道不是主子送到柳香苑门外的?”阎日有些诧异的与蓝衣对视了一眼,仿佛刚才二人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似得,转圜的让赫连箐与蓝雪应接不暇。 “我们还以为是主子送来的,难道不是吗?那会是谁?主子又如何得知她们再柳香苑的呢?”蓝衣忍不住的问道。 “是有人在我们回府的路上扔进马车内的,若不是因为这里已经是咱们的地盘,我们也不会贸然前来,这通风报信的人究竟是谁?”蓝雪看着赫连箐道:“主子,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蹊跷,会不会是有人要设计陷害?” 赫连箐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眼中闪过阴冷的光芒,一袭湛蓝色湘裙勾勒出她完美窈窕的身形,肌肤似雪,墨发如绸,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见她这副样子,旁边最沉不住气的蓝雪道:“主子,难道你知道这个通风报信之人是谁?你认识?!” “不!我并不认识!”赫连箐慢腾腾的说道。 “哎呀,都要急死我了,小姐,若是不认识,这人的目的就很不单纯了,为什么会将这两个人扒光丢到柳香苑,难道是因为知道这里已经是主子的地方了,所以才在回府的路上扔了纸条引我们前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又究竟知道多少?主子,这人若是与我们为难,估计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觉得有趣!”赫连箐眼底平静无波,冷静的说道。 “有趣?”蓝雪漂亮的眸子眨了眨:“要是敌人,还指不定设计了什么陷阱等着主子呢,怎么会是有趣!” “当真是有趣,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主子,这两丑女人还被下了药了,瞧瞧她们这副样子!” 阎日不屑的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此时被药性折磨的低声呻吟的玉氏与赫连茜。 赫连箐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既然有人助我们,那我倒是要看看接下来他会安排什么好戏!将这两个人丢出去!” “啊?丢出去?主子,这人可是将军夫人和将军府千金,这样扒光了而且还是这副样子,丢出去,这……”蓝雪有些震惊的看着赫连箐。 主子以往虽然任性,可是手段不曾这般毒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觉主子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 不过这样嫉恶如仇的主子,她真的是太喜欢了。 “怎么了?你想替她们求情?!” “怎么可能?!这两个贱女人整日里就会欺负主子,我恨不得她们死了才好呢,怎么会替她们求情?!主子你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属下这就将这两个人丢出去!” 蓝雪准备上手招呼地上的两个人,这时候旁边的赫连箐又问道:“你准备将她们丢到哪里去?!” “当然是丢到柳香苑门口,让外面的那些男人都好好看看,将军夫人和小姐是怎么宽衣解带、忍不住深闺寂寞出来偷人的!” “不,不用丢到门口!” 赫连箐嫣然一笑:“咱们可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丢到门口搞得像是她们不情愿似得,那样岂不是不好玩了?咱们柳香苑的头牌是谁?” “主子,头牌叫苏袂卿,主子你意思是……”阎日惊讶的道:“该不会是将她们丢到苏袂卿的房中吧!这也太糟蹋他了!” “如果我没记错,琛王殿下最近被苏袂卿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经过赫连箐一提醒,屋内三人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 …… ------题外话------ 明天25号入v,亲们一定要支持首订啊,首订给力我才有动力努力更文,明日入v会万更,33点而已,亲们只需要花三毛钱哦·三毛钱对于亲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刚上架的我来说,关系到文文后期的走向,还望喜欢本文的亲们一定要支持人家啊,首订首订首订,支持首订啊!明天那章会出现箐箐生死劫,小北北火海中救箐箐,渣母渣妹一虐到底,与之后请如何,亲们一定要首订,么么哒 【120】连环计,渣爹成为杀人凶手 柳香苑内的头牌小倌苏袂卿穿着一袭浅檀色的薄纱衫,此时坐在床榻上翘着修长的腿儿,左右晃着,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他看着匍匐在地面上,衣衫单薄的玉氏与赫连茜,又望了望了望虚掩的房门,翘着唇角笑着与对面坐在轮椅上的阎日说道:“阎大哥,等会琛王殿下就要来了,这……怕是不太方便吧!” 阎日是刚接手柳香苑,苏袂卿以为自己是柳香苑的头牌,不管是什么老板来接手,只要他还是头牌,他就有谈条件的资本。 他凭着自己的心情喜好接客,最近琛王殿下很喜欢他,他便更加傲气了些,再说了他如今跟着琛王,靠着王爷,就算是老板怎么了? 还不是要看着琛王的脸色?所以苏袂卿根本就不怕阎日。 这才傲慢的坐在床榻上,见到阎日前来也不起身相迎,肆无忌惮的样子让阎日恨得咬牙切齿。 阎日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绝美的唇角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 那笑容令苏袂卿心颤,恐惧的后脊背发寒。 “阎大哥……” “袂卿啊,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头牌,现在又找了琛王做了靠山,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要顺着你依着你是不是?!今天我让你做点事,你就这般百般推辞,你现在还是个小倌,是柳香苑的人,得归来管,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当然你也可以对你的琛王殿下撒娇直接处置了我,但是袂卿,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是个聪颖的,平日里傲气了些,是你有这个资本,琛王现在喜欢你,也是看上了你的这个资本,可是如果琛王哪一天看不上你了,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琛王不会这样对我,他说过他喜欢我,他爱我!”苏袂卿俊美的容颜带着些许的薄怒,刺激的脸颊绯红,瞪着水灵的乌黑双眸看着阎日。 “你也别生气,你仔细想清楚了,如果琛王真的非你不可,为何还要不将你赎出去?接你进琛王府你们两情相悦岂不是谁都管不着你了?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琛王怕王妃也是出了名的,他说的那些喜欢和爱,只是哄哄你罢了!要我说,既然做了这一行,男人是铁定靠不住的,不如你手里多攒点银子,跟对了人,日后你才有出路,你说是不是?!” 北堂琛修长的身影在苏袂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似乎真的没有说过关于赎他去的话,每次他想要说,北堂琛都会找别的借口搪塞过去。 外人传言琛王惧怕琛王妃是出了名的,可是他一直不信,一直以为琛王是爱着他并不爱他那个彪悍的王妃。 但是如今阎老板的话打破了他一切的幻想,他在柳香苑什么人没见过,以为能靠上北堂琛,以后过上安稳的日子,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想什么都得不到。 “阎老板……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所以说阎日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苏袂卿如此知趣,他也甚是欣慰的点头道:“你过来,我和你说,你只要……” “啊?这个……这样我岂不是就完了?!” 苏袂卿听到阎日和他说的那些话,立刻惊恐的看着阎日,仿佛阎日想要了他的命似得,连连摇头:“不行的,那可是赫连将军,他怒了直接杀了我都是有的!” “你放心,只要你做成这件事情,我立刻安排你离开盛京,还你自由身,而且还会给你余生所需的一切银两!”阎日循循善诱道。 苏袂卿听他这样说,曾经对于未来美好的幻想近在眼前,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不抓紧,以后绝对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老板,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放心吧!你这也是在帮你自己,以后天高皇帝远,你有了钱谁还认识你是柳香苑的头牌?” “行,我做!” “那好,你先安排一下,等会人就来了!” 阎日说完便出了门,回到隔壁的房间:“主子,已经安排托妥当,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赫连箐站在窗前,听到阎日的回话后,柳眉微微一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琛王那边什么动静?!” 此时正好去琛王府暗中通风报信的蓝衣也回来了,立刻上前回答道:“主子,琛王得知有人点了苏袂卿,气急败坏的带着人往柳香苑这边赶了,赫连坤的马车在已经到楼下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啊! 赫连箐似笑非笑:“既然都来了,那还等什么,赫连将军好不容易来柳香苑一次,可千万不能错过了啊,挑个好位置,好戏就要开锣了!”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蓝衣清冷的声音随后响起。 …… 赫连坤的马车到了柳香苑楼下,因为这一整条街在盛京城都是极富盛名的。 这里有盛京城内最大的赌场、酒庄、青楼等! 这条街前后两排,分别有着几十家的商铺店面,是盛京城内最繁华的地带。 赫连大将军的马车一进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这不是赫连将军的马车吗?!” “是,确实是,赫连将军清高的很,以前可是从来不屑来这种地方的,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赫连将军年到中旬终于知道要及时行乐了不成?!” “哈哈哈,都是男人嘛,你懂得!” “想不到啊,想不到,赫连将军都来这种地方了!” …… 赫连坤被封住了穴道,一路上长着嘴巴就是说不出话来,到了柳香苑,便有随身的侍卫上前问道:“将军,到了!” 赫连坤在马车内依旧沉默不语,侍卫还以为赫连坤是不好意思,于是对柳香苑门房处的几位下人使了使眼色,那几位迎客的下人平日里都是见惯了这些的,得了赏银,很快便将马车引领到柳香苑的后门处。 此时赫连箐正坐在二楼东厢房窗前,磕着瓜果,喝着新上供来的雪尖儿清茶,旁边的蓝雪、蓝衣与阎日自然也是围坐在桌子一旁,刚好凑齐了四个人。 四个人在赫连箐的带动下,玩起了牌局,气氛异常美好。 赫连坤被侍卫扶下马车,蓝雪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急吼吼的喊道:“主子,赫连坤人来了!你快看下面!” 赫连箐探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脸不爽的赫连坤,随即对着阎日眨了眨眼说道:“日堂主,看你的了!” 这么远的距离,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是不可能将赫连箐下在赫连坤身上的银针逼出来,赫连坤如果一直不说话,做个哑巴,那之后的戏可就没得唱了。 阎日笑嘻嘻的凑过去:“主子,你放心,看我的!” 阎日手一扬,掀起了一阵风,而后只听到楼下赫连坤嗷嗷凄惨的叫了一声,看来是开了音了。 “主子,行了!” 赫连箐点点头道:“苏袂卿能信任么?!” “主子放心,他该怎么做他自己清楚的很。” 楼下的赫连坤干咳了几声,恢复了声音,而后便暴跳如雷的对着随身的侍卫吼道:“你们眼睛都瞎了不成,看不出本将军……” 他话没有说完,考虑到自己堂堂一位大将军,竟然被自己的庶女算计说不出话,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他可不能做。 “三小姐人呢!”赫连坤随即立刻冷静下来,问道。 侍卫上前禀报:“将军,三小姐说了,这种地方她一名未出阁的小姐若是进这里来,对她对将军府名声都是有损的,所以她就不来了,将军还是自己进柳香苑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侍卫为难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赫连坤清冷的眸子里冷寒皆起,带着怒意的吼道:“是不是如何?说话!” 见赫连坤发怒,侍卫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回复:“三小姐说了,让将军自己来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夫人和四小姐,也许她真的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混账,哼!夫人和四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她一定是看错了人,夜深了她看不清楚也是正常,难道你们还真以为夫人与四小姐会来这里?!” “属下们不敢!” 侍卫们连忙低头道。 赫连坤气急败坏的想要骂人,却见这虽然是在柳香苑后门处,但是这里竟然也是如此热闹。 他刚才只顾着发怒,还未发觉,此时他的马车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三教九流、官场权贵均有! 赫连箐坐在二楼处,看着赫连坤那张老脸一会儿靑一会儿紫,乐的身体轻颤道:“你们快看,赫连坤这张老脸今天算是要丢尽了,这些人你们哪里找来的?!” 蓝雪与蓝衣对视后连连摇头,既然都不是她们其中一人所为,那只有可能是阎日做的。 阎日邀功的对着赫连箐笑着说道:“主子,我只是让阎罗殿内的教众散播了一下赫连将军深夜柳香苑后房门外幽会小倌的消息,没想到……看来赫连将军还是挺受大家欢迎的嘛,都赶来看了。” 赫连箐美丽的眸光闪了闪,对着阎日使了个眼色:“你可真够狠的!” “谁让他欺负主子,这是他罪有应得!” “不错,蓝衣赏给你了!” “主子!”蓝衣与阎日同时尖叫道。 赫连箐双手捂着耳朵:“我就开了个玩笑!我这么柔弱,你们是打算要吓死我?!” 还没等二人说话,对面的房间便传出一阵尖叫:“救命啊——快来人啊,来人,救命——” 叫声是从苏袂卿的房间内传出来了的,赫连箐忍不住的笑着,侧目望去,只见苏袂卿房门大开,随后苏袂卿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角处隐约有水渍划过。 他本来就生的极美,如今这般像是被凌辱过后的模样,更是迷了众人的眼,乱了众人的心。 “那不是苏袂卿吗?!” “苏袂卿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天啊!” “他在喊救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下苏袂卿的爱慕者们争先恐后的叫嚷起来,守门的下人们根本就阻挡不住濒临疯狂中的人们。 众人合力进了内院,便听到苏袂卿凄美沙哑的声音喊道:“救命啊,突然有两名女子闯进了我的房中,她们……她们要对我用强!” 众人先是一怔,后又开始暴怒了。 “谁,哪里来的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染指苏袂卿!” “赶紧滚出来,走走,进去看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现在的女子怎么如此胆大包天,这种地方也是女子可以来的?实在是败坏门风,到底是谁家里跑出来的淫荡女子!” …… 赫连坤本来正因为这素不相识的苏袂卿叫嚷声转移了众人对他的注意力而暗暗兴奋。 结果听到苏袂卿说房中的两名女子,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感觉,那房中要对人家苏袂卿用强,毫无羞耻心的女子,便是玉氏与赫连茜。 他虽然不想这样去想,可是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呢? 如果不是看看也没什么要紧,若真的是,他也可以及时的将人给绑回去,不至于在这里闹腾大了丢人现眼。 赫连坤趁着众人正为受辱的苏袂卿打抱不平之时,悄悄带人从一侧不显眼的楼梯处上了二楼苏袂卿的房间。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正看戏的赫连箐等人。 赫连箐清冷的眸子里隐有冷光在萦绕:“他倒是聪明,想趁着乱进入房中探个究竟!” “主子,快看,琛王来了!” 蓝雪纤细的手指指着不远处赶来的琛王府的马车,幸灾乐祸的拍手道:“这回更热闹了!” 赫连坤潜入苏袂卿的房中,入眼便看到床榻上两个白晃晃的身子躺在上面。 他先是命令侍卫守住门口,然后自己一人进入,他还未走近,便听到床榻上传出熟悉的呻吟声。 “恩~” 赫连坤立刻被这声音刺激的怒火中天,这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出? 这正是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玉氏,另一个人影他不用你多想便知道,那一定是与玉氏一同失踪的赫连茜。 竟然真的是她们两个! “你们这两个荡妇!简直是丢尽了将军府的脸面!” 赫连坤拔出佩剑,手一扬,直接将薄纱的幔帐划得七七八八,床榻上的情景皆入眼底。 玉氏与赫连茜二人此时只穿着肚兜与贴身的短裤,脸色潮红,二人的四肢交缠在一起,身体磨蹭间不时发出几声又浪又魅的呻吟。 “你们……你们简直!畜生,荡妇,简直不要脸!” 赫连坤上前大声呵斥道:“还不赶紧给我滚起来,你们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还点了柳香苑的头牌小倌!玉玥璃,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你自己淫荡不堪还要带坏了我的女儿,我——” 赫连坤额头上青筋暴起,气得想要直接一剑了结了此二人方能罢休! 而床榻上的玉氏与赫连茜,却像是没有听见赫连坤声音似得,一直沉浸在她们的世界里。 赫连坤欲上前扯住此二人,狠狠的教训一番,便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怒斥和争吵声。 随后,苏袂卿的房门被大力猛然从外面踢开,门咣当一声,震得赫连坤耳膜铮铮作响。 他心里咯噔一声,便料想到完了完了。 这若是被人瞧见了,全完了啊,他的一世英名如今就要被这两个女人给毁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来逛小倌,而且还肖想着本王的人!” 赫连坤听到这声音,打算从地上捡起已经被他划破的幔帐盖在床榻上的玉氏与赫连茜身上,为其遮羞。 可是琛王速度太过,还未等赫连坤动作,便搂着哭哭啼啼的苏袂卿进入房中。 见到赫连坤的时候,琛王明显愣住了,而后见赫连坤手中提着的撕碎的幔帐,又望了望床榻上的那两个吓哭了他怀中宝贝的该死的女子! “赫连将军!竟然是你!这……这床榻上的,该不会是赫连夫人和……这是府内的四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琛王见此事与赫连坤有关,心中便有了计较,赫连坤的女儿赫连柔本来是皇上赐婚给她的,今日却死在了公堂上,而此时赫连夫人与府内的四小姐一同来柳香苑欺负他的人,这难道是赫连家的报复? 如果赫连家将今日之事告诉了父皇或者是家里的那位母夜叉,那他的日子想来是不会好过。 苏袂卿乖乖的依靠在北堂琛的怀里,泪水盈盈,楚楚可怜,还以为北堂琛见他受辱,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结果北堂琛见了赫连坤,竟然态度一下子转变了。 赫连坤也是一愣,随后尴尬万分的道:“王爷,这件事情想必是有着天大的误会,这事儿她们二人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此事还望王爷代为隐瞒才好!” 北堂琛见赫连坤有意隐瞒,立刻笑着说道:“赫连将军,这件事情一定是误会,是误会,本王与苏袂卿是好友而已,既然此事是误会,那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将军还是快带着她们从后门回府去吧!” “如此甚好,王爷,下官告辞了!” 琛王有意放赫连坤离开,但是怀中的苏袂卿却在看清琛王的意图后,终于将内心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 看来阎老板说的没错,琛王平日里说的喜欢,说的爱,都是假的,都是哄他的做不得准的。 看清现实的苏袂卿绝对不能让赫连坤带着人离开,那样他就真的是人财两空了。 他紧紧的抓着琛王的衣袖,近乎恳求的哭道:“王爷,她们刚才要强了我,我好怕,你怎么就能放她们就这样离开,她们两个……她们刚才真的要欺辱我。” “够了!”琛王眼眸中闪烁着厉光,瞪视着怀里的苏袂卿,这个苏袂卿平日里可不是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人他已经说了要放走,赫连将军也不想将事情闹大,闹大了对他们两方都没有好处。 他们都想息事宁人,苏袂卿的恳求自然是得不到琛王的回应,反而令琛王有些反感。 一个小倌与自己的前程,他自然不会傻到为了一个小倌而毁掉自己梦寐以求的皇位。 “王爷……” “赫连将军,苏袂卿今日喝多了,脑袋有些不清醒,将军勿见怪才是,明日本王保证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如此甚好!”赫连坤也松了口气,用锦被将玉氏与赫连茜匆匆的卷成一团,随后便扛在肩头,走到门口:“王爷多谢了!” 苏袂卿怎么可能让人就这样轻易走了,既然琛王靠不住,他只能靠自己。 他忽然从琛王的怀里挣脱出去,发疯了般的朝着赫连坤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琛王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苏袂卿会变成这副样子,他的身份也不适合此时冲出去,楼下的人还未散去,如果自己此时出去的话,闹腾起来,传言出去,对他可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而苏袂卿跑出去后,直接苦嚷道:“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对面窗户的赫连箐眸光一闪,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苏袂卿全做到了!” “苏袂卿既然肯破釜沉舟,说明琛王不打算追究,他心灰意冷了吧,哎,男人啊!”阎日摇了摇头惋惜道。 “好似说的你不是男人似得!”蓝雪心直口快的撇了撇嘴说道。 “琛王不是不想露面,而是此时不敢露面了,本来找他来还打算看他和赫连坤有一场精彩的对决,结果,就这样息事宁人了?!”蓝衣咬牙切齿的道:“主子,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琛王会这样做,我一点都不奇怪,他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之一,前途与美人之间,他自然是选择前者,如果成为了太子日后便是皇上,天下尽在他的掌握中,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赫连箐认真的分析给他们听。 蓝雪不明所以的问道:“既然是这样,主子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找琛王来?” “我只是好奇那幕后之人做这一切到底是何打算,将人丢到柳香苑门口,若是想要事情闹大,很显然他是想要与苏袂卿扯上关系的,而苏袂卿是琛王的人,又利用我引来了赫连将军,这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设计中!” “什么?!这人会是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好高深的谋算!”阎日暗暗道:“我说那个苏袂卿怎么那么好劝服,原来是人家早就在这里埋下的眼线了!” “不会吧,苏袂卿并不是爱琛王?!”蓝雪天真的问道。 赫连箐摇摇头,眸光一凝:“你也太天真了,苏袂卿在柳香苑红了三年,什么人没见过,如果此时这般好劝服,没有心计,会这么轻易将自己托付给琛王?而且他三年头牌赚的也是用之不尽的钱财,怎么会没有自己赎身的钱?” “原来他是装的!即便是没有主子今日的这番安排,想必他也是要这样闹一闹的!我们全都在别人的算计中!” 蓝衣猛然反应过来,看向赫连箐,见赫连箐却不以为然,依旧优哉游哉的喝茶:“主子,咱们怎么办?!” “什么都不办,还是那两个字——看戏!” 她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设计了这场连环计,将她也算计其中,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时对面的苏袂卿正迈开了腿跨坐在楼梯栏杆处,寻死觅活。 “苏袂卿,啊,你小心点,你别冲动。” “苏袂卿,不要哭啊,你受了什么委屈了,说出来,咱们替你做主!” “就是,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在哪里,让她们滚出来!” …… 苏袂卿好巧不巧的坐着的位置不是旁处,正好堵住了赫连坤的去路,赫连坤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暗暗骂道:琛王这个蠢货,连个男人都看不住,这要怎么办? 琛王此时就是个缩头乌龟,躲在房中踱来踱去,听到外面的叫嚷声,心急火燎着。 赫连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偏偏肩头上扛着的人还时不时的发出呻吟声。 赫连坤立刻吓得往后走,却被苏袂卿一下子拦住了去路,苏袂卿不依不饶的对着赫连坤喊道:“赫连将军,你堂堂一个大将军,你竟然放任你家里的女眷出来逛柳香苑,而且这两人还打算要……” 赫连坤被他这样一喊,立刻控制不住怒吼道:“你少给我血口喷人,你给我闭嘴!滚开!” “我……我没胡说,就是她们,若她们不是你赫连将军府的人,你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肩头扛着的人到底是谁?!我敬你是个大将军,却没想到你竟然公私不分,让家中女眷出来伤人,最后却想这样不了了之?我苏袂卿虽然是个小倌,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辱的!我不喜欢做的事儿,不是强迫我就成的,你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今日便跳下去,不活了,反正我今日被辱,已经是没有脸面了!” 苏袂卿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尖锐的吼着,楼下的人全部将他的话听了去,立刻激起了民愤。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赫连将军府内的女眷?这赫连将军今日家中不是刚刚去了一位嫡女千金,如今还有心情全家来逛窑子?!” “就是说啊,真是可恶,女子怎么还敢抛头露面的大晚上出来混,还欺负了我们的苏袂卿,简直就是不要脸!” “赫连大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不给苏袂卿一个交代,你这大将军的名声可就算全毁了!” “讲清楚了,给苏袂卿道歉!” “给苏袂卿道歉!” “道歉道歉,让那两个女子出来,她们到底是谁,让她们站出来,我们倒是要看看!” …… 赫连坤身体不停的抖动着,肩头扛着的玉氏和赫连茜扔给了旁边的侍卫,他指着苏袂卿吼道:“你一个小倌,竟然口出狂言,什么女子强迫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将军府的女眷而不是其他什么人?你这样栽赃,你是谁指使的,你有什么目的,你为何要败坏我将军府的名声,你今日若是不解释清楚了,哼,本将军便拿你去见官!” 苏袂卿听到他这样严厉的指责,没有被吓退,阴冷的笑道:“赫连将军好大的口气,拿我去见官?好啊,咱们就去见官好了,走!” “滚开,本将军是你这种贱人能拉拉扯扯的吗?!” 赫连坤一掌拍飞了苏袂卿的手掌,明明力道不是很大,但是苏袂卿却夸张的身子直接撞击到身后的楼梯上,而后从楼梯口滚落下来。 “啊——杀人啦,杀人啦,赫连将军杀人啦!” “快来人啊,苏袂卿被赫连将军推下楼了,赫连将军恼羞成怒杀人了!” …… “你们,你们给我闭嘴,你们……”赫连坤简直气得脸色煞白,指着滚落楼梯此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苏袂卿:“这个贱人是装的,他是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苏袂卿被人围着,绝美的容颜此时略有些惨白,笑的也有些凄凉,他目光悠远深邃,盯着楼梯口处自己的房门处忽然大声的叫道:“王爷,琛,你可要为我报仇啊,王爷,我……王爷……” 苏袂卿还没有说完,便已经绝了气息。 “苏袂卿——” “苏袂卿死了,苏袂卿被赫连将军杀死了,赫连将军杀人了!” “琛王,你快出来啊,你怎么还不出来,苏袂卿死的冤枉啊,王爷,苏袂卿还念着你呢,你最后出来看看他,送他一程啊!” “原来琛王一直躲在苏袂卿的房中啊,怪不得,刚才看到一个身影好似琛王拥着苏袂卿进了房中,原来真的是他!” “他为什么不给苏袂卿做主,为何要让苏袂卿受委屈,苏袂卿死的冤枉啊,王爷啊!” 众人都为苏袂卿愤愤不平,躲在房中的北堂琛简直是恨透了苏袂卿。 这个该死的苏袂卿,叫他不要出去他非不听,自己搞出这么多事,最后临死还要拉自己下水,简直就是个贱人。 枉他平日里还那么捧他! “天啊,主子,苏袂卿就这样死了?还真是死了?” 蓝雪从凳子上跳起来,探着脑袋往下看。 “苏袂卿死不死我是不知道,但是赫连坤这回丢脸死了,夫人与女儿*不堪就罢了,现在好了,他还成了杀人犯,呵呵,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赫连箐真想替苏袂卿拍巴掌了,这人到底是谁的人? 他的主人导演的这场好戏真是精彩绝伦,看苏袂卿刚才临闭眼还要拖出琛王那个劲头,赫连箐嘴角忍不住的冷笑。 在朝中,能和琛王逐鹿之人便是北堂墨夜,皇后与贵妃两党一直都在拉拢赫连坤作为外援。 赫连柔本来是可以嫁给琛王,贵妃处多了赫连家的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却不料赫连柔自取灭亡,如今在这个当口,令琛王与赫连坤反目,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个渔翁除了皇后一党和北堂墨夜,她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谁! 北堂墨夜,呵呵,整死了赫连柔这个渣女,他这个杀了赫连箐本尊的杀人凶手,下场也不会远了。 赫连箐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自认为这一切是墨王设计的,却不想其实这一切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北堂文璟一手安排的。 当然,这还是后话了。 此时赫连坤俨然成为了杀害苏袂卿的凶手,引起了群怒。 众人冲上前来,对赫连坤不停的辱骂,侍卫拦阻不住,更有甚者,拎起旁边的桌子、凳子、桌上的摆件等齐齐朝着他们砸过去。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贱民,都是反了不成!” 赫连坤怒吼道,可是他这声音与群众激烈的吵嚷声相比,简直微乎其微,完全没有杀伤力。 身后侍卫扛着被锦被包裹着的玉氏与赫连茜,此时被众人拉扯间,锦被也被扯开,露出了玉氏与赫连茜的脸。 “快看啊,快看,这不是赫连府的夫人吗?!” “没错,就是赫连夫人,我见过她,她上回带着将军府女眷上香还愿的时候,就是她,堂堂将军夫人竟然来逛小倌,还强迫小倌?怪不得赫连将军如此震怒,原来是因为他不行啊!” “呀,这另外一个,这个是府内的四小姐吧?” “对,对,这个是府内的庶女,好像是个姨娘生的,没想到夫人和小姐二人一同来逛,还是两人一起强迫人家,将苏袂卿给逼死了啊,这两个臭娘们!” 众人纷纷扑了过去,对着他们拳打脚踢。 赫连坤虽然是将军,但是也不好冒然对百姓下手,那些侍卫只能堪堪护住赫连坤,锦被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的春光! “还敢说苏袂卿是胡说八道,要证据,这就是证据,哪里有好好的夫人小姐大晚上在柳香苑宽衣解带成这副样子的?!” “苏袂卿死的太冤枉了” “这件事情一定要给苏袂卿一个交代!” 事情闹得这样大,阎日作为新老板自然是要出场的,阎日坐着轮椅,慢悠悠的被推了出去,然后干咳道:“大家静一静,我是柳香苑的老板,鄙人姓阎,赫连将军,此事既然是因赫连将军而起,那就请赫连将军一同去衙门走一趟吧!” “哼,这件事情和本将军没有关系,是他自己滚下去的!”赫连坤怒吼道:“是他们诬陷我,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情犯不着和你们这群人白费唇舌,我们走!” “赫连将军,你这样不太好吧,大家都是看见了,苏袂卿确实是被你给推下楼的,在还没有查明事实真相之前,赫连将军你依旧还是杀人嫌犯,你可不能说走就这样走了啊,难道说你们有权势的人的命就是命,我们这些低若草芥的下等人的命就可以随意践踏?” “没错,他就是杀人犯,我们亲眼看到的,就是他!” “就是他推了苏袂卿下楼的,别狡辩了!” “瞧瞧被子里,那是他的夫人和女儿,真是恶心啊,全家跑到柳香苑来恶心人来了,男的女的一起上啊!” “没穿衣服呢,还不承认是看中了苏袂卿的美色,来强人家的?!” …… “赫连将军,你看呢?!” 阎日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看着赫连坤饶有深意。 赫连坤正要狡辩,便有人忽然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什么!?快去救火!” 阎日眼眸闪了闪,望向了二楼窗口处,心里暗想难道是主子又有了什么新的指示? 放火?这里此时人这么多,主子就算是恨极了这个赫连坤和锦被中的玉氏与赫连茜,也不可能会拿着柳香苑所有人陪葬的。 况且,这里的人还有阎罗殿的人呢,而且主子这般爱财,这刚刚收购的柳香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火给毁掉了?! 阎日直觉便觉得不好,这件事情应该与主子说的那幕后之人有关,难道说那幕后之人想要将他们全部烧死在这里? 一网打尽?! “咳咳咳……门从外面反锁了,去前门!” “不好了,前门也反锁了,根本就出不去,怎么办!” 柳香苑是个三层楼设计,火是从楼上开始往下蔓延! 不仅仅是柳香苑,连同柳香苑四周的几处房舍都被牵连,顿时火光冲天,烟熏火燎。 “不好,主子!” 阎日找遍了二楼,都不见赫连箐、蓝雪蓝衣的身影,立刻召集了在此处阎罗殿的下属一同寻找。 “主子?主子你在哪里?!” …… 本来以为是普通走水,但是后来火势依旧不见覆灭,外围根本无人救火,里面的人水源有限,杯水车薪。 赫连坤等人是武将出身,既然大门走不出去,便有人提议翻墙。 而打头阵的侍卫刚攀上墙头,隔空便嗖嗖嗖的冷箭急速飞射而来。 “啊——” “啊啊——” 赫连坤纵然是经历过战场,也被如今这气势给震得脸色铁青:“这不是普通的走水,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目的难道是要将整座柳香苑烧毁? 连同在柳香苑里面的人! 到底是谁? 心肠如此歹毒! 此时璟王府内,听风安置北堂文璟歇下后方才离开。 须臾床榻上本应该熟睡的人忽然睁开了眼,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内说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纵身而下,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床榻前方,跪倒在地:“主上,柳香苑内连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恩,下去吧!” “是!” …… 北堂文璟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北堂琛、赫连坤、玉玥璃、赫连茜,通通都去死吧! 得罪了我家箐箐,难道本王还会让你们有命活吗? 慕容贵妃,不知道明日你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活活烧死的消息后,你会不会感同身受? 还记得十七年前你在本王母妃那里放的那把火吗? 只不过如今这把火烧的不再是本王的母妃,而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感觉到痛了吗?! “王妃安置下了吗?!” 北堂文璟心中隐约有个不好的感觉,随即问道。 “主上,王妃并不在将军府!” “什么?!箐箐不再将军府?难道说……箐箐在柳香苑内?!怎么可能,不是没看到王妃进入柳香苑吗?”北堂文璟立刻从床榻上起身,双眸猩红而嗜血,瞪视着地上跪着的无朝吼道:“无朝,你想死了是吗!?” “主上,确实没看到王妃进入柳香苑内!属下失职,属下这就去查!” “箐箐……快去,去柳香苑,箐箐一定去了,箐箐一定在柳香苑内,快去灭火!” “可是主上,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如果此时灭火,那么我们就会前功尽弃,这……”无朝皱着眉头有些不解,他实在是不明白,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只要除去了琛王与赫连坤,嫁祸给墨王,那么主子便是天圣皇朝未来的王! 现在若是放弃了,就前功尽弃了。 “王妃若是有事,本王便让整个天下为她陪葬!” 【121】小北北是小箐箐的大宝贝 待北堂文璟下令撤回留守柳香苑外的那批无字楼杀手后,不少人冒死从柳香苑内院翻墙而出,没有遇到羽箭穿刺,身后的众人便全部纷纷效仿起来。 柳香苑在内接连十二所房舍全部烧毁,火光冲天,炙热的火焰像是火龙般吞噬着黑暗。 赫连坤等人趁乱也随着人群挤了出来。 此时身上本华贵的衣裳染上了脏污的痕迹,被大火烘烤,浑身散发着一股烧焦了的木炭味儿。 赫连坤连眉毛都被烧掉一半,脸上又刺又麻。 身后的几名侍卫,全身乌黑一片,样子比乞丐还要落魄不堪。 更可笑的是扛着玉氏与赫连茜的那名侍卫,此时锦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掉落不见,他一手抓着一个,分别扛在左右肩头,玉氏和赫连茜众目睽睽没有遮掩物,就这样赤条条被当成大白菜似得揉捏搓圆。 柳香苑外面围观了不少前来救火的百姓和官兵,顺天府的张大人派兵来救援。 在京城内发生这种重大事件,顺天府的人责无旁贷,张大人眉头紧皱,满面焦虑之色,带着官兵前来救援。 却在这一片混沌之地,见到了威名远播的赫连大将军! 张大人今日在公堂上才处理了将军府嫡女赫连柔一案,赫连柔当众畏罪自杀。 他正不知道要怎么对赫连坤交代,没想到好巧不巧,在这里就遇上了。 “赫连将军?!你……你这是怎么,你怎么在这里?”张大人有些惊诧的叫道。 赫连坤见身份被他识破,索性也不遮掩,尽管周身狼狈,却端着平日里威严的样子:“张大人,本将军自然是看到了此处着火,前来救援,没想到火势这般猛烈!” 赫连坤威严一丝不苟的模样本会让人心生惧意,但是如今他穿着狼狈,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被烟熏的乌黑一片,更可笑的是他严肃的挑了挑他那副被烧了一般的英眉! 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不足以让人相信,张大人分明看到了他身后的侍卫正扛着披着侍卫袍子狼狈不堪、昏迷不醒的玉氏和赫连茜! 赫连坤的样子滑稽又可笑,赫连夫人和府内的四小姐发鬓凌乱,衣衫不整,嘴里还不时发出几声呻吟声…… 这样一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前来救火的样子,反而是刚刚从柳香苑的香软大床上爬出来似得。 平日里端庄贤淑的赫连夫人、高贵傲气的四小姐,如今却是这副模样,赫连将军想必是来抓奸的,恰巧碰上了这场火灾。 张大人想笑却又不敢笑,人家说是来救援的那便是吧,谁让人家是大将军,官阶压死人啊。 张大人轻轻咳嗽一声,努力平复着心中硬憋着不能笑的心情,对赫连坤道:“幸好今日有赫连将军在,赫连将军真是辛苦了,此事由下官接手,下官一定要彻查,找到走水的原因!” “恩,张大人既然来了,那本将军就想回去了,这火势来的诡异,你可要好生查办!” 赫连坤语气凝重,厉声道。 “是是,下官定当尽全力!” …… 赫连箐在刚起火之时便察觉到了,于是带着蓝雪蓝衣从二楼雅间追着那名鬼祟男子的身影离开。 没想到在追到一处着火院落之时,便已经追不到人影。 随后一阵阴风扫过,蓝衣蓝雪还未动手,人便已经晕倒在地,赫连箐想要挥动手中银针,对方的身手却比她还要快速,内力惊人,瞬间就秒了她。 当她闭眼晕倒之时,朦朦胧胧间,好似看到一个白衣身影从天而降! 她想要努力瞪大眼睛看清来人是谁,另两个暗算她的人又是谁,可是眼皮太过沉重,最后只能晕死过去。 朦胧间,赫连箐觉得周身炙热难耐,入眼是一片通红的火海,她站在火海中不停的徘徊。 尽管平日里冷静如她,但是在生命垂危之时,她还是心生恐惧,尤其是只要想要自己如果真的就这样不见了,脑海里唯一想到的不是报仇,不是怎么回到现代的问题。 而是想着,如果不见了,那么便再也见不到她的北北,北北忧伤的让人心疼的眼眸一直在她脑海里不停的旋转,她不想,也不能就这样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她就算是要死也定要拽着那人,上天入地,永世相随。 赫连箐感觉身体有些沉重,忍不住便想要翻个身子,可是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般,怎么都动不了。 她轻轻的蹙眉,眼睫微微的颤动了数下,还未睁开眼便察觉到她身边有人! 她警惕性极高,想要立刻睁开眼看清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束缚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腰口被一双略带冰冷的手掌紧紧的固着,随后肩头微微一沉,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草药香气。 贴合在身体,两者相覆的位置传来砰砰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赫连箐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担心。 喜的是抓住了,身旁不是别人正是小北北! 惊的是,难道说小北北也被人给抓来了?还同自己捆绑在一处,小北北那柔弱的样子若是被惊吓到了,病情加重可要怎么办?! 赫连箐担忧北堂文璟的身体,即便是眼皮如同千斤重,她也奋力拼命的使劲睁开了眼睛。 入目触及的便是熟悉的摆设,湛蓝色的床幔随风浮动,屋内燃起的香料是她亲手配置的草药,有着安神的功效。 身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赫连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道说根本就没有那场大火? 她还是在璟王府,并没有回府过,没有引赫连坤进入柳香苑,没有被黑衣人暗算? 赫连箐脑袋有些不清楚,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她欲要多想,身子便被身后的那双手直接扳了过去,脑袋一下子撞进了一片精壮的胸膛。 赫连箐的脑袋随着胸口高低起伏,她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鼻子有些发酸,轻柔的唤道:“小北北,见到你真好!” “箐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吓坏我了知道吗?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 北堂文璟反抱住了她的身子,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 “恩?你这意思,难道说真的发生了那场火灾,我没有睡迷糊不是做梦是不是?!”赫连箐抬头,北堂文璟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同时还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北堂文璟原本深褐色的眸子里染上了猩红的血丝和水雾。 赫连箐忍不住一阵心疼,伸手摸上了他线条柔和的面庞,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北北,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挺好的,是你……你救了我?你去柳香苑了?” 她脑袋里的影像逐渐的清晰起来,尤其是想到自己晕倒之时看到的那抹白色的身影,竟好似身边的这个人?! 但那人分明是位绝顶高手,不仅轻功了得,而且关键的是他并不是坐着轮椅,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那么她是怎么回来的?怎么会睁开眼就在北堂文璟的床榻上,这让赫连箐感到深深的疑惑。 赫连箐坐起身,不解的蹙着秀眉,忍不住的冥思苦想:“小北北?” “箐箐,不是我去找的你!”北堂文璟很单纯的盯着她看,然后一副心疼的样子,将她再次搂在怀里,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是顺天府的张大人派人去救火,在柳香苑被火烧毁的院落内救出了你,还有你的那两个贴身的婢女,她们身体有几处擦伤倒是也不严重,现在就在王府的客房内休息,还好张大人及时赶到,听说当时场面异常凶险,只要在下一刻,火就要烧到你们身边……箐箐,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不能没有你,你以后去哪里都要和我说好不好?!” 北堂文璟眼眸幽深似潭,与赫连箐深情对望。 赫连箐听到是顺天府张大人救出的自己,当下便消除了怀疑,然后喃喃道:“哦,原来是这样,是他救了我!” 她不想让北堂文璟跟着担心,便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告诉北堂文璟,其实柳香苑内的火并不是天灾,而是有人蓄意布下的局。 并且她被人暗算,最后一眼看到的那名白衣男子,估计就是设计这场祸事的幕后主谋了吧。 可惜了,她竟然没看清那人的脸,真是可惜! “好啊,我答应你就是了,没事了啊,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一次是意外,以后不会这样了。” 赫连箐拉着北堂文璟的手说道。 北堂文璟黑濯石般的眼眸闪烁着心疼,虽然这件事情是自己考虑不周,无朝办事不利,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赫连箐会亲自去柳香苑那种地方。 他心疼她却又暗暗的吃味儿,柳香苑那种地方都是俊美的小倌,箐箐去那里,入眼皆是美男子,北堂文璟暗暗懊悔着,都快要急的吐出血来了,可是却不能质问箐箐为何要亲自去。 他不能提,因为此次他差点就要失去箐箐,如果箐箐真的被埋葬火海中,即便是他报仇了他也不会开心。 还好,一切都可以挽回,他日后会加倍补偿来弥补。 赫连箐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衫换了,穿着天蚕丝的雪白里衣,略显尴尬的道:“我这……” 北堂文璟眼睛直勾勾的扫视着赫连箐的身子,然后很平静的点头道:“你之前的那身已经被火给烧坏了,是府内的婢女给你换洗的,我没看!” 赫连箐难得看到北堂文璟这副被调戏的红了脸的模样,噗嗤一声笑道:“哈哈,我又没说什么,瞧瞧你,小北北你是不是特别想自己给我擦洗换衣服?恩?快说快说,看你脸都羞红了,你刚才肯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不是,箐箐不要闹了!”北堂文璟捉住了她在自己身上乱动的小手,笑道:“你若是再乱动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做出点什么事儿可是要吓坏了你的!” “我才不怕你吓坏了我,有本事你来啊!”赫连箐调侃道。 北堂文璟突然放开了抓着她的手,赫连箐一怔,眨着漂亮的眸子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便看到北堂文璟上手就将他自己的衣衫去除,而后露出…… “喂,北北,你这是怎么了?” 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如此豪放?! 这不像是他的性格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次的事情真的吓坏他了? “你不是想要?”北堂文璟说道。 “什么?”赫连箐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到北堂文璟接下来说道:“箐箐想要的我都给,来!” “来什么啊,小北北,你别……” “不要?!”北堂文璟一脸受伤,赫连箐忙伸手替他将衣衫拢好,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道:“你身体还不好呢,再说了……咱们还没大婚,这样做……不好!” “哦,那我们明日便大婚,我明日便和父皇去求旨意!” 北堂文璟一脸坚定的回答。 “北北啊,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你吓坏了,我以后保证不会乱跑,去哪里都告诉你知道还不行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折磨我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圣皇已经赐婚,日期都定好了,昭告天下,这事情能说变动就变动的吗? “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嗯唔~” 北堂文璟还未说完,就被赫连箐一巴掌捂住了嘴巴。 “什么夫妻之实,我们两个只是在床榻上搂着睡了一觉罢了,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不要乱说!” “箐箐……” “恩?”赫连箐问道。 “都睡过了你想不认账吗?你要不负责任做凤睿渊那种负心人?” 北堂文璟不依不饶道。 赫连箐急忙摇头,再三指天发誓:“我绝对不做负心人绝对不会抛弃你绝对对你忠诚,你能不闹腾了吗?真的受不住了,我现在脑袋还有些疼,现在说不过你啊大宝贝!” 赫连箐手揉捏在他吹弹可破的脸颊上,北堂文璟却享受般的只顾着傻乐不再言语。 她唤自己大宝贝,大宝贝,在她心里自己就是无价之宝了吧,柳香苑那群小倌就算是脱光了也别想色诱他家箐箐,因为她心里只有他一个大宝贝! 北堂文璟被她安抚的相当满足,而后拉扯着赫连箐二人再一处腻腻歪歪一阵。 “既然不是做梦,那昨晚上赫连坤等人不知道如何了?!”赫连箐洗漱好穿戴整齐坐在铜镜前,饶有所思。 看着铜镜里自己身上华丽珍贵的湘裙,这是北堂文璟命人亲自按照她的尺寸和喜好量身定做的。 采用素雅淡墨花卉织锦裁缝而成,腰间点缀着几颗透明晶亮的宝石穗子,荧光闪闪相得益彰。 整个湘裙质朴而又显得高贵典雅。 北堂文璟进门的时候,便看到赫连箐穿着他准备好的湘裙,青丝如瀑布般撒于脑后,她正用象牙梳子梳理着柔顺乌亮的发丝。 她右脸颊上的那处红色的胎记此时也不再吓人,他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而且与箐箐相处久了,她脸上的胎记在北堂文璟看来,不仅不恐惧反而还有些可爱。 那是一朵近似于梅花形的暗红色,赫连箐肌肤好白如雪,衬得更胜似寒冬腊梅,有着说不出的清雅之感。 北堂文璟目光一直在她身边凝聚,竟然一时间看痴了,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了优美宠溺的笑容。 赫连箐从铜镜处自然察觉到身后那人的所有情绪,忍不住笑着说道:“小北北,你偷看我?!” 北堂文璟这才回过神来,很自然移动着轮椅到了近处,伸手拿过赫连箐手中的象牙梳子,一点点帮她打理。 “小北北,将军府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她想知道昨日赫连坤等人在柳香苑的消息,昨日火势凶猛,风头正旺,不知道柳香苑被毁成什么样子了。 那里面的人…… 布局之人当真是心狠手辣,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可以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她真的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着如此铁石心肠的人一定是长相极丑陋的,因为他心思太过变态。 赫连箐从铜镜内再看身后一脸温柔的北堂文璟,忍不住想着,还是小北北好,不仅心思单纯善良,而且长相也是极俊美,有他相伴,此生足矣。 想到这里,赫连箐忽然转身,顾不上北堂文璟扯痛她的发丝,扑倒北堂文璟怀里:“小北北,你真好!” 北堂文璟一愣,笑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哄道:“你就会哄我开心,我当真这般好?” “恩恩,再也找不到比你好比你善良的人了!” “善良啊……箐箐,如果我并非良善,你可还愿陪在我左右,还愿爱我?” 赫连箐没有想那么多,直接点头道:“小北北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 “真的?!”北堂文璟妖孽的容颜此时诡异非常,赫连箐却不曾察觉,只将他拥抱的更紧:“是啊,反正小北北是不会害我就是了,就算是小北北变成穷凶极恶的坏人,只要北北不害我,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箐箐,对不起!”北堂文璟将头窝在赫连箐的肩头,对于昨晚赫连箐所经历的,他只要想要赫连箐差点因为自己的安排而丧身火海,就有一种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冲动。 赫连箐摇摇头,笑着握着他的手掌道:“你又在说胡话了,你为什么要道歉?道歉的明明就该是我才对,是我让你担心了,你现在却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可受不起!” “你受得起的,箐箐,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保证!”北堂文璟的目光一直紧随着赫连箐,妖孽的容颜在赫连箐面前一直晃来晃去,尤其还是这副想要被人疼爱一番的模样,赫连箐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娇嫩如桃花瓣的唇角,忍不住凑上前去。 正当二人如火如荼之时,门外传出打斗的声音,赫连箐停止了动作,探着脑袋往外望去。 动作被终止,北堂文璟淡漠的眸光闪烁着几分狠戾,他自然是知道外面闯入的人是谁。 “小北北,外面有人来了,是谁?!我出去看看!”赫连箐撒开手,便要冲出去。 北堂文璟要阻拦却没有阻拦住,门此时砰的一声从外面撞了进来,穿着姣白月光般圣洁的凤睿渊出现在二人面前。 “北堂文璟!”凤睿渊邪魅的眸子里快要冒出火来,瞪视着北堂文璟,毫不客气的吼道:“北堂文璟,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亲舅舅!你到底什么意思?!”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淡漠的扫视了凤睿渊一眼,淡漠的说道:“舅舅,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懂?轩儿是怎么跑来的,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被他给……” “睿亲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家北北怎么你了,你跑到这里来大吵大闹,像是个女人一般,让外人看到了也不怕人笑话!” 赫连箐自然看不惯别人欺负北堂文璟,她平日里对小北北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哪里轮的到凤睿渊在她面前放肆。 凤睿渊刚开始被怒火所激,只顾着来找北堂文璟算账,还未发觉赫连箐在,此时听到赫连箐说话,见她又站在北堂文璟身前挡着他,一副护食的模样,惊讶的叫道:“小箐箐,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难道说你昨晚睡在小文璟的房中?你们……” 凤睿渊深邃的眸光追溯到北堂文璟的身上,刚才的愤怒瞬间转变,唇角洋溢着坏笑:“好啊,我说呢,这是嫌舅舅碍事,所以特意支开我,想要两个人亲亲我我是吧!小文璟,你可以和舅舅说,你和舅舅说,舅舅一定会成全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接轩儿……” 北堂文璟当然不能让凤睿渊说出凤鸣轩的所在,立刻转移话题道:“舅舅,你到底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对了听说凤麟国来了一位美男子,昨晚宿在舅舅房中,我还正奇怪呢那人是谁,竟然和舅舅同床共枕,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赫连箐听到北堂文璟这样一提,脑海里瞬间闪现出北堂文璟昨晚和她说的那些话。 要离凤睿渊远一些,这个渣男! 赫连箐轻哼一句:“渣男!” “你说什么?小箐箐,你刚才说什么东西?” 凤睿渊气得快要吐血了,啊啊啊,实在是太气人了,他什么时候是渣男了,他就没做过渣的事儿。 就算是被自己亲外甥每天缠着脱不开身,他也就只敢背着发发牢骚罢了。 屋里床上躺着一个对自己纠缠不清的外甥,这边又是一个腹黑的能吃人的外甥,凤睿渊觉得他的人生堪可以用苦逼来形容了。 “舅舅,你怎么能凶箐箐呢?” 北堂文璟伸手扯过赫连箐的手,往自己身边一带,仰着头略带不满的问道。 凤睿渊百口莫辩:“我什么时候凶她啦?我刚才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没有凶?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凶,箐箐是不是?” 赫连箐点点头,道:“确实,睿亲王你现在的神色非常不好,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本王……我……” 凤睿渊是背着凤鸣轩悄悄来找北堂文璟说理的,昨晚凤鸣轩已经告诉他,自己之所以能顺利来天圣朝,是因为北堂文璟派人去凤麟国将他接来的,凤鸣轩还特意赞叹,这位表兄弟实在是可交之人,并与北堂文璟成为了要好的盟友关系。 凤睿渊本来是想来找北堂文璟问清楚,为何要这般害他,他好不容易跑出凤麟国躲开凤鸣轩,他容易吗? 让他过几天清净日子不行吗?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一个外甥如此,两个外甥还是如此,他天生不得外甥缘吗? 不过当他在看到赫连箐的时候,便瞬间明白了北堂文璟的用意。 不就是怪他闲着没事多和他家小王妃说了几句话吗? 吃味儿了吧,但是这吃的简直莫名其妙,他可是他亲舅舅啊! 现在看赫连箐和他统一战线,小文璟说什么小箐箐都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夫唱妇随简直不能太幸福啊。 “舅舅,你昨晚太累,脾气暴躁,我很理解,所以你刚才破门而入并且凶我家箐箐,如果我家箐箐不在意,我也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北堂文璟说完仰着头看着赫连箐,赫连箐听到那句昨晚太累,又眼神猥琐的扫视着凤睿渊的身子,于是重重的点头:“舅舅昨晚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休息不好第二天容易暴躁是很正常的,我不怪你,我相信北北也不会怪你的,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对吧!” “箐箐,你真是太好了!” 北堂文璟忍不住的夸赞自家小王妃,赫连箐紧握着北堂文璟的手掌,同样温柔的说道:“舅舅身子不舒服,咱们这次就不怪他了好不好?但是,舅舅啊,有一有二没有三,你这脾气也得改改了,虽然大家是一家人,不过你若是下一次再当着我的面凶我家北北,我可是不答应的!” “我也是,不能凶我家箐箐!”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又腻腻歪歪的将脑袋抵在一处,四目相对,深情款款。 凤睿渊望着二人,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凤睿渊知道自己又被北堂文璟给摆了一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瞧这两个人腻歪的程度,他是很难再插足进去。 等到凤睿渊恨得咬牙切齿。 北堂文璟搂着赫连箐的腰肢,刚一抬头,看到凤睿渊一愣,有些诧异的问道:“咦?舅舅你还没走啊?!” 凤睿渊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怎么,你就这么想撵我走?” “舅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我只是觉得你房中的那人如果醒了看不到舅舅,人生地不熟,说不定找不到人脾气会很大,你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你说呢舅舅?!” 凤鸣轩起床气很大,特别是在陌生的地方,如果醒来看不到凤睿渊,那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就算是凤睿渊及时出现,也改变不了。 凤睿渊以往自然是领教过了,所以当北堂文璟这样说的时候,凤睿渊忍不住的抖了抖手臂,想想凤鸣轩闹腾的样子就为自己捏了把冷汗,那个外甥真要发起疯来,他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哼,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是来告诉你,昨晚柳香苑被毁,顺天府的人现在已经去了琛王府和将军府,听闻昨晚的事情和这两家有关,而且此时顺天府的官差已经等候在门外,说是来请你家小王妃!我本来还不信,结果小箐箐竟然真的在你房中!” 凤睿渊摇着折扇,像是故意调侃北堂文璟似得:“你家箐箐昨夜也去了柳香苑,小文璟你的魅力不行啊,小箐箐怎么背着你去找别的男子!” 北堂文璟蹙了蹙眉头,冷冷的视线如同刀刃般扫视在凤睿渊的身上,凤睿渊却一点都不怕,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昨晚柳香苑内死了人了,所以顺天府要将昨晚柳香苑的人全部集合在一起,去衙门问话!小箐箐,你可知昨晚柳香苑头牌是如何死的?” 苏袂卿竟然真的死了? 赫连箐一惊,道:“苏袂卿死了?” “哟,听听,小箐箐知道的可真不少,连柳香苑头牌叫什么名字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北堂文璟暗暗的瞪了他一眼,凤睿渊知道北堂文璟不喜欢听他家小王妃和别的男人的事儿,也不想从小王妃嘴里听到有关别的男人的名字或者事情。 北堂文璟的控制欲很强,即使他平日里表现的并不在意,可是暗地里谁要是和赫连箐牵连在一起,那个人绝对会死的很惨。 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舅舅,让顺天府的人回了吧,昨晚小箐箐在我房中!” “哦?这样啊!” 凤睿渊若有所思的看着此二人,心里暗想,原来这两个人昨晚真的睡在一处了,小文璟的动作还挺快的。 赫连箐听了忍不住的蹙眉道:“不行,我还是去一趟吧,小北北你该不会忘记了,晚上是张大人救了我将我送到璟王府的吧,你不是说张大人送我来的?如今你却说昨晚咱们再一处,这说不通啊!” 北堂文璟一愣,好似之前他确实是这样对她说的,其实救她的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可是他却不能承认,所以才按在了顺天府张大人的身上。 可是谁知苏袂卿竟然真的死了,柳香苑昨夜真的死了人! 他此时心中也有着疑虑,苏袂卿他如何会死?他没有下达那种命令,他的命令只是让他装死罢了。 到底是谁杀死了苏袂卿,是自杀还是他杀? 赫连坤?还是北堂琛,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行了,昨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父亲也不知道如何了,我还是回将军府去一趟,收拾一番然后再去衙门,我又没杀人,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赫连箐轻轻的拍了拍北堂文璟的肩头,示意让他放松,北堂文璟依依不舍的拽着她道:“我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 “我真没事,你放心吧,我先回府。” …… 赫连箐快步走出内室,凤睿渊看着赫连箐离开的身影,走进房中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说说吧,昨晚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北堂文璟轻轻的笑着,漫不经心的回答:“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不清楚不代表我不清楚,昨夜琛王也在其中,那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吧,文璟,昨夜既然做了,为何却要突然停手,如果没有停手,在顺天府的人到达之前,北堂琛与赫连坤等人一定会葬身火海,慕容贵妃的左膀右臂皆除去,又可以成功嫁祸给皇后一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计谋,苏袂卿作为隐线埋了三年多,你却因为一个赫连箐,将全部的计划都放弃了,值得吗?!” “舅舅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北堂文璟依旧语气淡淡,不愿与凤睿渊多聊的姿态。 “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全盘计划,措施大好时机,又怕事情败露日后被赫连箐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她因为你的计谋差点葬身火海,你不想让她知道真相,所以才处死了苏袂卿,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不再张口,赫连箐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为了她,杀了多年培养的暗线,你竟然说听不懂?!” “这和你没有关系!”北堂文璟眸底瞬间暴虐出猩红的火焰,凤睿渊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站起来踱步道:“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他一向腹黑狡诈的外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外甥,难道真的会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其实知道北堂文璟想要亲自报仇的决心,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有多不容易他都清楚,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北堂文璟有人爱,会好好的爱一个人,有人能对他好,一直幸福下去这是凤睿渊最希望看到的。 可是如今为了赫连箐,北堂文璟却这般不顾大局,他又替他觉得惋惜,女人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他不知道北堂文璟爱上赫连箐是对还是错,日后如果被赫连箐知道了北堂文璟的真实面目,那么真的还会全心全意对他吗? 如果到时候北堂文璟傻傻的付出了真心,得到的却是赫连箐的转身离去,他是绝对受不住的。 到时候,如此偏执的北堂文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凤睿渊都很难预料。 “舅舅,你不是想让我体会一下被人爱的感觉吗?你不是希望有人爱我,有人关心我,可是在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却又这样说,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 北堂文璟眼睛明亮,灿若晨星,温润的笑着对凤睿渊道:“为了我爱的箐箐,牺牲再多,都是值得的!” “你真的爱上她了?她知道你……”凤睿渊欲言又止。 北堂文璟忽而一笑道:“知道我什么?知道我生性狡诈多疑,偏执狠戾,暴虐无常,阴险腹黑,呵呵,舅舅啊,箐箐不会知道的!” “可是,可是她若是早晚有一天知道了,你……你是真的爱她吗?小文璟,小箐箐不错,舅舅觉得她挺喜欢你的,你千万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如果你爱她,就不能对她有所隐瞒!” “所以我要告诉她,现在在她面前的北堂文璟全部都是假的,你希望我将我好不容易爱上的女子给吓跑了吗?舅舅,你可真够疼我的!” 【122】箐箐挑拨,玉渣柳渣狗咬狗 凤睿渊是心疼这个外甥的,所以在北堂文璟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只希望小箐箐日后知道真相,也要一如既往的爱着他才好,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赫连箐从景王府出来的时候,顺天府的官差已经在门外等候。 “三小姐,张大人有请!” 领头的官差恭敬的对她说道,身后一众官差也非常识趣的喊道:“三小姐。” 在人家璟王府的地盘上,不对未来的璟王妃尊敬有加,他们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赫连箐温和的笑道:“有劳了,既然是大人请我,我便随你们走一趟,请!” 官差纷纷舒了口气,本来以为请赫连箐会非常难办,毕竟命案关系到赫连将军本人,若是人家女儿不想去官衙,或者不配合,那么他们很难从璟王府门前就对赫连箐动手。 “三小姐,请!” 赫连箐随着众衙役来到了顺天府见过了张大人,张大人也就是对她询问了一番当时的情况,赫连箐却决口不提自己是去看戏的,而只是说见赫连将军许久未归,担忧之下这才带着婢女前往柳香苑去寻人。 到了柳香苑,刚进入准备寻人,柳香苑内便走水,火光通天,最后她被热晕了,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赫连箐以为自己是被张大人救出,而张大人是考虑着赫连箐如今的身份地位,只是随口象征性的问了问便放赫连箐回府。 同时跟着赫连箐一同前往将军府的还有十几名顺天府的官差,顺天府的张大人亲自准备去将军府请赫连坤,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 此时的将军府内,经过昨晚的混乱和狼狈,赫连坤又被玉氏与赫连茜气得怒火攻心,一回府便倒在床榻上,头疼症犯了,实在是心力交瘁。 而玉氏回到流锦阁内,被婢女清洗过后,总算是缓过了心神。 等到她休息睡了一晚,清醒过后这才醒觉过来,自己昨晚经历是如何的不堪回首。 玉氏伸手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搓着,希望将这身皮重新塑造般,她怎么可以去那种丢人的地方。 柳香苑啊,那是盛京城内有名的小倌聚集场所,而且还是与自己的庶女一同前去,母女二人找了同一个小倌,最糟糕的是将军找了去! 她昨天虽然身体中了药,神智不甚清醒,可是还是依稀看到了自家夫君愤怒铁青的脸,还有最后被那群贱民拥挤着,磨蹭着她娇贵的身子,他们都看到了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这传言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贵妇们面前做人? 到底是谁做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整她? 她本意是想要前去尚书府找父亲商量如何去牢里救出柔儿,因为被赫连坤反锁在房中面壁思过,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但昨日赫连茜突然跑来告诉自己,柔儿已经在府衙内畏罪自杀了。 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的柔儿会死,根本不信,她那样娇贵着养着长大的千金会香消玉殒,死后还要背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头。 她疯了般的冲出府去,赫连茜一直跟在她身后,她想要去府衙探个究竟,她根本不相信赫连茜的话。 可是在前往府衙的路上,被人暗算了,她直接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便是和赫连茜一起滚在小倌床上,衣衫不整,被赫连坤当场捉奸了。 到底是谁在整她? 是赫连茜?! 赫连茜的确有嫌疑,但是她可以确定不会是她,只因为赫连茜同样没有得到好下场,如果是赫连茜设计陷害她,那她根本不会将她自己搭进去。 逛小倌楼这样有损名节的事,她一个庶女还要不要脸,还想不想嫁入康永候府了?! 也不会是柳姨娘那个贱人,她绝对不可能会坑自己的亲女儿。 那到底是谁? 难不成是赫连箐那个小贱人?! 玉氏一时间想不出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落幕,也不知道如今外面的传言如何,她哪里有脸见赫连坤哪里有脸出府? 她恨极了,只想将赫连茜那个贱丫头碎尸万段方才解自己心头之恨。 别的不说,虽然她知道此事不是赫连茜所为,但是如果不是赫连茜冒然来告诉她柔儿死去的消息,令她损了心智疯了般跑出去,哪里会有之后这些事? 所以再找不到幕后暗害自己人的情况下,玉氏此事心中唯一怨怼的人便是赫连茜! 她还没有命人去拿赫连茜前来流锦阁,偏巧这时候柳姨娘自动撞上了门。 柳姨娘从昨晚接到赫连茜后,知道事情始末之后便一直惶惶不安。 她心里自然是痛恨着玉氏,玉氏平日里作为将军府当家主母,柳姨娘没少遭她白眼,现如今赫连柔这个嫡女死了,大夫人就少了主心骨,虽然有大少爷在,但是大少爷常年在边关,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原本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多宽宽将军的心,将军定然会多与她们这一房走动,到时候玉氏便彻底受到冷落。 玉氏逛小倌被将军捉奸在床,这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 可是这件事情牵扯到赫连茜,她便惴惴不安了。 赫连茜虽然是庶女,可是她所生,况且她马上就要嫁入康永候府,日后她这位姨娘想要在将军府内过的风生水起,赶超大夫人玉氏,还需要这个女儿的助力。 可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康永候府那边自然是瞒不住的,还未出阁的女子公然去逛小倌楼,这名声算是全毁了。 她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马上就要一步登天,临门一脚却出了偏差,康永候府若是怪罪下来,将军现在自顾不暇,哪里会管赫连茜的事儿? 玉氏虽然受到了将军冷落,但是还是将军府主母,后宅之事全凭她做主。 况且玉氏的娘家是玉尚书,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老人,得到皇上的看重,连赫连将军平日都要敬他三分。 她如今唯有前来玉氏这里跪求请罪,另一方面还想探测一下玉氏是个什么意思。 按理说赫连茜是为了追着出去保护玉氏所以一同受了牵连,算的上是玉氏的恩人也不为过了,玉氏如果感恩的话,那么在康永候府那边还会替她们多多美言,她身后有尚书府在,康永候府也要给三分薄面。 柳姨娘抱着这样的想法来求见玉氏。 “夫人,柳姨娘在门外求见!” 苏嬷嬷在床侧轻声喊着玉氏,玉氏本来心里就对柳姨娘与她生下的贱种赫连茜恨之入骨,如今听到柳姨娘前来,自然便会认为柳姨娘是来存心看她笑话的。 “好啊,我这样都是谁害的?还不是她那个下贱的女儿害的我,现如今得知我落了难了,就上赶着来嘲讽我了,想要来看我笑话是吧,好,很好,叫她给我滚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想要说什么!去!” 玉氏眼中盛满了怒火,一把掀开了幔帐,坐直了身子。 “夫人,听说夫人病了,我那里有一支上好的人参给夫人送来炖汤喝,这人参还是在康永候府的时候老侯爷赏赐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用!” 柳姨娘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心直口快,才一见面话中立刻便带出来康永候府的字样,希望玉氏听了之后能够明白。 但是玉氏此时心中怒火冲天,听到她提及康永候府,便以为她是在用康永候府来压她,她刚死了女儿,又被赫连茜这个丫头引的遭了大难了,如今还要听一个姨娘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嘲讽? 玉氏那里忍得下这口气,目光冷漠,笑容讥讽,冷笑着说道:“我知道老侯爷疼你,哟,瞧瞧,连这么好的山参都赏赐给你了,若不是疼你,也不会送你来给我们家将军当小妾了,你说是吧!” 柳姨娘没想到玉氏会提及此事,眸底蒙上了一层水雾,显然有些急的要哭出来似得:“夫人,我……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真心为夫人身体着想啊,夫人……” “哼,你这个下贱的婊子,和你那个小贱人女儿一个德行,怎么了,看到本夫人现在落魄了,就想着要上赶着来踩一脚?!你今日左一句康永候府又一句康永候府,你是从康永候府内出来的又怎么样?是老侯爷心疼过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屈居我之下,只要有本夫人在,你就永远是个妾,在将军府内本夫人说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永远爬不起来!” 玉氏怒斥着她道。 柳姨娘一惊,立刻跪倒在地上,连忙摇头道:“夫人,你误会妾身了,妾身真不是要嘲讽的意思,妾身只不过是……” “是什么?不是来嘲讽我,你这一大早跑来做什么?你别以为你平日里勾搭老爷本夫人就不知道了,你那些邪魅下作的手段能瞒得住我吗?本夫人心善,一忍再忍,你就当我是个好欺负的不成,你想要取而代之,你做梦去吧,贱人!” 玉氏咄咄逼人,美眸瞪圆,吓得柳姨娘哭出了声:“夫人,妾身来是为了茜儿的……” “闭嘴闭嘴!还敢在本夫人面前提起那个小贱人,赫连茜安的什么心?若是没有她,本夫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那个小贱人的错!” 柳姨娘慌了神,原本以为自己女儿在玉氏眼中算得上是恩人,至少在赫连柔伏法后,赫连茜冒着被赫连坤责难赶来通风报信,让玉氏可以第一时间赶去见赫连柔最后一面。 没想到啊,玉氏完全将赫连茜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欲要处之而后快。 她这次算是来错了,直接激怒了玉氏。 听到柳姨娘还在狡辩,玉氏恨得咬牙切齿,手指着柳姨娘的身子对一旁的苏嬷嬷吼道:“来人啊,柳氏对本夫人不敬,出言辱顶撞本夫人,给我拖出去,重重的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停,今天我非得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不可!” 苏嬷嬷是从玉氏陪嫁的几名老嬷嬷中选出来的,因为之前的四位嬷嬷都被处死了,所以苏嬷嬷上来后行事便有些畏手畏脚。 “夫人,这若是被将军给知道了……”苏嬷嬷有心想要劝解几句,毕竟夫人如今境遇不同往日,还是要多加小心行事才好。 没想到玉氏却反手一巴掌就挥在了苏嬷嬷的脸上:“你也敢顶撞本夫人,怎么了,你们这是都要反了不成?!”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来人啊,快些将柳姨娘拖出去!” 苏嬷嬷不敢忤逆大夫人,只能一手捂着受伤的脸颊,一边吩咐手下的人将已经吓得瘫软哭的没气儿的柳姨娘拖了出去。 “夫人啊,妾身冤枉啊,夫人,妾身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夫人饶命啊,夫人……夫人您饶了妾身吧,妾身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夫人,饶命啊夫人……” 听到庭院内传出柳姨娘哀嚎的声音,板子沉闷的打在肉上一下又是一下,柳姨娘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哇哇乱叫起来。 玉氏在自己房中的贵妃软榻上半躺着,听着外面柳姨娘凄厉的喊声,心头之火总算是得以纾解。 似乎看到别人比自己惨,她就相当快慰。 玉氏脸上的笑容阴险毒辣:“哼,这个小浪蹄子,本夫人已经忍了她很久了,现如今让她知道知道,本夫人即便是没有了嫡女也还是府中的嫡母,本夫人还有大公子在呢,以为那么容易被这些个取而代之,有这个想法的人可以去看看这个贱货的下场!” “夫人消消气,别动怒了,身体要紧!” 苏嬷嬷立刻端上一杯刚刚泡好的极品茶,玉氏坐起来,端起精致的茶杯刚抿了一口,这茶的味道忽然让她想起这是赫连柔平日里最喜欢的口味,便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柔儿啊,我可怜的孩子,我的柔儿怎么就这么惨,她还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去了,我的好柔儿,都是赫连箐那个小贱人,如果不是她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都是那个贱人的错,柔儿放心,娘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要让赫连箐那个小贱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替你报仇雪恨!” 本来颓废不堪的玉氏,在想起赫连柔惨死的情景与深仇大恨后,便恢复了往日的斗志。 她还有尚书府撑腰,还有儿子傍身,她绝对不可能被打倒。 玉氏命人找了件朴素花色面料却是价值不菲的衣裙精心装扮,梳了一个提神养眼的发鬓,坐在铜镜前,当初盛京城内美若天仙的尚书府嫡女风采又重新回归,她对着镜子里的影子微微一笑:“别以为本夫人就这样容易认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准备出其不备,知道赫连坤如今是烦了她,她为了挽回赫连坤的心,精致装扮后,打算去小厨房内亲自给赫连坤做几件当初他非常喜欢吃的点心。 让他再次回味一番二人当初在一起之时的浓情蜜意。 挽回一点她在赫连坤心目中的形象,只要将军不抛弃她,她便依旧是将军府的主母,人在高位上,任谁多嘴她都有办法让其永远的闭上嘴巴。 玉氏前往小厨房内亲自做点心,这时候赫连箐与众衙役已经到了将军府。 因为赫连坤的头风之症犯了,卧病在床,张大人不能强行拿人,这可是赫连大将军,并不是普通的嫌犯,再说之所以是嫌犯而不是犯人,就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只凭借着当晚几个人的口供是没有办法给赫连坤定罪的。 张大人只能改日再来,赫连箐则带着蓝雪直接回碧棠小筑,路途经过大夫人的流锦阁,隔着老远便可以听到院墙内传出来的凄厉惨叫声。 “这声音是从大夫人的院子里传出来的,出了什么事了?!” 赫连箐面色淡然,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蓝雪看到她这副样子便知道主子又在盘算着怎么整人了。 “主子,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啊!”蓝雪道。 赫连箐冷笑一声:“可不是耳熟嘛,不是别人,这不是天香园的柳姨娘吗?她是怎么得罪了大夫人了,被这样抓起来打?” “主子,管她们谁打谁呢,打起来两败俱伤的岂不是更好?!” 赫连箐却扬了扬好看的眉眼道:“我们站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这样的戏看的没滋没味的,我可不喜欢,这样吧,既然大夫人园子里的景致这般好,父亲正好头风又犯了,到大夫人这里观赏一下景致,岂不是对他的健康有益?!” 蓝雪听到赫连箐这样说,立刻噗嗤一声笑道:“主子说的对,这么好的景致理应大家一起来看才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蓝雪一转身,人影消失在眼前。 ……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府内之人都知道了大夫人玉氏在流锦阁内秘密处置柳姨娘的消息,大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传的绘声绘色。 “你们也听说了吧,大夫人昨晚出去鬼混,将军在柳香苑亲眼看到夫人和一名头牌小倌睡在一起拉!” “听说了听说了,不仅在府内,现在外面也正传的沸沸扬扬的,没想到啊,大夫人平日里看着端庄贤淑,骨子里却也是这样风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还顺带着未出阁的四小姐,好好的一个小姐,都被她给带领坏了,自己出去鬼混不说,还要找一个挡箭牌遮掩,结果啊,四小姐被教导的没忍住,听说也爬上小倌的床啦,哟,外面传的可邪乎了,二女侍一夫,真让人恶心啊!” “就是说,现如今她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将军还没有处置她,将将军气病了,她倒好,回来还有脸整治人家府内一向安稳度日的姨娘,还不是看柳姨娘好欺负?” “柳姨娘可真惨啊,被打的都断了气了,哭的嗓子都哑了……” …… 此时天香园躺在床上的赫连茜,隐约听到房门外的婢女之间的这种交谈,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不适,穿戴好,头也未梳,鞋子也未穿,便疯了般的往流锦阁跑去。 “娘,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娘,呜呜呜……” 赫连箐正坐在流锦阁不远处的假山石上,看着衣衫狼狈的赫连茜冲进了流锦阁后,须臾,便听到里面发出凄惨叫声的人换成了赫连茜。 “蠢货啊,自动送上门去找虐,真没看到过这般受虐狂,呵呵,自投罗网!” 流锦阁内,大夫人听到赫连茜冲进院子,传言不逊,便立刻下命令直接将赫连茜给绑了,随后也加入了挨打的行列。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没做错事情,你不能打我,你打我至少要给我个理由!” “夫人,你别为难四小姐,四小姐年纪小……不懂事,夫人饶了她吧,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就朝着妾身一个人撒,妾身受得住,您饶了四小姐吧,四小姐什么都不懂啊!” 玉氏越是见不得什么,这两个人越是在她面前演什么。 此时母女情深这样的戏码根本不能打动玉氏,反而刺激到玉氏的底线。 “你们这对贱母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怎么了,看到我的柔儿没了,你们就想母慈子孝的来我面前演这种深情戏码,想要刺激我是不是?你们两个怎么如此的歹毒心肠,简直就是不可饶恕,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本夫人不说停,谁都不准停,给我狠狠的教训这一对贱货!” 板子噼里啪啦的打在柳氏与赫连茜的身上,赫连茜一边哭一边叫:“母亲,女儿错了,女儿真的错了,母亲饶了女儿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母亲,呜呜呜,饶了女儿,饶了柳姨娘吧,柳姨娘……柳姨娘这段时间还病着,母亲你行行好发发慈悲吧,呜呜呜……” “四小姐,妾身没事,您别哭别哭啊,四小姐……” 柳姨娘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受打心里还惦记着她的身体,忍不住泪水崩跌。 “哭哭闹闹的像是个什么样子,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想苦死本夫人,给我忍着,如果再哭,再让本夫人听到一句哭腔,本夫人就用针缝了你们的嘴,给我听见了吗?!” …… “还不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玉玥璃,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在将军府后宅内行凶,你可真是大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将军吗?!” 赫连坤被人扶着匆匆赶来,看到赫连茜与柳氏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哭肿了眼,屁股处隐约有红色的血迹渗出,看到赫连坤来了,赫连茜哇的一声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父亲,呜呜,父亲救我父亲,父亲救救我,救救我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玥璃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打她们,她们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下此狠手?!” 赫连坤怒吼的声音暴起,流锦阁院子里的人全部站在一旁,打板子的嬷嬷们将手中的板子扔在了地上,吓得躲在了玉氏身侧的位置。 赫连茜哭的嗓子都哑了,从板凳上噗嗤一声掉了下来,刚好屁股翻在了又冰又硬的地面上。 屁股像是针扎般的疼的她嗷嗷乱叫,脸上的泪痕遍布,眼睛通红,在地上不停的爬着,总算是来到赫连坤脚前,伸手扯着赫连坤的衣角:“父亲救我,呜呜呜,父亲……” “老爷啊,呜呜,老爷,妾身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老爷,呜呜呜……” 一直趴在板凳上的柳氏见到赫连坤后,更是委屈极了。 玉氏在一旁冷眼旁观,面对赫连坤的怒吼,柳氏与赫连茜两母女惺惺作态的模样,玉氏一点都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走上前去。 “哟,本夫人只不过是对你们小惩一番,你们就在老爷面前告我的状?分明是你们母女二人出言不逊顶撞与我,现在见到老爷来了,却要倒打一耙了?” “顶撞你?!”赫连坤心里的怒气越来越胜,从地上扶起赫连茜,赫连茜哭的正凶,赫连坤对着身后的婢女吼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将柳姨娘与四小姐扶回去!宣大夫前来诊治!” “慢着!” 正当人要动手,玉氏立刻制止了他们带离柳氏与赫连茜的行为。 赫连坤紧紧的皱着眉头,眼底闪烁着阴冷的目光,朝着玉氏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丢人现眼的还不够?!” “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丢人现眼?那是我愿意的吗,分明就是你这位好女儿设计与我,谁知道她和她娘安的什么心?!” “你简直胡说八道,这事情茜儿也是受害者,我不追究你的过错,就是知道你也是被人陷害,根本不是你的本意,可是你不该在这个当口对柳氏与茜儿动手,她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必须要动用这么阴狠的手段不可!” 赫连坤烦躁的冲着玉氏吼道,玉氏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赫连坤从来没有这般大声的辱骂过她。 他说之所以没来找她,是因为相信别人暗害她,是真的吗? 可是如果是真的,他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对自己不闻不问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可如今却为了这对贱母女对她吼! 玉氏受不了这个刺激,如果现在她的宝贝柔儿还在,依旧是赫连坤掌中宝,赫连坤怎么可能会向着柳氏一房说话? 玉氏简直就是气坏了:“老爷,难道说她们二人不尊重我,出言顶撞,我作为主母还不能给她们点相应的惩罚了?你这心偏的未免太过了吧!” “你说我偏心?!你要她们尊重你,你也要做出让人尊重的样子,你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想要怎么让人尊重?!因为你们,现在整个将军府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你们还在内宅内窝里反,斗来斗去,你们还有完没完!” 赫连坤面色阴沉,目光锐利,扫视在玉氏与赫连茜等人的身上。 “哼!你就知道你将军府的脸面,为了你你这所谓的脸面就可以牺牲我的宝贝外孙女吗?!赫连坤,你倒是给老夫个说法!现在出事了,你将责任都推给自己的女儿,推给璃儿来承担,你为了所谓的将军府的脸面,柔儿的事情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过,你就那样放任她孤苦伶仃的在顺天府那人间地狱生存了三日,最后还被冠上了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号,你作为她们的父亲,夫君,你还有什么脸?” 玉尚书刚进流锦阁,便听到了赫连坤教训自家女儿,玉氏见到玉尚书,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忍不住的唤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若是再不来,就不单单是死了我一个外孙女了,恐怕连你都看不见了!” 玉尚书面色阴沉,眸光锐利,兴师问罪而来。 面对玉尚书的咄咄相逼,赫连坤心中的怒火更胜,眼睛里的阴狠扫视在玉尚书的身上:“玉尚书,你这是何意?柔儿出事你以为本将军不心痛吗?可是心痛又有什么用,你那日在宫宴上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龙颜大怒,如果你当时肯心疼一下你的外孙女,就不会在今日柔儿不在了你才跑到将军府来兴师问罪,柔儿没了我比谁都痛心,我们将军府的事情还轮不到玉尚书费心了吧!” 听到赫连坤这般不屑的嘲讽语气,玉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是在怪我当日不出面?你现在这种推脱之举实在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儿,亏你还是大将军,什么大将军,哼!” “玉尚书,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你若是对圣皇的决断不满意,你大可以上书一封,你不是圣皇面前的红人吗?难道还没有办法,为何不想想办法救柔儿?现在人没了,你也不要跑来大吵大闹!” “你——” 玉尚书被他几句话给噎了回去,眸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不好好疼惜女儿,不好好疼惜璃儿,让璃儿受了委屈,成为了满盛京城的笑柄了,你不为她做主,现在还要为了一个小妾和小妾生的低等庶女来为难她?” 玉尚书见赫连柔的事情说不过他,只能用自己女儿的事情压他一头。 其实玉尚书今日而来,主要是因为玉氏是从尚书府出来的,如今除了这等事儿,被外界传的沸沸扬扬,尚书府脸面无光。 他身为人父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养不教父之过。 他今日被同僚笑的抬不起头,心里怒火冲天,恨极了赫连坤,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将璃儿嫁给他。 他心情不好就来将军府闹腾一番,给自己解解气。 提起昨晚的事情,玉氏面色自然也是不好,赫连坤冷哼一声,语气不屑的道:“哼,昨晚你这宝贝女儿去了什么地方,你自己问吧!本将军事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赫连将军刚要离开,玉尚书忽然冷笑着说道:“赫连将军好大的排场,听说昨日柳香苑内死了一人,今早顺天府的人前来将军府拿人,赫连将军便卧床不起了,如今你说军务繁忙,老夫倒是不知道了,顺天府的人说了谎还是你说了谎?!” 赫连坤的面色瞬间暗沉下来,手掌紧紧的握成拳头,玉尚书这般嘲讽自己,实在是可恶,他真想一拳打死这个糟老头子! 两个人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就连刚才被打的凄惨的柳氏与赫连茜碍于这种诡异的气氛也只能悄悄疼的哼哼几声,不敢大声喘息。 “咦?这是怎么了?父亲果真在这里呢!” 随着一声清冷好听的女声传出,众人忍不住随声望去,只见流锦阁门外站着一名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不是赫连箐又是谁? 赫连箐身后还跟着一名带着蓑帽轻纱的人,不少下人纷纷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是御安堂的大夫慕大夫。 赫连坤被玉尚书气得头脑发胀,现在看到赫连箐,更是一阵阵的头疼,这个赫连箐到底是和他有什么仇? 他现在根本不想见到这个间接害死赫连柔的慕大夫。 “你来做什么?!” 玉尚书自然是认识赫连箐的。 即便是赫连坤再不喜赫连箐,但是在自家里,赫连箐却被玉尚书给指责了,这倒是让赫连坤颇为不满:“她是本将军的女儿,这将军府什么地方去不得?” 赫连箐随即上前很自然的抱住了赫连坤的胳膊,半撒娇的说道:“我是来找父亲的,听说父亲头风犯了,所以我特意去请了御安堂的慕大夫来给父亲诊病,刚才去了父亲那里,却没见到人,下人告知父亲来了母亲这边,所以便一路寻来了。” 众人听到赫连箐这般说,在心中纷纷竖起大拇指,这才是孝女的典范啊。 没想到将军府最识大体的人不是平日里端庄贤淑的大夫人,不是冷傲金贵的大小姐,也不是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四小姐和柳姨娘,而是平日里最不得人缘的三小姐。 赫连坤听到她这样说,自然心里也是欢喜的,别管赫连箐气过他多少次,但是总归在这个外人面前,赫连箐给给他长了脸了。 赫连坤是个最注重脸面的人,如今看到玉尚书被气的惨白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更胜,竟然夸赞起赫连箐道:“还是箐儿有心了!心里想着为父,比某些人强多了!” “赫连坤,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尚书气急败坏的吼道。 “父亲,父亲你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 玉氏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夫君,左右为难。 “我没什么意思,玉尚书自己愿意多想,本将军可没办法,箐儿,先让慕大夫替柳姨娘与你四妹妹看看,可别落下什么毛病!” “呀,姨娘,四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躺在地上,慕大夫,快来看看!” 赫连箐忙招呼慕青上前查看柳姨娘和赫连茜。 假扮慕大夫的蓝衣在探上柳姨娘脉象之时与赫连箐对视了一眼,赫连箐冲着她眨了眨眼,蓝衣立刻会意的说道:“将军节哀!” “什么?!你这是何意,慕大夫你快说啊!” 赫连坤还未说话,赫连箐便着急的问道。 “柳姨娘刚刚小产了!” 慕大夫平地一声雷,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慕大夫,你说什么?你刚才说柳氏是有了,然后……”赫连坤怔住了,完全反应不过来,还是柳姨娘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失声痛哭:“老爷啊,呜呜呜,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老爷,呜呜呜……”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柳氏怎么会小产,她何时有的身孕?!” 玉氏又恨又气又急,紧紧的瞪视着柳姨娘,像是要生吃了她似得。 赫连箐忍不住心中冷笑,慕大夫说的话,假话也是真话,她想让柳姨娘小产还不简单吗? 【123】小北北要休箐箐 赫连箐略带惊讶的看着柳姨娘,再抬头看了一眼赫连坤,难以置信的道:“父亲,姨娘她……” 赫连坤听到慕大夫的答案,目光冰冷的瞪视着玉氏,玉氏则是脸色惨白,抖动着双手指着柳姨娘道:“老爷,妾身是冤枉的,肯定是她冤枉我!” “冤枉?!她能拿着腹中子来冤枉你?玉玥璃,你是不是疯了,倩如她被你打成这副样子,孩子都没有了,她还没有哭诉说委屈,你倒是先来恶人先告状了,众目睽睽下,你将人打成这副样子,你现在还敢说你是的,别人陷害你?!躺在地上丢失腹中子的是倩如,不是你玉玥璃!” 赫连坤简直就是气坏了,跺着脚怒斥着她,整个院子里静谧无声,众下人纷纷低垂着脑袋,生怕下一刻被赫连坤训斥的人是自己。 玉尚书见赫连坤不顾玉氏的脸面当众训斥,气急了对着赫连坤吼道:“你怎么这样对璃儿说话,难道没听到刚才璃儿说的话?她并不知情,更不知道柳氏怀了孩子,柳氏也是,明知道自己怀着孕,犯错后接受惩罚为何不言语?你如今落成这副样子,还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赫连箐轻轻的扬了扬眉,听到玉尚书这番言论,忍不住心中对玉尚书竖起大拇指,这人可真是老谋深算,自己女儿犯了错,偏偏被他这样胡搅蛮缠一番,反而成了柳氏不识好歹,间接害的他们夫妻反目似得。 “这是我将军府的事情,玉尚书还是不要多言!”赫连坤此时被柳氏身下的那一滩血水刺激的脑仁扑哧扑哧的生疼,猩红的眸子像是受了伤的野兽般,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尤其玉尚书是站在玉氏的角度看待问题,不仅不承认玉氏的恶行,反而与玉氏同仇敌忾,反要污蔑柳氏自己不小心。 柳氏听闻,哭的断断续续,声儿低落异常,嘶哑的喊着:“老爷,呜呜,老爷啊,老爷,我苦命的孩子,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老爷,这是老爷的老来子,老爷……” 刚刚损失了赫连柔,紧接着又丧失了腹中子,赫连坤冷漠的瞪视着玉氏:“你是不是要看着我断子绝孙,你才算满意,你自己死了孩子,还想要整治倩如的孩子,如今腹中的孩子被你除去了,你满意了?!” 玉氏下一刻慌了神,唇角一动动的抽搐了几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欲要落泪开腔,却被玉尚书给拦了过去。 “赫连坤,璃儿说了不是就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她的身上,柔儿不在了她已经伤了心神,这个时候柳氏特意来刺激她,她小惩大诫一番也是平常事。” “本将军说了,这是本将军的家务事,还轮不到外人插嘴,玉尚书如果没事就可以请回了”! 赫连坤不屑的扫视了玉尚书一眼,这个老顽固,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势,他根本不是以往那个需要攀附他玉尚书才能得到权势地位的赫连坤,如今他贵为大将军,比他身份还要高贵,哪里能听他这个老头子的指点? 赶紧哪来的滚哪里去得了,没几年好活头了,还出来蹦跶什么?! 赫连箐见玉尚书被赫连坤气得胡须翘起,气急败坏的吼道:“好你个赫连坤,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当初你求上我们玉氏门前,是怎么和我保证要对璃儿好的,你现如今却这般对她,我真是瞎了眼了,将女儿嫁给你!好,你赫连大将军好大的威风,好大的官威,日后若是想让老夫管老夫都不会管,你好自为之吧,哼!” 玉尚书被气得挥一挥衣袖,气呼呼的离开了流锦阁。 玉尚书一走,玉氏独木难支,追着玉尚书身后,不停的喊着:“父亲,父亲你别生气,父亲你等等我,父亲……” 玉氏追到将军府门外,却见玉尚书已然上了马车离去。 苏嬷嬷搀扶着玉氏,小声的问道:“夫人,这可怎么办?老爷看起来很生气,这……” 玉氏暗暗瞪了一眼苏嬷嬷,美眸中怒火中烧:“这个该死的柳氏,竟然瞒着本夫人有了身孕,哼,幸好今日无意中除去了,不然她还不知道要隐瞒本夫人多久,想要给老爷生老来子,她倒是想的美!怕什么?!本夫人是将军夫人,是尚书府的嫡女千金,老爷和老夫人最注重的莫过于将军府的名声,就算是柳氏流产,老爷如今只是一时生气,他可想的比谁都清楚,柳氏只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 “夫人说的是,是老奴糊涂了!”苏嬷嬷忙点头应是。 玉氏正要转身回府,却被人拦身一撞,紧接着手中便莫名的出现了一张纸条,她诧异,去寻刚才那人的身影,可惜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夫人……” 玉氏递给苏嬷嬷一个眼神,苏嬷嬷忙环顾左右,对她点点头。 玉氏展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若想为赫连柔报仇,骗赫连箐入宫见皇后! 落款人没有写,可是只是前半句话,玉氏便看的心潮澎湃。 为赫连柔报仇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口,赫连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赫连柔是如何悲惨的死去,如何被坏了名节,都是因为赫连箐那个贱人。 她对赫连箐欲处之而后快,如今突然出现的这张纸条,玉氏的聪明当然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 若是皇后派人来请赫连箐,那当然要皇后宫内的公公来传口谕,更不会将这纸条送到她手中。 如果不是皇后,那么这人便是和自己有着相同的目的,对赫连箐恨之入骨,同样想要借着这一次,牵连皇后娘娘。 宫内明争暗斗,最有势力的人莫过于皇后一党与贵妃一党。 既然不是皇后,那理所应当的是慕容贵妃。 不管慕容贵妃有何打算,只要她能将赫连箐替自己除去,玉氏觉得怎么都算值得。 “苏嬷嬷!” “夫人,您吩咐!” “派人去碧棠小筑,皇后娘娘有请三小姐入宫觐见!” 苏嬷嬷人精鬼怪,心里琢磨了一番,想起了刚才撞过来的那人与玉氏手中的纸条,立刻明白了。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 玉氏心情大好的回到流锦阁,与她所想的一样,赫连坤虽然生气,却在生气后总会想明白孰轻孰重。 这会儿,流锦阁的院落里除了一滩血水正被几个小婢女用水清洗外,再不见他人。 玉氏微微的扬唇冷笑,柳氏腹中子已除,赫连箐又慢慢的走进陷阱中,马上就要自寻死路,等到解决了赫连箐这个贱人,给柔儿报了仇,她自然会好好的整治一番将军府的后宅,那些试图想要怀上将军之子,妄图取代她的女人,她会让她们知道,谁才是将军府的女主人。 赫连箐已经回到碧棠小筑,一路上蓝雪便嘀嘀咕咕道:“主子,那个将军也太没用了,明知道是大夫人做的,这人证物证俱在,当着玉尚书的面都敢甩脸子,属下还以为他会直接休了玉氏呢!” 赫连箐不以为然的道:“他倒不是怕尚书府的人,也不是舍不得玉氏,而是……在乎那张脸面罢了!” “恩?属下不明白?!” “反正柳氏的腹中子已经除去,即便是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现在休了玉氏,如今将军府可不能出事了!” 赫连箐眉眼如画,墨色的眼瞳内闪烁着耀眼的光彩:“今日这一出,只不过是加深了赫连坤厌恶玉氏,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玉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赫连坤的底线,事不过三,下一次便是玉氏的死期!而且……玉氏和柳氏彻底的分裂了,这难道不是好事?!” “主子聪明,柳氏还以为自己真的流产了,这会儿对玉氏心里一定恨死了!” 赫连箐噗嗤一声笑道:“可不是,老来子,真亏她能说得出口!” “主子这招真漂亮,现在府内的人都知道大夫人蛇蝎心肠,主子心地善良,一掷千金请了御安堂的慕大夫救下了柳姨娘!” 二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园子,前脚刚踏进园子,便有人后脚急匆匆赶来。 来人不是玉氏房中的人,而是赫连坤的手下,传赫连箐进宫觐见皇后。 因为是赫连坤派人来传,加上刚刚玉氏深受打击,赫连箐只一心想着皇后召自己入宫究竟有何目的,却忽略了入宫的真实性。 毕竟假传皇后懿旨这件事情,是掉脑袋的大事。 赫连箐入了宫,宫门便站着一名穿着宫衣的宫女正在等待,见她来,毕恭毕敬的唤道:“三小姐,皇后娘娘现下在椒房殿等着,您请跟奴婢来。” 赫连箐随着小宫女赶往椒房殿,却不想,越走越偏僻起来,她之前也是到过一次椒房殿,虽说宫内地形错综复杂,但是要骗过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赫连箐这才觉察道不妙,从之前从将军府出发到现在,她心里一直不安稳,现如今见到这情形,便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家给算计了。 设计自己的人到底会是谁? 传了皇后的懿旨,是皇后? 她在宫宴上教训了北堂馨月,如今令北堂馨月嫁给了东鲁野蛮人,皇后怨恨她,是在情理之中的。 也有可能是慕容贵妃,她的侄女慕容婉被自己切断了手指,为其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 或者,太后? 太后看她最不顺眼,她先是被指婚给了北堂墨夜,后来又染指了北堂文璟,皇室声誉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她也是有理由除去她的。 还有北堂墨夜? 慕容婉? 这么多渣男渣女,谁都有可能,她平心静气的分析了一番,还没有理出什么头绪。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四周假山嶙峋,不见一人,赫连箐停下脚步冷笑道:“你到底要将我带到哪里去?这是去椒房殿的路吗?” 那小宫女听到她这样问,移动的脚步猛然一顿,像是遇到了毒蛇猛兽般,也不回头也不作答,撒腿便往前方跑。 赫连箐微微蹙眉,追上前,伸手便要抓住她。 这里的地形繁杂,那小宫女在她即将要抓住她的时候,便身子一闪,无影无踪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赫连箐蹙着秀眉,有些不悦的瞪视着四周,敌不动我不动,既然有人敢设计将她骗来至此,那么她心烦意乱也没用,只能找了一块算得上光滑的大石头坐下来,心平气和的等着。 “箐箐?” 随着一声呼唤,一名穿着湛蓝色华贵锦袍的身影从假山深处走了出来。 赫连箐抬头望去,只见那人英俊的脸庞、冷冽霸气,身形挺拔,玉树临风。 不是北堂墨夜又是谁?! “墨王?!” 赫连箐有些不悦的冷冷瞪视着北堂墨夜,对于他刚才称呼自己箐箐相当反感。 箐箐这个名字,她只喜欢听到从北堂文璟嘴里叫出来,至于北堂墨夜这个渣男,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都算得上侮辱了她。 北堂墨夜自动无视掉了赫连箐的敌意,反而冲着她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这话该是我问的才对吧,你怎么在这里?还是说你也是被人给引进来的?!” 赫连箐直觉,这件事情和北堂墨夜一定脱不了关系,只不过她这样问完,却见北堂墨夜一怔,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他皱着坚挺的眉峰,问道:“难道你也是?”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赫连箐看着北堂墨夜,又低头看看自己,觉得自己实在是和奸夫二字颇为有缘。 要不然每一次设计陷害自己,为何那群人只会选择这一个办法,这会儿骗的她与北堂墨夜在此处,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皇后娘娘命人传我入宫,宫门口遇到的小宫女说要带我去椒房殿,不料却被带到了这里,然后小宫女也跑了,我这愁着该如何出去,这地方地势复杂,我这么柔弱,肯定是出不去的。” 赫连箐嘴角噙着冷笑说道。 北堂墨夜以为赫连箐受了伤,不然怎么会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刚才又提及她那么娇弱这里地势复杂,她应该是受伤了吓坏了才瘫坐在石头上的。 北堂墨夜着迷的看着她,之前他怎么都不待见的丑颜庶女,每日追在他身后缠着非他不嫁的草包废物,他从来不拿正眼瞧她一眼。 可是经过这么多事,从上一回宫宴她精彩绝伦的表现来看,这个女子有着自己所不熟知的另一面,她就像是个迷,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究,想要去了解。 尤其是现在,赫连箐安稳的坐在石板上,蓝色衣袂随风飘飘,墨色的发宛若瀑布直至腰间,用的虽不是特别华贵的配饰,只用了两只玉蝴蝶分别别在左右发鬓间,像是要随风舞动般,眼前的人秀美如画,身形凌燕,特别是那双闪烁着耀眼如星辰般的眸子,水灵灵的跳动着,直接冲击到他内心深处。 北堂墨夜一时间看的如痴如醉,这个女人原本是他的王妃,他当初怎么就发现不了她的优点。 脸颊上的淡红色印记,现如今在他看来根本算不得丑陋,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看着顺眼的关系,总之她脸颊上的印记也不似之前那般狰狞恐怖,而是带着桃粉色,倒像是装饰般衬得她越发的美丽多姿。 见北堂墨夜就这样暧昧不明的盯着自己,赫连箐突然站起来,失去了耐性:“既然是走错了路,那我便先离开了,墨王请自便吧!” “你要去哪里!?”北堂墨夜见赫连箐要死,鬼使神差般的上前一把抓住了赫连箐的衣袖,赫连箐狠狠的瞪视着他,叫道:“松手!” 北堂墨夜身体内有股无名的浴火不停的冲击着他,他脑袋有些发蒙,身体不由自主的贴近赫连箐,仿佛赫连箐身上有什么吸引力似得,让他忍不住就想要靠近她,在靠近一些。 发觉到他的异常,赫连箐冷眸怒视着他:“你快松手,这里有问题!” 赫连箐越是拒绝,越是对他不屑,北堂墨夜就越是有兴趣,越是觉得身体的某一处涌动着怪异的热潮,想要征服眼前的她的*便愈加的强烈。 “箐箐~”北堂墨夜竟然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闭嘴,我与墨王并不熟,墨王还是叫我赫连箐,或者三小姐好了!” “箐箐,其实本王……” 北堂墨夜眼睛里盛满了深情,含情脉脉的低头俯视着赫连箐,手臂强行的环住了她纤细的身子。 赫连箐见状,立刻后退一步,想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北堂墨夜,你赶紧放开我!滚开!” “箐箐,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本王的女人!”北堂墨夜竟然无耻的开口说道。 赫连箐被气的笑道:“你的女人?墨王说的真是好笑,该不是墨王忘记了,我们早就解除了婚约,现如今我是璟王的人,是你的弟媳,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人?” 北堂墨夜被她刺激的双眸泛着猩红的血丝,赫连箐说的这些话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他却不想要承认。 她明明是他的女人,若不是他不要了,哪里轮得到北堂文璟那个废物。 “哼,北堂文璟,他也配?!他是个废物,下半身使不得的废物,你跟了他能有个什么好,难道想要一辈子守活寡不成,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若是跟了他,你这一辈子就要完了!不如你跟了本王,本王……” “哦,如果我跟了王爷,会怎么样?难不成王爷会抛弃你那如花似玉的慕容小姐,让如此丑陋不堪草包废物的我来取而代之,我依旧是墨王正妃不成?!” 明明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北堂墨夜也绝对不会答应,但是赫连箐就是想要说出来故意恶心他一下。 北堂墨夜闻言,蹙了蹙眉头,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只是名分的问题,本王宠爱你比这些名分来的珍贵,所以是不是正妃根本不重要,你也不是那种贪图名分的人!” “哟?王爷您可真是抬举我了,不好意思,我就是那种贪图名分的势利小人,王爷如果不给我正妃的位置,就不要来招惹我!” 赫连箐噙着冷笑,宛如寒冬腊月里的一株冷梅,冷冽傲骨,刺激的北堂墨夜一下子清醒过来,怒道:“你在戏耍本王吗?!” “戏耍?民女可不敢,王爷何出此言,王爷还是放开我,不然被有心人看到了,就说不清楚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赫连箐不屑的嘲讽着他,不想再与这个恶心的渣男多说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北堂文璟眸底里的狠戾乍现,身体正渴望着得到救赎,这个时候赫连箐却轻飘飘的打算从自己面前离开,是北堂墨夜不能容许的。 北堂墨夜直接从身后紧紧的用双臂抱搂住了赫连箐,赫连箐大惊失色,想不到这个北堂墨夜竟然敢对她有这种举动,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他不是看到她就恶心的想吐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你放开我!” “赫连箐,你就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说是便是,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和北堂文璟是假的吗?你根本就没有和北堂文璟睡在一起,你们两个人是假装的,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做给本王看,你还是爱着本王的对不对?你还记得以前一直追着本王说爱本王吗,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你只不过是吃醋闹别扭罢了,那个北堂文璟只是本王的替代品!” 赫连箐知道北堂墨夜厚颜无耻,却没想到他脸皮厚的刷新了新高度,这人脑袋真的没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还爱着他,她不爱小北北? 简直就是放屁! 她爱惨了小北北了,她才不是所谓的吃醋闹别扭,他现在就算是死在她面前,她都懒得去看一眼。 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北堂墨夜,你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赫连箐被这样一个渣男抱搂着,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眉峰一凛,眸色中的杀厉尽显。 袖口中的天蚕丝坚韧无比,削铁如泥。 她讨厌一个人就不会在乎后果,这个北堂墨夜让她恶心至极,她想要直接在此处了结了他。 赫连箐手都抬起来了,身后的北堂墨夜依旧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死死的扣紧赫连箐的腰肢,嘴里喃喃的温柔的唤着:“箐箐,箐箐……” 赫连箐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此时便听到有人噗通一声掉进旁边的太液池内,然后高呼:“来人啊,咳咳,救命啊,快来人啊——” 这声高喊立刻引来了皇宫内院的侍卫。 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赫连箐皱眉顾不上其他,一脚跺在身后北堂墨夜的脚背上。 “啊——”北堂墨夜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赫连箐拽着北堂墨夜便躲进了假山深处。 透过假山的缝隙,隐约可看到外界的情形。 只见原本落入太液池中的那名婢女被众侍卫救上岸来,救上后便一直哭喊着:“救命啊,呜呜呜,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方怡,你不要死,你别死啊,方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箐只觉得腰间一紧,回头怒瞪着北堂墨夜,北堂墨夜此时也恢复了神智,眸色深邃复杂,小声的靠近赫连箐说道:“我们快走,这里有问题。” 废话,她早就发现这里有问题了,若不是这个渣男一直与自己唧唧歪歪,现在怎么会被人堵在了假山石中出不去,外面上演着的肯定是针对他们而来。 此时赫连箐与北堂墨夜危难中被迫成为了盟友,因为如果一个不小心刺激了这个渣男,指不定他又会当着人的面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到时候…… 脑海中瞬间闪现出北堂文璟温润的脸庞,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赫连箐便觉得想要直接敲死眼前这个碍事的北堂墨夜算了。 “走,从这边……”北堂墨夜打算牵着赫连箐的手,赫连箐却一甩,直接甩开,北堂墨夜皱了皱眉却也没在说什么,直接便往他来的路上走,而后小声的说道:“跟紧本王。” 赫连箐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 眼看就要走出,眼前的路越来越清晰,近在眼前。 如果他们从这里出去,身后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唱,都与自己无关。 但是事情好似并不像她想象的这般美好。 二人刚从假山后露头,便听到脚步声接踵而来。 紧接着皇宫侍卫营的人二十几名便出现在假山的这处出口处,同时出现的还有…… “竟然真的是墨王与赫连三小姐?!” 赫连箐抬头一看,便见慕容贵妃惊讶的看着他们,又望了一眼旁边被气得脸色铁青的圣皇:“皇上,您别着急,也许此事另有蹊跷,皇上且听听他们怎么说在做决断也不迟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人都死了,另一个人证也证实是看到了他们在假山后偷情,此事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赫连箐,你既然喜欢夜儿,为何还要取消了婚约答应与璟儿在一起?既然与璟儿有了情,现如今却又与墨王牵扯不清,被发现后杀人灭口,好大的胆子,你们秽乱宫廷,将这后宫当成了什么地方了?!简直是太荒唐了!” 圣皇大怒,北堂墨夜脸色瞬息万变,见圣皇气怒,立刻跪倒在地上:“父皇息怒,儿臣与三小姐是冤枉的,还望父皇明察!” “冤枉?你是说朕冤枉了你不成?朕还没有昏庸到这个地步,朕简直对你太失望了!” 赫连箐也跪在地上,幽深的眸子扫视在慕容贵妃脸色,慕容贵妃此时与她四目相对,从她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对自己的敌视,欲要处之而后快的决心。 此时若是她说出自己是皇后请来的,那么便会直接将皇后拖下水,皇后成了她和北堂墨夜偷情的中间联系人,这样混乱的关系只会让圣皇对皇后与墨王寒心。 这原本是后庭争斗,她却被无辜卷入。 “皇上别动怒,这事情真的是非常蹊跷的,按理说无人传召,赫连三小姐是怎么进的宫,这不是很奇怪吗?” 慕容贵妃一语戳中要害,北堂墨夜与赫连箐同时一怔,她这是要对付皇后啊。 北堂墨夜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赫连箐,他刚才已然听赫连箐说是皇后派人请来的,这件事情明眼一看便知道是贵妃布的局,可是皇上却不会这般认为。 “赫连箐,你到底是如何入宫,没有宫中传召,你一个臣女如何进来的,又如何与墨王牵扯不清,现如今又出了人命,被人指正有着不轨举动,你如实招来!” 赫连箐眸底寒光闪烁,这件事情她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还真是难办。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她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赫连箐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箐箐?!” 赫连箐听到这一声呼唤,无疑安心不少,看向来人,只见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阳光下慢慢挪动着轮椅朝自己近身而来。 “小北北……” “这是怎么回事?儿臣见过父皇、慕容贵妃!” 北堂文璟很自然的滑动着轮椅来到了赫连箐身边,还未等到皇上的回复,便朝着赫连箐伸出了手掌:“箐箐,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摔倒了吗,还不快起来,父皇面前多失礼?不过父皇仁厚,是绝对不会怪罪的,赶紧起来!” 圣皇本以为北堂文璟是闻到事情始末后才匆匆赶来,任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都不会原谅。 他还以为北堂文璟会直接上前甩赫连箐几大嘴巴,那样高傲的儿子,对着她这样的女子付出了真心,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人,却被人家狠狠的抛弃,肯定会受到创伤,届时,他在重新为他物色一位王妃,正好凤麟国的睿亲王在,让他看到自己其实对北堂文璟还是不错的。 圣皇打的好算盘,可是在看到北堂文璟这样没出息的举动后,被戴了绿帽子了还要这样委曲求全,不仅没有打赫连箐,反而还要亲自扶她起身,他惊得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软弱无能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他的耻辱! “璟儿,赫连箐犯了重罪,并不是摔倒!”圣皇冷冷的道。 “重罪?!”北堂文璟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手握住赫连箐的手,然后抬头对上圣皇的目光,温润的笑着说道:“父皇,你不要开玩笑了,箐箐是调皮了些,但是她这些在儿臣看来都是可爱之处,儿臣从来不觉得箐箐有什么错,再说了若是说她错了定然是儿臣没有看顾好她,父皇如果要治罪,就连同儿臣一同治罪好了!” 北堂文璟说完,直接伸手挪动着轮椅上自己的肢体,赫连箐紧张的看着他道:“小北北,你要干嘛?!” “父皇说你犯了重罪,我陪你一起跪着!” 北堂文璟说完身子差点从轮椅上滚落下来,看的圣皇心惊,这若是此时北堂文璟有个好歹,睿亲王此时正在天圣,若是凤麟国起兵,那真是焦头烂额。 家事与国事而言,孰轻孰重,圣皇自然是有分寸的。 见圣皇动摇,慕容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次绝对不能让人给轻易脱罪,一定要连同皇后一党连根拔除。 本来都是万全之策,到底是谁通知了这个残废的璟王,璟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战神凤睿渊与凤睿渊身后的凤麟国。 “皇上,璟王如此深情,可惜却所爱非人,若是不能让璟王殿下之后事情真相,今日在场众人人多口杂,肯定会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到时候璟王恐怕不会觉得是皇上关爱他,而因为皇上今日没有告知,心里会怎么想皇上呢?只要一想到平日里孝心可嘉的璟王与皇上父子隔了心,这么温润的好孩子被欺骗,臣妾觉得痛心疾首啊!” 慕容贵妃边说边用锦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赫连箐冷冷的瞪视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手紧紧的握成拳,这女人真是该死。 圣皇被她怂恿,果然醒悟过来,指着赫连箐和北堂墨夜说道:“你让他们两个自己说说,他们二人再假山后面到底干什么了,被宫女发现竟然杀人灭口,行凶之际却被另一个宫女看到吓的掉进了太液池内!璟儿啊,父皇知道你喜欢赫连箐,可是如今她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配当你的王妃!” “那父皇意欲如何?!”北堂文璟淡淡的问道。 “父皇觉得赫连箐有损德行,不适合当璟王妃,如此败坏德行的女子,朕今日便取消了你们二人的婚约,赫连箐与北堂墨夜交由大理寺严查!” 慕容贵妃听到圣皇如此说,还不满意,直接腻歪在圣皇身边,继续挑唆道:“皇上,那位宫女说是皇后派她前来寻赫连小姐,皇后娘娘看来对于墨王与赫连小姐的事情知道颇多呢!” 提及此事,圣皇耳根子一软,想到墨王都是被皇后宠坏了才会惹出如此大祸,加上北堂馨月也由于任性被远嫁哒挞国,圣皇如今对于皇后早就冷淡不少。 “夜儿,此事与你母后……” 北堂墨夜立刻跪地叩头道:“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您可以将儿臣押解大理寺查办,儿臣与三小姐清清白白,不怕查证,但是此时与母后没有半分关联,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有人蓄意加害设计,请父皇明察!” 没有真凭实据动皇后便是动了国之根本,圣皇不会那么傻,再说贵妃之心他早就知晓,如今犯事儿的是北堂墨夜,能不动皇后就不动,动了夜儿也是给皇后一个警惕。 “皇上~”贵妃腻歪的道。 圣皇拍了拍贵妃的肩头:“好了,此事交由大理寺查办,皇后之事朕自然会去问清楚,不必多言。” “是……”慕容贵妃见事已至此,心中自是不痛快,却也不能在圣皇面前表现出来,将墨王和赫连箐抓起来,也算是没有白费这场功夫。 就当侍卫要将此二人拿办之时,许久未开口的北堂文璟忽然笑道:“父皇,儿臣并没有同意您的提议,儿臣是绝对不会与箐箐取消婚约的!除非儿臣死!否则此事绝无可能!” 北堂文璟这话一出,满园皆惊。 “璟儿,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圣皇气恼的道。 北堂文璟伸手将赫连箐额间凌乱的发丝抚弄平整,而后笑着对箐箐说道:“父皇,我相信我家箐箐,她是爱我的,她绝对不会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三皇兄!” “为何?!” 【124】北北吃醋,渣男身败名裂(一更)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说人赃俱获还不足以说明她是有罪的,你这般袒护她,她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璟儿,父皇肯定会再给你寻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你放心!” 圣皇语重心长的说道。 放心? 哼,北堂文璟心中冷笑,皇上打的如意算盘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以往他每次受到侮辱却从没有出手相救过,现如今只不过是看到凤睿渊来朝,不想挑起两国之战,所以才这般关爱他。 假仁假义的嘴脸实在是让人看着恶心。 见北堂文璟态度坚决,始终紧握赫连箐的手不分开,似乎两个人融为一体。 将这一切计划打乱,最为着急的人莫过于慕容贵妃,慕容贵妃沉下眼睑,心中对北堂文璟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这个病怏怏的废物,竟然敢跑来坏她的事儿,等解决掉北堂墨夜,她一并将他给解决了。 “王爷事实摆放在眼前,容不得不相信啊,你莫要被人给欺骗了去,到时候受伤的人肯定是你,你还是听从你父皇的安排,这样……” 慕容贵妃言真意切,听起来当真是关爱他至极。 却料北堂文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面无表情,与圣皇对视,这般肃穆冷漠的模样倒是让圣皇心惊。 这个皇儿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脸上波澜不惊,眸子里闪烁着的目光竟像是长了锥子般直插人的心窝,让人忍不住寒毛竖立。 “父皇,事到如今,为了证明箐箐的清白,儿臣……三皇兄,对不住了,事关你们的清白,璟儿知道你们是清白的可是众目睽睽,璟儿说的话不足以证明,还是请太医来说话吧。” “太医?七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堂墨夜诧异的看着他,眼中一抹清华乍现,冷漠如初,盯着北堂文璟,他有种感觉,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会牵扯到自己身上,而且北堂文璟这副做派,分明就是要摘出赫连箐,那么剩下的他到底会如何,他现在都不敢想。 皇上听闻,同样颇为诧异,忍不住问道:“为何要找太医,这与太医有什么联系?璟儿?” 北堂文璟眼神忽而又变得柔软起来,温润低稳的说道:“父皇,事关三皇兄隐疾,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隐疾? 北堂墨夜差点被这两个字呕的要吐血了。 自从他与赫连箐悔婚后,赫连箐宁愿选择一个身体残废的北堂文璟也不愿意嫁给他,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他身体患有隐疾。 这本来是以讹传讹的荒唐之言,可是如今此事在圣皇面前提及,北堂墨夜怎么都掩饰不住心中的怒意,这个不自量力的七皇弟,竟然敢污蔑与他,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生气。 “七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样污蔑与本王,你安的什么心!” 北堂墨夜气得双眸圆瞪,恶狠狠的像是活吃了北堂文璟般。 众人见北堂墨夜被激怒,便越发的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疾,难怪璟王要传召太医前来,难道说是墨王那方便不行,所以根本不能与赫连小姐…… 圣皇也颇为震惊,此事关系皇家秘事,断不能被传言出去,圣皇带着众人前往太液殿内,并且屏退了左右,传来了太医与那目击的宫女。 此时大殿上众人皆不敢出声,北堂墨夜自认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隐疾,他并不害怕太医检查,他扬起手腕探过去给太医,继而又目光冷冽的瞪视着北堂文璟道:“七弟,若是检查不出什么,你有何话说?!” “那臣弟自当自刎谢罪!” “璟儿!?” “小北北!” 众人听到本来温润柔和的北堂文璟竟然说出这般豪言壮语,颇为震惊。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为了赫连箐,璟王连命都不要了。 赫连箐小心的看着他,心中异常担忧,但是她又是无比的相信身边的这个人,若是他没有真凭实据断然是不会让太医前来检验,难道说北堂墨夜真的那方面不行?! 赫连箐轻轻的扬起了秀眉,瞥了瞥北堂墨夜,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 北堂墨夜本来就气急败坏,又见赫连箐这般摸样,大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简直想要把北堂文璟这个妖言惑众的人给捏爆。 太医细心的为北堂墨夜诊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随后又像是被什么吓坏了般,额头上冷汗涔涔,须臾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圣皇恕罪!” 赫连箐见他这副模样,立刻明白了,应该是他查出了北堂墨夜的隐疾,皇室有这样的隐疾,诊脉的太医都会惶惶不安,因为知道了皇室密秘,最终皆不会善终。 所以这太医才会吓成这副样子。 圣皇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他也是很难相信这个事实:“李太医,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回禀皇上,那个……墨王他,他……” “你吞吞吐吐的作何,本王身体好的很,你快点告诉父皇,本王根本就没病,你还不赶快说!” 北堂墨夜被他这副懦弱的模样给气坏,整张脸爆红,怒斥着李太医。 李太医惶惶不安的哆嗦着嘴角,不安的说道:“回禀皇上,墨王的身体耗损太大,已经虚了龙阳,恐怕是……” 噗,赫连箐忍不住想要当场大笑,原来看似身姿矫健挺拔的北堂墨夜,那方便真的是不成了。 难道他行事如此怪异,今日竟然抱着她乱发情,做不成估计也只能是想想了。 北堂文璟微微抬头,在看到她努力憋着的欲笑却又不能笑的可爱样子,温柔的冲着她眨了眨眼。 二人对望一眼,眼中皆是深情满满。 “李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禀皇上,臣不敢妄言,此事确实千真万确,若是臣妄言,还请皇上治臣之罪。” 北堂墨夜已经濒临疯狂,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好好地,从来没有过虚弱的症状,而且夜间也是生龙活虎,哪里是什么虚了龙阳之症,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本王不信,本王一个字都不信,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本王的,说!父皇,求父皇为儿臣做主,今日之事处处透着诡异,儿臣根本就没有做过,儿臣身体也并没有问题,父皇啊,儿臣是冤枉的,父皇你要相信儿臣!” 北堂墨夜跪在殿内,平日里的冷傲模样已然是看不见,今日之事从太液池假山的事件再到他身体废了的事件,处处透着诡异,这分明就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圣皇脸色铁青,自己儿子被查出有这种隐疾,他自然脸面无光。 李太医是太医院之首,根本不可能会诊错,看来北堂墨夜确实这方便有问题了。 圣皇痛心疾首,本来这个儿子他是抱有希望的,现如今太子位置虚空,琛王与墨王二子皆在他的考虑范围,如今北堂墨夜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 太液殿临近太液池,阵阵微风吹过,殿内气氛却犹如寒冬腊月天,天子目光威严,扫视着殿下的诸人。 如今情势已经明朗,墨王身有隐疾,断然是不可能和赫连箐偷情,那么便是那宫女在说谎了?! 圣皇盛怒,这该死的宫女到底为何要说谎,可即便是这二人没有偷情,此二人躲在假山后被人撞破,那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圣皇提审那名落水的宫女,宫女名唤皖西,是织造锦处一名送衣女官,此时初见天颜,刚才又受到了惊吓,此时身体早就颤抖的不成样子,摊坐在地上。 “朕问你,你可是亲眼看到了墨王与三小姐在假山后偷情?!” 皖西眼皮颤抖着,嘴唇也接近麻木,抬头红着眼眶看着北堂墨夜,仿佛在等待着北堂墨夜的示下。 这样微妙的表情被众人看在眼里,北堂墨夜眼睛里的惊慌与愤怒不言而喻,冲着皖西吼道:“圣上问你话呢,你看本王作何?!” “王爷……奴婢……求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皖西跪在地上,不说话反而一个劲儿的叩头。 赫连箐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幕后操纵的慕容贵妃,见慕容贵妃穿着火红色的宫装,分外妖娆娇艳。 脸上精致的妆容也难以遮挡住双眸迸射出来的疑惑,她看着地上的皖西,忍不住扭头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贴身女官,那女官也是惊讶的怔了一下,朝着慕容贵妃摇了摇头,慕容贵妃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赫连箐柳眉轻挑,这件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慕容贵妃的算计,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问话,你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出来!”慕容贵妃笑容淡淡,略带僵硬,地上躺着死去的宫女方怡是她亲手安排嫁祸的,但是刚才她以为皖西也是自己身边的人安排的,这样有个活着的人证来指认,也不错。 可如今女官并没有安排,那这皖西到底是谁的人? 她为何要说北堂墨夜与赫连箐在假山后偷情,难道说这二人之间真的纠缠不清,误打误撞? 皖西在众人的压力之下,颤抖着身子,嗓音略带沙哑的叩头道:“回禀皇上,奴婢确实看到墨王……墨王与三小姐在假山之后!”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听听,这宫女说的话,分明还是赫连箐与墨王牵扯不清,有暧昧啊。 慕容贵妃见事态朝着她预想发展,不由的舒了口气。 而赫连箐眸底亦是闪过一丝冷冽,这宫女在骗人。 感受到她眼神的波动,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北堂文璟则是轻轻的用手安抚了她的手片刻,然后小声的对她说道:“箐箐莫怕,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赫连箐低头看着他,心里莫名温暖,从前世到今生,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过她,在乎她,她一直是个冷漠又无心的杀手,杀人不眨眼没有感情的冰冷机器。 可如今,遇到了北堂文璟,才知道原来的那些日子都是虚度了。 “我不怕!”有你我亦不害怕,因为知道即便是出事了,你虽不能力挽狂澜,但是有你相伴,此生无憾。 “皇上,您听听,这还是有事啊!”慕容贵妃像是个跳梁小丑般,唯恐天下不乱。 圣皇还未发言,却又听到地上跪着的皖西开了口:“皇上恕罪,赫连小姐与墨王在假山后此事确实千真万确,但是却不是偷情,而是……” 圣皇此时眼睛里冰冷一片,怒道:“还不快说,他们二人到底作何?!” “回禀皇上,奴婢看到……奴婢看到墨王与方怡先在假山后……三小姐是后者才路过的,只是在太液池畔的假山石上休憩,却听到假山后有人,于是三小姐便欲要前往!墨王得知是三小姐,情急之下便猛然推开了方怡姐姐,方怡姐姐不小心脑袋撞到了假山石头上,便……便丧命了!奴婢看的真真的,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墨王他……他是交给方怡姐姐一包东西,那东西现在还在方怡姐姐身上,因为三小姐过去了,墨王来不及将方怡姐姐身上的东西取出,又发现了奴婢,恐吓奴婢,让奴婢做了之后的事情,其实……墨王因为三小姐与之悔婚一直怀恨在心,便想要将杀人之事推到三小姐身上,被人发现,只说三小姐是因爱生恨,才错手杀了方怡姐姐!” 北堂墨夜没想到皖西会这般血口喷人,怒吼道:“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满口胡言,本王什么时候见过你,什么时候指使你做这种事情?!本王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奴婢说的千真万确,皇上,奴婢还听到了墨王与方怡姐姐对话,墨王说只要方怡姐姐将那包东西放到贵妃娘娘的汤羹中,待日后墨王登基,便封方怡姐姐为妃!” 登基? 殿内众人惊呼一声,原来墨王早就有了篡位之心。 先是暗害贵妃,又要嫁祸赫连小姐,如此一来,趁着将军府和琛王璟王府三方乱作一团,便要直捣黄龙,取而代之! 没想到一场偷情事件竟而发展成弑父多位,墨王狼子野心啊。 “北堂墨夜,你好大的胆子!” “父皇,父皇明察,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从来没有,是这个宫女陷害于我,父皇,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天地可表。” 北堂墨夜目光透着几分坚定,圣皇看着这个自幼得到他看中的皇子,将信将疑,命人从死去宫女方怡的身上搜出了皖西所说的那包东西,而后并令太医查验。 李太医验过那物,大惊失色:“回禀皇上,这包乃是极品鹤顶红,只需要一滴便可要人性命,回天乏术!” “皇上,呜呜,臣妾不活了,皇上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与墨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墨王却要毒死臣妾,呜呜,幸而今日此事被撞破,没有让宫女方怡得手,如若不然,皇上您可就再也看不见臣妾了,皇上~” 慕容贵妃娇软的身子直接跌在圣皇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圣皇面色阴沉,心中百转千回,伸手安抚着怀里的贵妃,心思却逐渐飘远。 以他对北堂墨夜的了解,这个皇子做事沉稳,即便是对自己有异心,也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给自己留下把柄,今日这件事情,确实如北堂墨夜所说,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似得。 但是他身为皇上,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就算是他有心为其遮掩,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可是他内心又是不情愿北堂墨夜就这样毁了,他是天圣皇朝的皇上,后宫与前朝之间的联系错综复杂。 皇后与贵妃两党派相争,他乐见其成,不偏不袒任何一方,对于坐在皇位上的圣皇来说,两者权势维持平衡,相互制约,对他的江山稳固有益,他可以很容易的掌握。 但是如果北堂墨夜此时被治了罪,皇后一党削弱,贵妃一族必将一支独大,到时候与之抗衡的皇后党已经不再,贵妃若是要谋反,那他就岌岌可危了。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北堂墨夜面容僵冷,容色惨白,跪倒在地上,高呼冤枉。 慕容贵妃也不肯罢休,如今虽然不能毁了赫连箐,毁掉北堂墨夜,她势在必得,只不过她心中疑惑,到底是谁派了宫女皖西来帮助自己? 不管如何,北堂墨夜如今是插翅难飞了! 圣皇脸色变了变,继而皱着眉头扫视着殿内众人,良久又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墨王撤销一切朝堂职务,关押墨王府后审!待大理寺查明真相,在做处置,朕累了,今日便都散了吧!” 慕容贵妃目瞪口呆的看着圣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以为借助这次事情可以一举绊倒北堂文璟,扫清皇后一党,继而自己成为中宫皇后,那么琛儿便是唯一的太子储君,将来她还可以成为太后,皇太后,整个后宫与朝廷都是她慕容家的天下! 可是,如今她所有的幻想在还没有实现之时便被打断,慕容贵妃眉头微微皱起,委屈的红着眼眶,趴伏在圣皇怀里:“皇上,他可是要杀了臣妾啊,皇上,皇上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够了,贵妃,这件事情颇多疑点,不能凭借宫女一面之词便定罪朕的皇子,此事已经交由大理寺查办,若是真的查出墨王加害于你,到时候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慕容贵妃还想在说什么,圣皇邪魅的眸底闪烁着一丝不满与狠戾,她只能暗自压下心中的不满,哭着点点头:“恩,臣妾全凭皇上做主!” …… 虽然皇上并没有将北堂墨夜下罪,但是北堂墨夜被幽居囚禁墨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他所谓的隐疾也开始迅速的在宫内流窜,须臾,街头百姓朗朗上口,家喻户晓也不为过。 走在盛京城的大街小巷,如今谈论最火热的话题便是北堂墨夜隐疾之事。 “墨王被囚禁起来了,听说了吗,墨王他是因为自己身体不行了所以强行找了宫中的宫女准备野和,结果啊,还是不中用,一气之下,你们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 “一气之下便将那宫女给杀了!” “天啊,这墨王竟然,怪不得啊,原来之前的传闻都是真的,将军府三小姐宁愿选择璟王爷也要强行悔婚,估计是早就知道墨王的隐疾之事,墨王岂不是骗婚吗?!” “就是说啊,这种男人最恶心了,自己不行了还嫌弃人家三小姐,一直损坏三小姐名声,说的好像三小姐对不起他似得,真是人渣啊!” “确实人渣!”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事后坐着马车驶离皇宫,一路听闻此事。 自从上了马车后,北堂文璟便不开口说一句话,冷若冰霜,像是一尊雕塑般,若不是眼睫轻闪,赫连箐都觉得北堂文璟不是真人。 “喂,小北北,你别不说话啊,你今天如何去宫里的,幸而你去了,不然这回真的要被贵妃给害死,她心肠如此歹毒,想出借着皇后之手让我进宫,随后安排了假山之事,到时候不仅是我连同皇后与墨王均遭她毒手,她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不过后来出现的皖西到底是谁的人?真是想不通!” 北堂文璟脸色惨白,时而干咳几声,听到赫连箐的话后,也不予回答,面无表情。 赫连箐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若是没有后来出现的那名叫做皖西的宫女和北北,她或许今天就出不来皇宫,直接和墨王那个渣男一起被送进宗人府了。 难怪北北如今这般生气。 “小北北,你别生气了!恩?” 赫连箐蹲在北堂文璟身前,双手缠住北堂文璟的胳膊,努力的往他身边靠拢。 北堂文璟也不为所动,任其拉扯着自己的胳膊,身子也挨近了他的怀里,听到赫连箐软语相求,心中的怒火依旧胜久不衰,根本停不下来。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当时想要当场撕了北堂墨夜的冲动,当他看到北堂墨夜在假山后搂着赫连箐的那一幕,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感觉到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 他生性偏执、多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他一再的宽慰自己,那人不是别人,那人是箐箐啊,那人不是别的什么人,不会骗你,不会背叛你,你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她。 皖西是他找来的,当他发现了假山后被人拖去的宫女方怡尸体后,便知道赫连箐与北堂墨夜今日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于是他找了宫内隐藏的暗线,并做了万全之策,命暗卫找到李太医处,两厢串好了说辞,做了准备。 便出现了之后的事儿……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派人暗中守着赫连箐,在赫连箐进宫时便有暗卫前来禀报,如果他晚去了一会儿,或者说他晚安排了片刻,那么这一局自然会是贵妃大获全胜。 那个奸毒阴狠的女人,想要设计北堂墨夜,与皇后狗咬狗他不管,他还乐见其成。 可是她就是不能动他的心肝肉,不能动他的箐箐。 “北北,小北北……你别生气啦!” 赫连箐趴伏在他肩头,小手一点点的抠着他的手指,北堂文璟手指苍白冰凉,赫连箐知道他吓坏了,今日他能在圣皇面前这般维护自己,赫连箐很感动,以往她以为如此温和无害的小北北,却在她受难之时表现异常坚决坚韧,坚持他所相信的,全身心的信任她。 北堂文璟被她这样小猫儿般的举动给慢慢磨化了心中坚硬的棱角,可是他这一回不想就这样原谅她,所以依旧板着脸不说话。 赫连箐见他如此,就这样窝在他肩头,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又一眼,想着如何才能化解这倔强孩子的脾气。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一处,马车忽然颠簸了几下,继而快速的加快了速度。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赫连箐秀眉紧皱,人直接要飞出去查看,却被北堂文璟一把拽住了手臂,强行的拉回他怀里,小心护好:“箐箐,危险!” “主子!” 驾驭马车的听风声音急促的喊道。 赫连箐还未掀开帘子,便听到外面传来嗖嗖嗖的几声放冷箭的声音,随即马车噼噼啪啪,尖锐的箭头落在了马车外壁,像是暴雨侵袭。 冷箭穿透了马车的帘子,直接刺入马车内壁,赫连箐反应灵敏,正要推开北堂文璟,护在北堂文璟身前,却在下一秒被北堂文璟拦腰抱起,护着她滚落在马车内壁,而北堂文璟的身子牢牢的镶嵌在她的外围,为她遮挡。 “小北北!” 赫连箐着急的大喊一声,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噗嗤一声响,随即便闻到了一股铁锈般血液的腥味儿。 北堂文璟牢牢的搂住了她,外面不多时便传出争斗声,同时传出阵阵哀嚎。 赫连箐反手搂住了北堂文璟的身子,搂住了他的腰身,却感觉到了手中细滑的粘软液体,顿时被刺激眸底猩红,这些该死的。 北堂文璟手紧紧的抓着赫连箐,死活不松手,口里还不停的问着:“箐箐,你没事吧,你没受伤吧?箐箐没事吧!” “小北北,我没事,小北北,你是不是傻啊,你挡着我干什么,你身体不好,你……” 赫连箐见北堂文璟后背处被穿透的那支羽箭,此时正不停的淌着血水,猩红的血水浸染了他月光白的锦袍,衬托的北堂文璟俊美的脸色更加的惨白无力。 “北北,你坚持一下,北北!” 赫连箐将北北护在怀里,眸底透着冰冷的寒光:“听风!没死就回个声!” “三小姐,我们主子呢?!” 听到听风的声音,赫连箐往马车外爬,却被北堂文璟扯住:“不去,乖,不要去,箐箐,不行……” “北北,你松开,别怕,别担心,我没事,你乖乖的!” 北堂文璟的情况非常不好,赫连箐从怀里掏出了止血的伤药给其上药,然后探出头,看着地面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此时马车外护着两名府中的侍卫,其余的人已经全部阵亡。 空中与对方纠缠的听风也逐渐落了下风,情势非常危急。 赫连箐对着马车外的两名侍卫吼道:“去御安堂!” 此时过了这条街,街对面便是御安堂,离着最近,加上北堂文璟身负重伤,赫连箐这般吼着,那两名侍卫互相对视一眼,犹豫不决。 她毕竟还没有是真正的王妃! “你们还不快去,在不动,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赫连箐抽出袖中的软蚕丝,直直的锁住了二人的脖颈处—— ------题外话------ 因为要去医院给爸爸送饭,所以先一更,回来晚上在补另一更,么么哒,亲们不要抛弃偶哇 【125】救箐箐,北北嗜血屠杀(二更) 那二人被赫连箐挟持,齐齐的看向赫连箐身后北堂文璟的方向。 北堂文璟眸光暗沉,深不见底,冷酷的面容如同腊月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见他生气,此二人立刻上马车,按照赫连箐所吩咐的,朝着对街御安堂的方向奔去。 没有跑多远,马车被拦腰截断,砰的一声发出惊天巨响,随后马儿翻滚在地,连同车身一起震毁。 车上已然受伤的北堂文璟,在落车的瞬间,伸手将赫连箐搂在怀里,身子着地滚落在地面上,血迹斑斑。 “北北!”赫连箐惊呼一声,北堂文璟刚才的那两名侍卫身旁已经围绕着十几名黑衣人,正应接不暇。 这时候,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朝着赫连箐冲了过来,反手掌风凌厉,一掌冲着赫连箐的脑袋而来。 赫连箐用袖口中的银色丝线飞射而出,直接缠住了那人的脖颈,柔韧的丝线又韧又利,那黑衣人还未曾反应过来被何暗器所伤,脑袋便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竟然临死都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是怎么出手,自己命丧在谁之手?! 赫连箐一手抱搂着受伤的北堂文璟,北堂文璟再见到赫连箐亲手杀人后,内心震动不已。 赫连箐以为他已经昏迷,并未看到她的动作,其实他是清醒的,并且将她杀人的全程全部看在眼里。 “赫连箐在那里,杀了赫连箐,重重有赏!” 一名黑衣人被赫连箐解决掉了,随后又有另外的黑衣人赶来,并暴露了她的位置。 他冲着那批黑衣死士高喊赫连箐在这里,很明显,他们这群人并不是冲着北堂文璟而来,目标是她,目的是将她杀死。 听到黑衣人高喊,其余混战中的人纷纷找到了目标,冲着赫连箐分批而来。 璟王府内的人寡不敌众,已经落于下风,这情况非常不妙。 “箐箐,你先走不要管我了!”北堂文璟立刻召唤自己府内的侍卫过来:“你们护送三小姐离开,快!” 北堂文璟墨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声音冷冽的不同往常。 如果赫连箐认真观察便会发现他的反常,但是赫连箐此时被逼到绝境,北堂文璟这个时候让人带着她离开,她是怎么都不会走的。 “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想都不要想!” 赫连箐将趴在地上的北堂文璟重新抱在怀里,北堂文璟见情势危急,推赫连箐也不走,情急之下,冲着旁边的侍卫点了点头。 旁边的侍卫已经狼狈不堪,收到北堂文璟的暗示,直接上前朝着赫连箐的颈后便劈过一掌,直接将赫连箐拍晕。 “王妃对不住了!” 侍卫拍晕了赫连箐,便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北堂文璟的眸子,北堂文璟冷冷的瞪视着那侍卫一眼,侍卫吓得心肝胆颤。 心想,王爷主子,这不是您让我拍的吗? 拍晕了是您的意思,要不是得到您的同意属下敢乱碰王妃吗? 属下还不想死呢。 北堂文璟见赫连箐已经晕倒,便抱起了赫连箐,从地上当着众人的面,站了起来! “这……” “这不是璟王吗?” “北堂文璟怎么可能会站起来,他不是残废了吗,他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眼花了吗,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面面相觑,眼睛里的震惊是无法言说的,而北堂文璟在他们注视下亲手抱着赫连箐,将赫连箐轻轻的放在他原本的轮椅上放好,脱下他身上的外袍,罩在了赫连箐的身上盖好。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目光温柔带着无限的宠溺。 这个样子的璟王可以说是最为无害的,二人这般温馨的画面在阳光下形成了一副完美的花卷。 只有北堂文璟手下的人知道,他们的主子这是真的被惹火了! 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站了起来,这在以前绝对是想都不敢想都事情。 主上这般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这群人全部都会死! “北堂文璟竟然站了起来,看来璟王才是最会伪装的主,倒真是小瞧你了。” “没想到啊,看来这次算是误打误撞,得到了惊天的内幕啊,这消息如果传出去,价钱上肯定会翻十倍不止。” 四周围上来的二三十名黑衣人手中持剑,剑身齐齐的射向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猩红的狠戾,须臾,那眼眸已经变得如同猛兽般,瞳孔四周渐渐变得暗红,如同恶魔附体。 刚才还一副温润温柔的模样,如今猛然抬头,嗜血而冷酷的说道:“你们的目标是赫连箐吗?!” 那群黑衣人被这样的北堂文璟吓到了,这哪里还是个人,简直就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不过北堂文璟平日里的柔弱,根本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 他们根本不会惧怕,被他这样一问,其中领头的那名黑衣人忽然大笑出声:“怎么了?你别以为你站起来我们就怕了你,你就算是插上翅膀飞起来,今天赫连箐也是死定了,同样你的秘密也保不住了,你这样善于伪装,肯定是存着天大的阴谋,将你捉住,我们兄弟日后吃穿就不愁了,大家快上!” 北堂文璟得到了他的回答,平静的笑了笑说道:“哦?你们的目的是杀了赫连箐,呵呵……好啊,好的很,很好,你们杀了赫连箐,你们竟然敢杀赫连箐,你们……找死!今天通通得死!” 北堂文璟微微蜷缩的大掌忽然朝着众人伸展开,从掌心中徐徐而出的内力像是有着某种吸附能力似得,刮起了一阵飓风,黑衣人们没想到北堂文璟的内力竟然是如此的雄厚,这根本不是一个十几岁的人可以轻易办到的。 他的内力至少有着五十多岁的功力,他手掌轻轻一提,在前排抵死反抗的黑衣人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直接朝着北堂文璟的手掌心飘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好快,根本停不下来!” “啊——” 前排的十几名黑衣侍卫齐刷刷的在空中排成了一个一字,随后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般,只需要一刹那间,耳间似乎听到自己身体里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后身体内的内力全部被那一阵疯吸了进去。 他们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身后奋力反抗的黑衣人再见到前面几人如此,纷纷后退,不敢置信的看着北堂文璟,放佛他是魔鬼似得,吓得就要逃跑。 “啊——” 北堂文璟笑容和煦,如沐春风:“别跑啊,一个都不能走了!” 北堂文璟内力忽然一收,刚才在空中吊着的那十几名黑衣人,在被他吸附了内力之后,身体了的血肉全部抽离,瞬间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 “啊?!” “太恐怖了!” “呕!” 北堂文璟缓缓的吐出了口气,眼睛里闪烁着满足的光满,冲着身后的那些黑衣人望去。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滚开!” “你简直就是魔鬼,你不是人,太恐怖了,救命啊!” “救命——快跑!” 众人被他的举动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 但是北堂文璟却没有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伸出手掌,一掌劈晕三五个黑衣人,而后在众人的齐声哀嚎中,将所有人抛向了空中。 “救命啊,来人,快救命啊。” “王爷,我们知错了,王爷饶命啊,王爷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北堂文璟冷笑一声,轻声唤道:“饶了你们?休想~”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说出,仿佛在嗓子里低喊,可是那些被他抛到空中随时会丧命的人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答案。 北堂文璟手里的内力一甩,那群人直接抽离了身体,剩下的只有一排排的白骨! 即便是白骨,北堂文璟也没有放过,直到内力将一个个白骨震碎,成为粉末,随风而散这才罢手! 混战中的人已经全部停了下来,对方的人无一人生还,北堂文璟转身抱住了赫连箐,身子一闪,直接消失在街口。 等到听风解决了另一边气喘吁吁赶着跑来救主的时候,只看到徒留在地上的几十人衣服碎片,地上竟然连具冰冷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回到璟王府,北堂文璟又恢复了病弱不堪的模样,被扶着进了房中。 赫连箐被送入病房,等赫连箐清醒过来后,已经是夜晚。 赫连箐睁开眼,却并未发现北堂文璟的身影,着急的跳下床榻,正要往门外跑,门此时便开了。 “小箐箐,你身体还虚弱,这么急要到那里去?!” “凤睿渊?小北北呢,小北北怎么样了他回来了吗?他如何了?!” 赫连箐着急的看着凤睿渊问道,凤睿渊抿着唇角,见赫连箐着急的样子,手中的食盘放在桌上,指着那些东西道:“吃吧,你饿了吧!?” “我现在不想吃这些东西,我不饿,我要知道小北北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再街头遭到了暗杀,查出来是谁做的吗?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还有,我和你说过,要叫我舅舅,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凤睿渊戏谑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126】璟王腹黑,病了求箐箐抱抱 赫连箐侧目望去,便看到凤睿渊似笑非笑的脸,顿时便觉得来气:“舅舅,你现在还有心情来开玩笑?北北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要去找他,你让开!” 凤睿渊英眉一挑,俊逸非凡,眼眸中璀璨若星,鼻子高挺,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容,妖孽的说道:“小箐箐,你才刚醒肯定是饿坏了,赶紧用饭吧!” 凤睿渊避谈北堂文璟,又这般强制的拦住了她的去路,赫连箐心中焦躁万分:“要用饭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饿,我要去找北北,你让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哈?小箐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对我不客气,哟,我今天倒是想见见你怎么对我不客气法呢,舅舅很期待!” 凤睿渊是凤麟国的不败将军,赫赫的战王,武功高深莫测,赫连箐此时竟然开口威胁他,这让他觉得好笑又好玩。 说着,凤睿渊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还是用饭吧!” “我说了我不用!” 赫连箐急切的往门外走,身后却有着吸附力往后扯着她的身体,须臾,她的身子牢牢的钉在了椅子上,赫连箐朝着他吼道:“凤睿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睿渊强大的如同王者降临的气势,让赫连箐根本无法使出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都怪国师,为她收了内力,不然现如今她也不会这样处处居于认下。 “好了,别生气了,快吃吧,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对了,这八宝鸭很不错,昨晚我自己一人便吃了两只,味道真的很好,来来,赶紧尝尝!” 凤睿渊根本不理会赫连箐的心情,一边帮助赫连箐布菜一边喃喃的自言自语。 赫连箐深深的望着凤睿渊一眼,而后不再闹腾,说道:“是不是小北北伤得很严重?舅舅,你让我去吧,我想去,你不要拦着我啊,舅舅,小北北受伤了,他现在一个人,以前我不管,但是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而且小北北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你现在拦着我不让我去看,我都快要急死了,你让我去吧舅舅!” 凤睿渊望了赫连箐一眼,深邃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犹如深潭:“他确实是受伤了,但是他脾气自小便倔强的很,如今受伤肯定是不愿让你看到的,外人还好说,你是他喜欢的人,他不会愿意让你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懂?!” “我不懂,我只是知道他现在需要我,你让我去,我只站在他房外,如果他不让我进去我肯定就不会进去,舅舅让我去吧,我现在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 见她说的言真意切,凤睿渊微微的叹息一声,而后收回了牵制赫连箐的内力,赫连箐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去吧,他让我来照顾你拦着你,我如今放你出去,到时候如果他生气了不理舅舅了,小箐箐你可要帮我啊,不然舅舅多可怜啊!” “舅舅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怪舅舅的!” 赫连箐很认真的说道。 赫连箐一路狂奔来到了北堂文璟的寒月居所在,此时门外守着的侍卫是北堂文璟的贴身侍卫听风,寒月居内院里三层外三层守着一批批的侍卫护院,婢女等端着温热的铜盆进进出出,走进去的时候盆水清澈见底,可是出来之时,盆内的水便成为了粉色的血红。 那一盆盆,赫连箐来时,便看到三四个婢女端着带着血的盆子疾步走出。 她上前抓着一个婢女问道:“王爷情况怎么样了?” 婢女抬头,一见是赫连箐,立刻皱着眉头摇摇头:“王妃,奴婢不知!” 她确实不知道到底如何,她们不在近身伺候,而是隔着幔帐,低垂着脑袋,什么都看不得。 赫连箐着急万分,甩开她,几步上前,却在门口被听风拦住,听风因为此次北堂文璟是为了赫连箐受伤,所以对赫连箐有着不满,见赫连箐前来,眸底冷酷而犀利,伸出坚硬如铁的手臂,拦住了她。 “三小姐,王爷负伤了,您还是别进去了,房中血污太重,您进去会耽误太医诊治,您就好好的回房间里面待着,别给我们王爷添乱了!” 赫连箐听到他的话继而一怔,抬头,冰冷的目光像是啐了毒的寒刀般直戳听风的目光,四目相对,听风竟然被她那种强大而冷漠霸道的气势给震到了,微微皱眉。 赫连箐如今迫切的想要知道北堂文璟的情况,哪里是一个听风能拦住的,听风如今不让进,赫连箐哪里肯配合,尤其这个听风话里话外带着无限的讥讽,但却让赫连箐又没有办法反驳。 他是护主心切,一切为了小北北罢了。 “让开!” 赫连箐不知何时从腰身中抽出一柄软剑,寒光闪闪的长剑直接抵在了听风的额头中间。 听风微微一怔:“三小姐,你这是何意?!” “你挡着本小姐的路了,滚开!” “三小姐,你这样让属下很难办,王爷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任何人包括您在内!” 听风不会轻易被威胁,瞬间从腰间正准备要抽出剑与赫连箐对阵,还未抽出,手便被空中投掷而来的硬物所伤,啪嗒一声剑落在地上,砸出了一阵闷响。 “谁?!” 凤睿渊高大的身躯忽然从天而降,皓白如雪的容颜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睿亲王!” 听风见是睿亲王并不是所谓的刺客,神色略微放松。 凤睿渊上前看到地上呢掉落的长剑,皱了皱眉头,怒斥道:“听风,本王知道你护主心切,但是你要清楚,你家主子是宁愿他自己受伤也绝对不愿有人伤害小箐箐分毫,你却在他性命垂危之时,不仅不去想着怎么保护小箐箐,反而拔剑与她对峙?若是你家主子醒了,你该如何交代?!” “属下一心为主子!” 听风言下之意,他并不承认刚才做错了。 凤睿渊摇摇头,这孩子可真是有些愚忠啊,看来小文璟平日里肯定没少教训他,就他这副硬朗的脾气得罪了小箐箐不知道多少次了,回头小文璟这一顿鞭子肯定是给下了。 凤睿渊正想着如何与这个愚忠的听风解释,便听到身旁的赫连箐噗嗤一声冷笑道:“一心为主子?那正好,我是你家主子的主子,你现在拦着我,我直接弄死你,来人!” 赫连箐发怒,直接冲着听风身后的亲卫队喊道:“听风以下犯上,将他给本王妃抓起来!” “你?”听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目光紧紧的锁在赫连箐的身上:“你无权命令亲卫队!” “无权?我可是璟王妃,这天圣皇朝谁不知道?我是璟王府的半个主子,你们最好搞清楚了!” 赫连箐犀利的眸光一闪,震慑着众人。 众人皆不敢乱动,听风面色惨白,被赫连箐呛到了,在下属面前如此吃瘪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难看。 他料定这群下属并不敢对自己如何,但是赫连箐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确实是日后的璟王妃,是府内的另一个主子。 他们作为侍卫不仅要忠心与王爷,还要保护王府内每一个主子的安危。 北堂文璟躺在床榻上,听到赫连箐在屋外训斥听风等人,说道她是王府另一个主子的时候,为北堂文璟治伤的李太医分明看到深受重伤的璟王殿下唇角扬起了一抹自得兴奋的笑容。 他莫不是老眼昏花? 还是璟王受了什么刺激了,这时候这种剑伤疼痛程度是常人难忍,他怎么反而笑了呢?! 北堂文璟本来是想要拦着赫连箐,这血污一片,实在是不想让赫连箐瞧见。 但是赫连箐却这般急匆匆的跑来,在外面气急败坏着急的样子,北堂文璟不想让她着急,暗中命令暗卫:“听风以下犯上,抓起来关禁闭!让王妃……进来吧!” 他本来想说,直接将王妃请回去休息,可是他闭上眼睛,眼前都是赫连箐焦躁不安的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无朝看了看床榻上的北堂文璟,心里暗想,听风受的教训还不够,这次竟然还敢拦着王妃,王妃的话可比主上都管用,以后都要好好讨好他们家小王妃,不然就会像听风似得,直接被主上关禁闭。 关禁闭可不是那么好玩的,赤身*泡在寒冰池水内足足九个时辰,不吃不喝,而后出来还要受到烈火炙热的烘烤,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不是人能忍受的。 无朝领命,吩咐了暗卫两人直接混在听风领的亲卫队中,此时亲卫队中人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暗卫两人穿着侍卫装直接上前压制住了听风。 听风一愣,好嘛?这群人吃里扒外,竟然真敢对自己动手?! 他还未说话,便听到无朝腹内传音:“听风,主上命我等将你关禁闭,你以下犯上,冒犯王妃!” 听到北堂文璟醒了,听风不管关不关禁闭的事儿,也不再理会赫连箐,不反抗,不说话,很乖巧的随着那两名暗卫走了。 身后留下了一众面色惨白,身形略发发抖的府中亲卫,赫连箐冷笑道:“怎么了?后悔了?” “王妃饶命,王妃恕罪,属下等认错了!” 众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足足有三四十人,赫连箐清冷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来,身旁看戏的凤睿渊正以为赫连箐会直接让众人起来,毕竟刚才听风已经被押送走,如果这时候收揽人心,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可是赫连箐完全没有这样做,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残忍的笑容,对着那三四十名侍卫道:“你们滚远点,跪倒园门口去,两两一组,扇对方巴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下,去吧!” 扇巴掌? 竟然把堂堂璟王府亲卫队当成女人收拾? 这不仅仅是受体罚,简直还侮辱人家的心灵,太受创伤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凤睿渊哈哈大笑:“小箐箐,你这也太阴损了,这太好玩了,他们是群男人,可不是女子,这样对着跪着扇巴掌,想起来就挺好玩,你们难道没有听到王妃的话吗?还不快点照着王妃的吩咐去做,惹火了王妃,可就不是扇巴掌这么简单了,咱们王妃有的是后招对付你们,说不定还有跪着搓衣板扇巴掌的体罚……” 经凤睿渊这般戏谑的一提醒,众人瞬间醒悟,他们宁愿就这样跪在地上扇巴掌,也不愿意跪着搓衣板扇巴掌,那样更加娘们,他们堂堂七尺男儿,哪里能受的了那个? 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娶媳妇? “王妃,属下们甘愿受罚,您里面请!” 刚才还阻拦赫连箐的一众人,此时立刻自动清路,为赫连箐让开了一条通畅的路,直达北堂文璟的房门口。 赫连箐冷哼一声,直接飞奔而去,轻轻的打开了门,里面地上跪着一排婢女,低垂着脑袋,手里端着治疗的各类药物。 屋内血腥味很重,湛蓝色的幔帐被放下,从外观上看,几乎看不到里面人的情景。 刚才在外面她还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是她人刚走近,便听到床上北堂文璟忽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嗷:“啊——” 赫连箐眼眸闪动着几分焦躁,疾步上前,伸手扬起了幔帐,入眼便是小北北苍白的脸色,瑟瑟发抖的身体,一床的血污! “小北北,小北北……你滚开!” 赫连箐手中一扬,直接将年迈的老太医给扇倒在地,李太医惊吓过度,抬头看着北堂文璟,不应该啊? 刚才他为王爷拔出羽箭之时,那才是深入骨髓般的疼痛,但是王爷当时却连哼一声都不曾。 现如今,羽箭被拔出,只要止住了血,然后包扎伤口,用药调养便可,他刚才的力道很轻,璟王为何会突然大叫? 这突然跑进来将自己掀倒在地的女子,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吗? 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进来了? 李太医坐在地上,一时呆愣的看着赫连箐飞快的跳上床榻,而后从怀里不知道掏出了什么瓶子,打开瓶盖就往北堂文璟的伤口上倒。 “三小姐万万不可,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伤口颇为严重,若是用了不该用的药物,那……” 李太医要阻止,却抬头扫见北堂文璟的面色,北堂文璟深邃的眸色透着狠戾,狠狠的瞪视着他,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就直接送他去死似得,璟王的眼神冷冽可怕,让他不寒而栗。 赫连箐哪里心情理会这个老头,被洒了药粉后,北堂文璟熟悉的抵唤着她:“箐箐,好疼啊,箐箐……” “北北不怕,北北,一会儿就好了,你坚持一会儿,北北,不疼,箐箐在呢,我在呢,我守着你呢!” 赫连箐紧紧的抱着北堂文璟,北堂文璟胸口大力的起伏,眼神涣散,直直的看着赫连箐,又像是完全看不见她,只是看到眼前的一片模糊幻想般不真实,赫连箐见他这副样子,心疼万分,洗了帕子,擦拭着北堂文璟额头上的汗水,亲自为其熟练的包扎伤口。 见她这般熟练的动作,李太医更加惊诧,将军府的三小姐竟然还会治病疗伤? 听人说起当日在宫宴上三小姐的表现,他还觉得那些人或许是夸大其词。 今日却见赫连箐不似寻常家的娇弱千金,见到血污便吓得放声尖叫,而且还这般熟练为璟王治伤,女中豪杰四个字便赫然出现在李太医的脑海里。 难道真的是自己下手重了? 为何三小姐包扎的时候,璟王这般乖巧听话,连哼哼都不曾,手紧紧的牵着三小姐的衣角,要他抬手便抬手,扶他坐起他便很听话的坐起来,完全配合着赫连箐的动作,赫连箐根本不曾费什么力气,人已经包扎完了。 随后,原本没有什么反应的璟王,在赫连箐包扎完后才又将身子腻歪在她怀里,嘶哑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箐箐,疼,箐箐,疼……” 李太医的嘴巴越长越大,这璟王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动你伤口的时候你不喊疼,这都包扎完了您却喊疼了?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北堂文璟自然是要配合赫连箐包扎,可不能累坏了他的小王妃,包扎完后,收拾妥当,他在躺在她身上腻歪,喊疼撒娇一气呵成,为的无非就是在他家小王妃这里占着便宜,巩固一番自己在小王妃心里坚定不催的位置。 赫连箐哄了他一阵,却不见好转,北堂文璟本来身体就不好,脸色惨白,此时青丝散落,显得更加虚弱不堪,赫连箐疼惜万分,从身后抱搂着他,脑袋抵在他的肩头,樱花瓣绯红的唇柔软的落在了北堂文璟的脖颈处脸颊处…… 北堂文璟享受着来自小王妃温柔体贴的照顾,惬意的很。 李太医干咳几声,再也看不下去了,这有他一个外人在场,这二人都可以浑然忘我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如果他不在了,还指不定这两人要干什么呢? 他待在这里,可是受不了这个刺激了,哎,没办法,年纪大了啊! 李太医轻声说道:“王爷,老臣告退!” 李太医恭敬的弯腰等着璟王的回应,或者璟王您虚弱开不了口但是三小姐您开尊口也是一样,可是等了一会儿,这老腰都差点折断了,还不曾有人叫他起身。 李太医抬头望去,便见床上的璟王不知何时已经扑到三小姐身上,二人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 老太医老脸羞红,也不再告退,人直接走了出去,出门精神还有些恍惚。 凤睿渊敲了敲这老头的后脑勺,见着老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老头儿,你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像是丢了魂儿似得,你这脸像是猴子屁股,怎么这么红?里面出了什么事儿,难道说小箐箐进去了,那两个人浑然忘我滚床上去了?” 被凤睿渊一语戳中,李太医脸色更加涨红,神色闪烁,直接落跑。 凤睿渊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弯了腰:“哈哈哈,太好笑了,这老头儿可真不经逗,不过……看他这副样子,难道说真的被本王猜对了?!” 凤睿渊装作关心外甥的好舅舅,其实是想要窥探小箐箐与小北北二人究竟在房中做了什么,逼走了李太医。 他蹑手蹑脚的直接进了房中,不过还未看清里面的情景,赫连箐便已经打开了幔帐,从床榻上下来。 赫连箐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望去,只见凤睿渊一袭月光锦白色的袍子,缓缓的走来,像是做贼般蹑手蹑脚。 但是他出身尊贵,举止优雅,再配上他那副妖孽迷惑众生的的绝美容颜,根本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贼,而是贼中之王。 凤睿渊本来是想进来偷看,没想到一进房便看到了小箐箐,被发现,立刻唇角上扬,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呵呵……小箐箐,舅舅来看看小北北如何了,刚才舅舅看到太医离开了,是不是小北北醒了?!” 赫连箐也不揭穿他,见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道:“刚醒来一会儿,如今又睡下了,舅舅好意心领了,等小北北完全清醒后,我自然会告诉他舅舅是如何关爱他的!” 赫连箐将关爱二字咬的极重,凤睿渊想到自家那阴晴不定的外甥,如果让北堂文璟知道自己是来偷看的,那他的麻烦就大了,趁着北堂文璟没醒,立刻上前与赫连箐攀关系。 “小箐箐,舅舅对你不错吧!” 凤睿渊邪魅的眸底亮闪亮闪的。 赫连箐看了他一眼:“舅舅到底有什么事?” “小箐箐,既然小文璟睡下了,你从昨日也未曾吃东西,不然舅舅请你吃饭吧?!” 没办法,谁让他将小箐箐放了进来,以他对小文璟的了解,这要是等他醒了,绝对会和自己决裂。 如今只能想尽办法从赫连箐这里入手,小文璟是听小箐箐的话的,如果小箐箐喜欢他这个舅舅,到时候他将小文璟直接拐去凤麟国,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请我吃饭?!”赫连箐看了他一眼:“去哪?!” “小文璟都病了,咱们也不适合去别的地方,不如就近吧!”凤睿渊说道。 “就近?”赫连箐问道:“那是哪?!” 璟王府四周并无好的饭庄酒肆,连个茶馆都没有,凤睿渊难道是路痴? “王府呗!” 凤睿渊厚颜无耻的说道。 赫连箐冷不丁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王府还用得着你请我吃饭?这本来就是我家,我是主你是客才对吧?” 凤睿渊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就不要分你我了,小箐箐你说舅舅说的对吧?!” 没错,大家都是一家人,舅舅也是你的亲人啊。 赫连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满脸不耐的道:“舅舅,我说话算话,肯定不会让小北北生你的气,所以你没必要这样,饭我就不吃了,如果你饿了,王府的厨房出了门往后拐便是,我还要陪小北北,恕不远送啊!” “小箐箐,你不要这样冷淡嘛,舅舅……” “原来是舅舅来了啊!咳咳咳……” 床榻上忽然传来北堂文璟虚弱的声音,赫连箐忙上前打开幔帐,露出了北堂文璟憔悴不堪的面容。 可即便是如此,凤睿渊依旧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探头看着里间的情形。 “咳咳咳,舅舅来了?” 北堂文璟问道。 赫连箐语气透着关爱,点点头道:“恩,舅舅,小北北醒了!” “哦哈哈哈……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那小箐箐你好好照顾他吧,舅舅就先不进去了,舅舅身上寒气太重,怕感染了他,你好好照顾他,舅舅先走了啊!” 凤睿渊刚转身,便听到身后北堂文璟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咳咳咳,舅舅,咳咳咳,你刚才说箐箐对你冷淡?” 凤睿渊手中的折扇吓得差点掉落地上,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然,说道:“不,绝对没有,肯定是你听错了,绝对的,舅舅什么都没说过,舅舅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凤睿渊说完就开溜,人还没走到门口,北堂文璟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前几天刚得到消息,北汉朝紫灵公主已经追去了凤麟国,非你不嫁,咳咳,舅舅,这件事情若是被……” 若是被凤鸣轩知道了,那条巨蟒才不管来的人是公主还是皇后,直接一口吞入腹中,化个干脆。 此时北堂文璟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是——报复! “紫灵公主?” 赫连箐饶有兴趣的说道:“听闻北汉紫灵公主文武双全,乃天下第一美人,舅舅好福气啊!” 凤睿渊浑身一个激灵:“这和本王没有关系,本王根本就不认识她,这事儿你们可不要说了!” “咳咳,舅舅放心,这事儿是昨日刚到我手上的,不会传言出去。” “那就好,那舅舅就放心了!”凤睿渊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又听到北堂文璟说道:“只不过,昨天消息刚到,那折子便莫名失踪了,不知道被什么人偷了去,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是不知道那偷折子的人……” 凤睿渊一听,立刻胯下了脸:“小文璟,你是不是打算害死舅舅,啊啊啊——” 随着几声尖叫,凤睿渊的身子消失在屋外。 “小北北,紫灵公主真的去了凤麟国?” “骗他的,谁让他刚才偷听!” “你可真够坏的!” 赫连箐笑着说到。 …… 赫连箐服侍北堂文璟喝了药,北堂文璟睡下后,她找来了昨日被刺杀时还生还的侍卫查问。 当日侍卫还剩下不足十人,其中听风还被关了禁闭,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 “你们可看清那黑衣人的长相?” “回禀王妃,未曾,他们都用黑巾蒙着脸,根本看不到。”其中一名侍卫说道。 “那他们的武功路数你们能猜出来吗,或者看出一二?!” 赫连箐问道。 “禀告王妃,那日属下与黑衣人几人交手,似乎那几个人的路子属于南山匪派!” “南山匪?”赫连箐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她并未得罪南山匪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昨日那些黑衣人却只追杀她一人,北堂文璟显然是被她连累的。 她必须要找出这批黑衣人与幕后黑手,解决掉,不然她身上存在这样的安全隐患,如果不扫除,时不时来这么一下,伤到小北北就不好了。 昨日她是从宫中回来,难道说是慕容贵妃暗害自己不成,又派出了杀手来追杀自己? 或者说是皇后? 昨日府内来传自己入宫的婢女又是赫连坤的人,将军府中的人必定有人与外面里应外合,想要置她与死地。 到底是谁?! 在她成功脱险后,半路上暗杀她! “王妃,那南山匪是南山派一处穷凶极恶的匪患,朝廷每年派军队去围剿,却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过,那些匪患在南山地带,那里地形险峻,匪患存在已久,逐日壮大,听闻里面的大当家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威武大将军之子,手下的死士个个英勇善战,都是精锐的兵队!” “原来如此!”这也难怪昨日那些黑衣人那般难缠,竟然连璟王府内的侍卫都挡不住。 人家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就如同自己在现代时期每日接受苦不堪言的训练,而王府内的侍卫则是保家护院罢了,面对那样一群彪悍的军队,自然是甘拜下风。 “既然如此,昨日咱们是如何脱险?你们知道是谁救下的咱们?!” 赫连箐眉头一挑,深邃的眸子逼视那几名侍卫,那几名侍卫也是完全理不清头绪。 纷纷摇头:“禀报王妃,属下等解决完手头的黑衣人,去的时候,睿亲王在那里,估计是睿亲王带人过去的。” “是舅舅啊?!” 赫连箐淡淡的说道,随后招呼众侍卫退下。 原来是凤睿渊救得人,看来这次又欠了舅舅一次人情! 南山匪吗? 赫连箐趁着北堂文璟睡下之时,去了御安堂,此时她进出御安堂并不会引起人怀疑,因为璟王病重。 “主子,你没事吧?!” 赫连箐一进门,蓝衣便着急的四下打量她一番,在看到她完好无损后方才松了口气:“属下当日接到消息立刻带人前去救援,可惜……” 赫连箐当时遇险的地方就在御安堂身后的那条街,所以她不奇怪蓝衣阎日等人会派人援救。 “可看清是何人救走了我与璟王?!” “这事说来实在是太奇怪了!”阎日坐着轮椅徐徐进来,皱着眉头道:“主子,当日我们赶去的速度并不慢,但是您猜怎么着?!” “怎么了?正好被你们看到凤睿渊救走了我们?!”赫连箐已经从侍卫口中得知,所以这会儿她只认为阎日等人看到的是这个。 阎日与蓝衣目光相对,纷纷摇头。 见两人从未有过的肃穆之色,赫连箐也收起了调侃之意,坐了下来,态度颇为认真的道:“说吧,你们到的时候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很奇怪,地上除了血迹,尸体竟然全不见了!” 蓝衣想到昨日的情景,血液淌流满地,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发现,她们还以为主子遇到了危险,正着急准备四处搜寻,却又得知主子在璟王府内。 奇怪的是,激战这般惨烈,主子却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璟王府! “没有尸体?这确实奇怪,昨日那群黑衣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甚至更多,若是凤睿渊救走了我们,那么当时即便是黑衣人败退,留下的尸体也不在少数,璟王负伤,凤睿渊哪里会有心情指挥人处理地上的尸体?!而且你们过去的速度并不慢,这不合常理!” 赫连箐眼皮猛然一跳:“不对!” “主子您想到了什么?!”蓝衣低声问道。 赫连箐将刚才蓝衣阎日的话与在璟王府内的侍卫串联在一起,迅速的发现了纰漏。 “不对,你们说你们赶去的时候只看到血迹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当时凤睿渊不在场?!” “是的,主子!连尸体都不见了,哪里还有其他人?!” “那就是了,昨日我在璟王府问过那几名生还的侍卫,听他们说到那边援救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凤睿渊,是凤睿渊救了我们,但是……” 赫连箐目光深邃,脸色一变再变:“你们的速度应该比那群侍卫快才对,你们到的时候空无一人,他们却看到了凤睿渊,我自然相信你们不会说谎,那么说谎的便是那群侍卫了!” 蓝衣疑惑的问道:“他们为何要说谎?难道说根本不是睿亲王救下的主子和璟王,他们知道是谁却隐瞒不说?!” “他们可是璟王的贴身侍卫,根本不会背叛璟王,如果是璟王自己……” 阎日低语几句,恰好被赫连箐听到,赫连箐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的瞪视着他:“绝对不可能,小北北是不会骗我的,再说北北不会武功,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 阎日心里暗想,谁知道他坐在轮椅上会不会是装的? 坐个轮椅就能装残废的事情他又不是没见过? 他不就是为了懒得走路坐在轮椅上耍帅嘛! 那为何璟王就不是?! 唯一真相的阎日却被赫连箐一股怒火直接扑灭了心中所想,根本不敢在盛怒的主子面前提及。 “璟王府内一定有内应,那几名侍卫有着很大的问题,或许是有人暗中保护北北,既然是保护他的,那不管此人是谁,相信他对北北并无恶意!现在当务之急,你们查清南山匪患之事,像我报告!” “是,主子!” 赫连箐拿着药上了马车,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暗中出手相救的高人到底是谁? 和北堂文璟有着什么关系? 马车驶离御安堂不远处,便有人强制拦住了马车,只听到车外传出一声:“车内坐着的可是将军府三小姐?” 听到这个厌烦的声音,赫连箐忍不住皱眉,不做理会,直接吩咐车夫道:“继续赶路!” 她这样一番举动惹恼了车外之人,马车外有着两帮人争吵,赫连箐烦不胜烦,须臾,马车的帘子便被人从外面撩开。 “三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哦,刚从御安堂回来,这车上一股子草药味儿,难道是璟王又病了?!三小姐可真是辛苦啊!璟王三天两头的病着,三小姐以后天天跑御安堂的日子还多着那!” 赫连箐冷漠的扫视着眼前这张令人厌恶的脸,忍不住扬起一抹冷笑道:“我家男人只是病一下吃点药就好了,可不比某些人的男人,这辈子恐怕见不着了吧!” “你——” 【127】撕破渣女美人皮,巨蟒突现 赫连箐打开幔帐,秀眉轻轻一挑,扫视着前来送死之人。 慕容婉穿着杏红色的罗裙,衬得笑脸清丽动人,绯红色的唇扬起了一抹冷笑:“三小姐,你好狂妄的口气!” “比不过你慕容小姐!”赫连箐淡然的瞥了她一眼,随即道:“慕容小姐,好狗不挡路,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赫连箐!”慕容婉被她刺激下,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急躁起来,愤怒的指着赫连箐吼着:“赫连箐,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就可以得意了,你既然已经与墨王解除婚约,如今去还要去勾引他,向你这种下贱的女子,简直就是天圣朝的耻辱,你利用卑鄙的手段勾引墨王,现如今墨王被关了禁闭囚禁起来,你这个罪魁祸首却在这里逍遥法外,悠闲的逛街,你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好毒辣的手段!” 众人纷纷围观,不少知情的人见是慕容婉与赫连箐的马车,而且此时两个人在大街上不顾身份的大吵大闹起来,都赶来看热闹。 慕容婉平日里乖巧温顺的模样,如今却被赫连箐逼急了,在众人面前露出了这副尖酸刻薄的丑态,赫连箐心里冷笑着,这个慕容婉可真是爱极了北堂墨夜,为了北堂墨夜,不惜毁掉多年经营的伪善面容。 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北堂墨夜只是将她当做了踏脚石罢了,那个男人能爱谁? 他懂得爱谁? 他爱的从来都是他自己! “这慕容小姐平日里可不是这副样子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哎,听说是因为与赫连三小姐抢夺墨王,你们听说前几天的事情了吧,墨王其实算不得男人了,他那个地方不行,就这样的男人,赫连小姐幸亏早就将人给踹了,不然啊……” “这事和人家赫连小姐没关系,赫连小姐与璟王两情相悦,墨王却想要重新夺回赫连小姐的芳心,慕容小姐作为日后的墨王妃,如今墨王自己岌岌可危,她的墨王妃的位置怕是做不成了,这才看赫连小姐怎么都不顺眼,赫连小姐有什么错?” “就是,没想到慕容婉原本的面目这般丑陋,她当初抢了人家三小姐的男人,现如今可真是报应不爽,简直就是活该,有什么好跑出来闹腾的,她还有脸了?!简直笑掉大牙了。” ……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慕容婉自然是听到了这些不善的言语,脸色瞬间僵白了下来,面色尴尬,气得手紧绞着手帕。 这个贱人,贱人,都是赫连箐这个贱人,这群下贱的贱民和赫连箐一样,都是一群见不得世面的市井小人,她这般尊贵高雅的身份和他们生气简直不值。 慕容婉在心里做了一番宽慰后,努力拾起伪善,双眸含着晶莹,略带委屈可怜兮兮的说道:“三小姐……请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墨王,你放过他吧好不好?” 她想着要先与赫连箐缓和一下气氛,不能在众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和反响,要制造自己楚楚可怜惹人同情的假象,这样一来,这群刁民才会被欺骗迷惑住,他们的立场才会转变,同情她这个弱者。 可是赫连箐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赫连箐瞧出慕容婉的意图,立刻加大力度的刺激着她。 “慕容小姐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墨王喜欢我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说不让他喜欢,他就真的能不喜欢了?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那是谁都控制不住的事情,他如今心里有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去左右墨王的心意,让他强行喜欢你不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未来的璟王妃,我爱着的人是璟王,墨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关于他能不能不喜欢我,而转为爱你这种事情,我真的是不清楚!” 慕容婉被她嚣张的口气给气得浑身发颤,被逼的欲要跳脚,却听到赫连箐好言相劝道:“我还请慕容小姐帮帮忙,你是墨王未来的王妃,麻烦你下回见到墨王的时候,好生和墨王说明我的立场,我爱的人是璟王,是绝对不会重新接受他的,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请他不要对我纠缠不清,打扰我与璟王的幸福生活才好呢!” 众人一听赫连箐说的这话,立刻议论纷纷。 指责声再次响起,不是指责赫连箐,而是声讨北堂墨夜这个渣男见一个爱一个,还有人说北堂墨夜强抢弟媳简直猪狗不如,或者还有人说慕容婉抓不住墨王的心,慕容婉魅力不够什么的。 慕容婉面对人群中的指点与谩骂,气得哪里还记得想要在众人面前装可怜,脚一跺,扬起巴掌就往赫连箐的脸上甩。 “慕容小姐打人啦!” “怎么能随便打人,这慕容婉太嚣张了,真是个母夜叉!” “这女人蛇蝎心肠,以往怎么没看出来,人家只是要她的男人不要缠着他,她管不好自己的男人却要来为难人家赫连小姐,简直不要脸。” “慕容小姐,你的脸呢,不会都被踩到地下了吧!” …… 慕容婉手一扇,赫连箐也不是傻的,站在那里让她打,她身形微微一闪,慕容婉下掌太重,直接扑了个空,倒在地上:“啊——” 砰! 身子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哈哈哈,快看快看,慕容小姐摔了个狗吃屎!” “活该!” “臭不要脸的女人,这就是恶有恶报!” “管不住自己男人就出来冤枉人,母夜叉!” “三小姐真可怜,被这种猪狗不如的女人给缠上了!” …… 赫连箐站在原地,蹙了蹙眉,心中暗笑慕容婉不自量力,就凭她这般莽撞,被话一激就原形毕露,也敢跑出来与她叫嚣? 现如今撕碎了她的美人皮,看她日后在盛京城内还如何自处! 慕容婉被贴身的婢女慌慌扶起,脸摔的青一块紫一块,右脸颊处还起了一个大包,疼的她呲牙咧嘴。 她抬起头,却见本来应该狼狈的赫连箐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阳光下,赫连箐穿着淡蓝色的衣裙,衣袂飘飘,宛若仙子从天而降。 她哪里气得过,直接用力甩开了侍女的手,一手捂着受伤的右脸颊,一手指着赫连箐,圆目猩红,带着狠戾,嗓音尖锐:“赫连箐,你找死!” “找死?慕容小姐你可不要吓唬我?你这样人家好怕~人家这般柔弱,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赫连箐樱红的唇瓣忍不住的翘起,委屈的眨着眸子,眼角略有晶莹划过,双肩颤抖,声音沙哑而低沉。 她这样柔弱不堪需要人爱护的可怜模样,顿时令众人升起了保护*。 民众自发而成,蜂拥而来,直接冲散了慕容婉府内的侍卫与婢女,直接将慕容婉围在圈内,不停的指责。 “慕容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出手伤人呢?!” “你以往的温顺难道真是假象,你可真是会装模作样!你这种人怎么有脸出来找人家的茬啊?” “慕容小姐,你这样可真的太不对了,赶紧对三小姐道歉,你瞧瞧你把人家三小姐给吓成什么样子了?三小姐那般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受得住你这样的恐吓?!” …… 慕容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个赫连箐才是假装的啊,她柔弱? 她哪里柔弱了,刚才如果不是她暗地里推了自己一把,她怎么会跌倒,现在这样狼狈都是拜她所赐。 可是刚才她跌倒的时候赫连箐推她的那一下,并没有人看到,这时候人们注意的只是她先出手伤人,后来发生的这一切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慕容婉被这群人指指点点,烦的用手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尖叫道:“闭嘴闭嘴,不要说了,你们这群贱民,下贱的和赫连箐那个贱人一样,你们这样帮她也是贱人贱人,一群贱人” 她被刺激坏了,所以说出来的话都是发自本心,根本没想到会因为这惹下大祸。 这一嗓子喊出去,众人先是沉静了片刻,紧接着便有人开始起了头,揪住慕容婉的青丝喊道:“你还敢骂人,让你骂人,你这嘴巴就是欠扁!” “有钱了不起啦,就可以随便侮辱人啊!” “该死的,咱们都是贱民,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贵?!墨王已经被囚禁起来了,你以为你还能顺当的当什么墨王妃?” “你已经被许配了墨王,就算是墨王有事,也不可能再有别的男人要你,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仅开口骂,有些鬼祟之人还开始上手去摸,将慕容婉挤在人群中央,她算是激起民愤了,趁着这功夫,那些人摸上了她身,上下其手,占尽了便宜。 “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贱人,你们这群刁民,我一定要让我父亲……” 赫连箐站在人群身后的位置冷眼旁观,忍不住要对这个慕容婉叹息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如果她说句软话,局势也不可能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可是她现在受欺负了还口出狂言惹怒众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 等顺天府张大人赶来的时候,众人自发的快速撤退,溜得一个人影都没有。 而被夹杂在人群中饱受凌辱的慕容婉,此时正如同母狗般趴伏在地上,面目朝下,青丝被扯的乱蓬蓬如同野草一般。 背部的锦衣华服上落下了一串串重叠而成的灰色脚印,鞋子也不翼而飞。 她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出声“贱人……贱人……贱人……救命啊……救命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慕容婉的婢女刚才被挤了出去,如今场面控制住了,她们这才跑了过来,将地上瘫软着的慕容婉翻转过身子来。 “噗——” 赫连箐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张大人也同样憋着笑,努力的控制。 慕容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右眼角被揍得连着血丝,沾着地上的泥土。 鼻子似乎是拱在了青菜上,带着绿头儿。 最可笑的是嘴巴,樱桃小嘴如今硬生生的塞着干瘪的狗屎! 赫连箐转过身去,低低的笑着,实在是控制不住,弯腰捂着肚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人平复了一番问道,赫连箐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大人……咳咳……大人,民女没看到!” 张大人又询问了在场的人,在场的除了慕容家的就是璟王府的,璟王府内赫连箐既然已经说看不到,那么他们全部都听从主子的意思装聋作哑。 慕容府的人当时被人群挤的晕晕乎乎,哪里看的清是谁对他们家小姐施暴? 若是说是赫连箐,那也说不通,赫连箐完全可以找出一片人证明她自己的清白,而且刚才确实是他们家小姐先动的手。 如果追究下来,他们慕容府理亏在先,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让张大人为他们家小姐主持公道。 再说慕容婉现如今已经昏迷不醒,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被整的几乎是面目全非了。 他们还是赶紧将小姐送回府内修养。 张大人问不出,这事情慕容家暂且也没有追究,璟王府没有人员受伤,张大人更是不想过多干涉,既然人家两个当事人都不追究,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此时正坐在茶楼上方的凤鸣轩,指着楼下的那抹淡蓝色的身影,非常兴奋的对身旁的人道:“舅舅,快看,那是不是表嫂啊,表嫂刚才好厉害啊,我一直以为只有武功才能杀死人,没想到表嫂几句话就能杀人于无形,瞧瞧刚才那个女人被整的简直,太搞笑了,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嘘,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别说话!”凤睿渊一把扯过凤鸣轩直接用手捂住了他叫嚷的嘴,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凤鸣轩闪烁着明亮的眸子,不明白凤睿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扯开凤睿渊的手,然后双手揽着凤睿渊的脖颈,问道:“舅舅,为什么?” “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穿淡蓝色衣服的那个,你以后看到她的时候离着他远点,知道吗?” 凤睿渊想起北堂文璟对赫连箐霸道的独占欲,就觉得一阵阵的心惊。 这才不忘记嘱咐凤鸣轩几句,凤鸣轩不以为然:“舅舅,为什么啊,她不是表嫂么?她难道还会伤害轩儿?!” “她倒是不会!”凤睿渊若有所思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表嫂——箐箐——” “我的祖宗啊!”凤睿渊见凤鸣轩直接跳起来冲到窗户口朝着楼下大喊大叫,吓得心惊肉跳:“你给我回来,闭嘴,不能那么叫!” 得罪了赫连箐,赫连箐倒是不会将人直接搞死,但是可怕的并不是赫连箐,而是对赫连箐有着独占欲的北堂文璟啊! 而且,你那是叫的什么? 连他这个当舅舅的平日里都不敢乱叫,箐箐这个名字是北堂文璟的专属,能是谁都能叫的吗? 凤鸣轩自然是不知道,他如今经过刚才的事情,对赫连箐崇拜极了。 这人又是他的表嫂,是他的亲人,他深感自豪。 凤鸣轩想要追过去与这位表嫂打好关系,而且舅舅刚才也说了,表嫂为人很好,绝对不会生气的。 他喜悦的挑着眉头,喊了几句,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啊——” 街上的路人见他从窗户口跳下来,吓得躲在一旁尖叫,凤鸣轩则不屑的瞪了他们一眼,快速的奔着那抹淡蓝色的身影而去。 赫连箐上了马车,正蹙眉深思,忽然耳边好似听到有人喊她箐箐,她愣了一下,以为是北堂文璟,却又忽然笑道:“这是怎么了,小北北还在府中,我竟然也会出现幻听了?” 她只以为自己是思及北堂文璟过胜,于是吩咐马车加快了速度赶去璟王府。 可是马车速度快,身后的声音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清晰。 赫连箐凝神细听,那声音隐隐约约,随风而来。 “停车!”赫连箐唤道。 驾驭马车的车夫停下马车,问道:“小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好像有人再叫我,后面可有人追来?!” 车夫是个寻常人,没有武功底子,往后看了一眼,未曾发现人影,对赫连箐道:“小姐,后面并没有人追来,可能是听错了。” “也许……你绕着这条街转两圈,在御安堂放我下车!” “御安堂?小姐,咱们刚从那里出来?怎么又要回去?!”车夫不明所以。 赫连箐道:“哦,我有一味很重要的药忘记拿了,我要回去取一下!” “原来是这样,哦,那我这就送你回去!” 马车快速的围着这条街转了两圈,随后按照赫连箐的吩咐在御安堂门口放下了赫连箐,赫连箐进了御安堂的门,蓝衣见到她又去而复返,惊诧的问道:“主子,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被人跟踪了,有人追在身后,我从这里的后门出去,甩开他,你找人出去探探,他到底是什么人?” “被人跟踪,主子,那要不要——” 蓝衣手往脖颈处轻轻一划,赫连箐摇摇头:“抓活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搞动作,说不定这人会和南山匪有关,与之前的幕后黑手有联系。” “是,主子,属下明白!” 赫连箐从御安堂的暗门直接出去,人在地下行走,根本察觉不到她的气息。 凤鸣轩追着赫连箐的气味儿一路追到御安堂,刚追了进去,蓝衣便将人直接给堵在了门口。 “这位客人,来看病请往这边走!” 凤鸣轩发觉到了这里,表嫂的气味便消失了,面色微变,不高兴的道:“你走开,我找人!” “找人?我们御安堂到处都是人,你找的是什么人?!” 蓝衣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戾,声音淡淡,面容冷漠。 凤鸣轩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冷硬的对待过,旁边又没有撒娇的凤睿渊在,蹙了蹙眉头,不耐其烦的道:“你走开,我又不找你!” “这里是看病的地方,可不是找人的地方,我看你不是来找人,你是来闹事的吧?!” 蓝衣厉声指责道。 旁边等着看病的人见他挡在前面,不看病而是来寻人闹事,纷纷不满起来。 “这位小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见了,你该去衙门寻人,你跑到药铺这里找什么人?” “就是啊,我们还有病人等着呢,你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嘛?!” “赶紧走赶紧走,这孩子跑这里来闹什么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但是这御安堂可不是有钱就能来闹事的,你想要闹事,咱们大家还不答应那。” “对,说的没错……” 凤鸣轩微微的蹙眉,着急的喊道:“我是来找我表嫂的,我又不是来看病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这小哥儿怎么这般无理取闹,赶紧回去,找人出去找,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不看病不要耽误大家。” 凤鸣轩急的团团转,可是左右环顾,却看不到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也闻不到那熟悉的气味儿。 这表嫂到底跑那里去了? 明明是追着她的气味来的,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呢? 难道说这里的人绑架了她? 想到这里,凤鸣轩眼神立刻火辣狠辣的起来:“我表嫂一定就在这里,我是看着她进来的,不可能会不再,肯定是你们将人给藏起来了,快点将人交出来!” 蓝衣从上到下的将人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这人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也不可能是主子认识的人,不然主子不会让她出来查探一番这人的底细。 他这一口一个表嫂的叫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衣有些疑惑不解,偏巧这时候慕容府的人赶来请大夫,凤鸣轩在店内不依不饶必须要找到他的表嫂,慕容府内等着请大夫去府内给慕容婉治病。 府内的管家只能先暂且骗凤鸣轩道:“你是找你表嫂吧?” “对,我找我表嫂,你认识?” “当然认识,你表嫂如今就在我府中,你跟我回府去吧,就能见到你表嫂了,现在让我先请了大夫,你表嫂在府中生病了,要立刻请大夫去救命!” 听到赫连箐病了,凤鸣轩立刻着急的抓着他的衣领,整个儿给他拎起来,怒吼道:“表嫂病了,这可不得了,要是被表哥知道了,肯定是要担心坏的,你赶紧带我去,我要去找她,带回去给表哥!” 那管家和众人只认为凤鸣轩是哪个贵族家里跑出来的神志不清的小公子,等打听了他的住处便让人给送回去。 蓝衣见这人被骗去了慕容府,便回去着装一番,变成了御安堂的金牌大夫慕青,随着慕容府的人一起进了慕容府。 凤鸣轩跟着人来到了一座华丽的建筑前停下,本来府中的管事是打算直接在这里将人给放了,让他该上哪上哪,反正御安堂的大夫已经请回来了,他才懒得去管这个人找不找什么表嫂呢。 见他们齐齐的往府内走,去唯独不叫他,凤鸣轩冷下脸来,道:“不是带我来找表嫂吗?表嫂呢?!” 管事忍不住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了一两银子:“行了,看在天冷的份上,你今天戏也演完了,给你点钱买点吃的去吧。” 说完直接扭头对旁边的慕大夫道:“现在的骗子什么手段都有,像是这种长得金贵穿的体贴的也出来行骗,真是防不胜防啊,若不是今天我们家小姐着急,没空理会,一定会抓他去见官,行了,现在拿着钱滚吧!” 管事不屑的眼神与讥讽的口吻深深的刺激了凤鸣轩,而且府外的守卫见他这样也是一通乱笑,对着他指指点点。 凤鸣轩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从小都被凤睿渊疼着护着长大的,如今遭受这么多人的冷眼,又自知被骗,深邃的眸色渐渐的冷凝起来。 伸手一抓,将正往府内走去管事抓个牢靠,一挥手,直接将人摔在了府门前的柱子上。 “额……咳咳咳……” 管事跌的惨重,人落地后口中便呕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崔管事!” 见到府内管事被打,原本还在看笑话的几个守卫立刻围了上来,凤鸣轩嘴角扯过一丝冷冽的笑容:“就凭你们几个,哼,不自量力!” 他轻轻的一挥手,从腰间弹出一支琥珀绿色的笛子,而后身子轻盈,瞬间坐在府门前的狮子上,翘着腿儿来回的摆动,笛子抵在绯色的唇口,细腻悠扬的笛声便响了起来。 那笛声初听闻悦耳动听,而后便让人深陷迷雾幻境般,整个人迷迷糊糊,身子不由自己。 蓝衣早在他吹响笛子之时,便屏住呼吸,听到这笛声后,立刻察觉出这笛音的诡异之处,五官同闭,这才免于一难。 见众人眼神痴迷,身子不由自己的跟着笛子脑袋左右晃荡,仿佛是中了魔一般。 这是利用笛音催眠对方心智,蓝衣以前再苗疆的时候见识过,笛音挥发出来,便会引来…… 此时慕容府内院的护卫纷纷赶了过来,见到这副场景,立刻加入了厮杀的行列。 凤鸣轩魔魅的声音响彻整座慕容府:“表嫂,箐箐——” 蓝衣唇角迅速的抽搐了几下,这人看来并无恶意,叫主子表嫂,难道说这妖孽的蛇蝎美男竟然是那般温润的璟王的表弟?! 她心里不由暗叹道,人与人之间真实天差地别。 “箐箐?!你难道和将军府赫连箐有关?!” 慕容太师带着人马前来,听到凤鸣轩喊着箐箐,立刻气得一声怒喝。 “赫连箐?!”原来表嫂叫赫连箐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你认识她,她在哪里?!” 慕容太师见他承认,眸中盛满了盛怒的神色,阴霾的扫视着狮子上嚣张的凤鸣轩:“这赫连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刚欺辱了我儿,如今又派人打上门来,难道是欺我太师府无人了不成,来人,去将紫阳道人请来,既然赫连箐有心来找麻烦,老夫就要好好的会会她,抓住了这个小畜生,再去将军府找赫连坤!” 紫阳道人正好在太师府,听闻太师有难,便立刻现身相救。 紫阳道人见到凤鸣轩,见他清澈的眸底满是狠戾与阴霾,年轻尚轻,脾气暴躁不沉稳,还以为凤鸣轩不足畏惧,笑着对太师道:“这等黄口小儿,只需要一朝本道长便将他拿下!” “道长法术高深,这小儿实在是欺人太甚!” “太师放心,一切交给本道长。” 紫阳道长上前,呵斥道:“你这小儿,为何跑来太师府门前闹事,若是你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为你求情,让太师法外开恩,饶你一命!” 凤鸣轩听到他口气如此狂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道长?!你很厉害?” “本道长的法术自然是厉害的!” “哈?像你这般自吹自擂的人还能这般嚣张,真是太可笑了!再说是他先骗我在先,若是他没有骗我说表嫂在这里,我也不会来这个什么狗屁的太师府了,这什么破地方啊?瞧瞧这些,这些,简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嘛,比我舅舅的府内差太多了,我闲的没事跑这破地方来?” 破铜烂铁? 蓝衣扫视了一眼气势磅礴的太师府,又看了看被凤鸣轩踩在脚下的紫铜狮子,这也叫破铜烂铁? 这人简直要将太师府的人给逼疯了啊,说出来的话又很有毒,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他说的表哥若是璟王,那么他刚才叫的舅舅岂不是——那个毒舌阴狠的战王凤睿渊?! 蓝衣总算是理清了头绪,原来这人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他虽然迷幻之术厉害,但是人多势众难免会吃亏,他可是璟王的表弟,也是主子的表弟,主子有命,凡是与璟王有关的人事物都要义无反顾。 等会若是这人落了下风,她便可以暗中出手相救。 慕容太师被气得脸色铁青,跺着脚对紫阳道长说道:“道长,这小儿满口胡言,简直是可恨,替本太师好好教教他规矩,让他知道太师府不是这么好惹的。” “太师放心!” “你倒是挺有信心的嘛?不过,就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能有什么本事?你这道长是来这个破铜烂铁的地方化缘的吧,就为了一口饭这样拼命也太拼了。” “你这个小畜生!” “小畜生骂谁?!”凤鸣轩双手叉腰怒视着他道。 “小畜生骂你!” “哈哈哈……” 众人听到紫阳道长的回答全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紫阳道长!”慕容太师脸色一沉,急急的吼道。 紫阳道长自知被凤鸣轩戏弄,直接挥起手中浮尘,脚尖轻碾,做好姿势正要腾空而起。 凤鸣轩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扬起手中碧色笛子抵在唇口:“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小子,你莫要张狂,看招!” 眼看那紫阳道人就要击中他,慕容太师捋着胡须悠然自得,信心满满,蓝衣见状,正要出手援救,就在这时,手臂忽然被人扯动了一下,她收回内力,回头一看。 “主……” “嘘。” 蓝衣着急的看着赫连箐,赫连箐指了指凤鸣轩身后的位置,蓝衣只一眼便吓得惊悚在原地! “主子,那是什么啊?!” “是巨蟒!” “巨蟒?这哪里来的巨蟒,这可是盛京!”蓝衣见那一人腰口粗般的黑色状物团团而起,倒三角的蟒蛇头忽然从凤鸣轩身后蹿起来,吐着猩红的蛇信子,蛇眼睛为墨绿色,蛇身深紫泛着湛靑。 这已经不似一条普通的蟒蛇,而更像是成精的蛟,因为它身上有着厚重锋利的蛟片,它张开了猩红的大口,足足可以吞下这周边弱小的二三十人。 紫阳道长凝神聚气,却在看到巨蟒后受惊吓的散了七成功力,直接坠落在地。 地上的众人先是吓的呆愣,后最先回过神来的人便开始大声的吼道:“蟒蛇啊,快跑,救命啊,蟒蛇,怪物怪物啊!” “哈哈哈,哈哈哈……”凤鸣轩见他们被吓的屁滚尿流,手紧紧的环住了蟒蛇的脖子,蟒蛇的巨尾将他的身子完全的托了起来,直接将他托至它的头顶,凤鸣轩坐在蟒蛇头顶上,笑着道:“你们不要跑,有本事来啊,我家小蟒好久没吃生食啦,小蟒,去——” 凤鸣轩一声令下,那蟒蛇像是听懂话般,朝着那人群便飞速的窜了过去。 巨大坚硬的身形直接撞得慕容府内的人东倒西歪,像被狂风刮过般倒在一旁的地上、柱子上、假山石上、落入塘子里…… “主子,这蟒蛇成精啦!”蓝衣跟着赫连箐一起追着那条蟒蛇往太师府跑。 凤鸣轩追着慕容太师与紫阳真人一路窜入太师府内院,这时候在慕容婉房中等候大夫的慕容夫人着急的跑出来查看,又听到前堂的事情,吓到脸色惨白,颤抖的身子挪不动一步。 “夫人,快跑吧,前院说有蟒蛇进府了!” 慕容婉本来服了药躺下歇着,等着大夫来为她诊治,却又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有人喊着赫连箐来了,她本来就堆赫连箐恨之入骨,听到这话,便从床榻上爬起来,带着丫鬟婆子道:“赫连箐这个贱人还敢来,怎么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这会儿赶来道歉来了,哼,本小姐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 在里屋内的丫鬟婆子并未得到消息,所以听到慕容婉这样吩咐,自然是撸起袖子准备跟着小姐出去好好的教训赫连箐。 一众人浩浩荡荡走出房间,慕容婉更是被几个婆子用小软轿抬着,化着浓妆,穿着华丽的衣饰,整个人盛气凌人。 刚走道廊口处,便见府内的人纷纷逃跑乱窜,慕容婉蹙眉不悦的呵斥道:“做什么?都反了不成,这般没有规矩,你们几个去问问出了什么事了?!赫连箐来了至于吓成这副鬼样子?!” 婢女还未上前询问,便看到一条巨大的飞行物朝着她们飞了过来。 “啊——那是什么?那是……” “好大的蛇,快跑啊,来人救命啊,救命啊——” 慕容婉从小养尊处优,别说是蟒蛇了,就算是只小虫子都没见过,这会儿忽然见到这样庞大的生物,吓得哗——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尿了?!” “小姐你别尿了,赶紧跑路要紧!” 被巨蟒一吓,抬着慕容婉的那几个人直接将软轿丢弃,噗通一声,软轿被跌的东倒西歪,连同上面的慕容婉一下子被撞进了旁边的荷花池。 “噗——救命啊啊,来人啊——救命,咳咳咳……快来救救我,咳咳……” 128腹黑对毒蛇 “赫连箐那个死贱人,救命啊,啊……” 赫连箐与蓝衣追写凤鸣轩来到内院,入眼便看到荷花池内慕容婉在呼救。 而且嘴吧不干不净的骂着赫连箐。 “主子,这人嘴巴太坏了,让属下好好去教训她一番……” 还没等赫连箐阻止,蓝衣便身影一闪,人消失在眼前。 本身在荷花池内快要依附草藤要爬出来的慕容婉,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脑袋被什么东西猛烈的踢了一下,慕容婉的身体便重新滚落池水里。 “啊……救命……咳咳……来人啊……” 可惜此时府上的人早就被吓得到处乱窜,根本无人管她的死活。 凤鸣轩一人一蛇在太师府横冲直撞,玩的不亦乐乎。 途经慕容婉落水的地方,凤鸣轩俊美绝伦的面容变的丰富多彩起来,兴奋的拍着巨蟒的蛇头,大喊道:“小蟒,快,游过去!” 他认得这个落水女子正是在街头找赫连箐麻烦的那位。 没想到这人竟然也在这里。 慕容婉失去了攀附的东西,身体逐渐的往池子里沉下去,美丽的瞳孔已经扩散,在水中失去了挣扎的能力,浑身透着一股死亡气息…… 此时恰好慕容太师与紫阳道长被巨蟒追逐此处,巨蟒突然不见踪影。 慕容太师总算是松了口气,趴伏在廊柱上气喘吁吁,愤怒的双眸能喷出火焰来:“紫阳道长,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盛京城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也敌不过?你不是自称武功天下无敌么!” 紫阳道长刚才受了内伤,此时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太师,其实这巨蟒倒是不足为俱,只不过它刚才突然冒头,本道没有防备,这才着了道了。” 紫阳道长见那巨蟒已然不见,便又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那你现在快施法擒拿它!这物在府内到处伤人,擒拿了它,老夫定要将它碎尸万段,直接将这东西扔进将军府,摔到赫连坤那老匹夫脸上!” 紫阳道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但是却不能在慕容太师面前表现出惧怕之意。 强作镇定的道:“太师放心,若是再让本道长看到那畜牲,本道长定要将那畜牲……” 还没等紫阳道长吹完,慕容太师便看到莲花池内落水的慕容婉腰口被巨蟒的尾巴卷着,像是风筝般被甩的在空中摇来晃去。 慕容婉本已经昏迷,此时被巨蟒缠住,惊吓的大叫起来:“啊!救命……父亲父亲救救我,啊……不要……来人,父亲我怕……呜呜呜救我啊……” 慕容婉被巨蟒缠住,蛇尾扫动之处溅起惊涛巨浪,慕容婉被池水击的瞬间失去意识。 “婉儿啊,道长,快救救我家婉儿!”慕容太师急的差点昏厥过去,推着紫阳道长上前。 紫阳道长被这巨蟒吓得脸色铁青,身体止不住颤抖着。 被慕容太师推了一把,腿脚太过僵硬,竟一下子差点跌倒在地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还会看到这个怪物,他才不管如今是否会得罪慕容太师,他现在也不吹嘘,保命要紧! 紫阳道长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干咳了几声,嘴里的血腥味儿立刻窜了出来。 他扭头便朝着相反的位置跑。 慕容太师惊呼一声:“道长!你这是……赶紧去救我家婉儿,道长……” “太师,贫道实在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紫阳道长正要逃跑,正甩着慕容婉玩的正欢的凤鸣轩看到他逃跑的背影,玩心大起,拍着小蟒的头叫道:“小蟒,快抓住那人,快!” 小蟒听到了凤鸣轩的话,立刻甩开尾巴处的慕容婉,直接将慕容婉甩在旁边树上,身体倒挂着,狼狈不堪。 巨蟒追着紫阳道长而去,张开血红大口,一口将人吞了下去,旁边的慕容太师当场吓晕过去。 “哈哈,真好玩,真好玩!” 凤鸣轩拍着手叫嚷着笑道。 此时太师府已经被他与巨蟒搅和的天翻地覆,后花园处空无一人,凤鸣轩觉得无聊,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些赫连箐的味道,便开始兴奋的叫道:“表嫂!是表嫂的气味,表嫂在这里……” 一直躲在暗处的赫连箐与蓝衣相互对视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凤鸣轩,他竟然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听到他欢快的叫表嫂,赫连箐深邃的目光闪烁复杂的目光,这凤睿渊和他外甥? 小北北不是说过,凤睿渊抛弃这个红衣美少年,他才追着跑来了天圣? 怎么如今这人却叫自己表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睿渊口味好重啊…… “表嫂!原来你真的在这啊,找到你了!” 凤鸣轩上前抓住赫连箐的手,赫连箐愣了一下,立刻甩开:“你是谁?你认识我?” 面对赫连箐的冷漠,凤鸣轩却并未生气,而是重新自然的握住赫连箐的手:“表嫂,我叫凤鸣轩,舅舅叫我轩儿或者叫我小轩轩……” “你舅舅是凤睿渊吧?”赫连箐从他手里抽着自己的手,可是这小子像是故意般,怎么扯都扯不开。 “恩,那就是我舅舅,表嫂我……我刚才在茶楼和舅舅走散了,你能帮我找舅舅吗?”凤鸣轩一脸单纯的问道。 赫连箐不喜有人碰触他,才不会理会这人怎样楚楚可怜的目光,冷漠的瞪视着他:“放开!” “表嫂,你怎么这么凶?” 凤鸣轩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却因为赫连箐的不友善只能不舍的松开手:“表嫂,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赫连箐嘴角一抽,心理暗香着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干嘛?你用的着我喜欢? 你不是喜欢男人么! 本来赫连箐追过来就是因为阎日通知了她,这名追踪她的男子叫她表嫂,与小北北有关,她这才追来,没想到却是他。 因为他和小北北之间的关系,所以赫连箐即便是被凤鸣轩缠着不放,也没有再甩开他。 这人日后指不定还要叫声“舅母?” 而且他今日为自己出气大闹太师府,他们都是一家人,小北北也是希望有更多亲人吧。 凤鸣轩坐在马车上听话的跟着赫连箐前往璟王府。 此时凤睿渊回璟王府没见到凤鸣轩,立刻便急得像是热锅上蚂蚁,想到那孩子长的妖娆俊美,若是被坏人给欺负了…… 他不敢往下想,转身便往外跑…… “舅舅,你这是怎么了?” 北堂文璟被推着轮椅恰好也正要出门,轻挑秀眉,戏瘧的看着他。 能让凤睿渊如此,除了他心疼的好轩儿还能有谁? 凤睿渊着急道:“轩儿不见了。” “哦?他都那么大了,只不过是贪玩了些,舅舅也别太着急了,说不定他迷恋上什么好玩的场所流连忘返舍不得回来了,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北堂文璟淡漠风轻的说道。 凤睿渊见他如此,深邃眸子更加深沉,笑道:“小文璟,你这话说的真是对极了,轩儿却是留恋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你也认识,不是别人,不就是你那小王妃?” “舅舅,这话可不能开玩笑!”北堂文璟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凤睿渊见激怒了他,心情大好:“我可不是开玩笑,他就是追着你那小王妃跑了,如今他们二人肯定在一起,如果你说轩儿此时在什么地方流连忘返,那么你那小王妃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北堂文璟脸色越发的黑沉下来,手掌紧握成拳,美眸瞪视着凤睿渊,声音冷漠狠厉:“他找死!” 轰…… 北堂文璟身下的轮椅瞬间被他震成碎屑,白色的身影腾空而起,手臂轻轻一挥,人影虚无缥缈间,凤睿渊这般绝世高手还未来的及看清他的动作,他脖颈处像是被锐利的鹰爪撕裂般…… 北堂文璟捏着他的脖子直接将人提起来,而后温顺的笑道:“舅舅,你再说一遍,我家箐箐呢……” “咳咳,文璟你快放开我,咳咳……舅舅和你开玩笑的,咳咳……真的……我可是你亲舅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凤睿渊上气不接下气,大口的喘息,身上的内力完全施展不开,此时被北堂文璟钳制。 “开玩笑……舅舅?你竟然拿着我们家箐箐开玩笑?你知道乱开这种玩笑的后果么?”北堂文璟歪着脑袋,问得一脸认真。 凤睿渊被他此刻的表情给镇住了,吓得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人拿捏着,而且这个人还是六亲不认,随时可以发狂的北堂文璟。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凤睿渊觉得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他还没带他回凤麟国,就要被这个暴躁的外甥给杀了。 就在凤睿渊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刻,脖颈处的力道忽然没了,紧接着原本处于癫狂中的北堂文璟突然坐在破碎的轮椅处,露出了可怜单纯的目光:“舅舅,你别生气了……你冷静一点……” 凤睿渊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北堂文璟,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猛然转过头去…… 只见门口处赫然站着的不是赫连箐又是谁? “咦?舅舅,表哥怎么坐在地上啊?难道惹舅舅生气了?”凤鸣轩牵着赫连箐的衣袖进跟着进了门。 ------题外话------ 今天将就看吧,我在医院实在回不去了,用手机搞了三千,排版也不好,手都搞得抽筋了,明天估计还要被骂,呜呜,求安慰 【129】北北霸占气场太强势 “凤睿渊!”赫连箐眸中带着严肃的冷寒,瞪视着一旁原本暗嘲的人。 赫连箐上前一步,将坐在破碎轮椅上的北堂文璟搂在自己怀里:“北北,你没事吧,怎么回事?!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箐箐,我没事,你别怪舅舅,舅舅也不是故意的~” 北堂文璟此话一出,凤睿渊被气得咬牙切齿,正要反驳,就见赫连箐连嘲带讽的冷笑道:“舅舅你是如何不小心将我家北北摔在地上了?” “我不是不小心!”凤睿渊皱着眉头,看着地上佯装无辜的北堂文璟,深知自己又被这腹黑的外甥给暗算了,就算是他现在说是北堂文璟自己坐在地上的,关键是有没有人相信? “哦,不是不小心,那舅舅你这就是故意的?!” 赫连箐呵斥着他:“睿亲王,你就是这样疼爱你的外甥的,小北北身体不好,昨日又受了箭伤,你将人推出来做什么?推出来就算了,你生气了却将怒火撒在他身上,将他推倒了?!” “喂,小箐箐,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事情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小文璟,你倒是给舅舅说句好话!” 北堂文璟目的已然达成,怎么可能会帮助凤睿渊,此时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停留在凤睿渊身上,而是饿狼扑食般锁定在凤睿渊身旁的凤鸣轩身上,目光深邃,像是只要吃人的野兽般。 凤睿渊感觉到他的危险,将旁边的凤鸣轩藏在自己身后。 赫连箐柳眉轻挑,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威胁他?!” “不是,你们两个简直……”凤睿渊被北堂文璟陷害,有口难言。 他不可能将事实的真相告诉赫连箐,即便是说出来,赫连箐也会觉得自己是在推卸责任,栽赃嫁祸,到时候他在小箐箐心目中的形象更加一落千丈。 凤睿渊收起戏谑的颜色,牵着凤鸣轩的衣袖,便急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说不过他们夫妻二人,还是赶紧闪人比较稳妥。 可是凤鸣轩显然没有发觉此时气氛的异常,他颇为兴奋的对凤睿渊道:“舅舅,我找到箐箐了,我就说我能找到,我厉害吧,舅舅!” 他像是一个急于表现,等待凤睿渊夸奖的孩子一般,眸眼中透着股天真。 凤睿渊闻言,身体猛然一僵,急忙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半搂在自己怀里,小声的对身后脸色阴郁的北堂文璟说道:“他还小呢,有口无心,既然小箐箐已经回来了,那舅舅和轩儿就先回房了,小文璟你也和小箐箐回房去吧!” 还未等北堂文璟有所反应,凤睿渊扛起正闹腾的凤鸣轩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赫连箐眼皮轻轻跳动几下,眉头紧皱,凤睿渊还是小北北亲舅舅,是小北北在乎的亲人,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凤睿渊却是这样照顾小北北的,竟然将小北北推倒在地上,不闻不问?! 她还真以为他有多疼爱这个外甥呢,竟然只是表面现象,装给外人看的? 若是如此,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北北,这个凤睿渊伤害了小北北,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来偿还。 而北堂文璟从刚才便注意到赫连箐与凤鸣轩之间的互动,进门之时,凤鸣轩不仅扯着他家箐箐的袖子,而且还亲切的呼唤只有他自己可以叫的那个名字,箐箐! 才半日不见,这二人关系打的火热,他心口堵得难受,目光黯了黯,这个凤鸣轩敢碰他的箐箐,叫只属于他的名字,他这个人不管是不是他的亲人,北堂文璟也留不得他了。 …… 两个人心思各异,赫连箐将北堂文璟扶起来,重新找了轮椅送回了房中,北堂文璟一路上一直扯着赫连箐的袖口,赫连箐心中有事,刚开始还不甚在意。 直到将北堂文璟送回房中,他依旧不肯撒手,这时候赫连箐便觉察出不对劲来。 “北北,你做什么?!” 赫连箐满目不解,看着他问道。 北堂文璟扯着的位置正好便是刚才凤鸣轩牵着的位置,他只是通过自己的气息来覆盖住原本属于凤鸣轩的味道,当然他不想将这个变态的举动告诉给赫连箐知道。 听到赫连箐这般问他,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垂着脑袋,沉着眼眸,眸中暗藏汹涌。 赫连箐以为他是被凤睿渊给吓到了,心中对凤睿渊的恨意加剧增生,不断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道:“你别怕,没想到凤睿渊竟然是这样的人,表里不一,我往日真是看错了他了!他今日趁着我不在,这般折辱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北堂文璟全无心思在此上面,拽着她的袖子趴伏在她的肩头,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等到他在赫连箐身上又摸又蹭,赫连箐身上满满的都是他的气味儿,他这才松开了她,眼睛恢复了清澈,水眸闪烁,小声的开口道:“箐箐~” 见他这般柔顺乖巧,赫连箐忍不住的搓了搓他俊美的脸颊,而后又俯身在他的唇角吻了几下,宽慰道:“刚才我去御安堂拿药了,等会咱们喝了药,就好好睡一觉,恩?!” “好!”北堂文璟冲着她乖巧的点点头。 等赫连箐的人走出房间,北堂文璟从刚才温润如初的脸瞬间暗沉了下来,阴霾的目光冷的渗人,只一眼,便可让人不寒而栗。 “无影!” “属下在!” “将凤鸣轩……”北堂文璟暗中命令道。 赫连箐来的时候,无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房中仅仅只有北堂文璟一人躺在床榻上,歪着脑袋看着那抹淡蓝色的身影近身而来,心中想起刚才所吩咐的事情,唇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凤鸣轩喜欢扯着女人的袖子,那么他一定满足他,让他好好的享受一番个中滋味。 “北北,喝药了?!” 赫连箐端着药碗进房,北堂文璟虚弱的轻喘一声,低沉沙哑的唤道:“箐箐……” “你怎么起来了?赶紧躺下,我喂你。” 赫连箐将北堂文璟扶好,北堂文璟期间一直盯着赫连箐粉嫩的唇角,眯起了眼睛。 她扶着他好不容易坐稳,转身拿药碗的时候,一回头却见北堂文璟又歪倒下去,根本坐不住。 赫连箐皱着眉头:“怎么了,坐着不舒服了?” 不应该啊,即便是昨日身负重伤,也没有出现坐不住的情况,今日这是怎么了? 北堂文璟微微低垂着脑袋,小声的嘀咕着:“别怪舅舅,他……不是故意的!” 凤睿渊与凤鸣轩一日不走,不离开天圣,他就一日不得安宁,所以他在赫连箐面前一直诋毁着这二人,想要赫连箐离着他们远一些,最好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直接让赫连箐对他们寒了心。 赫连箐不是没有听到,脸上的神色瞬间冷冽了下来,心中对凤睿渊的怒气更胜。 “他伤你哪里了?”赫连箐小心翼翼的问道。 北堂文璟支支吾吾不肯细说,然后抬头抓着赫连箐的手,强作笑容道:“箐箐,没关系的,我有你就够了,我谁都不需要,我有箐箐就好了,你是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赫连箐看到他这副样子,心疼不已,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笑着点头道:“我肯定会好好爱你。” “我也是!” “喝药吧!” “可是我现在坐不起来,要不先不喝了?”北堂文璟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赫连箐瞅着药碗,又看了看北堂文璟惨白的面容,这不喝药是绝对不行的。 她用勺子将药送入自己的口中,果然这药份又酸又苦又涩,简直是难以下口,她扳过北堂文璟的脸,直接对着他绯色的唇部吻了下去。 北堂文璟眉峰轻挑,很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口,细细的品尝着,仿佛这药是什么人间美味般,让人不忍放手。 一碗药被二人这般腻歪的喂了进去,赫连箐收拾妥当,忽然问道:“小北北,昨日你可看清救我们之人?” 北堂文璟闻言心中一怔,见赫连箐面色无异常,便轻轻摇摇头道:“没有看清,我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府内了,听说是舅舅的人?难道不是,还会是别的什么人?!” “昨日我已经问过府中的侍卫,他们确实说过是舅舅的人救下了咱们,但是……” 赫连箐想起蓝衣与阎日的话,眉头又忍不住的皱起。 北堂文璟伸手抚摸在她的秀眉处,笑着说道:“既然已经问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好愁的?恩?” 赫连箐自然是不能将蓝衣阎日的身份和话告诉北堂文璟,北堂文璟认定是凤睿渊救下的他们,她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不是,所以不能妄下决断。 赫连箐点点头道:“听府内侍卫说,暗杀咱们的人马是南山匪!” “南山匪,这个我知道,以往父皇每年都会派兵前去围剿山上匪寇,却都无功而返,那里的匪徒各个彪悍、武功非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是这样,可是那南山匪身在临南,离着盛京城内有万里之远,到底为何要暗中埋伏,加害我们?!” 北堂文璟摇摇头:“也许是他们暗杀错了人?!” “不可能,他们叫着要杀的人是我的名字,我不会听错,他们确实是说要杀了赫连箐,难道这盛京城内还有第二个赫连箐?!” 赫连箐轻声一叹:“而且这次还连累了你,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当时情况太凶险了,这南山匪之事一定要处理好。” 北堂文璟脑袋往赫连箐肩头一缩,双手搂着她的腰肢,轻声道:“你不要说什么连累我这样的话,是我没本事才让你被别人欺负,你千万不要生我气才好。” “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好了,你好好歇着,我一会儿回将军府一趟!” “你回去干吗?!不要去。” 北堂文璟急忙伸手攥住了她纤细的手指,眸子里满是认真。 “没关系,将军府是我家,我回自己家里不会出事,你放心吧!” “可是……” 北堂文璟知道赫连箐在将军府的地位,回将军府无疑是进了龙潭虎穴,那里那么多人等着要置她于死地,他一分一毫都不想让他的箐箐受委屈。 “放心吧,我没事的!” 赫连箐身上的芳香越来越淡薄,须臾,北堂文璟的眼睛开始迷蒙看不清赫连箐的脸,直到脑袋轻轻一歪,倒在了赫连箐的怀里,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乖乖睡吧!” 赫连箐将人安置好,随后便离开了璟王府,回将军府的途中。 蓝雪提前一步在将军府门外等候,赫连箐刚一下马车,蓝雪便迎了上来。 “主子,出事了!” “哦?出了什么事?!”赫连箐挑了挑秀眉,淡淡的说道。 蓝雪伏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赫连箐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玉氏还是不肯消停?!我与璟王遇袭的消息今天才传出,昨日她便知道了?她的速度可真够快的,竟然像是掐准了时间似得,很好啊!” “主子,肯定是大夫人所为,现在她又搞出这些东西,赫连坤正命人在各大院内搜着呢。” “走,我倒是要看看玉氏如何自掘坟墓。” …… 将军府的正厅内,赫连坤目光狠戾,不苟言笑,正发着雷霆怒火。 “将军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落下,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遍,直到搜出东西为止!” 玉氏此时坐在赫连坤身旁的主位上,端庄贤惠,仪态万方。 下首是柳姨娘与四小姐赫连茜,同样是被赫连坤的怒火波及,吓得脸色铁青,浑身发颤。 玉氏高高坐在上首,目光犀利,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和期待,好似接下来便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发生。 而此时站在厅中央的显眼位置,有一个穿着宽大灰色衣袍,脖子上挂着铜铃般大小的紫檀木佛珠子,身体圆润,手指着东南侧的位置,道:“那物就在这个方向!” “快,照着苜蓿僧者的话做,朝着东南方的方向搜过去。”赫连坤急切的指挥着府内的下人。 东南方的方位除了赫连箐的碧棠小筑,根本没有任何院落,此时这个苜蓿僧者将人引领到东南方位,又说能从里面搜出东西来,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物不再旁处,一定是在赫连箐的碧棠小筑内藏着。 众人对赫连箐这个府内不得宠的庶女,却接二连三深受皇恩,现如今又是找了一个凤麟国战王凤睿渊作为靠山,她何德何能,所有的好事都被她一个人给占了,福气都被她一个人给享了。 赫连箐招人眼红的地方多了去了,所有今日并无一人为她说话,倒是仿佛看笑话般,期待着那物从她房中搜出来,到时候她百口莫辩,即便是圣皇,也不能包庇她。 赫连箐迎着众人的视线缓缓走进正厅,美丽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饶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在上位的玉氏身上。 玉氏与之四目相对,眼中的愤恨逐渐的扩展,像是要当场活撕了赫连箐一般,赫连箐却没有被她激怒,反而迎着她怨毒的目光,微微一笑,笑的倾国倾城:“怎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父亲,母亲,怎么如此大动干戈,难道说府内进了贼了不成?!” “这不是三小姐回来了吗!?” 柳姨娘经过上次流产事件与大夫人玉氏心生怨怼,如今怎么能让大夫人不舒服,她就怎么做。 这会儿她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或许并不是赫连箐的错,而是玉氏故意找茬,所以想要借此挑拨赫连箐与玉氏的矛盾,激化二人,从而看到二人斗得两败俱伤,她则渔翁得利。 柳姨娘没什么心机,她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不会拐弯,直来直去,说出来的话直接就被人明白的一清二楚。 赫连茜上前推了她一把,眼神示意让她闭嘴,柳姨娘心有不甘,但是还是乖乖的闭上嘴巴,站在一旁。 赫连箐走上前,乖巧的在赫连坤与玉氏面前弯腰,毕恭毕敬的福了身子:“父亲,母亲。” “箐儿回来了,身体好些了?!”玉氏忙招呼赫连箐到自己身边,装的慈祥而温顺:“赶紧坐下,你伤到哪里了?昨日听闻你出事,简直是吓坏了我与你父亲,这才请了这名得道高僧苜蓿僧者来将军府为你祈福,化解府内近日来的怨气,你回来的正好,赶紧让这位大师好好给你瞧瞧,这段时间将军府倒霉的事情不少。” 赫连坤见她回来,扫视了她一眼,见她身上并无伤口,便招呼了她一下:“坐下吧,不要打扰大师施法。” 赫连箐心中冷笑,这将军府与慕容府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将军府找了个僧者来驱鬼,慕容府找了道士去驱魔,结果可想而知。 赫连箐直接坐在了玉氏的下首处,想要看这些人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多谢母亲关心,只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赫连箐坐下后,柳眉轻轻一挑,对上座的玉氏问道。 玉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回答:“箐儿有什么不当讲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但说无妨。” “母亲,箐儿好奇的很,昨日箐儿与璟王殿下遇袭的消息被封锁了,母亲是如何得知?” 玉氏被她这样一问,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我自然是……虽然说是封锁了,但是毕竟是在街上,有人看到并传扬出来也不足为奇,你是什么意思?” 赫连箐轻轻撇着唇角一笑:“哦,母亲可真是关爱箐儿,箐儿真是很感动……” 赫连箐眼神讥讽的看了她一眼,气得玉氏坐在上首位上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赫连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这样一说,厅内的众人心里跟明镜似得,怎么就这么巧了? 赫连箐一遇袭,大夫人就立刻知道了,而且还这么巧昨日便找回了这位苜蓿僧人? 这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联系。 赫连箐坐在位置上,面容平静,大夫人气得面色暗红,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差点将指甲嵌入抠断。 苜蓿僧人见大夫人落了下风,立刻转移话题,对赫连坤说道:“赫连将军,这便是府内的三小姐吧。” “没错,这就是小女赫连箐!” “原来如此!”苜蓿僧人盯着赫连箐,嘴里喃喃低语,像是念着什么符咒一般,站在赫连箐身旁,围着赫连箐的椅子左右转着圈。 众人好奇的围上来,赫连茜因为上次与玉氏在柳香苑的事,此后听说是赫连箐告诉赫连坤前去柳香苑抓奸,这时候对赫连箐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铲除赫连箐的办法,而且这回大夫人看来势在必得,赫连茜也顾不上玉氏与柳氏之间损了一个孩儿的隔阂,立刻跳到了大夫人的战线上:“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三姐姐有什么问题?!” “这位三小姐命格过硬,天煞孤星,克夫克子,克父母兄弟,乃是千年难见的……” “大师是不是想说我是煞星?”赫连箐抿了口茶水,笑着说道。 苜蓿僧人面露尴尬,暗咳一声,被戳穿,丢了颜面,对赫连箐严肃的说道:“三小姐,你是天生不详之人,你与佛有缘,如果要保住性命,日后便要与青灯古佛相伴,为我佛家中人,才能保你无忧,同时也不至于牵连家人!” “难道说将军府近日来所遭逢的祸事都是因为三姐姐是天煞孤星的缘故?” 赫连茜连嘲带讽道:“三姐姐,你这样的命格可真是怪吓人的,怪不得自从你清醒一点后,府内便开始接连遭受祸事,连大姐姐都被你克死了,你下一个克的该不会是……” 赫连茜声音如蝇,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赫连坤,赫连坤听到苜蓿僧人这般说,立刻道:“原来如此啊,箐儿你……” “父亲,难不成你想要听信他的妄言,便让女儿出家做尼姑去?父亲你莫要忘记,我可是皇上赐婚给璟王的未来王妃,你想让皇家的儿媳去做尼姑,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你说是吧?!” 赫连箐目光皎洁如月,笑的一脸从容。 赫连坤一怔,没想到赫连箐会这般说,他倒是忘记了,她不仅是他赫连坤的庶女,现如今还是璟王未来的王妃,而且是皇上赐婚,确实如果此事关系到皇家,那便不是他可以随意做主的。 赫连坤脸色一沉,旁边的玉氏添油加醋的道:“老爷,你刚才听到大师说的了吧,咱们家箐儿是天煞孤星,她如今克死家人不要紧,若是将她嫁入皇家,她犯克命格,璟王倒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闪失,那……将军府无疑是灭顶之灾啊!” “是啊,父亲,这件事情还是要禀报皇上,皇上如果知道了三姐姐是这样的命格,绝对会做出适当的处理,三姐姐还是为家人祈福,常年伴随青灯古佛来的好,这样对她自己身体也是有益的,这是件好事呢。” 赫连茜看了赫连箐一眼,眉眼尽是兴奋。 此时还没等赫连坤说话,从赫连箐的碧棠小筑内搜查的人便进了正厅。 “禀报将军,从三小姐处搜到了与南山匪大当家来往书信,请将军查看!” 赫连箐端着茶杯的手一怔,暗暗的挑眉,看向侍卫交到赫连坤手上的厚厚纸张,那东西竟然是从她的住所搜出来的? 呵呵…… 不仅给她算出是天煞孤星,让她常年吃斋念佛,如今更是痛下杀手,想要让她与南山匪纠结在一起,这样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想要皇上放弃她,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赫连箐!你这个逆女,你竟然敢通敌卖国?!” 赫连坤暴跳如雷,手中扬起茶杯重重的朝着赫连箐的位置甩了过去。 赫连箐轻轻的晃动了一下身子,那茶杯摔偏了位置,泼到了旁边座位上的赫连茜脸上。 “啊——好痛,烫死我了,好痛好痛,啊啊啊,好痛啊……” 赫连茜捂着脸颊,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又蹦又跳,滑稽极了。 柳姨娘心疼的上前,却被赫连茜一把推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赫连箐,你这个贱人!” “四妹妹,这茶水是父亲泼的,又不是我泼的,你这声贱人骂的可是父亲大人,你怎么能如此不孝呢?你之前学着那些不正经的女子到处逛窑子,父亲都没有责罚你,隐忍下来了,现如今你又当众辱骂父亲是贱人,啧啧,四妹妹啊,你这样做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 赫连茜脸被烫的通红,秃噜了一层皮了,也顾不得和赫连箐叫板,被柳姨娘领着回房去处理伤口。 剩下的玉氏气得从上位站了起来,手颤抖的指着她喊道:“三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不正经的女人了?!” 赫连箐有些无辜的摇摇头:“母亲,你别激动,你这是怎么了?我说的是那些乱逛窑子的不正经女子,母亲急什么?” “赫连箐,你——” “够了!赫连箐,你勾结南山匪,昨日南山匪扫荡了京中好几家商号,我就奇怪,这南山匪离着盛京城内万里之遥,南山匪在京中没有势力,根本不可能对这里地形熟悉,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前来扫荡然后顺利脱逃,原来是因为你,因为有你这个内应,若不是今日恰巧搜出了你通敌的证据,我真是很难相信,我赫连大将军的府内竟然会出了卖国贼!” 赫连坤目光犀利,神情忿然,傲然的冷冷的瞪视着赫连箐。 赫连箐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挑衅般的笑容:“父亲,就凭这书信能说明我通敌南山匪?那昨日我与璟王殿下在路上遇袭,那暗杀之人也自称南山匪,女儿与璟王的命差点命丧当场,你说我与南山匪勾结,那南山匪为何还要暗杀我?” 赫连箐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径直的看向赫连坤。 众人哗然,厅内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般的清醒过来,没错,昨日三小姐与璟王殿下也遇袭了,既然是南山匪与她有勾结,那为何还要暗杀她? 打听内窃窃私语起来,玉氏略有些着急的出言道:“这有何难,这就是你的一步棋罢了。” “哦?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赫连箐问道。 “昨日南山匪进城作案,你在这时候安排了自己与璟王遇袭,嫁祸到南山匪身上,如此一来,便没有人怀疑与南山匪通敌的人是你赫连箐了,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说明白吗?” 赫连坤目光牢牢的落在了赫连箐身上:“果然如此,赫连箐,你简直其心可诛!你不配当我赫连坤的女儿,我赫连坤有你做女儿简直就是有损我大将军的威名,你是将军府的耻辱!” “呵呵……父亲为何要让人搜我的房间?” 赫连箐质问道。 赫连坤严厉的指责她:“当然是因为给你祈福,听闻你昨日遇袭,你母亲好心找苜蓿大师前来做法,府内最近不太平,大师掐准府内有污秽之物,所以才会使得将军府每日乌烟瘴气,没想到这物件竟然是这个!还有你这个人,我一定要上报皇上,将军府不能因为你的存在,而毁了一世英名!” “好一个一世英名啊,父亲,你说的可真好,但是我想问问,单凭一个僧人的满口胡言就能断案,那要官府朝廷作何?” “你这个逆女竟然敢冲撞大师,什么叫无凭无据,这些,还有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赫连坤将手中厚厚的一沓子信笺摔在了地上,指着那些证据对赫连箐吼道:“看到了没有?!这些字迹难道不是出于你的手笔?!” 赫连箐瞄了那些所谓证据一眼,见那些信笺上的字体确实是她的字迹,不过这字迹完全是可以被有心人模仿的,赫连坤做了这么多年大将军,难道会不清楚这其中的玄机? 如今他这样肯定是自己做下的,无非就是明知道这件事情会有问题,可是他却乐见其成,他就是打从心底想要除去她这个碍眼的庶女罢了。 “单凭这个?” “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人证呢!?通敌需要派人暗中联络,这其中的传信之人是谁?” 赫连箐这样一问,反倒是问住了赫连坤,赫连坤眼皮猛然一跳,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什么,玉氏在一旁慈眉善目的说道:“老爷,这三小姐看样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她不是要人证吗?人证有啊,就是她房间里的大丫鬟水心!” 水心?! 赫连箐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旁颤抖的不成样子的水心,水心竟然是玉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她却一直被她善良的假象给欺骗了,原来她才是玉氏最后一张王牌。 赫连箐忍不住冷笑:“水心,你是联络人,呵呵,当真看不出啊,平日里你软弱和善,胆小如鼠,却有胆子做出这种通敌卖国的事情!” “小姐,奴婢……”水心身体颤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赫连箐爬过去,抱住赫连箐的裙摆哭道:“小姐,奴婢对不住你,可是你做的这些事情是要杀头的,奴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错再错啊,小姐,你及时回头吧,老爷和夫人肯定会救你的,小姐你可不能在这样错下去了!” “听听,老爷,您听听!” 玉氏心情非常愉悦,听到水心这样一说,凝望着赫连箐道:“箐儿啊,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你不仅是天生不详之人,还通敌卖国,你这陷你父亲和将军府为何?你已经指婚给璟王,如今又让璟王当如何自处?你简直是……母亲实在是为你心痛,你这好好地一个孩子,怎么心思却如此歹毒,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怪我,慈母多败儿啊,老爷,臣妾有罪啊,臣妾是将军府的罪人,呜呜……” 玉氏哭着就要当堂一跪,被赫连坤及时扶住,交给身后的苏嬷嬷:“夫人你不必如此,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过错,是这逆女自己作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玉氏哭哭啼啼,一边为赫连箐求情,一边指责是自己教管不利。 赫连坤在一旁宽慰她,厅内的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赫连箐身上,赫连箐抬起脚,忽然一脚踩在了水心的背上,水心当场啊的发出一声惊天的惨叫。 “啊——” “赫连箐,你想要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不成?!” “父亲,你这说的可真是抬举我了,我这样芊芊弱质女流,行哪门子的凶?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啊!” 赫连箐噗嗤一声笑着,踹飞了脚下的水心,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对着水心道:“水心啊,既然你说是我的人,是我让你联系南山匪上的人,那么你说说南山匪的位置,怎么联络的,南山匪的大当家二当家的名号,再说说南山匪与我通信联络,我是如何给人家银子,这些都是要好好说说的吧!” 没想到三小姐如此便承认下了自己的罪行,玉氏自然欢喜,开口对水心问道:“水心你不要怕,现如今老爷和我都在这里,你大胆的说出来!” 水心抬眸与玉氏对视了一眼,暗暗的点了点头,随即哭着道:“小姐,这可是你叫奴婢说的,奴婢真的说了?!” 赫连箐放下茶杯,冲着她笑的轻狂,点头道:“说啊,你说吧,我等着呢,好好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的仔细一些,都说给老爷和夫人听听,我到底是如何勾结南山匪的,说吧!” “小姐……回禀老爷夫人,南山匪在老巢在岭南边界,地势险峻,大当家与二当家当年是前朝某个将军的遗腹子,名字奴婢不曾知道,只不过每次小姐让奴婢派人送钱的时候都是有人来接应,昨日的事情就是大半个月前,小姐派奴婢……” 水心将怎么接头,南山匪上的人物大多是谁,怎么联络抢夺商号,怎么想要对将军府图谋不轨,想要祸及江山社稷,想要重整旗鼓恢复前朝统治,赫连箐在南山匪又是怎么样一个角色,林林总总说了几个时辰。 详细的让人身临其境般,赫连箐听完后,将茶杯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放,顿时惊醒了众人。 她冷凝着玉氏,玉氏只觉得赫连箐清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射向自己,她眼眸中的寒光一闪,像是要渗入她骨髓深处,让她不寒而栗,同时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刚才一直编造瞎话的水心,水心跪在地上,抬头与赫连箐对视一眼,立刻瘫软在原地,低垂着脑袋,再也不敢抬起来。 “讲完了?编完了?这故事编的挺好,水心啊,你都可以去茶馆当说书的了,母亲,你觉得呢?” 【130】您这么惯着王妃真的合适吗 “你……水心将你的罪行和盘托出,你看着我做什么?她说的是真是假,自有老爷来定夺,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玉氏看着赫连箐,语气温柔,可是话中的指责之意明显,这个小贱人,一直看着她,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水心是她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一直隐藏的很好,绝对不会让赫连箐察觉到什么。 赫连箐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笑容淡雅:“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长辈,我自然要问过你,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我这样做母亲怎么却怪起我来了?” “你!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刚才水心说的那些你可听到了?”玉氏不想与赫连箐多做纠缠,扭头看向赫连坤,对赫连坤说道:“老爷,这事关重大,你看这该……” “箐儿啊,你实在是太让爹失望了,虽然你是府中的庶女,但同样是爹的女儿,你如今却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爹就算是想要救你,这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在,爹可不能徇私枉法,有负圣恩啊。” 赫连坤心痛的说道。 赫连箐见他装模作样,实在是可笑之极,这个渣爹真的是渣的连渣都不剩了。 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从来没有心疼爱护过她,现如今却要装成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着实让人恶心。 玉氏也不断的在赫连坤面前说道:“老爷,你别难过了,都是妾身不好,没有管教好三小姐,这才让三小姐出了这种事。” 众人看向赫连箐的目光透露着愤然,这好好的将军府都被她搅得天翻地覆。 她作为将军之女,竟然联合南山匪,与匪寇为伍,实在是可恨。 “小姐,你快承认了吧,你只要承认了,向老爷求情,老爷再向圣上求情,说不定圣上会法外施恩,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了,您要是出事了奴婢可怎么办啊?!” 水心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对着赫连箐哭喊着。 赫连箐冷笑着点点头:“真难为你了水心,你对本小姐可真是情深意重!” “小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 “既然从我的房中搜出了这些信件,我也无话可说……” 见她屈服,玉氏的面色终于舒缓了下来,却又听赫连箐紧接着说道:“但是,这勾结南山匪之事却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啊,你说对吧父亲?!” “哦?难不成你还有同谋?!”赫连坤怔楞了一下,而后一脸诧异的问道。 赫连箐眸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微笑的点头道:“有啊,毕竟这勾结南山匪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深闺女儿家独自怎么可能完成?如果没有合谋者,我怎么敢?对吧!” 赫连坤立刻点头,面色肃然,心里暗想,看来勾结南山匪这件事情,确实是赫连箐做下的,而且如今她若是招出同谋者,那么他在圣上面前就立功了,到时候将军府的声誉会重新好起来,会得到圣上重新器重。 赫连坤被利欲冲昏了头脑,嘴角露出了一抹灿若樱花般的微笑,对赫连箐循循善诱道:“箐儿啊,父亲也觉得你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人指使你的,你说出来,只要说出幕后主使你的人是谁,父亲定然会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你毕竟年纪小,不懂这其中的厉害,被坏人利用,也是情有可原。”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有劳父亲了!”赫连箐高深莫测的笑着看着赫连坤,赫连坤见她如此识相,神色愉悦的鼓励道:“箐儿,你说吧,凡事有父亲呢。” 赫连箐这么容易便认罪,而且还要招供出勾结的同谋,这让玉氏瞬间怔楞了住了,这个小贱人到底是打算要做什么? 她哪里来的同谋? 这勾结南山匪的事情是她设计出来的,除非是这个赫连箐真的与南山匪有关系? 这绝对不可能,如果她与南山匪勾结,那么云儿一定不会让南山匪的人前来暗杀她,看来是赫连箐说谎了? 可是…… 玉氏隐约觉察出不好,却又说不出怎么个不好,赫连箐到底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从玉氏的脑海中闪过,她还没有抓住去仔细推敲,便听到赫连箐那边风轻云淡的说道:“父亲,你只是搜查了我自己的房间,便搜出了我与南山匪往来的书信,这府中还有与我同谋之人,但是我却不能言说,不如父亲你将将军府内外所有房间都搜查一便,定然能发现端倪。” 赫连坤被利欲冲昏,立刻下令召集府中侍卫一间间的房中进行搜查,凡是可疑的人或者物全部都不容错过。 “老爷?!” 玉氏想要阻止之时已经为时晚矣,她恨恨的瞪视着赫连箐:“三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只管供出幕后之人便是,为何多此一举……” “母亲,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既然是要搜查,那么整个将军府都要搜查一遍才好,万一府内还有别的人勾结了匪寇,那一并找出来,好做到防患于未然啊,这怎么能算的上是多此一举?”赫连箐微笑的目光扫视着玉氏和赫连坤,玉氏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这赫连箐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 众人也是完全摸不清楚这位三小姐如今的秉性,与以往的她差的太多。 等到侍卫从府中各个房间搜查,须臾便有了结果。 “禀报将军,这些与南山匪往来的书信是从柳姨娘的房中搜出来的!” 侍卫甲将厚厚一沓子书信递给了赫连坤,赫连坤气得浑身颤抖:“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倩如,你……” 柳姨娘含泪跪在地上,哭诉道:“老爷啊,妾身是冤枉的,这不是妾身做的,妾身是断然不会背叛老爷背叛将军府的,老爷你是了解我的,妾身哪里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呜呜呜……” 柳姨娘吓得脸色青白,跪在赫连坤脚下不停的叩头,赫连坤忍不住的皱起眉头:“这些书信都是从你的房中搜出来的,你让我如何信?!” “老爷,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妾身没有,妾身冤枉,老爷,呜呜呜……” 还没等柳姨娘哭诉完,又有一波搜查之人前来禀报,侍卫乙禀报道:“将军,这些金银是从四小姐房中搜出来的,里面同样夹着与南山匪往来的书信,请将军过目!” “茜儿?!这……” 看着被抬进厅中央那满满两大箱子的金银,这四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而且是府中的庶女,母亲又是姨娘,即便是再怎么得宠,也绝对不可能攒下这么多的家底,这些金银来历不明,而且箱子底还有与匪寇往来书信,这让人如何不信是赫连茜与匪寇有所勾结。 “父亲,女儿冤枉啊,父亲,你要相信茜儿,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箱子根本不是我房中的东西!” 赫连茜捂着受伤的脸也哭着跪倒在地上,这可是私通匪寇的重罪,她现在吓都要吓死了。 赫连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赫连箐说府中有人与她同谋,结果却接二连三的从柳姨娘与赫连茜房中搜出了东西,难道说她们都是…… 赫连箐笑着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二人,说道:“父亲,你瞧瞧,这将军府啊看来不仅仅只有女儿自己与南山匪勾结,这柳姨娘和四妹妹怎么也与匪寇勾结了?!” “没有,我们没有,老爷,我们是冤枉的,这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我们,老爷为我们做主,妾身与茜儿对老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呜呜……” 赫连坤此时心乱如麻,当着众人,他刚才说了要对勾结匪寇之人不得偏私,如今却接二连三的牵连府中的人,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玉氏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赫连箐,赫连箐突然回头冷眼看着她,眸光犀利而渗人,令玉氏不寒而栗。 此时又一波搜查之人前来,竟然是带出来一副金贵无比的玄铁匕首与银质盔甲。 “将军……”侍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的说道:“将军……” “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说!” “禀报将军,这是……这是……这是从将军的库房中搜出来的,上面刻着南山匪标记,还有这些……这几本兵书是从将军书房搜出来的,兵书里面夹着京中布防图,还有与……” 赫连坤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隐约觉察出事情不妙,想阻止这名侍卫开口,侍卫见他面色阴沉,还以为是嫌弃他说的太慢,于是立刻禀报道:“将军,里面还有与南山匪的通信,将军请看!” “混账,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赫连坤怒斥着那名侍卫,将他手中的信件伸手甩在了地上。 赫连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这个赫连坤实在是太逗了,她勾结南山匪就是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她罪大恶极。 柳姨娘和赫连茜与南山匪勾结,就是冤枉的。 现如今轮到他自己了,便又是人家侍卫一派胡言了?! 赫连箐嘲讽的笑着:“原来不仅仅是箐儿自己与南山匪勾结,瞧瞧,这一大家子,除了母亲外,其余的人都与南山匪勾结了,包括父亲,呵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坤就算是再糊涂,如今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 他恶狠狠的瞪视着玉氏,玉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搞得头晕目眩,如今又迎接着赫连坤的愤怒之眸,更是心中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叫人只安排了信件在赫连箐的房中,怎么这回儿搜查,府中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人房中都或多或少有与南山匪之间的信件往来? 如果说她栽赃赫连箐自己,那人证物证俱在,赫连箐肯定是跑不了的,众人一定觉得是赫连箐有问题。 但是现如今全府上下,都有了问题,唯独她自己没有问题,这反倒说明是她的问题了。 “夫人,为何单单你的房中没有搜查出东西?” 柳姨娘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向玉氏,玉氏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视着她道:“本夫人怎么会知道!” “就是啊,姨娘,咱们房中都有与匪寇私通的物件,说明咱们全府上下除了母亲外,咱们都是南山匪,这点你还看不出来?!” 赫连箐笑着,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旁边同样愤怒到极致的赫连坤:“父亲,现在总算知道女儿是冤枉的了吧,这与南山匪勾结的书信不仅女儿房中有,这全府上下除了母亲房中没有,剩下的难道都是与南山匪勾结的?” 赫连坤回过神来,怒斥着道:“玉玥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冤枉啊,妾身并不知情!” “哦?母亲,你不知情?这苜蓿僧人是母亲请来的吧,苜蓿僧人难道刚才没有算出来除了东南方向有污秽的物件外,别的地方还有?为何除了我碧棠小筑外,还有这么多地方有这种东西?苜蓿僧人,您算的不太准啊!” 苜蓿僧人摸着自己手中的佛珠,一脸沉静:“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府中确实是有污秽的东西,而且女施主却为佛家中人,与佛有缘啊!” “哦!不打诳语啊,大师,不知道你可否听说,近日来盛京城内总有一些欺世盗名之徒扮作得道高僧,四处招摇撞骗的事情呢!” 赫连箐这话一说,全场皆惊。 玉氏首先跳了叫,冲着赫连箐道:“箐儿,你不可对大师无礼!大师可是普陀寺的得道高僧,是你可以这般肆意诋毁的吗?!老爷,这勾结南山匪之事怕是有心人栽赃设计的,故意陷害于妾身!但是这大师说的话老爷你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大师说了三小姐是天煞孤星,这事情若是不处理,难保日后不会因为她而祸及满门!” 赫连坤纵然心中对玉氏不满,但是他为了将军府的前途和未来,也相信着赫连箐被苜蓿僧人所算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立刻皱眉道:“箐儿,看来这勾结南山匪一事确实是为父错怪你了,这一定是有心之人暗中设计,想要一举扫清将军府,这幕后之人心思歹毒,为父一定会好好彻查,但大师说的也有道理,你这命格是不适合嫁入皇家,明日为父便会亲自去向皇上请罪……” 赫连箐点点头,心中冷笑,这回查出府中全部都是与南山匪有关的信件和证据,关系到赫连坤本人,赫连坤这才松口,说这是一场误会是被设计了,呵呵,只她一个人的时候,便斩钉截铁的说她就是那个勾结私通叛国之人,这个大将军做的可真是好啊。 如今陷害通敌叛国的罪名不能成立,又听了玉氏的挑唆,将话题引到了苜蓿僧人这边,看来玉氏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的,准备今日无论如何都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是女儿已经许配给了璟王殿下,父亲单听了苜蓿僧人的话,就让女儿跟着他一道出家,这不太好吧,而且这苜蓿僧人到底是真是假,也……” “自古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璟王自然是要听从圣皇的旨意,这点你不用操心,而且你不得对大师无礼,不能因为大师说你是天煞孤星,你就这般质疑大师的身份,大师是普陀寺的得道高僧,不得辱没大师。” 赫连坤严厉的斥责赫连箐,赫连箐看着赫连坤,笑容淡淡,却带着蚀骨的冷寒。 “苜蓿大师,刚才是我对你无礼了,还望大师海涵不要同小女子一般见识!” 苜蓿僧人听到赫连箐这样谦虚的道歉,语气傲然,不可一世。 赫连箐冷笑,等会便让你现出原形。 “既然是得道高僧,那说的话必然是真实的!”赫连箐对赫连坤点头,对赫连坤说:“而且这苜蓿真人是母亲找来的,自然是信得过的。” “那是自然!”玉氏神情冷然的说道。 赫连箐道:“那女儿便放心了!” …… 赫连箐说完,便从门外传出了吵吵嚷嚷的声音,管事急急火火的冲到正厅,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老爷,不好了,老爷,门外来了两位女子,说是……说是来找苜蓿僧人的!” “什么?!”赫连坤、玉氏瞬间怔楞住了,这怎么可能? 苜蓿僧人也是一脸诧异,女子前来找他,而且还是两名,这绝对不可能,他虽然平日里喝花酒,但是找的都是偏远的地方,绝对不会在盛京城内丢了名声。 “苜蓿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竟然敢抛弃我们娘两,和别的小妖精鬼混在一处了,呜呜,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今天要和你拼了!” “你这个臭婆娘,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人老珠黄,还想要和我抢人,赶紧给我滚开,苜蓿,你搞大了我的肚子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由管事带着两个女子上了正厅,其中一个女子年岁略长,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麻布衣,手里牵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孩子身上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衫,此时看到厅内的苜蓿僧人,便撒开了那名女子的手,直接跑过去拽着苜蓿僧人的手喊道:“爹爹,爹爹,你不要狗儿和娘了吗?爹爹,呜呜,爹爹,狗儿好想你啊……” 另一个打扮妖娆的年轻女子,穿着水绿色的段子罗裙,外面罩着湘红色的皮毛坎肩,浓妆艳抹,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手里指着苜蓿道:“好啊,苜蓿,你还真的在这里,你让我好找啊,你骗的我搞大了肚子,现如今拍拍屁股不露踪迹了,今天总算是被我给堵住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呜呜呜,想当初我还是位千金小姐,你骗了我爹娘说我是天煞孤星与佛有缘,让我跟着你出家,可保一世无忧,却……你睡了我,结果我到头来却是个妾,你正房都好几个了,你这个花心的大和尚!” “女施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苜蓿僧人惊呼高喊:“老衲并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了!” “认错了人?怎么可能认错,你化作灰我都不会认错的,你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到底在外面还有几个,你现如今跑到将军府来,是不是又要骗人家府中的哪位千金,与佛祖有缘,我呸!” 两名女子一个孩童,与苜蓿僧人在正厅内争吵起来,苜蓿僧人被两女人折腾下,一丝不苟的僧袍此时也凌乱不堪,左右脸颊上被双双打了通红的手印,怀着胎的女子缠住了他的腰肢不肯松开手,另一个年纪略长的女人则板着苜蓿僧人的脑袋,双手挂在他的脖颈处左右晃荡。 而那可怜的孩童,抱住了苜蓿僧人的腿脚,哭喊着:“爹爹,呜呜,你跟狗儿和娘回去吧,爹爹,狗儿不能没有爹爹啊,你不要再出来骗人了,爹爹!” 赫连坤被这‘热闹’的场面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玉氏也是被气得一股郁闷之气憋闷在胸口,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设计的好好地,怎么会突然跑出这两个该死的女人,和孩子? 本来她就做了两手准备,一个不成还有另一个,可是这一个竟然也…… “将人给我全部拉开,闹成这副样子做什么,将将军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赫连坤命令道。 “父亲,人家这是苜蓿僧人的家务事,你让人插手,这恐怕不好吧,苜蓿僧人是得道高僧,他肯定会好好安抚这两个被欺骗的可怜女子,父亲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的团圆了吧!” 赫连箐挡在前去拉人的侍卫前方,看着被整的团团转的苜蓿僧人,忍不住的冷笑,该啊,活该! 被赫连箐阻止,看到赫连箐自得的小脸,赫连坤只觉得血气上涌,自己被狠狠的耍弄。 本来听信了苜蓿僧人的话,赫连箐是天煞孤星这个命格,对将军府无力,他若是禀报圣上,将这碍眼的赫连箐赶去出家,他的将军府肯定会重新归于平静。 可是,这个苜蓿僧人说是什么得道高僧,却被女人围得团团转,不仅有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更可恨的是,这女子口口声声说她也是被他说成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被骗了来,现在肚子里还有了一个,这个苜蓿僧人却拍拍屁股重新去惹下一家,这哪里是什么得道高僧,简直就是无耻之徒。 玉氏见这情况皱着眉头立刻道:“还不快点将这群人分开,这两个女子分明就是来讹人的,大师乃是得道高僧!” 赫连箐立刻笑着道:“母亲说的是,得道高僧啊,肯定是不会骗人的!” 赫连箐小脸洋溢着璀璨讽刺的笑意,看的玉氏心口毒火上涌,口中略带猩味儿。 赫连坤脸色也是异常难看,都这个时候了,玉氏还敢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说什么这苜蓿僧人是得道高僧? 若是刚才他真的让赫连箐跟着这个僧人出了家,日后赫连箐被这淫僧给欺辱了去,被皇家知道了,将军府肯定是完了。 幸好,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赫连坤转身,反手一巴掌挥在了玉氏的脸上:“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找来的,什么得道高僧,分明就是无耻之徒,坑蒙拐骗之辈,来人啊,将这几个人通通给我抓起来!送往顺天府严办!” 玉氏见自己苦心经营一场,到头来却是如此草草收场,实在是愤恨难平。 “父亲,这苜蓿僧人可是母亲找来的,母亲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的人?幸好被父亲拆穿了他的面目,不然女儿可真是要被他给害惨了呢!” 赫连箐望着玉氏,玉氏尴尬的吼道:“你看我做什么?我也是一片好心,谁知道他竟然是假的!” “既然母亲也说他是假的,那这人只能送顺天府!” 那苜蓿僧人一听要被送顺天府严办,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推开了纠缠在他身上的两名女子,也不再是一副高傲的模样,而是颤抖着身子,不停的叩头:“将军老爷饶命啊,将军老爷饶命啊,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夫人……” “混账,本夫人简直就是瞎了眼了,竟然会相信你这个妖僧的话,来人啊,还不快点堵上这妖僧的嘴巴,直接送到顺天府去!” 侍卫匆匆堵上了苜蓿僧人的嘴巴,苜蓿僧人看着大夫人,手朝着玉氏的方向不停的抓着,玉氏眸中的怒火盛的快要喷出来似得,手不停的抚弄着自己胸口。 等到苜蓿僧人和那两个女人都被带走之后,厅内才瞬间恢复了平静。 赫连坤看了看玉氏,又看了看下面的赫连箐,皱着眉头,暗暗叹息。 这赫连箐可真是麻烦啊…… 如今这僧人的事情是假,可是他心里却真真实实的将赫连箐当做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来忧心。 自从赫连箐与墨王解除婚约后,府内的事情围绕着赫连箐一直灾难不断,又令他折损了赫连柔这个千金嫡女,将军府大不如前。 他对赫连箐是个妖孽,是不祥之人的说法深信不疑。 “箐儿,你看,如今府中不是太平,刚才那僧人虽说说的不尽然是真的,但是他说的话到底是有几分道理的,如今府上多灾多难,你不用出家,你去寺庙中带发修行,你大姐去了,你大哥又在边关常年不在,茜儿还小,看来看去,只有你最合适!” 赫连箐忍不住笑道:“父亲,这祈福之事无关大小,只有心诚,心诚则灵,所以父亲说这府中不太平,女儿年纪小,就算是带发修行也难保真的能感动上天,若是将军府内女眷全体修行,这才显示出将军府中的诚意,那上天自然会庇护,父亲你说是吧?!” 厅内的玉氏等女眷闻言,纷纷露出难色,玉氏有些为难的道:“老爷,妾身是府中的主母,府中事务繁多实在是抽不出身子!” 柳姨娘也忙着表态:“老爷,妾身虽然是有心,但是妾身刚刚小产,身体实在是吃不消,还望老爷怜惜!” 赫连茜更是借着自己刚才脸被烫伤的理由,坚决拒绝要去带发修行。 赫连箐见众人都各自找了理由不去,便笑着对赫连坤说道:“父亲,你看,璟王刚刚为了女儿遇袭受伤,女儿也要照顾,不能因为给将军府祈福,便耽误了照顾璟王殿下,这若是让圣上知道了,父亲恐怕也难交代啊!” 赫连坤被气得憋闷着一肚子气发布出来,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赫连箐竟然敢拿着圣上压他,简直是可恶。 这一次闹剧以赫连箐胜利而告终,赫连箐回到了碧棠小筑,此时蓝雪早就等候在那里。 “主子!” “事情办得不错!”赫连箐笑着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水。 蓝雪得意的笑道:“果然如主子所料,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便是玉氏!” 赫连箐早就知道玉氏与南山匪勾结,她与璟王遇袭之事也是南山匪做下的,和玉氏脱不了关系。 如今玉氏让水心作为人证,水心在厅内从头到尾将所有她与南山匪之间的关联都说了一遍,赫连箐更加坚信,玉氏就是那个与南山匪勾结之人。 玉氏常年在京中,怎么会与远在万里之外的匪徒联系,想必与她的好儿子赫连云脱不了关系。 赫连箐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赫连云,你找死啊!” 璟王府! 北堂文璟躺在香软的床榻上,闭着眼睛,十分惬意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还未等到赫连箐的到来,倒是无朝忽然现身。 “主上!” “人呢?到府门口了?!”北堂文璟俊美的脸上闪烁着几分暖意,随即看向无朝,脸色又阴霾下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按理说赫连箐回府这么久也该回来了,但是却迟迟未归,北堂文璟见无朝跪在地上欲言又止,便知道赫连箐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主上,刚才将军府内……”无朝将苜蓿僧人等人逼迫赫连箐出家,而后又说她是天煞孤星,还有将府内冤枉赫连箐通敌卖国,与南山匪勾结的事情说了一遍。 北堂文璟眸色阴沉,眸光复杂,唇角忍不住的冷笑道:“南山匪!呵呵……玉玥璃的那个大儿子?” “正是,属下已经查明,确实是赫连云勾结了南山匪,昨日王爷与王妃遇袭也是那伙人做下的!玉氏又找了苜蓿僧人前去府中,设计陷害王妃,不过被王妃揭穿了!” “我们家箐箐真厉害!”北堂文璟挑挑眉,很得意自豪的说道。 无朝跪在地上,不敢作答。 “赫连云与南山匪勾结,本王看,他不是勾结,而是被南山匪派人暗杀了,你说呢?!” 无朝立刻领会北堂文璟的意思,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至于那个苜蓿僧人……既然玉氏那般喜欢他信任他,玉氏与他关系不一般啊!”北堂文璟勾起妖孽的唇角,淡淡的笑着看着无朝。 无朝身体一颤,立刻道:“属下明白,苜蓿僧人与将军夫人关系本就不清不楚,属下立刻去办!” “赫连坤……算了,在让王妃玩几天,就当给她找个小猫小狗,让她闲着没事逗着开心!” …… 无朝额头一串冷汗落下,心中暗想,主上啊,主子爷,人家那是大将军,是圣上器重之人,是三军统帅,虽然现在剥夺部分兵权,但是也不至于就变成您家小王妃的小猫儿小狗儿! 您这么娇惯王妃真的合适吗? “去办吧!” “是……” 北堂文璟吩咐完,便听到下人禀报赫连箐已经进府了。 北堂文璟招呼了人下去,自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虚弱的喘息着,等到赫连箐进门后,看到他依旧睡得安详,面色苍白,心疼的抱搂着他亲了亲,而后宽衣上床,躺在他身侧的位置。 “小北北,我回来了!”赫连箐小声的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然后抱着他沉沉的睡去。 北堂文璟在赫连箐气息均匀后,才缓缓的睁开了锐利深沉的眸子,盯着她道:“让你不要回去,你非得不听话,现在回去受委屈了吧,心里还指不定要难过成什么样子!哎……” 之后双手抱搂着赫连箐,将人稳稳的巩固在自己的怀中,感受到怀中的温软气息,她在他身边,就会令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和幸福。 他会好好守护他的爱,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赫连箐这一觉睡得很足,直到夜色落幕,她总算是醒过来了,赫连箐一睁开眼,床榻上除了她自己,没有北堂文璟的影子。 “小北北?小北北,你在哪里……” 赫连箐穿衣下榻,在房中根本没有找到人,而后推开门,一阵夜风习习吹拂而来,她拢了拢身上披风,踏步走出去。 “王妃?!” 听风守在房外,看到赫连箐出来,立刻毕恭毕敬的问道。 听风如今受到北堂文璟的训斥,再加上如今见自家主子真的离不开赫连箐,出于忠心的缘故,他对主子爷在乎爱护的人,也要同等的忠诚。 所以他现在对赫连箐视为自己的另一半主子。 “你们家王爷呢?!”赫连箐问道。 听风是个耿直的人,并不会撒谎,被她这样问,立刻说道:“主子说亲自给王妃煲汤,应该在厨房!” “煲汤!?糟糕了,小北北那样怎么给我煲汤,他会伤到自己的!” 赫连箐问清小厨房的位置便拔腿就跑,身后听风忍不住皱着眉头想到,主子爷那般强大逆天的人,煲汤会伤到自己? 那绝对不可能! 赫连箐的气息波及到离着厨房一米开外的时候,厨房内的北堂文璟就发觉到了,在赫连箐进厨房的那一瞬间,北堂文璟正坐在轮椅上,手从灶台上端下滚烫的汤,被烫的手一抖,一罐热汤就这样哗的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腿上! “小北北!”赫连箐都要疯了,吓得心都要停止了跳动,连忙上前,却见北堂文璟手慌乱中抓住了那汤锅的把手,汤洒出一些,溅泼到手背上,腿上,烫起了一串串白色的水泡,手烫的红彤彤的像是被煮熟的小猪蹄。 “你这是,谁让你煲汤了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种事情是你能做的事情吗?!烫到了吧,疼不疼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这是要让我担心死是不是,你是想让我疼死了吧!” 赫连箐气得眸中泪水盈盈,但是更多是心疼的。 北堂文璟抬眼,双眸清澈无比,看着赫连箐,笑着道:“不疼的,箐箐,你别急,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是例外,我只是想要亲手给你煲汤喝,我练习一下就可以了,以后箐箐想喝汤的时候,至少我是有用的!” 【131】北北醋意滔天 “我又从来没嫌弃过你,再说了,你的腿我不是说过了,会好的,你着什么急?!” 赫连箐急的脸色都白了,一边轻轻的吹着他的伤口,一边给他上药。 北堂文璟就喜欢被她这样无时无刻的关怀和心疼着,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被忽略的,是一直在她心里,被她需要的。 同时他这样做,一直试探自己在箐箐心目中的位置,每一次试探过后,虽然他都有几分对赫连箐愧疚之情。 “我不急,箐箐说会好就一定会好的,我相信箐箐!喝汤吧!” “不喝!”赫连箐满脸哀怨,对他吼道。 被她吼着,北堂文璟心中极为开心,仰着脸道:“箐箐不喝,我倒了吧!” “你找打是不是?!”赫连箐指着灶台上的汤锅:“这是我的,能轮得到你做主吗?!” “呵呵,恩,给箐箐煲的,都是你的,我不抢!” “这还差不多,以后别弄这些东西了,你都要吓死我了知道吗?!” “知道,我以后不会了!”北堂文璟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温润的笑着:“对不起箐箐,对不起!我很爱你啊!” 赫连箐笑着推着他回到房中,将北堂文璟煲好的汤盛放在碧色荷叶琉璃碗中,北堂文璟手里端着热汤,仔细的瞅着赫连箐…… 因为北堂文璟平日里不准外人进他的房中,在赫连箐没有出现的时候,他都是自己打理,即便是身体不方便,也不假手于人。 现如今,有了赫连箐,赫连箐与他身处在房中,没有传唤,外面的下人是不准擅自进入房中打扰的。 所以赫连箐正仔细的铺床,北堂文璟睁着褐色的眸子紧紧的跟在赫连箐身后的位置,老远望去,竟像是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那般。 赫连箐刚一回头,二人差点碰撞在一处,北堂文璟手中的琉璃碗中热汤四溅,差点又再一次的烫伤他的手。 北堂文璟怕赫连箐生气,立刻笑着仰着头温润的笑着,温柔的说道:“没事,箐箐!” “你在我身后做什么?这多危险?让你在桌旁等着我就好,你怎么不听话!” “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箐箐,呵呵……” 北堂文璟随即冲着她笑了笑,说道。 赫连箐略微有些崩溃,这小北北总是说一些暧昧的让人心窝发烫的话,如果是旁人这般说,赫连箐反倒是觉得腻歪,可是这话由她家小北北说,赫连箐便怎么听都觉得舒服。 赫连箐小脸绯红一片,又听到北堂文璟一脸认真的道:“箐箐难道不想每时每刻都看到我?我可是一会儿见不到箐箐都会觉得难受呢,看来箐箐不爱我……” 赫连箐羞得快要钻进地缝中躲起来,偏偏北堂文璟这话说的没有一丝调戏的样子,而是一脸郑重,让她无法不正视他的问题。 赫连箐脸色一红,豁出去了,总不能比不过一个古人吧? 她可是现代新新人类,思想开放,不就是说几句哄人肉麻的话,小北北是她喜欢的男人,她就算是说了能怎么? 赫连箐这样一想,心里便释然了,将北堂文璟手中的琉璃碗放在桌子上,而后牵着北堂文璟的手,半蹲在他身边,她其实是非常清楚北堂文璟一直这样跟着自己,其实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赫连箐很为他心疼,双目对上他俊美绝伦的容颜,他深邃的眸光与之对视,赫连箐缓缓的说道:“小北北,我也爱你啊,很爱很爱你,看不到你当然会想了,我和你是一样的!” “箐箐,这样真好!” 北堂文璟拥抱着赫连箐的身子,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异常的和谐温馨。 北堂文璟煲的乌鸡汤,里面有几味常用的中药材,赫连箐是不喜欢中药的味道,但是这汤是北堂文璟亲自为她煲的,即便是不喜欢,她还是会忍着汤中苦涩的味道一起饮下。 赫连箐皱了皱眉头,在看到北堂文璟为自己倒了第二碗之后,依旧端起来二话不说就要喝下去。 手刚抬起来,便被北堂文璟伸手阻止了。 赫连箐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北堂文璟,有些诧异的问道:“小北北?怎么?” “箐箐,我也饿了,我想喝!” 北堂文璟盯着那碗鸡汤,对赫连箐笑着说道。 赫连箐不用再喝,心里自然是舒了口气,而且小北北自己饿了,想要喝汤,赫连箐用勺子舀了汤,喂到他的唇边:“喝吧!” 北堂文璟张开绯红的唇角,一口喝下,接着又笑着张开嘴:“啊——” 赫连箐又舀了一勺放在他的唇边,这样一勺勺的喂下,最后剩下的汤竟然全部被北堂文璟喝下。 “饱了?”赫连箐擦了擦他的唇角,北堂文璟点点头:“恩,箐箐,这汤都被我喝了,你是不是饿,我重新去给你做一份好不好?” 他早就看出赫连箐不喜欢草药的味道,这才自己全部喝下了汤,不想让箐箐为难,又知道将鸡汤放置的话,箐箐会舍不得,所以他打算给赫连箐重新煲一锅不放药材的汤。 “我已经饱了,小北北你煲的汤味道真好,谢谢!” “你真的饱了,我……” 赫连箐趴在他的双腿上,闭上眼睛,静静的躺着,感受到他温润的指尖划过她额间的发丝带来的酥麻触感,享受着他独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柔。 她又何尝看不出,刚才小北北是强忍着喝完了那一锅汤,他平日里的饭量就算是再怎么好,也绝对不会喝下整整一锅的汤。 他是看到她皱眉了吧,不想让她为难,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对她好的事情,北堂文璟都不会阻止,更别提这次是给她抢鸡汤喝了。 赫连箐心如明镜,小北北这般为自己着想,令她着实的感动。 “箐箐,你给我抓的药是从御安堂抓的?”北堂文璟摸着赫连箐柔软的发丝,不经意的问道。 赫连箐心中一怔,却回答的相当平静:“恩,是,御安堂是盛京城内最好的药馆,里面的大夫比宫中的太医都要博学多深呢。” “哦,那御安堂的掌柜的,听说也是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北堂文璟说的这人自然是阎日,赫连箐听他说这番话,若有所思,难道说小北北是看出什么来了? 不可能吧?! “恩,确实是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赫连箐回答。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深邃的目光立刻变得深沉下来,她竟然知道御安堂的掌柜是坐在轮椅上的人。 御安堂的掌柜从不曾露面,因为赫连箐经常去御安堂抓药,所以他派暗卫打探过,防患于未然,御安堂的情况他基本都摸清,那里有一明一暗两个掌柜,明面上的掌柜是名女子,但是却没有人看过她的面目,另一个暗掌柜,则是坐在轮椅上的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 外间并不知道御安堂的情况,所以根本无人知道御安堂还有一位暗掌柜,赫连箐平日里只是去抓药,怎么会见过那个坐在轮椅之上的掌柜? 北堂文璟心思极重,他听到赫连箐这般说,自然是清楚赫连箐或许是和那位暗掌柜有联系,那会是什么关系呢? 她背着自己,偷偷的见了令外的男子,那名男子是谁?! 箐箐为何要见,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人? 北堂文璟忽然觉得他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赫连箐,她在自己身边是一个样子,可是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却是另一副他所不知的样子。 他想要全部控制,听到赫连箐这样说,却也没有急着追问到底,而是暗暗心想,他日后一定要多派出几名暗卫,跟着赫连箐,看看她到底和那位御安堂掌柜之间有什么联系。 “小北北,怎么了?”赫连箐感觉身后北堂文璟忽然安静下来,于是抬头看着他。 北堂文璟饱含热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赫连箐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对视他略微有所闪躲,北堂文璟心中瞬间暗沉下来。 箐箐在说谎,她刚才的目光对自己有所闪躲,她肯定是瞒着自己什么,没有和自己说,虽然北堂文璟知道她不可能会害自己,但是他掌握不到赫连箐的全部让他非常的挫败和受伤。 北堂文璟的目光变得有些急切和烦躁,赫连箐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因为她心中对他有所隐瞒,所以这时候尽量避免和他对视,抱住了他的身子安慰道:“你这是怎么了?” “箐箐,我不喜欢御安堂的药!” 北堂文璟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味道,他说出的话带着莫名的哀伤,这样一句话听在赫连箐的耳朵里竟然像是在撒娇。 赫连箐有些捉摸不透,道:“怎么了?” 小北北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不开心? 北堂文璟将脑袋蹭了蹭她的身子,不安稳的道:“我不喜欢御安堂,你能不再去那里抓药吗?!” “是因为药不好吗?御安堂的药材是盛京城内最好的,那里的……” 瞧,箐箐是那么喜欢御安堂,到底是喜欢御安堂的药材名声大夫还是喜欢那里面的某个人? 北堂文璟听她不断的赞扬御安堂,心中越发的不耐烦,暴躁不安,皱着眉头,面色却在尽力的压制,不让自己在她的面前爆发出来。 那个人,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到底是谁? 北堂文璟神情落寞,眼神充满着浓浓的哀伤,抬头看着赫连箐,赫连箐被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坏了,立刻答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去御安堂抓药了,你别这样,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御安堂……算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便是了。” 赫连箐心中郁闷,怎么你就不喜欢啦? 御安堂是我开得,里面的药材都是最好的,给你用的也是极品,绝对不会掺假,你怎么就别扭成这副样子了? 你不喜欢?御安堂是我的,也是你的,你也是另一半的主人,哪里有主人家不喜欢自家店铺的道理? 听到她这样保证,北堂文璟立刻笑逐颜开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箐箐你若是喜欢不必要理会我,我……” “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我以后不去了!” 赫连箐想着,不去抓药,大不了让蓝衣每日送进府中便好,这有什么困难的? 若是有事,让蓝雪去御安堂通知阎日与蓝衣便好,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于是赫连箐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箐箐和我说好了,以后不去御安堂了?” “恩,说好了!可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御安堂?” 赫连箐有些纳闷啊,到底你是为什么不喜欢,我开得店铺什么都是最好的,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 北堂文璟立刻低垂着脑袋,深邃的目光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御安堂有什么好的,那里面不就是有一个年轻俊美的掌柜吗? 就这么让箐箐恋恋不忘? 每一次都要去御安堂,以往他可都是在南宫啸的药铺抓药,现如今南宫啸那边每日都跑来对自己嗷,问为什么自家明明有药铺,他的小王妃还要跑到死对头的药铺去抓药。 莫不是看上人家店铺里的掌柜的了? 不管是箐箐看上掌柜的,还是御安堂的掌柜的有意勾搭箐箐,他都要将箐箐看的牢牢的。 那些妄图想要接近自己小王妃的人,他都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处之而后快。 御安堂是吧,哼,他倒是要看看,得罪了他北堂文璟,这御安堂还能不能在盛京城内混下去! 赫连箐哪里清楚,自己无意的举动竟然惹怒了北堂文璟。 如果让外人知道北堂文璟这样小心眼,会觉得他莫不是脑袋疯掉了? 赫连箐是将军府的庶女,还是个不得宠的,而且面如鬼魅,别说是被人惦记了,就算是别的男子看到她一眼都会惊得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北堂文璟却不以为然,他家小王妃的好,他家小王妃的绝世容颜能使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安置北堂文璟睡下后,将军府的人便来接赫连箐回府。 赫连坤以赫连箐与璟王并无大婚,此时便宿在一处,虽然是照顾受伤的璟王,但是传出去对名声总归是不好听。 “主子,赫连坤竟然关心起你的名声来,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呢?!” 马车内,蓝雪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赫连箐忍不住冷笑一声:“他?你以为他这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哼,还不是因为传出去有累将军府的名声,他现在对名声二字极为看重,他看着我碍眼,本意是想借着昨日的计谋将我送入顺天府法办,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气昏了他自己。如今他既然除不去我,也只能在这些方面约束我罢了!” “主子为什么要怕他,他根本就不配当父亲,哪里有父亲是他这幅样子的?!”蓝雪愤愤不平的指责。 赫连箐道:“我哪里是怕他?只是陪着他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反正闲来无事,就看着他怎么样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东西,直到自取灭亡,这样慢慢的折磨,可比给他一刀来的干脆,来的好玩!” 赫连箐回到将军府,一进自己的碧棠小筑,房中便忽然闪现出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这人便是蓝衣。 “蓝衣,你怎么来了?” 蓝雪笑着凑到蓝衣身边:“哟,是不是阎日欺负你,你跑主子这来告状来了,你放心,他若是欺负你了,我也饶不了他,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我毒也毒死他!” 蓝衣冷眼扫了蓝雪一眼,眸光像是一把坚韧的刀,蓝雪吓得忙躲到赫连箐身后,探出脑袋来:“主子你看,蓝衣凶我,是阎日得罪她又不是我,冲着我发什么疯……” 赫连箐忍不住摇摇头,这两个见面就掐,她实在是管不了。 但是她见蓝衣这郑重的样子,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蓝衣,什么事?”赫连箐问道。 蓝衣甩开缠着自己的蓝雪,走到赫连箐身前,一脸肃穆的说道:“主子,岭南那边刚刚传出消息,赫连云出事了!” 赫连箐神色复杂,深邃的眸光紧紧的锁定在蓝衣身上,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哦?赫连云出了什么事?我们的人刚派出去,这速度够快的!” 蓝衣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皱着眉头:“主子,并不是我们的人做的,我们的人刚到,那边传来的消息,赫连云在两天前就上了南山,却被南山匪扣在山上,被绑架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南山内部没有咱们的人,现在里面的情况还不好说……” 赫连箐听闻,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哦?竟然又被人抢了先?赫连云的仇家看来不少啊!” “主子,那还不好,不管谁,绑架了赫连云看那玉氏还有什么靠山,她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儿子是将军府嫡子么,哼,她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真想看看她那脸色是怎么样精彩绝伦!” 赫连箐觉得此事蹊跷,两天前她刚知道是赫连云做的手脚还没有派人,那边就已经有了动作。 难道说是巧合? 或许是赫连云得罪了人,是别的仇家? 还有可能便是南山匪与赫连云起内讧,所以绑架了赫连云想要趁机勒索将军府…… 不管如何,此时消息还未到达京中,赫连坤与玉氏自然还没有得到消息。 玉氏此时正躺在软卧上,由两名婢女轻轻揉捏着腿部,妆容精致,嘴边含着另外婢女不时送上的水晶葡萄,十分惬意。 苏嬷嬷从外边进来,挑起湛蓝色的门帘,迈着急促的脚步而来…… “夫人,夫人……” 假寐中的玉氏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 “夫人,三小姐在门外求见。” 听说是赫连箐,玉氏立刻睁开眼,一脚踹开了身边的两名婢女,厉声呵斥道:“都滚下去……” 两名婢女低垂脑袋退下,玉氏坐在软塌上,美目横挑,声音尖锐透着说不出的愤恨:“她来做什么?怎么了,今晚她没宿在璟王府?不在王府内陪着她那病怏怏快要死了的男人……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玉氏不屑的笑着道,挑着眉眼看着窗外的位置,苏嬷嬷抿着嘴笑笑,主仆二人就是特意说给门外赫连箐听的。 赫连箐站在门外,将玉氏的话听的完整,这个玉氏如今还是一副嚣张的嘴脸,等会如果自己说出了赫连云的事,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蓝雪气不过,脸色瞬间阴沉,出声道:“主子,这两个婆子嘴巴真是贱,看我不去撕了她们!” 赫连箐伸手拦住她,特意敞开嗓音道:“蓝雪啊,既然夫人歇下了,那就去将带着边疆消息而来的人打发了,等母亲醒了,再……” 【132】火烧御安堂,箐箐生气了 赫连箐与蓝雪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二人便转身要往外走,玉氏房中传出清脆的响声。 “三小姐——三小姐请慢!” 苏嬷嬷从房中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神色透着激动和欣喜,看向赫连箐道:“三小姐,夫人请三小姐进去呢!” “哦?不是刚才还说母亲已经歇下了?”赫连箐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几分讥讽和不屑,苏嬷嬷此时也不以为然,道:“三小姐,夫人刚才歇下了,却听说三小姐来了,便又起身了,三小姐请进。” 赫连箐挑挑眉,心想这老婆子到底是在玉氏手下调教过的老人,油嘴滑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赫连箐被引领进门,见玉氏此时正坐在软榻上,翘首以待。 赫连箐一露头,便见玉氏忽然从软榻上走下来,近身不计前嫌的抓着赫连箐的手,温柔的问道:“箐儿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歇着?是有什么话要和母亲说?” 赫连箐看着如此虚伪的一张脸,只觉得泛着恶心。 刚才玉氏在房中放声与苏嬷嬷说着她与璟王的坏话,却如今知道她带来了赫连云的消息后,立刻变换了另一张阿谀奉承的脸,让人看着着实的讨厌。 赫连箐淡淡的说道:“母亲,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怕母亲太过难过,所以急着来安慰母亲,母亲放心吧,大哥会没事的,大哥一定吉人天相!” 赫连箐眸中闪过丝丝的嘲讽,看着玉氏,玉氏一开始以为赫连箐带来了赫连云的消息,以为是赫连云回来了,可是后半句听着着实让她冷了心肠。 她的云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怎么赫连箐这个小贱人说他出事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还吉人天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大哥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是不是?箐儿,你快说,你大哥到底是怎么了?什么吉人自有天相?!” “啊?母亲,你真的不知道吗?这……”赫连箐一脸诧异的看着玉氏,欲言又止,美眸闪烁着一丝不忍,看向玉氏的神色略带同情。 玉氏见她如此,脸色瞬间低沉了下来,抓着赫连箐的手恳求道:“箐儿,你知道些什么不要瞒着我,快些告诉我吧。” “母亲,我原本以为你是知道的,所以才来安慰你,早知道你是不知情的,怎么样我都不会来和你说,哎,但是我也知道此事不与你说,你更加着急,我听说从边疆来了人,在父亲的房中,父亲会见完后,便将人安置在前院了,听前院的人说,好像是大哥出了事情。大哥好像是得罪了南山匪,被南山匪给绑架绑到山上去了呢!” 赫连箐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南山匪?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们不是认……” “哦?母亲说什么?他们认什么?!”赫连箐见玉氏因为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而悔恨的惨白了面容,立刻乘胜追击吓唬她道:“难不成大哥和南山匪真的勾结在一起了?!那么南山匪为何还要抓大哥,是因为知道了大哥是将军府的嫡子,所以绑架了他准备要要挟父亲吗?” 玉氏吓得大惊失色,不小心踉跄了几步落座在身后的椅子上,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焦急,嘴里喃喃的嘀咕着:“不会的,这不可能,云儿怎么会出事的,那帮人为何要这样对他,这绝对不可能的,老爷,我要去见老爷,快来人……” “母亲,父亲如今肯定也是相当烦恼,既然他没有派人通知你,肯定是有他的考量,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跑了去,父亲一定会怪罪的,母亲,事情还不知道是怎么样,我也只是听说,或许事实并不是如此的糟糕也说不定,母亲不要急……” 赫连箐风轻云淡的劝说着。 玉氏美眸拂过几分阴霾,不急?她怎么能不急,那可是她的云儿啊,那是她的希望,是她的命,是她在将军府的地位保障。 她怎么能不着急?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嫡女,如果再因为南山匪牵连赫连云,赫连云如果出事了,那她就真的完了。 她目光凝重,抬头看了一眼赫连箐,却在赫连箐眸子里并无看到焦急的神色,反而见她笑意连连,玉氏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笑什么?!” “恩?母亲,我笑了吗?呵呵,哦,是啊,可能吧,我不笑难道还要哭不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被绑架了吗,又还没有死,母亲啊,你也切莫过于忧伤,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个道理原来你不懂啊!” 赫连箐微微的笑着,明媚的眸光透着无限的讥讽,玉氏气急败坏的吼道:“赫连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个人是你的哥哥,你竟然想要咒着他死?你这个小贱人!” 玉氏抬手便要打,赫连箐不为所动,站在原地,旁边的蓝雪见状,眸色阴沉,一把上前甩开了玉氏的手臂,直接将玉氏推了一把。 玉氏没有防备,直接被蓝雪推倒在地,身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苏嬷嬷急忙上前欲要扶住玉氏,却被赫连箐直接伸出脚绊了一脚。 苏嬷嬷啊的一声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肥胖的身形直接压在了玉氏的脊梁骨处。 “额……”只听到咔嚓一声,像是骨头被震碎的声音,玉氏叫苦不迭。 苏嬷嬷脚疼的更是爬不起来。 “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 苏嬷嬷冲着门外叫嚷着,却一直不见门外的人冲进来。 苏嬷嬷好不容易从玉氏的身上翻身下来倒在地上,身下的玉氏被压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快要。 玉氏的脖颈处被刚才苏嬷嬷一压,胸口骨头错位,疼的呲牙咧嘴,痛苦不堪。 她说不出话,被赫连箐气得浑身颤抖,赫连箐见她这副惨象,忍不住的叹息道:“哎,母亲啊,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一片好心的来告诉你大哥的消息,你却对我大打出手,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说你这叫什么?!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词叫自作自受!” 赫连箐看向玉氏,明媚的笑容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意,说不出的渗人。 “来人啊……”玉氏张了张嘴,却又听到赫连箐蹲在她身边笑着说道:“你叫人啊?!怎么是不是挺奇怪的,你叫了人,这人怎么还不来?呵呵,在我进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放倒了,你现在就算是扯破了嗓子,都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玉氏惊恐的看着赫连箐,赫连箐却冷凝的笑着道:“母亲你可别生气,你如果挺不过去死在了赫连云的前头就不好了,因为我很想看看赫连云死在你前面,你是怎么样的痛彻心扉,让你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母亲,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的活着,看着你一点点的受苦,我心里真是愉快极了!据说南山匪那边狮子大开口,开出了条件,父亲……父亲到底会不会救他?可真的就难说了啊……毕竟柳姨娘那边不久前还给父亲怀了孩子!” 赫连箐忽然提高了嗓音,声音带着莫名的兴奋和喜悦,玉氏气得嘴唇轻颤,手颤抖着指着赫连箐,赫连箐扳过她的手指,狠狠的一摁! “啊——” 玉氏被折磨的疼的额头都浸出了汗水,旁边的苏嬷嬷见状,眼睛里带着难以置信,觉得眼前的三小姐简直就是穷凶极恶之人,她怎么能这样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儿? 这位可是将军夫人,是将军府的嫡母,是她的母亲。 她竟然能当众对夫人做恶行,她简直就是…… 玉氏被疼晕了过去,蓝雪趁机一脚踩在了苏嬷嬷的脊梁骨上,苏嬷嬷嗷嗷的发出几声闷声,想要开口唤人,却怎么都喊不出,又急又疼,脸上、身上全部都是粘稠的汗水。 夜幕降临,赫连箐带着蓝雪很愉悦的出了玉氏的流锦阁,今晚她是为了刺激玉氏而来,其实哪里有什么从边疆而来通风报信的人? 她只是因为提前就知道,所以趁着消息没有到达京中的时候,先赶来告知玉氏,玉氏虽然是只老狐狸,但是虎毒不食子,她得知自己唯一的嫡子出事,一定方寸大乱。 她如今在赫连坤面前失势,因为上一次嫁祸南山匪的事情,赫连坤对她心有芥蒂,如果此时玉氏再闹腾去找赫连坤,赫连坤没有得到前线的消息,被玉氏这样闹腾,肯定会雷霆震怒,到时候就算是赫连云的消息真的传入了京中,赫连坤便会认为玉氏一定是与南山匪有联系,不然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那么早玉氏便知道的清清楚楚?! 赫连箐在将军府内设计玉氏,此时在璟王府内!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一直对赫连箐在乎御安堂而耿耿于怀。 暗卫再一次打探而来的消息,御安堂的掌柜,经过试探,发现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是个身有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与他这样‘懦弱’的性子不同。 北堂文璟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对这个御安堂的怨恨更加的强烈。 难怪箐箐总是喜欢去御安堂,又与御安堂的掌柜一直交好,原来那人虽然也坐着轮椅,却也是有着过人之处。 北堂文璟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敢窥视他们家箐箐,动他璟王的人,他一定要灭了他,而且速度一定要快,避免让箐箐再一次接触到那个男人,北堂文璟当即下令,今晚就灭了御安堂。 他只要将御安堂烧毁,那里面不管是人还是什么都从盛京城内滚出去,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箐箐的面前。 北堂文璟却不知道,他先前毁了柳香苑,如今又要毁了御安堂,这两家都是赫连箐的产业,等同于是他自己的产业。 拿箐箐的话来说,这就是败家啊—— 阎日坐在御安堂三楼,自己正在与自己对弈,玩的不亦乐乎。 却忽然察觉到楼中气氛的诡异,须臾蓝衣飘然而至,对阎日吼道:“快走,起火了!” “什么?!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御安堂放火?!”阎日怔了一下,立刻上前查看了一番蓝衣:“你怎么样?没事吧?是谁做的?” “不知道,楼下火势迅猛,已经烧上来了,没看清是何人所为,只不过这恐怕并不是普通的走水,而是有人蓄意要毁了御安堂!”蓝衣脸色阴沉,皱着眉头说道。 阎日坐在轮椅上,被蓝衣推着,不忘回头焦急的问道:“毁了御安堂?御安堂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强劲的敌人?!” “快走,楼外来了好几波黑衣人,我先去除了他们,不然这里面恐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们全部都要在里面被烤糊了” “我和你去!” 阎日不放心,二人装扮了一番,随即飞身上了楼顶,二人刚飞至楼顶,脚一落稳。 身前便被黑衣人全部围了起来,领头的两人自然是无影楼的无朝、无影! 黑衣人全部穿着夜行衣,身高体型都相差不大,尤其是众人的脸被遮住,根本看不清面貌。 阎日与蓝衣同样做了装扮,因为情势危急,阎日弃了轮椅,所以无朝与无影根本不会料想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翩翩公子便是他们要找的坐在轮椅上,令他们家主子恨得咬牙切齿的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来御安堂放火,谁指使你们做的!?” 阎日站在蓝衣身前,对着身前无朝无影等黑衣人质问道。 无朝无影面色穆然,他们接到璟王的指令,就是要来抓住暗掌柜阎日,可是此时他们还未找到人,却半路被这二人拦住,无朝不耐烦的吼道:“让开,这事情和你们没关系,我们找的是阎日!” 阎日? 听到这个名字,阎日一怔,随即看向旁边的蓝衣,蓝衣冷漠的瞪视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原来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情,这些人是来找你寻仇的,却要因为如此,而连累了御安堂。 御安堂是主子的心血啊。 阎日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清澈如泉的眸中闪烁着几分不确定,问道:“你们说来抓谁?阎日?” “正是,你们不是阎日,我们不想为难你们,还不赶快让开逃命去吧!” 无朝说道,无影一直站在无朝身旁,冷漠的瞪视着身前的蓝衣与阎日。 阎日真想仰天大笑,这些人连他的面貌恐怕都不知道吧,之所以没认出他就是阎日,或许一方面是因为他易了容,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坐轮椅吧。 他刚来盛京没多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出现仇家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平日里在御安堂内根本不曾出现过,就算是出现也绝对不会用阎日这个名字,阎日这名字出了阎罗殿与主子知道,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会知道。 那么如果对方能很清楚的唤出他的名字,就说明他们幕后之人一定对自己进行了深度调查,谁和他有这么大的深仇? 竟然要火烧了御安堂才罢休?! 蓝衣根本不会放这帮人进入御安堂,得知是这帮人烧毁御安堂,毁掉了主子的心血,蓝衣扬手便抽出了自己腰身中的软剑,直接冲着无朝无影等人的方向刺了过去。 阎日大惊失色,这小蓝衣不要命了不成? 虽然她的剑法确实不错,但是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而且主子当时传唤他们而来之时,只是为了管理御安堂,扩大商业,从阎罗殿内带出来的人并不多,阎日在阎罗殿的四位堂主中,身为管理的他武功自然也是平平,现如今他与蓝衣二人对阵无影楼百十号的高手,这怎么可能会有胜算?! 若是蓝雪在这里,直接几包毒药撒出去,或许还能有希望。 阎日想要蓝衣回来,不要硬碰硬,却不料与蓝衣进行厮杀中的无朝直接钳住了蓝衣,蓝衣被狠狠的击了一掌,从空中颤悠悠的落下。 “蓝衣!” 阎日猩红的眸子散发出杀人般的怒火,他冲上前去直接抱住了蓝衣,蓝衣噗的一口鲜血喷在了阎日胸前的衣襟处。 阎日皱着眉头,风华绝代的脸上阴霾遍布,将怀里受伤的蓝衣轻轻的放在地上,而后一人冲进对方阵营进行厮杀。 蓝衣知道以二人之力敌不过,御安堂被毁,对方身份不明,她又受了重伤。 没想到对方这般厉害,她已经算的上是顶尖杀手,武功与阎日不相上下。 可是如今却败在了对方的手上,此时即便是阎日,也恐怕会落在下风。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手段毒辣,招招不留余地,除去领头的那两人不说,身后的那群黑衣人武功造诣均不是泛泛之辈。 到底是何人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能控制这么多死士为其卖命?! 江湖上,除去阎罗殿,令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帮派便是无影楼! 难道说这些人是无影楼的人?! 不可能吧,他们与无影楼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此次在京中做生意也从来没有得罪过无影楼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无影楼要对阎日发下追杀令?! 阎日自然是敌不过无朝无影二人的夹攻,但是无朝无影也已经是筋疲力尽。 若不是无影楼此次来的人过多,恐怕两方人马便会打的天昏地暗也分不出胜负。 阎日被俘,御安堂火光冲天,惊动了盛京城内上下。 官府中人纷纷而至,此时蓝衣趁机消失在熊熊火焰中—— 等到赫连箐接到消息后,大火已经烧了半个多时辰了。 赫连箐与蓝雪急急忙忙的赶来御安堂,却见御安堂四层楼阁烧的只剩下一副空架子。 乌烟瘴气,到处哀嚎一片。 火势已经被制止住,可是御安堂内的人却都不见了。 顺天府尹带着人来勘察了现场,这起火原因似曾相识,竟与当初柳香苑起火如出一辙。 赫连箐正要冲进去,御安堂被毁,里面还有阎日和蓝衣,还有阎罗殿十几个弟兄,此时看不到他们,赫连箐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般。 他们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她焦急的往里面冲,被蓝雪拦住:“主子,不能进去,这里面危险!” “不行,阎日和蓝衣等人还在里面呢!” “主子,他们肯定会没事的,你放心!”蓝雪虽然这般劝说着赫连箐,美丽的眸子却一直眺望着远处的御安堂:“怎么就着火了呢?到底是谁干的,若是被我查出来,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不像是普通的走水!”赫连箐皱着眉头看着尽毁的御安堂,恨得咬牙切齿:“谁做的,到底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顺天府的人控制了火势,等到火势扑灭,却发现御安堂空无一人,里面的人全部都不见了踪影,连具尸体都不曾有。 赫连箐说不出是想笑还是想哭了。 “主子,放心了吧,我就说,他们没那么容易出事!”蓝雪劝道。 璟王府内,北堂文璟刚刚得到了消息,抓住了一名男子关进了石牢,逃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或许便是御安堂的明掌柜。 不过他们未曾见过坐在轮椅上的暗掌柜,无朝无影前来谢罪,本来他们是会受到鞭刑责罚。 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好,被人逃跑了不说,还没有抓到阎日。 他们根本就没脸回来,但是还要将回来之时看到的事情告诉自家主上。 “主上,回来的时候属下看到王妃去了御安堂!” “什么?!你说箐箐她……她竟然又去了御安堂?你亲眼看到的,是不是?!” 北堂文璟面色暗沉,手指狠狠的掐着轮椅上的把手,指尖迸射出来的血水顺着把手滴答滴答落在了地面上…… 她又去了,她答应过他,不会再去御安堂,可是明明是白天刚答应好的事情,这还没有过几个时辰,箐箐却忘记了自己说的话,对他的保证,而跑去御安堂了。 她就那么担心御安堂里面的那个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 那里已经被烧成了废墟,剩下了空架子,而且里面的人也全部不见了,坐在轮椅上面的男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露过头,那种胆小如鼠的男人,她也犯得着上心?! “主子,刚才属下们回来的时候,王妃正准备要冲进去……主上,还是赶紧先去劝劝王妃为好。” 无影说道。 北堂文璟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派人准备了马车,随即做上马车赶去了御安堂。 他风风火火的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赫连箐正要往火海里面冲。 北堂文璟吓得全身发冷,四肢无力,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喊道:“箐箐,你回来,箐箐,你做什么?!不准去,你回来!” 听到北堂文璟的声音,赫连箐有些诧异的回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回过头看到北堂文璟从马车上跌落下来,差点落在地上,幸好被侍卫扶住,坐在轮椅上,急的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赫连箐心疼的跑过去:“你做什么?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危险,你快些回去?!” 赫连箐道。 北堂文璟眨着眼睛,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轻声问道:“你说这里危险,让我回去,你明明知道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去?你难道忘记答应过我的话?!” 赫连箐现在担心阎罗殿之人的安危,于是道:“小北北,你快回去,等我回去再解释!” “不要,你现在就解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往里面冲,这里这么危险你跟我回去,这里有顺天府的人便好,走,我们回去!” “北北别闹了!”赫连箐着急的冲着他吼道! 【133】北北严刑逼供 北堂文璟赶到御安堂的时候,正看到顺天府的人将正要往里面冲的赫连箐拦住,北堂文璟急切的喊了一句:“箐箐!” 她竟然真的要亲自往火海里去,那里面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去? 北堂文璟心情阴郁,皱着眉头被人推着轮椅上前,赫连箐听到是北堂文璟的声音,立刻回头,见是他,立刻焦急的走到他身边道:“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了?!” “你还问我,你刚才这是要做什么?若不是我来了,你就要冲进去了,这里这么危险,你跟我回去!” 北堂文璟说着便伸手牵着赫连箐的手,将她紧紧的握着,仿佛不这样做,眼前的这个人便会凭空消失不见似得。 赫连箐担心御安堂内的人,此时哪里能跟北堂文璟回府,对拦住自己的北堂文璟道:“北北,别闹!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你要生我气?就为了这个你就要生我的气?你为什么啊,箐箐,这里这么危险,又有顺天府的人处理,你这样一位柔弱的女子根本不应该搀和这种事情,你跟我回府去,你不要留在这里!” 北堂文璟被赫连箐训斥了,心中更是对御安堂中的那名男子深恶痛绝,恨不得他就死在这场火海里。 可是如今人已经被他的人给抓去控制起来,等到他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瞧瞧让他家箐箐念念不忘的男子长了怎么样勾引人的脸! 赫连箐刚才声音略严厉,北堂文璟委屈的红了眼眶,看着赫连箐,赫连箐低头见他如此,心肠又瞬间软了下来。 “小北北,这里面恐怕是有人,这火势这么大,顺天府的人根本忙不过来,我不会有事的,这边的火势已经小了很多,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若是有人受伤了在里面出不来,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赫连箐急着说道,说完便不顾北堂文璟的反对,直接扯开了他的手,扭头便往御安堂跑。 “箐箐!你回来,不准去!” 北堂文璟见她人已经冲了进去,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阴霾的寒光,她竟然为了救人不听自己的话了,不在乎他的话,不在乎他,而且刚才她还凶了自己。 北堂文璟不能看着赫连箐只身犯险,想要进去,却被顺天府的张大人派人拦了下来。 张大人焦急的盯着璟王道:“哎哟,我的王爷,你可进不得,你若是进去了出了什么事情,臣怎么跟圣上交代,您可饶了臣吧,给臣一条活路吧!” “箐箐……”北堂文璟眸光透着无助和担忧,张大人立刻保证道:“王爷放心,臣一定派出人全面搜寻璟王妃,一定要将王妃平安的带出来。” 北堂文璟碍于身份,众目睽睽不得动作,此时见赫连箐冲进火海,心急如焚。 立刻暗地里派了无字楼的暗卫前去搜寻赫连箐的下落。 赫连箐与蓝雪一起进了御安堂,里面被烧的七零八落,俨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有没有人在,阎日,蓝衣!” 赫连箐大叫几声,却始终没有任何人回复她。 蓝雪搜索了一番后,查无所获,与赫连箐对头:“主子,什么都没发现,所有的人全部不见了,也并没有看到尸体,看来或许他们是全部逃出去了,也或许是被来放火之人绑架了,主子,怎么办?!” “绑架?到底是谁恨御安堂入骨,这御安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咳咳咳……谁会对此下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 里面找不到任何人的足迹,赫连箐与蓝雪回到外面,此时看到她们出来,北堂文璟立刻来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事?受伤了没有?恩?!” 赫连箐仿佛才真正看到北堂文璟的存在般,将他推出去好远:“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回府吗,这里这么危险,你……” “可是你还在里面!” 赫连箐听懂的,小北北不回府是因为她还在里面还没有出来,他看不到她,自然是不会离开的。 “傻瓜,我说了我会没事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北堂文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赫连箐,紧紧的锁定在她身上:“我害怕,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是不能原谅我自己!” “这火又不是你放的,我为什么不原谅你,你这么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对不对?!所以,你真的是多想了,好了,我送你回府!”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沉,随即握住她的手更紧,心里忍不住的想到,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可是你为什么就这样不乖呢? 明明说好了喜欢我爱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在乎别人,你刚才那般在乎御安堂内人的死活,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样真的很伤我的心你知道吗? 北堂文璟自然是不能将这些话说给赫连箐听,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 顺天府的张大人命人扑灭了火灾,御安堂烧的几乎看不清本来面貌,索性这里面没有人死亡或者受伤。 “张大人,如何了?!”赫连箐急切的问道。 张大人摇摇头:“王爷,三小姐,这御安堂内竟然空无一人,火势被控制住了,里面没有搜出一个人,连死人都没有一个,这简直是太奇怪了,难道说是仇杀?御安堂的人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劫难,所以早早就离开了?” 赫连箐脸色异常难看,看着张大人道:“有没有可能是被绑架了?” “绑架?!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吧,这御安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只会救人不会伤人,怎么会与人结仇!?” 张大人皱着眉头,这盛京城内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接二连三出状况,而且这一次还涉嫌绑架,绑架的是御安堂内的人,这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是要激起民愤的。 即便是他心里也有着疑惑,御安堂不可能一个人没有凭空消失,并且伴随着这样一场大火。 这就像是赫连箐说的,怕是遭到了绑架了。 他心若明镜,但是嘴里却不肯承认,开玩笑,绑架? 御安堂少说也有近百人,这样一批人集体失踪了,他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破案? 简直就是焦头烂额。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说,心情更是差到极点。 这些当官的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真正重视案情,再者说能在盛京城内,她眼皮底下就这样将她的人全部绑架,不留任何痕迹,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恐怕阎罗殿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赫连箐与身旁的蓝雪相互对视了一眼,蓝雪愁眉苦脸,心中暗想,这到底是谁干的?! 竟然敢公然挑衅阎罗殿,抓了阎罗殿内的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若是被查出来,定然是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的。 赫连箐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官府中人不会涉嫌,因为没有涉及到人命,所以他们基本就会将此事作为普通的火灾来处理。 他们不明情况的人怕是会以为御安堂的人或许是得罪了仇家,全部避世去了。 总之没有人会比她要着急了,她是真正了解情况的人,阎日和蓝衣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走的干净利索。 他们是她赫连箐的人,若是要离开,绝对不会不通知她,更加不会烧了她辛苦经营起来的御安堂。 这怕是被人直接一锅端了,对方到底是谁? 竟然能有这样大的能耐,蓝衣与阎日还有留在御安堂中阎罗殿的死士武功都不算是平平之辈,竟然能全部伏诛? 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简直是恐怖的存在。 赫连箐看着已经被毁掉的御安堂,心里在滴血,这里一点一滴从刚开始筹建到后期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她精心设计而成,这几个月努力经营才起了成绩,得到了内外的一致认可,现如今却被毁了。 她心痛的不仅仅是御安堂,还担心阎日等人的安危,脸色变幻莫测,眸子里闪烁着不安定的神情。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手扯着她的衣袖,赫连箐想事情太入神,根本无暇去理会北堂文璟,北堂文璟见她如此担忧的神色,内心的醋意更是翻江倒海般的涌来。 本来他对那个御安堂的暗掌柜不甚了解,只因为不想让箐箐再和这个人有牵扯所以才会毁了御安堂。 他知道自己是小心眼了一点,小题大做,但是现如今看到赫连箐这般,他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越发觉得赫连箐和御安堂的暗掌柜有牵扯。 他深邃的眸子里寒光乍现,却并没有被赫连箐察觉,在赫连箐送他回马车一起回府的时候,北堂文璟表现的异常乖巧,抱搂着赫连箐的腰肢还不忘小心的安慰道:“箐箐,没有御安堂,同仁堂那边的药铺也很好不是吗?既然御安堂里面没有人受伤那就是好消息,至于说里面的人是不是被绑架了,我倒是觉得应该不可能,盛京城内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穷凶极恶之人,御安堂那么多人,绑架那么多人至少也要找到地方来藏对不对?!” 赫连箐忍不住点点头,觉得北堂文璟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你说的对,小北北,或许真的是我小题大做了!” “也或许是人家赚够了钱,想要避世,所以集体搬迁了!” “绝对不可能的!”赫连箐斩钉截铁的说道。 北堂文璟皱着眉头,见赫连箐被说的急了,心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怎么了? 还不让人说了,他就说了一句人家走了,可是她却这副舍不得的样子。 这还说不是和里面的人有牵扯? 这熟的都可以直接确定人家不可能有出走念头了,北堂文璟越想越是生气,却又不敢当着赫连箐的面发,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只能暗暗的在宽大的衣袖中握紧了手掌,将指甲一点点浸入掌心,疼的脸色瞬间白的更加彻底。 额头上的汗珠密集,北堂文璟却不吭一声。 赫连箐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探手至他的额间:“小北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北堂文璟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心情舒缓了许多,可是只要一想起她这样急切的表情也曾经为别的男子展露过,北堂文璟心里就像是被锋利的利刃一刀刀的割一般。 北堂文璟被赫连箐送回府中,竟然意外的没有留赫连箐宿夜。 赫连箐因为心里担心御安堂,挂念阎日等人的下落,所以也匆匆离开了璟王府。 赫连箐一离开,南宫啸便出现在北堂文璟的房中:“璟,你真的将御安堂给毁了?!你这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自从有了御安堂,我们同仁堂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不过,你这回下了这么重的手,又抓了人,该不会只是因为想要帮我吧!” 南宫啸笑的一脸欠扁的模样:“璟,能触及你逆鳞,让你出手的人,怕是只有你那小王妃有这个本事,难道说你毁了御安堂和你那小王妃有关?!该不会上一回我说了一句你们家小王妃一直往御安堂跑,所以……天哪璟,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所以才对御安堂出手,你这……” 这也太强势!太霸道!太嚣张!太无理取闹了吧! 北堂文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尖锐的目光锁定在南宫啸身上,恶狠狠的像是能将他脸上戳出个洞。 南宫啸被他这也阴森森的盯着,瞬间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立刻严肃的说道:“璟,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这里给你留了药,你控制着点,那么多人呢,你就算是想玩也别一不小心都给玩死了,处理起来也是非常麻烦的……” “你若是再不走,本王第一个处理的便是你,滚!” 北堂文璟不悦的吼道。 南宫啸略带受伤,双手捂着胸口,难过的道:“我走我走,我这不是怕你待会狂躁么,你还是先吃了药,要不然……” 北堂文璟此时哪里能吃得下药,看到南宫啸便会想起南宫啸同自己说的,赫连箐一直往御安堂跑,肯定是看上了御安堂的小白脸了。 他如今查出御安堂真的有小白脸,不仅是坐在轮椅上的阎日,今日抓住的人中,其中一个更是相貌俊美,身姿挺拔,人中龙凤。 南宫啸离开,留在桌上的那瓶控制他狂躁之症的药却被北堂文璟一把甩在了墙壁上,直接摔得粉碎。 他从暗室内直接进了内室,内室下达地下九层,北堂文璟戴上了面具,弃了轮椅,一改往日月牙白暖色的衣袍,穿了一件与夜般漆黑的袍子,上面竟然没有一丝花纹和装饰,面料倒是可以看出是十分罕见珍贵的蚕丝锦。 北堂文璟进入石牢密室中,里面此时已经传出阵阵哀嚎。 关押阎日与其余等人的地方不在一处,北堂文璟进入后,暗卫无朝无影便迅速的聚集一处,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边,齐声唤道:“主上!” 北堂文璟绝美的俊脸被一张滴血鬼泣的面具所遮挡,浑身上下均是被黑色的袍子所笼罩,除了面罩,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从头到尾全是渗人的黑。 “怎么样了!?问出什么来了?!”北堂文璟冷漠的声音如同寒冬腊般刺骨,令人听得心惊胆颤,浑身寒毛竖立。 无朝立刻上前回复道:“回禀主上,抓住的那名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嘴巴硬的很,根本问不出东西,而且那人会妖术,根本无人能近身,只要近身便会被他控制,十分古怪!” “哦?他还挺有本事的,御安堂的人不是治病救人为主,不是大夫而是身怀异能之人,这倒是让人好奇了,走,去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的有本事!” 北堂文璟冷笑一声,随即带着人一起来到了关押阎日的地方。 阎日双手被吊在巨型锁链上,身后的琵琶骨也被冰寒的玄天锁链残忍的锁住。 身上白色的衣袍已经浸了斑斑血迹,他脸色略发的苍白无力,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北堂文璟的位置,忽然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作怪,原来是你这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呵呵,真是好笑,你这是不敢见人呢,还是害怕见人,将自己捂成这副样子,比鬼都要丑陋,你是不是长得特别难看……” 北堂文璟面具下脸色越发的阴沉难看,阎日不断的挑衅,试图想要激怒对方。 却不料,北堂文璟面对他不停的辱骂和嘲讽竟然完全不为所动。 反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坐着,对阎日不闻不问。 阎日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想,这人心思太过深沉,他完全猜不透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本来像是试图激怒他,让他露出马脚,他可以从中破解到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与御安堂与阎罗殿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这人不管被辱骂还是嘲讽,竟然像是一尊雕像般始终不为所动。 阎日沉着脸,先没有了耐心,阎日八卦心起,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毁了御安堂,御安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做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这样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我们御安堂可是从来没有接待过的!” 北堂文璟面具下的脸面若冰霜,冷若寒冰。 等到阎日骂累了,闹腾乏了,以为对方听不懂或者是听懂了根本说不出话,阎日心中暗想难不成这人是哑巴?! 就在他准备要歇口气的时候,北堂文璟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阎日一跳,阎日见他一步步靠近自己,从他周身所散发出来浓浓的杀气令阎日心惊。 这个人莫不是想要杀了他?! 可惜了,他竟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套弄出来! 北堂文璟忽然近身,阎日这才恍然惊醒这人的目的。 刚才他还有几分精神,可以控制近身自己的人,用幻术来控制他们的行为不受他们自身的控制,不会对他用刑。 可是刚才他急着想要刺激对方,得到消息,竟然用尽了气力,如今这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完全没有力气再用幻术控制他。 真是太糟糕了,这个人实在是太狡诈太腹黑。 原本以为他是哑巴不会说话,谁曾想,他根本就不是,他就是要自己筋疲力尽再对自己发起总攻。 这心思实在是太黑了,阎日喘息着有气无力的看着他。 北堂文璟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这人现在才发觉是不是有些晚了? 呵呵…… 真是愚蠢的人,御安堂里难道就是这些白痴?! 北堂文璟不屑的想着,看到这种不靠谱的白痴属下,便可以想象到那位勾搭自家箐箐的掌柜是个什么货色。 “你家掌柜叫什么?你将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便给你留个全尸!” 北堂文璟利用内力屏蔽了自己本身的声音,这时候的声音沧桑而沙哑,与之前的声音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阎日自然是听不出来,却听到他问及掌柜的名字,立刻道:“你找我们掌柜的做什么!?我们掌柜的有男人了,你想要也不可能了!” 阎日说的自然是蓝衣,可是北堂文璟听到这个答案后,并没有放弃,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取出一个紫檀盒子,阎日见状,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你想做什么?你……”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只能受些苦头了!” 北堂文璟说完直接打开了那个紫檀盒子,阎日居高临下往那盒子里一看,顿时吓得四肢发软,脸色铁青,颤抖的问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敢!” 盒子内不是别的,是一只如同孩童拳头般大小的黑色蜘蛛,此时正呲着两端的矩形牙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啃骨头般。 “它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这东西食量惊人,如果遇到了它喜欢的东西,那是要直接将人的血液吸干才会停止的,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对不住了,我留着你也没有用,喂给小黑吃正合适,这样一点都不浪费,多好!” “好什么!?你这个人是变态吗!?我是人能随便给蜘蛛吃?!你简直是疯了!” 阎日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恐和狼狈,他的手被北堂文璟轻轻的挑起,紫青色的盒子便放在了他手指的位置,北堂文璟笑着说道:“没事的,你还有机会,只要你说出那人的名字……” 阎日皱着眉头,这人竟然用这种极端恶毒的办法来逼迫自己就范,这个可恶的人。 “我不知道!” 阎日不为所动,他以为眼前这个人打听的是御安堂真正的掌柜赫连箐,所以关于赫连箐的事情,打死他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哪怕是今日被这黑蜘蛛咬的体无完肤。 可是他却并不知道,其实北堂文璟想知道的无非就是关于阎日,也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个人的名字罢了。 “不知道?呵呵……好,很好——” “啊——”阎日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北堂文璟将阎日的手指完全的探入紫檀盒子中,里面的黑色蜘蛛便爬了上去,一口咬在了阎日的指腹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怎样?还是不肯说?!”北堂文璟拔出了这根手指头,重新将阎日的另一根手指放在盒子口的边缘:“不想说的话,那就继续?!”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想要从我嘴里撬东西,别做梦了!” 【134】北北要灭阎罗殿 十指连心,手指传出的强烈的剧痛感,先是疼痛刺痒难忍,之后便是通体的麻木。 阎日觉得整个身子都仿佛便是自己的一般,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紧咬着唇角,唇角边缘被摩擦的略有猩红的血水流淌而出。 “挺有本事的,这样都还不说?!” 北堂文璟将阎日的手指从盒子里抽出,此时阎日的手指从指尖到指节,直至掌心位置,均是被黑色的毒素所浸染。 北堂文璟鬼泣的面具下阴冷的笑着,笑声如同寒涧中冷冽的冰水那般渗人。 阎日心绞痛难忍,身体开始逐渐没有知觉,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施暴的黑衣人,不屑的瞪视着他,继而笑着说道:“自然是比你这种耍阴招的鬼面人要来的有本事的多,你这种人生活在……生活在阴暗中,你恐怕是连人性都不懂,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北堂文璟阴沉着脸,手中的盒子瞬间抛掷空中,里面的黑色蜘蛛腾空而起,像是被操纵了般,丝线横七竖八的快速围织而成一个巨型网状,将阎日的身体粘合在一起。 阎日刚才被黑色的蜘蛛咬伤,身体刺痒难耐,但是如今被蜘蛛网所罩,只要他微微一动,便会惊动丝线那头的黑色蜘蛛,那蜘蛛便又会顺着丝线前来进攻阎日。 “既然你嘴巴这么毒,那就留下来好好陪小黑吧!” 北堂文璟冷笑一声,扭头离开! 这个人竟然对御安堂暗掌柜阎日那般忠心,小黑的毒素只要刺入人体中,别说是他这种白面书生,就算是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佼佼者,被小黑这样咬一口,也会忍不住刺痒疼痛而跪地求饶。 可是,这个人竟然没有,还对自己恶言相对。 北堂文璟不会直接将人给整死,而是要慢慢的一点点玩,等到玩够了觉得无趣了,才会直接送人丧命。 他现在还没有得到阎日的任何消息,所以他对眼前这名男子的折磨只是刚刚开始…… 北堂文璟刚出了石牢,从地上九层上至地面,无字楼的暗卫无朝便闪入他的房中。 “主上!” 他呈上来的东西是一封书信,北堂文璟诧异的盯着那书信看了一眼,抬头望了一眼无朝,无朝道:“主上,那个御安堂的暗掌柜叫阎日,他是阎罗殿的人!” 阎罗殿?! 北堂文璟闻言惊的怔了一下,须臾回过神来,略有所思的问道:“哦?阎罗殿吗?竟然是阎罗殿的人,哼,就算是阎罗殿的人那又怎么样?!得罪了本王,别说是阎罗殿,就算是真的阎罗王降世,本王也完全不为所惧!” 阎罗殿在江湖中也是极为隐蔽的一个组织,与无字楼相差不多,都是探取机密情报,培养杀手的所在。 只不过阎罗殿比无字楼创建的时间更加的久远一些。 对于阎罗殿,北堂文璟只是略有所闻,与阎罗殿没有交集,两个组织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 他没想到这个御安堂竟然和阎罗殿有所牵连,看样子那叫做阎日的必然就是阎罗殿中的人。 “主上,阎罗殿不好对付,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若是那阎日真的是阎罗殿的人,如今阎罗殿派人递上了书信,那……” 北堂文璟展开了书信,只见上面写着:今夜子时,南郊! “哼,本王倒是要去瞧瞧,这阎罗殿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胆敢将战书下到无字楼中!” …… 御安堂在盛京城内出事,消息自然传入了总舵,蓝衣当日负伤后并没有前去找赫连箐,而是直接去了阎罗殿总舵。 因为御安堂被毁,前来烧御安堂的那批黑衣人身份不明,出手狠毒,绑架了阎日为首的其余教众,所以蓝衣认为此事一定是冲着赫连箐而来。 她当日没有前去找赫连箐,就是怕自己被那群黑衣人跟踪,她不能暴露赫连箐的身份。 她回到阎罗殿,阎罗殿内其余三位堂主听闻此事,除了阎月、阎水两位堂主坐镇阎罗殿,派出了雷火堂堂主阎火带着部众百余人随着蓝衣赶往了盛京。 赫连箐回到府中,惴惴不安,正当焦急万分的时刻,蓝雪便禀报蓝衣求见。 “什么?蓝衣回来了?她如何了,快让她进来!” 赫连箐着急的说道。 蓝衣一人来到将军府,进了碧棠小筑,见了赫连箐。 “主子,属下回来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御安堂怎么会突然着火,你如何了?可有受伤,阎日等人呢?!” “主子,对方身份不明,穿着夜行衣,各个身手毒辣,日堂主被俘,其余人皆被他们抓了去,只有属下一人侥幸逃出,属下逃出后害怕被人跟踪连累了主子,所以连夜前往了总舵,雷火堂堂主阎火带着部众前来汇合,属下进将军府就是为了告知主子这件事情,好让主子安心。” “你受伤了是不是?!伤的严重吗?!” 赫连箐见蓝衣一直紧皱着眉头,脸色略显苍白,尤其是闻到了这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儿,便知道她一定是受了重伤。 “没有,主子,属下……” “还说没有,给我看看!” 蓝衣欲要闪躲,被赫连箐严厉呵斥一声,只能将袖口翻了上去,纤细的胳膊上厚厚的绷带缠着,绷带上隐约渗出了血迹,看样子伤势不轻。 赫连箐额头上的青筋蹦起,眼角猛烈一跳,怒吼道:“该死,到底是什么人!” 敢伤她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蓝雪给蓝衣做了重新包扎,伤口被利剑所伤,隐约露出白骨,上药的时候,蓝衣纵使坚强咬牙坚持,但是还是忍不住疼的哼叫出声。 赫连箐深邃的眸子里越发的阴沉下来。 蓝衣不仅受了外伤,内伤也很严重,服用了蓝雪调制的伤药,人轻松下来,便昏昏沉沉的晕睡了过去。 赫连箐将蓝衣交予蓝雪照顾,自己则是前往了与阎火汇合的地点。 京中南郊,那是一片荒凉的坟岗,夜间行走于这种阴森之地,忍不住让人不寒而栗。 赫连箐到达了地点,便被几个教众带到了阎火面前。 阎火不似阎日那般风趣,穿着深棕色的衣袍,站在山岗处,身形挺拔,迎着寒风威风飒飒。 一头青丝到达腰际,背后处背着一把断刀,刀柄上三环相撞,叮当作响! 赫连箐近身,阎火便直接将身子调转过来,与赫连箐四目相对,他那双黑色的眸子像是猎豹般,冷冽的让人不敢直视。 黄棕色的肌肤、五官立体! 浑身散发着刚毅、彪悍、野蛮的气息! 他周身气场太过强大,一字的眉峰一挑,冷漠的看着赫连箐,道:“主上!在下阎火!” 赫连箐静静的站在他身前的位置,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这样的人竟然是她的手下?! 将阎火与阎日做对比,阎日真的就是白面书生那般,赫连箐忍不住想起蓝衣与蓝雪当日接阎日来管理御安堂的时候说过的话。 她们说四位堂主,只有日堂主适合管理御安堂,现在想来,如果当初让阎火这样的彪形大汉来管理御安堂,御安堂估计早就要关门大吉。 “呵呵,火堂主是吧!” “主子,可以直接称呼属下的名字!”阎火一板一眼的说道,随即双手抱拳对着赫连箐一拜,赫连箐被吓得连忙后退,摆着手道:“火堂主,哦,不,阎火这就不必了,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 “那不成,主子就是主子,属下不敢有半分逾越!” 赫连箐见他这般死板,也就没有再勉强,等阎火拜见完,赫连箐这才问道:“阎火,蓝衣重伤,听蓝衣所说,你知道毁了御安堂,抓走阎日等人到底是谁?!” “是无字楼的人!属下已经递出了书信,今晚子时约无字楼楼主前来!” 无字楼?! 听都没听说过! 那是个什么组织,什么人领导的组织,竟然敢打她店铺的主意。 她似乎并没有得罪过这个无字楼吧。 “无字楼……”赫连箐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却依旧一无所获。 阎火冷硬的说道:“回禀主子,无字楼就是江湖上刚刚冒出的组织,与阎罗殿性质相同,两个组织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这一次……一切还要等无字楼楼主出现!” 楼主? 赫连箐对阎火一脸崇拜:“阎火你真厉害,他会出现吗?!” 看来阎火比那什么狗屁楼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然也不会递出了书信,想约人家人家就出现了,看的当然是阎火的面子,给他面子所以堂堂楼主才会出现。 赫连箐正妄想着,既然那个狗屁的无字楼楼主惧怕阎火,那这事情就好办了。 等会那个楼主来了,直接让他磕头斟茶认错,再将人完好无损的放回来,那看在阎火的面子上,她还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不照做,哼,得罪了她,打杀了她的人,就算是阎火同意,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阎火,却听到阎火淡漠的说道:“不知道!” 什么!? 不知道?! 你说的可真轻松,你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人家会理你会出现,你刚才还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赫连箐暗暗的瞪视了阎火一眼,瘪瘪嘴没说什么。 这个阎火周身气场太大,她不敢轻易的挑衅,毕竟她不了解阎火的性格,与他第一次见面,万一这个阎火不受赫连箐的控制,到时候反了,直接一刀咔嚓了她,无缘无故做了刀下亡魂就不好了。 所以现在赫连箐在阎火面前,听话的紧。 赫连箐正等着这人对她解释一番,到底为何不知道,可是接下来阎火板着脸,冷漠的望着不远处的苍凉景色,一言不发。 赫连箐呕的要死,与这样面瘫的人沟通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蹲坐在旁边的草丛里,手折了一支无名小花的花径,一边随意的挥打着旁边的杂草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这什么狗屁的无字楼楼主真的会来吗?该不会是玩你的吧,你还傻兮兮的在这里等着,肯定是要被人放鸽子的,太冷了,早知道她就在府内等消息,不出来了。 赫连箐一点不喜欢眼前这个冷漠不搭理人的阎火,虽然阎日八卦,但是相比之下,赫连箐还是觉得和阎日相处比较轻松自在一些。 赫连箐正等的不耐烦,子时已到,可是却还不见那位无字楼楼主的身影,赫连箐觉得那人今晚恐怕是不会来的。 人家可是楼主,是无字楼的首脑人物,哪里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她虽然想回去,但是她毕竟是阎罗殿的支柱,这里这么多教众双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若是不耐烦的走了,自己知道是等不及,可是那些教众却不会这样想,搞不好还会认为她是临阵脱逃! 这样传出去,名声可是不好听。 而且阎罗殿直接隶属国师的管制,国师就是因为之前看赫连箐本尊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才失去了耐心,不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若是让有心之人将她今日‘临阵脱逃’的话传给了国师,那么她的内力就再也别想着被放出来了。 也不知道那国师使了什么手段,不管她怎么努力,内力依旧是回不来。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旁边一名教众上前,对着阎火道:“启禀主子、火堂主,山岗下来了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自称是无字楼楼主北冥殇!” 来了?! 那无字楼的楼主竟然真的出现了?! “阎火,那楼主真的来了!”赫连箐诧异的叫道。 阎火目光如炬,脸色阴沉,对赫连箐问道:“主子,您的意思是……” 赫连箐抬眸看向阎火,见阎火正双眸紧盯着她,在等待她的示下。 这个阎火虽然人冷硬了些,但是对她这位主子真的是忠心耿耿,绝无二话。 蓝衣重伤、御安堂被烧毁,阎日等人被抓,她和这个北冥殇是结下了深仇大恨。 此时被阎火问及该如何处理,赫连箐自然是对北冥殇恨得咬牙切齿:“还能怎么办?!毁了我御安堂,伤了我阎罗殿教众,自然是要他血债血偿!” “是,主子!”阎火冷硬的回应,随即抬腿大步流星的朝着山岗下飞跃而去。 赫连箐并无内力,所幸留在山岗上,这里可以对山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阎火飞身下岗之时,便看到本来守在山下的阎罗殿部众正与人厮杀一片,哀嚎声阵阵。 “堂主!” 手下纷纷退居到阎火身旁,拔剑与对方阵营对峙。 阎火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墨色的眸子里迸射出浓浓火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下属,厉声呵斥道:“都下去!” 北堂文璟带着鬼泣的面具,穿着黑衣大氅,为首的站在众人身前的位置,身后无字楼无朝、无影两暗卫随行。 “阎日在何处?!”北堂文璟邪笑一声问道。 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阎日,对于别的什么,他全然不在乎。 阎日? 阎火打量着眼前这位穿着黑衣的男子,由于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 头发用玉簪束起,很普通的样式,但是材质绝对是金贵无比。 他言语中尽是讥讽与不屑。 阎日明明被他抓起来了,为何这人还要来找阎日? 这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说无字楼找御安堂的麻烦是因为与阎日有仇? 但是这人却连阎日的真实面目都未见过,抓住阎日却还要找阎日! 阎火皱着眉头,冷漠的说道:“阁下便是北冥殇!”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们这里谁是阎日,交出阎日,我便放了你们的人,不然的话……今日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北堂文璟挑衅的话刚落,阎火心中的怒火便蹭蹭蹭的往上冒,眼前这个男子油盐不进,真是让人火大。 “阁下好大的口气!”阎火冷笑一声,从背后拔出断刀,那柄断刀在月光下寒光乍现,锋利无比。 北堂文璟看到他这副警备的模样,不由的笑出了声:“就凭你?” 这*裸的挑衅彻底激怒了阎火,阎火碾脚飞起,直至半空中,手起刀落,刀锋由内力带动下,风劲过猛,轰的一声,刀锋带动的气流压在了北堂文璟的上空。 北堂文璟随即一个闪身,衣袂飘飘,很轻松的躲闪过阎火的致命一击。 同时,北堂文璟手轻轻一扬,掌中瞬间凝聚出一股凝聚力,卷起了一圈圈内旋力,暴风突起,地面的石头被卷入巨型漩涡中,扬起的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 赫连箐站在山岗处,对山下的情景一目了然,见到对方如此强大的爆发力,惊得目瞪口呆。 这宛若沙尘暴般的攻击模式哪里是常人能有? 阎火内力虽然深厚,但是对方也不是善茬,相比较之下,赫连箐倒是觉得对方的手法处处透着诡异,阎火必然是要落下风。 阎日还未救出,阎火再遭不测,赫连箐是阎罗殿的主子,不能看着自己的属下接二连三的出事。 她即便是如今的武功平平,但是也绝对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主。 “阎火,小心!” 北堂文璟运用内力,挥发至极致,强大的内旋力将整个人神经内力紧绷,双臂平推,尖锐的石子随着那内力齐发,压倒性的冲刺到阎火的方向。 阎火伸出断刀,堪堪阻挡,却被这内旋力震得连连后退,从空中落下,以刀做抵,拼命反抗。 赫连箐怕对方伤了阎火,从山岗飞速的跳了下来—— 阎火是听到主子叫自己的声音,这个时候保护赫连箐不受伤害是头等大事,阎火没有想到无字楼楼主北冥殇却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他今日过于轻敌了,所以才会令主子受到危险之地,这是他的失职。 阎火是四堂主中最为嗜杀血性之人,如今被对方钳制,自然是不肯屈服,而且又是当着赫连箐的面。 阎火是爆发型,也是愚忠型,就算是人处于危难中,但是也要将主子的安危作为首位。 北堂文璟的内旋力所爆发出来的攻击力纵使是无可突破,但是阎火还是拼死反抗,为阎罗殿众人杀出一条血路。 而且他不以为自己比对方差,没拼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 阎火看准旁边约人腰口粗的大树,断刀狠狠的朝着那树干砍了下去。 因为内旋力能波及周边的物件,直接使那些东西变为攻击人的武器,所以当阎火将腰口粗的大树砍下后,北堂文璟的内旋力必然会吸附住大树,如此一来,内旋力的力度就会短暂的停滞一下,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阎火看准时机,直接扬起手中的刀,狠狠的朝着北堂文璟的胸口插了过去—— “主上!”无朝此时站在北堂文璟的后方,见状立刻飞扑过去,直接挡在了北堂文璟的胸前。 “噗嗤”!一声~ 血水四溅,无朝胸口被断刀所伤,北堂文璟眼中暴露出来的凶狠可以吞噬世间万物! 他手一扬,用了比之前内力深厚十倍的力道攻击了阎火,阎火刀子插在无朝胸口,还未及时收刀,便已经来不及了。 “噗——” 阎火被这强大的力道所冲击,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抛掷在空中,继而慢慢下落。 “阎火!” 赫连箐赶来的时候,见阎火已然是身负重伤,伸手迎了上去,直接将坠落的阎日搂在怀里。 “阎火,怎么样?!” “咳咳……主子……”阎火嘴角汹涌的冒出诸多血水,赫连箐身上的寒意逐渐浓烈,将随身的还阳丹塞进了他的口中:“别说话,没事的,这药非常有用,一定不会有事!” 赫连箐抱着阎火,用手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水,那一副又紧张又愤怒的表情落入对面的人的眼中。 刚才听到赫连箐的声音之时,北堂文璟便恢复了理智,当他看到赫连箐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的时候,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她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她怎么来了? 是因为担心他还是因为…… 可是之后当看到赫连箐抱住阎火,那副紧张心痛的模样时,北堂文璟完全被刺激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箐箐为什么会认识阎火? 在乎阎日,他要杀阎日,可是如今却看到她又在乎这个叫阎火的人? 她到底在乎多少人,有多少他还不知道的存在! 北堂文璟罩着面具,面具下是一副极度受伤的哀容,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对面箐箐愤怒的表情,但是赫连箐却不知道这个对自己下属手下不留情的北冥殇就是她亲爱的北北。 这一场杀戮无疑刺激到了她,赫连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衣袖下的手一扬,从袖子中忽然飞射出一团团白雾般的粉末,随风飘散,不费吹灰之力便洒在了无字楼众人身上。 “走——” 赫连箐抱着阎火,随即对阎罗殿的人吼道! 既然打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没必要在这里任人鱼肉! 无朝与无影自然是认识他们家小王妃的,无朝身负重伤,被无影扶住,无影忍不住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可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无朝看了一眼此时静静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的主上,心想完了! 北堂文璟亲眼看着赫连箐带着阎火从自己眼前消失,她就那样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走了。 北堂文璟站着没动,这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如同一座山峰,冷冽的寒风吹拂而过,他那张罩着脸的鬼泣面具从中间的位置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细缝。 随即砰的一声震碎在地面,露出了北堂文璟绝代风华,宛若仙人般的精致面容。 北堂文璟双眸猩红,像是怪物般对着赫连箐消失的方向发出咔咔的冷笑。 “主上,大家不对劲!” 因为刚才中了赫连箐的药粉,那粉末刚开始只是暂时的让人肢体麻木,加上北堂文璟并没有开口命人去追捕他们,所以他们刚开始没当一回事。 但是如今想要动,却根本就动不了了!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般,脚完全挪不动。 北堂文璟如今被刚才赫连箐的举动给伤到了,脑袋里想的都是赫连箐的事情。 无朝失血过多,无影寸步难行,其余的属下皆是一样的状况。 就在这时,幸好南宫啸赶来,见到此状况,不由的诧异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来换人,人呢?!” “南宫公子,快来救人,主上不对劲,你先去看看主上!” 无影对南宫啸说道。 南宫啸见无朝失血,立刻从怀中掏出补血圣药:“给他吃两粒,一个时辰后再吃两粒,回去再说”! “多谢!” …… 南宫啸上前查看北堂文璟,北堂文璟双眸猩红,掌心被尖锐的指甲刺伤,殷虹的血迹劣迹斑斑。 “璟,你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箐箐不要我了!”北堂文璟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南宫啸惊诧不已。 南宫啸有些惧怕的远离了北堂文璟几步,有关赫连箐的事情北堂文璟都会尊为头等大事,如今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且地面上还有血迹,无朝身负重伤,众人皆中了毒。 这个情况,要是关系到赫连箐,那么北堂文璟肯定是要发疯。 “璟,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是说来找阎日的,怎么又会和你们家箐箐扯上关系?!” 南宫啸小心翼翼的问道。 “阎日!阎火!阎罗殿!本王要灭了阎罗殿,敢跟本王抢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北堂文璟恶狠狠的吼道,声音震天,在这个静谧无声的夜下,格外的清晰。 南宫啸被他这副冷幽幽的话给惊得半天没回过神,难道说赫连箐不仅和阎日有关系,这一会儿又蹦出来一个叫阎火的,阎日和阎火是两兄弟?! “璟,你先别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你回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啸说道。 “误会?!哼,阎罗殿的人诱拐我家箐箐,我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会是误会,绝对不是误会!” 诱拐? 南宫啸听闻后差点忍不住喷出血来,赫连箐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她自己不想的事情,这怎么诱拐?! 他知道赫连箐是北堂文璟的心头肉,谁都碰不得,此时赫连箐与阎日阎火两个男子纠缠不清,还涉及到了阎罗殿的人,御安堂虽然毁了,但是他们还是有地方可以联系。 今日,赫连箐不是夜晚就跑出来和这个叫阎火的汇集在一处? 怪不得北堂文璟生了这么大的气,如果说赫连箐和这几个人没有关系,这绝对是谎话。 “璟,我们先回府,指不定现在三小姐就去王府找你,到时候发现你不在……” 无朝无影等下属感激的看了一眼南宫啸,心想,主上你就听南宫公子的话,先回去,在这里闹别扭,王妃也看不到啊。 北堂文璟听闻这话,面色终于缓和了些许,嘴里喃喃道:“箐箐会找我?!” “当然了,自然是要去找你的,哪天夜里你家箐箐不找你?这肯定是误会,你家箐箐此时肯定在王府!” 南宫啸非常自信的说道,其实只是为了将北堂文璟先安抚下来,回府再做他想。 北堂文璟黑色的身影起,如同利剑寒光一闪,人就消失在这苍茫的夜中。 无影有些担心的问道:“南宫公子,你说我们王妃真的今晚会来王妃找主上吗?!” “这个……”南宫啸皱了皱眉头,略有些为难的道:“或许吧!” “什么?!或许,南宫公子,你没有把握的话你怎么敢乱说,你这样乱开主上的玩笑,会直接被劈死的,你想好你的碑上写点什么东西了吗?”无朝吃了药缓和了一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南宫啸立刻警惕的跳出了好远,指着他们道:“这只是麻木四肢的麻药,这是解药,那个……我还有事,王府我就不去了,你们先回去吧!” 南宫啸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转身离去。 开玩笑,他肯定是不能跟着回璟王府的,如果回去了,真如同无朝无影说的那般,赫连箐不去璟王府,到时候,说出这话的自己非得被北堂文璟给活剐了! …… 赫连箐将阎罗殿的众人直接遣散送去客栈,而她自己则是带着阎火跳入了将军府的后院,直接进入了自己的住所。 门开了,蓝雪见到受伤的阎火,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主子,火堂主,怎么回事?!” “快去烧水,阎火受了重伤!” 赫连箐搀扶着阎火直接进了偏房,将人安置在软榻上。 “主子,属下……”阎火干咳一声,想要推拒她扶着自己的举动,他也断然不可能进入主子的房中躺在主子的软榻上,可是一开口还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嘴里的血水便涌了下来。 “别说话!”赫连箐此时心情异常糟糕,将人扶在软榻上,又取出了随身的金针,替阎火诊脉。 阎火脉象虚弱,错乱,内脏被内力震的有所损伤,赫连箐眉头紧皱,心中暗想,这伤害阎火之人到底是什么人? 出手如此狠毒,毫不留情,这是想要了阎火的命,如果不是最后阎火拼命反抗,找到了一丝破绽,恐怕阎火这条命就要送在那人手中。 只不过她挺奇怪的,那无字楼的人那么厉害,为何在自己洒下药粉后却不趁胜追击? 那药粉只是麻药罢了,她一开始没想到会逃的这般顺利,还以为会有一场厮杀。 却不想,顺利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赫连箐用金针小心翼翼的给阎火针灸治疗,而后又让他泡了药澡,每半个时辰换一桶汤药,继续用金针治疗,这样足足用了大半夜,赫连箐给阎火服下了汤药后,阎火脸色总算是没有那么难看,恢复了一丝红润。 阎火人也安稳的睡了过去。 赫连箐将挽着的衣袖放下,出了房门,蓝雪便焦急的迎了上来:“主子,你没受伤吧?!” “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赫连箐喝了一杯鲜嫩的竹儿尖泡制的香茶,而后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那无字楼的人果真厉害啊!” “无字楼楼主北冥殇真的去了?!”蓝雪问道。 “去了,好厉害,阎火就是被他所伤!我们与无字楼无冤无仇,他们却对咱们阎罗殿的人痛下杀手,毁我御安堂,打伤了我阎罗殿中人,发下阎罗令,我阎罗殿部众与无字楼势不两立,有他无我,有我无他!见到无字楼的人,杀无赦!” “是!” 与此同时,回到璟王府,一直坐在轮椅上静静等待赫连箐的北堂文璟,足足在自己的寒月殿外等了一整夜,却没有见到想见的赫连箐…… 翌日,当听风在寒月殿外见到自家王爷主子的时候,惊讶的差点掉了嘴巴。 昨夜之事他并不知情,所以此时看到北堂文璟这般模样,吓得六神无主:“主子爷,您这是没睡还是刚醒?!您这是怎么了?这天还下着雪呢,您跑到园子里做什么来了?!这身上……” 听风看着北堂文璟身上、头上、手背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紧张的道:“爷,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北堂文璟不为所动,也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寒月殿门口的位置,期待着心中的那个身影的到来。 可是整整一夜了,她都没有出现,昨夜看着她与那个叫阎火的男子离开,她没有来找过自己,而是一晚上都和那个叫阎火的男子在一处吗? 北堂文璟心痛的麻木,完全感受不到身上冰冷的寒气—— 听风见状,想要将轮椅推进房中,却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亦不敢有所行动。 对了,找王妃,王爷只听王妃的话,他虽然不知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有赫连小姐在,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听风亲自前去将军府,求见赫连箐。 赫连箐昨夜忙了一夜,到了辰时才睡了过去,此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主子,主子……主子,璟王府的风侍卫在外面求见!” 蓝雪在外说道。 赫连箐累的乏了,听闻璟王府的人求见,以为是小北北出了事情,立刻从床榻上爬起来,强迫自己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喊道:“让人进来!” 赫连箐下了床,坐在铜镜前,随手打理这一头青丝,这时候听风入门跪在地上,砰砰往地上叩了几下脑袋:“王妃,您快去看看我们家王爷吧,我们家王爷出事了!” “小北北?小北北出了什么事,怎么回事?” 赫连箐立刻紧张的问道。 【135】箐箐怀疑北北 璟王府! 赫连箐匆忙赶到寒月殿,便看到坐在轮椅上,此时在院子里差点成为一个雪人的北堂文璟。 “小北北,你抽什么疯?天这么冷,你跑到院子里做什么?!” 赫连箐看到北堂文璟全身被积雪覆盖,本来苍白的面容更加憔悴不堪,身体僵冷,摸上他的手,已经没有丝毫温度,冷冰冰的像是千年寒冰石。 嘴唇也不似以往的绯红色,而是被冻成青紫色,唇片上已经结了一层晶莹的冰碴,睫毛处也被冰雪所覆盖,已经很难闭合。 北堂文璟一夜未眠,看到赫连箐的那一刻,本来墨黑色的眸子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就这样一直紧紧的盯着赫连箐,像是怕眼前的赫连箐忽然消失不见似得,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他抓住赫连箐的胳膊,顺势将人揽在怀里,感受到赫连箐身上的气息,总算是舒了口气。 “箐箐~箐箐~”他满腹委屈,却又不能直接问,他只是看到赫连箐来找他,并没有抛弃不要他。 委屈的低喃,脑袋靠在赫连箐的胸口,不肯松手。 赫连箐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一晚没见,小北北就变成这副样子! 而且她问,他只是摇头就是不肯说。 赫连箐抬头冷眸扫视了一眼侧身的听风,听风立刻惊呆了,面瘫的沉默着,低垂着脑袋就是不与赫连箐对视。 见他这副样子,赫连箐又急又气,皱着眉头瞪视着他,听风像是感受不到她的愤怒般,依旧面无表情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感觉的木偶。 “小北北?北北……”赫连箐被他搂了一会儿,感觉到北堂文璟的身子突然一软,她伸手将人扶住,俯身看向他,见北堂文璟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赫连箐拍了拍他俊美的脸颊,上手之处皆是冷寒,将人扶好,推着轮椅进了寒月殿内。 对于杵在原地不为所动的听风,赫连箐怕呵斥他惊醒了北堂文璟,所以将北堂文璟带回房中,继而又回到院子里。 “风侍卫!”赫连箐冷冽的声音如同此时漫天的冰雪,让人脊背发凉。 听风知道自己躲不过,但是他对于昨夜的事情确实一无所知,而且王爷的事情哪里是他能过问的。 能让自家王爷这般折磨自己身体,理由只会有一个,肯定与眼前这位王妃有关。 这位王妃此时却来质问自己,简直就是毫无道理? 听风知道赫连箐对于璟王的意义,上一次忤逆赫连箐被罚,如今他哪里还敢得罪眼前这位正主? 听到赫连箐问话,身体站得笔直,毕恭毕敬的回答道:“王妃!” “风侍卫,你家王爷昨夜一直在院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风同样是一脸迷茫,抬头略带惊愕的看着赫连箐道:“难道不是和王妃吵架了?” “什么?!”怎么这事还和自己有关了? 赫连箐被问的怔住了,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我昨夜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如何能和你家王爷争吵,昨夜璟王在院子里坐了一夜,难不成你们这些下人是死人吗?!” 让主子单独坐在院子里挨了一晚上的风雪,今早才发现,这像话吗?! 听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面瘫的低垂着脑袋,任由赫连箐如何的怒吼,人家就是两耳不闻吼叫声,一心装傻充愣中。 赫连箐气急了,随身跟着她的蓝雪也被听风这一举动给气坏了,直接走到听风的跟前,一脚跺在了听风的脚背上。 “额……” “哟?你还能叫啊?本姑娘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既然能说话我们家主子问你话,你怎么不说?难不成你不仅是哑巴你还是聋子?!”蓝雪不依不饶的说道。 听风皱着眉头不悦的盯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小丫头,蓝雪也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白了他一眼,双手环胸一脸敌意。 好男不跟女斗,听风看了赫连箐主仆一眼,轻松腾起,身影直接消失在院子里。 他们家王爷可是不准他们随便搭讪王妃的,他纵容想要和王妃多说几句,让王妃好好照顾王爷。 但是王爷的命令他可不敢不从,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见他消失了,蓝雪气得跺着脚下的积雪,指着他消失的地方对赫连箐道:“主子,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啊,他们家主子都病成那样了,他们府中的下人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姑爷在他们这群懒惰的人手里真是糟了大罪了!” 赫连箐生怕她太过大声吵醒了屋里的北堂文璟,立刻低声呵斥道:“好了,你先去命人打几桶热水来!” “是!” 赫连箐看着听风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这听风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他说昨夜小北北是和自己吵架所以才坐在院子里,这话是真是假? 小北北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才会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 可是…… 昨夜她与阎火在南郊山岗处,并未见过北堂文璟,而且日前也与他说好了,夜间不来璟王府。 他如何还要巴巴的在院子里等自己一晚上? 若不是今日听风赶来相告,恐怕小北北就是在园子里再坐上一整天,她都不会知晓,看来去请自己来璟王府,是听风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小北北,为何昨夜不派人去请她,今早才去?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小北北为何无缘无故自虐? 赫连箐目光锐利,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进了房间,看到软榻上已经不省人事的北堂文璟,赫连箐无奈的摇摇头。 赫连箐微微的叹息一声,刚要转身去给北北找换洗的衣物,胳膊便被北堂文璟虚弱的抓住。 “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等会泡个热水澡,我在水中加了不少驱寒的中药,泡好了你躺床上,捂着被子好好睡一觉,恩?!” 赫连箐伸手将他的手反握住,冲着他笑笑。 北堂文璟急切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深深的凝视了片刻,黑濯石的目光一眨眨的盯着她,像是定在她身上似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赫连箐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刮了他的鼻梁一下,道:“怎么了?才一晚上不见,你不认识我了不成?”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般关爱自己的语气,心里瞬间温暖如阳,可是一想到昨夜她抱着阎火一脸痛楚的模样,决然的转身离开,他心里就如同天崩地裂般,酸楚的不是滋味。 “箐箐。” “恩?我在!” “箐箐……” “恩?我在,我在这里!” 赫连箐俯身安抚的抱了抱他:“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闹什么脾气?大冷天跑到园子里,折腾自己,好玩吗?是想让我看着心疼是不是?你是故意的吧,小北北!” “我不是,我……我没有故意,我只是想你了!” 北堂文璟抿着惨白的唇角,摇了摇头,低声嘀咕着。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说,眸色犀利,严肃的板着脸对他道:“你真的只是想我了这么简单?你若是想我了,能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院子里一坐一个晚上?被冻病了也没关系?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将军府与璟王府隔着一条街,你若是想我了完全可以派人去叫我,也可以亲自去看我,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心里想我了就跑到院子里挨冻?你说的这话你自己说说,能让人信服吗?你若是不想告诉我真话,就直说,犯不着和我编造这些,谎话连篇我生平最讨厌这种人!” 赫连箐越说语气越是不悦,她真的很难相信,天底下哪会有这种人? 想你了,就傻乎乎的一整夜迎着风雪不睡觉,只是为了那三个字想你了? 说出来有人会信? 傻子才会相信! 赫连箐见他不肯说实话,又做出这般折磨他自己身体的举动,非常不悦的将他的手甩开:“到底说不说!” 从来没有被赫连箐这样吼过的北堂文璟,凝视了赫连箐片刻,深邃的眸子越来越深,不敢相信他家箐箐会对自己发火。 他心里也委屈,刚才箐箐又说不喜欢说谎的人,最厌恶那种人。 可是他不仅这一次对箐箐说谎了,他还有很多秘密箐箐是不知道的,包括他可以行走自如,包括无字楼,还包括他的国仇家恨。 但是这些他是不想让赫连箐知道的,他不希望箐箐卷进这样一场是非之中,他希望箐箐平安,过的无忧无虑,这是他的愿望啊。 等到他解决了一切,他一定会负荆请罪,得到箐箐的谅解,或许那时候箐箐会很生气,但是他亦然坚持自己的决定,这时候绝对不能和箐箐坦白。 现如今各方情势危急,对于皇位诸多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后宫嫔妃更是掀起腥风血雨,他每一步都要走在刀口浪尖上,不能让箐箐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他希望给箐箐打造一个太平盛世,箐箐是他爱的人,是他的心肝宝贝,只要有他在,他绝对不让箐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箐箐想要做的他都可以为她办到。 赫连箐见他还不肯开口,心中料定了他不肯说实话了。 小北北竟然有事情对自己隐瞒,赫连箐心中不悦,皱着眉头,暗想,到底是什么事? 他为何不说? 这简直都要急死她了。 “我昨夜派人去了将军府……”北堂文璟面对赫连箐锐利的目光,抬头小声的说道:“可是你并不在将军府中,昨夜……箐箐去了哪里?没有来璟王府不再将军府,箐箐是去了哪里?” 北堂文璟目光带着浓浓的哀伤,委屈的问道。 赫连箐没想到这小北北竟然倒打一耙,明明刚才她还在质问他,现如今却被他给问的答不上话来。 是啊,昨晚即便是他派人来了将军府,也是找不到她的。 只因为她昨夜根本不在将军府,而是在南郊! 她略有些尴尬的暗咳一声:“咳咳……那个……怎么没人告诉我,我其实是……” 赫连箐面对他真诚的目光,本来想要编造的谎话就此打住,知道是因为自己带给他不安定因素所以使他担忧的在院子里挨冻了一晚上,心中自然是有所愧疚。 “箐箐昨晚难道也是去了园子里?是那些人没找到你,是不是?!”北堂文璟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舍不得看到她皱着秀眉的模样,不打算为难她。 赫连箐刚才正要脱口而出,却又听他这样说,心里暗想,自己如果将昨夜出府的事情说给小北北听,小北北肯定会追问阎火等人的身份,如今阎罗殿与无字楼火拼中,如果让北北知道了此事,肯定是要跟着自己担心受怕。 这件事情还是缓缓,等到她解决了无字楼的北冥殇,解决了一切危险,再来和北北解释。 两个人心中记挂着对方,不想让对方为自己担忧,所以根本没从坦白。 赫连箐笑着道:“这都被你猜到了,我们家小北北真的是很聪明!” “箐箐!”北堂文璟明明知道赫连箐说谎了,他自己刚才为她找了理由就是怕她为难,但是如今听到她这样说,北堂文璟心里又颇不是滋味。 他隐隐有些期待,赫连箐是肯对他坦白,结果却—— 大失所望说不上,但是她为何要说谎,难道说那个阎火对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因为他对自己说谎? 北堂文璟怒火中烧,想要将阎火阎日等人处之而后快,只要那些人消失了,小箐箐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北堂文璟眸中闪过一丝阴霾的锐利,赫连箐伸手上前为他宽衣解带,见他还愣愣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在他眼前轻轻一晃:“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箐箐,你不可以离开我,你爱我吗?!”北堂文璟着急的抓住她的手问道。 赫连箐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问的愣住了,笑着道:“当然爱你,最爱的就是你了啊!” “恩,我最爱的也是箐箐!箐箐是要帮我洗澡吗?” 北堂文璟得到赫连箐的认可,心中一喜,又见赫连箐纤细的手正解着他的衣衫,便伸手听话的配合着,温柔的问道。 他转变的太快,赫连箐淬不及防,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北堂文璟俊美的脸便凑上前来。 赫连箐整个人都被他圈了起来,北堂文璟抱搂着她,笑着道:“箐箐,给我脱衣服,我好开心。” 赫连箐脸色发烧,又红又辣,这人怎么就能如此直接的说出这种话? 明明只是单纯的帮他换衣服罢了,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让人想入非非。 “放手!自己脱衣服洗澡去!”赫连箐伸手打开了他的手背,北堂文璟委屈的看着她:“箐箐,我手都麻了。” “啊?!我没用力啊,怎么就麻了?” 赫连箐紧张的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中,认真的查看起来。 “我也不知道,手麻掉,动不了!”北堂文璟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而后很认真的对她说道:“可能是被冻的时间太久了的缘故,箐箐不用管我,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赫连箐这会儿听到北堂文璟身体不舒服,哪里还能舍弃了他,自己出去? 她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北堂文璟给剥了个干净,北堂文璟期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本来是想要箐箐为他宽衣洗澡。 可是当赫连箐真的给他剥了衣服,在箐箐面前,北堂文璟被她上下这样打量了一番,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深夜中,浴室内氤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热气熏人,让人浑身燥热难耐。 加上一男一女,尤其这时候北堂文璟还被剥了衣物坐在浴桶内,身后小箐箐挽着衣袖正温柔的为他擦拭背部的肌肤。 触及到他肌肤的娇软手感令北堂文璟心猿意马起来。 他的气息越发的沉重,胸口乱跳如麻,身体也开始慢慢的沸热起来…… 燥热感席卷全身,他喉结重重的吞咽滚动着,努力克制下,在水中的手抠着桶壁边缘! 这样痛苦的隐忍,简直就是遭罪! 北堂文璟努力的呼吸克制着,这时候赫连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脸颊忽然趴在北堂文璟的肩头,桃花瓣的唇角在他光滑的脖颈处吻了一口。 这样敏感的刺激下,北堂文璟哪里受得住,手下用力,内力四射。 轰—— 浴桶忽然炸裂开,木片翻飞,北堂文璟的身体重重的坐在碎木片之上,水随之涌动,破向四周! 北堂文璟傻眼了! 赫连箐也呆住了! 二人凝视了片刻,赫连箐看着地上滑稽又可笑的北堂文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小北北,这可是你让我留下的,我可真的不是故意看到这一幕的,哈哈哈……我保证,我肯定不告诉别人!哈哈哈,笑死我了,肚子好痛……” 赫连箐清脆银铃般的笑容响彻浴室,北堂文璟皱着眉头,尴尬的伸手将旁边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堪堪遮挡。 他本来是想让赫连箐留下,享受美人恩。 可是他定力太差,没想到一不小心—— 再看小箐箐,怎么都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难道说刚才她是故意的?! 赫连箐抿着唇角,强憋着笑意,双肩颤抖的厉害,尤其是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响动,在门外喊道:“王爷,王爷,难道是刺客?!王爷您没事吧?!” “刺客,哈哈哈……刺客……”赫连箐笑的没心没肺:“小北北,你现在手还麻不麻了?还能自己洗澡吗?” 北堂文璟脸色涨红,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箐箐欺负人!” 赫连箐指着自己:“我欺负人?” 这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嘛! 谁让他刚刚不肯说实话,不肯告诉自己为何要在院子里挨冻一晚上,她就是特意为了整他,才给他宽衣解带伺候他沐浴。 本来没想到要做到最后,可是谁让他说他手麻了动不了了呢? 这可不能怪她了! 见赫连箐不管自己,北堂文璟委屈的抬头,双眸通红:“箐箐~” 他以为自己的意图被赫连箐识破,所以赫连箐一定是讨厌自己了,才这样作弄他。 北堂文璟这样想着,就见到赫连箐忽然朝着他扑过来,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赫连箐抱着他,两个人滚在破碎的木桶上,北堂文璟心疼的护着她的身子:“别闹了箐箐,地上凉,快起来,别扎着自己!” “这木桶可真是太不结实了,璟王府内的管事是怎么回事?这种偷工减料的东西也敢给王爷使用,难道说他是料准我家小北北有这种……裸露癖好?!” 赫连箐抱着北堂文璟,全身都湿透了。 玩的不亦乐乎。 北堂文璟配合着她玩闹,忍不住的捏着她的鼻尖:“你啊,鬼灵精怪!” 赫连箐笑着扑在他怀里,撒娇道:“你不是手麻么,怎么样,现在不麻了吧!” “箐箐,你是故意的!” “哼,谁让你骗我,浴桶都看不下去了,竟然破了!哈哈哈……” 北堂文璟见她如此开怀,温柔的笑着,只要他的箐箐高兴,让他怎么样都行。 …… 两个人又玩闹了一阵,北堂文璟因为昨夜未眠,又喝了箐箐调制的药,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待他睡着后,赫连箐盯着他俊美的面容,忍不住的叹息,她离开床榻,转身来到刚才她脱下北堂文璟衣衫处,那衣衫刚才被浸在水中,现如今,月牙白袍上,此时被热水一泡,星星点点皆是金黄色。 刚才她进院子,被北堂文璟抱在怀里的那一刹那,她就闻到了北堂文璟身上的异味儿。 那种味道普通人几乎闻不出异样,可是赫连箐却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只因为那味道对于她来讲,实在是太过熟悉。 那是她自己用药草与香料同炉炼制而成的药粉,而且这药粉自己提炼出来后只用过一次! 便是昨晚与无字楼对阵落跑之时,她洒下的。 这药粉无色,尤其是黑夜中根本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可是如果这种药粉被沾染在身上,除非你沐浴将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换个干净,不然便会残留在体内,即便是能及时的服用解药,但是这附着在身上的还是不易祛除。 小北北昨晚在雪地里坐了一夜,自然是没有时间沐浴,小北北身上为何会有她洒下的药粉,而且这种药粉她只用了一次,她炼制的药粉这世间绝无仅有,绝对不会有第二人和自己的手法相同。 所以她可以很肯定,小北北昨夜不再璟王府,而是在南郊山岗! 他驻留的方向正是无字楼所在的方向。 他和无字楼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也是无字楼中的人?! 昨夜混战,她除了关注与阎火一起拼杀的无字楼楼主北冥殇,无字楼其余教众她并没有关注。 所以她根本想不起来,那无字楼中有没有坐在轮椅上的黑衣人。 她绞尽脑汁,也很难想象的出,小北北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无字楼中都是顶尖杀手,小北北没有武功和内力,而且他身体还不好,他怎么可能会与无字楼有关? 也许…… 他刚好是路过? 那绝不可能,谁大晚上闲着没事跑去南郊? 可是若是他没去南郊,那他身上的药粉是从何处而来? 赫连箐走到床榻前,俯身轻轻的在北堂文璟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小北北,你昨晚到底为何要去南郊?为何要说谎?若是去找我为何不对我坦白?到底你和无字楼的人有何牵连?你难道会是无字楼的人?!” …… 【136】北北英雄救美 床榻上的北堂文璟睡得有些不安稳,嘴里喃喃的叫着赫连箐的名字。 赫连箐微微一怔,手抚上他略冰冷的脸颊,见他一直皱着眉头,好像是努力隐忍着什么似得。 “箐箐~箐箐~” 赫连箐低垂着脑袋,目光扫视在北堂文璟的身上略有所思。 蓝雪从外面进来,见璟王已经睡下,附在赫连箐耳边小声的说着…… “恩?你说赫连云回来了?!他不是在边疆镇守,怎么会突然回来,圣皇为何要召回他?他不是被南山匪绑架了吗?” 赫连箐目光锐利,冷声回答。 她怕惊醒刚刚睡下的小北北,站起身来到了外间,蓝雪道:“主子,赫连云确实是回府了,好像不是被圣皇召回,而是自己逃回来的”! “逃回来?!”赫连箐忍不住笑道:“怎么了,他难不成还是从南山匪的寨子里逃出来的,那寨子里的人不都是他的同伙吗?” “确实是逃出来的,他与南山匪勾结,本来是想要借着南山匪的势,从赫连坤手中勒索金银,结果……” 蓝雪轻声说道:“主子,你猜怎么着?” 赫连箐黑濯石般的眸子随之深沉下来,笑容妩媚道:“我猜他并没有得到赫连坤的金银,反而是被另一伙人直接攻了山寨,狼狈的逃窜回了将军府!” “啊?主子,您怎么猜到的,却是如此,他回来的时候身上穿戴如同路边乞丐那般,门房上的下人辨认了很长时间才确定他是府中的大少爷。” 蓝雪语气诧异:“主子您是如何得知!” “哦?原来真的是有另一伙人攻击了南山匪,可是查出那伙人是谁的人吗?!” “这……难道不是其他别的想要吞并南山匪的匪徒?!” 蓝雪不谙世事异常天真的说道。 赫连箐摇摇头:“去查查……这件事情和无字楼有没有关系!” “无字楼?!主子,难道您怀疑攻占南山匪的那帮人会是无字楼的人?!无字楼不曾在岭南活动,怎么会?” “去查!” 赫连箐眸色越发的复杂,声音冷冽的说道。 “是!” 赫连箐凝视着里屋的方向,心中暗想道怎么会这么巧? 她刚查出是南山匪的人暗杀她与小北北,自己还未动手,赫连云那边已经自乱阵脚。 而且被另一波人无端的端了老巢! 难道真的是她运气太好了的缘故?! 不知为何,刚才听蓝雪说南山匪的老窝被另一波人给端了的时候,她脑海里便会立即出现那三个字! 无字楼! 这事情究竟会不会与无字楼有关? 无字楼与阎罗殿势不两立,如果真的是无字楼做下的,那么无字楼这样帮助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或许无字楼的人也同赫连云有仇? 赫连箐百思不得其解,在璟王府待到北堂文璟醒来,而后陪着北堂文璟用了午膳。 因赫连云负伤回京,赫连箐早早便被赫连坤召回了将军府。 赫连箐刚回府,玉氏房中的苏嬷嬷便在碧棠小筑门外等候,见到她回来,虚伪的笑道:“三小姐回府了?三小姐,大少爷回府了,老爷请您去一趟!” 赫连箐默默的盯着苏嬷嬷,眸中尽显清冷的光芒:“让我去一趟?做什么?!” “做什么这可不是奴婢该过问的事情,老爷让您去又不是奴婢让您去的!三小姐问这话,奴婢怎么回答您?” 苏嬷嬷眸中尽是嘲讽。 蓝雪见她如此嚣张,正要上前与她叫骂,却被赫连箐拦住了。 “主子!”蓝雪着急的叫道。 赫连箐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蓝雪,随即冷冷的瞪视着苏嬷嬷:“原来苏嬷嬷不知情啊,我还以为苏嬷嬷是母亲身边的人,将军府内的事情哪里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结果……哎,母亲到底是没有将你当成她的心腹,母亲以前对阮嬷嬷可不是这样的,看来在母亲心里,苏嬷嬷还是不如阮嬷嬷啊,如果不是阮嬷嬷不在了,哪里会轮到你苏嬷嬷!” “你——”苏嬷嬷气愤的瞪着赫连箐。 “怎么着,你敢以下犯上,你还有没有规矩了!”蓝雪趁机开口教训道。 苏嬷嬷哪里会想到自己今日会被小丫头给欺负了去,但是赫连箐是主子她是个奴才,在赫连箐面前她没有开口的机会,皱着眉头,冷眼斜凝视着蓝雪,仿佛要将这个毒舌的小丫头片子给生生活撕了她。 她强忍着怒气,心里暗想着,你们得意什么? 待会看夫人和大少爷能饶得了你们。 赫连箐见苏嬷嬷这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眼睛里充满着对自己的敌意与不屑的讥讽。 “走吧,既然是父亲找我,那苏嬷嬷磨磨蹭蹭,这不是耽误功夫?” “明明是三小姐你回来的晚了,奴婢……”苏嬷嬷狠狠的瞪视着赫连箐,见赫连箐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神色不明。 苏嬷嬷也不和她多言,直接在前面领路,并不是去往福禄院的方向,也不是往流锦阁,赫连箐料想着估计是去赫连云的住所。 果不其然,苏嬷嬷在前方带路,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赫连箐抬头看了一眼“云锦阁”! 估摸着这必然就是赫连云的住处。 云锦阁不愧是为将军嫡子准备的居所,里外三层,小厮丫鬟就有二十几人。 赫连箐到的时候,从外面便可以听到赫连云屋子里传出的哀嚎声。 十几名婢女手里端着铜盆鱼贯而出,盆中的水都被浸染上了粉红色的血迹。 赫连箐心中冷笑,这赫连云分明是受了受伤,此时赫连坤却急着将她叫来,不知道这一家三口又想出了什么折腾的手段。 赫连云被南山匪俘虏糟了罪,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就是敢肯定,赫连坤会将这个事情推在她的头上,不然不会在紧要关头叫她这个碍眼的庶女前来。 “三小姐到——” 赫连箐刚要抬脚步入房中,苏嬷嬷便扯开了嗓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似得,高声的喊着。 苏嬷嬷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里屋传来赫连坤愤怒的吼声:“让那个小畜生给我滚进来!” 小畜生? 赫连箐唇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看来赫连坤气得不轻啊,难不成是赫连云治不好了?! “三小姐请吧,没听到老爷正让您进去么?!” 苏嬷嬷冷笑着说道。 赫连箐冷冷的瞪视着她:“哦?父亲难道不是叫你进去?” “三小姐,奴婢又不是小……”苏嬷嬷正要说自己不是老爷口中的小畜生,那小畜生分明就是说的她。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赫连箐旁边的蓝雪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的抽在了她的脸上。 “啊——” “哎哟,苏嬷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老眼神是不是不大好?你说我这手在这里好好地,你怎么偏偏要往我手上撞,哎哟,主子,奴婢的手好痛啊!” 蓝雪委屈的看着赫连箐,赫连箐安慰道:“好了,蓝雪,苏嬷嬷又不是故意的,她年纪大了,耳失聪眼失明,咱们就体谅一下,全当可怜她了!” “是,还是主子心肠好,奴婢知错了!” ……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苏嬷嬷挨了打,却又没有插嘴的余地,生生的呕的她脑仁儿疼。 赫连箐进了内室,便看到床榻上躺着一名男子,男子五官立体,刚毅,皮肤呈现小麦色,因为受了伤,此时面容惨白,唇角颤抖着喊着:“母亲,母亲……” “我的儿啊,云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玉氏紧紧的握着赫连云的手,安抚道。 赫连云疼的脸都抽了,下身被帘子遮挡,数名太医院太医齐聚,似乎围在床榻周边正研究着什么。 见这情形,赫连箐隐约觉得似乎赫连云这伤的地方极其隐晦,该不会是那个地方伤到了吧? 真是老天开眼,恶有恶报。 赫连箐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即便是赫连云的妹妹,男女有别,刚进屋子便被赫连坤叫到了偏厅。 里屋内赫连云哀声阵阵,惨不忍睹。 听到赫连云的惨叫声,原本铁青着脸的赫连坤更加愤怒,手颤抖着指着赫连箐怒吼道:“你这个小畜生,说,你为何要如此狠心,这般对待你的兄长?!云儿可是你的哥哥,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日后是要继承将军府,你简直就是狼子野心,你这般恶毒简直就不配当我赫连坤的女儿!” 赫连坤突然发难,倒是在赫连箐的预料之中。 赫连坤墨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对赫连箐浓浓的恨意与怒火。 赫连箐扬唇冷笑道:“父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没头没脑的,我实在是听不懂!” “你现如今还敢说此事和你没关系?之前便怀疑你勾结南山匪,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放过了你,但是你呢,你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竟然暗中勾结南山匪绑架了你大哥!” “我勾结南山匪绑架了大哥?父亲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可能吗,我在盛京,南山匪在岭南,我背后难道插着翅膀会飞吗?盛京离着岭南万里之遥,父亲如此污蔑我,简直是寒透了我的心,父亲三番两次不认女儿,说我不配当你的女儿,哼!殊不知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既然你不认我,觉得我给你抹黑,给将军府抹黑,出了事情就要怪罪在女儿头上,如果不当你女儿会不会活的轻松些?!” “你这个不孝女!” 赫连坤眸中的怒火沸腾,简直快要喷出火焰来。 赫连箐冷笑道:“这时候不叫小畜生了?我如果是小畜生那你是什么?你是老畜生?!” “混账东西,你竟然敢如此忤逆与我!我……” “赫连将军,我可是皇家的媳妇,你想拿我怎么样?你要是敢对我动用私刑,就算是我答应我家王爷能答应?父皇能答应?!赫连将军,我为君你为臣,君臣有别,你可不要乱了分寸,做出丢了将军府脸面的事!” 赫连箐冷眸中尽是嘲讽的冷笑,赫连坤扶着旁边的椅子暗咳,脸色难看,被气得胸口岔气,用拳头一下下的锤击着自己的胸口:“好啊,好啊,你真是牙尖嘴利,可是你……咳咳……你现在还不是璟王妃,你与璟王还未大婚,你就还不是皇家中人,你现如今犯了错,勾结了匪患,难道皇家会要一个不清不白的儿媳吗?!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你有璟王撑腰了不起了?!” 赫连箐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身后忽然传出一声熟悉的声音:“有本王撑腰就是了不起,赫连将军有意见?!有意见便亲自和本王提!” “小北北?你……” 赫连箐回头看到北堂文璟,立刻忘乎所以的扑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箐箐不是说,以后想你了便来找你!” 北堂文璟如实相告,表现的实在是不能更乖巧。 赫连箐才不管此时偏厅内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俯身在北堂文璟的额头戳了一口:“好乖,奖励你的!” …… 公然打情骂俏,赫连坤尴尬的憋红了脸,四下的下人们更是难为情的低垂着脑袋,谁都不敢乱抬头看。 北堂文璟清冷的眸光如同刀刃般的盯着赫连坤,唇角却笑得异常灿烂夺目,柔声道:“赫连将军,你急冲冲的找我们家箐箐回府,到底所为何事?” “璟王,这……这是将军府的家务事!” “哦?本王是箐箐的男人,箐箐的事便是本王的事,箐箐既然是本王的王妃,那么关系到她的便是国事,赫连将军难不成是糊涂了?这怎么可能会是将军府的家务事?!” 北堂文璟淡淡的笑着说道。 赫连箐忍不住在心中给小北北点个赞,小北北威武! 赫连坤没想到璟王会突然造访,又刚好听到了他教训赫连箐的话,如今见璟王又是如此维护赫连箐,两个人当众便在一起腻歪,他不能管束璟王,又实在是受了二人的刺激,只能恶狠狠的瞪视着赫连箐道:“箐儿,注意你的礼仪!” 赫连箐见赫连坤被气得身体轻颤,忍不住的火上浇油,手环住北堂文璟的脖颈,俯身与北堂文璟撒娇道:“小北北,我举止粗鲁吗?你觉得我没有礼仪你不喜欢了吗?!” “箐箐在我心里是最完美的,认为箐箐粗鲁的人眼睛长对地方了吗?!” 北堂文璟宠溺的看着赫连箐,赫连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璟王,你——” “赫连将军,你叫本王有何事?如果你没事的话,本王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了,箐箐不在身边,本王就喝不下药,喝不下药身体就不舒坦,父皇若是因此而挂心,就是本王的不孝了!” 北堂文璟这话分明就是告诉赫连坤,你有事没事? 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滚蛋,别杵在这里妨碍小两口亲亲热热! 拿着皇上来压人,赫连坤就算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忤逆,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堂文璟带着赫连箐欢快的离开云锦阁。 “这个逆女,逆女,气死我了,咳咳咳……” “老爷,老爷,咦?三小姐人呢?!”玉氏哭的两眼通红,屋内赫连云的情况好不容易稳定了些,没见到赫连坤回来,又没有听到偏厅传出任何处置赫连箐的消息,玉氏急忙赶来探个究竟。 没想到刚进偏厅,便看到坐在椅子上,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赫连坤。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坦吗?三小姐人呢!”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孽障!” 玉氏看了一眼赫连坤,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确定赫连箐确实不在屋内,心里暗想,这个小贱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云儿伤的那么重,都是三小姐做下的,你可一定要为云儿做主啊,老爷……” 提起赫连云,赫连坤眸中满是担忧,关切的问道:“云儿情况如何了?” “老爷,太医说了,幸好及时得到救治,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那方便恐怕以后会有障碍,不过只要细心调理,还是可以……呜呜呜,我们云儿可受苦了啊,老爷,你一定要给云儿报仇!” …… 赫连坤听到玉氏这般说,总算是松了口气:“能养好就好,能养好就好,好好养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赫连箐被璟王带走了,以赫连箐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大作为? 璟王如此这般袒护她,急着将人带走,难不成就是璟王在背后教唆的? 赫连坤皱了皱眉头,想到璟王那副狼狈虚弱的样子,连走路都困难,已经是个病入膏肓的身子,他完全没可能会卷入皇室的争斗,更不会勾结南山匪了。 也许真是只是因为他太喜欢赫连箐那个小畜生才会帮助她? 哼,就算是那个小畜生如今有璟王撑腰那又如何? 北堂文璟那副身子已经撑不了几日,赫连箐能否顺利嫁入璟王府,成为璟王妃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璟王在大婚前就去了,到时候看那畜生还如何的嚣张! 竟然敢公然忤逆他这个父亲,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等到那畜生从璟王府回来,他一定要好好的严刑拷打一番,一定要让她招供,到底是如何勾结南山匪,害了他云儿的性命! 云锦阁内只剩下赫连云与贴身小厮,此时正惬意的指挥着小厮道:“阿贵,本少爷许久不再盛京城,最近这城中有什么好玩的?!” 阿贵贼头贼脑的凑到床前,笑嘻嘻的对赫连云道:“少爷,现如今京中权贵都好男风,柳香苑可是个好去处啊!” “哦?快跟本少爷好好说说……” 阿贵正要细说,听到门外传来:“夫人,您来了!” “我娘来了,快快!” 赫连云听到门外的声响,急的差点被口中的葡萄噎住,此时躺在枕头上,恢复了有气无力的病容:“哎哟,好痛啊,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啊……” “云儿,你怎么样了?我的儿,你可受苦了,娘一定不会放过害你之人!” “娘,父亲处置那个贱人了没有?” 赫连云抓着玉氏的手急切的问道。 玉氏摇摇头,眼眶含着泪:“刚才璟王突然来,带走了那个贱人!” “哼!璟王?!娘,派人攻占南山寨的人会不会是璟王?!我与南山上的人一直交情匪浅,这一次派人暗杀那个贱人,本来计划都是好好的,谁知道被那个贱人给逃了!南山寨在岭南一带独占鳌头这么多年不曾出现意外,却唯独这一次,这一次被不明黑衣人攻占,这肯定是璟王下的手啊!” “北堂文璟?!这不可能吧,云儿!璟王无权无势,身子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他就算是为了给赫连箐那个贱人报仇,也没有那个实力啊!” ------题外话------ 推荐楼观台的新文《农家悍女之瓦匠难追》,正在首推哦 司夕田是被砸醒的,一只大蜘蛛,死的! 三十岁泼辣女瓦匠变身十三岁农家女,还有比这个更悲催的么? 爹娘没有,哥姐全无,只剩软弱奶奶、怀孕嫂子、吃货弟弟各一枚! 瓦房两间,伯伯夺了; 水田三亩,邻居占着; 什么?不要脸的姑父还想纳她当二房!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病猫啊? 挽起袖子夺家产, 宽严相继养弟弟, 盘炉起灶挣口粮, 种田养蟹赚大钱, 养只大熊看门户! 什么?先是员外儿子,再是镇长独子,甚至姑父都厚着脸皮来给儿子提亲? 摆下文武各三关,想娶悍女不容易! 忽然有一天,村里出了个爆炸性新闻:司家母老虎出嫁了! 可看到新郎,大家都愣了,怎么会是他? 【137】璟王是箐箐的福星 “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看似废材无能的璟王会不会是只腹黑的鬼!” 赫连云眸中冷光萦绕,抿着唇角冷笑道:“还是提防着点,总没有错!” “娘听你的,娘就觉得奇怪,以往那个贱人哪里能作出这么多事,还害死了你的妹妹,呜呜……我的柔儿死的实在是太可怜了,如果那个贱人身后有靠山,那一定就是璟王,只是娘一直没有怀疑过璟王,毕竟他……云儿说的对,是娘太轻敌了,不然你妹妹也不至于……看来是赫连箐那个贱人联合了璟王,他们的野心不小啊,这事儿一定要告诉你父亲,不能让他们得逞!” 玉氏清冷的眸光瞬间眯了起来,发现了这样惊天的秘密,璟王如果不是废物,赫连箐不是草包,这两个在外人眼睛里看似无能的废物如果不再是废物,那么天圣朝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这天圣朝谁都可以成为储君,琛王、墨王、还有下面的几个年幼的皇子,谁都可以,唯独这个璟王不行! 如果被璟王得了势,赫连箐岂不就彻底的翻身了,以后他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父亲,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而且父亲如今已经不似以往那般得圣宠,等到有了真凭实据,再……” 赫连云身上阴森的寒意聚拢,就连玉氏都被赫连云这副样子惊吓到,忙开口道:“云儿,如今我们该当如何,怎么才能找到证据,证据他们二人图谋不轨?!” “哼,这个……娘,不如咱们这样……” “啊?这个璟王不是残废,这样做真的有用?!”玉氏有些怀疑的问道。 赫连云冷笑道:“娘,就是为了证实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残废所以才要这样做,而且你不是说璟王与那个贱人鹣鲽情深?是人就会有弱点,毕竟他们二人此时还未成婚,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制造麻烦,我就不信,日积月累,难道这二人真的就不会心生嫌隙?他们又不是一体的,就算是一体的,也要强行拆开,我不能让我的妹妹枉死,一定要给柔儿报仇!” 赫连云目光阴森森,如同鬼魅般骇人。 他多年在边疆的功绩,如今却因为被怀疑与南山匪勾结,被告上了殿,虽然圣上没有怪罪,只当是好事者挑拨,可是却以让他在府中养病为由撤销了他在边疆的一切职务,暂留京中。 朝内百官如今将他当成了笑柄,他这口气如何能忍得下去?! 这一切都是因为暗杀赫连箐那个贱人不成所带来的,那个贱人他从来没有当她存在过,却不想他不再京中的这一年,竟然因为赫连箐接二连三出现了这么多事。 而且他一直最疼爱的亲妹妹赫连柔因为赫连箐的关系被冠上畏罪自杀的名头,死后都不能清白,被世人所瞧不起。 这种深仇大恨,他身为将军府嫡子如何能被一个庶女所压制?! 他一定要好好的回报她,让她知道得罪了他赫连云,是个怎么样的下场。 他要她死! 两母子合计一番,玉氏便回到了流锦阁唤来了苏嬷嬷。 “苏嬷嬷,去挑选几个样貌水灵,头脑机灵的丫鬟送过来,三小姐如今屋子里没有了贴身伺候的人,做什么都不方便,挑几个样貌好的给三小姐送去!” “啊?夫人,怎么还要给她送人,她没人伺候不是更好?”苏嬷嬷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小声问道。 “你懂什么,过了年她就要大婚了,身边没个得体的丫鬟,去了璟王府,丢的可是将军府的脸面!” “夫人难道是……” 苏嬷嬷不愧是跟在玉氏身边的老人了,平日里一些整治人的手段都是家常便饭,玉氏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 这批丫鬟要年纪小,长得水灵,脑袋够聪明,还要跟在三小姐身边以后是要随着嫁入璟王府的。 这批丫鬟自然是夫人的人,跟在三小姐身边作为眼线,以后嫁入璟王府,一直在璟王眼前晃悠,男人嘛,都是一样的心思,妻不如妾啊! “是,老奴这就去办,肯定给夫人找几个水灵可靠的。” “还不快去!” 玉氏清亮的声音传出,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嬷嬷一眼,苏嬷嬷心领神会的点头:“奴婢这就去办,夫人放心吧!” 赫连箐送璟王回璟王府服药后返回将军府的路上,蓝雪兴高采烈的在她面前叽叽喳喳。 “主子,这赫连坤简直就是疯了,他自己的儿子没用,却要找你当替罪羊,将事情全部怪罪在你的头上,幸好璟王殿下来了!” “主子,我偷偷的问过太医,赫连云根本就没事,他就是装的,赫连坤还真就相信了,玉氏母子两个没安好心,主子你可要小心些……” “主子,不过没关系,方正主子自有天佑,只要主子一出事,璟王便会从天而降,真的是不能再及时了呢!” ……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赫连箐听到这话后身子猛然一怔,皱着眉头,美丽的双眸忽然睁开,瞪视着那边还在叽叽喳喳不停的蓝雪,厉声问道:“蓝雪,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啊?什么话?哦,属下说赫连坤脑袋疯了才会将事情全部……”蓝雪思考着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话竟然能让主子神色如此肃穆。 “不是这一句,下面的!” “哦,属下说玉氏母子心怀不轨,肯定不知道要想什么方法来对付主子,属下觉得那个玉玥璃实在是太坏了,这种女人赫连坤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眼睛瞎了吗?!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啊。” “不是,下面的!” “啊,属下说……哦,对了,璟王殿下就是您的福星啊,只要主子一出事,璟王殿下一准便会赶到,您看上一次主子跪祠堂的时候璟王来了,再上一次御安堂着火璟王殿下也来了,还有就连有南山匪暗杀您那一次,也是有璟王殿下在身边才……主子,好像每一次关于你的事情璟王殿下都在,而且……得罪了主子的人啊都会被修理的很惨,但是又不是咱们阎罗殿的人,那就是主子福星高照自有天佑!” …… 赫连箐眸色越发的深沉复杂,对,没错,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问题。 好像每一次只要她一出事,小北北都会及时的赶来,就像是他亲眼看到她出事了似得,而且真的就像是蓝雪所言,凡是得罪她的人,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会被人提前解决掉。 这些难不成都会和北堂文璟有关? 难不成小北北真的是有什么秘密隐瞒了自己? 他到底是谁? 与无字楼究竟有何关联,如果他是无字楼中人,为何要暗地里抓走阎日,毁坏她亲手所建御安堂,又为何要重伤阎火,与阎罗殿势不两立。 不对!哪里不对劲…… 赫连箐轻轻的皱着眉头,思索着前后的关联,假如他真的是无字楼的人,他做了这么多事,那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御安堂是她建的,阎日阎火均是她阎罗殿之人,她更是阎罗殿的主子! 如果不知道,那这一切都会有解释了。 到底是不是她多想了呢? 她是给他探过脉的,他确实身中剧毒,双腿也是没有知觉的,她肯定是多想了,一定,小北北绝对不会和嗜杀的无字楼中人有关联,可是她心中却隐约有个声音告诉她,查下去,就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派去查端了南山匪的那帮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有消息了吗?!” “啊?主子,还没有,根本无迹可寻,下面的人查起来比较吃力,但是还在尽全力查下去,请主子放心!” “无迹可寻!江湖中能做到无迹可寻的帮派能有几个?!” 赫连箐一语惊醒梦中人,蓝雪惊诧的张大嘴巴,激动的道:“主子,果然还是主子聪明,没错,能做到无迹可寻的帮派江湖中没有几个,这就是一条最重要的线索,属下这就派人依照这个线索查下去,一定很快就有消息!” ……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渐晚,碧棠小筑在将军府偏僻的西院,路上往来无人,周边静谧无声,相隔几米才有一个灯笼在风中凌乱的摇摆,昨儿又下了场雪,地面有着厚厚的积雪无人打理。 蓝雪不悦的哈着热气,抱怨道:“主子,这将军府的下人都欺负咱们,简直是狗仗人势的畜生!” “你就不要抱怨了,他们没在雪地里给你下上捕兽夹,就算是好的!”赫连箐不在意的笑笑:“现在还是玉氏当家,如今赫连云已经回来了,玉氏的气焰又开始猖狂起来,底下的人哪个不是扒高踩低?” 赫连箐冷笑着说道:“早晚要让他们知道,巴结玉氏是没有好下场的!” “没错,主子,属下带着你飞过去吧!” 赫连箐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要飞你自己飞去!大晚上若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见到鬼了呢!” …… 刚提鬼这个字,旁边的竹林深处便传出几声咯吱咯吱的冷笑声,寒风吹散了竹叶上积压的雪,冰凉的雪丝落在脸上,立刻泛着一股冷意。 尤其是竹林深处那由远及近阴森恐怖的声音,咯吱咯吱像是啃咬着什么似得,伴随着冷笑在这个僻静的夜晚格外的渗人。 蓝雪不似蓝衣那般武艺高强,胆小的跟在赫连箐身边,颤抖的道:“主子,这……这该不会真的有鬼吧,这声音好渗人,你听到了吧,好像是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冷笑声,主子!” 赫连箐什么没见过,她一听便知道这是有人在作怪,若是白天,这声音倒是不会让人心生恐惧。 可是如今配合这种阴森的气氛,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她也忍不住脊背泛寒。 竹林内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多,有冷笑的有咯吱咯吱啃咬声还有不时发出的惨叫—— 赫连箐与蓝雪二人并排而战,抵抗着身体所带来的惧意。 “主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鬼吗?!” “鬼?!哼,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鬼,我看不是有鬼,而是有人想成为鬼!”赫连箐冷笑一声,呵斥着竹林深处:“都出来吧,让我看看鬼到底是长得什么样?!” 竹林处的声音在听到她这一声吼叫后,竟然瞬间停滞了下来,仿佛是被她给震慑住了般。 须臾,声音又开始一*的传来。 不仅仅是声音,离着赫连箐和蓝雪最近的竹子上空忽然落下一白色的倒挂身影! 脑袋朝下,位置刚好落在赫连箐的眼前。 这鬼穿着白色的衣衫,衣衫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迹,青丝垂落,露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容,五官冒着血水,嘴里阴森的呼唤着:“三妹妹,三妹妹,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我死的好冤啊……你还我命来——” “主子,主子!”蓝雪被吓得心口咯噔一下,随即抓着赫连箐的胳膊便开始跑:“主子,快跑!” 二人刚一转身,另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便出现在她们眼前。 “三小姐,还老奴命来,老奴死的惨啊,三小姐,你下来陪陪老奴吧,老奴好冷啊,三小姐,三小姐啊——” 这鬼也是同样的装扮,只不过眼睛则不知道是被什么黑漆漆的东西给糊住了,形成了两个大洞,在这样光线不明的地方,冷不丁见到这样的场景,赫连箐身体条件反射的僵冷了下来。 蓝雪更是吓得呆若木鸡。 身后还不时有鬼伸出了手臂,边朝着赫连箐这边跳跃,边张开了血盆大嘴,阴森的叫着:“三小姐,还我命来,三小姐还我命来。” “三小姐,我们死的好惨啊,三小姐,三小姐——” 呵呵! 这群鬼不止一个,还是成群结伴而来,倒是真有默契。 赫连箐忽然伸手扯住了旁边的一只鬼,那鬼立刻歪着脑袋凄惨的叫着:“啊——好痛啊,三小姐,好痛啊,还我命来,啊啊啊——” 赫连箐揪住了那鬼的手臂,刚才狠狠的掐了一把,那鬼疼的一个哆嗦,叫嚷着变了声儿。 鬼? 鬼能有知觉,还知道疼? 这种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在她面前显?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赫连箐听到她这样喊,对蓝雪道:“蓝雪,这果真是鬼啊,快点叫人来!” 蓝雪刚才已经听出这鬼疼的叫嚷的声音,如今早就清醒过来,敢吓唬她蓝雪,这些鬼死定了! 蓝雪直接从袖口洒出一小包药粉,刚才那些鬼便动不了,乖乖的待在原地。 “哼,装神弄鬼,让你们好看!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有鬼啊,来人啊,快来救救三小姐,来人啊,有鬼啊——” 蓝雪跺着脚踩在刚才倒在地上的那只鬼身上,兴奋的喊着让人来捉鬼。 赫连箐无奈的笑了笑,这蓝雪实在是太爱玩了,刚才也实在是吓坏了,此时她这口恶气如果不让她出了,估计要被她叨叨的晚上别想睡了,就由着她闹腾去吧。 果不其然,等蓝雪扯开嗓子这么一喊,将军府内巡视的士兵听到有人喊救命,而且关系到三小姐,立刻蜂拥而至的赶来。 这三小姐虽然在府内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可是他们不似后宅的那些女人那般没有见识,这三小姐过来年就要嫁入璟王府成为璟王妃,别管人家璟王身体如何,但是好歹是王爷,如今凤麟国的战王爷在天圣,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这如果救三小姐有功,说不定就会前程似锦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急着赶来为赫连箐清除麻烦。 见他们来了,蓝雪跳的脚也酸了,浑身热络的擦着脸上的汗水,身心畅快。 “在这里在这里,吓死人了,鬼在这里,快来救命啊!主子,主子,您怎么样啊?主子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您要是出事了,蓝雪怎么和王爷交代啊,呜呜呜,主子啊——快来救救三小姐”! 赫连箐手捂着胸口,倒在蓝雪的怀里,虚弱的喘息着:“蓝雪啊,如果我出事了,可千万要劝着王爷点,让他……告诉他,我……我舍不得啊,我……让他好好地,一定要好好的!” “主子啊,呜呜,主子啊——” 侍卫前来看到主仆二人被吓得哭作一团,尤其是三小姐,已经吓得晕倒在地,由婢女半搂着身子,开始嘱咐身后事了! “三小姐,属下等来迟了,别怕!” 统领带着身后的侍卫便前来将呆若木鸡,想动想跑却无能为力的五只鬼抓了正着。 侍卫上手一摸,竟然发现这些鬼身上还有体温,热乎的。 这一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哪里有什么鬼,这分明是有人装神弄鬼,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鬼?!”赫连箐听到这话,总算是回过心神,被蓝雪扶起,虚弱的靠在蓝雪身上,看着那几只鬼道:“真的不是?可是她们的样子……吓死我了!” “三小姐别怕,这些根本就不是鬼,都有体温的,是人!” “人?她们是谁,可有问出名字?” 赫连箐站都站不稳了,侍卫派人拿来了软轿,蓝雪将赫连箐扶上去,这边侍卫对那几只鬼逼问过后,那几只鬼却是一言不发,完全不配合。 “三小姐,这几人怎么都不开口,怎么办?!” “哦?既然不是鬼,那就好办了,是人的话,人在将军府里,又是女眷,只要送到夫人那里,自然会有公断,来人啊,将这几人送去流锦阁!” “是!” …… 流锦阁内,玉氏刚刚确定了两个标志心思活络的婢女,打算明日给赫连箐送去。 许久不曾在流锦阁宿夜的赫连坤,因为担忧赫连云,继而在流锦阁用了晚膳,去看了赫连云,从赫连云屋里出来之时候,又无意间听到有婢女在谈论玉氏给三小姐挑选婢女一事。 赫连坤心中暗想,玉氏果然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亲自给赫连箐挑选婢女,被传出去,对于将军府的名声也是好的。 这样一想,便越发觉得柳姨娘有些小家子气,这几日他一直宿在柳姨娘处,柳姨娘一直在他面前叨叨赫连茜的婚事,让他烦不胜烦。 所以走到半路,没有去往柳姨娘处,而是来了流锦阁。 “老爷,去看过云儿了?我正要去,没想到老爷便来了!” 玉氏上前亲手为赫连坤斟了一杯茶水,赫连坤落座后,看着眼前这位举止得体的妻子,心中越发对之前冷淡的对她而懊悔不及。 她前段时间也是因为柔儿的事情而焦躁,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不得体的事情。 如今云儿也回来了,玉氏又恢复了往日的贤惠温顺,赫连坤见了心情大好,牵着玉氏的手将玉氏带到自己身前:“璃儿,这段时日委屈你了,为夫刚才已然看过云儿,他如今已经歇下了,你不必再去,这几日你实在是太过操劳,好好休息吧!” “老爷,呜呜呜……老爷,妾身不累,老爷如今能来看妾身,妾身就算是死了也甘愿了,妾身还以为老爷不再来看璃儿了呢?!” 有多久没听到他这般亲密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了? 玉氏心下委屈,坐在赫连坤的怀里忍不住的落泪,心中却冷笑道:柳姨娘那个贱蹄子还想跟她争宠,哼!她刚才在路上派了几名婢女有意无意的谈论起她帮赫连箐选婢女的事情,牵动了赫连坤的心,如今柳姨娘那边为了赫连茜的婚事每天烦的焦头烂额,赫连坤自然也是烦不胜烦,想要多清净。 瞧,她只不过是用了点小手段,就重新夺回了荣宠。 而且赫连云如今也回来了,以后这将军府还是她玉氏的天下,那些想要妄图取代她位置的贱女人,哪里配跟她抢?! 屋内气氛融洽,玉氏正要给赫连坤宽衣沐浴,便听到流锦阁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玉氏以为是柳姨娘气不过,前来闹腾,眸中冷意翻腾,心中暗想那个贱货竟然闹腾到这里来了,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赫连坤也是皱着眉头,烦躁的厉声问道:“何人在外喧哗!” “老爷别动怒,来喝杯茶消消火!” 本来赫连坤是烦躁,并没有多少火气,可是被玉氏这样一提,心里果真就是怒火翻腾,他现在连睡一个安稳觉都不成了吗? 这府中每天上上下下多少事等着他,朝廷的事,府内的事儿,他想要躲个清净,怎么就这么难? 这到底又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晚上的,还能不能让他过个安稳的日子了?! “不管是谁赶紧让人滚进来!”赫连坤将茶杯一摔,狠狠的震在桌前。 玉氏唇角忍不住扬起了冷笑,站在赫连坤身后,手轻揉着他的太阳穴:“老爷消消火,别生气。” 听到赫连坤的怒吼,苏嬷嬷立刻哆嗦的进门,先是看了一眼玉氏,眼中透着焦急。 玉氏不解的望着她,心想,难道说不是柳姨娘,那会是什么事? “老爷,是三小姐来了,三小姐她……她被鬼给吓着了,此时在门外被侍卫拿着软轿抬着,说要求见夫人!” “是她?!被鬼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赫连坤听到是赫连箐,心里的怒火更加沸腾,怎么又是这个赫连箐,哪里都少不了她。 日里他还没找她算账,被璟王带走了,现如今晚上又开始闹腾起来。 真是会作啊,怎么就这么不安分。 听到是赫连箐,玉氏也是同样一愣,又听到她被鬼给吓着了,先是一喜后又是一忧。 喜的是这不知道是谁竟然给她出了口恶气,被吓到? 哼,她巴不得那小贱人被吓死才好! 忧的是,刚才苏嬷嬷与她对视的那一眼,仿佛这事情和她有关,难道说是云儿? “让她进来!” 赫连坤揉了揉眉心:“这将军府中,哪里来的鬼?她这样每日每夜的闹腾,是打算想要活活气死我!”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三小姐人小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都是妾身管教不严,才会养成她如今这样谎话连篇,鬼?这哪里来的鬼啊!将军府有将军庇佑,哪里会有哪些鬼怪出没,肯定是她对于日里的事情耿耿于怀,使了小孩子心性呢!” 玉氏这话虽然看似是为赫连箐求情,实则是在有意无意的进行挑拨,挑拨这父女的关系。 赫连坤冷声道:“哼,我是她父亲,我难道还说不得她几句了,她就是仗着如今有璟王撑腰就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哼,若是她真的小孩子心性闹腾,就算她是璟王妃,我也照样收拾的了她,谁让她是我赫连坤的女儿,子不严父之过!” 玉氏伪善的道:“老爷可千万不要太过责怪她才是,她还是个孩子呢。” “你休要为她求情,慈母多败儿,这小畜生就该狠狠的得到教训!” …… 玉氏眼中微微的眯起一抹阴狠的冷光。 赫连箐被人抬着软轿进屋,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押解着那几名口不能言装神弄鬼的人! 见她这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哪里像是被吓着了? 赫连坤眼中立刻闪过一丝阴郁,这哪里是受到惊吓分明就是来耀武扬威来了?! “赫连箐,你大晚上这是做什么?!” “父亲,父亲啊,呜呜……父亲我好怕,我也不想来麻烦你和母亲,可是刚才女儿与婢女蓝雪经过竹林之时,遇到鬼了啊,父亲……” “一派胡言,这天底下哪里来的鬼?!” 赫连坤不耐其烦,觉得是赫连箐这是没事找事来闹腾,目光清冷的瞪视着赫连箐。 “怎么没有?父亲你看啊,这不就是——已经被侍卫抓住了!” 赫连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虚弱的往身后指了一指,赫连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五名穿着白色衣衫,披头散发,身上带着血污的女子! “这是……” 玉氏也被吓了一跳,往赫连坤身旁一靠,赫连坤饶是大将军也被这样的装扮给惊了一下:“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将军府内装神弄鬼?!” 蓝雪此时扶着赫连箐下了软榻,坐在了旁边的软座上,那几名鬼被押解在厅中央,跪倒在地,任由赫连坤咆哮,就是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父亲,你小声些,可不要吓着她们了!” 赫连箐忽然有些神经兮兮的对赫连坤小声的说道。 赫连坤眸色冰冷蚀骨,瞪着她怒吼道:“你不是说她们是鬼,将你给吓着了,怎么现在还要给这些鬼求情?!” “父亲,呜呜……女儿确实被吓到了,可是……女儿听到这其中的鬼喊了我三妹妹,刚才我是被吓掉了魂,如今想来这府中能这般唤我的还能有几人?不就是只有大姐姐吗?!所以这些鬼伤不得啊,说不准真的是大姐姐呢!” “什么!?柔儿,柔儿啊——” 玉氏听到她这样说,提起了她的柔儿,脸色瞬间哀痛万分,眼睛一直盯着这些人看,仿佛真的想要确定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赫连柔的鬼魂。 “你简直是故弄玄虚,这分明就是人,哪里是什么鬼?!”赫连坤眸中冷意骇然,指着下首跪在地上的那几人道:“来人,将她们的妆给本将军洗掉,我倒是要看看这深更半夜到底是谁装神弄鬼!” “老爷,不要啊,不要动,万一真的是……” “这是人,你不要被她的话给蛊惑了,她这就是闲着大晚上没事找事闹着,耍着我们玩!” 赫连坤还以为这几人是赫连箐派来的,故意来此惹怒他,耍弄他们。 想要重提赫连柔,让他们记起伤心事,这个小畜生的心思真是太狠毒了。 赫连箐冷眼旁观,心中暗笑,这赫连坤还以为是自己作怪? 简直太好笑了。 待人用冷水将这几人的妆容卸掉,重新将人拎进了屋子。 “将脑袋抬起来!”赫连坤冰冷的目光在这几人身上不停的扫视,又不屑的瞪视着赫连箐一眼说道。 此时被冷水泼醒,失去药性的几人,浑身皆被冷水浸湿,寒冬腊月冻得身体瑟瑟发抖。 听到赫连坤怒吼的声音,立刻慌乱的抬起头来。 “这不是以前大小姐房中的翡翠和玉儿吗?还有伺候大小姐的三个嬷嬷,这……” 待这五人抬起头,众人看清了容貌后,忍不住开口谈论道。 赫连坤没想到会是以前赫连柔底下的人,眉头紧皱,不悦的道:“你们为何要半夜装神弄鬼吓唬三小姐!?” 这话问的,其实赫连坤自己心中都跟明镜似得,为何要吓唬赫连箐? 还不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害死了他心爱的柔儿! 这几个人护主心切,为了主子此时来吓唬赫连箐,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被抓住了,这就难办了! 赫连坤其实对于这几人所做之事,心中是非常欣慰的。 玉氏也是一愣,看着地上的人,忽然像是明白过什么似得,委屈的用帕子抹着眼角,哭诉的对赫连坤道:“老爷啊,呜呜呜,我们柔儿死的冤枉啊,呜呜呜,柔儿,我命苦的孩子啊,翡翠、玉儿、董嬷嬷你们这是……这事情与三小姐有什么关系,你们就算是想要为柔儿报仇额不能来找三小姐啊,呜呜……” “老爷夫人,此事是奴婢们自己要做的,奴婢们是大小姐的人,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呜呜,我们小姐死的冤枉啊。”那名唤作玉儿的婢女跪在地上爬着到赫连坤脚边哭声阵阵:“老爷,我们小姐是冤枉的,我们小姐死的惨啊!” 赫连箐目光清冷,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笑着道:“哦?你们小姐死的冤枉,也不能来吓唬我这个无辜单纯的人啊,父亲已经痛失大姐姐,难道你们还想将我给吓死了?你们好毒的心肠,说,是谁派你们来吓唬我的?!” “我们真的是自愿的,没有人派来,奴婢知道我们小姐的死肯定和三小姐脱不了关系,三小姐平日里就对我们小姐恨之入骨!我们小姐顾念着姐妹之情一直对你隐忍着,小姐她心地善良,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是你一直看我们小姐不顺眼,所以小姐的死一定和你脱不了关系!” 翡翠异常坚定的说道。 赫连箐听闻,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座上的赫连坤和玉氏,见此二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见事态发展,她眼眸微微的眯起来,他们都想看她笑话,想要陷害她? 哼,哪里有那么容易?! 此时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在赫连箐的身上,想要看赫连箐如何自圆其说。 赫连箐此时被气得忽然站起来,指着地上的玉儿和翡翠等人,手捂着胸口的位置:“你们这几个大胆的奴婢,竟然敢在将军府内装神弄鬼吓唬主子!大姐姐的遭遇确实狠让人同情,可是顺天府一案是张大人定案的,大姐姐又是畏罪自杀在公堂之上,那是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已经了结,如今就凭你们撞鬼吓唬我不说,还要诽谤我的名声,挑拨我和大姐姐的关系,你们是何居心?大姐姐人死入土为安,你们却又提起她畏罪自杀之前的事情,你们是怕父亲和母亲伤心的不够吗?!你们……咳咳咳……噗——你们竟然下毒——” 赫连箐说着说着,噗的一口鲜血直接喷出,人摇晃了一下,被蓝雪堪堪扶住:“主子,你怎么了?毒,你们竟然下毒了!” 下毒?! 地上跪着的翡翠等人慌乱一团,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明所以。 到底是谁下的毒? 她们只不过是领了命令来吓唬三小姐,哪里有那个胆子下毒害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毒毒害三小姐!” 赫连坤怒了,尽管赫连箐平日里时常忤逆他,但是她好歹是他赫连坤的女儿,他教训赫连箐可以,若是换成别的什么人对她下毒加害她,就是不把他赫连坤放在眼里。 尤其这事情出在将军府,赫连箐如今身份又摆在那里,这事情隔天便会传到璟王府去,到时候又要满城风雨。 “快来人,赶紧找大夫,送三小姐回房!你们——你们几个等会再处置你们!” 赫连坤着急的命人请大夫前来将军府,庭中树影上的一抹黑影随即消失不见。 璟王府内—— “主上,王妃出事了!” “什么?!出了何事?”北堂文璟忽然掀开了青色的幔帐,露出了风华绝代的姿容,从床榻上翻身而下,大步流星的走到无朝身边,深邃的眸光冷若冰霜。 无朝吓得浑身轻颤,努力克制被北堂文璟盯着的冷意,说道:“王妃中毒了,赫连坤正在派人请城中的大夫前去诊治!” “中毒?!谁做的?!”北堂文璟声音冰冷刺骨。 “这个……王妃……” “谁?!” “回禀主上,是王妃自己!” 【138】箐箐装病,强取渣男血 “是箐箐自己?”北堂文璟微微一怔,眸色震惊的看着无朝。 “确实是王妃自己!千真万确,属下不敢有所欺瞒!”无朝肯定的回答。 那可是王妃,不是别人,他怎么可能会看错? 看错了回来禀报给主上,错一点主上还不得将他活剐了?! “让南宫啸派人前去将军府,王妃的病情说的越严重越好!” 北堂文璟清冷的声音说道,随即扬起一抹冷笑,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无朝心中诧异,王妃明明没有中毒,可是主子为何要南宫公子派大夫前去将军府,将王妃的病情夸大? 任由无朝想破脑袋也很难想到这其中的奥妙之处。 无朝依照北堂文璟的吩咐前往了同仁堂见到了南宫啸。 南宫啸听到无朝传话后,幸灾乐祸的笑着道:“哟,将军府这回可要倒霉了,行,你回去告诉璟,我会派同仁堂最好的大夫前去将军府为璟王妃诊病!” “是!” 盛京城内最大的医馆莫要属御安堂,如今御安堂被一把火烧的干净,剩下独自为大的就属同仁堂。 将军府不似平头小户,赫连箐如今身份更是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她出了事,为了保险起见,赫连坤必定会来同仁堂求医。 南宫啸优雅的坐在二楼的窗口,看着将军府的管事带着人急匆匆的奔着同仁堂而来。 南宫啸易了容,扮成普通医者的模样,穿着青色的衣衫,带着医童下了楼,此时将军府管事带着人已经进入店内。 “掌柜的,快点派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跟我走一趟!” 管事着急的抓着店内的掌柜说道。 掌柜见自家少主已经装扮好下了楼,便非常郑重的对管事说道:“这位是我们刚从外面高薪聘请来的大夫,医术精湛,便由他随你走一趟吧!” 南宫啸邪魅的眸底满是戏谑,他答应了北堂文璟会派出同仁堂最好的大夫,最好的大夫可不就是他自己嘛? 而且,听到璟的小王妃在府中装着中毒了,待会儿肯定会有一场好戏,他这么喜欢看戏当然要去走一遭。 到时候帮了璟王妃的忙,让璟欠他一个人情,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南宫啸带着医童随着将军府管事前往将军府。 进了将军府,被引领到赫连箐所住的碧棠小筑,便看到赫连坤皱着眉头脸色铁青,不停的踱着脚步,旁边的玉氏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时的劝说着赫连坤,说一些虚情假意的话,时不时还用帕子擦拭一下自己干涩的眼角。 “老爷,夫人,大夫请来了!” “将军,夫人,不知府上是哪位贵人需要看病?!” 南宫啸问道。 赫连坤此时见到大夫,着急的推着他进赫连箐的房间:“大夫,是小女刚刚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间就晕倒了!” 赫连坤没有说赫连箐是中毒,家丑不可外扬,他一直把将军府的声誉当成头等大事,如今出现了府中奴婢下毒扮鬼暗害小姐的事情,这事情传扬出去,可真是天圣朝的笑话了,非得被那群同僚笑死不可。 南宫啸心知肚明,这赫连坤真是个虚伪的老狐狸,将中毒说成晕倒,是看准了里面的赫连箐如今晕过去说不出话来戳穿他? 房中,赫连箐纤细的身子躺在床榻上,幔帐放下,随风轻摆。 “请三小姐将手腕探出,草民好给小姐诊脉!”南宫啸慢条斯理的说道。 赫连箐哪里是真的中了毒,刚才只不过是她的手段罢了,既然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她就反将一军,直接将下毒之事嫁祸给那个心怀不轨的幕后之人。 赫连箐自己就会炼药,蓝雪又是精通此道的高手,所以在身上弄一点不伤害身体,又可以被直接诊断是中毒的药是轻而易举的,根本就不怕赫连坤请来的三脚猫大夫。 如今听到这大夫的话,蓝雪将赫连箐的手腕探出,哭着好不伤心的道:“大夫,你可要救救我们家小姐啊,我们家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呜呜呜,我家小姐太可怜了……” 赫连坤与玉氏站在一旁,此时听到蓝雪的话,赫连坤眸中的冷意更浓,这个赫连箐平日里跟自己作对就罢了,她下面的一个贱婢如今也敢这般放肆。 什么叫他们家小姐太可怜了? 这不是间接的指责他这个父亲待赫连箐不好吗?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丫头嘴太毒。 “放心,我先来看看……” 南宫啸其实知道赫连箐并没有中毒,本来想着随便做做样子,然后便将她的病症夸大,让赫连坤惶惶不安,愧疚难当,此时璟王来了,一定会将下毒之事禀报圣上,这下毒毒害府中庶女的罪名将军府是担下了。 但是当他给赫连箐探脉之时,却发现赫连箐脉搏紊乱,指甲发黑,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南宫啸立刻引起重视,心中惊诧不已,难道说璟的小王妃真的被人下毒了?! 谁手这么欠? 得罪了璟的小王妃,璟当真会一气之下挖了他家八辈祖坟! 这毒倒不是很严重,南宫啸皱着眉头,不悦的瞪了旁边的赫连坤一眼,有这样当父亲的吗? 就算是再不喜欢,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也不能看着别人给她下毒毒害她! “大夫,怎么样了?!”赫连坤见南宫啸不停的皱眉,脸色更加深沉,不由担忧的问道。 他担忧的并不是赫连箐的身体,而是担心如果赫连箐真的中毒而亡,那么如何对圣上交代,如何对璟王交代。 “哎,情况不太好啊”南宫啸含糊其辞的摇着头说道。 站在旁边的蓝雪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什么不太好? 只是最平常不过的毒,吃副药就好了,这大夫果然是三脚猫的水平,是想要来将军府讹人骗钱的吧。 不过她们的目的是达到了,总之让赫连坤知道赫连箐确实是中毒了,而且中毒还挺严重,这就行了。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小女,这到底是什么毒?很厉害,能治好吗?” 赫连坤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南宫啸的身上,南宫啸见他这副关切的眼神,心中冷笑,这人是怕璟的小王妃出事了影响他的前程和将军府的声誉吧,哪里是真正关心他的女儿? 再看旁边的那位,将军夫人听到赫连箐中毒,情况不好,哪里有半点伤感的神色,唇角反而越发的上扬,兴高采烈的样子真是特别的欠扁。 南宫啸摸了摸下巴上发白的胡须,忍不住的叹息:“哎,小姐的情况不好,这毒非常的罕见,她这不是中毒了!” “什么意思?大夫你说她中毒了,又说不是中毒了,这到底是中毒还是没中毒?!”赫连坤急的满头大汗,旁边的玉氏也虚伪的问道:“大夫你倒是说清楚啊,这可怜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真是急死我了!” “说是中毒亦不是中毒,她这是中了蛊毒了,而且这蛊毒盛在岭南地带,真是奇怪啊奇怪,这盛京城内根本不会存在这种蛊毒,小姐这段时间没有出远门吧?一直都待在将军府怎么会沾染上这种毒物?!” 南宫啸继续编造着,看着本来幸灾乐祸的玉氏此时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身体不停的颤抖,抿着唇角被身后的苏嬷嬷扶住,她狠狠的瞪了身后的苏嬷嬷一眼,苏嬷嬷忙低下了脑袋。 “中了蛊毒了?!”赫连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岭南盛产蛊毒这事情他倒是听说过,但是赫连箐根本没有出过远门,别说是去岭南了,就是出盛京城也没有过。 这如何能沾染这种东西? 赫连坤皱着眉头,须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怔,眸子里闪烁着震惊的神色,他扭头恨恨的看了一眼玉氏,玉氏双眸微红朝着他摇头:“老爷,不能啊……” 将军府内倒是有人刚从岭南回来,不是别人,正是府中的大少爷赫连云。 难道这事情是赫连云指使人做下的?! 幔帐内的赫连箐也是一惊,她倒是想要牵出赫连云,没想到她还没出手这大夫便直接将话锋引导赫连云的身上,倒是省去了她好多的事。 明明只是简单的迷药,这大夫却能胡诌到什么蛊毒身上,不过这样歪打正着倒是方便了赫连箐。 “大夫,这蛊毒如何能解?既然大夫知道这是蛊毒,想必一定知道解法!还请大夫救救小女!” “将军太客气了,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幸好三小姐身上的蛊毒下的时日尚浅,只要将蛊虫从身体中引出,便可以性命无忧” 南宫啸说道。 “那大夫快点为小女诊治吧!” 南宫啸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摇摇头:“这蛊毒不是平凡之物就可以引出的,缺的是药引,只要将军给我找来药引,小姐身上的蛊虫便可以轻松的引出。” “药引?到底是何药引?!大夫你快说吧!” 赫连坤急切的说道。 “药引很简单,只需要小姐同血脉之男子精血为引,便可引出她……” “这绝对不可以!” 还没等南宫啸胡诌完,玉氏便已经开始暴跳如雷,反对的喊道:“这怎么能行!” “这如何不能行?据我所知,府中的大少爷正好从边疆回京,三小姐是他的妹妹,这关系到三小姐的性命,难道说大少爷会舍不得?!” 赫连坤瞪了玉氏一眼,他心中自然也是舍不得赫连云,尤其赫连云如今还身负重伤。 他受的伤搞不好就是赫连箐联合南山匪做下的,云儿此时对赫连箐深恶痛绝,让他出血救治赫连箐那是非常困难的。 “大夫,同血脉,可不可以用别的人的血代替,女子之血……” 赫连坤说的自然是赫连茜。 却不料南宫啸根本不领情,摇头道:“既然将军舍不得,那草民也是爱莫能助了,三小姐这蛊虫若是不能及时取出,可是会危急性命的,如果没有大少爷的血做药引,草民纵使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只能怪三小姐命薄了!” 南宫啸冷冷的扫了赫连坤一眼,眼中的不屑于讥讽刺激到了赫连坤。 这人若是出府,肯定是要将他舍不得用嫡子之血来救治庶女的命说出去的,这可如何是好?! 赫连箐此时可不能出事,如果她嫁入璟王府,要死要活都与他无关,可是如今这人在将军府,她的死活他有责任。 赫连箐躺在床榻上,忍不住的蹙眉,心里暗想,难不成是蓝衣派来的人? 若不是蓝衣,那这大夫为何一直将话锋往赫连云身上引,如今更荒唐了说她是什么蛊毒,要赫连云的血才能引出蛊虫! 她只是中了普通的迷药罢了,就算是这大夫在老眼昏花,也不会看不出,况且赫连坤请来的大夫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大夫水平有问题,那就是这大夫是故意这样说的! 见这大夫收拾东西便要走,赫连坤哪里能让他走了,急忙拦住了他:“大夫且慢”! “怎么?将军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怕草民出去乱说,您堂堂将军舍不得用嫡子的一点精血救庶女的命?嫡子的性命值钱庶女就一文不值?草民可是记得清楚,这榻上的三小姐是被圣上赐婚给璟王的那位小姐吧,过了年可就是璟王妃了!” 南宫啸目光阴沉的说道。 “你这大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胡说八道,老爷……”玉氏冷冷的尖叫一声,想要让赫连坤将这人给轰出去。 “你给我闭嘴!”赫连坤目光都快要喷出火来了,这个关键的时候,玉氏只顾着自己的儿子,疼儿子他了解,可是也不能不顾赫连箐的命。 “老爷……” 玉氏被吼,瞬间震惊,呆呆的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大夫,云儿身负重伤,也是性命垂危啊。” “将军,我只取适量的血作为药引,不会危及大少爷的性命。请将军放心!” “不行,老爷,云儿身体还虚弱着,这怎么能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大夫!”玉氏自然是不肯让赫连云身上有伤口,而且赫连云如今身负重伤,怎么能在他宝贝儿子身上动刀子,这绝对是不行的。 “好吧,那请大夫随老夫来!” “不行啊,老爷,呜呜呜……老爷……”任凭玉氏再怎样呼唤,赫连坤依旧带着南宫啸和随身的医童前往了云锦阁,赫连云的住所。 进了云锦阁的园子,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赫连云说话的声音。 “那个小贱人中毒了?!她中的什么毒?” “少爷,听说是蛊毒,厉害着呢!” “哦?!蛊毒,这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恨,看来这贱人在府中得罪的人不少,那种低微下贱的人,任谁都可以上去踩上一脚,现如今中毒了,那真是老天开了眼了,这是知道她作恶多端,老天惩罚她呢!” 赫连云声音尖锐,冷傲的笑着说道,嘴巴恶毒,全然不把人放在眼里。 南宫啸皱着眉头,忍不住看了自己随身医童一眼,在心中忍不住替赫连云默哀。 赫连坤听到里面赫连云的话,皆是一愣,有些尴尬的暗咳了一声,提醒里面的人。 果然,听到他的声音,屋内刚才嚣张跋扈笑着诋毁赫连箐的赫连云便没了声音,随后门打开了,慌忙的从里面跑出了赫连云的贴身小厮阿贵。 “老爷,您来了,少爷……少爷歇下了!” “恩,知道了,这是同仁堂的大夫,来给你们家少爷看看病!” 赫连坤不忍直接说出来取赫连云的血那般残忍的话,伤了赫连云的心,毁了父子二人的关系。 所以便说是来看病。 “是父亲来了吗?!咳咳……父亲,云儿已经觉得好多了,已经服了药,倒是刚才听说三妹妹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父亲还是快些请大夫去给三妹妹瞧瞧,她年纪小,可千万不要给耽误了才是!” 赫连云此时恢复了一个好大哥体贴关怀妹妹,早就忘记所说的这个妹妹便是刚才他口口声声讽刺着的下贱女人。 见到他这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本来有心责备他几句的赫连坤心肠一软,上前安抚道:“云儿你身体还不好,就不要操劳这些事情,先让大夫给你看看!” 赫连坤给了南宫啸一个眼色,南宫啸心领神会,探上赫连云的脉搏,便惊诧的喊道:“赫连将军!” 听到他这般急切的吼声,赫连坤还以为赫连云的身体出了大事,立刻询问道:“大夫,我儿是不是病的很重,这……” 既然如此,你也是看到了吧,这样还能取血吗? 不是他不肯救赫连箐,实在是赫连云身体也不好,命在旦夕啊。 南宫啸早就看清了他虚伪的嘴脸,皱着眉头,漫不经心的侧了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赫连坤,倒是看得赫连坤有些不明所以。 “大夫,这……” “赫连将军,大公子根本就没病,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来看什么?刚才你说大少爷有病不能取血给三小姐治病,可是如今大少爷身体康健,根本没有任何病症!” “什么?!没有病?大夫,你一定是看错了,你好好看看,云儿身负重伤,伤的还是……日前刚请了太医来医治过,怎么可能会没有病,这不可能!”赫连坤一字一顿坚定的说道,冷冷的瞪视着大夫:“你到底会不会看!?” “将军,你的意思是说草民撒谎了?既然将军不相信我,那多说无益!” “大夫你别走,你……” 赫连坤怒气冲天,瞪视着床榻上的赫连云,见赫连云神色闪躲,便知道这大夫肯定是没说错。 赫连云装病逃回京中,怕顾忌着会被同僚取笑,所以才买通了太医装病。 如今被人揭穿,他自然是不能轻易的放这个大夫离去,赫连云没病自然是好的,如今还得请这个大夫给赫连箐治好了病,到时候这个大夫能不能出得了将军府,或者出了将军府能不能平安的到达同仁堂,这就是后话了。 “父亲,他刚才说什么?!他说要取儿子的血来救那个贱……救三妹妹?!为何要取儿子的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他身上招呼刀子,取他的血救那个小贱人,凭什么? 那个小贱人身份如此的低贱,在他眼里,她比最下等的奴仆还要卑微,他视她如草芥,根本不值得一提。 可是如今,父亲却要从他身上开刀取血,去救那个贱人?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 赫连坤虽然不愿,但是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稳住赫连云,语重心长的劝说道:“云儿,你三妹如今身中蛊毒,需要你的血来救命,你放心,取血不过几滴,不会伤及性命,你身为兄长,平日里最是疼爱底下的这几个妹妹,如今你三妹病了,你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 【139】北北针戳渣兄,毁渣母容 赫连云瞬间错愕,眸中染上了一层阴霾,知道此事赫连坤已经答应,而且这大夫又拆穿了自己装病,赫连坤此时给自己一个关爱妹妹深明大义的梯子,他只能顺着梯子往下爬。 反正就几滴血,他堂堂七尺男子汉,还怕流这几滴血不成?! “行,为了能救三妹妹,我就算是流干身上的血也是义不容辞的,来取吧!” 赫连云果断的伸出自己的手腕,对着南宫啸说道。 南宫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容浅淡,透着无边的嘲讽,眼睛又忍不住的瞄了一眼身旁准备工具的医童,对赫连坤说道:“赫连将军,还请你回避一下!” “这要多久?不就是几滴吗?”赫连坤一时有些发懵,看向南宫啸。 “将军,你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你还是出去回避一下!” 南宫啸站着不动,似乎赫连坤不走,他就不打算进一步动作似得,赫连坤皱着眉头,心中虽有疑惑,但是这里是他的将军府,这大夫断然不敢耍花样。 他也曾听说过,有些大夫脾气古怪,所以也不甚在意,临出门还对床榻上的赫连云说道:“云儿,一会儿便好,你这样为你三妹,为父甚是欣慰!” “父亲放心,不就是取几滴血,无妨。” “好好,真是为父的好孩子!” 赫连坤甚是满意,连连点头,走出门去。 待赫连坤离开,门板被关闭,赫连云看着身前的南宫啸和医童,满脸不屑,清冷的声音传出:“你可仔细着点,本少爷可是贵体之躯,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听到他这样威胁的口气,南宫啸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大少爷,你说什么?草民年迈,耳朵失灵,可听不真切!放心,只不过是取你一碗血水,要不了大少爷的命的,来,医童,将盛血的器皿拿来给大少爷瞧瞧,好让大少爷放心!” 身后穿着青色衣衫的医童,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赫连云所住的居所,从正厅找搬来了一米高的大花瓶,将花瓶轻松的放在南宫啸脚边,花瓶落地,发出一声砰的闷响。 “这——这需要用这么大的器皿?!不就是几滴?” 赫连云见状,脸色瞬间灰白,手指着那花瓶怒吼着:“好大的胆子,哪来戏耍本少!” “大少爷说什么?哦,大少爷别着急,你说让我快些动手?大少爷真是好心肠啊,为了自己的妹妹,真的是义无反顾,真是好兄长的典范,来来,将大少爷固定好四肢,免得待会大少爷乱动!” 南宫啸浅笑着,劝说着床上暴走的赫连云:“大少别急,大少真是个急性子,别着急,这就好了!” “不是,你们这是做什么?!你到底听不听的懂人话,我说给我滚开,不是说好了取几滴血,这么大的器皿,你们是想要将本少身上的血都放干了吗?!住手!” 南宫啸听到他这般气急败坏,毫无反应,平淡无波的说道:“大少爷说什么?草民耳朵不好,听不清啊!医童大少爷都等不及了,还不快些!” “不是,你们住手,啊啊,父亲父亲,来人啊,救——” 还未等他吼完,医童便上手直接点了他的穴,赫连云噗通一声身子倒在了床上,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嘴巴里也发不出声音,只有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恐惧和愤怒,嘴巴张大,用力的叫嚷着,却什么都听不到。 南宫啸见此,甚是满意,手拍了拍身边的医童,道:“医童,接下来就麻烦你来帮大少爷取血了!” 他狡黠一笑,坐在一旁的软座上,戏谑的看着床上的情景。 身着青色衣衫的医童,此时这才将脸抬起来,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厉光,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慢慢的走进了赫连云。 赫连云简直都要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取几滴血,怎么现在要用这么大的器皿,而且没听说过取血要用这么长的金针,不是用匕首吗? 父亲呢? 父亲断然不会让这些人这么害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大夫竟然敢对他做出这种事情,他可是将军府的少将军,他们难道不怕死吗?! 不要——不要啊,滚开,赶紧滚开——不要碰我,混蛋! 他恐慌的看着逼近的医童,医童眸中的冷冽光芒越发的低沉渗人,他好似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赫连云脸色吓得惨白,心中暗想,不可能的,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医童,这个医童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的凶残,好像要直接杀了他似得。 青衣医童拿着大小长度粗心不等的金针优雅的坐在赫连云的床榻上,并没有在赫连云的手腕上取血,而是直接取出金针,脸上露出温润的笑意,笑着将那金针猛戳进赫连云的身上! “啊啊啊——”赫连云疼的脑袋一片空白,嘶喊着却发不出声,额头上的冷汗瞬间落了下来。 “不好意思大少爷,草民眼睛不好,插错了地方,咱们再来一次!” 青衣的医童笑着非常抱歉的对他说道。 什么?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用金针取血简直是荒唐至极,闻所未闻! 这个大夫耳聋这个医童眼瞎! 这是什么蒙古大夫,这样的组合真的可以治病救人吗?! 父亲怎么会被这二人所欺骗,找这么两个不靠谱的人来?! 金针扎错了地方?他是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取血才对吧! 金针扎哪里能放出血来? 赫连云心中的愤怒沸腾如火,憋得他五脏六腑炙热难耐,快要被刺激疯了。 可是那医童却笑着,捏着几根细小的金针,笑嘻嘻的说道:“扎手指应该能出血吧,来试试吧大少爷!” 扎手指?! 赫连云身体动不了,感觉到医童将他的手执起,他都快哭了,哀求的看着那医童。 医童不为所动,对他说道:“大少爷,草民眼睛看不见,可能位置掌握的不是太好,待会扎疼了,您可要告诉一声!” 告诉什么?! 他现在动不了说不出话,怎么告诉? 眼瞎你还扎什么? 赫连云求救般的看着旁边悠闲喝茶的大夫,南宫啸的视线与他对视,安慰的说道:“大少爷别怕。”继而对医童说道:“医童啊,你别紧张,扎一次不成多扎几次肯定就行了!” “是!” 赫连云简直都要被这二人搞疯,他以为这医童只是说说罢了,他做的不对那大夫肯定不能让他继续。 结果人家大夫还好言宽慰医童,要好好扎,鼓励他多扎几下! 这不是要人命吗?! 赫连云惨兮兮的目光重新回到青衣医童身上,只见这医童已经拿出了一根金针,对准他的指甲缝便是一顿猛戳! 啊—— 十指连心啊! 赫连云被他戳的心仿佛都在滴血,疼痛深入到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疼至麻木,心口仿佛被戳出了几百几千个细小的窟窿,还没有体会完这一波,下一波的疼痛便接踵而来。 等那医童将他十根手指头都戳了一便,这才放过了他。 此时赫连云被疼痛刺激的脑袋都麻木了,眸子失去了原本的光彩,目光涣散,如同痴傻。 浑身被冷汗所浸,青丝贴合在湿哒哒的脸颊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样的赫连云任由谁看到了,都会心生怜悯之情。 可是他这样却并没有打动医童,医童笑着抽出金针发出一声疑惑:“咦?怎么还是没有血滴下来?好奇怪!肯定是位置不对,不好意思了大少爷,咱们还得再来一次!你配合着点,这样会很快就好!” 赫连云疼的耳朵都麻木了,早就听不见医童说了什么,不过当他看到医童笑着又拿起比刚才还要细长的金针的时候,吓得直接便晕死了过去! 医童见他晕过去,依旧没有放过他,用大大小小的金针在他身上猛戳一通,连坐在旁边的南宫啸都有些不忍直视这般场景,可是医童却笑着将一套金针全部用完,再慢条斯理的将金针取下! “行了,外面的赫连坤估计等不及了!”南宫啸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医童闻言,抬头瞪视了他一眼,南宫啸吓得连忙将脑袋转了过去。 等金针全部被取下,医童又抽出旁边一把坚韧泛着寒光的匕首,在赫连云的手腕处随手一割,血便顺着他的手腕淌了下来! …… 等到赫连坤进门的时候,南宫啸用干净的帕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一副累的虚脱的模样。 身后的医童用白瓷碗装了几滴血液,赫连坤本来在门外等待了这么久怕里面发生变故,看到白瓷碗上的那几滴血,这才放心下来。 再看床上的赫连云,正盖着锦被,欲要上前,却被南宫啸阻止:“将军,咱们还是赶紧去赶着救三小姐吧,大少爷刚才就说乏了要睡一会儿,这会儿就别去打扰他了。” 赫连坤心想,赫连云估计现在正在气头上,正闹脾气,也许现在不想见他,在加上赫连坤现在只想快点将赫连箐治好,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赫连坤点头道:“大夫说的是,咱们快些去救小女。” 南宫啸甚是满意,与医童二人随着赫连坤前往碧棠小筑。 赫连箐正慵懒的躺在床上,嘴里磕着干果,听到蓝雪说赫连坤等人已经进了内院,将好吃的干果盘子往被子里一塞,虚弱的躺在床榻上。 南宫啸进门的时候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果香气,再看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赫连箐,忍不住想笑,璟的小王妃这是麻药的劲儿过了,这会儿饿了趁着人不再偷吃了吧! 南宫啸眸色染着笑意,扫视了一眼旁边的医童,见医童此时眸光紧紧的锁定在床榻上的那抹靓丽的身影上,眸光宠溺,透着说不出的溺爱之情。 南宫啸怕他这副样子被赫连坤看出异样,忙说道:“将军,请回避。” “老爷你先出去回避一下,妾身留在这里照顾箐儿便好!” 玉氏看着白瓷碗上猩红的液体,那可是她云儿的血啊,也不知道云儿受了怎么样的委屈,她看着床榻上的赫连箐,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如今血不想取也已经取了,只能在赫连坤面前装成贤惠得体的好夫人。 赫连坤满意的点头道:“也好,你留下照顾,我在外面等着!” 见玉氏不走,南宫啸眸光立刻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与医童对视一眼,医童眸底尽是冷杀之气,看来这玉氏也是要遭殃了,让她走她不走偏偏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找虐,那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也好,夫人留下。” 南宫啸说道。 玉氏美眸中闪烁着几分虚伪的温软,看着床榻的赫连箐:“大夫可一定要救好我们家箐儿,箐儿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夫人放心!” 赫连箐听着外面的声音,心中不住的冷笑,这大夫到底是搞什么鬼? 她明明就没有中什么蛊毒,且看这大夫会玩出什么花样。 南宫啸将那白瓷碗放在赫连箐床榻前的矮柜上,紧接着又燃了一支香。 玉氏凝眉思索着,坐在赫连箐旁边的位置,看着白瓷碗内的血液,不解的问道:“大夫,这怎么才能将蛊虫引出!” “这接下来还得有劳夫人帮忙了!” “我能帮什么忙?!难道你还想要本夫人的血不成,本夫人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与她不是同血脉!” 一听要让她帮忙,玉氏便紧张起来,急忙解释道,生怕这大夫不知道她是后母,要拿她开刀取她的血液来做药引。 南宫啸笑着说道:“夫人放心,不是要取夫人的血液,而是只需要夫人帮忙握住三小姐的手腕即可,切记不能松手,不然三小姐性命便保不住了,三小姐的命是否能保住这就要看夫人了!” 保不住?保不住岂不是更好?! 如今这个贱货的信命握在她的手中,玉氏唇角忍不住的扬起一抹冷笑,若是待会她做的不好,这贱货直接丢了性命,也不会有人怪罪她,赫连坤又不在,就这两个大夫? 哼,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如今病人去了,当然责任是大夫的,与她有什么关系,到时候赫连坤肯定是相信她不会相信着两个外人。 “好啊,大夫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握紧,绝对不会出差错!” “那就有劳夫人了!” 玉氏无声冷笑:“大夫快点开始吧,我也希望快点将箐儿的病治好,我可是非常关心她的,我是她的母亲,我不疼她谁疼她啊!” 见她握好,南宫啸便与医童对视一眼,说是引出赫连箐体内的蛊虫,其实就只是将白瓷碗放在她的指尖。 玉氏皱着眉头,目光阴沉的看着,还以为会在赫连箐身上做点什么,结果这大夫却什么都不做,这样真的能引出东西? 等那香燃了一半的时候,便见白瓷碗的血液里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南宫啸指着那白瓷碗对玉氏说道:“夫人千万不要松手,这蛊虫开始闻着味儿跑出来了!” 玉氏一双眸子紧盯着那白瓷碗,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从三小姐的体内引出蛊虫,这蛊虫从哪里跑出来的,这会儿竟然就在这白瓷碗中了?!” “夫人不知,这蛊虫可不是肉眼可看到的,刚才是闻着这血味儿才从三小姐的手指中跑了出来,如今被大少爷的血液所吸引,这会儿正互抢着吃食呢,夫人此时千万不能松手,不然这蛊虫乱了方向直接窜到夫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玉氏惊讶的瞪视着南宫啸:“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夫人不是答应帮忙了吗,怎么现在……现在若是松手,不仅三小姐性命不保,恐怕蛊虫是认得夫人身上的气味儿,跑到夫人身上那可就……” 一听关系到自身安危,玉氏哪里敢乱动,心中自然是对眼前这个大夫恨之入骨,刚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如果刚才他说会关系到自己的安危,她一定是不会答应帮忙的。 本来是想直接要了这个小贱人的命,却不想搭上了自己,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她紧紧的握着赫连箐的手腕,心里怕极了。 须臾,那白瓷碗内的小血泡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越来越黑,碗内的东西竟然一下子多了几倍、几十倍都不止,数量惊人,那些黑色的点状不知何时已经像是被泡发了般,满满的一碗,随后从碗口中不断的涌出。 南宫啸对医童叫道:“快闪开!” 玉氏吓得脸色惨白,刚想要跑,又听到南宫啸喊道:“夫人千万莫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玉氏都要吓哭了,尖叫道:“大夫这什么东西,好吓人,快点弄走,啊这东西要爬到我身上来了……” 南宫啸紧张的说道:“夫人千万不能动啊,这蛊虫好厉害,草民……草民这就取药来灭了它们!” 南宫啸带着医童急忙出了内室,然后便听到屋内玉氏发出一阵阵嗷叫:“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老爷老爷,啊啊啊——” 赫连箐本来是有感觉的,后来那大夫燃了一支香,她便浑身轻飘飘的,须臾便睡了过去,即便是身旁这玉氏大吵大闹,她根本就是听不到的。 那黑色的物体是南宫啸提前放在白瓷碗中,根本不是赫连箐身上被引出的什么蛊虫。 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黑色的蛊虫,是那支香起的幻神的效果。 玉氏所看,只是被迷惑了心智,眼睛看到的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象,是她心里所幻想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 门外的赫连坤自然是听到了室内玉氏的尖叫,立刻破门而入。 “怎么回事?!” 南宫啸立刻摇头道:“发生了什么事?夫人为何如此尖叫,只不过是让夫人帮忙握着三小姐的手腕,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三人一起来到内室,便看到玉氏此时歪倒在床下,手在脸上不断的抓挠,脸上已经被抓出了好几条血痕,有血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毯上,她疯了般的啊啊大叫,指着那什么都没有的白瓷碗叫道:“老爷救命啊,老爷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你这是怎么了?!” 赫连坤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上前一把将她抓住,提了起来。 玉氏抓着他的胳膊惊恐的瞪着眸子嘶喊着:“老爷有虫子,有虫子啊,虫子上来了,啊啊啊,虫子咬我,虫子好大,好多虫子,啊啊啊——” “在哪里?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到底哪里有虫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啸也忍不住问道:“夫人这莫不是失心疯了?” “失心疯?!” “是啊将军,这哪里有什么虫子,蛊虫刚才已经被灭,我只不过是让夫人帮忙将三小姐的手指擦洗干净,却不想,夫人这……” 赫连坤眸色阴沉,瞪视着发疯中的玉氏,这玉氏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瞧着脸都被抓成什么样子了。 “快些帮夫人止血,这脸能医好吧。”赫连坤紧张的问道。 南宫啸高深莫测的说道:“这血痕若是想要一点痕迹都不留,有些困难啊,还要等结疤了之后再看!” “还请大夫多费心,一定要治好她!” 南宫啸随便找了一瓶药膏出来,便递给了赫连坤:“将军,这药膏可是草民好不容易得来的,若不是看在将军的面子,草民实在是……” “多谢大夫了!” 赫连坤命人将玉氏抬了出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一天闹腾下来,真是身心俱疲。 “大夫,小女这病……” “将军大可放心,三小姐身上的蛊虫已经被驱除干净,待休息好了,明日便可无恙!” 南宫啸紧接着又说道:“天色已晚,既然三小姐的病没有大碍,那草民便先行告退了!” 赫连坤命人备好了丰厚的诊金,南宫啸也不含糊,拿了诊金,与医童二人上了马车,告别了将军府。 待马车驶离将军府,赫连坤立刻派人,冷笑着摆了一个杀的手势。 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二人活着到达同仁堂。 马车上,南宫啸笑弯了腰,邪魅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光彩:“璟,实在是笑死我了,这将军府内的人实在是太好玩了!” 一旁穿着青衣的医童不是别人,正是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唇角忍不住的上扬一抹冷笑:“哼,刚才可有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这样一来,便没有人再能伤害他的箐箐。 “璟,他们都知道是从同仁堂请来的大夫,如果真的治死了人,为了他们毁了我同仁堂的名声就不好,再说,多好玩啊,我看你的小王妃还没玩够呢,等明日她醒了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指不定该有多懊悔没亲眼看到呢!” 提起赫连箐,原本脸色阴郁的北堂文璟立刻缓和了面容,目光温暖,深情款款:“总之她高兴便好!” “啧啧,璟,这还没过门呢,你这么宠着真的好吗?!再说了今日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家小王妃自己搞得一出戏,你却急成这样非得亲自来,从来没见过你为了什么事情能变成这副模样的,这位三小姐真是不简单啊!” “我们家箐箐的好是你能懂得?!”北堂文璟冷眼扫视了南宫啸一眼。 南宫啸立刻委屈的说道:“瞧瞧,我这可还没说什么呢,你就……” 马车忽然一个颠簸阻止了南宫啸的话,南宫啸皱着眉头冷笑道:“这个赫连坤动作还挺快,这就来了!” “哼,不自量力!”北堂文璟慵懒的拿着茶杯,白瓷杯中,热气袅袅,徐徐上浮。 浓郁的茶香溢满了整个车厢,南宫啸也端起手中一杯,笑着道:“可不是,跳梁小丑罢了!让他们有来无回!” 南宫啸淡淡的笑着,说出的话却透着股阴狠,声音自马车隔音传出,车外只听到刀剑交错的声响。 马车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安稳的前行。 马车外由将军府派出的几名暗卫已经被轻松的解决掉,尸体被腐蚀粉所化,不见一点痕迹。 月色当空,夜色沉醉迷人,各家各户正在酣然沉睡,一点没有被刚刚街上所发生的这场血腥的杀戮所影响。 翌日! 当赫连坤得知昨晚所派出的暗卫不见踪迹,没有回来复命,又派了人去了同仁堂打探,却听闻昨日在同仁堂坐诊的那位南大夫已经云游去了,不知去往何方。 赫连坤听后彻底的震怒了,一大清早便大发脾气,这边同仁堂的大夫没有解决,那边云锦阁的小厮阿贵便急着跑来禀报大少爷自从昨夜睡下今早还未醒来。 赫连坤心下惊慌,忙去了云锦阁,还未进屋内,便听到屋内传出了声响。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哎哟,可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云儿,云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赫连坤听到赫连云哀嚎的声音,心下紧张,进了内室便见赫连云在床榻上不住的打滚,疼的呲牙咧嘴的乱叫。 赫连云见来人是赫连坤,立刻哭腔道:“父亲,父亲啊,可疼孩儿了!昨夜那大夫……” 赫连云将昨夜之事说给赫连坤听,赫连坤先是怔楞,后反应过来道:“你说他们怎么着你了?他们用金针扎你?!不是说取几滴血?!” “什么几滴啊,父亲,他们莫不是骗子吧,一个聋一个瞎,哪里是什么治病救人的神医啊,简直就是要了孩儿的命,我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没被他扎过的地方,您看看,疼死我了!” 赫连云将身上的衣物一掀,身上又疼又痒,可是掀开衣服,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赫连云又气得浑身发抖:“针扎的哪里能看到伤口,这就是让孩儿有口难言啊,这手段简直卑鄙!” “云儿莫生气!父亲一定……” 赫连坤想起昨夜玉氏所为,该不会赫连云就是舍不得给赫连箐几滴血所以现在才这般闹腾? 他身上哪里有伤口,说那大夫用花瓶装血,可是外面的花瓶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而且他昨夜是亲眼看到,大夫的小瓷碗内只有几滴血水而已。 见赫连坤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模样,赫连云更是神情激动:“父亲,你可一定要相信孩儿,孩儿说的都是真话,可没有半分假话啊,父亲!” 都是真话? 你从岭南跑回来的时候还说自己身负重伤,伤了那个地方,让他担忧了好久,可是昨日那大夫给他诊脉却说他身体康健,难道他不是说谎了?! 不过即便是说谎了,赫连坤也是容忍着他,谁让他是府中唯一的嫡子,以后将军府还要靠赫连云来撑着,他纵容是有千般错,赫连坤也绝对不会开口斥责他。 “我儿受苦了,父亲一定不会放过那两个大夫,一定会找出他们为我儿报仇!” “父亲!” …。 “老爷,三小姐来求见大少爷,说是来感谢大少爷昨夜救命之恩!” 门外的小厮出声问道。 赫连坤一愣:“三小姐醒了?!” “老爷,三小姐醒了,样子……神色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赫连坤听到后立刻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她来谢你,便让她进来吧!” 赫连云却板着脸道:“云儿不想见她,父亲莫不是忘记了,云儿现如今被迫回到将军府,毁了在前线的功绩,被圣上停用官职,是谁害的?!都是她,肯定是她勾结了南山匪,绑架了孩儿,父亲!” 赫连云目光焦急的看着他:“父亲莫不是都忘记了?!” “父亲没忘,父亲也想要为你讨回公道,但是箐儿如今被璟王护着,她可是天家的儿媳,这……”不好轻易下手啊! 赫连云冷笑一声:“父亲,她这般蛇蝎心肠害死了柔儿,又暗害了我,父亲,她这般狠毒若是嫁给了璟王,璟王是个废柴还好,若是将来不是呢?将来的事儿谁敢说准了,他若是有朝一日……父亲啊,若是让赫连箐上了得了权势,将来咱们将军府……” “你是说……璟王能……”赫连坤脸色阴霾,眸底怒火翻腾:“你说的对,我竟然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你说的对!” “父亲,如今正是个机会!”赫连云挑唆道。 “机会?” “昨夜她不是被鬼吓着了?那几名吓唬她的人是以往伺候柔儿的嬷嬷和丫鬟,也是几个忠心的,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而后这不是出现她中毒取了孩儿血的事情?!若是那三个人被赫连箐买通了,她假装中毒,有意来陷害孩儿,如今取了孩儿的血,害的孩儿命在旦夕,这样又当如何?!” 赫连云此话一出,赫连坤立刻看向他道:“你这是要嫁祸她?!” “难道父亲想要日后将军府因为她的存在而覆灭吗?以往父亲对她也不关注,她在府中受到冷落,难保她不怨恨父亲啊,她如今与匪寇勾结,若是被圣上查出,咱们将军府因为她岂不是要一起遭殃?!如今她这般蛇蝎心肠害兄长性命,你想圣上知道了,还会要这样心肠狠毒的女子当儿媳吗?” “你说的不无道理!”赫连坤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她毕竟是……” “又不是要她的命,只不过是要她不能嫁入皇家罢了,与她与将军府都是好事,而且她勾结南山匪的事情,孩儿就当是她年纪小不懂事,早早将她打发出去,免得让圣上知道她的野心,父亲,你千万不能犹豫了!” 赫连坤本来就对赫连箐烦的焦头烂额,如今听到赫连云分析的头头是道,便下定决心道:“就这样办,找人先去与翡翠玉儿等人言明!” 赫连云点点头道:“可让母亲去……” “你母亲昨夜……”赫连坤将昨夜玉氏失心疯犯了说与赫连云听,赫连云震惊当场,清醒后立刻道:“父亲,这事儿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母亲这般受苦,一定都是赫连箐做下的,至于昨天的那两个大夫,说不定就是赫连箐派来的,父亲啊,赫连箐手段歹毒,留着她在府中,府中永无宁日!” 赫连坤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怒气:“若是真的是她做下的,为父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你先歇着,为父这就去处置那个小畜生,她实在是太恶毒了!” “父亲可一定要为母亲与我,还有我那可怜的柔儿妹妹报仇啊!” “云儿放心。” 赫连坤出了赫连云的房门,入眼便看到赫连箐穿着淡蓝色罗裙,外面罩着一袭白色的披风,纤弱的身子在冷冽的寒风中左摇右晃,被身旁的婢女搀扶着,脸色略显憔悴,娇柔病态仿佛风稍微大一些,便可以直接将她吹跑了般。 这样的柔弱不堪一击的赫连箐,却并没有得到赫连坤的怜惜,赫连坤看到她,心中所有的恨意齐聚而来。 这个赫连箐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恶毒的毒蛇,所有事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凡是让他不顺心的事情,他都一股脑的推到赫连箐的身上。 这个女儿在他眼里从来没有存在过,她那般丑陋根本就不该是他的女儿。 他从来没有打心底真正承认过她的血统身份。 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 如今被赫连云挑唆了几句,自然是对她更加的提防起来。 “你刚清醒怎么就跑到你大哥园子来了?!你来做什么来了?难不成你是想来急着确定你大哥是不是还活着?!” 赫连坤怒气冲天,冷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赫连箐抬头望去,见赫连坤气急败坏的手指着她,仿佛将她当成毒蛇猛兽般,呵斥着道:“你还不给我招!” “父亲?你这说的是什么?女儿实在是不明白,父亲到底要女儿招什么?!女儿因为大哥昨夜救我,特来答谢,怎么会希望看到大哥不好?!这……” 赫连箐雪眸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正暴怒中的赫连坤。 见到她笑,赫连坤更加怒了:“你笑什么?!” “父亲,这园子里又不是死了人了,难不成要女儿一进这园子就哭不成?” “你这逆女!”赫连坤上前抬手便要打,赫连箐伸手抓住了赫连坤的手道:“父亲可要想好了,这一巴掌打下去,可就打散了父女之间的情分了!” “你还敢威胁我?!你是我女儿,你做错了事情,我身为父亲还没有权利教训你?!” “做错了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能让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父亲不妨说出来,这不问青红皂白抬手就打,那可是畜生所为啊!” “你!好好好,你厉害,你牙尖嘴利,了不得了!你说,昨夜难道不是你让翡翠她们装神弄鬼吓唬你?你又装作中毒的样子,请来了你在外面买通的大夫,前来害你大哥?!” 赫连箐被他这一番言论给气笑了:“父亲,昨夜受伤的人明明是我,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大哥?我让人装神弄鬼吓唬自己?我莫不是疯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就是看你大哥不顺眼,你看你母亲不顺眼,你看你大姐不顺眼,你甚至,看我也不顺眼,你狼子野心,害了你大姐,又勾结南山匪害你大哥,你大哥侥幸讨回京,你又着急设计,想要害了他性命,你搅得将军府乌烟瘴气,你这个逆女,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好过是不是!?” 【140】渣妹勾引小北北 “我实在是不明白父亲说的什么意思?!我根本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父亲这般想我,实在是让我寒心啊!” 赫连箐面容淡然,眸色闪烁着点点锐利,讽刺的开口道。 “你不明白?好好!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容不得你狡辩!” 赫连坤命人将昨夜撞鬼吓唬人的翡翠、玉儿等丫鬟嬷嬷带去了前厅,待人来齐了,赫连坤坐于上首位置,墨色的眼眸闪过复杂狠戾的光芒。 “昨夜之事,你们若是还不坦白,那本将军只能将她们送去顺天府查办,顺天府那个地方,人走着进去即便是能活着出来也会被脱一层皮,你们可想仔细了在说话!本将军问你们,昨夜你们撞鬼吓唬三小姐之事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若是你们实话实说,本将军自然会从轻发落,如若你们满口谎言,胡搅蛮缠,纵容幕后真凶,那本将军可就不客气了!” 赫连坤眼睑微眯,冷冽的盯着下方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五人。 赫连箐站在一旁,扫视了一眼地上的这五人,既然赫连坤敢让这几个人来当堂对峙,说明肯定是实现安排好了,待会儿这几人肯定会众口一致的说是她主使的。 果不其然,待赫连坤说完,翡翠便最先叩头哭诉道:“老爷,老爷,这件事情是奴婢的错,千错万错都和奴婢的家人没有关系!” 玉儿长长的睫毛颤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冷漠淡然的赫连箐,有些难过的说道:“三小姐,这件事情既然被将军查出,奴婢们实在是尽力了,三小姐对不住了!” 身后的三位嬷嬷此时也跪上前来,哭着喊着:“老爷,奴婢们招,都招,千万不要送奴婢们去顺天府啊!” 赫连坤听到她们这般说,甚是满意,指着翡翠道:“就你来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难道是三小姐主使你们的?!” 翡翠事前就被人关照过,这时候被赫连坤问起,立刻颤抖的哭诉道:“老爷,三小姐拿着奴婢的家人来威胁奴婢,奴婢实在是不得已啊老爷,呜呜呜,三小姐说若是奴婢不按照她说的做就会对奴婢的家人不利,她说让我们来配合她演戏,撞鬼吓唬她,这样一来她假装中毒晕倒,就可以嫁祸给大少爷了!” “对啊,老爷,就如同翡翠所说,奴婢们身不由己,三小姐是主子,而且她拿着奴婢们家人的命在手中,奴婢们不得不从,老爷,奴婢们也是没办法,奴婢是大小姐的人,一直对大小姐忠心耿耿,如今没有大小姐撑腰,奴婢们不敢得罪三小姐!” 玉儿双眼泛红,不住的往地上叩头,咚咚咚声响震慑人心,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都不忍心再责备。 “听到了没有?!你听到了吧,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竟然拿捏了人家的家人来做威胁,赫连箐,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没想到你有着这样狠毒的心肠!” 赫连坤与那五名奴婢你一言我一语,说出的话像是提前排演过似得,赫连箐抿着唇角冷笑着。 她的笑容,是那么镇定自若,那么冷淡疏离,竟然令赫连坤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赫连坤依照赫连云所说的办法,找出了翡翠等人来作证,这回倒是要看赫连箐如何瞒混过去。 赫连箐却没有他所想到的那么惊慌失措,被冤枉了反而平静如初,面色如常,唇角勾起一抹灿若樱花般的笑容,对着赫连坤笑着说道:“父亲,单凭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她们昨夜装鬼吓唬我,受了委屈和恐吓的本是女儿,可如今一夜过去,父亲便相信了她们的一面之词,我可是你的亲女儿,父亲不相信我反而相信外人,叫我情何以堪啊?!” 赫连坤眉头忍不住的皱起,想不到这个赫连箐这般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以往草包的头衔难道都是虚设? 还是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透这个女儿? 赫连坤才不管她如何狡辩,认准了这个赫连箐是将军府的祸星,如今定不能让她嫁入皇家,日后祸害了将军府。 赫连箐目光在赫连坤与地上的五个奴才身上打了一个转,微笑着说道:“而且父亲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个翡翠和玉儿府中谁人不知,他们是大哥的人,既然是大哥的人,我又如何能傻到用她们来嫁祸暗害大哥?只有蠢人才会这样做吧!” 赫连箐说完,赫连坤脑袋轰的一声炸响,他眸色低沉,阴狠的说道:“你说什么?!她们怎么可能会是你大哥的人?这不是你大姐的贴身丫鬟?!和你大哥有什么关系,你满口谎言,简直是可恶至极!” “父亲,这将军府内谁人不知,翡翠与玉儿两个丫鬟为了大哥明争暗斗,争风吃醋,既然是大哥的房中人,那么她们如今说的话还能作为证据,还能让人信服吗?父亲你觉得呢?!” 赫连坤顿时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根本不知道翡翠与这个玉儿竟然和赫连云扯上了关系,他一直以为她们这般听话只不过是因为过去得了柔儿的恩惠,现如今想要报答罢了。 可是却没想到,她们竟然暗地里勾引主子,争风吃醋,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这事儿他都不曾知道,为何赫连箐却知道了? 他是不想相信赫连箐的话,可是见底下的翡翠与玉儿二人吓得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赫连坤便料想赫连箐所言不虚。 这赫连云简直就是荒唐,这事儿若是没有被赫连箐知道,还能借着这两个婢女来陷害她,让她百口莫辩,这样才有理由让圣上将婚约毁了,可是如今…… “箐儿你一定是听错了,下面的人最喜欢搬弄是非,以讹传讹,根本不足为信!” “哦?父亲,如果你真的要这样说,这样偏袒大哥,我倒是无话可说,但是这件事情我是无辜的,受害者是我,我光明磊落不怕查问,这件事情完全可以送顺天府,让张大人查办,到时候顺天府的一套刑具下来,翡翠玉儿你们二人受得住吗?受不住将你们与我大哥的私事说出来,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将军府的脸面啊!” “三小姐,奴婢……奴婢不是……”翡翠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抬头急着解释道:“奴婢不是大少爷指使的,明明就是你指使我们这样做的,现如今怎么好栽赃大少爷?!” “哦?当然啦,你是我大哥的人,她也是大哥的人,你们都是大哥房中人,他说什么你们自然听什么做什么,他将乌鸦比作黄莺,你们还要昧着良心说叫的好听!” 翡翠被她冷笑着逼问,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赫连坤冷眼瞪视着翡翠,这两个该死下贱的东西竟然勾引主子,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父亲啊,你说我说的对吗?你若是不相信女儿,可以随便到后宅内找出几个人问问,便会知道我所言不虚,若是她们送去顺天府,那……” 赫连坤脸色瞬间低沉下来,皱着眉头不悦的瞪视着底下的翡翠等人,心中的怒火澎湃,简直要将五脏六腑都要焚烧般。 他恨极了,明明是可以将赫连箐击垮的一个绝佳机会,如今却赫连箐却轻而易举的将事情解决了。 如今要是他不秉公处理,她势必就会见官,到时候真将人送去了顺天府,将军府内主子丫鬟乱搞的消息便会不胫而走。 赫连云简直是太不小心了! 被赫连箐抓到了把柄,如今错失良机,反而被赫连箐反手乾坤,直接将污水泼到赫连云自己身上。 赫连坤如今既要保住赫连云的名声,又不能太过得罪赫连箐。 他喝了一口茶,继而缓慢的说道:“箐儿啊,这件事情恐怕是有误会啊!” 呵呵…… 赫连箐听他这样说,噗嗤一声笑出声:“哦?父亲,您说的误会女儿实在是不明白啊?” 真是可笑之极。 刚才他那副趾高气昂,得理不饶人的强势模样哪里去了?! 现如今知道这事情关系到赫连云,又扳不倒她,所以态度一下子便柔弱下来? 赫连坤,面色一僵,心中愤然,面上却越发的苦口婆心:“这肯定是误会了,都是她们这几个下贱的奴婢,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你大哥断然是不会害你的,为父也相信你也不会害你大哥,这件事情就是她们这群下人的错啊!” “哦?父亲如今相信我不会害大哥了?我记得刚刚父亲明明十分坚定的说,是我要陷害大哥,是我看不得大哥好看不得母亲好看不得父亲好,看不的将军府好?父亲难道忘记了?!这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看来父亲真的是年迈了,脑袋记不清楚了?!” 赫连箐冷冷的笑着说道。 “你——”赫连坤被气得浑身发颤,眼睛里只剩下冰冷,却又无从反驳她的话。 这些话刚才确实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是因为刚开始他以为可以一举击败赫连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让他进退两难。 “既然是场误会,此事由奴婢们所为,那……”赫连坤将此事全部推脱到翡翠等人身上。 跪在地上的翡翠怔了一下,随即开口:“老爷,奴婢是……!” “恩?你们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你们现如今被戳破还有何可说的?!你们这些下人平日里正事儿不做,就爱挑拨主子们之间的是非,再不教训你们,将军府的威严何在?如今你们夫人正病着,此事便由我来处置,先拖出去每人打二十大板,随后关进柴房禁闭思过等你们夫人病好了在处置你们!” 听到只打二十大板,翡翠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拿她们送官,只不过是二十大板,外面的人都是夫人的人,也只是做做样子,断然不会真打,而且等夫人病好了处置她们,夫人肯定不会对她们下手的,到时候此事还不是不了了之? 如今,老爷只是在做给三小姐看罢了。 众人心如明镜,尤其是翡翠与玉儿二人,心里还不由的冷笑着,觉得赫连箐即便是知道了她们和大少爷的事情又能怎么样? 她们即便是下人,也有夫人罩着,哪里像她? 明明是个小姐的身子,却是个丫鬟的命。 赫连箐听到赫连坤这般说,不由的冷冷笑,盯着跪在地上的翡翠等人,见翡翠抬头不屑的瞪视了自己一眼,完全不拿她放在眼里。 “父亲,这件事情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赫连箐笑着说道,眼睛里隐隐闪过一丝狡黠的冷意,赫连坤不由的皱着眉头道:“这事情为父已经说了,只不过是场误会罢了,你还想怎么样?!” “父亲!我从来没见过她们,也没有得罪过她们,她们若是没有人指使,为何要扮鬼吓唬我?这些难道就不该好好的问问清楚?况且我被她们下毒,昨夜性命垂危,难道说将军府的下人给主子下毒后,只承担二十板子就可以免罪?!那还要官府做什么?杀了人放了火只说一句误会,就可以免除一切的刑法,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赫连箐笑着说道。 赫连坤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箐,本来以为打二十大板,也算是给了赫连箐一个交代。 但是看到她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此事恐怕她没有那么容易放手。 “那你想怎么办?!”赫连坤神色冷淡,脸上愤恨到极点的神情令赫连箐想要爆笑出声,却最终忍住了,她淡淡的道:“我可不知道什么误会不误会,我只是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父亲,这下人下毒害我,父亲若是不依法惩治,那府内岂不是乱了?以后下人一个不高兴可以随便下毒害府中的主子,反正一条命只值二十板子罢了!不用追究任何责任!” 赫连坤没想到这个赫连箐是如此的难缠,面色不好看,想要包庇翡翠等人看样子是不成了。 这小贱人简直太过难缠。 “来人,将这几个挑拨是非,下毒毒害主子的狗奴才拖出去,直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听到赫连坤的命令后,原本不把赫连箐放在眼里,刚刚心里还不停嘲讽赫连箐的那几人,此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翡翠高呼一声:“老爷,奴婢可是大少爷的人,老爷您不能这样对奴婢啊,老爷饶命啊!” “混账东西!拖出去——”赫连坤冷冽的目光如同钩子般紧紧的锁住疯狂挣扎的翡翠,心中暗想,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刚才若是说赫连箐说的话只是猜测,那么这个贱人此时一口一个她是大少爷的人,明摆着是让他下不来台,打他脸子! 翡翠刚被拖出去,玉儿已经吓得浑身发僵,此时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然保不住了,如今老爷是要杀她们灭口啊。 玉儿看向赫连箐,见赫连箐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玉儿知道这厅内如今只有这三小姐能为她做主,她毕竟年轻,听到死怎能不害怕。 玉儿跪着扑倒在赫连箐的裙摆处,想要抓着赫连箐的腿脚,赫连箐立刻后退一步,惊讶的道:“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三小姐,您听奴婢说,奴婢招了,您救救奴婢吧,只要您放过奴婢,奴婢都招了,其实扮鬼吓唬你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是受了……” “还不将她的嘴巴给堵住!这贱人简直就是疯了,满嘴疯言疯语!” 玉儿挣扎着身子,嘴巴已经被锦帕塞住,开不了口,眼睛紧紧的盯着赫连箐,希望赫连箐可以救她,可是她现在悔悟已然是晚了,而且她又是赫连云的人,怎么能让人相信? “父亲,她好像要说是受了谁的指使,你怎么不让他说完,难道说父亲害怕她说出的那个幕后指使之人的名字?!” “没看到她人已经疯了吗?她现在说出来的话都是疯言疯语,怎么能让人相信?!这种疯了的人还是赶紧出去处置了好,快点带走,带出去!” 赫连坤随即摆手,赶紧让人将玉儿等人拖出去府,仿佛害怕下一刻赫连箐又要阻止似得,赶紧将人处置了。 赫连箐冷眼旁观,等人都被处置完了,这才对赫连坤说道:“父亲,女儿身体还有些不适,就先回去歇着了!” 赫连坤巴不得赶紧送这瘟神出去,他现在只要看到她就浑身冒火,面无表情,随手摆了摆手直接让她离开了。 此消息没过一会儿便传到了云锦阁,赫连云大怒,气急败坏的踹飞了来报信的小厮。 “这个赫连箐,竟然敢给我使绊子,好啊,好得很,她如此狂妄还不是仗着她即将要成为璟王妃?哼,她倒是想得美,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不能顺利的当成这个璟王妃,来人,你这样……” 赫连云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阿贵直接去了玉氏的流锦阁报信,玉氏因为昨夜伤了脸,又受到了惊吓,现在正躺在软榻上闭门养神。 如今听到苏嬷嬷说了前厅的事儿,她心里释然:“果然是云儿做的,这赫连箐真是厉害,竟然这样还不死?!白白损失了翡翠几个得力的丫鬟,简直可恶至极!如今这个将军府被她搅得天翻地覆,我们伤痕累累,唯独她却毫发无伤,这个该死的贱货!” “夫人,夫人?夫人阿贵来了!” 门外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事?!” “夫人,大少爷处的阿贵来求见夫人,说大少爷带来了话!” “赶紧让人进来!” 阿贵进了门,见过玉氏,便将赫连云的话带到:“夫人,大少爷说了,三小姐现如今这般狂妄就是看准了她是唯一的璟王妃,大少爷说可以让您……” 听完了小厮的禀报,玉氏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云儿这个计谋确实不错,就这么办,苏嬷嬷,昨日三小姐病了,璟王府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你派人散播消息将三小姐病重的消息递到璟王府中,璟王必然会来,到时候……” “夫人,大少爷果真是好计谋,老奴这就去办!” “去吧!顺便将四小姐叫来,陪我说说话!”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 赫连箐病重的消息不久便传入了璟王府,北堂文璟随即派了马车,毫不知情的模样急匆匆的赶往了将军府中。 华灯初上,北堂文璟被人引领进了碧棠小筑,刚进了赫连箐的房中,便闻到一股阵阵的松香萦绕鼻端,这香气不似以往那般清淡,而是夹杂了一些异样的气味。 北堂文璟心中冷然,无所顾忌的推着轮椅进了内室。 内室的大床上,紫色的幔帐垂落,床上隐约可见一个靓丽的身影,半透明的幔帐轻轻的随风摇曳,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里面之人的容貌,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 纤细的身形,一看便是一名女子。 北堂文璟推着轮椅接近了赫连箐的床榻,便觉得眼睛开始泛着迷糊,看不真切东西。 待他近了,床榻上的幔帐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露出了一张靓丽纯美的脸庞,美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温柔的笑着对北堂文璟招手说道:“王爷,我等你好久了,你可终于来了!” 床上的女子穿着白色的睡衣,伸手扯开了幔帐,光滑的脚踝从锦被中探出,轻轻的放在了床下的地毯上,随即抬头美丽的眸子隐隐蒙上一层水雾,让人看着我见犹怜,身体娇软带着诱人的芳香,让人难以自控。 赫连茜看着眼前被自己迷惑的神魂颠倒的璟王,美丽的眸子一闪再闪,心中其实对这个勾引璟王的主意非常不屑,但是玉氏苦口婆心,竟然说璟王根本不似外表看起来这般柔弱,他是装瘸,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毒,不然赫连箐也不会到现在还活着! 璟王才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日后登基为帝之人! 如果璟王成了皇帝那赫连箐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到时候再插手可就千难万难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她比赫连箐最先怀上璟王的孩子,那么日后不管璟王能不能成为皇帝,她母凭子贵,这个璟王世子母亲的名头算是正名了,比跟着什么柳萧贤强多了。 而且她逛窑子的事情出来后,名声一落千丈,柳萧贤也不再来找她,德惠郡主那边也没有了消息。 现在大夫人肯给她机会,而且不仅可以成为人上人还可以打击到赫连箐这个贱货,她就算是拼上自己所有,也要试一试! 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北堂文璟身上,只要能膈应到赫连箐,她这样做也算是值得了。 赫连茜看着北堂文璟如此俊美的容颜,更是心潮澎湃,心里暗想,这千日醉的功效果真神奇,她以往虽然觉得璟王俊美绝伦,但是因为他腿和身上毒的关系对他避如蛇蝎,如今房中燃了这千日醉,她竟然越发觉得璟王看的顺眼,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天圣朝最为俊美的男子。 而且此时她脑子里被玉氏所灌输,她根本就不在乎北堂文璟的腿和毒,甘心情愿的为了北堂文璟献身。 只要经此一晚,她便从此正名,成为了比赫连箐还要早得到璟王的人,到时候,看赫连箐还能怎么样张狂? 那个贱货,现如今还被大夫人缠住在佛堂抄写经书呢,哪里会知道她的好夫君正与她一夜*。 赫连茜这样想着,纤细的手指轻轻的一扯,衣带立刻松散了下来,散落一地—— 【141】设计北北,渣妹找死 纤细的身子扭动着,褪去了外面的衣裙,露出了华贵似锦面料的白色里衣,赫连茜唇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迈开了脚步迎面而上,在北堂文璟的轮椅前驻足片刻,身上的里衣一层层被剥离下来,落在了地面上。 赫连茜见北堂文璟盯着她的身子看的痴迷,被男子这般注视,尤其是被千日醉这种迷幻药所牵引下,赫连茜忍不住的羞红了脸,羞涩的荡漾着水一般晶亮的眸子,眨着眼睛望向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没开口,赫连茜便一见,心下便止不住的欢喜起来。 男人都一样,看到年轻貌美的,尤其如今她主动的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自然是喜欢的紧的。 她见魅惑璟王成功,便在心里忍不住想着,赫连箐那种面貌丑陋的无盐女,哪里是她的对手,现在璟王这副样子一看便是对她找了迷,看样子大夫人也并没有骗她。 璟王或许真的是正常的男子,瞧他这副色眯眯的模样,哎哟,真是心急的很那。 赫连茜扭动着水蛇腰,坐在了北堂文璟的腿上,一只手挂在了北堂文璟的脖颈上,一只手在自己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摸索着玲珑有致的身体。 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肚兜,粉色的底裤,上面绣着的荷花花蕾饱满,衬得她靓丽的容颜更加的柔媚动人。 她的肌肤皓白如雪,白嫩如瓷,精致的让人不敢轻易的去触摸,仿佛只要大力一点,就会被揉碎了般,男人看了自然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赫连茜歪倒在璟王的怀里,楚楚动人,翘着桃花瓣般又娇嫩又绯红的唇角,朝着北堂文璟撒娇着:“王爷,人家真是想你想的紧,你也是喜欢我的吧,王爷,你不觉得我比三姐姐更加的美吗?王爷,三姐姐哪里有茜儿会伺候人,若是王爷喜欢,茜儿以后一定细心的伺候王爷,让王爷每一日都过的舒心,快乐,王爷你觉得茜儿怎么样?” 赫连茜娇媚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磁性,身体全部贴合在北堂文璟的身上,北堂文璟并没有推拒,反而在她靠在胸口的时候,还反手紧紧的搂住了她娇柔的身子。 北堂文璟这个动作一出,赫连茜简直就是欣喜若狂,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璟王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却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 看来他对自己已经十分满意,她信心顿时暴增,想想也是,北堂文璟没道理放着她这样又会撒娇容颜靓丽,身材诱人的不喜欢,反而去喜欢那个丑陋不堪的赫连箐! 璟王以前因为身体的关系,是没有人肯主动去碰触他的,他纵容是喜欢美女,也没有机会不是? 现如今,她这样的绝世美女主动献身,璟王当然是喜欢的紧,若是璟王喜欢自己,以后自己要什么璟王还不得给她什么?! 想想玉氏帮她幻想过的未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日后的一国之母,赫连箐算什么?一个下贱的丑陋庶女罢了,哪里能和她相提并论? 赫连茜也同样紧紧的拥抱住了北堂文璟,感觉到他胸口传出的砰砰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赫连茜更加对他是装瘸的事情深信不疑。 她心里美的冒泡,脑袋里如梦似幻,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北堂文璟帅的一塌糊涂的脸,更是被他俊美的容颜所折服,心里像是小鹿般乱跳起来,越看越是喜欢,越心生爱慕之情,脸颊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红。 北堂文璟感受到怀里赫连茜的心思,唇角忍不住的扯出一抹冷笑,手抱搂着她的身体,上下其手的抚摸起来。 他这般大胆的举动,赫连茜不免惊慌失措,同时夹杂着欣喜若狂,内心矛盾极了,璟王是对她有意思的,璟王也是同样喜欢她的,璟王这般猴急真是让她难为情啊,他可真是着急,这就等不及了呢,看来自己的魅力果真了得。 “王爷,不要嘛,你不要这样……”赫连茜眸子闪烁着得意的神色,双手挂在北堂文璟的身上,矫揉造作的推拒着他。 北堂文璟可没有理会她含羞带怯的模样,伸手便去解开自己的外衫。 赫连茜面色像是滴血般潮红,心中一片荡漾。 “王爷,你不要,你这是干嘛,不要这样,这样可不好,不行的……” “你不喜欢,那算了,本王还是回去了!”北堂文璟墨色的眼瞳凝聚着冷意,瞬间出手就推开了坐在他身上的赫连茜,赫连茜见将人给惹毛了,心中不免懊悔。 这北堂文璟倒是个心急的,他喜欢她,喜欢她的身子,她可不能将人给惹毛了放走了他,那么她美好的幻想都将功亏一篑。 赫连茜眼睛一闪,眉头轻蹙,就怕北堂文璟跑了般,立刻握住了北堂文璟的手,却发现北堂文璟的指腹有些粗糙,不由的皱着眉头:“咦?” 她准备将他的手翻转过来细细查看,这璟王身娇体贵,怎么指腹却…… 见她这副模样,璟王眼睛里的寒光更加的锐利,此时像一把利刃般,放射出浓浓的杀气:“放开!” 他生气了,赫连茜哪里还去细想他指腹为何粗糙的细节,急忙哄着安抚道:“王爷,您别生气呀,茜儿见到您生气啊,可是吓坏了呢,你不要这样嘛,人家好怕啊,王爷……” 赫连茜将身子瞬间又贴合上来,细声软语的在北堂文璟怀里腻歪一阵,心里暗想,要赶紧抓紧时间办正事,大夫人那边拖住赫连箐,时间掐的刚刚好,等会赫连箐回来便会撞破璟王与自己的好事,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赫连箐不喜欢,也架不住璟王和自己睡了啊! 她是璟王的人了,就要对她负责,大家同是庶女,身份相等,看的就是谁先进了璟王府,到时候嫁入璟王府的人必然是她赫连茜。 赫连箐,哼,若是她依旧苦苦纠缠璟王,圣上又没有取消婚约,那她就宽宏大量,允许她以妾室的身份进入璟王府好了。 到了璟王府,她为主赫连箐则为妾,每日晨昏定省,她再得了璟王的喜欢,身份高她一等,到时候还不愁没有办法整治那个贱人吗?! 想到这里,赫连茜一刻都不想耽搁,不能让这大好时机从自己手中溜走。 赫连茜抓着璟王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哄着:“王爷,来嘛,我们去床上!” 北堂文璟见她这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墨色的眸子里同样闪过一丝焦躁的*。 还未待赫连茜反应过来,北堂文璟突然急躁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打横抱住了赫连茜的身子,大步流星的往床榻上走去! 赫连茜惊得目瞪口呆,欣喜的叫道:“王爷,您竟然可以走路?您这是……”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原来璟王真的是一直在伪装,他的身体完全没问题,康健的很,谁说他是残废的,瞧瞧,这副急切想要得到女子爱抚的模样,哪里会是不行的样子?! 她真是压对宝了! 赫连茜紧紧的攀附在北堂文璟身上,喜上眉梢,更加卖力的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肢,缠着北堂文璟的身子,北堂文璟被她这样*裸的勾引,随即压覆在她的身上…… 赫连箐在佛堂抄完了经书,玉氏便派人将她送回了碧棠小筑。 蓝雪刚随着赫连箐进入,便伸手拦住了赫连箐,小心翼翼的道:“主子,这院子里有陌生人的气息,不对劲!” 赫连箐一怔,随即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不对劲?今日玉氏好端端找我去佛堂陪着她一起抄录经书,为将军府祈福这事情本来就不同寻常,这府中这么多人,她为何单请了我去,哼,她这般用心良苦,肯定是有所目的。” “主子既然知道,那刚刚还要去,我们不如不进园子,说不定她又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来对付主子!” “为何不进?这碧棠小筑是我的园子,我不进反而是随了她的意,让她更加的猖狂得意,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害我,哼,无非就又是老一套!” 赫连箐不屑的笑着说道。 蓝雪眉头紧皱,嘟囔着:“老一套?该不会又傻到找陌生的男子来主子房间这种事情?” “怎么就不会了,她对这种事情可擅长的很哪!走,咱们这就去瞧瞧,她今日想玩什么花样,我倒是非常期待!” “主子说的是,别管她玉氏使出什么招,都是不自量力!” …… 赫连箐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碧棠小筑,门口站着的听风看到赫连箐,立刻惊诧的张大了嘴巴道:“王妃,您……您怎么从外面进来的,您不是在……” 听风看了看赫连箐,又扭过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低沉,皱紧眉头,焦躁不安。 赫连箐与蓝雪在门口见到听风,自然也是同样惊诧。 待看到听风的表情后,赫连箐忍不住的皱着眉头,冷声道:“风侍卫,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家王爷呢?!” “主子爷?他……不好了,王妃,您怎么才回来,难道说刚才在房间的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什么?!” 赫连箐眸色里爆发出冷冽的寒光,扫视在听风的身上,又瞪视着紧闭的房门,听风的意思,小北北是进了房门,而且房中有女子的声音,听风又以为那女子必然是自己,这时候小北北还未从房中出来,紧闭着房门,那房中的情形! 赫连箐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脑袋轰隆一声,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全身血液都要逆流,她简直不敢相信,小北北竟然…… 赫连箐是知道玉氏今日举动异常,肯定会有后招,却没想到这后招竟然是和小北北有关。 她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小北北的身上,简直太可恶了。 “箐儿,你怎么还没收拾好?刚才不是说了让你早些回来换衣服,安国公府老夫人做寿,马车就在门外等着呢,你怎么还这般磨磨蹭蹭的,对了,你这样茜儿也是找不到人,真是要被你们急死了!” 身后传来了玉氏急切的担忧声,随即又传来赫连坤不耐烦的斥责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去收拾妥当,让我与你母亲等你,你觉得合适?派人去找四小姐,人呢,怎么还没找到,这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真是一群废物!” “老爷,别生气,箐儿和茜儿不懂事,许是玩的一时忘记了时辰,老爷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她们啊!” “都是被你给惯坏了!” 赫连坤冷酷的怒喝道。 赫连箐听到玉氏这般狡辩,明明刚才是她叫自己去佛堂抄录佛经为府中祈福,什么时候告诉过她要去安国公府了? 如今又推脱说自己玩心大作,忘记了时辰,耽误了行程,真是一只狡诈的老狐狸,什么都被她说了去,不给人狡辩的时机。 赫连箐心中被她那句赫连茜也是如此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惊得是浑身一个激灵,想到刚才听风说里面隐约有女子的声音,心下觉得坏事了。 这房中的人肯定是赫连茜无疑了,而这场戏跟玉氏这只老狐狸脱不了关系。 玉氏没有赫连柔做帮凶,此时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令赫连茜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动了勾引小北北的心思,将赫连坤引来,又急着催促自己快点进房换衣服。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只要待会她进房,便会…… 想到房中的情景,赫连箐还真是迈不开腿,她实在是很难相信,那般柔弱的小北北如果真的进去了,玉氏那般自信满满,说明一定是成事了。 小北北那般柔弱,一定是错将赫连茜那贱人认错了,认成了她,如今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肯定是没脸见她的。 赫连箐闭紧眸子,缓和着自己心中暴躁不安的妒意,若是赫连茜真的碰了她的小北北,她才不会管是不是在将军府,赫连坤是不是在身边看着,她一定会亲手活剐了那个贱人。 敢勾引她男人,她就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走啊,箐儿,是不是不知道穿什么?母亲陪你进去,亲自为你挑选怎么样?!” 玉氏上前亲切的挽住了赫连箐的胳膊,赫连箐毫无情面的用力甩开了。 “额……” 玉氏淬不及防,身子被甩的一个踉跄,幸好被赫连坤及时伸手接住,不然就会直接撞到旁边的柱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你母亲好心好意来帮你挑选,怕你穿的不得体,丢了脸面,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母亲下手,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还有你母亲吗?瞧瞧你这副样子,嚣张跋扈,哪里有女子该有的矜持,你这样若是嫁入皇家,皇家礼仪繁多,你能处理的好吗?!你母亲帮你,你就该感恩戴德,没见过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简直是,简直是气死我了,你……” 赫连箐此时被刺激的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血液中不安分的因子迫使自己疯狂起来,她讥讽的冷笑道:“帮我?!哼,她有那么好心,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 “你!箐儿,你怎么能如此冤枉我?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这样说,母亲真是……” “你不是我母亲!”赫连箐目光冰冷蚀骨,眸子锐利的像是冰箭般射向玉氏。 玉氏忍不住的后脊背发寒,不得不往赫连坤身后靠了靠,眼前这个赫连箐眼神太过犀利,实在是让人恐惧。 房外的声音瞬间惊醒了里面翻云覆雨累的浑身瘫软的赫连茜。 赫连茜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心里却美得笑开了花。 她正要抬头,看向刚才与自己缠绵悱恻的璟王殿下,还未得逞,便觉得身体忽然被重重的一击,紧接着人像是高空坠落般直接被抛出了窗棂。 “啊——” 砰! 随着一身闷响,房门外的众人不由的停止了叫嚣,众人齐齐的看向了发声处,便见一团白色物体落在窗棂外的花圃中,此时里面发出一声啊的惨叫,而后又咿咿呀呀的喊着疼。 赫连箐见状,脸色瞬间阴霾下来,众人还没有看清这叫喊之人是谁,还不确定的情况下,只见玉氏忽然跑上前去,尖叫道:“天,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箐儿的房中,你这是……” 此时赫连茜只穿着一件肚兜,浑身上下再无别的遮掩物。 玉氏看了一眼,便发觉赫连茜身上被揉捏的痕迹,心中大喜,唇角都要忍不住的上扬。 她自然是知道成事了,可是还要当成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赶紧命人找来了衣衫覆盖在赫连茜身上,抱搂住赫连茜道:“茜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赫连坤早就被这副场景给震惊住了,同时院子里的侍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惊得目瞪口呆,眼睛都直直的盯着赫连茜,确定这真的是府中的四小姐,又被赫连坤厉声呵斥着,他们忙低垂着脑袋,纷纷退出了园子。 一出园子,众侍卫便开始三言两语的议论开来。 “你们看到了吗?那飞出来的真的是四小姐对吧,我没看花眼吧?!” “没错,确实是四小姐,她怎么没穿衣服,哎,小姐的身子就是比那勾栏里的婆娘好看,又白又嫩,还透着粉红,简直就是……” “还不快闭嘴,这种事若是被传出去将军会直接宰了咱们!” “四小姐自己不得体,不穿衣服到处乱跑,被咱们看到了,怎么却要怪罪咱们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茜,你这是……”赫连坤暴怒,大声怒吼着她。 赫连茜此时也被吓懵了,刚才还好好的,与房中的璟王抵死的缠绵悱恻,可是一会儿工夫,璟王却将自己给扔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璟王难不成是睡迷糊了? 她好痛啊,如今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身子,真是丢脸极了。 她哭着趴在玉氏的怀里,开始哭诉道:“母亲,呜呜呜,母亲女儿真的是活不成了啊,父亲啊,你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女儿……女儿已经被璟王……和璟王殿下有了夫妻之事了,呜呜呜,女儿不是故意的,父亲,女儿是来看望姐姐的,正在房中,谁知道璟王进来了,二话不说,就将女儿扑倒在床上,然后……” “听到了老爷,老爷啊,咱们茜儿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老爷要为茜儿做主啊!” 玉氏随即也加入了赫连茜的阵营,开始为赫连茜抱怨。 众人均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四小姐被璟王给欺负了? 璟王可是连行走都要靠轮椅代步的,如何能一进房门便扑向了四小姐? 而且这里还是三小姐的居所,璟王不是和三小姐情投意合吗? 如今怎么又看上了四小姐,还和四小姐行了夫妻之事,难道说璟王单单只是腿脚不利索,其实那方便是很行的! 听到赫连茜委屈的诉说,又见她身上被欺负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赫连坤早就被气得怒火中烧,可是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面对了。 况且,这欺负了赫连茜的人是璟王,是个王爷啊,人现下又在房中,是怎么跑都跑不掉的。 看到赫连箐阴沉的脸,赫连坤心底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如果赫连茜这个没脑子的能入了璟王的眼,代替赫连箐嫁入璟王府做了璟王妃,他还是能轻松的控制住赫连茜,这样一来,情况就大大的对自己有利了。 他正愁着怎么让赫连箐不能嫁给璟王,如今这机会就来了。 赫连坤心里高兴,面上却严厉的指责赫连茜道:“你哭哭啼啼做什么?你做下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有脸哭了!” “老爷,这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可不能全怪咱们家茜儿,璟王是名男子,咱们茜儿就算是有心反抗,能反抗的了吗?!茜儿真是可怜啊,老爷!” 玉氏搂着赫连茜,赫连茜哭声更胜:“母亲啊,呜呜呜,母亲,女儿的身子已经给了璟王殿下了,女儿现在是他的人了,呜呜呜,我知道对不起三姐姐,可是三姐姐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怪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和璟王真的是……璟王亲口和我说的,他喜欢的人是我,是我啊,三姐,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璟王太爱我了,他一定要,我……我实在是推拒不得,呜呜呜……” 赫连茜委屈的双眼含泪,弱弱的对着赫连箐哭诉道。 赫连箐看着她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小北北会不爱她,会喜欢这个虚伪的人,如今听到赫连茜又说璟王喜欢她,璟王亲口说的爱的人是她,这种话一听就是谎话,小北北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也不知道里面房间里的小北北到底如何了!? 赫连箐看着衣衫不整的赫连茜,心里对房中的北堂文璟担心更胜。 难道说他们真的已经…… 不可能的吧,小北北不是连走路都不成,难道说? “若真是璟王所为,璟王也说了那种话,你们若真是情投意合,为父肯定……”赫连坤坚定的正要一锤定音。 赫连箐扫了旁边站着的听风一眼,却见听风朝着她摇摇头,她心下释然,这是什么意思? 听风冲着她眨了眨眼,看向了被打坏的窗棂,赫连箐脑袋忽然闪过一丝重要的讯息,立刻冷笑起来。 众人听到她的冷笑,不由的愣住,齐齐的看向赫连箐。 “箐儿,你可一定不能想不开啊!你妹妹不是故意的,这男欢女爱之事最重要的就是要你情我愿,璟王既然喜欢你妹妹,你就该想开点,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茜儿又是你妹妹,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以后好好相处,你妹妹也不会因为得了璟王的宠爱就独享了,肯定会分些予你,就是不知道璟王到时候会不会……”玉氏有些为难的看向怀中的赫连茜。 赫连茜立刻委屈的哭道:“三姐姐,你放心吧,就算是王爷喜欢的是我,我们姐妹二人一起服侍王爷,我也绝对不会欺负你,咱们是一家人嘛!” 真是不要脸啊,简直没有看过比她们还要脸皮厚的人! 赫连箐笑容淡漠,语气冷然,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诡异复杂的神色,让人看不透抓不住。 “赫连茜,你说欺负你的人是璟王?!” 赫连箐忍不住冷笑着问道。 赫连茜以为她被自己刺激坏了,乱发疯,于是更加坚定的道:“是啊,三姐姐,难道你不信?真的是璟王,这青天白日的,我还能认错人不成?!” “哦!你说欺负你的是璟王,璟王又说爱你说喜欢你是吧!”赫连箐再问道。 赫连茜哭着点着头,闪烁着晶莹泪花的眸子里尽是得意道:“没错,王爷刚才就是这样和我说的,说爱的人是我并不是三姐姐,只不过是因为当初三姐姐爬上了他的床,又恰好被圣上知道了,所以赐婚了,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三姐,三姐你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的这副样子,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的啦,你这样白天还好说,晚上真的是要吓死人的!王爷喜欢我这样的,也无可厚非,我也不是要和你抢,是王爷自己说的,喜欢我根本不喜欢你,呜呜呜,三姐姐对不起啊……” 众人听闻,立刻惊得目瞪口呆,心中纷纷有了计较。 原来是这样啊,璟王之所以能接受三小姐,其实并不是看上三小姐了! 而是迫于无奈之举,只因为那时候在寺院被圣上知晓并赐婚了,所以璟王一直以来都是隐忍着三小姐,并不是因为喜欢。 而对四小姐才是真正的喜爱着呢。 赫连箐听到赫连茜满口胡言的话,却也不恼,反而面色越发的平静,让人看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 赫连箐淡淡的笑道:“哦,璟王喜欢你爱你啊,这倒是奇怪了,王爷爱人的方法真是独特,既然是爱你的,那么怎么会将你赤身*就这样从窗棂丢出来?!瞧瞧,这窗棂都被撞坏了,你这副样子被直接丢出来,不像是在丢人反倒像是在丢一件不需要的物件似得,啧啧……王爷可真是爱你啊!” “你——我……王爷只不过刚刚是睡迷糊了罢了,所以才……王爷刚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对我好着呢,我们床底之间的事情就不说给你听了,我怕真说了,三姐姐反倒尴尬,我处处为三姐着想,却没想到三姐你这样让我难堪,你实在是……王爷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你也怪不得我啊!” 【142】真假北北,渣女睡错了人 赫连箐忍不住的冷笑,眼睛里嘲讽的意味更浓,赫连茜看到她一副目空无人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赫连箐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可是面上却装作极其委屈的样子,对玉氏道:“母亲,女儿实在是活不成了,呜呜呜,三姐姐是怨我了啊,我……” “好孩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受了委屈我和你父亲都看在眼里,放心吧,你如今已经是璟王的人了,你三姐姐心地善良,有容人之量,况且这件事情错不在你,你和璟王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有什么错?!你三姐她是不会怪你的,是不是,箐儿?” 玉氏急忙抬头看向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不怒反笑道:“四妹妹你这样要死要活的这是做给谁看呢?璟王如今不在这里,单凭你的说辞能让人信服吗?!何况璟王若是真心喜欢你,怎么就将你给赤身*丢出窗棂呢,就算是他睡觉再迷糊,如今外面闹成这副样子,璟王也该醒了吧!四妹妹,你不是说璟王喜欢你爱慕的人是你吗?那现在你就向我们大家证明,你进屋将璟王请出来,只要璟王说他喜欢的人是你,要和你在一起,那我便什么话都没有,将璟王妃的位置给你成全你们这对神仙眷侣,如何?!” 赫连箐嘴角轻轻的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冷笑,不屑的扫了她一眼,赫连茜一下子就被她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给激怒了,还未等到玉氏劝阻,便张口答应了下来:“行,我便请璟王出来,到时候你可要说道做到,这里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今天都可要做见证,你可不要出尔反尔才好!” 赫连茜蒙着水雾的眸子瞬间带着几分得意,眉飞色舞起来,心中暗想着璟王刚才和她已经睡过了,现如今享受到了男女之欢,自然会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赫连箐如今这般叫嚣,真是不自量力。 待会她便会让她当众丢脸,让她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玉氏有些担心的看着事态发展,她见赫连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完全没有颓废的神态,不由有些担忧,这个赫连箐极难对付,她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所以如今赫连箐这样悠然自得,倒是让玉氏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了。 可是她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心急的赫连茜一口答应了下来,见她那副急切的模样,玉氏不由在心中冷笑着,这个蠢材,她以为她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如今只不过是为了除去赫连箐,暂时利用她罢了,等到除去了赫连箐,就赫连茜这个没脑子的,对付她还不是信手拈来。 “我这就进房中请璟王出来!” “慢着!”赫连箐突然说道。 “三姐姐?怎么了,莫不是你反悔了不成,这众目睽睽下,三姐姐岂能言而无信?!” 赫连茜委屈的翘着嘴角,眸子里的晶莹立刻又滚落下来,可怜兮兮像是被赫连箐欺负了般:“三姐姐若是反悔了,妹妹我只能一死求得姐姐原谅了!” 赫连茜说着便哭喊着往旁边的湖里跳,被玉氏招人拦住:“你这是做什么啊茜儿,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你这样轻生也得想想璟王的感受,璟王若是知道你如今的处境,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呢!” 赫连坤被一群女人搞得焦头烂额,现在看着赫连茜又在自己面前寻死觅活,怒吼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够丢脸的!” “老爷,你别骂茜儿了,茜儿也是无辜的啊!” 赫连箐冷眼旁观,这玉氏做作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赫连茜被她利用却全然不知,真是个蠢货。 “箐儿,事到如今,你即便是心里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改变事实,如今你四妹妹是璟王的人了额,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赫连坤眉头紧皱,深邃的墨色眸子扫视在赫连箐身上。 赫连箐忽然笑了,笑的千娇百媚:“父亲,这件事情好办啊!” “好办?!”众人纷纷看向赫连箐,觉得莫不是这三小姐被刺激的痴傻了不成? 还是恼羞成怒自暴自弃了?! “刚才我说的话并没有反悔,只不过刚才我说了若是璟王当众承认确实爱的是你,那么我自然依言成全了你们,璟王妃这个头衔也让给四妹,但是若是四妹所言有假,污蔑璟王,那又当如何?!” 赫连箐嘴角扬着笑意,眸色深处,透露着寒芒隐约闪烁。 “绝对不可能!” “四妹妹,你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你且说若是你说谎污蔑璟王名誉,该当如何?!”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如果我说谎了,那么我……我剃光头发去庙里当姑子去还不成嘛!” “四妹,这可是你说的,当着父亲和母亲还有众人的面,你说出的话算数吗?!若是你最后反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可就难看了啊!”赫连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讽刺意味过重。 赫连茜被她刺激的双眸瞪圆,也顾不上装扮可怜姿态,恼羞成怒的道:“我自然是说话算话的,这话是我说的,但是如果璟王爱的是我,更喜欢和我在一起,那你就要让出璟王妃的头衔,而且不得再纠缠璟王,你能办到吗?!” “自然!”赫连箐笑的风轻云淡的回答道。 赫连茜披着衣衫,站起来,面色含羞带怯,眼睛里的春色正浓,得意的从赫连箐面前绕过去进了赫连箐的房间。 众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房门,只等着待会赫连茜会从里面带出璟王殿下,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璟王出来自然就见分晓。 赫连坤扫视了一眼旁边镇定自若的赫连箐,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是太过自信还是根本不信。 赫连茜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而且她身上的痕迹太过明显一看便是刚刚行了*的娇媚模样。 赫连坤也迷惑了,到底璟王爱的是他哪个女儿?! 众人心中也颇有疑惑,正对璟王翘首以待,想要得到答案,只听到房中传出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赫连茜的身体又如同刚才那般从窗棂处飞了出来。 “砰!”的一声,比刚才更胜,摔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茜儿,你怎么又……”玉氏皱着眉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好端端的进去请璟王,为何璟王没请出来反而她再一次被丢了出来。 众人哗然,见此情景,都纷纷不解。 赫连坤也失去了刚才的镇定,眸色越发的低沉冷漠,这一而再再而三被丢出来,赫连茜好歹是将军府的庶女,是将军之女,璟王这般对待她,实在是太过分太打他脸面了! “璟王呢?!你不是说进去请璟王,璟王人在哪里?你怎么又是这副样子!璟王打的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赫连坤才不管对方是谁,即便是璟王,在他心里璟王依旧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王爷,没有任何的威胁性,如今他这般欺辱了他的女儿,而且不将自己看在眼里,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赫连茜丢出来,实在是太嚣张了! “父亲,咳咳咳……咳咳咳……救命啊父亲,咳咳咳……”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坤皱着眉头,目光阴冷。 “璟王他……璟王……” “璟王怎么了?你倒是快些说,真是要被你给急死了!” 赫连坤急的横眉竖眼的训斥着她道。 “咳咳,父亲,里面的人……” 众人的目光紧随着赫连茜,却无一人发现从他们身后缓缓而来的身影。 白色的衣袂飘然而至,轮椅的轮子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吱吱声,赫连箐最先回过头,接受到对方的视线,赫连箐整颗心总算是归了原位。 “箐箐,这里发生什么事?!” 北堂文璟温润的笑声从身后传出,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各自的耳朵,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怎么又出现了一个璟王! 那么屋子里的那个璟王是谁?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穿着月牙白的袍子,上面绣着暗花,腰间镶嵌着紫色宝石,容貌略显苍白,看到赫连箐的时候,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又出现了一个北堂文璟? 这个北堂文璟分明是从众人身后出来的,不是从屋内,这说明这院子里此时有两个北堂文璟。 那么赫连茜到底是被哪个璟王给糟蹋了?! 赫连坤利眸微微一眯,轻咳一声道:“老臣见过璟王殿下!” “赫连将军,本王得知箐箐身体抱恙,故而冒昧前来探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北堂文璟见到赫连茜此时正趴在地上,周围围着玉氏等人,忙收回了视线,略带抱歉的道:“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赫连坤紧紧的皱着眉头,如果这外面的璟王是真的,那么屋内与赫连茜欢爱之人到底是谁!? 他低头看向赫连茜,赫连茜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父亲,屋内,屋内的那个人不是璟王,有,有刺客,额咳咳咳……” “什么!?” 赫连茜的话无疑是给了玉氏当头一棒,玉氏扯着赫连茜的胳膊,用力狠狠的拧了下去。 “啊——” “茜儿啊,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屋内的人怎么会是刺客,你看清了吗?!” 玉氏紧紧的掐着她,赫连茜被掐的手臂都像是快要断了似得,疼的呲牙咧嘴喊道:“母亲,我疼,母亲!” 现在是疼的时候吗?! 玉氏暗中狠狠的瞪视了赫连茜一眼,赫连茜受不得这样的疼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箐箐房中有刺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堂文璟上前轻轻的握住了赫连箐的手,赫连箐低头望了他一眼,眼睛闪烁着柔和的神韵。 “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倒是你,你来了怎么也不让人告诉我?” “我想给你个惊喜!”北堂文璟温润的笑着,笑容柔和,两双手紧紧的握着,当着众人的面又开始大秀恩爱。 赫连茜呕的差点吐出血来,手指着北堂文璟道:“王爷,你怎么出来了?!屋内的人没伤到你吧!” 赫连茜现在脑袋还不清醒,以为北堂文璟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屋内进了刺客。 “四下姐,本王实在是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屋内的人为何要伤本王,你不是说那是刺客?!” “不是的,不是这样,刚开始的人是你,王爷,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最爱的人也是我,你一点都不喜欢三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赫连茜目光急促,忍住自己身上被摔的青紫的痕迹,慢慢的往北堂文璟身边爬过去。 北堂文璟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坏了,抓着赫连箐的手道:“箐箐,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赫连箐瞧着小北北这副听话乖巧的样子,心里真是非常受用,回握住他的手,指着地上的赫连茜说道:“她刚才说你与她在我的房中……” “简直是太荒唐了,赫连将军,你就任由着你家千金这般侮辱本王?!” 赫连坤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转变的有些回不过弯来。 “王爷息怒,此事还未查清,待……” “你是不相信本王了?!来人啊,既然是在箐箐房中发生的事情,如今只要找打房中的刺客才会真相大白!” 璟王府的侍卫纷纷入了内室,几下就将一名酷似璟王样貌的男子带了出来! 这名男子此时衣衫不整,睡得迷迷糊糊,被侍卫反扭着手臂推出来,精神未定道:“这是要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 “这人看起来和璟王真是有几分相似!” “是啊,难不成四小姐是将这人当成了璟王,所以才会……其实她是和这个人……” …… 赫连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拼命的揉捏着眼睛,对那个假冒的北堂文璟喊道:“你是谁?!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明明是璟王,你是何人,竟然敢出现在将军府故弄玄虚!” “小贱货,你竟然敢骂我?!刚才是谁哭着喊着让我好好疼你的,刚才是你自己硬拽着我上了床,我只不过是来将军府顺点东西出府罢了,没想到你自己自动送上来,我不吃我傻了吗?!” “什么?呜呜呜,你竟然……你这个混蛋,呜呜呜……” 赫连茜被他的话打击的薄唇颤抖着毫无血色,脸色苍白,这是不可能的,明明是璟王,为何现如今会出现一个与璟王相似的男子出现在赫连箐的房间! 她不要啊,这绝对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四妹妹,你说的璟王爱你璟王喜欢你,璟王要和你在一起,原来你说的那个璟王是这个璟王啊!四妹妹,你这眼神可真是不怎么好,自己认错了人,还要污蔑我们家北北身上!” 赫连箐讽刺的笑着看向赫连茜,赫连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四周的人全部用一种不屑、讥讽、冷漠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就是那个垃圾,让人看不起,让人当成笑柄般的嘲弄着。 赫连茜再偏过头,正好看到此时真正的北堂文璟正牵着赫连箐的手,宠溺的眸光一直紧随着赫连箐,不曾离开。 她只觉得自己是场天大的笑话! 玉氏同样受到打击,看到眼前这一幕,呕的心口一阵阵的抽疼。 她安排好的一切,怎么会突然来了个貌似璟王的贼从中作梗?! 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这是错觉是做梦,对,一定是做梦”! 赫连茜疯了般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她处心积虑做的一切,竟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没得到,还毁了清白当众丢人现眼! 【143】渣妹送去当姑子,北北强吻箐箐 赫连茜胸口憋闷的难受,一口气没上来,就要晕过去。 赫连箐见此,嘲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给她任何逃脱的可能,追问道:“四妹妹,与你苟合之人并非璟王,这你又怎么说?!你进了我的房中,却滞留在此,起了勾引璟王的心思,可惜了,你白长了这一副水灵剔透的美眸,却认错了人!” 赫连茜如今想装晕逃过这一劫,可是却被赫连箐打断,此时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 赫连箐咄咄逼人,她真想现在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此时赫连坤目光锐利,面色低沉,心中已然有了定论,自知是赫连茜自作自受,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要勾引璟王却认错人,委身错了对象,如此一来,这事情便怪不得人家璟王。 本来想要借着她的手打击赫连箐一番,或者真如同赫连茜所说,璟王是喜欢她而并非真心爱慕赫连箐的,这样赫连箐便嫁不得璟王府,如此称了他的心意。 可是如今,事情却峰回路转,并没有朝着他预期的那般发展,而且赫连茜光天化日与一名贼子行了好事,又被赤身*丢出了窗棂,还满口妄言污蔑了璟王,众目睽睽下,简直就是丢尽了他的老脸。 赫连坤气得差点翻了白眼,怒吼道:“赫连茜,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呜呜呜,父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女儿明明是和璟王……” 事到如今,赫连茜还是一口咬定和她行了*之事的人是璟王,而不是身前跑到将军府偷盗的贼子。 那贼子忽然放浪的一笑,对赫连茜道:“啧啧,刚才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你主动宽衣解带的伺候与我,攀附着我的身体叫的又欢又浪,哪里是个千金小姐的样子,分明比勾栏里最下贱的妓子还要淫荡不堪,现如今事情败露,你却一口咬定你勾引的人是璟王,哼,你可真是下贱啊!” 那贼子这般说道,众人闻言,嘲讽不屑的目光便落在了赫连茜的身上,这个四小姐真是不要脸,明明自己耐不住寂寞想要找人寻欢,在暴露了之后还要栽赃给人家璟王,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而且听到与她偷欢男子的陈述,这四小姐行为放浪,分明这种事情就是常做的,得心应手嘛! 况且四小姐与人偷欢,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前面的那次就是与她的表哥柳萧贤半夜在后花园偷欢,恰好被三小姐当成贼人逮了个正着。 前段时间又不安分的去柳香苑找小倌,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怪不得康永候府最近没了动静,这儿媳妇声誉扫地,哪个大门大户敢要这种人?! 如今瞧瞧…… 这个四下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幻想与璟王欢爱,还睡在了人家三小姐的房中,这样做,多让人恶心啊! 赫连茜自然是受不住当众被这贼人辱骂,贼人说的那些轻贱肮脏的话,简直要了她的命了。 “你胡说,根本就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和你,你这个贼人,你满口胡言乱语,污蔑与我,父亲,快些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拿下!” 赫连坤脸色一沉,这个赫连茜做错了事情,还敢明目张胆的当众指挥他做事?! “你还不给我闭嘴!” 赫连坤冷冷的的瞪视着赫连茜,赫连茜感受到赫连坤不友善的目光,那目光如同蝮蛇的双眸般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她吓得浑身一个战栗,正要歪倒在玉氏的怀中寻求最后的一点安慰。 可是她如今对于玉氏而言,已经成为了一枚废棋,玉氏见她无用,她才不肯与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庶女绑在一起,急忙的抽身而出,赫连茜淬不及防,直接歪倒在旁边的青石板上,身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真想就这样撞死在这里算了,这园子里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没有人帮她,没有人肯信她。 她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在房中的时候,她明明看的很清楚,和她一起欢爱之人是璟王,明明就是璟王啊,怎么会是什么闯入将军府偷盗的贼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赫连茜哭的伤心欲绝,泪水盈盈,满目哀怨,自怜的哭诉着,双手锤击着青石板:“不是这样,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王爷你明明说你是爱我的啊,那明明就是你说的,才不是这个贼人说的,你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根本不爱赫连箐,赫连箐长得那么丑,你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绝对不肯能的,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王爷你说啊,呜呜呜,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怎么能这样?!” “箐箐,你这四妹莫不是脑袋不正常?她怎么会以为与她在房中的人是我?我明明就是刚从湖边的竹林回来,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北堂文璟一手牵着赫连箐的手,另一只手指着身后的四五名府中侍卫,还有碧棠小筑刚才在湖旁伺候的两名婢女说道。 北堂文璟的样子看上去别提多委屈了,赫连箐知道他委屈,伸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了几下,算是安慰,等解决了眼前的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好好哄哄他,刚才她一开始其实心里也是有所怀疑,她不该对小北北没有信心。 赫连坤目光锐利像是利剑般射入赫连茜身上,这个不知羞耻的庶女已经逆袭了他所有的底线。 赫连茜感受到这抹锐利冰冷的目光,四目相对,她被赫连坤这副想要杀人的眸光所震慑,不敢置信的回望着自己的父亲。 她喃喃的娇喘着,眼眶通红,忍不住的唤着:“父亲,父亲……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现在所有的人都将她当成了下贱的妓子,甚至比妓子还要轻贱。 “赫连将军,你这将军府内每日都是这般乌烟瘴气?本王真是很不放心,本王的王妃在你的府中每日受着这般的煎熬,真是让本王痛心疾首,赫连将军,想不到你这威震四方的大将军连后宅都处理不好,若是被父皇知道了,你猜父皇会怎么看?!” 北堂文璟含笑着说道。 这话是最能刺痛赫连坤的,北堂文璟并没有阴沉着脸,脸色肃穆,给人压力,而是以一种很轻松的语气与他说。 可这话听在赫连坤耳朵里,北堂文璟这般温润笑着与自己说这样严厉的话,却感觉更加的讽刺。 璟王这话明显是有着威胁的意味,他知道璟王说这话,无疑也是讽刺自己能力不足。 璟王这个废物,原本他是不看在眼里,但是现如今天圣皇朝与凤麟国形势紧张,即便是圣皇都不能在这个当口轻易的得罪了璟王,何况是他了。 “璟王,这件事情是老臣治理不严,老臣的过错,教女无方,有损王爷的声誉,王爷放心,老臣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给王爷一个交代!” 赫连坤这个在朝的大将军,平日里都是威风八面,目空无人,如今却在无能废物的璟王面前折了腰,众人均是看的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 赫连箐则是忍不住的扬起了唇角,看到赫连坤被北堂文璟几句话给治的完全没有脾气,还要强忍着点头哈腰,心情简直不能再美丽了。 她只等着赫连坤会如何处置赫连茜,赫连茜虽说是府中的庶女,但是平日里因为她娘柳姨娘的关系,在府中也是横着走,以前还有赫连柔在上面压着她,她不敢放肆,如今赫连柔没了,她便更是无法无天。 赫连坤也由着她,骄纵着她这些行为,若是她赫连箐这般,恐怕早就被赫连坤给撵出家门了。 这便可以看出,虽然同为庶女,但是在赫连坤眼里,到底还是有所差别的。 柳姨娘已然是听到了风声,这时候已经闻风而至,穿着鲜亮的绿色罗裙,头上戴着几支珍贵且样式不俗的步摇,冲进园子,当看到衣衫不整,跌倒在地面狼狈不堪的赫连茜,立刻开了腔:“四小姐,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老爷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赫连茜做下的恶心肮脏的事情,没人肯帮她一把,甚至连操纵这一切的玉氏都对赫连茜心灰意冷,觉得她是个扶不起墙的烂泥。 但是柳姨娘是赫连茜的生母,即便是早就听闻赫连茜所作所为,但是她只有这一个女儿,是她所有的依托,她绝对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事。 赫连坤目光冷凝,扫视了上前的柳姨娘一眼,面色泛着怒色,厉声吼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吵吵闹闹简直不成样子,赶紧回去!” “不,老爷啊,妾身便只有茜儿这一个孩子了,即便是她做了什么错事,还望老爷能看在妾身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她的份上原谅了她的过错,妾身在这里给老爷磕头了,老爷你千万不要生她的气,她年纪小不懂事,她还是个孩子呢,老爷,求求您了,老爷,妾身求求您了呜呜呜……” 赫连茜此时歪倒在地上,胸口一阵阵有些麻木,她浑身没有力气,刚才被两次丢出窗棂落地,她娇贵纤细的身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所以现在双腿麻木的站不起来,听到是柳姨娘的声音,知道是她亲生母亲来求情,立刻委屈的扭头看向柳姨娘处,心中百感交集,在紧要关头,谁都要放弃她的时候,只有柳姨娘跳出来为她求情,她以往还一直嫌弃柳姨娘是个软弱的,觉得有这样的娘感觉让她丢脸。 她一直向往着自己如果是的大夫人的女儿,便是将军府的嫡女,那待遇自然是无比金贵的,她一直看不起这个做了姨娘的娘亲。 现如今,只有柳姨娘心里是真心关心她的,她算是看明白了,所以忍不住,声音凄然带着委屈的道:“娘——” 这一叫,众人瞬间惊得目瞪口呆,四小姐这是疯了不成。 当众竟然唤了一个姨娘为娘,这不是当众打大夫人的脸吗? 玉氏闻言,脸色果然难看到了极点,目光微微冷凝起来,赫连箐在一旁见了,忍不住帮腔讽刺道:“母亲,您刚才怎么没帮四妹妹说句话啊,瞧瞧,伤了四妹妹的心了,还是生母好啊,四妹妹肯定是这样想的!” 玉氏被她臊的脸色更加的惨白,瞪视了旁边的苏嬷嬷一眼:“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四小姐扶起来!” “是!”苏嬷嬷是玉氏身边的老人,心里自然知道如今玉氏是生了气的,让她去扶只不过是表面话,实际是让她出手去教训一番那个不知死活的四下姐。 苏嬷嬷带着人朝着赫连茜走过去,赫连茜自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只怕是得罪了玉氏,如今玉氏派了人来扶自己,肯定不单单是扶起自己那么简单。 现在她已经是丢了脸面,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反正柳姨娘和赫连坤都在这里,也不怕玉氏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她疯了般的朝着柳姨娘爬过去,柳姨娘自知大夫人手段毒辣,如今看到赫连茜被吓得面色苍白,便忍不住上前抱住赫连茜的身子:“不必麻烦夫人了,妾身扶着四小姐起来便好!” 柳姨娘也不是个有脑子的,而且此时自己的女儿被折磨的这么惨,她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搂着赫连茜便要扶起来。 玉氏的脸色越发的冷厉,对赫连坤笑着说道:“老爷,您瞧瞧,柳姨娘这是做什么?!难道妾身还能吃了四小姐不成!柳姨娘这莫不是离间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赫连坤脸色越发的黑沉下来,这姨娘与庶女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刚刚还被璟王嘲讽说他治理府内不严,现在赫连茜当众喊柳姨娘为娘,这样失礼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柳姨娘身体抱恙,四小姐的事情交由大夫人便好,来人啊,还不赶紧将柳姨娘扶回去休息!” “老爷,老爷不要啊,老爷……妾身不走,您就让妾身留下来照顾四小姐吧!” 柳姨娘跪在赫连坤面前,不停的磕头,希望能让赫连坤手下留情,若是现在将赫连茜交给大夫人,赫连茜肯定会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赫连茜死死的抓着柳姨娘的手,同样抬头期盼的看着赫连坤,希望赫连坤能让自己由柳姨娘来照看,不管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她都不希望此事交由大夫人来办,大夫人绝对饶不了她。 她已经将大夫人的事情给搞砸了,如今还不顾大夫人脸面,落到大夫人的手里绝对活不成。 大夫人有千万种办法能折磨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赫连坤冷冷的看着这母女二人,不由的皱着眉头,这样死死纠缠的二人在他眼里并没有得到他的同情和怜悯,反而觉得她们越发的没有规矩,让自己为难。 “还不快些动手!” 赫连坤一个命令下来,身后的侍卫自动献身,将柳姨娘强行拆离赫连茜,赫连茜噗通一声扑在地面上,双手趴着哭着望着已然远去的柳氏:“呜呜呜,娘救我呜呜呜……” “茜儿,你真是太伤母亲的心了,你这是做什么!?” 玉氏痛心疾首,伪善的命苏嬷嬷道:“还不去将四小姐扶起来!” 此时没有了柳姨娘的拦阻,苏嬷嬷带着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赫连茜身边。 苏嬷嬷等人将赫连茜围了起来,两人扶着赫连茜的胳膊提拉起来,其中一人便是苏嬷嬷,苏嬷嬷朝着另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另一个抓着赫连茜胳膊的嬷嬷心领神会。 两个人同时在赫连茜的胳膊处用力的拧了几把。 赫连茜立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啊——” 赫连坤被她这般作的难看,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巴掌挥在了赫连茜的脸颊上:“简直是不成样子了!” 玉氏委屈的靠过来:“茜儿啊,我一片好心让人扶你,你却……你真是伤痛了母亲的心了!哎……” 赫连茜此时被两个嬷嬷架着,刚才又被挨了赫连坤一巴掌,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双眼发懵,此时看向赫连坤身后的方向。 那里坐在轮椅上的北堂文璟,此时冷冷的望着她,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赫连茜顿时被他盯得瑟瑟发抖起来。 此时赫连茜已经失去人心,在场的没一个会替她开口求情,当着璟王的面,赫连坤命令府中的侍卫道:“赫连茜与人厮混,又玷污了璟王的声誉,这等逆女做出的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念你年纪尚轻,就依刚才她发下的誓言,就去庙里带发修行忏悔自己的过错!” “什么?!父亲,我不去,女儿不去啊,女儿不要去当姑子,父亲,呜呜呜,父亲你饶了我吧,父亲呜呜呜,父亲你不能让我去庙里当姑子,我不要,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你现在知道脸面了?!你做出今日这等肮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还要脸面!” 赫连坤威严的目光扫视在赫连茜的身上,着实有些恨铁不成钢。 “父亲啊,呜呜……王爷,王爷……你怎么能这般对我,那明明就是……” “还敢污蔑王爷,你这个逆女,看来你还是没有得到教训,来人,将四小姐拖出去重打三十板子,立刻送到庙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让她回来,让她好好醒醒脑子!” 赫连茜哭的梨花带雨,美丽的小脸此时布满了泪痕,哭的好不伤心。 府中的侍卫将她强行拖了出去,赫连茜发出阵阵尖叫,试图挣脱,可是她那点力气怎么敌得过那些凶悍异常的侍卫? 侍卫一招直接将她拿下,拖了出去。 “父亲啊,呜呜,王爷啊,王爷救我,王爷……” 赫连箐听着由近到远的声音,目光冷淡的扫在了赫连坤身上:“父亲,四妹妹身娇体贵,若是现在打了,怕是一时半刻也好不了,到时候可就误了去寺庙的时辰,不如这三十板子留到去了寺庙在动手也不迟啊!” 赫连坤没想到赫连箐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确实本意是现在打了赫连茜,等会挨了几板子赫连茜肯定会晕过去,待到侍卫来禀报的时候,他则有理由将她先留在府中养伤,难道璟王还能每天派人守着将军府? 到时候这时间一长,璟王自然就忘记了这件事情,那时候赫连茜也就不必去寺庙受苦了。 他刚才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他还是舍不得与柳氏的一场夫妻情分,而且赫连茜虽然愚蠢,但是她也是他的女儿,他哪里会真的送她去寺庙,这一路上传出去那还了得?! 可是他的心思竟然被赫连箐给看透了,赫连坤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这……” “本王觉得箐箐说的有道理,赫连将军,就算是要教训一下四小姐也不急于这一时,若是四小姐受伤一路颠簸,怕对她的身体也是不好的,若是途中发出点声音,到时候岂不是传的人尽皆知?有损将军的声望啊!”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二人一唱一和,脸上同样展现着温润如阳般的笑容,好心的提点着赫连坤。 赫连坤被气得心中憋闷,又不能开口反驳,面对他们二人的笑颜,实在是什么火都发不出。 只能将赫连茜及时的发送到庙里去了,至于那三十板子,他本有心免了,但北堂文璟忽然好心的对他说道:“赫连将军手下的人都是久经沙场,不免下手过重,正好本王府中都是一些泛泛之辈,还是让王府内的侍卫来替将军分忧吧!” 这样一来,赫连茜不仅没有留下,在送去寺庙后,那三十板子依旧打在了她的身上,璟王说的那些泛泛之辈的侍卫,直接去将赫连茜打的半死不活,估计没有一个多月是下不了床了。 消息不久便传入了将军府,赫连坤听到后,气得双眼一瞪,直接晕了过去。 而在府中与赫连茜厮混的那名贼人,竟然在押送去顺天府的途中,挣脱了府中侍卫的钳制,飞檐走壁般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碧棠小筑有了赫连茜这一出闹腾,自然是不能让赫连箐继续住下去了,北堂文璟提议让赫连箐跟着去璟王府暂住,可是却被赫连箐给拒绝了。 在古代,还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去男子住处居住,即便他们已经有了婚约。 玉氏为赫连箐重新换了新住所,府中只剩下赫连箐和赫连云,赫连云作为嫡子不住在女眷处,这偌大的将军府后宅院内,现如今只剩下赫连箐一位千金。 玉氏虽然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璟王一直陪在赫连箐左右,直到替赫连箐选了合适的居所,名唤望月居。 这望月居是府内较为精美的一处院落,而且风景极美,是一栋三层小楼设计,位置坐落在湖中央,独树一帜,格局新颖。 这处居所据说是府中为了赫连云大婚,特意为赫连云所建造,玉氏在这处望月居内什么都用的最好的,一花一草都是名贵的品种,内部陈列更是让人咋舌。 北堂文璟选中的地方,玉氏即便是心有不甘,但是现在赫连坤晕倒了,府内无人做主,她一个女眷怎么能拂了璟王的意思! 只能任由赫连箐搬了进去,这还不算,璟王又嫌弃望月居名字庸俗,重新取名文箐阁! 这名字一看便知道,这名字来自北堂文璟和赫连箐二人的名字。 玉氏被气得浑身颤抖,眸中的寒光闪烁,足可以杀人无形。 她气急败坏的回到了赫连云的住处,室内,赫连云早就听说了后院的事,如今见到玉氏这般怒气冲冲而来,便亲自为玉氏奉上了茶。 “母亲,如何这般气怒?!” “云儿啊,你不知道赫连箐那个小贱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三番五次的让她逃脱,真是气死人了,今日本来想借着赫连茜那个蠢货让她和璟王离了心,谁知道这半路杀出个贼,原本的一场好戏竟然到头来满盘皆输,实在是……如今璟王又嫌她住的地方污秽,不宜住人,便重新替她找了住处,你说着将军府那么多院落,她选哪个不好,她竟然非得去了望月居!” “什么?!望月居,那不是为了我大婚而筹建的院落,她怎么能进去呢?!” 赫连云听闻此事,也是一惊,皱着眉头忍不住的问道。 玉氏见他气恼,只能先出言安慰他道:“谁说不是,有璟王在,她想挑什么地方我又怎么能阻止?你父亲如今病在榻上,我一个女流之辈又怎么能做主与王爷反抗?!云儿啊,你放心,母亲一定不会让她如愿!” 赫连云思忖片刻,道:“母亲,她既然想住那便让她住好了!” “什么?!这怎么能行?!”玉氏一怔,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母亲难道忘记了当初建造这望月居是谁的主意?!”赫连云笑吟吟的看着玉氏。 玉氏恍然大悟道:“是老夫人的主意,对的,当初建造这望月居,老夫人还请了正清大师算好了方位,这望月居是给将军府嫡子居住,这能保将军府日益昌盛,永久不衰!如今你还未住进去,便让那贱人住了进去,她一名卑贱的庶女,坏了里面的风水冲撞了神明便得罪了老夫人,呵呵,老夫人眼里可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母亲不必出手,祖母出手教训赫连箐,祖母身份尊贵,被宣仁皇帝封为一品诰名夫人,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她三分,如今她冲撞了祖母,呵呵,接下来就咱们不用出手,她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 赫连云双眸透着阴冷的寒意,目光渗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唇角冷冷的上扬。 “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老夫人这几日便从佛堂出来,这时候赫连箐又将你父亲气病了,将军府被她闹腾的鸡犬不宁,暗害你、设计你四妹妹、又抢夺了属于嫡子应有的位置,这些无疑都是犯了老夫人的忌讳,老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玉氏点头欣喜的笑着说道:“就等着看赫连箐如何自取灭亡,借着老夫人的手轻松的除去这个祸害!” “正是如此,所以母亲不必忧虑,老夫人出手即便是璟王也难插手,毕竟这贱人还未嫁出去,还是府中的人,她一日是府中的人,便要守将军府一日的规矩,破坏了规矩,老夫人肯定是饶不了她!” 母子二人在云锦阁一阵合计,翌日,便一同前往了荷香雅居。 老夫人王氏穿着紫金织锦袖的衣衫,此时身体斜靠在紫檀小几上,身边一直照顾老夫人的紫萱正给老夫人捶着腿,笑着和老夫人说这话。 玉氏和赫连云来了,立刻便有嬷嬷上前禀报,老夫人抬眼望了过来,见是赫连云,招手道:“云儿,你可回来了,快些过来让我瞧瞧,这几年你在外磨练,可是精壮了不少,也黑了些!” “祖母,云儿给祖母请安,云儿也是无时无刻不记挂着祖母呢!” “瞧瞧这张嘴,就是会讨我欢心,来我身边坐下!” 老夫人笑着招呼他上前来坐,赫连云坐在老夫人手旁的位置上,玉氏则坐在另一侧的位子也笑着对老夫人回答道:“云儿说的可是真心话,老夫人一直对他疼爱有加,岭南那边的冬笋最为新鲜好吃,他知道老夫人喜欢,亲自带人去深山中给老夫人挖来,只希望老夫人吃的高兴!” “呵呵,云儿从小就孝顺,不像他父亲,这时候还不见人影呢,也不知道见天的忙什么!” 老夫人见赫连坤没有跟着来,出口问道。 这一问正好问到了玉氏的伤心处,玉氏眼眶一下子便红了,可是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老夫人说的是,老爷他……他……他就是太忙了!”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老夫人面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坤儿出了什么事,你们可不要瞒我,不然……” “老夫人!”玉氏忽然站起来跪在了地上:“老夫人,都是妾身的过错,妾身没有照顾好老爷,老夫人惩罚妾身吧!” “云儿还不快去将你母亲扶起来,这是怎么了?坤儿到底是出了何事?你们这是要打算急死我是不是!?” 赫连云将玉氏扶起落了座,玉氏便哭哭哭啼啼的将近日将军府内发生的事说与老夫人听,尤其是昨日赫连箐怎么气的赫连坤晕倒,甚至还吐了几口血,描述的极其夸张。 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暗,最后手中的珍瓷茶盏狠狠的贯在了地毯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好啊,好一个赫连箐,竟然搞得将军府如此的乌烟瘴气,恃宠而骄,目无尊长,忤逆父母,实在是可气,如今还鸠占鹊巢,占了望月居,哼!来人,去请三小姐来,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个何方妖孽,居然能搞出这么多事!” 老夫人震怒,玉氏与赫连云对视一眼,眼中均是满意的神色。 老夫人派人去请赫连箐,文箐阁内却并无赫连箐的身影,得知赫连箐一大早便被璟王府的人给接走了。 此时赫连箐正与北堂文璟在聚福楼的二楼上用早点,随行的是璟王的贴身侍卫听风。 桌子上摆放着几道聚福楼的特色早点:蟹黄包、酱香饼、水晶煎饺、羊酥卷儿,配着银耳瘦肉汤,还有几盘精致美味的小菜。 赫连箐最喜欢吃这里的酱香饼,酱香味道香而不腻,口感又非常的酥脆,咬在嘴里嘎嘣脆,酱汁迅速的在口中蔓延开来,美美的满嘴飘香。 她此时正咬着一口酱香饼在嘴里咀嚼,而坐在一旁的北堂文璟则是担当起喂粥的这个角色。 赫连箐吃完一口酱香饼,北堂文璟盛满汤的勺子便已经抵在了她的唇边,赫连箐满足的张口将汤送入口中,不时还伸出粉嫩的舌头在水润润的唇部舔了舔。 她做这个动作完全是无心之举,只是她的一个习惯罢了。 但是她这个无心之举在北堂文璟这个有心人的眼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北堂文璟那双墨色的眸子一直随着赫连箐而转动,当看到她这个小动作的时候,他双眸绽放出复杂深沉的神色,眼神悠远,带着霸占征服的*,微微的眯着,像是要扑倒猎物的猛兽般,非常急迫。 赫连箐一心扑在精美的早点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裸的视线。 北堂文璟喉结涌动,唇角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宠溺的看着赫连箐,在赫连箐将一个羊酥卷儿送入口中的时候,北堂文璟啊的一声张开了他的嘴。 赫连箐手里的动作一顿,怔怔的看向北堂文璟,见北堂文璟刚刚都没有怎么动筷子,这桌子上的点心一半差不多都进了她自己的口中,北堂文璟一直给她喂汤,他自己都没吃东西。 赫连箐觉得她实在是差劲极了,怎么见到美食就忽略了小北北了呢? 这事情绝对要检讨,此时见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更加柔软了几分,将手中的羊酥卷儿递在了他的唇边,有些讨好的道:“北北,这个羊酥卷儿真的挺不错的,你尝尝看!” 北堂文璟却将脑袋一撇,不肯接受。 赫连箐有些茫然,看着他,心里暗想着,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他自己想要吃点心吗,还张开了嘴巴,现在自己亲自喂给他吃,他怎么又别扭的转头了呢?! 难道是点心不好吃? 赫连箐将手中的羊酥卷儿在自己口中咬了一半,味道甜而不腻,非常的松软可口,单单用好吃二字不足以表达,正要对它赞不绝口,北堂文璟便又凑过来:“啊——” 赫连箐想都没想,将手中自己咬的还剩下一半的羊酥卷儿送进北堂文璟口中,生怕自己慢了又惹到这人。 北堂文璟嘴里咬着被赫连箐咬剩的半个羊酥卷儿,美美的品味着,眼睛里的笑意灿若星辰,冲着赫连箐笑着道:“好吃” 赫连箐完全没有察觉到北堂文璟的用意,还以为羊酥卷儿是北堂文璟所喜欢的,他平时挑嘴的很,这时候有个喜欢吃的东西,难得他喜欢,赫连箐便又拿起一块:“好吃吧,那多吃几块吧!” 北堂文璟冲着她摇摇头,赫连箐皱着眉头,像是哄孩子吃饭孩子始终不配合,她有些焦躁的道:“小北北,你再这样挑食,你就长不高!” “箐箐,我腿残废,站不起来,长不高也没关系!” 赫连箐以为自己触及了他的伤心处,拥着他的身子哄道:“既然不想吃那就不吃了,你说的对长那么高做什么?只有野蛮人才长得人高马大,我们家北北是最好的,怎么样我都是喜欢的!” 北堂文璟听到赫连箐这样说,心下自然是欢喜的,双手紧紧的环着赫连箐道:“箐箐,我想喝汤!” “啊,喝汤喝汤,完了……”赫连箐看着空碗有些抱歉的道:“汤没了啊,我让他们重新做碗!” “不要,我就想尝尝刚才那个汤是什么味,再让他们做时间久了我就不想尝了!” 北堂文璟笑着说道。 “那怎么办啊?”赫连箐看着空碗暗暗懊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即便是好喝,自己也要留点啊,小北北还没喝呢,这可如何是好? 赫连箐正愁眉不展,便见北堂文璟忽然凑过来,扳过她的下颌…… 【144】北北箐箐遭蛊虫围攻 北堂文璟倾身吻住了赫连箐的唇瓣,带着一阵湿润的冰凉感,赫连箐一怔,随即伸手反抱住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正当二人吻得如火如荼之时,门外传出一声带着欣喜的叫声:“咦?你不是璟表哥身边的侍卫吗?里面的是璟表哥!你让开,我要进去!” “凤世子,不可!” 听风拦住了凤鸣轩,刚毅的身躯挡在了门口,凤鸣轩扬了扬唇角,继而冷笑着说道:“哦?难道连你也要欺负本世子不成?!赶紧让开,不要惹本世子生气,不然……” 听风是不肯让的,对方是凤鸣轩,身份同样尊贵,但是在他眼中,任谁都不能取代在他心中主上独一无二的地位。 凤鸣轩见他不肯让开,反而板着一张脸冷漠疏离,竟然闭上嘴巴拒绝和他说话,凤鸣轩这几日被凤睿渊刺激的一直在外游荡,本以为想要去将军府找赫连箐玩,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将军府在哪里! 说也奇怪,这赫连将军不是朝中一品大员吗? 怎么竟然无人知道他的府邸在何处,任凭凤鸣轩问遍数人,都无人知晓,难道说将军府已然落魄到这般地步了?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表嫂还真是可怜。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他的表哥北堂文璟,他这几日心里想着舅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偏偏和舅舅赌气,舅舅和女人暧昧不清被他知晓,与舅舅闹了脾气,这会儿功夫心里尽管是想着他,希望见到他才好,但是还是强忍着不肯屈服。 能见到北堂文璟,说不定能从他的口中探听到关于舅舅的事情。 其实他哪里知道,不是将军府无人知晓,而是他全部的行踪都在北堂文璟的控制范围内,想去将军府找赫连箐,别逗了,北堂文璟哪里会允许?! 听风不为所动,凤鸣轩立刻皱着眉头,目光纯净干净透彻的望着他:“你真的不能通融一下,我可是你们家王爷的表弟,又不是外人!” “凤世子得罪了,不好意思,我们主子爷现下不见外人!” “我都说了我不是外人,我是他表弟!”凤鸣轩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但是听风性格木讷,又是个愚忠的性子,哪里会听凤鸣轩撒娇,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淡漠的冷意:“凤世子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凤鸣轩不发火的时候外表看着就是个单纯乖巧的孩子,但是如果真的被惹怒了,自然也是不好惹的。 他邪魅的笑着,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凤睿渊,声音冷然:“既然你不让,那别怪本世子对你不客气!” 外面的声音吵吵嚷嚷,屋内的赫连箐自然是无心在与北堂文璟亲热,赫连箐从他怀里钻出来,探着脑袋望向了门口。 北堂文璟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手搂着赫连箐的腰肢,舍不得松手,可是这一切却被门外那个凤鸣轩给搅合了,简直就是可恶。 “好像是凤鸣轩,好奇怪,他怎么有闲工夫来这里?!” 赫连箐扬了扬唇,惹不住的说道。 心里却想着,上一次凤睿渊欺负了小北北,她为了给小北北出气,暗中将一名烟花女子送上了凤睿渊的床,并且通知了凤鸣轩,二人闹得不可开交。 现在这人突然出现在聚福楼内,难道说二人这么快就和解了? “谁知道,他不是正和舅舅闹别扭?” “要我说,你舅舅也真是够重口味的,他们……” 两个人正腻歪在一处,忽然门别砰的一声撞开了,北堂文璟满头黑线,眸色散发出冷冽的寒芒瞪视着闯入门中的凤鸣轩。 凤鸣轩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悦,看到赫连箐也在这里,心情相当愉悦,跑过来一把抓住赫连箐的衣袖,开心的道:“箐箐,你也在这里啊!见到你实在是太开心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凤鸣轩纯净的眸子里满是欣喜,令赫连箐不忍心打击他,他就是个单纯的孩子,赫连箐冲着他笑笑,小心的从他手中往外抽手,却被凤鸣轩下一刻握的更紧了些,往她身边一直凑:“箐箐,你在吃早点啊,表哥你也在啊,你这侍卫实在是太难缠了,我都说我的身份不是外人,他非得拦着我,真是有够令人讨厌的!” 听风此时候在门口,低垂着脑袋道:“主子爷,凤世子非要进来,属下没拦住,还请主子责罚!” 北堂文璟墨色的眸子盯着凤鸣轩握着自己箐箐的那只手,真想拿把刀将他的手剁掉,而且他还当着自己的面唤着箐箐的名字,简直就是找死! 但是面上却微微的朝着听风笑道:“无事,你先退下吧!” “是,爷!” 门从外面重新关闭,凤鸣轩很自然的坐在了赫连箐旁边的座位上,还不忘扯着赫连箐的衣袖抬头笑嘻嘻的道:“箐箐,来坐!” 赫连箐被他这一副自来熟,又乖巧又会撒娇的可爱样子萌到了,心里暗想,毕竟是小北北的亲人,虽然小北北别扭着,但是在他心里肯定也很在乎这些亲人。 她也实在是希望这般活泼性子的凤鸣轩多跟小北北接触一些,对他身心都有好处。 想到这里,赫连箐对他微微一笑:“你这样跑出来没关系吗?舅舅找不到你该会担心了!” “不要和我提那个老男人,哼!”凤鸣轩低着头,脸色羞红,声音细若蚊蝇。 赫连箐见状,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自知他是和凤睿渊闹翻了才自己跑出来,所以也就没有在谈论这个话题,将话题一转道:“你来盛京人生地不熟,你这样冒然跑出来是不对的,你没有带侍卫是不是?这样很危险啊!” 凤鸣轩低低的道:“我……我想自己出来逛逛,我本来打算去将军府找你玩,结果我不认识将军府的路,路人也皆不知道将军府的位置,好生奇怪,真是气死我了!”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不免诧异,不知道将军府的位置? 将军府最近闹出的笑话还小吗?即便是凤鸣轩不知道将军府的位置,但是随便找个路人一问便会知晓。 不知道凤鸣轩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说盛京城内的人欺生,不想告诉他罢了。 “这么多好吃的,好香啊,我肚子确实饿了!” “那快吃吧,我再给你叫点别的,这里羊酥卷儿非常的好吃!” 赫连箐笑着说道。 北堂文璟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此二人的互动,赫连箐从未对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男子这般友善过,北堂文璟心中不是滋味。 赫连箐柔声细语的关心凤鸣轩,更是让北堂文璟心中忍不住醋海翻波。 凤鸣轩单纯干净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与赫连箐坐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 赫连箐只顾着安排凤鸣轩,给他讲有那几道点心最为好吃,凤鸣轩则是可爱的嘟着嘴,每一样都要尝一遍,尝过之后再与赫连箐一起讨论,简直就是两个吃货。 北堂文璟就这样被晾在一旁,皱着眉头不悦的瞪视着他们,凤鸣轩坐在北堂文璟的正对面,最先觉察出来自北堂文璟周身的低气压,他看了北堂文璟一眼,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 舅舅不止一次的对他说道,不要惹你表哥生气,你那表哥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容易相处。 北堂文璟感觉到他那双深邃冷寒的眸子像是利剑般射入他的身上,他自身便像是被抛进冰冷的湖水中,整个身体的温度都被降了下来,身体麻木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北堂文璟。 赫连箐见他不动筷,抬头看了凤鸣轩一眼,她要好好替小北北招待好他,他可不是别人,一则是小北北的表弟,另一个则是凤睿渊喜欢的人。 赫连箐照顾好他,与公与私都对北北和自己有益无害。 “你怎么了?!”赫连箐雪眸清澈,盯着凤鸣轩问道。 凤鸣轩这才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的道:“箐……” 他这一个箐箐还未叫出口,眼睛又忍不住的瞄了自己的表哥一眼,便看到北堂文璟锐利的双眸里,火焰翻腾,像是要喷出来似得,吓得他赶紧讨好般的改了口:“表嫂!” 声音太过响亮,倒是令旁边的赫连箐一怔,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赫连箐心想,这孩子什么毛病,怎么咋咋呼呼的! 他这一叫表嫂,旁边北堂文璟低气压总算是缓和了几分,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尖锐,算这个凤鸣轩识相,再敢叫箐箐,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再见到你那心心念念的好舅舅。 “表嫂,我没事,我自己吃就好了,璟表哥你也没吃吧?!” 凤鸣轩笑嘻嘻的重新恢复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冲着北堂文璟笑着说道。 北堂文璟脸色温和,声音低沉带着好听的磁性,说话间却不对着凤鸣轩,而是对着赫连箐柔声说道:“箐箐,我要喝汤!” 赫连箐闻言眼皮跳了跳,看向北堂文璟,有些诧异,小北北刚才不是说不想喝了吗? 怎么这时候又想喝了?! 赫连箐让人重新上了汤,汤汁盛放在碧色的琉璃碗内,北堂文璟却自己不动,而是眼睛直直的盯着赫连箐:“箐箐,我手好像冻的有些麻,动不了了!” “怎么了?!冷了?!那我们回去!”赫连箐着急的握住了北堂文璟的胳膊,轻轻揉捏着,担心的看着他。 北堂文璟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柔声道:“可是我还没喝汤!” “璟表哥你可真像是个小孩子……”凤鸣轩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抬头看着北堂文璟,北堂文璟目光黯了黯,眯着双眸冷冷的瞪视着他,凤鸣轩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他又说错了话。 怎么舅舅不再身边,他就说不对话呢,这样总是容易得罪人,哎…… 北堂文璟淡淡的说道:“箐箐你觉得我像小孩子吗?!” 赫连箐立刻摇头道:“不是,北北这叫不铺张浪费,粒粒皆辛苦啊,来乖啊,喝汤!” 凤鸣轩眼睛惊的都要瞪出来了,表嫂真是太娇惯璟表哥了,简直让凤鸣轩羡慕嫉妒恨了。 若是舅舅也这样…… 凤鸣轩正陷入遐想中,旁边的赫连箐正一勺一勺亲自喂汤,气氛无比的融洽。 “表嫂,以后不要来这家店吃东西了!” 须臾,凤鸣轩盯着身前的那碟点心对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有些不明所以,扭头看向他,问道:“为何?!” 这聚福楼的点心口味非常合她的心意,她很喜欢,为何不要来聚福楼吃饭? 凤鸣轩用筷子点着那碟点心上面的一只形似蜘蛛,浑身通红的小虫子对她道:“瞧,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有虫子!” 说着,凤鸣轩就打算用手直接去抓,赫连箐往那碟点心上扫了一眼,待看清了那碟子上的红色虫子后,清冷的眸光立刻眯起来,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不要动!” 原本要动手的凤鸣轩白玉般的手指戳在桌面上,被她这冰冷的声音惊得呆愣住了,抬头看向她,问道:“表嫂?怎么?!” 察觉到赫连箐面色的不正常,北堂文璟看向那碟子里的红色小虫子,难道说那虫子有什么不对? 北堂文璟眼睛望向那虫子,正欲要探头查看的时候,赫连箐直接将他拦在身后,自己则上前用筷子托起那碟点心,直接扔到了窗外,随后在北堂文璟与凤鸣轩诧异的眼神中,喊道:“这虫子有毒!” “有毒?!”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赫连箐眉头紧皱,目光冷凝,刚才那只虫子是红翅蛊,形似蜘蛛,体型较小,不易被人察觉,后脊背有长形透明状翅膀,翅膀带有剧毒! 红翅蛊飞起落在人身上,翅膀扫过之处,人便会瞬间晕迷,它体内的毒素一只可以成功杀死一头骆驼,更别说是人了! 不到半个时辰,人的骨骼便会发出吧嗒吧嗒的脆响,连骨带肉均会化作一滩黑水。 红翅蛊体型虽小但是人若是沾上,无药可解! 赫连箐不知道这盛京内为何会出现这种东西,又刚好出现在她们点的早点上,这难道是冲着他们来的? “快走,这里有问题!”赫连箐推着北堂文璟,焦急的对一旁还呆呆愣愣的凤鸣轩吼道。 凤鸣轩被她一吼,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跟在赫连箐身边,紧张的问道:“表嫂,有什么问题!” 赫连箐顾不上和他解释太多,一手推着北堂文璟另一只手拽着凤鸣轩的胳膊,出声对外面府中的侍卫唤道:“听风!” 门外竟然无人回应,赫连箐皱着眉头:“外面还有人在!” 依旧是无人回答! 赫连箐上前正要一脚踢开门板,却看到门板处从地面的缝隙中涌出密密麻麻黑色如同蚂蚁般的虫子,赫连箐及时收回了脚。 凤鸣轩以为赫连箐踢不动:“表嫂我来!” “你来个屁,滚边去!”赫连箐目光冷凝,将欲要上前的凤鸣轩一脚踢倒了北堂文璟身旁:“护好你表哥!” 北堂文璟也已经注意到了那密密麻麻爬到门板上的黑色虫子,须臾,那些虫子已经完全将整个门板挤满,虫体涌动,让人看着心生恶寒。 凤鸣轩推着北堂文璟,看到这样怪异的景象,吓得张大了嘴边:“舅舅……” 他脑袋轰隆一声,脑袋闪烁着凤睿渊的身影,心中酸涩的难受,这些东西是什么? 好恐怖,若是舅舅在就好了,舅舅绝对有办法,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现在他才觉得凤睿渊对他其实是极好的,遇到危险只要有舅舅在,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解决。 “蠢货!”北堂文璟清冷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来,扫视了旁边一脸木讷的凤鸣轩一眼,这个时候叫舅舅有什么用! “箐箐,小心,凤鸣轩你带着箐箐从窗户上跳下去!” 北堂文璟伸手将赫连箐拽回自己身前,那张本温润的脸庞此时冷漠淡然,对凤鸣轩下着命令。 “璟表哥,不行,我不能将你留在这里!要走大家一起走,我带你们从窗户跳出去!” 赫连箐锐利的眸光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看着那些朝他们蜂拥而至的黑色蛊虫,道:“来不及了!千万不要跳,窗户外……” 此时从窗户外传出“嗡嗡嗡嗡——” “这是什么声音?!”凤鸣轩看向窗户,见窗户外红光漫天,仔细一看,便看到那些红色竟然是刚才赫连箐扔出去的那只红色虫子,不过这时候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北堂文璟见状,立刻环手欲要将赫连箐护在怀里,这场景太过诡异,如今之计,他只能将赫连箐敲晕,然后抱着她离开这里。 被北堂文璟环住身体,动弹不了,赫连箐着急的看向他,只见北堂文璟面容清华而冷酷,眸中锐利的寒光闪烁,声音冰冷如同腊月寒冰,不似以往那般温润,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宛若惊天战神! 他的形象在赫连箐眼里瞬间高大起来,赫连箐以往一直当他是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弱体,结果他在面对这样危险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丝畏惧,将她紧紧的环抱在怀中,不曾有一丝松动。 赫连箐满身心的感动着,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北堂文璟是她所不熟悉的模样。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她竟然将他和抓走阎日的无字楼中人又联合在一起。 如果小北北真的和无字楼有关,那么这一次危险正好可以测试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对她有所隐瞒! 赫连箐想到这里,便有心想要试探。 “小北北!”赫连箐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北堂文璟双手拍着她的后背,她坐在北堂文璟的腿上,轮椅承担着二人的重量,北堂文璟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别怕!” “璟表哥,表嫂,怎么办?!” 凤鸣轩被这场景吓坏,被这场景恶心坏了,他被惹恼了,眼睛里出现了浓浓的嗜血杀气,盯着那群蜂拥而至的红翅蛊,正要召出自己的小蟒。 赫连箐是知道这些蛊虫的厉害,即便是召唤出小蟒,小蟒也会成为这群蛊虫的果腹之物。 他们现在腹背受敌,若是不想办法根本就出不去,北堂文璟欲要抬手敲晕赫连箐,便看到赫连箐挣脱了他的怀,上前一把抓住凤鸣轩道:“凤鸣轩,退后!” “表嫂?!” “箐箐回来!” 此时情况危急,赫连箐此时根本不是试探北堂文璟的最佳时机,她一把将凤鸣轩推到身后,迅速的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瓷瓶,往桌子上一撒,那桌子便瞬间冒起了白烟。 房间内白烟很浓,这个红翅蛊虽然是剧毒无比,带着翅膀会飞,但是它们有视觉上的障碍,而且浓烟下它们的翅膀根本使不上力,所以现在被困在窗户外,举步艰难,根本进不了这间屋子。 “它们不进来了,咳咳……表嫂,你这是什么东西,好厉害!”凤鸣轩说道。 “只是普通的燃粉罢了,红翅蛊最怕烟雾天气,这里的浓烟只能暂时阻挡它们一阵,我们还是要赶紧从正门出去!” 赫连箐边解释,便抓住北堂文璟的轮椅,对一旁的凤鸣轩道:“赶紧走!” 前面正门的门板上被黑色的蛊虫密密麻麻的困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眼看那些黑色的虫子就要爬过来,赫连箐对凤鸣轩道:“你有没有匕首!” 她知道北堂文璟是不会武功的,所以身上根本不会有匕首等利刃,只能问凤鸣轩。 凤鸣轩一怔,立刻从短靴处拔出一把精致的小巧的匕首,递在赫连箐手中:“表嫂,匕首,你要这个做什么?!这些虫子这么多,匕首也没有用吧!” 北堂文璟见赫连箐拿着匕首,心下一慌,手中的内力齐聚,便想要为他们打开一条通路,试试用内力或许可以震慑这些蛊虫。 赫连箐将匕首拔出,对他道:“谁说我要用匕首坎了!” “那你用匕首做什么?箐箐,你不要——你要干嘛!”北堂文璟抬头看向赫连箐,伸手抓住她的手:“箐箐,别……我……” 他要说你不要冲动,让我来就好,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行,即便是今日在你面前暴露了我本来面目,事后你或许会害怕,会不想见我,但是我也绝对不能看着你处在危险的境地。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赫连箐那边已经有了动作,赫连箐没有半刻犹豫,直接用匕首抵在自己的手腕处。 “表嫂你干嘛!” “箐箐——” 锋利的匕首在赫连箐的手腕处划下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液从那条口中流淌下来,在瞧那些黑色的蛊虫,闻到空气中赫连箐血液的味道,不知道为何,竟然纷纷吓得四处逃窜,须臾已经打通了一条出路。 “走——” 赫连箐高声喝道,赫连箐推着北堂文璟,北堂文璟双眸猩红嗜血,被赫连箐手腕处的红色血液给刺激到了,此时他全身戾气大增,暴走前兆。 三人逃窜出来,却见整座聚福楼内空无一人,二楼往下的楼梯已经被毁坏,赫连箐转身对身后的凤鸣轩说道:“凤世子,你带着北北先下去,我对付后面的蛊虫!” 黑色的蛊虫从他们身后又齐聚而来,紧追不舍,它们只畏惧赫连箐的血液,但是赫连箐的血又不可能一直流,所以后面虫子闻不到气味的时候便又开始接踵而来。 “不行,箐箐!”北堂文璟哪里肯放赫连箐自己在这里,抓着赫连箐的手看向她。 赫连箐刚才只顾着对付蛊虫,这时候低头看向北北,见北北双眸猩红,瞳孔外围泛着紫青,根本不是常人所有,赫连箐大惊,以为北堂文璟是被蛊虫所伤,叫道:“小北北,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眼睛怎么回事?!” ------题外话------ 推荐一下小姐妹的文。 《盛宠毒妻之相公太腹黑》文/陆天舒 http:///774448。html 简介: 世人只知她是快死的病鬼,却不知她是天下可遇而不可求的机械师。 天下富甲神秘又诡秘,拥有的财富可以买下一个国家足余,多少人千辛万苦相求不得,却不知那神秘天下富甲正是世人眼中的落泊秦王。 【145】北北不见,无字楼现 北堂文璟猩红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焰般,令赫连箐心惊不已。 “北北……” 赫连箐正要抓住北堂文璟仔细查看他的异样,但是这时候从四周的窗棂处迅速的射入锋利无比的羽箭! “小心!”凤鸣轩大喊一声,手从腰间抽出随身的柳叶软剑,护在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身边,用剑身回避羽箭! 羽箭齐发,箭头处还带着剧毒,赫连箐心底一沉,若是毒她尚且有办法应对,但是这般速度的羽箭,她没有足够的内力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身边是凤鸣轩拿着软剑当当当的抵挡声,赫连箐回头要抱住北堂文璟,宁愿这羽箭射在她自己身上也要保全北北,她心里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若是要死那便死在一处好了。 但是赫连箐转过身子想要抓住北堂文璟的时候,从他们中间的位置又射入几支毒箭,北堂文璟一把推开了赫连箐,将赫连箐推到凤鸣轩身侧,他自己则是被毒箭命中肩头,噗嗤一声发出了一声闷响。 赫连箐心瞬间高悬起来,眸子闪烁着浓浓的担忧,喊道:“北北!” 北堂文璟轮椅快速的往后滑动,眼看就要直直的坠落楼下,赫连箐紧张的喊道:“北北,危险,不要过去!” 赫连箐快速的伸出手,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北堂文璟连人带轮椅一起坠落下去。 赫连箐只觉得轰隆一声,脑袋一片空白,砰的一声扑倒在地,半空中的毒箭射不到她的位置,她爬到北堂文璟坠落的位置朝下望去。 “北北,小北北——北北,你怎么样,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北北!” 赫连箐四处搜寻他的身影,可是却一无所获,楼下除了被砸坏的桌椅外,什么都没有! 赫连箐心口慌得厉害,就要跟着一起跳下去,被凤鸣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喊道:“表嫂,你做什么呢?!你不会武功下去就是个死,我带你下去找璟表哥!” 凤鸣轩一向是那种单纯做事冲动不靠谱的孩子,赫连箐此时却因为他这几句话,心口一阵发暖,眼睛湿润朝着他点点头:“谢谢!” 凤鸣轩带着赫连箐轻松的从二楼翩然而下,落在地面,地面并没有毒箭穿梭,赫连箐在北堂文璟坠落的位置不停的呼喊着北堂文璟的名字,却始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而且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北堂文璟就这样在她眼皮底下不见了,赫连箐抿着唇角,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她倒是不曾害怕有人会对她不利,但是北堂文璟那般柔弱,要是有人真的想要害他,那岂不是? 他这是被人给掳了去了,看来这些攻击他们的人必然是冲着小北北来的,这些人手段如此狠毒,若是小北北被掳了去,那…… “北北,小北北,北北!” 赫连箐心口砰砰砰跳动的厉害,从未如此慌张过,感觉她的心已经不再是她自己的,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北北不见了,她要怎么办?! 凤鸣轩其实并不担心北堂文璟,北堂文璟根本不似外表那般柔弱,别说是从二楼上坠落,就算是十层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跳下去也是安然无恙的。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表嫂看上去如此惊慌失措,他上前安慰道:“表嫂,璟表哥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他,咱们快些出去,这里很危险!说不定璟表哥已经出去了!” “啪!” 凤鸣轩正拉着赫连箐的胳膊劝她随着自己出去,但是却被赫连箐扬手一巴掌甩在脸上。 凤鸣轩怔楞住了,声音沙哑透着难以置信:“你打我?你为什么要打我?!” “那是你表哥,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他的亲人吗,你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他身体那个样子,从楼上坠落下来怎么可能会没事,这里没有他的痕迹,他一定是被对方掳了去,你却说他已经安然无恙的自己出去了,你说你该不该打,你走开我不需要你来救,你那么贪生怕死自己出去吧,不要管我,我还要找北北!” 赫连箐瞪视着美丽的双眸,眸子里溢满了晶莹的泪珠,凤鸣轩被她打了,从来没有挨打过的他,一时赌气道:“好好好,行,你不走就算了,我和你说不通,我说他不会有事就肯定不会有事,你却在这里担心他,我看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哼!” 凤鸣轩被气得嘟着嘴巴便要转身,不想再理赫连箐,刚走了没两步,见身后的赫连箐没有跟上,而是真的又停留在那里一直喊着北堂文璟的名字。 凤鸣轩给气坏了,心里暗想,这位表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璟表哥那般强大的人,怎么会有事? 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的话呢,他说道可是真的没有说谎,可是表嫂似乎不相信,还觉得他心肠恶毒见死不救。 “真是冥顽不灵,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不过若是不将她带出去,她出了事那么舅舅肯定会不高兴……” 凤鸣轩这样一想,便转过身就要去找赫连箐。 就在这时,聚福楼四面的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便是几十个蒙着脸的黑衣人闯入,凤鸣轩见状立刻喊道:“表嫂!” 赫连箐此时因为北堂文璟失踪心神不安,就在这时候,听到凤鸣轩的喊叫声,皱着眉头扭头望过去,便看到凤鸣轩腹背受敌,此时正与几名黑衣人天人交战。 而她就站在他不远处,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黑衣人的数量众多,却没有人来追杀她,这岂不是非常的奇怪? 那些黑衣人拿着锋利的剑,与凤鸣轩对战,招招致命。 看样子似乎是不把凤鸣轩拿下誓不罢休。 凤鸣轩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唤出了他的小蟒,小蟒硕大的体型一出现,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凶残的见到人就撕咬,而是蔫蔫的抬不起头,看到凤鸣轩受到伤害,小蟒眼睛里露出了浓浓的担忧和哀伤的神色。 它欲要上来帮忙,却束手束脚,无能无力。 “该死的,你们这群卑鄙之徒,对我的小蟒做了什么?!” 凤鸣轩手中的软剑被几十个黑衣人强硬的进攻下,阻挡不住那般强大的力道,发出铮铮的声响。 看来这些黑衣人的目的似乎是凤鸣轩,赫连箐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受到伤害,而且她似乎还注意到一个更为惊悚的问题。 这些黑衣人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色竟然不是杀伐的狠戾,而是震惊,似乎他们认识自己一样,觉得在这里看到她不可思议! 凤鸣轩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击,此时也没有外援,赫连箐虽然不会内力,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凤鸣轩在自己面前出事。 她上前,从袖口中掏出几包药粉,直接朝着那群黑衣人洒了过去,那群黑衣人却像是提前知道她会这样做似得,直接避开了! 赫连箐的毒粉没有发挥功效,但是见那群黑衣人看到她来了,而且强行挡在了凤鸣轩的身前,领头的黑衣人伸手阻止了身后人的进攻,眼睛盯着赫连箐狠狠的瞪视了一眼,随后一挥手,说了一句:“撤!” 撤? 赫连箐与凤鸣轩同时诧异,互相对视了一眼,赫连箐这时更加确定这些人应该是认识自己,或许是他们与身体本尊以前有过交集,难不成会是阎罗殿的人?! 应该不会,若是阎罗殿的人,他们没胆子敢在她与小北北在的地方撒野! 他们是冲着凤鸣轩而来,而且是来者不善啊。 她或许该回去问问蓝雪,蓝雪应该会知道。 黑衣人撤离,毒箭、蛊虫全部消散,赫连箐却忽然上前阻挡住那群黑衣人的离去:“你们站住,你们不把人交出来就想这样轻而易举的走掉?你们把人交出来,不然……你们难道以为即便是出了这聚福楼就能离开盛京?!” 黑衣人神色一愣,领头的那名黑衣人不悦的道:“什么人!?” “刚才从二楼上坠下来的那名男子,我男人!” 黑衣人皱着眉头,墨色的眸子幽深似潭,也不说话,打算直接无视赫连箐! 他们刚打算撤离,不想这时候从聚福楼外涌进另一波蒙面的黑衣人,两拨黑衣人相撞,赫连箐清冷的眸子微微的眯起,这两拨人马似乎并不认识啊。 后者进门的这波黑衣人,同样目光先是看向旁边的赫连箐,在确定赫连箐无事后,这才与前一波的黑衣人开始交战。 凤鸣轩急急的拽着赫连箐的胳膊,闪到两拨人身后,清澈的目光中满是关切的问道:“表嫂,刚才是我错了,你没事吧!我刚才那样任性,你还赶来救我,谢谢表嫂!” “我刚才打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急坏了,你表哥如今下落不明我只是心里……焦急的很,不是故意的,打疼了吧!” “没事没事,我一点都没生你的气,表嫂~” 凤鸣轩看向激战中的另一端,心里暗想,这个表哥应该是没有让表嫂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要不然表嫂也不会这样担心,而后者进来的这批黑衣人,旁边的表嫂不认识,他可是知道的,这批人是璟表哥的人! 赫连箐着急的目光四处搜寻旁边,却依旧没有看到北堂文璟的身影:“凤世子,趁着这两拨人激战,你赶紧离开!” “我不走,表嫂你不走我怎么能走?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你有轻功,赶紧去王府报信,让王府派人来,同时让府中的人通知顺天府,真是奇怪,这么久了,在盛京城最负盛名的聚福楼出事,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见官府的人来,你赶紧出去!” 赫连箐因为确定这两拨人不会伤害自己,所以这才让凤鸣轩先行离开,因为前一波的黑衣人确实是想要治凤鸣轩于死地的,他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而且她还要留下来问清楚,他们到底将小北北弄到哪里去了! “可是我……” “我说的话难道你不听吗?赶紧去,找你舅舅来,北北不见了,你舅舅肯定要急坏了,你想让你舅舅着急吗?!” 听到舅舅会着急,凤鸣轩依旧不为所动,将赫连箐护在身后,道:“表嫂,就算是舅舅骂我,我也认了,这个时候我绝对不可能放你自己留在这里,若是你出事,我才更没法对舅舅和璟表哥交代!” 身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黑衣人见到他,立刻退居身后,恭敬的喊道:“主上!” 赫连箐一愣,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脸上戴着的分明就是鬼泣的面具,这人是无字楼楼主?! ------题外话------ 今天实在是累坏了,只能更这么多,抱歉 【146】箐箐要杀北北 这空降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字楼楼主北冥殇! “是他!?”赫连箐皱着眉头,冷声说道。 凤鸣轩侧目一望,便看到带着一张鬼泣面具的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太过强大,让凤鸣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想,这人便是北冥殇了! 难道说这群黑衣人不是璟表哥的人? 真是奇怪啊! “表嫂,你认识他啊!”凤鸣轩小声的问道。 赫连箐目光瞬间一沉:“认识啊,怎么会不认识!” 她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灭了她的御安堂,抓了她的阎日,打伤了阎火与蓝衣,这些仇恨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对他刻骨铭心恨之入骨?! 赫连箐咬牙切齿的说道,绝色的面容冷若冰霜,双眸迸射出炙热的火焰,射向对面的北冥殇。 北冥殇黑濯石般的眸子在看到赫连箐安然无恙后,总算是沉定了几分,但是这些人胆敢伤害他的箐箐,让他的箐箐陷于危险的境地,这是让北堂文璟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是谁?!”开始攻击的那波黑衣人的领头者用剑指着对方的北冥殇问道,北冥殇面具下勾起冰冷的红唇,冷笑道:“你们全部要死!” 这样冷冽不容一丝温度的声音令全场的人一怔,他那强大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他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但是说出的话,让人不曾觉得他是狂妄自大的自吹自擂,而是因为他真的有这种能力。 可以片刻摧毁这里的一切,甚至夷平整座聚福楼都不在话下。 “好狂妄的口气,简直是不知死活!” 黑衣人眉头瞬间的皱了起来,碍于北冥殇强大的气场根本没有胆怯,反而扬起手中的剑,奋不顾身的迎了上去:“杀了他们!” 他命令一下,旁边的那批黑衣人自然是群涌而攻之,此时两拨黑衣人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混战。 但是只是一瞬,北冥殇冷笑着命他无字楼的手下全部退去,只留他一人对阵那几十个黑衣人。 黑衣人恍若失神,似乎是不清楚北冥殇这举动到底意欲何为,但是赫连箐在一旁看的清楚,而且她上一次在南郊与北冥殇交过手,北冥殇如今这般做,只是为了更方便的一举清除眼前的这些阻碍。 对于他为何会来,又为何与这批黑衣人火拼,赫连箐只当是他们也许都是冲着她身旁的凤鸣轩而来。 待他们一方胜出,那么自然是要来对付凤鸣轩的,此时北堂文璟不知所踪,如果让北冥殇将这批黑衣人全部灭了,那么她如何能找到北堂文璟的消息。 赫连箐看了凤鸣轩一眼,冷冰冰的道:“待会趁着乱你快些离开,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你是凤麟国的世子殿下,你若是在天圣出了事,必然会引起两国纷争,到时候民不聊生不说,还要连累你璟表哥,你明白了,赶快去找你舅舅!” “表嫂?!”凤鸣轩惊讶的看着她,他刚才就觉得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果然是这样吗?! 若是他走了,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表嫂的,他哪里肯放赫连箐自己留下。 “不行,要走一起走!” 凤鸣轩紧紧的抓着赫连箐的胳膊,清澈的目光焦急的微微泛着红。 赫连箐摇摇头,看向凤鸣轩:“我要留下!这批人一定不能出事,最起码要留下活口,我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将北北弄到哪里去了!” “表嫂,你听我说,其实璟表哥他……” “你赶紧走!” 赫连箐与凤鸣轩在一旁拉拉扯扯,彻底刺激到了北堂文璟,北堂文璟锐利的目光扫视在凤鸣轩身上,手中集聚而出的浑厚内力,一挥衣袖,面前的黑衣人尽管出全力阻挡,还是鞭长莫及。 “噗——” 那内力刮起了一道劲风,周边万事万物都被席卷一空,几十个黑衣人身体如同秋日落叶般飘零在空中,随后又随着漩劲内力被冲散,四落在各个角落,遍地哀嚎! 桌子椅子已经完全报废,就连赫连箐身旁的凤鸣轩身体都受到了波及,人已经摔到旁边的柱子上,不省人事! 赫连箐紧皱着眉头,看着穿着黑色衣袍的北冥殇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赫连箐被他强大的气势震慑的连连后退几步。 刚才被打伤的黑衣人在看到这个情景后,不知为何强行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着北冥殇冲了上来! 北冥殇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寒潭冰溅般,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手轻轻一挥,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瞬间再次摔得横七竖八。 赫连箐脸色逐渐的阴沉下来,手中的银针随即而出,趁着北冥殇对付黑衣人,银针射入北冥殇的方向,可是银针停留在北冥殇身前一公分处便停住了! 北冥殇扭过头,赫连箐几乎可以预见他那双凌厉寒芒的双眸将自己彻底的冰封起来。 银针吧嗒一声全部落在地上,赫连箐惹怒了这个暴虐的男子,眼神微微黯淡下来。 “不要动她!” 黑衣人们拼尽全力上前护在赫连箐身前,赫连箐诧异的张大了嘴巴,心中暗想,这些人果然是认识自己的。 北冥殇见这些人护在赫连箐身前,他并不觉得这些黑衣人是想要保护赫连箐,反而觉得这些黑衣人当着他的面还要与他抢夺赫连箐,这些人全部都该去死! 北冥殇锐利的眸光如同寒刃一般射向众人,众人也是无所畏惧,拿起手中的剑齐齐的对准北冥殇,其中一个黑衣人抓着赫连箐的胳膊,对她喊道:“走!” 赫连箐愣了一下,她留下自然是想要从这批黑衣人中找到北堂文璟的下落,如今这黑衣人带着自己离开,又是认识她的,一会儿找他问清楚到底北堂文璟被抓到何处就好,所以她理所应当的也顺手抓住了那黑衣人,朝着他点点头。 这个顺从的动作彻底的激怒了旁边暴怒的北冥殇,北冥殇鬼泣下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净若莲花般的笑容,他笑容越发的纯净甜美,手段便越发的歹毒狠戾。 黑衣人们感受到北冥殇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暴怒,他的手轻轻的抬起,手中的内力一下子便吸住了众人! 黑衣人们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内力所吸,往他面前靠拢过去。 赫连箐忍不住回头一看,心下一凉,抓着那人的胳膊道:“你看!” 那黑衣人似乎知道他们今日难逃一劫,听到身后同伴惨烈的叫声,眉头紧皱,抓着赫连箐不顾一切的冲出了聚福楼。 赫连箐眼眸深处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诧之色,难道说这他的同伴们的性命竟然比不上她? 这黑衣人明知道同伴有难却还要坚持初衷的赶来救走自己。 赫连箐从不轻易欠人恩惠,尤其她并不认识他们。 “你回去救你同伴吧我自己可以!”赫连箐挣脱了这人的手臂,便从地上扯着凤鸣轩,这孩子刚才脑袋被撞击到柱子上,此时懵懵懂懂,一双清澈无比的水亮眸子盯着赫连箐:“表搜?” “能走吗?!” “能!这人好生厉害!” “别说了,快点逃命要紧,你回去救你同伴吧,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刚才你们抓的那人现在何处!?” “姑娘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我们没有抓人!只是要……”那黑衣人目光深邃冷冽,盯着赫连箐身边的凤鸣轩,凤鸣轩感受到他的杀气,剑锋一指:“你想干嘛!” “没有抓人,那……” “轰——” 他们三人身边的空地上竟然凭空被炸出一个半米深的坑,硝烟滚滚,呛得人一阵咳嗽。 “好厉害的内力!”凤鸣轩惊得目瞪口呆,赫连箐一记爆栗打在他头上:“这个时候你还羡慕人家的武功来了,这人是来要你命的,你这个……啊——” 还未待赫连箐说完,人已经完全被悬浮在半空中,赫连箐清澈的眸子闪烁着一丝担忧,但是身体完全没有下坠的感觉,而是像被抛掷在云端,浑身软绵绵的虚脱无力,下一刻身子瞬间落在一个健硕的怀中,入眼的便是那一团令人恐惧的黑。 赫连箐知道这是谁,身体想要动,却动弹不了,她凌厉寒芒的双眸狠狠的瞪视着抱住自己的北冥殇,开口冷言道:“放开!” “放开你就掉下去了!” 北冥殇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赫连箐的脸颊,那种熟悉的感觉在赫连箐脑海里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想要抓却抓不住,心口如同有根羽毛轻挠的厉害,酥麻细痒难耐。 她对一个陌生人,甚至可以说是仇敌竟然生出这种奇异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 “放开她!” 还健在的黑衣人与凤鸣轩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赫连箐是知道自己此时大约是在半空中,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高度,她听到下方凤鸣轩的喊叫声,若是不仔细听,竟然是听不真切的。 她微微将脑袋一侧,待看清下方的位置后,脊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对于一个不会内力没有轻功的她来说,这样二三十米的高度吓得她脸色瞬间一白,心口扑通扑通乱跳的厉害,额头上也浸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她刚才还在北冥殇怀里挣扎,如今身体僵硬的完全不动的。 “别怕!” 北冥殇妖孽的笑了一声,抱着赫连箐的身子,留下一句:“全部带回去!” 随即身影便消失在空中! …… 赫连箐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是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她看着床边飘拂的灰色幔帐,惊觉自己是躺在床榻上,继而身子快速的爬了起来。 身体已经恢复了力道,仔细的查看了身上的衣衫,却发现此时穿着一件昂贵华丽面料的衬衣,即便这衬衣是白色的布料,但是布料手感滑顺细腻,颜色亮丽透着银色的丝质,这恐怕是连宫廷中的贵人都不能享有的奢侈品。 此时身上的衣衫被换了,赫连箐眸中爆发出冷冽的寒芒,这个北冥殇真是该死,竟然敢,他竟然敢…… “你醒了?!” 耳边一声近似妖孽般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她闻言一怔,继而挥出了自己的粉拳,直接打在了北冥殇那张鬼泣面具上。 触感一片冰凉,那面具竟然丝毫未损,赫连箐眨着眼睛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躲,这样强大而具有摧毁能力的无字楼楼主竟然由着自己打?! 北冥殇见她打自己,竟然也没有生气,含着魔魅般吸引力的声音继而笑道:“看来你没有被吓坏,很有力气!证明身体不错!” “不错你个鬼,你这个不人不鬼的,赶紧放了我!你抓我来做什么?!” 赫连箐眼睛刹那间露出的狠戾神色令北冥殇不知是悲是喜。 悲的是他人就在她身边,可是箐箐竟然认不出,还打骂他,好伤心。 喜的是,他现在对于箐箐是完全陌生的人,箐箐不让他接触,而且对陌生的男子抵触这么强烈,他自然是开心坏了。 他乌黑若曜石,深邃若幽潭的双眸紧紧的锁定在赫连箐的身上,妖冶中带着煞气与狂佞的笑声一直回荡在赫连箐的耳边。 赫连箐被他笑的肌肤发麻,仇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腿刚从锦被里挪出来,对方的大掌便很自然的覆盖在她的大腿上,赫连箐眼睛里迸射出浓浓的火焰,声音尖锐的吼道:“你他妈的给我滚开!拿开你的脏手!” 赫连箐一脚踹开了他的胳膊,北冥殇略有些受伤的收回了手,看到箐箐生气,他是不敢惹她,但是也不能像北堂文璟那般在她面前撒娇无赖,不能对她太过热情也不能对她太过冷淡伤了她的心,简直是要折磨死他了。 见他不再有所动作,赫连箐总算是放松了几分,本打算从床榻下来,可是当眼睛扫视自己穿着的里衣时候,本来平复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将身体缩进锦被中,气得手颤抖的指着旁边的北冥殇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北冥殇瞳孔一缩,忍不住的瞄了她一眼,见她被气得面色羞红,可爱的翘着唇角,真想上前搂着亲亲抱抱,可是却强忍着,知道她是在担心衣衫被换,不想看到她苦恼烦闷的样子,说道:“你昨日晕过去了,婢女给你沐浴后将你的衣衫拿去洗了,你就暂时先穿那套吧!” 赫连箐一听,挑了挑美丽的秀眉,心里暗想原来是婢女换的,她手摸着自己这副丑面,心里暗想,她这副鬼样子估计人家也看不上,刚才真是多想了。 “你走开!”赫连箐手指着北冥殇道,意思是想要让他滚出去,她好穿衣。 北冥殇听她这般说,身子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然后站立在那里像是根木桩似得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赫连箐见他这副样子,眼眸瞪大,气得吼道:“你听不懂人话?!我让你起开!” “姑娘,我明明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你怎么还要生气!” 北冥殇眼眸一眯,面具下的唇角已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可惜被冰冷阴森的面具遮挡住,赫连箐难以看到,赫连箐只听他的声音,便觉得他是在有意嘲讽自己,看自己笑话。 赫连箐秀眉一皱,狠狠的瞪视着他道:“想不到无字楼的楼主还有这癖好,喜欢看女子着装!?” 听到她这般言辞讥讽,北冥殇也不生气,理所当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清雅的嗓音传出:“姑娘也识得本楼主的名号?!姑娘果然见多识广!” “呸!无字楼又如何,只不过是一些鸡鸣狗盗之辈,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你作为楼主还觉得挺得意?!”赫连箐反唇相讥。 反正人已经落在对方手中,看这样子也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阎日还在此人手中,如今阎日没有救出她也沦落此地,她没钱没色,北冥殇对她能有什么企图?! 索性破罐子破摔,赫连箐完全豁出去了。 “鸡鸣狗盗,打家劫舍?!姑娘博学多才,出口成章啊!”北冥殇笑着说道。 赫连箐被他几句话噎的胸口一阵憋闷,指着他道:“你少来这套,你这种虚伪的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带领的手下自然也是一丘之貉!你为人阴险狡诈,手段歹毒,毫无人性,你还我家阎日来!” 赫连箐被他气得将身后的枕头甩向北冥殇,真想就这样一枕头将这个人给砸死才好呢。 被枕头打在头上,北冥殇整齐的发鬓瞬间杂乱,银色的面具下,眼眸微微的眯起,声音冷冽,眼瞳深处,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赫连箐知道自己惹怒了这人,见这人恼怒,竟然忍不住的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就算是生气了那我也要说,你们无字楼就是一群垃圾、一群败类、无耻之徒,趁人之危!” 她以为是她当着人家无字楼楼主的面贬低了他的手下和组织,所以这人暴怒了。 可是北冥殇眼神微微一黯,忽然上前抓住了赫连箐的胳膊,冷漠的道:“你说你家阎日?!” “没错,就是我家的,你抓了我家小阎日,你还不承认?!” 赫连箐目光带着不屑,被他抓疼了,也同样被他快要吃人的目光所震慑,下意识的就要去找藏在袖口的银针,却冷然发现穿着里衣,身上的东西大概都被这人给搜刮干净。 “找这些?!”北冥殇一挥手,旁边桌子上一个精致的白瓷盘瞬间被吸附过来,里面呈现的正是她的银针与药粉。 “又想要杀我?!”北冥殇说这话的时候,赫连箐竟然从他的口吻中似乎察觉到一丝受伤的情绪,她心里暗想,这人莫不是脑袋不清楚,有病吧,她们是仇敌,杀他不是很正常? “没错!”赫连箐斩钉截铁的回答。 北冥殇唇角一下子僵硬下来,须臾冷笑道:“你家阎日已经死了,你以后别想了,你见不到了!” 既然你那么在乎他,看来那个阎日是留不得了! 原来在她的心底,已经将那人当成是她家的,她口口声声喊着她家阎日,那么他呢,她心里还有他的存在吗?! “你敢!”赫连箐眸光一寒,用手快速的扼制住他的脖颈,即便是没有内力,她作为杀手这么多年,手法老道,也是可以一击致命。 赫连箐紧紧的扣着他的脖颈,狠狠的用手掐着,北冥殇毫无动作,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似笑非笑的道:“咳咳……你要为了那个……阎日,杀了我?!” 【147】箐箐身份暴露 赫连箐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淡漠的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鬼泣面具下,北冥殇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声音讥讽说道:“和我无关?!” 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赫连箐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他目光闪过一丝莫名复杂的神色,手紧紧的扣住赫连箐的腰肢,赫连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挣扎了片刻,依旧挣脱不了这个男人的钳制,而她掐住北冥殇脖颈的手却被他另一只手很轻松的取下,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将她的手按压在他自己的怀里。 对于他这种近乎变态的行为,赫连箐眸光一寒,冷声呵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没必要这样折辱我!” 北冥殇却不发话,因为刚才赫连箐的回应与行为严重刺激到他,他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只想紧紧的抓着眼前的赫连箐,这样才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感受到她在自己身边,可是这样依旧不能完全的掌握她的所有,这让北冥殇相当受伤。 赫连箐不停的挣扎辱骂他,却见北冥殇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直接点了赫连箐的穴道,将她的身体轻轻的放在榻上,他则也上了床榻,趴伏在她的肩头,心口忍不住的酸水翻滚,身体冰冷僵硬的如同石头一般。 赫连箐被点了穴道,自然是完全任由北冥殇动作,她心里现在窝火的快要气炸了,这个该死的北冥殇,竟然敢上了她的床,又这般欺辱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偏偏她现在处于下风,完全拿这个可恶的男人没有办法。 赫连箐纵使再怎么不情愿,但是困意来临,身体疲倦的还是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间,被北冥殇拥着睡了过去。 北冥殇见她呼吸均匀,知道她已经睡熟,才猛然睁开了他那双深邃的墨色眸子,眸子里闪烁着阴冷的寒光,双臂支撑着伏在她的身上,歪着脑袋看着她睡熟后还不安稳的蹙着眉头的样子,他心中那股子妒意更加波涛汹涌。 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她竟然除了自己还喜欢着别的男人,而且为了那男人竟然可以不顾他的死活,恐怕连睡熟的梦中都会出现那个叫做阎日的身影。 他将鬼泣面具缓缓摘下,面具下露出了他俊美无双的面容,唇角勾勒出了一抹冷笑,肆意的俯身亲吻了赫连箐的额头,声音嘶哑带着好听的磁性,笑的阴狠的道:“你喜欢的只能有我一个,除了我,你喜欢上谁,谁都该死,你不该惹上我的,不该在招惹了我之后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箐箐,你既然舍不得,那只有我替你做抉择,好好睡,我一会儿就回来,乖!” 北冥殇像一阵风般来无影去无踪,一眨眼便出了内室,直接进入暗格地道下放至地下九层。 “主上!” “人呢?!”北冥殇眯起双眸,冷声道。 无影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想着暗室内正深受折磨的阎日,背脊一片发寒,北冥殇气势汹汹而来,便知道他的心情很糟糕,看来里面那人是撑不住今日了。 “还吊着,喘着气儿呢,主上要直接解决掉吗?!”无影道。 “直接解决?呵呵,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本来还打算留着他几日,现下不必了,他不是喜欢女人吗,哼,直接将人丢进柳巷,一天百八十个女子同时伺候着,让他好好的享受享受!” 北冥殇的意思是打算让阎日精尽人亡,这手法骇人听闻,即便是身为杀手,心肠已经冷硬的无影,闻言也是忍不住怔了片刻,而后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 北冥殇解决完阎日,心情大好,正要前往赫连箐所在的房间休息,便有属下前来禀报:“主上,阎罗殿的人正在强行攻占,让我们交出他们阎罗殿的主子与堂主,主上,您看?” “阎罗殿的主子?那是谁?!” 北冥殇一瞬不瞬的盯着跪在地上禀报的属下,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们的堂主是那个叫阎日的废物?!” “回禀主上,正是他,但是他们所说的主子却……” 北冥殇心中同时发出了疑惑,皱着眉头不经暗想,这阎日是阎罗殿的堂主这事情不假,但是阎罗殿大举进攻竟然是找他们的主子来了,他们的主子是谁? 难道说是前来暗杀的那批黑衣人? 北冥殇脑海里闪现当日交手之时,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套路,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匹敌的重要角色,而且里面的黑衣人擅长用蛊,内力也是一般,根本不可能是阎罗殿的主子。 那会是谁? 当日除了带走了那些黑衣人,剩下的就是凤鸣轩与…… 箐箐?! 北冥殇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自己都要笑了,这根本不可能,箐箐是将军府的庶女,而且是名女子,根本就不会…… 但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如果箐箐是假装的呢? 而且箐箐刚才也说过,阎日是她家的,那个她家的是指阎罗殿? 与阎火在南郊交战之时,那一日箐箐恰好也在,阎日阎火均是阎罗殿的堂主,他早该想到,阎罗殿之人不会轻易和外人接触,更不会与将军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有所牵连,那么说,箐箐竟然是阎罗殿中人么! 而且他们所说的主上,肯定不是凤鸣轩,便只能是赫连箐! 这个想法出现在北冥殇脑海里的时候,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为了证实他的这个想法,北冥殇特意派了属下前去挑衅阎罗殿中人,因为赫连箐与阎日同时深陷无字楼中,蓝雪与阎火带着部分阎罗殿的人强攻无字楼。 待在远处的北冥殇看清来人是一直跟随赫连箐的贴身婢女蓝雪,心中顿时清亮,震惊不已。 须臾,唇角忍不住的微微弯起,露出了一抹灿若樱花般的笑容,声音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箐箐啊,你瞒的我好苦!” 这时候北冥殇才终于明白到,赫连箐一直说阎日是她家的,并不是她喜欢阎日这个人,而是因为阎日是阎罗殿的堂主,她拿着阎罗殿当家,自然说成是她家的。 这样一想,北冥殇总算心里那股憋闷的郁火得意纾解。 不过待他想起自己对阎罗殿做了什么,他的箐箐这般恨无字楼,他摧毁了她的御安堂,抓了她的人,打伤了她的属下,箐箐对他恨之入骨,若是让箐箐知道他便是无字楼的楼主,那…… 那般强势到不可一世的北冥殇,现如今只要想到赫连箐知道这一切后对自己的态度,她那双冷冽的眸子盯着自己看,他现在浑身都不自在。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赫连箐会突然成为阎罗殿的主子,但是他完全的信任她,深爱她,这一点不容改变。 现如今既然错误已经生成,当务之急便要想办法弥补。 想起刚才下令要将阎日丢进柳巷,便立刻派人阻止了无影。 无影接到消息的时候,脸上一片愕然,他没有想到从来说一不二的主上竟然有一天会更改自己的下达的命令。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无影对此心声疑惑,但是还是按照北冥殇的命令将阎日蒙着眼送出了无字楼,直接将人丢到了阎罗殿所能涉及的范围内,看着阎日被阎罗殿的属下发现而救走。 …… 赫连箐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感受到冬日暖阳照射在自己身上温热的光晕,舒服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她睁开眼的瞬间,便立刻转头看向自己身侧,脑海里忽然闪现出睡前明明北冥殇还睡在她身边,恶心着她,怎么睡醒后,这人就不见了! 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 她双眸盯着床顶,发现这颜色与之前大相径庭,原先是灰色的幔帐,如今映入眼帘的则是通体的白色。 她睡了一觉,便换地方了?! 赫连箐正愣愣出神,就听到不远处传出熟悉的干咳声:“咳咳咳……咳咳……” 赫连箐脑海一个激灵,身体随即反应过来,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扭过头望向发声处。 只见在她床榻旁边的一个软卧上,北堂文璟目光柔软,看到她醒来,嘴角费力的扯出一道笑容,手缓缓的朝着她伸出,虚弱无力的唤了一声:“箐箐……” “北北!”赫连箐盯着软榻上的北堂文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床榻上跳下来,几步来到北堂文璟身旁,伸手搂住了他:“北北,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箐箐,我没保护好你,你会不会……”北堂文璟紧紧的与她相拥,冰冷的唇角摩擦在她的脖颈处,赫连箐查看着他的身体:“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摔伤了是不是?哪里疼,你和我说啊!” 北堂文璟依旧穿着昨日的那间月牙白锦袍,不过衣袍上隐约渗着红色的污渍,赫连箐的眸子扫视在那淡淡血污上,瞬间红了眼眶。 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双手紧紧的搂着眼前的人,心里对北冥殇那个恶毒的男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竟然敢这样对付她的北北,伤害她的北北。 见她神色激动,北堂文璟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看到她这样担心自己的模样,心里真的非常感动,箐箐只为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在她的心里他的位置真的很重要,是什么阎日阎火都替代不了的位置。 那些人……只不过是箐箐的手下罢了! 怕她太过担心,北堂文璟随即露出了一抹微笑,道:“箐箐,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真的,就是坠落的时候摔了一下,不过被桌子一挡,并没有受什么太严重的伤,就是脚崴了罢了!” “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只是脚崴了一下罢了?!那这些是什么东西,脚崴了一下能出血?!二楼那么高,你掉下去能没事?!你别怕我难过,我知道你受伤了,你哪里疼就告诉我,恩?!” 赫连箐担心的查看着他,北堂文璟很乖很配合的伸出手臂让她查看,满心的目光化作温柔的宠溺,看着赫连箐:“我就是坠落下去的时候被桌子划破了,掉下去的时候我摔晕了,等醒了便发现人已经在这里,我担心你的安危,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外面的情况我根本不知道,我真的是担心死了,箐箐看到你,看到你这样安然无恙的在我身边,真好!” 赫连箐知道这样血腥的场面估计是要把她家北北给吓坏了,赫连箐努力平复着胸口翻腾的怒气,脸色平静带着温和的笑容,安慰北堂文璟道:“没事了,那些人或许是抓错了人了!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好像是凤鸣轩,我们只不过是被殃及池鱼了!” “凤鸣轩?!”北堂文璟闻言嘴角轻轻一抽:“难道说他们要暗杀凤鸣轩想要挑起天圣与凤麟的战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使,好大的野心!” 北堂文璟心中暗想,原来箐箐已经看出此事是冲着凤鸣轩而来,至于那些起初暗杀他们的黑衣人自然是被他抓起来,可还没等到他拷问出结果,那些人唇内是藏了剧毒的,被抓后立刻服毒自尽! 现在竟然是无从查起,只能从这批黑衣人口中服毒与他们使用蛊虫的手法来追查。 “哼,如今凤鸣轩一定也被抓进来了,只不过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才好!” “逃?箐箐,我这样子只怕是会连累了你,待会儿有人来送饭,我趁机拖住他,你便找机会逃走吧!”北堂文璟抓着她的手说道。 “不行,要逃就要一起逃,我怎么能自己逃跑,将你留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赫连箐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 见她生气,北堂文璟伸出手揉了揉她微蹙的眉头:“好了你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了!” “这样才乖!” 傍晚十分,果真如同北堂文璟所说,有人来送饭,也许是因为北冥殇知道北堂文璟对赫连箐的重要,将受伤的北堂文璟与赫连箐关在一处,赫连箐绝对不会想着抛弃他自己逃跑。 所以来送饭的人便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一名身材纤细的婢女。 赫连箐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而且她和北堂文璟皆没有内力不懂轻松,这样即便是能溜出房门也绝对不会躲过追捕。 “小北北,待会她进来收拾的时候,我便这样……” “箐箐,我不放心你,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这副样子,也不会连累你!” “别这样说,你知道什么话最能惹我生气,还敢在我面前这样诋毁你自己,这不是更加让我不好过?!” 赫连箐面色阴沉,眸中闪烁着不悦,北堂文璟温顺的冲着她点点头:“你千万要小心!” “行,我知道了,一会儿我查看完就回来接你!” “恩,一定要小心!” …… 婢女前来收拾碗筷的时候,赫连箐躲在房门后,直接敲晕了她! 随后快速的换上了婢女的衣裙,端着碗筷低着头走了出去—— 刚出房门,迎面便碰到一人,那人厉声道:“站住!” 赫连箐身体一怔,僵硬的不能动弹,眸子里的寒光一闪,心下暗叫一声糟糕!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无字楼中的无影,无影此时正要找机会来禀报北堂文璟,关于阎日顺利放回的消息。 他上前正准备要询问主上的情况,便眼尖的看清了这婢女的面貌,心下一惊,难道说主上在房中出了事情?! 怎么王妃自己扮作婢女的身份跑出来了,主上…… 【148】北北要烧了无字楼 无影见她低垂着头,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抬起头扫了一眼她身后的房门,这时候屋内的北堂文璟采用了入密传音,声音冷冽的说道:“让开!” 无影听到自家主上这浑厚有力的清冷声,便知道主上无事,是故意放王妃离开。 他佯装无事的问道:“里面的人还闹腾吗?!” 赫连箐低着头,眼眸深处闪过冷光,摇了摇头。 无影淡淡的道:“行了,走吧!” 这就可以走了? 赫连箐心口一颤,还以为会被对方发现,却没想到无字楼警惕性这么差! 她观察了一下地形,却发现无字楼内楼宇众多,但是防守却十分松懈,简直是一盘散沙。 不知道是无字楼故布疑阵,还是说这无字楼本身就没有外界传言那般厉害。 待她在假山后成功挟持了一名无字楼下属,并问出了牢房的位置,而后非常顺利的进入了牢房重地,里面却空无一人看守,实在是诡异的很。 赫连箐在那里见到了气急败坏正在闹腾的凤鸣轩,凤鸣轩见到赫连箐来了,目光立刻晶晶亮亮,抓着牢门冲着赫连箐惊喜的道:“表嫂,你怎么来了?!他们抓你来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这群败类,这群人渣,等我出去了,我肯定……” “嘘,别吵,这无字楼非常的诡异,外面并无人把守,也许是他们太过自大的缘故,你怎么样?身体能行吗?!我来带你离开!” “没人把守?!这群狂妄自大的家伙,表嫂你太厉害了,你还想着来救我,我真是太感动了,我没事完全没有受伤,就是那时候脑袋被撞了一下,淤青的有些疼罢了,表嫂我会不会毁容啊,表嫂,我要是毁容了舅舅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表嫂……” 凤鸣轩嘀嘀咕咕的不依不饶说着,赫连箐即刻打断了他的话,沉下脸,双眸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你给我消停点,不然我不带你走了!” “行行,我不说了,表嫂你快点给我打开吧,这东西我用内力根本就弄不开!”凤鸣轩指着不知道何种材质炼制而成的牢笼,气得脸色都青了。 赫连箐在外面已经从守牢房的那一名下属中得到了钥匙,很轻松的打开了牢笼,将凤鸣轩放了出来。 “总算是出来了,我这一天一夜都要闷坏了,对了,表嫂,找到璟表哥了吗?!” 凤鸣轩问道。 “恩,找到了,我这就去找他,我已经打探好了出路,你随我来便好!” 赫连箐带着凤鸣轩快速的离开牢房直奔北堂文璟所在的房间,带着凤鸣轩,沿途更加顺利。 门口有两名守卫,凤鸣轩直接将其敲晕,二人闪入房中,北堂文璟看到赫连箐成功归来,总算是放了心,满眼皆是浓浓的爱意,关切的问道:“箐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北北,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时间紧迫,我已经找到了出无字楼的出口,我们这就趁着他们未发觉的时候赶快离开此地!” “璟表哥,你只看到表嫂,怎么也不关心我的死活啊!”凤鸣轩有些抱怨的嘟着唇角道。 北堂文璟礼貌的笑笑:“轩儿你没事吧?!” “切,好假!”凤鸣轩瞥了他一眼,有些伤心的说道。 “行了,你再给我欺负北北试试看!” 赫连箐冷声的呵斥着凤鸣轩,凤鸣轩立刻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瞪了一眼她身后的北堂文璟,却发现北堂文璟唇角正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按着赫连箐所提供的路线,三人很顺利的便出来了。 “好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刚开始没有任何守卫的时候,我还想着是不是他们设计好了陷阱在前方等着咱们,可是……” 离开那座巍峨的楼宇,他们三人偷了马车一路飞驰而下,这楼宇竟然是盖在了北山的密林中,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人阻拦或者遭到追兵。 直到他们三人已然到了安全的地方,接近了盛京城,眼看再无凶险,凤鸣轩这才按耐不住的问道。 北堂文璟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捉摸不透。 一旁依偎在他身上的赫连箐,听到凤鸣轩的话,眸光一寒:“确实是容易了些!” 搞不清楚北冥殇那个贱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一次若是再让她见到,她一定要杀了他! 北堂文璟知道这一次安排太过顺利,但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见到箐箐在受到损伤,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出来后势必会调查那日之事。 那日追杀凤鸣轩的人,北堂文璟已经顺着线索调查出是来自哒挞国的死士,虽然那些死士已经全部服毒自尽,但是依旧被查出他们来天圣后首先联系的便是盛京城内的墨王! 北堂墨夜! 哒挞国居心叵测,北堂馨月又被迫嫁入东鲁太子,他们与皇后一党必然有联系。 这一次的事情,是想要了凤鸣轩的命,惹起两国内乱,哒挞国好从中谋利。 北堂墨夜鼎力相助,自然肖想的是那至高王位,与哒挞国有了某种协议。 想起北堂墨夜这个人,北堂文璟唇角的笑意便瞬间僵硬冰冷了下来,那个人曾经是箐箐喜欢的人! 若是箐箐知道,是那人想要她的性命,那…… 北堂文璟知道箐箐如今喜欢的人是他,可是对于以往箐箐为北堂墨夜痴心一片所做的种种行为,还是忍不住的吃味儿。 三人一同进了城,进了璟王府,便派了人先去通知了顺天府的张大人,又派人进宫去给皇上报了平安,碍于璟王身体不适,不必亲自进宫,圣皇知道此次璟王等被绑架,龙庭震怒,势必要查出幕后主使。 并亲赐了很多名贵的药材、稀奇古玩、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等物即刻给璟王府送来,一起来的还有宫中的几名德高望重的太医。 凤睿渊人刚到璟王府,便被凤鸣轩狠扑上来,直接扎进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肢,委屈的在怀里哼哼唧唧:“舅舅,舅舅……” 凤睿渊两天一夜未眠,深邃的眸子里布满了浓浓的血丝,一直出去找寻他们的下落,可是一直毫无所获,今日若不是他们平安归来,凤睿渊就要直接派人去凤麟国调遣军队了! 好在,没安无事。 手紧紧的环着怀里的人,前几日二人闹翻了脸,此时也忘记的一干二净,凤睿渊拍着凤鸣轩的背部,一下下的哄着:“没事了没事了,舅舅在,有舅舅呢,轩儿不怕!” 本来是想要斥责他到处乱跑,话到嘴边,看到他这副委屈,眸子都哭的红肿的可怜模样还是舍不得开口骂他。 “舅舅,那些人要杀我,我好怕,舅舅,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我刚来盛京,我谁都没得罪,这里的人为什么要杀我,还连累了表哥和表嫂,舅舅,轩儿是不是特别没用!” “追杀你?!轩儿别怕,有舅舅在,舅舅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就这样算了,圣朝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 凤睿渊眸光一寒,唇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冷笑,令人毛骨悚然。 查看了北堂文璟,确定他只是惊吓过度身体虚弱,并无大碍,凤睿渊带着凤鸣轩回房中休息去了,剩下赫连箐照顾北堂文璟,服侍他吃了药睡下,赫连箐这才离开了北堂文璟的房间。 一出了房门,璟王府门外便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是一名叫蓝雪自称是她婢女的女子前来。 蓝雪看到赫连箐,激动的扑了上来,叫道:“主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赫连箐安慰她道。 “无字楼守卫森严,主子是如何脱险的,昨日阎日被扔在了街市口被我们的人救下,今日主子又顺利的逃脱了无字楼,这按理说不应该啊,无字楼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你说阎日回来了?!”赫连箐惊诧的问道:“北冥殇到底玩什么把戏!阎日情况如何?!” “阎日没有受伤,是被下了毒,现在昏迷不醒,蓝衣在照顾他,我给他配了解毒的汤药,吃个十天半个月毒性散了便可痊愈,这无字楼的手法太过阴毒,我见阎日手臂上被密密麻麻咬了几十个尖细的口子,是毒虫噬咬的结果!” 赫连箐闻言,一言不发,脸上神色阴森恐惧:“北冥殇是觉得阎罗殿好欺负,玩的很爽是吧!行啊,既然知道了无字楼的位置,那……我必然要睚眦必报,让无字楼彻底消失!这几日我处理了府中的事,便去见师傅!” “主子你要见国师?!”蓝雪惊讶的问道。 “你不是说我内力被封起来了?” “是的,主子!是国师亲自封印的!” “那我以前的内力与北冥殇比如何?!” “恩……可谓是不相上下,但是我们比他有优势,那就是咱们善用毒!” 蓝雪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要见一下我的师傅了,你派人带个信给国师吧,还要通知阎罗殿的阎月与阎水两位堂主前来,共商大计,这一次无字楼得罪了我,我必然要为阎罗殿讨回公道!” “是,主子!对了,昨日暗杀凤世子的黑衣人已经查出消息!” “是谁的人?!”赫连箐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蹙眉看着她。 蓝雪道:“是哒挞国的死士,据说前来京中他们联系的人是……北堂墨夜!” “原来如此!”赫连箐对于这个答案说不上太意外,昨日那些黑衣人明摆着看到她是想要救她一命,若是那些人与北堂墨夜有关系,那么这样不想伤害她,也是情有可原。 前些日子北堂墨夜一直对她纠缠不清,暧昧至极,谁知道他现在心里存着怎么龌龊的心思?! 北堂墨夜是吧! 搞出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要引起两国内乱,他好从中得利,想要顺利继位,他竟然使出这等卑劣的手段,简直令人不耻。 昨日若是北堂墨夜的人,那么只怕不仅仅是暗杀凤鸣轩这么简单,而是想要直接将小北北一起处理掉。 这个该死的渣男,她不找他报仇,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她了。 此时璟王房中,无影正回复着:“主上,已经派人将黑衣人的消息散播出去,阎罗殿内也得到了消息,直接将矛头指到了北堂墨夜的身上!” “做得好!”北堂文璟冷声说道,歪倒在床榻上的身子哪里还有一丝衰弱的病容? “主上,打探到墨王府内的消息,墨王得知凤世子生还的消息后,正发脾气呢,这会儿怕是就要来王府探望主上!” “哦?!三皇兄可真所谓兄弟情深,这时候来探病一则是为了图个关爱皇弟的美名,二则是来打探凤睿渊到底知不知道此事是他做下的,想要看看舅舅的态度才是主要的,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可没安好心!王妃人在何处?!” “王妃她现如今在……”无影将赫连箐与蓝雪之间的谈话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北堂文璟,北堂文璟听闻后忍不住干咳了几声,箐箐想要直接灭了他的无字楼,哎…… 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之前为了吃醋灭了箐箐的御安堂,打伤了箐箐的人,现如今箐箐恼羞成怒了,和他的无字楼杠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王妃不喜欢无字楼,那……直接将无字楼烧毁了,赔给王妃吧!” 北堂文璟淡漠的说道,像是在讲今天是什么天气那般风轻云淡。 而听到这话的无影已经完全的震惊当场,呆愣了片刻后,声音略微沙哑的问道:“主上,属下刚才没听明白,您说……” 北堂文璟不善的冷瞪了他一眼:“本王说,王妃既然不喜欢,那就直接将无字楼烧毁了赔给她,不然她整日惦记着,心里不安稳,她会不高兴!” “可是主上,无字楼……” 无影听到他的话,果然证实了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又不能质疑主上的决定,心里焦躁不安,却只能低头回答:“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出无影的顾忌,北堂文璟忍不住的教训道:“你就是没有无朝机灵,你以为本王真的让你烧了无字楼!?” “啊?主上,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要烧一会儿又不让烧,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确实不如无朝聪明,无朝现在身受重伤,还未恢复,要不他才不要再主上身边伺候,这活一天到晚猜着主子的心思,真的是累死了,他脑袋完全不够用啊! 尤其事情还关系到王妃,那他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王妃知道的无字楼只不过是北山上的那几座楼宇罢了,明白了吗!?” 无影还想问,那几座楼宇怎么了? 那几座楼宇也是花了大价钱建造的,而且底下九层便是无字楼的心脏所在处,虽然它们在地层表面,但是若是这样被烧毁也是可惜啊。 可是主子为了讨王妃的开心,要烧毁,那么他也只能忍痛去办了! 幸好不是真的烧了无字楼,要不他绝对要疯了不可! 无影点点头:“主子说的是,属下知道该如何办了!” “去吧!即刻便去,省的王妃为此事忧心!” 无影闻言,心中暗想,主上您这么惯着王妃真的好吗?为了博王妃一个笑容就烧毁好几座楼宇,太败家了吧! 不过这话无影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当着北堂文璟的面去说? 他还想着多活两年呢! 赫连箐要进房门的时候,璟王府内的管事便找了来。 “王妃,墨王和慕容小姐来了,说是来探望王爷和凤世子,您看?”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本应该禀报给璟王知晓,而李管事并没有直接去打扰自家王爷,而是直接找到了赫连箐这里。 赫连箐听到他说北堂墨夜和慕容婉来了,眸光一寒,旁边的蓝雪冷声不屑的道:“主子,这对狗男女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上赶着来送死来的!” “蓝雪!”赫连箐暗暗瞪视了她一眼,蓝雪讪讪的闭了嘴巴。 旁边的李管事不明所以的道:“王妃,蓝雪姑娘这是说谁?狗男女?!” “李管事,蓝雪开玩笑的,不必当真!既然是墨王与慕容小姐来了,那就请进来吧!”赫连箐微笑着说道。 李管事得到了赫连箐的允许,也没有提一下是否要将这事情禀报自家王爷,好似这璟王府内当家作主的已经不是璟王,而是赫连箐,只要得到她的同意,那就可以放手的大胆去做了。 李管事离开后,蓝雪忍不住的跺着脚道:“主子,这一对狗男女还敢来王府!?他们是不是想来看看王爷和凤世子还……” “不错,他们就是想来看看他们是否还安然无恙的活着!”赫连箐直接将蓝雪之后大不敬的话补说完全。 蓝雪轻咳一声,冷冷的道:“他们存心不良,主子,我们要怎么办,是不是要禀报王爷,让王爷来做处置!” “小北北喝了药歇下了,我们去会会这个墨王和慕容小姐!” “是,主子!” …… 赫连箐坐在前厅,李管事将北堂墨夜与慕容婉请至前厅后,便吩咐了下人备好了香茶招待。 赫连箐宛若当家主母般,坐于上座首位,笑着对他二人道:“墨王、慕容小姐来探望我家王爷,真是令王府蓬荜生辉啊!来,看座,上茶!” 北堂墨夜还未开口说话,只是这般呆呆的看着坐在上首位置的赫连箐,关切的盯着她,想要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赫连箐视线却始终不与他碰撞,而他们二人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看在旁边的慕容婉眼里,就好似赫连箐有意无意的在勾引北堂墨夜,她憋闷着心口的郁火,气得脸色铁青。 她忍不住的额嘲讽道:“怎么是三小姐来招待王爷和我?璟王呢?!听外界传言,璟王被伏,当时吓得都湿了裤子,情况一定特别凶险吧!” 慕容婉眸子里闪烁着讥讽的笑容,却一再出言关心北堂文璟,说北堂文璟吓得连裤子都湿了,言下就是嘲讽北堂文璟无用! 赫连箐知道她的为人,被她这般讥讽,却不恼怒,而是对上了她的目光,笑着如若春花般:“慕容小姐,听说前段时间你在自己的府上,竟然被畜生给侵犯了?!哟,快来让我好好瞧瞧,你说就算当时墨王殿下被软禁了,你深闺寂寞,也不能如此不自爱啊,和畜生一起,实在是闻所未闻啊!墨王头顶上这是冒着绿光吧!” “赫连箐,你——”慕容婉听到她说畜生,又想起来前些日子被巨蟒所缠,缠绕病榻多日总算是恢复了神智,如今被她提起,还说成和畜生有染,慕容婉再次吓得白了脸色。 【149】渣女被撕咬,箐箐找北北告状喽 赫连箐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婉,慕容婉脸色爆红,被她刚才的话噎的一股闷气郁结于心,转头露出委屈样子,双眸盈亮,眨着眼睛看着北堂墨夜:“夜哥哥,婉儿不是这个意思,三小姐却如此说,简直是……” 因为刚才赫连箐那话不仅讽刺了慕容婉,连带着北堂墨夜一起遭殃,慕容婉以为北堂墨夜听后一定会恼怒,继而责怪赫连箐,哪曾想,她说完,北堂墨夜不仅没有怪罪赫连箐,反而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的锁定在她身上,面色略带关切的问道:“三小姐没事吧?!” 这句话直接气得慕容婉当场想吐血! 她本来得意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硬是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于北堂墨夜的关怀,赫连箐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北堂墨夜还问她好不好? 哼,少在她面前装模作样,那些黑衣人不就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他确实是不想伤害她,还命人将她带出来,但是他的目的是要对小北北和凤鸣轩不利,这是赫连箐绝对无法容忍的。 赫连箐闻言立刻温柔的笑出声,道:“多谢墨王关心,我没事!” “那七皇弟他?”北堂墨夜继而追问北堂文璟与凤鸣轩的伤势如何,赫连箐笑意连连,微笑着对他继续说道:“我们家王爷也没事,至于凤世子,睿亲王一直在照顾,也并无大碍,索性这一次没有让那些奸人得逞!墨王,你说是吧?!” 北堂墨夜闻言一怔,立刻随即说道:“没事就好,你们这次遇袭真可谓是凶险,父皇已经下令全面调查此事,这件事情一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 赫连箐知道他心里此时想的什么,一定是想为何小北北和凤世子还活着,他是巴不得他们死的。 “夜哥哥说的没错,这一次的事情是一定要彻查清楚的,不然没有办法还三小姐清白了!” “哦?慕容小姐这话何意?!”赫连箐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笑容,盯着慕容婉望过去,心里暗想,这个人渣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损话来。 果不其然,慕容婉立刻洋洋得意的说道:“三小姐怕是还不知道吧,外面都传疯了呢,三小姐与璟王和凤世子一同被掳走,为何只有三小姐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哎,这件事情与三小姐有关,外面传的是你不愿意嫁给璟王所以想直接……哎呀呀,这话可不是我说的,都是听外面的那些人传的,我自然是不信的!” “既然你不信为何还要说?!”赫连箐冷笑着说道。 慕容婉瞬间怔楞,没想到赫连箐问的如此直接,有些尴尬的靠近墨王,寻求安全感。 “我只不过是担心三小姐罢了,想着将此事告诉你,让你提前有个准备,别到时候被外面的传言给伤到,就不好了,我可是一片好心!” 慕容婉挑了挑眉,挑衅的说道。 “哦?一片好心啊,那我还真是多谢慕容小姐了!这样吧,咱们礼尚往来,既然慕容小姐这般关怀,那我自然也要回礼才是,我也是听闻慕容小姐你被府上的蟒蛇所惊,外面也传的是沸沸扬扬,说你与蟒蛇那个什么……我也是不信的,我觉得墨王就算是再怎么差,也比那冰冷的蟒蛇要好得多,至少他是个人,蟒蛇是畜生啊,若是慕容小姐真的与蟒蛇有染,那岂不是证实了一件事情,墨王连畜生都不如了嘛!所以说肯定是蟒蛇作怪,为了保护慕容小姐,前些时候有人送了璟王一条狮毛兽,我这便送予你!” 北堂墨夜胸口怒气难平,她竟然当众说他连畜生都不如,简直就是扫他的脸面! 都怪这个慕容婉,今日他本意是来探望赫连箐,顺便打探一番璟王与凤世子的伤势如何。 谁知在府门便于慕容婉相遇,并一同进府。 可是这慕容婉对赫连箐咄咄相逼,从进门就开始出言挑衅,他因为璟王遇刺的事情,好不容易被父皇放出来协助办案,父皇的意思便是想要让他将功抵罪。 他此时要在璟王遇刺之时,前来探望,塑造出一个关怀皇弟的好哥哥形象,扭转一番在圣皇心目中的位置。 结果,这慕容婉却来拖他后腿来了,他真想对赫连箐说,这慕容婉不是跟他一路来的,不要将她与自己牵连在一起,可是赫连箐很明显是将他们二人看作一体。 “三小姐,你说话要慎重!”北堂墨夜眸光一寒,对于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显然是动了怒火的,赫连箐自然知道惹怒了他,触了北堂墨夜的逆鳞,可是却佯装无辜的看着他道:“墨王怎么如此生气?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为王爷鸣不平啊,王爷怎么却要反过来训斥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北堂墨夜被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所迷惑,想要训斥她的话硬是没有再说出来。 旁边的慕容婉面色阴沉,眸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手狠狠的紧拽着手中的帕子,眸中的寒光射向赫连箐:“三小姐刚才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大不敬,你怎么能说夜哥哥连畜生都不如呢?!” “慕容小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谁都可以指责我,就你不可以,再说了我刚才所说也不是针对墨王的意思,我只是为墨王担忧,为墨王不值啊,墨王好不容易被圣上放了出来,你作为他的未婚妻却在这个时候因为这种话题闹得满城风雨,你让墨王如何自处?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墨王可真是可怜啊!” “你,我和夜哥哥的事情和你无关,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赫连箐,现在我才是夜哥哥的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慕容婉最终没有忍住,被赫连箐激的暴露了本来面目。 “慕容小姐!”北堂墨夜沉声叫住了她。 慕容婉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明白过来刚才在北堂墨夜面前表现出如此失态的模样,现如今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忽然明白过来,都是赫连箐一而再再而三刺激着她,不然她绝对不会在夜哥哥面前如此失态。 “慕容小姐,我也是一片好心啊,你可不能辜负了我,来人,还不把狮狼带出来,让慕容小姐带回府去!” 慕容婉听到赫连箐说将猛兽带来,脑海里不禁想起那条差了要了她命的巨蟒,吓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之极。 待李管事将王府后宅内的那头巨型狮狼兽放出来,带入前厅,那狮狼兽不知为何朝着慕容婉的方向便扑了过去。 它横空一跃,伸出前爪,半个身子横在慕容婉的上空,慕容婉吓得啊的一声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往后重重的一倾,幸而被身后的丫鬟及时的扶住,这才没有扑在地上。 狮狼兽扑了个空,场内一片哗然,众人都纷纷后退,赫连箐也不解的对李管事道:“这狮狼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训练的好好地,从来都是乖巧的很,如今为何看到慕容小姐便狂躁起来了,这在场的这么多人,为何只扑向了慕容小姐?!” 赫连箐此话一出,场内的众人再次将目光扫向已经被吓得浑身瘫软,面色惨白的慕容婉身上。 心中不禁想着,看来慕容小姐真的很招这些野兽的喜欢啊! 看来外界传言的那些,也并非没有真实的成分! 这在场的这么多人,为何狮狼只扑慕容小姐,狮狼平日里可算是乖巧听话,从不伤人,这会看到慕容小姐突然暴躁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不解,却听到原本吓得瘫软不会说话的慕容婉此时尖叫出声:“啊——救命啊,夜哥哥救我,啊——滚开,滚开啊!” 只见狮狼此时趴伏在慕容婉身上,用肉盾的两只爪子各自踩在了慕容婉的肩头,将她整儿个人强行压制在地上,狮狼浑身呈现棕色的皮毛,呲牙咧嘴,从嘴中探出了倒刺的红舌,不停的舔着慕容婉的脸颊! 慕容婉原本精致的妆容此时被狮狼舔的湿漉漉的,一片银色水渍。 而刚刚扶住慕容婉的那两名丫鬟,此时被狮狼猛扑的动作给震出了几米开外,直接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磕的是头破血流,一个被直接撞晕过去,一个则是被狮狼兽当场吓呆了,连眼球都不会转动。 “还不快将他们分开!”赫连箐抿着唇角忍不住想笑,却又强憋着不能让自己当场爆笑出来,指挥着李管事与府中的侍卫,将狮狼兽与慕容婉分隔开来。 慕容婉被吓得凄惨的呼救,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夜哥哥,呜呜呜,夜哥哥救我啊,呜呜呜……” 北堂墨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怔住了,早就听说过璟王府有只凶悍无比的狮狼兽,他一直不信,以为北堂文璟那种病弱之人怎么会养那种凶悍的畜生,结果今日一见,果然…… 这狮狼兽形态巨大,此时两只眼睛猩红,*裸的盯着他旁边吓得哭叫不断的慕容婉。 北堂墨夜即便是现在对慕容婉喜欢不比当日,但是她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如今朝堂动荡,他又在之前被人陷害关了禁闭,好不容易现在被放出来,自然不能在生出事端! 他欲要将慕容婉揽在身后,小心护着,却见那只凶狠的狮狼兽突然挣脱了府中侍卫的拦阻,直接又朝着慕容婉飞扑过来。 速度之快,北堂墨夜还未做出反应,直接就将慕容婉给再次扑倒在地。 只听一声砰的闷响,慕容婉被扑倒后先是一怔,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救命啊,啊啊啊,救命啊,呜呜呜,夜哥哥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快将它弄走,哇……” 狮狼兽整个人趴伏在她身上,将厚重的大脑袋直接搁在她的胸口,脑袋还不时的动来动去,这场景看上去极其的暧昧。 “这……这狮狼看起来真的是非常喜欢慕容小姐啊,我还怕狮狼送给慕容小姐它会不高兴,真没想到,它这么喜欢你,看来慕容小姐天赋异禀啊,这些个蛇啊狮啊什么的,怎么都这么喜欢慕容小姐,这慕容小姐的兽缘真是好呢,真让人羡慕,你说是吧墨王爷?!” 赫连箐忽然上前站在北堂墨夜的身前,阻止了北堂墨夜上前救人的举动,而且话语间句句提醒着北堂墨夜,他的未婚妻是个喜欢与野兽在一起也不想与他在一起的女人,他是被野兽带了绿帽子,真是可恶! 尤其他看着狮狼兽趴伏在慕容婉身上,真的不是在伤害她,而是在她身上又舔又揉,眼睛里露出的兴奋晶晶闪亮,看来真是喜欢的!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比不上一个畜生,他脸面何存?! “啊——夜哥哥,快来救我,啊啊啊——” 此时慕容婉似乎被狮狼兽压制着摩擦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那声音听在人的耳朵里竟然不似恐惧,而是带着几分美妙的呻吟。 北堂墨夜脸色更加深沉,就这样狠狠的瞪视着地上哭喊求救的慕容婉,竟然真的没有伸出援手。 他这样一犹豫,那边慕容婉用手扯着狮狼兽身上的毛发,将狮狼兽扯痛了,狮狼兽嗷嗷的发出了一声兽吼,目光暴戾,张开了血腥的大口,直接一口咬在了慕容婉的胳膊处! “啊——”慕容婉当场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声,白皙的额头青筋暴起,依稀可见。 “慕容婉!”北堂墨夜见状,立刻恢复了理智,直接上前一掌就要挥开狮狼兽,可是此时狮狼兽还紧紧的咬着慕容婉的胳膊没有松口。 “夜哥哥,呜呜呜,救我啊夜哥哥,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呜呜呜……” 慕容婉美丽的瞳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像是决堤的海岸般一发不可收拾,哗哗的流淌着。 声音沙哑,带着隐忍不住的痛楚,哭声阵阵。 胳膊处被狮狼兽咬着,渗出的血水流淌了一地,浸染了她华丽的衣裙。 她脸色惨白,如同纸屑,由于疼痛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下唇已经被撕咬的渗出颗颗血迹。 见到她这副样子,北堂墨夜立刻安慰道:“别怕别怕,你先别动,本王这就救你出来!” “夜哥哥,呜呜呜,救我救救我夜哥哥,呜呜呜……” 慕容婉在他面前被狮狼咬伤,有他在却发生了这种事,这事今日便传言出去,那么他的名声可就毁了,而且好不容易被父皇放出来,如今伤了慕容婉,得罪了慕容家,就是得罪了贵妃,贵妃如今拿捏到他的把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北堂墨夜看着狮狼,心中暴怒掩盖了理智,伸出拳头就要将这头该死的野兽直接当场宰杀,结果还未等到他动手,狮狼便嗷嗷的一声吼叫,扬起头,四肢从慕容婉身上跳下去,直接甩着尾巴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赫连箐见状,立刻指挥着府内的侍卫道:“这个畜生竟然敢伤了慕容小姐,还不快将其抓回来,一定要抓回来将其碎尸万段,为慕容小姐出气,还不快去!” “是!” 赫连箐吩咐完,即刻上前查看慕容婉的伤势,见慕容婉此时疼的嘴里一抽抽的抽着冷气,两眼泛白,唇角哆嗦着喊着北堂墨夜。 胳膊处被狮狼撕咬了一口,血肉模糊,依稀可见里面阴森白骨,赫连箐心中冷笑,这可不是她不怜香惜玉,墨王明明可以救她的,可是他却犹豫了没有及时出手,被狮狼咬伤,那是狮狼兽发疯,可与她和璟王府完全没有关系。 北堂墨夜这便要带着慕容婉离开璟王府回府救治,他正要伸手抱地上的慕容婉,便被赫连箐出言给阻止了。 “墨王请慢!墨王千万不能动慕容小姐,慕容小姐如今失血过多,而且伤的部位是手臂,你若是一路带着她回府,这路途中颠簸了,慕容小姐这条胳膊可就废了啊!” 赫连箐担忧的看着慕容婉,好心的提醒着他。 北堂墨夜抬头看向赫连箐,见她却是一副急切的模样。 此时慕容婉躺在地上痛的呻吟,又听到赫连箐不让北堂墨夜带她离开,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血液流淌…… 她疼的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起来,叫骂着赫连箐道:“赫连箐,你安的什么心,你放野兽伤人,现如今少来假惺惺!” 慕容婉疼的手臂都抬不起来,可是还是不想在赫连箐面前失了颜面,狠狠的瞪视着她,像是要直接将赫连箐给吃了般。 赫连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伤心的道:“慕容小姐,你怎么这么误会我呢?我可是一片好心,狮狼平日里乖巧听话,从不伤人,也不怕生,我本想将它送给你,好做防身之用,谁料到……再说了,场上这么多人,都是生人,狮狼为何不扑别人,单单扑向慕容小姐啊?!我也非常奇怪呢,慕容小姐你放心,既然是它伤了你,等追回了那畜生,我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为慕容小姐赔罪!” “呸!赔罪,赫连箐你安的什么心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巴不得它咬死我!” 慕容婉瞪视着她,气得咬牙切齿。 见她这副模样,赫连箐为难的道:“我可没有这样想过,真是一片好心,慕容小姐不领情就罢了,刚才狮狼也是非常喜欢你的,众人都可以作证,谁之后后来你是怎么惹到了它,它在你身上发了狂,难道也是我的过错?!” 赫连箐这话直接将错推给了慕容婉,慕容婉气得眼睛都瞪直了,美眸中愤怒的都要喷出火来:“赫连箐,你一片好心?你就是因为夜哥哥喜欢我不娶你,你一直怀恨在心,你这是借机报复呜呜呜,夜哥哥,呜呜呜……这就是赫连箐的诡计,一切都是赫连箐设计的,她让这只畜生咬伤了我,呜呜呜,夜哥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夜哥哥……” “慕容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将狮狼带出,旁边便是它的驯兽师,我是要将他们一同送给你带回府中防巨蟒,我又不是驯兽师,又不会和狮狼沟通,你说我故意让它伤人,这话从何说起?!慕容小姐,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受伤了,你就可以血口喷人,你这是欺负我璟王府没人吗?!” “谁在欺负本王的王妃?!”门外忽然传出一声温润的声音,众人均望去,赫连箐委屈的伸出手臂主动迎了上去:“呜呜呜,北北,呜呜呜……墨王带着慕容小姐上门,他们欺负我……” 【150】箐箐北北恐吓墨渣男 北堂文璟伸手将扑过来的赫连箐抱在了怀里,赫连箐委屈的将脑袋靠在北堂文璟的肩头,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他身上,糯瓷般好听的声音说道:“北北,他们欺负人家!” 北堂墨夜淡淡的盯着这一幕,目光锐利的瞪视着他们,他们这样公然的秀恩不是直接打他脸吗?! 众人将目光纷纷投掷在赫连箐与璟王身上,又忍不住瞧了瞧气得一脸铁青的墨王身上,厅内的气氛异常的诡异尴尬。 北堂文璟温润的声音如同冬日暖阳般温暖,他邪魅性感的唇角吐出温热的气息,目光斜斜的看向北堂墨夜,笑着说道:“箐箐别怕,三皇兄一定不是故意对你凶,他呀……只是样子长得凶悍罢了,慕容小姐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是好心要将狮狼送给慕容小姐,慕容小姐你不领情就算了,没必要怪罪我家箐箐!这应该是场误会!” 北堂文璟声音温柔却让人觉得语气并不亲近,而是一种没心没肺的淡漠疏离。 赫连箐眉头微微的挑起,配合的跟着北堂文璟说道:“北北说的很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但是我的一片好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不是啊墨王爷?!” 赫连箐一张笑脸通红,尤其是那双水眸此时眼眶内含着晶莹的泪珠在里面不停的打转,像是一头受伤的小鹿一下子撞击在了北堂墨夜的眼里,心里。 哪里还能指责她半分,他也是奇了怪了,以前见到赫连箐就讨厌,她现在依旧还是那副嘴脸,可是为什么他越看越是觉得喜欢呢? 北堂墨夜也不能说出怪罪她的话,他还觉得赫连箐说的挺有道理。 那狮狼是她特意好心送给慕容婉,狮狼伤人也不是赫连箐能阻止的事儿,这件事情确实是一场误会! 不过这话北堂文璟说出来,见他如此袒护赫连箐,北堂墨夜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他面上却没有显出来,而是同意了赫连箐的说辞,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本王都看在眼里,确实……是场误会!” “夜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明明是赫连箐陷害我,她就是没安好心,呜呜,才放出这畜生来伤了我,我疼死了啊夜哥哥,你怎么如今还要替这个女人说话,夜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能被这个妖女给迷惑了啊,夜哥哥!” 在地上躺着疼的抽搐的慕容婉听到北堂墨夜这样说,脸色更加的惨白,她怎么都没想到北堂墨夜会站在赫连箐那边,什么叫误会? 这怎么可能会是误会? 赫连箐就是故意的,她知道! 夜哥哥为何要偏袒那个女人,难道说夜哥哥心里真的喜欢上那个丑女人吗? 不可能的,她那么丑,夜哥哥瞎了眼了才会看上她啊! “慕容小姐,你不要含血喷人,你现在这样我看到也非常心痛,你怎么能骂我是妖女呢,我怎么就迷惑了墨王?我和墨王可是清清白白的,王爷,你听听慕容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有男人的人,我可不像某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那般,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我可是对王爷一心一意天地可鉴!” 赫连箐委屈的对北堂文璟说道,北堂文璟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脸颊,笑着说:“我的箐箐最乖了,本王倒是觉得慕容小姐莫不是被吓坏了脑子?” 赫连箐听闻噗嗤一声笑道:“就知道北北对我最好了,你这样相信我我真的好开心,慕容小姐一定是被吓坏了才会胡言乱语,她说了什么咱们就当是可怜她,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好吗?北北……” “那是自然,箐箐说什么便是什么!” “北北~” “箐箐~” 北堂文璟与赫连箐当众勿我的亲亲我我,呕的慕容婉差点吐出血来,她眸中满是愤怒,这两个人竟然在她面前*,如此缠绵悱恻就是来刺激她的。 赫连箐这就是在挑衅她,她抬头看了一眼北堂墨夜,想着夜哥哥以往也是这般疼宠她的,她眼睛里满是对过去的缅怀和向往。 抬头却见北堂墨夜不悦的皱着眉头,盯着北堂文璟与赫连箐的方向,双眸狠戾,异常愤然。 慕容婉忍不住全身一震,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赫连箐啊,这个该死的贱人,她就是个妖女,勾搭这个又勾搭那个,现在又跑来勾搭她的夜哥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北堂墨夜看着赫连箐目光清澈如泉,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容,趴在北堂文璟身上,乖顺听话的可爱模样触及了他的内心,他真的很想就在此刻,直接上前将人给抢过来。 他好想就这样将人抱在怀里,抱一抱亲一亲哄一哄。 她还从未对他露出这样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样,以前她一直追在他身后,虽然口里也一直强调说喜欢说爱他,但是她那双眼睛没有神采,眼里只有*裸对他的*,哪曾有过这般干净透彻的眸光?! 难道说他就真的比不上这个每天坐在轮椅上连走路都能自己的废物?! 她与他之前是秀恩爱,那么此刻这一副场景在他眼里,赫连箐所做的便是真爱了! 北堂墨夜瞪向他们,心中怒火焚烧,此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啊——舅舅,就是他就是他要杀了轩儿,舅舅!” 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门口,便见一道修长的火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眸光里透露出恐惧的神色,这人正是凤鸣轩。 紧跟着他身后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锦袍,手紧紧的扯着凤鸣轩,脸色闪烁着浓浓的担忧,正是凤睿渊。 凤睿渊听到他这样说,锐利的目光停留在北堂墨夜身上,伸手揽住了旁边吓得浑身哆嗦的凤鸣轩:“轩儿乖,轩儿是不是看错了?那可不是什么黑衣人,是墨王!” “就是他,他……” “凤世子?!本王什么时候刺杀于你,凤世子没有证据可千万不要妄言!”北堂墨夜挑了挑眉,有些急迫的解释道。 他是来探病的,若是被误当成了刺杀他们的凶手,他这罪名可是洗不掉了,凤鸣轩作证,他若说自己是,他就是与整个凤麟国作对了。 所以北堂墨夜此时也不顾那边秀恩爱中的赫连箐和北堂文璟,被凤鸣轩这样一吓唬,整个人都出于紧张状态,神经绷得紧紧的,解释道。 赫连箐也跟着凑热闹,从北堂文璟怀里起身,诧异的跑到北堂墨夜眼前,认真的看着他道:“像,实在是太像了,当然那抓住我的黑衣人虽然是蒙着面,但是这眼神这眉峰,简直和墨王一模一样啊,真是太像了!我从刚才就觉得墨王身上有什么地方看着眼熟,如今被凤世子这般一提醒,呀,真是越来越像!” 凤鸣轩也从凤睿渊怀里挣脱出来,上前扯住赫连箐的衣袖,紧张的看着她道:“表嫂,我没说错吧,确实像,太像了,这就是当日要刺杀我的黑衣人,简直就是太像了!墨王,难道说当日……” 面对赫连箐与凤鸣轩的质疑,北堂墨夜被吓得怔了片刻,心中暗想,难道说他们已经查出是他背后搞得鬼?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她们查出了是他做的,此时他也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他们只是怀疑,或者说当日派去的那些黑衣人中真的有个眉眼和自己相像的? 还是说他们是一起诈自己?! 北堂墨夜面对他们的质疑却不恼怒反而笑出了声:“凤世子和三小姐真爱开玩笑,人有相似罢了,本王在你们遇险的时候可是还在墨王府中,父皇的人可以为本王作证,本王绝对不可能是刺杀你们的歹人!” 凤鸣轩蹙了蹙眉头,对于他的回答实在是有些不满意,俊美的容颜侵身到北堂墨夜身前,查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哎,可是真的好像啊,表嫂你觉得呢?!” 赫连箐自然是完全配合凤鸣轩,点头道:“确实是好像,不过当日刺杀我们的那个黑衣人好像比墨王皮肤要白皙一些,要好一些,而且眉眼也更加有神采!” 赫连箐这话就是在间接的嫌弃北堂墨夜皮肤不好,长相还不如一名刺客。 北堂墨夜被她这几句话给气得直瞪眼,可是又不能反驳,承认长相不如刺客好与被冤枉他就是刺客这两者,他还是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前者。 北堂文璟轻轻一笑,也推着轮椅上前牵着赫连箐的手道:“箐箐不要胡闹,怎么能拿刺客与三皇兄相比?!” “也是,这结果显而易见嘛,墨王确实比不过人家刺客,对吧凤世子!” “表嫂这样一提,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个刺客是比墨王长得要英俊一些,身材也更加的挺拔伟岸,墨王爷不好意思,本世子刚才认错人了,你比不上那个刺客啦!” 凤鸣轩清澈的眸光闪烁着浓浓的笑意,说话毫不留情面,心直口快的说出了自己心里想的话。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暗暗发笑。 北堂墨夜被他们一众人讥讽的面色阴沉,纵使再好的胸襟现如今也荡然无存。 他想要转身离开这里,北堂文璟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指着地上哀嚎声音越来越小,人也越发昏迷的慕容婉道:“三皇兄,这宫中的太医恐怕是忙得很,这么久还不见太医前来,三皇兄还是将慕容小姐带回去好好请个大夫看看吧!” 赫连箐也随即点头道:“墨王爷放心,等抓到狮狼,我肯定将狮狼送去慕容府赔罪!” 赫连箐言下之意就是将这件事情最终推脱道一个畜生身上,而且这个狮狼现在已经逃脱,抓到住不到还两说呢! 北堂墨夜这次来,被这些人堵得心口憋闷,未婚妻被当众欺辱不说,还要被凤鸣轩与赫连箐吓唬,就连北堂文璟那个残废都当场讥笑与他。 北堂墨夜也不管慕容婉现下动了是不是胳膊就能废了,他现在毫无脸面,而且就算是他现在要留下来,可人家璟王与赫连箐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也只能带着受伤的慕容婉离开了璟王府。 等人一走,凤鸣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趴在凤睿渊的肩头笑着说道:“哈哈,舅舅,你瞧瞧他被吓成什么样子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吧,他脸都绿了!表嫂幸好你派人去通知我,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咱们拿他还没办法,但是当场恶心他让他有话说不出,这样更加痛快!哼,敢刺杀我,也不怕我舅舅杀了他!是吧舅舅?” 凤睿渊摸着他挺翘的鼻子,无奈的笑道:“是,你厉害,身体还没好利索就跑下来这样玩,好玩?玩够了吧,回去喝药吧,乖!” “舅舅我不想喝苦苦的药,可不可以不喝啊,表嫂救命啊——” 凤鸣轩含着眼泪苦哈哈的盯着旁边的赫连箐,赫连箐摊了摊手道:“你还是乖乖回去喝药吧!” “表嫂,你怎么这样,利用完我就将我一脚踢开,你这样真的好吗?!” “难道我和北北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被刺客追杀?凤世子你说这话可真是太让我寒心了啊!” 赫连箐更加委屈的冲着凤鸣轩眨着眼,凤鸣轩还想说点什么,身子就被凌空扛起,挂在了凤睿渊的肩头,凤睿渊手啪啪啪的打在了他的屁股上:“怎么这么不听话!现在连舅舅的话都不听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舅舅别打,呜呜呜,舅舅这里还有人呢,你别……” 好久没被舅舅打屁股的凤鸣轩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不过被舅舅这样关心实在是感觉很好,他被打了还不忘记耀武扬威的抬头看向北堂文璟处,好像挑衅般的说着,看吧舅舅还是更疼我一些! 接着他又朝着赫连箐展开了灿若樱花般的笑容,朝着她挥挥手:“表嫂你等我啊,等我病好了我找你玩!” 赫连箐忍不住被这小子给逗笑了,挥挥手道:“好啊,你好好养病!” 等送走了这群瘟神,赫连箐一转头,便见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此时唇角轻轻的翘着,委屈的看着赫连箐:“箐箐,你什么时候和凤鸣轩这么好了?!还对着他挥挥?” 北堂文璟眉头紧皱,一张绝色风华的面容此时阴沉了下来。 赫连箐扬了扬唇角,忍不住心里暗想,这小北北无时无刻不再吃醋,他表弟的醋也吃?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凤鸣轩是个恋舅癖,是个孩子,需要亲人的关心和照看,她和他亲近,完全是因为他是他表弟,还是凤麟国世子。 不过看到小北北这副吃醋的模样,赫连箐忍不住的牵动着性感的薄唇,轻轻的笑着说道:“怎么了?小北北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北堂文璟伸出手招呼她过去,赫连箐轻轻一笑,屁颠屁颠的走过去:“想干嘛你!” 赫连箐挑衅的扬了扬好看的秀眉,对北堂文璟说道。 赫连箐身上独有的清香萦绕在北堂文璟的身边,芬芳的香气迎面扑来,北堂文璟墨色的眸子里更加的深邃,他伸出手搂住了赫连箐的腰肢,将人就这样搂着,脑袋趴伏在她的身上,一耸一耸的抖动着,可怜兮兮的说道:“要箐箐送回房!” 赫连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手轻轻的揽住他的身子,温柔的说道:“好,我们回房!” 赫连箐将人直接送回房中,北堂文璟便赖在她身上死活不松手,赫连箐一点都没有觉得他是故意的,这样腻腻歪歪的北堂文璟她非常喜欢,很受用。 待二人用了晚膳,赫连箐也并没有回将军府,北堂文璟白天还好好的,到了夜间便开始说胸口不舒服,胸口疼,一定要让赫连箐用手轻轻的揉着帮着他顺气才会舒坦一些。 赫连箐哪里敢离开,简直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柔软的大床上,赫连箐躺在北堂文璟身旁,一开始是她搂着北堂文璟,慢慢的眼皮便开始打架,窝在北堂文璟的怀里睡得安稳。 北堂文璟慢慢的将她搂在怀里,望着怀里听话乖巧的箐箐,嘴角忍不住上扬,温润的眸中闪过浓浓的溺爱之情。 待赫连箐完全的熟睡,暗卫无影才敢上前禀报:“主上,墨王府那边有动静了!” “哦?看来他还真是沉不住气了,什么时候动手?!” 北堂文璟一扫刚才温润,溺爱的眸光瞬间变成幽深的寒潭,眸光里寒光流动,阴冷的道。 无影立刻禀报:“今夜子时!” “很好,将府中的侍卫全部撤离!” “主上……” 无影有些不解,便听到北堂文璟冷声道:“本王要送给他一份大礼!” “是!” 北堂文璟摸着赫连箐娇嫩的脸庞,忍不住的亲了亲,又不舍的用手揉了揉摸一摸,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下了床榻,回身又给她掩好了被角,挺拔的身材站在床榻前,俯身在她的唇角轻轻的一舔,若是赫连箐此时清醒着,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 北堂文璟在房中点了安神香,这香气可以让赫连箐一夜好梦,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被惊扰,一觉到天明。 璟王府内今夜空荡荡,连一个巡逻的侍卫都不见。 “头儿,这璟王府也太落魄了吧,连个侍卫都没有,都已经穷成这副德行了!主子还不放心?!” “你懂什么,这璟王挡了主子的道儿了,主子的事情何时需要你们过问,再敢乱猜测,若是被主子听到,割了你们的舌头,你们有几条狗命,不要命了!” “头儿你别生气,咱们这不是奇怪吗?这王府内怎么连盏灯都舍不得点,也没什么人,主子派咱们来,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嘛!” “这还不好,这活这么轻松,一定要给主子办好了,不然……” “知道知道,那璟王是个废物,连走路都不能自理,对付他还不是小事一桩!” …… 璟王府房顶上瞬间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正埋伏着,便听到下面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随着咕噜咕噜车轮子压地的声音传出,北堂文璟坐着轮椅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北堂文璟从房中出来,回身关闭了房门,来到园子中央的位置,忽然停住了。 而后他抬起头看向了房顶的位置,笑着说道:“对付本王这样一个废物,竟然派出这么多杀手,你们不觉得有些浪费了?!” 黑衣人等闻言心中一惊,这璟王明明是个废物,他们藏得如此隐蔽,除非是内力深厚之人,否则很难察觉出他们所在吧,而璟王竟然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并且还知道他们藏在房顶? 【151】北北发怒,遭箐箐调戏 被发现了? 黑衣人们便不再藏头露尾,身形如蝙蝠般簌簌坠落,园子的四周立刻被他们的人所围满。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一身皎洁月牙袍,衣袂飘飘,迎风舞动。 他被团团围住,在中央! 十几名黑衣人此时没有一丝犹豫,对着他齐刷刷的亮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剑。 “好大的阵仗!”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俊美绝伦的面容上随即绽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可惜了!” 他不仅没有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喊叫,也没有被吓得全身战栗,反而如此的镇静自若。 对于他们亮出的刀剑想要他的命这个事实,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而是眯着眼睛看向他们道:“真是可惜了!” 黑衣人中领头的那位听到他这样说,立刻上前,手中的剑直指北堂文璟,笑道:“璟王,你不要故作玄虚,你以为这样拖延时间就能等到救援?你也不看看你这璟王府,落魄的连一个府中侍卫都没有,你就算是今天叫破了喉咙也是无用,既然如此,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自我了断了吧!” “自我了断?!”北堂文璟轻轻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声音温柔,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冷酷,双眸深邃,眯紧,傲然的注视着眼前这波人,笑道:“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哟,你一个臭瘸子,还敢跟我们老大顶嘴,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我们老大让你自我了断是为了给你颜面,你却如此的不识好歹,头儿,这小子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必浪费那个功夫,直接一剑解决了!” 旁边的黑衣人发出几声讥讽的冷笑,领头的那个黑衣人也忍不住的笑道,眸子闪过几分戏谑:“他这般废物,就算是让他自己了断,恐怕他自己都没有那个能力,他撞柱子?腿不好跑不动冲击力不行,他上吊?腿不好站不起来够不着上面的绳子!他喝药?这穷的大概也是买不起的,真是可怜,堂堂一国王爷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你还活着干嘛啊,你这种没用的废物早死早超生的好,免得活着受罪!” 领头的更加讥讽的笑着说道,旁边的黑衣人们纷纷忍不住的笑出声。 “头儿,你可太为他着想了,头儿你真是个好人!” “就是啊头儿,我觉得你对他不错,他最起码也该感恩戴德一下,来,我们头儿赏赐你早死早超生,你还不快点来谢谢他,给他下跪,我们就免费的送你一程!” …… 这些黑衣人狂妄自大,不时的羞辱着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低垂着脑袋,忽然发出一声呵呵的冷笑,这笑声如同鬼魅般响彻在黑幕中,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猩红似血,如同利刃般投射在刚才对他进行羞辱的这群黑衣人身上。 “头儿,这人眼睛怎么这么红?!” “他这是发病了吧,别管那么多,他没有武功不用惧他,小把戏罢了,想要吓唬谁?!一个废物,能翻起什么大风浪来。” “头儿,对付这样的废物根本就不用我们一群人动手,我直接上前解决了他!” 其中一名黑衣人阔步的上前,冰冷的剑身刚抬起抵在北堂文璟的下颌,北堂文璟高深莫测的冲着他笑了一声,墨色的眼眸像是冰冷的寒潭般深不见底,让人望而生畏。 那黑衣人见他这副样子,竟然被吓得忍不住手颤抖了一下,连握剑的力道都失了分寸。 北堂文璟声音温柔,透着无限的温情,伸出纤细白玉般的手指,只一根中指按压在下颌处剑端,笑着道:“小孩子不要玩刀剑,刀剑无眼,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什么小孩子?你说谁是小孩子,你这个废物!” 那黑衣人被他激的满目通红,身后的黑衣人还不忘笑他,因为他们觉得北堂文璟太逗了,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想要逞口舌之快。 只有这个面对他的黑衣人,剑身被北堂文璟的中指这样一摁,竟然震得他手臂发麻,手中的长剑便使不上力,只听叮的一声,剑脱手而出,直直的落在地面。 黑衣人眼睛都看直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这是怎么了? 他用了十成内力,竟然撼动不了面前这个废物的璟王?! “你……”黑衣人张大了嘴边,瞪大了双眸,往后退了一步,还未问出话,便觉得胸口一口抑郁之血从口中噗的一下子涌出来,紧接着胸口的位置便空落落的,脑中一片煞白,思绪根本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人已经直直的朝后倒了回去。 身后那群黑衣人正在看热闹,突然眼前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这……你杀了他?” 领头的黑衣人稳了稳心神,皱着眉头故作镇定的问道:“你耍了什么手段?!” “头儿,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根本连动都没动,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人,他这种废物如何能杀人?!” …… 黑衣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都盛满了浓浓的震惊。 北堂文璟轻轻的挑动了秀眉,看向他们,笑着说道:“我什么都没做,他自己就死了,真是可惜啊!” “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黑衣人用剑指着他,北堂文璟抬头淡淡的笑着他,一双黑眸闪烁着尖锐的寒芒。 愣是吓得领头的黑衣人面色慌张,他那冷淡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这种废物,竟然身上有着如此强大的威慑力,竟然让他们这一群武功顶尖的人不敢上前。 “可惜了,你们今日全都得死!” “呵,好狂妄的口气!就凭你这个废物,口出狂言,简直找死,来人,一起杀了他,看他还怎么装神弄鬼!” 领头的黑衣人对他满眼不屑,刚才那名属下被杀也许是因为太过轻敌,又是他自己凑上前,没了防备,谁知道北堂文璟这个废物手中有什么东西,近身将其杀死也不无可能。 但是他们此时人多势众,警惕性也高,如此取了他的性命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众人一听,立刻正面迎敌,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北堂文璟冲了上去。 北堂文璟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唇角笑的越发的妖孽动人,他随手轻轻一扬,那群黑衣人便不得上前,像是被东西绑住了手脚般,束缚的全身都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 “头儿,动不了!这个废物到底做了什么?!” “好强的的内力,这个璟王,竟然……” 北堂文璟嗜血的笑着,手掌在身前从左到右轻轻的转动了一圈,那群黑衣人的身体竟然也随着他转动的动作在空中从左到右的转动。 他们的身子被忽然提高,头部朝下,脚朝上! “搞什么鬼,北堂文璟!你放我们下来!” 北堂文璟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手中的内力凝聚,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笑道:“好啊,如你们所愿,放你们下来!” 他手指轻轻一动,便有四五个黑衣人瞬间从空中直直的坠落下来,力道不断的增强,他们是头部朝下,浑身又是动弹不得,在他们还未发出惊呼救命之时,只听到自己脑门砰的一声撞击在地面的闷响,人紧接着便倒了下去,下面上一片血污,血流成河! “北堂文璟,你竟然……你这个人面兽心,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你竟然是伪装的,你居心叵测,果然是留不得你,你放我下来,我和你真刀真枪的打一场,你这样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北堂文璟,放我下来!” 北堂文璟听着领头黑衣人的尖叫声,忍不住笑着道:“这可怨不得我,我可是一片好心啊,你们不是叫嚷着要下来,我满足了他们的需求怎么现如今还是不得好?你们这样可是不对啊!” 领头的黑衣人眸中闪过疯狂的狠色,怒吼道:“你放我下来!” 北堂文璟随后以勾,另外的三四名黑衣人如出一辙坠落在地面,砰的一声—— 见自己的属下一个个惨死在自己眼前,领头黑衣人眸中带着恐惧,结结巴巴的道:“你……璟王……你……” “谁派你们来的啊?!”北堂文璟见折磨的差不多了,便随口一问,那黑衣人挂在空中,此时早就吓得身心俱损,但是他脑袋还算是清醒,听到北堂文璟这样问,抿着唇角摇着头,最后狠狠的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杀了你!?你觉得本王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北堂文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难道不是? 黑衣人心中暗想,这个璟王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如此这般残忍的虐杀他的属下,难道还算不上是心狠手辣?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别白费功夫了!” “哦,那可就怨不得本王了,咳咳……” 北堂文璟正要发力,忽然察觉到浑身毫无力气,身体虚弱瘫软在轮椅上,干咳的厉害,唇角溢出了一抹鲜红。 “额……” 他内力也在此刻消散,那黑衣人趁机跃到地面,见北堂文璟惨白了脸色,知道他是病发了,扬起手中的冷剑准备当场活剐了他。 “北堂文璟,你杀我这么多属下,我今天一定要了你的命!北堂文璟,你拿命来!” “什么人?!王爷,是你在那里吗?” 黑幕中忽然窜出一名侍卫身影,正是听风,听风见有人刺杀北堂文璟,立刻上前与那刺客厮打起来,刺客原本就被北堂文璟内力所震伤,此时哪里是听风的对手,几招内便落了下风。 听风明明是有机会斩杀了这人,可是却在之后的每一招内处处留情,做的微妙,令那黑衣人察觉不出。 黑衣人以为听风武功平平,随即扯出了一抹冷笑:“璟王府内果然都是废物,哼!” 他手一扬,洒下了一道白色的粉状,人便随之跳墙而去。 听风欲作势要去追,北堂文璟目光锐利,面色冷漠,玉手轻轻的抚弄着自己刚才唇角的血液,冷笑的说道:“别追了!” “是!主子爷,您没事吧!?” 听风自知这一切都是北堂文璟安排的陷阱,那黑衣人刚才之所以能逃脱,也是他们家主子爷特意嘱咐的,这批黑衣人是墨王府出来的人,如今这黑衣人拼死回去报信,墨王必然会知道主子爷身怀绝世武功,那么接下来他就会有所行动! 北堂墨夜此刻怕是已经手足无措了吧! 明明是个废物,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却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伪装的高深莫测,得知有这样的隐患,他还能睡得安稳吗? “时间不早了,本王歇着了,你们也早点歇着去吧!” “是!” …… 北堂文璟转动着轮椅,慢慢的移动到自己的房中,上了床榻,抱着赫连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心满意足的叹息,搂着她娇软的身子,慢慢入梦。 翌日,赫连箐还未清醒,便觉察出自己身旁有人,她常年作为杀手警惕性强,伸手便扣住对方的脖颈,眸子瞬间睁开。 北堂文璟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尖,此时被她掐着脖颈,有些不舒服的哼唧一声,然后将脑袋顺势滑落在她的肩头,继续沉睡。 赫连箐眨了眨眼,立刻收回了自己作恶的手,怎么就忘记了,昨晚她是睡在王府的,不过她平日里睡眠一向很浅,有人一整夜搂着她,她应该会有所察觉。 为何会一觉睡得这般沉?! 她疑惑的皱着眉头,旁边的北堂文璟轻轻的动了动,手臂搂着她的腰肢,更加的紧了紧。 赫连箐歪着脑袋,瞧着自家男人,俊美的面容实在是喜欢得紧,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揉了揉他滑嫩的脸颊,越看越喜欢。 他邪魅性感的唇角轻轻的扬起一抹弧度,舌尖从里面探出,在自己的唇角挑弄了一下,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香艳,大大的刺激了赫连箐。 美男在怀啊! 赫连箐慢慢的凑近他,指腹在他的唇角一点点的磨蹭着,微笑着看着他因为磨蹭过了头而皱起了眉头,觉得实在是可爱。 她俯身在他的唇边轻轻的一吻,以为不会被发觉,哪曾想她刚得逞的吻了一口还未来得及起身,腰肢上的力道便一个加重,她整个人都被压制在了他的身上。 “你装睡?!你明明醒了,竟然还装睡?!”赫连箐翘起嘴角哼哼的说道,小手轻柔的捶着北堂文璟的胸口,撒着娇,是常人看不到的模样。 北堂文璟一大早便被心爱的人偷吻,心情简直不能在好了,尤其是一向对别人不冷不淡的箐箐只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撒娇,那声音又软又绵,北堂文璟强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的跳得厉害。 搂着赫连箐,将人紧紧的箍在怀里,笑道:“我若是再不想,箐箐还打算对我做什么坏事情?!” 一听他说坏事情,赫连箐脸色立刻爆红,嘻嘻笑着道:“哟,谁让我家北北这么美,活脱脱的一个美男子,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啊!这能怪我?!” “箐箐的意思是怪我长得好了?”北堂文璟笑着亲了亲她光滑的额头,赫连箐立刻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痴痴的笑着:“肯定是要怪你了,谁让你长得这样勾人,嘿嘿,这么帅也轮不到别人了,我的!” 赫连箐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伸手勾起北堂文璟的下颌,调戏道:“来,美人儿,给爷笑一个!” 北堂文璟宠着她,任由她这般调戏自己,却依旧配合的冲着她温润一笑,灿若春花! 赫连箐忍不住眨着水眸灵动的大眼睛,盯着他,那小手放肆的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手感滑腻,肌肤弹性水润:“美人儿这小皮肤可真是水灵,怎么保养的?!” 此时听雨正带着人端着洗漱用品前来,与守门的侍卫听风汇合。 “爷醒了没?!” 听雨问听风,听风脸色潮红,眼睛闪烁,结结巴巴的道:“醒了吧,不过……” “听风,你怎么结结巴巴的,脸色这么红,莫不是生病了?若是生病了赶紧回去歇着可别传染给爷,爷身体不好!”听雨忍不住的有些责备他,主子那般柔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你传染? 在王爷面前伺候,你怎么就没有自知自明呢? 风侍卫你这侍卫可当得一点都不称职! 听风无名被她教训,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唇角,见听雨要进门,便伸出了胳膊拦住了她:“站住,你干什么!?” “听风,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爷醒了!那你拦着我做什么?有病吗?!” 听雨有些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有听风的大,被震的身形一顿,往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你不能进!”听风冷漠的说道:“爷还没起呢,你等着吧!” “听风你刚才说爷醒了现在又说他没醒,你开什么玩笑?!” 听雨不悦的指着他道,但是也不敢在北堂文璟房门前大吼大叫,那样会吵得北堂文璟心烦。 听风与听雨就这样直直的对站着,二人的目光空中交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气氛冷僵,剑拔弩张中! 正在此时,房中听到房中北堂文璟软柔的声音传出:“箐箐别闹~” “这脸色的皮肤真好,不过这身上肯定会很舒服,来嘛,美人儿,爷伺候你宽衣!” 赫连箐笑着坐在北堂文璟身上,调戏他。 北堂文璟被她闹的身体越发的燥热,一大清早男人的精力最为旺盛,这被她几下撩拨的,哪里忍得住,但是北堂文璟如今是废物啊! 北堂文璟憋得满目通红,手扯着赫连箐的胳膊越发的用力,赫连箐被扯得痛了,竟然脱口尖叫出来:“啊——好痛——” 门外不明所以的听雨一听,脸上立刻呈现龟裂的神态,随即羞红了脸,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听风,听风此时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身体板的笔直,仿佛是没听到里面的声儿似得,但是从他不均匀的气息可以知道他其实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我我我……我待会再来好了,听风,我错怪你了,对不住,你实在是……不容易啊!” 听雨抿了抿唇角,立刻带着人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开玩笑,被王爷知道他们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那果断没有好下场啊! 这闹得哪样? 一宿不够,大早上精力还这般旺盛,听雨抬头看了看头顶,阳光明媚,日上三竿啊! 这还叫不叫人活了,王妃知不知道王爷身体不好,这样折腾,真的好吗?! 屋内,赫连箐正欢脱的在床榻上跳来跳去,北堂文璟伸手触摸不到她,眼睛里深邃的眸光越来越沉,他还不能直接当着她的面就这样坐起来或者站起来。 赫连箐心情不错,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赫连箐凑近在他身上揉几下,又跳到一旁,眨着眼睛无辜又单纯,手捂着小胸口弱弱的说道:“小北北,你……你要干嘛,你不要过来,我好怕……” 北堂文璟嘴角狠狠的一抽,被她折腾的胸口忍不住上下浮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皱着眉头委屈的看着赫连箐:“箐箐,你欺负我!”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欺负人家,你衣服都脱了,人家好害羞!” 赫连箐憋着笑,转过头,肩膀一耸一耸的,颤抖的厉害,从后面看,她这副娇弱的样子仿佛真的是受了什么委屈在哭。 北堂文璟盯着她那抹纤细的身影,咬牙切齿,真想直接扑上前去,将这小东西扑倒在身上,让她知道撩拨他的下场。 北堂文璟被她撩拨的狠了,忽然脸色发白,紧接着身体开始抽搐起来:“箐箐……咳咳咳……” 赫连箐立刻止住了笑意,扭头看向他,只见北堂文璟双眸已经泛白,身体抽搐的厉害,赫连箐猛然一怔,下一刻便扑了上来:“北北,你怎么了?发病了,我不闹了,我错了!” 赫连箐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触手便是一片冰冷,她心下一惊,立刻就要下床榻拿药。 就在这时,北堂文璟双臂合拢,直接将人禁锢在他的怀里:“别去箐箐,我冷,你抱抱我就好!” “你先吃药,你这样不行,我给你拿药!” “不要,抱抱就好了!”北堂文璟坚持道:“你不信摸摸看,我已经不冷了!” 赫连箐伸手一摸,果然他已经恢复了常温,抬头望去,见北堂文璟冲着她笑的开怀,她蹙着眉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良久气呼呼的瞪视着他道:“好啊你,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呵,箐箐,呵呵……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欺负我!” “你还强词夺理,该罚!”赫连箐低头俯视着他,北堂文璟乖巧的看着她,道:“箐箐想要怎么罚?!人家都认!” “哟,小北北,你学坏了呢,罚你什么都认啊!”赫连箐那双小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摸来摸去,北堂文璟眼睛里溢满了浓浓的热火:“恩~” “那就罚你……” 北堂文璟期待的看着她,箐箐应该会罚抱抱?或者亲亲,也许还更深入一点的? 赫连箐忽然从他身上跳起来,下了床榻,扭头冷哼道:“罚你今天不准吃饭!哼,让你欺负人!” “箐箐,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样啊?对这个处罚不满意?!”赫连箐双眸晶晶亮,看着一脸燥热的北堂文璟:“那罚你不穿衣服一天,你想要这样?!那好吧,那……” “箐箐~”北堂文璟委屈的唤着她。 【152】寻蛊王,撞破好事 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打开,赫连箐脚步轻松的走出来,扭头望了一眼门侧的听风:“风侍卫早啊!” 没想到王妃会主动和他打招呼,听风哪敢不应答,立刻低垂着脑袋道:“王妃您有何吩咐?!” “风侍卫,刚才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没有!属下什么都没听到!”听风不曾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这样一说,赫连箐非常的满意,赞许的点了点头:“你们家王爷今日不出门,也不必让人进去服侍了,在我没有来之前,你给我把这门守好了,恩?” 王爷说过,王妃的话就是他的话,听风哪里敢不听,嘴里说着是,但是心里却忍不住的暗想着,王爷怎么会不出门? 刚才屋内那般激烈,难道王爷是累着了?! 等到赫连箐离开,他这才敢抬头望着赫连箐离开的身影,皱着眉头,又望了望身后的房门,更是不明所以。 主子爷不会有事吧?! 王妃可真是彪悍,把王爷都累的下不了床了,她还能这般活蹦乱跳的,厉害啊! 赫连箐如今心情好得很,将军府内将赫连柔和赫连茜这两个碍眼的除了去,此时玉氏和赫连云肯定方寸大乱,正想着办法整治自己。 听前门的管事说昨日将军府派人请她回府,说是老夫人找她,赫连箐自然清楚这一定是玉氏的计谋,如今搬出老夫人来,一定会找她麻烦。 “主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将军府那边还催着,昨日来了一趟,今日再推拒怕是不好交代,这不是回将军府的路啊?!” 蓝雪坐在马车上,见这马车离开了热闹了集市,一路奔出城门,有些诧异的问道。 赫连箐冷笑一声:“老夫人,哼,请我回府肯定没安好心,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急着回去?我又不傻!现在璟王病着,在他们眼里璟王的病怕是撑不过来年了,所以我留在璟王府照顾小北北,没看到圣上那边都没有话说,难道我还怕老夫人不成?!” 蓝雪点头道:“那王爷的病真的好不了吗?!” 蓝雪虽然也懂医术,但是她治病救人并不擅长,她只会制毒害人! 所以对于北堂文璟的身体,她没有接触过,听赫连箐这样说,心下也为其担心,如果他的病好不了,看主子这副样子,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赫连箐清亮的眸子一转,道:“他那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蓝雪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见她脸色阴沉,脑袋顿时醒悟过来,尖叫着道:“难道说是有人给他下了蛊了!?” “没错,子母蛊!” “子母蛊?!这蛊可是会要了人命的,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对王爷做出这种事情,这些年那些太医为何都诊断不出来?” 蓝雪控制不住的问道。 赫连箐凌厉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太医,哼,太医听命于谁?这还不明白?!” “是圣上!可是王爷是他的儿子,他为何?” “谁知道那老东西到底什么意思,这蛊若是说太医院的人诊断不出来,我是万万不信的,只怕这蛊便是那位授意的才种在了北北的身上,他到底是何居心,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我不会让我的北北受到伤害,他不管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王爷处境很危险!”蓝雪紧张的看着赫连箐,璟王处境危险就代表着主子同样身处险境,这事情越来越复杂。 “如今只有先治好小北北的病!” “子母蛊可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据属下所知,这子母蛊还从未听说有人可解!” “既然不能解,只能继续以毒攻毒了!” 赫连箐眸色一闪,露出了一抹凄美的笑容,玩弄着手中的荷包,很轻松的说道。 “以毒攻毒!?”蓝雪一听毒,立刻有了兴趣:“主子,到底要如何以毒攻毒啊,咱们这是要去找毒物做药引吗?是什么毒物,属下那里极品的毒物应有尽有,主子缺什么属下去找就行了!” “不是要毒物炼药,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 马车一路前行,行至南郊乱葬岗处,赫连箐从车上下来,蓝雪指着乱葬岗道:“主子,来这里做什么啊?!这里能找到什么东西?” “找蛊王!邪皇!” “蛊王?!主子……这里能有蛊王?而且若是真的遇到蛊王,不行,属下先回去准备点装备,若是真遇到了,咱们……” 蓝雪一惊一乍,被赫连箐的话给吓得头昏脑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她回过神来,惊讶的发现赫连箐已经离她而去,一个人上至半山腰,好在手里拿着武器,正在劈路。 蓝雪心里这才放松了片刻,后者更上前去,当看到赫连箐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又是惊得唇角狠狠一抽,声音沙哑的像是要哭了般:“主子,这就是你的兵器?!” 您至少拿柄剑也成啊,不行您随便折个木棍也凑合,您拿着一根芦苇草您这是要干嘛? 这是来找万毒之蛊吗?这么凶险的事情怎么主子看起来如此轻松,像是来游山玩水,是她的错觉吗?! “兵器?!没有!”赫连箐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蓝雪惊呆了,迅速的窜到她身前道:“主子,什么都不准备,若是真碰到蛊王那该怎么办?!” 她以为赫连箐肯定有所准备,所这般若无其事,结果赫连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蹙着眉头道:“准备什么?手不就可以了!” “手!主子……手怎么能行啊?!蛊王有剧毒,手沾不得啊!” 赫连箐听着身后的蓝雪不停的哀嚎声,两耳不闻,继续朝着山上去。 山上的巨型山坳中,便是乱葬岗,白天还好说,太阳正中,虽然有腐臭的味道,但是还不至于让人忍受不了,而且场面也不会太过阴森恐怖。 山坳中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布,已经被清理过,余下的并没有多少人,但是山坳中依旧鲜血淋漓,让人反胃。 赫连箐站在乱葬岗上方,看着眼前这个深达十几米的巨坑,若有所思,深邃的眸子冷若寒冰。 蓝雪追上来,看到这副场景,捏着鼻子,小声的道:“主子,这里好恶心啊!这里能找到蛊王吗?蛊王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里死尸这么多,蛊虫一定不少,有蛊虫的地方就会有蛊王!” “主子说的有道理!” 赫连箐从腰间将随身的荷包解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瓶,从白瓷瓶内滴出了几滴血液在锦帕上,随手便将那沾了血的锦帕扔到了乱葬岗内! 蓝雪这时总算是明白了赫连箐的目的,探着脑袋向下看:“主子,那血是王爷的血是吗?王爷的血里面有着蛊毒,会吸引到蛊虫,如此一来,这里面有没有蛊虫一探便知,主子好聪明!” 赫连箐点头道:“等着看吧!” 果不出所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刚才被赫连箐扔进山坳中的那抹锦帕上面,原本鲜红的血迹已经被黑色覆盖,虽看不出那黑色具体的形状,但是已经能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这山坳中确实有蛊虫! “主子,确实有蛊虫,现在怎么办,怎么能引出蛊王,蛊王是食蛊虫而存在,这里既然有蛊虫,那么必然会有蛊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邪皇,靑头蛊王容易寻,这邪皇乃是蛊王之王,不见得在这种地方就能轻易得见!” 蓝雪眉头微微的蹙起,着急的说道。 赫连箐自然是知道邪皇难寻,但是她为了北堂文璟的病,只能来试一试,万一运气不错,真的被她遇到了邪皇,那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用去别的地方寻了?! 赫连箐是抱着侥幸心理而来,如果能得见邪皇自然是好的,若是没有,随便什么金丝蛊王、青头蛊王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蛊虫的毒性不如邪皇,怕是压制不住北堂文璟身上的毒性。 “走吧!”赫连箐转身便朝山下走,身后的蓝雪不能淡定的跟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道:“主子,不是说来找蛊王吗?如今这还没有动作怎么就走了?” “你傻了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烈日当空,蛊王会现在跑出来?” 赫连箐拍了她的脑仁一下,这蓝雪有时候实在是太笨了,笨的可爱。 “哦,对,主子我们等到夜晚子时再来!到时候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蛊虫开始进食,蛊王必然会出现!” “走吧,回去!” …… 二人从山上下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践踏的声音,紧接着一男一女的身形便出现在赫连箐的眼中。 赫连箐见此,立刻止住了脚步,与蓝雪藏匿于草丛中。 此地荒凉,平日里几乎不见人来此走动,所以这种僻静的地方最为隐秘,也最适合搞……阴谋诡计! 一男一女见四下无人,便下了马。 二人牵着马徒步而行,慢慢的靠近赫连箐她们藏身的地方。 “主子,她——” 蓝雪见到那女子,忍不住蹙起眉头,张大了嘴巴,手指着那名穿着紫色罗裙的女子正要尖叫,赫连箐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嘘,别出声!” 蓝雪冲着她点点头,赫连箐将其松开,继续窥视外界。 这名女子不是旁人,而是璟王府内的听雨! 而与她闲庭散步而来的那名男子,更是让赫连箐惊诧的瞪大了双眸,这名男子竟然是北堂墨夜! 听雨是璟王府内璟王的婢女,她怎么会和墨王走到一起? 赫连箐皱着眉头,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们,这时候便听到林外的人停下了脚步,正好站在了赫连箐左前方的位置上。 赫连箐屏住了呼吸,静静的伏在草中。 只见北堂墨夜忽然扳过了听雨的身子,直接搂了上去! 赫连箐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这是—— 跑乱葬岗偷情来了?! 这北堂墨夜一会儿和赫连柔打的火热,一会儿又与慕容婉纠缠不清,如今却又和璟王府的婢女有一腿,真够让人恶心的。 听雨被北堂墨夜搂住后,似乎不怎么情愿,伸手将其身体分开,脸色有些不悦,瞪了北堂墨夜一眼,开口说道:“墨王,你要干什么?!你找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府中还有事呢,我要赶快回去!” “听雨,你急什么,本王找你出来,自然是想你了,想要见你,难道你不想本王?” 北堂墨夜手揽住听雨的腰肢,近身在她的脸颊上便狠狠的吻了一口,听雨脸色羞红,但是还是不愿意让他碰触,伸手拒绝。 “墨王爷如今美人在怀,还想着听雨干什么?” 听雨酸溜溜的讥讽着他,将他推开自己身边,斜着眼大胆的瞪视着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被她一位小婢女给扫了颜面,却一点都不恼怒,反而凑上前去,温柔的哄慰道:“吃醋了?!本王心里爱的人始终是你,这点你难道不清楚?那个慕容婉算什么,她是父皇指婚,本王现在还能违背父皇的旨意不成?就算是本王娶了她,也不是本王的意思,而且本王一点都不喜欢她,本王喜欢的人是你啊……” 赫连箐听到北堂墨夜这般花言巧语,简直惊呆了。 这墨王脸皮实在是太厚了,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等到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视如敝屣吧! 赫连柔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男人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心思这般肮脏,真让人不耻。 听雨听闻后,翘着唇角,冷冷的道:“只爱我一个?哼,墨王爷莫不是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套说辞吧,我可不信,除非你娶了我,不然……” “娶娶娶,本王肯定是要娶了你,本王爱你啊,怎么能容许你离开本王的身边,可是如今朝中形势不明,父皇对我心存芥蒂,出了琛王,如今璟王也是……” 赫连箐想听清楚他下面到底要说什么,可是北堂墨夜却搂着听雨趴伏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听雨脸色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惊恐的看着北堂墨夜道:“这不可能吧!” “就是因为本王也难以相信,如果此事是真的,那这么多年本王可真是当了睁眼瞎了!” 北堂墨夜挑起听雨的下颌,戏谑的道:“所以这次劳烦你了!恩?” “哼,这件事情我是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哼!” 听雨冷哼一声,挑眉说道。 见她如此配合,北堂墨夜便放下了心,想要继续哄着给她点甜头,刚将人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听雨不耐烦的躲开:“墨王,你请自重!” “听雨,你这是怎么了?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本王不是说了,娶她只是权宜之计,等本王成了太子,日后继承了天圣,你自然便是尊贵的皇后!” 听雨被他*汤灌得迷迷糊糊的,正放松了身子两个人抱搂成一团,耳鬓厮磨。 赫连箐见状,忍不住暗暗想着,这两人该不会就这样天为被地为席在这里乱搞一通吧?! 若是她看到这样的场面,眼睛铁定要长针眼,恶心的吃不下饭。 她望向旁边的蓝雪,以为蓝雪同样会恶心无聊,却见蓝雪正一本正经的看的出神。 赫连箐嘴角一抽,这丫头早熟的很啊,这么小的年纪对这方面这么感兴趣,这是缺男人了啊,都是她这个主子当得不称职。 外面的两人已经滚成一团,气息紊乱,大概一时也难以察觉出她们在场,所以现在撤离应该也算妥当。 赫连箐轻轻的推了蓝雪一把,蓝雪扭头与她四目相对,眨了眨眼,很单纯无辜的看着她。 赫连箐张了张嘴,口型说:带迷药了吗? 直接一包迷药扔过去,她们就可以闪人了! 刚才她该听到的已经听清楚了,大概是北堂墨夜要让听雨回璟王府做手脚,她这便回去守着北北,不给听雨任何的可趁之机。 蓝雪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主子都说走了,她自然要听从主子安排。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就要扔出去,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马车声。 赫连箐探出头望去,便看到一辆豪华马车急速而来,车帘被风拂起,慕容婉略带惨白的容颜便瞬间展露出来。 是慕容婉?! 赫连箐看着下方滚在一团的北堂墨夜与听雨,只见二人同时从地上跳了起来,收拾好衣物。 北堂墨夜皱着眉头对听雨说道:“快上马,本王拦住她,你先快走!” “哼!”听雨冷哼一声,不悦的瞪视着前来的马车:“她来了你就让我走,哼,你就那么怕她不成?!” “本王不是怕她,现在这个时候你不适合暴露,你听话,等时机成熟,本王自然承认你是本王的女人,给你最高的身份!” “王爷到时候可别忘了今日的话!” “快走快走!一定忘不了,本王爱的人是你!” 听雨闻言,挑衅般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随即上了马:“驾——” 矫捷的身影绝尘而去,身后马车也随即而至,马车上的慕容婉是看到刚才一名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搂着自己的未婚夫亲吻,她气急败坏的吼道:“她是谁?!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夜哥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这样做对得起我,来人,去将那人给我追回来,本小姐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敢勾引我的夜哥哥!” 慕容婉身体受了伤,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白布,此时脸色布满了病容,纤细的身子由于刚才路上颠簸的厉害,此时疼的一抽一抽,委屈的泪水刷的便淌了下来。 “夜哥哥,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她到底是谁?呜呜呜……” “婉儿,你怎么在这里?!” 北堂墨夜见听雨已经离开,并没有人看清她的面容,便安心下来,对付慕容婉。 慕容婉委屈的道:“我怎么在这里?你当然不希望在这里看到我,你刚才和她……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去墨王府找你,在半路上便看到你和这个女子离开的身影,我是追着你们而来,我是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假的,可是……夜哥哥,你怎么能……” “婉儿,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北堂墨夜再确定了慕容婉真的没看到听雨容貌后,上前握住了慕容婉的手,又柔声的问道:“你胳膊还未好,这样奔波疼不疼?是不是疼得厉害?!你啊,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等本王回去,你怎么就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本王可是会心疼的呢!” 【153】箐箐悔棋,北北宠溺 “可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夜哥哥你刚才和她,我老远就看到你们好像是……” 慕容婉着急的说着,却被北堂墨夜搂在怀里,轻声的打断了她的询问。 “婉儿,你肯定是看错了,本王爱的只有你,刚才那人只不过是本王的侍女罢了,本王交代她去替本王做事,怎么会和她不清不楚?本王有了你了,你可是咱们天圣朝第一美女,有妻如此,其余的那些个女子哪里还能入得了本王的眼?!你刚才就是颠簸的疼的厉害,肯定是出现了幻觉!” 北堂墨夜这样劝说着她,慕容婉流着泪,委屈的将脑袋靠在了北堂墨夜的肩头:“夜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只爱婉儿,你可千万不能骗我啊,夜哥哥……” “本王怎么会骗你呢!放心吧,本王心里只有你,好了,你这伤势还没好,本王送你回府休息。” 北堂墨夜扶着慕容婉上了马车,他也弃了马直接跳上了慕容婉的马车上,慕容婉从刚才暴怒的泼妇立刻变成温婉的淑女,小鸟依人的靠在北堂墨夜怀里,娇羞的脸色通红,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阴冷的狠色。 北堂墨夜只顾着哄着她,未曾看到她眼中闪烁的狠色,倒是在草丛中趴伏着看好戏的赫连箐将慕容婉的神色尽收眼底。 如果北堂墨夜觉得慕容婉会因此相信他的话,觉得刚才是她因为疼痛颠簸出现幻觉才看到他和一名女子卿卿我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慕容婉是谁? 慕容婉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她善于伪装,道行深着呢。 慕容婉刚才说并未看清听雨的面容,这事儿估计有假,如若没有看清目标,慕容婉是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她定然是知道了听雨的身份,现在假意被北堂墨夜安抚好,等回头绝对饶不了听雨。 待二人的马车离开,赫连箐和蓝雪才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听雨一脸不屑的看着离开的马车方向,作呕的道:“主子,真没想到,那个墨王竟然是那么恶心的男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刚开始还说最爱听雨,听雨是他最喜欢的女子,可是这慕容婉一来,他又说她才是他最爱喜欢的女子,这种男人真阴险!” “小丫头,知道了吧,男人的话是不能轻易相信的!走,我们回王府去,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在府中掀起什么风浪!” “听雨是璟王府出来的,是王爷的人,真没想到,她背地里竟然和北堂墨夜纠缠在一起,若不是今日咱们正巧遇到,还不知道要被她骗到什么时候去,这人同样阴险狡诈,我还一直被她善良的外表所蒙骗,主子,我怎么觉得这么渗得慌!” 蓝雪忍不住的抖动了几下肩膀,对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闻言,抬眸看向她,调侃道:“哦,你刚才不是还看的特别起劲吗?” “主子!我……那不是……不是那样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 “别解释了,小丫头开始思春了,春心萌动了吧,放心,想男人嘛,这个不丢人,主子我不会怪你,这是人之常情,不用解释!” 赫连箐说着便先她一步往前走,身后蓝雪焦躁的踢着石子,蹙着眉头,抿着唇角,心里急得不行,她刚才确实是看了,但是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是因为北堂墨夜内力深厚,她要时刻注意着他,若是被他发现了主子和她藏匿在此,就麻烦了,她那是警惕好吗?! 主子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她哪里是思春了,她哪里是想要男人了,主子误会她了! 她急着解释,可是赫连箐根本不听,拍了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蓝雪啊,主子以前确实没考虑周全,你也不小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只要是你看上的,甭管家世身份如何,这些咱都不挑,只要他真心对你好,主子我就没话说,肯定成全你们!你就别解释了,听雨已经回府了,咱们得赶紧赶回去,我家北北太单纯了,现在还被听雨这条美人蛇蒙在鼓里呢,赶紧走!” “不是,主子,我……” 与此同时,璟王府内! 暗卫无影正对北堂文璟禀报:“主上,墨王果然有行动,听雨刚才已经离开王府,他们二人……主上,属下等在南郊……见到了王妃!” 北堂文璟闻言,略带惊诧的看着他,声音冷冽的道:“王妃?她去南郊做什么?那里不是乱葬岗?” “属下不知,王妃是带着她的贴身婢女,叫蓝雪的一同前往,听雨与墨王之事已经被王妃发觉!” “哦……知道了!” 北堂文璟裸着身子,抱着被子,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前方的幔帐,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无影一直低垂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看,听到他说知道了,立刻便退了出去。 待他出了门,正对上听风的眸子,不解的无声问道:“喂,听风,主上怎么回事?” 无影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再问,主上怎么这个时辰了还窝在床榻上没起? 而且床榻下那凌乱的衣物是什么? 主上难道是裸着,什么都没穿?! 自从有了王妃,主上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听风自然是不可能将早上之事乱嚼舌根说给他听,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无影闹了个没趣,也不敢细打听,身影随之便消失了。 屋内,北堂文璟自从赫连箐走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赫连箐走的时候什么样,他现在依旧什么样。 不让穿衣服他就很听话的不穿,不让下床,他也言听计从。 可是刚才听无影说她去了南郊之时,北堂文璟内心便不能淡定了。 南郊? 她去南郊做什么? 南郊是乱葬岗! 那个地方又不能游玩,唯一和那个地方有接触的便是上一次去应战阎罗殿中叫阎火的堂主。 难道说箐箐又去缅怀去了? 北堂文璟拧紧眉头,一头雾水,实在是不知道赫连箐到底去做什么,无影等人更是没有探查出结果,不过既然箐箐已经知道了听雨和北堂墨夜混在一起,那么以后箐箐肯定会离着北堂墨夜那个渣男要多远就有多远吧! 赫连箐与蓝雪回程途中,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好不容易回暖了几天,眼下又变天了。 赫连箐急匆匆的回府,一回府,便看到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正对着路口焦急的张望着。 “主子,王爷对你真好啊,这大冷天的,他身体又不好,跑出来等着你呢!真令人羡慕!” 蓝雪道。 赫连箐唇角轻扬起一抹微笑,心中自然对蓝雪的话是极受用的。 看到他就这样守在门口,旁边李管事正在劝说,可是他却不为所动,直到看到赫连箐马车后,北堂文璟脸上的焦急之色这才得意舒缓,笑着对赫连箐招呼道:“箐箐,你去哪里了?这天说变就变,下雪了路上不好走,以后这种天气不要出门了!” 赫连箐跳下马车,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北堂文璟的手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赫连箐一边自责自己不该这么晚回来,另一边心里又是满满的感动,因为上辈子这辈子两辈子加起来,只有北堂文璟是真心对她好的。 只不过是飘了点雪,可是北堂文璟却担心的亲子跑出来等候她,赫连箐满心感动着。 “是回程的时候才飘了雪,雪刚下,路上还没有积雪呢,不要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我以后知道了,以后这种天气我是不会出门让你担心的,我保证!” 李管事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毯子,看到赫连箐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对赫连箐道:“王妃总算是回来了,王爷一直在这里等着,奴才怎么劝都不听,真是急死奴才了!” “多嘴”!北堂文璟斜着瞪了李管事一眼,李管事笑嘻嘻的站在一旁:“是,老奴多嘴喽~” 赫连箐笑着推着北堂文璟道:“你别怪李管事,李管事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么冷的天,你就这样待在外边?你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你还有理了不成?!” 北堂文璟被她这样埋怨着,心情倒是不错,仰着脸温柔的看着她笑着说道:“箐箐该不会又想罚我?” “罚你,必须得罚,不然你不听话啊!”赫连箐故意冷下脸来,说道。 “箐箐是不是又要在床上罚我?!”北堂文璟此话一说,身后跟着的一众人差点踉跄倒地! 刚才他们难道是幻觉了吗? 他们家主子爷刚才说在床上罚?床上怎么罚?! 床上…… 众人纷纷揣测着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赫连箐也有些尴尬的推着他加快了速度,小声的趴伏在他耳边道:“小北北,你不要说得这么暧昧,什么我在床上罚你,我只不过是和你闹着玩,你怎么能大庭广众的将这话说出来,你看别人都在看我们!” “哦,箐箐不让说我以后肯定不乱说我们两个在床上脱衣服的事情!” 北堂文璟仰着头,笑着对她说,那双眸子包含着浓浓的宠溺和爱慕,赫连箐嘴角一抽,便听到身后似乎是有人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为了防止北堂文璟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赫连箐将他推进房间,便咣当一声将房门关闭! 门外李管事脚步紊乱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随后眼前一阵发晕又倒在了地上! 听风听到北堂文璟所说关于与王妃床上玩脱衣服的惩罚,内心惊悚,一脚没踩稳,直接扑倒在前方的蓝雪身上,与蓝雪抱了个满怀! 蓝雪尖叫着喊道:“啊——听风,你这个混蛋,你干什么对本姑娘动手动脚!” “不是,蓝雪姑娘,你别叫啊,我不是故意的!” 听风着急的解释,心里暗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怎么现在女子都这么豪放! “你不是故意的,你可不不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有意的,好啊你,我早就看你不对劲了,你成天色眯眯的盯着本姑娘瞧,你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蓝雪今天可是受了刺激了,在郊外又看到了北堂墨夜与听雨的事情大受启发,主子说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是不能相信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色眯眯的,蓝雪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说了?我难道还说错了,你对本姑娘有贼心,你这个臭男人!” “啪!” 蓝雪说着一巴掌甩在了听风的脸上,听风被她打懵了,身子僵硬的立在原地,看着蓝雪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想,这女人是疯了吧! 他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了,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就她这样的,嚣张跋扈的小丫头片子,他根本就不喜欢好吗?! …… 屋内炉火正旺,赫连箐与北堂文璟换了一身衣裳,一起坐在墨色的小矮几前,桌上放着晶莹剔透的玉子棋,手感光滑质地细腻,二人正在对弈。 旁边的矮几上燃着上好的香料,味道清新,带着缕缕幽香蔓延在整间房中。 赫连箐在现在作为杀手接受过诸多训练,但是唯有这下棋却是一窍不通,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竟然穿越来到了古代,为了以后不至于出丑,闲来无事,便与北堂文璟对弈,目的实则是偷师! “箐箐,你确定要下在这里?!”北堂文璟温润的笑着,看着她道:“那我要下了!” “不行不行,我再想想,你别急啊!”赫连箐急忙将棋盘上的棋子拿起,看着错综复杂的棋盘,绞尽脑汁! “我下这里!就这里!”她最终选择了另外的位置,边说边准备将棋子落下。 “这里啊,在这里岂不是吃的更容易些,箐箐,你确定?!” 北堂文璟笑眯眯的看着她,赫连箐听闻立刻蹙起了眉头,举棋不定的看着北堂文璟,委屈的翘着唇角:“哼,你就框我好了,就这两步棋,不是下在这里就是下在那里,你既然说这里容易吃,那我还是下回刚才的地方!” 赫连箐将棋子依旧落在刚开始的地方,本以为北堂文璟是有心诓骗她,结果当她落子后,北堂文璟直接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了她旁边的位置:“箐箐,我提醒你了,下在这里会被吃掉的,你看,就是这样……” 眼看自己的黑棋被吃了,赫连箐恼怒的皱着眉头,不悦的伸出手直接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推翻:“不玩了不玩了,重新来一局,重新来!” “箐箐……” 北堂文璟没想到赫连箐会有这样耍赖的一面,不过这副样子是他以往没有看到过的,当下便觉得新奇:“箐箐,你今天已经毁了五局了!” “那又怎么样?我下错了,我就要重新开始!” 赫连箐理直气壮的说道。 北堂文璟宠溺的笑笑:“不怎么样,虽然我们也就下了五局,但是箐箐说重新开始那咱们就重新开始!” “哟,小北北,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我欺负你了似得,你挺不情愿呗!” 赫连箐挑了挑好看的秀眉,眼尾往上一勾,这表情极为勾人,北堂文璟被她撩拨的心乱如麻,看着她,痴痴的道:“绝对没有不情愿!箐箐你想多了!” 下了五局她毁了五局,北堂文璟还不能有半点意见,如果不是因为这人是赫连箐,换做是别人,北堂文璟早就暴躁的直接一掌将人震飞了! 哪里还能留着在他眼前碍眼! 两个人重新一轮,赫连箐依旧如此举棋不定,时不时就闹腾着不玩了,要悔棋。 北堂文璟也任由她的动作,两个人玩了一会儿,便已经到了傍晚,用晚膳的时间。 门房外传来听雨的声音:“王爷、王妃该用晚膳了!” 听到她的声音,赫连箐心下一凛,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一幕恰好被一直盯着她的北堂文璟看到,北堂文璟心中暗想,既然箐箐知道了听雨是北堂墨夜的人,便看看箐箐如何行动。 “箐箐,用晚膳了,咱们该去……” “王爷身体有些不舒服,直接将晚膳摆在房中便好!” 赫连箐打断了北堂文璟的话,直接接话对着门外的听雨说道。 “是……” 门外应了一声,便有婢女推门而入,开始在外厅桌上摆放晚膳,听雨则是直接进了内室,毕恭毕敬的道:“王爷、王妃请用膳!” “知道了!小北北,饿了吧,我们用晚膳吧!” 北堂文璟冲着她点点头,听雨便要上前推北堂文璟,却被赫连箐直接抢了先,赫连箐直接推着北堂文璟走出内室,身后听雨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狠戾,随之也走了出来。 桌子上的膳食都是平常的一些菜色,没什么新鲜的意思,不过今天桌子上摆放的一盘香辣蟹色香味俱全,看着挺有食欲,是往常没有的。 赫连箐落座,闻到香辣蟹的香辣味,嘴就开始馋的不行,指着那盘香辣蟹无意间对听雨说道:“这香辣蟹看着真不错,不过王爷身体不好,是没有口福了,听雨你说是吧!” 听雨没想到赫连箐会突然这样问,她早就查清楚了,赫连箐喜欢吃这一口,所以今儿是特意嘱咐厨房做来,里面她自然是放了料的。 刚才还看到赫连箐馋的两眼放光,没想到她不吃反而还有心情来询问这香辣蟹的来源,听雨心里颇为着急,但是面上又不能催促她快点进食,只能顺从的回答:“王妃喜辣,想必是厨房那边特意为王妃烹饪的,这蟹虽然在这个时节少见,但是也不是无处可寻,王爷前些时候说王妃喜欢,奴婢便一直留心打听,这蟹是从北海那边长途跋涉送来的呢!” “哦……小北北,你真是有心,真贴心啊,奖励你一下!” 赫连箐听了自然心情大好,用手指勾着北堂文璟的下颌,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直接俯身在他的唇角便是一吻。 旁边的婢女都羞得低垂下了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吧嗒一声,赫连箐亲完,满意的道:“真香!” 这样当众*,王府内的婢女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王妃如此豪放大胆,时不时就玩抱一抱,亲一亲,王爷倒是甘之如饴。 “箐箐,我也想吃!” “那不行!” “为何?” “你身体不好,这香辣蟹又麻又辣,而且是海物,对你身体有害无益,你就算是馋了也不能让你吃!” “箐箐你馋我!”北堂文璟用筷子戳子碗,看着那盘香辣蟹,唇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这香辣蟹闻着可真香,箐箐你还想自己都吃了?!” “我自己是吃不了的,这样吧,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既然是如此美味,那……听雨,你一直照顾王爷有功,这香辣蟹如此美味,便赏给你了!” 【154】情杀 听雨闻言大惊失色,身形一晃,只不过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心神,镇定了下来,但是声音却夹杂着一丝颤音:“王妃,这香辣蟹是特意给您准备的,奴婢怎么能吃呢,奴婢这身份……” “听雨,你尽心尽力服侍王爷多年,我理应感谢你,以后啊,别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对你算的上一见如故,早就拿你当亲姐妹了,你这要是不吃,可是看不起我了,蓝雪——” 蓝雪听到立刻上前,笑意连连,舀了一碗香辣蟹亲自端到听雨的面前:“听雨姑娘,您赏个脸吧,我们家主子可对您不薄呢,从来没有对谁这般好过,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平日里我都尝不到呢,主子可真偏心……” 蓝雪这话一说,赫连箐忍不住啧啧了几声道:“你这小丫头,嫉妒心还挺重,今儿这份儿已经赏给听雨了,你若是想吃回头再赏给你好了!” “主子,奴婢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蓝雪委屈的可怜巴巴的看着赫连箐,又转头对听雨说:“听雨姑娘,你还是快些用了吧。” 听雨盯着那碗红辣蟹肉汤,眉头紧皱,唇角冷冷的抿紧,脸色煞白难看。 “听雨,既然是王妃的美意,你便接下便是!” 北堂文璟同样温润的笑着对听雨说道,他是听雨的主子,如今他都这样说了,听雨作为奴婢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 若是不听那便是扫了主子的面子,更让人怀疑这汤里有问题。 但是如果她喝了,岂不是…… 赫连箐眯起了双眸,冷冷的扫视着听雨的方向,想要知道听雨接下来会如何做,她倒是好奇的很。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赫连箐往北堂文璟身上一靠,双手搂着他的胳膊,娇柔的喊道:“小北北,听雨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不想和我做姐妹,看不起我啊,小北北,是不是我不好,所以她才不喜欢我啊……” 北堂文璟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笑着安抚道:“箐箐说笑了,听雨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是吧听雨”! “爷,奴婢……” 听雨知道这事情如今是没法逃避,但是她也断然不能看着自己被活活毒死。 她眸子一转,忽然便有了主意,笑着从蓝雪手中端过碗,朝着赫连箐的方向走过去:“王妃,既然是王妃亲赐,那听雨便收下了,听雨谢过王妃……哎呀——” 听雨端着热滚滚的汤碗走到赫连箐面前,对她一拜,没想到手中的汤碗却忽然从她的手中滑落,直接喷洒在赫连箐的方向。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靠在一起,赫连箐怕伤了北堂文璟,而北堂文璟此刻伸出胳膊将赫连箐整个人环在胸口,滚热的汤下一刻便倾洒在北堂文璟的胳膊上。 “北北!” “王爷!” “主子……”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听雨原本打算将汤汁洒在赫连箐身上,如此一来,赫连箐遭殃,必然会刺激到北堂文璟,说不定他一受刺激,就直接站起来了! 墨王让她回来查探北堂文璟身体异常,她刚才在汤里下了药,本意也是为了让赫连箐出事,刺激北堂文璟。 如今不知道赫连箐到底抽什么疯,好端端的要赏赐给她吃,她只能铤而走险,这香辣蟹她是不能吃了,只能泼了! 现在的结果她很满意,只不过当看到被热汤烫到之后的北堂文璟,除了冷抽了一口气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听雨佯装着急的上前:“爷,奴婢有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刚才不知道为何手滑了一下,王妃息怒王爷息怒啊!爷,您没事吧……” 听雨随即跪倒在地,眼睛通红,抿着唇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赫连箐盯着北堂文璟胳膊上,眼睛里深邃的眸光越发的阴冷,瞪视着旁边装无辜的听雨,声音冷凝:“来人啊!将听雨抓起来!” “王妃?王妃饶命啊,王妃,爷,王爷,呜呜呜……王爷,奴婢不是有意的,王爷息怒啊王爷,呜呜呜……” 听雨不敢置信的看着北堂文璟,希望从北堂文璟口中听到饶恕的话,毕竟王爷平日里都是温润谦和的模样,即便是手下的奴婢犯了错也不会深究。 北堂文璟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看她,见自家小王妃生气了,安慰道:“箐箐别生气了,我没事,真的不疼!” “还说不疼,那么滚烫的热汤洒下来,怎么能不疼呢?你是铁人啊,你不疼!赶紧将听雨这丫头拖出去!” 众人实在是不解,其实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本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听雨手滑了,恰好撒在了主子身上。 但是刚才王妃您不是还一口一个姐妹的称呼人家吗? 那热汤不是您亲自赐的? 您怎么现在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不过待众人看到赫连箐抱着王爷的胳膊心疼的哭出来的模样,便了然了。 王妃这是心疼王爷呢,关心则乱啊! 怪就怪听雨倒霉,王爷身子弱,一向体弱多病的,怎么能往王爷身上撒热汤呢,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听雨十条命都赔不起啊。 “王爷,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该死,还请王爷能饶了奴婢一命,奴婢日后就算是当牛做马定要报答王爷!” “王爷的命差点就送在你手中了,你还有脸在这哭冤枉,听雨啊,我还想着你人不错,与你做个姐妹,但是你却不识好歹,我赐给你香辣蟹你不吃就算了,你怎么好全部泼在王爷身上?王爷身体弱难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做事这样毛毛躁躁的,王府怕是留不得你了,来人,给听雨算下半年的俸银,直接将人打发了吧!” “王妃,您不能这样啊,王妃,王爷王爷啊——” 听雨听后,开始哭天抢地的一边抹泪一边哀嚎,这府中的侍卫已经将赫连箐当半个主子了,她说的话比王爷的话都好用,她说要赶一个人出府,那么这个人自然是留不得了。 听雨将嗓子都差点哭哑了,还是被两名侍卫架了出去。 北堂文璟看着听雨远去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问道:“箐箐,你别生气了,她做事毛躁赶出去就算了,你别太难过。” “我可是真的觉得她人不错,真心想要拿她当姐妹的,可是你瞧瞧,她做的这是什么事?不识好歹!这汤多热啊,就这样泼你身上,简直是……疼不疼啊,心疼死我了都,走,我给你抹点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好,我都听箐箐的,别生气了!” 北堂文璟讨好的冲着她笑笑。 众人见他们这副情深意浓的样子,更是对听雨心生不满,这听雨以往都是规规矩矩的,谁知道她竟然黑心了,往主子身上泼热汤,简直是太大胆了,太可恨了! 再瞧瞧王妃,这叫一个大度啊! 不仅没有惩罚她,还将下半年的俸银都算给了她,对她可算是仁至义尽,这多好的主子啊,她们有生之年遇到如此重情重义的主子,简直就是老天开眼了啊,日后王妃入住王府,她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哪! …… 赫连箐给北堂文璟抹了烫伤的药膏,这饭吃的不顺心,北堂文璟没吃多少,赫连箐便想着亲自做点吃的。 蓝雪已经告诉她,那香辣蟹中确实放了东西,不过不是毒药,而是迷粉,只不过是能让人瞬间晕迷的东西。 “你是说不是毒药,只是迷粉?这倒是奇怪了,她想要迷晕我?这是为何,我晕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大夫来了还不是一探便知,她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 赫连箐有些疑惑的说道,神色冷凝。 蓝雪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别管她到底想干嘛,总之咱们是没能让她如愿,如今她被主子给撵了出去,再也做不了恶了,她现在应该是回墨王府去了,她已经对墨王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知道墨王不少事,墨王肯定是不会留着她了!她这一去,便是一个死!” “原本以为她在香辣蟹内下了毒,是想要毒死我,结果却不是,那么墨王到底让她来放迷药是为了什么?!蓝雪!” “主子!” “你命人直接将她绑了,问清楚了再来回报,我要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赫连箐转眸看着蓝雪,蓝雪点头道:“是,主子,属下这便去办!” 二人分开之后,赫连箐转身去了小厨房,厨房内的东西她要亲自全部去检查一遍方能食用,说不准听雨会不会将药下在别的地方。 待看不到她的身影,一个黑色的影子才瞬间窜进北堂文璟的房中。 “主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影。 北堂文璟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眯着危险的双眸,声音低沉而阴冷:“人是去了墨王府了吗?!” “回主上的话,听雨离开了王府后并没有直接进墨王府,许是要趁着天黑才会有所行动!主上,既然她是墨王的人,那咱们还留着干嘛,直接将她……” “既然是北堂墨夜派她潜入了璟王府中,若是她出事,定然会打草惊蛇,北堂墨夜联系不上她,肯定会认为是本王动了手脚,肯定会加快动作!皇后一党的势力不容小觑,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就让听雨这样回到墨王身边,不管了?!这也太便宜她了,她竟然还敢给王妃下药!”无影声音冷冽,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 北堂文璟微微垂着冷眸,笑着道:“得罪了王妃,她以为她就能全身而退了?就算是本王不收拾她,这会儿……你派人将她被赶出璟王府的消息散播给……” “是,属下遵命!” …… 蓝衣蓝雪二人奉了赫连箐的命令前来围捕听雨,听雨此时正在城内一家茶馆悠闲的喝茶,待夜深人静之时,便潜入墨王府。 “瞧瞧,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竟然还这般悠闲的喝茶,啧啧,她还真以为她去了墨王府,那个墨王能留了她?她还真以为北堂墨夜喜欢她爱她爱得不得了了,这女人真傻啊!” 蓝雪在楼上的雅间看着底下的听雨,磕着瓜果忍不住的打趣道。 蓝衣冷冷的挑着眉头,扫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真爱,说不定北堂墨夜就喜欢她这样的!” “不可能,小蓝衣啊,所以说这个男女之间的事情你不懂,男人说话能信吗?男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了!”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蓝衣忍不住的训斥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不能学点好!” “哟,小蓝衣,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句经典的话是主子教给人家的,主子说要让我铭记于心,我是见你一天到晚被阎日缠着,好心提点你几句,你还不领情,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哼哼哼,让你被小阎日吃的死死的,到时候你后悔的对我哭鼻子,我也是不会同情你的!” 蓝雪哼哼唧唧的看着她,笑的眉飞色舞:“那天我看着小阎日亲你了,你们……” “你闭嘴”蓝衣气得瞪视了她一眼,伸手便要打她,蓝雪立刻指着楼下道:“别闹了,瞧她走出去了,赶紧跟上!” 蓝衣只能作罢,二人一路尾随听雨,果然见听雨朝着墨王府的方向而去。 “看来真是来找北堂墨夜的,哎,还真是挺可怜的,啧啧!” 蓝雪忍不住说道。 “你怎么这么有同情心了?!”蓝衣冷冷的说道:“别在这悲春悯秋的,还不动手,这人都要跑进墨王府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 二人正欲动手,便见前方忽然从天而降两名黑衣蒙面人,只听那头听雨惊讶的叫道:“你们是谁?!” 对方并未作答,手中的剑便直直的朝着听雨刺了过去。 “有人比我们下手还早,这是谁的人?”蓝雪跃跃欲试的想要赶过去,却被身旁的蓝衣拦住了:“被动手,看样子这两个人是来找她麻烦的,难道是主子又派出的人?或者,这人是北堂墨夜派出来的,他知道了听雨被赶出了璟王府,怕她深夜潜入府中被人跟踪坏了他的名声?!”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个渣男真是太渣了,没人性啊,一直说爱着她,却到头来连给她一个容身之所都不能,简直渣的没边了!”蓝雪薄唇轻轻的扬起,冷笑着说道:“不过这个听雨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与北堂墨夜狼狈为奸,想要害咱们主子,这会儿看他们狗咬狗着实不错,还省了我们动手!” “静观其变再说!” 二人一直潜伏在旁边的树上,看着底下的三人打斗的场景,那两名黑衣人武功高强,没几下便将听雨逼得连连后退,这里是墨王府的后门,眼看只差几步就到墨王府,就能看到北堂墨夜,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可是如今却被拦住了去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再次埋伏我?!” 那两名黑衣人却根本不理睬她,一个字都不曾开口,又朝着她冲杀过去,听雨双拳难敌,没一会儿便受了其中一名黑衣人一掌。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像是脱线的风筝般摇摇欲坠:“你们……咳咳咳……” 黑衣人并没有想要将其杀死,反倒是将人直接扛在了肩头,听雨在他身上不停的挣扎,叫嚷着:“救命啊,来人,快来人,救命——咳咳咳——” “吵死了!”另外的一名黑衣人直接一掌坎在了听雨颈部薄弱的位置,听雨瞬间耷拉了脑袋,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蓝衣蓝雪二人紧跟其后,直到看到那三人翻墙进了慕容府的后院,蓝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道:“天,我看到了什么!原来是慕容婉找人做的,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这怎么了?慕容家为何要抓听雨?”蓝衣有些诧异的问道,她并不清楚在南郊外发生的事情,所以现在正疑惑不解,难道说听雨是慕容家送给墨王府上的,然后被墨王派去了璟王府? 好复杂的关系! “你不知道吧,要不我说北堂墨夜是渣男呢,那个不要脸的脚踏两只船,一边说爱着慕容婉一边又爱着听雨,这慕容婉怕是知道了听雨离开了璟王府所以找人守在墨王府外,劫走了她!这慕容婉看不出来,好大的心机,这听雨落在了她手里,怕是……赶紧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主子,让主子也乐一下!” 蓝雪心情非常高兴,拍着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甩开了蓝衣先一步去了璟王府。 蓝雪回来的时候,赫连箐正与北堂文璟用完晚膳,北堂文璟喝完药便睡下了。 正在此时蓝雪兴奋的跑了回来,还未来得及禀报她所见所闻,便被赫连箐一把抓住。 “主子,你急匆匆的干嘛去?!” “去南郊!” 赫连箐此话一出,蓝雪立刻张大了嘴巴,尖叫道:“啊啊啊,主子,属下该死,竟然忘记了这么大的事情,主子您慢点等等我啊!” …… 二人并未坐马车,为了赶时间,蓝雪轻功带着赫连箐直至南郊城外乱葬岗处。 此时还未到子时,赫连箐与蓝雪上了山,夜晚来南郊,此处阴森恐怖,阵阵阴风拍打在两颊,呼啸而来的风,声音宛若鬼魅的笑声,又似乎像孩童的哭声…… 蓝雪吓得紧跟着赫连箐身后,她不怕毒可是她胆子小,怕鬼! 赫连箐见她吓得嘴唇僵冷的呈现了青紫色,神经兮兮的样子也实在是可怜。 于是便转移话题道:“让你去抓听雨,成了?!” 提到这个,蓝雪这才缓过心神,叽叽喳喳的道:“主子,你可不知道,我与蓝衣一路跟着那听雨,听雨果然趁着夜黑准备潜入墨王府,可是半路却被人劫下了!你猜是谁?!” 赫连箐听到听雨被劫走,也有些诧异,身子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蓝雪,道:“被人劫走了?!除了北堂墨夜谁还想着要她的命?!这倒是奇怪了,难不成还是慕容婉那个贱人为了情将她劫到慕容府了?!” “主子!” 蓝雪一双闪亮的眸子盯着赫连箐,崇拜的叫道:“主子,你简直是神了!你怎么知道的,没错,那听雨就是被两名黑衣人劫去了慕容府!主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吧!” “还真是被慕容婉劫走了,原来如此!听雨落在她手里,怕是活不成了!呵呵,这倒是有点意思,谁会想到平日里高贵典雅的慕容小姐会如此心狠手辣呢!这件事情务必要让北堂墨夜知道才好,这样才有好戏看!” “主子放心,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 【155】听雨毁容 赫连箐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真的说对了。 “呵呵,这回听雨可有苦头吃了!” “哼,听雨那个贱人竟然是北堂墨夜派来的人,就算是被慕容婉整死,也是她活该!” 蓝雪义愤填膺的说道。 “说的对,和咱们没关系!” 二人上了山,停留在山坳之上的树下,随着时间的临近,赫连箐更显焦急,若是真的能找到邪皇,那小北北的病就有救了。 与此同时,正被慕容婉派人抓住的听雨,此时被关在慕容家地牢中,听雨是被水直接泼醒的。 虽然雪下得不大,但是如今也是寒冬腊月天,被冷水这样一激,听雨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便发现眼前入目的四周都是石壁,手脚被铁链拴着,铁链的另外一端则被钉在旁边的石壁上,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她的正前方是一道铁门,此时被紧紧的关闭,这个石屋空间很小,没有窗,里面黑漆漆的,大概是从石头缝中溅出了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身后的位置上,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洞内除了水滴落下的声音外,没有任何的声响。 她心下一惊,这绑她来的人到底是谁? 她身体也不敢乱动,动了便会牵扯着皮肉一阵生疼,大概是她晕死过去之后受到了鞭打,她感觉身上每一寸肌肤火辣辣的疼痛着,难受着。 她发出了微弱的喘息,这时候铁门忽然从外面咣当一声被打开,听雨一双凤眸冷冷的扫视着来人,冷笑一声:“你到底是谁?将本姑娘绑来是想要做什么?!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就敢绑,你好大的胆子,若是被……” “哟,听雨姑娘是吧,本小姐自然是对你的身份了如指掌,清楚明白,你一个被璟王府赶出来的小婢女,竟然还如此狂妄,你狂什么?哼,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以为勾搭上了墨王就能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这个贱婢,今天落在本小姐手中,本小姐就让你好好看看,本小姐到底有没有胆子这样做,你如今这副落魄的模样还想要威胁我?你以为夜哥哥真的喜欢你了不成,你这个贱货!你休想,敢打夜哥哥的主意,今天本小姐就让你知道知道,夜哥哥是本小姐的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随着慕容婉进来,身后跟着她的几名黑衣人点燃了石室内的烛台,幽黑的石室内瞬间便亮了起来。 烛火摇曳,光芒映出了慕容婉那一副狰狞冷漠的面孔,她一双美丽的双眸此时闪烁着讥讽的笑意,穿着锦衣华服,云鬓高耸,一派高贵典雅的姿容。 只不过她的胳膊此时却被白布缠绕,略带一点瑕疵。 听雨看清了她的面容后,随即一愣,不过一瞬,须臾便冷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慕容小姐,你平日里在墨的身边一直装作温润和善的淑女模样,如今却派人绑人玩起了暗杀这一套,你这副妒容若是被墨看到了,你猜会不会吓到他了?!哼,你这个做作的女人,简直让人恶心,墨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若不是因为你有用,墨会答应娶你,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 听雨素来泼辣,如今看到面前是情敌慕容婉,更加不善的抬眸冷声道。 “好啊你这个贱婢,你这等下贱的身份,竟然还妄想我的夜哥哥,你倒是牙尖嘴利!” 慕容婉被听雨刺激下,本要发怒,却看清了如今的形势,自己才是掌握着听雨命运的人,她舒了口气,从旁边的火炉中取出了烙铁,烙铁已经被烧的通红,她将烙铁拿在手中,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朝着听雨的方向便走了过去! 听雨本来是逞口舌之勇,一位慕容婉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她一下罢了,却没想到看到慕容婉拿起了烙铁朝自己走过来,这样的她震慑住了听雨。 听雨没有了刚才的骄傲,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你想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你……” “怎么了?现在怕了,哦,刚才你的勇气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慕容婉唇角轻轻一扬,笑着说道。 听雨抿着唇角,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她手中烧红的烙铁离着自己的脸颊只剩下几公分的距离,她现在的肌肤上已经可以感受到从烙铁上传出的炙热的火气。 她吓坏了,她没想到这个慕容婉真的会这样做,手段这般歹毒,她这样的千金竟然会做出这种血腥的事情。 “你不要乱来!” “哼,你这个贱婢,你刚才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怎么了,如今看到这个你怕了?!你这种下贱的身份,也配和我抢夜哥哥,你以为你长得水灵一些就有资本和本小姐争了吗?” 慕容婉目光阴冷,冷哼一声:“如今我便毁了你这张会勾引人的狐狸精脸,你失去了勾引人的资本,就该会变老实了吧,哈哈哈!” “不要,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慕容婉,你发什么疯,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墨王是不会饶了你的!” 听雨是真的被吓坏了,以至于方寸大乱,如果她还有一丝理智在,此时便应该清楚她现在在慕容婉面前提起北堂墨夜实则是更加惹怒对方,对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 “你还敢提夜哥哥,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想着勾引我的夜哥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走了一个赫连柔,又来了一个你,你们都想和我争,夜哥哥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和我抢,谁抢我便毁了谁!” 慕容婉接近疯狂的发出一阵狂笑,紧接着手中的烙铁毫无保留的刺向听雨靓丽的脸蛋。 “啊——”听雨的脸被烫伤,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慕容婉听到她的惨叫,笑声更加张狂起来:“哈哈哈哈,你这个贱人,哈哈哈,如今好了,你这能勾引人的脸蛋毁了,让你再勾引我的夜哥哥,这回好了,哈哈哈,以后看你还怎么勾引人,你这个丑陋的女人!” 听雨一直备受宠爱,北堂墨夜利用她做事,所以一向是哄着她,她从来没有作为一个婢女的自觉,在她心里,她早就将自己当成了墨王的女人,她将来是要当皇后,或者当贵妃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身份是下贱的,可是如今却被慕容婉给烫伤了毁了容。 这下她什么都失去了,她没有了美丽的容颜,北堂墨夜是定然不会要她的,或者会因为怜悯她给她一个位置,但是她绝对不会相信墨王日后会爱她。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这个慕容婉简直就是该死,她这一下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这个女人,该死的女人! “呵呵,哎呀,这回可好看了,这脸蛋上开花了,哈哈哈,不过这样一来不对称也是不好看的啊,我能让你更加的美丽动人,你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咱们都是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既然你那么喜欢勾引男人喜欢漂亮,我肯定要满足你的啊,我这就在你另一边的脸上印上一朵花,这样就更加美了……” 慕容婉近乎疯狂,脸上笑得狰狞恐怖,听雨听到她这样说,整个人又痛又气,吓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可是即便是她晕死过去,慕容婉还是没有放过她,在她的另一侧的脸颊上又补上了一个丑陋的印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贱人,你这副丑陋的面孔还怎么出现在夜哥哥面前!” 慕容婉扔了手中的烙铁,冷着脸,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样还不够美,夜哥哥最喜欢病美人了,你若是一直病卧在榻,那样夜哥哥会更加喜欢你呢,我来帮你吧!” 她抽出旁边黑衣人身上的佩刀,笑的阴森恐怖,拿着刀正准备对着听雨的手腕割下去,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让她彻底的成为废人。 但是这时候,门外的人忽然上前伏在她耳边说道:“小姐,墨王来了,大人派人来问小姐歇下了没有,说墨王来探望小姐!” “夜哥哥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副样子可不行,我的好好地梳洗打扮一番,你们将人看住了,可千万不能让她死了或者是逃了,不然……” “小姐放心!” …… 慕容婉冷漠的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园子,沐浴更衣,待躺下后墨王随后便到了。 蓝衣蓝雪放出的消息,墨王府很快便知道了听雨被慕容府掳去的消息,因为听雨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他不能让听雨落在别人的手中。 他初听闻听雨被璟王府撵出来的消息后,直觉便是听雨肯定探听了璟王的一些消息,他在府中等着她夜间来汇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一颗心焦躁不安,越来越失去了耐性。 之后便听到了听雨被掳走的消息。 他急冲冲的赶来,就是为了确定一下听雨到底是被慕容大人抓住了还是因为慕容婉单纯的吃醋行为而绑架了听雨。 若是慕容婉自己吃醋派人绑架了听雨,此事倒是简单了,他只是好好的哄慰一番慕容婉便可,可是如果是慕容大人将人绑架了,那么听雨若是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 北堂墨夜此时越想越焦躁,人刚进慕容府,便有人去通报了慕容婉。 他借着来探望慕容婉伤势的理由,被请到了慕容婉房中,在外人眼中虽然他们还未成婚,男未婚女未嫁,但是圣上赐婚,也没有人敢乱嚼舌头。 “婉儿,你怎么样了?!” “夜哥哥,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慕容婉说着忍不住羞红了脸颊,低垂着脑袋,眼神都不敢往北堂墨夜身上扫视,芳心大动,抿着唇角,羞答答的模样撩拨着北堂墨夜的神经。 若是往常,北堂墨夜也许真的会被她这副娇媚的样子所迷惑,但是此时北堂墨夜心里挂念着听雨之事,哪里有那个心思和慕容婉谈情说爱。 “婉儿,本王不放心你,你手可还疼?” “夜哥哥,有夜哥哥这样关心婉儿,婉儿一点都不觉得疼了,夜哥哥……” 慕容婉说着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北堂墨夜身上靠过去,北堂墨夜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将人抱搂在怀里:“婉儿啊,你真是个好女人,你放心,本王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今日所见那名穿着紫衣的女子,是本王派进璟王府的探子,本王是和你交心来了,这件事情本王只告诉了你,你不要误会本王与她的关系,恩?!” 慕容婉听他这般说,怔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中顿时波涛翻涌起来。 夜哥哥竟然和那个听雨是这种关系? 难道说她真的从一开始就误会了?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听雨刚才完全可以和她言明,她是爱着夜哥哥的,若是知道她只是探子,绝对会放了她,可是听雨那个贱女人刚才眼睛里对自己明明是带着愤怒,恨不得她去死。 凭女人的直觉,慕容婉很清楚,听雨恨着她,因为北堂墨夜,她恨极了她。 到底是谁在撒谎? 是夜哥哥还是听雨? 或者听雨只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和夜哥哥之间的关系,所以故意在伪装? 慕容婉脑袋里乱极了,她现在就算是知道了听雨只是个探子,但是也不敢直接对北堂墨夜袒露心声。 她知道北堂墨夜今夜来是为何而来,但是若听雨真是个探子,是夜哥哥重要的属下,那她刚才…… 她可是直接毁了听雨的容,将听雨交出来,岂不是让夜哥哥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这样破坏她在北堂墨夜心目中的形象,这种傻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夜哥哥,我没有生气,你和我说的我都相信,你说她是探子我便信,因为是夜哥哥你说的,我全都信!” 慕容婉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想将人给交出来了,北堂墨夜听到她这般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慕容婉佯作不知的说道:“夜哥哥,婉儿有些累了,想要歇着了,婉儿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夜哥哥还亲自来探望我,婉儿真的很开心,谢谢啊夜哥哥!等婉儿病好了,一定好好陪陪夜哥哥,好吗?!” 北堂墨夜听到她这样说,哄着她道:“你歇着吧,本王这就先回去了,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夜哥哥……婉儿会想你的!” 慕容婉说着红了眼眶,羞答答的离开了北堂墨夜的怀。 “乖,本王也会想你的!” …… 北堂墨夜脸色阴郁的出了慕容府,刚才随着他一起进府的几名隐卫已经查探了慕容府,却一无所获,根本找不出听雨的下落。 “王爷,根本找不到听雨的行踪,会不会她已经……” “哼,不会,这事儿是慕容婉做的,她吃味罢了,人还没折磨够,肯定是不会轻易就折磨死了她,给本王时刻注意她的行踪,跟着她一定能找到藏匿听雨的所在!” “是,属下遵命!” 北堂墨夜刚才对慕容婉说听雨是他的探子,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慕容婉此时定然已经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关押听雨的地方拷问了。 只要她出了门,那么就可以证明是她绑架了听雨,跟着她就能找到听雨了! …… 子时已到,乱葬岗内更加的寂寥阴森,尸体堆内,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噬咬尸体的声响。 阴风阵阵,蓝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吓得小脸惨白,盯着山坳处:“主子,时辰到了,蛊虫开始进食了!” “恩,等到这些蛊虫吃饱喝足了,咱们再行动!”赫连箐悠哉的蹲在地上,探着头看向山坳里面的情景,并不害怕,反而很有兴趣的样子。 蓝雪欲要作呕:“主子,你看这些做什么?多恶心,咳咳……” 【156】认主 “嘘,别吵!” 赫连箐打断了蓝雪的尖叫声,随即指着洞底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将沾有北堂文璟血液的帕子取出,利用特制的熏香,帕子在熏香上熏烤一番,淡淡的血腥味便飘散开来。 这味道一出,洞底蛊虫便开始兴奋起来,本来它们已经进食的差不多,如今闻到北堂文璟的血腥味,便开始涌动而出,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这么多蛊虫蜂拥而出,还是依稀可以看到一团团蠕动。 蓝雪吓得立刻跳起来,便要掏出毒粉,被赫连箐打断:“你干什么?!” “主子,这些个鬼东西沾上,谁知道有什么毒啊” “我还要靠这些东西将蛊王引出来呢,你别坏了我的事儿,要是觉得恶心,你赶紧回去!” 赫连箐手抓着蓝雪便往外推,而她自始至终眼睛一直盯着洞底,根本就没有看过蓝雪。 蓝雪着急的劝说道:“主子,你要找蛊王属下能理解,但是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先!” “不行,要回你回去,反正我今天若是找不到蛊王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赫连箐见那些个东西差不多都被自己引出来,竟然将手中的帕子往洞底一扔,紧接着在蓝雪没注意的时候,只身跳进了洞底。 “啊——主子,你干嘛,你要干嘛啊!下面危险,你快点回来,主子你不要命了!” 蓝雪见她飞身而下,正好落在了蛊虫遍布的正中央位置,吓得大惊失色,叫嚷着。 赫连箐见她叫嚷,厉声呵斥道:“闭嘴!” 赫连箐根本不理会蓝雪的尖叫声,她是利用手腕上的银质丝线飞射进旁边的树干上,她人虽然落入洞底,但是脚离着洞底却还有一定的距离,因为天太黑,站在上面仅仅凭借着月光的光辉根本看不清楚洞底的情况,如今她人吊在洞底,此时便可以很清楚的观察到丝帕周边的情况。 沾染着北堂文璟血液的丝帕此时已经被蛊虫围攻,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蛊虫越发的兴奋起来,可是只闹腾了一会儿,便像是预感到某种恐惧般,纷纷后退。 赫连箐瞪大了眼睛看着洞底的情景,只见那些吓得到处乱窜的蛊虫还未来得及退回尸体内,帕子底下便忽然拱出一只青色八脚、身上披着硬质甲壳的虫子,形似七星瓢虫,但是头部却比七星瓢虫更加的刚毅突出,有棱有角! 甲壳是墨青色,不仅坚硬,而且在月光下似乎能像是夜明珠那般变换颜色,刚才是墨青色,现如今已经是透明的光体,头上有两只触角,额头正中央有很明显的黄色眉痕,宛若月牙般! 赫连箐盯着那透明的光体,心下大喜,这东西便是邪皇了! 没想到她的运气这般好,竟然真的能在这里发现邪皇的身影! 邪皇如今的身体呈现透明色,这是它在进食的表现,它绕着北堂文璟的帕子,张开嘴,嘴巴吸着气,那些刚才退回尸体内的蛊虫就这样,很轻松的都被它给吸了出来。 它大概是有些饿了,不停的吸允,欢快的在下面跑来跑去! 邪皇作为蛊王之王,它进食的速度和能力是别的蛊虫无法匹敌的,他进食蛊虫后,便吸取那些蛊虫身上的能量,成为它自己的能量,它每一次进食代表着它体内的蛊毒就越厉害一分。 等到它将洞底这大批的蛊虫全部消灭掉之后,它吃饱喝足后,圆形的身子在北堂文璟的帕子上打着滚,用坚硬的头蹭了蹭,身体又慢慢的恢复了原本的墨青色。 赫连箐还是第一次看到蛊王进食,整个过程她都噤声不语,心里震撼不已。 她觉得这个邪皇像别的蛊虫一般,都很喜欢北堂文璟的血腥味,可能是北堂文璟的血液中有蛊毒,是他们所喜欢的食物。 她理所应当觉得邪皇也是喜欢的,因为此时邪皇正趴伏在北堂文璟的帕子上,此时正慵懒的躺着。 赫连箐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将这邪皇给抓回去又不能让自己深重蛊毒? 她想到之前自己在聚福楼遇难之时,那时候也是有蛊虫,她的血那些蛊虫可是退避三舍。 估计她的身体里被那个国师师傅从小服了什么药物,改变了她的血液,国师不就是南疆的吗? 所以她根本没有带什么工具,也不能直接伤害了邪皇,邪皇珍贵,可以保住北堂文璟的性命。 她断然是不能伤害它的。 她正准备用小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邪皇吓住,然后趁机将它抓进瓷瓶中带回去在慢慢研究。 可是当她拿出匕首还未有所动作的时候,底下便发出呲呲呲的声音,赫连箐低头一看,只见原本趴伏在帕子上慵懒着打盹儿的邪皇,此时正瞪大眼睛,触角不时的交碰,发出呲呲呲的声音,看着她! 赫连箐心下一惊,完了,这是被发现了! 不知道这东西除了会吸食蛊毒外,还会什么别的招数,如果惹怒了它,它当场招呼出附近的蛊虫来,那她今天可就难逃一死了。 她匕首正准备划破手指,那邪皇忽然从地上飞了起来! “我靠,这蛊虫成精了不成,还会飞?!” 她也是听说过邪皇,但是对于它脑袋里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对于它会飞,她还真是不知道。 此时这邪皇腾空飞起,扑闪着薄如蝉翼般的翅膀,已经来到了赫连箐的身前。 蓝雪也是看到了这副画面,吓得大叫:“主子快回来,这是邪皇,邪皇,天,它可是蛊王之王,有着剧毒,主子快回来!” 赫连箐嘴角一抽,心里暗想,这个蓝雪,她知道邪皇会飞,可是怎么也不提醒她一下,这回好了,这蛊王都飞到她眼前了,她现在骑虎难下。 她都不敢乱动,因为邪皇没有动,而是一直用眼睛盯着她看,但是从它的目光中,赫连箐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觉得这蛊王像是能通晓人性似得,觉得这蛊王对她似乎并没有敌意。 她慢慢的往后移动着身子,那蛊王便往她身边飞了几下,她又往回退了几下身子,那蛊王又退了几下。 它这样不紧不慢的一直跟着赫连箐,赫连箐身上已经被吓得被汗水浸湿了,抿着唇角往后退了几步总算是被蓝雪给接住了,蓝雪一把将赫连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指着空中那个肆意飞旋着的邪皇道:“你冲着我来,主子你快跑!” 赫连箐怎么可能会丢下蓝雪一人逃命,她歪着脑袋看向空中的邪皇,那邪皇被蓝雪挡住,看不到赫连箐,焦躁的拍了拍翅膀,嘴里发出了呲呲呲的声音,非常的不高兴。 赫连箐心中诧异,慢慢的推开了蓝雪的身子,心里暗想,听说过蛊王认主,刚才这邪皇对自己并无恶意,如果能让邪皇认主,那么她可以轻而易举就将其带回去,到时候…… 她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但是为了小北北,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主子,你干嘛,你别靠近它,这东西有剧毒,咱们赶紧离开吧,我们惹怒了它!” 蓝雪拦着赫连箐,不想让赫连箐上前,赫连箐却发现这邪皇在看到她之后,比刚才平静了不少,后来又因为蓝雪这般拦阻她,那邪皇又开始暴躁起来。 “蓝雪,你别动,这小东西有灵性,它对我没有恶意!” “有灵性?这又不是神龙,主子,你别……” 蓝雪还未说完,便听到邪皇呲呲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头一看,只见邪皇正盯着蓝雪,目光黑沉,下一刻便要发起攻击似得,赫连箐立刻挡住了蓝雪,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抵在它身边。 蓝雪简直被吓呆了:“主子,你你你……” 那小家伙见到赫连箐这般举动,立刻收起了刚才攻击的姿势,翅膀收起,用脚抓在了赫连箐的手指上,而后呲呲呲,抬头愉悦的看着赫连箐,顺着指尖缓缓往下爬,爬到她的手心里。 慵懒的在她手心里打了个滚,蜷缩成一团,舒服的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主子,这东西……竟然睡过去了,它这是睡着了吧,主子,属下的眼睛没看错对吧!这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它这是吃饱了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来了,结果跑到主子手心里了,它不仅没有恶意仿佛还挺喜欢的!” “你也看出来了?呵呵,这小东西确实有趣,原本以为它剧毒无比,没想到会这般好相处,这会儿好了,既然它这样配合,直接提回府便好,走吧!” 赫连箐伸手在它坚硬的甲壳上抚摸了几下,那小东西翻转了身子,将小肚子露出来,很配合的动了动身子。 “主子,这真的是邪皇吗?是蛊王之王?不是说邪皇生性凶残,嗜血,怎么它在你手里这么乖巧听话,像是只小宠物似得,它不会只是一只普通的虫子吧!” “这个刚才你难道没有看到它自己将全部的蛊虫都吃了?!” 赫连箐反问道。 蓝雪蹙了蹙眉头,不解的道:“确实看到了,所以这真的是邪皇吗?!” “就像是你说的,它大概只是吃饱喝足想要找个地方歇着,正好喜欢我手心安窝罢了!” 赫连箐指尖又戳了戳掌心里的邪皇,邪皇扭动了几下,却也不生气,抬起头触角在赫连箐的掌心挠了挠,一翘屁股,又缩成一团不理她。 赫连箐被它这副样子给逗乐了:“瞧,这小东西真的是通人性的,还会撒娇呢!” “还真是,真好玩!” 蓝雪虽然想玩,但是碍于它的毒性,所以也不敢去碰触它。 二人成功找到了邪皇,而且非常顺利,邪皇认主,赖上了赫连箐,主动跟着赫连箐回府。 这简直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 二人正回城,此时城内慕容府中,慕容婉在北堂墨夜走后,便急匆匆的赶去了石室,石室内的听雨刚才被她折磨的狠了,如今气若游丝,强撑着。 但是在慕容婉进来之后,她眼睛里的狠戾之色却不曾消失。 “你……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我才不会怕你,你这个……” “哼,你都成这副样子了,怎么还如此牙尖嘴利,刚才夜哥哥已经来和我说了,你只不过是他一个下属,是他培养的探子罢了,你还真以为夜哥哥会对你这种身份的女人动真心,别开玩笑了!而且夜哥哥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我手上,如今就算是我弄死了你,呀不会有人来救你!呵呵……” “你……你这个……”听雨干咳了几声,忽然吐出了一口血丝,怒火攻心,脸色更显娇弱。 【157】章 箐箐遭墨渣男绑架 “慕容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 “哼,你这样恨我,你只不过是夜哥哥一个普通的下属探子罢了,若是你心里没鬼,怎么会如此?要我相信你没有试图勾引夜哥哥,我是绝对不会信的,也就是夜哥哥会相信罢了!” 慕容婉阴森的一笑,转过身子,对着旁边的黑衣人吩咐道:“知道怎么做了吗?!” “小姐,属下知道!” “那就好,本小姐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明白了!?” 慕容婉扭头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听雨,听雨抿着唇角,即便是如此,被折磨的狠了的她,嘴角处依旧淌着滚烫的血液! “你敢,你敢!” 听雨知道慕容婉不会饶了她,慕容婉听到身后撕心裂肺的声音,笑的更加的猖狂:“哈哈哈,哈哈哈……和本小姐作对,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要付出生命!哼!” 慕容婉离开后,石室内进来了两个黑衣人,将听雨从铁链上解开,身体放在了石室内冰冷的石桌上。 听雨被折磨的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即便是不锁住她,可是她的身子毫无力气,连抬手都是妄想,更别提能施展轻功轻松的离开。 她现在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们敢,咳咳……我是墨王的人,你们敢这样对我,墨王……墨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 两名黑衣人不曾因为听雨的恐吓而住手,反而嫌弃她多嘴多舌,太过聒噪。 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托盘,另一个黑衣人从托盘上取出了沾湿的牛皮纸,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手中的动作快、狠、准! 直接将牛皮纸糊在了听雨的脸上。 “嗯唔,恩……” 听雨被糊住了五官,呼吸不畅,瞬间陷入了窒息。 她手脚开始挣扎,可是却被束缚起,根本无法动弹! 脸颊上又甩上一张,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喘息声,心跳咚咚咚的乱跳…… 她害怕极了,脑袋开始甩动起来,可是这牛皮纸被水浸湿过后贴在脸上形成了一层层,根本无法脱身。 脸上的重量逐渐的增加,她的气息也越来越弱,反抗的力道也变得微不足道。 她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石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了,紧接着好似听到了身边这两名黑衣人的惨叫,而后她脸上一轻,呼吸终于顺畅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救她的人是谁,人已经虚弱乏力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听雨朦朦胧胧间觉察道脸上传来刺骨的疼痛,她是被这又刺又麻的痛感给惊醒的。 “别乱动!” 她睁开眼,便看到一名大夫正替她疗伤,而她此时所躺的床榻竟然还是自己先前住的那一间。 “我这是……” “听雨,你醒了?!你别说话,大夫正在给你治伤,你脸上的烫伤很严重,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虽然不好治,但是大夫说了只要多加休息注意饮食,再用一些珍贵的药材,这伤痕是可以减轻的!” 这声音? 听雨听到这浑厚有力的冷漠声,忍着脸上的剧痛扭过头去,看向对方,虚弱的喘息着:“听风……真的是你啊!” 听风虽然为人冷漠,说话淡然,但是如今对听雨这样关怀备至的问候,倒是令听雨有些感动。 “你别说话,说话容易扯动伤口,到时候会很疼的,你忍一忍,这伤口必须要处理,不然等结了疤,更不好下手会更加的疼!” 听雨听到他这样说,冲着他虚弱的点点头示意她听明白了,会好好的配合。 “真是作孽啊,这到底是谁对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下此毒手,真是太可恶了!” 大夫一边替听雨治伤一边摇着头:“若是恢复到以往的容颜估计是不能够的,但是日后多注意一些,再抹一些珍贵的祛疤药膏,还是能够好的!” 听到大夫这样说,听雨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漠的狠戾,她心里对慕容婉这个贱女人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她竟然敢拿着烙铁直接烫在自己的脸上,而后还要对她暗下杀手,幸好听风救了自己。 想到听风,听雨心中有了疑惑,听风为何会救了自己,他怎么知道自己被慕容婉给掳走了? 看出了听雨的疑虑,大夫退下后,听风这才站在她床榻前,对她解释道:“还好吗?疼得厉害吗?你不用太过担心,你脸色的疤痕如果用玉肌膏每日涂抹的话,是可以痊愈的!” “玉肌膏,呵呵……那种珍贵无比的膏药,只有宫中才能得到,就连如今圣宠的慕容贵妃,手里也不过只有一瓶罢了,我这种身份卑贱的婢女,如何能得到……我知道,我这脸是毁了,倒是这条命捡了回来,多亏了你,听风,谢谢你!” “谢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者说你与我认识多年,我们同为王爷办事,还谈什么谢?!那玉肌膏王爷那里也有一瓶,听说你受伤了,便将它让我带来给你,你瞧这不就是了!” 听风此时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将它放在了听雨的床头位置,听雨闻言一怔,紧接着眼泪刷的一下子便淌了出来。 她背叛了璟王,可是如今身负重伤,璟王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雪中送炭。 “你怎么救得我?” 听雨哽咽的问道。 听风忍不住叹了口气:“正好我路过慕容府,结果便看到有两名黑衣人绑着人鬼鬼祟祟的,我跟上前去,这才发现被绑的人是你,我探进慕容府中,想要救你却失去了你的踪影,只能通过慕容婉找到了你的藏身之地,我当时进去的时候,你正被……”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被牛皮纸糊在脸上,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她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觉得后怕! 她被慕容婉那个贱人折磨,救自己的竟然是璟王的人,而且受伤后璟王还不计前嫌的收留了自己,送了最好的伤药前来给她治病。 她本以为救自己的人会是墨王的人,可是…… 墨王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不,他出现过,是她正被慕容婉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慕容婉便出去见了他,他不仅没有来救自己,反而却和慕容婉说她只不过是他的一名普通的属下,只是他的探子,是他的奴才,他是利用她做事,所以才会对她好。 他爱的人是慕容婉,不是她,不是她啊! 听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口处一阵阵的疼痛着,仿佛要死过去一般。 墨王的甜言蜜语仿佛就在耳边,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这些甜言蜜语像是毒药般吞噬着她的内心,她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他只是利用自己,对她不是真爱,而是敷衍,她就疼痛的无法呼吸。 这种令人绝望的感觉活活的折磨着她,她心里默默的想着,或许她以往真的是太过天真了,才会相信墨王那种花言巧语,他不爱自己,她早就该清醒,她这种身份,怎么配得上他? 她又不是长得天姿国色,呵呵,他如果是真心爱她,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去璟王府做卧底? 原来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 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希望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赫连箐回程的途中,竟然遇到了刚从慕容府出来的北堂墨夜,赫连箐蹙着眉头冷冷的与之对视,北堂墨夜倒是不以为然,相反,他此时的心情因为听雨的事情而抑郁难平,如今竟然能与赫连箐偶遇,这也是明明中的一种缘分。 他心情大好,也不顾赫连箐对他冷漠疏离的表情,从马车上跳下来,很自然的走到赫连箐马前,伸出手:“箐儿,你可不会骑马,这么晚了,你这样骑在马上危险,赶紧下来,本王送你回府去!” 箐儿? 赫连箐眼眸狠狠的瞪视着他,这箐儿也是他可以这样随便乱叫的? 她和他真的不熟好吗? 赫连箐眼眸狠狠的一瞪,冷漠的问道:“多谢墨王好意,我看就不必了,我要去璟王府,我们家北北还等着我回去呢,王爷请便吧!” 赫连箐可没想着和他磨蹭,她现在刚刚得到了邪皇,心情正兴奋中,想要找到北堂文璟与之分享这份喜悦。 听到她说要去璟王府,北堂墨夜的俊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瞪视着赫连箐,身子忽然腾空而起,紧接着在赫连箐淬不及防下,骑跨在马上,一手抱搂着赫连箐的腰肢一手勒紧缰绳,两腿一夹马肚:“驾——” 蓝雪惊呆了,这墨王当着她的面就敢这样绑架主子? 他是疯了不成! 她欲要紧跟其上,却被墨王手下的侍卫直接拦阻了去路。 蓝雪皱紧眉头不悦的瞪视着他们吼道:“让开!” 那些侍卫像是木桩子似得,再没有得到北堂墨夜的命令下,他们完全不为所动,不管蓝雪如何叫骂,他们毫不动摇。 赫连箐被北堂墨夜直接带走,马急速的奔驰,却没有朝着璟王府的方向去,也不是去往将军府的方向。 赫连箐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威胁她,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抱搂着她,马车直抵墨王府,北堂墨夜直接抱着赫连箐从马上跳下来。 赫连箐脚刚着地,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北堂墨夜的脸上,北堂墨夜躲闪的及时,才堪堪避过。 “你发什么疯?!”北堂墨夜对于她这样出手伤人,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赫连箐觉得好笑极了,这分明就是他做错了事情,怎么到头来还转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墨王,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我说了我要去璟王府,我家王爷正在等我,你为何要将我带到你墨王府中,难不成是墨王你耳朵背,听不清人话?!” 北堂墨夜听到她这样讥讽自己,俊眉拧着,也不管她是不是会反抗,直接拽着她的胳膊便往墨王府走,赫连箐恼了,生气的甩着他的手吼道:“你干什么?!墨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晚了你将我往你府中带算是怎么回事?!我要去见我家王爷,你放开我!” 北堂墨夜见她挣扎的厉害,而且一张小嘴得理不饶人,牙尖嘴利,这种尖叫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北堂墨夜一把将其扛在了肩头:“别闹了!你闹腾什么东西?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在外徘徊实在是太危险了,知道吗?” “你放我下来,北堂墨夜你这个混蛋,你放我下来,不然本姑娘对你不客气了!”赫连箐蹬着双腿,踢打着他,可是北堂墨夜却不为所动,直接将人扛进了墨王府中,厉声呵斥道:“关门!” 【158】北北火烧银楼救箐箐 北堂墨夜直接将赫连箐扛进了他的居所,而后气愤的直接将赫连箐扔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北堂墨夜,你发什么疯!”赫连箐身体挣扎了几下,也要对北堂墨夜出手,却在这个时候,北堂墨夜及时的点了她的穴道。 她身体瞬间动不了。 北堂墨夜上前,单腿竟然微微的一弯,半跪在床榻前,这副样子倒是像足了现代男人求婚的时候的模样,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倒是让赫连箐心下诧异,这个北堂墨夜到底想要做什么? 将自己绑来,然后点了穴道,又扔在了他的床榻上,如今更是做出了离谱的事情。 对着她跪了下来,他可是皇子啊,而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罢了! 她身体不能动,但是却能说得出话,见他这般反常,冷淡的说道:“喂,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开我!” 北堂墨夜听到她这样说,却也不理会,墨色的双眸注视着她,手摸上了赫连箐纤细的手指,将她的手掌整个握在他的掌中。 “你放开我,北堂墨夜,你做什么,你疯了!” 他小心翼翼极其温柔的捧着她的手,像是在膜拜非常神圣的物品一般,对着她的手背轻轻一吻。 “箐儿,你别怕,本王并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你别害怕!” 北堂墨夜说着,捧着她的手掌,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炙热的一吻。 他的唇不似北堂文璟那般沁凉,而是火热的,像是熊熊烈火般的炙热,吻在她的手背处,似乎要灼烧了她的手背,那种烫人的温度不仅灼伤着她的手背,同时也灼烧着赫连箐的内心。 她没有办法喜欢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她也并不可怜他,而是觉得这个男人估计真的是疯了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她可是圣皇亲赐给璟王的王妃,他现在对她所做的这些,不仅是在辱没璟王,而且更重要的则是他在对抗圣皇! 赫连箐说不好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她一直对这个北堂墨夜没有好感,之前是因为身体本尊一直爱慕他,最后还被他与赫连柔联合背叛,丧命于湖底。 他是杀死她的主要元凶之一,她对他只有满满的仇恨,即便是现如今他对她存在着爱慕之心,她即便是现在没有小北北,也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 这个世界上哪怕只剩下他一个男人,她也断然不会选择他。 “北堂墨夜,你别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没用的,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根本就不爱你,之前的时候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一直追着你造成了你的困扰,我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如今我知道错了,我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之前的那些大家就当做不存在,让它过去了吧,你觉得呢?!” 赫连箐循循善诱的对他进行开导,可是北堂墨夜却像是虔诚的教徒般,双眸紧紧的盯着赫连箐,像是没听到她所说的那些话般,依旧执着的问道:“你是爱本王的对吧,本王知道,你只不过是生本王的气罢了,你以前是多喜欢本王你不可能忘记的吧!” 赫连箐实在是搞不懂他了,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对她如此的执着。 若是以往冷漠狂傲不可一世的北堂墨夜站在她面前,就像是刚才那样冷冰冰的扔自己上床,她还可以破口大骂,但是如今他这副哀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生不忍。 即便是作为杀手,有着冷漠之心的赫连箐,都对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为之动容。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却能为了她跪在地上这般苦苦哀求,求着她的喜欢求着她再次为他动心。 北堂墨夜虔诚的跪在她面前,他今日也穿着与往常相同的墨色衣衫,但配上他此时的表情,却并不显得让人那么讨厌的感觉。 赫连箐的语气一下子便好转起来:“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你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是璟王妃,你……” “不,不是这样!” 北堂墨夜闻言,鹰眸微微的盯着赫连箐,深沉而充满着浓浓的情爱,赫连箐有些为难的蹙着眉头,此时见他抓着她的手,急迫的阐述着他的观点:“不是这样的,你对我还有感情,而且你现在不是璟王妃,父皇虽然赐了婚,但是你和七弟现如今还未大婚,若是说你现在就是璟王妃,未眠太过牵强了!本王知道你只是在和本王闹脾气罢了,本王现如今也知道错了,本王确实心里是有你的,箐儿,你要相信本王对你的这颗真心!” 真心?! 呵呵…… “墨王爷,难道你不觉得我长得面容丑陋?你觉得我这样的要是和你在一起,你还怎么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所以墨王爷,你还是放过我吧,你其实并不是喜欢我,也不是爱我爱的非我不可,你爱我什么呢?难道是爱我这副丑陋的面孔?呵呵,别开玩笑了,你只不过是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罢了,你以为我重新喜欢你之后,就可以让你在外面的人面前扬眉吐气?可以说你的身体是健康的,你并没有隐疾?让外面的人都知道其实是我在耍小性子,我还是喜欢你墨王的,不是宁愿选择璟王而不选择你,其实我就是在矫情,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对吧!?” 北堂墨夜听闻她说的话,眼睛里的神色越发的复杂起来,他心里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如今听到赫连箐这些话,又隐隐觉得似乎他现在来在乎赫连箐,也有她说的这些原因在里面。 他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的不甘心!? 对啊,她说的没错。 他到底是喜欢她什么了? 她长得并不是倾国倾城,相反她的面容是他做见过的最丑陋的容颜。 可是为什么,他每每脑海里都会闪过她的身影。 即便是她丑陋的容颜,在他看来也丝毫没有影响。 他就像是中了毒似得,有一个词,那就是——非她不可! 没错,不管她说的是对还是错,也不管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总是没错的。 他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对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她不再是自己的。 她变成了北堂文璟那个废人的女人,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嫉妒的怒火。 “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改变初衷,本王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但是你的身影就是一直在本王的脑海里徘徊,本王想要赶走都不能,你已经入了本王的心,就要对本王负责到底,恩?!” 北堂文璟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赫连箐闻言唇角狠狠的一抽,蹙眉不悦的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都说了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你为何还要强人所难,北堂墨夜,这样的你根本不像你!” “不像我?呵呵……那你说怎么样才像我?!” “冷傲、狂妄、霸道、高高在上,那才是你该有,现如今你这样苦苦纠缠与我,让我感觉非常的不真实,这不像你,你还是做回你自己,放我离开,行吗?!” 赫连箐其实也懒得和这个男人讲什么大道理,但是她现在受制于人,荷包里那个懒惰的邪皇估计是睡得沉了,她现在需要帮忙,但是死活看不到它爬出来的虫影! 简直都要气死她了! “本王放你,你就会去璟王府了,今晚留下来陪陪本王,恩?!” “你开什么玩笑,喂,你……” 赫连箐被他这句话给震得目瞪口呆,眼角微眯,正要发作,却被北堂墨夜直接点了哑穴,此时她不仅全身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北堂墨夜见她终于闭上嘴巴说不出话,冲着她微微一笑,将她的身体放平,安稳的躺在了床榻上。 赫连箐皱着眉头,冷冷的瞪视着他,北堂墨夜本来是要给她脱了外衫好让她休息的更好,但是被她一瞪,也有些心虚,给她脱外衫的手一顿,而后并没有脱,直接扯过旁边的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放心睡吧,已经很晚了,本王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 北堂墨夜帮她掩了掩被角,赫连箐一直瞪着他不肯放松,北堂墨夜无奈之下,只能点了安神香助眠,赫连箐纵使在拼命的抵抗,奈何也敌不过这安神香。 没过多久,她眼皮便开始打颤,眼前一黑,人便睡了过去。 北堂墨夜见她呼吸均匀,知道她已经睡了过去,此时他跪在床榻前一直守着她,她能在他身边,就像是现在这般,他可以静静的守护着她,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他都是知足的。 他以往并没有从任何一个女人那里得到过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所以他非常确定,他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既然是喜欢了,那么便不可能会放手,他会牢牢的抓住! 北堂墨夜褪去了外袍与鞋袜,上了床,安静的躺在了赫连箐身边,鼻翼端都是赫连箐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他握住了她的手,头靠头,这般安分的和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他身心却是无比满足和愉悦的。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他分外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璟王府! 处理完听雨的事情后,无字楼属下一直跟随着赫连箐的暗卫便急急前来禀报。 北堂文璟回到房中,却始终没有等到赫连箐回府,刚开始还以为是她回了将军府,但是如今暗卫禀报,却让他有着想要杀人摧毁一切的冲动。 “主上,墨王与王妃同乘一骑马离开了,属下等已经打探到王妃被带进了墨王府内!” 北堂文璟穿着一件月牙白的衣衫,俊脸上暴露出嗜血杀虐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北堂墨夜吗?!呵呵……好的很,他这是自寻死路啊!竟然敢动本王的女人,烧了他三座银楼,本王看,不给他点教训他是记不住的,他那墨王府也该添把火了!”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暗卫心领神会,立刻退了出去。 北堂文璟双手狠狠的捏住了轮椅的边缘,忽然从轮椅上腾空而起,动作行如流水般一气呵成,身段漂亮。 …… 墨王府内,北堂墨夜刚睡着,还没有睡得安稳,便有侍卫匆匆的敲着房门。 北堂墨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赫连箐,见并未惊醒她,于是披了袍子下了床,打开了房门,怒斥着外面的侍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没有急事,你打扰了本王,本王是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王爷饶命,息怒啊王爷,属下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王爷禀报,咱们在京中的三座银楼刚才莫名起了火……” ------题外话------ 明天会多更,感谢亲们支持么么哒 【159】墨王与璟王妃谈情说爱? “什么?!查出是什么人做的?!” 北堂墨夜蹙着眉头,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脑袋都要炸开了! 他参与这三家银楼的生意,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与那些掌柜秘密合作,不曾泄露分毫。 如今这京中这么多的银楼,却只有他的这三家银楼相继着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有人知道了这三家银楼和他墨王的关系,所以才会痛下杀手,作以警惕?! 到底是谁做的?! 银楼被烧,他损失惨重,这三家银楼每年的效益分红,他都用在了打理朝中人脉上,绝对不能出事。 “属下无能,还未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但是有一点相当的奇怪。” 属下疑惑的蹙着眉头,有些不解的禀报。 “有什么地方奇怪?还不快说,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北堂墨夜着急的问道。 “禀报王爷,奇怪的是,恒瑞银楼与聚贤银楼中间的三家店铺都没有波及到,这火烧的有些奇怪啊!” “哼,既然不是天灾那必定就是*,查出来,本王要活剥了他的皮,快去!” “是,王爷!” 等到北堂墨夜怒气冲冲的回到房中,刚躺下,门外又有人快速的敲响了房门。 北堂墨夜脸色一沉,怒吼道:“干什么?!” 门外的人着急的道:“王爷不好了,王爷……” 北堂墨夜深邃的目光宛若寒溅的冰水,眉峰深深的皱起,下了床榻,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房门外的属下淬不及防,被他这一个大力踢了出去,人已经飞出了两三米的距离,砰的一声闷响坠落在地。 “咳咳……王爷,属下真的有急事要禀报……咳咳咳……” “说!到底是什么事!若是说不出来,打扰了爷的性质,哼,爷定然要你好看!” “王爷,不好了,咱们府前院着火了,后院的门也被撞开,一批黑衣人冲了进来,死伤无数,王爷快些避一避才好!” 什么?! 北堂墨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人胆敢来墨王府闹事,还烧杀抢掠,这些人莫不是疯了?! 见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从地上爬起来,手摸着胸口钻心的疼痛,却依旧苦口婆心表忠心的道:“王爷,是真的,属下绝对没有撒谎,快躲一下!” “简直一派胡言,本王为何要躲,哼!既然有人敢来王府闹事,交代下去,杀无赦!” 北堂墨夜冷漠孤傲的说道,不容人拒绝。 “是,王爷!但是为了确保王爷安全,还请王爷先行移步。” 北堂墨夜自然清楚,回房间将床榻上的赫连箐抱在怀里,准备移动一下位置。 没想到,他刚出房门,迎面便射来一支带火的毒箭,北堂墨夜一个转身,避免了这致命的一击。 园子里的侍卫此时都已经被放倒了,刚才通风报信的那名属下也死在了门前,胸口斜插着一支羽箭,此时还未死透,眼睛盯着北堂墨夜,喘息道:“王爷……快走,这箭上,咳咳……有毒!” 他话还未说完,人便绝了气息。 北堂墨夜没想到对方如此之快,竟然在短短的半盏茶时间便已经攻进来。 他手紧紧的抱搂着赫连箐,生怕怀里的人出现意外。 毒箭带着火焰飞射进这座院落中,噼里啪啦火花四溅,须臾,已经冒起了青烟,刺鼻呛人的味道飘散而出。 赫连箐饶是事先闻过了安眠香,此时鼻翼间也开始不舒服起来,人也逐渐的清醒。 她在北堂墨夜的怀里慢慢的苏醒过来,睁开了惺忪朦胧的睡眼,入目便是炙热的火海,她浑身一个激灵,瞪大了双眸:“这是怎么回事?!北堂墨夜,你又玩什么花样?!” 她以为这场火是北堂墨夜放的,所以蹙着眉头,冷冷的瞪视着他,心里暗想,这男人莫不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所以想要拉着自己陪葬?! 北堂墨夜听到她开口,知道她清醒了,担忧的问道:“箐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什么人攻击墨王府,本王现在带你离开,去安全的地方,你不要担心,别害怕,有本王在,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北堂墨夜信誓旦旦的说道。 赫连箐瞪大了双眸,一瞬一瞬的眨着,问道:“你是说有人攻击墨王府?”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胆敢攻击墨王府,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赫连箐还未想明白,此时便有四五名府中的侍卫围在他们四周,警惕着。 “北堂墨夜,你放我下来,你这样带着我,走不出去!” “本王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若是不放下我,我们才是谁都走不出去,赶紧放我下来,我这样只会成为累赘,我自己有手有脚,跑起来还方便一些,快点放我下来!” 赫连箐挣扎着从北堂墨夜怀里挣脱,北堂墨夜一方面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另一方面此时却是无暇来和她纷争,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将人放了下来。 赫连箐落地后,便有毒箭朝着北堂墨夜的身前万箭齐发。 北堂墨夜身前护着他的那些侍卫一批批倒下,周围这四五个武功强一些的,堪堪用佩剑阻挡毒箭,但是也收效甚微。 北堂墨夜将赫连箐挡在自己身躯后,他内力雄厚,伸出手,朝着那些毒箭便发出一掌,随后那些毒箭在半空中便已经停止了推进的速度,咔嚓发出了脆裂的声响。 箭头叮叮落在地面上,趁着这个空暇,北堂墨夜拽起身后的赫连箐,喊了一声:“跑!” 此时院内火光冲天,身后又有毒箭紧追不舍,赫连箐只能任由北堂墨夜牵着她的手,一路狂奔。 身后护着他们的侍卫已经不见踪迹,墨王府上下沦为了火海。 他们好不容易逃脱出来,没想到身后的那批黑衣人依旧穷追不舍。 赫连箐目前这副身子不如以前的身子好使,跑几步便累的气喘吁吁,即便是她平日里多加锻炼,但是古代这种深闺小姐的体质不是三两年就能够锻炼好的。 她累的脚酸身软,完全跑不动了。 北堂墨夜见状,立刻半蹲在她面前:“箐儿,快上来,本王带你离开这里,过了这条街就到了顺天府衙,到时候就安全了!” 赫连箐见状,心里暗想着,其实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你墨王来的,墨王府被毁,又对你紧追不舍,刚才那些毒箭也是冲着你一人使,根本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她完全可以留下来,她可以确定那些追杀北堂墨夜的人绝对不会对她下手。 可是当看到北堂墨夜纡尊降贵的半蹲在她面前的时候,赫连箐的心底还是有所触动的。 这个男子之前对身体本尊那般不屑,以至于间接的害死了以前的赫连箐,但是事实上,她穿越而来后,他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情。 他现在口口声声的说爱她,赫连箐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成分是真的,她也完全不想知道。 “不必了,我看你还是快……” 赫连箐想要让他自己快些逃命去吧,但是话还未说出口,北堂墨夜扭过头,锐利的眸子一闪,身子直接抱住了她:“小心!” 他抱住赫连箐原地旋转一圈,赫连箐听到噗嗤一声,空气间迅速的弥散出一股血腥味。 受伤了?! 赫连箐脑袋里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你怎么样了,北堂墨夜?受伤了吗?!” “没事,箐儿,本王不会让你有事,走!” 他施展轻功直接带起赫连箐,急速的飞跃到房顶,打横抱起了她,快速的奔驰。 赫连箐知道他受伤了,再加上他此时施展轻功,她若是在闹腾必然会对他的身体有所损伤。 她倒不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而是觉得如果他施展轻功不甚,那么滚落在地上的便会直接是她赫连箐本人了! 他快,身后的黑衣人同样紧追不舍,毒箭一*的追捕而来。 赫连箐歪着脑袋看向身后,却发现那些黑衣人瞄准的位置只是北堂墨夜,她的腿明明露在了外面,却不见那些箭法精湛的黑衣人对她下手。 北堂墨夜背部中了箭伤,后背湿哒哒的一片血迹,冷风一吹,斑斑血迹冷硬如茬,赫连箐见他强忍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涔涔,便知道他这伤口一定很深,而且毒素已经蔓延。 但是这个男人,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他却不曾将她丢下。 赫连箐趴在他身上,探出头,目光锐利的瞪视着身后的黑衣人,眼睛眯起,不怒自威。 那些黑衣人见她这副样子,竟然同时一怔,脚步也放慢了许多,与同伴对视后,似乎拿不定主意,并没有在急着追捕而来。 赫连箐心中更是疑惑不解,这些黑衣人似乎很……惧怕她?! 她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幼稚可笑,但是从刚才那些黑衣人的反应中,确实是这样,难道是她看错了想多了? 北堂墨夜直接落在了顺天府衙门口,此时顺天府张大人正点兵,他接到了墨王府出事的消息,此时正欲要前往。 便看到北堂墨夜宛若天神般从天而降,怀里还抱着……璟王妃! 张大人震惊当场,心中暗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深更半夜,墨王府遭遇不测,墨王深夜遭难竟然怀里还抱着璟王的王妃,璟王妃为何这么晚还与墨王在一起? 张大人带着疑惑赶紧上前:“墨王爷!” “张大人,赶紧找大夫,墨王受伤了中毒了!” “什么?!” 张大人将心中的疑惑瞬间消散,派人一方面安排北堂墨夜进府中休息一方面派人前去宫中请御医。 赫连箐本来想着,人送到了,这里墨王又有人照顾,她也没必要留下。 她并没有跟着一同进府,而是直接准备告别张大人要离去。 北堂墨夜即便是受伤了,全部的心思依旧围绕在她身上转,知道她有准备离开的心思,便抓住了她的手腕:“箐儿,本王疼死了……” 赫连箐嘴角狠狠的一抽,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可是北堂墨夜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死活就是不松手。 他们二人这一幕恰好便被一旁的张大人看了去,张大人转过头去,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 这种诡异的事情为何要让他看到? 墨王和璟王妃这样深情款款,好像是在谈情说爱,小两口闹别扭,难道说璟王妃真的是喜欢墨王的? 这若是被璟王知道了…… 这事情若是被圣上知道了…… 为什么这件事情要被他看到! 张大人觉得自己实在是命苦,只要是碰到了将军府的三小姐,准没好事。 “那个……三小姐,依本官看,这墨王……” “箐儿,你听,连张大人都说了,你就留下吧,本王心口好痛,你留下来本王就舒服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陆天舒的文《盛宠毒妻之相公太腹黑》此文正在首推中,请亲们帮忙收藏支持一下,喜欢当然最好了,若是不感兴趣也请亲们帮忙一下,度过首推,谢谢亲们的支持,爱你们!因为这几天忙着安家事宜,每天都在各大超市商场转悠,忙的不可开交啊,等到周六安家完毕,下周一会好好更新,再次感谢亲们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哦 【160】利用渣男,蛊王治病 张大人听到北堂墨夜的话后,轻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想着,墨王这话说的如此暧昧不明,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说? 他真的很怕北堂墨夜待会想起来会直接杀了他灭口。 北堂墨夜可怜兮兮的拽着赫连箐的袖子,哀求着。 赫连箐却心里担心北堂文璟的病情,这墨王既然被送了过来,有顺天府的张大人在,之后好与坏便与她无关。 她狠下心,直接将袖子从北堂墨夜的手中强行的扯出,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墨王你还是好好养病,有张大人在,一定会查出要暗害你的真凶,给你一个说法,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你一定要走?!”北堂墨夜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甘,一直紧盯着赫连箐问道。 赫连箐被他这样一问,怔楞一下,感觉北堂墨夜此时就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狗似得,可怜的很。 她挺想出口安慰他几句,但是一想自己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况且他们之间素来有仇怨,还是离着他远一些为好。 “是的,墨王,我还要去看璟王,璟王生病了,情况也非常不好,对不住了!” 赫连箐说着便转身,此时被官兵扶住的北堂墨夜见她转身决然离去的身影,唇角扯出一丝狠辣的冷笑,继而推开了搀扶自己的那两名官兵,那两名官兵措手不及,还没有想明白,便看到北堂墨夜忽然挣脱开,身子直接往前一倾,摔在了石阶之上。 “王爷,墨王爷您没事吧,还好吗?!” 赫连箐听到身后张大人传出一声尖叫,立刻回头望去,只见北堂墨夜身子完全的贴在了地上,从这个角度看,正好可以将他背后的伤势一览无余。 他后背墨色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而且血水已经淌在了地面上,场景惨烈,触目惊心,让人不敢直视。 “北堂墨夜!” 即便是赫连箐再不想理会这个男人,但是他身上的伤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所伤,赫连箐没法做到心硬如铁,终归到底,她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或者是对他有感觉。 而是因为她从来都不会去亏欠别人。 “北堂墨夜,你怎么样了?!还不快点将他扶进去!” 赫连箐上前查看着北堂墨夜身上的伤口,见那毒箭深入骨髓,血色已然发黑,伤口也开始呈现浑浊的溃烂形状。 张大人眉头微微的蹙着,紧张的道:“这可怎么办?这御医怎么还没有来,这墨王若是在顺天府出事了,这可……” 墨王是皇后之子,是天圣朝的王爷,身份显赫。 若是他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顺天府衙,那张大人无疑官做到头了,或许还会因为此时累及家人。 张大人吓得六神无主,饶他平日里是酷吏,但是如今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还是令他吓白了脸色。 赫连箐瞟了他一眼,再度命令道:“将人扶进去!” 张大人命令手下官兵将墨王扶进了顺天府,将人放在了床榻之上,张大人正徘徊在外焦急的等候着御医的到来。 此时情况紧急,赫连箐看了一眼北堂墨夜身上的伤口,这毒箭若是再迟一刻拔出,北堂墨夜便会有生命危险。 她与他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仇恨,这箭伤是因为她而受,赫连箐不想欠人人情,再者说,她今晚和墨王同时出现,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 若是北堂墨夜就这样去了,那么她会有很大的麻烦。 她站在床榻前,上前伸手刺啦一声将他后背的墨色衣衫撕开,露出了黑色的污秽。 北堂墨夜扭着头对赫连箐道:“箐儿,你别看,很脏!” 赫连箐不悦的瞪视了他一眼,心里明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是装的,但是他身上的伤口却是真实的,御医还没有赶来,他又等不及,所以赫连箐只能动手自己解决。 等解决完了,她再去璟王府吧。 “你趴好了,别乱动!” 赫连箐冷冷的瞪视着他,厉声命令道。 北堂墨夜达到了他的目的,见赫连箐果真不离开,即便是背后痛楚延至骨髓,可是能将人留下,让她今晚只守着自己一人,而不能离开去璟王府,那他就是战胜了北堂文璟。 想必如今北堂文璟正等在璟王府苦苦的等待吧。 呵呵,只要一想到这个,北堂墨夜便觉得这一箭射的好,伤的值了。 “本王趴好,箐儿你别生气,本王听你的趴好了便是!” 北堂墨夜听话的趴在枕头上,感受到身后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又是得意的翘起了唇角,忍不住的浅笑。 赫连箐自然是不知道此时北堂墨夜心里是如何想的,她从腰间的条形布袋内掏出了一串微型手术刀,点燃了房间里的烛台,又吩咐人准备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刀浸了酒,在烛火上不停的翻转,噼里作响。 北堂墨夜还想着赫连箐看到他伤的这么严重,估计在御医赶来之前,她会替他揉一揉放松一些,缓解疼痛什么的。 正等待着,便听到这样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疑惑的扭头望去,便看到赫连箐拿着大小不一的银质小刀子在烛火上不停的翻烤。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诧异的开口询问道:“箐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随身还带着刀?!” 赫连箐没有理会他,将手中精致小巧的手术刀拿在手中,随后上前按住了他的肩头,说道:“别动啊,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待会会不会伤到你!你老实一点!” “箐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对本王做什么……” 这话说的极其暧昧,北堂墨夜自己说出口,便裂开嘴笑了起来,赫连箐听到他的笑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哦,不是,本王只是,额……” 北堂墨夜正欲要解释,却忽然觉得后背处一阵刺痛,痛感延伸至四肢百骸,骨头都疼的酥了,全身下一刻仿佛麻了一般,毫无知觉。 “怎么回事?!” “都说了让你别动!”赫连箐对他说道,手中却没有停止动作,刀子狠狠的戳进了腐肉中,剜除了腐肉,扯出了里面埋进了半截的箭头。 “额……” 北堂墨夜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颤抖。 因为这背部劲椎处是神经密集所在,她并没有给他服用麻药,而是直接用刀子进行剜除。 赫连箐自然是知道这种剔骨剜肉的痛楚,她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没少受伤,每一次药物不够用或者伤的地方不适合用麻药的情况下,都是要依靠自身抑制力来驱散疼痛。 “哪里不舒服的话要及时的告诉我,恩!” 赫连箐下手快、狠、准! 几下便将那团黑色的血肉给剜除了干净,羽箭被拔了出来,扔在了一旁的托盘上。 一股臭气熏天的黑色液体从峃口涌了出来。 赫连箐见状,立刻从腰间的荷包内取出了睡得慵懒的邪皇,邪皇蜷缩着肉嘟嘟的小身子正在假寐,闻到了空气中毒素聚集的气息,整个人一下子便精神抖擞起来。 它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眨着眼睛盯着赫连箐看,触角小心翼翼的碰触着她的掌心,像是在等候她的召唤般。 赫连箐看着这个墨青色的小东西,心里暗想着,她是想要邪皇给小北北治病,但是蛊王本身有着剧毒,她是知道它可以驱除毒素,但是毕竟以前没有亲身试验过。 如今……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北堂墨夜,赫连箐其实打从刚开始在顺天府衙门口他扯着自己不让她走的那一刻,她心里便一直琢磨着这个事情。 他身上有了毒箭的毒,毒性发作,没有什么是比亲身实践更具有说服力的。 所以她留了下来,自己给北堂墨夜治病,想要看看邪皇到底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用指甲戳了戳邪皇的小肚子,邪皇在她掌心里打着滚滚了一圈,歪着脑袋看着她。 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邪皇慢慢的扭头看向北堂墨夜,见到那黑漆漆的毒水,兴奋的摇头摆尾,在她的掌心内跳跃起来。 赫连箐以为它要跳脱她的掌心跳到北堂墨夜的背上进食毒液,可是邪皇跳了几下之后,竟然安定了下来。 随后它小脑袋慢慢的回转,回头看了赫连箐一眼,俯身将脑袋往赫连箐的掌心蹭了蹭,那双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赫连箐看了看,又扭过头看向北堂墨夜身上的毒血,触角在她掌心碰了碰,又扭头看了看…… 这副样子像是在等待赫连箐指示一般,若是赫连箐不同意,它是绝对不会跳下去随便进食的。 赫连箐见它这副样子,有些诧异,看来这真的是条灵虫,竟然可以读懂人的心思。 赫连箐手指指了指北堂墨夜的背部,又冲着它点点头。 邪皇得到了赫连箐的许可,高兴的飞舞着翅膀,嗖的一声跳至北堂墨夜的背部,然后翘着小屁股,将脑袋扎进了那黑漆漆浸毒的血窟窿内。 邪皇欢快的进食,须臾,那黑漆漆的毒水全数被它吸入了腹中,北堂墨夜背部的肌肤已经呈现了白皙的色泽,邪皇意犹未尽的飞至赫连箐的手掌心,在她掌心中滚了几圈,撒娇似得。 仿佛在说,不够不够,没吃饱,还要吃,肚子好饿,不够不够! 赫连箐伸手在它身上轻轻的摸了几下,邪皇被她摸的浑身舒坦,瘫在她掌心一动不动。 赫连箐冷冷的瞪了它一眼,邪皇先是一愣后又碍于赫连箐的怒火只能乖乖的趴伏在她掌心,耷拉着脑袋。 赫连箐将它直接塞进了荷包内,趁着北堂墨夜没有发觉,她将一包消炎止疼的药粉散在了他的伤口上。 北堂墨夜刚才是被疼晕过去的,此时缓过心神后,觉得刚才实在是过于丢脸,不过待他醒来之后便发觉身体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而且疼痛感随之消散。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左边桌子上的托盘内有一支羽箭,他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眸看向此处,这不是自己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吗? 这赫连箐身份只是一个将军府的庶出小姐,平日里弱不禁风,可是自从宫宴过后,她身上充满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神奇色彩。 如今她竟然能面对这样严重的伤势,面不改色的动刀取了他身上的腐肉和羽箭,胆色过人,哪怕是寻常的男子都不见得能有这样一份胆识。 “箐儿,你是如何……你怎么会,你竟然将本王身上的毒箭取出来了?真的是你做的吗?!”北堂墨夜被震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赫连箐点点头:“你醒了?看来你身体是没什么大碍的,刚才御医来过了,查看了你的身体,你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便可!”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话,你不害怕?你怎么会……” 赫连箐自然不会告诉他,其实她只不过是帮了一个小忙罢了,真正的功臣是荷包里又睡过去的蛊王。 只不过,她自然是不能将自己有蛊王的事情对北堂墨夜说出,这蛊王是她专程找来给小北北治病的,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没什么好怕的,王爷你以为我是什么身份?虽然我是将军府的庶女,同样是赫连将军的女儿,但是女儿也有受宠和不受宠的,对于这一点王爷不是比我还要清楚吗?我这种身份卑微的小庶女,要想安稳的生活,平日里磕磕碰碰什么的自然少不了,所谓久病成医,这句话一点都不假,遇到的多了,身上的伤口多了,自然就学会了,这有什么好小题大做的?!” 赫连箐浅笑一声,随即从床榻边缘站了起来,只不过她还没有迈开步,手便被北堂墨夜牵住了。 他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怎的,即便是受伤了,力道还是出奇的惊人。 赫连箐刚才为其治病疗伤,费了些心神,这身体又是这样一副孱弱的样子,被他这样一拽,她身形一晃,直接就伏在了他身上。 二人一瞬间僵直了动作,四目相对,两具身子差点贴合在一处,不过还好赫连箐用手臂直接撑开了两人的距离,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依旧是暧昧不明的。 北堂墨夜唇角扬起了一抹性感邪魅的笑容,脑袋正要抵在赫连箐的额头,想要与她亲近一番。 近身后,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芳香便迎面扑来。 北堂墨夜黑漆漆的眸子里印着她的面容,她虽然脸上有一处红色的胎记,但是此时在烛光摇曳下,竟然给她带来了几分淡黄的朦胧感,她那抹不完美的印记,此时在北堂墨夜眼里,同样是弥足珍贵。 他非常珍惜与她相处的时刻,尤其此时赫连箐的脸与他相对,那娇艳欲滴,如同桃花瓣般娇嫩的红唇更是让北堂墨夜无法自拔。 他眸子里此时充满着浓浓的*,盯着她的唇角近身上前,想要采撷一番。 赫连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不悦的蹙起了眉头,而后整个人正准备往后一仰。 可是她这个动作并没有得逞,北堂墨夜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有所动作一般,直接伸手将她的身子揽了过去。 “你干嘛,放开我,北堂墨夜,你这样我不客气了!” 赫连箐厉声呵斥道。 可是北堂墨夜却忍不住调侃道:“哦?不客气?!箐儿到底要对本文怎么不客气,想对本王做什么,本王配合你就是了!” “放开!” 赫连箐冷声道。 北堂墨夜却一直噙着笑意看着她。 这一笑彻底惹怒了赫连箐,赫连箐不客气的准备反手推他一把,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紧接着便传出一声:“箐箐,你在干嘛?!” 【161】北北VS渣男,北北完胜 赫连箐闻言,怔楞住了,扭头望向门口,便看到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双眸透着难以置信,手掌紧紧的捏着轮椅的把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赫连箐没想到北堂文璟会来,而且还是这样一副尴尬的情景。 此时她的身子伏在北堂墨夜身上,待到她清醒过来之后立刻准备推开北堂墨夜从床上跳下来,这个时候,北堂墨夜看清了她的意图,并不在乎北堂文璟前来,而故意气他直接伸手揽住了赫连箐的腰肢,将她整个揽在自己的怀里。 “北堂墨夜,你干什么?!”赫连箐被他突然的举动差点惹火了。 她本来就对北堂墨夜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跟着来治病完全是因为想要拿他试药,可是如今他竟然当着小北北的面,将自己搂在怀里,对小北北耀武扬威。 赫连箐伸出手掌,烦躁的一把就要推开他,却见北堂墨夜冲着北堂文璟扬了扬眉,笑着说道:“七弟,你怎么来了?” 北堂文璟见到他这副不要脸的行径也没有当场恼怒,他知道北堂墨夜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激怒他罢了。 北堂文璟推着轮椅缓缓的移动进来,并没有理会北堂墨夜的话,而是一双深邃的墨色眸子紧紧的盯着正恼火中的赫连箐,朝着赫连箐伸出了手臂:“箐箐,过来~” 赫连箐本来以为小北北会被气炸了,会误会她与墨王的关系,要是他吃醋了听不进自己的解释该怎么办,她焦躁极了,现在听到北堂文璟竟然主动伸手要抱她的话,而且他并没有生气,依旧对自己如此温柔。 她立刻推开了北堂墨夜,手劲很大,就怕推不开北堂墨夜这颗牛皮糖。 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推到了北堂墨夜的伤口位置,北堂墨夜疼的嘶的发出了一声,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 赫连箐即便是听到了他痛楚的声音,也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急切的奔向了北堂文璟的身边。 “小北北,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赫连箐急于解释,不想让北堂文璟误会自己。 北堂文璟却仰着脸,笑着说道:“箐箐,你别急,我相信你,刚才只不过是误会罢了!” “对啊,真的是误会,其实刚才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是他拽了我一把,我没留神就倒了,我不是……”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我听到你和三哥被人追杀的消息后便立刻赶来了,还好你没事,担心死我了!” 北堂文璟牵着赫连箐的手,赫连箐闻言冲着他温柔的笑笑,二人眉目传情,气氛一时间相当的融洽。 而看到他们没有反目却更加的如胶似漆的北堂墨夜,脸色暗沉,一双俊冷的眉拧在了一处,这个北堂文璟竟然不生气? 他难道是不喜欢赫连箐吗,无论是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处,都会暴跳如雷吧。 可是北堂文璟却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他才不会相信北堂文璟所说的那些相信的鬼话。 同样是男人,男人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北堂文璟这虚伪的笑容下,一定是气急败坏的吧。 不过北堂文璟面上完全不显,不仅不能见到他在赫连箐面前失态的样子,而且此时赫连箐抛弃了他直接飞奔到北堂文璟面前,二人这般甜蜜的场景简直令北堂墨夜嫉妒到发狂! 北堂墨夜没有成功的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依旧不死心,捂着自己的胸口朝着赫连箐便嚷嚷道:“箐儿,本王伤口好痛,好像刚才裂开了,你快点来帮本王看看!” 对于北堂墨夜的做法,北堂文璟简直嗤之以鼻,心中暗想,你假装柔弱难道就能打动我家箐箐了? 哼哼,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玩的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想要和我抢人,哼,你能行吗? 赫连箐转过头看向北堂墨夜,见他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惨白,疼的不轻。 她身为医者,出于本能便要迈开脚步上前查看,人还未走出一步,便听到北堂文璟喘息不均的声音:“咳咳咳……咳咳咳咳,箐箐,我……我好难受,我胸口闷,好不舒服,箐箐……” “北北?!北北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北堂文璟双目深情的望着赫连箐,忽然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血液顺着唇角淌了下来。 “小北北,你……” 赫连箐着急的上前探过他的脉象,脉象紊乱,身体内有好几种力道在不停的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 她摸着脉象的手中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回抱住北堂文璟,小声的哄着:“没事啊,北北别怕,我这就送你回王府,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回去给你治病,你很快就能痊愈,别怕……” “箐箐,我不怕,咳咳咳……我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我这样一直让你担心,我真的是……咳咳咳……我真的……” 赫连箐急着推着北堂文璟便往门外走,身后床榻上的北堂墨夜见状,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他刚才身体不舒服,赫连箐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而当北堂文璟身体不适,瞧她那副急切的样子,对北堂文璟关怀备至,哪里有对自己那般冷漠疏离? 北堂文璟越想越气,等到赫连箐与北堂文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后,他气愤的眉角直跳,身体直接从床榻上跳起来,本能的想要追出去,可是身后的伤口却一阵抽痛—— “真该死!” 他声音不大,但是北堂文璟通过密音之术依旧可以听清身后房中的声音,知道气煞了北堂墨夜,得意的扬起了唇角。 上了马车,北堂文璟直接将身子歪倒在赫连箐的身上,赫连箐一手揽着他,一手用帕子正温柔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 被她这样关心,北堂文璟心里除了甜蜜外,还有些心虚,不敢太过,让她担忧。 于是抓着她的手掌牵到他的胸口,小心的握着:“箐箐,我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就是刚才身体有些不舒服,吐了之后就舒服多了,没关系,反正每次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赫连箐知道他一直深受蛊毒的折磨,如今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宽慰她罢了。 她朝着他点点头道:“北北,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你的毒有了它就会迎刃而解,身体也会逐渐的康复起来!” “箐箐,你说的他是指?” 北堂文璟不明所以,懵懂的看着她,赫连箐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小荷包,然后对他说道:“就是这个东西,等一会儿回去让你看,它挺乖挺听话的,刚才已经在墨王身上做过试验,它不会伤人,所以我才敢给你用呀!”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便对赫连箐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更加的有兴趣。 “箐箐,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让我看看吧…。” 北堂文璟脑袋拱在赫连箐脖颈处,磨蹭着她,赫连箐被他闹得发痒笑了起来:“好了,别闹了,你不舒服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北堂文璟怔了一下,瞬间身体又瘫软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气息:“箐箐……我觉得胸口又有些不舒服,哎,我的身体真的是……” 赫连箐忙伸手在他胸口抚弄着:“好点了没?这样舒服一点没?!” “恩,很舒服!”北堂文璟眉峰一挑,笑着说道。 赫连箐也不敢松手,知道他身体不舒服,便一直坚持用手抚弄他的胸口,因为北堂文璟之前说很舒服。 到了璟王府,南宫啸便已经在府中等候,见到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进府,迎了上来。 “咦?不是说王妃受伤了,璟,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受伤的人是你?” 南宫啸瞪大了眼睛盯着北堂文璟,北堂文璟没有说话,反倒是旁边的赫连箐对他说道:“南宫公子,北北病发了!” “病发?!” 南宫啸忍不住的扫视了北堂文璟一眼,见北堂文璟正暗暗的瞪视自己,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唇角:“咳咳……哎呀,王爷这个病真是来势汹汹啊,快送王爷回房间,我……” 南宫啸正准备吩咐身后的医童跟着自己前去北堂文璟的房间替他诊治,没想到却被赫连箐打断了。 “南宫公子,多谢了,不过这一次不用劳烦你,来人,请南宫公子回去!” 赫连箐直接吩咐了府中的管事,便推着北堂文璟风风火火的进入了房中。 南宫啸被惊得呆愣在原地,手指着他们二人的背影,颤抖的道:“我刚才没有听错吧?璟发病了,她竟然让我回去?她是相信不过我还是质疑我的医术?你也看到了吧李管事,恩?你们家王妃真的太……” “南宫公子,你如果想要说我们王妃的闲话,麻烦还请直接对我们家王爷说!” 南宫啸本来想说,你们家王妃真的太狂妄,可是被李管事这话一激,气得当场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要看看,赫连箐不让自己进门诊治,到底如何能将北堂文璟给救回来。 当然,这个要排除北堂文璟有意放水的情况。 赫连箐直接将北堂文璟推进房间,砰的医生紧闭了双门。 “箐箐……咳咳咳……为何……” 北堂文璟不明白,为何明明知道他病重,赫连箐却将南宫啸打发了,而自己推着他进门。 她到底是玩的什么? 赫连箐见他充满着疑惑,立刻伏在他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将北堂文璟安置在床榻上,赫连箐这才将腰口的荷包从身上解了下来。 北堂文璟饶有兴趣的看着赫连箐,见赫连箐用手指头戳了戳荷包。 “箐箐,这里面有东西?” 北堂文璟问道。 “恩,这小东西是邪皇!” 赫连箐用手指头戳了戳,邪皇依旧不肯配合的爬出来,知道它懒惰,肯定现在又睡过去了。 她将自己的手指正要伸进荷包内,被北堂文璟一把握在了手中,赫连箐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只见北堂文璟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问道:“箐箐,你刚才说这里面的东西叫什么名字?!” “邪皇啊!” “邪皇?你说的难不成是世间难寻的蛊王之王?!”北堂文璟眸子一瞬瞬的盯着赫连箐,墨色的眸子此时已经瞥向了那个荷包。 “小北北,你还知道邪皇?挺厉害的嘛!” “咳咳咳……我病了这么久,自然是了解一些,只不过这邪皇世间难寻,箐箐又是如何得到的呢?!”北堂文璟温柔的看着赫连箐问道,心中却想着,或许箐箐找来的并不是邪皇,邪皇不易寻,他找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箐箐应该不会认识它才对,他缓了缓心神,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162】蛊王为北北解毒 邪皇喜欢北堂文璟身上的味道,赫连箐离着北堂文璟越近,她荷包里的邪皇越发的按捺不住。 在里面闹腾的跳来跳去,横冲直撞。 赫连箐用手轻轻的在外侧拍了几下,里面的邪皇这才听话的停下了动静。 赫连箐经手,给北堂文璟准备了各种草药熬制成汤药倒进了浴桶内,随后让北堂文璟进入浴桶,不断的往里面增添热水,这样促使他体内血液循环,毒素更加容易被泡发而出。 北堂文璟在赫连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的选择了相信,她让他如何,北堂文璟二话不说便乖乖照做。 赫连箐对此很是欣慰。 这次的药量下的过猛,主要原因是找到了邪皇,药量过猛逼出北堂文璟体内的毒素,再让邪皇进行吸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北堂文璟即便是内力深厚,也同样被泡的浑身酸软没有力气,他不悦的皱着眉头,这种失去力量的空虚感让他非常的难以接受,他以往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软弱不堪,但是他内心强大,手段强势,还从来没有像是如今这般。 “箐箐,箐箐……” 北堂文璟伸手拽住赫连箐,将她娇软的手掌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紧紧的抓着她,似乎能确定她就在身边,不会离开,这还会减轻一些他的不安情绪。 赫连箐并不知道此时北堂文璟内心的一系列动作,她如今全神贯注的只扑在医治北堂文璟这件事情上,他的身体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赫连箐像是没有听到北堂文璟唤她的声音,一只手被北堂文璟握着,另一只手正慢慢的调试着水温,桶内的水颜色逐渐的加深,这是从北堂文璟身上泡发出来的部分毒素。 她神情专注,一双美丽的眸子一直紧盯在桶内的水中,而被完全忽视了的北堂文璟看到她这副样子,立刻不甘心的将自己的脑袋依靠在她的肩头,虚弱的喊着:“箐箐,你不理我!” “啊?!”赫连箐用手支撑起他的身子,凝眉很严肃的说道:“你别闹啊,这是给你治病,我不确定邪皇会不会听话,不过我倒是试验过它还算乖巧,一会儿我放它出来,你千万不要乱动,我不确保它会不会伤害你……” 北堂文璟闻言,唇角勾起了妖孽般的笑容,双手搂着赫连箐的腰肢笑嘻嘻的道:“箐箐,你说你试验过了?你不是说昨晚才找的邪皇,你找谁试验过了!?” 赫连箐看着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自然是知道小北北此时的想法,然后很配合的说道:“当然是找北堂墨夜那头猪试验过了,若是不然我怎么会留下来给他治病?我又不是闲的很!”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得意的翘着唇角道:“哦……我还以为箐箐对三哥余情未了呢,原来箐箐接近他完全是为了试验邪皇的毒性,好给我治病,对吧?!” “瞧你得意的,有那么高兴?!” “恩,很开心,箐箐你对我真好!”北堂文璟乖乖的伸出了他的手臂,将掌心放在赫连箐的手中:“来吧,箐箐,我相信你,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会配合!” 赫连箐点点头:“那好,这个过程异常凶险,如果稍有不慎,我……” “箐箐,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你放心大胆的做就好,我全都支持你!” “北北……”赫连箐被他这几句话说得异常窝心,抿着唇角看着他俊美绝伦的脸庞,忽然扯开嘴角笑了出来:“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所以别害怕!” 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更加的恐惧着,但是不能让北堂文璟有心理负担,只能对他强颜欢笑。 北堂文璟一双眼眸雷厉似箭,哪里能看不透她的心思? 听到她不断的安慰自己,仰着脸对她笑着点点头:“我不怕!” 将邪皇放出,北堂文璟看到邪皇的身影后眸子又是一沉,心里暗想着,这果然就是邪皇,没想到箐箐竟然能如此容易的找到它,当真是与它有缘分的。 这邪皇生性狠毒,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箐箐,不能用手!” 北堂文璟见她正欲要用手托起邪皇较小的身体,却被北堂文璟打断,着急的喊道。 赫连箐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对他问道:“恩?小北北,你怎么了?为何不能用手?!” “它剧毒无比,被沾上伤了你可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小北北没事的,邪皇很乖的,不信你看……” 赫连箐为了向北堂文璟证明,伸出手直接托起了邪皇,邪皇触角探测在她的掌心,然后整个人乖巧的趴在她掌心中,抬起头那双黑黝黝的小眼睛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赫连箐。 赫连箐忍不住笑道:“瞧,它多好玩,它刚才可是听到了你嫌弃它的那些话,这会儿正冲着我撒娇呢,可真是挺好玩的!” “这……”北堂文璟感到难以置信,可是眼前的情景让他不得不信。 赫连箐将邪皇往北堂文璟身前一放,本以为邪皇会直接飞起来咬住北堂文璟食指从而吸取他诱人的毒素,却不想邪皇直接放入了桶内的水中。 赫连箐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尖叫:“啊?!这怎么回事?它怎么跳进水里了?!” 赫连箐以为是她手误将它掉了进去,正要捞起它,却见邪皇此时正躺在水中,身子绕着桶壁开心的游来游去。 赫连箐看了一眼便知道它想要做什么:“难道说它正在为你解毒?!” “看样子是这样!”北堂文璟同样震惊的说道。 二人看着桶壁内的邪皇飞快的绕着身体打转,桶内的水色由刚才的暗黑逐渐变成暗红色,而后又是粉红,淡红,甚至最后水中的颜色逐渐变的透明。 “变了变了,真的变了……” 等到水中的颜色彻底恢复如初,赫连箐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便看到邪皇并没有乖乖的从桶内爬出来,而是直接飞至北堂文璟的心口处,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北堂文璟的心窝处。 “额……” 北堂文璟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子便浸了出来。 赫连箐见状,还以为是邪皇不受控制的表现,急切的皱着眉头,手中取出细长的金针直接要戳进邪皇的身子。 邪皇似乎是有所感应般的忽然扭头看向赫连箐,委屈的摇头摆尾。 赫连箐见它这副样子,与平时无异,心里暗想着,难道是错怪了它不成? “小北北,你觉得怎么样?!”赫连箐急切的问道,伸手为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北堂文璟刚才猛然被咬之时觉得身体疼得厉害,像是锥子钻心之痛,但是这会儿缓过神来,又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 “刚才确实是很痛的,但是现在……感觉好了很多,看来邪皇并非要害我而是在救我!” “也许真是错怪了这小家伙!”赫连箐捏住了邪皇,邪皇扑腾着腿儿,她用手碰了碰它的触角,笑着说道:“好啊小家伙,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 邪皇通灵性,听到赫连箐这样夸奖自己,乐的歪着脑袋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赫连箐,像是在邀功。 赫连箐揉了揉它的小肚子,然后将它再次的放在了北堂文璟的心口的位置。 邪皇刚才受到了赫连箐的夸赞,此时干劲十足,翘着小屁股头扎进了他心口的位置一口口的吸允起来。 须臾,它发出了几声咯吱咯吱的奇怪声响,随后脑袋猛然往后一扬,便看到一条红色条状的虫形被它从心口位置戳了出来。 它像是找打了时间美味,开始咔嚓咔嚓的咬着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这是……” 赫连箐自然是清楚这东西便是一直潜藏在北堂文璟体内的蛊虫,如今这蛊虫被邪皇戳出来,又被它当成了食物果腹,北堂文璟体内的毒素便已经清除。 “这是母蛊,如今你体内的蛊虫解的差不多了,只需要配合着吃些解毒的汤药,再加上泡一些草药便可清除!” 北堂文璟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眨着眼睛看似单纯又无辜:“箐箐,你说的是真的?我的病好了?我身体里的蛊毒解开了?!” 赫连箐同样兴奋,点头道:“当然,刚才那条虫子已经被邪皇给吃了,以后你体内再也不会有蛊虫,你再也不用受折磨了,北北,这实在是太好了!” “箐箐!真的吗?我真的好了?箐箐,谢谢你,这都是你的功劳!”北堂文璟揽住赫连箐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身上,缓缓的舒了口气。 邪皇将北堂文璟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他便觉得身体异常的乏力,于是喝了药早早的上了床榻休息。 邪皇吃饱喝足,也非常欢快的躺进了荷包内,蜷缩着睡眠去了。 赫连箐守在北堂文璟床榻旁,此时有个身影闪进了房中。 赫连箐虽然背对着那人,却还是能准确无误的知道那人是谁。 “主子,不好了,蓝雪出事了!” 赫连箐手中的动作一怔,蹙着眉头回过身子,脸色阴沉的难看:“到底出了何事?!” 【163】蓝雪出事 蓝雪出事了? 蓝雪追赫连箐却被黑衣人混淆后,竟然找不到赫连箐的身影。 她准备前往璟王府,想着先查看一番赫连箐的下落,结果赫连箐没有回府,蓝雪便知道坏了。 赫连箐一定是没能逃脱的了对方的控制,若是不然,她找到了蛊王一定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到璟王府给璟王治病。 蓝雪心急如焚,从璟王府出来后便准备前去找蓝衣与阎日等人一起查找主子。 却没想到…… 听雨在半路上竟然被人设计,人当场便昏迷了过去。 待她清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了柱子上,而身体已经浸泡在水中。 “这里是哪里?有人吗,谁?!” 竟然有人将她绑来至此,到底是什么人? 蓝雪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之前她得罪过的仇家? 她现在还要赶快通知蓝衣等人前去援救主子,可是途中却遭了暗算了,想她蓝雪驰骋江湖也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她设计毒害别人,就从来没有别人能逮住她的时候。 今日她之所以失策,完全是因为关心则乱,心里想着主子的安危,才被有心之人设计。 “出来,到底是谁?!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长的很丑吧!哈哈哈……” 蓝雪虽然被绑架,出于下风,但是输人不输阵,她不能先自己就颓废下去。 在她大笑过后,果然前方的湖心亭内走出了一个穿着香云纱锦衣华袍的女子,面容娇美,发鬓精致,上面带着白玉朱钗,走起路来依稀能听到叮当叮当的声音作响。 不过这等雍容华贵的绝世美人,手臂却被高高的吊起,样子不伦不类又有些滑稽可笑。 “慕容小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将奴婢抓起来?” 将蓝雪抓来此处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婉。 慕容婉听到蓝雪开口说话,忽然噗嗤一声笑着对身后跟在她身边的嬷嬷们笑着说道:“听听,多新鲜啊,为何抓她来,呵呵,这贱婢还在装傻充愣呢!” “小姐,怎么处置这个贱婢!” 慕容婉身边的两名嬷嬷上前,其中一个身份略大一些的嬷嬷指着沉入半个身子在湖底的蓝雪说道。 慕容婉凤眼微微一扬,冷笑着说道:“你这个贱婢,可不是本小姐心狠手辣,谁让你命不好呢,当谁的丫鬟不好非要当赫连箐的,哼,她竟然勾引我家王爷,那么本小姐就要让她知道知道得罪本小姐的下场,那你开刀,示警与她,让她以后老实本分一些,不然,下一个可不是折了她一个小婢女这么简单了,哼!” 旁边穿着紫色襟子褂的嬷嬷闻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对慕容婉奉承道:“小姐,一刀宰了这个贱婢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将她折磨的连她家主子都认不出来,到时候才更能震慑她家主子,小姐您觉得呢?!” “李嬷嬷,你说的好啊,真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直接上刑具,啧啧,这嫩白水灵的小脸如果被毁了,真是可惜啊可惜了……” 慕容婉冷笑,秀眉高挑,神情愉悦的说道。 蓝雪听到这主仆二人之间的谈话,心下了然,为何将自己抓来,她们的目的已经一目了然。 慕容婉是恨极了赫连箐,没有机会整治赫连箐,所以抓来了自己,折磨死她,威慑主子。 “慕容婉,你还是千金小姐呢,你心肠怎么如此狠毒,我们家小姐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哼,你自己魅力不足,吸引不住墨王的视线,墨王现在围绕着我们家主子转,我们家主子都懒得理他,是他自己非要凑上来,这能怪到我家主子的头上吗?!冤有头债有主,你心里不舒服,不平衡了,你找墨王算账去啊,你找我一个弱质女流算什么?!真好笑,简直要被人笑掉大牙了,想不到堂堂慕容府的千金小姐,会嫉妒成狂做出这种失德之事……” 蓝雪句句讥讽,刺激着慕容婉,慕容婉被她刺激的全身不停的颤抖,手指着她狠戾的吼道:“闭嘴,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污蔑我们家王爷,我们王爷金贵之躯,岂能容你这个小贱婢污蔑?明明是你们家主子不要脸,纠缠我家王爷!” 慕容婉气急败坏的吼道,蓝雪见她发狂,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我可是亲眼所见,你们家墨王爷对我家主子穷追不舍,我家主子懒得搭理他,他非要往上凑,这事儿可不仅仅是我看到了,他手下的一众属下都是亲眼目睹的,如果你不信,你完全可以去找人证实这件事!慕容小姐,你可真是可怜啊!” “闭嘴闭嘴闭嘴!你个贱婢,给我封住这个贱婢的嘴!” “慕容小姐,即便是封住我的嘴,我也要说,我们家主子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什么墨王,还麻烦你管好你自己的男人,让他放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根本对他没意思,我们家主子心里有人了,就是璟王殿下,墨王这般强人所难,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闭嘴,不准你污蔑夜哥哥,李嬷嬷,还不堵住她的嘴,好好收拾一番这个贱丫头,本小姐倒是要看看,是她的嘴巴厉害,还是这些刑具厉害!好好让她体验一番,让她知道多嘴多舌应该付出怎么样的后果!” “是!” 李嬷嬷躬身回复道。 慕容婉被蓝雪给气岔了气,身边的婢女及时扶住了她,担忧的问道:“小姐,这场景着实下人,奴婢扶您过去休息一会儿,等会来验收成果!” 慕容婉也实在是有些累了,舒了口气,美丽的眸子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湖中的蓝雪,讥讽的笑道:“好好给本小姐收拾她,李嬷嬷这里就交由你来处理,等会处理的差不多了再来对我禀报!” “是,小姐您慢走,老奴肯定会让您满意的!” 李嬷嬷说道。 等到慕容婉离开后,李嬷嬷伸手招呼了身后的四名侍卫,对他们命令道:“开始吧!” “是!” 这四名侍卫慢慢的拔起手中的粗绳子,半个身子沉浸在湖中的蓝雪就随着绳子的牵引从湖水中被吊起来。 身子被抛到高处,随后李嬷嬷一声令下:“放!” 那四名侍卫同时将手中的绳子一松,咕噜咕噜绳子连接着轮子发出一阵阵响动,然后本来吊在高处的蓝雪,身体被急速的下落,砰的一声,全身都没入冰冷的湖水中。 整个人从湖面上消失! 李嬷嬷满意的笑着点点头:“拉上来吧!” 四名侍卫又开始之前的动作,将绳子往上抛。 蓝雪这样被抛高再被狠狠的下放到冰冷的湖底,这样连续了十几次,原本有些力气的蓝雪,此时整个人完全瘫软没了精神。 就这样,李嬷嬷依旧不肯放过她,看到她耷拉着脑袋,不死不活的样子,李嬷嬷冷声道:“这个小贱婢也太不经磨了,这就不行了?装模作样!” 李嬷嬷最后一次命令将人提上来之后,蓝雪被冰冷的湖水呛得胸腔泛着冷意疼的厉害,脸色也越发的苍白,浑身无力。 李嬷嬷依旧不肯放过她,对着身后的婆子丫鬟命令道:“这丫头晕死过去了,去提桶热水给她暖暖身子!” “诺!” 身后的丫鬟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端来了一盆滚烫的热水,完全是烧的滚开的热水,还能依稀看到里面冒出的气泡。 身体被冻得僵硬的蓝雪正昏昏沉沉,忽然被泼了一桶滚烫的热水,从头至尾,烫的浑身发红发麻。 “啊——” 蓝雪发出了一声惨叫,这惨叫的声音却令一旁的李嬷嬷哈哈大笑起来。 她像是得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得,指着蓝雪,对身后的丫鬟婆子笑着说道:“听听,这声音,我就说她刚才是装模作样,这不是还清醒的很吗?!” “你这个老妖婆子,你竟然敢……姑奶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蓝雪浑身被烫的像是油锅烹炸一般,整个身子如同煮熟的虾子,红的彻底。 有几处已经被烫的秃噜了皮,疼的她嘴角不停的嘶嘶喘着气儿。 李嬷嬷听到她威胁的话,冷声笑道:“你这个贱婢如今落在我的手中,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待会便让你好看!来人,这个贱婢牙尖嘴利,小姐非常的不喜欢,直接将嘴巴给缝上了!我倒是要看看,缝上了嘴巴她还怎么逞能!” “你敢!” 蓝雪眸子深邃,射出冰冷的寒光,一时将李嬷嬷等人震慑了去。 “哼,你这个小贱人,和你那个不要脸的主子一路货色,难道以为你说几句狠话就能逃脱今日的刑罚了,简直是白日做梦,真是太天真了!” 李嬷嬷反应过来之后,便命令身后的嬷嬷和丫鬟上前,蓝雪破口大骂之际,却遭到了其中一位嬷嬷的暴打。 “啪啪啪——” 几十个巴掌下去,蓝雪本来白皙水嫩的小脸,此时肿的老高。 “哼,你这个贱婢,倒是说话啊,不是挺能说嘛?!刚才不是还趾高气昂的骂我吗,怎么了,现在哑巴了,哼,这个贱货和你那个不要脸的主子一样,不识抬举!狠狠的打!” “啪啪啪——”又是十几巴掌下去,蓝雪的另一侧脸颊也被打的血肿起来。 蓝雪被整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失去了知觉。 见她晕死了过去,李嬷嬷依旧不肯放过她,旁边的丫鬟取出了银针,端着走到李嬷嬷身前,李嬷嬷从中挑选了一支又粗又长的,递给了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你去办,小姐可讨厌她这张嘴,直接缝起来!” “诺!” 那嬷嬷捏着那根银针朝着蓝雪走了过去,蓝雪晕过去,眼前一片漆黑,但是耳朵天生灵敏,是听到刚才李嬷嬷等人的说话的。 难道说她们真打算将她的嘴巴给缝起来?! 怎么办? 她现在浑身使不上力气,身体也被绳子束缚住,就算是想逃也不可能。 她脑袋里还在想着如何脱身,这边那婆子已经一手捏着银针,一手捏住了蓝雪的肿胀的下巴。 蓝雪身子被两名丫鬟压制着,根本动弹不了,婆子穿针引线,对着蓝雪笑着说道:“瞧瞧,这是位多水灵的姑娘,就是命不好跟错了主子,若是不然,就你这等长相怎么可能会受这种苦?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呸——”蓝雪一口血水喷在了她脸上,彻底激怒了这婆子。 这婆子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蓝雪的脸颊上:“不识好歹,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165】夫妻合谋,整渣男渣女 银针穿线,着手办这件事情的那位嬷嬷目光歹毒,完全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她抓住蓝雪的下巴银针比在蓝雪被掌得破裂的红唇上,阴冷的笑着:“小丫头,多嘴多舌,咱们小姐菩萨心肠,没有下令将你拔舌,就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你可千万要记着我家小姐对你的恩情,要是换做别的人,你今日可就别想着活了……” “呸——你家小姐……猪狗不如,手下的奴才们,也……是一群畜生!” “好啊你个小贱蹄子,竟然还口出妄言,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那个嬷嬷冷冷的怒视着她,吼道,随后手中的银针便要一个用力扎进蓝雪的唇角内,上下缝合起来。 千钧一发之时,空旷的湖中心上空忽然传出一声暴戾的怒吼之声:“谁敢动她试试!放开她!” 李嬷嬷一怔,旁边的婆子婢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震慑住,纷纷乱作一团,三两个凑成一团,紧张的四处张望。 “什么人?!快滚出来,这里有你什么事,知道这里是谁的人吗?竟然敢到此撒野,不要脑袋了不成?!” 李嬷嬷蹙着眉头,虽然心中同样骇然,但是这里四周都是慕容府的侍卫,她也并不惧怕。 李嬷嬷唤来跟随的几名侍卫,侍卫仰着脑袋将这些人围在四周,其余有十几名侍卫则前去另一所亭子保护慕容婉。 “到底是谁?怎么回事?”慕容婉还未坐稳,便出现了这种事情,她心情烦躁的对着手下的侍卫吼道:“给本小姐将这人揪出来,敢来找本小姐的晦气,真是不要命了!” “是,小姐!” …… 蓝雪意识恍惚的看向从天而降的那批黑衣人,那批黑衣人有五六名,为首的黑衣人目光担忧的看着她,似乎是……和她认识,他那双深邃的墨色双眸竟然似曾相识。 但是蓝雪很清楚知道,这些人并不是阎罗殿的人,他们的衣着与身上佩戴的武器没有阎罗殿的记号,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 是谁派来的,是来救自己的吗? 蓝雪还未想明白,身体实在是太疲累了,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躺倒在地上,睁不开眼。 五名黑衣人领头者自然是听风与无影,听风见蓝雪晕了过去,上前一把将人扶起来,待看清蓝雪身上的伤痕后,眸子越发的黑沉,身体四周爆发出冷冽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无影一脚踢开了旁边护在李嬷嬷身边的那群不入流的侍卫,脚也并不曾真的踢打在他们身上,他内力深厚,脚隔空一踹,那几名侍卫便纷纷抱着肚子哀嚎躺在地上。 李嬷嬷等人这才惊恐起来,尤其是李嬷嬷,她刚才是折磨蓝雪的主使者,此时知道对面是来救蓝雪的,而且各个武功高强,自然吓得脸色灰白难看,眼睛瞥向旁边的亭中,希望慕容婉可以派人赶来救她。 听风一把将地上受伤的蓝雪抱在怀里,蓝雪感受到温暖炙热的怀抱,忍不住将身子更加的贴合了上去,手紧紧的拽着听风胸口的衣襟,像是受伤的小兽般嘴角发出几声呜咽。 听风见此,刚硬的心便一下子化作了绕指柔,整个人都软和了起来,旁边的无影见他这副痴傻的呆愣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对他说道:“兄弟你先带她走,剩下的我给你搞定!交给我好了!” “多谢!” 听风对无影点了点头,脚尖轻碾,抱着蓝雪,身影瞬间消失在湖心亭中。 旁边亭子里的慕容婉看到这一幕,尖叫着指挥着旁边的侍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不能让人给跑了,赶紧将她追回来!” “小姐,属下看这些人来者不善,不是个善茬,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不如咱们先撤了吧!” “你们这群废物,只会长堆放志气灭自己威风,给本小姐将这群前来多管闲事的狗全部灭了!” 慕容婉大言不惭的吼道。 穿着黑色衣衫的无影,墨发飞扬,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中刚爬出来的鬼魅般,邪笑着用剑指着旁边叫嚷着的慕容婉:“哟,是哪家的母狗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乱叫唤?家里的公狗满足不了你了,所以跑来这里撒泼来了?!” 慕容婉被他如此顶撞,气得浑身颤抖,唇角不见血色,手颤抖着指着无影喊道:“你你你……你乱说什么东西,你……你这个……” 无影边笑着边大步流星的准备前来收拾慕容婉,却被身前的李嬷嬷等人堵住,李嬷嬷对他喊道:“畜生,不准你伤害我们家小姐!” “畜生?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畜生会说话,来让本大爷看看,你是头什么畜生,长得皮肤黝黑,膀大腰粗,是头野山猪吧,哈哈哈……” 无影讥讽的笑着,身后的其余三名黑衣人也跟着发出了张狂的笑声。 李嬷嬷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嘴里叽叽咕咕的咒骂着什么,却因为对方的强大压迫下,不敢发出声音。 “哎哟,听听,这还是头哑巴猪,不会说话啊!” 无影冰冷的眸子微微一眯,手中的剑嗖的一声横插在李嬷嬷头顶方位,李嬷嬷当场便吓得尿了裤子,身子抖索起来:“你你你……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 “真是又骚又臭,恶心死了,你这么脏脏还是下去洗洗干净吧!” 刚才无影的那一剑锋直接扫过她头顶高高的发鬓上,头发被从中间截断,她如今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同鬼魅。 一向跟慕容婉身边作威作福的掌家嬷嬷,谁会料想到她也有这样一天,身上狼狈的令一旁的丫鬟婆子都纷纷后退,不敢接近她,生怕接近了她,会惹怒了前方的黑衣人。 李嬷嬷老脸也是挂不住了,哭嚎着喊道:“小姐救命啊小姐!” 本以为慕容婉会赶来救她,她可真是自不量力,慕容婉看到这一切后哪里还敢多待,被几名侍卫护着,人开始撤离,哪里会管李嬷嬷等人的死活。 无影见慕容婉要跑,直接一脚将碍事的李嬷嬷踹下了湖中,砰的一声,李嬷嬷巨大的身子坠落在湖中中,水花四溅。 李嬷嬷不会游泳,在手中扑腾着手臂,挣扎着喊道:“救命啊,小姐,救命啊,小姐快来救救老奴啊,老奴对你……咳咳咳……老奴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见死不救,小姐,咳咳,救命啊……” 李嬷嬷被踹下湖中,没人敢去搭救,须臾便停止了喊叫,身子稳稳的坠落湖中,再也上不来了。 “啊——” 剩下的丫鬟婆子被这场屠杀吓坏了,纷纷抱成一团,往后不停的移动着脚步。 有几名胆小的,开始抹着眼泪,哭喊着求饶。 无影捡起地上的银针,冷眼扫视了旁边刚才要对蓝雪下手的嬷嬷,一把拎起她,冷笑道:“这银针是你的吧?!” “不不不……不是我的,是李嬷嬷让我这样做的,这和我没有关系,我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求大侠饶命,呜呜呜……” “哦?如今李嬷嬷死了,你自然什么都推到李嬷嬷的身上,你当我是傻的啊?!” 无影俊眸微眯,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位嬷嬷,嬷嬷被他盯得脊背发寒,忍不住的哭起来:“大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可以问问她们,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听了李嬷嬷的命令……” 可惜无影并不会听她们的解释,刚才被她们折磨的那名姑娘不仅是王妃的婢女,而且看样子听风对她还有些别的心思,那样宝贝的护着,他若是不将这批伤害蓝雪姑娘的人解决了,以后也不好给听风交代不是? 况且让冷漠的听风欠他一个人情,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他不曾犹豫,也没有接受她们的解释,直接将银针穿刺进那名嬷嬷的唇内。 “啊——” “嘘,你可千万不能叫,这一叫,绳子勒的唇角岂不是更加疼了,是不是!?” 无影好心的提醒着那位嬷嬷,那位嬷嬷被刺骨的疼痛疼的一下子抽了过去。 无影一拍手,冷笑道:“真是没用,这样就吓晕过去了,呵呵,晕过去了那就送下去醒醒脑袋好了!” 无影一脚踹在了那名嬷嬷的身上,她的身子像是抛物线般从空中划过直接噗通一声坠落在湖水内。 无影接二连三的处置了两位嬷嬷,剩下的几位小丫鬟早就吓晕了,冤有头债有主,无影直接略过了这些人,飞身前去追捕逃跑中的慕容婉。 慕容婉从刚才李嬷嬷溺水而亡后,便被侍卫拥护着急于逃窜。 因为她抓捕蓝雪来,选择的地方僻静偏远,所以逃窜了很久过后,还是没有走出这片林子。 “快,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 慕容婉急切的喊道。 马车快速的奔驰在马路上,慕容婉频频回头看身后,并无发现对方追来,总算是舒了口气。 脖颈处却在此时喷洒出一股炙热的气流,她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眸,吓得脸色惨白。 “怎么了?吓成这副样子,这副表情可真是丰富多彩呢!”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跑上来的,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 慕容婉的话还未说完,脖颈处便被冰冷坚硬的手指紧紧的扣住,除了疼痛外,呼吸也开始越来越弱,胸腔内因为缺少空气传出了刺痛感,她美丽的水亮眸子此刻翻转着,里面溢有猩红的血丝。 而做这个残忍动作的无影,却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手扣准她的脖颈,冷笑着说道:“慕容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继续说啊,我可听着呢,咦?怎么不说了……” 她此时被挟制着嗓子,哪里能开口,心中虽然对这个黑衣人恨之入骨,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 慕容婉渐渐的闭上了双眸…… 蓝雪被听风救出后,并没有直接将人送回璟王府,王爷让他们前来搭救蓝雪,只是因为不想看到王妃为此事伤心,但是王爷并不会让王妃和蓝雪知道,救蓝雪的人是璟王府的人。 听风将受伤的蓝雪送至京内的一家客栈,请了上好的大夫为其治病,待蓝雪情况好转之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将蓝雪的消息透露给阎罗殿中的人知晓。 不多时,阎罗殿内的蓝衣便率先带人找到了这里。 “蓝雪?蓝雪……” 蓝雪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那张昔日靓丽的面容,此时被欺辱的肿胀不堪,嘴角干裂渗出了猩红的血丝。 蓝衣见此,墨色的眸子散发出冷冽的寒光,手指捏的咯咯发响,她追问道:“蓝雪,到底是谁?是谁欺负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蓝衣……这件事情,别告诉主子,主子没事了吧?主子她……” 蓝雪不顾自己的安危,睁开眼,便抓着蓝衣的衣袖恳求着,她受伤的事情自己定然会报仇,她出事是她自己的事情,若是主子为此伤神,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蓝衣自然清楚她所要表达的意思,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主子知道的,你的仇我来给你报,到底是谁,敢伤了你?!” “你们两个是当我死人吗?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还拿我当你们主子吗!?” 蓝衣话落,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忿怒,推开门走了进来。 蓝雪欠着身子,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了自家主子,一时间各种委屈,眼眶瞬间红了:“主子……属下没用,没用保护好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蓝雪,让你受苦了,这事儿我已经听阎日和阎火说过了,伤害你的人是慕容婉,那个该死的贱人,我有心留她一命,却没想到她不知悔改,屡次犯我底线,难道当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劫走我的人,哼,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赫连箐唇角冷冷的上扬,双眸迸射出阴冷刺骨的寒意。 蓝雪抿着干裂的唇角,虚弱的说道:“主子,属下死不足惜……” “蓝雪,我当你们是最亲的亲人,不许你这样妄自菲薄,你好好歇着,慕容婉是冲着我来的,你是被我所累,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主子……”蓝雪眸中溢满了晶莹,冲着赫连箐认真的点了点头:“主子要小心啊,慕容婉不简单,她手下有几个能人异士……” 赫连箐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若是慕容婉简单,蓝雪这样的身手根本就不会轻易着了道。 “放心,我不会硬碰硬,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 …… 听风回到璟王府复命,北堂文璟得知蓝雪被折磨,顿了顿,忽然笑着对听风道:“慕容婉好大的胆子啊,她被废了一根手指折了胳膊,却还不安分到处找箐箐的麻烦,呵呵……现如今抓了箐箐的人,得罪了她,慕容婉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她那边自有箐箐处置,今日唤你前来,是因为……” 北堂文璟唇角微微上扬,对听风命令道。 听风初听闻自家爷的命令,完全被震住了,有些不肯定的道:“主子爷,墨王殿下如今不是有伤在身吗?” 听风是个耿直忠厚的,他完全想不明白,既然墨王如今受了重伤连床都下不来了,主子爷怎么会叫他去挑选几个性感妖娆的舞娘送去呢? 再说,外界不是传闻,墨王对女人不行吗? “有伤在身那是给外人听的,谁还管的了墨王自己想要招女人了?去办吧,这件事情务必一定要让王妃知道,明白了?!” “让王妃知道?”听风更加疑惑不解的看向北堂文璟。 听风心中暗想,主子爷到底是怎么了? 墨王爷招女人为什么要让王妃知道,这和王妃有什么关系? 王妃还管的了墨王招不招女人了!? 北堂文璟唇角微微的扬起一抹性感妩媚的弧度,笑的阴森又狡黠。 没错,他就是故意送几名舞姬前去墨王府,这件事情若是让箐箐知道,一则是她会对墨王的印象更加跌落谷底,本来没有什么好感的北堂墨夜会因为受伤后还想着男女欢爱之事,在箐箐心底一落千丈。 二则是因为刚才知道了慕容婉伤了蓝雪的消息,现在箐箐一定想尽办法要加害慕容婉,慕容婉善妒、爱吃醋,他如今将北堂墨夜招女人的消息散播出去,箐箐必然会从中做手脚,到时候她怎么通知慕容婉,又如何煽风点火让慕容婉进墨王府,那就是箐箐的事情了。 北堂文璟要做的,只是全力配合他家小王妃,只要小王妃高兴,随便怎么折腾,他都舍命陪君子。 北堂墨夜受伤招女人进府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箐箐的耳朵里。 因御安堂被毁,如今在盛京城内,阎罗殿众人的落脚地点变成了以前的聚福楼,现如今被赫连箐出资整治成了京内最奢华的茶楼。 茶楼名唤悠然居,明面上是所茶楼,暗地里则是阎罗殿在京内的地下联络点。 赫连箐此时坐在椅子上,听蓝衣娓娓道来:“主子,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墨王招了几名醉玉坊的舞姬去了墨王府……” “北堂墨夜受伤了,没想到还有这个闲心思,呵呵,若是让他那位善妒的未婚妻知道了,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我可真是拭目以待!” 她一点都不同情北堂墨夜,一开始因为他替自己受伤,她心里对他是有所亏欠的,而且他对着自己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像是被自己抛弃般自哀自怜的可怜样子,也着实令赫连箐觉得于心不忍。 但是这些触感却被刚才蓝衣的话彻底粉粹了,这个北堂墨夜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她对他刚升起来的一丁点的好感如今全无。 之前对她所说的那些果然都是戏耍她的,不过她也丝毫没有相信过,他装模作样的接近她,一定是有某种目的。 而慕容婉,竟然抓了她的人,伤了蓝雪,这两个人渣,赫连箐全都不会放过。 “慕容小姐最近火气有些旺,是该找个地方给她下下火了,你说是吧蓝衣?!” 蓝衣听到赫连箐说完这些话后,立刻抬头,眉头轻蹙,见赫连箐笑的一脸的狡黠,立刻明白过来:“是,主子,属下这就将这个消息派人传进慕容府,务必将此事让慕容婉知道。” “蓝衣你可真是个好人!” 赫连箐抿着唇角忍不住的浅笑出声:“既然要做好人,那就要做的彻底才好。” “属下不明白,请主子示下!”蓝衣疑惑的看着她,赫连箐笑着冲着她点点头,伏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蓝衣闻言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请主子放心!” “去吧去吧,我倒是非常期待这场好戏呢。” “是!” …… 慕容府门外,此时已近是晌午十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府中门卫见状立刻上前询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如此狼狈,小姐呢?!” 跟随马车一起回来的则是几名府中侍卫,略显狼狈,其中坐在车前位置,慕容婉贴身婢女指着车内说道:“小姐在里面呢,我们在外面遇到歹人了,幸好……” 婢女也说不明白,他们刚才醒来的时候马车就已经在盛京城门外了,他们没有死,那些黑衣人没有杀了他们,他们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简直就是上天庇佑啊,才让他们大难不死。 慕容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睡在了她自己的床榻上,想起晕倒前那个浑身肃杀之气的黑衣男子对自己做的事情,她现在想来都觉得后怕。 她蜷缩着身子,在锦被下的身子颤颤发抖,喊着:“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 婢女们听到她呼救的声音,忙打开了幔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姐你醒了吗?” 慕容婉扭头看向身旁的两名侍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还活着?!” “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别这样,这样奴婢好害怕,您当然还活着,我们都活着好好地。” “活着?这里是府中!那……那那些黑衣人呢,他们不是追上来了吗?我亲眼所见,他们要杀了我啊,怎么可能会没事呢,怎么可能?!” 慕容婉抿着唇角,身体依旧颤抖的厉害。 婢女上前安慰道:“小姐,可能是有贵人相救呢,奴婢们清醒过来之后咱们便都在城门外了,肯定是有人救了咱们,小姐现在已经回府了,没人能伤害的了小姐,小姐莫怕!” “原来如此,那些黑衣人……哼,肯定是赫连箐那个贱人派去的,她知道我抓了蓝雪所以才找人去报复,这个贱人,该死的,本小姐下回抓住了她,一定要抽干她的血,挑断她手筋脚筋,让她彻底的从我眼前消失!看她还怎么抢我的夜哥哥!” ……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好了啊!” 慕容婉坐在床榻上,正愤恨的唾骂赫连箐,想着怎么将赫连箐彻底的除去,让她消失在北堂墨夜的面前,看着北堂墨夜的视线一直围绕着她转,慕容婉都要殴死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个小婢急忙的跑进了房中,尖叫着。 慕容婉眉头一扬,好看的丹凤眼一瞪,冷声呵斥道:“做什么呢,毛毛躁躁的,叫什么叫,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可这件事情真的非常紧急,是关于墨王殿下的,小姐不是说过有关墨王殿下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禀报吗?!” 一听说是关于北堂墨夜的,慕容婉两眼放光,愉悦的问道:“什么事情?难道是夜哥哥来府中看我了?那还等什么,你们还不赶快来给我梳洗打扮,夜哥哥最喜欢看到我漂漂亮亮的样子了,快点啊……” 那名婢女跪在地上,颤抖的叩头,声音胆怯的小声回复道:“小姐,墨王殿下没来。” “没来?夜哥哥没来你这样着急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还不快说!” 慕容婉一听北堂墨夜没来,刚才的好心情瞬间落了下去,身子靠在软枕上,隔着幔帐瞪视着那名小婢女。 “回禀小姐,墨王殿下没来,奴婢听前门的人说,墨王昨夜受伤了,可是……” “什么?夜哥哥受伤了,这件事情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们都是群废物吗?要你们何用,这该死的!”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墨王殿下昨夜受伤,可是今天中午却招了四名舞姬进了府中,到现在还未出来,听舞坊的人说,墨王是包了这四名舞姬过夜……” “滚——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好好的王爷都被你们这群长舌妇给生生的败坏了好名声,你们这群该死的,是不是就看不惯本小姐嫁的好?是因为嫉妒本小姐吧,所以才每日嚼舌头,不想活了吗?!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看她还敢乱说!” 慕容婉被她说的话给气岔了气,手摸着胸口,双眸冷厉的瞪视着那人。 “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小姐说关于墨王的事情都要事无巨细,小姐饶命啊,小姐,呜呜呜,小姐饶了奴婢吧……” 慕容婉此时被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去理会一个小婢女的死活,这名小婢女犯了她的忌讳,她自然是不能留她了。 慕容婉气急败坏的从床榻上跳下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北堂墨夜,你好啊,深受重伤,却一直不让我去探望,如今却从舞坊招了舞姬进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我可是墨王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怎么……” 一阵冷风吹开了靠近床榻的一扇窗棂,风中夹杂着蜜色花香的味道,慕容婉只顾着生气,却全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不知为何,体内狂乱暴躁的感觉越来越甚,脑海里只要一想到北堂墨夜,便会想到他此时与四名舞姬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她体内的怨毒之气越来越重,脾气也开始越来越暴躁,将房中的所有摆设全部砸的稀巴烂,声音惊动了门外侍卫和婢女。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小姐?” 婢女上前要拦住她,却见慕容婉张口咬住了来拦阻自己的那名婢女的耳朵,她就像是一只发疯的猛兽,横冲直撞的,嘴里还叼着血迹,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冲出了门外。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小姐,你快停下,你到底是怎么了?!” “快拦住小姐,快啊,不能伤到小姐!” 身后跟着的侍卫婢女一众,却碍于慕容婉手中拿着锋利的匕首,怕她伤害到自己,所以都没有强制性的拦阻她。 就这样,给了慕容婉可趁之机,慕容婉直接从府中跑了出去,直奔墨王府! 【166】取消婚约,渣女沦为杀人凶手 墨王府! 夜深入境,月色如银。 北堂墨夜因受伤却并没有早早的歇下,而正在碧波亭内对月饮酒。 他穿着墨黑色的衣袍,衣摆随风舞动,好不寂寥。 “王爷,您受了伤,还是少饮些酒吧,饮酒伤身,这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奴才们……” 跟随墨王的小厮颤颤惊惊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说几声。 “哼,滚出去!再给本王上几坛酒来!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清楚,休要多言!” 北堂墨夜深邃的墨色双眸冷冽的瞪视着一旁的小厮,小厮吓得脚步发颤,听到他又要酒,拼死谏言:“王爷,您可不能再喝了,您还受着伤呢,您这样……” “滚!本王受伤了?本王何时受伤了?受伤了有何用,她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的……” 北堂墨夜思及之前看到赫连箐与北堂文璟离去的身影,那女人看到北堂文璟,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他就那么比不上北堂文璟那个废物? 北堂文璟到底有什么好? 让她如此的死心塌地! 她跟着那种废物的男人能得到什么,他能满足的了她吗? 他能行吗,他甚至连个男人都不是! 可就是这样不是男人的废物,却压了他一头,他可是天圣朝嫡子,当今圣皇与皇后的亲子,他身份贵胄,风流倜傥,文武双全,北堂文璟那种废物的寞落皇子哪里能比的上他身份高贵! 可是,就是这样,那个傻丫头还是选择了他,他即便是做出了退让,他甚至可以说对着赫连箐的时候,神情近似哀求,这在外人看来,让他一个王爷做到如此,该是多么的诚惶诚恐? 可是她却半点不为所动。 好啊,她就这样嫌弃着他,厌恶着他,她不要忘记了,她原本可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女人! 没错,是北堂文璟,都是因为那个废物,那个废物抢走了他的箐儿,都是因为他! 北堂墨夜这一夜被赫连箐伤了心,为她费了神。 等到小厮赶来的时候,发现北堂墨夜已经醉倒在碧波亭内的桌子上,嘴里还口齿不清的喊着:“箐……箐儿啊……为何不选……本王到底哪里不好了,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那个废物,那个废物啊……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王爷,你怎么样?还好吗,王爷?” 小厮见唤不醒他,北堂墨夜已然沉沉入睡,见此,小厮冷笑一声,随后将人直接拎进了房中。 小厮转头望向身后床榻上的北堂墨夜,随后将门关闭,对院子内侍卫说道:“刚才王爷说了,今晚招几名舞姬前来饮酒助兴,你们离着远一些,别打扰了王爷的雅兴,王爷近来的脾气你们是清楚的,若是……” 守门的几名侍卫一听,立刻对王爷贴身小厮笑着说道:“多谢木哥相告,咱们离着远一些肯定不打扰王爷的兴致,放心放心,咱们都懂!” “行,兄弟们守夜辛苦,等王爷兴致好了自然有赏!” 听到有赏赐,那些侍卫各个眉开眼笑,这么冷的天,若有了赏银,便能畅快的吃顿好的,去花楼里也找几个小娘们高兴高兴。 大伙都是男人,所以想到这个,兴致便特别的高涨。 小厮打理之后,须臾四名舞娘便翩然而至,那些侍卫早就被小厮打发到别处去了,小厮开了北堂墨夜的门,对身后的四名舞娘道:“姑娘们,我家爷在里面等着诸位呢,爷近日来脾气有些不好,姑娘们可要用尽全力来伺候着,伺候的好了,我家爷舒服了高兴了,你们还不愁没有出头之日嘛!” “小哥,放心啦,奴家们懂得,一定好好把握住机会,嘿嘿……” 四名舞姬全部入房中,小厮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讥讽,随后轻轻的为其带上了门。 房内,微弱的烛火跳跃着,幔帐遮挡住了床榻上北堂墨夜健硕的身形,舞娘们知道这次伺候的对象非比寻常,自然各个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其中一名舞姬挑起轻纱幔帐,柔柔的唤了一声:“爷,奴家们来了……” 随后便爬上了床榻,之后的三名舞姬相互对视一眼,开始争夺起来,谁能博得王爷的欢心,说不定王爷一个高兴便替她们赎身,在王府内做个妾室,之后那可是无限荣光的事情。 舞姬们各个娇媚,声音发嗲,身子如同水蛇般柔软,全都爬上了北堂墨夜的大床。 待她们爬上床后,房中的烛火忽然噗的一声灭了。 “爷,你好坏啊,怎么灭了烛火了?奴家们还想着为爷舞一段呢,爷就这么迫不及待,哎呀……” “爷,奴家来伺候爷,一定让爷满意,爷喜欢奴家吧……” 四名舞姬天生媚骨,虽然觉察出床上的北堂墨夜不曾有反应,但是她们也只认为是北堂墨夜为人太过高冷,不喜说话罢了。 况且北堂墨夜身形健硕,是个女人都要被他的身体迷了魂魄。 伺候他这种身份贵胄的美男子,这些舞娘们欣喜若狂,自然动用自己的柔软的身子开始勾引着,匍匐着。 …… 北堂墨夜头晕脑胀,喝下酒后神情便没有意识,但是他脑袋里还是存在着一丝痴心妄想。 美人在怀,各个妩媚粘人,他嘴里喃喃道:“箐儿,箐儿……” “爷,您是再叫奴家吗,奴家清水,爷你要奴家,喜欢奴家,奴家真的好开心啊,爷,奴家会好好让您舒服的……” 四个舞姬各显身手,撩拨着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身体像是有一团炙热的火焰般,身体又被这几名舞姬揉搓着,他翻身便将其中的一名舞姬压在身下…… 房中不时便传出了浪荡的呻吟声和喘息声,门外的小厮见差不多了,飞身跃上房顶。 此时慕容婉已经奔至墨王府前,守门的侍卫上前阻拦她。 “慕容小姐,请止步!属下先行通报一下王爷!” 慕容婉眯着双眸,袖子里的剑柄狠狠的用手捏紧,听到有人拦阻她,不让她见北堂墨夜,她更加愤怒的吼道:“你是谁?一个小小的侍卫也胆敢拦阻本小姐,你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是你们能随便拦的吗?!给我闪开,我要见夜哥哥什么时候轮到要通报了,滚开!”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慕容小姐此时却露出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让守门的侍卫略微有些震惊。 难道说慕容小姐是知道了今夜王爷招了四名舞姬入府,所以才急匆匆的赶来,这节奏是要来抓奸?! 现如今,这个时辰,王爷和那些个舞姬定然是已经睡下,谁敢让慕容婉进府,这不是存心找事? 给王爷找不痛快了,明日王爷醒了还不得扒了他们几层皮? 那名侍卫依旧不为所动,出手拦住了她:“慕容小姐,如今夜色夜深,属下还是要通报王爷过后,在……” “说了让你滚开,你耳朵聋了,听不到是不是?!滚啊!” “哎,这不是王妃吗?王妃您怎么来了,正好,王爷命奴才去慕容府请您一起来赏月呢,没想到您就来了,快请进!” 小厮再次出现,推开了拦阻的侍卫,还未待侍卫回过神来,小厮已经将暴躁中的慕容婉引进了王府。 “王妃,王爷刚才还在碧波亭内等着您呢,咦?好奇怪,怎么这会儿功夫爷怎么不在了?!” 小厮将人直接引入碧波亭内,见亭中的桌子上摆放着酒杯点心,慕容婉疑惑的问道:“夜哥哥真的是让你去府中接我来此赏月?” “自然是真的,奴才哪里敢欺瞒王妃,此事千真万确!” 听到小厮这样说,慕容婉心情方才好转了一些,随后眸光闪烁,得意的扬了扬头,傲然的说道:“夜哥哥一定是冷了先行回房了,我这便去找他!” 谁说她的夜哥哥今夜招了舞姬? 如果真的招了舞姬如何又派人前去慕容府请她来? 看来她真的是误会夜哥哥了,外界的传言皆不可信。 她心中懊悔,自己竟然不相信夜哥哥对她的感情,她实在是太糊涂了。 夜哥哥心里想着她才请她来,她却…… 她就说,夜哥哥一定是爱着她喜欢她的,那个丑女赫连箐哪里能和她相提并论。 慕容婉一脸的得意与欣喜朝着北堂墨夜的房中行去,身后的小厮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对暗中的人笑着说道:“无朝,咱们王妃真是好手段,没想到这个慕容婉真的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想着若是她不来,那咱们主上为墨王准备的这场戏要如何唱下去呢!看来主上和王妃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真让人羡慕,对吧!” 黑暗中不见人影,却闻其声,伴随着树叶沙沙作响,那人冷漠的道:“别贫了,无影,赶紧跟上去!” “瞧你急的,这出戏可真是精湛绝伦,赶紧走!” …… 没错,刚才这名小厮便是无影假扮的,北堂文璟命此二人将舞姬送入北堂墨夜房中,而后又早就预料赫连箐会将慕容婉引来似得,一直在此等候,将慕容婉直接引入府中。 接下来…… …… 慕容婉并未敲门,直接推开了北堂墨夜的房门,正开口喊:“夜哥哥……” “哦,爷,不要啊……” “哈哈哈,爷好厉害啊,爷……” 只听到床榻上传来几声娇吟,巨大的床上吱嘎作响,房中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慕容婉呆愣在当场,完全不敢置信,屋内暗黑,月光依稀照射在房中,有着淡淡的银色光晕。 她上前点燃了桌子上的烛火,床榻上的女子见此,忽然尖叫一声:“咦?谁在那里!” 烛火点燃,幔帐后的身影立刻展现在慕容婉的眼前,各种妖娆的身子不停的在床上舞动,她张大了嘴巴,抿着唇角,蒙受着奇耻大辱。 “北堂墨夜,你竟然这般对我,你们还不给我滚!” 床上的四名舞姬闻言不仅没有被吓到,因为慕容婉这般尖叫,床榻上的男子却不为所动,这就足可以说明问题。 说明这擅自闯入的女子墨王并不喜欢,也许这女人也是哪个花楼里面的头牌姑娘,同都是舞姬,她们才不能被人直接比下去。 其中一名舞姬直接掀开了幔帐,柔软的玉足从床榻上跳下,身上未着存缕,长发飘飘,扭动着身体,朝着慕容婉走了过去。 慕容婉被这样的场景刺激的脑袋发懵,待她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经近身,讥讽的笑着对她说道:“哟,你是哪个花楼里面的?没见过啊,爷已经被我们伺候的舒服睡着了,可听不见你说话,你若是识相还是赶紧滚出去,免得打扰到爷休息到时候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啊!” “啪——”慕容婉这位千金小姐平日里吆五喝六惯了,哪里听得舞姬这般讥讽的话,直接扬手一巴掌扇在了舞姬的脸颊上。 那名舞姬立刻尖叫起来:“好啊你,你凭什么出手打人,都是出来卖的谁比谁高贵些,如今爷明显是喜欢我们,没招你你就该自己识趣,滚得远远的才是,你竟然还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 那名舞姬上前与慕容婉扭打成一团,床榻上的其余三名女子闻声赶来,参与了这场争斗中。 慕容婉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敌得过这几个人,她忽然想起自己来时藏在衣袖中的那柄匕首。 这些该死的贱女人竟然敢爬上她夜哥哥的床,占了属于她的位置,又对她出言顶撞,她怎么能忍得了? 她抽出袖子中的匕首,朝着与自己撕扯中的那名女子的小腹便狠狠的刺了过去。 “额……” 那名舞姬蹙着眉头,剧痛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停止了动作,双手捂住腹部,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慕容婉,张开口道:“你你……你竟然行凶杀人?!你……” 噗嗤又是一声,慕容婉扬着秀眉,冷冽的说道:“杀了你又能怎么样?本小姐是未来的墨王妃,你们这群下贱的舞姬就算是杀了你们十个八个,又能怎么样?!你们还真以为夜哥哥喜欢上你们了不成,你们这群贱人!” 听到她自称小姐,又是未来的墨王妃,这些个舞姬很快便猜测出她的真实身份。 “你……你是慕容婉?!” “哼,没错就是本小姐,你们勾引我的夜哥哥,我要你们死,让你们全都去死!” 先受了她一刀的那名舞姬身体已经缓缓落地,瞪着眼睛,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其余剩下的三名舞姬被这场景吓得立刻瘫软在地,指着在一旁腹中流血的那名舞姬:“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快来人——” “你们还敢叫!” 慕容婉像是疯了一般,伸手一把抓起其中一名舞姬的墨发,那名舞姬吓得浑身僵硬,求饶道:“饶命啊,慕容小姐,奴家们不敢了,奴家们不知,是爷派人招咱们来的,奴家们实在是……啊——” 慕容婉双眸猩红,杀红了眼,一手拎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匕首直接在她的脖颈上抹了一下,血液噗嗤一声迸射而出,溅了她华贵的衣衫和双手。 她看到舞姬倒在地上,却并没有觉得恐怖和不忍,反而被血液刺激的脑袋里更加的兴奋起来。 “不要,王爷啊王爷救命,啊啊啊……不要过来,你别……快跑,来人啊,不要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们的错,和我们没关系!” 慕容婉冷笑的一脚踢在了那名舞姬的身上,舞姬伏在地上,慕容婉骑坐在她小腹上,脸上扬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匕首在舞姬美丽的脸颊上左右比划着:“瞧瞧,这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这么漂亮的面孔这样滑嫩的肌肤,难怪可以勾引男人!” “饶命啊,慕容小姐,奴家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家吧,呜呜呜……”舞姬吓得当场哭了起来,可是她的哭声非但没有令慕容婉手下留情,反而加重了慕容婉的暴虐,她左一刀又一刀,开始在这名舞姬的脸颊上打着XX,舞姬疼的扭动着身子,发出了哀嚎:“啊——痛死我了,不要,啊啊啊……” 慕容婉直到将人活活疼死才肯罢休,再一看,坐在身下的这名舞姬已经面目全非,她啐了一口血水在那名舞姬的脸上,神色狰狞阴森,慢慢的转头看向旁边早就被吓得作呕的舞姬。 此时仅剩下最后一名舞姬,那名舞姬被吓得完全失去了行走与呼喊的能力。 在地上不停的爬着,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淌了下来…… 慕容婉不曾放过这最后的一条鲜活生命,她直接将匕首从她美丽的后背戳了进去,直接插入前胸,舞姬发出了一声呜咽,人便重重的抵在了地上。 房中的血腥味浓烈,即便是隔着房门,外面的无朝与无影也可以闻到,无影小声的对无朝说道:“这女人疯的可真厉害,也不知道咱们家王妃到底是怎么刺激她了,她竟然这般变态,啧啧,女人真是太恐怖太可怕了!” 无朝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对于房中发生的这一系列的惨案还是比较触动的。 平日里乖巧高贵的慕容大小姐,竟然沦落为杀人凶手,而且杀手的手法简直是令人发指。 床榻上的北堂墨夜听到舞姬那最后的一声哀嚎,头越发的疼痛,冷哼一声,蹙着英挺的眉峰,打算用手揉捏一下剧痛的额头,他还未动手,额头上便已经被人轻轻的揉捏着,十分的舒适。 北堂墨夜舒服的伸展开了眉峰,下一刻鼻翼间却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他警惕性一向十分高,即便是饮酒后也绝对不会出差错,但是今日不知为何,这酒竟然真的让他醉倒了。 他立刻睁开眼睛,墨色的眸子扫视着眼前,却发现床榻上坐着一名女子,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婉。 他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挡开了慕容婉揉捏的手,冷声呵斥道:“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深夜你一名字女子这样冒失的跑出来,出了事怎么办,快点回去!” 慕容婉眼角噙着泪花,看到北堂墨夜身上因为欢爱被舞姬们留下的红痕,声音尖利的喊道:“我怎么就不能来?我为何不能来,我可是墨王妃,北堂墨夜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做的这些事情难道不该和我解释清楚吗?!你受伤却还要招舞姬前来陪夜,我们不久后便要大婚了,这个时候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北堂墨夜皱着眉头不悦的瞪视着慕容婉,脑袋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心中大怔。 好像朦胧间他确实与女子欢好了,但是他看到的女子分明是赫连箐的身影,真是魔怔了! 原来不是她,而是舞姬罢了,什么? 不对,哪里来的舞姬,他根本不曾招什么舞姬进府,慕容婉这话从何说起。 “你不要闹了,发什么疯,本王什么时候……” “北堂墨夜,你既然做下了你就该承认!” “慕容婉,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直呼本王的名讳的,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北堂墨夜披上一件华美的外袍,直接从床榻上下来,准备唤人来带着慕容婉离去,今夜之事确实有些诡异,可是他刚下床,便看到自己房中横七竖八躺着四名舞姬,已然惨死多时。 “这是……慕容婉,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北堂墨夜简直不敢置信,那些舞姬浑身*,身上、地板上都淌着猩红色的血水,甚至是房中的梁上、幔帐上,如此一看,身后慕容婉的罗裙上、手上全都是! 北堂墨夜一下子被这样血腥的场景给震醒了,这个该死的慕容婉,竟然胆敢在他的府中杀人,还一下子是四名! “对没错,就是我做的,那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几名下贱的舞女罢了!”慕容婉对地上的几名惨死的舞女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 她是慕容府的千金小姐,却手段毒辣至此,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事后还能这般风轻云淡的说着杀人了又能怎么样? 她莫不是疯了不成! “慕容婉,真是没想到,平日里你的温柔婉约都是装的,你竟然手段如此狠毒,在本王的房中杀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丝懊悔,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畜生? 慕容婉听到北堂墨夜咆哮的对她吼着,还拿着畜生与她做比较,慕容婉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摆头哭着喊道:“夜哥哥,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夜哥哥……” “够了,谎话连篇,你这样如何能成为本王的王妃,本王的王妃必须德才兼备,却不能是你这种心胸狭隘、手段狠毒的蛇蝎女子,你既然杀了人,那本王便也不能包庇你,来人啊!” 门外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推门而入,当看到屋内的惨状后,纷纷面露惊诧之色。 天,他们这是看到了什么? 今夜王爷招这几名舞姬陪夜,可是这几名舞姬如今却惨死在房中! 再看旁边吓得怔楞,流着眼泪哭的伤感的慕容小姐,这女人何时来府中的? 为何他们不知道?!这慕容小姐跑进了王爷府中,他们却没有发现,这简直就是他们的失职。 他们心下骇然,急忙道:“王爷,属下们在!” 北堂墨夜眉头冷蹙,俊眉一挑,说道:“慕容小姐深入潜入墨王府,连杀四人,立刻送去顺天府让张大人查办此案!” 慕容婉一听,整个人都瘫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跪着爬到北堂墨夜的身边双手准备抱住北堂墨夜的腿,北堂墨夜见此,立刻一脚踢开了她。 “啊——夜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这些人都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呜呜呜呜,北堂墨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王妃,我是墨王妃,谁都不能取代我的位置,谁都不能,呜呜呜,我不去顺天府,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那个地方她逼死过赫连柔,此时将她送去顺天府,她还有活路吗? 再说了,她若是以杀人罪被送进了顺天府,那她以后即便是可以脱身,她还能成为墨王妃吗? 慕容婉此时还在做着成为墨王妃的春秋大梦,殊不知此时北堂墨夜已经完全的放弃了她。 这般狠毒,让人作呕的丑陋面孔,北堂墨夜早就厌恶透了,以前之所以选择和她成婚,是因为看中了慕容府的人脉,更可以通过她作为慕容贵妃的眼线,可以探听到慕容府与慕容贵妃的动向。 可是她如今却触及了他的底线,加上北堂墨夜此时被赫连箐伤了心,将这个女人与赫连箐相对比,赫连箐除了脸颊上有一块胎记外,浑身上下都是优点,比这个慕容婉强多了。 “慕容婉,本王自会向父皇禀明,你这副蛇蝎心肠,父皇也断然不会让你成为皇家的儿媳,你这样的德行简直就是给皇家抹黑,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不用本王说,父皇自然会取消了你我的婚约!” 慕容婉一听要取消了婚约,疯了般的摇晃着脑袋,哭闹不休:“不行,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我是墨王妃,我是墨王妃,夜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千万不要将我送去顺天府,我不能进那个地方,呜呜呜,我这样就全毁了啊夜哥哥……” 北堂墨夜却不再听她的哀嚎,手一挥,直接下了命令道:“还不快将人拖出去,将这间房间烧了,真是晦气!” “是,王爷!” 两名侍卫直接架起地上的慕容婉,慕容婉哭闹的挣扎着:“夜哥哥,饶了我吧,我错了,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夜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夜哥哥啊——” 北堂墨夜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离去的方向与慕容婉背道而驰,慕容婉的声音逐渐听不到了。 北堂墨夜进了另外的别院,刚走入房中,脑袋里突然像是惊醒了一般,停住了脚步:“将木容给本王唤来!” 他就是喝了他贴身小厮木容送来的酒所以才醉倒了,之后的事情便不得而知,况且刚才府中的侍卫也同他说,是木容将舞姬送了进来,也同样是木容将慕容婉引入府中! 这一切都和这个木容有关。 “回禀王爷,木容带到!” 侍卫拖着晕死过去的木容直接将人丢在地上,北堂墨夜皱着眉头冷声道:“他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了?!” “王爷,属下是在府中假山石后发现了木容,当时他已经晕迷过去了!” “泼醒他!” “是,王爷……” 木容被水泼醒后,得知整件事情经过,立刻吓得呆愣住,须臾又跪在地上不停的对北堂墨夜叩头:“王爷,主子,这事奴才真的不知情,这不是奴才做的,奴才下午路过假山石之时便被人拍晕了,这事真的和奴才无关啊王爷!” 是易容术吗?北堂墨夜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下的,先是送了舞姬前来与之欢好,又引了慕容婉前来,难道仅仅是想看到墨王府与慕容府反目成仇?! 难道会是慕容贵妃做下的?! 墨王府鸡飞狗跳,璟王府内,北堂文璟得知此事的经过,对无朝无影笑着说道:“王妃可得到消息了?!” 【167】北北发病,箐箐要分手 “主上,王妃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正赶来璟王府” 听到赫连箐来了,北堂文璟立刻抬手示意无影退去:“行了,你先退下!” “是,主上!” 无影退了出去,北堂文璟这时躺在床榻上,他如今不仅帮箐箐解决了慕容婉那个贱女人,而且还让箐箐看清了北堂墨夜的真面目,真是一箭双雕,心情此刻非常愉悦。 北堂文璟有些虚弱的躺着,性感魅惑的眸子扫视着手指上的斑斑点点,那里有被虫子啃咬的痕迹。 他蹙着眉头脸色阴沉,难看之极,他是不喜这些东西碰触自己的,他能忍受只因邪皇是赫连箐找来的,他可不想枉费了箐箐的心血。 只能配合着治疗。 他知道体内有着蛊毒,但是这些毒却不足以要了他的命,相反他武功短时间内提升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境地,与体内的蛊毒有着根本的联系。 当初练就玄冰离火,他食用了大量的蛊虫,才最终冲破了第九重,体内的蛊毒早就被他强劲的内力消化殆尽,只不过练就玄冰离火这种阴柔的武功,每月月圆之夜身体内的蛊毒便会反噬自身。 今晚又是月圆之夜,以至于他此时虽然体内的蛊毒被赫连箐清除,但是依旧浑身无力。 毒虫被邪皇吸食,但是有玄冰离火在,他体内的蛊毒便不会永远的清除干净。 刚才无影说赫连箐此刻正来璟王府的路上,他今日原本是不打算见她,但是她若是见不到他,肯定会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为他担忧。 所以就算是身体不适,他还是要逞强见完赫连箐。 他从榻上起身,重新换了一件衣衫,坐在轮椅上,神态与往常无疑。 赫连箐将慕容婉整进了顺天府,又拆散了墨王与她的婚约,此时墨王受伤依旧色心不改,招舞姬的消息也传的沸沸扬扬。 想到此二人之后几天不会再翻起什么大风浪,她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北堂文璟的病情。 她已经用邪皇将蛊虫逼出,有了邪皇在,她对治好北堂文璟更多了几分把握和信心。 赫连箐进入璟王府,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北堂文璟的院子。 一眼便看到了火红色的腊梅树下,坐在轮椅上的那个衣袂飘飘的身影。 “北北,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你不能这样乱跑,外面湿气重,太冷了,赶紧进屋去,谁让你出房间的,我不是特意嘱咐过她们不能让你出房间?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赫连箐蹙着美丽的秀眉,上前推着轮椅,就往房中走。 北堂文璟见她这般生气,温柔的仰着头对着她讨好的笑着:“箐箐别生气,是屋里太闷了,我才想着出来走走透透气,我刚出来一会儿,没多久,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让我出来,我很听话的,真的!” “哼,是真的吗?真的有那么听话?”赫连箐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发现确实不那么凉,应该是出来没多久。 赫连箐这才放下心来,说道:“看来是真的没撒谎,好了,知道你憋闷极了,等过几日你身体好了,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了,现在可不行,你要听我的,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北堂文璟将脸颊歪靠在赫连箐的手掌中,温润的笑着,性感的眉眼里印着她气恼的样子,他静静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我都听的,我很听话的!” 赫连箐被他这样盯着瞧,又听到他性感邪魅的声音,撩拨着她的心尖,她瞬间面红耳赤,脸颊飞上了几朵红霞,伸手在他坚挺的鼻尖上一捏:“哟,小北北,你竟然敢勾引我,你太坏了你!” “我没有,箐箐冤枉我!”北堂文璟摇了摇头,唇角微微上扬,心情舒爽。 赫连箐见他这副样子,明摆着是在调侃自己,继续捏了捏他的鼻子:“哼,好吧,既然你不承认,那……我走了,哼!” 赫连箐作势便转身就要走,北堂文璟一愣,随即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声音焦急的道:“箐箐,箐箐,你别走,你别生气,我错了……” “哟,璟王殿下您能有什么错?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怎么会有错?” 北堂文璟明明知道赫连箐是在逗他,可是却还是愿意陪着她演下去,他像是一只大型犬般趴伏在赫连箐的身上,手紧紧的扣着赫连箐的腰肢,死活不松手。 “箐箐你别走,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刚才就是存心的,我就是想勾引你,让你更喜欢我!” 赫连箐听到北堂文璟主动承认了,清新俊逸的北堂文璟被她逼着说出这种暧昧的话,她内心大大的满足,回过头,斜着眼睛往北堂文璟身上瞥了又暼:“你承认你勾引我来着?!刚才不是怎么都不承认吗?” “呵呵,箐箐,别玩了,好冷!” 北堂文璟抓起她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感受到他的冰冷,赫连箐也不和他闹着玩了,直接推着人进了屋子里。 赫连箐用邪皇又给北堂文璟吸食了一次体内的蛊毒,而后调了几味解毒的汤药让北堂文璟服用。 北堂文璟喝了药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安然睡去。 待这一觉睡醒后,已然接近傍晚,赫连箐伸手摇了摇他:“北北,该用晚膳了,该起来了,用完晚膳再睡。” 赫连箐下了床榻洗漱一番,回头便看到北堂文璟竟然还窝在床榻上,身体一动不动。 赫连箐以为他实在撒娇,上前捏着他的鼻子,却发现手触及的地方热度惊人,她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北北,你怎么了?你发热了,来伸出手腕,我给你瞧瞧!” 北堂文璟此时身体经受着煎熬,锦被下的身子蜷缩成团,体内冰火两重天不断的冲撞着他,他体内一*的痛感侵袭而来,他努力的控制,但是还是不行,他身体仿佛要炸开了,炙热的温度席卷全身。 每月的月圆之夜戍时一到,他才会有此症状,可是如今戍时未到,为何身体会突然爆发。 最关键的是,现在箐箐还在他的身边,他如果此时爆发,箐箐一定会被吓坏的! 如今形势危急,他只能先将赫连箐送离璟王府,但是…… 他现在这副样子,如何能让箐箐相信他是安然无恙,他找什么理由让箐箐现在离开自己。 他不能让箐箐看到他病发的丑陋样子,他不能让箐箐知道他本身是多么危险的存在,更不能接受箐箐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后,会离开自己抛弃自己。 他不能…… 赫连箐见他不答话,反而一双深邃的眸子不带任何感*彩的瞪视着她,这样陌生的神色竟然是赫连箐从未见过的,赫连箐心中一惊,忍不住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他的目光为何是如此的陌生与冷漠,看到她的时候亦不是以往的深情满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在极力的控制隐忍着什么,但是赫连箐想要伸手去碰触他的时候,北堂文璟却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手背上,打的生疼。 赫连箐啊的一声,疼的抽回了手,不敢置信的盯着北堂文璟:“你打我?北堂文璟,你发什么疯!你是不是梦游了!” 北堂文璟强忍着,不能伤害箐箐,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让箐箐赶紧离开自己,快点离开,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伤害她,他真的不能让箐箐看到他这副样子,真的不能。 “你走”! 北堂文璟不仅没有因为刚才打了她而道歉,反而冷冰冰的瞪视着自己让她离开。 “你疯了吗?!你让我……走?你知道你现在说的什么吗?你确定你不是梦游了神志不清,北堂文璟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想就这样简单的打发了我,你以为我是谁?我是那种随便就可以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完全可以提,你犯不着这样!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分手吗?!” 分手?! 这个词对于北堂文璟而言,是完全陌生,不熟悉的字眼。 虽然他并不清楚分手这个词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觉得这个分首先就不是个什么好词,他懊悔的不行,早知道他之前就不该见她,不该让她进府。 现在他控制不住怕伤害了她,怕让她看到了自己最残忍最恐惧的一幕,所以情急之下才打了她,不能让她碰触到自己,免得她发现异常又会开始担心不说,接下来她知道自己身体异常那边肯定是不会走的。 但是她现在说什么,分手? “分手是什么!?” 北堂文璟强忍着体内翻滚的力道,手紧紧的扯住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眸子里已经溢出了几丝猩红,但是却因为他强力的压制下,目前还看不清晰。 他不知道箐箐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绝对不是个好词,他一定要问清楚。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问,不免有些好笑,他不让自己碰,不肯告诉她到底怎么了,而且刚才她担心他想要碰触他却被他打了一巴掌! 他从来大气都不对她哼一声,现在竟然开口吼她让她离开,而且还打了她。 赫连箐心里委屈的不行,现在他竟然不知悔改,还问她分手是什么意思? 睡了一觉起来,这个男人莫不是穿越了,变成别人了? 真TMD狗血! “分手就是我不要你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这就叫分手懂了吗?!你是想这样对吗?!” 北堂文璟闻言,脸色瞬间阴霾下来,双眸眯起,冷漠骇人。 他听到赫连箐这样说,怨怒之下,冷冽的瞪视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到他这般冷漠无情的吼声,赫连箐也火了,指着他道:“我说了怎么样,我就说,北堂文璟,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告诉我就算了,还对我阴阳怪气的,你这不就是想分手吗?!” “我没有……” 北堂文璟见她急红了眼眶,下一刻便要哭出来,真的好想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他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绝对不会舍得吼她打她,他只不过是着急,想要她快些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离开如此恐惧的他,他不想伤害她啊,她如果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没有?你还说你没有?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是外人吗?在你心里我难道是外人,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对吧!” 赫连箐真的是被北堂文璟给伤到了,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变天了呢? 她现在都还有些发懵,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我没有,箐箐……” “你还说你没有?你如果没有你就告诉你,你这阴晴不定的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肯定对你刚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北堂文璟,你给我试试!后果绝对是你承受不起的!” 赫连箐眯着双眸,锐利的目光瞪视着北堂文璟,她其实是发现了小北北的异常,可是他不让她碰,又着急的让她走,他难道是将她当成傻子了吗? 让她走,她担心他啊,她怎么能走? 北堂文璟闻言,心里万分着急,可是此时却不能对她坦白,他受不了箐箐恐惧自己的眼神,他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等到月圆之夜挨了过去,明日,对,他一定好好的上门求她,任打任骂,他肯定让她出气。 “箐箐,别闹了,你先回去吧!” “什么?!”赫连箐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还是不肯对自己坦白,竟然说让她离开,又一次,再一次的让她走? “呵呵……北堂文璟,你到底将我赫连箐当成你什么人了?你让我回去,在我说了那样的话后,你依旧不肯告诉我,你让我回去?!” “箐箐……我没事,你先回去等明日……” “不必了!明日……北堂文璟,别说是明日了,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我们完了!” 赫连箐嘶声竭力的吼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北堂文璟待人跑出去后,立刻唤出了自己的影卫:“无影可在?!” 无影的黑色身影瞬间落在自己身前:“主上,无影在!” “快去,快去跟着王妃,不可有事!” “是,主上,要请南宫公子来吗?!” 主上发病,以往都是南宫公子来压制,这一次也应理所当然吧。 不料,北堂文璟却拒绝道:“不必,去吧,好好守着王妃!” “是……” 无影虽然心生疑惑,但是却不能违背北堂文璟的命令,立刻领命去追赫连箐。 北堂文璟身子下一刻便像是处于炙热的火焰中般,他浑身通红,盖在身上的锦被此时已经受到了热潮的侵袭,此刻已经化为了灰烬,即便是此刻寒冬腊月天,房中的温度却堪比炎炎夏日。 北堂文璟从榻上下来,手捂着心口的位置,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赫连箐的话,不要他了,分手,完了! 好痛…… 心口仿佛被尖锐的锥子,戳了一下又一下,鲜血淋漓,他仿佛都不能呼吸了。 “不要,箐箐,不要,不要分手,我不——” 北堂文璟身体里受着蛊毒的折磨,玄冰与离火不停的碰撞下,他的身体开始一会儿冰一会儿热。 “疯了,你这是不要命了不成!你到底是怎么将自己整成这副样子!” 房门忽然从外面推开,南宫啸踏入房中的的那刻,身体如同陷入了万年冰潭中,冷的浑身打颤。 当他看到站在房中,目光空洞,嘴角淌着血水,脸色苍白的北堂文璟时,吓得立刻尖叫出声:“完了完了,你这次毒发怎么如此厉害,时辰提前,而且你……你这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堂文璟此刻完全认不出人,即便站在他身前的是南宫啸,可是他却完全不认识,他听到南宫啸叽叽喳喳的声音,双眸冷冷的瞪视了过去,此刻眸里中间的原本黑色的眼珠已经呈现紫红色,周边则是暗红色…… 他邪魅的笑着,笑声癫狂又渗人,南宫啸立刻警惕的后退几步,着急的道:“文璟,你认不认得我?我是南宫啸,你该不会认不出我了?!别开这种玩笑,我的小心肝被你吓的扑哧扑哧的,啊啊啊——” 北堂文璟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嚷声,他只觉得烦躁,身边一切活物都可以成为他的祭品。 他嗜血的笑着,手掌伸出,浑厚的内力便从掌心内凝聚而成。 南宫啸一见,立刻吓得跳出房门外,边转身跑边喊道:“快来人,无影无朝听风,救命,救命啊,你们家主上疯了,疯了!赶紧来阻止他!” 他还未喊完,身后像是巨型漩涡般,力道惊人,吸附着他的身体腾空而起,南宫啸整个人便急速的后退。 他一把抱住了身前的柱子,吓得哇哇大叫:“快来人啊,救命啊,文璟你清醒一点,我是南宫啸,你看清楚再下手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南宫公子?!” 无朝与听风瞬间赶来,见到南宫啸正抱着柱子,像是猴子般将腿脚拢在柱子上,身上的衣衫与墨发因为身后的内力吸附正悬在空中。 “那个……无朝、听风,救命啊,你们家主子不认识我了,你们家主子要杀了我……” “什么?!主上怎么会不认识你?!” “就是,我们家爷要杀你,这我们可不能插手!”听风坚定的站在了北堂文璟那边,对南宫啸说道。 南宫啸一听,差点气得一口血喷到他脸上,吼道:“听风,我是担心你家主子今晚受苦特意来送药的,他这次发病……发病认不出人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啊啊啊——” 南宫啸正要破口大骂,人已经完全被吸附到身后的巨型漩涡内,北堂文璟一把抓住了他,邪恶的笑着:“不识抬举!” “什么?你清醒一点,我是南宫啸,你杀我要取我的命,我跑难道不对?难道要老老实实被你杀才是识抬举,啊啊啊……你不要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对了!你家箐箐还在我铺子里订了药材,若是看不到我,她一定会恼的……” 南宫啸立刻甩出了杀手锏,果然抓住自己的力道松了一下,而后便听到北堂文璟喃喃的说道:“箐箐?箐箐……” 脑袋里瞬间出现了一个声音:“我要和你分手!完了我们完了!我不要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我们一刀两断!” “不对不对,不要……我不要,不是这样的,我……箐箐……” 他脑袋里乱极了,心口也莫名的开始疼痛起来,完全没有刚刚的杀伐狠戾模样。 南宫啸紧张惊吓的全身湿透了,见他手松了下来,立刻使出浑身力气挣脱了,随即跑出了房门趴在了无朝身后,手颤抖着指着里面:“疯了疯了,呜呜呜,他要杀我,呜呜……” 【168】北北成魔掌劈墨渣男 “主上!” 听风与无朝异口同声的喊道。 北堂文璟却仿佛全认不得他们似得,双眸眯起,凶狠的瞪视着他们,杀戮的气息围绕在他周身,让人不敢直视。 听风见状,欲要上前,却被南宫啸一巴掌甩在了后脑上,叫道:“听风,你不要命了,他现在这副样子,很明显是不认识人了,他走火入魔了他,你跑上去干什么?巴巴的去送死,傻了吗?!” “主子爷一定很难受,属下……”听风想要解释,却又被南宫啸甩了一巴掌:“他难受本公子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你去了也于事无补,本公子觉得他这次发病有些怪异,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家小王妃人呢?!” 南宫啸联想到刚才他喊着赫连箐名字的时候,北堂文璟面露痛楚之情,如今又看不到赫连箐的人影,所以才急着发问。 或许这一次北堂文璟发病走火入魔便与赫连箐有关。 果然听到他这样一问,暗影无朝便皱着眉头道:“王妃刚才跑出去了,主上命无影跟去,好像……之前听着房中有争吵的声音……” “那就对了,这问题一定是出在你们家小王妃身上,人呢?!赶紧……要是找不到她,你家主上现如今走火入魔了,一定会大开杀戒,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可以联系到无影,但是主上并没有下达命令找王妃,这样做……”无朝有些犹豫的看向南宫啸又看向正在摧毁房中各物的北堂文璟。 “这件事情不可,若是主子爷同样不认识王妃,王妃若是有个万一,主子爷清醒后一定会怪罪,不行,没有主子爷的命令,这件事绝对不行!” 听风坚持道。 “听风,你个冥顽不灵的,本公子还能害你不成,刚才本公子已经试过了,文璟对你们家王妃是有感觉的,不然刚才本公子已经丧失在他的魔爪下了,现在他人走火入魔了,你不找出你家小王妃来制止他,难道你能阻止他?还是你能!?你们谁能,他若是再这样发狂下去,不仅遭遇的是别人,对他自身也是一种莫大的伤害,你懂不懂?!” “可是……”听风蹙着眉头,脸色阴沉不定。 “可是什么?他过来了,啊啊啊,快点无影在哪里,赶紧走——” 南宫啸拽着无朝便开始跑,身后北堂文璟身体四周散发着炙热的温度,每走一处,周边的万物尽数毁灭—— 赫连箐一气之下,离开了璟王府,去没有回将军府,她现在心情乱的很,望着手背被拍红的痕迹,眸色越发的复杂暗沉下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北堂文璟为何阴晴不定,明明睡觉前两个人气氛融洽,一觉起来就全变了。 赫连箐一个人策马直接出了城,她心里憋闷的难受,出了城一路狂奔,等到她跑累了,四周已经是陌生的环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出了多远! 而且此时夜色已深,完全辨别不了方向。 赫连箐跳下马,蹙着秀眉,站在原地,这是迷路了。 路两旁是密竹林,冷风侵袭,沙沙作响。 空气中泛着寒冷的湿度,皎洁的月光倾洒一地银光,路面的草地上像是披着一层银白色的霜,草丛内虫儿鸣叫,林中鸿鸟惊飞。 没有尾气、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大城市夜晚无尽的喧嚣。 古代夜晚,晚风习习,空气夹杂着一丝冷意迎面而来,却也是格外的清新,夹杂着一丝泥草的芬芳。 赫连箐刚才被北堂文璟气恼,胸口郁结的闷气,被风一吹,深吸了几口舒爽的空气,便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北堂文璟不是故意的,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他不告诉她,就是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这一点让赫连箐很难不生气,更加不会轻易的原谅他。 她手里牵着马儿,踩在青草铺就的地面上,脚底柔软,浑身放松。 她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何处,能通往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离着盛京到底有多远,这样无人寂静的夜色,她一个人静静的走上一走,走到累了,便将马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而自己跳跃到树干之上,背靠着粗壮的树干,蜷缩着腿,将脑袋趴在上面,望着身前那条水澄波静的小溪。 月光洒在水面上,像是淬了无数颗璀璨的钻石,那般耀眼! 还是古代好,在现代大城市内若是想要静静的看这样优美的景色,绝对是不容易见到,或许有是有但是已经划分成旅游区,想要这般安静的观赏,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不远处一直跟随保护她的无影,见赫连箐坐在树干上,摇摆着双腿,正用手臂撑在身体两旁,摇摇晃晃,眼看着下一刻就能从树上坠下来,他的心也随之摇摆不定。 紧张的看着前方赫连箐的位置,打算在第一时间如果王妃出事,便及时的出手相救。 若是小王妃有个闪失,他可没法与主上交代! 他一直注视着赫连箐的方位,却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落在了自家小王妃身后的位置,无影眸子一黯,准备及时出手,却见小王妃已经回过头来,见到那人不仅没有尖叫出声,反而招呼他坐在一旁。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高大的身形很明显是个男子,王妃深夜与一名男子在野外…… 不对不对! 无影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猜测,王妃是不可能会提前与男子约好在夜晚会见,王妃刚才是被主上气出来的,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用完晚膳恐怕已经睡下了,哪里会出来遇到这个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 看起来和王妃颇为熟悉,王妃认识他?! 无影静观其变,准备先观察一番。 赫连箐朝着坐在一旁的北堂墨夜无奈的笑笑:“墨王,这么晚了,真难得你不在府中消遣,跑到城外这是……赏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知道她这是存心讥讽自己,盯着她,叹了口气道:“你误会了,箐儿,想必你是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认为本王是那种受伤了还招舞姬的人?” “那谁说得准呢,再说了,你墨王招舞姬过夜这样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赫连箐眼眸冷冷的眯了眯,觉得北堂墨夜这话说的有些可笑,但是她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北堂墨夜明摆着是追着自己而来,他这番用心不仅没有令赫连箐觉得感动,反而觉得他是在跟踪自己,他这样脚踏两条船的色胚子,赫连箐才不愿多搭理他。 不过,她现在心情不爽,正好碰到了撞到枪口上的北堂墨夜,她所有的怨怒便一股脑的朝着北堂墨夜发泄出来。 “箐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是知道的,本王心里是有你的,本王不可能会招舞姬过夜,在说本王如今还受着伤,招了舞姬能做什么?!那慕容婉只不过是看到本王府内有丫鬟前来替本王换药便醋意大发,出手杀了她,其实这才是真相,箐儿,外面的传言不可信,这可是冤枉本王了!” 北堂墨夜有些着急的伸出了手臂,想要将赫连箐抱在怀中安抚一番,看得出来,赫连箐此时心情不好,脸色惨白,羸弱的身体更加激发了北堂墨夜的保护欲。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解释,心中不免冷笑,这个北堂墨夜真是谎话连篇,他竟然可以将事实曲解成这样,真是太好笑了。 如果说外人不知道墨王府发生了什么,听到他这样解释怕也是会信了。 但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赫连箐着手办的,打听到他招了舞姬便引了慕容婉前去,慕容婉发疯吃醋刺杀了舞姬,被送进了顺天府大牢。 这些都是她从中作梗,如果没有她,慕容婉根本不会前去。 北堂墨夜这副虚伪的嘴脸,看的赫连箐简直要吐了。 她站起身子,就要往树下跳,准备回去了,和这样虚伪的男人处在同一处环境中,都要被他熏坏了恶心坏了。 见她要跳,北堂墨夜立刻拦住了她,薄唇微微的扬起,带着几分坚定的说道:“好了,箐儿,这件事情你就别生本王的气了,本王知道你听了这件事情心情不好,你是在意本王的,你心里还是爱着本王的对不对?若不是爱着本王,也不会听到墨王府的流言后,夜晚睡不着跑出城散心了,好了,别生气了,本王以后绝对不会了,恩?!跟本王回去……” 赫连箐瞪大了双眸,深深的看着北堂墨夜,难以置信这种不要脸的话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竟然说她出来散心是因为听到了他的流言蜚语所以伤心下才跑出来的? 这是什么狗屁的道理?! 这个北堂墨夜也太自恋了,简直太好笑了吧!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说,惹不住噗嗤一声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北堂墨夜,啊哈哈,你实在是太好笑了,你真的是……哈哈,笑死我了,太逗了,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这不是脸皮,你这脸上蒙着狗皮了吧!” “你——你怎么——箐儿,你怎么能这样说!” 北堂墨夜气急败坏的看着她,眉头紧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冷漠如冰:“本王知道你是在闹脾气,本王心里是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本王怎么做?” “墨王,您饶了我吧,真的,您真是太自恋了,我有说过我是因为你的流言蜚语跑出城的吗?!哈?而且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很多遍了,我不喜欢你,也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你,我有爱的人,那人便是北堂文璟,是你的亲弟弟,所以,墨王殿下麻烦你不要一天到晚的对你的弟妹纠缠不休,你不觉得这样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换言之,赫连箐就是在说,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和自己的弟弟抢女人! 北堂墨夜脸色越来越僵硬,他挑着浓密的墨峰,深深的看着赫连箐:“你觉得这样说就能消气?!” 天! 这男人到底长了脑袋是做什么用的? 她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 为什么他还是听不懂,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不会喜欢他,她并不是矫情的欲擒故纵,他到底要自己说多少遍才能明白?!才能放过她! “算了,我真是败给你了,我觉得自己说的再多无疑是对牛弹琴,走了!” 赫连箐懒得和他多费唇舌,撇了撇唇角,便从树干上跳了下去。 北堂墨夜被她刺激的怒火中烧,随之也跟着跳了下来,见她要走,哪里肯放她离开,一把抓住了赫连箐的胳膊,动作太大,加上赫连箐不配合,所以扯痛了她。 “嘶!北堂墨夜,你放手,你发什么疯!” 赫连箐怒斥着北堂墨夜,随之甩着手臂,可是北堂墨夜的手却纹丝不动,反而抓的更紧了。 他冷笑道:“赫连箐,你别装了,你心里是有本王的,本王怎么会不清楚,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行不行?!你那样喜欢本王,以前追在本王身后就是想得到本王的垂青,现如今本王对你有感觉了,你却跟本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本王不知道?!” “哈?北堂墨夜,你简直就是疯了!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赫连箐见甩不开他,直接一跺脚踩在了北堂墨夜的脚背上,疼的北堂墨夜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臂,原地跳了起来。 赫连箐冷笑道:“北堂墨夜,我最后说一遍,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明白了吗?!哼!” 说完,她转身就走,嘴角撇了撇喃喃的说道:“我心里想什么,我心里当然想的是我家小北北,他到底为何要骗我,为何不和我坦白,这些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呵呵,你这头猪却说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不去死,恶心死了!” 北堂墨夜本以为她是为了自己伤心欲绝跑出城,结果却听到这样的结果,他怎么能忍心咽下这口气。 他追了上来,又要拽住赫连箐质问,这时候忽然感觉迎面便是冷冽的一掌朝自己打了过来。 正中他的胸口,身子腾空而起—— 赫连箐眼看着北堂墨夜被打出了十几米远,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噗的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发而出。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在北堂墨夜身前,如同王者般俯视着他:“你找死!” 这个声音,这个背影…… 赫连箐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咦? 这人…… “无字楼楼主,北冥殇!他怎么来了?” 赫连箐眨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往前挪动了几步,见地上被打趴的北堂墨夜此时缓过心神,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手擦拭着唇角淌下的血水,眸子散发出嗜血的杀气,声音低沉而冰冷的道:“你是谁!?” 赫连箐小心翼翼的趴在一旁的树干后,眼睛偷瞄着那边的动静,听到北堂墨夜问及这个问题,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个北堂墨夜真是没见过世面啊。 连无字楼楼主都不认识,还敢得罪人家? 不知道北堂墨夜到底如何得罪了北冥殇,惹来了这场杀身之祸,幸好她躲得快,不然保不准北冥殇杀红了眼,待会连自己也解决了。 北冥殇却没有回答北堂墨夜的话,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泣面具,随后发出了几声癫狂的冷笑,手中凝聚出浑厚的内力,瞬间沙石漫天,连同周边靠近的竹子都轻而易举的连根拔起。 赫连箐看呆了,身后忽然多出了一双手拍打在她的肩头。 “啊——” 【169】义无反顾救渣男 “啊——你……南宫啸,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赫连箐眼眸一瞪,一手拍在了南宫啸的手背上:“你想吓死我?!” “抱歉抱歉,小王妃,我是出来采药的,看到背影像你,便过来打声招呼,果然是你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大晚上跑到这种地方,文璟呢?” 南宫啸佯装是路过,惊讶的开口询问道。 赫连箐蹙着眉头,凝眸盯着他:“你大晚上跑出来就是采药?” 以为她是傻的? 哪里有大晚上出来采药的,他这样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他是出来做什么的。 见她不信,南宫啸干咳一声,薄唇轻抿,笑着道:“有些药必须要夜里才能出来的!” 赫连箐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番,心里暗想,这话倒是真的,比如那些蛊虫什么的就是夜间才会出来,或许他真的是出来找什么药材刚好路过的。 她现在可没有闲情逸致去打听南宫啸到底出来采什么药,耳边已经听到前方传出砰的几声巨响,她随即趴回了远处,躲在树后,探着脑袋,望了过去。 南宫啸见她不再追问,顿时舒了口气,这个小王妃太精明了,想要编个谎话骗她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他紧跟其后,看向前方,便看到北堂文璟化身北冥殇,此时正将北堂墨夜运用内力卷在半空中,北堂墨夜面露狂躁之色,眼神十分凶狠,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在风中不停的舞动着身姿,迎着北冥殇的内力,全力抵抗。 北冥殇鬼泣面具下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不自量力!” 北冥殇说完,手掌轻扬,将内力全部释放,须臾,飞沙走石全部涌向北堂墨夜,北堂墨夜双拳难敌,没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噗——” 他重重的跌落,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像是被震裂般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失去了,可是高贵如他,他即便是落魄,也依旧保持着王者之姿! 北堂墨夜擦拭了一把唇角,余光扫视躲在不远处树后的赫连箐,眸间尽是焦虑。 不知道面前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赫连箐的身影,在这个万分危急的时刻,他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赫连箐,北堂墨夜风雅俊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赫连箐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爱吗? 他不认为他有那种东西,爱是什么?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女人对他来说,比之江山社稷,那绝对是非常渺小,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当他脑海里刚才闪出拼了命也要保护赫连箐这个想法后,他也是为之一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然愿意拿着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只为了换取她平安。 若不是爱,那这又是什么? 北堂墨夜用剑支撑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身墨蓝色的衣袍挺拔立于月色之下,冷风袭来,墨发飘逸,他即便是狼狈却依旧英俊逼人,冷漠低沉的声音响起:“阁下竟然不敢报出名讳,难道说是见不得人吗?!” 北堂墨夜眼睛再次扫过他身后的赫连箐,意思是自己拖延时间,让她快些离开。 赫连箐收到他这般关心的目光,更是一愣,想不到这个北堂墨夜在危机之下还能想着她的安危? 就连躲在她身后的南宫啸,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由的小声嘀咕道:“这不是墨王吗?想不到啊,墨王竟然愿意以身犯险,让三小姐离开,真是有情有义啊!” 南宫啸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赫连箐,赫连箐回头恶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闭嘴!” “文璟的小王妃好凶啊……” 北冥殇自然是察觉到北堂墨夜频频扫视身后的状况,他现在走火入魔完全失去了理智,但是眼前这个该死的贱男人,竟然胆敢窥视他的箐箐,这绝对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他并不理会北堂墨夜的冷嘲热讽,对于他而言,这些并不能刺激到他,他并不多言,直接伸手又开始攻击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脸色瞬间白了,他现在的身体虚弱的只能强撑着站起来已经是不易。 他本意是打算拖延时间,可是眼前这男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什么话都不说便大开杀戒。 简直没有人性! “你——噗——”北堂墨夜被他直接一掌劈了出去,飞至身后的树干上,砰的一声缓慢坠落。 “太惨了太惨了,小王妃咱们快跑吧,这人这样凶残,若是知道咱们再偷看,发现了……啊啊啊不得了,一定会将咱们杀人灭口的!” 南宫啸摇了摇头,不忍再看,劝说着赫连箐。 赫连箐目光如炬,看到北冥殇一步步朝着北堂墨夜走过去,她知道北堂墨夜已经身负重伤,再难承受北冥殇的攻击。 这个时候,北冥殇若是杀了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原本北堂墨夜和自己无关,从根本上说,这个男人是身体本尊的仇人,她本不该在乎才对。 可是她看到北堂墨夜被打伤,依旧担忧的看向她,自己拖延时间还是想要保护让她逃跑。 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快点救救他吧,快点救救他,不行……不要死,不,不能啊,夜哥哥……” 是谁? 是谁用如此凄厉的哭声在她耳边诉说,在她脑海里回放着北堂墨夜以往英姿飒爽的身影,那一幕幕像是拍电影似得,搅得赫连箐头晕脑胀,头疼极了。 “好痛……不要说了,闭嘴,闭嘴!” “救救他,求求你了,救救他,救救夜哥哥,夜哥哥快死了,不能让夜哥哥死,不要,你救救他吧,求你了求你了,救救夜哥哥好吗?” 南宫啸发现了赫连箐的异常,脸色渐变,担忧的问道:“三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这怎么好?他本意是想借着赫连箐来刺激一下那边发了狂的北堂文璟,只有她才能阻止北堂文璟的狂躁,可是现在看来,赫连箐似乎身体并不是很好。 “好痛!” 赫连箐用手敲了敲脑袋,脑袋里的回音并没有因为她的敲打而停止,反而更加急切起来。 “你快点救救她,好不好,求你了,你救救夜哥哥吧,他不能出事!” 脑袋里的声音又开始叫嚣起来,伴随着哀戚的哭喊声,震得赫连箐脑袋疼。 是谁?这是谁的声音? 这声音在她脑袋里,左右着她的思想,她却无可奈何。 “没事吧,我送你回去,你现在不舒服!”南宫啸见她疼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手不断的锤击着脑袋,不忍心的说道。 赫连箐根本听不到南宫啸关切的问候,她脑袋里的哭声越来越大,她眉头拧紧,心中暗想着:这声音难道是身体本尊,也就是以前赫连箐的声音? 她竟然爱北堂墨夜至此,即便是北堂墨夜伤害过她,背叛过她,甚至他就是谋杀她的真凶,可是这个傻女人还是对他痴心一片,死了也深爱着北堂墨夜。 现在好了,跑到她脑袋里开始左右着她的思想,这种被人束缚的感觉令赫连箐十分愤怒与反感。 “不要叫了,烦死了!”赫连箐大声的喊了一声。 很奇怪,脑袋里的那个哭声顿了一下,声音便低沉了下去,只剩下抽泣的声音…… “你帮帮我吧,不要让夜哥哥死好不好?!”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脑袋里,这身体是你的,你既然没死怎么不好好的守护好,这样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赫连箐现在烦躁透了,脑袋里的声音她知道就是这具身体本尊的,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她既然存在,为什么自己还会穿越进她的身体,现在两个灵魂拥有共同的一具身体,这叫什么事?! 如果今后自己都要接受她在自己脑袋里时不时蹦出来,束缚她的思维,那这具身体她宁可不要。 她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妥协的人! 对方似乎觉察出赫连箐的烦躁与心理,又开始喃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在我身体里的时候,当时我确实是不在的,我的魂魄一直在将军府外飘荡,却进不了自己的身体,我也着急啊,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我?试图要取回自己的身体对吧!”赫连箐冷冷的笑着说道:“现在如愿以偿了?!你已经回来了,那你告诉我怎么能离开你的身体,你留下这一摊烂事我也实在是懒得管!” “这个……不行了,回不来了,我已经死了!”对方口吻特别悲伤的说道。 “死了?!死了你怎么又跑回来了,你不是说不行跑不回来,现在回来了你又告诉我你死了,那你跑回来你是想做什么?!给个痛快话,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如果不是赫连箐爱上了北堂文璟,她现在真的可以非常潇洒的将身体还给这个人,她留下的这摊子破事让她自己解决。 明明是谋杀了她的渣男,她却舍不得哭着喊着要救他,这样软弱的性子怎么能行? 见她生气,对方有些讨好的说道:“我是真的死了回不来了,刚才之所以能与你说话是因为我太着急了,我看到夜哥哥受伤所以情急之下想要求你帮忙所以才进来了,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看到夜哥哥死!” “你倒是一副菩萨心肠,他是将你踢下湖让你丧命,你却还好心得救他?” 赫连箐不悦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他我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不喜欢我不爱我是他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不喜欢所以就减少我对他的爱,我只喜欢他一个不管他怎么对我,你说我贱也好,我确实是挺犯贱的,明知道他讨厌我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陷下去便难以自拔了,如今我就要走了,可是看到他这样,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你帮帮我吧,了却了我的心愿我就可以早些离开了。” 对方言辞恳切,赫连箐听到她说的喜欢和爱的字眼,她并不是真的如同外界所言,是个想男人想疯了的花痴废物,她其实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是陷下去了,即便是她自己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得不到对方的喜欢,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 这点倒是很像赫连箐,只要她想要的她认为是正确的,那便没有人可以阻止。 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你让我帮你,我怎么帮?我根本没有内力,你也看到了,北冥殇有多厉害,随便挥挥手就能搞死我,我去救北堂墨夜,我凭什么?我自身难保拿什么去救?” 赫连箐实话实说,并不是有意敷衍。 对方沉默了片刻,对她说道:“我刚才看到那个欺负夜哥哥的鬼面男并不想伤害你,你去求一下……” “你让我去求北冥殇?开什么玩笑,那种邪恶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躲他都老不及了,你倒好,让我自己送上门去找虐,我又不傻!” “求求你了,我是说真的,那个鬼面男对你没有杀心,除了你没有人能去救我的夜哥哥了,求你了,你帮帮我吧,了却我最后的愿望好吗?!” 赫连箐这个人,最是不能欠人恩情,如今她占了这人的身躯,便是她不想要,可是却也还不回去。 而且,她也并不想还回去,如果是以前,她倒是可以,现在她心里有了牵挂,有了自己在乎的人,若是自己突然消失,以前的赫连箐真的回来了,她便不再是自己。 她便会成为一心一意纠缠北堂墨夜的赫连箐,那时候她的北北要怎么办呢? 所以,赫连箐一咬牙,拼了:“行,我去试试,行了吧!”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太谢谢你了,真的,谢谢你!” “不必,原本就是我占了你的身体,我占了便宜了,你不必谢我!” 赫连箐刚才与脑袋里的魂魄交谈并不是用嘴说的,而是心里想着什么对方都能听得到,以至于旁边的南宫啸看到她愣愣出神的样子非常的担心:“三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吓我,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璟王可是要……” “吵什么吵!” 赫连箐已经做完了天人交战,伸手打开了南宫啸的手,回头看向对面。 北堂墨夜正被北冥殇踩在脚下,狠狠的碾着手掌,她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但是依稀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夜哥哥——快去救他——” 赫连箐看着周身散发着寒气让人望而却步的北冥殇,一咬牙,朝着二人的方向奔去。 身后的南宫啸惊诧的张大嘴巴:“小王妃,你做什么去?!快回来,危险!” 她这是要做什么啊? 她根本不知道北冥殇就是文璟,既然不知道那么她也断然不会是因为文璟才跑过去的。 她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重新跑回去,那边是为了北堂墨夜?! 不好,她这样过去大大的刺激了北堂文璟,万一刺激过度,北堂文璟大开杀戒不认识小王妃了,事后一定会悔恨终生的。 南宫啸觉得自己都要疯了,看到赫连箐跑出去他也义无反顾的跟着跑了出去。 身后的无影、无朝、听风三人见状,也吓了一跳。 “王妃这是做什么?” “她这是要过去救北堂墨夜?主上已经走火入魔了,这样跑过去很危险,保护王妃!” …… “住手!” 就在北冥殇打算一脚跺在北堂墨夜脑袋上,玩弄够了,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赫连箐突然从身后跑了出来。 她急速的跑过去,抽出了腰间软剑,抵在了北冥殇的后背,声音冷冽,目光阴沉:“住手,放开他,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170】北北箐箐相爱想杀 北冥殇听到身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没有回头,只是正要踩上北堂墨夜的那一脚停止了! “北冥殇,放开他!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赫连箐看着这个人的后背,突然发现感觉挺奇妙的,觉得这背影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出是在哪里见到过。 难道说是因为和北冥殇见过几次的关系? “你要杀我?!你为了他竟然要杀我?!” 北冥殇鬼泣面具下的五官凝结成冰,邪魅的声音带着虐杀与狂傲,冷漠的气场再次席卷全场。 他缓缓的回过头,直到完全将身子转向赫连箐的正前方,刚才猖狂霸道的嗜血男子,如今声音却如同要哭泣般:“你……要杀我?!” 这声音凄厉沙哑,像是要绕进赫连箐心里似得,赫连箐闻言蹙着好看的秀眉,抿着唇角,盯着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她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从他身上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挫败和受伤。 他这是怎么了? 赫连箐不明所以。 她好像与他并不相熟吧,甚至可以说他们二人是仇敌,他之前将自己掳走,对自己肆意的调侃与关押,她都还没有报复回去,本来就是他欠了她的才对,为何现如今这个男人的口气仿佛是她负了他似得?! 这不应该啊! 她正错愕的瞪着眼前的北冥殇,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样,手中的剑柄便动了一下,她顺势望去,便看到北冥殇双手垂立在身体的两侧,慢慢的朝着她走过来。 他身子翻转过来,原本抵在他背后的柳剑此时正好抵在他的胸口处,他此刻往前探着身子走过来,柳剑噗嗤一声没入他的胸口。 赫连箐手颤抖了一下,她是一个冷血杀手,按理说这种仇敌自动送上门来找虐她本应该开心才对,死就死呗,能轻松的解决北冥殇这个大麻烦,对阎罗殿是件喜事不是吗? 可是当他的身体被柳剑没入,他依旧没有退缩止步,仿佛当那柳剑不存在般,直直的往剑身上刺去。 “有病吧你!”赫连箐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倔强的样子,竟然忽然抽出了柳剑,这个人自己找虐,这是讹上她了? 可惜,她收回柳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北冥殇。 柳剑还未完全的抽回,便被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伸手一把抓住,随后缓缓的将柳剑抬起,重新抵在了他的胸口位置,这一回并不是刚才的位置,而是他的心口正中央! 他一句话不说,那张冰冷面具下的五官,赫连箐看不到,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举动无疑是自己寻死,赫连箐还未深入去想,便见他手紧紧的抓着柳剑,如玉般的莹润的手指已经被剑身刺伤,鲜血淌在剑身上,刺眼的红! 赫连箐眸子暗沉,紧紧的眯着,盯着流血的那处,心跳跃的快要脱口而出,抿着唇角,眼睛锐利的盯着那张鬼泣的冷面,又看了看他握紧剑身的手指…… “放手!”赫连箐蹙着眉头,冷厉的呵斥道。 北冥殇却不为所动,听到她严厉的指责,全身一僵,下一刻,手中的力道突然加大,狠狠的将柳剑刺入自己的心口。 噗—— 心口处迸射而出暗红的血液,赫连箐眼睛都急红了,冲着他吼道:“放手!别惹我生气!” 最后关头,赫连箐及时的抽回了柳剑,伤到了北冥殇的手指,手指处隐约可见森森的白骨,心口位置被刺入剑头,却并不足以丧命。 追过来的南宫啸见到这一幕,彻底的吓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还相爱成杀了呢? 南宫啸见状,立刻跑上前去,只不过还未开口,赫连箐便回头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吼道:“闭嘴,回去!” “我我我……”南宫啸被噎的说不出口,被赫连箐的气势震惊的哑口无言。 他只不过是想来劝架,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们这样打打杀杀的,真的好吗? 若是真的伤了文璟,小王妃你岂不是要守活寡,守活寡很可怜的! 他也是为了她好,这个人怎么这样凶啊?! 真是不领情啊。 赫连箐声嘶力竭的吼完,继续扭头瞪视着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冥殇,竟然也不害怕他,双手指着他那张鬼泣面具,手不停的颤抖着。 “箐儿,你别管本王,快离开这里!” 刚才被北冥殇打晕的北堂墨夜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从他这个方位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赫连箐伤了北冥殇,他只是看到赫连箐站在北冥殇对面,红了眼眶,以为北冥殇欺辱了她,急的怒火中烧,却无能为力。 北堂墨夜从来没有一次感到这般无力过,他想要保护他喜欢的女子,他绝对不能让她受伤,可是他如今身负重伤,自身难保,要想护住赫连箐,谈何容易。 他心里急得很,身体动不了,只能提醒让她快跑,自己则是爬到北冥殇的脚边,一把拽住了他的腿部,想要为赫连箐拖延时间,让她快跑。 “快跑啊箐儿,箐儿你快跑,不要管本王,只要你没事,本王……” “你给我闭嘴!”赫连箐并没有因为北堂墨夜的话而感激他,相反,这个男人聒噪的实在让她心烦,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他颈后,北堂墨夜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她,还未想明白,眼前便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北冥殇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是尊雕塑般,任由赫连箐动作。 赫连箐踹完北堂墨夜,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北冥殇,薄唇抿紧,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瞪着他。 而后转身就走! 北冥殇着急的追上来,正打算伸手拽着赫连箐,却听到赫连箐怒吼道:“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赫连箐存在试探的心思,却见北冥殇果真不敢动她,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余光扫见了自己手中的柳剑,剑身上干涸的血迹斑斑,扎的赫连箐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乌云遮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寒风冷冽,漫雪纷飞。 赫连箐并未上马,而是徒步前行,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往何处,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百转千回。 她没有回头,可是可以感觉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受了寒风,忍不住的暗咳了几声,却又像是怕被赫连箐嫌弃,惊扰到她一般,用手捂住了。 赫连箐鹰眸垂下,想到刚才自己刺伤了他两剑,而且他……本来身体就不好! 哎…… 身后听脚步声夹杂着另外的脚步声,而后便听到南宫啸小声的说道:“我扶你吧,你这都流血了,这么多血要上药,不然……” 赫连箐薄唇抿紧,闻言双眸一黯,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住,转身瞪视着此二人。 南宫啸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迅速的跳离北冥殇身边,摆着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呵呵……我就是看他太可怜了,虽然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是吧,那是小王妃,我是名大夫啊,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所以……要不我给他敷一下药?” 赫连箐听闻他的解释自嘲的冷笑出声:“行啊,您是大夫,您当然喜欢给谁医治就给谁医治,这谁都拦不住您,但是……他就不劳烦您关照了,你敢给他敷药,我就烧了你的同仁堂!” “不是,小王妃,你这也太狠了,别别……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可千万别动我同仁堂的心思,我下半辈子还指着它养活呢!” “既然是这样,你就给我闭嘴,滚回去!” 赫连箐眸中充满着警示,眸底寒光乍现,瞪视着南宫啸,南宫啸小声的嘶了一声,扭头看向一旁不开口的北冥殇,心中无比哀怨。 他一直照顾北堂文璟,兢兢业业的为他治伤,可是到头来,被他家小王妃凶,他却一句话都不替自己说,真是好伤心。 “我让你走,你看他干什么!” 赫连箐不满的吼道,柳剑指着南宫啸,冷漠疏离:“滚!” 南宫啸伤心欲绝,恨得咬牙切齿,从怀里摸索出一瓶药直接塞在了北冥殇的手中,却听到赫连箐的冷漠的声音又传出来:“你敢要试试?!” 伴随着她的声音,啪嗒一声被塞在手中的那瓶子药便被北冥殇扔在了地上,南宫啸心疼的眼睛猛抽,这可是他花费好长时间炼制的伤药,里面的药材都是最名贵的,一颗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 这么金贵的东西竟然被整瓶给摔碎在地上,真是太烧钱了! 要是平常的药丸他倒是也不介意从地上捡起来擦擦还是能用的,但是这雪丹如其名,落地而化,他就算是想要去捡也来不及了,全都没入地面化作一滩水了。 北冥殇砸碎了他的药,偏偏他还不敢埋怨半句,这人现在他也说不好他现在恢复了神智没有,他还是暂时不要惹他为妙。 至于要不要担心赫连箐的问题,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单看北冥殇这样听她的话,便绝对不会伤害她。 “行,我走了!” 南宫啸挫败的转身离开,捶胸顿足的想着,等日后他是一定要从北堂文璟那里将今日的损失给讨回来的。 见南宫啸离开,赫连箐依旧没有理会身后的北冥殇,眼神也不曾在他身上逗留,转身便又开始前行。 北冥殇不说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雪越下越大,赫连箐出王府的时候,是被气着跑出来的,身上衣衫单薄,此时迎着寒风,寒意逼人,可是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般。 北冥殇身上的血窟窿被冰封住,此时身体里玄冰离火又一波开始侵袭而来。 他强忍着身体内的暴躁,想要杀人,想要见血! 可是眼前没有别人,前方只有那一个纤细的身影…… 赫连箐察觉出身后北冥殇的异动,没有像刚才那般追逐而来,似乎步履缓慢了很多,最后甚至再也不跟随她前进了。 难道说他这是要走?! 赫连箐唇瓣微微的扬起一抹冷笑,是跟的不耐烦了是吧,哼! 她猛然转过身子,却看到北冥殇手捂着胸口,正朝着她相反的方向缓慢的爬行! 她心口咚咚咚乱跳,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在雪地里艰难的爬行,身下拖长了一条猩红的血色…… “噗——” 北冥殇喷出了一口血直接泼洒在雪地上,那处的雪瞬间融化了。 赫连箐看的目瞪口呆,立刻追上去,还未到他身边,便听到北冥殇厉声吼道:“滚开!” 北冥殇身体四周的冰雪全部融化,赫连箐即便是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依旧能感受到前方传来炙热的烘烤感。 他让她滚,可是赫连箐却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冲了过去—— 【171】离开 赫连箐眼眸一眯,寒光乍现。 “你让我走?!行!” 赫连箐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眼睛不再望向北冥殇,转身就走。 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北冥殇近乎哀鸣的喘息声,那声音透露着绝望和不甘,她冷硬的心肠再次的被软化,脚狠狠的踹在了地面上,跺着脚心里暗想着,赫连箐啊赫连箐,你不能回头,他都让你滚了,你还管他的死活做什么?! 可是她就是狠不下心,刚才入眼的那一幕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她现在闭上眼睛眼前还能看到遍地的猩红。 那样灼热那般耀眼,震的她心底发凉。 她也不理会这个男子的倔强,不管是什么原因,先救治,只要人活着,还愁没有办法整治他吗?! 想到这里,赫连箐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回去,北冥殇察觉到她的动作,怔楞了一下,随后身体里暴虐的气息越来越重,他身体翻江倒海般难受,不想接触到赫连箐,有生物的地方就会让他充满血腥! 他想要杀人想要见血,身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不想伤害赫连箐,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那个女人是他的女人,绝对不能够伤害! “滚,滚开,快滚——” 北冥殇手捶打着地面,疯了一般的朝着赫连箐吼叫着,暴躁极了。 见她没有退缩,反而冲了过来,北冥殇一个掌风劈在了她的脚边,赫连箐脚边的位置瞬间裂开了一条半指宽的裂痕。 “你还想要杀了我不成?!”赫连箐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上前蹲在他身边,手狠狠的捏住了北冥殇的耳朵,拧着道:“真有你的啊,你还有脾气了,你朝我出手,想要杀了我是吧!来啊,我就在这里,你冲着我来好了,快点给个痛快!” 赫连箐一手拧着北冥殇的耳朵,一手则抓着北冥殇颤抖僵硬的手掌,往自己身上招呼。 “不要,别……”北冥殇哪里敢真的对她动手,被她这样疯狂的举动给吓坏了,将赫连箐纤细雪白的手掌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他头痛欲裂,可是仍旧有一丝理智,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赫连箐,小心翼翼的唤道:“箐箐,你别生气啊,别生我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 北冥殇眼皮不断的眨了几下,嘴里还没说完,人便已经晕倒在赫连箐的怀里。 赫连箐伸手抱搂着他的身子,他的身子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 见人已经晕死过去,赫连箐却没有着急的呼喊,低头看向怀里的男子,抿着唇角伸手一扬,将戴在北冥殇脸上的那块鬼泣面具给掀开了,下面瞬间露出了再熟悉不过的五官。 赫连箐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睛看着这张熟悉且陌生的面容,心里酸酸涩涩,难受极了。 不知道是为了躺在自己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还是为自己被欺瞒了这么久如今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而难过。 赫连箐如今百感交集,怀里原本俊逸风雅的北堂文璟如今脸色憔悴的面无血色。 “哎,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事情,你竟然……” 赫连箐察觉到身后一直注视着这边的身影,对着黑暗中唤了一声:“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还在这里!” 无影无朝二人是暗卫,从未在人前露过面,赫连箐叫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轻易出来。 出来的是听风与南宫啸,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现如今赫连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有些不敢上前。 赫连箐侧头又唤了一声:“他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你们还不过来帮忙,想看着他死吗?!” 南宫啸与听风听出她话里的狠戾,立刻上前。 “小王妃,你都知道啦?这件事情虽然璟有不对,他不该从一开始就隐瞒了你,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怪他,不然……” “是啊,王妃,您千万不要怪主子爷!” “哦?你们一口一个不让我怪罪他,你们全部都知道只有我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呵呵,我倒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你们全部把我当傻子耍!人已经在这里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他,更不想看到你们,让我静一静,他伤的严重,你们带着他回去治伤吧!” 南宫啸一听,这什么意思? 她不跟他们回去,让他们将璟带回去,那璟醒来后如果知道小王妃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原谅他不肯见他,那怎么办? “王妃,你不跟我们一起回王府?主子爷醒了如果问起……”听风有些为难的问道,虽然他很担心主子爷的伤势,主子爷现在伤势过重,必须要立刻医治,但是小王妃对主子爷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如果她不回去,那么…… “我为何要跟着你们回去?难道还要回去一直被你们欺骗?!对不起,我没有自虐的兴趣,你们赶快带着他离开吧!” 赫连箐决心已下,现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北堂文璟,他骗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欺骗了她。 他的腿可以自由的行走甚至他的武功比任何人都要高强,但是他一直在她面前假装柔弱,她一次又一次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对他,不能让他因为自身缺陷绝对有愧与她。 她喜欢的是他的人,不管他腿好不好,不管他身体中没中毒,也不管他是不是如外人所认为的那般懦弱不堪,她只是知道,她是看上他这个人爱惨了这个男人。 但是,现在她却知道,一直跟自己作对的无字楼楼主北冥殇居然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是她的爱人啊! 可是她到今天才知道,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并不是不爱他了,而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现在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她现在心中对北堂文璟是存在怨念的,她之所以不留在他身边,完全是因为她怕自己留下会惹不住对他动手,他现在受伤了,身体又弱,她如果再折腾他,他那样的性子要怎么办? 她不敢想,所以…… 赫连箐将北堂文璟交付给南宫啸,翻身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哀伤,看着南宫啸道:“麻烦你了南宫公子,他就拜托你了,希望你好好医治他,我……” 赫连箐再次凝视了北堂文璟一眼,慢慢的移开了眼睛,不舍的转身离开。 “小王妃?!” “王妃……” 赫连箐摇摇手:“让我静静,让我静静!” “可是,王妃……”听风还要说话,却被南宫啸拦住:“行了,让她一个人静静,我们先带着你们家王爷回去治伤,你家王妃……” 南宫啸看着赫连箐决然离去的身影,也拿不准主意,这赫连箐的脾气看起来似乎不比北堂文璟好,若是真的一气之下就离开了,那璟清醒后绝对又是一场翻天覆地! 赫连箐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竟然又重新回到了刚开始的位置。 “箐儿?你……是你对吗?你回来了?箐儿……” 被砸晕过去的北堂墨夜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听到身边有响动,立刻警惕起来,出声叫道。 赫连箐一愣,看向发声处,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北堂墨夜的身影,他眼角淌着猩红的血水,好像看不清东西,手开始在半空中不停的抓着。 见堂堂墨王变成如今这副惨象,赫连箐蹙着眉头,本能的走上前去:“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 她没有忘记,这个男人是身体本尊一直求着自己救的,现如今他变成这副样子,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吧。 既然他是被北冥殇所伤,北冥殇是北堂文璟,他刚才很明显是醋性大发所以才…… 北堂墨夜听到她的声音,高兴极了:“箐儿,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他走了吗?是我没用,我……” “北堂墨夜你不要这样说,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若是错那也是我……” 赫连箐将人扶起来:“你受伤了,现在我也辨别不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今天色已晚,又下了雪,我刚才过来的途中发现旁边有个山洞,不然我先扶你去那里休息一晚,等明日在送你回盛京,走吧!” 赫连箐对他说道。 北堂墨夜身体疼的厉害,将全身的重量全部依附在赫连箐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连累你了,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我的!” “别说话了,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保存体力要紧!” “恩,好,我都听你的!” 赫连箐将北堂墨夜带进了来时的山洞,两个人均体力不支,听到赫连箐粗喘的声音,北堂墨夜知道这一路上自己将他累坏了,抱歉的道:“都是本王连累了你!” 赫连箐一路上听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个,她心情不爽也不想理会这个男人,她现在累坏了,身心俱疲。 她从怀里取出了一瓶药丸,从中年取出几粒:“吃了吧,对你的伤口有好处,我看看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了,是不是瞎了!?” 【172】爱美人不爱江山 听北堂墨夜这样说,赫连箐淡淡的扫过他的双眸,见他慢慢的睁开了眸子,里面一片猩红,眼角流着淡淡的血水,那张英俊如神袛般的角色容颜,此时也因为受伤而变得异常的苍白。 赫连箐以为平日里自傲的他现如今知道眼睛看不到,说不定会大发雷霆,出口伤人。 但是北堂墨夜如今淡然的神态,反倒是令赫连箐惊叹不已。 他像是很快就接受了般,不闹不吵。 看着他这副样子,赫连箐秀眉拧紧,坐到他身旁的位置,小心的查看着他的眼睛:“先给你服点药,这个药对眼睛有好处,不过现在随身并没有带专门治疗眼睛的伤药,只能暂时的止疼和消炎,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回去再做处理。” 赫连箐又取出了随身戴着的一个碧色小瓷瓶,里面不是药丸,而是透明晶莹的液体。 “你先躺好,我给你滴在眼睛里……也许刚开始会有些疼痛,但是这是正常的情况,你忍一下!” 赫连箐扶着北堂墨夜躺在了安置干草的地面上,北堂墨夜薄唇开启,有些诧异的问道:“箐儿,你还会治病?” 赫连箐不以为然的对他说道:“这很奇怪?难道我不能治病?” “不是,我只是……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罢了,以前并不知道你会治病救人,箐儿,你总是给我一个又一个惊喜,这让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北堂墨夜从刚才开始在赫连箐面前便不自称本王,而是我。 他这样放下身段,自称我的行为,赫连箐自然察觉到了,他为了自己正在试图慢慢的改变,这些令她有些触动,但是仅仅是一点点罢了。 “我开始给你滴药,你不要说话!” 赫连箐挤了几滴药水放在了北堂墨夜的眼中,眼睛里顿时又痒又疼。 “嘶~”北堂墨夜邪魅的唇角微微上扬,须臾眼睛闭合,眨眼间药水夹杂着血水淌了下来。 “不要闭眼,睁开眼,药水将你眼睛里的淤血冲出来,消炎一下,不然容易感染!” 赫连箐对他说道。 虽然很疼,但是北堂墨夜依旧很听话的睁开了眼,眼睛里猩红的血色被药水冲洗的盈满了眼眶,一眨一睁间,眼睛比刚才要清明很多。 “确实比刚才舒服了一些,刚才眼睛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感觉闷闷的,涨的难受,现在好多了,箐儿,你的药很有效,谢谢!” 夜风习习,吹进山洞内,他的话温柔的被吹进了赫连箐的耳中。 在这个她最绝望最伤感的夜晚,没想到陪在她身边的人竟然会是北堂墨夜。 想想觉得有些可笑。 “你休息一下,明日便会有人来寻我们!” 赫连箐说着便起身,手却被北堂墨夜一把抓住,他有些惊慌的问道:“箐儿,你要去哪里?” “太冷了,我刚才看到洞口有些干柴,我取一些来生火,你在这里等一下!” “你还会生火?!”北堂墨夜难以置信的说道,满脸的惊讶。 赫连箐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的询问,直接起身走向了洞外,洞口处有几处干树枝,她折取了一些,搬回了洞中。 柳剑劈在石头上划出了道道火星,用细树枝引火,等火点燃后,折了一些粗树枝,火焰瞬间照亮了树洞,气温也逐渐升温。 “真想不到,你还会生火,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箐儿,你真的太让我震惊了!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北堂墨夜微微一笑,说道。 赫连箐一边将干树杈放在火堆上,一边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每天在府内养尊处优?我不是你,你是堂堂的墨王,我要是不会恐怕在府中就会被活活饿死了!” “什么?!你的身份是将军府小姐,怎么会……” “怎么不会,在我大姐活着之前,我每日三餐都吃不饱,现在大姐不在了,但是府中依旧是母亲当家,我的日子可想而知啊!” 赫连箐倒不是说谎,她的境遇在府中确实如此,只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说她在府中受了委屈这事儿不假,但是受了委屈她都会加倍的还回去。 北堂墨夜紧张的追问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日子过得这般艰难,箐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弃任何一切,包括我的前程,你可愿意随我浪迹天涯,或者我们找一个避世的地方隐居,只要是你喜欢的,那么你去哪里我便跟着你去哪里,你觉得呢?!” 赫连箐完全没想到北堂墨夜会这样说,她听到他这些话,愣愣的出神,良久才反应过来:“北堂墨夜,你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这怎么能行,你为了我不要你的前途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放弃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作为王爷的荣华富贵,现在圣上还未立太子,我是皇后的亲子,是天圣皇朝的嫡子,太子之位如今便悬在我与北堂琛之间,而我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如今放弃了,不仅仅是放弃了荣华富贵,也放弃了继承权,或许日后……但是为了你,为了你,我宁愿放弃了那江山!只为了你,唯有你!” “北堂墨夜,你别犯傻了,既然你全都明白,那么你便不应该鲁莽行事,你为了我放弃了江山社稷这样值得吗!” 赫连箐看着北堂墨夜,忍不住的摇摇头,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是他现在受伤了,烧糊涂了? 他精心谋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王位的继承。 可是如今,他却告诉自己,一切都没有意义,至高无上的王位却没有她来的重要。 她向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感,他竟然可以舍弃江山给予。 他身处高位,做出这种决定,甚至比北堂文璟付出的更多,更彻底。 赫连箐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她突然觉得心口泛酸,她努力了这么久,以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同样是喜欢她的,她爱着北堂文璟,为了他可以做一切,只为了他,只希望他好。 她最初看上的不就是北堂文璟的善良和单纯吗? 可是如今,她却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北堂文璟不仅装瘸,而且他竟然是掌握着无字楼的楼主,北冥殇! 那个杀伐决断的男人,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她真的很难将心地善良的小北北与那种罪恶深重的人联系到一起。 她真的好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小北北依旧是干净的、善良的! 她对于北堂墨夜所说的这些话心存感激,但是却依旧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 她的内心深处,想念的依旧是北堂文璟,虽然他骗了自己,伤害了她,可是她还是那样犯贱,忍不住的去想,去念! “对不起,北堂墨夜,我……” “别这样说,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那样喜欢我,可是我却伤害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别生气,以前我看到你确实觉得烦躁,想要脱离和你一切的关系,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我对你的感情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也很徘徊很纳闷,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还是义无反顾的想你,念着你,箐儿我真的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包括唾手可得的江山,只与你这辈子相守一世别无他想!” 赫连箐觉得北堂墨夜一定是发烧了,肯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不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你受伤了,身体发烧了吗?!”赫连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有些发烫,于是心安理得的总结道:“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发烧了,你现在说的都是胡言乱语做不得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没有发烧,我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啊箐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你相信我好不好?箐儿,好不好,我爱你啊!” 北堂墨夜有些着急的一把拽着了赫连箐的胳膊,赫连箐淬不及防,竟然一下子被他拽进怀里。 他胸膛宽广炙热,砰砰砰心跳如鼓。 他的手臂粗壮有力,将她整个身子完全环在他怀里,他狠狠的抱着,将下颌温柔的抵在她的头顶,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箐儿你相信我吧,箐儿,我是真的,我是认真地不是开玩笑,你喜欢我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你以前那样爱我,不可能会突然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难道你真的喜欢璟弟?!不可能的!” 北堂墨夜断然赫连箐不会喜欢北堂文璟,赫连箐无奈的摇摇头,将北堂墨夜的身体推开了,薄唇开启,一字一顿说道:“对不起,你说的对,我现在确实对你没感觉了,我爱北堂文璟,他是我此生挚爱!” 赫连箐郑重的对他说道。 北堂墨夜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抓着赫连箐的身子大力的摇晃起来,他疯狂的喊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你是喜欢我的你爱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不会喜欢北堂文璟的,他是个废物啊,你难道……” 废物? 北堂文璟会是废物? 那是以前,今夜她见识了北堂文璟的真面目,哪里还会认为他是废物? 可是这个真相她却不能对北堂墨夜说:“我就是喜欢他!” 赫连箐重重的点头道。 北堂墨夜闻言,喉间哽咽,想要吐出的话却又被噎住,想说都说不出,他如今眼睛看不到,只看到眼前赫连箐模糊的身形。 他伸手抓住她:“你喜欢他?那我呢,你不是也喜欢我?不是也说过最喜欢我吗?!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还是不行吗? 尽管他都这样努力了,还是比不上北堂文璟那个废物? 他以为他都放下身段这样求她了,愿意陪着她浪迹天涯放弃自己在乎的一切,可是她呢? 她却还是要留在北堂文璟身边,北堂文璟那个废物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不甘心,他真的太不甘心了! 北堂墨夜抓的太过用力,赫连箐蹙着眉头看着被他抓紧的手臂,从他手中拽出,不想在和他多言,看到这样受伤的北堂墨夜,她都于心不忍了。 毕竟,让注重权利的北堂墨夜说出要陪着她浪迹天涯避世隐居这样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一次拒绝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173】北北醒了 赫连箐突然觉得此时爱着自己的北堂墨夜可怜。 他这样求爱不得,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她今夜受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她对北堂墨夜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这样静静地看着北堂墨夜,怔楞了一下,这一下倒是给了北堂墨夜希望。 他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凝视着赫连箐,虽然眼睛看不真切,但是没有听到她拒绝的话,心里便有了几分希望和肯定。 为此,一向高傲自大的北堂墨夜竟然喉间哽咽,颤抖着追问道:“你可以选择和我在一起吗?我真的可以为了你放弃原本所要的一切,难道说这样还不够吗?你不是曾经说你所希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吗,这生活我会给你,只要你跟我走只要你选择我,只要你能爱我哪怕只那么一点点,我就知足了,难道这样还不可以?!” 赫连箐听到他的保证,看着他因为自己没有回答而激动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他太可怜了。 脑袋里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夜哥哥,你就不能答应他吗?他真的很爱你啊,他这样可怜你难道看着就不难过吗?夜哥哥的眼睛因为你的关系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看到了,这样你还是不能选择他吗?你如果因为这样抛弃他,他以后要怎么办呢?!” 赫连箐闭上眼睛,她不想欠他人情,他确实是因为自己所有才身负重伤。 北堂文璟就是因为她的关系才对他大打出手,所有他受伤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赫连箐现在被北堂文璟伤了心,起了逃避的心思,不知道回到盛京后该如何面对北堂文璟。 这段时间离开盛京出去走一走未尝不是解脱。 既然北堂墨夜口口声声要为了她改变,想要与她避世隐居,那么她就满足他的愿望吧。 只不过,她早就将北堂墨夜这个男人看透了,他这个人心高气傲,绝对不会做一个碌碌无为的闲人。 他现在只是一时兴起做的决定,他躲开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一心想要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但是那种生活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他过不了几日便会受不了。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北堂墨夜会缠着她,她这段时间要为其治伤,墨王受伤皇后找不到人,一定也会心急如焚,到时候即便是北堂墨夜不想回去也身不由己。 因为他此时样子太过可怜,赫连箐竟然对他产生同情,满口答应了下来。 “我说了我不爱你,但是你却太过执着一心想要和我过普通的生活,北堂墨夜你现在说的这些我承认,我很感动,但是感动并不是爱情,我只能说我现在对你没有反感罢了,你眼睛受伤了要好好的调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出外散散心!” 没有听到预想的答案,赫连箐并没有答应他与他在一起,但是即便是这样,一起和他外出游玩散散心几日,这个消息也足可以让北堂墨夜欣喜。 她若是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感,如何能陪着他外出,她若是真的像她所说的那般爱惨了北堂文璟,又如何对北堂文璟交代? 看来,她现在对他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是不好意思,因为她已经赐婚给璟王,她现在只不过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北堂墨夜认准自己心里所想,抿着唇角,开心的笑起来:“箐儿,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怎么样?对了,咱们先去柳昌,早就听闻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是个好地方,我也是听人提起过,一直没有亲自前往,若是那里你喜欢,我们以后就住在那里也是好的!” 赫连箐自动屏蔽了他后半句话,只听了前半句。 “去柳昌?!”赫连箐点点头:“好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逛逛好了,现在先歇着,明日就启程去柳昌!” 其实她对这个异地不是太了解,北堂墨夜既然说柳昌好,那么她便是同意的。 省的自己再去想了。 两个人达成共识,北堂墨夜开心的一夜未眠,就怕他睡着了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美梦。 翌日,赫连箐醒来的时候,刚睁开惺忪的睡眸,便看到北堂墨夜坐在她一旁此时正盯着她瞧。 “你醒了?怎么这么早,你眼睛怎么样了?!” 赫连箐不习惯被陌生的人接触,不过如今北堂墨夜眼睛不好,索性也看不到她睡着的样子。 北堂墨夜听到她关心自己的眼睛,更是兴奋的冲着她笑道:“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就是有些刺痛,比昨日好多了,现在可以模糊的看清你的身形,只不过五官却看不真切,你的药真的很好用,这都是你的功劳!” 担心他? 她什么时候担心他了,赫连箐有些郁闷的想了想,这人实在是太自恋了。 北堂墨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立刻拽着她的衣袖道:“箐儿,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 赫连箐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北堂墨夜点点头,眼睛里带着数不尽的哀伤,赫连箐躲避了他的目光,将脑袋瞥向了旁处。 她可不想看他,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瞬间便想起了北堂文璟,他每一次做错事都是这副样子,每一次都能让她心软。 他们毕竟是亲兄弟,眉眼还是有几分相像,可是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啊! 赫连箐心中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做他想。 “你昨晚答应过我的,我们一起去柳昌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北堂墨夜小心翼翼的问道,抓着赫连箐衣袖的手掌满是汗水。 赫连箐看了他一眼,终于知道北堂墨夜是什么意思了,他是在担心,他是在害怕! 他的脸色并不好,眼窝下青黑一片,严重的睡眠不足。 他恐怕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就这样一直坐等着天亮吧! “既然我昨夜已经答应了,那便不会反悔,你昨夜该好好休息的,你眼睛不好,要多休息,你这样不睡觉眼睛可受不住,待会我去雇一辆马车,到时候你途中可以在马车内适当的睡一下!” 听到她没有反悔的意思,北堂墨夜终于放下了心,冲着她笑道:“真好,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反悔,我真是吓坏了,我们走吧!” 二人出了山洞,在一个三岔路口便顺利的雇到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只是普通的乡下人运送粮草的马车,马车后绑着草垛,赫连箐与北堂墨夜就这样坐在马车后,沿途观赏着风景,倒是也必有一番滋味。 等出了林子,进了旁边的大镇,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落脚,赫连箐重新雇了一辆比较豪华、内室宽敞的马车,为第二天做准备。 而后便落客栈内休息! 北堂文璟自那日被南宫啸带回来后,接连两日一直都沉沉欲睡不肯醒来。 第三日,当晨光穿过窗棂照射在床上的时候,北堂文璟总算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坐起身子后,眼睛一直盯着床榻边的那个固定位置愣愣出神,良久才对着守在一旁的南宫啸问道:“我家箐箐人呢?!她去哪里了?我醒了箐箐人呢?” 南宫啸听闻,眼睛狠狠的一抽,不知道北堂文璟到底是真忘记了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他家的小王妃没有跟着回来啊。 他去哪里给他找个小王妃回来守在他床边?! 这不是太难为他了吗! “璟,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了?哪里难受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可以给你……” “箐箐呢?是不是还在睡,我想见她了,让她来见我……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找她,她赖床的很,睡不够一定会发脾气的,我可不能惹箐箐生气!” 北堂文璟说着,便一把扯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一只脚已经蹋了下来。 南宫啸见状,立刻叫道:“璟,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哪里能动?你这是做什么,快躺回去好好休息,这一次你发病耗损太大!” 南宫啸忙着阻拦他,可是北堂文璟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似得,他嘴里边念叨着赫连箐边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下了床,随后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南宫啸,墨色的眸子一直盯着门口的位置,肢体机械的前行。 南宫啸总算是觉察出北堂文璟的异常,这个样子完全是将自己封闭起来,听不到也看不到旁边的人,他只遵循自己的内心,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找赫连箐…… “璟,你先回床上休息,你不是要找你们家小王妃吗?我这就去找她来见你好不好?” 南宫啸立刻挡在他面前,这个样子的北堂文璟比起发病癫狂的他还要渗人。 他有些摸不透北堂文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可不能让他去找赫连箐,他找遍了王府若是还翻不出赫连箐的人,谁知道他又会如何! “不是小王妃,是箐箐,是箐箐……” “对对,你说的对,是箐箐,你家箐箐知道你醒了会饿所以刚才去给你准备吃的,你在床上等着,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南宫啸见他说话的语气异样,拽着他的胳膊就要将他扶着去床上。 可是北堂文璟并不好好配合,走了一步,俊眉紧皱,看向南宫啸,眸子里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锐利的扎进了南宫啸的眼中,吓得南宫啸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你怎么了?”南宫啸小声的问道。 “不要碰我!” “啊?”什么?南宫啸将拽着北堂文璟衣袖的手快速的抽离,还搞不清楚情况便被北堂文璟呵斥道:“箐箐不喜欢人乱碰我,你脏!” 南宫啸听到他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将手完全的放开,邪魅的一笑,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扶你一下,既然你家箐箐不喜欢,那我不扶你就是了,你自己上床躺好,你家箐箐刚才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了让你好好休息,你如果不听话,你家箐箐肯定是会不高兴的,你也不想惹她不开心吧!” 南宫啸拿他没办法,只能假借着赫连箐,瞒过一时是一时,待会再想办法好了。 果然,听到他这样说,北堂文璟立刻乖巧的自己走到床榻,上了床,然后盖上了锦被,余光再次的瞥向了南宫啸,冷漠的看着他道:“你出去,箐箐不喜欢我房中有外人!” “成,祖宗,我立刻就走!” 南宫啸收到了他冷厉的目光,立刻吓得转身就跑,他还是赶紧出去找听风等人想想对策为好。 门开了,便看到听风站在门口,看到他这般狼狈的逃窜出来,有些诧异的问道:“南宫公子,你怎么了?” ------题外话------ 我明天准备开始更七千五了,我要奋起,~(>_<)~,亲们监督我啊 【174】北北破釜沉舟 南宫啸见到听风,立刻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道你们家王爷怎么了?变得有些奇怪,难道说走火入魔后烧坏脑袋了?!” 听风闻言立刻紧张起来,眉头紧皱,担忧的问道:“南宫公子,你快说,我们家王爷到底怎么回事,醒了吗?!” “醒了到是醒了,可是他现在变得只一心想找你们家小王妃,刚才我与他说话他似乎都听不到,很奇怪,如果不是我随机应变说你们家小王妃命令他叫他乖乖的等在床上,他刚才就不管不顾的出门了,无朝无影那边有消息了吗?!” “什么?!主子爷不认识人听不到你说话了,这么严重,南宫公子你一定要医治好我们家王爷!” 听风着急的说道。 二人说话间,无影无朝便回来了,正打算进房给北堂文璟禀报赫连箐的下落。 人刚走到门口,便被南宫啸给拦住了。 无影挑了挑眉,看着南宫啸问道:“南宫公子这是何意?属下们急着要向主上禀报,你为何拦阻我等!” 南宫啸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本公子这是好心救你们的性命呢,你们家主上现在可不认识你们,若是你们两个带回来的消息是好的那还好,可若是坏的,那你们这一进去恐怕……” 无朝见他这般严肃,拦住了无影,对南宫啸问道:“南宫公子此话何意,主上怎么又不认识人了?这不是已经过了月圆之夜,主上该清醒了,以往不都是……” “这一次估计是受了刺激了,现在只认得你们家小王妃,对于别的一概不认,你们家小王妃现在何处?” 南宫啸问道。 无朝一愣,面色黯然,与无影对视一眼,无影见状对南宫啸坦然道:“南宫公子,实不相瞒,小王妃此时和……” “什么?!这怎么行?她竟然和北堂墨夜一起私奔了!这若是让璟知道了,完了完了,你们家小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璟欺骗了她,伤了她的心,她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着璟吗?璟身负重伤,她怎么能抛弃他跟着北堂墨夜私奔呢!” 南宫啸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手颤抖着指着无影道:“你们两个就这样回来了?怎么不跟着直接将她敲晕了给扛回来?!” “公子,属下本意是如此,但是无朝阻止了我!” 无影看向无朝,无朝立刻摇头道:“确实是属下阻止了无影,公子也是看到了我们家主上对王妃的感情,现在是王妃与主上之间出现了问题,主上没有下令,属下们实在是不敢对王妃无礼!” 上一次听风忤逆王妃的下场历历在目,得罪了王妃直接就是得罪了主上,这事情很是难办。 南宫啸抬眸看向无朝,知道他深谋远虑,邪魅的一笑:“你倒是顾忌的多,你们现在带着这样的消息回来,你们以为璟就会放过你们了?!若是被璟知道了他的小王妃被人拐跑了,你们两个还能有活路?!” 无朝无影闻言同时身体一怔,愣愣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他们几人身后的房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璟!” “主上!” …… 北堂文璟眸色微沉,眸子里的狠戾短时间内迅速的集聚而成,他抿着邪魅的唇瓣,冷冷的扫视过前方的四人,随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抢我的箐箐,他找死!” 那声音若是不仔细听,几乎是听不到的,像是他自己在喃喃自语,只不过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对面的四个人被震慑的呆若木鸡,依旧还能听到他的话! “璟,你别激动,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说不准小王妃只不过是跑出去散散心,根本不是……” “北堂墨夜拐了箐箐,他们二人私奔了不是吗?你刚才不就是这样说的?!”北堂文璟声音像是锐利的锥子般刺入南宫啸的心口,南宫啸被他反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刚才他只不过是一时焦急,所以才说了个私奔,没想到他这样无心的话竟然被北堂文璟听去了。 南宫啸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多说多措,他还是少说吧,不然谁知道哪句话又惹到这祖宗不高兴,他现在不认识人,可不会在乎和他往日的交情,直接将他给咔嚓了也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北堂文璟冷笑的撇了撇眼角,看向了无朝与无影道:“箐箐目前在什么地方?!” “回禀主上,王妃此时正前往柳昌途中!” “柳昌啊!那地方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箐箐自然是喜欢的,北堂墨夜还真是有心了,呵呵!” 北堂文璟邪性的笑道,旁边的四人见他这副样子,分明是恢复了神智的样子,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他。 却听到北堂文璟接着命令道:“北堂墨夜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宫内的皇后娘娘近日的身体是不是太好了?!” 听风正疑惑,这和皇后娘娘的身体有什么关系? 他还没有想明白,便听到无朝心领神会点头道:“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 想到箐箐若是真的离开自己,不再回来,她是个凉薄之人,这一点北堂文璟早就看的透彻。 如今她离开,京中怕是再无留恋,那个将军府对于她而言反而是枷锁,是束缚! 捆绑着她,让她不能自由的翱翔。 她的本事大,她能够暗地统领整个阎罗殿,如果不是因为他,怕是她早就离开了吧。 能够让她牵肠挂肚的,不是所谓的将军府,也不是阎罗殿,只怕是他北堂文璟这个人! 北堂文璟这样想着,心口便突突的疼痛着,他真的很难相信,他的箐箐会离开自己,会和北堂墨夜一起离开盛京。 他们二人想干嘛? 真的想要抛弃他一走了之,和北堂墨夜过着神仙眷侣的归隐生活? 不! 他不答应,绝对不行,他不能够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箐箐是他的,是他的女人,是他这辈子的挚爱,他怎么能将她拱手让人?! 她是他的命啊,如果没有了她,那么一切对于他而言就失去了意义。 他现在脑袋里乱极了,根本想不到很多东西,他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令箐箐伤心了,所以箐箐才会不告而别,箐箐不要他了,不爱他了,箐箐离开他了! 每一次只要想到这些字眼,他就会头痛欲裂,心口像是崩裂般痛的难以忍受。 “无影!” “主上!” “去凌霄阁定制一口上好的紫檀木水晶棺!” 北堂文璟此话一出,无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惊愣当场,哆嗦着语句都连贯不起来:“主上……什么?您呢再说一遍,属下刚才没听清,属下该死,您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璟,你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好端端的定制那种东西做什么!?” 南宫啸一脸不认同上前劝说。 听风也着急的看着他:“主子爷,您千万不能想不开,王妃虽然离开了,但是您千万……” “闭嘴!箐箐只是出去游玩去了,马上就会回来!” 南宫啸唇角一抽,看他这副破釜沉舟的样子,难道说他是打算要散播出消息,让整个天圣朝都知道他璟王病入膏肓,不日大限将至?! “璟,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家小王妃现在只不过是生气,出去散散心,并没有说不回来,你若是这样做了,再一次欺骗了她,那她……” 北堂文璟冷眼扫了他一眼,薄唇抿紧,眸色沉如深渊,不顾众人的阻拦,转身砰的一声将门关闭! “他简直就是疯了!”南宫啸小声的嘀咕着。 “这多不吉利,怎么能现在去定制棺材,公子怎么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劝劝王爷啊!” “我能怎么办?他这是破釜沉舟要逼出你们家小王妃,你家小王妃若是这次回来了,肯定是会闹得天翻地覆的,我已经可以预想到你们家王爷之后的惨状了,小王妃可是不好惹的,他明明知道,怎么敢用这一招?” 无朝奉命散播了皇后娘娘病危的消息,同时璟王也病重,请了宫内的太医前来,却已经是不好了。 璟王府安排了人前去凌霄阁定制了紫檀木的水晶棺材,这一消息更是在京中炸开了锅。 同时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毫无动静的将军府,璟王病重,那么与璟王殿下有婚约的三小姐如今为何闭门不出? 前些日子还一直看到将军府三小姐前往璟王府来往密切,怎么璟王传出了病危的消息,却不见三小姐? 难道说三小姐是因为知道璟王靠不住了,所以才…… 不少人都在谩骂赫连箐的无情,不过也有人觉得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她只是一名弱质女流,出嫁从夫,她还未出嫁璟王就不行了,她年纪尚轻,就做了寡妇,也实在是挺可怜的。 依照她与璟王的情谊,得知璟王病危的消息,肯定是哭晕在床榻,那样柔弱的样子估计也是病了吧。 与此同时,宫中又传出了皇后娘娘得了天花的消息,这一消息更是平地一声雷,炸的京中百姓不敢外出。 盛京城内乱作一团,人人自危。 与盛京城内不同,此时的赫连箐与北堂墨夜经过了几天的赶路,已经来到了柳昌地界。 完全与京中隔断了消息。 天色已晚,此时他们赶不及前往百里之外的客栈,此时寒风夹杂雪花,更是让他们寸步难行。 幸好前方有座破庙,勉强能作为遮寒住所,他们二人下了马车,进了破庙。 这间寺庙年久失修,早就破落不堪,不过好在四面墙壁还算稳妥,虽然有几处空隙,但是也可以挡避风寒,头顶还有茅草铺就的屋顶,野外有这种地方也算是不错。 赫连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想她作为杀手,常年在外奔波,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 这里的环境还可以遮风避雨的,已经算是不错的。 有的时候她经常在雪地里执行任务,那时候就是身子趴伏在雪地里潜伏,一潜伏就是一整夜,身体早就被冻僵了,如今这样有地方可以遮挡风寒,有火堆有食物,有热汤可以喝,对于她而言,已经是很好的。 不过,北堂墨夜的适应能力倒是没有她这么好,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从小都是养尊处优,是个被人伺候的主子,如今落魄到在这种地方窝着,怎么能适应? 所谓的避世隐居,过普通人的生活,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办到?! 尤其是他这种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主子爷,呵呵,还不是图几天的新鲜罢了。 赫连箐用长树枝挑着旁边的火堆,余光扫视着旁边局促的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是当真没有想到这寺庙竟然破落成这幅样子,他的想法是好的,刚才在马车上看到前面有寺庙,以为奔波了一路,总算是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能吃顿像样的饭菜,然后洗个热水澡好好的休息一番,明日在赶路。 却没想到,这寺庙竟然败落成这副样子,里面的灰尘呛得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样的地方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那晚他与赫连箐住的山洞。 他本来看到这样的地方就起了要离开的意思,再往前走一走估计就能看到镇子,不过他这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赫连箐已经很熟练的将火堆架起,开始生火了。 他想要离开的话只能憋回了心里。 赫连箐耐着性子,想要等着他开口说不然回京吧,可是等了一会儿,却见北堂墨夜站起来,看着她非常认真地道:“箐儿,你饿了吧,我出去打点野味回来给你烤着吃!” 赫连箐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北堂墨夜,见他满脸的坚定,跃跃欲试的样子,她指了指门外道:“天色已晚,外面又下了雪,这个时候出去很危险,而且估计也找不到野味了!” 她倒是没想到北堂墨夜如此能坚持,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出去给自己打野味,他的想法是好的,不过这种鬼天气那些野味早就躲进洞里,谁傻的会在雪地里等着他去打? 北堂墨夜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他倒是一时忘记了,现在下了雪,那些野味估计都躲起来了。 “那也得出去试试,我再出去多拾一些干柴,不然这些柴火不足以支撑一晚,若是今夜雪下大了,或许明日我们还不能启程,总得备好干柴,越多越好!” 想不到他会想到这个,赫连箐闻言站起来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是要多拾点干柴回来,我和你一起去吧,这样两个人能快些!” “我自己……” “行了,走吧!” 赫连箐先他一步就走了出去,北堂墨夜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了赫连箐,这破庙似乎看着也没有之前那般破落不堪,他心情愉悦的跟上前,心里暗想,果然是心理作祟,与赫连箐在一起,住茅草屋吃糠咽菜也是满足的。 赫连箐倒是不知道北堂墨夜的心思,她行了这几日,对北堂文璟欺骗她的事情渐渐的看淡了,也想明白了一些。 北堂文璟虽然是骗了她,可是那时候自己好像还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一开始她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副样子,在众人面前伪装了那么多年,是不可能为了她便败露马脚。 他之所以后来不告诉她,估计一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二则是怕她卷入皇族争斗中。 他爱着自己的那颗心,赫连箐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真的,绝对不会作假。 【175】戏耍墨王 二人一同出了破庙,外面寒风呼啸、雪花袭人。 北堂墨夜皱了皱眉头,将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外袍解下,转身披在了赫连箐身上。 “北堂墨夜,不用!” “外面冷,听话!”他不顾赫连箐的阻止,将外袍披在她身上,系好了带子,唇瓣微微上扬:“好了,这样能更加保暖一些,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外面天寒地冻,你又是一名女子!” “女子怎么了?你看不起女子?!”赫连箐扬了扬眉头,看着他问道。 北堂墨夜一愣,继而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你罢了,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不过你跟着我也好,这地方荒郊野外,你一个人留下也不安全,还是跟着我一起吧!” 赫连箐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这里荒无人烟,又是这种鬼天气,保不准还有其他过路的人,谁知道来的会是什么人呢,两个人一起总是保险一些!”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便一同结伴出行。 由于下了雪,外面一片白茫茫,到是也能看得清路。 这种该死的鬼天气根本不会有野味,北堂墨夜一路上蹙眉:“应该是都躲起来了,天气太冷的缘故” 赫连箐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一条小溪,这会儿看到北堂墨夜颓废的样子有些不忍,折了一些干树枝后,便对北堂墨夜说道:“天气冷,这些小点的动物都躲起来了,这个时候根本找不到吃的,不过在水里的就不一样了,来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条小溪,那里面应该是有鱼的!我们将这些干柴先送回去然后去小溪抓鱼好了!” “抓鱼?!”北堂墨夜诧异的看着她,刚才那条小溪他也是看到的,不过他丝毫没有想过那里面会有食物。 他虽然从小在宫中生活,但是毕竟是男子,懂得理应比赫连箐多才是。 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小溪内抓鱼,倒是被旁边的赫连箐一语道破,赫连箐与那些娇弱只知道躲在深闺中绣花的女子完全不同,他除了震惊外,对自己不如赫连箐这名小女子有见识感到无比的羞愧。 本来想着出来给赫连箐找吃的,倒是让她提点着才能去找食物,而且她说的抓鱼,北堂墨夜只听太傅授课的时候提及外,他平日里吃的鱼都是被烹饪成精美的食物放在餐桌上,哪里知道如何去抓鱼? 不过他即便是没有经手尝试过,但是也不能在赫连箐面前弱势。 好不容易能有食物,他总要试试。 二人行至小溪处,却见小溪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北堂墨夜蹙眉,看着冰封的水面,若有所思。 赫连箐见状,知道他这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抿着唇角强忍着笑意,朝着北堂墨夜伸出手:“拿来!” 北堂墨夜不明所以的看向她,问道:“箐儿,要什么?!” “将你的佩剑拿来给我用一下!” 赫连箐指着他腰间的佩剑说道。 北堂墨夜愣了一下,便伸手从腰间取下了佩剑递给了她:“给,你要佩剑做什么?!这剑刃锋利无比,你小心些不要伤到了!” “知道了!” 赫连箐抽出剑身,走到被冰封住的水面上,北堂墨夜见她走到小溪中央的位置,忙跟了上去:“箐儿,这很危险,赶紧回去,你要做什么和我说!” “我要抓鱼啊,不到水面上如何能抓鱼?!” 赫连箐忍不住的扬唇笑起来,看着北堂墨夜那副呆愣的样子,第一次察觉到他卸下冷漠的面孔后,竟然是这副呆萌的样子,这要是被盛京城内那些人见到,该会惊掉下巴也不为过了。 北堂墨夜听说她要抓鱼,摸不着头脑的道:“抓鱼?你拿着佩剑如何抓鱼?!” “哦,你看着啊,就是这样!” 赫连箐用佩剑朝着水面上的冰开始劈了几下,水面上的冰开始慢慢的被凿开一块块,须臾出现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冰洞。 冰下面的溪水哗啦啦的流淌着,北堂墨夜愣住了,看向赫连箐多了几分钦佩:“箐儿,你这办法是如何学来的?你怎么会……” 赫连箐懒得同他解释,这算什么? 只不过是凿了个冰洞钓鱼罢了,这些乡村的孩童都会,也就是北堂墨夜这种饭来张口的贵公子不知道罢了。 赫连箐却也不打击他,笑着道:“这些都是我听以前照顾我的一个嬷嬷说的,我小时候睡不着觉,她便一直给我讲她家乡的故事听,久而久之我就都明白了,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能这样,总之试试呗,你瞧,果然凿开了,接下来就可以钓鱼了!” “原来如此,那如何能钓鱼?我们没有准备鱼饵和钓钩?!” 北堂墨夜挽起衣袖,跃跃欲试,他刚才以为赫连箐比自己能耐,心里自尊心还有些受不住。 如今听她这样说,她也是听以前的嬷嬷说的,那么她必定也是第一次,也不懂。 所以就算是他才无所顾忌起来,蹲在那冰洞处,蹙眉道:“是直接用手伸进去抓鱼吧!” 说着,他天真的将手塞进了那冰洞中,他原本以为水面结冰,水面下也定然是刺骨的寒冷,他是个男人,所以在赫连箐面前自然要极力的表现一番。 结果水面下的温度却并是可以接受的适宜温度,他将手在水中摸索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心中暗想这样要摸到什么时候? 难道他要蹲在这里,一直摸水里? 这姿势对于他这种从来没有居于人下的王爷来说,实在是有些不雅观。 赫连箐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的摇头:“北堂墨夜你快起来,你这样怎么能抓到鱼?!鱼都被你给吓跑了!” “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北堂墨夜将手从冰洞中抽出,一脸不明的看着赫连箐,却见赫连箐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条细藤:“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是做什么?!” “没有鱼线,刚好看到小溪旁有这些韧性草!” 赫连箐将长长的草绳塞进冰洞中,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北堂墨夜鹰眸微微的眯起,站在一旁看着赫连箐,一脸难以置信。 她这又是在做什么? 拿着几根草就能钓鱼?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她真是天真的可爱! 他就说,这种野外生活他都未曾经历过,她这种深闺中的女子又如何得知? 她用草钓鱼恐怕也是听那个嬷嬷所说,那嬷嬷一定是哄她的。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北堂墨夜怕她被冻坏了,欲要上前劝说她。 这时,赫连箐手中的草绳忽然剧烈的动了起来,赫连箐心情大好,快速的用手抽着那条细藤,唇角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高兴的喊道:“北堂墨夜,有鱼了,快来!” 北堂墨夜没想到她真的会钓上鱼来,见她兴奋的招呼自己的样子,快速的上前,此时赫连箐已经将细藤抽出,一条青色的鱼腾空而起,啪嗒一声甩在了地面上。 “看吧,我就说这样可以,你快去将鱼收拾干净,我再来钓!” “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用草藤钓鱼?” 莫不是这鱼是傻的吗?! 北堂墨夜万分不解的看着她,赫连箐见他一副不耻下问的认真模样,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吧,这鱼啊最喜欢吃草了,你难道不知道鱼是喜欢吃草的?鱼见到草便死咬着草藤不放,这天气这么冷,它们饿了好长时间了,自然看到新鲜的草张口就咬了!” “鱼吃草?”北堂墨夜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吃草的不是马?而是鱼?” 赫连箐见他信以为真,便继续逗弄道:“是啊,马吃草,鱼也吃草,这是吃草鱼嘛,难道你不知道?” 北堂墨夜眉头紧了紧,盯着手中的鱼看了半响,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旁人告诉他鱼喜欢吃草他断然是以为那人是在存心戏耍他。 可是他刚才是亲眼看到赫连箐将草藤放在了水中,接着钓了鱼上来。 “你要不要来试试?” 赫连箐将手中的草藤塞进北堂墨夜的手中,北堂墨夜一愣,捏着手中的草藤蹙眉不展,盯着冰洞的位置,须臾间又一条鱼被成功钓了起来。 这会儿是他自己钓鱼上来,他更加对赫连箐所说鱼吃草的话深信不疑,接二连三又钓上来几条后,赫连箐将那些鱼处理了,随后二人回到了破庙中。 北堂墨夜一脸兴奋:“原来鱼真的是吃草的,箐儿你真是博学多才!” 赫连箐此时正在烘烤鱼,听到北堂墨夜依旧在嘟囔这个话题,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道:“你还真信了啊,你简直……哈哈哈,太好笑了,北堂墨夜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能相信鱼吃草?” 赫连箐被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给逗得捧腹大笑,北堂墨夜眉头微微皱着,疑惑的问道:“难道不是?可是刚刚明明我也是用草绳钓鱼上来的,这些都是用这根草绳钓上来的!” 赫连箐见北堂墨夜说着将旁边的草绳拿出来,她更加忍不住的大笑道:“你怎么还将这草绳给带回来了啊!你留着这东西干嘛?哈哈哈……” “箐儿,你!”北堂墨夜凝眸看着她:“你难道是骗我的?!” 赫连箐总算是停止了大笑,说道:“我没骗你啊,这鱼确实需要草藤才能钓上来,只不过草藤的间端里面我绑上了好几条蚯蚓,鱼儿是闻着这个味儿才咬上来的,并不是喜欢吃草,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真以为鱼是喜欢吃草的,哈哈哈!” 北堂墨夜被她打击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盯着赫连箐:“箐儿你简直太调皮了!” 怎么能如此戏耍他? 他可是堂堂的墨王,他…… “我就是骗你了你想怎么样?!”赫连箐盯着北堂墨夜那张已经渐渐阴沉下来的脸,心知他这是生气了,他肯定以为他堂堂的墨王殿下竟然被她这一个小女子给戏耍了,自尊心受不住了吧。 受不住那就赶紧哪来的回哪去,知难而退,之后离着她远远的,别在提什么爱她胜过一切,有了她可以抛弃一切的空念。 北堂墨夜脸色铁青,但是想到墨王二字,眉头更加蹙起来,对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墨王了。 选择和赫连箐离开盛京,他便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墨王殿下,他现如今只是一个爱着眼前女子的痴情男子罢了。 他什么都不是了,他只要爱着她就够了,只要有她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北堂墨夜薄唇微微一动,缓过神来,笑着对她道:“你太调皮了,竟然戏耍我,我确实不知道如何抓鱼,没想到你竟然能用蚯蚓绑在草藤上这种办法,看来这又是你府中那个嬷嬷教的吧!” 【176】夫君原来你喜欢这样玩 赫连箐呆呆的看着他,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北堂墨夜却突然对自己和颜悦色起来。 她眨了眨眼,心想,没想到北堂墨夜的耐心这么好,这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哦,是啊,就是那个嬷嬷交给我的!” 北堂墨夜闻言,竟然上前一把抓住赫连箐的手,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将军府的时候吃不饱饭?” “啊?”赫连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此一问,愣了一下,又听到北堂墨夜继续说道:“真是难为你了,若不是每日吃不饱,如何能将这些清楚的记在脑中,这些都是你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了吧!” 赫连箐终于明白北堂墨夜的意思,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做这些,都是小时候吃不饱饭琢磨着那嬷嬷的话,所以现在还能清晰的记清楚这些抓鱼做鱼的步骤,如果能吃饱,谁还记得这些? 赫连箐见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般,也不好打击他,只能冲着他点点头:“恩恩,是啊,小时候确实有过挨饿的日子!” “都是我不好,若是当初我……” 赫连箐一听这人估计又要搬出当初退婚的事情,这一说那就是没完没了,为了避免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赫连箐及时的打断了他道:“这鱼好香,估计是熟了可以吃了,给你!” 北堂墨夜刚才只顾着同情赫连箐,他手中的鱼没有来得及翻转,一面烤焦了,另一面还没有熟,鹰眸扫视在被他毁了的那条鱼上,眉头狠狠的拧紧。 他真实挺没用的,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 赫连箐对他心中所想自然是心知肚明,却也没有点破,直接将烤好的鱼递给了他,转手又拿起了另外的鱼开始烘烤起来。 北堂墨夜这样剧手足无措的样子,正是她希望的,她就是希望通过这些让他清楚的明白,她和他不是一路人,做不成他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其实北堂墨夜这个人相处久了,不涉及他的利益的时候,他是个不错的人。 她希望他不要再执着自己才好。 所以才会陪着他走了这一路,就是让他自己亲自体会一番,他做不成普通的百姓,还是回去做那个至高无上的墨王。 北堂墨夜将鱼推给了她,拿起了赫连箐手中的生鱼,放在火上烧烤起来,侧眸看着赫连箐,笑着说道:“箐儿,这些我确实还不懂,我不懂得在野外怎么照顾你,但是我为了你我会好好学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苦受委屈,你能相信我吗?!” 赫连箐盯着北堂墨夜,他说出的情话如此撩人,这样会哄女子开心,怪不得以往那些赫连柔、慕容婉、还有京中许多权贵之女都对他倾慕有佳。 当然,最为他痴狂的非这具身体的本尊了。 “这个……” 赫连箐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拒绝的话,北堂墨夜便认定她是默认了,只当她是害羞了不好意思。 北堂墨夜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来烧烤,你快些吃,吃完了早点休息我守着你,放心!” “哦!”赫连箐确实有些饿了,乏了,一条鱼吃完,北堂墨夜手中的那条也烧烤好了,北堂墨夜并没有自己吃,而是直接将手中的鱼递给了赫连箐:“箐儿,给,再吃一点!” “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赫连箐道。 “这么多条,要是不吃岂不是可惜了?明日的味道一定没有今日这般鲜美,再吃一条吧!” 平日里赫连箐倒是知道有人劝酒吃,没想到今日她被北堂墨夜劝吃鱼。 她不好博了他的好意,拿起了那条鱼,慢慢的吃了起来。 北堂墨夜看着她吃着自己亲手烧烤的鱼,心里那股子满足别提了,笑着继续烧烤。 等到赫连箐吃不下了,北堂墨夜将剩下的鱼全部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食物吃或者是因为一起吃的人是赫连箐的关系,总之他觉得这顿饭是他有生以来最好吃的一顿。 北堂墨夜守着赫连箐,赫连箐倒是真的安心的睡着了,一夜好眠。 翌日,倒是难得一见的暖阳,风雪都停了,二人便入境前往柳昌城。 入夜之前,二人到了柳昌城边陲的一座小村子。 “有村庄,今晚不用在风餐露宿了,真是不错!”赫连箐坐在马车里,北堂墨夜在外驾着马车,听到赫连箐欢声笑语,心中一暖,回头笑道:“我倒是比较喜欢露宿在野外,昨晚我们过得不是也很惬意?!” “北堂墨夜,你……” 真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就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来?! 村头的老槐树下立着石碑,村子名唤忘忧村。 北堂墨夜薄唇微扬,侧眸看向赫连箐:“忘忧村,这名字挺美的。” “是啊,只不过这村子气氛好像有些怪呢!” 经过赫连箐这样一提醒,北堂墨夜也渐觉察出村中的诡异之处,眉头紧皱,小心的查看着四周,发现从他们入村子到现在,街道上竟然空无一人。 而且旁边的屋舍,也没有燃起烛火,这村子仿佛是一座废弃的村子。 北堂墨夜薄唇抿紧,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对着马车内的赫连箐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躲进马车内。 月色当空,四周寂寥,偶有乌啼,格外渗人。 行至村子中央,总算是看到了一户燃着烛火门户大开的人家,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女,另一个则是稚龄幼女,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用大红色的绳子系着,低垂着脑袋,看不清她的模样。 那中年妇女见到他们路过,热情的伸手招呼道:“外来的吧,天色已晚,快进来我们这家小店歇歇脚,明日在走吧!” 经她这样一说,赫连箐抬头望向这所屋子中央,只见上面写着如福客栈。 原来是家客栈。 北堂墨夜蹙眉不展,看着眼前这个打扮过于花哨的中年妇女,她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涂抹的粉尘过厚,看不真切她本来面容,不过如福客栈内倒是灯火通明,里面可谓是人声鼎沸。 看来路过的人不止他们两个,大家都在此处歇脚。 赫连箐与北堂墨夜对视了一眼,那中年妇女见状,立刻安排人将马车迁入后院,随后热情的招呼他们二人进店。 “老板娘,你们这村子进来后为何只看到你一家灯火通明,这村子其他的人休息的够早的啊,生意都不做了!?” 赫连箐不经意的问道,前面带路的中年妇女脚步一顿,随后嗬嗬的笑了几声:“哎哟,客官有所不知,这村子里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都离开啦,入夜后,便都早早歇下了,村子里只我一家客栈,路过的人又多,托各位客官帮衬着,我这家店才能维持。” 赫连箐见她这副模样,想起刚才站在她身边的那名女童,估计她们应该是孤儿寡母才对。 不过以她多年的杀手生涯,她警惕性极高,既然这里气氛诡异,她断然不会因为这老板娘几句话就转移注意力。 北堂墨夜一言不发,深邃的眸子扫视着四周的一切,同样提高警惕。 二人被中年妇女带进了房中,北堂墨夜坚持只要了一间房,赫连箐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即便是这里气氛诡异,但是也不至于要一间房间吧。 她倒是理解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心思,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她是有家室的人,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北堂墨夜,没关系,既然有空房,就要两间房!” “不行,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还是小心些为好!” 北堂墨夜坚持的坐在赫连箐房中的凳子上,任凭赫连箐如何劝说,也不为所动。 “这家顶多算是个黑店,不过以你的武功对付这些小地方的刁民还不是绰绰有余?再说你的房间就在对门,若是出事我一喊你就过来了……” “箐儿,你是不是对我不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安心睡我守着你”! “不是,谁怕你啊!我就是不习惯,我一个人睡习惯了,有人在我房间我浑身不舒服,你赶紧回你自己房间,有事我就叫你了,快点快点,我要沐浴洗澡,你在这里我怎么洗!” 赫连箐将北堂墨夜哄了出去,北堂墨夜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外传来敲门声咚咚咚~ 赫连箐还以为是北堂墨夜,不爽的打开门都要破口大骂了,却看到是刚才那个小女童,她依旧低垂着脑袋,手里端着饭菜,小声的道:“姐姐,这是给你的饭菜!” 这小女童声音软糯带着几丝沙哑,像是刚刚受了委屈哭过似得,令赫连箐瞬间疼惜起来。 “谢谢你,你这么小就这样懂事,真是乖巧啊!” 小女童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奖,慢慢的抬头看向赫连箐,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嘻嘻的对着赫连箐道:“不客气!” 赫连箐正要询问这个小女童关于这家客栈的事情,她想着小孩子是个突破口,不会撒谎啊。 但是还没有等到她细问,这小女童便响着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跳着跑下了楼。 赫连箐看着这小女童瞬间消失的背影,只觉得更加的诡异了,这孩子跑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转眼就不见人了! 赫连箐赶了几天的路,又风餐露宿在野外,没有好好休息过,洗漱了一番,没什么胃口,只觉得浑身乏力,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心中暗想,若这家店真的是黑店,那么必然是会从饭菜上做手脚。 她穿戴整齐,躺在床上,假寐起来。 夜色渐浓,月华初上,寒风陡峭,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外枝桠作响。 整座村子安静极了,就连刚刚人声鼎沸的如福客栈此时也完全沉静下来,没有一丝声响。 村子里静悄悄的,刚才进村子的时候看到的那处村碑此时也开始随之发生了变化。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村子里弥漫着白色的迷雾,迷雾下,石碑上面的忘忧村被猩红色的血水浸染,划下了一道道血红色的痕迹。 忘忧村被改写成了媚妇村! 北堂墨夜吃过饭菜,便早早的躺在床上,他时刻保持着清醒,听到一丝风吹草动便准备及时出手,保护赫连箐的安全。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路途太累,确实累坏了,还是说别的什么,他本来清醒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北堂墨夜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燥热难耐,他身上像是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给压住一般。 脸上感觉有水渍滑过,但并不是温热的气流,而是一片冰冷。 他感觉那东西一直缠绕在他身上,不停的扭动起来,耳边隐约还能听到一声声的娇吟声。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打不开。 北堂墨夜手脚无力,身上越发的沉重,他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看来这家店果然是有问题。 他心里担心着赫连箐的安危,努力凭借着自己体内的一股真气,奋力的挥出手,只听到砰的一声,他身上那东西被推到了地上,身上一轻,随后他快速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只见被他推下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引他们进客栈的老板娘,老板娘此时穿着碧色的薄纱罗裙,脸色潮红而妩媚,身子白皙娇软,慵懒的躺在了地上。 似乎刚才北堂墨夜推得狠了,老板娘被他踹倒在桌前,额头正好撞到了桌腿上,那额头处往外突突突的冒着血水,这若是平常人,现如今肯定要疼的大哭大嚎。 可是老板娘伸手抹了一把血水,歪着脑袋看着手中的血,竟然没有喊疼,而是特别兴奋的看向北堂墨夜,嘴里娇媚的喊着:“夫君,原来喜欢这样玩,奴家陪你玩好不好啊,奴家来了,夫君……” “混账东西,不知死活!” 北堂墨夜堂堂天圣朝墨王殿下,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被一名乡村媚妇缠上了,还开口闭口唤着自己夫君。 不仅如此,这老板娘听到他呵斥的声音竟然没有伤心的滚出去,反而边脱着衣服边走进床榻,继续纠缠着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还不曾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娼妇,随手去找自己贴身的佩剑,却发现佩剑不知所踪。 “夫君,天色已晚,不要在舞刀弄枪了,奴家给你收起来了,咱们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北堂墨夜仰头望去,只见他的佩剑被那老板娘扬手扔到了地上,她娇媚的笑着,已经完全的展露在自己面前。 “哎哟——” 北堂墨夜从床榻上下来,老板娘已经依偎上前,北堂墨夜正伸手手掌气愤的一掌将人劈了,手掌都伸出,老板娘竟然近身凑上前。 这个姿势从后看过来,就是北堂墨夜在对人家美妇不规矩,动手动脚。 门吱嘎一声从外面被打开,北堂墨夜眼前寒光乍现,正准备出手,便看到门口站着赫连箐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北堂墨夜顿时傻掉了,忙着解释:“箐儿,你听我说,这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个疯妇不知为何……” “夫君,你要去哪里啊,夫君你快点回来,夫君你不要奴家了吗?奴家好伤心啊,你为了这个狐狸精又想抛弃奴家,呜呜呜,夫君!” “闭嘴,谁是你夫君,你这个疯妇,休要满口胡言!” 北堂墨夜真是要疯了,他本来是要去救赫连箐的,结果自己被缠上了,这不堪的一幕恰恰被赫连箐给撞了个正着。 箐儿一定认为他是花心好色之徒,都是这个疯妇,他要劈了她! 北堂墨夜将地上的佩剑拾起,恼羞成怒便要对这老板娘下手,却被赫连箐及时抓住手道:“快走,这里不对劲!” 【177】美男师傅 北堂墨夜身上的衣衫凌乱,此时赫连箐却也顾不上了,拉着他的手便开始往外跑。 刚跑出房间,迎面便看到这家客栈老板娘的女儿,此时她正歪着脑袋站在离着他们二人不远处的地方,笑嘻嘻的伸出手对着赫连箐道:“姐姐抱抱,姐姐抱抱……” 赫连箐蹙着秀眉,盯着她那双已经被血水浸湿的手,抓着北堂墨夜袖子的手指紧了紧,侧眸看着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反手将她的手握紧,眼神示意让她别害怕,那个小女童欢笑着张开了嘴巴,嘴巴里竟然没有舌头,突突突的血水不断的往外冒,那笑声更是一阵阵的阴森刺耳。 她也不怕疼,似乎她并没有发觉自己本身有何不妥。 而且她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几名女子,那几名女子与屋内的老板娘般,穿着蝉翼的薄纱勉强蔽体,身段妖娆,娇媚。 不过她们的五官却早就溃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她们原本的样子,身上走近了才发现,雪白藕臂上隐约有着尸斑的痕迹。 赫连箐在现代作为杀手,司空见惯,不过看到这样恐怖惊悚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这些根本不能说是人,而是已经死去的死尸! 既然是死尸为何还能大半夜出来伤人? 赫连箐正思忖着,这时候那个小女童已经冲过来,北堂墨夜自然是不可能让她扑向赫连箐,直接伸出一脚便将那个女童踢了出去,她的身体像是抛物线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身子坠落,砸向那几个靠近的女子。 砰—— 发出了一声闷响,赫连箐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她抓着北堂墨夜的袖子牵着便往往反方向跑,北堂墨夜却疑惑的问道:“箐儿,不用怕,我保护你!” “你惹怒了她们了,惊醒了她们,她们饶不了咱们,还不快跑,在这里只能等死的份儿!她们太奇怪了,不正常!” 北堂墨夜听闻,正要转头,却被赫连箐一巴掌挥在了脑后,冲着他吼道:“别回头,赶紧跑!跳——” 此时他们二人已经跑到三楼窗口处,身后的脚步更加凌乱,沉重! 北堂墨夜被她打了一下,有些发懵,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问赫连箐到底为何要打他,不让他回头。 还未问,便被赫连箐抓着两人从三楼跳了下去。 “箐儿!” 北堂墨夜被赫连箐大胆的举动给惊住了,须臾间已经反应过来,伸手揽住了赫连箐的腰肢,带着她整个飞到了旁边的树上。 待在树上站稳,北堂墨夜双臂依旧紧紧的抱搂着她,刚才她不顾一切的往下跳,那一刻真的吓坏了北堂墨夜。 他没想到赫连箐会这样大胆,他惊讶中又带着一股兴奋的刺激。 他看向赫连箐的眸光变得炙热火辣,心口砰砰砰的剧烈的跳动,身心均被她所吸引! 赫连箐感受到他的眸光,冷厉的呵斥道:“你看什么呢?!你看那边!” 北堂墨夜被她训斥了一句,也不恼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原本追在他们身后的那几名女子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竟然也冲出了窗口,不过她们并没有轻功,只是一味的追随着他们的气息而来。 她们的身子追到窗口,便蹋出去,扑通扑通全部摔在了楼下! 几名弱女子,身子从三楼摔下来肯定不死也是重伤,没想到下一刻,那几名女子便从地上爬起来,歪着脑袋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朝着他们所在的大树便追了过来。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竟然摔不死?” 北堂墨夜冷冷的说道,眼睛睨视着树下,那些女子发出的声音引来了在客栈内的大批疯狂女子,他们蜂拥而来,身体堆积在树下,将这棵大树团团围住,她们的身体不断的撞击着树体。 见似乎没有成效,她们又开始接二连三的爬上树。 “不好,她们爬上来了,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客栈内原本的那些商人呢,怎么现在都看不见了,难道都遭了毒手了?这些女人到底从哪里来的,没有男人,只有女人?!” 赫连箐冷静的分析道:“估计是被下了蛊了!不然这些人已经死了,不可能还会爬起来祸害人!” “蛊?” 北堂墨夜脸色一沉,性感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眸子瞪视着那群女人。 怎么办? 他的武功确实不凡,可是对待这一群打不死的活死人,他该如何保护箐儿顺利的逃出去不受危险? “就是蛊啊,而且这些是蚀心蛊,是专门控制人的心智的,这些蛊虫可是很难找到的,今晚碰到了真是太不错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赫连箐并没有北堂墨夜那般担忧,而是非常轻松,语气中似乎很愉快。 北堂墨夜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大胆,这样惊秫的事件若是被普通人家的女子看到早就吓晕过去了。 可是她却看起来…… 如果他没有看错,赫连箐此时很兴奋?! 双眸都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箐儿,你不害怕?!” “为何要怕?这些蚀心蛊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怎么会怕,我喜欢都来不及了!” 听到喜欢,北堂墨夜眼睛都不眨,紧紧的盯着赫连箐,以为她被吓傻了,手轻轻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箐儿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即便是保护不了我们大不了一起死!我陪你!”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躲在这里,千万不要下来知道吗?!” 赫连箐说着便从树上跳下去,北堂墨夜惊呆了,大叫一声:“箐儿你干什么!” “少罗嗦,我给你引开,你赶紧先走!” 赫连箐说完,便朝着空旷的黑夜跑去,身后那批衣衫不整的女子追着她嗬嗬的跑。 北堂墨夜见状,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从树上跳下来,追着赫连箐便跑,可是没跑几步,脚下便触动了机关,空降巨网,被拴住了脚踝,整个人被倒提起来,网顺势一兜,人便被吊在刚才的那棵树上。 “箐儿,箐儿——箐儿,谁,到底是谁?!有本事冲着我来,不准你们伤害她,箐儿,箐儿——” 任北堂墨夜嘶声竭力的吼叫,依旧没有人回应。 …… 赫连箐兴奋的将那批人引出了村子,她并不想让北堂墨夜知道她手中有邪皇,邪皇是给小北北治病得来的,这几日没有喂食,估计也是饿坏了。 蚀心蛊威力惊人,炼制繁琐,邪皇吃了这些蚀心蛊,必然功力大增。 她并不惧怕眼前的这群活死人,她们已经是死人了,不过是因为被蚀心蛊控制了所以才会站起来行走,如今来到村外空旷处,赫连箐也无所顾忌,将荷包内的邪皇揪住它一条小腿便扯了出来。 邪皇这几日饿得只顾着眯眼睡觉,此时被扯出来,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墨绿色的眼睛便瞬间睁开,兴奋的蹦跶着小腿,急着让赫连箐放开它。 赫连箐将邪皇拎在眼前,笑着对它说道:“瞧你这吃货急的,吃吧吃吧,好好享用,这可是顿难得的大餐!” 她说完便将邪皇扔了出去,那些追来的女子在邪皇被扔出后,便吓得急忙后退,像是知道前方有危险般,全部停止了脚步。 赫连箐乐了,双手环胸,冷眼凝视着那群活死人,冷笑道:“哼,来啊,怎么都不敢来了!小青咬她们!” 赫连箐一声令下,邪皇扑扇着镏金的隐形薄翅,嗡嗡嗡的飞入那群人,那群活死人嘴里发出阵阵哀嚎,可是身体却一动不动,邪皇的速度很快,穿梭在不同人的心口,肉眼根本看不清它的速度。 面前的那群活死人大批的倒下,须臾间,已经无一人站立。 邪皇吃饱喝足,怕赫连箐嫌弃它身上的味道,飞到赫连箐身边,摇晃着脑袋,嘴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像是求夸奖般,身体却不往赫连箐身边靠,就怕赫连箐嫌弃了。 赫连箐笑着与它对视,朝着它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邪皇兴奋的用触角小心翼翼的先点了点赫连箐的手指,见赫连箐没有嫌弃它的意思,这才蹭的一下跳上了她的手掌,慵懒的躺在她掌心打了一个滚。 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她,求表扬。 赫连箐伸手摸了摸它坚硬的甲片,笑道:“小东西,做的不错!” 它像是能听明白似得,滚了两圈重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赫连箐见状,将它小心的放回荷包内收好。 此时她面前忽然多了一个黑影,她眸子眯了眯,唇瓣微微一扬,绽放出一抹邪性的笑容,突然转身叫道:“师傅!” 身后那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闻言,好看的桃花瓣唇角微微一抿,笑道:“确实是长本事了,看来蓝衣蓝雪所言不虚!”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远在赤月国的国师,同时是赫连箐的师傅无涯。 无涯穿着金丝缕衣,手中拿着凤毛尾扇,五官俊美,身形高大俊逸。 赫连箐一直以为能狠心出手扼杀她武功内力之人,必然是个凶狠跋扈、身材威武雄壮的中年男人。 但是她眼前的无涯确实一副白面书生的打扮,儒雅俊逸,不怒自威。 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并非来自他的绝世武功,也不是来自他的外形,而是他人站在那里,便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 赫连箐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绝世美男,心里暗想,这真的是她的师傅? 这货简直太帅了! 年纪轻轻就能当她师傅了? 他的年龄估计也就是三十几岁罢了,她还以为她的师傅是个面色深沉的老者,若是早知道他长得这样,她…… 赫连箐小心翼翼的上前,恭敬的道:“师傅好,师傅您来了,呵呵呵……” “倒是真如蓝雪所言,你这摔了一跤,倒是听话了不少,竟然还会喊师傅了!” 无涯冷哼一声,赫连箐眨着眼睛看着他,这师傅绝对是傲娇了? 她自从知道自己有内力却被抑制住不能用后,对这个师傅是千思万念,如今被他出言讽刺几句算什么,只要他能给自己解了,别说是喊他师傅了,就算是叫她喊他爹都成。 “师傅,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不懂事,总是惹你伤心难过,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前真是错的太离谱了,师傅教训的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师傅就原谅了我吧……” 赫连箐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盯着无涯,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珠,无涯倒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现给吓了一跳。 看着她,蹙着好看的眉峰:“你又玩什么?!” 赫连箐见人家还不信,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傅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学好了,以前都是我混蛋,我不懂事,师傅你就原谅了徒儿吧,师傅啊……” 赫连箐跪在地上,声泪泣下,心里暗想,就她这副模样,任凭他是如何的铁石心肠,也得被她软化了。 无涯垂着眼睛扫视着地上的赫连箐,确实有些诧异不解。 难道说她真的学好了? 这段时间通过他的观察,她做的那些事,确实比以往强太多,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 而且她能驯服邪皇,刚才表现的那一手他是非常满意的。 无涯见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行了,先起来吧!” 赫连箐听闻,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上前搀扶着无涯,无涯眉头一皱,看向她:“你做什么?!” “师傅,我搀着您啊!” 那些狗腿的小徒弟们不都是这样孝敬师傅的吗? 赫连箐心想,她这样做难道不对? 无涯嘴角一抽,扯出他的衣袖道:“不用,师傅还有话要问你,你随我来!” 赫连箐看着无涯先一步离开的背影,嘴角小声的嘟囔着:这是被嫌弃了? 她好心搀扶着,这美男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赫连箐随着无涯再次进村,看到村口的石碑此时已经被改写,她咦了一声,叫道:“师傅,这里面不对劲,为何还要进去,我落日前进村的时候这是被上分明写的是忘忧村,怎么现在变成媚妇村?!” 媚妇? 想起刚才追着她一路的那些女子,还有在北堂墨夜房中对北堂墨夜欲行不轨的那个老板娘,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无涯倒是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余光淡淡的扫视了赫连箐一眼:“这有何稀奇,这村子是被封住的,之所以会解除封印,完全是因为你的到来!” “我?”赫连箐不解的眨着眼:“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血里有令蚀心蛊虫兴奋的东西,若不是有邪皇护身,你早就……” 原来是血液的问题,赫连箐想着自己的血液如何会有问题,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给北堂文璟制药之时,用的都是她的血液,而且……手指的伤口是北堂文璟吸过的。 北堂文璟的血液有问题,那么她的…… 她现在想起来忍不住后怕,幸好有邪皇在手,不然这一次还真的会命丧当场。 一夜惊心动魄,此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村子里不同于夜间的荒凉,进入村子,便发现这个村子与别处相同,街口小贩叫嚷声,穿梭的人群,一派井然有序的样子。 “师傅,这里怎么?” 赫连箐不解的看着身边来往的人群,这些人不是昨夜的活死人,而是真真正正的人! 他们可以站在阳光下,地面也透射出人影,所以他们不是活死人。 无涯带着赫连箐进了一家茶楼,赫连箐好奇的问道:“师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无涯扫视了她一眼,静静的喝着手中的茶:“想知道?!” 【178】璟王消息传来 无涯凝视着赫连箐,幽幽的说道:“这村子唤作媚妇村,很久之前这村子里的男人一夜间不知为何全部失踪,剩下了全村的妇女,失去男人后,这些妇女不甘寂寞,心生怨念,每每夜间便对路过村子的路人施行魅惑之术,随后再将其男子杀死,投入村前的枯井中……” 无涯将这个村子的缘由讲给她听,就在这时,送点心的小二前来,赫连箐看着他顿时吓得头皮发麻。 待小二走后,赫连箐才小声的对无涯问道:“师傅,你不是说这个村子没有男丁?那……” “媚妇村夜间出现,行踪飘忽不定,昨夜坐落在此处,今夜有可能去了别处,此时这里是忘忧村不是媚妇村!” “啊?这意思是昨夜那媚妇村覆盖在忘忧村之上?!” “就是这个意思!”无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回答。 “那媚妇村的那群活死人之所以不死,是因为她们体内的蚀心蛊作祟吧!” “正是,昨夜你放出了邪皇,邪皇将蚀心蛊吸食后,便彻底的瓦解了媚妇村,也解救了那些可怜的人,从此这世间便再无媚妇村,你也算是为民做了一件好事!” 赫连箐听闻,内心升起了一股喜悦与自豪,拍着手道:“原来是这样!” 无涯凝视着赫连箐,看着她这般自信的模样,微微一笑,赫连箐见他笑了,一时间愣住了:“师傅你该多笑笑,你笑的可真好看!” “竟然调侃起师傅来,你越发的没正行!” 无涯收起了笑容,蹙眉不悦的说道。 “是,是,师傅教训的是,是徒儿无礼了,嘿嘿,呀!”赫连箐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焦急的问道:“师傅,昨夜我与北堂墨夜一同进了媚妇村,我引人出来的时候,北堂墨夜还在树上呢,这媚妇村不在了,那北堂墨夜……” 赫连箐想到这里,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无涯眸色一转,眸中闪烁着狠戾的光芒,训斥道:“你竟然还和北堂墨夜有牵连,怎么?你还对他不死心,还没有被他害够?!竟然跟着他千里迢迢的跑来了柳昌之地,为师原本是不信,现在看你这般焦急的样子,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你老实和师傅说,这一次你逃出来是不是与他私奔!” 什么?! 赫连箐没想到无涯会这样想,私奔? 她与北堂墨夜?! 赫连箐仰着小脸看向无涯,便看到刚才温和的师傅如今脸色阴沉,鹰眸锐利的瞪视着自己,看样子他真的是气坏了! “师傅,这都是误会!” “误会?!”无涯冷笑一声:“你当为师是瞎的不成!” “师傅,真的是误会啊……哎,师傅你这是要去哪里,师傅……” 赫连箐心知,无涯一开始就是因为看不惯她喜欢北堂墨夜,一直被北堂墨夜羞辱,他觉得丢人现眼,所以才封住了她的内力,任她被北堂墨夜羞辱,想要她浪子回头。 不过身体本尊还没有幡然醒悟便被北堂墨夜给踹到了湖里丧失了性命。 无涯自然是对北堂墨夜恨之入骨。 现在她随着北堂墨夜从盛京城跑到柳昌,他自然是因为她还深爱着那个男人,所以在他眼里,他们就是私奔! “师傅你等等我,你别走得那么快,师傅——” 媚妇村已经消失不见,忘忧村内根本就找不到昨夜的那棵大树,赫连箐心急如焚,跟在无涯身后紧追不舍。 无涯的速度太快,赫连箐没有内力,继而追起来相当费力。 不过无涯似乎也并没有打算甩开她,到了一处无人之处,无涯嘴里不知道念叨了几句什么词,他的手臂轻轻一挥,在他面前瞬间打开了一条通道! 赫连箐站在他身后,眼睛惊呆了,扯着她家师傅的小衣袖颤颤惊惊的跟着进了那条通道:“师傅啊,这里怎么这么黑啊?!哎……不对啊,师傅这里有点熟悉啊,在哪里见过啊……啊啊啊,师傅师傅,这就是我昨夜住的那家店,师傅这里该不会是媚妇村吧,师傅你不是说……” “闭嘴!”无涯猛然一回头,瞪视着她,赫连箐立刻乖乖的闭嘴不说话。 她家师傅神通广大,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就连这消失的媚妇村说进就进,她对这种有本事的人那自然是言听计从啊! 赫连箐跟着无涯,很快就来到了昨夜吊住北堂墨夜的那棵大树下。 北堂墨夜被巨型的大网套住,垂钓在树枝上,似乎是晕过去了。 “北堂墨夜,喂,北堂墨夜你快醒醒啊,你怎么样?!” 赫连箐站在树下,朝着树上的北堂墨夜喊道,可是北堂墨夜却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不可能有回音。 赫连箐见状,尖叫道:“师傅,这人该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正好!”无涯手轻轻一扬,树上的北堂墨夜的身子便迅速的坠落下来,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赫连箐急忙上前摇晃着他,叫着:“北堂墨夜,你醒醒啊,喂!” 可是叫了半天,这人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赫连箐转头向无涯求助,却看到无涯冰冷的眸色中带着喷薄的怒意。 无涯见她这般,眼睛眯紧,冷哼一声,随后上前一把拎起地上的北堂墨夜,一脚踹了出去! 赫连箐嘴巴张成了O形,心里暗想,这个师傅实在是太残暴了! 一挥手将北堂墨夜给摔在了地上,这又是一脚直接将人给踹飞了! 北堂墨夜真的是将美人师傅给得罪了啊! 她都替他觉得屁股疼! 赫连箐跟着无涯出了媚妇村,正想俯身将北堂墨夜搀扶起来,无涯却冷声打断了她:“你想干什么?!” “师傅,他也是个人啊,这样丢到大街上是不是有点……”残忍啊! “人?!他也配!就扔这,走了!” 无涯冷哼一声,随之衣袍一甩,便迈出了脚步,赫连箐看了看他飘逸远去的身影,又瞅了瞅在自己脚边的北堂墨夜,抱歉的对北堂墨夜道:“北堂墨夜不好意思啊,那人是我师傅,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亲的话我不能不听,再说这几日你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你放心,我会找人送你回京,咱们若是有缘,京中见!” 赫连箐找了个可靠的马夫,给了他一定银子,将他送回盛京。 北堂墨夜只是晕过去了,身体并无大碍,须臾便可清醒过来,所以她很放心的跟着无涯离开了。 赫连箐跟着无涯身后,一路上无涯一直冷着脸,赫连箐同他说话,也不做理会。 “师傅,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已经将他送回去了,你别不理我啊,师傅……” 赫连箐跟着无涯进了柳昌城一家酒坊,刚进门,蓝衣蓝雪便扑了上来。 “主子!”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 赫连箐余光瞅了瞅身边冷脸的无涯,硬是将那句,不是让你们在京中保护璟王吗?谁让你们跑出来的! 无涯冷漠的从她们面前走过,赫连箐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无声的动着唇瞪视着蓝衣蓝雪。 蓝雪趴伏在她耳边小声的禀报:“主子,属下是有重要的事情来禀报主子,王爷出事了!” “啊?!他怎么了?!” 赫连箐一听北堂文璟出事了,内心思潮翻涌,紧张的看向蓝雪,也不管无涯是不是在身边,会不会因为她又对男人动情而怪罪她没出息。 “他到底怎么了?!” 蓝雪小声的说道:“王爷病发了,已经……请宫中的御医前去诊脉过,可是御医回天乏术,属下与蓝衣潜入璟王府内,确定王爷却如同御医所言,而且……璟王府内的侍卫听风已经给王爷提前备下了……” 赫连箐见她欲言又止,眼神闪躲,心下一惊,立刻问道:“快说,备下什么了?” “给王爷备下了水晶棺,说是……” “水晶棺!?他的毒已经清除,虽然有余毒但是也不至于会丧命,这消息准确吗?!是不是他……” 赫连箐想起自己插入他胸口的那把剑,他流血不止的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还不住朝自己嘶吼的背影…… 会不会是因为她离开了,北堂文璟知道她会担心,所以才放出这样的消息,准备请君入瓮?! 蓝衣见她神色疑惑,怕消息有误,主子对王爷的心思她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如今璟王出事,主子若是没有来得及赶回去,真的出了差池,主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主子,属下等已经前往璟王府探查过,也抓了给王爷看病的御医,那御医说,璟王殿下体内的剧毒溃散五脏六腑,刚开始他们还能用药物压制住,可是从那日王爷被送回府中后,便一直昏迷不醒,伤口被处理过了,本来主子给治好的蛊毒再一次复发,而且比之以往更加的来势汹汹,王爷心脉受损,所以……” 心脉受损,那是她刺伤的,他昏迷不醒,怕是因为她不原谅他,抛弃了他,所以失去了求生的*! 只不过,她奇怪的是,明明体内的蛊毒清除的差不多,为何会复发!? 那日他的出现,难道不是追踪她而去,他那日的反应很奇怪,一直朝着她大吼大叫,不让她靠近,给他治疗的南宫啸,又一直对她欲言又止,顾左右而言他! 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些奇怪,那日是月圆之夜,难道说…… 难道说,他那日犯病了所以才赶她离开自己,他看到自己与北堂墨夜在一处,所以才会……醋性大发,被她察觉了真实身份,被她所弃,受了刺激,走火入魔了?! 想到这个可能,赫连箐再也等不及,正焦急的要转身前往盛京,就听到身后无涯冷冷的说道:“这是要去哪?!” 完了,刚才只顾着焦急,竟然把师傅给忘记了! 赫连箐转头,面色委屈,上前扯着无涯的衣袖:“师傅啊,徒儿有事要先回京,师傅你跟徒儿回京吧!” “没出息!” “是,徒儿没出息,可是师傅,徒儿不能看着他死,徒儿……” 赫连箐说着,已经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看着无涯,她心里是清楚的,无涯虽然表面对她冷漠,可是他却对她很放任,就像是这样扯着他的衣袖撒娇,就像是女儿对父亲一般,他都是不抵触的。 他很喜欢自己,这种喜欢自然不是男女情爱,她知道,无涯是真的拿自己当成女儿般疼爱。 “你真的一定要选择北堂家的男子?!一个北堂墨夜还没害够你?你真是……” “他和北堂墨夜不同!” “有何不同,难道你还没被他骗够?!” 赫连箐惊讶的看着无涯,难道说师傅也知道了北堂文璟的真实身份? ------题外话------ 明日小北北就出现鸟,么么哒 【179】箐箐回璟王府(一更) 自然是不同的。 赫连箐提及北堂文璟,唇角微微上扬,笑着对无涯说道:“虽然徒儿知道,北北骗过徒儿,他的行为确实不对,没有对我坦诚,师傅觉得他是在耍弄徒儿所以替徒儿不值……” “你好糊涂,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无涯抿着唇角,阴冷的看向赫连箐,对这个徒儿反常的举动表示不解。 他原本以为赫连箐是看重了北堂文璟的容貌,被吸引住了,所以鬼迷心窍不知道他是骗她的,耍她的。 可是她刚才那番话,竟是知道的吗? 明明知道,她为何还要如此的执着,赶回去见那个将死之人?! “师傅,徒儿知道他欺骗我是不对,可是两个人相知相爱,贵在诚信二字,我没有对他坦诚相对,也有不对,徒儿这一路想清楚了,既然我喜欢上他,这辈子除了他再不会爱上别的男子,我与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多到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与北堂墨夜不同,北堂墨夜骗我,是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徒儿,他想要摆脱我,嫌弃我,所以才三番两次的对徒儿下手,当众嘲讽与我,但是北堂文璟他欺骗我并不是因为他不爱我,想要戏耍于我,恰恰相反,他与徒儿的心思是一样的,他之所以不同我说,完全是因为怕徒儿担心,怕徒儿卷入皇室的是非之中,怕陷徒儿与危险境地!” 无涯怔怔的看着赫连箐,赫连箐冲着他微微颔首:“师傅,若是不信他对徒儿有情,何不随着徒儿一同进京,如果他确实欺骗了徒儿,那别说是师傅不答应,徒儿自己也是不会允许的,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哎,你确实是喜欢了?!”无涯似乎还不像放弃,赫连箐朝着他笑了笑道:“师傅最疼我了,我是知道的!” “别撒娇了,为师是不会同你回盛京的!” 赫连箐身体一僵,不爽的想着,不随她回京,这可怎么是好? 她刚才声泪泣下,好言相劝,无非就是为了让他随自己一同回京,她答应北堂墨夜从盛京城来到柳昌,不就是知道无涯近日在柳昌活动,所以才赶来碰碰运气,找到无涯,将自己体内的内力释放出来?! 若是他不随自己回去,也不为她解除封印,释放内力,那么她冒着与北堂墨夜私奔毁坏名声的危险跑来柳昌是为什么啊! 赫连箐紧张的看着无涯,无涯抬头与她对视,见她急的眼睛都要红了,无奈的摇摇头:“你随为师进来!” 赫连箐还未反应过来无涯话中的意思,无涯先行一步进房,蓝雪激动的推了推赫连箐:“主子,大国师让您进去哪,是不是要给您解除封印释放内力,您快些进去啊!” “啊?是吧,师傅刚才是让我进去?” 赫连箐惊诧的回头望着蓝衣蓝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蓝衣蓝雪郑重的冲着她点了点头。 …… 两个时辰后,无涯从房间中走出,蓝衣蓝雪焦急的在外等待,看到无涯出来,立刻恭敬的道:“大国师!” “此去盛京,要照顾好你们家主子!” “是!” 蓝衣蓝雪点头应是,一抬头,哪里还见大国师英俊潇洒的身影,国师这是走了。 “大国师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蓝衣甩了一记冷眼给蓝雪:“你照看一下主子,我去准备马车!主子醒来必然会立刻赶回盛京……” 蓝雪心领神会,点头道:“你说的对,王爷现在不太好,主子一定非常担心,你赶快去准备,主子待会醒来必然就要走了!” “知道了!” 蓝雪进了房,赫连箐刚刚被解除了封印,释放出内力,身体还不能完全的承受,一时间,软塌塌的倒在床榻上,听到推门声,视线迎了上去,便见蓝雪激动的跑了进来。 “主子,你醒了?身体感觉如何?!大国师是给你解除封印了吧!咱们这是要回盛京了吗?!” 蓝雪叽叽喳喳没有片刻消停,吵得赫连箐有些头痛,她软软的一挥手道:“你问了这么多,让我如何回答你,我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是怎么回事!?” “酸软无力?这就对了,大国师解除了封印,主子体内的内力还不太适应,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适应几天等内力在体内完全溶解,这种不适的情况才可以消失,主子,属下恭喜你了!” 赫连箐听闻后,立刻有了精神:“原来如此,对了师傅呢?!” “大国师已经走了!” “啊?走了?!”赫连箐从床榻上坐起来,神色恍惚的喃喃说道:“看来,师傅还是伤心了,哎,肯定是见我儿女情长,怪我没出息呢!不过他既然为我解除了封印,看样子是舍不得我回盛京受苦,这足可以说明他还是很疼我的,我们这一趟来的不亏!” 蓝雪本想安慰她几句,后来见赫连箐自己想明白了,便道:“主子说的对,这一次来柳昌,一则找到了大国师解除了主子的封印,释放了内力,二则将北堂墨夜带离了盛京城,咱们已经将北堂墨夜出走的消息散播出去,暗地里拉拢了一批推举北堂墨夜的朝中大臣,在他身边安插了咱们的人!只不过……” 赫连箐眼睛眯紧,脸色阴沉下来:“皇后那边有什么消息?!” 她带着北堂墨夜离开,皇后那边一定心急如焚,近期内不可能会没有动作。 “皇后得知北堂墨夜离开后,暗中四下寻找你们的下落,同时为了瞒住圣皇与朝中大臣的耳目,不让他们知道北堂墨夜出走的消息,便谎称北堂墨夜得了急症,派了御医驻在墨王府内,属下等出京之时,听到宫内传出了消息,皇后中毒了!” “呵呵,她倒是为了她儿子设想周全,中毒?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伎俩罢了!准备马车,我们火速回京!” 赫连箐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衫,洗漱梳洗一番,身体无力,软绵绵的依靠在蓝雪的身上,被蓝衣蓝雪扶着上了马车。 心中挂念北堂文璟,一路上未曾耽搁。 与此同时,在回京的另一条路上,北堂墨夜在马车上缓缓醒来,此时他们已经到达盛京城外,北堂墨夜因看不到赫连箐,心下焦急,揪住那马夫的领子将人摔倒在地。 “人呢!与我一同的那名女子在何处?快说!” 那马夫得了赫连箐的银子,便依照赫连箐所说,对北堂墨夜说道:“公子饶命啊,公子,小老儿没有见过什么姑娘,小老儿见公子倒在路旁,四下无人过问,便好心扶着公子上了马车,你做梦时说回京,回京,小老儿心想你肯定是盛京城内的人,便一路送你回京,公子啊,小老儿乃是一片好心,公子怎么……” “你是说没见到我身边的那名女子?不可能,箐儿呢?那村子有古怪,箐儿一个人留在那里怎么行!” 北堂墨夜心下焦虑不安,驾着马车便要返回,正在这时,一对士兵出城,拦住了北堂墨夜的去路。 “墨王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带兵的统领一挥手,士兵分成两队将马车团团围住,北堂墨夜不悦的瞪视着那名统领道:“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让你让开!” “王爷,皇后娘娘出事了!” “什么?!” 北堂墨夜到底是心中挂念皇后,在赫连箐与皇后之间,他最终选择了皇后,弃了马车进宫之时,他便知道,此生怕是与赫连箐有缘无分了! 宫内椒房殿内,皇后穿着一袭正红色的宫衣,云鬓高耸,上带着飞凤金步摇,朱钗若干,脸色惨白,身体正靠在贵妃软榻上,听到北堂墨夜进宫的消息,心下这才放松下来。 总算是回来了啊,她的好儿子,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连多年筹划的一切都全然不顾,简直是荒唐至极! 北堂墨夜进了椒房殿,皇后碍于他的名声,遣散了宫内宫女。 “儿臣给母后请安!” “哼,墨王还知道有本宫这位母后?还以为墨王游山玩水将本宫给忘了呢!你还理会本宫的死活?!” 皇后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情绪激动,手捂着胸口干咳几声,眼眶通红,瞪视着底下的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知道自己此番作为伤透了皇后的心,自己刚离开京城,皇后随之便被人投了毒,这若是他不回来…… 他万不该将母后独自一人留在此处,皇后之位本就深处风口浪尖之上,宫内生活尔虞我诈,皇后与慕容贵妃相斗多年,全凭借着各自的皇子,他当真是糊涂,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竟然将这一摊子乱事丢给了母后! “母后,儿臣知错了,母后千万要小心保重自己的身子!” 北堂墨夜抬头,看向皇后,皇后因他这一句关爱的话,心中得知这儿子并未抛弃她,他既然是回来了,刚才又说了这样的软话,承认是他的过错,那便不会在做出冲动鲁莽的事情。 皇后此时并不骂他,相反,她知道北堂墨夜已经悔悟,所以她不能强势,将弱势展现给他看,让他知道,如果没有了他,她自己一人在宫中便是个死。 “夜儿啊,你让母后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能舍得抛弃母后,母后可就你一个孩儿,你说走就走,连和母后打声招呼都不曾,母后何曾亏欠于你?从你在母后腹中开始,母后为了保护你,一次次躲避了宫中有心之人的算计,待你平安落地,母后又终日为你提心吊胆,慕容贵妃为人歹毒,北堂琛又是虎视眈眈,你这个时候……你是不让母后活了啊,呜呜呜……” 皇后一边说眼泪一边从眼眶中滚落出来,由于中毒,她身体虚弱,此时脸色惨白,更是我见犹怜。 北堂墨夜第一次见到皇后如此失态,竟在他面前哭泣,这样的场景令他震撼不已。 他噗通一声在地上叩头:“母后,儿臣知错了,母后,儿臣惹您伤心了,母后若是生气打骂儿臣便是,千万不要为了儿臣气坏了身子,母后啊……” “我的儿啊,夜儿啊……” 见皇后哭的伤心,北堂墨夜再三保证,自己再也不做令皇后伤心之事。 “夜儿,我们母子未雨绸缪多年,为的就是那至上皇位,如今你父皇被慕容贵妃那个贱人左右,对你的态度也大不如前,这个风口浪尖之上,你万事要小心谨慎,你是中宫之子,乃是嫡子,只要你不犯大错,这皇位便是你的,千万不要儿女情长,你若是喜欢谁,待你成为皇上,有了至高的权利,要什么样的女子还怕没有吗?!” “母后,可是……”北堂墨夜紧抿着薄唇,脸色惨白若雪,脑海里一直闪现着与赫连箐南下这一路独处的时光,心中万分悲痛。 皇后眼眸一瞪,厉声呵斥道:“你难道是想要逼死母后吗?!” “母后,儿臣不敢,儿臣听母后的便是!” 北堂墨夜惊呼一声,再次跪在了地上。 “好好,你这样说母后便放心了,你快些回府,母后已经为你打点妥当,没人知道你这几日离京之事,你待明日再来宫内向你的父皇请安!” “是,儿臣先行告退!” 北堂墨夜默默的退了出去。 皇后待他离开,眼眸寒冷凌冽,盯着北堂墨夜的背影,眼角颤了颤,阴冷的说道:“夜儿,你千万不要怪母后,你千不该万不该对赫连箐那个贱人动情,那种女人配不上你,何况她已经许配给了北堂文璟那个废物,你再去抢夺岂不是让人看笑话,母后绝对不会允许你的声誉受损,赫连箐……哼,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夜儿私奔,本宫定然饶不了你!” 盛京城内! 璟王府! 北堂文璟静静的坐在房中,抬眸便可见窗外那一片翠竹,竹叶上压有积雪,正随寒风肆意摆动。 “爷,这窗口风大,还是回里屋歇息吧!” 听雨进门便看到北堂文璟正靠在窗口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的廊下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听雨心如明镜,主子爷这又是在想王妃了,每日醒来,便坐在此处,眼睛一直紧盯着这处,刚开始她只当是他在看风景,可是时间久了,听雨便觉察出来,他并不是单单的看风景,看的是外面的那条直通向园子门口的长廊! 他在等人,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有消息了吗?!” 北堂文璟蹙眉不展,这几日他体内的蛊毒已经得以控制,他神智也渐渐苏醒。 听雨自然知道主子爷问的是何消息,这几日他每日问的只有这一句话,听闻,听雨立刻回答道:“爷,有消息传回来,墨王府那边有消息了,墨王午前回京进宫见了皇后,王妃还在回程的途中!” 北堂文璟千年不动的冰山脸总算是有了一丝动容,薄唇微微的弯起,道:“回来了啊!” “是,爷,王妃的马车到了距城外三十里的茶庄!” “知道了!” 北堂文璟低低的回应了一声。 听雨退了出去,北堂文璟手摸着被赫连箐刺伤的心口处,眸色越发的深沉,嘴里喃喃的说道:“箐箐,终于回来了……可知道,我好想你!” 赫连箐的马车在酉时抵达了盛京,进了城,赫连箐却并没有直接前往璟王府。 而是去了京中最大的茶楼。 见过了阎日与阎火,并了解了盛京城内如今的形势,洗漱一番,待戌时一到,赫连箐独自一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飞快的穿梭在夜间。 释放了内力,她如今不被任何人察觉,很容易便潜入了璟王府! 【180】北北撒娇箐箐怒斥(二更) 北堂文璟此时正卧在床榻之上,面容枯槁,人形消瘦! 赫连箐趁夜混进璟王府,轻车熟路进了北堂文璟的园子里,就连一只守护在外的听风都没有察觉分毫。 守护在暗中的无朝无影,眼前稍纵即逝,一抹黑影瞬间闪过。 无影眨了眨眼,对无朝问道:“无朝,你觉不觉得刚才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嗖的一下子闪过去?” “没”无朝正一心一意的眺望远处的廊下,只要小王妃一露头,他便直接进去禀报主上! “没有?可是我怎么觉得刚才……” “你没看到我没看到,下面的听风也没有察觉,还不是你眼花?!你专心一点,王妃今夜必到,出了差池,主上饶不了你!” 无朝冷厉的呵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或许是刚才风大迷了眼……” 他们都是绝顶高手,能从他们眼前闪过而不被发觉,这世上没有几人。 赫连箐脚步轻盈,直接跃上房屋,掀开了瓦砾。 下方正是北堂文璟的卧房,此时她看到北堂文璟正一脸憔悴的躺在床榻上,她心下一惊,难道说小北北真的是生病了? 她原本以为他怕是故意散播消息出去,没想到他病的是如此严重。 她不该夜探璟王府,不该怀疑他,她真是…… 赫连箐正暗暗后悔不该疑心北堂文璟,想要下去,便听到床榻上的原本闭合着双眸的北堂文璟忽然问道:“到了?!” 赫连箐眼眸眯了眯,心想北堂文璟病重怎么还能觉察出房顶有人? 她也不想在隐瞒身份,欲要下去,便看到跪在床榻边的一名黑衣影卫:“回禀主上,王妃还没有踪迹!刚才下面的人回报,王妃已经进了城,但是迟迟没有来璟王府,不知是何缘由,主上,是不是派人去看看!” 无朝跪在地上,心中感慨,小王妃你既然是回来了,为何还不到璟王府? 再不来,主上雷霆震怒,属下们受不住,小王妃你快来吧! 北堂文璟听闻,瞬间从床榻坐了起来,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掌心翻转,一伸手,身前的一张桌子砰的一声,瞬间化为灰烬。 “主上恕罪!” “王妃现下人在何处?!” 北堂文璟冷厉的声音回荡在屋内:“还不快说!” 无朝心下一颤,颔首道:“回禀主上,属下派人一直跟着王妃进城,但是进城内王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甩掉了咱们的人,现在行踪不明!” “砰——” 北堂文璟一掌挥在半空中,劲风带动内力直接扫在了无朝的身上,无朝淬不及防,整个人抛掷在半空,坠落在地面上,胸口衣物被震得零碎不堪,嘴角噗的喷出了一口血迹:“主上息怒,属下办事不利,领主上罚!” “行踪不明?!好一个行踪不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留你们何用!” 北堂文璟盯着无朝,眸中的怒色越来越深,怒意暗藏其中,手掌中的青色火焰逐渐扩大,形成一个圆形的球体,他唇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望向不远处的无朝,冷笑道:“既然无用,那……” 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北堂文璟便要弑杀自己得力的手下,赫连箐在房顶将下面发生的一切一目了然看的透彻。 果然是骗她的,什么病发了要死了,什么买了水晶棺,这一切都是假象,不过是为了演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罢了! 而她就像是个傻子般,傻乎乎,天真的以为真的是因为自己刺了他一剑,所以得知此消息后,心下一直不安,心焦如焚。 这个北堂文璟,三番两次的欺骗她,真是可恶! 无朝面对北堂文璟的质问和惩罚丝毫不为所动,无字楼的人惟命是从,听从主上一切安排。 无朝闭上眼睛,认命的接受惩罚。 赫连箐见他这样一副不反抗任由北堂文璟蹂躏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真是愚忠啊! 就为了这样的小事儿,犯得着杀害一条性命? 这主子脑袋不清楚犯病,这属下也跟着一起抽风! 赫连箐自然不会让无朝为了自己而身亡,眼看着火球正要从北堂文璟掌中脱手,北堂文璟眸中猩红的光芒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似乎热衷与这种杀人见血的游戏。 赫连箐不能忍受她爱着的小北北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千钧一发之际,赫连箐从天而降,黑衣如墨,直接降与无朝身前。 无朝惊诧的张大了嘴巴,万想不到一直寻觅中的小王妃从天而降,而且还挡在自己身前,这是要救她? 无朝那个感动啊,都要哭了,王妃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属下这条命就完了! “北堂文璟,你想干什么?!”赫连箐身形矫健,平稳的落在地面上,怒视着床榻上作恶的北堂文璟。 周围一切都静止了,一片寂静,此时除了屋顶被破了一个大口子,在自己房间,竟然出现了一道修长而纤细的身影。 而这道身影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他的箐箐。 北堂文璟完全愣住了,手中的幻念瞬间熄灭,被当场抓住,他心虚的抬起墨色的眸子,眸子里盛满了浓浓的情谊和不舍,唇角微微抿动着,仿佛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又觉得难以置信,眼前这人真的是他的箐箐吗? 他想说话又不敢说,就怕将眼前好不容易见到的箐箐给说没了? 低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不去看赫连箐,反而喃喃的低头嘀咕着:“箐箐,箐箐……” 赫连箐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现在迷糊了,估计是她带来的刺激太大,破屋顶而降,她以往没有轻功,这事儿还真不是她能办到的事。 难怪她现在站在这里了,他反而不信了。 纵使北堂文璟做错了什么,赫连箐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让她家小北北跌面,手一挥对身后同样错愕看着她的无朝命令道:“出去!” “是,王妃,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无朝慌乱中跑了出去,迎面而来的便是听风与无影。 “怎么回事?你怎么出来了,主上房中发出响动,你?”无影看向无朝,神色一黯:“你受伤了!” “无事,遣散园子里所有人,快!”无朝来不及与他们二人解释,见小王妃那气势,主上肯定是要被整惨了,这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瞧了去,主上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为什么?别拦着我,主子爷的房中有问题,我要进去!” 听风一掌劈开了无朝,无朝受了伤,堪堪受了一掌,无影皱着眉头一把拽住听风吼道:“谁准你打他了!没看到他受伤了吗?” “嘘,你们别吵了,王妃在里面,赶紧走!” 无朝招呼二人往园子外撤退,听风和无影呆愣的被他拽着,纷纷不解地看着他。 待到出了园子,无影才尖叫道:“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小王妃众目睽睽,在我们严守下溜进了主上的房间?这绝对不可能,暂且不说王妃她没有武功,就算是有武功,想要避开咱们的耳目,轻松的溜进去,也是断然不能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听风蹙了蹙眉头,同样难以置信的瞪视着无朝:“你莫不是被主子爷打傻了?!” “真的是王妃,小王妃从天而降,救了我!” “王妃救了你?!”无影听风异口同声,跺着脚的看着他。 “你们听我说,走……” …… 屋内海棠开得娇艳,熏烟袅袅。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赫连箐笔直的身形站在屋中央,北堂文璟依旧低垂着脑袋,过了片刻,似乎想要验证,北堂文璟缓慢的抬起了头,当他看到赫连箐依旧站在自己眼前之时,墨色的眸子瞪大,哪里还敢在床榻上坐着发愣,立刻从床榻上跳下来。 风一般急速冲了过来:“箐箐——” 人离着自己有两三米的距离,赫连箐见他脚下如风,行动自如,气恼的咬牙切齿,对着他吼道:“站住!” 北堂文璟眼看下一秒就要扑到赫连箐身上,却生生听到这一句话,全身僵硬的停止了动作。 北堂文璟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上面没有图案,是最为简单的款式,但是识货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他身上的白袍面料不是普通的面料,采用的是上等天蚕丝织锦而成,造价昂贵。 一头长发如同水墨画般倾洒在腰际,衬得俊逸脸庞更显苍白。 他双眸猩红还未褪去,看着赫连箐,却止步不前,手颤抖的垂在身体两侧,他这副样子哪里有以往温润的模样? 像是个被伤到,受惊后的小兽般,眼睛蒙着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赫连箐,良久见赫连箐不理他,北堂文璟抿着唇角,眼睛想要是哭出来似得,声音沙哑而低沉:“箐箐,你生我气了吧,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好,你别离开我……就是不能不要我,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不该骗你,是我不好,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继续骗你,我想找个机会要和你说的,真的,你信我啊!” 赫连箐唇角飞扬,似笑非笑,眸中带着无限的冷寒,怒视着北堂文璟,嘲讽的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之前骗我我只当是你害怕我受伤害所以不忍心告诉我,我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不告诉我,可是,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你快死了?买了棺材了?!这些缺德的主意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北堂文璟,你怎么能这样一次次的践踏我的心,你简直……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赫连箐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眸子神秘莫测,清澈的瞳眸灿若星辰,可是北堂文璟从那眸光内看到的不是温情,而是冰冷的寒。 他蹙着眉头,紧张的看着赫连箐,他知道赫连箐定然是听到了刚才自己与无朝之间的对话。 所以她才会这样生气,他之前那些,她已经原谅他了,是这样吗?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给毁了,他以为自己病了,箐箐会心疼,到时候他在好言求饶一番,定然能挽回箐箐的心,可是如今被箐箐撞了个正着,箐箐如此气愤可想而知。 北堂文璟不顾赫连箐之前的话,上前一把抓住了赫连箐的手,目光闪烁,不敢与她对视,嘴里喃喃的说道:“箐箐,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不理我了不要我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敢了,我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赫连箐清冷的眸光隐有冷光萦绕:“你错了,你还知道错了?!呵呵,璟王殿下,你错什么了?不,你没有错,你做的没错,你使用卑鄙手段骗我回来,你瞧,你目的达成了,我就是个傻瓜,我傻傻的以为你真的出了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却发现一切都是你玩的一出戏,你玩我呢北堂文璟!你觉得好玩吗?!” “我……箐箐,你别生气了,箐箐……”北堂文璟真的被这样的赫连箐吓坏了。 赫连箐此刻完全不听北堂文璟的解释,从他的手中狠狠用力的扯出自己的手,北堂文璟不同意紧紧的捏着她,赫连箐掌中集聚内力,狠狠的一甩,将他的胳膊甩到一旁,北堂文璟惊讶的看着她,难以置信:“箐箐你……” “怎么?只准你璟王殿下骗人,难道就不兴我有点秘密了?”赫连箐眸光闪了闪,退后一步,指着北堂文璟道:“你!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自己好好给我再府中反省!” 赫连箐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北堂文璟哪里肯让她走,急着追上来:“箐箐,你别走!我不让你走!” “哟,你不让我走?你难道还想囚禁我不成?北堂文璟,我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爱好啊!你想干嘛,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若是怕我出去将你的秘密抖出去,你现在就杀了我!” “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我根本就不是怕你出去乱说,就算是你出去说了,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离开,你离开我,你这是……你这是不要我了?!” 赫连箐心中冷笑,若真是不要你了还能站在这和你说这半天废话? 她现在被北堂文璟气得真相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她气得倒不是他骗她回来,而是他用的方法。 什么病入膏肓了,什么买了棺材了,这多不吉利啊,他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她怎么办?! 她这一回狠下心来,一定要狠狠整治一下他,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很明显这家伙还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说他错了,但是他心里依旧不承认,他觉得他能将她骗回来就算成功了,他心里现在美着呢。 现在被她发现了,所以才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让她心疼! “我没说不要你,不过你若是再不听话,给我闹腾一个试试!你给我好好待在府中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见我,听明白了吗?!” “你还……要我?”北堂文璟紧张的盯着赫连箐,生怕听错了一个字,急着让她再说一遍。 他不怕思过,让他思多久都成,但是就是不能不要他,如果她说不要他了,北堂文璟下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疯狂的事情。 所以他只想得到确定。 赫连箐美眸愤怒的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感情她说了这么多,这孩子还没听懂:“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啊!?怎么,你很想我不要你?!我有这样说过?还是说你是这样想的?!” “没有,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会受不了的,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 北堂文璟如今像是个撒娇的孩子,眼眶微红,抿起的唇角更加的苍白,赫连箐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疼的要命,可是还是不能放纵他。 赫连箐起了要好好教训他的心思:“没说不要你,闹腾什么!” 赫连箐一走,北堂文璟就在身后狠狠的干咳,以往他若是这样,赫连箐哪里舍得离开? 尽管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听到那一声声干咳声,触及到她心底,足够让她撕心裂肺。 她活了两世,年龄加起来比北堂文璟大,以前是她太惯着他,这破小孩实在是惯得没样了! 赫连箐自始至终没回头,出了房门,走出园子,便看到听风等人守在园子外,见到她出来,纷纷恭敬的喊道:“王妃!” 赫连箐眸子里冷意漫延开来,盯着为首的这三人道:“你们两个就是无朝无影吧?!” 无朝无影心里一阵发虚,听到小王妃的召唤,立刻上前道:“属下在!” “好,很好啊……那个阎罗殿你们可曾听说过?!” 无朝无影吓得身形一颤,齐齐的抬头对视赫连箐,赫连箐温和的笑着冲二人点点头,随后丢下一句:“好好保护你们家王爷!再敢闹腾本小姐饶不了你们!” “是——” 赫连箐离开后,无朝无影二人全身浸湿,吓得脸色苍白。 “无朝,王妃刚才那是什么意思?”无影胆颤心惊的问道。 无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道,什么意思? 当然是秋后算总账来了呗!王妃连主上都敢惹,别说他们了,他们之前帮着主上对阎罗殿做下的那些事儿…… 火烧御安堂,抓了阎罗殿的堂主严刑拷打! 可是,那时候,谁知道阎罗殿是他们家小王妃啊!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三人感受到赫连箐临走之时的怒气,齐刷刷的看向北堂文璟所在的园子,便听到园子内传出砰的一声巨响,硝烟滚滚,北堂文璟刚才所在的屋子已经塌陷! “主上!” …… “滚——” 人未近身,便听到北堂文璟怒斥的吼声,三人立刻止步,不敢上前。 “主上,王妃还未走远,要不要请王妃回来?” 无朝无影齐齐的望向说这话的听风,他此刻说这话真是不知死活,人家小两口闹别扭,你搀和什么劲? 果然,听风话刚落,北堂文璟一掌劈了过来,直接将人震飞十几米外的树杈上,听风依旧不解的道:“爷,王妃真的还没走远,现在去请还来得及……” 赫连箐很轻松的驾驭了体内的轻功,飞檐走壁,夜间穿梭自如。 进了茶楼,蓝衣蓝雪立刻上前:“主子,你去哪里了?急死属下们了!” “哦……我去看北北了!”赫连箐风淡云轻的说道。 “去璟王府了?见到王爷了吗?王爷怎么样了,主子,你快想办法救救王爷啊!” 【181】发难箐箐,各种渣齐聚(一更) 翌日,赫连箐进宫拜见了皇后娘娘,进宫一个多时辰,与皇后在椒房殿面谈许久后,方才出宫。 再过半个月就是年关,许今日是个艳阳天,所以原本冷清的街道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蓝雪坐在马车上,手里端着刚刚温好的热茶递给了赫连箐:“小姐,咱们现在是要去璟王府吗?!” “不,直接回将军府,出来许久,想必父亲也该想我了!” 赫连箐笑着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说道。 蓝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这是要回将军府啊?将军府那些人没个好人,反正现在可以在王府里住,为什么还要跑回去受他们的冷眼!前阶段主子不在,将军府派人来王府请主子回府,说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想那玉氏连老夫人都请出来了,估计没安好心,而且属下刚刚得知,老夫人竟然派人将寺庙里的四小姐给接回府中去了!” “老夫人一向菩萨心肠,想必是看不得她的小辈在外受苦的,只是她这颗菩萨心肠当日在我受苦之时,却没有出手相助,哼,她可是个老狐狸,没有好处的事情,她能做?!鬼才信!” 赫连箐对此嗤之以鼻,蓝雪更加不明白的问道:“那主子为何还要回去啊,咱们去王府不是很好!” “哟,小丫头,我都不着急回王府,你却一直嚷嚷着回府,怎么了?难不成你看上了王府中的哪个汉子了?!” “呀,主子,你……你怎么这么说,属下才不是……” 蓝雪被她这句粗糙的汉子,急的脸色瞬间燥热,红至耳根,低垂着脸,手指都绞在一处,紧张的开始结结巴巴的说不清话。 本想逗弄她一番,见她这副样子,倒真像这么回事,难不成蓝雪真的看上王府的谁了? 是谁?! “谁啊,你若是喜欢上谁,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做主,给你准备丰厚的彩礼,让你风光大嫁!” “主子,你别拿蓝雪寻开心了,蓝雪没有,属下一直要跟在主子身边,哪都不去!” “可不是哪都不去,你若是看上了王府的人了,主子我以后是要在王府和小北北生活的,你当然会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蓝雪说不过她,急的脸色火辣辣的红。 两个人说说闹闹间,马车便到了将军府,下了车,蓝雪站在赫连箐身后,将军府守卫看到赫连箐下车,立刻前去府中禀报,看那架势不像是迎接她,而像是专门等着她自投罗网似得。 “主子,他们肯定没安好心,咱们不得不防!”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如今你家主子我也是个有武功的不是,哪里能让他们揉捏搓圆?” 刚踏进将军府,便有嬷嬷前来引领她直接去了老夫人处。 “三小姐,老夫人有请!” 来人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赫连箐轻轻点了点头:“有劳嬷嬷了!” 那嬷嬷身边带着十几名婢女,将赫连箐与蓝雪二人夹在中间,紧紧围住,像是怕她中途跑了似得。 赫连箐与蓝雪对视一眼,自是不言而喻。 到了老夫人处,赫连箐刚进门,看到里面围着老夫人坐着一排人,大夫人玉氏、柳姨娘、赫连云、赫连茜! 在老夫人旁边的主位坐着的则是赫连坤。 欢笑声被打断,众人齐齐的看向赫连箐,若是以往柔弱的赫连箐见到这个阵仗一定会吓得腿软,他们的眸光如狼如虎,每一个都不是善茬,想要至她与死地。 不过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赫连箐,所以并不惧怕,况且如今她的身份与武功在身,双层保险,更是不屑于这些人的手段。 赫连箐站在堂中央,身体微微一福:“箐儿给老夫人请安,给父亲母亲请安!” 赫连箐穿着一身香妃粉色的湘裙,精致的发鬓并不繁复,只是简单的样式,普通的发钗。 她即若凝脂,白里透红,那双眸子更是如同黑幕中最为闪烁的星辰般耀眼夺目。 粉色的裙子,水绿色的耳坠子,衣袂飘飘,绝美出尘! 哪怕是她右脸颊上的那块暗红色的印记,在此时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她神态悠然,面对这样强大的阵势却并不怯场,温和的笑着对几位高座上请安,不失礼数,简直让人挑不出理。 旁边的玉氏见她这副妖娆万千的样子,心里对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这肯定是故意的。 她平日里根本不穿粉色的湘裙,她今日这样的装扮与以往的柔儿是那样的相似。 粉色的湘裙,碧色的耳坠子,就连发鬓都差不多,她这个该死的贱人,她这是在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 赫连坤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看着赫连箐依稀看到了以前的赫连柔的影子,他嘴里喃喃道:“柔儿……” 尽管赫连柔给他丢了脸,可是那也曾是他注入希望的孩子,他捧在手中多年,如今失去了,怎么能让他不痛彻心扉?! 本来大家是已经将赫连柔忘记的,刻意不再他们面前提及,就是怕她们思及赫连柔而伤心,可是这个赫连箐今日竟然明目张胆的穿着以前柔儿喜欢的打扮前来,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柳姨娘不说话,撇了撇嘴,看着坐上明显已经呆滞的大夫人,唇角忍不住的笑了笑,心中暗想道:活该! 赫连云眼睛狠狠的瞪视着赫连箐,简直都要将她瞪穿似的,这个妖女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今日,他一定不会放过她,让她有来无回,想要嫁给璟王,做璟王妃,她做梦! 赫连箐四下望了望,见众人神态各异,没有一个人开口对她说话,她抬起头看向首座的老夫人。 此时老夫人才慢慢的睁开了闭合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赫连箐,神色一怔,却不露痕迹的笑着说道:“原来是三小姐回来了,还不给三小姐看座!” 老夫人此话一出,旁边的赫连云有些焦躁的道了一句:“祖奶奶!” 老夫人对他挥挥手,赫连云不甘心的瞪视了赫连箐一眼,却也不再说话。 赫连箐正想着这个笑面虎的老夫人到底要出什么奇招整治她,便看到那嬷嬷搬来了平日里下人坐着洗衣服的小板凳,将那破烂不堪的小板凳放在了她身后,笑嘻嘻的对她说道:“三小姐请坐!” “噗——”赫连茜是个心直口快的主,最为隐藏不住情绪,她刚才听到老夫人给她赐座,还以为老夫人也畏惧赫连箐如今的身份,不惩罚她。 结果老夫人却用这样下人都不肯坐的破烂板凳给赫连箐难堪,老夫人真是厉害啊! 众人不怀好意的盯着赫连箐,老夫人赐的座,她敢不坐? 有个东西坐就不错了,虽然那凳子破了些,但至少是个凳子啊! 赫连箐古井般的深邃眸子内闪烁着清冷的暗芒,在大家以为赫连箐一定不堪屈辱不会坐在凳子上,这样直接就能得罪老夫人的情况下。 赫连箐却对老夫人拂了一下身子,笑着说道:“多谢老夫人!” 赫连箐不嫌弃的坐在了那个凳子上,不哭不闹,不骄不躁,动作优雅坐下之后,还不忘对众人绽放出灿若樱花般的笑容。 众人心下不解,连嘲讽她的忘记了,心里暗暗想着,这个赫连箐该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 事实上,赫连箐根本没想那么多,既然老夫人给座位,那就坐呗,总比站着好! 况且这凳子没缺腿儿,牢靠的很,坐上去也很舒服,为什么不坐? 她又不傻,难道要一直站着? 傻子才会那么做! 本来想要羞辱她一番,结果人家赫连箐完全没有露出被羞辱的样子,老夫人蹙了蹙眉头,忍不住的盯着赫连箐看了半响,心下暗惊,这个赫连箐果然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荣辱不惊,果真厉害。 即便是她这样在宅门里斗了一辈子,身经百战的人,也不会做到她这般淡定自如。 要不这赫连箐就是缺根筋,要不就是她实在是太过厉害。 赫连箐坐下后,见众人都不说话,笑着道:“刚才听着挺热闹,怎么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对了,四妹妹你回来了?你这一头青丝竟然还在,三姐还以为去了庙里就得剃光当姑子呢,呵呵,看来三姐是白白为你担心了!” “赫连箐,你!” “四小姐!” 对于赫连箐的讥讽,赫连茜自是隐藏不住心中对她的滔天恨意,正要与她争执,便被柳姨娘打断了话,柳姨娘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边笑着对赫连茜道:“四小姐,三小姐这跟你开玩笑呢,是吧!” 赫连茜经此一事,早就对柳姨娘这个娘心中埋下了恨意,听到她这样说,心中暗想,这个娘竟然不帮她反而帮着赫连箐那个贱人,果然她不再疼她。 可是她面上却装作很听话乖顺的样子:“是啊,三姐姐真是喜欢开玩笑!不过三姐姐这回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三姐姐你说既然去璟王府住,有地方住为何还要跟大哥哥抢地方?还将属于大哥哥的园子改成了文箐阁,啧啧,三姐姐你也是跟大哥哥开了个玩笑吧!” 赫连茜此话一出,赫连箐便知道来了。 果然是为了文箐阁的事情,老夫人这才出面了吧。 赫连箐是不知道那文箐阁之前是老夫人找人看的风水,为保将军府昌盛给嫡子所建,不过现在看这架势,赫连箐心中倒是能猜到几分。 如若不然,玉氏也不会搬出老夫人。 “园子?是文箐阁啊!” “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未出嫁便一直在外抛头露面,甚至夜宿璟王府,她这样没规矩,都是你们骄纵的!” 老夫人接着话茬开始发难,这话虽然是指责玉氏娇女无方,但是任谁听了都知道她这是存心给赫连箐好看。 玉氏闻言,站起来恭敬的对老夫人拜了一下:“母亲说的是,都是儿媳的错,儿媳不该骄纵她,才让她像现在这般无法无天,箐儿你知错了吗?还不快来跪下向你祖母赔罪,你央求着璟王替你换了住所,母亲早就劝说过你,那园子是给府中嫡子所居,是老夫人早年中大师看过的风水宝地,能保将军府百年不衰昌盛壮大,你却一意孤行缠着王爷非要住进去,你……你这样胡搅蛮缠,任性妄为,你知错了吗?!” 玉氏这一大顶帽子扣在了赫连箐头上,赫连箐听到她言辞灼灼,忍不住扑哧一声当场笑出了声:“哈哈哈,母亲,你哈哈哈……你怎么能不要脸说出这种话!” “什么!?你!母亲,你听听,你听听她这都说了些什么?!老爷啊,妾身活不成了,老爷为妾身做主,三小姐简直是目无尊长,竟然辱骂妾身,妾身好歹是她的母亲,她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呜呜呜……” 玉氏被赫连箐刺激的当场发飙,跪在地上哭闹起来。 老夫人眼色锐利的瞪视着赫连箐,也没想到赫连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当着她的面辱骂嫡母。 “你这个小蹄子!”老夫人眼皮跳了跳,气得声儿都开始哆嗦。 “小蹄子?!这里畜生倒是多的很,蹄子确实不少,老夫人高见啊!” 赫连箐依旧坐在那个破烂的小凳子上不起身不说,反倒是翘起了二郎腿,得瑟的冲着老夫人挤眉弄眼。 老夫人没想到她这般顽劣不堪,刁蛮任性,手中的拐杖一杵,稳了稳心神,对赫连坤厉声呵斥道:“你就是这样教育她的?你瞧瞧,她这般顽劣不堪,怎么能嫁入皇室?这不是辱没了祖宗吗?!竟然连我都敢顶撞,简直是无法无天,来人啊,还不将这个小贱人拖出去,给我杖责五十!拖入柴房,好好思过!” “祖奶奶,你别生气,祖奶奶消消气,三妹妹还小呢,不懂事,别为了她气坏了身子,祖奶奶消消气啊!” 赫连云出口安慰老夫人,老夫人抓着赫连云的手道:“云儿啊,你还给她说情,你听听她刚才那些忤逆的话,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啊,如果放任不管,她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事,一定要好好的严惩!” 赫连坤被刚才赫连箐顶撞老夫人于玉氏这样的举动惊到了。 这个赫连箐,她怎么敢? 她胆子怎么会这样大! “赫连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还有没有尊卑,你的教养呢!?都被狗吃了?!” “父亲,你问的好啊,箐儿从小受尽欺凌,每天果腹都成问题了,哪里还能有时间学什么教养啊?!依我看啊,被狗吃了教养的不是女儿我,而是那些不找人来教女儿教养的罪人啊!” “你——你——赫连箐,你——”玉氏被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嘴角直抽抽。 她是府中嫡母,赫连箐这分明就是指责她没有好好找人教导她,变相骂她心被狗吃了啊。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箐儿说的是那些被狗吃了的罪人,又没有说是母亲,箐儿刚才可是连母亲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呢,母亲你这又是何必往自己身上揽?难道母亲就是那个被狗吃了教养的罪人?!” 赫连箐笑的更加猖狂,眼眸眯了眯看向玉氏。 玉氏张了张嘴,确实一句话都说不出,干咳几声,被赫连云挡在身后,赫连云气得眸子猩红,气急败坏的朝着她吼道:“三妹妹,你好歹是个将军府的小姐,怎么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母亲自小教导你,你却这样诬赖她,你简直是……” “大哥说笑了,大哥从小到大都叫我小畜生,什么时候管我叫起三妹妹了,今日这一听,妹妹我还好生不习惯呢!” 【182】大婚(二更) “大哥说笑了,大哥从小到大都叫我小畜生,什么时候管我叫起三妹妹了,今日这一听,妹妹我还好生不习惯呢!” 赫连箐直视赫连云说道。 “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叫过你小畜生,你休要胡说八道!” “既然大哥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赫连箐不甚在意的摇摇头,好似不想再与他多说的样子,这样不拿赫连云当一回事的散漫态度更加激怒了赫连云,赫连云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小畜生!” “听听啊,老夫人,您听到了吗?” 赫连箐抿着唇角看向赫连云,终于被逼急了吗? 赫连云被她激的口无伦次,才脱口而出小畜生,现在一出口便知道上了赫连箐的道了。 正要上前,准备一巴掌扇死她算了。 反正扇死了她,老夫人与父亲都不会拦阻。 直接一次性解决了这个祸害。 却没想到,赫连箐风淡云轻的说道:“大哥叫我小畜生,那么你是小畜生的哥哥,你岂不是大畜生了?父亲是小畜生的父亲,那边是老畜生,母亲是小畜生的母亲,自然是母畜生,哦,对了……老夫人啊,是小畜生的祖奶奶,就是老不死的畜生了,啊哈哈哈……” 赫连云再也忍不住赫连箐的叫嚣和谩骂,眉头皱紧,上前一步,却被身后的玉氏用手抓住了胳膊,他不解的回头看向玉氏:“母亲!她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云儿,别没规矩,这里有你祖奶奶与父亲做主!” 赫连云面色阴沉,却被玉氏当头一棒敲醒,暗暗冷抽了一口凉气,没错,这个臭丫头刚才故意刺激他,无非就是想要让他当众出丑,这里有祖奶奶和父亲,他就算是将军府的嫡子也不能越俎代庖。 首位上坐着的老夫人,规矩森严,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底下的人没了规矩,他怎么能和这个小畜生一般? 幸好刚才玉氏拽住了他,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赫连云愤恨的瞪视着赫连箐,心中暗想,这个小畜生显然是疯的不轻,以为有璟王做主就可以这样没大没小,顶撞老夫人。 老夫人那是先皇亲自册封的一品诰名夫人,当年老太爷为先皇镇守边关四十多年,并且在战场上救过先皇一命,老夫人手中有先皇所赐免死金牌,身份贵胄,就连当今皇上动她也要思量一番。 何况是这个没有任何权势的璟王妃了?! 她在老夫人面前摆谱,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啊! 老夫人也不说话,只交给了赫连坤来处置,赫连坤依照老夫人的话命人准备将赫连箐这个逆女拖下去。 那几个嬷嬷刚上前,赫连箐语气冰冷的嘲讽道:“你们敢!” 嬷嬷们像是受了蛊惑似得,愣愣的看着赫连箐,竟然推推搡搡,谁都不敢先上前。 赫连坤气急,面色阴沉,斥责道:“磨磨蹭蹭,做什么呢?!还不把这个逆女带下去杖责五十!” 瞧瞧,这可是亲爹啊,杖责五十,也不考虑一下她这样纤细的身板如何承受得住! 说的那叫一个轻松啊! 恨不得这五十大板将她彻底打死才好呢! 赫连箐目光扫视在众人身上,玉氏等人看到赫连坤动怒真的要惩治她,纷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几个婆子上前,手正要往赫连箐身上招呼,赫连箐荷包里的邪皇这会儿被吵得烦躁,从荷包里慵懒的爬出来,闻到这周围污秽不堪的气味儿,有些不爽的用触角碰了碰,嘴里发出呲呲呲的声响。 它抬头看向赫连箐,委屈的摇头晃脑。 赫连箐低头,手伸过去,邪皇很主动的爬了上去,躺在赫连箐的手心,赫连箐将手一扬,邪皇一个高蹦到了上前的嬷嬷身上,邪皇一口便咬在了那嬷嬷的鼻梁骨上。 “啊——痛啊,啊——” 嬷嬷发出了尖嚎,鼻头喷出的血液瞬间变成了枣红,鼻头被咬破的位置开始腐烂,须臾,整个鼻子都便黑烂掉了,只留下鼻梁上的森森软骨。 她手捂着鼻子疼的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刚开始那几位嬷嬷没注意看,现在看到她那副惨象,整个鼻子都不见了,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哭喊着:“老夫人,老爷,啊啊啊,容嬷嬷的鼻子,容嬷嬷的鼻子没有了!” 因为隔得远,上位的赫连坤根本没看真切容嬷嬷是怎么了,还以为是赫连箐不听管教,用脚踹了她一脚呢。 哪曾想,会连鼻子都没有了! “什么?!鼻子没有了?!” 女眷们纷纷退后,赫连坤与赫连云上前查看,那容嬷嬷此时已经疼晕了过去,鼻子烂掉了一个黑洞,身上有一股腐烂的气味。 “赫连箐,你这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你一个女子,竟然手段如此狠毒,你这是杀人了,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敢当众行凶!” 赫连坤冷冷的怒视着赫连箐,赫连箐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停的荡来荡去,十分惬意。 她抬起头,眼睛里的眸光溢出无限的柔情,委屈的看着赫连坤,眼眶微红,嗓音沙哑说道:“父亲,女儿不知道啊?女儿什么都没做,女儿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不信你问问她们,女儿连容嬷嬷的身体都没接触到,是不是她自己贪吃吃坏了什么东西啊!好怕啊,吓死人了,呜呜呜……” 赫连坤怒视着旁边的那群嬷嬷,那些嬷嬷吓得四处逃窜,纷纷摇头。 “奴婢没看到三小姐对容嬷嬷下手。” “奴婢也没看到,刚才容嬷嬷自己不知为何突然就倒在地上了,奴婢实在是不知啊。” “奴婢没看到。” “奴婢也没看到……” …… 有道是抓人拿脏,抓奸成双,赫连坤以为是赫连箐动的手脚,可是问遍了刚才围上来的众嬷嬷,她们都没有看到赫连箐下手,这容嬷嬷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再说这伤口,他久经沙场,竟然是不知这世间还有突然间能将鼻子给烂透的病症。 “父亲,容嬷嬷这是中了毒了!” “中毒?!”赫连坤眉头一皱,眼皮一跳,看着旁边若无其事的赫连箐,心中浮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中毒啊?!天,老夫人,呜呜呜……老夫人你好狠的心肠啊,纵使我是个庶女,你们不待见我,可是你也不该派容嬷嬷来对我下毒啊,容嬷嬷肯定是下毒的时候误拿了毒药了,要不然刚才她还好好的,你派她前来拿我,她怎么就中毒了呢!” 赫连箐伤感着,手摸着眼角的泪珠,模样甚是可怜。 朝着老夫人喊道。 老夫人刚才痛失了爪牙,如今又被赫连箐倒打一耙,气得颤抖着手指着她道:“满口胡言,你这个小……” 老夫人年纪大了,被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竟是晕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样啊?老夫人!” “娘——” “祖奶奶,祖奶奶你醒醒啊,祖奶奶不要吓唬云儿啊,祖奶奶……” “老夫人啊,你这是怎么了,快请大夫,快——” 老夫人被气晕,场面一下子失控,加上刚才毒死了容嬷嬷,旁边那些爪牙此时吓得哪里敢沾在赫连箐身边? 场面如此混乱,竟然是无一人敢来动她。 赫连箐见他们这样“忙”,优雅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甩了甩衣袖,轻声说道:“既然你们这样忙,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也累了,就先回文箐阁歇着去了!不用送了……” 赫连箐纤细的身影离开了大堂,玉氏看着她轻轻松松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偏偏现在老夫人气晕了,老爷又是个孝子,如今全都守在老夫人身边,谁都没有空闲去处置那个小贱人。 只能看着赫连箐走远。 赫连箐带着邪皇出了老夫人居所,园子口蓝雪等候在那里,见到她毫发无损的出来,笑着道:“主子,你没事吧,刚才属下都看到了,实在是太精彩了,那个老夫人还想要借机羞辱,结果自食恶果了,哈哈哈,主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小家伙也很厉害!” “下回他们若是再敢对我无礼,就直接让小青咬死他们!” 赫连箐手里摆弄着邪皇,邪皇刚才咬了容嬷嬷,以为赫连箐放它出去进食,可是那老女人的血一点都不好喝,是臭的! 它现在牙都酸了,触角不停的在赫连箐的手心里碰触,求安慰…… “对,要不现在就去咬死他们算了!”蓝雪眸子闪亮,有些兴奋的看着赫连箐手中的邪皇。 “死?哼,死反而解脱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至高境界!学着点吧你!” …… 经过一天一夜的诊治,老夫人总算是缓过来了。 赫连坤与玉氏守在榻前,老夫人刚睁开眼,气得唇角都哆嗦,手抓住了赫连坤,眼睛放射出凶狠的寒光,咬牙切齿的道:“那小贱人,她……” “娘你放心,儿子一定好好惩治她,绝对不会轻饶了!” 老夫人得到了赫连坤保证,总算是舒了口气,又撇过头看向玉氏,发觉玉氏在这里,眉头不悦的皱起来:“你出去!” 玉氏眸子微微一怔,有些难堪的起身:“母亲,那儿媳就先出去了!” “恩!” 玉氏看了看赫连坤,赫连坤则是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柳姨娘堕胎后,他便一直对她不冷不淡,以前老夫人为难她,赫连坤都是极力维护她的,可是如今…… 她现在依旧是府中的大夫人,但是却再也得不到赫连坤的关注,这一切都是赫连箐那个小贱人害的,都是她! 玉氏出了房门,便听到老夫人正小声的交代赫连坤:“儿啊,那个小畜生竟然敢忤逆为娘,她不是我将军府的人,这种人不能留!” 玉氏心下一惊,立刻退了出去,她自是知道老夫人这个人为人阴险歹毒,却不想她竟然真的能对赫连箐下此毒手! 不过,老夫人出马整治那个小贱人,这回她就坐山观虎斗! 赫连坤听到老夫人的话后,吓得双腿一颤,跪在老夫人床榻边,不忍心的道:“娘,她确实不该顶撞您,而且生性顽劣,可是……” “混账东西,你到现在还下不了手,她和她那个下贱胚子的娘一样,无毒不丈夫,她这样的性子嫁入皇家,对咱们将军府绝非幸事!” “儿子听娘的!” 老夫人见赫连坤答应了,摸索着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黑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了赫连坤。 赫连坤一怔,不解的看向老夫人:“娘,这是……” “那贱人毕竟是皇上赐婚的,若是查起来有些麻烦,这个东西找人下到她的饭菜里,这药粉无色无味,御医都束手无策,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这小瓷瓶内便是能要了赫连箐命的东西。 赫连坤手颤抖了一下,眉头蹙了蹙,心中暗想,虎毒不食子,可是如今那个丫头实在是太能作了,引起了众怒,留不得,留不得了啊! …… 这贼母子二人在房中筹谋之时,赫连箐和蓝雪正慵懒的卧在房顶上,将此二人所言尽收耳底。 “主子,这老夫人心肠也太歹毒了吧!就她这样还整日吃斋念佛,依属下看她这种人拜佛,辱没了菩萨,死了是要下地狱的,肯定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所以才会每日拜佛求经,求个心理安慰!” 赫连箐噗嗤一声笑起来,手戳了戳蓝雪娇嫩的脸颊:“哟,你这张利嘴,怎么这么能说!这个老妖婆子想要害死我,哼,那就走着瞧呗!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赫连坤将那瓶毒药捏在手中,这几日都没有找到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今日上朝后,圣皇将他独自留下,竟然谈起了璟王与赫连箐近日完婚的事。 大婚之日定在正月初三,还有不到十日的时间。 赫连坤不知道,这婚期之所以提前了这么多,是因为那日赫连箐亲自进宫与皇后谈起此事。 皇后自然是乐见其成,赫连箐越早与璟王完婚,那样北堂墨夜越早就会死了那条心。 皇后对此事极为促成,便有了正月初三的好日子! 赫连坤回去与老夫人合计了一番,这几日便没有动手,打算在赫连箐出嫁当日在食物中下毒,而后当赫连箐抬出将军府,那边是璟王府的人了,她是死是活便于将军府无关!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已经到了正月初二,玉氏命人去织锦司取回赫连箐大婚当日所穿嫁衣,这嫁衣入了将军府,并没有送去文箐阁,而是在半路上被送去了玉氏的房中,玉氏看着那火红的嫁衣,想起了赫连柔惨死的样子,将提前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了那件嫁衣之上。 “去吧,小心一些,不要让人察觉!” “是,夫人!” 那日在老夫人房外听到赫连坤要动手的消息,但是等了几日,赫连箐却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 这让玉氏不免想到,当日或许是她听差了,后来赫连坤或许改变了主意也说不定。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靠她自己。 刚才洒在赫连箐嫁衣之上的是她找人出府准备,那些窑子姐们最霸道的合欢药粉,洒在嫁衣上,她就是要赫连箐大婚之日当众出丑。 到时候,盛京城内所有的权贵都会见证到她是个怎样下贱不要脸的淫荡玩意! 嫁衣送进文箐阁,赫连箐房中此时正接见璟王府内来报信的无朝。 “什么事?!” 赫连箐挑了挑眉头,望着无朝。 无朝被她看的浑身一个哆嗦,差点跪在地上:“王妃,您去看看我们家爷吧,我们家主上他……” “他怎么了?” 赫连箐问道。 无朝支支吾吾,脸都憋红了,心里暗想,这事就说要无影来,他那个人脸皮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是无影被主上派去做事去了,他不来就得听风那个木头来了,估计那木头一来,说话要是刺激到了小王妃,小王妃一个不高兴,要悔婚,那他们这群人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想到这个,无朝也顾不上尴尬,小声的说道:“王妃,主上他说……他说想您了,求您了,去瞧瞧他!” “什么玩意?!” 这种肉麻的话北堂文璟竟然特意找个人来传给她?! 那破孩子是不是疯了! 无朝以为赫连箐生气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凄厉而沙哑:“王妃,这话是主上让属下传的,不是属下说的!” 赫连箐闻言嘴角一抽,她自然知道这是北堂文璟说的,除了北堂文璟,若是外人再敢对她说这种话,她直接让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怎么回事?!” “王妃,主上自从日前得知要大婚,便兴奋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这一连三四天了,想来见王妃,可是王妃又留下话不准他出府,您快去看看主上吧,实在是……” 赫连箐想着早日离开将军府,这出嫁的事儿皇后知道,圣皇知道,如今盛京城内都知道,最后消息才进了璟王府。 北堂文璟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也难怪那破孩子得疯,之前惹她生气,他这几日想必一直惶惶不安怕她要抛弃了他,这突然知道要大婚,估计吓坏了! “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是!” 无朝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闪离,蓝雪进门的时候眼前一晃,有些好奇的问道:“咦?主子,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哟,蓝雪,你可真敏感,对你男人真上心!” “什么我的男人,主子,你又调侃属下!” 蓝雪羞红了脸,急的跺脚。 “这是什么?!嫁衣?!璟王府送来的?” 赫连箐逗弄了她一番,看到她端来的火红色托盘,问道。 “哦,这个嫁衣是从织锦司送来的,织锦司是专门为皇子公主等人大婚所设,不过不是璟王府送来的,是府上派人去取的!但是,属下在这个嫁衣上面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蓝雪眼眸一转,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指着嫁衣道:“主子,你猜这上面有什么?!” “府上派人取得东西,那上面自然是会有好东西了,我猜啊,不是毒粉就是春药!” “主子真是聪明啊!这上面的合欢粉,是属下当年精心研制的,这东西很昂贵呢!” 蓝雪非常自豪的拍着胸口说道。 “原来是你的杰作,这么昂贵的东西这府里的某人还真舍得下本钱,啧啧,一个想要毒粉毒死我,一个想要合欢粉淫死我,哈哈哈,一群蠢货!” “可不是,咱们怕什么都不怕这些药粉毒粉的,他们可算是打错了算盘了!” …… “既然是这样,这么好的东西我可不能独享,不如分给大家一同享用吧!” “主子,好主意!” 【183】大婚虐渣时 入夜,一道黑色的靓影在黑幕中划过,一瞬间,消失不见。 翌日,便是赫连箐出嫁大喜之日,一大清早,文箐阁婢女们在房中鱼贯而出,热闹极了。 赫连箐穿着艳丽火红色的嫁衣,由蓝雪一路搀扶,从文箐阁出来,入正堂拜别府中的长辈。 老夫人病了几日,今日赫连箐大婚,坐于首位,左右各坐着赫连坤与大夫人玉氏,柳姨娘等按顺序排列在一侧站着。 这几位平日里对赫连箐那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可是如今在这个大喜的日子,也不得不盛装出席,前来参见赫连箐的婚礼。 赫连箐被蓝雪扶着,此时堂中围着不少人,皆是京内各家权贵的夫人、千金们。 她穿着一袭火红色的嫁衣,精致的发鬓也不似以往那般简单,上面的朱钗更是由盛京城内最有名的御宝斋所打造,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她肌若皓雪,容光焕发,秀眉高挑,那双晶莹清澈的双眸如同黑夜中最为闪耀的星辰般耀眼夺目。 性感单薄的唇角微微的上扬,踏步而来,让人不由一怔,脑海中便蹦出一个词万千风华! 众人原本是来看她笑话的,可是此时赫连箐的表现却震慑住了众人,无一人嘲讽她,更甚者从那些贵族夫人千金口中听到夸赞她的言语。 “这将军府三小姐这样看来,竟然比之前的大小姐还要美!” “是不是我眼睛花了,这三小姐不是个丑女吗,怎么会?都说新嫁娘是最美的,看来这话一点不差!” “是啊,你们瞧瞧她身上的装扮,哪一样不名贵?都是京中最近新流行的样式,特别是头上的那一套饰品,简直是太美了,真漂亮啊!” “我也想要啊,真好看!” 玉氏自然是听到了堂下众人对赫连箐的惊羡,不由的蹙起了眉头,目光锐利而阴森。 心中暗想,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现在且先让你得意着,过一会儿等去了璟王府,有你好看的! 璟王府那边可都是皇亲国戚,赫连箐如果出了差错,哼,那今后就不用在京内露头了,她永远成为全京中的笑柄,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活。 这样想着,刚才那段不悦的小插曲玉氏也不放在心上,看到赫连箐穿着织锦司所设计的那套红嫁衣,眼中闪烁着复杂诡异的光芒。 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勾勒出完美无缺的弧度。 赫连箐从刚进门开始,便扫视过堂中各位的嘴脸,她出嫁的大喜日子,这样满屋子的“亲人”竟然是没有一个是真心替她高兴的。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更不觉得稀罕。 赫连箐站在老夫人身前,第一杯茶水要先敬老夫人,老夫人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展现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哪里看得出她是恨不得她死了才好的老妖婆? 赫连箐知道她善于伪装,她早就与蓝雪听到,这个老妖婆子命令赫连坤对自己下毒手的事情。 如今她出嫁在即,她还想让她敬茶给她,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赫连箐端起茶盏,老夫人竟然和蔼的冲着她笑着说道:“箐儿啊,你今日远嫁,以后要好好的相夫教子,知道吗?!” 赫连箐却并不买账,也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笑着对她说道:“老夫人,请喝茶!” 她的态度冷漠淡然,没有一丝情感,老夫人听到她这样说后,尴尬的暗咳了一声,掩饰刚才的尴尬,眼睛里对她的恨意渐浓,心中不由的暗想,这个小畜生竟然敢当众博了她的脸面,简直是可恶。 现在先容了她,不能将事情闹大,不然这么多贵人在此,要是闹了起来,对将军府的颜面终究是不好的。 况且,待会赫连坤便会解决了这个臭丫头,她现在若是与她起了争执,到时候她死了,这对她很不利。 所以即便是赫连箐对她冷淡疏离,可是老夫人依旧是宠溺的冲着她笑道:“好孩子,出嫁从夫,以后要好好与璟王过日子才是!” 老夫人正伸手要接赫连箐递过去的茶,心里想着赶紧将这个麻烦送出将军府。 手指刚碰到茶碟上,还未拿稳,赫连箐便快速的撤离自己的手,速度太快,老夫人年迈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当茶盏从手中滑落,盏内滚烫的茶水泼在老夫人腿上的时候,老夫人才发出了尖叫声:“啊——” 茶盏噼里啪啦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溅,更多的是撒在了老夫人的大腿根处。 老夫人被烫的痛的红了眼眶,眼眶中闪烁着盈盈的泪水,身子不由颤抖着,一直在哀嚎着喊疼。 “母亲!” 赫连坤快速的站起来,玉氏也随之跟了上来,查看老夫人,堂下经过这一幕,更是像炸开锅似得乱了起来。 还没等众人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候身为新嫁娘的赫连箐突然跪倒在地,声音沙哑,晶莹的泪水滚落下来,哭喊道:“老夫人呜呜呜……老夫人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呜呜呜,你别打我,今天是我出嫁的大喜日子,往常您这样就算了,今日您就放过我吧,呜呜呜……您就算是平日里再讨厌我,我今日就出府了,以后想见您一面都困难,再也不再你面前碍眼了,您今日又何必这样对我,让我难堪,呜呜呜……” 赫连箐这样一哭,底下的众人便了解到事情的因由。 “这老夫人平日里肯定没少苛责璟王妃,瞧瞧这孩子哭的多可怜,一个没有亲娘的,平日在府中受尽了冷眼,真是可怜啊!” “再怎么不喜欢,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又是嫁入皇家,老夫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砸了璟王妃敬的茶,让她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 “没想到,璟王妃平日里在府中过的是这种日子,这回好了,嫁入璟王府,终于能脱离这里,哎,没想到将军府这样恃强凌弱,啧啧……” …… 老夫人正呼痛,此时又听到底下人的议论,这贱人明摆着是摆了她一道。 刚才她看的清清楚楚,是她自己脱了手,不是她摔了茶杯,明明就是她自己! 她是想要烫死她啊,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畜生,简直是可恨至极。 就连前来慰问自己的赫连坤也蹙着眉头不解的问道:“娘,你这又是何必,她今日出嫁,没必要在此时闹出……” 老夫人现在是有口难辩,难道说要她告诉众人,是赫连箐这个新嫁娘栽赃陷害她? 说出来也没人信啊,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觉得是她故意为难这个小畜生,下面的人如何能看的清? 而且事情发生了,赫连箐已经先发制人,她现在再想要改变外人的想法,这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只能吃了个哑巴亏,被烫伤了名誉受损,还依旧要笑容满面的对赫连箐道:“箐儿啊,你快起来,是祖母刚才手滑了一下,祖母……不是故意的,你快起来吧!” 玉氏本来以为老夫人会当场发作,没人能忤逆老夫人的权威。 她正等着老夫人处置赫连箐,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变了话锋,被她烫伤了还要为赫连箐推脱责任,将责任揽到她自己身上。 兴奋中的玉氏瞬间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彻骨的心寒。 只能命人搀扶起赫连箐,而后又语重心长的道:“箐儿,你快别哭了,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这样哭哭啼啼的可不好!” “老夫人你真的饶了箐儿了?该不会又像是上次一样,说饶了箐儿回头就将箐儿关禁闭吧!” 赫连箐这话足够劲爆,众人又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老夫人被她这句话差点给噎死回去,气得手中的拐杖就要招呼到赫连箐身上,幸好赫连坤及时的拦阻了她,小声的在她耳边耳语一阵:“娘莫生气,这个小畜生等会出了将军府,便直接解决了她,先忍一下啊娘,别生气别生气!” 得到了赫连坤的保证,老夫人强忍着怒火,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下来。 “好了,时辰要到了,赶紧敬茶吧!” 赫连箐应了是,重新端起了茶杯,这一次老夫人显然是有了提防,但尽管如此,还是抵不过赫连箐的算计,赫连箐将茶盏安稳的放在了老夫人的手中,老夫人有了先前的经验,在赫连箐手离开的那一霎那,她将手中的茶杯捏的紧紧的,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眼角倾斜,目光锐利的盯着赫连箐,那目光仿佛在说,小贱人这回你的算计落空了! 赫连箐冲着她笑了笑:“祖母请喝茶!” “好,好……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正与赫连箐四目相对的老夫人,端起茶杯欲要喝茶的时候,没想到手不知为何忽然抖了一下,这手中的茶杯又再一次的落在了她怀里,这一次茶盏没有落地,没有跌碎,只不过这满满的一茶碗热水全部裹在了老夫人的怀里。 老夫人再次的发出了尖叫,赫连箐眼泪刷的一下子又淌了下来。 “老夫人……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老夫人都要被她气的吐血了,明明受伤的是她,这个该死的小畜生竟然还敢装模作样的坏她名声,简直是可恶! 接二连三的事件过后,出嫁的时辰便到了,老夫人的茶还没敬完,更别提赫连坤与玉氏了。 这群害人精,各个没安好心不是要她死就是要她出丑,今日便好好的回报他们! 还想让她给他们敬茶,别做梦了! 赫连箐蒙上了红盖头,古代女子出嫁,家中若是有兄弟便理应由兄弟背着走出家门。 赫连箐是府中的庶女,按理说,将军府中的嫡子赫连云是她的兄长,她的身份不足以让嫡子背嫁。 可她毕竟是嫁入皇家,身份尊贵。 所以自然是不能让底下的下人做这种事,而这背嫁之事便落在了赫连云的身上。 赫连云穿着一袭银色的衣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眼扩深刻,鼻梁高挺,年纪轻轻却有着大将之风。 风流倜傥,迷死万千闺中少女。 他向来自负高傲,赫连箐又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今日却要背嫁,他本意是不情愿的,但是赫连坤的意思他却不能反抗,所以心里此时正怨恨着,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赫连云便起了待会戏弄给她难堪的心思。 蓝雪见他目光不善,小声的在赫连箐耳边提醒:“主子,这赫连云一定会耍阴招,怎么办?!” 赫连箐闻言,却不做理会,手轻轻的捏了捏蓝雪,让她稍安勿躁。 “没事,放心!” …… “有劳哥哥了!” 赫连箐站在赫连云身前,赫连云眼睛眯了眯,笑着道:“妹妹客气了,妹妹上来吧!” 赫连云转身,却并未蹲下,他高大的身形像是一座小山挡在了赫连箐的前方。 赫连箐心下暗道,只不过是仗着自己个头大,就这样就想为难她? 赫连云一直等赫连箐上身,却见她没有动作,自然是知道她自己爬不上去,正要转身嘲讽她一番。 赫连箐此时脚步轻碾,忽然跳了起来,直接跃上他的背,不过她并不是要让这个畜生背自己,而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 赫连云淬不及防,赫连箐内力惊人,她又是使了十成的力道,这一踹,直接将赫连云给踹飞了出去。 前面便是石阶,赫连云身子从石阶上滚落下去,砰的一声,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狠狠的拍在了地上! 不省人事了! “呀,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大哥怎么连你也是这样,我还以为大哥是不一样的,大哥肯背我出嫁,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大哥宁愿摔倒了也不愿意背我,罢了罢了,既然是这样,那我自己走出府去,这将军府真是令我寒心啊!” 赫连箐手一扬,旁边看热闹的蓝雪立刻心领神会搀扶着她,二人下了石阶,赫连箐抬起脚踏过赫连云的身子,朝府门走去。 “云儿啊,云儿……你怎么样?云儿,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吓唬母亲!” 赫连云因为不愿背嫁自己甘愿滚落石阶之下,这个消息一出,那些爱慕他的千金们纷纷对此嗤之以鼻。 “这将军府大少爷怎么这样!虽然说是庶妹,可是人家现如今是璟王妃,让他背一下怎么了?!” “就算是他碍于身份不愿意背,那也要早早告知,这样摔倒算是什么意思?!” …… 赫连云此时晕厥不起,被众人看了笑话,玉氏面红耳赤忙命人将赫连云送回了房中请了大夫。 他们本意是要为难赫连箐,给她好看,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躲过明枪暗箭,如数还了回来! 真是可恶! 老夫人、赫连坤、玉氏三人,还要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将赫连箐送出府门。 府门外,北堂文璟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和赫连箐同花色的新嫁衣。 肌若白玉,唇红齿白,眉宇处凝着说不出的溺爱之情。 墨色的双眸像是天山下最为灵动清澈的泉水,性感的唇角抿起一抹蛊惑的笑容。 看到赫连箐从将军府朝着自己缓缓走来,北堂文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温润的笑着道:“箐箐,我来接你了!” 北堂文璟身体不好,本不必亲自来迎亲,但是他不顾外界人的眼光,毅然决然的亲自前来。 赫连箐听到了北堂文璟的呼唤,外面的街道人山人海,他的声音轻灵生动,穿破重重阻碍喧嚣,入了赫连箐的耳中。 赫连箐一抬眸,便看到了阳光下,骑在白马上迎接自己,冲着她展露温润笑容的北堂文璟。 他俊逸潇洒,笑的温润如阳,仿佛在他身边一切都不存在,都只衬托了一个他! 赫连箐淡淡的一笑,暗想,这破孩子平日里一直穿白色,如今换上鲜艳的红,竟然别有一番滋味。 这就是她的男人,是她毕生所爱的男人啊! 出了将军府的大门,今后她便只为这个男人而活,不过…… 鉴于他之前的行为,赫连箐决定今晚洞房花烛夜好好的对他调教起来! 她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可是正处于兴奋中,被突如其来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北堂文璟完全没有察觉。 赫连箐提了裙摆,登上了辇车,红色的帘子放下的这一刻,赫连箐对一旁的蓝雪悄悄的打了一个手势。 待迎亲的队伍远离,站在府外的赫连坤与老夫人对视一笑,那笑容诡异阴冷,让旁边的玉氏看到了都觉得后脊背隐隐发寒。 莫不是,赫连坤要在送嫁之时动手?! …… 玉氏心下一动,早知道赫连坤在这个时候动手,她就不用在她嫁衣上动手脚了,不过以防万一,既然是做了两手准备,今日赫连箐是必死无疑! 玉氏犀利的眸光带着些许的期盼。 宾客迎门,赫连坤自然是要接待宾客,玉氏也要回府接待各府的女眷。 但是在她回转身子之时,在人群内潜伏的蓝衣随手将一包药粉撒在空中,随风撒在了玉氏的衣裙上。 玉氏感觉身子忽然奇痒无比,尤其是屁股处,更是瘙痒难耐。 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了自己的屁股,这时候,府门口的人群内不知道是谁带头高喊了一声:“快瞧快瞧,将军夫人竟然怎么背着咱们,摸屁股,哎哟……” “哈哈哈,难不成是将军夫人深闺寂寞了,哈哈哈……” “哈哈,越说越扭上了,快看,还跳起来了,真不要脸!” “这老不羞,当着赫连将军的面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赫连将军你夫人现场给你戴绿帽子啦!” …… 赫连坤正在接待宾客,没有注意玉氏这边的情景,却听到底下人起哄,急切的朝着玉氏的方向望过去。 这一看,不得了了,差点气得一口血噎在胸口噎死回去。 他双目狠瞪,厉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老夫人自然也是听到了,正回头望向玉氏,嘴角哆嗦着颤抖的道:“玉氏,你这是……” 玉氏此时哪里听得到他们的斥责声,她浑身瘙痒的难受,手正全身抓挠,却依旧不解痒。 此时正用手伸入衣衫胸口处,不雅的弯着腰,冲着众人摇头摆尾。 底下的众人一阵哄笑,伸手对她指指点点,玉氏听到他们的声音,像是更加兴奋似得,竟然伸手解开她的衣衫,露出了…… 旁边的婢女和嬷嬷早就被震惊了,现下赶紧将她重重包围起来。 可是玉氏却奋力的推开了众人,声音放浪又娇又媚:“来嘛,快来嘛,哎哟……” 她又吵又闹,不时对底下的众人露出痴迷的神情,脱下来的衣衫高高扬起,丢进众人群中。 “哈哈哈,哈哈哈……” 【184】洞房夜北北背搓衣板请罪 将军府的脸面,赫连坤的脸面,全部玉氏给丢了个干净! 面对众人的嗤笑,赫连坤板着青紫的老脸,上前抓住玉氏的胳膊狠狠的一掐,想让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清醒一点,他强忍着不再外人面前掐死她的冲动,只希望这个女人可以循规蹈矩不要给他找麻烦,收到他的警告赶快回府去。 没想到他这一掐,玉氏顺势手臂缠上了赫连坤雄壮的腰肢,将身体开始自下而上的磨蹭起来,气氛越发的缠绵悱恻,开口娇喘:“妾身好难受啊,妾身好想要……老爷,妾身的身子快要烫化了,好不舒服啊,老爷,快来帮妾身止痒啊……” 赫连坤所有的理智瞬间被玉氏磨灭了,他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劈在了玉氏的颈后,玉氏直接被劈晕过去。 “还不把夫人扶回去!” “是,将军!” 呆愣中的婢女连忙上前将玉氏扶着回府,将军府遭此闹腾,宾客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权贵,面色不免尴尬,不过碍于赫连坤大将军的地位,没人敢当面嘲讽他,只是背后怎么样那就不是赫连坤能控制的范围内了。 这边将军府鸡飞狗跳,那边迎亲队伍已经顺利的倒了璟王府门前。 因为在外人面前,北堂文璟是坐在轮椅上的废物,双脚残废,自然是不能亲自来踢踹轿门,不过北堂文璟能娶到赫连箐,自然是不能将这一辈子仅有的一次交予他人来做。 北堂文璟手执弓箭,坐在轮椅上,与赫连箐的花轿对视,弯弓射箭,一蹴而就,羽箭射入花轿门楣处,随着喜娘口中的:“新娘下轿喽~” 周围传来一声声的叫好声,赫连箐缓缓的从辇车上走下来,手里顺了一根红色的绸带,一根在她手中,另一根则是牵在北堂文璟手中,赫连箐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除了自己脚下什么都看不见。 被牵引着像是木偶般随之前行。 “新娘子蹋火盆,从此日子红又火!” 赫连箐抬脚跨过去,紧跟着前行,幸好身边有蓝雪一路搀扶,不然她肯定是要被绕晕了不可。 经过回廊十八弯,赫连箐被身上繁重的饰品压得喘不过气,憋闷的难受,而且周遭乱哄哄的,刺的她耳朵非常的不舒服,她本就不是个喜热闹的人。 但是今日为了北堂文璟,倒是也能过忍得下,毕竟一辈子就这样一次。 将人引入大厅,大厅首座之上,圣皇处理国事繁忙没有前来,前来的是皇后,皇后带着温柔的笑容坐在首位,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北堂文璟与缓缓走来的赫连箐,心中暗想,总算是暂时解决了这个麻烦。 现如今北堂墨夜被她下命令关在了墨王府内,由始至终便不知道今日赫连箐大婚的消息,等今日一过,北堂墨夜就算是再不甘愿,心里在舍不得赫连箐这个贱人,也是不成了。 生米煮成熟饭,谁还会要一个残花败柳?! 二人来到厅堂中央,便有礼生高喊道:“一拜天地!” 赫连箐根本不知道方位,只能依靠蓝雪来辨别方向,蓝雪将她的身子微微一转,随着礼生的那声拜! 赫连箐慢慢的跪了下去,身旁的北堂文璟腿脚不适,自然是不会跪在地上,赫连箐不免有些羡慕。 “二拜高堂!” 赫连箐被搀扶着起身,换了一个方位,随即又是一拜! 只不过赫连箐正要对皇后娘娘下跪,还未成功的跪下,便听到旁边似乎传来听雨的声音:“爷,您怎么了?爷……” 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箐蹙着眉头,心里暗想,北堂文璟平日里就算是再胡闹,也不会在这个日子这个环节做出这样不妥的事情。 他难道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了,赫连箐站的直立,对旁边的蓝雪小声的问道:“蓝雪,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王爷发病了,王爷……” 发病?! 皇后一听,对于北堂文璟患重病的事情自是知晓,圣皇与她的本意就是借助成亲来替北堂文璟冲喜,今日看到北堂文璟容光焕发,还以为真的是冲喜身体渐好。 却没想到他竟然在喜堂上病发了,这样可怎么是好? 如今圣皇没来,这里便是她主事,这北堂文璟毕竟是位王爷,她可不能耽误了给他诊治,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该不是回光返照的先兆吧? 这倒是有趣了,只要一想到赫连箐这个贱人一嫁入王府便守了活寡,怎么能不让皇后兴奋。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让二人拜堂,对礼声道:“快直接送入洞房!” 赫连箐不知北堂文璟这是搞什么,只配合着一声不发,堂下众人正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 但是还是有不少嘲讽的言语落入赫连箐耳中。 无非就是在说,璟王冲喜看来成效也不大,估计回天乏力,这璟王妃刚嫁进来,以后可有的苦了云云…… 赫连箐自然是知道北堂文璟无事,没想到这个破小孩在自己的婚礼上也能搞出这么多是非,她手掌握成拳,正气愤的要掀开盖头,倒是要好好看看他犯的什么病,这一辈子就这一次,连夫妻交拜都没有进行完,他想怎么样?! 不想成亲,对她不满就明说,这是存心要侮辱她? 礼生准备高喊送入洞房,草草结束婚礼之时,却听到北堂文璟缓缓开口:“慢着,今日是本王与王妃大喜之日,就算是本王身体不适也要给王妃一个圆满的婚礼,礼生,还有夫妻交拜没有进行完,继续!” 北堂文璟坚持,令众人惊诧不已,特别是首位上的皇后,看着北堂文璟恢复了刚才容光焕发的样子,正温柔的看着旁边的赫连箐,对赫连箐说道:“王妃,咱们夫妻交拜吧!” 那副样子,哪里像是病发的样子?! 而且,北堂文璟更是做出了令人震惊的举动,刚才一拜天地之时,北堂文璟是坐在轮椅上进行的,二拜高堂,拜皇后之时候,又因为不舒服所以这夫妻二人根本就是直接将首位上的皇后娘娘给忽视了! 如今,这第三拜,夫妻对拜,刚才还病发不舒服的璟王突然对旁边的侍从吩咐,在赫连箐对面放置了另一个软垫,竟然被他家侍卫扶起,残废的双腿跪在了那方软垫上,胳膊被人搀扶着,温和的笑着对着赫连箐就是一拜! 赫连箐因为蒙着盖头,根本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北堂文璟这番做派,彻底的惊住了在场的众人。 “瞧见了吗?看来璟王确实是对王妃宠溺有佳,他身体不好却还坚持自己跪拜,真是令人感动!” “就是说啊,身体正在发病,却能坚持完这场仪式,就是怕委屈了璟王妃!” “没想到璟王还是个痴情种……” “若是璟王身体康复,这二位定然是盛京城内的神仙眷侣啊!” …… 此刻,众人皆被北堂文璟所感动,哪里还记得,这一对新人曾经是他们眼中的丑颜配残废?! 高帽子一个个往璟王头上扣,连赫连箐都听出问题来,不过正被人送入洞房的她还是强忍着没有问旁边的蓝雪,只等着进了洞房再问不迟。 看着赫连箐被人拥簇着走出大厅,首位上的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狠戾,刚才这两夫妻分明就是摆了她一道,她本是想直接将人送入洞房,给赫连箐一个不完整的仪式和婚礼,日后她肯定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谁知道,她自己竟然被摆了一道,她可是一国之母,他们夫妻二人竟然当众将她无视了,简直是太可恶了。 赫连箐此时却不知道将皇后得罪了个彻底,正被拥簇着进了房间,蓝雪将人直接扶着坐在了喜榻上,喜娘将仪式全部进行完,便带着人出了喜房,剩下的便只有北堂文璟身边的听雨和自己身边的蓝雪。 “王妃,王爷嘱咐过了,王妃如果是饿了可以先用一些,若是王妃累了,便可以先行歇着,王爷陪玩了宾客随后便来!” 蓝雪对这个听雨心中是有所忌讳的,他们都知道这个听雨是北堂墨夜的人,如今还能留在璟王府,除了疑惑不解外,还对她心生警惕。 她们不知,听雨已经被北堂文璟彻底的收买了,现如今是北堂文璟的人。 听雨见蓝雪对她态度不善,也不生气,温和的笑着退了出去:“奴婢告退,王妃请自便,有任何事情,吩咐奴婢便可,奴婢们在门外守候!” “知道了!” 门吱嘎一声被关闭了,喜房内只剩下了赫连箐和蓝雪,赫连箐小声的对蓝雪问道:“人都走了!?” “主子,人都走了!” 赫连箐听闻后,扬手一把将红盖头掀开,两双脚在床沿上踢打着,红色的喜鞋被踢飞,双手呈现一字型,身形往后一倒,人便倒在了身后柔软的喜被上! “啊,真是累死我了,想不到大婚会这样累,蓝雪快给我捏捏,我觉得浑身上下都僵硬了,特别是这个脖子,这头上的饰品快要将我压垮了,怎么就能这样沉?!” 赫连箐伸手将云鬓之上的繁琐精致的发钗全部拔出,瞬间散落了一地。 蓝雪笑着上前捏着赫连箐的身子:“主子,王爷看来真的对您不错,刚才属下亲眼看到,属下和您讲啊……” 蓝雪将刚才在大厅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赫连箐,没想到赫连箐不仅不领情,听完后竟然发出了几声诡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蓝雪不明所以,有些惊秫的看着他们家主子,为什么她感觉主子笑的这样诡异,主子上一次笑成这样的时候,是吩咐她将泻药下在将军府的那口水井里,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蓝雪吓得浑身一个战栗,心想,该不是主子也想吩咐她在璟王府的水井里下点东西吧! “看来小北北真是爱我呢,对吧!竟然还知道跪在软垫上和我完成仪式!” “是啊,主子,当时你不知道王爷做这个举动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都在赞扬王爷有情义又痴情,为了您可真是煞费苦心了,王爷真的很在乎很爱您!” “是啊!在乎我,可真是在乎我啊!” 北堂文璟哪里是在乎她,那是因为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不是真的残废,腿脚好得很,如果大婚之日他还敢敷衍她,坐在轮椅上和她拜堂,那日后她知道了,绝对轻饶不了他! 难道他以为这样做,她就能忘记以前他撒谎欺骗她的事情了? 她已经嫁给他是没错,可是她让他闭门思过,她现在还没有原谅他,难道他以为结婚后,今晚就能顺利的进入洞房?!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赫连箐小声的在蓝雪耳边吩咐了几句,蓝雪眼睛不由瞪大,怔了一下:“主子,这不好吧,这是您的大喜之日啊,这……” “去办!” 蓝雪嘴角狠狠一抽,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她打开门刚迈出房门,便看到听雨带着一众奴婢守在门口,同时守在门口的还有璟王的贴身侍卫听风。 听风见蓝雪出来,那张千年冰冻的脸总算是有些表情,上前问道:“蓝雪姑娘,可是王妃有事情要交代?!” 蓝雪眼睛在听雨与听风二人身上扫视了几眼,见听雨一双水眸一直盯着听风看,心下厌烦,说不出心里是何感觉,对听风主动前来问候也颇不耐烦,脸色不好口气不爽的道:“关你什么事!” 听风一愣,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蓝雪,见她生气,眉头蹙紧,脸色更加阴沉。 而此时听雨上前,看不得听风被欺负,有些不悦的对蓝雪道:“蓝雪,你这是何意,如今王妃嫁入王府,她的安危自然是听风管辖范围之内,你怎么能这样对听风说话!” “哎哟,听听,这可真够新鲜的,本姑娘是在和风侍卫说话,这位姑娘,我可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谁?你这样维护他,难不成你是他娘子啊!” 蓝雪说话一向心直口快,尤其现在看到听雨就浑身不舒服,这听雨勾引着北堂墨夜,想要来害王爷和他们家主子,又要勾引听风,简直不要脸。 如今她还管到她蓝雪的头上了! 听雨闻言,脸上一阵燥热:“你乱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胡说八道!” 她这副羞涩的模样更是激怒了蓝雪,蓝雪冷眼瞥了她一眼,又恨恨的扭头瞪视了听风一眼,听风一直注视着她,被她这样一瞪,更加不知所措,心中暗想,这蓝雪到底是为何要对他生气? 她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真是好奇怪! 蓝雪见他不解释,认定了心中所想,认定听雨与听风之间暧昧的关系,皱着眉头:“我家主子吩咐了,今夜你们全部退出园子,没有我家主子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听明白了?!” “王妃这是何意?!”听风有些不赞同的道:“虽然是王府内,但是也不能……” “我们家主子吩咐的风侍卫若是有异议可以直接去找你们家王爷去,我只是负责传达我们家主子的话,你和我说没用!” 蓝雪不听听风解释,一转身,喜房门砰的一声便被关闭了。 “听风,王妃这是……” “不要惹怒王妃,既然王妃吩咐,那便照做便是,守在园子口,待会王爷马上就要来了,王爷到了再说!” 听风将园子内的守卫全部撤离出园子,听雨带着众婢女一起随之到了园子口待命,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王妃为何会有这种吩咐。 好在园子内有暗卫在,今夜是无影当值,听风也算是放心。 不过没过一会儿,无影便灰头土脸的从园子里出来,听风见到他一怔,忙问道:“无影,你怎么也出来了,你出来了何人在园子内保护王妃?!” “你以为我想啊,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直接派了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站在树下就喊我,我这还懵着呢!” 他武功自命不凡,但是却被一个小丫头直接找到,而且那丫头竟然喊的是:“无影,别猫在上面了,我已经看到你啦!” 无影深受打击,垂头丧气,听风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说蓝雪直接跑到你藏匿的那棵树下找到了你?!” “没错,就是这样,那小丫头好厉害!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搞什么,将咱们都赶出来了,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那小丫头在喜房外的空地上摆了一个长长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长长的东西?!”听风听雨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啊,好像是木质的,上面还有条形暗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三人一下子陷入了迷惑境地,跟在听雨身后的几个婢女一听,立刻眼前一亮,有个胆子大一些的脱口而出:“那该不会是搓衣板吧?!” “搓衣板?!”三人惊诧的扭头望向那婢女,婢女被他们三人的目光所震慑,吓得缩着肩膀颤抖着身子小声的嘀咕:“应该是搓衣板,长长的木质的上面有条形暗纹,奴婢也不知道对不对,只是猜测罢了!” 此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的蹙眉,这王妃将喜房空地上摆放搓衣板是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洞房花烛夜,王妃还有心思洗衣服不成?! “王妃难道要洗衣服?”无影天真的开口问道。 听风也不解的道:“洗衣服只有搓衣板没有水盆好像也不对吧……再说了新婚夜王妃能洗衣服吗,哪里来的脏衣服,就算是有那也是婢女的事情,何时轮到王妃亲自洗衣服了?!” 这摆明是不合常理嘛。 “既然王妃不是洗衣服,又将咱们都赶出了园子,那能做什么呢?等会进去的只有咱们家爷,该不会是想让咱们家爷晚上洗衣服吧!” 听雨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彻底的将另外二人惊醒,他们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听雨,听雨被二人眼神看的发毛:“干什么?!我是开玩笑的,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们可千万不能在爷面前说我坏话,我真的……” “不是,听雨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无影问道。 “我没说什么啊!”听雨死都不想说让北堂文璟洗衣服的事情,这若是被王爷听到了,那她就完了。 “你说,没事,我保证不告诉王爷!” 听风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听雨有些不确定的道:“我刚才是说,等会进园子的只会是咱们家爷,那么那搓衣板不会是给咱们家爷准备的,王妃是打算让咱们家爷晚上洗衣服?!” 她刚一说完,无影听风立刻冲着她坚定的点点头。 “我是乱说的,当不得真!” 听雨解释着摆手说道。 但是听风与无影一脸阴郁的表情,听雨不禁暗想,难道说王妃真打算让王爷洗衣服吗? 这也太离谱了,这可是新婚之夜,而且王爷还坐在轮椅上呢,这怎么能行?! 这夜深露重,昨日又刚下了雪,晚上若是在园子里洗衣服,那是一定会被冻病的啊。 可是看旁边的听风与无影,竟然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真是奇怪极了。 听风与无影不是不担心,只不过他们是知道北堂文璟根本没有残废,也没有病发,王妃此番作为,大概是为了为难主上,又怕当着众人的面让主上丢了脸面,所以这才将他们全部赶了出来。 只不过这可是洞房花烛夜,王妃真的是太狠心了! 婚宴进行一半,北堂文璟身体不好,再加上他身上的毒,宾客也并不与他接近,他也就早早的回房。 北堂文璟在园门外便看到原本守护在园中的侍卫婢女全部守在外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冽的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在里面照顾王妃?怎么全部都跑出来了!” “王爷!” 下人们纷纷行礼,北堂文璟手轻轻一扬,那些婢女便由听雨带离,只剩下无影、听风二人! 北堂文璟在此二人面前也不必在装,身上染着淡淡的酒味,坐在轮椅上盯着眼前的二人问道:“怎么回事!” “爷,王妃说让属下们在园子外守护,园子内不准许属下们接近!” 听风小心翼翼的回禀。 听到是赫连箐吩咐的,原本脸色淡漠冰冷的北堂文璟这才缓和了一点,随后淡淡的问道:“王妃不准?那你们退下吧!不要惹王妃不开心!” “是,属下等告退!” 听风拽着无影便要离开,无影走了两步,脑袋忽然清醒过来,拽住了听风的胳膊道:“完了,刚才忘记告诉主上,王妃在喜房门口给他准备了搓衣板的事情,我得去告诉主上!” 没想到一向木讷不解风趣的听风今日脑袋像是开窍了般,一把抓住了无影:“你做什么?!那是王妃与王爷之间的事情,你一个下属搀和什么,小心爷直接……” 无影一想到刚才主上浑身散发着的阴霾气息,一想到他若是进去刚好看到主上抱着一搓衣板洗衣服,那场景若是被他看到,主上肯定会劈了他的。 这样一想,无影便不再坚持,甩开了听风的胳膊:“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主上自己肯定能解决好!” 北堂文璟一心激动的前往了喜房,却在喜房门口发现青石地板上摆放着一排排木质的他不认识的东西,他想要见箐箐,这一个月内他一直闭门思过,听箐箐的话,没有见她一面,现如今好不容易与她大婚,可以和她朝夕相处,没想到这才第一夜,就…… 北堂文璟满腔怒火浴火两重天,快要将自己给燃烧殆尽。 此时心里暗想,这是哪个该死的奴婢这般大意,竟然在喜房外放置这么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若是让箐箐看到了,肯定是要生气的! 他正要发火,便看到喜房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穿着一袭粉色罗裙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赫连箐的贴身婢女蓝雪。 蓝雪见到北堂文璟竟然是站在门前,除了震惊外,看着他修长的腿又扫视了一眼刚才她听从主子的话摆放在地上的那三十几块搓衣板,真替北堂文璟感到膝盖骨疼。 “王爷——” 蓝雪小声的唤道,心里不禁吓得发抖,因为她已经看到璟王深邃燃着怒火的眸子快要将自己给射穿了,她是有多倒霉啊,主子简直是虐待她啊。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来传这种话?! 真是难为死她了好不好! “说!”北堂文璟见蓝雪一直低头不语,心中怒火交加,还没等蓝雪说话,就已经暴躁的一跺脚,他这样一跺脚,旁边的几块搓衣板瞬间粉碎。 砰的发出了几声脆响,蓝雪悲哀的看着他,哆嗦的说道:“王爷,我们家主子说了,王爷今天表现的很好,王爷不是喜欢跪吗?王爷若是想进房,这喜房外的三十块搓衣板什么时候跪的上门的暗纹都磨平了,什么时候……再让您进!刚才您碎了五块搓衣板,属下这便去重新给您找来替补上,属下先行告退了!” 蓝雪拔腿就跑,此处硝烟滚滚,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璟王生气了发疯了,他是不敢对主上怎么样,可是难保他不会一气之下将她碎成那几块搓衣板! 她好不容易跑出了园子,望月兴叹:“真是愁死我了,早知道今天就和蓝衣换了,蓝衣也很想来看主子大婚的,我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哎,关键是,我上哪去再找五块搓衣板来补上?!” 园内,北堂文璟在蓝雪说完话跑出去后,身体一直僵硬的杵在园子里,看着满地的搓衣板,嘴角狠狠的一抽。 他还以为他家箐箐答应嫁给他,一定是已经原谅他了,可是没想到…… 跪平搓衣板是所有的纹路,他家箐箐还真是不客气啊! 北堂文璟淡漠如月的眸子看着前方的喜房,微微扬起了宠溺的笑容,都是他之前做错了事情,箐箐想要怎么罚他都奉陪。 北堂文璟为了快些见到心仪的箐箐,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搓衣板上,搓衣板的纹路咯的他膝盖又凉又麻,北堂文璟看着眼前剩余的那些搓衣板,只觉得头晕眼花! 搓衣板上面的纹路要如何能磨平?还不能动用内力! 动用内力箐箐一定会生气,所以北堂文璟跪在搓衣板上,膝盖在上面磨来磨去,只能靠着肉身来将坚硬的纹路磨平! 月光下,北堂文璟专心致志的奋斗那几块搓衣板,等蓝雪找回五块搓衣板带回园子的时候,便看到璟王已经将十几块搓衣板磨平。 被磨平的搓衣板在月光照射下,隐约可见上面淌着暗红的血迹,一定是膝盖磨破了,只不过是璟王穿着红色的衣袍,所以并看不出。 蓝雪心下不忍,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主上嘱咐那些话,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杀的侩子手。 她将怀里好不容易搜罗来的搓衣板放在离着璟王远一些的地方,身子快速的跳到喜房门口,对那边正对着搓衣板苦战的璟王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您怎么也不等属下将话说完您在跪啊?!属下不是说要去找回五块搓衣板回来,您怎么这么心急!刚开始我们家主子确实是想让您跪三十个搓衣板,跪完了让您进房,不过后来她又改了主意了……” 此时北堂文璟已经跪完了二十五个搓衣板,只剩下蓝雪带回的那五个…… 他嘴角一抽,神情越发的冷冽,慢慢的抬起头,目光阴冷的瞪视着蓝雪。 蓝雪吓得身体赶紧靠近喜房门,手指着门板道:“王爷,我们家主子说了,不忍心让王爷跪在外面,所以说让您跪三十个搓衣板是说说罢了,还是让您进房去吧……” 蓝雪说完,等不到北堂文璟的愤怒,身形一闪,人便上了房顶,直接飞跃而去,身影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静夜,园内一阵诡异的静谧,北堂文璟慢慢的从最后一个搓衣板上爬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膝盖处被磨得血肉模糊,纵使他武功高强,受了伤流了血,还是会感到疼痛。 他腿又麻又痛,可是经此一跪,心智倒是清醒了不少。 刚才蓝雪那丫头说让他进喜房,箐箐很显然今晚是有意针对他,他若是不做点让箐箐消气的事情,即便是进了喜房,箐箐还是不会饶了他的。 北堂文璟思来想去,看着地上被他磨平的搓衣板,身影快速的闪离,来到园门口,淡淡的开口说道:“来人!给本王准备一条绳子来!” 他此话一出,无影嗖的一下子便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托着一根绳子,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家主上将绳子捏在手掌内,吓得心口噗通噗通乱跳。 主上要绳子干嘛? 难不成是想不开了,王妃也是的,主上纵然是之前撒谎骗了她,可是那也是无心之失。 现在闹成这样何必呢! 不仅让主上寒冬腊月夜里洗衣服,现在连绳子都备下了,难不成是要逼死他们家主上,主上哪里会洗什么衣服啊? 这不是难为人吗?! 主上不会洗衣服,肯定是愁得只能找根绳子吊在喜房外了,兴许这样做,王妃能手下留情。 主上真是聪明啊! 北堂文璟声音冷冷清清:“今夜园子里不管发生任何事发出任何声音都不准靠近,违令者格杀勿论!” “是!” 等无影抬头,哪里还见自家主上,早就没有北堂文璟的人影了。 “主上,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北堂文璟一袭红衣墨发,身形俊逸潇洒的落于园中,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搓衣板,看了看左手里面捏着的绳子,又看了看右手里拿起的搓衣板。 妖孽好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两个物件,好看的眉头狠狠的皱起,随后吐出了一口浊气:“汗!” 他将那绳子绑在了搓衣板上,随后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身前的喜房门,里面的烛火啪的一下子熄灭了,原本灯火通明的喜房瞬间黑了下来。 北堂文璟见此,再无半点犹豫,立刻将用绳子套索的搓衣板背在身后,随后站在喜房门口,手颤抖的敲了敲房门,清冷淡雅的声音从外传进喜房。 “箐箐,是我,我是你的北北!” 赫连箐此时正站在喜房门内侧,早在北堂文璟在园子里跪搓衣板的时候她便已经趴在门缝中观看了,现在听到北堂文璟这样说,忍不住冷笑道:好啊,这还玩起苦肉计了,还我的北北,小样,今晚看不好好教训你! 赫连箐一言不发,北堂文璟略有些着急的继续敲门,美如清辉的眼眸包含着浓浓的情谊,委屈的喊道:“箐箐,外面好冷,箐箐,让我进房吧,我进房后,任由你处置!” 赫连箐听到这个任由你处置的话甚是满意,回到床榻上坐好,随后烛火噗的一声被点燃,她不冷不热的对着那房门喊了一句:“进来吧!” 北堂文璟像是听到召唤般,兴高采烈的推门走了进去。 当看到正坐在床榻上,冷漠看着他的赫连箐,北堂文璟仍有些害怕的停滞了一下脚步,这一顿,让本来还有些耐心的赫连箐彻底炸毛了。 好啊,这怎么地,还害怕了是吧! 她是毒蛇猛兽了,这破小孩竟然还敢害怕,还敢犹豫,他这是来请罪的? 这简直就是来气她来了! 赫连箐看着他那张美如谪仙般俊逸的脸庞,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害怕?!” 北堂文璟脑袋里轰地一声,听到赫连箐这声音便能感觉出赫连箐此时一定是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生气。 他下意识就要跪,抬头看向赫连箐,讨好的笑着说道:“不怕!” “哦,不怕……不怕你刚才犹豫什么呢?你这么晚了来找我干什么来了?!”赫连箐轻飘飘的语气问道。 北堂文璟嘴角又是一抽,这可是洞房花烛夜,他不来喜房,难道还要去别的地方? 来找箐箐当然是为了……一起睡! 只不过,箐箐现在生气了,这话很明显是不能此时说的,不然箐箐只会更加生气。 北堂文璟抿着好看的唇角,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赫连箐的脚边,赫连箐看清他背上背着的搓衣板,眼角一斜,冷冷道:“你这是做什么?!” “箐箐,我来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你有什么罪?你快起来吧,你可是璟王殿下,你腿脚不好,又是发病中,这孱弱的身子若是在地上折腾狠了,病倒了,这可都是我的罪过啊,若是让圣皇知道了,那还了得,还不得直接将我拿了吊在城墙上三天三夜!?我真是太害怕了!” 【185】北北惨遭毒打(一更) “跪下!” 赫连箐坐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托着腮一手指着地板对北堂文璟命令道。 北堂文璟一愣,瞳孔猛然一缩,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声嘀咕道:“箐箐,已经跪了!” 他明明已经跪下了,可是箐箐为何还要他下跪? 箐箐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北堂文璟见赫连箐这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下一惊,不好的预感侵袭心口,还没等他想明白,赫连箐红唇轻启,不冷不淡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看的北堂文璟有些发毛。 “怎么了?!” 北堂文璟径自的打量着赫连箐,赫连箐却忽然冷笑道:“你确定你跪明白了?!” “我……” 赫连箐凶狠的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北堂文璟身后背着的搓衣板,北堂文璟立刻会意,将绳子解下,将搓衣板快速的塞进自己的膝盖下,膝盖触在这冰冷坚硬的物件上,疼的让他嘶的冷抽了一口冷气。 他可怜兮兮的红着眼睛看向赫连箐,以前箐箐是绝对不会看到他受伤,若是他有一点不好,箐箐便会心疼好半天,他如今已经这样狼狈落魄了,他料想着赫连箐一定会心疼。 可是他却想差了,赫连箐不仅没有心疼,看到他这样识趣心口的怒火这才慢慢的消失了几分,紧接着冷着脸对他伸手,北堂文璟下意识的以为赫连箐是来搀扶他。 瞧,箐箐多疼他,就知道箐箐是看不得他受伤的,这才多大一会儿,箐箐就心疼了,亲自来扶他。 北堂文璟正要说他自己可以起来,不过这话还没开口,手也身在半空中还未和赫连箐的手指紧握,便听到赫连箐厉声呵斥道:“干什么呢!将绳子递给我!” 绳子?! 不是应该牵着他的手,将他扶起来,然后冰释前嫌,两个人洞房花烛夜,共赴巫山*吗? 这个时候要绳子干什么?! 北堂文璟愣了一下,见赫连箐生气,下意识便将绳子递给了赫连箐。 赫连箐将绳子挽在手中,细细的用手指碾磨绳子上的突起,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将衣衫脱了!” 北堂文璟听闻这话,激动的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他家箐箐果然并非一般女子。 箐箐豪迈开放胆大,竟然忍不住要自己亲自脱衣服的地步,箐箐这是要…… 难道说这绳子是箐箐等会想要用的道具? 这样一想,北堂文璟双眸兴奋的盯着赫连箐,忠犬属性冲着赫连箐摇头摆尾。 赫连箐瞧着他这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去并没有心软,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着冲着他说道:“不听话?!” “听!”北堂文璟几乎是没有犹豫立刻开始宽衣解带。 将外袍脱下后,北堂文璟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赫连箐:“箐箐,脱好了,内衫还要脱吗?” 内衫可以待会他们在床上的时候再脱也不迟吧,毕竟袒胸露臂什么的,北堂文璟还没有那么开放,也同时怕看到他身材的赫连箐羞涩脸红。 不想吓到赫连箐,所以才询问赫连箐的意思。 赫连箐见北堂文璟停下手里的动作,心生不满,又听到他询问还要脱吗? 赫连箐的怒火立刻蹭蹭的往上冒,冷哼一声,手里的绳子一甩,啪嗒甩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牵动着桌子上的茶碗挥在了地上,随着一声喀嚓的声音,茶碗摔碎,瓷片四溅,北堂文璟抬头惊愕的看着她。 箐箐怎么又生气了? “你说呢?!我有说让你停下来了?我说让你脱衣服,你这还没脱完就停止,你刚才还说听我的话,你就是这样听我的话的?当着我的面你就给我阳奉阴违,好啊你,怪不得你谎话连篇,原来都是骗我的,你这骗人的手段还挺高的,当着我的面就敢骗!你胆子挺大啊北堂文璟!” “不是的,我就是怕……你别生气了箐箐,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便是了,只要你别生气,我看不得你生气,别生气了我脱便是了!” 北堂文璟淡粉色的脸颊瞬间爆红,手指牵动着内衫,随之衬了下来。 露出了他狂狷的胸口,雪白的肌肤,身段优美的颈背,他红着脸,仿佛红的能滴出血来,小声的道:“箐箐,脱完了!” “脱完了?!裤子也脱了,你一个大男人别给我扭扭捏捏的,快点!” 赫连箐手中的绳子当做了鞭子,随之往北堂文璟的身前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抽动,北堂文璟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赫连箐口中说出的,他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裤子?箐箐你刚才说的是脱裤子?这……” “这什么这?怎么了,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不听?!行,不听就给我滚出去——” 赫连箐发怒了,北堂文璟哪里敢再多说话,手颤抖的开始解着裤带,动作极其缓慢,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赫连箐,只当自己是刚才听错了,其实箐箐不是这个意思才好。 可是赫连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点都没有想要他停止的意思。 见他慢吞吞的样子,赫连箐可没有闲情逸致等待,手里的绳子啪啪啪的敲打着地面作响,冷冷的挑着眉头瞪视着他。 北堂文璟将裤子扯动几下,再次抬头看了看什么话都没说的赫连箐:“箐箐,这种事情还是灭了烛火……” “灭烛火?!”一提烛火二字,赫连箐嘴角狠狠的一斜,笑着道:“怎么,你难道还怕这烛火太旺,烧了喜房不成?!按理说这不应该啊,你不是不怕火么,你不是比谁都喜欢玩火吗,怎么现在还怕起来了!” 北堂文璟心知赫连箐这话中有话,无疑就是在翻旧账,他确实烧了御安堂,可是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阎罗殿是他家箐箐的好吧,有道是不知者不怪,箐箐怎么能这样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这样脱吧,这样箐箐能更加看清我的身材!” 北堂文璟将裤子哗啦一下褪到脚下,眼底带着期待与灼热,紧盯着赫连箐,想要听到赫连箐下一步的指示。 现在跪也跪了,该消气了吧。 脱也脱了,该上床了吧! 见他如此上道,赫连箐非常满意,手指勾了勾,北堂文璟佯装淡定的道:“箐箐是让我过去!” “是啊,你真是……想得美!给我好好的跪好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欺骗我的下场,让你整日在我面前装无辜!我非要好好的收拾你一顿不可!” 北堂文璟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不知道箐箐这一顿收拾是想怎么做。 下一刻,赫连箐手里执着绳子便已经站起来绕到了他的背后。 “啪——” 绳子高高的甩在了空中,又重重的在他完美蜜色背部落下一道红痕,绳子粗粝的纹路随之印在了肌肤上,从纹路处慢慢的往外淌出几滴鲜红。 赫连箐有心要好好的教训一顿他,所以下手均是十足的力道。 北堂文璟被她用绳子鞭打,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原来箐箐让他脱衣服不是为了上床,而是为了羞辱收拾他。 他竟然还傻乎乎的配合着自己褪去了衣衫。 “额……” 北堂文璟被抽打的嘴角紧抿着,只能发出几声闷哼。 赫连箐却不心疼,又重新举起了手中的绳子,这回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噼里啪啦一阵,绳子甩在了北堂文璟的背部,边打边喊:“让你给我装,装腿残,站不起来是吧,让你给我装,时不时就给我咳血吓唬我的小心脏,看到我心疼的快要死掉了你还给我装模作样,啊,你行啊你北堂文璟,明明武功那么厉害,我却像是个傻子似得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傻乎乎的每日想着该如何才能保护好你,是吧,你这个混蛋,利用我对你的好,对你的不忍,你一次次的欺负我,好得很,我让你骗我,你这个混蛋……” 赫连箐打了一阵,北堂文璟一声都没有叫,他此时背后,胳膊,大腿处红痕密布,被赫连箐折腾的后面血粼粼的红,赫连箐终于还是不忍心了,将绳子一甩,人便坐在了他身后的凳子上,气喘吁吁的依旧叫骂着:“你说,你还敢不敢了!” 北堂文璟扭头望向赫连箐,小心翼翼的回答:“让我说话了!”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你是不是打算想要气死我?!你知道你烧了我的御安堂毁了我多少心血吗?你烧就烧,你问过我没有!那里面都是我花了大价钱置办的,抓我的人,打我的人,还要杀我的人,啊!” “我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吗?!” 北堂文璟委屈的望着她小声的嘀咕着。 “不知道你就能随便杀人放火啦!啊,我这样教过你的?你这样暴虐残忍,我怎么以前就发现呢,还以为你是只软绵绵的小羊呢,原来你才是毒蛇猛兽!” 赫连箐手一扬,狠狠的挥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掌心被震痛,疼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彪了出来。 她真的不是因为想要哭,而是手拍的太用力,好痛啊。 北堂文璟则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他只是知道自己将赫连箐给气哭了,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穿衣衫,来到赫连箐面前:“不哭啊,别哭,我以后不敢了,我那不是不知道吗,我承认是我不好,我错了,我没想着骗你,我这个性子是从小就有的,我知道我性子残暴,刚开始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当时你心系北堂墨夜,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来试探我的,我……后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的病是真的,这一点我没有骗你,我每月的月圆之日便会受身体内蛊虫的侵蚀,这点也是真的,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害怕也是怕你为我担心,更怕你知道我有两个性格后,会不理我,你知道,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北堂文璟乖乖地将自己的情况老实的交代好了,赫连箐听到他的话,想起他那日月圆之夜病发身体的各种反应,应当真如同他所说,犯病不是假的。 “我不是已经给你清除了体内的蛊毒?为何还会再犯?” 赫连箐以为他又是在骗人,捉住他的手腕一探,脸色瞬间一僵,蹙着秀眉:“怎么回事?这体内的蛊毒明明已经被邪皇吸食了,为何又存在了,而且这一次只增不减?!怎么会这样奇怪,难道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又有人对你下毒了?!” 若是以前有人给北堂文璟下毒,赫连箐还会觉得有可能。 毕竟那时候赫连箐不知道北堂文璟就是无字楼楼主北冥殇,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然是担心她家北北的安危的。 可是如今,既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如果有人敢给北冥殇下毒,这…… “不知道,就是身体非常的不舒服,若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你走了我肯定是要去找你的,可是我实在是没力气动……现在身体好难受,而且好疼……” ------题外话------ 先来一更出去过圣诞了,晚上回来再说吧,亲们圣诞节快乐么么哒 【186】箐箐显露倾国之貌(二更) 北堂文璟站在赫连箐的身边,美如清辉般的眸子闪烁着猩红点点,声音如同空中玄月般轻灵:“箐箐,你原谅我好不好?!” 赫连箐担心北堂文璟身体内的蛊毒,听到北堂文璟声音沙哑立刻抬头望去,见他身体虚弱便往她身上靠过来,想到他身体里的毒素还未清除,刚才又被她鞭挞过,不由心下一疼,伸手将人揽在自己身边:“哪里难受了?!” “哪里都疼!” “怪我打的狠了?!”赫连箐皱着眉头,淡淡的望着他一眼,却看到北堂文璟连忙摇头:“不是,就是体内的蛊毒冲撞的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好难受啊箐箐!” 他哪里敢说是她打的自己不舒服,知道赫连箐刚才探过他的脉,现在正心疼,虽然说不想欺骗她,可是他这身体里有蛊毒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并不是骗人。 他现在也确实身体不舒服,这样靠在箐箐身边才算是舒缓了一些。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说,指着那边的床榻道:“去那边躺着!” 北堂文璟清亮瞳孔缩紧,望向赫连箐,小心的扯着赫连箐的衣衫,样子乖巧极了,赫连箐知道他是怕她又要想着法的惩罚他,所以不敢自己前去,就怕她只是说说而已。 赫连箐说是要惩罚他,现下惩罚过了,又得知他体内有蛊毒,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她对蛊毒有所了解,这蛊毒在体内是非常痛苦的,北堂文璟这一点并没有说谎。 她起身,手扶着北堂文璟的胳膊:“走!” 北堂文璟高高的挑着眉峰,清冷的眸子里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趴好了,我给你上药!” 北堂文璟被赫连箐搀扶趴在床榻上,露出血痕遍布的后背,赫连箐取出了断玉膏,纤细的手指挑起莹润的药膏涂抹在北堂文璟的伤口处。 其实这伤口对于北堂文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他现在哀嚎几声能让赫连箐疼。 “嘶嘶~” 赫连箐听得这声,心口一颤颤的难受着紧,手轻轻的抚弄,不敢用力,就怕戳重了,令他更加难受。 北堂文璟更是催动了内力,身上冷汗涔涔,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淌在了身下的枕头上,由于疼痛,汗水浸湿了他的墨发,脸颊两侧的发丝湿漉漉的粘合在脸上,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疼的厉害?这断玉膏不会留疤,不过就是药性烈一些,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啊……” 北堂文璟听着箐箐对自己柔软的声音,终于又恢复以往对他疼爱有加的神情,他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伸手抓着赫连箐另一只手,委屈的歪着头看着她:“箐箐,疼,轻一些……” “都是你不听话,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罚你?这回得了教训以后还敢不乖吗?!” 赫连箐目光犀利却又带着浓浓的担忧,落在北堂文璟的眼中,他知道此事箐箐已经心软,抓着她的手乖巧的道:“不敢了,可是却是和难受,箐箐……” “知道了,知道了,你忍忍!” 赫连箐好不容易将药膏抹好,此事北堂文璟已经恢复了神智,这可是他们洞房花烛夜,这一辈子就这一次,北堂文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虽说他现在身体出了点状况,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他的发挥。 他牵着赫连箐的手,深情款款的与她凝视:“箐箐,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你累坏了吧,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 “啊,我忘记了,你肯定是饿了吧,你趴好,等着药性过了,我先去给你找点吃的,一会儿就来!” 赫连箐没有理会北堂文璟的话,直接飞身便夺门而出。 “箐箐——” 北堂文璟愣了一下,看着被赫连箐甩开的门咔嚓一声又关闭了,嘴角狠狠的一抽,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心里暗想,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他都这样了,箐箐怎么就跑了呢,他并没有说过自己饿了呀,他不想吃东西,他比较想吃她的。 可是…… 北堂文璟在房中等待,月上柳梢头,赫连箐终于端着托盘回房了。 北堂文璟听到脚步的声音,立刻趴伏在床榻上,与刚才的姿势如出一辙,赫连箐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刚才变动过。 赫连箐推开门,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而后脚步轻盈的走到床边,伸手去探北堂文璟的额头:“有些烫,是发热了!” 北堂文璟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睛眯起,看向赫连箐,声音细小沙哑,如同蚊蝇:“箐箐,你回来了?” “恩,你发热了,北北,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喝点药才好,来,我扶你起来!” 北堂文璟此时脑袋朦朦胧胧,身体无力,眼睛也看不太清楚,歪着身子靠在赫连箐身上,将脑袋窝在她的肩头,撇着头道:“箐箐,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都这副样子了,都是我的错啊,我不该没有查清楚就动手惩罚你,你身体不舒服你该早点告诉我,你这样硬撑真是心疼死我了,要是你有个好歹,你可让我怎么办?” “我不是,我……”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心下一喜,知道箐箐这是原谅自己了,自然开心坏了。 “别可是了,现在你病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喝药吧,来,我喂你,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克制你体内蛊毒的好东西,每一颗都是珍品,你可一定要全部喝完啊!” 赫连箐一手扶着北堂文璟,另一只手端着旁边矮几上的那碗黑漆漆的热汤,北堂文璟闻着那黑漆漆的汤一股子怪味儿,忍不住的蹙起了好看的眉峰。 赫连箐见状,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啊不能不喝啊,这汤是我好不容易熬制的,里面更是添加了压制蛊毒的重要材料,喝了之后你身体很快就会好了,小北北真乖,喝吧!” 北堂文璟眼角瞥向那碗黑漆漆的汤,只见那汤汁内好像还有不少东西在里面蠕动,他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眼花,汤内绝对是有活物! 他有着严重的洁癖,这碗东西他是如何都不肯喝的,即便它是赫连箐亲自熬制的,他撇了撇头,委屈的看着赫连箐央求着道:“箐箐,我不饿,我真的不饿,我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好,这汤……还是算了吧!” “我好不容易亲自为你熬制的,你不喝?你是不是嫌弃我熬制的不好喝啊,小北北,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啊,我好不容易……算了,你若是不喜欢,那我去倒掉好了!” 赫连箐起身,端着那碗黑漆漆的汤神情落寞的转身就要离开。 北堂文璟哪里舍得看她这副样子,着急的一把抓住了赫连箐的衣袖,清冷的眸光闪烁着宠溺的光:“不是的,箐箐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熬制的自然是好的,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喝,我喝……” “真的吗?!我就知道我的手艺也没有那么差嘛,来,小北北你尝尝看吧,其实这东西看着卖相不怎么好看,哦,这气味也有些怪怪的,但是这味道还是不错的,来,你坐着,我喂你啊!张嘴,真乖!” 赫连箐这样诱哄着,即便是再难喝的东西,北堂文璟也能咽得下去。 当赫连箐用勺子搅拌着那黑漆漆的汤汁,在里面舀了一勺,抵在北堂文璟绯色的唇边时候,北堂文璟目光落在了那勺子里,只见那勺子里面竟然是一只浑身甲壳,十几条腿不停的在勺子边缘摆动,脑袋微微的抬起,呲牙咧嘴的朝着北堂文璟吐着绿色的液体! “呕~” 北堂文璟胃部一阵酸楚,弯腰干呕起来,手摇摆着:“箐箐,这什么东西?呕~” “哦,这个啊,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特意找的为你补身子的药材啊,这个是参马蛊,你现在受了外伤,而且体内有蛊毒作祟,参马蛊虫是比千年人参与雪莲更加能滋补身子的良药啊,这东西可不是寻常药材,遍寻整个盛京,都没有一只,我这是花了大价钱买的,都是为你补身子,为了你好,你听话啊,来乖乖喝了它,这东西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吃起来……” “呕,箐箐,你别说了,呕……” 北堂文璟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听到赫连箐让他吃那个参马蛊虫,又是一阵干呕。 赫连箐不高兴的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小北北,你怎么这样令我失望?这是我千辛万苦给你找来的,你就这样糟蹋我的心是不是?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难道我想让你吃这么难看的东西吗?你身体这不是不好嘛,若是好,我能勉强让你吃这个?你乖乖吃了,身体好了,以后咱们再也不吃了好不好?!你听话,来,就吃一个就好了……” 北堂文璟身体一怔,缓慢的抬起头,不确定的追问道:“真的就吃一个就行了?” 赫连箐眼睛都急红了,眼泪在眼眶内不停的打转,冲着他点头道:“恩,就吃一个好不好?!” 看她这副样子,北堂文璟哪里舍得,立刻伸手搂着赫连箐:“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我吃我吃就是了!” 北堂文璟咬牙切齿的说道。 赫连箐立刻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将勺子抵在他的唇边:“好了,吃吧!” 那参马蛊虫在勺子上趴着,腿脚又开始不停的踢来踢去,北堂文璟嘴角一抽,面对赫连箐关心的目光,僵硬的张了张唇,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赫连箐手中的勺子一下子塞进了他的口中。 “唔——” 北堂文璟面部表情堪称精彩绝伦,嘴角蠕动着,那绝对不是他吃参马蛊的动作,而是被塞进口中的蛊虫在他口腔内上蹿下跳。 北堂文璟实在是受不了,想要吐出来,那抵在口中的勺子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拔出来的意思。 北堂文璟委屈的看了看赫连箐,赫连箐却咳嗽了几声,好言相劝道:“北北,我现在不能拔出来,如果我拔出来你肯定是要吐了,好不容易吃进去了,你就嚼碎了吃进去呗,听话,快点,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 “嗯唔……”北堂文璟摇晃着脑袋,心坎都在流泪,他家箐箐怎么知道他要吐出来? 赫连箐逼着北堂文璟将那一只参马蛊虫好不容易咽下去,北堂文璟眉头都抽搐歪了形状。 勺子刚从嘴里拔出来,他便开始捂着口干呕起来。 赫连箐还不忘好心的舀了那黑色的汤送上来:“别吐别吐,喝点汤压一下!” 北堂文璟被折磨的头脑发晕,嘴里酸辣难忍,赫连箐递给他汤,他只当是水给他漱口用的,便将碗里的汤喝了一大口,口中的那股子味道越来越浓,他低头一看—— “呕呕……” 手里拿着的根本就不是茶杯,而是刚才盛着参马蛊虫的黑色汤汁! 他被折磨的脸色苍白,身子歪倒在床榻边缘,嘴角小声的哼哼着,全身无力! 想呕都呕不出东西,实在是卡在胃里难受极了。 此刻,北堂文璟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不吃了啊,真乖,都喝光了,真棒!” “箐箐……” 北堂文璟软糯的声音传出,赫连箐蹲在地上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看着他说道:“怎么了啊小北北!” “你不是刚才说,只吃一只就好,怎么……” “是啊,是只吃一只参马就好了,可是我没说不让你喝汤啊,再说了那碗里本来就只有一只参马蛊虫罢了,好了,不要闹了,喝了汤就好好歇着,我给你准备了好多,你身体不好,每日三只,直到你身体好了才能停止,我对你真是太好了,你感动不感动啊小北北,我好爱你的,高兴吗?!” 北堂文璟听到那每天三只,终于受不住刺激,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赫连箐见他被吓晕了,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将他的身子轻轻的放稳,盖上柔软的锦被,随后将那碗收起来,拿出走出了房门。 门外,蓝雪将屋内发生的一切全部尽收耳底,她听道璟王叫嚷着的声音,都觉得渗的慌。 见自家主子出来,立刻将碗端在自己手中,而后对赫连箐道:“主子,刚才王爷的人听到王爷惨叫的声音,欲要冲进来,被属下拦住了!” “做得好!”赫连箐拍了拍她的肩头,笑的一脸诡异。 “主子……” 蓝雪心惊肉跳的看着那空了的黑碗,心里暗想,璟王该不会真的把这碗里的东西给吃了吧,主子那么疼王爷,怎么会这么狠心?! 这外面的几十个磨平了的搓衣板已经够惨了,没想到璟王竟然自己送上门去找虐,真是太可怜啊。 “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狠了?” 蓝雪立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属下觉得有些想不通,其实王爷说的也不尽是骗人的话,他那样做也是为了不让主子担心,主子明明知道,可是为何?” “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他是我的人,我绝对不允许他对我有隐瞒,他不想让我担心,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更加担心,我这次罚他不是因为他之前骗我,而是因为这一次他竟然敢拿着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人活着好好地,就给我办起了丧事引我回来,当我是死的吗!” 赫连箐禁不住的怒吼一声。 蓝雪立刻点头,主子原来是怕守寡所以才这样生气的啊! “这东西明日熬好了在送过来!” “啊?还要熬?主子,这……” 璟王都被折磨成这副样子了,洞房花烛夜都被毁了,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 可是主子为何明日还要她熬啊,这些东西喝下去璟王一定会吐个三五日! 实在是太惨了,主子不是说原谅璟王了吗,可是这又是闹哪出? 赫连箐像是知道蓝雪的顾虑,不由的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是故意折腾他吗?我这还不是为了他好?你还真以为我是因为他又骗我所以故意让他喝啊!” “难道不是?!”蓝雪大胆的揣测着。 “当然不是,现在他情况不太好,体内的蛊毒竟然有增无减,这种时候我是不能与他同睡一榻,那样会害了他,让他喝参马,就是为了……” “难不成是为了让璟王殿下吐虚脱了,没力气那个啥?!” 蓝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赫连箐一巴掌挥在了她的肩头:“当然不是!这参马蛊虫除了呕吐与腹泻外,最重要的是能牵动他体内的子母蛊的位置,待他喝上七日,找出具体的位置,我自有办法将它驱除!” “可是上一回邪皇吸食了体内的蛊虫却没有成效,短短几日之内,璟王体内的蛊毒又复发了,这一次……” 蓝雪不禁替璟王捏了把冷汗,看着自家主子这神采奕奕的模样,心头便有不好的预感。 主子又不知道准备做什么实验了! 赫连箐将蓝雪打发了直接转身回了喜房,北堂文璟此时已经虚弱无力的晕睡在床榻之上。 赫连箐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触摸他冰冷的脸颊:“小北北,你可别怪我狠心,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不是故意要整你的,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 翌日…… 昨夜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雪,喜房门前已经积了厚厚的积雪,但是却无一个下人前来清扫。 此处园子以前名为冥海院,现如今被整改成璟王与璟王妃新婚别院,改名为文箐阁。 这名字是赫连箐在将军府居所的名字,如今将这里改成文箐阁,一则是为了让璟王妃对这里更加适应,二则是因为这文箐阁三个字是当初北堂文璟亲自给赫连箐别院取的,意义非凡。 日上三竿,喜房内还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等在园子门外的听雨听风等人急的火烧眉毛。 昨夜璟王亲自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踏进文箐阁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他们自然是不敢违背璟王的命令,不过璟王从不贪睡,现如今这个时辰了却还没有动静,实在是让人诧异极了。 “无朝,你说主上昨夜该不会是累着了吧?!” 无影在暗处蹙着眉头看向文箐阁的方向,对身边的无朝问道。 无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并不做声。 “难道主子昨晚果真用搓衣板洗衣服被冻着了?!” 无影又开始揣测道。 无朝依旧不为所动,皱着眉头冷睿的说道:“闭嘴,如果你想被主上直接发配到漠北,你大可以像现在这样学女人嚼舌头!” “额……我就是奇怪,我说说罢了,你可千万不能在主子面前打我的报告,我不说了,我就是好奇,喂,无朝,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不好奇!滚一边去!”无朝与他拉开了距离,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蠢货让主上觉得他与他是一伙的,到时候百口莫辩! …… 园子门口等候的一众人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又过了一个时辰,喜房内依旧没有声响。 不过外面的管事一路小跑的跑进来,看到听风立刻道:“风侍卫,王爷起了吗?!睿亲王与凤世子怒气冲冲的进府了,奴才实在是拦不住,他们正往这边来,怎么办?爷呢……” 众人闻言,脑袋齐齐的转向喜房的方向,管事眨着眼看了看听风又看了看喜房的位置,立刻了然,他们家王爷这是还没起呢。 “风侍卫,这可如何是好!?” “没有主子爷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文箐阁,先恭迎睿亲王与凤世子去前厅,我这便禀报主子爷……” “不必禀报了,本王直接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望了过去,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高大男子,不知何时姿态如鹤般的站立在他们身前。 他身上穿着与璟王同系列的锦袍,袖子挥洒间若行云流水,众人闻声望去,他那一派帅气洒脱的动作竟如梦似幻般绮丽美好。 五官俊美,从他的身上倒是能依稀看到璟王的影子,只不过他比璟王五官更加硬挺一些,虽然唇角洋溢着温润的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不敢与之对视。 这人正是前段时间带着凤鸣轩离开盛京城回凤麟国处理事务的睿亲王凤睿渊,是北堂文璟的亲舅舅! 而在他身后,便是与他一同回来的凤鸣轩,凤鸣轩一脸天真无邪,穿着一袭淡紫色锦衣华袍,戴着紫金冠,爽朗的笑容一直荡在脸上,声音娇软:“舅舅,舅舅,表兄在哪里啊?表兄和表嫂呢,他们真的大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怎么没等我回来呢,舅舅,你也没看到吧,真遗憾!” 凤睿渊自然也是没看到的,他今日和凤鸣轩才刚回盛京城便得知昨夜璟王与璟王妃大婚的消息,之前他哪里知道? 这北堂文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好歹是他的舅舅,大婚这种事情一辈子就一次,他怎么就不能等着他回来呢! 不过凤睿渊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责怪北堂文璟,他护犊子,北堂文璟是他的亲外甥,他怎么能怪一个孩子? 即便是要怪,只能怪圣皇太过草率。 北堂文璟大婚这种大事圣皇竟然没有派人通知凤麟国? 简直就是不把凤麟国放在眼里,不把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将他外甥的婚礼给办完了! “睿亲王、凤世子,我们家爷有令,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准踏进文箐阁!” 听风面无表情的传达着北堂文璟的命令。 “舅舅,怎么办?不是说大婚可以看闹洞房吗?璟表兄不让人进去,这怎么看啊?轩还想看闹洞房呢!” 凤鸣轩正闹腾着,凤睿渊闻言嘴角一抽,大手捂住了凤鸣轩的嘴巴,凤鸣轩小鹿般水灵的眸子闪烁着不解的神色盯着他信任的舅舅,嘴里恩恩呜呜的乱叫一通。 “他还小,开玩笑,听风啊,他刚才这话你就不用传达给你们家爷知道了,既然文璟还没有醒,本王与凤世子旅途劳顿,就先回房歇着了!” 凤睿渊伸手夹着凤鸣轩,拖着人便回房。 凤鸣轩急了,不是说大婚了吗? 他还没见过呢,听说大婚就可以闹新房,可以看冷漠如冰的璟表兄与表嫂玩亲亲,这种事情他是怎么都不会妥协的。 “我要看璟表兄和表嫂玩亲亲,我不走,舅舅你放开我,我不走!” 凤鸣轩这一声太过惊天地泣鬼神,众人闻言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凤世子好胆识,竟然敢看王爷玩亲亲,他难道不怕璟王一掌劈死他?! 凤睿渊怕凤鸣轩嘴里再秃噜出不该说的话,得罪了北堂文璟,于是抬起手掌,一掌劈在了他的颈部,凤鸣轩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凤睿渊的怀里。 “哎,他太累了,刚才真是梦游说梦话,你们该不会信了吧?!” 睿亲王清冷的眸子扫视在众人身上,声音冷冽而渗人,众人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刻摆头:“属下、奴婢们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恩,很好,好好守着吧!本王与凤世子先歇着去了,等你们家爷醒了再来请本王!” “是,恭送睿亲王,恭送凤……” …… 众人还未将话说完,便听到身后喜房内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 …… 喜房内,赫连箐正趴伏在红色的锦被上,手捂着脸颊,身后则是穿着松松垮垮衣衫,露出宽广胸膛的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手颤抖着指着赫连箐:“箐箐,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北堂文璟不解的问道。 赫连箐捂着脸,慢慢的爬起来转身,脸上只露出一双璀璨水眸,盈盈闪闪,格外诱人。 “我……我……我怎么了?没什么啊,你怎么了才对吧,你一大早上起来乱叫什么东西?!” “我刚才看到你的脸上,那个暗红色的胎记好像不见了……” “眼花!绝对是眼花,好啊……北堂文璟,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你之前一直说不嫌弃我原来是骗我的吧,你其实一直都在乎我脸上这块胎记的是不是,别解释!要不是的话,你怎么做梦眼花能看差了,竟然说我脸上没有那东西了呢,你就是看不起我,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呜呜呜……” 赫连箐一阵胡搅蛮缠,先发制人,挪动着身子,将身子靠在离北堂文璟最远的地段,然后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眼睛滴溜溜乱转,看着北堂文璟,心里不断的在想主意。 她昨夜实在是太累了,竟然忘记在她脸上那副水镜上面敷药水,所以今早北堂文璟醒来看到的便是她脸色水镜脱落露出原貌的情景!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北堂文璟这件事情,就被他发现了。 她刚刚因为他说谎骗她,所以惩罚了他,现在被他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她不是也骗了他吗? 这可如何是好? 真是急死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定得想个万全之策,瞒过他才好。 赫连箐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北堂文璟看到她这一副受刺激的小模样忍不住低垂着脑袋勾起了唇角。 他早就知道她脸色藏有秘密,那水镜是易容最高境界,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取下过,只是赫连箐不知道罢了。 他本来没打算要拆穿她,她愿意什么时候告诉他都可以,她不说他不问,直等到她愿意和自己说为止。 水镜脱落这实在是一场意外,他的手又刚好碰触到她的脸颊,这才发现水镜不知何时已经脱落。 看到那倾国之容,他即便是以前看到过一次,也远没有此次来的震撼。 这一次,她是作为他的妻,睡在他们的喜房内,是完完全全属于他北堂文璟的女人。 想到能拥有她,完整的她,北堂文璟便越发的兴奋,抬头间,与赫连箐的目光对视,他还没来及开口,便听到赫连箐说道:“小北北,你刚才是看到我的脸上没有胎记了吧?!” “恩!”北堂文璟月色般醉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宠溺,她肯对他说了,这样也好。 赫连箐唇角不自然的扬起了一抹笑容:“呵呵呵……呵呵呵……这样啊,这样……” 她可不能让小北北以为她是知情的,那样小北北不就会觉得她是个喜欢说谎的女子? 不行不行! 赫连箐看着对面美如清辉的北堂文璟,白皙的手指忽然快速的撤离自己的脸,露出了她惊世绝美的姿容。 她倾城容颜美轮美奂,竟不似人间女子那般,宛若天宫中的仙子,脸上除了没有了那个暗红色的胎记外,在原本的面貌上更加精致了几分,这样的她,有着魅惑性感的妖冶,也有着天真烂漫的纯美,给人的感觉处于妖与纯之间,没有哪个男人是会抗拒这种魅力的,夺人心魄也不为过了。 北堂文璟都看傻了,这是他的妻,是他的女人。 赫连箐却以为他被吓傻了,手轻轻的在他眼前一挥:“小北北。” “是,箐箐!” “小北北,我真的没有胎记啦,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真的是可以消除的,这件事情你听我给你说啊,听我娘亲小时候对我说,我这脸色的胎记原本是没有的,不知道当初是她勿食了什么东西所以才……这个胎记其实就是块毒素积聚而成,也就是说我的体内一开始也是有毒的,然后这种东西要经过大悲大喜方才能冲破,我觉得吧之所以我的胎记没有了,这就是因为我们大婚的关系,昨夜我们洞房花烛夜一夜缠绵悱恻,所以今早我的胎记便不见了,对,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吧小北北!” 赫连箐快速的组织了一段瞎话对北堂文璟说道。 北堂文璟半天没缓过神来,刚才他的箐箐说了些什么? 【187】圣皇中毒,夫妻二人同心协力 北堂文璟眼角闪过一丝银光,听到赫连箐胡乱编造的理由,差点憋不住笑意笑出声来。 不过,既然箐箐这样说,他只能迷茫的点点头:“恩,箐箐这样也很好看!” “咦?难道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苏浅离眨着眼睛,明显被他说的话给雷到了,北堂文璟这意思,怎么反倒是不关心她脸上为什么胎记会没有了? 他不好奇吗? 还是说她刚刚解释的真的是太合理了,一点纰漏都没有,所以北堂文璟觉得理所应当就是这样。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样也挺好看! 她现在比之前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这破孩子眼光真的没问题? 他不是该被她这副绝世美颜惊呆,然后兴奋的傻笑?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镇定自若了,搞得赫连箐完全没有成就感。 “好看!”北堂文璟抿着唇角温润的笑着,自然是知道赫连箐这样反应的原因,朝着她伸出了手:“来!” 赫连箐美如清辉般的水眸这才闪烁着盈盈闪亮,冲过去一把搂住了北堂文璟,心里暗想小北北竟然相信了,小北北对自己真好,其实他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只要是她说的,他这才不再追问吧。 赫连箐这样大力的冲撞下,手碰触到他身后鞭挞的伤痕,北堂文璟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只是一瞬,没有被赫连箐发觉,他揽着赫连箐的身子,前后摆动哄道:“箐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以前的样子也好现在的样子也好,我都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赫连箐从他怀里仰着小脸笑着问道。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以前的样子好一些!” “啊?小北北,你烧糊涂了说疯话吧?!” 以前的样子? 她顶着暗红色的胎记,那得多难看啊,他怎么会以为那个样子的她是美的? “那样挺好的,至少没有人敢随意的窥视!” “你是变相说我那个样子没有吸引男人的魅力吧!但是你不就是被我吸引的,难道说你眼神不好没看清所以才喜欢我的?!” 赫连箐一把推开北堂文璟,皱着眉头不悦的嘟着小嘴瞪视着他。 北堂文璟被她这副傲娇的小模样逗笑了:“你脸色有东西,却也能招蜂引蝶,如果你顶着这样一副倾城之貌,那岂不是……” “好啊你小北北,你说谁招蜂引蝶!” 赫连箐犀利的目光闪过一丝阴狠,手指伸出准备朝着他猛扑过去,仿佛他只要点头承认了,赫连箐就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北堂文璟温润的冲着她笑道:“你招惹了我啊,难道还不是招蜂引蝶?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看,现在你我已经成婚,你是璟王妃,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窥视我的王妃!” 他眼角闪过一丝阴冷之色,赫连箐还未捕捉,便已经消逝不见。 重新抱搂着赫连箐,想与之亲近一番,赫连箐却一把推开他,下了床,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好了,别撒娇了,撒娇也不成,已经给你熬好了补汤,赶紧给我起床!” 北堂文璟听到那补汤,脑海里立刻呈现出昨晚那黑漆漆的碗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参马蛊惑,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的闹腾着,脸色苍白,声音虚弱:“箐箐,可不可以……” “不可以,赶紧起床!” 赫连箐没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北堂文璟有洁癖,平日里都是他自己整理衣衫,绝对不假手于人。 现在她已经嫁了进来,以后这些工作她都会亲力亲为。 赫连箐看着他那几箱子同色系的白色衣袍,皱着眉头,淡淡的回望了北堂文璟一眼:“小北北,今天就穿这个?!” “不好吗?那箐箐觉得什么好我就穿什么,箐箐选的都是最好的!” “哟,瞧你这小嘴甜的,再甜也没有用,还是要喝汤!” 北堂文璟委屈的盯着她,可是后者却丝毫不为所动。 “那就穿这个吧!” 大婚第二日便穿一身白,也就只有北堂文璟了。 赫连箐完全不在意,因为她觉得北堂文璟那般谪仙俊逸的容颜,就该配予白色才够养眼! 二人穿戴整齐,赫连箐才唤出蓝雪,蓝雪早就等候在门外,端着洗漱用品走进了房间:“给主子请安,请王爷请安!” “刚才外面吵吵嚷嚷,出了什么事?!” 赫连箐一边将毛巾浸湿擦拭着北堂文璟的脸颊一边问道。 “主子,刚才是睿亲王与凤世子回府,听闻主子与王爷昨儿个大婚,他们没能赶上,凤世子正闹腾呢,被睿亲王给打晕了,现在带回园子歇着去了!” “哦?你若是不说我倒还真忘了,他们之前没在?!” 赫连箐亲手为北堂文璟束发,温柔的趴在北堂文璟肩头问道。 北堂文璟歪着脑袋,贴着赫连箐的脸颊,将蓝雪全然当成空气,耳鬓厮磨一阵,而后笑着道:“之前凤麟国出了点事情,舅舅带着凤鸣轩回去了一趟,咱们大婚的时候他们没有来得及赶回来,难道是忘记通知他们?!” 赫连箐噗嗤一声道:“舅舅和小轩轩此刻该有多愤怒啊,可想而知,小北北你竟然没通知,哈哈,这回非得被他念叨一阵不可!” 见自家主子与王爷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蓝雪嘴角一抽,心里替身为舅舅的睿亲王默哀。 “咱们今日得找个地先避一下,不然被他们缠上可就麻烦了!” 北堂文璟相当同意赫连箐的意思:“先去宫内给父皇请安,随后咱们去……” 二人收拾妥当,便一同进宫面圣请安。 此时宫内! 近日来,圣皇沉迷修道炼药之道,为求长生不老,服用各种丹药。 现下,百官中有不少阿谀奉承者私下里求访各地道家,只为了能呈现给圣皇,已求官位亨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玉尚书日前刚求访了一名自称来自蓬莱仙岛的仙师,求得那仙师所练九九八十一天的圣药,此药吃一粒便可青春常驻容颜不老。 那仙师自称已经一百零八岁,但是身形却宛若二十五六年纪,玉尚书被那仙师忽悠的将仙师供奉在府,有仙师在手,若是这丹药没有他说的那般有奇效,他自然可以将此人推出去交予圣皇,到时候他可以明哲保身还留了一个为圣皇分忧的好名声。 另一则,若是这丹药真有奇效,他便可以私自藏匿天师,为他所用。 如今,玉尚书只希望通过这神奇的丹药能获得圣皇的全部信任,到时候升官发财,权利双收指日可待。 北堂文璟与赫连箐先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因为之前赫连箐贺寿之时,对她已经改观,今日又见她脸色胎记不见,容光焕发,更是对她颇有好感,更是赏赐了二人不少奇珍异宝。 等到二人前往盛德殿给圣皇请安之时,盛德殿便出事了。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父皇你醒醒!玉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盛德殿内除了圣皇外,便是圣皇的贴身大太监李公公与玉尚书。 玉尚书手里紧攥着紫色宝盒,眼睛毫无焦距,盯着已经倒下的圣皇,吓得浑身僵硬,双腿已经麻木。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啊,皇上恕罪,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这……” 御医此时已经匆忙间赶来,御林军将盛德殿围个水泄不通。 赫连箐站在北堂文璟身旁,看着倒在龙床上的圣皇,此刻他面色发黑,身体僵硬,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即便是倒下,圣皇还不忘下命令:“不准外泄朕中毒之事,咳咳……全面封锁盛德殿,谁都不准放进来!” “是,皇上属下等遵命!” 赫连箐眼睛幽幽的盯着他,心里暗想,圣皇这样做只怕是因为现在太子未定,若是传出他中毒的消息,各方势力便会趁机蠢蠢欲动,到时候情势难以掌控。 就连太后皇后等人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同时盛德殿之内的人也全部被禁足,不准外出。 北堂文璟与赫连箐理所当然被禁在盛德殿。 御医轮番上前诊脉,却各个愁眉不展的退了出来。 北堂文璟眼角闪过一丝冷寒,平日里温润的璟王殿下,此时却怒声呵斥道:“说,父皇到底是如何了?你们摇头是什么意思?!父皇若是有个闪失,本王拿你们是问!” “璟王息怒,璟王息怒,皇上是服食了玉尚书进献的丹药,这丹药若是没有成品,微臣实在是不敢断言!” “你——” 龙床上的圣皇如今只能依附这个平日里最不受他关注的皇子,他招呼北堂文璟近身,握着北堂文璟的手,喘着粗气道:“文璟,朕将……此时全权交给你处理,你……你一定要找到解药救父皇……” “父皇你快别说话,儿臣一定会替父皇找到解药,一定不会让父皇有事,父皇!” “好,好啊……” 赫连箐蹙着眉头盯着龙床上的圣皇,心下冷笑一声,这老头儿平日里对小北北不闻不问,任由外人欺凌他,现如今深陷危难中,却想起他有个好儿子了。 他只不过是利用小北北帮助他找到解药解毒罢了,小北北那副样子该不会真的听了圣皇说了几句好话就犯傻吧! 北堂文璟退了出来,一袭白衣锦袍衬得他白玉肌肤更加晶莹透彻,他坐在轮椅上,只静静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玉尚书,幽幽冷光仿佛能直接穿透玉尚书的身体。 “玉尚书,你竟然敢弑君!您好大的胆子,将解药交出来,不然……” 北堂文璟冷漠淡然的盯着他。 玉尚书早就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傻了,现在听到璟王问话,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神智。 “璟王殿下,臣实在是冤枉,臣进献的丹药是蓬莱仙人所练,并不是臣要加害皇上啊,老臣一心为给皇上找到长生不老之法,这丹药是蓬莱仙人所赠,与臣无关,对了,那仙人现在便在臣府上,殿下明察啊,殿下!” 玉尚书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额头已经蹭破了皮,血肉模糊,样子实在是狼狈至极。 北堂文璟不为所动,淡然的招呼同时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李公公,刚才玉尚书进献丹药之时,只有你在一旁陪侍?” “是,璟王殿下,确实只有奴才一人在侧,玉尚书进献灵丹妙药,说是可以青春永驻,皇上听了龙心大悦,故而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奴才一人陪侍,皇上确实是吃了玉尚书所给的丹药就倒下了,奴才看的清清楚楚啊,殿下——” “玉尚书,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说的蓬莱仙人在你府上,既是如此,便去你府上将那仙人与所炼丹药一同提来!” 御林军已经领命去办,玉尚书依旧跪地喊冤,须臾,御林军便空手而回,跪在地上对璟王道:“回禀璟王,属下派人前往玉尚书府中,根本没有玉尚书所说的蓬莱仙人,也没有找到说炼丹药,连同炼丹炉都没有一鼎!” 跪在地上的玉尚书闻言,眼瞳骤然一缩,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哆嗦着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丹药的确是仙人所赠,仙人现在便在府上做客,怎么会没有,这绝对不可能,璟王,你相信老臣,你放老臣回府,老臣找到仙人……” “玉尚书,如今你弑君败露,却想着要逃跑?!你当本王是傻的不成,放你出去,你去而不返,本王找谁去?!哪里有什么蓬莱仙人,这丹药分明就是你蓄意谋害父皇的的毒药,你居心叵测,说,是谁指使你的!解药在何处!” 北堂文璟一字一顿,眼中瞬间怒火凝聚。 玉尚书目光闪烁,摇着头道:“老臣冤枉啊,没有幕后主使,这就是蓬莱仙人给的丹药,老臣实在是不知道这丹药会有问题,蓬莱仙人要毒害皇上,老臣也是受害者,殿下明察秋毫啊!” 玉尚书简直是有口难辩,本来想要借着此机会一步登天,谁知道这件事情会发展为这种境地。 他在送进宫中之时,就怕这丹药会临时出问题,所以特意找了一名花甲老人试验过,那老人服用了此丹药后,一夜间白色变黑发,容颜也改善了少许,至少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他这才相信了丹药的神奇放心的进献给了圣皇。 若是知道这丹药有问题,会令圣皇晕厥,他有一万个胆子也断然不敢进献。 可惜,他所说的话没人能相信。 龙床上的圣皇此时噗的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毒血,御医束手无策。 几名御医纷纷跪在地上,全身湿透,紧张又惶恐的道:“殿下,皇上体内的毒素臣等实在是找不到对症之法,臣等有罪!” “玉尚书!你还不快将解药交出来!” 北堂文璟狠狠的瞪视了玉尚书一眼,玉尚书被他瞪得后脊背发寒,颤抖着哭腔道:“殿下,臣真的是不知道有解药,这丹药确实……” “北北,别急,我去瞧瞧?!” 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赫连箐忽然上前握住了北堂文璟的肩头,北堂文璟抬头与之四目相对,赫连箐暗暗冲着他点点头示意让他放心。 “将玉尚书拿下,若是他还不肯说就打到他说为止,等候父皇清醒后再发落他!” “是,王爷!” “殿下,臣真的是冤枉的啊,殿下恕罪,饶命啊殿下,殿下……”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一起近身龙榻,此时圣皇已经昏迷,脖子以上呈现黑紫色,赫连箐戴着蚕丝软手套,上前双手合十,对圣皇嘟囔一句:“皇上恕罪!”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在她一旁,看到他家箐箐这样专业的模样,墨色的眸子里尽是宠溺的光芒。 “箐箐,你放手做,我在这里,别怕!” 赫连箐侧头看了他一眼:“恩!我看皇上这样子不仅仅是中毒这样简单……” 赫连箐翻着圣皇的眼皮,眼皮皮下组织却不是青紫色,而是暗红,口内舌苔同样是暗红色,像是喝了猩红的血水那般刺眼。 若是中毒,这舌苔内必然也是青紫色,可是舌苔与面色却为两种不同的颜色,这问题就有些棘手了。 北堂文璟凝眸深深的望着龙榻上的圣皇,蹙着眉头,语气深沉:“这丹药到底是何物?” “这丹药肯定不是玉尚书所说的灵丹仙药,也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既然不是毒药为何父皇会有中毒的迹象?”北堂文璟蹙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这看似中毒却又不是中毒,唯一的解释就是中了蛊”! 赫连箐此话一出,身后的众御医惊诧不已,他们刚才检查过了,给出的结论便是中毒,这璟王妃年纪轻轻,又是一名女子,不擅医理,如何能一口断言不是中毒而是中蛊? 几名御用太医对赫连箐诊断不以为然。 这可是圣皇,不是璟王府内养的阿猫阿狗,随便可以让她闹着玩试药,璟王也不劝阻,反而任由璟王妃对圣皇这般无礼。 他们正要出声拦阻,却被璟王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刻不敢造次。 “北北——” 赫连箐对着北堂文璟点了点头,又斜了一眼他们身后的众御医,北堂文璟立刻了然,小箐箐这是不想让这些人偷师吧! 旁人不信任他,可是他却对被赫连箐相当自信,因为他体内的蛊虫就是被箐箐治好的,箐箐虽然没有学过医理,但是绝对比的过在场的这几名御医。 璟王推着轮椅挡在了赫连箐身后,那几名御医正带着嘲讽的意味看向赫连箐,却没想到璟王挡住了他们所有的视线,以前温润的璟王殿下不知为何,今日有着无时无刻镇压他们的气势,令他们无法直视。 赫连箐从荷包内取出了邪皇,邪皇这几日被饿惨了,赫连箐大婚没有来得及找食物给它,所以这几日邪皇饿得肚子扁扁的,本来球状的小肚子现在干瘪着,空荡荡的,此时被放出来,抬头用触角拨弄了几下赫连箐的手掌,带着明显的不满情绪。 赫连箐却不惯着它,直接将它抛到圣皇的脸上,邪皇闻到味道,从圣皇的嘴巴里钻了进去,赫连箐什么都不必做,只坐在龙榻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等待着收网。 邪皇钻进之后,须臾,圣皇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异香,那香气杂乱,浓烈刺鼻,虽然放下了幔帐,但是这刺鼻的香气还是溢满了整个盛德殿。 幔帐外的北堂文璟担忧的唤道:“箐箐?” 赫连箐蹙着眉头,手捏着鼻子,对外面的北堂文璟道:“小北北,让人准备艾叶香薰,将盛德殿里里外外都烟熏一遍,你们捂住口鼻,退出内室,快!” 这盛德殿内此时除了晕厥过去的圣皇,如今在场的属璟王权利身份最大,璟王下达了命令,御林军立刻照办,不多时,艾叶烟熏了整座盛德殿,依照赫连箐的示下,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撤离到盛德殿偏殿。 北堂文璟自然是不能放着赫连箐独自在内室,他带着烟熏艾叶的帕子前来,打开幔帐,惊讶的看到赫连箐正解开圣皇的内衫。 “小箐箐,你干什么!” 北堂文璟凝深了眼眸,简直要疯了,看到这一幕,才不会理会这杯解开内衫之人是他的父皇,他一把抓住了赫连箐娇软的手,皱着眉头,不悦的瞪视着那个晕厥床榻之人。 赫连箐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了一跳,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小北北,你想什么呢?这是你父皇!他现在中蛊了,你忘记了?!别闹了!” “我不管!不行!”北堂文璟强势的将赫连箐抱搂在自己身边,死活不让她动手。 “不行?你吃醋也要分对象,这是你父皇,他现在中蛊了,我正在解蛊,你想什么呢?!” 赫连箐扳过北堂文璟的脸颊,见他气得脸色涨红,扑哧一声笑道:“你还真的生气了?!” “那你为何要脱他的内衫!你是我的王妃!” “是是是,我是你的王妃,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解了还不成,那你解吧,这样行了?!” 赫连箐吧唧一口亲在了北堂文璟的唇上,北堂文璟怔了一下,正欲要扳着赫连箐的脑袋加深这个吻,赫连箐立刻从他身上跳起来:“别闹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再闹我不理你!” 北堂文璟伸出娇软嫣红的舌尖,清如玄月般的眸子一边盯着赫连箐一边轻轻的用舌尖舔舐着刚才被赫连箐吻过的位置,那副魅惑的样子实在是诱人。 赫连箐被他挑逗的身体浑身燥热,若不是场合不对,她定然是扑上去狠狠蹂躏一番。 见她确实不打算再吻一次,北堂文璟便放弃了,手隔空一扬,圣皇身上的内衫随着刺啦一声,内衫被撕毁,半开着露出胸口的位置,只限于心口的拳头大的一小块位置。 赫连箐嘴巴张大,惊呆了:“你你你,你怎么能将他的内衫给震碎了,这若是他醒了……” “他更在乎此刻他自己的性命,区区一件内衫,在他眼里算什么?!哼!” 北堂文璟犀利的眼眸无情的扫视在圣皇身上,仿佛他根本不是与他有着至亲血脉的亲人,而是他的仇人。 赫连箐自然知道他与圣皇之间的恩怨,小声的安抚道:“不管如何,今日他我们必须要救!” 他们今日来的时机不凑巧,若是圣皇此时死在这里,那么此时外界便会大乱,到时候起兵进攻的名号大约就要打着璟王弑君,生擒璟王的旗号。 他们便会陷入两难境地,这对他们有害而无一利,所以他们不能让圣皇死,不仅不能让他死还要好好的救治他,让他知道谁才是最能得到他信任的儿子。 北堂文璟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点点头:“能清醒过来吗?!” “放心吧,有邪皇,它最近饿坏了,这点东西都不够它的食量呢,这不是普通的蛊虫,而是蚀心蛊,幸好我们来得及时,若是晚来半盏茶的时间,蚀心蛊便融入到他的心口,回天乏力了,这蚀心蛊不同于其他蛊虫,它只要一受到威胁便会释放体内的香气,这香气若是被人吸入腹中,蚀心蛊便会寻着香气钻入那人的体内,这东西很邪门的,所以用艾叶烟熏驱除香气!” 二人说话间,便看到从圣皇的心口处露出了剑口那么大的划痕,随后邪皇的身子从里面慢慢爬出。 邪皇吃饱喝足,小肚子重新圆鼓鼓,非常的可爱,它欢愉的蹦跳着上了赫连箐的手心,身体在她手心翻滚了一圈,呲呲呲的叫着。 “这就是邪皇?!”北堂文璟盯着赫连箐手心里的邪皇看,赫连箐将邪皇递给他:“给,你喜欢送你了!” 真亏赫连箐想得出来,人家有送花送糖送金银送首饰,她送给爱人却送一只虫子! 北堂文璟见这邪皇与他今早喝参马蛊外貌相似,不过它的形态与颜色比参马蛊要漂亮很多,但是那么多的触角还是让他恶寒,他摇手道:“不,我不要!” “你怕它咬你啊,不怕,它不敢的,它若是敢咬你,我就拿着它炼药!烧化了它!” 邪皇像是能听懂她的威胁般,瞬间耷拉着小脑袋,觉得这女主子越来越有暴力倾向,它有些绝望,而且她还不给它食物吃,它闻着味道扑闪着翅膀飞向北堂文璟身边。 北堂文璟血内的蛊毒就是邪皇最好的食物,邪皇闻到那股子味道兴奋的叫着呲呲呲。 本以为这男主子一副温润好说话的模样一定会善待它,谁知道还没有飞到他身边,北堂文璟一巴掌隔空扇在它身上,掌风狠戾,邪皇愣是被扇晕了,身体坠落在赫连箐的手心。 委屈的在她手心里一个劲儿打滚! 这男主人还不如女主人的,太凶悍了,好怕怕,求安慰…… 赫连箐伸手摸了摸它:“好了啊,吃饱了乖乖地睡觉去吧!” 赫连箐说完直接将邪皇塞进了荷包内,取出金针在圣皇各大穴位上施针,逼出体内的毒血。 圣皇面色越发的恢复过来,不过脸色苍白依旧精神萎顿。 三个时辰过去后,圣皇这才缓慢的睁开了双眸,他入眼的便是北堂文璟一脸担心的倦容,脑海里念起年轻时,那时候凤公主的绝代风华之姿,当时她虽然怨恨自己,但是他生病也是这样陪伴左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父皇,父皇?你醒了?父皇,你能听到儿臣说话吗,父皇?” 北堂文璟抓住了圣皇的手,焦急的喊道。 圣皇听到声音,缓过心神,虚弱的冲着北堂文璟一笑:“璟儿啊……父皇没事,别怕,璟儿……” 【188】圣皇求助璟王妃 “这位是?” 圣皇眼眸微微凝深,瞥向北堂文璟身旁的赫连箐。 不怪他没有认出,而是因为赫连箐此刻容颜已变,脸色不再顶着那块暗红色的胎记。 “父皇,这是儿臣的王妃,赫连将军家的三小姐赫连箐,昨日儿臣与王妃已经大婚,父皇忘记了吗?!” 北堂文璟深深的凝望着圣皇,圣皇听到他这样说,难以置信的瞪视着赫连箐,眼睛都瞪直了:“这……咳咳咳……她不是,怎么回事,她竟是赫连三小姐,她的脸为何变成这幅样子?!” “父皇,这件事情稍后儿臣在向你禀报,如今父皇刚刚醒来身子还太过虚弱,还是要多修养才是!” 圣皇皱着眉头,即便是身体不适,可是与生俱来的霸者之气还是彰显出来他的愤怒,他狂怒风暴的深眸紧紧的眯起,对幔帐外的御林军吼道:“将玉尚书给朕押来,朕要,咳咳……” “父皇,你息怒啊父皇,如今你体内的毒素刚刚被清除,还很虚弱,此刻万不可动怒,伤及肝火,对身体康健无益啊,父皇若是要追查玉尚书之事,还要等父皇修养好身体再处置也不迟,父皇您觉得呢?!” 赫连箐即刻上前,那双桃花般的眸子看向龙榻上的圣皇,圣皇眼睛一眨眨的盯着赫连箐那张惊世倾城的容颜,看着舒服,心情也舒畅了些许。 “朕中的到底是何毒?!” 圣皇蹙着眉头,眸光扫向北堂文璟与赫连箐。 “父皇,您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是一种叫做蚀心蛊的蛊毒,群益束手无策,箐箐因长期服侍儿臣,儿臣体内亦是蛊毒,所以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斗胆在父皇面前献丑,为父皇诊治,好在这蚀心蛊现在已经被箐箐从父皇身体内引出,父皇如今身体已然无大碍了,只要好好的调理一番即可!” 北堂文璟冲着圣皇坚定的点了点头,圣皇不可思议的看向赫连箐,凌厉的目光扫视在赫连箐身上:“是你救了朕?!” “父皇,儿媳有罪,儿媳自知没有资格替父皇诊治病情,但是当时的情况异常凶险,所以儿媳才会……” 赫连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圣皇心中自是不爽,她一个从未经过医理学习的闺中女子,竟然胆敢冒然对天子施诊,这就是大不敬之罪! 但是,他心中再多的不满如今面上也不能呈现出,她救了他的命这是事实。 要怪便只能怪罪那群庸医,关键时刻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平常闺中女子,这传出去,让外人笑话他天圣朝无人吗?! 圣皇没有说话,只是对此二人招了招手:“好了,朕还真是有些累了,你们且先行退下吧!” “是,父皇!” 北堂文璟目光讥讽的瞥向了龙榻上的圣皇,他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晓得,身为天子的他刚愎自用,疑心病重,不相信任何人,虽说如今是箐箐救了他的命,但他并不会认可箐箐。 这就是他的好父皇! 待二人退下之后,圣皇这才猛然睁开了眼,眼底的怒火热潮喷涌而出:“来人啊!” “属下在!”御林军立刻上前领命。 “将刚才在盛德殿内的御医全部解决掉!这般没用,朕养他们何用!” 这群庸医,竟然比不过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啊! 这简直就是对他的嘲讽,若是不处置了这几名庸医,今日之事被流传出,岂不是让其他诸国视为笑柄?! 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一名女子救治。 “玉尚书人在何处?!” 圣皇卧在龙榻之上,蹙着眉头不悦的瞪视着幔帐之外,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回复道:“回禀皇上,玉尚书被璟王殿下下令杖责,逼其交出解药,可是他冥顽不灵,现如今已经被打晕过去了!” “将他给朕提来,这个狗东西好大的狗胆,朕要亲自提审!” 圣皇令下,须臾,玉尚书浑身是血的被带进了内室,一帐之隔,玉尚书被折磨的有气无力。 “皇上,皇上,老臣真的是冤枉的,老臣什么都没做,老臣绝对不曾在丹药中下手,这件事情是天大的冤枉啊皇上,只要找到蓬莱仙人,便能证明老臣的清白!” 玉尚书凄厉的哭喊着,头砰砰砰的磕在地上。 圣皇双眼如鹰眸般直勾勾的盯着地上之人,不屑的嘲讽一句:“找到蓬莱仙人?哼,蓬莱仙人何在?怕只是你随意捏造出来的一个人物,你的府中根本从未有过什么蓬莱仙人,玉尚书,朕对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你简直是……” 圣皇还未说完,跪在外间的玉尚书忽然像是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双目猩红,如同疯牛般,力大无穷,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玉尚书已经冲进了幔帐内! “你,你要做什么,来人,护驾!” 圣皇此刻正躺在龙榻上,被玉尚书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住,玉尚书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柄短剑,呲牙咧嘴的嘶吼道:“昏君,拿命来!” “皇上——” 李公公眼疾手快,从一侧冲了上去,试图抵挡玉尚书,却没想到疯了的玉尚书虽然年迈,但是身体爆发力惊人,将李公公撞击在地,匕首直直的射入龙榻之上。 紧要关头,身后的御林军已经赶来,长剑当当一声将玉尚书的匕首震落,玉尚书只是个文官,即便是他此刻疯了,却也是敌不过骁勇的御林军。 他的匕首被震落,没有了武器,人也被御林军挟制。 龙榻上的圣皇脸色更加的惨白,经此一遭,原本虚弱的身子此时气喘吁吁,手颤抖着指着玉尚书道:“你还有何话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蓬莱仙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你见事情败露,便起了杀心,好你个玉秉承,朕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然……额……” 狂魔乱舞中的玉尚书,此时口中忽然吐出了一个黑色的圆球,那圆球直接吐在了龙榻上。 “皇上小心!” 那黑色的圆球却比御林军的反应更加快速,滚落在龙榻上,随即钻入了圣皇大腿上的肌肤内。 那钻心刺骨的疼痛,疼的圣皇忍不住的嚎叫出声:“啊——”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皇上,来人啊,快请御医!” 李公公立刻从地上滚起来,慌乱的跑出去传御医。 此时,丧心病狂的玉尚书疯了般的大声狂笑:“哈哈哈,狗皇帝,你去死,哈哈哈,你个昏君,我就是要让你死,什么丹药,什么仙人,我玉秉承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你就可以成为天子,独揽大权,成为人上人,我玉秉承学识在你之上,为何不能取而代之,哈哈,只要你死了,你死了,我又有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你们全都该死,都去死,我就是这天下至高至尊之人!” 疯了疯了! 这玉尚书彻底的疯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在牵引着他将自己内心隐藏多年的想法说出来。 他此刻已经不再清醒,心里想什么嘴里便说什么,全然不顾什么大不敬,只气得圣皇一个劲的猛咳。 “你,好啊你,玉秉承,你简直就是狼子野心,来人啊,啊,好痛……”圣皇腿上被钻进去黑色的蛊虫,腿已经开始麻木,失去知觉。 那疼痛像是生生的撕扯掉他的肉般,他蹙着眉头,额头尽是汗水,脸色苍白,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颤发抖。 “交出解药!” “解药,哈哈,哪里有什么解药,我就是要让你死,怎么会有解药,你别做梦了!” 玉尚书竟然跳着笑着,傻兮兮的样子,这副样子更加刺激了圣皇,还没有人胆敢挑战圣皇的权威,他冷酷的命令道:“来人啊,将玉秉承拖下去直接斩首示众!一家全部下狱,择日问斩!御医呢!御医……” 御林军拖拽着玉尚书离开,太医院的十几名御医急匆匆的赶来,与昨日一般,对圣皇中蛊束手无策。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这等蛊毒微臣们见所未见,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皇上!” “皇上,为今之计只能将那下蛊之人捉住盘查他这到底为何蛊?这蛊虫已经钻入皇上体内,这若是不能将蛊虫引出,怕是……” 御医们交头接耳开始讨论起来,一时间没有找到应对之法。 圣皇狠狠的瞪视着底下这群废物,冷声呵斥道:“下蛊之人已经被朕就地正法,如何能再找出!你们这群庸医,竟然连区区一个蛊虫都奈何不了,你们执掌太医院这么多年,朕养你们何用,啊——”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又再次侵袭,圣皇疼的抱着腿疼的浑身打颤:“快来救朕,痛死朕了,啊,痛死朕了!” “皇上,罪臣们实在是找不出应对之法,对了,求皇上赐罪!” “皇上恕罪啊,皇上,这蛊毒不可小觑,若是不能完全了解此为何蛊,冒然下手,怕是伤及皇上性命,皇上……” “确实如此……” “臣等复议!” 圣皇已经在龙榻上疼的打滚,但是底下的这群御医研究了半天只研究出来一个臣等复议。 圣皇气急败坏的吼道:“庸医,滚出去,全部给朕拖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 那十几名御医哭声震天,却也逃脱不了被御林军拖出去的厄运。 “皇上,皇上您疼得厉害吧,这一时半会上哪里去找一名专门养殖蛊虫的人前来给皇上解毒?皇上,如今时间紧迫,您的安危最为要紧,若不然,还是先请璟王妃来替皇上诊治吧,昨夜蛊毒那般凶险,就是璟王妃出手才解决了,皇上……” 李公公劝说道。 圣皇低沉着眼睑,脸上疼的薄汗密布,刚才他对璟王妃那般不屑,甚至在人家救治了他之后,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封赏,他得知身体无碍,便让璟王与璟王妃回去了。 他当时不治她的罪已经是皇恩浩荡,她只是初学皮毛便敢在他身上动刀动针。 如今,却又要用的着她救命,这时候…… 圣皇心中是有所顾虑的,李公公跟随圣皇多年,哪里会看不出圣皇的心思,他担忧的道:“皇上,如今您的身体为重,皇上秘密宣璟王妃入宫即可,这事儿传言不出去,若是真的传言出去,皇上不开口,他们断然也不会将此事传出,若是真的有什么风言风语,那璟王妃一个女子,谁会相信她比御医还要厉害,竟然能治疗蛊毒呢?这世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所以,皇上放心!” “好,既然如此,就照你说的去办,料她也不敢随便乱说!” 圣皇目光骇人,唇角扬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李公公已经前去秘密宣旨,他躺在龙榻上疼的只等着璟王妃前来救命。 …… 【189】腹黑夫妻强强演戏 此时正坐在马车内的璟王夫妻,并没有因为被圣皇利用而感到愤恨或者抑郁,相反,大婚后第二日,他们早就打算去宫里请安后,直接找个无人认识的小镇蜜月旅行。 马车缓慢的出了盛京城,朝着郊外奔去。 马车内,北堂文璟揽着赫连箐的腰,以为赫连箐会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好言哄道:“箐箐,是不是生气了?让你受委屈了,我很抱歉,箐箐对不起!” “你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赫连箐淡然一笑,目光炯炯的看着北堂文璟。 “你帮父皇治病,可是他却——” “我不在意!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或者事情能让我在意,我不在意所以那些根本就伤害不到我,既然他不需要我的帮忙,那岂不是很好?我们正好可以游山玩水一番,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呢,哪里会觉得委屈了!” 赫连箐伸手戳了戳北堂文璟俊美的脸颊,笑的一脸得意。 “真的不生气吗?”北堂文璟冲着她宠溺的一笑,可是心里还是会止不住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若自己不是这般身份,就不会连累到箐箐受委屈。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觉察出北堂文璟的心境,赫连箐窝在北堂文璟的怀里,仰着天真无邪的面庞,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北堂文璟美如清辉般的眸子动了动,张了张口还未说话,赫连箐便主动搂住了他的脖颈,吻突如其来的印了上去,北堂文璟一怔,随即抱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赫连箐闭着眼睛享受着来自北堂文璟的温柔,心里暗想,用不了多久那个老皇帝就会派人来寻他们,她嘴上说不在意,难道心里就真的不在意了?! 哼,当她赫连箐是什么人,她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吗? 她费尽心思给他诊治,那个狗屁的圣皇却不知好歹,清醒之后随口一句让他们出宫就能打发她了?! 她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早就料到圣皇会有如此举措,所以刚才出宫的时候路过玉尚书的身旁,她在玉尚书体内下了蛊虫,令其疯狂。 她知道她即便是阻止了圣皇,可是他们走后,那个疑心病重的圣皇还是会亲自提审玉尚书,玉尚书发疯,蛊虫便会喷到圣皇体内,到时候…… 想到利用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可不是无条件给他治疗,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璟王妃救驾有功,医术超群,以一敌十震慑住了整个太医院! 她下的蛊虫无人可解,短时间内不足以致命,但是却可以让圣皇苟延残喘痛不欲生。 让他好好尝试一番蛊毒带来的个中滋味。 这个过程足可以让他亲自来璟王府请她诊治! …… 此二人闲情逸致一路畅玩,殊不知璟王府内此时已经闹翻天了。 李公公带着密旨前来璟王府,急着找赫连箐去宫中给圣皇诊治,却不想得到的是璟王与王妃至今未归的消息。 李公公听闻,气得面色都变了:“璟王与璟王妃还未回府?这怎么可能?” 李公公眼神阴冷的瞪视着府中管事,管事恭敬道:“李公公,我们家王爷与王妃刚去了宫中,却是还未回府,李公公若是有要事,不防先在此等候片刻,奴才这便派府中众人出去寻找王爷与王妃,您看呢?” “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杂家可是奉了圣皇的命来的,此事耽搁不得,若是出了闪失,你们是有几个脑袋!” 李公公眼神变得无比的阴冷,面色微微涨的铁青,皱着眉头不悦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上好的雪尖。 璟王府中管事立刻下去安排,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璟王与王妃未回府,风侍卫也随着王爷未回,府中上下,除了他就只有一直服侍王爷的贴身女侍听雨了。 听雨闻言,满脸严肃,不悦的道:“哼,这人好大的威风,爷与王妃至今未归,怕就是躲着去了,我们只管派人出去寻找爷便是,做个样子罢了,若是圣皇真的有旨意,便不会让这个阉人自己偷偷前来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听雨姑娘,你说的有道理,听你的,就这样办!” 管事与听雨一拍即合,一边吩咐府内下人出去寻找璟王与王妃,一边好茶好点心的伺候着厅内已经等得气急败坏的李公公。 半个时辰已过,可惜还是未曾有璟王与王妃的消息,按理说他们出宫后到王府,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即便是他们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李公公,咱们家王爷与王妃还没有消息,您看要不……您再等等?” 李公公闻言,嘴角的肌肉绷的如同冻僵了一般,等等? 他倒是能等,他无所谓,可是在龙榻上的圣皇能等吗?! 圣皇中了蛊毒,这时间一久,找不到璟王妃,得不到治疗,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若是不赶快找到璟王妃,他回去承接的便是圣皇的滔天怒火! 不行,这绝对不行! “等?!你让杂家等着?杂家这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们是有几个脑袋,还不赶快去找,加派力度,找不到璟王与璟王妃,你们全部都得完蛋!” 听雨站在一旁,目光近乎犀利的盯着李公公,忽然淡淡的一笑:“李公公,我们家爷与王妃未归,您也看到了,府中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还是一无所获,您就算是现在要了咱们的命,咱们也交不出爷与王妃,您啊,还是坐下来消消气吧!” “你这个贱婢,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说话!滚一边去!” 李公公沉下了脸,厉声呵斥道。 听雨目光阴冷,像是一头狼般绿莹莹的目光一直扫视着李公公的身上,好像要吃人。 管事见状,立刻挡在了听雨的身前,对暴怒中的李公公好言相劝:“李公公,要不这样,王爷与王妃刚刚新婚,可能一时在外游玩耽误了时辰,您若是真的有大事怕耽搁了,这样吧,不如去顺天府请衙门派出官兵四下找寻,毕竟王府内的下人人数有限,您说呢?!” 去顺天府搬兵? 这岂不是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与圣皇的初衷背道而驰,找到之后再送入宫中,盛京内的人岂不是全部都知道了?! 圣皇要秘密请璟王妃千万宫中治病,可不能这般张扬啊,这样圣皇的龙威何在?! “不行!” 李公公犹豫了片刻,坚定的拒绝道。 “不行?!那这……” 李公公脸色也变得愈加难看:“你们,全部出去找寻璟王与王妃,还不快去!” 李公公将随身而来的五六名太监侍卫全部派了出去,等在府中心急如焚! 宫内不多时便派了人来,是盛德殿中的一个随侍小太监,也是李公公的干儿子阿贵。 阿贵跪在地上,脸色吓得苍白,身体颤抖得厉害,见到李公公的面,焦急的喊道:“干爹,干爹,皇上他……” 管事与听雨也一同站在厅内,李公公见阿贵正要脱口而出,立刻一脚踹在了阿贵的胸口,将阿贵踹倒在地:“还不给杂家闭嘴!” 管事与听雨见状,会意的对视了一眼,便知道这唤阿贵的太监是圣皇派来的,可是碍于他们在场,有些事情李公公不便让他们知晓,这才一脚踹开了阿贵。 “李公公,奴才去府门口瞧瞧王爷回来了没?!听雨,你还不快去吩咐厨房给李公公重新沏一壶新茶来” “是!” 二人退下,李公公见厅内无人,抓起阿贵的衣领吼道:“你这个废物,你刚刚这般鲁莽,险些就要坏了皇上的事,说,皇上怎么样了!?” “干爹,皇上疼的厉害,在龙榻上不停的翻滚,全身都开始抽搐了,皇上命儿子前来瞧瞧干爹为何还不将璟王妃请进宫中,皇上疼的实在是受不住了,干爹,璟王妃人呢?!咱们快些吧,要不然皇上他……” “杂家难道还不知道要快些?杂家能忍心看着皇上受苦?这不是璟王妃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吗?派出的人寻找会解蛊毒的人,这盛京城这般大,竟然没有一个能解蛊毒之人,偏偏这璟王妃不知所踪,真是急死人了,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 李公公又急又怒,目光冰寒的瞪视着阿贵,阿贵听闻也愣住了,眼眶微红,带着哭腔道:“干爹,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疼的一直在撞床柱,若是有个闪失,咱们可是担当不起的,不如将此事透露给太后娘娘知晓吧!” 阿贵的话一出,李公公倒是认真考虑起来,他忠与圣皇没错,但是圣皇中毒之事外人并不得知,圣皇若是有个闪失,可不是他一个太监总管能担待得起的。 阿贵的话正好提醒了他。 “阿贵,干爹平时真的是没白疼你,你且先回宫去,将盛德殿之事散播出去,切记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是你……” “干爹放心,此事事关重大,儿子知晓!” …… 此二人在厅内密谋,以为厅内无闲杂人等,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却不想隔墙有耳,尤其他们还在璟王府人家的地盘上密谋,他们的话自然被听雨等人知晓。 “看来王爷与王妃是有意出去躲着了!” 管事冷静的分析道。 听雨不以为然的笑道:“圣皇中了蛊毒,利用完咱们王妃却又嫌弃王妃是名女子,女子又如何?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既然看不起咱们王妃,现如今又为何要来请呢?想要秘密的接王妃进宫,再次利用?圣皇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好啊!” 怪不得王爷与王妃不回府,这个圣皇的做派实在是让人不敢苟同。 “管事,这天色已晚,还找吗?!” 管事听闻刚才的事,同样替自家王妃不值,冷着脸道:“又没有宣旨,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奉圣皇的命令前来,他什么都不说,左右咱们王爷与王妃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该做的样子白天做的也差不多了,这会儿人都饿了也乏了,撤回来休息吧!” …… 李公公还在厅内等候,却不知道璟王府私下里已经将在外寻找之人分批撤回府内。 盛德殿龙榻上,圣皇哀嚎惨叫了一整日,嗓子沙哑再难喊出一句完整的话。 “额……咳咳咳……李公公……” “启禀皇上,李公公还未回宫哪!” 阿贵跪在地上,俯首,恭敬的对龙榻上的圣皇禀报。 还未回宫,到底那个阉人是做什么去了! 为何一整日了,还未将赫连箐给带来,他痛死了啊! “混账东西,这点……咳咳咳……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咳咳咳……额,疼,好疼,又来了,啊——” 他的腿开始钻心的疼痛,腿上暗黑的部分已经开始戳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小洞,从黑色的洞里不断的往外涌出暗红色腥臭的液体。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真气都要被一点点的掏空,而且浑身开始犯痒,手抓挠着,脸上被狠狠的抓出了几条红痕!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啊,皇上,您的腿,您的腿这是怎么了?!” “快传御医,咳咳咳,御医……” “皇上,没有御医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被您日间问斩了啊,皇上!” 圣皇听到此话,眼睛里散发出了绝望的光芒:“不,不……快去京内找个大夫,快去,咳咳……” 他本以为赫连箐会快速的赶来救治他,没想到他日间愤怒之下斩杀了御医,这赫连箐却又是不见踪影,现如今,他堂堂天圣皇朝的帝王,竟然沦落到要去民间找寻大夫的地步! “额——好痛,好痛啊,好痒……” 他身上仿佛被蚁虫撕咬,全身没有一处安稳的地方。 “璟王妃,璟王妃怎么还不到,啊——” ……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自出了盛京城,一路向西,打算前往赤月国游玩一番。 却不料,途中竟然遇到山贼抢劫,璟王妃为保护璟王不惜以身挡剑,身受重伤,不得不返回盛京。 璟王府外,一辆沾染了猩红血色的马车停了下来,马车车身已经残破不堪,上面依稀可见各种刀痕箭痕,随同的王府侍卫十几余人,如今也仅仅剩下了三四个,其中便有侍卫首领听风! 风侍卫骁勇善战,却也不甚在这次的匪斗中受伤,伤及右臂! 马车帘子被削去半片,马车内,北堂文璟手里颤抖着抱着赫连箐,被接下后,众人便看到身着白衣似雪的璟王,怀里抱着的璟王妃已经奄奄一息,身上一袭蓝衣像是被血浸泡过似得,每到一处,地上便淌着红色的液体。 “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 “风侍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王爷,您没事吧,来人快去同仁堂请大夫前来——” …… 文箐阁内,赫连箐被安放在床榻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南宫啸,南宫啸听说了璟王与王妃遇险一事,心中虽有疑惑,但是还是快速的赶来。 等他到了文箐阁内,着急的推开房门,却看到—— “一对Q!” “我一对K打你,小北北,你还有什么招放马过来吧!” “不要!” “爷,您那不是有一对2吗?您怎么不出啊,这样就能压过王妃了,咱们就赢了,爷!” 听雨着急的盯着北堂文璟,北堂文璟将手中的牌优雅的合起来,淡漠的喝了浅酌了一口茶,意思显而易见。 他墨色的双眸斜了一眼听雨,那一眼令听雨立刻嘴角一抽,乖乖的坐好,不敢再放肆了。 他爱怎么出就怎么出,不要就是不要,你有意见?! 听风见听雨要不起,一甩手中的一对A:“王妃,赢了,这就是赢了对吧!没牌了……” 他那条受损的被白布包裹着一层层的右臂,便是刚刚用力甩出一对A的那条! 赫连箐嘴里嚼着北堂文璟亲自剥的糖果,微微的笑着道:“嘿嘿,听风一对A你们不要吧,那顺着我出牌啦,我顺子1234567!完胜,给钱给钱——” 听雨看了看自己干瘪的荷包,又瞧了瞧刚才北堂文璟扔下去剩余牌中一对2,两王,只能默默的流泪。 为什么她要抽到和王爷一队?她要和王妃一队,这样才能赢到钱! 王爷这样明着放水,也没人敢说,可怜她这陪玩的小婢女,她的月薪只有五两银子而已,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啊! 就连平日里隐藏在暗处的无朝无影二人,此时也站在桌后,一人帮璟王妃收银子一人则是帮璟王妃搓牌。 而一直处于赢钱地位的赫连箐,正优哉游哉的搂着自家夫君,绯红的小嘴轻启,北堂文璟正亲手剥着新鲜的荔枝,送入她的嘴中。 “下一轮下一轮……” 南宫啸用力的搓了几下自己的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不是说璟王与璟王妃身负重伤,就连随身侍卫也断了一臂,可是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见到南宫啸愣在门口,赫连箐立刻招呼道:“这不是南宫公子嘛?!快来玩牌,听雨”~ 赫连箐冲着听雨挤眉弄眼一番,听雨立刻从位子上跳起来,总算是脱离苦海,激动的望着南宫啸道:“南宫公子,奴婢去给您准备一些茶点,您先坐,先坐!” 南宫啸莫名其妙被安排到听雨的位置上,听雨嗖的钻出了房间,一眨眼便不见踪影。 “璟,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在路上遇到了匪徒身负重伤?你们这……” 北堂文璟一心一意的伺候赫连箐进食荔枝,根本没有注意到南宫啸的出现,现在南宫啸出声和他说话,北堂文璟也是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又奋斗在给赫连箐剥荔枝的伟大事业中。 赫连箐此时对着南宫啸叹息一声:“哎,南宫公子,此事说来话长了,不如……咱们先来玩一局吧,来来,无影分牌!” 无影刷刷刷的将牌按照顺序分好,南宫啸看的目瞪口呆,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住了:“这是玩什么东西?!” “这个叫扑克牌,是我……发明的,这个超级好玩,两个人一队,谁先玩玩手中的牌局就算赢!” 赫连箐今天心情不错,这严寒之日还能吃到新鲜的荔枝,而且能爽快的玩一把,带着北堂文璟这个外挂,她每一局都不会输! “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找我来是干什么?不是说要来治病,难不成你们找我来是单纯的玩牌?而且这牌还这么诡异?!你们都会玩?” 南宫啸心里不平衡的看着北堂文璟与听风,再抬头望向无朝无影,心里暗想,难道这是盛京城内如今流行的新趋势? 他竟然后知后觉,最后才知道? 这显然打击到了南宫啸的自尊。 他也懒得去问他们到底是如何受伤,这几人好好的没病没伤,他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场牌局大作战中。 几局过后,南宫啸被杀的片甲不留,实在是不甘心,最后一把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双王,他得意的眯起了双眸,将两王晒出来:“看,两王,我看你们这回还怎么赢,还剩下一张牌,不管你们出什么,这回都是我赢!” 南宫啸最后一张牌是红桃3,双王是炸弹,不管对方出什么,他双王炸弹一开,直接甩出单张3,就是最后的大赢家。 南宫啸玩了十几局,总算是能赢一把,洋洋得意的冲着北堂文璟笑道:“璟,这回王在我的手中,看你还怎么——耍赖!” 北堂文璟皱眉,一脸平静,邪魅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笑着看向南宫啸。 南宫啸胜券在握,忽然看到北堂文璟阴冷的笑容,瞪大眼睛盯着他,嘴里颤抖的说道:“你你你,璟,你想干嘛?!” 赫连箐一脸消极看向南宫啸手中的大小双王,身子倚在北堂文璟的身上:“小北北,他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王?他要赢了吗?!” “不会,他那是眼神不好看差了,他根本没有两个王,不信你看看!” 北堂文璟手轻轻的对着南宫啸的大小双王一指,那大小双王的位置瞬间移动,快到南宫啸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的牌出了问题。 赫连箐手中本来还剩一对5,忽然变成了大小双王的牌,她盯着自己手中的牌,乐呵呵的将手中的牌一甩:“王炸!赢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大小双王明明在我的手中,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绝对不可能,在我……咦?我的大小双王怎么变成了一对5?!北堂文璟,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们怎么能这样!” 马上他就要赢了,谁知道却是这种结果。 赫连箐笑眯眯的吩咐无朝去收银子,南宫啸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在北堂文璟面前造次,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再来,我就不信了,我不能赢!” “好啊,爽快,接着来!北北,这局肯定还是我赢,你说是不是?!” 赫连箐依偎在北堂文璟怀里,嘟囔道。 北堂文璟自从摸牌就一次没赢过,即便如此也甘之如饴,笑着宠溺的用手抚摸着赫连箐:“恩,箐箐好厉害的,我们都不是箐箐的对手!” 南宫啸闻言,脑后不由划过一串串黑色的粗线,这个璟这般宠着他家小王妃,只要能让他家小王妃赢,竟然不惜使出各种阴险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将牌摊出来给他们看,看北堂文璟还怎么作弊! …… 房中一时间玩的热火朝天,蓝雪踏入房间之时看到的便是南宫啸输的已经将外袍都脱下来抵押的场景。 “主子,王爷,宫里派人来了,此时正在大厅呢!” 赫连箐一听,立刻吩咐道:“真是扫兴,这玩的正在兴头上呢,撤了撤了!” 无朝无影身手敏捷,在赫连箐吩咐撤桌话落之后,房间摆设已经恢复本来面貌。 随即身影消失无影无踪,听风因为受伤,也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赫连箐抱着北堂文璟,北堂文璟从轮椅上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抱着她上了床榻,二人一起躺在床榻之上,随后吩咐道:“蓝雪,去将李公公请进来吧!” “是!” 南宫啸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房间瞬间被清空,只剩下他们三人。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觉察到,到底叫他来是做什么的。 “璟王,王妃?” 他站在床榻旁,看着刚才在他面前兴奋尖叫着收钱,面色潮红的赫连箐此时却脸色苍白,唇角干裂,胸口处竟然还隐隐泛着猩红色的血迹! 而躺在她身边的北堂文璟,那张谪仙般俊逸的脸庞此时布满青紫之色,唇角发黑,亦然与以往犯病之时无疑。 这二人,须臾间便可以伪装的这般天衣无缝,南宫啸目瞪口呆的咽了口口水。 他自是知道这二人并没有受伤,此时却还要陪同这夫妻二人做戏,在那李公公进门之时,南宫啸刚刚收了金针,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公子,我们家主子与王爷到底如何了?主子,呜呜呜……主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是有事,可让蓝雪怎么活啊,主子,呜呜呜……” 蓝雪噗通一声跪倒在床榻旁,哭声震天。 南宫啸摇摇头道:“哎,王爷病发,生命垂危,王妃更是深受重伤,若是不好好调养,怕也是难以清醒的!” 璟王与璟王妃回京,被折磨了两天的圣皇终于得到了盼头立刻吩咐李公公前来接人。 谁知道,李公公到了璟王府,才听闻了璟王与璟王妃遇刺之事。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璟王妃最快要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李公公现在只关心赫连箐的身体情况,只要她清醒了,圣皇才能有救。 所以即便是北堂文璟身为王爷,也没有得到李公公的问候。 南宫啸眼睛里散发着不屑的光芒,心中冷笑,这圣皇这样着急请璟王妃前去,在得知璟王同样犯险发病后,却没有只字片语的问候? 这圣皇当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皇啊! “璟王妃这伤势严重,伤及肺腑,一时半会是很难清醒的,羽箭刺伤,离着心脉只有两寸,她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极度昏迷状态,虽然羽箭已经拔出,又灌进去一些滋补汤药,但是她毕竟是名女子,身体本就纤弱,自小又是体弱多病,她能不能醒只能看造化了!至于何时能醒,这件事不好说啊……只能靠她自己的毅力了!” “什么?哎……大夫,你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治好璟王妃,一定要让她快点清醒过来!” 李公公急的脸色一阵靑一阵白,焦急的望向幔帐内。 “王妃的病凶险异常,不过璟王的病还算能控制,他是旧病复发,只要……” 南宫啸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没想到李公公便打断了他的话:“杂家先回去复命了!先走一步!” 【190】箐箐得一品诰命封号 “这么快就走了?璟,圣皇明知道你也发病了,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带给你,这实在是……” 南宫啸羽扇轻摇,淡然一笑,看着床榻上坐起来的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却没有丝毫的在意,面容平静,完全不为所动。 相比之下,南宫啸说出话却没有理,倒更显尴尬! 床榻上,赫连箐的身体没有丝毫松动,南宫啸笑着道:“璟王妃,这人都走了,你还不醒?!” 赫连箐不是不醒,而是刚才玩了半天的牌局,这会儿身子却是有些乏了。 她躺在床上,不理会南宫啸,脑袋往北堂文璟怀里一歪,趴在他怀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璟,她这是……” “你还有事?!”北堂文璟看着南宫啸,皱着眉头,眼神变得无比的阴冷,手将怀里赫连箐的容颜遮挡起来,不容许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窥探赫连箐的睡颜。 南宫啸瞧见他这副护犊子的动作,脸下一刻便沉了下来,手指着北堂文璟和赫连箐道:“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 他还没解释完,北堂文璟一股风雷在脸上稍纵即逝,还未待南宫啸消化干净,便只觉得胸口处迎来一股强劲之风,身体瞬间被巨力震出几米开外,砰的一声,撞击开了房门,人也随之飞出了房外! “啊——痛死我了,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咳咳……疼死我了!” “南宫公子,你没事吧!” “这不是南宫公子吗?怎么蓬头垢面,你这是怎么了?掉进泥塘去了吧!” “你们,你们呢……” …… 房间里总算是又安静了下来,赫连箐静静的趴在北堂文璟的怀里,唇角轻轻的扬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北堂文璟怀里太过温暖,身上围绕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赫连箐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待赫连箐睡着后,北堂文璟给她掩好了被角,走下床榻,放下幔帐,一袭白衣似雪,衣袂飘飘,俊逸非凡。 “主上!” “情形如何了?!” “圣皇一方面来请王妃,另一方面着手另外寻觅能解蛊毒之人,可惜依旧无所获,后宫、前朝甚至于街头百姓都已经知道了圣皇中了蛊毒之事,这事情迅速的蔓延开,现下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后带着墨王、慕容贵妃带着琛王,剩下的诸位皇子公主也一并前往了盛德殿,此事宣扬开来更加刺激了圣皇,圣皇此时正在盛德殿内大发雷霆!” 无朝面容平静,跪倒在地上,照实禀报。 “哼,吩咐下去,将盛京城内全部的大小大夫,全部秘密遣送,外来的大夫也不容许踏进盛京城内半步,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北堂文璟嗜血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阴毒,目光冰寒的盯着地上的无朝,无朝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刻领命前去。 “父皇啊父皇,既然你看不起我家箐箐的医术,觉得有她诊治伤了你天圣皇朝帝君的脸面,那这一回儿,就让天下之人看看,你这位身居高位,自傲清高的帝君是如何低声下气亲自来求我家箐箐的!那场面绝对是空前绝后的盛举啊——” 盛德殿内! 圣皇平放在龙榻之上,被折磨的已经瘦了两圈,下颌骨凸出明显,眼窝凹陷。 此时跪在他龙榻前的正是前往璟王妃请人的李公公,李公公跪在地板上,磕头请罪,磕的脑袋撞击在冰冷的石板上砰砰作响。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这璟王妃如今遭歹徒所害,生死未卜,奴才没有将璟王妃请来,奴才办事不利啊!” 圣皇闻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唇角抖动了几下,腿已经痛的没有了知觉。 “你说什么?!天圣朝泱泱大国,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治疗蛊毒之人,璟王妃……璟王妃不成难道再没有别人了?咳咳咳……” “皇上,别说是治疗蛊毒之人,就连盛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大夫,如今都不知何故全部失去了踪影,好像是……好似就像是被什么人在背后操控似得,璟王妃懂得蛊毒却也糟了毒手,现在城内的郎中大夫全部失踪,外面的大夫一时半会也来不了,这可怎么办啊?!皇上——” 圣皇心下一阵恐慌,这件事情如此心思缜密的进行着,这就是想要他的命,肯定是玉秉承留下的后手,如今指望别人是不成了,既然璟王妃已经知道了此时的来龙去脉,也对蛊毒有一定的手段,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璟王妃。 “璟王妃情况如何了?!什么时候能醒?你回来做什么!不在那里等着她醒了赶紧将她接进宫,你回来做什么!狗奴才,连你也要跟我作对,你是不是想让朕痛死!” 圣皇脸上充满着浓浓的愤怒,他尖锐的下颌牙齿紧紧的挫咬着,眼睛里的毒火像是锥子般狠狠的戳进了李公公的眼中,李公公吓得浑身一软,便瘫坐在地上,哆嗦着道:“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回来!” 李公公正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忽然被圣皇叫住,立刻回头跪在地上:“皇上,奴才在!” “去宝库内挑选几件珍贵物件一并带去,就说是朕赐予璟王与璟王妃救驾有功,拟旨封璟王为璟亲王,王妃封为一品诰名夫人……” 如今太子未定,朝中皇子有势力者无非是琛王与墨王,这二位王爷一位是中宫之子,一位是宠妃之子,却仅仅也是封了王,并没有册封亲王衔,而璟王却可一步登天,成为本朝第一个册封亲王的王爷,刚刚大婚的璟王妃不仅成为亲王妃,而且还被授予一品诰名这等尊贵的身份! 李公公被圣皇的旨意震惊的嘴巴都忘记闭合了,这璟王夫妻二人这回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只是这样一来,这朝中风云变幻无常,这圣上的旨意便是心中对诸位皇子的考量。 这回璟王荣升亲王衔,与王妃一起晋升,正说明他在圣皇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看来,这太子之争,越演越烈!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公公带着这则旨意去了璟王府,这旨意还未宣读,期间这则消息便已经扩散开来。 椒房殿内,皇后面目可怕的一把推翻了手中精致的茶盏,滚烫的茶水被泼溅到旁边的宫女身上,宫女疼的啊的尖叫一声,这声音尤为刺耳,皇后心中怒火交加,手一扬,紧紧的揪住了那宫女的耳朵:“连你这个贱婢也敢跟本宫面前大吵大闹,给本宫掌嘴!” 宫女耳朵被拧的又红又肿,被皇后一脚踹翻在地,胸口疼痛难忍,却不敢在发出一言。 恐惹祸上身,跪坐在地上,巴掌甩在她娇嫩的脸颊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皇后……” “闭嘴!” 皇后凶狠的瞪视着宫女,宫女紧闭着双唇,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变动,啪啪啪巴掌声响彻整个椒房殿。 旁边传信的宫女正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的厉害,就怕殃及池鱼。 皇后阴沉着脸瞪视着那传信的宫女:“皇上真的下了这样的旨意?!” “回禀皇后娘娘,此事千真万确,此时李公公已经带着旨意千万了璟王府!” “璟亲王!哼,没想到这些年只顾着提防慕容贵妃那母子二人,却让这个废物的璟王占得先机,实在是可恶!你先回去,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是,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 待那宫女退出去,皇后脸上立刻呈现出一丝诡异的冷笑:“看来,这个璟王妃是留不得了,先是勾引墨王,现如今不仅恢复了倾城之貌又救驾有功,本宫还不知道她竟然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自从有了她,那一无是处废物一般的璟王便咸鱼翻身了,哼,欲要除去璟王,只能将这个妖女先除去,来人,你即刻便去丞相府走一趟,将此事禀明丞相!” “是,皇后娘娘!” 李公公带着圣旨与满车的珍奇异宝浩浩荡荡的前往了璟王府,北堂文璟与赫连箐自然是早有耳闻。 此事二人正躺在文箐阁内的床榻之上。 赫连箐睡得迷迷糊糊,一手打着哈欠一手揪着正在给自己穿鞋子的北堂文璟的发丝:“小北北,你不是说要让圣皇亲自来请咱们?怎么现在就让我起床,我不起我不起我不起……” 赫连箐踢打着鞋子,不配合的喊道。 北堂文璟叹息一声,双手搂住赫连箐的腿,蹲在床榻下,仰着脸冲着赫连箐温润如风般的笑道:“箐箐,你给他下的东西太厉害,他现在根本就动不得,如何前来璟王府亲自请你?!既然他下了旨意,足可以看出诚意,你不是还要利用他除去玉尚书一家,这几日已经拖得他够惨了,他的病好了定然会将如今受了苦全部加注在玉尚书府内,那将军府中那位嫡母……” 圣皇在利用他们,他们何尝不是在利用圣皇?! 赫连箐一听,果然像是打了鸡血般立刻清醒过来,任由北堂文璟穿衣洗漱描眉梳鬓一气呵成。 虽然她清醒过来,但却依旧是身形虚弱,而且足足让李公公在外等了几个时辰后,方才接见。 对于璟王昨日发病晕迷不醒,今日却已经恢复如初,李公公早就见怪不怪了。 璟王所发之病往日亦是如此,不能按常理解释。 赫连箐虚弱,是被人抬着小轿送入进宫的辇车,随后夫妻二人,在盛京城所有百姓的注视下被送入皇宫! 进了宫,赫连箐下了辇车,又坐着小轿被送往盛德殿,北堂文璟坐着轮椅跟在一侧,赫连箐倾斜着身子,趴伏在轿子上,虚弱的冲着北堂文璟说道:“北北,我晕轿子,害怕!” 北堂文璟还未有所动作,便见前方李公公立刻命人又准备了一顶小轿,与赫连箐的轿子并排同行,北堂文璟上了轿子,二人手牵着手,一路畅游。 盛德殿门外,太后带领皇后、慕容贵妃以及朝廷百官,后宫嫔妃纷纷到场。 “璟儿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 “咳咳咳……给皇祖母请安……”赫连箐虚弱的张了张嘴,娇喘的厉害,声音如同蚊蝇般轻声细语,夹杂着一丝丝沙哑和虚弱。 太后心里记挂着圣皇,现如今见到赫连箐,宛若救星:“箐儿你这伤如何了?!” “皇祖母,箐儿的伤不要紧,箐儿拼死也要救治父皇啊,父皇如何了?” “好孩子,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你这伤的严重,还忧心你父皇!”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坐在小轿之上,俯身看着下方的众人,俯览众生般既兴奋又刺激。 “箐儿先去看看父皇的病吧!”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二人被送进盛德殿,因为蛊毒被列为邪术,千变万化,所以若不是能解蛊毒与养蛊虫之人,旁人是近不的身,盛德殿的门在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进去后,重新重重的关闭,将外间众人阻隔在外。 殿内除了几名太监与宫女,再无旁人。 这圣皇久居高位,没想到犯病之后,身边却没有个可以亲近之人,也实在是可怜。 “老奴给璟亲王,王妃请安!” 李公公打开了深黄色的幔帐,跪在地上:“璟王妃,您快去瞧瞧皇上吧,奴才走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这会儿已经……这会儿已经晕死过去了,璟王妃……” “本王妃身体虚弱,有心无力,不过由本王妃指挥,你来查看父皇的伤势!” “什么?!老奴?不行啊,璟王妃,奴才是个太监,是个下等人,怎么能碰触龙体啊,璟王妃还是换个……” 赫连箐就是因为圣皇不屑她诊治,所以如今才要利用一个太监查看他的病情与龙体,龙体不准人碰? 她今天不仅碰了,还允许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去碰触他,圣皇不是要龙威要脸面吗? 这回就好好让他长长脸面! “混账东西,如今这盛德殿内除了本王妃与王爷,就属你的阶级最高,怎么?让你给父皇上药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成?!难不成你是怕被蛊毒反噬?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皇上,如今父皇处于危难之间,你却推三阻四,这里除了你还剩下谁?你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简直是辜负了父皇对你的信任!” 赫连箐这一顶大高帽子给李公公戴在头上,李公公满眼震惊,眼神晦暗,脸色苍白,高声呼喊:“王妃恕罪,老奴糊涂啊,您吩咐,老奴一定竭尽所能,一定好好的为皇上效命!” “很好,你命人先去找个大锤子来,记得一定是大锤子,铁制的!再去后花园的湖内凿几块冰块用冷水浸泡端来!” “是,老奴这就交代下去,准备好王妃所需的东西!” 李公公撩开幔帐去交代下面的人做事,赫连箐坐在轿子上与北堂文璟对视了一眼,二人齐齐的望向龙榻之上的圣皇,不由的撇着唇角笑了。 “箐箐,为何要准备大锤子?大锤子是做什么用的?” 北堂文璟冲着赫连箐笑着问道,充满着疑惑。 赫连箐伸手在北堂文璟的脸颊上轻轻的揉弄了几下:“天机不可泄露,等会你就知道了,你真的不心疼?!” 赫连箐指的是龙榻之人,虽然圣皇做错了很多事,北堂文璟的母妃亦是被他逼死的,但是那毕竟是和被小北北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她这样捉弄圣皇,不知道北堂文璟心中作何感想。 “心疼?!哼,他又何时心疼过我的感受,箐箐放心,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站在赫连箐的战线上,圣皇鄙视赫连箐,更加是看不起北堂文璟,最关键的是他逼死了北堂文璟的母妃,令小北北自小就失去了母爱。 而且小北北身上的蛊毒,她总觉得和这个圣皇脱不了关系,之所以这次要给他下蛊毒,除了是想教训一番这个昏君外,赫连箐还要证实一番,将蛊毒下在圣皇身上,她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找到人解除他体内的蛊毒,若是能解除,那便说明他身边真的养着一批饲养蛊虫之人,小北北身上的蛊毒便找到了来源。 可惜…… 这个圣皇竟然到头来还是求在了她的门上,难道说给小北北身上下蛊的真的不是他? 若不是他那会是谁?! 赫连箐将此事隐瞒了北堂文璟,所以北堂文璟只认为她给圣皇下蛊,是因为圣皇嫌弃她是名女子,没有重视她,却不想她其实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原因是关系北堂文璟自身。 圣皇被蛊虫钻入的腿上已经被撕咬了好几个黑洞,人也陷入了昏迷。 须臾,李公公命人将赫连箐所需用品全部备齐:“璟王妃,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您看看是否缺少?这接下来要如何做?” “做得很好,东西没有短缺!” 赫连箐坐在软轿上,软轿靠在龙榻旁边的位置,李公公则站在她身边,赫连箐从医药箱内取出了一根金针,递给李公公:“咳咳咳……李公公啊,你先把这金针扎在父皇的这个位置,让父皇先清醒过来!” “啊?王妃,老奴哪里会施针,这……这绝对不成,若是奴才扎错了,这可是皇上啊,王妃饶命啊王妃!” “李公公,你是不是不肯救治父皇啊!” 赫连箐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本王妃若是有力气,哪里还用得着你?你到底扎还是不扎,此刻皇上的命就在你的手中了!多耽搁一分,凶险便会危险一分,你若是不扎,那皇上的命可就……” 李公公被赫连箐几句话给唬的一愣一愣的,浑身紧张,汗水扑哧扑哧的涌出,浸透了衣衫。 手里捏着那根金针,手颤抖的像不是他的似得。 “快扎啊,还等什么?!” “扎,扎,奴才……奴才真的不行,王妃饶命啊,王妃……” “你这般无用,要你何用,若是你不扎便直接推出去斩了吧!” 北堂文璟坐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公公,干咳几声,病态的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决然的狠戾。 李公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侧眸望去,便见北堂文璟又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淡然模样,却在此时朝着李公公微微的扬起了唇角,笑道:“李公公,父皇的命全捏在你的手中,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父皇对你的信任!” “是,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奴才这就扎,这就扎!” 他似乎是被璟王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给蛊惑,捏着手里的金针,毫不留情狠狠的戳在了圣皇的人中穴上! 皇上嗷的一声叫出声,瞪着龙眼,眼中散发着逼人的寒芒,当看清对他下手之人是李公公后,冲着他中气十足的吼道:“李德贵,你好大的狗胆!” “醒了醒了,皇上恕罪啊皇上,皇上您终于醒了,这不是奴才要做的,是璟王妃吩咐奴才做的,皇上啊……” “父皇您清醒过来了?!” 赫连箐问道。 圣皇听到赫连箐的声音,宛若得到了救赎般,看到了希望,他冲着赫连箐道:“璟王妃,朕……朕又被蛊毒所伤,你快救救朕,你快点……” “父皇放心,箐儿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父皇的,李公公还不将父皇扶起来坐好!” 李公公领命立刻上前扶着圣皇坐了起来。 圣皇虚弱的靠在床榻上:“朕这条腿都没有知觉了,这可如何是好?!” “哦,父皇,这蛊毒凶险异常,这腿已经被蛊虫所噬咬,为今之计,若是要保住这条腿,只能用刀子划开取出蛊虫,活络体内筋脉,再以冰镇之法驱除体内的余毒方能得救!只不过这方法极为凶险,又过于血腥残忍,稍有不慎……” “要动刀子?!”圣皇心头涌上一阵恐惧,看向赫连箐,赫连箐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不屑于一个女子对他动刀,于是好心的提醒道:“父皇,我如今身体虚弱不宜主刀,小北北更是病发还未完全康复,只能有劳李公公着手了!” “什么?!你说让李德贵?!”这个太监这个阉人,这怎么能行?! 李公公听到刀,更是吓得跪地求饶:“王妃,奴才不行啊王妃您就饶了奴才吧,皇上,奴才实在是不敢,奴才……” “哎……李公公你都不愿意帮忙,这可真是令我为难了!这里除了你再无人可用,怎么办呢?若是你不同意,父皇的腿怕是片刻就要残了,以后可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啊,父皇您可一定要三思啊!为了保住您的腿一切要从大局出发,李公公刚才扎针胆识过人,他是不二人选!” 赫连箐极力推荐,圣皇忧心他的腿真如同赫连箐所说,再不治疗就会废了,就会像北堂文璟那般只能在轮椅上度日。 “李德贵!” “奴才在,皇上啊!” “朕命令你一切要听从璟王妃吩咐,如若抗旨不尊,即刻拖出去斩了!” “皇上……皇上,奴才……奴才遵旨!” 赫连箐取出匕首,那匕首削铁如泥,刀刃泛着冰冷的寒光。 将匕首交予李公公手中,李公公拿着匕首,脸上紧张的浸出了一层层汗珠,咬紧牙关,依照赫连箐所说在圣皇大腿根处狠狠的割下一刀。 “啊——”圣皇痛的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起来。 腿根处的黑色血水迸射而出,赫连箐在一旁冷漠的指挥道:“这毒血内便有蛊虫逃出,将这包药粉散在上面!” 李公公手忙脚乱接过赫连箐的药粉,一整包全部撒在了上面,刚缓过心神的圣皇又被这包药刺激的呲牙咧嘴的直抽冷气。 “李公公,用大锤子击打父皇身体各处,用力,狠狠的敲打!” 【191】北北亲手做汤羹 圣皇刚才坐姿还算优雅,现如今被这一刀子下去,身体蜷缩着,生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皇上恕罪啊皇上,皇上……” 李德贵满手的血,满室猩红,腥臭味随之飘散开来。 “你这个……”圣皇疼的唇角都开始哆嗦,李德贵又要下跪,赫连箐厉声呵斥道:“还有完没完,李公公,现在父皇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你是不是想要延误父皇的诊治?!” “啊?不是,奴才绝对不是这样想的,王妃……” 李德贵权倾朝野,在圣皇身边数十载,算得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连朝中的大臣,后宫中的嫔妃都要对他和颜悦色,极尽巴结,却没想到如今被赫连箐这个小丫头给震慑住了。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还等什么,蛊虫刚才已经被这药粉解决了一部分,现在父皇的体内剩余的蛊虫盘踞在他的胸口位置,造成血液不畅通,你拿着这个铁锤,狠狠的砸在父皇的胸口,记住要狠狠地砸!不然完全没有效果!” “王妃,这怎么能行?要不咱们换个小一点的东西试试,您看成吗?!这铁锤是打铁的用具,这如何能用在皇上身上,这岂不是……” 赫连箐冷笑一声:“李公公,你一再拖延时间,倒是要让本王妃怀疑,你若不是与玉尚书是一伙的?所以看不得父皇好?!是不是!怪不得父皇遭遇不测之时,这殿内只有你与玉尚书二人,好啊你!” 圣皇被激怒,又听了赫连箐的挑唆,瞪大了眼睛狠戾的盯着李公公:“李德贵,你这个狗奴才,你想要了朕的命,来人啊!” “皇上息怒皇上,璟王妃您吩咐就是了,奴才一定照办一定照办啊,奴才和玉尚书完全没有关系,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等什么呢!”赫连箐淡然的扫视了他一眼,李德贵拿起旁边的铁锤,为了身家性命,只能拼了,他紧咬着牙关,来到圣皇身边:“皇上,奴才要动手了,您可忍着点啊,您可千万……” “还不快动手,照着璟王妃的话去做!不然朕要了你的脑袋!” “是,奴才领命!” 李公公挥动大铁锤,哭腔道:“皇上,奴才来了!” 砰砰砰—— 李公公闭着眼睛,挥动着铁锤,在圣皇胸膛口处砰砰砰一顿乱砸,圣皇被敲得头晕眼花,胸口仿佛要裂开了般,痛到麻木。 “额……噗……咳咳咳……” 李德贵如同疯了般,一开始还不敢用力,后来砸着砸着便完全顾不得了,几十下下去,圣皇被砸的口吐鲜血,人缓缓的躺下。 “啊?啊!皇上,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不是故意的,呜呜呜……璟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啊,王妃,您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本王妃只是让你砸几下,你竟然砸了几十下?!李公公,你这到底是和父皇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您可真是下得去手,我在旁边看着心跳都要停止了,你这几十下下去,父皇的命都要被你砸去了!” 赫连箐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苍白的指着李公公说道。 李公公当场便傻眼了,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不是,奴才是完全照着王妃的意思做的,怎么可能……” “本王妃让你砸几下,你却砸的这么狠,直接将父皇给砸晕过去,你竟然还敢推卸责任,栽赃本王妃?幸好璟王也在场,可为本王妃作证,你作案的凶器都在你手里捏着呢,来人啊——来人——” 赫连箐一声令下,御林军统领带着人随即破门而入。 “李公公胆敢暗害父皇,将其拖出去就地正法!” 北堂文璟颤抖着指着李公公,又指了指已经晕死在龙榻上的圣皇,脸色苍白:“咳咳咳……咳咳咳,快,他是玉尚书的余党!” “是!” “不是!不是这样的,奴才是冤枉的,璟王、王妃,你们为何要陷害栽赃奴才!奴才是冤枉的,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奴才并没有加害皇上,更没有与玉尚书串通,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李公公高声哭嚷着,赫连箐脸色一沉,皱着眉头道:“捂住他的嘴巴,拖出去!” “是!” 很快,便有人奉命将李德贵的嘴巴捂住,随后将人押了出去!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这个李德贵,早就已经成为了皇后的爪牙,如今利用此次一举将其斩杀,不仅可以断了皇后一臂,同时还借机羞辱了圣皇,再者他们救驾有功,圣皇不仅不会怀疑他们的初心,还会对他们大加褒奖。 其实圣皇体内并不是所谓的蛊虫,而是赫连箐所炼制的蛊毒余毒罢了,状似蛊虫却又不是,刚才那副药就已经解了圣皇的毒,现在他被敲的昏迷不醒,赫连箐抿着唇角,扬了扬下巴,冲着北堂文璟道:“小北北,你想不想看泼水节?!” “泼水节?!”北堂文璟闻言,不明所以的看向赫连箐。 赫连箐端起旁边已经准备好的那盆冰水,直接泼在了圣皇的身上,圣皇被冻的一个激灵,缓缓的睁开了眼,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暗淡无光。 嘴巴张了张,却是一个音儿也发不出,疼的嘶嘶的轻喘。 “父皇,你醒了?!” 北堂文璟眼眶微红,看向龙榻之人。 “咳咳……那个狗奴才……” “父皇放心,他竟然是玉尚书的余党,想要趁机对您不利,儿臣已经将其拖出去处斩了!” “好,好……” 圣皇的病情已经无碍,只不过刚才李德贵那几下敲打的实在是太过用力,现在胸口淤血被敲散,还没有完全的消融。 赫连箐写好了药方,吩咐人去熬药。 从下面提选上来的御医一时半会还不能到,所以赫连箐暂时不能离宫,这晚便与北堂文璟住在了北堂文璟没有离宫之前的宫殿内。 椒房殿内! 皇后下午亲眼目睹李德贵被拖出去处斩,并不知盛德殿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难道说是李公公暴露了? 丞相府内还未给出答复,皇后又失去了李德贵这个助力,现在盛德殿内的情况无人知晓,看来要想弄明白李德贵到底有没有暴露,只能从璟王与璟王妃入手。 皇后整个面色都变了,心焦如焚。 恰在此时,宫侍禀报墨王入宫觐见,皇后召见北堂墨夜,没想到北堂墨夜被放出府解除禁闭,不是前来关心圣皇的病情,而是来厉声质问皇后。 “夜儿,你可来了,你父皇他……” “母后,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北堂墨夜目光冷凝的瞪视着皇后。 “你父皇的事真的不是母后做的,是玉尚书他……” “母后,你不要在狡辩,我已经都知道了,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对箐儿她……你诱我回宫,又劝父皇早早的下了旨意,将我禁足在府,却让箐儿嫁给了璟王,您这样做,您不是在儿子心口戳刀子吗!?母后啊母后,你……” 北堂墨夜双眸猩红,怒吼声震慑整个椒房殿。 皇后一愣,继而冷笑出声:“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母后还以为你深夜进宫是为了你父皇的病而来,却没想到你为了一个贱人三番五次的忤逆母后,现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刻,贵妃一党正处心积虑趁着皇上病重暗地里谋划怎么处置咱们母子,你倒好,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儿女情长,那个赫连箐,就是个妖女,她将你迷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皇后冷冷的笑着说道,殿内气氛异常诡异,北堂墨夜却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儿子有什么错,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女人,难道连这个愿望母后都不能成全?她没有错,她不是什么妖女,她是……” “闭嘴!执迷不悟!” 啪—— 皇后一巴掌甩在了北堂墨夜的脸上,如同野兽般嘶吼,眼底带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你还在为那个贱人说话!你知不知道,她嫁给了璟王,如今已然是判若两人,和你认识的那个天真无知的将军府三小姐完全不同,这满天圣朝都没有找到一个会解除蛊毒之人,怎么偏巧了她就会!她一个深闺中的女子,何时能学会这种邪门妖术!你父皇这次中毒难保与她没有关系,就在日间,她与璟王一同在盛德殿内秘密的处死了我们身边的李公公,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还不得而知,他们如今蛊惑了你父皇,你却还傻傻的说什么喜欢她……” 皇后痛心疾首,颓废的坐在贵妃软榻之上,心力憔悴。 她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不对,以前夜儿并不是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赫连箐蛊惑了他的心,那个该死的贱人,她抢走了她的儿子,她真是该死! 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北堂墨夜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皇后,满心的怒火再也不能发出。 他早就怀疑璟王,璟王他并不像他们所知道的那般痴傻,更不是什么天生的残废! 他现如今不仅掌控了朝中局势,更加抢走了他的箐儿,这是北堂墨夜无法容忍的事情。 “母后,你先好好歇着,儿子先行告退!” 北堂墨夜急匆匆的回了墨王府,命人传信给璟王府内的听雨前来问话。 他这样行色匆匆,皇后看在眼里,却只认为他是为了女人伤了心神,逃避不敢面对。 “哎,看来,那个贱人只有早早的除去,才能让夜儿清醒过来,本宫养了他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被那个贱人破坏!来人啊……” “皇后娘娘!” 皇后身边的言嬷嬷立刻出现在她身边,附耳过去将皇后嘱咐尽收耳底。 “哼,赫连箐,可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怪就怪你不该招惹本宫的夜儿!” 北堂文璟在宫中的住所只是一所偏僻的殿阁,殿内甚至连个正八经的名字都没有,只是一个有着三四个厢房的独门院落,这种鬼地方估计比宫侍住的差不了多少。 赫连箐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北堂文璟,难怪这破孩子性格如此诡异,自小顶着一个皇子的名字,住的比宫侍还要不如,吃穿用度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赫连箐伸手便握住了北堂文璟的手掌,北堂文璟面色阴沉,思绪还处在旧识的回忆中,那种屈辱卑贱的日子现如今想起来,如同一场噩梦。 他的手指细长,白如玉,彻骨寒。 此时正低垂着漂亮的眼睑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的揉捏了几下,抬头冲着赫连箐温润的笑道:“箐箐,怎么了?!” “小北北,你不开心!”赫连箐牵着他的手,二人进了其中一间房内,关上了门。 北堂文璟无人之时,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反手将赫连箐抱在怀里,脑袋歪在她的肩头,笑道:“我没有?箐箐别担心,我真的没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忘记了!” “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赫连箐将身体完全放松的靠在他身上,北堂文璟却噗嗤一声笑道:“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是如果没有那些屈辱我也不会快速的成长,说来还要感谢我那好父皇对我的不管不问!” “他怎么可以这样,你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却让你住这种地方,简直不可原谅!” “他恨极了我的母妃,因爱生恨罢了,得不到就要毁掉,只因为我与母妃长得相似,所以他自小便不喜欢我,后来我身体又是这副样子,他厌恶之余心中应该是欣慰的,因为他觉得这是上天对我对我母妃的报应所致,因为母妃对不起他,所以上天才将厄运降在了我的身上,他虽然动用御医给我诊治,却总不见成效!” 北堂文璟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可怜兮兮的趴伏在赫连箐的肩头:“箐箐,这世上已然没有关心我的人,除了你之外,即便是同我有着血脉相连的父皇、兄弟都是不可信的!” 他语气低沉,透着一股让人听了忍不住落泪的哀怨之情。 赫连箐转过身子,将他搂在怀里,手轻轻的拍打在他的后背上:“北北,你别怕,我会守着你,永远在你身边!” “真的?!” “当然!”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美如清辉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虽然被箐箐识破了身份,但是箐箐对他一如既往,并没有半点改变。 箐箐还是很爱他的,以后他只会让箐箐越来越爱他。 其实他并没有告诉箐箐,这座荒芜的小院他只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后来因凤麟国的关系,圣皇对他虽然仍是不喜,但是却将他的住所搬到盛德殿旁边的永福宫。 不过,刚才已经调动起箐箐的怜悯心,瞧箐箐看他的眼神透着无限的宠溺与怜爱。 北堂文璟只能一装到底。 晚膳四菜一汤,很普通的菜色,与璟王府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赫连箐坐在椅子上,筷子挑着那盘苦菜,眉头紧皱,面色不悦的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是给人吃的吗?!我又不是兔子,拿这些来寒碜我?!我……” 赫连箐将碟碗全部挥在了地上,怒气冲天,正要出门找人理论,迎面便撞到了北堂文璟。 “箐箐,你这是?怎么回事?!”北堂文璟安抚着赫连箐问道。 “你去哪里了?小北北,你不知道,这些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咱们如今是救驾有功的功臣,怎么也该给咱们奉为上宾好吃好喝招呼着,你瞧瞧,这是给人吃的饭菜吗!?兔子都不吃!” 北堂文璟瞧着地上淬了一地的汤汁饭菜,淡淡的笑道:“箐箐莫气,这清风殿的饭菜一向如此,无需与那群奴才置气,气坏了身体不值!” “可是可是……” 赫连箐捂着肚子委屈的看着他:“我饿了!” 北堂文璟淡然一笑:“知道你饿了,这宫中的东西即便是山珍海味也不要随便吃!” “哦,知道了,可是……不吃会饿啊,怎么办,难不成我要饿肚子,那样晚上一定睡不着!” 赫连箐哭丧着脸,委屈的翘着嘴巴看着北堂文璟。 “我怎么会让箐箐饿肚子?这清风殿有一个小灶台,是当年我在这里住的时候我亲自建造的,那时候每日吃不饱夜里就会偷偷去后花园湖内钓锦鲤鱼,然后……” “后花园的锦鲤鱼?那该是珍贵物种吧!小北北没想到你还会烤鱼啊!同样是皇子,你比北堂墨夜强太多了,北堂墨夜那头猪连鱼怎么抓都不知道,哈哈哈……” 赫连箐本就是拿北堂文璟与北堂墨夜做个比较,证明她家夫君真的是——德才兼备、文武双全! 可惜,她这个比较勾起了北堂文璟一些不好的记忆,北堂文璟几乎咬碎了牙齿,憋住了胸口那股妒火,眼睛湿漉漉的扫视了赫连箐几眼,然后转身就走。 “哎……小北北,你别走啊,怎么说走就走,哎,别生气,我就是做了个比较,呸呸呸,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我这也是好意,不就是证明一下我家夫君无人能及嘛,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别走,我还等着吃烤鱼呢,你要饿死我啊你!” 北堂文璟走到门前,差点忘记坐轮椅,大步流星的就要往外走,赫连箐忙吼住了他:“站住!” 他要是就这样走出去了,得惊吓多少人啊! 赫连箐情急之下,声音僵硬冷锐,北堂文璟脚步一顿,蓦然回头,绯红性感的桃花瓣唇形慢慢的开启:“你吼我?你为了他竟然吼我?!” 赫连箐觉得整个天都要黑了,这破孩子这是什么理解能力?! 她什么时候为了北堂墨夜吼他了,她是为了让他坐轮椅上,谁让他闲着没事装残废,这不是怕他出去穿帮吗?! 她好心提点他,结果他倒打一耙,好没有道理! “我没有,我就是提醒你让你……” “我就知道,你估计是瞧不上我的,你见我从小住在这样的地方,衣食住行没有一处能比的上北堂墨夜,同为皇子,北堂墨夜身份金贵,从不知鱼是如何而得,我却每日需要为了吃食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我……” 北堂文璟自哀自怜,还未说完,头上便被赫连箐爆了一记:“你什么你,你没完没了是吧!让你没事装忧郁,我是那个意思吗?!我那根本就不是嫌弃你捧着北堂墨夜的意思,从小抓鱼吃就身份低贱了?我小时候还掏过鸟蛋呢!偷过别人家地里的苞米呢!我低贱了吗?!” 北堂文璟正酝酿情绪,却被她打断了。 同时对她所说之事觉得好奇。 “箐箐,你掏过鸟蛋?你小时候会爬树?!你……箐箐你受苦了!” 赫连箐心想,二十一世纪的孩子皮的很,在基地的时候她连山鼠都吃,鸟蛋算得了什么。 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北堂文璟这些,于是点头道:“是啊,知道我受苦了你就要好好疼我,再让我听到什么你比不上北堂墨夜的话,我就吃了你!听到了没有!” 北堂文璟得到了赫连箐的保证,心满意足的对她点点头道:“箐箐,我做了鱼,我们去吃鱼!” 北堂文璟命人将做好的鱼端来,赫连箐盯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鱼愣的半天没说出话。 “箐箐,怎么了?不喜欢?!” “这是你做的?!”赫连箐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又抬头看了一眼北堂文璟。 “恩,尝尝好不好吃,若是喜欢以后我便给你做!” “好——” 赫连箐早就饿坏了,又是北堂文璟亲手烹饪,她吃了一口:“哇!这鱼好鲜好嫩,味道真好,小北北,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技术,太好吃了!这鱼怎么做的啊?!” 她上一世这一世,两世加起来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鱼。 北堂文璟正用筷子将鱼刺一根根的剔出,然后放在赫连箐的小碗内,那鱼肉刚放入,赫连箐便快速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美滋滋的嚼着:“真好吃!” “呵呵……这里的材料不是很足,你若是喜欢等回到王府我一定给你做顿好的!” “还能更好吃!?” 赫连箐神采奕奕的盯着北堂文璟,那双黑色的眸子黏在他身上都不会动了。 “这个鱼汤不是真正的鱼汤,是用老参汤、鲍鱼汤、鹿茸、银翅……鱼在上好的窑瓷罐内温火熬制四五个时辰后,将鱼汤倒出,将刚才所准备的汤汁洒在鱼上,随后加入……” “停——”赫连箐只对吃感兴趣,这一串做饭绕的她头昏脑涨,她完全没有兴趣听。 “我知道了,真好吃,不过小北北以后我想吃的话咱们就让别人做好了,这四五个时辰一直在那里看着火,这得都麻烦啊!” 赫连箐虽然喜欢吃,但是还是很心疼北堂文璟的身体! 北堂文璟自然懂得她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笑道:“哦?找别人做啊!这个怕是不成!” “为什么?!”赫连箐疑惑的问道。 “这鱼要选御花园的锦鲤鱼,这鱼可是千金难寻,更何况鱼用的温火并不是普通的火,用的是我的内力,所以这四五个时辰我一直都要守着寸步不离,只有我才能掌握这个火候,若是外人,这鱼熬制四五个时辰火候掌握不好,这鱼就散了,鱼肉失去了它本来的鲜美和嚼劲!” 也就是说,要是一辈子想吃这样好吃美味的锦鲤鱼,那就要一直待在他身边! 赫连箐张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看着碗里的鱼,又塞了一口:“真好吃……” “可以一直给你做!” “不!” “恩?”北堂文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难道说箐箐不打算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192】璟王妃扮鬼吓瘫皇后 “小北北,你身体不好,我纵然是想吃也不能让你劳累过度,瞧,我多爱你啊!” 赫连箐幸灾乐祸的看着北堂文璟,北堂文璟原本阴郁的面容此时绽放出灼灼光华,点着赫连箐的鼻尖,宠溺的道:“你就逗我吧,吓死我次你才高兴是不是?!” “我哪有,我说的是实话!小北北你做的这个鱼真的挺好吃的,我也很喜欢,不过我是不会让你那般劳累,一个月让我吃个七八次就够了!” 赫连箐非常贴心的对北堂文璟说道。 二人在清风殿这处破落的小院内赏月吃鱼,倒别有一番滋味。 待吃饱喝足,夜渐浓,洗漱后便早早的依偎在床榻正准备睡下,此时暗卫无影有事禀报。 赫连箐抱着北堂文璟的手臂,蜷坐在他怀里,脑袋耷拉在他的肩头,嘴角不悦的嘟囔着:“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知道我今晚准备要……” “箐箐,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北堂文璟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赫连箐立刻笑嘻嘻的道:“哈哈,没事,我什么都没说,我绝对没有说今晚想要扑倒你的话……” 糟糕,一时口快竟然将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他们已经大婚后四五日了,这几日北堂文璟背后的伤已经好转,她本打算今夜气氛正佳,借着酒意准备补偿一下北堂文璟,结果这衣衫还未完全褪去,无影便来了。 北堂文璟难得碰上赫连箐这般主动,正被挑逗的心猿意马,此时听到无影的声音,只想将这个破坏气氛的人一掌给劈成两半泄愤。 但若不是紧急之事,无影不会冒然出声,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什么事?!”北堂文璟将怀里的赫连箐用锦被包裹着,即便是外罩幔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他还是不放心。 北堂文璟声音阴冷带着不悦,无影痛苦的皱着眉头,心中暗想,他也不想跑来打扰主上和王妃,谁让他今夜值夜? 怪也不能怪他,要怪就要怪那个不知死活现在存心来找死的皇后。 “回禀主上,皇后那边有异动!” “哦?她怎么了?”北堂文璟与赫连箐对视一眼,心中自是有了算计。 皇后今夜不动手反而奇怪,日间他们处置了她的心腹爪牙李德贵,以至于她心急如焚、铤而走险。 她竟然有胆量对他们下手,以为在宫中便容易得手?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但是她却不知北堂文璟与赫连箐都不是善茬,不会任由她欺凌而不还手。 赫连箐有些兴奋的追问道:“她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又要来下毒?” “回禀王妃,皇后不是打算来下毒,她是……她打算找人扮成李德贵的样子,今夜潜入清风殿!” “扮鬼?呵呵……想不到皇后的伎俩如此有趣,正愁着她不来呢!” 赫连箐将衣衫快速的穿好,北堂文璟不悦的扯住她的手:“箐箐,你干什么去?!” 任谁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被打断,都不会有好脾气。 赫连箐讨好的一口亲在了他的唇角,笑嘻嘻的道:“小北北,你难道没听到无影的话?扮鬼,多好玩,她还没来咱们先去扮鬼吓唬她,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做的缺德事那么多,被她害死的人还少吗?走,咱们去会会她!” 赫连箐拽着仍旧一脸阴沉的北堂文璟,二人下了床榻,北堂文璟狠狠的瞪视着跪在地上的无影,无影只感觉一阵阴风阵阵扫在他身上,吓的他都不敢抬头,便知道这束寒光出自何处。 赫连箐扮成了之前有一段时间受圣皇宠爱的闵妃娘娘,这个闵妃娘娘出自民间无权无势,是圣皇出宫之时邂逅的一段情。 而后便被招进了宫中,因为她有了身孕被很快被升为了妃位。 皇后与贵妃对其频频陷害,闵妃一直与圣皇形影不离,以至于苦于没有机会下手。 后来在皇后生辰之日,圣皇却没有陪伴皇后,只因闵妃忽然偶感不适,让皇后在众嫔妃面前丢尽了脸面。 皇后对闵妃恨之入骨,找不到机会下毒,便对其施行了巫蛊之术,命人制造混乱,以抓刺客之名,将写着圣皇名字生辰八字的木偶塞在了闵妃的床下,而后又被搜出。 闵妃在宫中人微言轻,依仗的不过是圣皇的宠爱罢了。 众目睽睽被搜出诅咒圣皇的木偶,圣皇生性多疑,薄情,一气之下将闵妃打入冷宫。 皇后趁此机会,命人在冷宫将闵妃垂吊房梁之上制造了自杀的假象! 所以赫连箐今日所扮之人便是这红颜薄命的闵妃娘娘。 她穿着白衣,披头散发,口吐长约十公分的血红色舌头,浓妆艳抹,眼角垂血泪,脖颈处白绫缠绕。 椒房殿内,皇后正悠然自得的躺在贵妃软榻上,两名宫侍轻柔的捶打着她的双腿,言嬷嬷正端着刚刚进宫而来的马奶提子。 皇后挥手命人退下,从软榻上坐起来:“言嬷嬷,那段二他们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娘娘,不急,那璟王是个残废,自小胆小懦弱,璟王妃不过一介女子,日间刚处置了李公公,现在段二等人前去一定会将此二人吓得魂飞魄散,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招出日间为何要杀了李公公之事,这时间久一些,事情肯定是办成了,不然这时候外面早就乱了!” “说的也是,不过若是事情败露,那……” 皇后眼底布满了冷冽的阴霾,唇角忍不住冷笑一声:“可千万不能办砸了不然,本宫绝对饶不了他们!” “皇后娘娘放心,他们的家人都在娘娘手中捏着,都是从丞相府跟着娘娘进宫的家生子,不会有差错,纵使事情败露,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娘娘身上!” “恩……” 赫连箐此时正飘荡在殿外的窗棂口,这个位置皇后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她的全貌。 赫连箐将他们的话尽收耳底,面色冷凝,冷笑连连。 好啊,这个皇后,真是阴险歹毒,她心肠这么坏,不是喜欢鬼怪吗? 那么今天便让她好好体会体会与鬼同行的感觉! 赫连箐兴奋极了,手中洒出几粒小石子,啪嗒啪嗒的声音在窗棂上不断的拍响。 外面寒风呼啸,吹得窗棂沙沙作响,淡淡的香气从窗棂口吹进去,萦绕鼻端,皇后不经意的闻了一口,身体便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皇后陶醉般身子慢慢从软榻上站起来,言嬷嬷有些惊诧的看着皇后,觉察出皇后似乎有些不对劲,上前劝说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皇后娘娘……” 皇后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般,绕过她一步步走向窗棂处,仿佛那里对她而言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般,追逐而去。 窗棂咔嚓咔嚓随风摆动,待皇后走近,窗棂忽然从外被疾风吹开,随着吱嘎一声—— 外面漫天飞雪,徐徐而来,吹打在皇后身上,迷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皇后娘娘,别靠近窗棂口,夜里风寒,外面如今又下了雪……” “啊——鬼,啊——鬼啊,救命啊,啊——” 言嬷嬷还未说完,便瞧见皇后在她面前瘫倒在地,一双眸子吓得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如同薄纸般:“鬼,有鬼,有鬼,闵妃……闵妃来了,闵妃……是她,就是她,真的是……” “皇后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奴婢,你清醒一下,哪里来的鬼,没有,娘娘……” 言嬷嬷搀扶着皇后,皇后惊魂未定,窗棂咔嚓咔嚓乱想,她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闵妃吐着长长的红色舌头,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同鬼魅,五官淌着血水,滴答滴答…… 她脖颈处缠着几圈白绫,勒痕呈现紫青色,脑袋歪斜着,穿着白色衣袍,身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模糊不清的喊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皇后娘娘……还我命来!” “不是的,不是,滚开,是皇上要了你的命,皇上不信你,和本宫无关,不要缠着本宫,本宫没有想要害你,都是你……对,都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抢走了圣皇的宠爱,你只不过是个该死的贱民,竟然能当上妃嫔,你不配,你这个贱人,你用巫蛊之术谋害皇上,你死是罪有应得,你不要来找我!” 皇后脸色骤变,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刚才闵妃的哭喊声:“皇后娘娘,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好狠的心,我好疼,我的脖子好疼要断了,白绫勒的我喘不上气,好疼啊……” 那一声声凄惨的哭嚷声,萦绕在皇后的脑海里,皇后被吓得脊背发寒,身上冷汗涔涔,在地上不断的爬来爬去。 “皇后娘娘,您快起来,这地上凉,您这是怎么了?根本没有鬼,哪里来的鬼?!皇后娘娘!” “不,有,闵妃来索命了,是她,就是她,我亲眼所见,她回来了,她要回来索命了,她回来了啊啊啊——” 皇后吓得将身子爬到柜子旁,就往里面钻:“躲起来,本宫要躲起来,她就找不到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娘娘!” 言嬷嬷见皇后变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心急如焚,她心里明白闵妃之事不能对外人道,加上宫内此时御医还没有到位,皇后现在这幅样子不能让圣皇与太后看到,可千万不能让人拿捏道把柄。 “来人,快,去请墨王进宫!” 言嬷嬷只能先命人前去墨王府找北堂墨夜前来。 皇后受了惊吓,又哭又闹,北堂墨夜到的时候,皇后的病情已经加重。 见到北堂墨夜,皇后竟然吓得躲在了幔帐里不敢出来,钻进锦被内,哆嗦的喊道:“皇上,皇上,臣妾都是为了皇上好,闵妃是妖女留不得,留不得!皇上,是你自己不相信她,是你认为她要害你,和臣妾无关,闵妃你要索命不要找本宫,别来找本宫,啊啊啊,脖子好痛,啊啊啊,喘不过气来了……救命,救命啊……”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母后……你看清楚了,我是夜儿,不是父皇,母后你清醒一点,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堂墨夜想要近皇后的身,皇后疯了般抓住北堂墨夜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额……” “王爷,娘娘快松口,这是王爷啊,皇后娘娘!” 言嬷嬷在一旁着急的直跺脚,想要将皇后拉开,可是皇后疯的太厉害了,咬住北堂墨夜的胳膊,生生的将北堂墨夜的胳膊扯下了一块血肉。 “母后!”北堂墨夜疼的嘴里嘶嘶的冷吸了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皇后歪着脑袋,眼神呆滞,嘴里咬着那块血肉邪恶的冲着北堂墨夜笑着:“嘻嘻,咬死你,死了死了,全都死了,闵妃你还敢来找本宫,本宫就咬死你,本宫不怕你,本宫既然能弄死你,就……不怕你!” “母后!”北堂墨夜厉声呵斥道,皇后怎么会疯的这样厉害,言嬷嬷所说的那个闵妃的鬼魂是怎么回事?! 这世间哪里来的鬼怪之说,不过是无稽之谈! 但是母后现在明显是相信了,相信了那鬼魂便是闵妃前来索命,这才变得有些痴傻,若是她的话被外人听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北堂墨夜见皇后闹得正凶,只能点了皇后的睡穴,皇后总算是恢复了平静,安稳的躺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皇后娘娘,呜呜呜,您这到底是怎么了?王爷,王爷您可一定要想办法唤醒娘娘,娘娘这样……” “言嬷嬷,刚才那闵妃的鬼魂你可曾亲眼目睹?!” 北堂墨夜眼睛里透露出一股邪性,走到窗棂口,冷冷的扫视着窗外的情景。 窗外除了几棵桂花树迎风抖颤,再无其它。 言嬷嬷此时被吓得手脚冰凉,跪在地上泪水掉的厉害:“回禀王爷,刚才奴婢与皇后娘娘在殿内,皇后娘娘忽然从软榻上站起来就朝着窗棂口走来,奴婢劝说这里夜里风大正要扶着娘娘回去,可娘娘忽然便大声的叫嚷起来,说是看到了闵妃的鬼魂前来索命!” “你也看到了?在那之前可曾出现什么异样?!” 言嬷嬷抿着唇角,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突然茅塞顿开,拍了一下脑袋:“对了,奴婢想起来了,之前窗棂是关上的,皇后走到窗棂口的时候,不知为何那窗棂便被一阵大风给吹开了,随后漫天飞舞的雪花袭来,奴婢被迷了眼睛,什么都没看清就听到皇后娘娘的喊叫!” 北堂墨夜蹙着眉峰,查看着那窗棂,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若是那鬼魂只有母后一人看到,言嬷嬷还未看到便已经不见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必然是有心之人设计,可是这人会是谁? 莫不是贵妃? 这窗棂处没有硬物造成的勒痕,若是‘鬼魅’悬浮在空中,那么这人应该是有着轻功的绝顶高手所为。 北堂墨夜将方向锁定在与皇后一党为敌的贵妃身上。 言嬷嬷心底倒与他有着截然相反的想法,皇后娘娘刚命段二等人前去吓唬璟王与璟王妃,段二那边还没有消息,皇后娘娘便在自己的椒房殿内被鬼魂吓晕。 这实在是太巧了! 难道说这两件事情之间没有联系,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她并不敢将这些话告诉北堂墨夜,言嬷嬷是皇后的陪嫁,自然只听命于皇后。 墨王虽然是皇后之子,可是他对璟王妃却一直存在着念想,又因为这事刚与皇后起了分歧有了争执,若是现在告诉墨王,皇后娘娘派人装鬼去吓唬璟王妃,这不是挑拨母子二人,只会令他们心生嫌隙,墨王越走越远,皇后娘娘便无法控制。 言嬷嬷只能将这些话压在心里,只盼着皇后娘娘赶快清醒过来。 …… 清风殿内,赫连箐趁着黑幕闪进屋子里,屋内的桌子上此时燃着一个镏金八宝香炉,袅袅香烟升起,屋内暖气燃的很足,一进门,赫连箐便拖去了身上的白衣,将身上的道具全部褪下,笑着招呼随她一同进门的北堂文璟:“小北北,你是没看到,我刚才将皇后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一直在那喊不要救命,哈哈哈,她那副样子滑稽极了,真是太解气了,对了,你这边怎么样了?!” 北堂文璟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赫连箐:“好玩吗?!” “恩恩,好玩啊,谁让皇后那贼婆娘那么坏,竟然敢扮鬼来吓唬咱们,这回好了,直接将她吓倒了哈哈!” 北堂文璟笑着用帕子擦拭了赫连箐额头上的汗珠:“你玩的这样疯,身体发了汗,小心着凉了!” “没事,你别担心,她派来的那些人解决了吗?!” “恩!按你说的,无影扮成了李德贵的样子,他们那群人简直就是群乌合之众,看到无影所扮,竟然忘记他们扮的是谁,大喊着鬼,全部都吓跑了!” 赫连箐闻言笑道:“哈哈哈,活该,估计他们只会认为碰到了真正的李公公的鬼魂了!真可笑,这世间哪里来的鬼魂,只是他们做贼心虚罢了!” 北堂文璟听了这话,不免认同的点头道:“却是如此,箐箐真是聪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群人解决了!箐箐果真好谋算!” 赫连箐继续笑道:“你是夸奖我还是损我呢?!我谋算再厉害,也比不得璟王殿下啊!” 北堂文璟勾起唇瓣,眼睛里的柔情堪作一汪春水,笑盈盈的看着她,搂着赫连箐道:“不是我厉害,你箐箐的夫君厉害!” “臭美你!”赫连箐粉拳锤击在北堂文璟的胸口,北堂文璟紧握着她的粉拳,全部握在自己的掌中,温热的气流喷洒在她的耳廓周围,赫连箐这个地方最为敏感,又麻又软,低吟道:“干嘛你!” “箐箐,已经很晚了,事情都办妥了,咱们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北堂文璟提醒道。 赫连箐闻言,面色娇红,羞涩的将脑袋埋进了北堂文璟的怀里,心口因为听到他说的这话砰砰砰跳的厉害。 她手足无措,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之时,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啊——”赫连箐尖叫一声,人已经被北堂文璟打横抱起来,走向了紫色幔帐后的大床。 …… 一夜好眠,翌日,赫连箐浑身酸胀的躺在床榻上,一睁开眼,正要发作,便发觉床榻之上并不见北堂文璟。 吃饱了就溜,对她不闻不问,赫连箐有些烦躁的蹙着眉头,心里有些不悦。 难道不是应该第二天一早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清醒过来,然后她撒娇喊不舒服,北堂文璟赔着不是赔着小心,给她捶背捏肩,伺候她穿衣洗漱吃饭? 怎么睁开眼,这人都不见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点都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至于昨晚…… 赫连箐一想起昨晚,便只剩下面红耳赤! 愤怒的扯开紫色的幔帐,赫连箐不悦的喊道:“北堂文璟!” 咦? 没有人回应?! 北堂文璟不仅没有在床榻之上陪着自己醒来,而且也并不在房中。 赫连箐嘴边的肌肉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冷凝住了,随即踢打着鞋子自己穿好披了件外袍便下了床榻。 “啊——” 脚刚落地,便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麻,没站稳,身子往前一倾,眼看着就要悲催的摔在地上—— 身边一阵劲风闪过,随即印入眼前的便是那抹熟悉的白色衣角,身子软绵绵的落于宽厚的胸膛内,鼻端萦绕着药草的清香。 “你去哪里了啊!北堂文璟,你昨晚到底是做了多少次,疼死我了!我浑身上下都难受死了,我不舒服,我脚下没劲,刚才又差点跌倒了,就是因为你,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赫连箐将火气全部发泄在北堂文璟身上,北堂文璟宠溺的笑着将她重新抱上了床。 “好了,箐箐,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对我不好,我不该放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哪里难受了?!我给你捏捏,我是觉得你起来肯定会饿,所以我刚才去亲自给你煲汤,又做了你喜欢吃的锦鲤鱼,等会我们洗漱了就能吃了!” 北堂文璟这样说,赫连箐总算是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原来他并不是不在乎自己了,而是怕饿到她,所以提前先去准备吃的了。 赫连箐哼哼唧唧的趴伏在北堂文璟的怀里,也不说话,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像是只发脾气的小猪崽。 北堂文璟笑着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我的箐箐现在完完全全是我的女人了!” “你闭嘴!别说了!”赫连箐哪想这个破孩子会直接将这层关系道破,她都没好意思说,没想到让北堂文璟抢了先。 北堂文璟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俯身轻轻的咬着赫连箐的鼻尖:“呵呵,我不说了,我听话!” “哼,知道就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了吗?!” 赫连箐很得意的仰起头瞪视着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目光炯炯的看向她:“恩,我是箐箐的人!箐箐同样也是我的!” “贫嘴,怎么就突然变得这样肉麻了!”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暖洋洋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心安,他们已经完全的成为了彼此的唯一! 吃过早膳,盛德殿便传来了消息,圣皇已经清醒过来,命人前来请璟王与璟王妃前往。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到的时候,盛德殿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已经在殿内。 圣皇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又刚刚服用了药,精神尚佳。 殿内有丞相、慕容太师、还有赫连箐的父亲赫连将军三人。 此时赫连将军正跪在地上,身形颤抖:“皇上,玉尚书此次谋反,微臣与这件事情绝无关系,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看样子,圣皇清醒了便开始追查玉尚书下蛊毒谋反一事,因赫连坤与玉尚书有姻亲,玉尚书正是大夫人的父亲,玉尚书昨日被斩,尚书府一家下狱,赫连坤昨夜一定心急如焚,怕是一整夜没有安歇,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几岁!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被人抬着软轿进了殿内,轿子落地,圣皇对着此二人笑道:“来的正好,昨日幸好与璟王与璟王妃救驾,不然朕就被玉秉承这贼人给谋害了!璟王妃,那玉尚书是你外公家,他一家下狱谋反,你觉得你们将军府与之真的是一点牵连都没有?!” 赫连坤自然是听说了赫连箐救驾之事,此时他们将军府的盛衰荣辱全要依靠赫连箐。 将军府内出了一个玉氏,玉氏一族谋反牵连甚广,大夫人玉玥璃自然被牵连,不过昨日圣皇却并没有派人前去将军府拿人,即便是如此,赫连坤为了保全将军府全府上下,昨日便将玉氏一纸休书休弃,更将人绑至殿外,负荆请罪! 只希望皇上能念在他征战多年,为天圣朝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能够将功抵罪。 不过谋反是要株连九族的,将军府与玉氏联姻,已经被排进了九族之内。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娶了玉氏一女,没想到玉尚书竟然狼子野心,胆敢谋反,害人害已! 他知道胜算不大,但是幸好有赫连箐,赫连箐此次救驾有功,皇上定然也会看着她的面子。 “箐儿,你快点向皇上求情,咱们将军府真的和尚书府谋反一事毫无关系,这……” “父亲,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母亲是尚书府嫡女,将军府与尚书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怎么能说将军府与尚书府是毫无关系呢?母亲与你父亲十几年,没想到父亲竟然……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你今日竟然休弃了母亲还亲自绑她上殿,父亲你好狠的心肠啊!” 赫连箐无奈的摇着头。 赫连坤沉下了脸,像是被她打了一记闷棍,唇角抽搐:“你,你……” 赫连坤没想到赫连箐会临阵倒戈,他就算是平日里对她不好,但是他毕竟是她的生父,纵使将军府对不住她,但是也是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将军府始终是她的后盾,没想到,赫连箐竟然见死不救! 他一口气憋在胸口忽上忽下,难受极了。 赫连箐见他脸色突变,眼睛里散发着灼热的光芒,赫连坤你也知道恐惧了吗?知道痛了吗? 圣皇见这父女二人争锋相对,不免觉得新奇,并不言语,深邃的眸光扫视在此二人身上。 赫连箐只是想吓唬一下赫连坤罢了,并不是真的要置赫连坤与死地,不是因为她有了怜悯之心,只是因为…… 她的折磨才刚刚开始,游戏还没完,怎么能让赫连坤中途离场呢?! ------题外话------ 亲爱的们,跨年夜啊,好激动有木有,啊啊啊啊,明年16年了,新的一年宠儿祝大家身体健康、阖家幸福,单身狗成双对,成婚幸福再添丁,宝妈母子/女,貌美如花,帅气逼人萌哒哒~爱你们哦,16年希望各位亲继续支持宠儿,鞠躬~ 【193】箐箐挑拨,渣母受辱而亡 就在赫连坤觉得指望不上这个庶女的时候,赫连箐则笑的淡然,对圣皇道:“父皇,父亲说的其实也没错,虽然说母亲是尚书府的嫡女,但是毕竟她已经嫁入了将军府,是将军府的人了,就如同现在儿媳已经嫁给璟王,是皇家的人是同一个道理!” 赫连箐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纷纷看向她,就连刚才看好戏的圣皇都愣住了。 原本以为赫连箐会借机报复赫连坤这个父亲,没想到赫连箐在最后关头却依旧为将军府开脱。 赫连箐用的理由合情合理,这玉氏虽未尚书府嫡女,却早年已经嫁入将军府,出嫁从夫,一切以夫家为重。 如果圣皇真的要因此事降罪将军府众人,那她也在这九族之内,必然也会受到牵连。 她现在已经嫁入璟王府,是天家儿媳,与皇室连亲,如果一定要追究,她还要唤圣皇为父皇,那么圣皇也在九族之内! 这个结果众人始料未及,赫连坤听到她的话也暗暗松了口气,这事情总算是有点转机。 圣皇面色平静,深邃的眸子此时如同深潭寒冰般扫视在赫连箐身上。 忽然笑道:“璟王妃说的没错!赫连将军是圣朝有功之臣,他忠心可表日月,不过为了杜绝悠悠之口,也为了尽早的查清真相,将军府内之人自今日起禁足,外人不得入内,直到查清所有真相!” “皇上英明!” ……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宫内御医已经到位,璟王与璟王妃身体还未康健,圣皇便放他们先行离宫。 正巧,璟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口与将军府的马车相遇。 赫连箐见玉氏被赫连坤捆绑,态度恶劣的推入马车之内,不免淡然笑道:“父亲,母亲毕竟是女子,你这样粗鲁可不好,母亲可是会受伤的!” 赫连坤一抬头,便看到赫连箐正坐在璟王府豪华马车之内,掀开了帘帐,此时正一脸讥讽的对着他笑。 赫连坤气得整个脸色都变了,眼神如同钩子般直直的瞪视着赫连箐:“箐儿,你……” “父亲,这里是宫门口,虽然你我父女不必在意那些虚礼,但是在外父亲还是要尊称女儿璟王妃比较好,不然外人听去,还以为父亲是没有礼数之人,那样有碍父亲的声誉,您说呢?!” 赫连坤气得还未开口,又听到赫连箐叹息一声:“父亲啊父亲,母亲你可要看牢了,尚书府毕竟是她的娘家,难保她真的不知道玉尚书谋反之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下一次在父皇面前,我可保不住你了!” 赫连坤阴沉着脸,厉声道:“你乱说什么!?你这个不孝……” “父亲,现在就连父皇都知道,女儿至孝,你若是说女儿不孝,这不是存心和父皇唱反调?难道说父亲你真的是看不惯父皇的江山,想要窥视?” “你闭嘴!我从来都没想过,你休要胡说!” 赫连坤闻言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眼看就要勃然大怒,赫连箐却忽然将帘帐放下:“回王府!” “是,王妃!” 马车绕过将军府的马车,就这样在赫连坤愤恨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赫连坤被赫连箐气得胸口积压着浓浓烈火,不能对着赫连箐发泄,上了马车,将全部的火焰撒在了玉氏身上。 玉氏如今身心受挫,早在听到尚书府全府之人被下狱,玉尚书被斩首,他们玉氏一族谋反的消息后,便吓得神情涣散,终日浑浑噩噩。 她妄图去求赫连坤,为尚书府求情,换来的却是赫连坤响亮的几个耳光,与一纸休书! “老爷,老爷……求求老爷,别休了妾身,老爷啊……” 玉氏如今早就在岁月的年轮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面容憔悴,加上最近几日身心受着摧残,她没有经过细心的装扮,又被赫连坤一路捆绑,脸色极差。 她这副样子,比市井普通人家的妇人都要不如,而且此时她不再是尚书府高高在上的嫡女千金,没有靠山的她,如今是罪人之女。 赫连坤以她为耻,自然对她没有好脸色,刚才又被赫连箐打压,胸口郁结之气全部撒在她身上。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这个丧门星,我赫连坤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娶了你这个罪人之女,你父亲谋反,险些连累了将军府,你这个贱妇,如今只顾着哭,不休了你,圣皇怪罪下来,将军府难道要给你们尚书府陪葬!” 啪啪啪—— 赫连坤铁掌挥打在玉氏的脸上,玉氏被打的身体左右摇晃数下,脸颊又疼又肿,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往赫连坤方向一倒。 没想到,赫连坤完全不顾及往日情分,如今看到玉氏就觉得作呕,眼神变得无比阴冷,瞧着她那张不再年轻貌美的脸孔,只觉得面目可憎。 她还未倒在他怀里,就被赫连坤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小腹处。 “啊——好痛,好痛,呜呜呜,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若是没有我父亲,你……” “好啊,还敢乱说,你父亲你父亲?你是想要害死我是不是?!玉秉承就是个罪人,他是谋反的奸佞,你这个罪人之女如今还敢在本将军面前提起那个奸佞之臣,你闭嘴,闭嘴!” 赫连坤揪住了玉氏发鬓,强行拉扯间,玉氏头上朴素的发簪被甩,零落的撒在了马车之内。 赫连坤还不打算放过她,揪住她的发丝,将她的脑袋往车壁上不停的击打。 “啊——救命,啊,不要,老爷,妾身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别打,啊好痛啊,老爷,不要啊——” “让你叫,让你喊,玉秉承压了我这么多年,他临死还要留你这个祸害给我,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留在将军府,你这样的丧门星留下,只会让将军府蒙羞,只要有你在,就是圣皇心里永远的一根毒刺,圣皇永远不会再器重我,都是你……” 赫连坤目光冰寒的瞪视着玉氏,玉氏被他击打下,额头已经溢满了猩红色的血水,嗷叫一声敌不过疼痛终于晕倒过去。 赫连坤却没有一丝怜惜她,甩开了她,用帕子擦拭着他的手掌,仿佛他碰触了玉氏,玉氏是什么脏东西似得,擦拭的帕子直接被他扔出了帘帐外。 …… 将军府内,这几日也是愁云惨淡。 赫连坤今日押解玉氏进宫,府内众人人人自危,就怕圣皇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下狱处斩。 待赫连坤的马车进了将军府,眼看着赫连坤与玉氏平安归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玉氏回到将军府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她已经被赫连坤所休弃,如果不是看在赫连云的份上,赫连坤早就一卷草席将人给打发了。 赫连云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他是将军府的传承,早在尚书府谋反事件爆发之前,赫连坤便已经将他转移,所以赫连云并不在将军府内,也不知道他的母亲玉氏此时受尽了屈辱,被全府之人所嫌弃。 赫连坤将玉氏锁在了柴房,她身受重伤,往日伺候她的嬷嬷向赫连坤求情,希望找个大夫来为其诊治。 赫连坤大发雷霆,直接将那位多事的嬷嬷杖毙,杀鸡儆猴,余下跟随玉氏的奴婢见玉氏大势已去,纷纷投靠了新主,自寻出路,以至于玉氏这边无人问津。 玉氏脑部受伤,连夜发起了高烧,身体蜷缩在柴房的稻草之上,苍白的面孔,干裂的唇角咿咿呀呀的张着,呼唤着:“云儿,云儿……柔儿,柔儿,我的儿……” 她这一辈子,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为尚书府嫡女,自小便受尽宠爱,嫁给赫连坤,生育一儿一女,这些年来,不管赫连坤有过多少女人,她当家嫡母的位置不曾被撼动,她任何时候都是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将军府夫人,却没想到…… 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脑袋开始迷迷糊糊,眼前也不再清明,猩红的血丝布满了眼眸,泪水从脸颊处不停的淌过。 “老爷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若是当初没有我父亲,没有尚书府的权势,哪里有你今日的尊荣,现如今……没想到,你却这样待我,赫连坤,你的心真狠,算是我看错了你,你以为你遣走了云儿,他就不会知道你做的缺德事?!你等着,云儿一定会为我报仇的,赫连坤你不得好死,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玉氏声声嘶喊,笑声在这冰冷的将军府柴房内徘徊,笑声阴森…… 一夜寒雪,清晨,来柴房小厮将冷馒头直接从门口扔了进来,并没有在意柴房内玉氏的动静,见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连正眼都没有瞄她一下,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赫连坤被禁足将军府,一直抑郁不安,借酒消愁。 在第四天清晨,便有下人急急忙忙跑来禀报:“回禀将军,不好了,玉氏……玉氏她……玉氏她在柴房内去了……” 玉氏去了,赫连坤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一怔,心里想的不是先去查看她到底是如何死亡,而是心里终于得到了解脱。 去了啊,玉氏死了,玉氏终于死了,这样将军府与尚书府的联系便斩断了,圣皇便不会再为难将军府了。 玉氏去了,这是好事啊,皆大欢喜! 他阴冷的面容一扫往日的阴霾,心里略带兴奋,但是在下人面前却不能表现太过。 “快去安排,她是代罪之身,但是看在她生了大少爷与大小姐,就买副棺材直接葬到西郊坟场去吧!” “是,将军!” …… 玉氏生的时候过了盛宠几十年,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死后去是一副普通的木质棺材,葬身西郊坟场,她罪人之女,又被赫连坤休弃,这样的安排没有人能指责赫连坤。 赫连坤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将其下葬,并不打算大操大办,一则是因为圣皇的禁足令没有解除,二则是因为他本身也不想,玉氏死了圣皇肯定是龙心大悦,他若是给这个罪人操办丧事,圣皇心中一定受堵。 他不想惊动人,但是玉氏去了,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璟王府内。 赫连箐听了蓝雪的禀报,将玉氏如何被赫连坤一路踢打,到了府内又是如何受尽了府内人的羞辱责骂,最后没有大夫诊治一个人蜷缩在寒冷的柴房抑郁而终,临死前一直呼喊着赫连云的名字等等。 赫连箐听着噗嗤一声笑道:“玉氏虽说是咎由自取,不过她为赫连坤忙碌几十年,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下场,呵呵,她死的这般凄惨,赫连坤却对外隐瞒,你说如果让赫连云知道玉氏死的这么惨,他会怎么做?!” 蓝雪笑着道:“他一定会疯掉的!他一直以为他是将军府的大少爷,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母亲是名门千金,可是如今他整个人生都颠覆了,他不疯掉就怪了!” “是啊,我可非常期待他们父子反目成仇的场景,既然是他母亲今日下葬,这儿子不出场说不过去,咱们就好心的通知一下他,我发现我简直是太善良了,对不对?!” 赫连箐冲着蓝雪微微一笑,蓝雪嘴角一抽,立刻点头:“主子说的对……” “行了,照着我说的办,快走快走……”赫连箐急着赶蓝雪离开,蓝雪诧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的问道:“主子,怎么?” “快走,小北北要来了!” “啊?主子……” 赫连箐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便知道是北堂文璟来了,于是毫不犹豫一脚踹在了蓝雪的屁股上,将其踹出窗棂。 门从外被打开,赫连箐继续躺在床榻上,身体趴伏着,一双美眸水盈盈的盯着北堂文璟:“小北北,有什么好吃的?!” 北堂文璟上前宠溺的刮着她的鼻头:“谁让你赖床了?没得吃了!” “又不是我想赖床的,谁让你昨夜……好啊,你现在这是嫌弃我是不是?那我不吃了,我就打算饿死我自己算了,我现在浑身上下酸疼的厉害,疼死我算了,哼哼!” 赫连箐身子缩进锦被里,滚动了一圈,将身子完全的卷成一个蚕宝宝,只露出一个脑袋,将后脑勺甩给北堂文璟,北堂文璟不免被她这副傲娇的小模样给逗笑了:“好了好了,逗你的,有你喜欢吃的红豆酥!” “我不吃我不吃!” 赫连箐在床上滚来滚去,身体一缩一缩,北堂文璟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随即也上了床。 赫连箐见此,立刻反应过来:“你干嘛?!谁让你上来的,这光天化日,你想干嘛,你赶紧下去!” “你不是不吃,那我陪着你睡!” 北堂文璟妖孽的冲着她笑着,手扯过覆盖在赫连箐身上的锦被,将人直接从锦被内抖了出来。 赫连箐见状,立刻用手护住了胸口,脸色潮红,吼道:“小北北,你胆子大了,连我都敢调戏!” “箐箐,什么是调戏?!”北堂文璟面露无辜,眨着眼睛一脸天真。 赫连箐气急败坏的揪住锦被一角,往身上扯:“你少来,你少给我扮天真,我早就不信你这一套了,哼,你,嗯唔……” 赫连箐还未说完,北堂文璟身形便已经如饿狼般扑过去,将她扑倒在柔软的锦被内。 …… 缠绵半日,北堂文璟搂着赫连箐,赫连箐完全没有力气,身体松软的趴伏在北堂文璟的怀里。 “箐箐,你那个后母今天下葬!” “哦!”赫连箐懒懒的应了一声,继续眯着眼睛假寐。 “箐箐,她被葬在西郊坟场,你若是恨她,不如……” “小北北,你怎么这样残忍,人死都死了,你还想去撅了她的坟对其进行鞭尸?!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也想这样做,她这个歹毒的女人,死了也别想安生!” 北堂文璟嘴角的肌肉像是被冷冻了一般,看着赫连箐漂亮的面孔,温柔的说道:“我刚才其实想说要不要将其换个地方,让赫连云找不到,没想到……箐箐若是想要鞭尸此事可交由无影去办!” 挂在屋外的无影此时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谁念我?!” 赫连箐拍着手道:“小北北,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 玉氏被葬与西郊坟场,第二日慌忙赶去的赫连云却见玉氏棺木被打开,玉氏尸体被悬挂树上,被寒风暴雪所袭。 赫连云目光近乎犀利,他暴躁的扯动着将玉氏悬挂在树上的那根绳子,将玉氏好不容易从树上降落。 “母亲,母亲,母亲你睁开眼看看,我是云儿啊,我回来了母亲,你怎么落得如此田地,母亲……父亲怎么能这样对你,他……” 赫连云听到关于赫连坤虐待玉氏的传言,并不尽信,原本以为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 没想到,看到这一幕,他胸口那股邪火彻底的爆发出来。 将玉氏妥善安排后,赫连云骑着马快速的奔驰回到将军府,却在府门口遇到了前来吊唁的赫连箐。 “这不是大哥吗?!大哥,你这是从哪里来?!母亲的事情事发突然,你还是要节哀顺变才好!” 赫连箐淡淡的冲着赫连云说道,赫连云此时被怒火冲坏了头脑,在门口就毫无遮拦的对着赫连箐怒骂道:“贱人,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今日来就是来看笑话的是不是?!” “大哥,你怎么出口伤人?我是来吊唁母亲的!我可是好心!” “鬼才相信你是好心,你是成心来看笑话的,你滚,将军府不欢迎你,滚!” 赫连云阴沉着脸,扬手便要动赫连箐动手,此时护送赫连箐前来将军府的侍卫听风见情势不对,先发制人。 一掌将其劈开,赫连云堪堪后退几步,被逼红了眼,拔出身上的佩剑刺向听风。 二人打的如火如荼,将军府门外守卫已经进府将外面的情形通报赫连坤,赫连坤闻言立刻赶来。 “住手!云儿,还不住手!” 赫连坤上前阻止了冲动的赫连云,赫连云杀红了眼,看到赫连坤,也不顾及他是他的父亲他,他脑海里呈现出玉氏惨死的画面,剑狠狠的劈向赫连坤:“滚开!滚开!” “云儿,你疯什么?!我是你父亲,你竟然胆敢为父动手?!” 赫连坤脸色冷凝,瞪视着赫连云。 赫连云被呵斥一通,总算是缓过心神,看向赫连坤:“父亲,母亲她……” “还不给我滚进来!” 赫连坤目光冰寒,是赫连云从未看到过的,不禁有些胆颤,他现在失去了外公一家助力,又刚刚丧母,如今他能依仗的无非就是这个父亲了。 他尽管对他多有埋怨,但是在赫连箐面前还是不能失了分寸。 “是,父亲!” “都进来吧!” 赫连坤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扫视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赫连箐,她怎么来了? 【194】设计渣兄,打的姨娘措手不及 赫连箐与赫连云一同跟着赫连坤回府,赫连云一路上看着将军府内与往日无甚不同,心里想着自己的母亲惨死在将军府,死了还要被葬在西郊坟场那种下等人才会去的地方,而且现在还被抛尸在外。 赫连云脸色越来越黑,眼神也变得无比的阴冷,心里对赫连坤与将军府的每一个人都恨之入骨,尤其是他身旁的赫连箐。 她这种下等的庶女,竟然都敢来嘲讽自己,她身边的侍卫都敢与他轻易动手,实在是没有将他将军府嫡子的身份看在眼里! 到了赫连坤的福禄院,还未进正厅,迎面便碰到了来找赫连坤的柳姨娘。 柳姨娘花枝招展,穿着粉红色水湘缎子裙,嫩绿色的夹袄,珠光满面,容光焕发。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妾身来了好一会儿了,没见到您,今日是老爷生辰,妾身与四小姐正准备……” 柳姨娘上前挽着赫连坤的胳膊,趴伏在他耳边娇媚的挑逗着,赫连坤还未发话,在他身后跟着一同进园子的赫连云看到柳姨娘这般放肆,沉下脸,掌中凝聚风雷之势,一掌挥在了柳姨娘的身上。 柳姨娘一名柔弱女子哪里受过这个,若不是手还挽着赫连坤,此时早就不知道被赫连云这一掌扇到哪里去了。 她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赫连坤堪堪扶住了她一把,她顺势拽紧赫连坤的胳膊,两眼汪汪的看着赫连坤身后对自己出手的赫连云:“大少爷?大少爷你这是做什么?老爷你看看,大少爷这是要杀了妾身吗?吓死妾身了……” 赫连箐站在一旁,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以前碍于玉氏的威严,哪里敢在赫连云面前多嘴,如今情势不同了,玉氏一族寞落了,况且如今赫连云只不过是个死了母亲的可怜虫罢了。 他没有尚书府做后台,现在也不过是仗着赫连坤的权势,如今谁能笼络到赫连坤,便可以在将军府耀武扬威,柳姨娘现在也一点都不怕这个失势的大少爷。 赫连云脸颊已经被激的泛着冷靑,他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哪里能斗得过柳姨娘的狐媚之色。 “柳姨娘,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母亲刚刚亡故,你却穿成这副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母亲刚下葬,你却这般不知检点的勾引父亲!太不知羞耻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赫连云眼中搅动着狂怒之色,又挥手准备对柳姨娘下手。 柳姨娘可不是个善茬,急忙躲在了赫连坤身边:“老爷救命啊,老爷,大少爷这是要杀了妾身,老爷……老爷,妾身也是好意,今日是老爷的寿辰,姐姐没了不能大操大办,妾身只不过是和四小姐想让老爷开怀罢了,没想到……激怒了大少爷,妾身真是罪该万死,老爷您别责罚大少爷,是妾身糊涂,要罚就罚妾身好了,呜呜呜……” 赫连箐眼看着赫连云被激怒,却在这时候搀和了一脚,叹息了一声:“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有话好好说,这样打打杀杀的像是什么样子?父亲今日生辰,柳姨娘只不过是为了让你父亲开怀,柳姨娘用心良苦啊,大家都是为了父亲,你怎么能对柳姨娘下手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简直令人寒心!” 柳姨娘没想到赫连箐会突然为自己说话,见赫连坤主动的将她扶起来,眉眼一挑,便知道赫连坤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如今三人一条战线,对付一个赫连云还不是小菜一碟? “赫连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滚一边去!” 赫连云此话一出,还不待赫连箐开口,赫连坤便不满的皱着眉头呵斥道:“赫连云,你这是在闹什么?她是你妹妹,这是你姨娘,你这样没大没小,简直是太胡闹了!” “父亲?你……你说什么?!” 赫连云没想到一向对他疼爱器重的父亲如今却为了一个庶女与一个姨娘对他发火,这在以前是完全不会发生的事情。 赫连云恨透了眼前的赫连箐与柳姨娘,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他撕心裂肺的吼道:“父亲,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母亲尸骨未寒,被葬在了那种下等人的地方,现在还被抛尸在外,受尽屈辱,这个贱妇,穿的花枝招展在属于母亲的地方勾引父亲,父亲啊,你与母亲恩爱这么多年,现如今母亲去了,难道父亲就一点不难过吗?还是说,真的如外间传言,母亲的死其实是父亲一手……” “啪——” 赫连坤被激怒了,扬手重重的甩了赫连云一巴掌:“逆子!闭嘴,你简直满口胡言,你疯了不成!” “父亲,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赫连云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愤怒,眼睛里酸涩难忍,如今母亲去了妹妹去了,父亲又对自己这副态度,他在这里,竟然觉得他像是个外人般被他们隔离在外了。 这里不再是他的地方,不是他可以肆意叫嚣的地方,没有父母的作为依靠,谁都可以对他冷眼相对。 赫连坤冷笑一声:“打你?你是我儿子,我还打不得你了?!赫连云你给我记清楚了,玉氏一族谋反,是天圣的罪人,你与玉氏有牵扯,你还打不打算要今后的前程了?!你要顶着一个罪人之子的名头让天下人耻笑你?你给我想清楚了,我肯打你,我还愿意打你,证明我还在乎,还承认你是我赫连坤的儿子,如果你还这样不识趣,张口闭口提那个罪人,你就别怪父亲将你赶出将军府!” 赫连坤似笑非笑的瞪视着赫连云,盯着他,眼睛里的嘲讽之色正浓。 他现在不想在听到任何与玉氏有关系的事情,赫连云身上流着一半玉氏的血,所以赫连坤连同他一起怨恨。 如果不是因为赫连云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若是他还有另外的儿子,他现在绝对不会容忍赫连云在他面前大吼大叫,他或许真的会将这个带着满身罪恶,对将军府没有一点好处的赫连云赶出将军府。 任其自生自灭。 赫连坤带着柳姨娘离开了,赫连箐看着此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赫连云笑着劝慰道:“大哥,你别太伤心了,既然母亲已经下葬了,那我便先回璟王府了,大哥还不知道吧,如今柳姨娘腹中已经有了父亲的骨肉,咱们即将迎来新的弟弟,父亲疼宠柳姨娘一些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你就别在去找柳姨娘的麻烦了,她现在有父亲和祖奶奶罩着,你怎么能是她的对手?!” 赫连箐的言下之意便是讽刺赫连云,现如今只不过是个弃子,等到柳姨娘生下儿子,他这个弃子也没有了最后的价值,现在他还不识趣的顶撞赫连坤,实则是最愚蠢的。 而且他在将军府孤掌难鸣,谁都不会帮他,他即便是嫡子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一个姨娘压在脚下! 呵呵,赫连箐都不免觉得他可怜。 果不其然,赫连云听到赫连箐的话,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惊恐:“你说什么?!那个贱妇竟然……” 赫连箐看了赫连云一眼,淡淡的笑道:“大哥,你瞧我,我刚才乱说的,你可千万别当真,我们家王爷身体不适,我这就先回了!” 赫连云看着赫连箐远离的身影,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变幻莫测。 刚才赫连箐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是真的? 他原本也不会相信赫连箐的话,但是刚才赫连坤对他的态度,对柳姨娘的态度,还有最后赫连坤留下的那句将他赶出将军府的话,赫连云眼睛里淬了毒般神色复杂。 他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只有他才配继承将军府的一切,他绝对不会让什么姨娘生出威胁自己的儿子。 柳姨娘,哼,她好大的胆子,她既然想要生儿子,那么就让她到黄泉路上去生吧! 赫连云自那日起,便真的没有再提及玉氏,而是循规蹈矩每日去给王氏与赫连坤请安,态度诚恳,加上丧母,近日来不免消减不少。 王氏对于这个孙子还是很满意的,除了他有一个谋逆罪人的母亲,不过玉氏已经被休,不是将军府之人,又是个死人,王氏看着日益消瘦的赫连云,怜惜极了。 老夫人特意赐了不少名贵药材给赫连云,赫连云在将军府的地位眼看着就要死灰复燃。 赫连坤对于他的表现却一直不冷不淡,每日往柳姨娘处所跑,甚至现在很少回福禄院,一直守着柳姨娘。 赫连坤这样做,赫连云更加相信了赫连箐当日所言,柳姨娘这一胎恐怕是男胎,所言赫连坤才会如此重视。 这个时候如果毒杀柳姨娘,赫连坤一定彻查此事难保不会露出马脚,这实在不是一个上策。 为了给赫连坤一个沉重的打击,赫连云决定找人来与柳姨娘通奸,如此一来,柳姨娘便是有口难言,到时候孩子没了,无凭无据又与人有染,她腹中就是个孽种,赫连坤一定不会饶了柳姨娘。 经此一事,赫连坤必然深受打击,对男欢女爱之事也会消停一些。 赫连云的如意算盘打的好,这件事情他直接自己亲自动手,找人趁着赫连坤赴宴之夜,找人潜入柳姨娘院内。 璟王府内! 赫连箐听蓝雪禀报赫连云的一举一动,惹不住笑道:“哦?想不到赫连云还有点脑子,竟然能想到这种法子,他这几日在将军府内忍辱负重,原来是在谋划这一手,他找到人了?!” “找到了,找的那男人是个哑巴乞丐,不会说话也不识字,到时候如果赫连坤查起来,也无从查起,赫连云真的是很聪明!” 赫连箐噗嗤一声笑道:“乞丐还是个哑巴,啧啧,赫连坤疯了才会相信柳姨娘会看上他?!” “赫连云已经将那乞丐从头到尾换了副尊容,洗干净了那乞丐还是能看的,最重要的是,他比赫连坤年轻!” “小北北,你怎么看?!”赫连箐仰头对身后正给她捏肩膀的北堂文璟问道。 北堂文璟微微的勾起性感妖孽的唇角,趴伏在赫连箐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声,赫连箐兴奋的叫道:“小北北,你这办法实在是太符合我的心意了,就这样办!蓝雪你……” …… 柳香苑内。 柳姨娘最近已经开始显怀,近日来赫连坤一直对她疼宠有佳,她在将军府内的地位与日俱增。 今夜,赫连坤出府去赴宴,柳姨娘一个人在柳香苑内,熄灯安歇,婢女们全部退出房外。 她闭上眼睛却忽然闻到一股异香,须臾身体便开始有些不对劲,燥热难耐,口干舌燥。 “来人啊,香儿,翠儿……” 柳姨娘喊了一声,幔帐便从外被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床榻边,她以为是自己的婢女:“去给我倒杯水,我有些口渴!” 她神智开始迷迷糊糊,没有听到婢女的回应,身体热的难受,她开始自己挣开身上的里衣,露出粉色的肚兜与光滑的大片肌肤…… “好热啊……好难受……” 一直站在床榻旁边的人影,再看到柳姨娘宽衣解带的香辣场面后,终于隐忍不住,将鞋子一踢,人便跃上了床。 感觉到有人上床,柳姨娘并没有多惊讶,以为是赫连坤回来:“老爷……你不是今夜不……嗯唔……谁,你是谁,你……” 柳姨娘刚要呼喊,覆盖在她身上的黑色人影手快速的摸上她滚烫的身体,身体一触即发,柳姨娘顿时如水般柔软,瘫在那人的怀里。 …… 房中二人缠绵悱恻,一声声暧昧之音破门而出,外面守夜的婢女刚才被迷倒,如今清醒后,听到那声还以为是赫连坤回来了,羞涩的红了脸,全部躲起来,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赫连坤赴宴已晚,便在刘大人府上安歇了一晚,翌日,直接上了早朝后才回到将军府。 此时前来看热闹的赫连箐正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蓝雪一同等候在将军府门外。 赫连坤下了轿子,见到赫连箐,忍不住皱眉道:“箐儿,一大早你来?” “父亲,女儿听说柳姨娘如今怀有身孕,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父皇日前赐给我不少上等的补品,我想着来探望柳姨娘,正好送给她补补身子,等着她剩下弟弟给将军府开枝散叶,我这个当女儿的也替父亲高兴!” 听到赫连箐这样说,赫连坤便放下了所有警惕,对于赫连箐这般做派非常的满意。 “箐儿,还是你孝顺,走吧,为父与你一同去!” “好啊,父亲!” 二人有说有笑一同前往柳香苑,正进园门,便听到柳香苑内发出几声尖叫。 “啊——” “怎么回事?”赫连箐蹙眉看向赫连坤,赫连坤脸色一沉,加快了几步冲到房门口,见柳姨娘的贴身婢女香儿翠儿正跪倒在地,房门大开,两小婢女哆哆嗦嗦,颤抖着身子。 见到赫连坤后,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 “怎么回事?是不是柳姨娘出了什么事?!”赫连坤厉声呵斥道。 “老爷……老爷……” 两小婢女已经吓懵了,赫连箐不免宽慰道:“父亲,她们这是吓坏了,不知道姨娘到底怎么了,还问她们做什么,我们直接进去!” “对对,我怎么忘记了!” 赫连坤听了赫连箐的话,大步流星的踏进房间,床榻上一条女子的手臂正垂落在幔帐外,幔帐内是两具起伏交叠的身躯…… 床吱嘎吱嘎作响,男女混杂的声音不断的传出。 赫连坤浑身一震,呆愣在原地,须臾,怒气冲天的朝着床榻吼道:“贱妇!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竟然敢……” 【195】掌掴渣兄,柳渣小产 床榻上的人听到声音却犹如未知般,依旧我行我素。 柳姨娘轻咬着双唇,媚眼如丝,盯着伏在她之上的男子笑的癫狂,身下已然是一片血色,她却丝毫未感觉到疼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她要宣泄,她已经完全停不下来。 赫连坤听到她那一声声淫荡的叫嚷声,那双阴沉的脸色越来越黑,拔出身上的佩剑,冲着床榻便走了过去。 赫连箐随着赫连坤一同入门,此时正跟在他身后,看到赫连坤拔剑,忍不住的翘起唇角,忽然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转身便往外跑。 “快来人啊,快来人,柳姨娘房里有贼人,快来人!” 柳香苑内外侍卫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听到赫连箐大声的呼唤,瞬间数十人蜂拥而至,冲进了柳姨娘的房中。 而此时拔剑冲向床榻的赫连坤,在用剑挑开幔帐之后,完全的顿住了动作,呆愣的看着床榻上的两人。 “云儿,你……怎么会是你,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们——” 他简直不敢相信,床榻上的奸夫会是他的儿子赫连云。 而柳姨娘见到赫连坤,并无惧意,双手攀附在赫连云的脖颈处,两个人赤身*,姿势亲密,此时她正娇喘着,朝赫连云发出请求。 那副淫荡的样子将赫连坤刺激的脑袋溢血,人整个都懵了,手里的剑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的小妾与自己的儿子竟然有染,最重要的是那个柳姨娘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畜生!” 赫连坤怒火冲天,上前一把将伏在柳姨娘身上的赫连云拽下床来,赫连云眼神毫无焦距,此时被撞倒在地,地板冰凉刺骨,又听到赫连坤的怒吼声,人总算是慢慢的回过神来。 而失去了赫连云的柳姨娘,此时却不满的皱着眉头,娇喘道:“不要嘛~”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我今天非得杀了你!” 赫连坤面色铁青,尤其是看到柳姨娘衣衫已褪,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紫红色,深紫色的痕迹后,更是气得一把揪住她的脑袋,直接将人给踹到地上。 柳姨娘身上的血迹拖拖拉拉,淌了一地。 众侍卫进门,便看到这样不堪一幕。 赫连坤听到脚步声,却见屋内不知何时已经多了数十个人,他本想遮掩,这嫡子与小妾勾搭成奸,这若是传扬出去,他还有何脸面。 却不想,如今竟然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听到了! 这……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诧异,不是说柳姨娘这里出了歹人? 他们是来抓贼立功的,可如今地上的人除了柳姨娘便是大少爷,赤身*,两个人面色潮红,一看便是刚刚做了那事,被赫连坤抓奸在床。 他们心中除了震惊外,还略带尴尬的全部退了出去。 “完了完了!你们两个畜生做下的好事,如今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这下完了,我的脸全被你们败坏光了!” 赫连坤冲上前去,一人给了他们一脚。 赫连箐见众侍卫退出去,这时候才慢悠悠的进来,看到这一幕面露惊讶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怎么会在柳姨娘的房中,你们这是,啊——” 赫连箐忙捂住了双眼,转过身子去。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哥怎么会在姨娘房中,他们,他们这是……” 赫连坤若是最不想这一幕被谁看到,那就要属赫连箐了。 现如今赫连箐已经嫁入璟王府,不是将军府的人,她乃是皇家人,若是被她传言出去,将军府在整个天圣朝便再无立足之地。 “箐儿,莫要出声,这件事情……” “我还要,妾身还要……” 赫连坤正想要极力安抚赫连箐,忽然又听到柳姨娘这一腔娇媚的喊声,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姨娘,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赫连箐叫着便往门外走,赫连坤哪里肯让她此时这样离开将军府,一脚踹开了柳姨娘,上前挽留赫连箐:“箐儿,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关系到你大哥的名节,你……” “难道说大哥和姨娘有染?!” 赫连坤愣住了,嘴角狠狠的一抽,看着正惊讶的赫连箐,眉头锁紧。 他真是糊涂,赫连箐刚才并不在这里,本来她没有猜想这件事情与赫连云有关,可是如今他却亲口证实了,他真实糊涂啊。 “这个……” 此时赫连云已经恢复了神智,当看到自己身上*,面前蓦然站着的是赫连坤与他的眼中钉赫连箐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何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柳姨娘……父亲,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了?!” “逆子!你还敢问怎么了?你做下这等丑事,简直就是丢尽了我的脸,你这个畜生!” 赫连坤一拳挥在了赫连云的脸颊上,赫连云淬不及防狠狠的倒在了地上,脸颊被爆揍的如同猪头一般,嘴角撕裂,此时正往下一滴滴的淌着血水。 “大哥,你莫不是梦游了?你就算是睡糊涂了也不该摸到姨娘的房中啊,姨娘还怀着身孕呢,你看重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你怎么能这样糊涂呢,好好的一个弟弟,就这样……就这样弄没了,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因为嫉妒有弟弟出来了抢了你的风头,你这是报复吗?!” 赫连箐一语戳中赫连云的心理,赫连云本意就是打算直接找个男人来糟蹋了柳姨娘,导致她流产,这样他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谁还能撼动他的位置?! 可是他明明已经找好了人,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柳姨娘的房中,而且看情形,他们似乎还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云都糊涂了,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他现在脑袋发懵,完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当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赫连箐的时候,赫连箐正冲着他淡淡的笑着,那副样子像是她早就知道了般,她是特意引来了父亲和众人,来抓奸的。 肯定是她,是她算计了自己! “父亲,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没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孩子!” 赫连坤本就觉得诧异,这赫连云风流年少,再怎么莽撞也断然不会选择柳姨娘这种货色,外面多少漂亮女人玩不到,他为什么非要冒险在他眼皮底下与柳姨娘鬼混。 如今,赫连箐一席话顿时点醒了赫连坤。 是的,赫连云这不正是将柳姨娘的身体给折腾散了,这胎儿也保不住了,这一床一地鲜血淋漓,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看不得他有另一个孩子出世,他这个疯子,嫉妒成狂,所以才杀害了他的孩子! 赫连坤脸色已经完全变得铁青,继而狰狞恐怖的瞪视着赫连云:“你这个逆子,你竟然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你嫉妒心如此之重,竟然狠心想出这种龌龊的手段来杀害我的孩子!” 赫连云见赫连坤完全相信了赫连箐的话,面色惊惶,扑到赫连坤的脚边抱住了赫连坤的双腿大喊:“父亲,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她!是赫连箐这个贱人陷害我,父亲,你不能听她花言巧语,她没安好心,她是来挑拨我们父子之间关系的,父亲,你一定要相信我,父亲!” 赫连坤转头看向赫连箐,赫连箐装作无辜的张了张嘴,委屈的说道:“父亲,大哥这是疯了不成?我陷害她?我是今早跟着父亲一同进府的,我昨夜并不在府中,我怎么陷害大哥,大哥,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你这个时候就要向父亲请罪,请求父亲原谅你,你却如此的不知悔改,你简直是太令父亲失望了,父亲我冤枉啊!” 赫连坤闻言,脸色怒意不减,知道是赫连云的无理取闹,继而怒吼道:“她已经嫁入璟王府,她今日才刚回府,她陷害你?她如何陷害你?!” “父亲,她说谎,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有关,父亲……” 赫连云看到赫连坤如狼般的目光,赫连坤恨不得扑过来咬死他。 赫连云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赫连箐的话,他不相信自己。 赫连云此时正绞尽脑汁想对策,如何才能让赫连坤对他改观,这个该死的柳姨娘早知道他就直接了断了她,一了百了,现在闹出这种丑事,白白坏了他的名声,还要让他背负着杀害幼弟的罪过。 他简直都要被逼疯了! 他本意是想让赫连坤知道,柳姨娘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种,是个孽种。 谁曾想,野男人变成了他,柳姨娘已经小产,胎儿化作一滩血水,平白无故被赫连箐泼了他一身呢脏水。 不仅杀害了幼弟还强霸了姨娘,他纵使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柳姨娘此时药劲儿过了,朦朦胧胧的醒来,首先感觉到的便是那刺骨的疼痛。 肚子仿佛被戳透了一个窟窿般,疼的她蜷缩着身子,手抚摸上去,却并没有摸到平日里那凸起的部分,那里已经扁平,而且手掌内有黏腻的感觉。 她扬手一看,手掌内全是血。 “这是怎么回事?!啊——血……这是怎么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这是……老爷,老爷,我们的孩子,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有脸问,你和赫连云做的好事!” 赫连坤冷眼撇向柳姨娘,目光带着讥讽与不屑,这种与自己的儿子苟且的贱货,他恨不得将她直接投进后院井中,眼不见为净。 “赫连云,大少爷,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呢,是不是你陷害我,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赫连云与柳姨娘仇视的瞪着对方,那副样子让人很难相信刚刚在床榻上颠龙倒凤的人就是他们两个。 “大哥姨娘,如今父亲已经知道了,你们现在就没必要……” 赫连箐叹了一口气,为难道:“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真是太令人痛心了,你们二人怎么对得起父亲啊!” “赫连箐,你这个贱人,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赫连云恨不得将眼前的赫连箐生吞活剥了。 “挑拨离间?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不心疼父亲我可是很心疼的,你们二人这副样子,难道是我冤枉了你们不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赫连云与柳姨娘此时浑身*,身上布满着昨夜折腾的暧昧不明的吻痕。 这种样子,除非赫连坤的眼睛是瞎的,不然谁会相信他们二人没有发生事,是清白的?! 这不是太好笑了吗?! 柳姨娘脸色苍白,自己唯一的筹码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却这样莫名其妙与赫连云纠结在一起,甚至因此丧失了腹中子。 她现在对赫连坤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哭喊着扑倒赫连坤脚边:“老爷,你听妾身解释,妾身真的没有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妾身对老爷的心意老爷是知道的,老爷你千万要相信妾身啊,妾身冤枉啊,这件事情一定是被栽赃嫁祸的,求老爷为妾身做主,呜呜……” 柳姨娘楚楚可怜声泪俱下。 赫连坤眸色晦暗不明,想到这个女子刚刚痛失了孩子,却是可怜,他们毕竟夫妻多年,赫连坤一时心软便想要扶起她。 这时,赫连箐却忍不住淡笑道:“姨娘,你口口声声说爱慕父亲,你背着父亲却与大哥在一起了,难不成你是因为父亲老了?你趁着父亲不在府中,竟然与大哥在一起了,这幸好今日被父亲撞破,若是父亲没有回来?那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瞒着父亲在一起多久了呢!” 赫连坤神色一愣,听闻赫连箐的话,脑袋里轰的一声又炸开,对了,若是今日自己不回,没有碰到,就很难发现这二人背着自己做下的丑事。 是啊,他们在一起勾搭多久了? 莫不是她肚子的并不是他的种,而是赫连云的? 他比赫连云比起来,却是老了! 男人都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即便是老了,在女人面前却也不会承认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这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一种侮辱。 赫连坤眼底泛着红血丝,愤恨的瞪视着哭作一团的柳姨娘,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箐儿说得对,幸而今日我回来的早了,撞破了你们的好事,不然你们瞒着我勾搭了多久我却还被蒙在鼓里,呵呵,就连你肚子里的种怕也不是我的!” “老爷,老爷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这确实是你的孩子,呜呜,老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冤枉啊!” “冤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如今这副德性,你还敢喊冤?!贱妇!滚开!” 赫连坤无不留情的一脚踹开了柳姨娘,柳姨娘哭的惨烈,仰着头看向赫连坤:“老爷啊,妾身!” “闭嘴!”赫连坤哪里肯听她多言,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瞪视着柳姨娘,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她似得。 柳姨娘被吓得全身发抖,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天塌地陷! 她美好的未来全部被打破,她一直盼望着等剩下腹中子,赫连坤肯定会抬她为平妻,到时候她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 可是…… “来人,将这个贱妇捆绑起来锁进后院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探视!” “老爷,不要啊,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妾身真的……” 柳姨娘还不死心,拽着赫连坤的衣袍苦苦哀求,奈何赫连坤铁了心,一脚踩在了柳姨娘的手背上,恨恨的碾了几下。 只听到那咔嚓几声脆,柳姨娘的手被碾碎了几个骨节,疼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出声。 被人拖出去,那凄惨的声音依旧回荡在长廊内,久久不散。 赫连云见赫连坤对柳姨娘下了如此重手,心知他是不相信自己了,他大概也是难逃一劫。 “父亲……” 赫连云抿着唇角,低垂着脑袋,浑身轻颤,他害怕了,他害怕极了。 是的,赫连云非常害怕,他怕赫连坤真如同他所言那般,将他彻底的赶出将军府。 赫连坤听到他低哑的唤着父亲,瞬间回过心神,纵使他再怨恨赫连云,此时却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不忍心对他下重手。 “哼,你给我滚回房去,从今日起,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踏出房门半步,滚!” 赫连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以为自己即将被赶出将军府,却没想到最后的紧要关头,赫连坤却将他留下来,仅仅是面壁思过,这实在是超出他的意料。 不过,想来赫连坤也舍不得牺牲他,即便是他真的睡了柳姨娘,他毕竟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啊。 赫连云没有想太过,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慌乱的穿戴好自己的衣物,狼狈的逃窜出门。 赫连箐冷冷的望着赫连云逃出的背影,不免心中冷笑:赫连坤可真是个好样的,被儿子戴了绿帽子却还能如此大度,只是罚了他面壁思过罢了。 嫡子到底是有所优待的,犯了这种错事,却能这样轻而易举被原谅。 她这个庶女做的稍有偏差,就会被狠狠的责罚。 赫连坤说到底还是偏心啊。 赫连云走后,赫连坤看着眼前淡漠疏离的赫连箐,这个女儿,他以前只认为她花痴废材,却不知何时起,她的目光凌厉,像是能看透一切,让他都忍不住脊背发寒。 “箐儿,今日之事,你看……既然你大哥已经知道错了,这家丑不可外扬,你虽然嫁入璟王府,也是将军府的女儿,将军府是你的娘家,日后你若是在王府内受了委屈,将军府毕竟是你可以依靠的助力,今日之事,你大哥也是被人……被人陷害的,父亲一定会尽快查明此事,这件事情就不要对璟王说了对吧!” “哎,父亲,你如果这样说,那……那女儿听父亲的便是,只不过大哥和姨娘这样对你,你却还要为其遮掩丑行,真是难为父亲了,父亲既然已经嘱咐,那我便不会将今日之事说给璟王听便是了,时辰不早了,女儿这就回了!” 赫连箐望着赫连坤,淡淡的一笑,那笑容令赫连坤觉得有些发毛,她的目光太过尖锐,仿佛要穿透他般,透着诡异。 她真的能遵守约定,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赫连坤心里没底,但又不得不放赫连箐回府,心里纠结极了。 赫连箐出了将军府,上了马车,马车远离将军府,她这才忍不住的笑道:“不让我告诉璟王,哼,我应了,但是我答应的也仅仅是不告诉小北北,可没说不告诉天下人!蓝雪!” “主子,属下在!” “将今日之事散播出去,我倒是想要看看赫连坤能包庇赫连云到什么时候,哼!” …… 【196】老夫人毒杀柳姨娘,吓傻渣妹 将军府那日发生之事,隔天整个盛京城内家喻户晓,赫连坤与赫连云父子二人共用一女的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当真是精彩绝伦。 璟王府内! 北堂文璟正坐在轮椅上,正在一棵桃花树下小憩,近日春暖,午时暖风和煦,桃花正钻出了一个个粉嫩的红骨朵,风中夹杂着花瓣的香甜,园内竹林青翠,各种奇异花卉初露峥嵘,北堂文璟肆意人生。 不想这份安静被来人所打断。 “属下见过主上!” 无朝穿着黑色的衣袍跪在北堂文璟身前,五官刚毅立体,面无表情的禀报道。 “说!”北堂文璟没有睁开眼,唇角微微上挑,明明是一副盛世风华的俊逸之容,声音却是低至谷底的冷漠。 “主上,皇后派人送信给丞相,李丞相权衡利弊,备齐人手,准备对王妃不利!” “李皇后,哼……她终于动手了!”北堂文璟微微一笑:“王妃在做什么?!” “回禀主上,王妃此时前往将军府途中,说是……说是给老夫人送一颗上好的老山参补身体,属下已经打探道,那老夫人此时正在府中秘密处置柳氏!” 也就是说,赫连箐去将军府送老山参是假,去看热闹才是真。 北堂文璟慢慢摇了摇头:“将军府那几个人还剩下几个?!” “王妃将赫连柔与大夫人玉氏整死了,柳氏如今也是一个死,还剩下赫连坤与失了声誉的赫连云,还有一个嫁不出去的赫连茜,最后是老夫人!” “还有这么多?!”北堂文璟蹙着眉头,面露不满。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嫌将军府的人死的太慢,无朝心里冷汗涔涔,忍不住想着,主上哪里有你这样惯着的,那都是人命又不是白菜,可以随便切! “看来要去御花园抓几条锦鲤回来炖汤了!箐箐实在是太辛苦了!” 北堂文璟话音刚落,园子内已然看不到他的身影,只留下一个被遗弃的孤零零的轮椅。 无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王妃搞得人家家破人亡,主上还要亲自洗手做汤羹给王妃补充体力,王妃太幸福了! 此时被溺宠着的璟王妃,此时正一左一右带着蓝雪与蓝衣两位侍女,下了马车,大摇大摆的进了将军府。 柳姨娘经此一事,昨夜被五花大绑,捆成了麻花丢在了后院的柴房。 那柴房便是当初玉氏离世之所。 柳姨娘受了一晚上的身心煎熬,天一亮,总算是被人给提出来,她以为提她之人是赫连坤,心下一缓。 毕竟她与赫连坤夫妻多年,说不上情谊深厚,但是也不至于对她痛下杀手不闻不问。 她好歹还给将军府生下四小姐赫连茜,对将军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谁知道,来人直接将她套上了麻袋,扛着就走。 柳姨娘慌了神,在麻袋里又喊又叫,刚喊了几声,脖颈后便被横刀砍了一下,人也直接晕死过去。 晕过去之时,她已然觉察出不好,若是赫连坤提审自己,为什么要套麻袋? 她在深宅大院多年,看的多了,这种路数就是要直接秘密处决了自己。 想她虽然是将军府的一名小妾,但是她身份却不同于那些没有靠山的小妾,她是康永候府的庶出小姐,是老侯爷的掌上明珠。 老侯爷去了,她还有嫡亲的大哥在,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秘密处决了她。 柳姨娘被直接带到了一间暗室,她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身子的麻袋早已经不见,自己此时却被绳子吊在了梁上,绳子捆绑着她的手腕,拉长她的身体,脚不着地,这种姿势疼的她呲牙咧嘴的叫道:“救命啊,来人……谁,谁在那里,来人啊救命啊,是谁!” 她眼睛迷迷糊糊,越来越近的亮光朝着她走来,待人走近,她才看到来者是谁。 看到来人,柳姨娘吓得忍不住的浑身哆嗦了几下:“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呀,妾身是冤枉的,您不能绑我,老爷,老爷呢……” 来人正是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带着几个手底下的信任的嬷嬷,此时面色凝重的瞪视着柳姨娘。 “你还敢找坤儿,你这个荡妇,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勾搭,勾引大少爷!大少爷是将军府的独苗,你简直就是黑心黑肺,烂了心肠,一个不要脸的下等货,却搅合的将军府全府不得安生!” 老夫人目光阴冷,疾言厉色的吼道,讥讽的看着柳姨娘。 一个区区小妾,也敢有这样的胆子来搅合将军府,这将军府可是老夫人的心血,绝对看不得有人在她眼皮底下败坏门风。 柳姨娘自来是知道老夫人的厉害,老夫人平日里和蔼可亲,但那都是假象,她的心肠比逝去的玉氏还要狠毒,这个将军府内,谁都比不上老夫人。 今日落到她手里了,柳姨娘可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柳姨娘怕极了。 “老夫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我要见老爷,老爷会听我解释的!” “想见坤儿,你还有脸见他?!哼,别想了,既然你这样不守妇道,将军府是留你不得了,坤儿自来心善,这种事情便由我代劳,为了将军府,我是断然留不得你!” 老夫人眼底弥漫着浓浓的杀气,伸手招呼了身后的嬷嬷上前:“知道怎么办了吧!处置了吧!” “是,老夫人!” 柳姨娘见状立刻尖叫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没有权利杀我,我是康永候府的小姐,你们要是杀了我,我大哥不会饶了你们的,我是冤枉的老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老爷说过要彻查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和大少爷是被人陷害的,我是怀着老爷的骨肉的啊,我为什么还要去勾引大少爷,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老夫人这般精明,怎么会信了呢?老夫人!” 柳姨娘撕心裂肺的吼叫,可惜她巧舌如簧也比不过老夫人的心狠,老夫人忽然笑道:“柳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事到如今你还想不明白吗?!” “什么?妾身不明白,妾身是冤枉的!” 柳姨娘吼道。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事到如今,不管你和大少爷的事情是真的还是被栽赃的,为了我云儿的声誉,为了将军府的声誉,你一定要死!”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老爷不会同意的,老夫人求求你了,我可是康永候府的小姐,你若是处置了我,我大哥问起来……” 柳姨娘双眸赤红,如今赫连坤指望不上,她只能指望康永候府。 “你大哥?你只不过是康永候府的一个庶出,老侯爷早就去了,你恐怕还不知道,你那个好侄儿,就是原本打算将赫连茜许配给他的那个柳萧贤,早就已经死了,死的时候正好是赫连茜与人私通的那日,德惠郡主恨不得生吃了你们母女,你却还想着让他们来救你?!呵呵……” 老夫人话音刚落,上前的那几位嬷嬷冲着柳姨娘阴冷的笑着,其中一位拍了拍她的脸颊道:“柳姨娘,谁都救不了你了,你败坏了将军府的名声,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就不该活在世上,奴婢送你上路了!” “不要,不要,这不是真的,贤儿怎么会死了呢,不会的,不要,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不要——” 柳姨娘惊恐的瞪圆了眼睛,看向她们。 她们用牛皮薄纸沾了水,说话的那嬷嬷直接拈着薄纸啪的一下子拍在了柳姨娘的脸上,柳姨娘的五官彻底的看不见了。 她摇晃着脑袋试图将脸上的牛皮纸甩掉,可惜她手脚被捆绑着,牛皮纸上面沾了水,根本是徒劳。 啪—— 第二张牛皮纸已经贴了上去! 柳姨娘哼哼哼的声音已经听不真切,老夫人站在一旁,亲眼目睹这惨无人道的一幕,却并没有有一丝一毫的不忍。 她阴冷的笑着,盯着柳姨娘。 就当柳姨娘快要窒息之时,暗室的门忽然被从外面撞开,老夫人皱着眉头不悦的低沉一声:“是谁?!” “娘——娘,你们这是做什么?!滚开滚开,你们放开我娘,老夫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这是草菅人命啊,娘——” 穿着一袭杏红色衫裙的赫连茜冲了进来,撞开了正在执行的嬷嬷,一把将柳姨娘脸色所有的牛皮吸纸扯下,柳姨娘被整的面容憔悴,双目猩红,唇角发青,若是赫连茜再晚来一会儿,她便直接归了阎王殿了。 柳姨娘人早就懵了,此时看到赫连茜,才缓过气来,哇的一声痛哭道:“四小姐,呜呜,救命啊,四小姐……” “娘,你没事吧,女儿给你解开,娘……” 赫连茜伸手便想要给柳姨娘解开绳索,但是却被老夫人打断:“赫连茜,你好没有规矩!来人,拖下去!” 老夫人皱着眉头朝着几位嬷嬷挥挥手。 “不要,老夫人,你不能这样啊!娘——” “四小姐——” “赫连茜,你好大的胆子!” 赫连茜将上前拖她的那位嬷嬷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后解开了柳姨娘的绳索,搀扶着柳姨娘,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父亲,父亲是绝对不会想要看到柳姨娘丧命的!” “真是没规矩,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一样的下贱!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照我说的办!” 老夫人面目凝重,冷冷的呵斥着那些嬷嬷。 那些嬷嬷自然只听老夫人的话,刚才是因为赫连茜提到赫连坤,以为老夫人能改变主意。 现在见老夫人依旧无动于衷,刚才又被赫连茜给咬了,此时那嬷嬷也不客气,挽起衣袖,一把抓住了赫连茜的胳膊,狠狠的拧了一把。 “啊——好痛啊!” 赫连茜大叫一声,身子往柳姨娘身后闪躲,柳姨娘如今弱不禁风,身子被她一带,整个人甩在了地上,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哀嚎。 “娘!”赫连茜吓坏了,刚才只是因为担心柳姨娘被害,所以才凭借着一股冲动跑了进来。 如今看清形势,这暗室内除了老夫人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 她带着虚弱的柳姨娘如何能逃出去,简直就是狼入虎口嘛。 她心里不禁后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进来了! “老夫人,求求你了饶了我娘吧,老夫人!” “她只不过是将军府一个下等的妾室,你堂堂将军府的小姐,竟然开口闭口的唤这种低贱女子为娘,好啊,你自己下作凭着小姐不当想要当下人,那我也只能满足你了!来人,将赫连茜拖出去,从今日起,她不再是将军府四小姐,发派到厨房做粗使丫鬟!” “是,老夫人!你们几个将赫连茜带出去!” 赫连茜听闻,已经完全吓懵了,待几位嬷嬷上前推拽她,她才缓过心神。 噗通跪倒在地上:“老夫人,老夫人我错了,您饶了我吧,老夫人,呜呜呜……是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老夫人你饶了我吧,呜呜呜,我不要去做粗使丫鬟,老夫人……” “错了?!”老夫人面色不变,冷笑一声。 “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虽然是庶出小姐,可是过的也是衣食无忧的主子生活,若是除去了她的身份,真的被发配到厨房当丫鬟,那她…… 她这辈子可就完了啊。 她也很想救她娘,可是…… 为了柳姨娘要赔上她的一生,她想想都觉得后怕。 柳姨娘虚弱的看向赫连茜,赫连茜此时却轻轻的挪动了自己的身子,像是怕与柳姨娘染上关系一般,躲着她。 柳姨娘见状,自然知道赫连茜此时心里想的什么,事到如今,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嫌弃她了。 她心灰意冷,忽然发出一阵冷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悔不当初,想当初父亲不同意我嫁给赫连坤,我却一意孤行,即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想不到,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哈哈……这将军府就是个吃人的洞窟,里面住的全是妖魔鬼怪,尤其是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老太婆,你假仁假义,满口的仁义道德,却蛇蝎心肠,你才是那个最该得到报应之人,你等着,你这样的人即便是每日吃斋念佛,也只会下地狱哈哈哈哈……” 柳姨娘疯了般的嘲讽着老夫人,老夫人被她气得双眸冷瞪,挥挥手道:“赫连茜,你不是说给你个机会吗!现在我就给你个机会,这个柳姨娘如今已经疯了,你就替我处置了她吧,只要你做得好,以后你还是将军府高高在上的小姐!” 赫连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老夫人说了什么? 她竟然想要她毒杀她的亲娘! 这…… 赫连茜连连后退,摇头道:“老夫人,不行啊,她……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不行……” 柳姨娘可是她的亲娘啊,她怎么能杀了她?! “不行?若是你办不到,你便只能去厨房了!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你自己不好好把握就怪不得我了!” 柳姨娘闻言,脸色更加苍白无力,颤抖的手指着老夫人道:“你这个老妖婆,你蛇蝎心肠,你竟然敢……” “赫连茜,你还不动手!” 赫连茜纠结万分,抿着唇角,哭着喊道:“老夫人——” “看来你是不打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了!” “不,不是的,我……我做我做,老夫人不要,我不要去厨房做使唤丫鬟!” 赫连茜朝着老夫人脚下爬过去,那里摆放着毒酒,她一把抓住酒瓶,扭过头去,目光狠戾的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心下一惊,摇着头哭着:“茜儿啊,我是你娘啊,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柳姨娘……对不起,我也不想,可是……你不死要我怎么办?我不想做使唤丫鬟,你这辈子名誉已经毁了,我的人生还刚刚开始,我不想,我是将军府小姐,我不要做使唤丫鬟,你别怪我!” 赫连茜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的朝着柳姨娘走过去。 柳姨娘被气得头发晕,双手无力的撑着地板,摇晃着脑袋:“不要,我是你娘,你这样做就完了,你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啊!” 赫连茜被蛊惑了心智,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哭喊似得,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行掰开了柳姨娘的嘴角。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这母女相残的一幕,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是这个贱人的种,竟然为了自己弑母,这种货色根本不配留在将军府。 老夫人心中暗自有了计较,等赫连茜解决了柳姨娘,再将赫连茜远远的打发了。 柳姨娘不肯就范,哭嚷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上前两人按压着她,赫连茜亲自将毒酒喂进柳姨娘的口中。 须臾,柳姨娘口吐鲜血,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赫连茜,好像在逼问她为何如此心狠,她可是她亲娘啊。 赫连茜逼死柳姨娘,柳姨娘咽了气,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将毒酒扔在地上:“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全死了,我是将军府小姐,我不要当使唤丫鬟,我是将军府小姐,我是小姐,你,你,还有你,给本小姐跪下——” 赫连茜失了心智,跑到老夫人面前,拽着老夫人的胳膊前后大力的摇晃起来:“你这个下贱的婢女,看到本小姐为何不跪,这般无礼,本小姐喂你毒酒喝!” “你疯了不成!”老夫人怒斥着她。 旁边的嬷嬷纷纷上前,拉拽着赫连茜的身子,可是赫连茜紧紧的抓着老夫人的胳膊,全身都趴在她身上。 老夫人气恼极了:“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疯了疯了!这种疯妇哪里还配当将军府小姐,来人,直接装麻袋,今夜就卖给船夫,随便打发到哪里去!再也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看了就晦气!” 几位嬷嬷将赫连茜扯下,赫连茜疯了般的笑着:“死了死了,喝毒酒,哈哈,毒酒好喝,喝喝!” 几位正要用麻袋将赫连茜套上,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老夫人原来是在这里啊!老夫人,箐儿回来看您了!啊——这是怎么回事?血——死人了,杀人啦,来人——” 赫连箐尖叫的喊着,随后跟随赫连箐一同前来的璟王府侍卫全部冲了进来。 数十名侍卫冲进来,惊住了暗室内所有人。 老夫人被人发现了,面色慌张:“箐儿……箐儿你这是做什么?!” “天,柳姨娘,姨娘你怎么……血好多血,柳姨娘死了?老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 赫连箐没有等老夫人狡辩,身形虚弱的一晃,人直接晕过去了。 “快去请大夫,王妃晕过去了!” “这里杀人了,去顺天府——” 【197】北北宠溺,箐箐喊救命 老夫人知道此事态严重,她一向德高望重,在外人眼中念佛吃斋,心思醇厚。 可如今她处置柳姨娘与赫连茜竟然被外人知晓,这十几名侍卫与赫连箐全是璟王府中人。 跟在赫连箐旁边的蓝雪又高喊着去找顺天府的人来,这里死了人。 老夫人脸色已然是不好看,忧心忡忡,竟然杵在一旁,不知所措。 赫连箐自然是听到蓝雪高喊叫着顺天府来抓人,此时忽然慢慢的睁开了眸子,抓住蓝雪的手臂摇了摇头:“慢着!” “主子,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蓝雪与蓝衣搀扶着赫连箐,赫连箐身形一晃,虚弱的抬头阻止了前往顺天府报信的侍卫:“我没事,站住,先不要去顺天府……” 老夫人听到赫连箐的话,眉头一皱,心下释然,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看样子,她算是躲过一劫? 赫连箐这个从不讨喜,甚至她要百般除去的孙女在危难之时打算放她一马? 老夫人并没有感恩赫连箐所为,相反心里却对赫连箐所作所为嗤之以鼻,见她这副懦弱不堪的模样,心中更是看不起她。 她这种货色怎么会是将军府中的孩子,当初她便认定她不是坤儿的孩子,现在她的想法依旧未曾改变。 “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先都出去,将她们都弄出去!” 赫连箐命令手下的侍卫将还未死透的柳姨娘与疯掉的赫连茜带了出去,老夫人心下一惊,这两人落在了赫连箐的手里,对她可是大大的不利。 人赃并获,到时候赫连箐若是反悔了,她连毁尸灭迹的机会都没有。 她是不赞同赫连箐带走这两个人的。 老夫人瞬间恢复了神智,神情自若,继续说道:“箐儿,你这样带走她们怕是不好,这柳氏犯了罪,刚才她自己已经认罪服毒自尽,茜儿看到柳氏自尽吓得脑袋有些痴傻,我还要赶紧给那孩子找个好大夫好好的瞧上一瞧!” 老夫人淡然的笑着对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心中不免讥讽,老夫人果然是老谋深算,她刚才阻止蓝雪派人去顺天府找人就是担心老夫人抵死不认,瞧,她这谎话连篇,连她都几乎没有话可以反驳。 如今盛京城内谁人不知柳姨娘在将军府的这点破事? 老夫人说柳氏服毒自尽,那柳姨娘却是服毒的症状,说她认罪说她自尽,这话全部老夫人自己说了,刚才在场的人除了已经死的柳姨娘,便是被吓傻的赫连茜,两个人一死一疯,死无对证啊。 而老夫人这边,身边的亲信嬷嬷便有四人,全部可以为老夫人作证,是柳姨娘自己服毒与老夫人无关。 甚至若是真的要深究下来,她们完全可以说是老夫人本来是打算救柳姨娘,但是还是没来得及。 这样一来,直接将这个真凶给美化了,她反而成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活菩萨。 呵呵…… 赫连箐自知这个老妖婆的歹毒与心计,所以要对付她,只单纯的找到顺天府的衙役前来,是对付不了这个毒妇的。 她手里还有先帝当年所赐的免死金牌一枚。 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有力的人证物证,还真是不能轻易的绊倒她。 但是如果是她拿捏到这个老妖婆的把柄,如今她便是受制于她,她当然会惶惶不安,赫连箐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老夫人,前段时间盛京城内的所有大小大夫一夜之间全部失踪,现下除了宫中的御医外,哪里还能找到正经的大夫,四妹妹是箐儿的亲妹妹,妹妹有病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璟王身体不好,父皇特意分派给璟王府一名御医,这御医就在王府中,箐儿这是接四妹妹前去治病呢!” 老夫人听到她这要将赫连茜接到璟王府,这若是赫连茜清醒过来,说出是她逼迫她毒杀柳氏,那岂不是…… 不行,绝对不能让赫连箐带走赫连茜。 “箐儿,你刚嫁入璟王府,就为娘家之事奔波,这会让天下人笑话将军府无人,将军府纵然是请不到好的御医,但是德高望重的大夫还是可以,你四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随你去……” 老夫人神情显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似乎为终于找到能反驳阻止赫连箐而得意。 赫连箐却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老夫人,璟王殿下不会在意的,再者说世人皆知璟王殿下的身体,四妹妹虽说是未出阁的姑娘,但是也不会有不适当的流言蜚语,这个老夫人尽管放心!” “这……” 该死的,她怎么忘记了,那璟王却是一个身体残废的废物男人。 在说如今赫连箐不知为何大婚后容颜变得异常娇美,璟王守着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哪里还会正眼看赫连茜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世人却是不会说什么,大概只会称赞赫连箐照顾庶妹,心地纯良,好名声都成了她的。 “我头晕的厉害,老夫人我便先回府了!头好痛啊……” “主子,你坚持一下,咱们马上回王府!” “恩恩……” 赫连箐被蓝衣蓝雪搀扶着便走出了暗室,身后跟着的那十几名侍卫将赫连箐与老夫人的距离隔开,老夫人纵然是不同意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晚,老夫人辗转反侧,几乎没有入睡,加上她年纪大了,这样熬夜,第二天早上起床之时,赫连坤前来请安,也顺便问问昨日发生之事。 老夫人被婢女伺候着洗漱,神色不佳,坐在屋子里的暖炕上,背后倚靠着镏金福寿图案的软垫,此时受她器重的宁嬷嬷正端着热茶放在矮几上:“老夫人,将军老爷来了!” 老夫人慢慢的睁开双眸,坐了起来:“让他进来吧” “是,老夫人!” 宁嬷嬷将赫连坤请进来,赫连坤见老夫人脸色难看,担忧的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请大夫,现在盛京城内哪里还有什么像样的大夫,堂堂将军府,竟然还要外人施舍一个大夫,哼!” 老夫人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听到赫连坤提及大夫二字便没来由的开始发火。 赫连坤对于昨日之事,虽然说不尽详细,但是也有所闻。 “母亲不必生气,为了赫连箐生气不值得,昨日之事儿子已经知道了,柳氏服毒自尽,茜儿又正好撞见,她既然疯癫了,留在将军府也是无用,赫连箐带走只不过是带走一个麻烦罢了,母亲千万别为这件事情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动作一动,自然是不能对赫连坤说昨日是她逼死了柳姨娘逼疯了赫连茜。 既然赫连坤知道的真相如此,那她便也不再解释,随即点点头道:“我也知道,赫连茜现在身败名裂,又是这样一个不成器的样子,留在将军府委实不妥,但就算她再怎么不好,也终究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难道还请不起一个像样的大夫给她瞧病?赫连茜那个贱人分明就是来气我的!你那日为何……” 老夫人瞪视了一眼赫连坤,挥挥手令宁嬷嬷等待着众婢女退下。 屋内只剩下母子二人,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得道:“你啊你啊,若不是你心慈手软,如今这个小贱人那里还敢跑来将军府叫嚣,她对我毫无礼数,说是来送礼给我,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赫连茜和柳氏那对贱母女,也未曾提及礼物之事,她哪里是来送礼,是借机来将军府羞辱与你我!” 赫连坤皱着眉头,脸色异常难看,双眸冷凝:“母亲,儿子确实按照母亲所说,在她大婚之日将食物内搀和了你交给儿子的那瓶东西,可是……谁知道她却一点事都没有,是不是母亲搞错了?!” “什么?你做了?!那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也不会搞错,如果说你做了可是如今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件事!” 老夫人抬头与赫连坤对视,两个人心下了然。 “她知道了!” “没错,这个贱人肯定是知道了,所以才躲过一劫,这样看来她三番两次来将军府,一定是为了报复,从今日起,但凡她来将军府一律不放她进门!听清楚了吗,我们一定要尽快的解决掉她,留下她,实在是一个心腹大患!” 老夫人分析的字字真理,赫连坤听得连连点头:“是,母亲,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尽快解决好,母亲好好歇着吧,千万不可太过劳累!” “坤儿啊,母亲就你一个儿子,你一定要争气,云儿怎么样了,他这次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毕竟是府中唯一的男丁,现在暂且只能留着他,依我看,再给你找几房侍妾,多生几个才是正理!” “母亲,我这么大岁数了……” “什么岁数大了,这事母亲给你做主了,挑几个水灵好生养,我园内的莺歌就不错,从今日起就是你房里的人了,你可一定要给我争点气!” “是,母亲!” …… 墨王府内! 北堂墨夜今日又进宫探望圣皇与皇后,圣皇却称身体不适没有接见他。 北堂墨夜转而去了椒房殿,皇后自从那夜起便一直惶惶不安,整日神神叨叨,大白天椒房殿内点着烛火,灯火通明,烟熏缭绕。 皇后躲在床榻上,厚厚的幔帐被放下,她自己躲在里面抱着手里的枕头念念叨叨,神色恍惚,听到人说话便精神紧张,尖叫连连。 叫嚷着有鬼有鬼,就连昔日最看重的儿子,也不敢让其近身。 北堂墨夜身心疲惫,派人查出,当日皇后犯病之时,宫中只有璟王与璟王妃出现过,而且见皇后疯的厉害,那言嬷嬷抗不下,早就对墨王招供,是皇后提前派人撞鬼去吓唬璟王与璟王妃。 结果反倒被鬼吓倒的人变成了皇后自己。 这样反复推敲,北堂墨夜不难发现,皇后撞鬼之事,与璟王府脱不了关系。 难道说,真的是北堂文璟与赫连箐所为? 箐儿她怎么能这样做! 想起当日他们二人一同游山玩水,打算厮守一生,隐居避世,那是何等的逍遥。 却不想,只是一念之差,两个人最终没能走在一起。 他不是不怨恨母后,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生母,他也做不到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幸福将母后一个人抛弃在那冰冷的宫中。 于是,他妥协了,他回来了,他以为他总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不丢弃他的江山他的抱负,又能和自己心爱之人相守一处。 却不想到,还没等到他想好,那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已经成为了他人妇。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啊! 璟王,北堂文璟,这个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废物,不仅抢走了他的箐儿,而且还试图想要夺走属于他的皇位,这个人狡诈多端,他竟然被他骗了这么多年,不,应该说全天下之人都被他骗了! 撞鬼吓唬皇后之事,是北堂文璟做的,还是说是他们夫妻二人合谋做下的。 北堂墨夜心中纵使再不愿意相信此事与赫连箐有关,但他们是夫妻,现如今已经是一体,一条船上的人,赫连箐为了北堂文璟能成就大业,她的性格一定会鼎力相助。 北堂墨夜想到这里,想到他心爱的女子竟然帮着别的男人来欺辱他的母后。 砰—— 北堂墨夜狠狠的用拳头杂碎了桌子上的茶杯:“好啊,北堂文璟,好啊你!” “王爷,皇后娘娘的情况很不好,如今圣皇正在盛德殿养伤,还不知道椒房殿之事,若是此时被圣皇知晓,娘娘又一直念叨着有鬼有鬼,圣皇若是追查下去,连同当年娘娘暗害闵妃之事一同被翻出,这件事情直接回威胁到娘娘的地位,继而殿下你的地位也岌岌可危,要知道当年圣皇是非常喜爱闵妃的!” 作为墨王的谋士李顺安焦急的为其出谋划策。 李顺安所顾虑的正是北堂墨夜所担忧的,他自然知道此事拖延不得,只能暗地里找宫外的大夫给皇后诊治。 “只能找外面的大夫了!” “正是如此,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慕容贵妃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挑唆到圣皇那里,对娘娘和殿下是非常不利的!” 北堂墨夜心底暴躁如雷,面色阴郁难看,冷冷的道:“那个慕容贵妃,当年杀害闵妃之事她也参与其中,难道说她有那个胆量去找父皇告状,那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殿下,如今皇后娘娘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娘娘神志不清,那慕容贵妃自然是有恃无恐,到时候在圣皇面前随便的参上一本,皇后不能为自己辩驳,只能替慕容贵妃担下罪责,慕容贵妃未必会有事啊!” 北堂墨夜闻言,脸色更加的阴郁难看,盛怒之下直接踹飞了身旁的桌子,桌子从中间啪的一声断裂开来,四分五裂。 他暴躁的吼道:“她找死,她若是敢,本王绝对饶不了她!” 李顺安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向稳重的墨王如今却变得如此阴晴不定,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北堂墨夜发完脾气之后,目光冷凝盯着地上残骸,慢慢的恢复了神智,转头面对李顺安,吸了口气,脸色已然又恢复了原本的尊容:“先生,那现在该怎么办?!宫内守卫森严,若是从宫外直接带人进去,宫内耳目众多,自然会被慕容贵妃察觉!” 李顺安见北堂墨夜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放心了心,听到他这样说,皱眉思绪片刻道:“倒不如让娘娘出宫?直接到墨王府中如何?!” “出宫?父皇此时病重,母后如何能在此时出宫,被人抓住把柄更是不妥,何况她现在神智不清,路上又喊又叫,总不能塞进她的嘴,这样被发现了更是说不清!” “殿下顾虑的有道理,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李顺安忽然笑道。 “什么办法,先生快说!” 北堂墨夜着急的问道。 “圣皇病重,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首,出宫求佛,也不失为一个恰当的理由!” “没错,先生说的对,就这样办!” …… 而此时璟王府内,将赫连茜与柳姨娘带回王府中的赫连箐却并没有太过开怀。 将柳姨娘与赫连茜直接交给了蓝雪,赫连箐因为不能一举拿下老夫人那个老妖妇而心中不爽。 回到文箐阁,赫连箐卧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只精致的茶碗,凝眉思索。 她本意是将赫连茜带回来,未免老夫人杀人灭口,将赫连茜带回来可以将她治好了,老夫人杀了柳姨娘,赫连茜对老夫人自然是恨之入骨。 若到时候绊倒老夫人,赫连茜绝对是一个助力。 可惜了,柳姨娘却喝了毒,这人算是没用了! 蓝衣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情,虽然蓝衣不同于蓝雪那般会说话,但是她心思聪颖,一向最能猜透赫连箐的心思。 “主子,那柳氏说不定还有转机,待看蓝雪那般的情况吧!” 蓝衣劝说道。 赫连箐闻言,点头道:“也是,人死了尸骨还在,到时候仵作验尸也能发现她中毒而亡,只不过死人却没有活人来的有力度,若是柳氏能救活就好了!” 不过那半瓶子毒酒都灌下去了,人能救活? 赫连箐心中不免失望,恐怕是救不活了! 赫连箐正失望,忽然便闻到一股香味,此刻她饥肠辘辘闻到这个味道立刻笑着道:“小北北你这是去哪里了,难不成又去厨房给我做好吃的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来人正是北堂文璟,北堂文璟身后的听雨命人将饭菜准备妥当,特别是那锅热气腾腾的鱼汤,赫连箐闻之食指大动。 北堂文璟上前很随意的抓住了赫连箐的手:“你今早怎么又跑的没影,干什么去了?!” “呵呵,晨练啊!” 赫连箐笑着与他说道,二人坐在桌前,北堂文璟宠溺的看着她:“晨练?晨练能跑到地下九层去了!” 璟王府的地下九层便是无字楼囚禁室,赫连箐将赫连茜看押在那里,今早只不过是去看看她的情况罢了。 “你跟踪我!”赫连箐皱眉不爽的瞪视着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闻言,顿时一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心里暗想,你去了无字楼,肯定是有人会通报的,这难道也算是跟踪? 北堂文璟有些紧张的欲要解释,便见刚才一脸严肃的赫连箐忽然噗嗤一声笑道:“哈哈,吓到了吧,我开玩笑的,你还真的相信了,我借你的地方用一下!” “箐箐,你又胡闹!” 北堂文璟抓着她的手:“你再胡闹不给你吃鱼!” “不给我吃我晚上就不让你进我的房!”赫连箐抬头瞪了他一眼,北堂文璟气势瞬间落下,笑着道:“我刚才也是开玩笑的,这鱼是我特意做给你吃的,来快尝尝,趁热吃!” 不让进房这绝对不行,只要能让他进房,不管任何要求北堂文璟都能满足她。 赫连箐很满意北堂文璟的识时务,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好孩子,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是,为夫今晚肯定好好努力!” 北堂文璟继续笑着说道。 赫连箐一愣,脸色骤然爆红,一掌拍开北堂文璟的魔爪:“谁说让你在这方面努力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少曲解我!” “好了,箐箐,汤要凉了,快点喝!” “我不是我……” “喝了我们早些睡!” “北堂文璟,现在是白天,睡什么睡,你……” 面对暴躁的赫连箐,北堂文璟只是端着碗,用勺子舀了鱼汤,笑着对她道:“喝汤吧,喝完我们早点睡!” 赫连箐无力的抽了抽嘴角,根本反驳不了,勺子已经抵上了她的唇,闻着那香味,赫连箐啊的张开了嘴,很配合的咬住了勺子。 “乖,还有很多,咱们不吃勺子!” “我不睡,不……随,不……”赫连箐含着勺子说不清楚,北堂文璟用帕子擦拭了一番她的唇角:“知道了知道了,等不及了,不喝了,我们这就去睡!” “不是,北堂文璟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的话,我不睡我不睡!” “乖,听话”! 北堂文璟直接抱着赫连箐朝着床榻走去,他知道她近日心情不好,又不让他帮忙。 所以为了能让她心情好点,北堂文璟别的帮不上,在床上总是能帮的。 让她好好的睡个觉,这是北堂文璟的责任! “啊——你快放开我——北堂文璟!” 幔帐被放下,床榻上的二人交叠一处的身体,吱嘎作响的声音即便是在房外都可以听得真切。 蓝衣与听雨两人站在房外,神色极为不自在。 正在这时,蓝雪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看到蓝衣激动的喊道:“蓝衣,主子呢,在屋里吧,我进去找她,主子,蓝雪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主子——” 蓝衣立刻上前捂住了蓝雪的嘴,目光冷厉,看的蓝雪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真的有好消息要通知主子,蓝衣为什么要拦住她! 蓝雪着急的瞪着蓝衣,蓝衣面色如潮,拽着她神色慌乱的往外走。 “你干嘛啊蓝衣,我找主子有正事,你拦着我做什么?!” “别吵!” 蓝衣是知道北堂文璟的性格,睚眦必报,这时候若是蓝雪跑进去打断了他的好事,以后蓝雪可就有的受了。 她这是救人,可惜蓝雪傻乎乎的却不明白她的用心。 “怎么了?!”蓝雪见蓝衣神色冷肃,紧张的问道:“你为何阻止我去见主子啊?!” 蓝衣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难道说要她告诉她,主子现在正与王爷在屋内颠鸾倒凤?! 【198】箐箐北北设计诬陷贵妃 蓝雪明白了蓝衣的意思,立刻用手捂住嘴巴,噤声不语。 皱着眉头,有些惊恐的看着房门,随即拿下手小声的嘀咕道:“你怎么不早说啊,吓死我了,你早说王爷在里面,我也不至于那样莽撞,这回完了,我刚才会不会打扰到王爷了,王爷生气了该不会直接将我给咔嚓了吧!” 蓝衣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蓝雪,冷漠的说道:“我让你闭嘴,是你自己不听,出了事情关我何事?!” “喂,小蓝衣,咱们都是主子的人,你这人也太不仗义了,怎么说话呢,一点都不可爱,你家小阎日都比你……” “你想死了吗!”蓝衣忽然转过头,阴冷的瞪视着蓝雪,蓝雪忙捂住了嘴巴摇摇头,什么都不敢乱说了。 房内,赫连箐被某只饿狼折腾的腿都软了,最后只能瘫软在他怀里,毫无力气。 “箐箐,近日得到了消息,皇后一早便联系了李丞相,李丞相已经派了人一直徘徊在王府外,等待时机,这几日特别凶险,你不可随意离开王府,知道了吗?!” 北堂文璟说道。 赫连箐平静的冷笑一声:“哦,皇后都已经疯掉了,李丞相这是拼死一搏?” 赫连箐完全不曾将北堂文璟的警告放在心上,她刚刚得到内力,这些时候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试验一番体内的力量,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合适的机会。 如今,有敌人自动送上门来给她练手,赫连箐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开始李丞相并未着急出手,就是在等待时机,他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和顾虑,如今却知道皇后被鬼吓疯了,如果他再不出手,那皇后一族可是会随时被慕容贵妃吞没的,想必他也是考虑再三,才准备下手!” 北堂文璟很平静的给赫连箐分析如今的局势,赫连箐趴伏在他胸口,慵懒的笑着说道:“那又如何,李老头儿再厉害还能比我家北北厉害不成?!” 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听到赫连箐夸赞他,这让他心情大悦,笑着道:“箐箐你让我帮你了?!” “我说不愿意你就会老实的待着了?!”赫连箐反问道。 北堂文璟冲着她摇摇头,赫连箐继续道:“那不就得了,我家北北神功盖世,以一敌千,谁敢伤我?!” 被自己喜欢之人这样信任,北堂文璟开心的笑道:“我一会好好保护箐箐,不会让箐箐受到危险!” 二人在房中温存,房外蓝雪等待的心焦如焚。 过了没多一会儿,房门总算被打开,只见北堂文璟坐着轮椅离开了,蓝雪这才敢溜到房门外小声的喊了几声:“主子,主子,属下蓝雪!” “进来,很早就听见你在外面咋咋呼呼的声音了,怎么了?该不会是赫连茜死了吧!”赫连箐此时慵懒的躺在床榻上,屋内令人脸红心跳的糜烂气息久久不曾散去。 蓝雪并没有发觉,她急于将这个震惊的消息传达给赫连箐。 “主子,不是赫连茜,是柳姨娘还没死透,被属下灌了几瓶厉害的毒药,以毒攻毒将毒给逼出了一些,人虽然还未清醒但是至少还有一息尚存!” 赫连箐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从床榻上坐起来,双手刷的一下子扯开了幔帐,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柳姨娘还没死,是真的?!” “此事千真万确,属下怎么敢诓骗主子,只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才能恢复!” “好,做的好,柳氏未死,这件事情千万不要透露出去,以免被老夫人得到消息,这回老夫人哼……这回人赃并获,看她还如何抵赖,将人救治好看好了,日后有大用!” 赫连箐吩咐道。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柳氏没有死,这件消息实在是个意外惊喜。 第二日一大清早,北堂墨夜便亲自前来宫中,与皇后一同出宫前往西山皇家寺院为皇上祈福。 皇后被喂了安神的汤药,人昏睡了过去,不曾吵闹,很容易便被北堂墨夜带出宫。 辇车随从声势浩荡,朝着西山皇家寺院行去。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刚起床,便得到了消息。 “这皇后不是被吓疯了吗?这时候别说去西山皇家寺院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她这玩的是哪一出?!” 赫连箐坐在床榻上随意的踢打着脚,双腿一摇一摆。 北堂文璟蹲在她身边,伸手抓住了她不老实的腿脚,亲自为她穿好鞋,仰头道:“她疯病没好!” “没好?没好她出宫了,是北堂墨夜接她出宫的,那……北堂墨夜该不是想要在宫外给她找个大夫诊治,所以出宫为圣皇祈福是假,其实是想借着这次机会为李皇后治病才是真的!” “箐箐很聪明,就是这样!” “坏了!”赫连箐神色冷厉的叫道。 北堂文璟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皇后若是好了,一定便会知道那鬼是人为的,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知道是我们扮鬼吓她,这样一来,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以为北堂墨夜就是傻的?!”北堂文璟温润的笑着说道:“他早已经猜到是我们做的!” “他这么聪明?!” “箐箐,不准夸赞别的男人!”北堂文璟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赫连箐一怔,嘴角狠狠一抽,上前搂住了北堂文璟:“我就是随口说说,这也要生气?你这吃醋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箐箐想要我改?” 北堂文璟一改往日的温柔,脸色阴沉下来,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直直的盯着赫连箐,在等待着赫连箐的回答。 赫连箐随即摇头,郑重的道:“我非常喜欢小北北吃醋的样子!” 北堂文璟闻言,脸色逐渐放晴,笑着搂着她道:“你喜欢就好!” 这脸色说变就变,比翻书还要快,真是要吓死她了。 赫连箐点头道:“现在即便是我们追过去,怕也来不及了,北堂墨夜既然是找到了大夫给皇后治病,又知道是有人扮鬼吓唬皇后,那必然是守备森严!偏偏这个时候圣皇病还没痊愈,没有心思管这些事,如若不然,李皇后被鬼吓疯,圣皇必然会追究就会查出皇后是当年陷害杀死闵妃之人,到时候她的下场只会是被打入冷宫!真是不甘心啊!” 赫连箐皱着眉头不甘的说道。 北堂文璟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的笑道:“皇后恢复了意识也好!” “好?好什么啊,恢复了自然会想到是我们做的,她一定会对咱们恨之入骨,现在皇后一族的势力不可小觑,即便是我们有无字楼与阎罗殿,但是他们在朝中在后宫的力量太过强大,若真是被他们得势,到时候整个天下成了他们的,我们就惨了,我们岂不是要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你怕吗?别怕,有我在!”北堂文璟神情轻松的笑着说道。 “我们虽然也很厉害但却不足以抵抗百万军士,这不是开玩笑的!” 赫连箐很认真的对北堂文璟说道,这个破孩子怎么现在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她都要急死了。 “箐箐说的对,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若是除去了制衡慕容贵妃一党的皇后,那么我们也必然会受损,到时候反而便宜了贵妃一党,为今之计,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让皇后误以为是慕容贵妃派人扮鬼吓唬她,置她于死地,那么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小北北,你说得对,到时候让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咱们渔翁得利!可是如何能让皇后相信不是咱们搞得鬼,是贵妃下的手呢?!” 赫连箐心情依旧不太放松,着急的看着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道:“到时候你便会知道了!” “小北北,你实在是太坏了,你勾起了我的兴趣又不告诉我了,我恨死你了哼,不理你!” 赫连箐双手捶打着北堂文璟,二人闹成一团,北堂文璟借势抱住了她,伏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 “哦,原来如此,小北北,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西山皇家寺院,皇后在寺院待了三天后,回宫。 北堂墨夜在宫外找了大夫治好了皇后的疯病,母子二人将目标锁定在璟王与璟王妃身上,皇后为此借机敲打了北堂墨夜。 北堂墨夜心中万分悲痛,想到要与赫连箐为敌,他心生不忍。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他真的取得了皇位,到时候上位,他还怕得不到赫连箐吗?! 皇后回宫,先去盛德殿探望圣皇,圣皇得知皇后亲自为自己斋戒礼佛三日,大为欣慰。 召见了皇后与北堂墨夜,并褒奖了二人。 二人前往椒房殿,却在椒房殿外发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宫女,皇后身边的言嬷嬷一眼便看出这宫女是贵妃身边的人,皇后下令拿下宫女,将其押入椒房殿内。 皇后神态威严,坐于上位,北堂墨夜坐在一侧,那名宫女哆嗦的跪在殿中央,低垂着脑袋。 “贵妃身边的人,哼,为何跑到本宫的椒房殿外鬼鬼祟祟,说!到底有何企图!” 皇后冷漠的质问道。 宫女吓得脸色发白,唇角哆嗦的厉害,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只不过是路过……” “路过?!哼,容华宫距离椒房殿好几座殿宇,你却说路过?你这路过本宫的椒房殿到底是要去往何处?你若是再不从实招来,便不要怪本宫没给过你机会了,来人啊——” “皇后娘娘,娘娘……奴婢奴婢……奴婢说,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招了!是贵妃娘娘派奴婢前来的!” “哦?慕容贵妃命你前来本宫的椒房殿想要做什么?”皇后面色从未有过的冷淡。 她出宫几日,那慕容贵妃竟然就敢这般放肆的往她的宫内安插眼线,好大的胆子。 “回禀娘娘……奴婢不能说,奴婢!” “不能说,好啊,你倒是一只忠心的狗,既然你不说便别怪本宫心狠了,给本宫掌嘴,狠狠的打,本宫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是!”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不敢了,饶了奴婢吧,皇后娘娘,啊啊啊——” 啪啪啪的掌掴声在殿内响起,那穿着粉嫩宫装的小宫女被打的脸颊溢出了血丝,唇角淌着鲜红的血迹,耳朵嗡嗡作响。 实在是受不住了,那名宫女哀嚎道:“娘娘饶了奴婢,奴婢招了奴婢招了,饶了奴婢……” 见她肯招,皇后命人停了下来,冷笑一声:“还以为你多有骨气,也不过如此,好了,招吧!不要再考验本宫的耐心,不然……” “娘娘,皇后娘娘,是因为前几日贵妃娘娘派人来椒房殿扮鬼吓唬皇后娘娘,逃走的时候将扮鬼的道具遗落在椒房殿外,知道皇后娘娘出宫了,所以这几日派奴婢等几人在椒房殿内外搜寻……” 听到她的话,皇后与北堂墨夜同时一惊,皇后蹙着眉头道:“你是说前几日扮鬼之人竟然是贵妃派来的人?!” “是!奴婢不敢有半句隐瞒,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娘娘饶命啊!” “先带下去!严加看管!” 皇后命人将小宫女带离殿内,此时殿内只剩下皇后与北堂墨夜二人。 “想不到,竟然是那个贱人!” “母后,儿臣早就说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箐儿做的,箐儿生性善良……” 北堂墨夜得知这件事情与璟王府无关,幕后黑手竟然是贵妃,总算是松了口气。 听到他又开始为赫连箐说情,皇后冷厉的呵斥住他:“好了,就算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但是璟王如今不可小觑,他们同样虎视眈眈的威胁着你的皇位,如今我们可谓是腹背受敌,有一个慕容贵妃不算还搭上一个北堂文璟!” “母后……这件事情是慕容贵妃派人做的,她才是狼子野心!” “她是要趁着皇上病重,设计本宫,将当初本宫逼死闵妃之事公诸于众,哼,她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既然她想玩,本宫就陪她好好玩玩!” 皇宫,御花园内。 正值春日,百花正盛,淡淡幽香迎面而来,无不叫人心旷神怡。 慕容贵妃此时正坐在园中的亭中,赏花喝茶,神态自得。 这几日宫内发生的事,皇后被人扮鬼吓疯,墨王因此接她出宫养病,即便是墨王将此事封闭,但是以她的人脉,不难发觉。 皇后疯了?! 圣皇病危。 如今这后宫便是她慕容贵妃一支独大,她如何能不欣喜,到时候圣皇病好了,她再去圣皇面前参皇后几句,那闵妃当日惨死就是皇后所为。 皇后疯言疯语,此时已经不能为她自己辩解,到时候还不是任她宰割。 想到这里,慕容贵妃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贵妃娘娘,璟王妃进宫了!” “哦~”凉亭外的台阶前跪着一个太监,低头敛目,小声的禀报。 慕容贵妃慢慢的转过头,头上梳着飞天云鬓,形状宛若天边云霞,上面斜插着几支精致的流苏步摇,若星辰般闪耀。 她肌肤如玉,光滑细腻,双颊粉红,神采奕奕,宛若一块雕琢精美的璞玉。 那双乌黑亮丽的眸子,如水般晶莹透彻,散发着勾人的致命的吸引力。 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唇角微微的上扬,绽放出甜美的笑容,竟然比这满园花色有过之而无不及,娇媚万千。 “她又来给皇上看病?宫中不是已经有了御医?璟王可也来了?!” 慕容贵妃万想不到当初那个毫不起眼,甚至是让人看着就犯呕,被人唾弃,无人问津的丑女子,现在竟然成了香饽饽。 为皇上治病,皇上现在对她信任有加,因为她的关系每次宣她入宫必然会带着北堂文璟那个残废。 璟王…… 过去在他们眼里,那个软弱、废材,他们根本不看在眼里。 可是如今,皇上频频招他入宫,每次还有不少赏赐,特别是他是如今天圣朝第一个亲王,这就不得不让慕容贵妃留意了。 “回禀贵妃娘娘,璟王今日未曾进宫,皇上宣璟王妃进宫是让她查看一下体内的蛊毒是否除尽,如今人已经出了盛德殿,得了皇上的赏赐正准备出宫去!” “出宫?去,将人给本宫接到容华宫去,本宫忧虑皇上圣体,想要了解一下圣皇的身体如今的情况,以后饮食注意事项等等,将璟王妃给本宫请来,本宫要好好一项一项请教清楚明白了!” “是,贵妃娘娘,奴才这就去办!” “去吧!” 慕容贵妃唇角勾起一抹邪笑,赫连箐是吗,哼,真是好命啊,前些时候派人去刺杀她,竟然能令她逃脱,她命实在是大得很! 当日北堂琛看中了一名小倌与赫连坤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因此事,圣皇对她和琛王冷淡了很多,后她派人拦截刺杀赫连箐却并没有得逞,如今她顺利嫁入璟王府。 这个女人,慕容贵妃总觉得只要留着她,便会威胁到琛儿的大业。 她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她。 …… 赫连箐还未出宫便被召进了容华宫。 容华宫内,慕容贵妃坐在首位,赫连箐依礼上前,行了礼:“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吧!” 待赫连箐抬起头来,肌肤若雪,相貌清丽脱俗,五官柔美,整个人散发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场。 慕容贵妃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太奇怪了,这真的是赫连箐? 赫连箐不是全天圣朝最丑的女子,她脸色的暗红色的胎记到哪里去了? 不仅不见了,而且她五官已然是变了模样,那肌肤水灵的比婴儿都要柔嫩,仿佛伸手捏一下就能掐出水来! 此时赫连箐并没有在意慕容贵妃脸色错愕惊诧的表情,神色淡然,冲着慕容贵妃笑意盈盈:“娘娘?贵妃娘娘,您怎么了?” “你?你是赫连箐?!” 慕容贵妃震惊的半天蹦出一句话。 赫连箐知道她是被她倾国倾城的面貌给惊住了,心里得意不已。 没错,就是本姑娘,本姑娘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天圣朝第一的丑女,怎么了? 惊呆了吧! “是啊,娘娘!”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慕容贵妃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 “哦,娘娘说的是我的容貌吧,这个……其实是因为大婚后,我也不甚清楚,总之大婚后就这样了!” 看到比自己还要貌美的赫连箐,慕容贵妃心里嫉妒如狂,但是脸上却是淡淡的,笑着招呼赫连箐入座:“快坐吧,本宫只不过是看惯了你之前的样子,你这副样子出现在本宫面前,本宫还有些不太适应,其实你以前的样子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慕容贵妃暗讽刺她其实她和以前一样的丑陋不堪,但是赫连箐听到后却忽然笑道:“多谢娘娘夸奖,原来在娘娘眼里,箐箐以前和现在一样国色天香,娘娘真是谬赞了!” ------题外话------ 和亲们分享一件趣事,就是咱们的女主角叫赫连箐,可是每次我打字都会将她的名字打成和恋情或者和篮球,O(∩_∩)O哈哈~ 【199】箐箐别怕,北北来了 慕容贵妃一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过却并没有太过明显,极力的压制着体内暴躁的情绪。 “今日让你来,本宫是知道你给皇上治病,所以想要问一下皇上具体注意事项!” 赫连箐微笑着对她说道:“回禀贵妃娘娘,父皇的病已然无大碍,只要多休息静养,不便让人打扰!” 赫连箐这话明摆着就是在讽刺慕容贵妃,你想要从我的嘴里打探皇上的消息是断然不能的。 不仅如此,还告知慕容贵妃皇上是不需要让她们前去‘关心’探望的。 慕容贵妃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也没有理由再将赫连箐留下。 于是摆摆手道:“好了,皇上无碍便好,不过你这一次治好了皇上真是大功一件,本宫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来人啊,将御膳房新做的几味糕点赏赐给璟王妃,也没有什么好赏赐与你的,本宫知道皇上赏赐了你不少东西,本宫这里的东西自然是比不得皇上,不过给本宫做膳食的师傅却是皇上从陵南请回来的,做的糕点尤为好吃,是京中买不到的,曾与你尝尝!” “娘娘,这怎么好意思!”赫连箐望着对方一眼,眸光闪烁,温婉的婉拒。 慕容贵妃赠予她糕点,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糕点里面又有什么玄机,赫连箐以防她玩花样,这里是皇宫内院,今日北堂文璟又不在她身边,在她的容华宫中若是出点什么意外,被她栽赃了,就不好了。 慕容贵妃见她这般客气,一双美目落在她身上,诡异的笑道:“璟王妃这是太过客气了,本宫只不过是因为你照顾皇上有功,所以曾与糕点给你罢了,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不得了的东西,璟王妃却不收,岂不是不给本宫面子?难不成你是嫌弃本宫赏赐的礼物太轻?!” 好一顶高帽子戴下来,赫连箐立刻站起来说道:“既然是贵妃娘娘的好意,那箐儿便却之不恭了!” “好好,香穗,时辰也不早了,你带着璟王妃出宫吧!” “是,娘娘!” 香穗拿着食盒,带着赫连箐出了容华宫,一路上这位叫香穗的宫女微笑着一直称赞着赫连箐的美貌,又因赫连箐医术精湛救治了当今圣上,所以香穗对她大为褒奖逢迎。 赫连箐警惕的看着她,环顾左右,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结束。 可是从容华宫出来便没有碰到任何阻碍,这倒是让赫连箐有些参悟不透。 难不成慕容贵妃是想要在搞点内下毒? 这没道理啊,若是糕点内下毒,那必然就会直接将矛头指向她自己,这种蠢事她绝对不可能做。 既然如此,那危机便会出现在这个送自己出宫的宫女香穗身上。 “璟王妃,这是贵妃娘娘赐予您的糕点,请您拿好!” 赫连箐接过那个食盒,冲着她点头道:“本王妃知道了,替本王妃多谢娘娘美意!” 赫连箐提着食盒,转身便要上璟王府的马车,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忽然追过来一批宫中侍卫,领头的那名女官指着赫连箐道:“香穗,还不快把璟王妃拦下,你们快去将人拿下!” 赫连箐心中咯噔一下,暗想,来了! 她慢慢的回转过身子,看向众人,领头的女官直接命人将璟王府的马车团团围住,蓝衣凝视着冷眸,正怒视着众人拦在赫连箐身前,不准任何人近身。 璟王府的侍卫列队将马车围住对视众人,两方人马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面对这样混乱的场面,赫连箐却并没有惊慌害怕,面色冷然道:“你们这是何意?” “璟王妃,贵妃娘娘请你去容华宫给她请脉,但你却趁机加害我们家娘娘,现在娘娘人已经昏迷过去了,你害了我们娘娘难道说走就走?来人,拿下她!” 赫连箐闻言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们娘娘你请本王妃去给她诊脉?” 赫连箐总算是明白贵妃娘娘为何会将自己请去容华宫中,借着打探皇上病情的机会,竟然想要治她与死地。 什么打探病情,什么赐予糕点,这些都只不过是铺垫罢了。 她打定主意就是为了栽赃嫁祸她。 那里是她的容华宫,她刚才是从容华宫内出来,手里现如今还提着贵妃赐予的糕点作为赏赐,食盒上印着容华宫的专有图腾,不难看的出来她如今却是是推脱不了。 容华宫内所有的侍卫宫女都对贵妃马首是瞻,自然全部为她作证,这时候她独自一人,实在是有苦难言。 竟然不小心就着了那个老女人的道了! 赫连箐直接将璟王府中人遣散:“既然贵妃娘娘说此事与本王妃有关,本王妃行的正坐得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怕跟着你们走一趟,本王妃倒是要去瞧瞧,你们家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走吧!” “主子!”蓝衣忙叫住了赫连箐,紧张的看着她,对着她摇摇头。 此时他们已经在宫门口,那贵妃又不是圣皇,更加不是皇后,没有权利扣押身为王妃的赫连箐。 何况,马车就在这里,只要上了马车,别管后面有多少千军万马,蓝衣总有办法让主子脱险。 这时候,踏入皇宫,便是深入虎穴,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箐自然是清楚,对着她淡然的点点头,神色一闪,蓝衣跟随赫连箐多时,读懂了赫连箐眼中的内容,待赫连箐被士兵带走,蓝衣快速的离开了宫门口,直奔璟王府。 赫连箐以为慕容贵妃无非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会秘密的处决她。 却没想到贵妃竟然让人带着她前往了太后的寝宫。 此时太后与皇后正坐在首位上,旁边的软座上坐着神色不振的慕容贵妃。 赫连箐没想到她会惊动太后与皇后,不过想来这个贵妃自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的。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不同,不仅是璟王妃,而且刚刚为圣皇治好了蛊毒,若是平白无故处决她,贵妃没有办法和圣皇交代,所以才会将太后与皇后一同拉下水。 她的心机果然够深。 太后对她虽然不向以前那般有成见,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为她说话,而且太后最痛恨的便是这种暗地里下毒手的小人行径。 太后威严的坐在那里,蹙着眉头,面色如常。 一旁的皇后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完全没有打算为赫连箐说话,也没有想要为贵妃说话的意思。 慕容贵妃一脸灰白,见到赫连箐后,手颤抖的指着赫连箐,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道:“璟王妃,你到底为何要害本宫?本宫与你无冤无仇,只不过是要你来本宫的容华宫替本宫诊脉,你却暗地里下毒手,你是何居心?!” 赫连箐此时站在殿中央,冷笑一声:“慕容贵妃,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请我前去给你诊脉?我对你下毒手了?” “怎么,你还敢不承认,就是你!咳咳……太后,太后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太后……” 慕容贵妃央求着太后,请求太后为其做主。 太后拧着眉头,淡然道:“璟王妃,贵妃所说是否属实?!” “回禀太后,箐儿实在不懂贵妃娘娘为何要这样说?箐儿此次进宫是给父皇看病的,却在出宫之时,贵妃娘娘派人来对箐儿说,想要了解一下父皇平日里注意事项为了更好的照顾父皇,箐儿信以为真便去了,贵妃娘娘问完话赏赐了箐儿一盒子糕点便让箐儿走了,谁料到,现在却说箐儿加害她,箐儿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求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为箐儿做主!” 赫连箐边说边委屈的眼眶里淌着晶莹的泪珠,下一刻便落了下来。 太后观察了赫连箐一番,又看向坐在一旁脸色冷静的慕容贵妃,问道:“贵妃,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确实派人请她到容华宫内问了一些皇上平日里该注意之事,又因为知道她医术精湛,所以想要她给臣妾诊脉,她碰了臣妾之后臣妾便觉得身体有些无力,却也并没有在意,谁知道,等她人走了,臣妾忽然觉得胸口沉闷,甚至……甚至还吐了血水,太后,只有她碰过臣妾的身子,不是她做的还会是谁?!她就是要加害于臣妾。” 太后道:“既然你说是她加害你,可有什么依据?不能因为她碰了你就说是她做下的!” 皇后也跟着帮腔道:“太后所言甚是,箐儿如今是璟亲王之王妃,身份贵胄,哪里能是随便冤枉的,如若没有真凭实据,妹妹啊,你这说的话可没有力度太后娘娘与本宫也没有办法为你做主啊!” 慕容贵妃愤恨的瞪了一眼在座看热闹的李皇后,轻蔑的瞥了一眼赫连箐:“就是她加害于臣妾,太后,她既然加害臣妾给臣妾下毒,现在毒药包一定还在她身上,只要搜查她的身体一定就能找到证据!” 搜身?! 亏她想的出来。 赫连箐面色冷然,笑道:“贵妃娘娘,你身体不舒服便说是箐儿下毒害你,试问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对你下此毒手?何况我人就在你容华宫内,这宫里不少人看到我进入容华宫,若是我真的在你的宫里对你下毒手,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戳破了?我既然要下毒害你哪里会这样蠢留下把柄?!” 慕容贵妃倒是没想到这个赫连箐牙尖嘴利,冷哼一声道:“与本宫无冤无仇?谁知道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或许你幕后有人指点呢!” 慕容贵妃说话间斜着好看的凤眼瞥向旁边的皇后,已有所指。 赫连箐冷冷的望着她,这慕容贵妃如今的做派哪里像是个娘娘? 简直就如同市井泼妇一般,胡搅蛮缠! “贵妃娘娘,没有真凭实据,你就这样冤枉箐儿,箐儿如今是皇家的人,是璟王妃,若是今日真的被你就这样随意搜查,箐儿的脸面不重要,可是箐儿死也要保全我们家王爷的脸面,你这样无凭无据,箐儿不服!” 赫连箐冷漠的说道。 慕容贵妃听闻,脸色更加难看,冷笑道:“不服?!你下毒暗害本宫,如今被发觉了,你逃脱不掉,现在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简直可恶,来人啊,将她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本宫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到底有多硬,你加害本宫,本宫还要保全你的脸面,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贵妃下了命令,此时跟随贵妃的一众太监便要上前压制赫连箐,赫连箐哪里肯让这群人碰,身子一闪,直接上前几步,扭头呵斥道:“谁敢!” 她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慑人,那些太监竟然被她的话震得一动不动。 贵妃气急了,指着赫连箐道:“赫连箐,你敢造次?!本宫的话你们都听不到?还不将她拖出去!” “贵妃娘娘,你好大的威风啊,这里并不是你的容华宫,这里是太后的福寿殿,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后,有没有皇后,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要对箐儿动手,你问过太后与皇后娘娘了吗?!你就这般擅自做主,到底是我造次还是你造次?!” 赫连箐此话一出,慕容贵妃暗自咋舌,心中暗道不好。 她又可怜兮兮的歪倒在椅子上,虚弱无力的对太后说道:“太后恕罪啊,臣妾刚才只不过是被她气坏了,她说话实在是太过气人,臣妾不是要擅权,还请太后恕罪!” “好了,够了!吵吵闹闹,像什么话?!贵妃,璟王妃所言有理,她现如今是璟王妃,没有真凭实据哪里是你能随意打骂的?!传出去,让璟亲王的脸面往哪里放,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依哀家看这件事情还是……” “太后娘娘,臣妾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难道臣妾还要冤枉她不成?臣妾现在身重剧毒,太后娘娘还要帮臣妾找到解药才是,不然……臣妾的命就被害了啊,太后!” 慕容贵妃说着又暗咳了一声,竟然又是吐出了一口血水。 太后冷冷的望着贵妃,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赫连箐:“既然你中了毒就先回宫内休息吧!” “太后娘娘,臣妾……咳咳咳咳……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不能放她出宫,若是她跑了,臣妾可怎么办啊,太后!” “哀家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退下!” 慕容贵妃心有不甘,却不敢轻易的得罪太后,太后掌管后宫几十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正当慕容贵妃被宫女搀扶着正要退下之时,没想到赫连箐却伸出了纤细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贵妃娘娘请留步!” “你要做什么?!太后娘娘的话你也敢忤逆不成,赫连箐你这胆子不小啊!” 慕容贵妃眸色锐利的瞪视着赫连箐,这个赫连箐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没听到太后娘娘让她退下吗? 她倒好,此时将她拦住,这不是在忤逆太后的决定?! 太后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得罪了太后,可就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慕容贵妃加大力度的将矛头引向太后:“璟王妃,难道太后娘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太后让本宫回宫休息,你没听到?还是说你听到了却还要拦阻本宫对太后娘娘的话充耳不闻?!” 赫连箐一改刚才的高傲,此时却没有理睬慕容贵妃,而是对着太后便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今日之事还未查明,此事因贵妃娘娘而起,若是贵妃娘娘离开,那箐儿便永远洗脱不了罪名,这件事情还是要尽早的处理比较好,您说呢?!” 众人一愣,原本慕容贵妃离开,赫连箐算是缓了口气,没想到她根本不领情,反而一定要彻查清楚,证明自己的清白。 难道说,她这样有恃无恐真的是冤枉的?! 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还未等太后发话,便听到外面禀报:“皇上驾到,璟亲王驾到——” 皇上? 众人又是一愣,皇上不是不是正安心休养不见外人吗? 怎么如今却为了赫连箐出了盛德殿,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在太监禀报璟亲王一起来的时候,众人又可以理解了,看样子是璟亲王没有等到王妃回府所以才来皇宫,又听闻了贵妃与王妃之间的纠纷请了皇上前来。 “皇儿,你身体还未康复,你怎么……”太后担忧的问道。 圣皇与璟王进了殿,圣皇绕过赫连箐与贵妃坐在太后身边的位置上,坐稳,对太后笑道:“太后不必挂牵,儿子已然没大碍了,只是身体还有些无力,修养一阵就是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北堂文璟坐在轮椅上,此时看到殿中央跪着自家王妃,心头一痛,手掌紧紧的捏紧轮椅把手,眼睛里闪烁着暴戾的狠光,瞪视着一旁的贵妃。 贵妃无意间瞥见了,心下一惊,很难想象一向懦弱的璟王会有如此表情。 难道是她看错了? 她眨了眨眼睛,重新回过头朝着北堂文璟看过去,却见北堂文璟可怜兮兮的坐在轮椅上,此时看到自家王妃被罚,柔弱的红了眼眶! 慕容贵妃这才放下心了,心中嘲讽道,果然刚才是看花了眼,她就说,这个废柴怎么会有暗中狠戾的眼神。 这不,看到赫连箐被收拾了,他吓得哭鼻子了,真是没用! 这样的人竟然还配当王爷,还被皇上封为了最年轻的亲王,笑掉大牙了! 她只看到北堂文璟红了眼眶,以为他是着急的要哭了,却并不知道,北堂文璟那是努力压制住体内暴躁的怒火,眼眸里的猩红快要迸射出来,将这里所有的人焚烧! 他慢慢的来到赫连箐身边:“箐箐,我来晚了!” 赫连箐侧眸盯着他,发觉北堂文璟情绪有些不对,眼睛里猩红的血丝正是他暴怒之前的征兆,这个时候,太后、圣皇、皇后及贵妃都在,这里是皇宫,他不能闹事! 赫连箐知道北堂文璟是在担心她,为了安抚北堂文璟的情绪,赫连箐急忙伸手握住了北堂文璟的手,对着他摇摇头,小声的说道:“我没事,别!” 是的,她没事,她先前让蓝衣回府去找北堂文璟,就是为了在最后紧要关头将圣皇请出来。 赫连箐知道,这个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在这里没有靠山,这里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都处心积虑要置她与死地。 太后则保持中立,她断然不会因为她一个小小的王妃而得罪皇后与贵妃两股势力。 所以这三个女人,她一个都不能依靠,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圣皇。 慕容贵妃见到圣皇,委屈的哭诉道:“皇上,皇上,臣妾可算是见到您了,呜呜呜……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臣妾中了毒了,是她,是璟王妃下毒害臣妾,现在毒就藏身在她身上,皇上为臣妾做主!” “哦?竟然有这事?”圣皇略微一点头,继而看向赫连箐:“箐儿,你怎么说?!” “启禀父皇,贵妃娘娘要搜查箐儿身上,箐儿不服,容华宫内那么多人,谁都可能成为下毒的凶手,为何单单怀疑箐儿一人,如果要搜查,那么容华宫内所有的人都要搜查!” 【200】北北维护,贵妃自食恶果 慕容贵妃听到赫连箐这般说,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不知道这个赫连箐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她以为将容华宫所有人搜查一遍,就能证明她的清白了? 殊不知,那包没有用完的毒药包她早就让人塞在了赫连箐的身上。 “皇上,既然璟王妃这般要求,那么为了让她心服口服,便将臣妾容华宫内所有的宫人都搜查一遍,您看呢?!只不过,臣妾原本打算,璟王妃年纪小怕是恶作剧的成分多一些,小孩子心性,只是玩玩,只要告诫她一番便也就是了,若是她等会被搜查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这般大张旗鼓,怕是臣妾想要替她掩藏也是不成了……” 慕容贵妃一脸惋惜的神情。 她这样一说,反倒让人觉得是她大度,被下了毒受了伤却还要这样一心一意为下毒者开脱罪责。 圣皇见此,甚是欣慰:“爱妃的心意朕知晓,这殿内之人都可以作证,这件事情若真是璟王妃做下的,毒杀贵妃,该如何惩罚便如何惩罚,但是……若此事与璟王妃无关,璟王妃是被冤枉的,那么爱妃还要想好如何宽慰璟王与王妃才是啊!” 赫连箐冷冷的瞪视着慕容贵妃,这个女人豁出这般劲头,一看便知道是经过周密部署,自信满满。 她这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赫连箐知道此时的毒药包一定在她自己的身上。 那么到底是何时,这毒药包塞在她身上的呢? 赫连箐眉头浅皱,目光扫向站在慕容贵妃身边,刚才送自己出宫的宫女香穗。 见香穗神情慌乱,看到她的目光之时,吓得立刻低垂着脑袋,身形轻颤。 赫连箐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父皇说的言之有理,但若是到最后查出此事与箐儿无关,那贵妃娘娘你又该当如何?宫内这么多人,箐儿如今已经嫁入璟王府,是本王的王妃,若是她犯了这样的大错,世人不会认为是她一介女流能做到的,肯定会说是本王的主意,本王教唆她前来下毒毒害贵妃娘娘,您说是吗?若是最后查出与她无关,那么贵妃娘娘可构陷皇子的罪名,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善了的,还请到时候皇祖母、父皇、母后为儿臣与王妃做主!” 本堂文璟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便直戳要害。 赫连箐眉眼一挑,抬头看了一眼北堂文璟,以为他要生气,却没想到见他此时正温润的笑意盈盈,冲着慕容贵妃笑的格外妖孽动人。 这样的北堂文璟比之前狂躁恼怒的他还要让人心惊。 赫连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慕容贵妃却并不曾将北堂文璟这话放在心。 不仅是慕容贵妃,连同殿内的太后、圣皇、皇后以及众人都觉得,璟王只不过刚才是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慕容贵妃没有听出北堂文璟话语中的杀气,笑着回应道:“当然,到时候若真的查不出来,要臣妾怎么样都行,可是皇上,臣妾宫内之人断然不会害臣妾,容华宫内今日只有璟王妃一个陌生人出入殿内,又接触过臣妾的身子,除了她,臣妾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人有机会做出这种事情!” “既然璟王妃已经同意,那就命人搜查吧!” 太后娘娘皱着眉头,扫视着行为做作的慕容贵妃,又看了看殿下跪着的赫连箐,神色复杂。 为了公平起见,搜查之人是太后福寿殿的人。 容华宫内的宫人全部被搜查了一遍,并没有从身上搜查出任何东西。 另一边,去往容华宫各处宫殿搜查的人也已经回来,在容华宫内并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的物件。 如此一来,便可以证明容华宫内确实没有人对贵妃下毒。 若不是容华宫内的人,那便只能是宫外之人,难道真的是今日前往容华宫内的璟王妃? 殿内气氛诡异僵冷下来。 慕容贵妃瞧着这副景象,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冷笑,目光锐利的扫视在赫连箐身上,这个女人,胆敢陷害她的琛儿,又成功嫁入璟王妃,有着非同寻常的医术,能给皇上治病,让皇上对璟王府刮目相看,她绝对是个隐患。 她借此除去了她,一则打压了将军府二则听闻璟王对她恩宠有佳,没有了赫连箐,璟王独木难支,一定很快就被皇上冷落。 这实在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皇上,您现在看到了吧,臣妾的容华宫内是干净的,现在开始搜璟王妃吧!臣妾可没有冤枉了她,这盛放毒药的器皿一定还在她身上!” 赫连箐无所谓的道:“贵妃娘娘,这话还是不要提前说的那么满为好,若是到时候不是,那么岂不是自打嘴巴!” “赫连箐,咳咳……皇上,您看看她呀,璟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 慕容贵妃对着圣皇撒娇哭诉了几声。 太后皱着眉头,神色冷凝,这里是她的福寿殿可不是容华宫或者盛德殿,当着她的面,这个慕容贵妃竟然和皇上打情骂俏起来,难道当她这个老人家是死的不成?! 太后的脸色不好看,皇后自然看得清楚,心中暗笑:这慕容贵妃无形中得罪了太后还由不可知,真是可怜啊。 看来今日之事,不管慕容贵妃与璟王妃到底谁最后赢了,这个慕容贵妃都已经被太后厌恶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话说的真是不假。 “既然还剩下璟王妃,那么……” 慕容贵妃荣宠后宫十几年,圣皇对她的要求自然是言听计从。 又看到慕容贵妃苍白的脸色,骤然心疼万分,下令便要开始搜查赫连箐。 赫连箐哪里会让这群人近身,正要开口反驳,却听到旁边北堂文璟忽然笑道:“父皇,贵妃娘娘,莫不是忘记了?这容华宫内的人可并没有全部搜查完毕呢!” “没有搜查完?璟王可真是会说笑话,明明……” “慕容贵妃,本王可没有开玩笑,只不过你容华宫内确实还有一人没有进行搜查!” 圣皇闻言,问道:“璟儿,还有一人?你说的是谁?!” “启禀父皇,这人便是在座上的贵妃娘娘本人!” “贵妃本人?”圣皇震惊的看着北堂文璟,不敢置信本堂文璟竟然说出搜查慕容贵妃的话。 但是之前说过,容华宫内的人全部搜查,这慕容贵妃便是容华宫中人,既然是容华宫的人那便不能幸免。 “璟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刚才确实是贵妃亲口答应搜查容华宫全部人,既然贵妃是容华宫之首,那理应要搜查!” 太后金口玉言,即便是慕容贵妃有异议,也不能违背太后的意思。 碍于慕容贵妃的身份,派出来搜查她的是太后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本是不相信慕容贵妃身上会藏着什么东西,只是简单的搜一下走个过场,没想到她只不过轻轻的拍了一下慕容贵妃华贵的衣衫,便有个精致的绿色小瓷瓶从她身上滚落下来。 “啪嗒——” 瓶子落在地上。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慕容贵妃身上,慕容贵妃脑袋轰的炸开了,完全懵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东西不就是她让香穗放在赫连箐食盒里面的那个毒药瓶子吗?! 怎么会从她身上掉下来? “贵妃娘娘,这东西是什么?” 慕容贵妃还未清醒,北堂文璟便已经开始发难。 “这个……这个是……”慕容贵妃瞠目结舌,声音哆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殿内一片哗然。 “呀,这东西是什么?来人啊,还不将此物交给御医查看一番,若是妹妹治病养身子的药,可以还妹妹一个清白!” 皇后幸灾乐祸的命人将那绿色的瓷瓶从地上捡起来,正准备交给一旁的御医查看。 慕容贵妃哪里肯让她查看,厉声呵斥道:“住手!” “贵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让御医查看一番,若这瓶子没有异常,便很快还给妹妹,妹妹不至于这般大发雷霆,皇上您说呢!?” 圣皇眼睛盯着一脸震惊,吓得身形颤抖中的慕容贵妃,神色一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知道这件事情必然是贵妃栽赃,他是天子,哪里会看不透这后宫中的小把戏。 只不过,他没想到慕容贵妃会将这样的手段用在了璟王妃的身上。 虽然这璟王妃确实心机深沉,让他也不得不提防,刚才以为这药粉会从璟王妃身上搜出,看来是慕容贵妃被人摆了一道。 这回不仅没有惩治璟王府,反而将污水泼在她自己身上。 这个女人…… 简直就是成熟不足败事有余。 他自然清楚那绿色的瓶子里面装的到底是毒药还要治病的丹药,这药若是被御医查看,证实是毒药,那么贵妃构陷皇子王妃的事情变回成为事实,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不能为了此事折损了贵妃,如此一来,贵妃一除,只剩下皇后一支独大,没有制衡皇后与墨王的阻力,这于他不利。 圣皇打算要阻止,赫连箐自然看出了圣皇的意图,在他还没有替贵妃开脱之际,便开口说道:“父皇,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若是这瓶只是普通的丹药,贵妃娘娘何至于拦阻着不让御医查看呢?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还是查看一番的好,若是普通的药,证实娘娘清白,便可以来查看箐儿了!” 圣皇猛然看向赫连箐,赫连箐仰着脸异常坚定的说道。 “这药不用查看了,这药是朕赐予贵妃的,朕自然相信……” “父皇,这药是您赐予贵妃娘娘的?可是难保这药瓶里装的还是原来的丹药,为了娘娘的清白,还是让太医当众查看一番为好!” “这……” 赫连箐咄咄相逼,圣皇只能扫视了一眼查看的御医,御医抬头与圣皇对视,心领神会。 “那御医便查看一番吧!” 圣皇开口道。 慕容贵妃知道圣皇这是有意替她开脱,他根本从来没有赐予她什么药,这个绿色的瓷瓶里面装的是毒粉,只要御医检查,必定会查出来。 不过,既然皇上为她开脱,那御医必然是听从皇上的话,这样一来,她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一想,贵妃缓住了心神,对赫连箐说道:“既然璟王妃如此咄咄逼人,那就让御医查看一番,好让你死心!” 御医拿起那绿色的瓷瓶,打开瓷瓶,将粉末倒在了掌中,闻了几下,脸色瞬间阴郁下来。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御医身上。 圣皇与贵妃不以为然,只认为这御医已经知道该如何说,却不想御医下一刻直接跪倒在地,颤抖的喊道:“回禀皇上,此瓶子里的药粉不是补身子的,却如同璟王妃所言,这里面装的药粉已经被换过了,此为断肠草粉末,与贵妃娘娘被毒害的症状相符,少量不会致命,只会出现恶心呕吐想象,被发现的早,及时治疗不会有大碍,但是连续几日这般食用,人便会呼吸衰歇不知不觉中死去!” 【201】北北箐箐戏耍贵妃 众人纷纷咋舌不已,圣皇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他刚才明明已经暗示御医,没想到这个御医竟然敢违逆他的话! 可是他仅仅是暗示,没有对他下达命令,也不能当众与他翻脸。 慕容贵妃一脸震惊的看着御医,同样惊讶极了。 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刚才皇上明摆着是要保她,御医耳朵聋了眼睛瞎了吗? 没有听到皇上的暗示,皇上都说了这药是他赐予的,这个御医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你怎么给敢?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这个庸医!” 慕容贵妃瞪视着御医,御医却不畏惧贵妃的要挟,淡定自若的说道:“回禀贵妃娘娘,臣的医术说不上精湛,但是这种辨别毒药的能力还是有的,娘娘若是对臣检查的结果存在质疑,可随便找另外的御医前来查看,便可知臣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黄乱说了!” 贵妃被气得颤颤发抖,吓得脸色苍白,眼睛瞥向圣皇处。 希望能继续得到圣皇的庇佑。 但是如今圣皇自知谎话被揭穿,颜面尽失,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对贵妃好言好语。 他是圣皇,是天子,现在众目睽睽下,他不得徇私庇护贵妃。 哪怕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折了贵妃,但是如今看来,也是不能。 “贵妃,你好大的胆子,御医已经查证这里面装的却是毒药,你深藏毒药,却要冤枉璟王妃吗?!” “皇上冤枉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实在是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在臣妾的身上,那里面的药粉为何会被换成毒药,臣妾真的毫不知情,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贵妃此时跪在圣皇脚边,不停的哭诉叩头,身形瑟瑟发抖。 “妹妹,这里面竟然装的是毒药,难不成是你自己下毒毒了自己却还要栽赃璟王妃?璟王妃实在是太可怜了!” 皇后开始帮腔道。 慕容贵妃抬头,愤恨的瞪视着皇后,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她咬牙道:“皇后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臣妾跟随皇上这么多年,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自然是清楚的,臣妾为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皇上,还望皇上明察啊,皇上……” 事情败露,就开始玩这种一哭二闹的把戏,赫连箐冷笑着看着她,心中暗想,不知道咱们这位天圣朝的圣皇陛下会如此处置呢? 圣皇闻言,瞥了一眼皇后,犹豫一番,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东西虽然是从贵妃身上掉下来的,却也不足以说明她给自己下毒,给自己下毒毒害自己,这样的蠢事任谁都不会做,何况贵妃与璟王妃无冤无仇,便更加不会,依朕看,估计是贵妃宫里哪个不懂事的宫女给装错了药的缘故,贵妃你说是吗?!” 皇上语气淡的不留痕迹,口吻极其温和,不仅没有雷霆震怒,反而这般劝慰贵妃。 太后皱了皱眉头,看向圣皇,便不再开口。 倒是皇后听闻圣皇为贵妃开脱,不肯死心的继续说道:“皇上,容华宫内都是贵妃的人,她们就算是装错了,还能将毒药装进瓶子里让自家主子戴在身上?而且这毒便是贵妃所中断肠草之毒,依臣妾看,这……” “够了!这只能说明是贵妃失察,容华宫内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贵妃深受其害,定然要彻查!你身为六宫之主,宫内出现了毒药,毒杀贵妃,你作为皇后,责无旁贷!” 旁边的太后见皇后还不识趣的想要继续说,立刻打断道:“皇上说的对,这件事情贵妃是受害者,宫里出现这种事情,令璟王妃承受了无妄之灾,皇后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此事已经发生,整顿后宫刻不容缓,皇后,这件事情要抓紧办!” “是,母后!” 皇后得到太后应允,虽说这件事情是贵妃之责,但是她是中宫,本来幸灾乐祸看贵妃倒霉,没想到圣皇却将此事怪罪在她的头上。 太后说的没错,她作为六宫之主,既然圣皇包庇贵妃,硬说是贵妃容华宫内宫人有问题。 她便正好可以借机搜查容华宫内上下,她刚才没在圣皇面前讨到好,如今也绝对不会放过慕容贵妃。 圣皇皱起了眉头,自知皇后会趁机报复,绝对会将容华宫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连太后都出面了,那这件事情便只能这样办了。 在位者似乎达成了共识,想依照圣皇的意思,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殿中的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却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 赫连箐忽然冷笑一声:“父皇,既然这件事情是有人栽赃贵妃娘娘,此事与箐儿无关,刚才贵妃娘娘也曾说过,若查出此事与箐儿无关,那么她……可不是简单的道歉就可以了事的,贵妃娘娘您说是吗?!” “箐儿……”圣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慕容贵妃听到赫连箐的话,不由自主脊背发寒,见赫连箐唇角含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冷笑,更是吓得浑身一抖:“皇上……” “箐儿……这件事情贵妃也深受其害,刚才她冤枉了你却是她的不对,不过她也是因为被人毒害,受了惊吓,如同惊弓之鸟对谁都防备,你出入容华宫,自然是被她怀疑的第一个对象,这件事情朕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样朕赐予你……” 北堂文璟淡淡的笑着道:“父皇,儿臣与王妃既然是冤枉的,那么贵妃娘娘依照刚才所言理应与王妃道歉才是,虽然贵妃娘娘身居高位,身份贵胄,但是既然开了口,那便要履行,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圣皇被这夫妻二人说的哑口无言,刚才贵妃言之凿凿,谁会料想竟然真的与赫连箐无关。 圣皇此时虽然有心包庇,但是也要顾及璟王与璟王妃的面子。 “贵妃,既然此事与璟王妃无关,你还不去给璟王妃道歉!” “皇上?!”慕容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堂堂一品贵妃,竟然要给一个不受宠的王妃道歉,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毁了她的脸面。 慕容贵妃想要哭诉,却被圣皇一记冷眼瞪视了回去。 见此事无转圜余地,慕容贵妃只能被宫人扶起,从座上站起来,走到赫连箐身边,目光阴森的瞪视着赫连箐,屈辱的对她说道:“璟王妃,对不住了,是本宫错怪你了!” “什么?!贵妃娘娘,您刚才说了什么?箐儿没听见,王爷您听到了吗?!” 赫连箐转头对北堂文璟问道。 北堂文璟一怔,无辜的转头看向她,冲着她摇摇头:“本王也是什么都没听到,贵妃娘娘刚才说话了?!” 慕容贵妃心头愤恨难平,眼光一凛,咬牙切齿的再次说道:“璟王妃,对不住了,是本宫错怪你了!” 慕容贵妃这一次话比之前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可是赫连箐却仍旧装作听不清的样子:“贵妃娘娘,您能再大点声吗?箐儿没听清楚您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慕容贵妃转头望向圣皇,正准备委屈的哭诉,却没想到一转头便看到圣皇目光冷冽的瞪视着她,她心中又惊又怕,生生忍住了委屈,转头对赫连箐声音放大,几乎是吼出来的:“璟王妃,对不住了,是本宫错怪你了!” “啊——贵妃娘娘,你这是……耳朵好疼啊,你声音怎么这样大,耳朵都被你震疼了,有什么话您就不能好好说嘛?您若是不情愿来道歉那就没必要与我道歉啊,这样不甘不愿,箐儿也是不会接受的,反倒被贵妃娘娘您给吓了一跳……” 赫连箐跳到北堂文璟身后,对北堂文璟道:“王爷,咱们还是回府去吧,我也不用贵妃娘娘道歉了,真的,我们回去吧,别难为贵妃娘娘了!” 北堂文璟淡淡的瞥向慕容贵妃,冲着她笑道:“贵妃娘娘,您还是不要说话了,我家王妃胆子小,别吓着她了!” “什么?!你们,皇上,您瞧瞧她们……” 慕容贵妃深受屈辱,咬牙切齿的笑道:“王爷您真是说笑了,本宫声音温和,璟王妃说听不到,本宫声音稍微大了一些,王妃又说被本宫吓到,她到底想怎么样?!” “王爷,真的不用了,我们回府吧!” 赫连箐委屈的红了眼眶,眼泪刷的一下随之淌出,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极了。 慕容贵妃没想到这个赫连箐先发制人,抢夺先机。 将她想要玩的把戏提前用了去,如今看到赫连箐哭的这般伤心,圣皇目光一沉,继而对贵妃吼道:“贵妃,你既然是答应了就该好好履行,你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不是,皇上,她……”她是装的啊,皇上您难道看不出来,这个贱人实际就是存心玩弄她吗?! “够了,贵妃,你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想必璟王妃也不会接受,今儿被你一个人闹得宫内是鸡飞狗跳,哀家乏了,随你们闹腾去!” 太后挥了挥手,有意打发众人出殿。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皇后派去查看各宫的宫人们已经回来禀报。 “启禀皇上,这些是从容华宫……贵妃娘娘内室暗格中搜出来的毒药,经过奴才们盘查,椒房殿今日的茶水中也搀和了这种毒粉,幸而皇后娘娘还未回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皇上!” “什么?!” 太后目光阴沉,环视众宫人:“椒房殿的茶水中也被下了毒?!” “回禀皇后娘娘,确实如此!” “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私藏剧毒,毒害皇后!哀家就觉得奇怪,璟王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栽赃璟王妃,如今此事串联起来便有了答案,你有意将此事引到璟王妃身上,璟王妃近日来来宫内频繁,你下毒毒害中宫皇后,却要恶人先告状,自己喝了一点,制造璟王妃毒害你的假象,若是今日璟王妃被你诬告,皇后再回椒房殿被毒害,这一系列便会全部栽赃到璟王妃的身上,你……” 太后厉声呵斥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然敢在后宫行凶!” “冤枉啊,太后,太后娘娘,臣妾绝对没有……臣妾冤枉,臣妾没有对椒房殿动手,椒房殿内茶水里面的毒臣妾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贵妃,事实如此,你还敢喊冤?!本宫一直拿你当至亲姐妹,你却对本宫下此毒手栽赃璟王妃,你居心叵测!” “太后,回禀太后,刚才从小御膳房的几味糕点上也发现了断肠草的毒药!” 小御膳房,那可是单独给太后娘娘做糕点的地方,也就是说这断肠草不仅下在了中宫的茶水里,还下在太后的糕点中! 【202】箐箐夸别的男人帅 此话一出,全殿哗然。 谁都没有料想到,贵妃竟然胆敢毒害中宫皇后与太后! 这下,连刚才一直庇护她的圣皇都暴怒了。 “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圣皇怒发如狂,站起来直接走到慕容贵妃的身边,一脚踹在了其胸口处:“你竟然胆敢毒害太后与皇后,嫁祸璟王妃,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朕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将你这毒妇留在宫中!” “皇上,冤枉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不知道容华宫内为何会出现那种东西,对了,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给臣妾的,皇上,一定是皇后娘娘做的,一定是她!” 慕容贵妃此时完全疯癫,这样大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她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圣皇,抓着圣皇的衣襟苦苦哀求,可惜圣皇却没有一丝松动,一抬脚,将衣襟从她的手中拽了出来。 皇后此时听到慕容贵妃的话,脸上的肉忍不住的哆嗦了几下,咬牙切齿的道:“贵妃,你做下的好事,如今东窗事发,你竟然还敢栽赃到本宫的头上,本宫若是要陷害你为何本宫的椒房殿的茶水中会被投了毒?本宫难道不想要命了不成?皇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后跪在地上,疾言厉色的说道。 宫中之人都知道,皇后与贵妃因为党争,怨怼由来已久。 如今贵妃竟然胆敢做下这种天理不容的大罪,被皇后抓了正着,又牵连了太后与璟王妃。 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善了。 刚才贵妃冤枉赫连箐,圣皇雷声大雨点小的解决了,可是如今贵妃被查出私藏毒药,谋害太后与中宫皇后。 这回,众目睽睽,赫连箐倒是想要看看圣皇该如何做?! 难道还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这真是难得的一场好戏。 事关太后,太后一向温和,如今却也冷漠的看着慕容贵妃:“慕容贵妃,毒药是从你的容华宫内搜出来的,今日你又状告璟王妃对你投毒,这一切因由都是由你而起,你现在却要栽赃给皇后,不觉得晚了一些?!” “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做,臣妾是无辜的啊!” “闭嘴!死到临头还不招,将容华宫内所有宫人严加盘查!” 皇后与太后同仇敌忾,皇后因为之前贵妃找人扮鬼吓唬她的事情,一直对她耿耿于怀。 这回抓住了她这样的把柄,便要一击即中,让贵妃与琛王再无翻身之日。 很快,便传来了消息,容华宫内吊死了一名小宫女。 慕容贵妃心中一抽,脸色一片愕然,摇着头道:“不可能的,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是冤枉的,呜呜呜,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 什么小宫女? 她从来没有安排什么宫女去椒房殿与福寿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确实藏有毒药,可是那瓶毒药就是香穗嫁祸给赫连箐身上的那瓶,仅此一瓶而已。 容华宫内怎么还会搜出大量的毒药? 这到底是谁做的? 慕容贵妃知道自己这是被人陷害利用了,到底是谁? 她愤恨的盯着皇后,只有她,一定是她! “太后,皇上,刚要去查,容华宫那边的小宫女就畏罪自杀了?这时间赶得刚刚好,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是真的畏罪自杀还是被他杀,这……” 皇后添油加醋的对太后与圣皇说道。 “皇后,是你陷害我!” “贵妃,你事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本宫如何陷害你?前往容华宫内搜查的人是福寿殿太后娘娘的人,你的意思是说太后娘娘的人栽赃嫁祸你?!” 皇后冷笑着将话锋引到太后身上。 太后一听,冷漠的盯着贵妃道:“皇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是你的家务事,你看着办吧,哀家实在是太累了,歇着去了!” “是,母后!” 太后一句指责贵妃的话都没有说,但是就是因为如此,圣皇才更加明白,太后这是真的气大了。 贵妃掩面哭泣,好不伤心。 这件事情俨然是回天乏力,圣皇怒斥道:“贵妃私藏剧毒,毒害太后与中宫,祸乱后宫,嫁祸璟王妃,心思歹毒,人赃俱获,行为有失……自今日起,打入冷宫,无召不得放出!” 贵妃听后,完全懵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圣皇,哭诉道:“皇上,饶命啊皇上,呜呜呜,臣妾是冤枉的,臣妾……” “够了,你行为不点,还是好好的在冷宫反省思过,难道你要将事情闹大,那样一来,琛儿还怎么在人前抬头,哼!” “琛王……皇上,此事与琛王无关,您千万不能因为此事牵扯琛王,皇上……” “带走!” …… 圣皇看着贵妃被拖走,心情不爽的扫视了殿内一圈,刚才之事,他隐约觉得有些诡异。 按照贵妃的个性,虽然平日里泼辣一些,但是这种毒害太后与皇后的事情,她万万是做不出的。 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偏袒。 他疑心的将目光扫视在璟王夫妻身上,这件事情全由璟王妃而起,难道说是他们做的手脚? 这个想法在他脑袋里转了一圈,又果断的被他扔了出来。 这不太可能,如果是单纯的嫁祸贵妃,凭借璟王妃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能办到? 容华宫内不是她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何况她一直在贵妃的眼皮底下,又被宫女送出。 这期间身边一直有人,她没有下手的时机。 在容华宫内寸步难行,更别提要去椒房殿与福寿殿下手了。 而且璟王夫妻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心机和胆量的人,将此事做的如此缜密天衣无缝,这个人自然是…… 圣皇将目光瞥向了皇后处,贵妃被处置,此时皇后心情大好,唇角隐隐的勾起,容光焕发。 皇上将目光最后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这件事情皇后的嫌疑最大,毕竟她与贵妃旗鼓相当,又涉及党争,有足够的理由。 皇后察觉到圣皇的目光过于阴冷,扭头望去,圣皇冷厉的目光审视着她,她吓得浑身发软,惊秫起来。 皇上冷冷的冲着她笑着:“既然这件事情解决了,皇后借着此次好好的整顿一下后宫,你作为中宫之母,这宫内每天乌烟瘴气,你这个皇后到底是怎么当得!” 皇后恐惧的跪在地上:“皇上教训的是,臣妾领旨!” 她心中知道,圣皇折了贵妃,此时心中闷着郁火,以为是她陷害贵妃。 她是受害者,却还要承担着圣皇的龙威,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贵妃的错,圣皇不仅不宽慰她,还对她如此,皇后不免心寒。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静静的看着这一场闹剧最终落幕。 圣皇为了宽慰璟王夫妻,特赐了奇珍异宝若干,不理会受委屈的皇后,扬长而去。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出了宫,此时阳光温和的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金光,北堂文璟俊逸无双的面孔印入赫连箐的眼帘,赫连箐冲着他笑道:“你的动作够快的,小北北!” “知道你在宫中落难,我岂有慢的道理,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北堂文璟牵着赫连箐的手,二人一同来到马车前,赫连箐噗嗤一声笑道:“受委屈?我没觉得受委屈,今日倒是有真正受委屈的人,不过那人不是我!贵妃今日是咎由自取,不过,我想不通的是,难道真的是她私藏了毒药,想要毒害太后与皇后?这件事情……” 慕容贵妃栽赃赫连箐,赫连箐本来以为最后刁难她一番,因为她是圣皇宠妃,自己暂时还动不了。 不过后面没想到,事态竟然发展到从她的容华宫内搜出了毒药,并且椒房殿与福寿殿都被投了毒。 这件事情可不是她的手笔,赫连箐见北堂文璟笑的无辜,忍不住的问道:“此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这种毒辣的手段,断然不会是我!” 赫连箐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你刚入宫,如何能是你做的,难道是皇后?看来皇后此人奸诈无比,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了!” “恩恩,箐箐说的都有道理,咱们回府吧!这都大半日了,想必你也该饿坏了吧,回去我给你做点好吃的给你压压惊!” 赫连箐不再疑心北堂文璟:“也是,你不提还不觉得,你现在这样一说,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走吧!” 二人上了马车,北堂文璟深邃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手牵着赫连箐,心中暗想:看来箐箐不太喜欢做事很辣的他,他以后做事情还是要避讳着箐箐。 今日之事,并不是皇后的手笔,正是出自他。 他得知贵妃栽赃箐箐,所以才启动了在贵妃身边安插的暗线,借着贵妃自己编排的好戏一步步将贵妃逼入死路。 北堂文璟知道,圣皇碍于党争,不好轻易处置贵妃与皇后。 即便是贵妃今日栽赃箐箐,被查出来确实是她做的,圣皇也不会有太重的惩处。 敢得罪他的箐箐,让他的箐箐受委屈,圣皇不处置,他可办不到,欺负他北堂文璟的女人,贵妃死定了! 所以就会出现之后投毒椒房殿与福寿殿事情,太后施压,圣皇就算是再想要袒护,再不想看到皇后一支独大,也不得不处置了贵妃。 坐着马车,二人通过长长的宫中甬道,已经远离宫门口,便听到马儿嘶鸣,马车剧烈的抖动片刻后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赫连箐皱着眉头打开了帘帐,问道。 侍卫听风正与府中侍卫挡在马车前方,蓝衣蓝雪上前道:“主子出事了!是琛王挡住了去路!” “琛王,北堂琛,这宫内的消息想不到这么快就传到了琛王的府中!” 赫连箐看向不远处的琛王,北堂琛今日穿着一袭暖黄色的衣袍,阳光笼罩在他身上,他英俊年轻的面孔更加刻画的入目三分。 “北堂琛倒也不失为一个帅哥!” 赫连箐情不自禁的说道。 伏在赫连箐身后的北堂文璟听到赫连箐这样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唇角泛着冷酷的笑意,看向对面马上的北堂琛,目光散发出锐利幽深的寒芒:“箐箐觉得他长得好看?!” “还不错!”赫连箐完全没有发现她身后某人已经完全变了一张面容:“还不错?他长得比我好看?” 北堂文璟阴冷的目光一直扫视着对面的北堂琛,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对面的北堂琛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赫连箐没发觉,但是马车旁的蓝衣蓝雪自然是发觉北堂文璟的变化,想要开口提醒主子也不能,真是焦虑啊…… 【203】花言巧语的北北 北堂琛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的马鞭在手心轻轻的敲打了数下,那张张狂而邪魅的俊脸上此时洋溢着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身后带着十几名府内的侍卫,各个来者不善。 而璟王府的人马与之势均力敌。 “璟王好大的排场啊,本王只不过是数日不再京中,这京中已经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今日进宫又暗害母妃,现如今你们夫妻二人就没有什么好对本王交代的吗?!” 北堂琛因为听闻慕容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后,急火攻心。 因为此事与璟王夫妻二人有关,他正巧在宫门口遇到此二人,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 他的母妃如今被他们夫妻整的打入冷宫,而他们却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受了赏赐逍遥出宫!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北堂琛愤怒的高高举起马鞭,扬起来,长长的马鞭甩在璟王府的侍卫身上。 他以为璟王废柴,府内的侍卫也都是资质平庸的废物,所以这一马鞭下去,绝对会让不知死活挡在他面前的这群蠢货恐慌。 却不想到,那马鞭落下之时,璟王府的那几名侍卫看准了时机,随即低下了头,躲过了一截。 什么都没有打到,琛王挥出去的马鞭在空中打了一记空,闪了他的手,反倒是他差点被晃的从马上掉下来。 “王爷!” “王爷您没事吧!” “滚开!好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本王却不知道璟王府何时府内竟然还有这种高手!是本王平日里识人不清,还是你璟王韬光养晦,哼,现在看来你也并不像是平日里看起来那般,就连你娶得这个女人,也真是有一套,废物?丑颜?花痴?!呵呵,你们夫妻二人这般处心积虑的伪装,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本王,竟然敢来宫中暗害母妃,今日本王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赫连箐坐在华丽的马车上,身子抵在北堂文璟宽阔的胸膛,撇了撇嘴指着对面目露凶残的琛王道:“被他发现了,咱们要不要杀人灭口?” 正在吃醋的北堂文璟一愣,听到她这样说,阴霾的脸色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边轻柔的给赫连箐按着肩,一边淡淡的笑着道:“你喜欢清蒸还是油炸?!” “他凶神恶煞的竟然还敢在宫门口当众行凶,我们不必出手,这宫门守卫自然会过来,到时候惊动了上面那位,贵妃落难,琛王率兵亲来,你说给他按个谋反的罪名怎么样?” 北堂文璟冷笑着瞥向对面暴跳如雷的北堂琛,双眸璀璨而明亮,笑容依旧宠溺的道:“甚好!喝茶!” 赫连箐轻启樱唇,北堂文璟将茶杯抵在她的唇口,她顺势喝了一口:“有点烫!” “我给你吹吹!” 北堂文璟与赫连箐二人完全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腻歪起来没完没了。 完全没有把北堂琛这个人放在眼里。 北堂琛见状,被刺激浑身颤抖,急火攻心。 “你们,竟然——” 北堂琛还从来未受过这种怠慢与欺辱,他一直都高高在上,受尽荣宠。 这个北堂文璟,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却不想,今日所受屈辱竟然是来自这个废物。 璟王夫妻两个越是不理北堂琛,北堂琛怒火越积越大,扬起马鞭吼道:“给本王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璟王府这群下等侍卫竟然胆敢挡在他琛王的面前,他就是要将这群废物全部清除,让北堂文璟夫妻二人看看,得罪了他琛王,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琛王身后的侍卫还未动手,听风便扬起了手中的佩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吼道:“大胆!竟然敢对璟亲王无礼,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弑杀亲王!来人,拿下!” “是!” 璟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各个拔刀相向。 一时间气氛冷凝,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北堂琛冷笑一声,幽深如冷潭的眸子此时紧紧的扫视着马车上的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容颜带着讥讽冷笑的道:“哼,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对本王出言不逊,本王今日便要替你家主子好好的教训你一番!” 琛王一声令下,对方还未动手,没想到刚才一直没有发话的赫连箐却忽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哟,这是谁啊?原来是琛王殿下,听风你真是不懂事,既然是琛王殿下你怎么能拦着他的路?他定然是知道了贵妃娘娘被拖入冷宫,此时救母心切心急如焚,这么一个大孝子你们竟然还挡着他的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赶紧将路让开!” 赫连箐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着。 听风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王妃,并未曾得到他家王爷的首肯,王妃发话了,就相当于听从了王爷的安排。 他立刻下令让侍卫回避两侧,学着赫连箐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对北堂琛道:“王爷,属下该死,请王爷见谅,属下实在不知道王爷急着要去冷宫救贵妃娘娘!” 北堂琛刚才被赫连箐那般讥讽恨得咬牙切齿,谁知道这个该死的侍卫又在他的心口狠狠的补上了一刀。 “该死的,赫连箐,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本王是王爷,你一个……” “王爷?!琛皇兄,你说的这个胆大的女子是本王的王妃,刚才王妃也是为了你着想,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不知好歹!” 北堂文璟可不愿意听到有人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他家王妃的不是,听到北堂琛的话立刻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他。 北堂琛冷笑一声:“北堂文璟,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终于憋不住了吧,以前你是怎么在本王面前装可怜,现在竟然胆敢顶撞本王!” 北堂文璟趴伏在赫连箐的肩头委屈的嘟囔着:“箐箐,他吼我,他还看不起我,我真的有那么差吗?你会因为这个不爱我了吗?” 赫连箐护犊子般的将她家王爷挡在身后,微微的眯起了双眸,阴沉着脸冷笑道:“琛王,同是王爷,我们家王爷却与你不同,如今我们家王爷为亲王,你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王爷,论身份地位,如今你又是罪人之子,你的母妃今日下毒毒害太后与皇后娘娘,犯下滔天大罪,你却不知收敛,还敢再此处叫嚣,为难我们璟王府一众无辜之人,你还长脸了不成?!” 赫连箐一边用手顺着北堂文璟的背,给他消气一边微笑着对北堂琛笑着说道。 赫连箐此言不假,北堂文璟如今是亲王爵位,而这个北堂琛原来是因为有贵妃撑腰,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他要认清他的身份地位,他只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璟王比他高一级,他这般辱骂亲王,对亲王大不敬,却反口叫嚣他们大胆? 贵妃如今落魄,自身难保,北堂琛是个聪明的,此时就不该出来得瑟,该在自己的府中闭门不出才是上策。 却没想到他这般愚蠢,带着府中的士兵,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利器进宫。 不怪赫连箐想要给他按个谋反的罪名,实在是这家伙太蠢,自掘坟墓却不自知。 还敢看不起她家北北,这一点是赫连箐最不能容忍的。 她一边暗讽刺着北堂琛,话语间又将贵妃在宫内如今的形势无意间透露给他。 北堂琛闻言更是急得紧握着马鞭,听到母妃有难,怎么都压不住他的焦躁不安。 他隐忍不住,现在也没有时间与赫连箐与北堂文璟争斗,他的母妃等着他去营救,他一定要去求父皇,母妃是无辜的,母妃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这一定是有人嫁祸,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受苦。 “今日就先放过你们,本王还有要事!” 说完,北堂琛带着身后的一众侍卫快马加鞭的前往宫门,因为他之前伸手圣皇的宠爱,不奉召也可进宫,守门的侍卫都知道,再加上宫中的消息还未传到宫门口,他们还不知道贵妃落难,圣皇的旨意也没有下达,他们没有胆量拦阻怒气冲冲的琛王,只能放行。 赫连箐看着绝尘而去的琛王,失笑道:“你说,他这样怒火冲天的跑进宫中,圣皇会是个什么反应?!” “北堂琛是个急性子,被你刚才的话那样一激,此时他只认为贵妃被人陷害,自然是火急火燎的跑到圣皇那为他的母妃鸣不平去了!” “你觉得圣皇会听他的吗?!”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对视了一眼,北堂文璟闻言笑道:“听他的?咱们这位圣皇可不是个会受人左右的皇帝,他疑心颇重,若北堂琛不去找他,他还会以为贵妃之事或许真的有蹊跷,但是北堂琛这样一去闹,呵呵,带刀进宫,言语冲撞自然少不了,圣皇与北堂琛脾性相似,向来火爆,被他这样一闹,贵妃之事那就是铁板钉钉改不了了!而且这个北堂琛也不会有好下场!” 赫连箐听了,点头道:“看来你还是很了解这位圣皇的,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啊,小北北!” 北堂文璟眨了眨眼睛,笑道:“他又不是你,我没必要在他身上下功夫!” 赫连箐闻言脸颊羞红,推了他一把:“讨厌,别闹!” “我没闹,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摸摸!” 他将赫连箐的手紧紧的抓着抵在自己的胸口:“听见了吧!” “我什么都听不到!” 赫连箐噗嗤一声笑道。 “感觉不到它在为你跳动?” 北堂文璟疑惑的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赫连箐闻言嘴角轻轻一抽,这个破小孩什么时候学的这样花言巧语的,这种情话真是要羞死人了。 二人很快便回了璟王府,回到府中,北堂文璟有事要做,赫连箐自己回了文箐阁沐浴换了一身衣服。 等到夜幕降临,赫连箐还不见北堂文璟的人影,她有些饿了,又着急的想要知道宫内的消息,便出门去寻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正在书房,书房外的听风见到赫连箐来了,既没有阻止也没有通报,只是恭敬的问道:“属下见过王妃!” “在里面?” 赫连箐问道。 “是,王妃!” 听风回答。 赫连箐冲着他点点头,并没有敲门随即推开了书房的门。 北堂文璟正在与几位谋士与将领谋事,书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里面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见到赫连箐纷纷起身:“属下等见过王妃!” 北堂文璟冲着她招手笑道:“箐箐,来!” 赫连箐乖巧的朝着北堂文璟走过去,北堂文璟牵着她的手问道:“醒了?刚才回去你睡了,没有打扰你,是不是饿了?” 【204】北堂文璟,你学坏了你 赫连箐穿着一件杏黄色的衣裙,浅绿色的绣鞋,这样鲜嫩的颜色衬得她格外的娇艳动人。 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锁定在北堂文璟的俊脸上,不顾旁人的上手抹了一把,笑着道:“你还知道我会饿啊,忙什么呢?我是不是打扰了!” 此时屋子里的几位谋士立刻恭敬的退出了房,只剩下北堂文璟与赫连箐二人。 见状,北堂文璟随即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抱坐在腿上,搂在怀里:“宫内传出了消息!” “哦?想不到这么快就传出消息了,圣皇是如何处置北堂琛的!?我倒是非常期待!” 赫连箐仰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徘徊在北堂文璟脸上,二人深情的对望着。 北堂文璟温润的笑着,手轻轻的勾着她坚挺的鼻尖,道:“被你猜对了,圣皇见他佩剑进宫,怒气冲冲,又不识好歹的在盛德殿内大嚷大叫,为贵妃喊冤,当时若是只有圣皇一人,或许还能宽恕他,不过……” “是不是太后也在!?”赫连箐听了,说道。 北堂文璟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好猜?贵妃毒害太后,太后当时碍于圣皇的面子所以才没有当场说什么,等到圣皇处置了贵妃,将贵妃打入冷宫,这第一个对此事不满意的自然是太后与皇后,此事太后一定得知了北堂琛入宫的消息,就是害怕圣皇顾及北堂琛,听了他的话心软将贵妃给放出来,所以太后一定会去盛德殿!” 北堂文璟笑着点头道:“箐箐你说的,全对!北堂琛这一次可是机关算尽,他那副样子进宫,圣皇还未说什么,但是太后看了十分不妥,当下便命人以藐视宫规治罪,圣皇纵然是想要保他,奈何北堂琛太蠢,没有请罪反而为贵妃喊冤,说贵妃一事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当着太后的面说这个,太后能饶得了他吗?!” “可是北堂琛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亲孙子啊,这太后也实在是……过于狠辣了!” 赫连箐摇了摇头,皇家无情啊。 “现在北堂琛怎么样了?” 赫连箐问道。 北堂文璟道:“卸了所有职务,被圈禁在府中,没有诏令不得出府!” “这回皇后一党睡觉都要笑醒了,说起来,他们还要感谢我们呢,若是贵妃今日不栽赃我,也不会惨败!” 赫连箐身子伏在北堂文璟身上笑着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样恨我!对我下手有什么好处,慕容贵妃与皇后斗了这么多年,最后没有败在皇后手中,却败在我们手中,她在冷宫估计想到这个只怕会气得吐血呢!” “那是她咎由自取,怪只怪她不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北堂文璟那双凤眸眯紧,闪烁着复杂寒冷的光。 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赫连箐心情大好,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她有气无力的道:“小北北,饿死了,要吃好吃的!” 北堂文璟笑着忙命人前去准备晚膳,伸手打横抱起了她,赫连箐手挂在他的脖颈处,并没有挣扎,将身子贴在他怀里,任由他抱出了书房。 晚膳很丰盛,脆香醋溜凤爪、酸菜鳝鱼、香酥烤鸭、仙贝银耳汤、鹧鸪小炒…… 最后上的是赫连箐喜欢吃的御花园鲤鱼汤。 赫连箐满意的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北堂文璟给她夹了,她就乖乖的吃下去。 等她吃饱了,北堂文璟便自己随口吃一点,正要放筷子,赫连箐端着鱼汤在品尝,看到他吃的这点饭菜,立刻皱眉道:“小北北,你怎么吃这么点,你这样可不行!” 北堂文璟一向吃的比较少,一向是将赫连箐喂饱了在随便吃点垫一下肚子就可以了。 “吃饱了的!”北堂文璟摇了摇头。 赫连箐哪里肯依:“不行!” 她拿着筷子打算给北堂文璟夹菜,却突然发现桌子上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竟然不知道北堂文璟喜欢吃什么! 赫连箐盯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一下子愣住了。 心里暗想着:她真是糊涂,一直说爱小北北,难道就是这样爱的? 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赫连箐眨了眨眼,随后看向北堂文璟,北堂文璟倒是没觉得她会有这些想法,依旧笑着对她说道:“我吃不了多少,吃多了会不舒服,饭后不是还要吃点心?!” 赫连箐点点头道:“那就让人上点心吧!” 她想着怕这一桌子菜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他应该是不喜欢的,他想吃点心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点心,至于菜色她可以事后问一下府中的厨娘。 很快,点心便上来了,今天厨房做的点心是梅花枣泥糕点,先用糯米制成水磨粉,然后在糯米内包上枣泥,泡制好的梅花,青梅酿等十几种果酱搅拌成陷,捏成梅花形状的一个个精致的小点心。 点心中间轻轻的喷着一层粉色的酱料,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朵娇艳欲滴的梅花般。 味道更是清香浮动,让人沉醉其中。 这是赫连箐最喜欢的糕点,赫连箐闻着味儿就已经开始食指大动,将一朵梅花糕点正要往嘴里扔,一旁的北堂文璟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身边:“慢点吃,别急!” 北堂文璟一说话,赫连箐立刻清醒过来。 欲哭无泪的看着他,憋着嘴巴委屈的眨着眼,心里想着赫连箐你实在是太混蛋了,你就是个吃货。 这梅花枣泥糕点是她喜欢的,桌子上没有别的糕点,赫连箐疑惑的问道:“小北北,你也吃啊!” “你喜欢你吃!”北堂文璟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浅酌着,宠溺的看着她。 “你不喜欢?”赫连箐听他这样说立刻反问道。 北堂文璟笑着道:“看着你吃我就高兴!”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饭后吃点心,你刚才吃的也不多,你难道不喜欢吃这个点心?只是因为我喜欢,刚才的饭菜也是,你其实不喜欢的吧,都是因为我?小北北,你这样对不对的,我知道你疼我,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虐待你自己啊,你这样……我也不吃了!” 赫连箐捏在手中的梅花糕放了下来,顿时没了食欲。 两个人互相喜欢什么都要为对方考虑这是对的,可是关键她只一味地的接受着北堂文璟的好,她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她不免有些浓浓的负罪感。 见她皱着眉头不高兴,北堂文璟扯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揉捏着小心的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是我惹到你了?” “是!”赫连箐认真的冲着他点头。 北堂文璟问道:“我怎么惹你了?” “你难道不知道?!”赫连箐没好气的瞪视着他。 北堂文璟无辜的摇了摇头,还真是搞不清楚赫连箐到底为什么生气了,难道说是不喜欢吃梅花枣泥糕点? 但是昨日,箐箐很喜欢吃,所以今日他才特意让厨房给做的。 难道她今日的口味变了? 赫连箐见他又开始愁眉思索,估计又在位自己劳神,本来阴郁的心情瞬间不见了。 她关心的用手捧住了北堂文璟的脸颊,柔声细语的道:“别想了,小北北,我只是气我自己罢了,和你没关系,我只是今日才发觉我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你!” “箐箐!”北堂文璟听到她这样说,眸色大变,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紧张的看着她,心口砰砰的乱跳,总觉得她会说出什么让他受不住的话。 赫连箐摇摇头道:“你别紧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的你都知道,你会全部摆在我面前,可是你喜欢的我却不清楚,我这样根本不配说爱你,是我疏忽了,小北北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改!” 北堂文璟没想到赫连箐会这样说,刚才揪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将人半搂在怀里:“别想那么多,你已经对我很好了,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箐箐,我说的是真的,你是上苍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赫连箐的额头,赫连箐脑袋趴伏在他的肩上,听到他这样浓情蜜意的话,耳根发红发软,羞涩的道:“天还没黑呢,你说什么呢!” “好,听你的,不说,我们——做!” “啊,北堂文璟,你给我闭嘴,你实在是学坏了你,你这个坏蛋,赶紧放开我,喂——” …… 翌日清晨,赫连箐睡醒后,便想起了关押在地下九层的柳姨娘与赫连茜。 这两日,蓝雪为二人治疗,颇见成效。 赫连箐想着今日闲来无事,便想着去看看二人的情况,二人情况好了便可以尽早的解决掉老夫人。 蓝衣随着赫连箐来到地下九层的时候,守着石室牢门的竟然是听风。 “属下见过王妃!” 赫连箐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问道:“风侍卫,你不待在你家王爷身边,你跑这里做什么?!” “这个……”听风余光扫视了一旁的石室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蓝雪听到外面的声音,兴奋的从里面蹦着跳着跑出来,见是赫连箐立刻笑道:“主子!咦?你怎么还没走啊,不是说不需要吗,我自己能办好,绝对不会让人跑了,听风你这个人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怎么这么可恶就会惹我生气!哼!” 蓝雪唇角微微的翘起不满的对听风嘀咕道。 听风脸色一僵:“王妃,属下在外面守着,您请!” 赫连箐目光在蓝雪与听风的身上扫了几圈,唇角微翘,心中莫名的一动,了然道:“风侍卫,你也一同进来吧!” 听风没想到赫连箐会这样说,微微的抬头惊诧的看了她一眼,旁边的蓝雪却嘟囔着嘴不悦的道:“主子,你让他这块木头进来能帮上咱们什么忙啊!” 赫连箐忍不住的笑道:“风侍卫武功高强,自然是能帮上忙的!” “属下的武功也不差的,自然能保护好主子” 蓝雪不依不饶的说道,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替那根木头说话,明明她的武功也非常好,就算她不成,这不是还有蓝衣在吗?! 赫连箐想了想,见蓝雪一副完全懵懂不知的表情,心里暗想,风侍卫前路渺茫,壮士仍需努力啊。 这蓝雪没心没肺,你不点明,她什么时候能知道你关心她? 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蓝雪又是一副不待见他的模样,听风充其量也就是单相思。 单相思苦啊…… 赫连箐不免有些同情他。 “行了,别置气了,里面的人情况如何了?!” 赫连箐问道。 蓝雪笑了笑:“主子放心,经过这几天的治疗,柳氏已经恢复了神智,不过现在身体仍虚弱,要再养个十几天才好,至于赫连茜,她是因为自己亲手给柳氏灌毒酒失了神智,属下每天给她用金针诊治汤药调理,现在疯的不算厉害,过个把月,应该也就清醒了!” 赫连箐自然是相信蓝雪的医术,只要她说能好,那么她就是有把握一定能让人恢复如初。 “那就好,这几日你便辛苦一些,若是有什么需要……”赫连箐说着将目光瞥向旁边的听风,道:“有什么需要,你就找风侍卫,这几日北北将风侍卫指派给本王妃了,本王妃让他全程协助你!” “啊?!他……主子,这……”蓝雪瞪视着听风,却并没有说出不同意的话来,耳尖也慢慢的涨的通红。 赫连箐见状,心中便知蓝雪这丫头似乎也并不是对听风无情。 这几日二人独处,她也算成就了一段好事。 听风也没有想到赫连箐会这样说,他没有从璟王那里得到任何调派消息,可是王妃绝对不会骗他的。 …… 赫连箐看过柳氏与赫连茜,果然如蓝雪所言,她便将此事交由蓝雪与听风二人办理。 从地下九层上来后,门房处便有人来通报,将军府的老夫人派人请自己过府一续。 赫连箐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一株海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哦?她这样主动,估计是想要从我的嘴里套话,想要知道赫连茜的病情如何了。” “主子,她不知道柳氏并没有死!”蓝衣接话道。 赫连箐笑着点点头:“说的不错,她确实不知道,现在单是一个赫连茜恢复神智就足够吓死她,若是让她知道已经被毒死的柳氏忽然活过来了,这老东西估计会直接吓死,走,我倒是要去会会她,看她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 “是,主子!” 赫连箐只带着蓝衣,并没有带着王府内的侍卫,坐上马车直奔将军府。 老夫人此时正端着茶盏,轻轻的吹着热气,啜了一口,慢悠悠的对身边的嬷嬷道:“她来了?!” 言嬷嬷立刻伏在她身边道:“老夫人,璟王妃此时正在房外候着那!” 老夫人笑道:“让她进来吧!对了,她今日来独自来的还是?” 言嬷嬷道:“璟王妃只带着一个贴身婢女,并未带王府的侍卫。” “哦?呵呵,她胆子倒是不小,前几天在这里装模作样今天还敢单独来将军府,你去叫她进来吧!” “是,老夫人!” 赫连箐进门,笑着冲着老夫人点头道:“老夫人,箐儿回来看您来了!” “好孩子,快来,坐到祖奶奶身边来!”老夫人笑道:“将今年新进的红茶泡制了给璟王妃端来,箐儿啊,这红茶可是今年头一茬,嫩着呢,祖母知道你素日来喜欢,等会你若是觉得好,便带几包回王府去,尝尝鲜!” “多谢老夫人,只不过……璟王对箐儿很好,这红茶今年年初之时,王爷便命人给箐儿送了一些,箐儿还没喝完呢,就不劳烦老夫人了!” 【205】渣爹续娶,新夫人恋慕北北 赫连箐态度恭敬,说出来的话却尤为刺耳,老夫人脸上尴尬,端起茶盏啜了口茶,掩饰了脸上的不自然。 “箐儿,虽然你与茜儿姐妹情深,但是她身在王府总归不妥,现在她的病情如何了?!” 老夫人借机问道。 赫连箐心想来了,果然是为了赫连茜的事情才找她过府。 她笑着说道:“老夫人哪里的话,四妹妹现如今病了,我岂能坐视不理,她的病情还是没什么进展,但是王府内有御医,御医的医术高明,假以时日定能康复,已经进行了第一阶段的治疗,为了四妹妹好,还是让她先住在王府中为好,老夫人您说呢?!” 赫连箐笑了笑,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心中自然是不畅快,但是听到她说赫连茜病情没有进展,当下也就放下心。 这事情急不得,她今日找赫连箐前来,只是为了先打探一番罢了。 她也没想着今日便让赫连箐把人给交出来。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老夫人话锋一转,这才对她说道:“这样也好,这几日将军府内乱的很,也没有个当家主事的人,你作为她姐姐,能帮衬她一些,也是极好的!” 赫连箐笑道:“谨遵老夫人教诲,老夫人放心,箐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四妹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老夫人满意的轻声笑道:“听说你刚从宫里出来?圣皇的病还好吧?” 赫连箐笑着说道:“恩,父皇的病已经稳定了,无甚大碍,调养几日方可。” “我怎么听前院的人说,宫中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与你有关?” 老夫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啜着茶水,看着赫连箐。 赫连箐心中不免骂道:老太婆的耳目还挺多,消息挺准,这一会儿工夫宫内的情况就已经传到她二中呢了,倒是不知道她又打的什么算盘。 赫连箐不以为她是闲着没事和她讨论一下宫中发生的事情,只为了关心她。 老夫人此举,一定有弦外之音,只是现在她还看不透。 赫连箐笑容和煦:“老夫人听说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就是慕容贵妃娘娘对箐儿有些误解罢了,后来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本以为是娘娘被人下毒,却不想最后下毒之人竟然是她自己,父皇龙颜大怒,便将她打入了冷宫,这件事情是宫中秘事,老夫人只当没听过吧!” 老夫人眸色清明,眼睛紧紧的眯成一条细线,她眼底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倒是看不出她究竟盘算着什么。 她听到赫连箐这样说,含着淡淡的笑意道:“原来如此,真想不到慕容贵妃荣宠后宫这么多年,竟然会做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哎,我原本也不打算打探宫中之事,只不过前几日太师府的老太君欲要将她膝下最小还未出阁的女儿嫁入将军府中,这将军府内没有个掌家的也确实不成,想着这一层关系,这才关注慕容家的消息多一些。” “太师府?”赫连箐心下倒是有些惊讶。 这太师府打的倒是一手好棋。 将孙女慕容婉嫁给北堂墨夜控制墨王,可惜墨王戳破了慕容婉的心机,取消了与慕容婉的婚事。 太师府此时却又巴结上了将军府,不惜将女儿送入将军府,只不过今日宫中发生之事,慕容贵妃与琛王如今自身难保,这太师府与将军府的婚事还能成吗? 太师府或许以往没有下定决心将女儿嫁入将军府,让将军府作为外援帮衬。 毕竟宫中有个身份显赫的贵妃,又有皇上盛宠的皇子琛王做后台,拉拢赫连坤这件事情可有可无。 能拉拢自然好,若是不成,对太师府也无损失。 但是如今不成了,今日贵妃落马,琛王被禁,太师府虽未受到牵连,但是也绝对不会受到圣皇重用。 如今,将女儿嫁入将军府,势在必行。 只不过,刚才老夫人的意思,怕是这婚事不成了,老夫人这个人多精明,这种被人当棋子利用的事情她才不会干。 赫连箐如是想着。 老夫人看了她两眼,却温和的笑着说道:“今日老太君又派人来递话,她那小女儿你父亲也是知道的,你父亲的意思倒是喜欢,所以找你来听听你的意思打探一番宫中的情况,听你刚才这样说,圣皇只是将贵妃打入冷宫,并没有接下来的举动,对太师府也没有动作,这样一来……” “老夫人的意思是让父亲迎娶太师府千金?”赫连箐双眸含笑:“按理说父亲的事情女儿自然不适合插嘴,不过既然是老夫人与父亲都看的好,那箐儿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这将军府如今也确实应该有个女主人了!” 老夫人见她没反对,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没有殃及太师府,那择个好日子便娶进门吧!” 赫连箐点点头:“是!” “快到晌午,你留下一同吃午膳再走!”老夫人温煦如春风般看向赫连箐,赫连箐却站起来有些为难的说道:“老夫人,王爷午膳前要吃药,箐儿也想陪老夫人用午膳,但是还要赶回去给王爷喂药,所以……” 老夫人了解的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王爷的病要紧!” “是老夫人!” 赫连箐说完,便从容的退出了房门,门外蓝衣见她出来问道:“主子,没事吧?!” “有事!”赫连箐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蓝衣不解担心的问道:“主子,难道说老夫人为难你,属下……” “不,是有喜事了!”赫连箐眸色明亮,笑容不减:“将军府要有大喜事了,赫连坤要迎娶太师府的小姐,你说算不上大喜事!” “太师府的嫡出不是慕容贵妃?怎么会……” “嫁进来的是太师府老太君最小的女儿,比我大不了几岁,并不是老太君亲生,是一名妾室所生,不过从小机灵讨老太君喜欢,老太君收在自己身边养着,比我大不了几岁,让一个妾室所生的庶女嫁入将军府为嫡母,太师府可不亏!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老夫人于赫连坤竟然同意了,现在贵妃与琛王落难,太师府自顾不暇,谁都不愿意上赶着去淌浑水,却没想到将军府最注重名誉的老夫人会同意,这件事情有蹊跷,你去查探一番回来报我!” “是,属下知道!” …… 赫连箐走后,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看着刚才赫连箐坐着的位置,对言嬷嬷道:“将她用过的东西全部给我扔掉,看着就碍眼!” “是,老夫人!” “这个小贱人精灵着呢,嘴巴倒是紧,怎么套都套不出话,赫连茜到底恢复神智没有,你派人直接去买通给她诊治的御医,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老夫人眉间沉思冷凝,语气不悦的说道。 “老夫人,刚才你也听三小姐说了,贵妃被打入冷宫,那太师府那边要怎么回信?!” “贵妃虽然被打入冷宫,但是圣皇却没有褫夺她的贵妃封号,再有琛王党派众多,太师府更是百年基业,在盛京城内根深蒂固,圣皇若是想动早就动了,现在不动就是顾虑着,圣皇若是动了太师府,那皇后一党就会一支独大,对于皇权之位的圣皇而言无益,所以太师府竟然有意拉拢,将军府如今的形势危急,自然是要迎娶了她!何况她……” 言嬷嬷一听,心下了然道:“老夫人说的是,那便派人去回复太师府!” “去吧,约老太君明日一同赏花喝茶,顺便将日子定下来!” “是,老夫人……” 璟王府! 赫连箐清晨在园子里采摘玉露,蓝衣便出现了。 “回禀主子,太师府的那位小姐已经……”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夫人与赫连坤会这么紧张,日子订的也是如此的仓促,想不到赫连坤年纪一大把,办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此时将军府内只剩下一个丢尽脸面的赫连云,这位新夫人一进门便有了身孕,若是生下男孩,那可就不得了了啊!就不知道赫连云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如何,呵呵……” 四月十六,便是赫连坤续娶的大日子。 赫连箐身为赫连坤的女儿,一大早便带着北堂文璟早早的到了将军府帮衬。 北堂文璟身体不好,赫连箐将人直接安置在她的屋子内休息,她带着蓝衣去了老夫人的住处。 太师府与将军府是盛京城内两大显赫家族。 如今两家联姻,婚礼自是隆重。 府中的奴才热火朝天的忙碌中。 敲锣打鼓,请了京城内最有名的戏班在后园内设了场,各家夫人小姐们全部在此听戏解闷。 前院自是宾客满门,蜂拥而至。 皇孙贵胄、六部尚书、各路贵人,宫内的墨王与琛王还有几位闲散王爷都不约而至。 这场面绝对空前绝后,好一派富贵荣华景象。 赫连箐在后园帮着老夫人忙活。 她虽为庶女,但是如今是璟王妃,身份显赫,让她亲自迎接这些贵妇千金,身份也是正当。 花轿踩着时辰被迎进了将军府,前院开始噼里啪啦放着鞭炮,人山人海,高呼声嬉笑声久久不散。 花轿进了门,拜了天地,新娘入了洞房,途经赫连箐的园子,此时北堂文璟正待在屋内闷了,出门寻赫连箐。 却与迎亲新娘队伍相撞,廊下狭窄,北堂文璟又坐着轮椅,身后跟着听风与几名王府中侍卫。 “给璟亲王请安!” 迎接新娘的队伍里面有将军府内的侍卫和婢女,见状立刻恭敬的弯腰问候。 北堂文璟皱着眉头,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随后听风立刻会意推着自家主上便要往回走。 北堂文璟心道,真是晦气,本来是出来找箐箐的,却没想到与赫连坤的新夫人遇到了。 “可是璟亲王殿下?!” 北堂文璟欲要往回走,却没想到此时身后传来新夫人慕容沁月的声音。 慕容沁月头顶上的盖头忽然滑落下来,惊得旁边众人手忙脚乱。 “夫人,您可不能说话,这还没到喜房那。” “快给夫人盖上,哎哟,不得了了!” 慕容沁月却全然不在意,双眸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看着她身前背着身被人推着的北堂文璟,衣袂飘飘,白衣胜似雪。 她眼眶微微一红:“璟亲王?” 北堂文璟却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应她一声,直接离开了。 慕容沁月心中酸楚,又不能在此时被人察觉出她的失落:“走吧!” “是夫人!” 赫连箐赶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她疑惑不解的看着慕容沁月离去的身影:“这慕容沁月好生奇怪,难道说她与小北北是旧相识?!” 【206】墨渣男来表白了 “主子,这新夫人刚才这是……”蓝衣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问道。 赫连箐点了点头,眸色里闪过一丝冷寒,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个慕容沁月竟然认识北北,她那副痴情的模样还真是有趣!” “要不要属下去查一下!?”蓝衣问道。 赫连箐笑道:“不用,既然已经嫁入将军府,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玩起什么风浪,走吧,老夫人还等着我呢!” “是!” 新人被送入喜房,喜房内几位贵妇陪同老夫人正说笑着,新夫人坐在喜床上,盖着红色的盖头,规规矩矩。 赫连箐进门的时候,里面的贵妇千金们都纷纷看向她。 “原来是璟王妃来了,老夫人你真是好福气啊!孙女这样懂事听话,又嫁给了亲王,现在太师府的小姐嫁入了将军府,盛京城内还有哪家能比的上将军府?” “呵呵,箐儿来这边坐!” 老夫人听了自然受用,招呼着赫连箐过去坐。 “给老夫人请安,各位夫人们好!” “瞧瞧多懂事的丫头,长得可真是水灵,看着就让人喜欢!” 坐在老夫人旁边的一位贵妇忍不住的夸赞赫连箐,赫连箐笑着道:“多谢夫人夸赞。” “好了,快来见过……” 此时新夫人礼毕,已经打开了盖头,赫连箐见老夫人有些为难,笑着说道:“见过母亲!” 说来这个慕容沁月比赫连箐大不了几岁,但是现在她嫁给了赫连坤,就是将军府的主母。 庶女见到她,自然要唤她为母亲。 这样尴尬的称呼老夫人刚才还有些为难不好讲,毕竟这个赫连箐已经不是将军府那个不受宠的卑贱庶女。 她现在的身份是璟亲王妃,身份尊贵。 但是见赫连箐自己主动上前打招呼,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老夫人是最注重礼数和名声,刚才害怕赫连箐会扫了她的面子,在众人面前不顾及将军府的声誉。 现在她倒是极为满意的。 慕容沁月抬头便看到刚才冲着她喊母亲的赫连箐。 赫连箐今日穿着一件粉色衣裙,外面罩着一层若有似无朦胧的轻纱,身形窈窕,声音如莺。 面颊娇红,樱唇微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顾盼生辉,肌肤若雪,眉目清秀。 她此时正冲着她笑,慕容沁月看着她,心道,原来这就是璟亲王的王妃啊! 慕容沁月心下便对这个赫连箐产生了无名的敌意,她以往听说这个赫连箐面貌丑陋,此时却见她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实在是与丑陋二字不沾边。 她不免气愤的在心里憎恨着这个能与北堂文璟厮守的女人。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嫁给璟亲王,而她却要嫁给这个年迈丧妻的老头子,想起赫连坤那张长着褶子的老脸,她就想吐。 她心里虽然恶寒,但是面色上却显露出无尽的笑颜:“这就是三小姐吧!” 外人都喊赫连箐为璟亲王妃,可是她心里自然是不认的,所以唤她一句三小姐已经是仁至义尽。 赫连箐闻言,并不恼怒,刚才看到她痴痴的望着自家北北的模样,便知道她或许与北堂文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时又见她这样一副敌视尊容,更是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这个慕容沁月,看起来并不简单。 “箐儿见过母亲!” 赫连箐上前行礼,满屋子皇亲国戚、贵妇千金等面前,她礼数周全,没有半分别扭。 慕容沁月倒是没想到赫连箐会这样大方得体的喊自己母亲,她难道就不会觉得张不开嘴? 她可是只比她大五岁而已。 “快些起来吧!早就听说过府内三小姐德才兼备,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女子!” “多谢母亲夸赞,箐儿实在是不敢当!” 赫连箐与慕容沁月寒暄过之后便退出了喜房,老夫人知道璟亲王陪同她一起来的,便挥手道:“箐儿,你先下去歇着吧,今天你忙活了一天也累坏了,今日多亏了你!” “是,老夫人,那箐儿就先下去了!” 赫连箐退出了喜房,蓝衣上前给赫连箐披了一件披风:“主子,夜里风大,刚才王爷命人送来披风!” 赫连箐手里拽着披风,身体顿时有了暖意,笑着道:“他想的可真周到,走吧,刚才我试探过了,那个慕容沁月果然有问题,你去查一下她到底和北北有什么联系!别让王爷知道!” “是,属下明白!” 蓝衣走了,独留下赫连箐一人,此时正是春末时节,赫连箐一人在廊下走着,廊下四周便是碧波荡漾的湖水,皎洁的月光倾洒照射在湖水中,荡漾着一层层带着闪光的水波。 湖中是含苞待放的荷花,宽大如伞状般的荷叶下,蛙虫声声的叫嚷着,好不热闹。 今日将军府大喜,下人们全部都跑去前院与新房内忙活去了。 以至于后园中空无一人。 赫连箐正沿着廊下往回走,忽然从旁边的假山石后跳出来一个黑影,赫连箐皱着眉头顿住了脚步,声音冷冽的喊道:“谁?!” “箐儿,别叫,是本王!” 熟悉且陌生的男声从暗处传来,随着他的身影慢慢的走出,赫连箐看清了这来人的样貌。 不是别人,正是墨王北堂墨夜。 他英俊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朝着赫连箐走过来:“箐儿,是本王!” “你?墨王……你跑到后宅来做什么?这时候你不是该在前厅,你这样冒失的跑进来,若是被人当成贼人抓起来……你墨王的声誉往哪里搁,还是说你也想要来一睹新夫人神采?!” 北堂墨夜闻言,不免有些受伤的道:“箐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本王来自然是来看你的,与那个女人何干?箐儿本王想你了,自从那日与你分离,本王便日思夜想,箐儿……” “停!北堂墨夜,我已经嫁人了,你这样缠着我怕是不妥吧,还是说你有什么目的?!” 赫连箐脸色浮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北堂墨夜诧异的看着她:“箐儿,本王知道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嫁给璟王的,你是被迫的,父皇赐婚,你也是被逼无奈,本王知道你痛苦,你放心,本王一定……” “墨王说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痛苦?我爱璟王,愿意嫁给璟王为妃,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终于如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痛苦?北堂墨夜你不要在对我纠缠不清,你堂堂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值得吗?!” 北堂墨夜眸色微微一沉,想要继续说,可惜却没有来得及张口,便被赫连箐打断了:“当日我便说过,我不爱你,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非要让我和你一同外出散心,我当时与璟王吵架了所以才会陪你一路,现在你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墨王,我已经是璟王妃,我和你绝无可能,以前不可能,以后更加不可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呵……一切都是为了他,本王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和本王……本王爱你,你却这般伤本王的心,赫连箐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赫连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母后害我呢?你该知道你母后在宫中对我做了什么吧,北堂墨夜,你的爱太廉价我可无福消受!” 赫连箐眯起眼睛,冷笑着说道。 北堂墨夜脸色瞬间一变,倒退几步:“那是母后做的,不是本王的主意,本王不可能会舍得伤害你,你知道的,本王爱你!” “北堂墨夜,别说的这么好听,爱我?呵呵……你爱我什么呢?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草包废物,花痴的跟在你身后,你还会爱我?当时我可是你墨王的未婚妻,我们在外人眼中可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啊,可是当时墨王殿下您爱我吗?您与我大姐串通一气,处处加害于我,后来又与慕容婉勾结,你让我成为了圣朝的笑话,甚至不惜写了休书,呵呵,你那时候对我做的那样决绝,现在却说爱我?” 北堂墨夜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本王那时候……本王……” “你说不出来了吧,行了,你根本爱的不是我,而是因为我不在跟在你身后,不在关注你,反而爱上了别的男人,促使你高大的男人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罢了,你何尝是真正的爱我,不要以爱为名对我说这种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走吧!还要麻烦你回去告知一下皇后娘娘,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包括你!” 北堂墨夜被她斥责的哑口无言,想说不是这样的,他爱她,是真的爱上了她。 可是刚才赫连箐列举他那些劣迹斑斑的事件,他却没有办法去反驳,一句话都说不出,堵得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着。 赫连箐不再看他,绕过他便走。 北堂墨夜望着她决然而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只能等着赫连箐不再生气,等着他完全的掌握了圣朝的王权,等着他登上那个至尊的宝座。 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整个天下掌握在他的手中,要一个女人何难?! 赫连箐回到文箐阁,打开房门,便看到北堂文璟穿着一袭月牙白的衣袍,此时抬头正视她。 他剑眉谢飞,鬓发如黑,清逸的身形在赫连箐眼前晃。 看到赫连箐,眉目间闪烁着无比的宠溺,闪耀着倾城风华,耀的赫连箐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家北北就是有这种天生的魔力,让人移不开眼。 赫连箐走上前,手捏住了北堂文璟的下颌,轻轻的碾了几下,俯身印上了一吻。 北堂文璟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她,眉间带笑,随即伸手揽住了赫连箐的腰肢,将人整个抱搂在自己的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嗯唔……” 赫连箐本来只是被他迷住了,情不自禁下浅尝一番就离开,却不想北堂文璟根本不放手,自动送上门的美味,哪里有让她再跑的道理。 赫连箐有些憋气,伸手捶打着北堂文璟的胸口,总算是脱离了出来。 “干嘛你!得寸进尺!” “呵呵,是箐箐先主动的,怎么却要说我,箐箐不讲道理!” 北堂文璟反笑着说道。 “好啊,你竟然敢说我不讲理,你胆子肥了是不是,看我不教训你,我今天就得好好教训你,免得你不听话出去乱勾搭人!” 赫连箐想起慕容沁月看北堂文璟的眼神,心里便不舒服。 北堂文璟皱着眉头,将赫连箐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箐箐,我没到处勾搭人,你冤枉我!” “我冤枉你?你真的没有?” 赫连箐撇了撇他,北堂文璟无比坚定的点头:“没有,我这样的,谁都不会喜欢的,幸好遇到了箐箐!” “是,所以你得感谢我,知不知道!” “恩,知道,我眼里心里只有箐箐一人,箐箐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我好喜欢……” 【207】慕容沁月与北北是一见钟情? 赫连箐用手戳戳北堂文璟俊逸不凡的脸:“我吃醋?哼,你赶紧老实交代,不然家法伺候,告诉你,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我肯定要——” 赫连箐恨恨的瞪着他,北堂文璟蹙着眉峰,叹气道:“箐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况且在你之前,我一般都不出门……我的情况你不是很清楚,我这副鬼样子,谁看到谁讨厌!” 赫连箐皱眉,她不喜欢听北堂文璟轻贱他自己的语气,他现在体内虽然还有余毒未清,但他是赫连箐看上的男人,不管如何,赫连箐都认为他是这个世上最完美!无人能及! 北堂文璟只是知道赫连箐在乎他,却并不知道其实他在赫连箐的心里不仅仅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那么简单,赫连箐以他为天,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是她的全部! “你什么鬼样子?我瞅瞅,你这副妖孽的到处勾引人的样子如果还要说不好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可就真的没有几个能看了,你少给我撒娇,你这是转移话题,以为我看不出!?” 赫连箐一语戳破北堂文璟的话。 北堂文璟撇了撇赫连箐,有些无辜的将脑袋搭在赫连箐的肩头,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柔软的颈窝内,电流般麻痹着赫连箐的神经,赫连箐忍不住的动了动肩膀:“干嘛,像小孩子一样!” 北堂文璟却固执的收紧了抓在她腰间的手臂,一句话都不说,固执的趴在她身上。 赫连箐感觉到这破孩子生气了,噗嗤笑道:“你还委屈上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你男人!” 北堂文璟生气的说道。 一句话直接叫赫连箐脸红耳赤,她略微尴尬的道:“你……” 北堂文璟又不开口了,手里的动作却更加收紧,仿佛赫连箐不说句哄他的话,他就打算一直这样抱着她不撒手了。 北堂文璟其实就是在赌气,他都这么爱她了,可是箐箐却以为他出去勾引别人。 还是那个刚刚被赫连坤取回来的,他怎么能不生气。 “好了,我就是觉得慕容沁月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不过你真的没见过她啊?我和你说,我刚才可是去看过了,这个新夫人长得还真是水灵,貌美如花啊……” “一个老女人罢了!” 北堂文璟嗤笑一声说道。 “老女人?算年纪和你相当啊,怎么会是老女人,原来北北你这么重口味,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就是喜欢啃我这样的小嫩草!” 赫连箐扳过自己的身子,与他对视,笑着说道。 听到北堂文璟说慕容沁月是个老女人,赫连箐高兴坏了,不管慕容沁月对她家北北是什么心思,只要北北不喜欢,那就百搭。 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慕容沁月到底对北北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若是她敢肖想她家北北。 不管是不是她单相思,她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敢和她赫连箐抢男人,她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咱们什么时候回府?”北堂文璟被她哄了几下,果然就不生气了,他也不敢真的生赫连箐的气,刚才就是为了让她哄一下罢了。 赫连箐有些诧异的道:“回府?今晚不是要住……” “我不喜欢!”北堂文璟说道。 “不喜欢住这里?怎么?”赫连箐有些惊讶的问道,以前北北可没这么多要求,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北北的反应有些反常。 赫连箐皱着眉头,难道说北北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成? 北堂文璟看了赫连箐一眼,便知道赫连箐想什么,眉头一挑道:“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每一个人都害过箐箐!” 赫连箐迎着他灼热的目光,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她刚才竟然想着北北这样急迫的不想让她留下,是因为他确实和那个叫做慕容沁月的该死的女人有关系。 她怕自己龌龊的心思被北堂文璟识破,尴尬的笑着说道:“呵呵……北北说的对,既然北北不喜欢,那我们便回璟王府去吧!让下面的人去禀报一声老夫人和父亲便可!” 北堂文璟黑濯宝石般明亮的目光温柔的扫在赫连箐身上,微微的笑道:“都听你的!” 随后他便如同一只巨型犬般包裹着赫连箐,趁着黑夜,直接将人给卷着送上了马车。 …… 翌日,慕容沁月一大早便起床,穿着正红色的罗裙,头发梳着贵妇中最流行的发鬓,发饰虽不繁琐但是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她唇红齿白,肌肤晶莹剔透宛若白玉般,此时正跪在蒲团上给老夫人行礼端茶:“老夫人请喝茶!” “好好,快起来,以后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刚进府有许多事情还未掌握,有不懂不明白的事情就来找我,这以后咱们将军府一大家子可都要交给你了,你现在又有了身子,平日里切记不可太过操劳了,知道了吗?” 老夫人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慕容沁月接过来谢过之后便被身边的丫鬟扶了起来。 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则是赫连坤,赫连坤人逢喜事精神爽,穿着枣红色的锦袍,身形高大威武,身体健硕,慕容沁月坐在他身边的位置,赫连坤瞧着她那副水灵的样子,想着昨夜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 若不是看在她有了身子,他昨夜定然不会那么早就放过了,这个慕容沁月身子娇贵,被养的极好,赫连坤倒是真的非常喜欢,比之前他所有的女人都要合他的口味。 他这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大大的刺激了站在一旁的莺歌。 莺歌是老夫人房中的丫鬟,给了赫连坤做妾,慕容沁月没来之前,她在后园内是极为受宠的。 她还以为她能借着赫连坤的宠幸,若是一举得男,那么她的身份便水涨船高。 没想到,她千算万算,没料到府中这么快就有了新夫人。 而且新夫人刚嫁进府便有了身子!这很明显就是先勾搭了老爷,这个贱人。 莺歌在老夫人房中是大丫鬟,被老夫人娇惯了几年,早就养的心高气傲,哪里肯受这样的冷落。 她眼睛直直的扫向坐在老夫人旁边的赫连云,赫连云抬头与她对视一眼,又很自然得将头转开了,这样微小的动作,任谁都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莺歌心里明白,她还年轻,赫连坤则为暮年,而且他现在又娶了新夫人,以后她顶多就是个受冷落的小妾了,就算是有了身孕,这新夫人能容得下她? 到时候老爷一死,她和自己的孩子怕是会被新夫人赶出府,这样凄惨的下场她才不要。 但是若是巴结上云少爷,那就不一样了,云少爷如今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若是云少爷日后继承了将军府,那她跟着云少爷,身份自然就不同。 新夫人如今有了孕,着急的可不只是她莺歌一个人,若果她生下了男孩,那么便会危及云少爷在将军府的地位,所以她现在急切的要找赫连云与自己联盟。 慕容沁月昨夜并不知道赫连箐与璟王回去的消息,今早打扮的如此隆重,还以为能看到璟亲王,她目光一直扫视着屋内,却并未曾发现赫连箐的身影,不免神色落寞。 “这是云儿,是府中嫡子,云儿见过你的母亲!”老夫人招呼着赫连云,赫连云微笑着起身朝着慕容沁月郑重一拜:“拜见母亲!” “大少爷快些起来吧!”慕容沁月旁边的嬷嬷将厚厚的红包递给了赫连云,赫连云接过之后笑着道:“可惜了,三妹妹昨夜便回府去了,不能今早拜见母亲!” 老夫人笑道:“难不成你还想连你三妹妹的那份也一起拿了去?你这孩子鬼灵精怪!” 赫连云微笑不语,却将目光转向慕容沁月的身上,慕容沁月听闻赫连箐与璟亲王昨夜回府,心中暗暗失望,这样落寞的表情只是一瞬,却没想到被赫连云捕捉正着。 赫连云从刚才就暗暗观察这个新夫人,她一进门目光便一直闪烁不定,像是在找什么。 刚才他提及三妹妹,她果然神色漠然,难道说她与那个贱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她真的和赫连箐有关,那他便要加快将其除去了。 …… 傍晚时分,文箐阁内,蓝衣挑开了帘子,走进房间,看到赫连箐正趴伏在软几上,认真的涂画着什么。 她本不想打扰,等到赫连箐忙完她在说,可是还是被赫连箐发现了。 “蓝衣,查的怎么样了?!进来说!” 蓝衣近身,走到赫连箐旁边的位置站定,禀报道:“主子,属下从慕容沁月随侍的婢女那里打探到,慕容沁月和王爷并没有任何联系,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面,只是小时候慕容沁月又一次不小心落水,正好被路过的王爷所救,所以……” “哟?青梅竹马?英雄救美?情根深种?!啧啧……这故事还挺感人的,怎么着,就因为我家北北当初救了她,所以她对我家北北念念不忘,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嫁人,这感情她一直在等着我家北北呢?潜在情敌啊,这老女人够可以啊!” 蓝衣听着自家主子噼里啪啦咒骂,句子有些她还听不太懂意思,比如那个什么潜在情敌? “哼,我不管她以前是否对我家北北有心思,但是她现在不是嫁给赫连坤那只老王八了吗?!既然嫁人了就该恪守本分,她不做什么还好,若是还对我家北北念念不忘的,做出点伤害我和北北感情的事情,我一定会让她好看!” “箐箐,你说让谁好看?” 北堂文璟刚好此时进门,听到了赫连箐最后的那声怒吼。 赫连箐朝蓝衣使了个眼色,蓝衣立刻退了出去。 北堂文璟手里采摘了新鲜的梅子,洗过之后用精致的琉璃小盘端着,走到赫连箐身边。 “箐箐吃” “哼!”赫连箐此时看着眼前的男人,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他那么小就和慕容沁月认识了,一见钟情啊!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呢! 赫连箐心里梗的啊,特别不舒服,看到北堂文璟,心里憋着酸味都要冒泡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让她吃酸梅,他是打算直接让她酸死啊!混蛋啊! “不吃,拿走!”赫连箐心里喊着,去给你那个一见钟情的慕容沁月吃去吧。 北堂文璟见她生气了,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刚才就听到你生气了,谁惹你了,来,和我说!我疼你!” 【208】箐箐中毒命在旦夕 日子稳稳当当的过了两月,这段时间赫连箐除了每天给北堂文璟清除身体内的余毒外,便专心致志在盛京城内买断了几家店面,自己亲手设计,亲自督促,短短两月便小有成效。 两家药材店,一家珠宝店,三家赌场,五家钱庄! 这些店面均是阎罗殿的据点,安排给阎日与阎火等人打理,赫连箐放心的很,只等着每月的进账入库。 盛京城内亦是风平浪静,前段时间慕容贵妃打入冷宫,琛王被禁,已经不再是众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话题,太师府更是因为此事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举动。 皇后党也趁着慕容贵妃落难之时,放松警惕,暂时没有太大的举动。 但是这看上去风平浪静的盛京城却是暴风雨的前兆,有更大的阴谋正等待着…… 赫连箐这一日,在王府后园的药房内调料药汁,脑袋一晕,眼前发黑,身体虚弱的往前一倾。 “主子,你怎么了?!”蓝雪及时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只见赫连箐脸色苍白,额间密集珍珠般汗珠,湿漉漉的将额间黑发浸湿,双目失神,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赫连箐被扶着坐下来,她抿着唇角,像是极大的隐忍着什么。 黑色的双眸,迸射出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蓝雪一愣,担心的问道:“主子,让属下给主子把脉看一下,你的脸色很不好,属下担心!” “好!” 赫连箐点点头,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蓝雪捉住手腕细细的进行诊脉。 赫连箐的脉象非常的平稳,毫无异常。 蓝雪有些奇怪的咦的一声,望着赫连箐,见她脸色依旧难看,恐自己医术不精,又细细的给她诊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发现异常。 “好奇怪,主子你的脉象平稳,没有异常,主子你现在什么感觉,和蓝雪说说吧!” 赫连箐听闻蓝雪的诊脉后,也非常奇怪,将自己近日来的情况与蓝雪说了一遍。 “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嗜睡,头晕,有时候肚子会有些胀痛感,没胃口,嘴里没味道,而且……想吃酸的和辣的食物,你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蓝雪听得目瞪口呆,惊讶的看着赫连箐:“主子,你说的这些症状怎么觉得像是有孕了,但喜脉属下怎么会把不出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事实上在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给自己诊过脉,并没有发现异常,所以就放下了,只认为是近日来没睡好的缘故,却不想,这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就在刚才,我已经是有些站不稳,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主子,既然主子和属下都查不出,要不将此事告诉王爷吧,让王爷找……” 蓝雪着急的说着,可是却被赫连箐打断:“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让北北知道!” “什么?不让王爷知道,可是主子你的身体,这怎么行?!” 蓝雪着急了,跺着脚道。 赫连箐摇着手打消了她的念头:“大概就是这几天太累了的缘故,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你也诊治了,我根本就没病,身体很好,那就是太累了,我去床榻上躺一下就好,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北北,不要让他担心!” 赫连箐嘱咐完,便被蓝雪扶着回到文箐阁,身子一沾床榻,便昏睡过去。 蓝雪看她这副样子,心中暗暗着急着。 她不能去找璟王,既然主子吩咐了,她也不能违抗她的命令。 所以蓝雪只能去盛京城内阎罗殿的据点找人,她进了甄宝斋,这甄宝斋内的幕后管事是阎日。 蓝雪进了三楼雅间,站在阎日的房门外等候,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紧接着便传来阎日鬼哭狼嚎的叫嚷声:“小蓝衣,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本堂主不就是亲了你一口,你都是本堂主的人了,亲你一口怎么了,你还要打我?我是你男人!” “你还敢乱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啊啊啊,小蓝衣,你谋杀亲夫,我要找主子为我做主,我尽心尽力伺候了你一晚上,让你舒坦了,你醒了就翻脸不认人,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你,你别跑!” 蓝雪站在门外,惊得连话都说不出,行动完全受限。 她不知道这房间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景,但是听到此二人的谈话,昨晚怪不得找不到蓝衣,原来是这样啊。 蓝衣昨晚竟然在日堂主这里睡了,还睡了人家日堂主不认账?! 她可不敢在此时踏进这间房间,如果让蓝衣看到她,她一定会被她直接咔嚓了! 但是她是来找他们商谈主子的事情,情况紧急,她又不得不去。 真是左右为难。 蓝雪觉得自己被逼得要疯了,站在门外实在是受不住了,干咳了一声:“咳咳……” 心想,不管里面是什么香艳的情景,里面二人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她人都站在外面故意咳嗽了,怎么说这两个人也该停下来了。 谁知道,她都咳嗽了好几声,嗓子都有些冒烟了,这里面二人还打打杀杀尖叫连连我,完全将她当透明,她见没有效果,心里担心赫连箐的病症,于是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门被从外间打开,蓝雪双手捂住了眼睛,然后叫着:“日堂主,蓝衣,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敲门,可是你们听不到,我在外面站了好长时间了你们难道没发现我吗?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们秀恩爱的,但此时事关主子,情况紧急,多有得罪了,你们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她急切的吼了一嗓子,本以为要承接着此二人的暴怒。 却没想到,房间内瞬间没了声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 她有些奇怪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却发觉房中空无一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 “咦?人呢?明明刚才还听到他们两个……” 怎么人突然全部都不见了,难道是她出现了幻听,真是太奇怪了。 “蓝雪,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不多时出现了坐在轮椅上的阎日,此时阎日穿着白衣白鞋,黑发如墨,容颜俊逸,风华无双。 她略微诧异的道:“日堂主,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阎日神色微微闪烁了一下,继而瞬间恢复了往常,笑着对她说道:“你怎么了?蓝雪,本堂主就是刚从外面进来,你怎么跑到本堂主房中来了!这样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主子让你来的?!” 蓝雪盯着他,微微一怔,嘴里喃喃的嘀咕着:“不对啊,明明就是听到你在房间,对了还有蓝衣的声音,怎么一眨眼你们都不见了呢,真是奇怪!” “蓝雪,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主子出事了!” 蓝衣也从外面而来,见到吃顿中的蓝雪,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冷漠的道:“快回王府,主子到底如何了?!” “你也是从外面刚进来?!” 蓝衣神色一闪,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面色同样有些尴尬的阎日,道:“没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说说主子怎么了,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一直陪在主子身边?!” 蓝雪被她问急了,便将刚才的疑问给抛掷脑后,着急的道:“主子身体不适,偏偏我与主子都没有发现她身体的异常,但是她看起来确实不太好,我觉得如果我和主子都找不出症结所在,那只能说明一种可能!” 蓝衣与阎日一听,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一扫刚才的尴尬,现在只关心赫连箐的病情。 “到底是怎么了?” “对啊,蓝雪,主子到底是如何了,连你都查找不出她不适的原因,你可是毒医,这天底下有什么毒是你解不了的?” 蓝雪皱着眉头道:“不,也有我解不了的!” “那是什么?!” “是碧落香!” 蓝雪忧心忡忡的说道。 阎日闻言,若有所思,皱着眉头道:“这个碧落香我倒是曾听闻过,相传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不会直接致命,每天一滴,慢慢麻痹,通常中此毒之人在七日后才会有细微的反应,却并不会耽误日常,初发之时只会觉得浑身无力,让人觉得疲累罢了……” “没错,就是它!”蓝雪点了点头道。 “那这毒似乎也不是很厉害,只是疲劳,短时间内不会对主子造成实质上的伤害,蓝雪你阅历无数,既然得知主子中的是碧落香,那还不快点研制解药,将主子身上的毒驱除!”蓝衣微微挑了挑冰冷的秀眉,冷漠的说道。 蓝雪无奈的摇头道:“蓝衣,若主子中的哪怕是最毒的鹤顶红,我也能快速的配出解药,可保主子无忧,但是这碧落香,虽然不至于直接致命,但此毒恨在无解!” “什么?无解?!什么意思?”蓝衣冷淡的面容总算是有了一丝情绪。 “此毒无解,碧落香,上穷碧落下黄泉,却也找不到可以解除的解药,中此毒者只是浑身乏力,没有中毒的迹象,更加查不出毒的成分,只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尸骨无存,化为灰烬!该死的,这到底是谁竟然拿这种毒来害我们主子!我救不了主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蓝雪抿着唇角,双眸盈满了泪水,急的跺脚道。 “不能看着主子出事,此时初现症状,那么主子的毒应该已经到了第七天了是吧?!” “是,今日已经是第八天!”蓝雪道。 “找国师前来盛京城,你继续研制解药,此时主子知道吗?!” “主子还不知道,我根本没告诉主子,我也只是猜测,但是依主子此时的情况来看,就是中了碧落香!找国师,赤月国离着天圣万里迢迢,国师即便是日夜兼程的赶来,也怕是来不及的,即便是来了,国师就能知道该如何解毒吗?此毒无解啊!” 蓝雪紧张的抓着蓝衣的胳膊:“怎么办啊,蓝衣!” “不管国师能不能来得及,这事情必须要通知国师,国师或许有解毒的办法也说不定!就这样办,我去通知国师,你先回府上继续研制解药,这件事情断然不能告诉主子!至于璟王……” “主子特意命令我,不让告诉王爷!”蓝雪看着蓝衣的脸,异常认真的说道。 “既然是主子的命令,我们便只能遵从,主子不让告诉王爷,你们说是不是主子察觉出身体出现了异常,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阎日眨着眼睛,看向蓝衣蓝雪。 “有这个可能,但是不管如何,先通知大国师前来,璟王那边先瞒着,蓝雪你回府上照顾主子,我和阎日动用阎罗殿内的势力,打探解药的下落!同时暗中查出到底是谁竟然敢给主子下毒,既然这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下到主子的身上,只能说明此人一定在王府内!你回去查看揪出这个下毒之人,便可知道幕后是谁在捣鬼!”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 赫连箐在床榻上一睡又是一下午,今日北堂文璟被应诏进宫,以至于到了晚膳时间,宫中传出了消息,圣皇留北堂文璟在宫中用膳,不回来。 赫连箐得到消息的时候,刚从床榻上昏昏沉沉的起身,睡了一下午,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几丝力气。 眼前也不再是黑乎乎的一片,逐渐清明。 “不回来用膳,今夜是要被留在宫中吗?谁陪在王爷身边?!是风侍卫吗?!” 赫连箐仔细端详着来回话的小厮,待看清这小厮确实是北堂文璟身边得力之人,问道:“宫中可还安好?!” 她最害怕的无非是圣皇借机找北堂文璟麻烦。 小厮立刻回答:“回禀王妃,宫中一切安好,王爷让属下来回王妃,请王妃安心,用过晚膳王爷便可回来,还请王妃自己先用晚膳!”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赫连箐挥挥手,让此人退下,待他退下之后,没看到蓝雪,她又招呼房中的婢女道:“怎么没看到蓝雪,那丫头还在药房吗?!” 婢女恭敬的弯腰回答道:“回禀王妃,蓝雪姐姐刚才过来看王妃还在熟睡,便吩咐不可打扰王妃,她出去了,说是要给王妃准备点可口的晚膳,近日来王妃食欲不振,蓝雪姐姐可愁坏了呢!” “呵呵,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在休息一会儿!” “是,王妃!” 此时房中无人,赫连箐坐在床榻上,将自己手腕上的衣袖往上一撸,便发现手腕处有一个绿豆大小的红色斑点出现,她皱着眉头,手摸着这处多出来的斑点暗暗出神。 “好像又大了一些,难道说真的是中毒了不成?但是明明查过,就连蓝雪都没有诊出有何不妥,这到底是……” 赫连箐神色一闪,眸中冷冽的寒光乍现,自从那日赫连坤大婚,她从将军府回来后,虽然日常没有感觉出有何不妥,但是她总是觉得心神不安。 尤其在三天前,她竟然发现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这颗红色斑点,从针眼那么大,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她如果不刻意去观察,是很难发现的。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蓝雪拎着一人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进了门将手中粉色的团状物体狠狠的掼在了地上,抬头看到赫连箐醒了,上前担忧的问道:“主子,你醒了?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赫连箐摇摇头:“没事,这是谁?!” “主子,就是这东西,鬼鬼祟祟的在王爷给您建造养鲤鱼的小池塘边,被属下给擒住了,属下亲眼看到,她在水中下毒!” 【209】是璟王派我来给王妃下毒的 赫连箐闻言,看向地上的粉色一团,这才发现这是个人,脸已经被蓝雪打成了猪头。 果然是被人下毒了吗? 赫连箐看着她,蓝雪直接将人给拎起来踢到赫连箐眼前:“你给我老实点,敢给我家主子下毒是吧,主子怎么办?” 赫连箐微弱的笑道:“蓝雪,你怎么将她打成这副鬼样子,这脸都看不清了!” “属下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主子,这丫头不是咱们园子的,属下查过了,厨房这几日缺人手,她是前几天刚进府的!” 赫连箐端详了这人一番,只不过是个小丫鬟,身材纤细,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难怪能鱼目混珠的进入璟王府。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赫连箐问道,那双黑眸锐利的如同鹰般紧盯着地上那人。 地上穿着粉色棉布衣裙的小丫鬟,颤抖着抬起头,却异常无辜的开口哭诉道:“王妃,奴婢真的没有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下毒,奴婢实在不知道蓝雪姐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说,王妃救命啊,王妃……” “臭丫头!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不成,明明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往鲤鱼塘放东西,人赃并获,你还敢抵赖,看我不收拾你,我……”蓝雪抬手便作势要打。 赫连箐见这小丫鬟没有丝毫悔改之意,依旧不肯坦诚她的罪过,反而想要将罪过嫁祸给蓝雪身上。 蓝雪是谁?可不是王府内普通的一名奴婢,那是她阎罗殿之人,是誓死保护她之人。 她怎么会听信这个小丫鬟的强词夺理? 赫连箐淡淡笑着问道:“哦,蓝雪你先住手,我来问她,你说蓝雪冤枉了你,那么你鬼鬼祟祟跑到鲤鱼塘要做什么?那里可不是你一个小奴婢能进得去的地方,你该不会说你是迷了路恰巧经过的吧!” 那小丫鬟本意确实如此,可惜被赫连箐提前一语戳破。 她愣了一下,被抽打撕裂的唇角一抖,无辜的道:“王妃,不管您信不信,奴婢的确是误入的,奴婢不知道那里是不能进入的,奴婢来王府时日尚浅,确实不知,有道是不知者不怪,王妃宽厚待人,一定要饶恕了奴婢的罪过才是!” “没想到啊,倒是长了一张利嘴!” “主子,你不要听她满口胡言,她下手的时候属下已经看到了,绝对不会看错!” 蓝雪瞪视着她,小丫鬟却蜷缩着身子,怕极了蓝雪,哭诉道:“王妃,这位蓝雪姐姐一定是误会了,这天这么黑,哪里能看的真切,姐姐说我往池塘里下了东西,难保不是天黑看错了的缘故啊,王妃救我!” 小丫鬟伶牙俐齿,扑倒在床榻前。 赫连箐见她还在做戏,盈然一笑,眼中光波潋滟,不怒反笑道:“你这样强词夺理想必事后是觉得万无一失,自己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了是吧?!” 小丫鬟闻言身形一怔,确实,那毒液并不是装在小瓷瓶内,她就恐有意外,所以将液体放在了圆形耳坠内,将液体放了之后又快速的将耳坠戴在了耳朵上,任凭谁追查也不可能会在她身上发现蛛丝马迹。 所以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绝对不会相信有人会发现她身体上的秘密。 蓝雪只是远远的看到了,并不曾近身看的真切,所以她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拿她也无办法,这才将她送到了赫连箐这里。 赫连箐见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笑着对一旁气急败坏的蓝雪问道:“蓝雪,是不是没有从她身上搜查出东西?” “是,主子,属下确实看到她鬼鬼祟祟往池塘内放东西,所以进行了搜查,可是她身上确实什么都没有,气死我了!” 赫连箐笑道:“哦,原来如此!” “王妃,既然蓝雪姐姐已经搜查过了,奴婢身上没有东西,奴婢是冤枉的,王妃总该相信奴婢的清白了吧,这就是蓝雪姐姐天黑看错了,奴婢对王妃绝对没有二心,奴婢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王妃的小池塘内下毒!” 赫连箐看着她,披了一件外衣坐在床榻上,俯身低头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小丫鬟面色微变,却也不敢不从,缓慢的抬起头,生怕赫连箐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她迎着赫连箐那双冰冷的目光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掌,随后眼睛的余光往自己的右耳垂处轻轻的扫视了一眼,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就是有些不放心,心虚的扫了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彻底的暴露了她。 赫连箐眸色如炬,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小丫鬟被她看的身体绷紧,头皮发麻,她跪在地上的双腿开始打颤,眼看着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赫连箐还没有丝毫要处置她的意思,小丫鬟年轻气躁,有些受不住。 赫连箐却由蓝雪给自己穿戴好衣物,然后吩咐了下人上了饭菜。 桌上的晚膳与平日里并无区别,每日晚膳必然会有一道鲤鱼汤,北堂文璟有空的时候自然都是他亲手来料理,只因为赫连箐非常喜欢,鱼汤多喝对身体也有益,所以赫连箐每顿必然不能缺了这个。 缺了这个便食不下咽,吃的不香。 赫连箐将那小丫鬟唤道身前,然后一边端着手中的鱼汤一边看着那丫鬟的反应。 那小丫鬟看到鱼汤之后,面色忽然一顿,手掌握的更紧,连忙地垂下了脑袋,生怕赫连箐会发现什么似得。 赫连箐微笑着道:“你现在要是承认,本王妃或许还能给你个宽大处理,毕竟这害人性命的事情你也是听命于你的主子,你还这样年轻,你之后的路还很长,给你个机会就当是本王妃积德行善了,但是如果你还不肯说,那就是不识抬举了,你说呢?!” 小丫鬟心中已然被触动,她确实年轻,之后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仅如此,她是家生子,家人都被主子拿捏在手中,她只能效命给主子,哪里能有自己的主意。 再者说,这个璟王妃已经中毒,这毒又是个解不了的,她早晚都要死,没道理她要这个时候反水,她又不是傻子,璟王妃若是知道真的是她下毒,她还能有命活吗?! “王妃,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明察啊,王妃,没有证据,您可不能随便诬陷奴婢,虽然奴婢人微言轻,但也是一条性命,您这样做就不怕此事被传扬出去,毁了你与王爷的声誉?!” “呵呵,我还得多谢你替本王妃与王爷考虑的如此周详是不是?!” 赫连箐冷冷的看着她,对蓝雪道:“这丫头也跪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用晚膳,也该饿坏了吧,蓝雪,咱们可不能欺负人家,这样吧,你给她喂点东西吃吧!” 蓝雪嘿嘿一笑,走上前来,看着那丫鬟:“好啊,主子怎么说蓝雪便怎么做,你真是好福气,我们家主子可不曾亏待下人,瞧瞧,怕你饿着不是,来吧,我给你喂点东西吃,你可千万别客气,这东西好吃着那!” 赫连箐将手里的那晚鱼汤推了一下,蓝雪立刻会意。 将鱼汤放置在她自己的身前,从腰间的蓝色挂袋里取出一瓶东西,随后拔出了瓶盖,只见瓶子口瞬间爬出了密密麻麻丝状的线虫…… 看着就足够让人恶心了,蓝雪将那些虫子放在鱼汤内,却还笑颜如花的端着鱼汤凑到小丫鬟面前:“瞧瞧,给你带好吃的了,肉肉,很美味,来,喝了吧!” “不要,拿开,你要干什么!啊啊啊,这是些什么东西,王妃,王妃饶命啊,王妃,不要,我不要喝,走开,走开——” 小丫鬟跪在地上吓得左右逃窜,但是她哪里是蓝雪的对手。 蓝雪一把揪住了小丫鬟的胳膊,将她拉扯到自己身边,捏住她的下颌,她的嘴巴大大的张开,惊吓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要,她不能喝! 这鱼汤内有毒,不仅有毒,还有那些恶心的丝状线虫,一看就不会是好东西,这些东西如果进了她的肚子,啊啊啊—— “这丝线虫可是不易得的好宝贝啊,这东西只要入了你的肠胃,便会一直粘着你的肠胃,开始啃噬,一点点,慢慢的……将你的肠胃啃出上千上万个小洞,然后你猜猜会怎么样呢?” “呕,不,不……” “别急啊,瞧你着急的,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然后这些虫子将你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全部啃噬干净,你就只剩下一张皮囊而已,啧啧,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我这些宝贝可是最喜欢吃你这样的,来吧,别客气,你不是饿了吗?!” 蓝雪冷笑着,没有一丝怜悯,端着鱼汤便往她嘴里要灌下去—— “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招,王妃,啊——” 小丫鬟鬼哭狼嚎的叫唤着,赫连箐一挥手,蓝雪自然停止了动作。 手将那丫鬟狠狠的推了出去:“还不快说!你要是敢耍花样,就不止是喝一碗带料的鱼汤这么简单了。” 那丫鬟惊恐万分,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没想到赫连箐手段如此歹毒。 小丫鬟奉命行事,平日里看赫连箐并不像是这种工于心计,心狠手辣的主,只当是只软脚虾可以任由人随意欺负。 她哪里会想到这个王妃竟然让人给她灌毒虫下肚子啊。 实在是太可怕了。 “奴婢知道错了,王妃,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好的很,那你就说说,本王妃姑且听听看好了!” 赫连箐冷漠的眸光淡淡的瞥向她,小丫鬟眸子里的神色一闪,忽然一怔,像是抓住了什么似得,紧接着开口道:“回禀王妃,奴婢真的是奉命行事,奴婢是冤枉的,这件事情其实……其实是王爷让奴婢来做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说王爷让你来下毒害我家主子,你鬼扯什么呢!怎么可能?!” 蓝雪上前朝着那丫鬟的胸口狠狠的踹上一脚,小丫鬟哭喊着身体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奴婢没有说谎,真的是王爷,王爷说……王爷说早就看不惯王妃,王妃的身份让他蒙羞,他堂堂圣朝亲王,怎么能娶一个庶女为妻,以前娶王妃实则是迫于无奈下,现在既然王爷已经封了亲王,圣皇又如此看重王爷,王爷怎么还能留下王妃呢?自然是要找个德才兼备,身世好的女子……” 小丫鬟慢条斯理的说着,脸颊上挂满了泪痕,哭的好不伤心。 “主子,这丫头嘴太坏了,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王爷做的,王爷对您可是……” 蓝雪还想说什么,赫连箐忽然笑了,慢慢的说道:“原来是璟王派你来的啊!” 【210】全场虐渣 “是的,就是王爷吩咐奴婢做的,王妃饶命啊,饶命啊!” 小丫鬟自然是早就知道北堂文璟如今还未回府的消息,她只要瞒过了赫连箐,只要有逃跑的机会她定然是要逃出王府的。 赫连箐已经中毒,她的任务完成。 赫连箐笑着望着她,那双水漾的双眸此刻如同冰封的寒洞般似乎要将她吸附进去。 小丫鬟吓得立刻颤抖了几下身子,低垂着脑袋,眸光闪烁。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好的很呢!”赫连箐说完,啪的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了紫檀桌子上,震得碗碟发出了几声脆响。 见她发怒,小丫鬟脸色铁青,支支吾吾的道:“回禀王妃,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这件事情是王爷交由奴婢来办的,奴婢不敢违抗王爷的意思,王妃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奴婢家里还有八十岁的高堂老母亲,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吧……” “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强词夺理,看来你是不肯好好回话了,蓝雪,既然如此,便去宫里将王爷请回来吧,本王妃好言相劝,你却不知好歹,你可知道若是王爷知道你将此事栽赃到他身上,你可不是喝点毒汤这么简单了!” “不,不,怎么会?”面对赫连箐眼睛里毒辣的狠光,小丫鬟心惊不已。 心里暗想着,谁人不知道璟王是个孱弱不堪的废柴,他心慈手软,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赫连箐竟然诓骗她,这个一点都威胁不到她,璟王能有什么手段? 她咬死了是璟王派她来下毒的,到时候璟王爷没办法。 她纵然是死了,也可以咬住璟王,成功破坏璟王夫妻二人的关系,令他们心生嫌隙。 这不就是她的主子派她来璟王府的目的吗? 想到这里,小丫头犹豫了片刻,继而道:“王妃,您就算是让奴婢和王爷对峙,奴婢也不怕,王爷派奴婢前来,王爷怎么会对奴婢下此杀手,再者说,王爷才不会做那种心狠手辣的事情!” 小丫头咬牙,并不惧怕的说道。 赫连箐并不在意,继续笑着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吧,其实璟王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般残弱不堪,璟王能站起来,你恐怕也不知道吧,而且王爷武功盖世内力深厚,手段毒辣,若是知道你冤枉了他,给本王妃下毒,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听过凌迟吗?就是用最锋利的小刀子在你的身上一片片的将你身上的肉削下来,放入滚烫的热锅中煮沸,放心,因为使刀快速,你的血还没有留下来,身上的肉就会一片片的落入锅中,到时候你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和筋络,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样还不会让你死,依旧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 听到赫连箐这样说,小丫鬟额头上的汗珠扑哧扑哧的落下来,满脸惊恐的尖叫道:“你说什么?璟王他会站起来,他不是……” 赫连箐刚才说的话小丫头一时间还消化不良,不过她并不傻。 她知道赫连箐既然能将璟王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给她,那么必然是不会让她活着了。 可是,她所说的那种死法,实在是太恐怖了,她受不了,她宁愿一刀子解决了她的命。 “不,不要,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说奴婢说,求您千万不能告诉王爷,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吧,王妃!” “还不赶快说”!蓝雪一巴掌甩在了小丫头的脸颊上:“竟然敢编造谎话来栽赃王爷,真是该死!” 小丫头跪在地上,哭诉道:“王妃,奴婢招了,奴婢都招了,并不是王爷派奴婢来给王妃下毒的,呜呜呜,奴婢是太师府的家生子,一直服侍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嫁入将军府后,奴婢并没有跟随着一同进入将军府,她派遣奴婢前来璟王府,给王妃下毒……” “慕容沁月?接着说,为何要在鲤鱼塘里面下毒!?” 赫连箐继续问道。 小丫鬟跪在地上,早就吓得颤颤发抖:“回禀王妃,因为我家小姐听说璟王亲自奏请圣皇将御花园内的鲤鱼赏赐给了王爷,王爷在府中建造了鲤鱼池,本以为是王爷喜欢观赏用的,可是却被小姐打探出来,这金贵的鲤鱼并不是给王爷观赏而是王爷因为知道王妃喜欢吃,养在园子里每日给王妃炖汤喝,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气不过,所以才……” “你家小姐气不过?你家小姐不会爱慕璟王吧?!” 赫连箐即便是早就知道慕容沁月对北堂文璟怀有不该有的心思,但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这个女人对北北的爱慕竟然病态到如此的地步。 只因为北北养着鲤鱼给她炖汤喝,这个女人就疯成这样,竟然给她下毒。 “刚才你是如何下毒的?” 赫连箐盯着小丫鬟问道,小丫鬟立刻招了:“是将毒藏在了耳坠中,这耳坠是小姐为奴婢准备的,这个耳坠里面有个机关,只要按动一下,里面的液体便会滴出,两个耳坠内的毒液是七天的量!” “如果你的毒用完了,又如何交接?” 小丫鬟心里暗想着自己是完了,本想要一人扛下所有的罪,到时候她死了,赫连箐没有证据自然也发难不到小姐身上。 她的家人都在慕容沁月的手中,她自己死不要紧,不能连累家人。 可是,赫连箐却要让她说出如何交接之事,这…… 小丫鬟犹犹豫豫不肯开口,摆明着不肯配合。 赫连箐挥手对蓝雪说道:“蓝雪,看样子她是饿的狠了,张不开嘴了,给她喂点东西吧!” “是!”蓝雪刚要动手,那小丫鬟就吓得连忙摇头哭喊道:“我说我说,我都交代,因为此毒要下七七四十九天,每七天便是交接的日子,交接那人会在后门那棵大榕树瓦砾之下放置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我只要装作不经意的拾取便可以了。” “哦,原来是这样!” “王妃,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王妃饶命啊,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是太师府的家生子,家里的亲人全在小姐手中,奴婢不敢不从啊,王妃饶命,饶了奴婢吧,对了,您若是饶了奴婢,到时候查出我家小姐是下毒之人,奴婢是最有力的证人啊,王妃您绕了奴婢的命吧,奴婢以后肯定给王妃做牛做马!” 小丫鬟双眸紧紧的盯着赫连箐,心里却暗想着如果赫连箐到时候真的抓到了小姐的把柄,到时候若是当堂对峙,她可以作为有力的证人。 她当然不会对自家小姐反水,到时候一定会哭诉是赫连箐为了栽赃小姐,所以才威逼她那样做的。 蓝雪恨得咬牙切齿的道:“主子,虽然她确实罪该万死,但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到时候这人确实可以作为有力的证人!” “对对对,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帮助王妃铲除小姐!” 赫连箐却忽然冷笑一声道:“哦,你帮着本王妃铲除你家小姐,呵呵,那你们家老小还在太师府手中,你如何能真心实意的帮助本王妃?你真以为本王妃会信了你的鬼话,你到时候别说帮助本王妃了,恐怕你到时候当场就会反水反而栽赃本王妃诬陷慕容沁月吧,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蓝雪,我不想在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蓝雪看了赫连箐一眼,立刻明白过来,揪住了小丫鬟对赫连箐道:“是,主子,您放心,属下一定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丫鬟本意以为赫连箐所说的不让她说出话,是想给她下哑药。 被蓝雪揪住房门后,吓得哀求着蓝雪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好姐姐,你千万不要给我灌哑药,呜呜呜,奴婢不识字,若是说不出话来了,奴婢这辈子就完了,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好姐姐!” “谁说我要给你灌哑药了?!”蓝雪噗嗤一声冷笑道:“你想的还真美,让人说不出话来最直接的可不是灌什么哑药!” “那……那是,不要啊,啊——” 小丫鬟难以置信的看着蓝雪,蓝雪从挂袋内取出了一个药包,直接连包裹药粉的外皮都塞进了那小丫鬟的嘴中。 “恩恩呜呜……” 小丫鬟双目瞪圆,被噎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可是最恐怖的是,药粉下去之后,片刻她便觉的身体燥热难耐。 她害怕极了,不知道蓝雪究竟为何要这样对她。 蓝雪却笑嘻嘻的拎着她直接拎到了后院门口处,打开了后门,此时便看到大榕树下一个黑色身影鬼鬼祟祟,小丫鬟立刻明白过来,今日正是交接的日子! 她想要喊那人,可是嗓子里却喊不出一句话。 蓝雪一脚踹在了这小丫鬟的屁股上,小丫鬟的身子一个腾空啪嗒落在了黑衣人身边,黑衣人见状,立刻要逃,脚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都逃脱不了。 蓝雪此时被身体内的燥热搅动的快要疯了,她爬上了那黑衣人,黑衣人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蓝雪却丝毫不为所动,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的攀附在那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下意识的便知道这丫头一定是暴露了,可是如今这副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搞不明白了。 空气中飘洒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那黑衣人刚才还在奋力的挣扎,此刻闻到那股香气,忽然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摆动起来。 他甚至极为配合身上的女子,两句身躯交叠在一处,不一会儿便发出阵阵娇吟…… …… 翌日,待璟王府的家奴打开后门的时候,便看到不着存缕的府中女婢被一名陌生男子凌辱至死。 璟王府管事回禀了王爷与王妃,随后将那名胆大包天的贼人送往了府衙。 后被查出,这名贼人竟然是将军府夫人慕容氏的陪嫁侍卫! 为了求证,顺天府府尹前往了将军府,慕容沁月得知亲信侍卫与派进璟王府内的婢女一死一伤,吓得脸色瞬间惨白。 她若是没有记错,昨夜是她吩咐的交接日期。 可是,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副情况! 那侍卫被下了狱,被蓝雪下了毒,口不能言,心里还在期盼自家主子能赶来救他。 殊不知,慕容沁月对这种没用的棋子不会再费心力,在审讯前一夜,害怕这名侍卫会将她命令的事情全盘托出,暗中派人在牢房内将此侍卫暗杀。 这名侍卫是她的得力手下,一直以来,她所有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是这名侍卫所办,杀死他,无疑就是折断了慕容沁月的左膀右臂。 慕容沁月心情烦躁,又着急的想要知道璟王府内的事情,可惜她当初派遣过去的人,只有那名死去的丫鬟被选中,璟王府内再无她的亲信。 已经接近晌午十分,慕容沁月身怀有孕,近日来忧心忡忡,脸色自是难看。 阳光照射进窗棂,折射出七彩琉璃光芒散在了房中,满堂生辉。 青铜熏炉内焚烧着安胎的药草,此时虽说是夏初,但是慕容沁月心底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一片冰凉。 慕容沁月的贴身婢女胭脂,端着紫苏饼与热茶从外走进,看到自家主子的脸色,知道慕容沁月心情不好,不由的越发的小心谨慎起来。 慕容沁月穿着一袭粉色大牡丹花卉的罗裙,上面罩着碧色针织锦衫,坐在贵妃软榻上,眼睛闪烁着复杂冷冽的寒光。 胭脂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好,而后小声问道:“夫人,这是厨房刚做的几样小点心,老爷嘱咐过了,说是夫人喜欢吃,让下面的人给送来了,夫人您多少吃一些!” 慕容沁月淡淡的瞥了胭脂一眼,那双长长的睫毛宛若秋水,潋滟生辉,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将那热茶忽然打翻,扬起的热茶泼在了面前的胭脂身上,胭脂被烫的啊的一声惨叫出声。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要紧的时刻,我还能吃得下?!那该死的贱人做事如此莽撞,被人拆穿了,还连累了李纲,一下子我损失了两名得力的亲信,真是气死我了!现在赫连箐那个小贱货一定已经查出什么,竟然敢动我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慕容沁月冷声呵斥着说道。 胭脂被烫疼了,此时却也不敢有动作,跪在地上赔着小心道:“夫人您别生气了,虽然说桃红与李纲被她拆穿,但是这已经是第七日过,桃红下了七日的毒,璟王妃现如今肯定是中毒了,虽然不能七七四十九日,但是七日也足够她受的!” “璟王妃?!”慕容沁月皱着眉头,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胭脂立刻改口道:“不不不,她如何能配的上璟亲王,不是璟王妃,她只不过是个最下贱的女子,她那种出身那种身份是配不上璟亲王的,璟亲王也并非是爱她,只是情势所迫不得已娶了那个贱人!” 听到胭脂这样说,慕容沁月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是啊,那个贱人,何德何能配的上我的璟王,璟王妃该由我来坐才是!” “是,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 胭脂不免心中胆寒,这个夫人爱慕璟王真是到了一种极为疯狂的地步。 想她为了璟王,这么多年不曾嫁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做璟王妃,可惜,却被老太君许给了又老又丑的赫连将军! “要不是那个老太婆给我灌了酒,让那老东西毁了我的清白,该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慕容沁月想起自己醉酒,被赫连坤给糟蹋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嫁入了将军府她就一肚子火焰。 不就是慕容贵妃在宫内倒台了,所以老太君才牺牲她与将军府联姻吗?! 她本来可以当璟王妃的,不过没关系,只要除去了赫连箐,再将赫连坤弄死,待她产下儿子,这将军府就是她儿子的了,她大权在握,到时候照顾她的璟王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可以和璟王找一个偏僻的庄园,好好的生活…… 想到这副涟漪的画面,她靓丽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温馨的笑容。 胭脂知道她肯定又在肖想璟王,真不知道璟王那种男人为何会让慕容沁月如此的疯狂,璟王不就是个瘸子吗? 慕容沁月这样想着,心情总算是愉悦起来,她怀着身孕,总是比旁人容易饿一些。 看着桌子上的紫苏饼,颗颗紫色的圆饼倒是让她有些食欲。 “你去再给我端些热茶来!” 慕容沁月捏着一个紫苏饼一口咬下,这味道甜腻沁香,倒是合了她的胃口。 胭脂见她喜欢吃,不免劝她多食用了一些。 接下去的三天,胭脂端来的点心形状逼真,味道独特。 慕容沁月自然是喜欢的,又知道这些都是赫连坤嘱咐的,所以吃的也就格外的放心。 又过了几日,恰逢老夫人生辰,赫连箐与璟王备好礼物前往了将军府。 府内的慕容沁月听闻璟王要来,命人隆重的装扮了自己,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仪的男子,慕容沁月紧张又格外期待着。 老夫人园子里,一大早婢女鱼贯而出,忙着张罗着。 慕容沁月很早就出现在老夫人处,旁边坐着的是姨娘莺歌,如今改名为王宝焉,是老夫人亲赐的名字。 赫连云作为孙儿坐在了老夫人的右手边。 赫连箐一下马车,府内的人便进府禀报,慕容沁月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脸颊娇红,端着茶盏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还未进屋子,便听到屋内笑语连连,想必里面必然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打开了帘帐,里面说话声便停止了,看到他们前来,立刻起身道:“恭请璟亲王,璟王妃!” “此是家宴,不必多礼!”北堂文璟笑着牵着赫连箐的手说道。 赫连箐朝着众人点点头,上前一步:“箐儿见过老夫人、父亲、母亲!” “箐儿快起来吧!” 老夫人瞧着她,尽管心中不悦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隔着如此近的距离,慕容沁月总算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那双眼睛从北堂文璟刚进门的时候便一直黏在他身上。 赫连箐自然是瞧见了,心里暗想着,这个女人竟然敢肖想她的北北,看她如此精心的打扮,她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冷笑。 这样注重打扮,不就是想要在北堂文璟眼前混个好印象吗,这个愿望,赫连箐还是要满足她的。 “箐儿,来,到祖母这边来坐!给璟王看座!” 赫连箐很自然的推着北堂文璟坐在了老夫人身边,紧接着她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她下手边的赫连云。 赫连云与对面的王宝焉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赫连箐心知肚明,只等着待会看场好戏。 众人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后院早就搭好了戏台子,请的是享誉盛京城内的戏班,都是名角。 老夫人素来喜欢听戏,众人随之换了地方,前往了戏台处。 戏台下方设座,来给老夫人贺寿的均是赫连坤的亲信、门生、朝廷重要官员、名门贵族等。 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将军府自家人坐在二楼的雅座上,这样能看的更加的清晰。 只不过,好戏还未开台,二楼处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正等待着看好戏的众人,纷纷回头,见到二楼处的情景顿时骚乱起来。 二楼雅座! 慕容沁月穿着华丽的罗裙,此时哀嚎着,惨叫声声入耳。 她双手撕扯着身上的衣衫,叫嚷着:“啊啊好痒好痒啊,难受死我了,救命啊,难受死我了,快来救救我,老爷,老爷……” “月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如此失礼,你这样成何体统!” 赫连坤面色一沉,以为她为了小事便小题大做,实在是有*份。 他准备命人将她送回房中,谁知道,此时慕容沁月痒的浑身难受,在他们身前的柱子上不停的磨蹭着,用手抓着头发和脸,崩溃的叫嚷着救命。 众人面面相觑,老夫人被气得浑身颤抖:“快给我将她送回去!” 慕容沁月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却还不忘将目光停留在璟王身上,她看到北堂文璟眼中对她的厌恶,心中一痛,哀怨的看着北堂文璟,她不要! 璟王嫌弃她了,他厌恶她了,天知道璟王厌恶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插进了慕容沁月的心底,让她疼的死去活来。 她趴在地上慢慢的朝着北堂文璟这边爬,赫连箐却忽然挡在了北堂文璟身前:“母亲,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你们快看,母亲的脸……”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慕容沁月的脸开始出现一颗颗红色的粉炮,紧接着那粉炮噗嗤噗嗤的涨裂开,流出了黄色腥臭的液体。 “好臭啊,好难闻……” “这将军夫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了,真难闻,该不会是得了天花了吧?!” “天,天花可是要死人的,快跑啊,快跑!” 底下的人炸开了锅,纷纷逃窜出府。 一时间场面失控,赫连箐推着北堂文璟,恶狠狠的瞪视着地上的慕容沁月:“北北,我们快回去,你身体不好,可千万不能在这里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北堂文璟握住了赫连箐的手,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府,这女人实在是太臭了,好恶心!” 恶心?! 不,不要,你怎么恶心我? 这天底下我可以不顾任何人的看法,可是唯独你,我爱你!北堂文璟! 慕容沁月心口像是被北堂文璟撕裂开一个大口子,血突突突的往外涌来…… 【211】渣母小产碧落香毒发 慕容沁月一点点朝着北堂文璟的方向爬,北堂文璟嫌恶的目光如同刀锋般刺向她。 可是她还是拼尽全力,想要离着北堂文璟近一些,更近一些…… 只不过,她并没有得偿所愿,因为她身子移动了几下,便被赫连坤命人将她制服了。 慕容沁月看着北堂文璟离着她越来越远,她目光幽怨,神态狰狞恐怖,双手不断的捶打,抵抗来制服她的人。 她如同疯妇一般,嘴里喃喃的叫骂着,手下却丝毫没有半点松软,锤击的力道震退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 她漂亮的脸颊此刻血肉模糊,溃烂开来。 她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惊吓过度,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凄厉而沙哑,听得人心惊胆颤。 周围的丫鬟婆子,再次围了上去,却因为慕容沁月此时过于凄惨,他们害怕她身上的病症会传染,所以也没有人冒然去碰触她。 赫连箐冷眼旁观,看到如此惨状的慕容沁月,并没有半分怜悯之情。 此时慕容沁月闹腾的够了,嗓子哑的已经难以发出一句完整的话。 旁边赫连云与王宝焉脸上神色诧异,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震惊。 赫连箐自然知道他们惊讶为何。 赫连云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惨兮兮的慕容沁月,他怎么都想不到她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确实找人给她下了毒,但是那毒根本不会全身溃烂瘙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王宝焉自己自作主张? 可是刚才他看到王宝焉同样惊诧的目光,便知道王宝焉也是被蒙在鼓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老夫人今日大寿,却被慕容沁月给搅了场,她毕竟年纪大了,看到慕容沁月原本漂亮的脸颊此时溃烂难堪,生生的给吓得晕了过去。 一时间场面开始更加乱了起来,老夫人房内的人都开始忙活着将老夫人送回房中,再请了宫中的御医。 而慕容沁月则是用绳子打算将其绑住送到后院的单独院落中隔离治病。 只不过,当下人将慕容沁月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慕容沁月裙子底下淌了一地猩红的血液。 赫连坤一怔,眸子里闪烁着难以置信和恐慌,他着急的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啊,快去请太医,我的儿,这……” “夫人这是小产了,夫人滑胎啦!” 旁边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嬷嬷见此立刻上前回话。 “什么,小产?怎么可能,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见了,这到底是谁做的,混蛋,给本将军查!” 赫连坤气急败坏的吼道。 而刚才被折磨的神情涣散的慕容沁月,在听到小产的消息后,忽然疯癫起来。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好好的,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孩子在我的腹中,怎么可能会小产,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她本指望着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就可以接掌将军府,这样一来只要弄死赫连坤和赫连云,她便是将军府最尊贵的人。 可是如今小产,完全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 如此一来,她的孩子没有了,利用的工具幻灭了,她难道还要和赫连坤那个老男人夜夜笙歌去伺候那个老男人? 不,不行,她不愿意,她一点都不想! 她看到那个老男人就恶心,她才不要去伺候他。 她目光里闪烁着对赫连坤的恶寒,赫连箐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自然是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她不爱伺候赫连坤,心里还打算着要打她家北北的主意呢。 呵呵,真是好笑,她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她自己现在这副鬼脸,她就算是上赶着想要伺候赫连坤,赫连坤只要想起今日她这副鬼样子怕也是失去了兴趣。 她日后想要再怀胎,估计也是不可能,赫连云和王宝焉既然给她下了药让她流产,便有后招,肯定不会让她轻易的怀孕。 而且…… 她就算想要怀孕,也要有命在才成。 赫连坤失望极了,看着地上的那滩血水,本来可以是个成型的男胎,他幻想着老来得子,能继承他的将军府,可是如今,却是不成了。 众人被慕容沁月的这一出好戏吓得惊魂未定,慕容沁月疯了般的又吼又叫。 看到她这副样子,赫连坤并没有心疼反而觉得异常的厌恶。 这个女人竟然在老夫人寿宴上给他丢脸,而且还弄掉了他的孩子。 他现在若不是看在太师府的面子,一定会让人直接将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扔出将军府的大门口。 可是,他还是要顾及太师府以及琛王的面子。 他命人将慕容沁月送回房中,又去请来了宫中的太医。 太医急匆匆的从宫内赶来,赫连坤直接领着太医进了老夫人住处。 下面的这些小辈们也跟着在老夫人处,得知老夫人只不过是被吓晕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老夫人恍恍惚惚的醒过来,抓着身边赫连坤的手,惊魂未定的问道:“怎么样了?她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病?现下情况如何了?” 赫连坤见老夫人醒来,本想要隐瞒慕容沁月小产的真相,怕老夫人受不住打击。 可是赫连箐却忽然哭出了声:“老夫人,不好啦,母亲她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身体都要被抓烂啦,而且小弟弟也不见了,母亲小产了!” “什么?!小产?这怎么会……” 老夫人蹙着眉头,惊讶过后归于平静,眼睛淡淡的扫视了周围的这一圈小辈,目光落在赫连云身上的时候,眸色复杂,叹了口气挥挥手道:“行了,如今我也醒了,你们也别都挤在这了,我乏了要歇着!” 老夫人这意思就是打算息事宁人了,赫连箐哪里会不知道她估计是看出这事和赫连云脱不了关系。 其实这事不难猜出,新夫人痛失腹中子,将军府中对谁最有利? 自然是大少爷赫连云,只要新夫人的孩子没了,赫连云才能在将军府继续做他的大少爷。 不过,众人心如明镜却谁都没有说出口,毕竟没有证据。 老夫人要歇着,赫连坤见她无事,这才将太医请到了偏院,给慕容沁月诊治。 经过太医诊脉,太医却对慕容沁月所患此病束手无策。 “将军,夫人的病来的实在是奇怪,她的脉象并无不妥之处,但是身上出现这些脏物,倒是奇怪的很啊,将军,我的医术有限,并无把握可以令尊夫人痊愈,只能先给她开一些清毒的药吃一下,但是也只能缓解并不能痊愈,她身上的这些……我就无能为力了。” “什么?连太医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治,这……” 赫连坤皱着眉头,怒声呵斥道:“你们到底平日里是怎么伺候的,夫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都是些混账东西!” 跟随慕容沁月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与她最为亲近的大丫鬟胭脂更是哭哭啼啼的喊道:“老爷,奴婢们实在是不知道,夫人这几日都好好的,不知道今日为何会这样,还求老爷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夫人啊,老爷……” “本将军自然是会想办法,难道还要看她继续这样下去?!” 太医沉吟片刻,思索了一番,对赫连坤道:“将军也别气怒,依我看,夫人这病是突发,外面的伤我却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夫人小产这件事情可是古怪的很啊,依照我的推断,夫人小产是误服食了滑胎药物所致!” “什么?你是说她并不是自己小产,而是被人下了毒了?!” 太医点点头道:“她体内却是被下了毒,而且毒性不轻啊,少则也要四五日了!” “四五日?你们这群废物,在夫人跟前伺候着,你们还不老实招,到底是谁做的,竟然敢害本将军的孩子,本将军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丫鬟婆子们吓得瘫软在地,哭喊着:“饶命啊老爷饶命啊……” 赫连云与王宝焉此时双双对视,神色却未见慌乱,镇静自若。 赫连箐倒是非常想知道这二人竟然没有丝毫惧怕,难不成是有充分的准备? 她倒是有些好奇。 “父亲,你也别着急,这些奴才们都是跟着母亲来将军府的,他们都是母亲带来的,按理说没有道理要加害母亲才是!” 赫连箐这话一出口,赫连坤面色冷凝的看向她,他一度认为这事与赫连箐有关,虽然他并不知道赫连箐为何要加害慕容沁月,但是他就是有那种直觉。 可是没等他发难,这个赫连箐竟然自己站出来了,她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让赫连坤疑惑不解。 难道说赫连箐真的与此时无关? 那究竟会是谁做的? 胭脂一听,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的给赫连坤磕头:“老爷,璟王妃说的有道理,咱们都是跟着夫人从太师府来的,伺候夫人不是一日两日,都是夫人最信任之人,断然没有理由要加害我们夫人啊,老爷……” “你们仔细想想,这几日母亲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她特别喜欢什么,太医说了母亲这毒被下的少则四五天,你们就想想这最近四五天的事情,母亲这四五天内接触最多的是什么?!” 经赫连箐这样一提醒,胭脂忽然睁大了眼睛,面色着急的喊道:“对了,奴婢记起来了,这几日夫人最喜欢吃厨房内新作出来的点心,每日下午茶都会吃小一碟,夫人怀着孕,奴婢们见夫人喜欢,能吃的下东西,奴婢还为此高兴了很久!” “厨房的点心?这就是了,父亲,不如请太医检查一番厨房内心做的点心吧!” 赫连箐说道。 “三妹妹,你这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厨房内做的点心不仅仅送往母亲这里,我们大家每日都食用,为何我们都没事,单独母亲出了事,你这样积极,我倒是觉得此事并不那么简单,三妹妹你说呢!?” 赫连云冷笑着针对赫连箐:“这么多天母亲都不见出事,怎么单独今天三妹来了,母亲就出事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赫连箐眉头轻挑,扫视着一旁咄咄逼人的赫连云,她总算是知道赫连云和王宝焉为何会不惧怕了。 今日她这一出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赫连云和王宝焉本就打算今日让慕容沁月落胎,正好将这罪名安插在她身上,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不过这个黄雀到底是不是他们,不到最后一刻,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 赫连箐面露委屈的道:“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与璟王从进了将军府后便一直在老夫人跟前,想要毒害母亲?我根本没那个机会,再者说,我已经出嫁,我毒害母亲对我有什么好处?倒是大哥,母亲小产,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大哥你才对吧,大哥你这样急着往妹妹身上泼污水,是否过于心急了些?!” 赫连云满脸阴沉,瞪视着赫连箐道:“三妹,你这实在是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在府中的时候就不安分,你做过一些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你嫁人了,府内出的事情你就可以推脱的一干二净,这里最有可能下毒毒害母亲的人便是你,父亲!” 赫连云与赫连箐开始各执一词,赫连坤当着太医的面实在是觉得丢脸,未免他们二人越来越不像话,他厉声呵斥道:“行了,闹什么闹,都给我闭嘴!你们母亲如今病着,你们却在她房中大吵大闹,都给我出去!” 赫连坤将他们一群人赶出去,赫连坤思考着刚才兄妹二人的话,皱着眉头,不禁暗暗想着,这两个人怕是都要嫌疑,赫连云除去了慕容沁月腹中子就可以安稳的在府中做大少爷,继承将军府,而那个赫连箐,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几次三番的加害她,她却依旧活的好好地,难保她不是借机回来报复。 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太医和赫连坤,赫连坤为了怕太师府来找茬问及慕容沁月,伤了两家的和气,只能求着太医道:“太医可知,我夫人外伤的毒何人能解?” 太医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 赫连坤以为太医所思虑无非是为了钱财,立刻说道:“太医放心,本将军就算是散尽家财,只要能治好夫人的病,本将军都舍得!” “将军,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要说这毒太过蹊跷,我虽然不能解,但我却知道一人,或许能解夫人之毒!” 赫连坤一听,立刻问道:“太医请说!” “那个人就是前些时候随着御安堂一起消失的大夫,对了,与将军说来也是旧相识!” “御安堂?”赫连坤皱眉道:“难不成是以前来府中为本将军治病的那位慕青大夫?!” “正是此人,御安堂突然起了火,在大小姐那件案子上,大小姐又污了他的声明,所以御安堂寞落之后,慕青大夫便独自一人隐居山林了,不过我刚好知道,他此刻正在城西那家仁和药铺内!” 赫连坤听到慕青这个名字,便忍不住想起当日赫连柔嫁祸赫连箐与此人有染之事,后来这人便销声匿迹了。 说来,他们府上与这位慕青大夫也是有仇的,就不知道他肯不肯来。 赫连坤思来想去,既然他能再次在仁和药铺出现,那便是缺钱了,左右他多给一些银两便是,只要能治好慕容沁月,这钱花的也算是值得。 太医离开后,赫连坤便命人直接去仁和药铺请慕青大夫。 赫连箐早就预料般并无惊讶,相反,在她一旁的北堂文璟闻言却转头看向了赫连箐,眼睛里闪烁着疑惑。 北堂文璟是知道那个仁和药铺的,那不是箐箐的产业吗? 虽然外面的人不知情,但是他确实知道的。 况且那位慕青不就是箐箐本人?箐箐此人在这里,那位慕青大夫会是谁? 赫连箐低头看着北堂文璟,冲着他微微一笑,百媚生! 北堂文璟顺势牵着她的手,小声的问道:“箐箐,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早知道这慕容沁月会中毒?!” 赫连箐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但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得意。 很快,披着黑色蓑帽的慕青便被赫连坤着人请进了府,慕青看病是有规矩的,房中只留下他一人,所有人都在房外等候。 赫连坤站在门外踱着脚步,心急如焚。 北堂文璟轻轻的扯着赫连箐的袖子,笑着:“箐箐,真想不到,赫连大将军对她情深意切啊!” “哼,情深意切,如果慕容沁月不是太师府千金,只是个没有靠山的普通女人,他还能像是现在这般着急吗?什么情深意切,只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罢了,他娶了慕容沁月只是为了与太师府联手,皇后因为我的关系对他可不信任,甚至是对他恨之入骨,所以他找外援只能选择太师府了!如果失了太师府,他这个将军怕也是做到头了!各取所需,谈不上什么情深意切!” “你倒是看得明白,我家箐箐真是聪明!” 北堂文璟夸赞道。 赫连箐得意的朝着他一笑:“那是自然!” “那个里面的慕青大夫是谁?”北堂文璟问道。 “哦,那个啊……我和你说,其实她是……” 赫连箐伏在北堂文璟的耳边悄悄的说着,北堂文璟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 …… 房中,带着黑色蓑帽的慕青站在床榻前,看着被折磨的身上溃烂难堪的慕容沁月。 她那副花容月貌此时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水痘与疙瘩。 “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我不要死,救救我,我听说了……那个太医说你能治好我的病,只要你能治好我,我身上不留下疤痕,你说……你要什么都行,我都给你,荣华富贵、至高的权势,你只要治好我,这些都不是问题!” 慕青摇摇头道:“夫人,不是我不肯帮你,只不过你这毒在下实在是难解啊,你这毒并不是普通的毒!” “是什么毒?” 慕容沁月瞪大眼睛望向慕青。 慕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此毒为碧落香!” “不——不会,不是的,你看错了,你一定是看错了,这根本不是碧落香,怎么可能?!” 碧落香是她交代下给赫连箐的毒,毒发的症状是全身无力,身体外表并无异样,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后,人就会自然睡死过去。 所以这根本不是碧落香,这个大夫在说谎!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怎么敢这样说?难道说是赫连箐?”慕容沁月挣扎着要起身,身体却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212】抢夺解药嫁祸箐箐 慕青隔着黑色的纱巾笑道:“夫人,你如何能说我说的是谎话?难不成夫人知道碧落香之毒?” “我!”慕容沁月被他这一句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她怎么可能会告诉这个陌生人,那碧落香她自然知道,不仅知道她还用在了赫连箐的身上。 而且这世间知道碧落香之毒的少之又少,更别提知道其解药了。 她就是这少之又少人中的其中之一,她不仅有碧落香的毒药,而且还有解药。 这药是当初她从老君侯那里偷出来的,知道其毒性,就是为了用在赫连箐这个贱人身上。 “我不知道什么碧落香,但是我觉得我身上奇痒难耐,难道不是皮肤不好?!” 慕容沁月转移了话题,又安分的将身子倚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慕青见状,摇头道:“夫人你有所不知,你中的这毒并不是普通的毒,不是普通解药可以解的,你确实中的是碧落香之毒,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怀疑我是瞎说,外界传言,说这碧落香只是让人乏力,萎靡不振等状,这其实是错误的,碧落香中毒者就像是夫人这般,浑身刺痒难耐,直到用手一寸寸将肌肤内的瘙痒抠出血窟窿也缓解不了,最后会慢慢的痒死溃烂而死!” 慕容沁月恐惧的瞪视着慕青,脸色苍白,哆嗦着唇角道:“你危言耸听,这绝对……” 她想说这绝对不可能,但是她暗想,她当日知道这毒是偷听了老君侯的话,可是老君侯也没有找人试过,她更加不知道中毒后的人的症状。 她原本给赫连箐下毒之前是打算找人试验一番,但这碧落香之毒只有那么一小瓶,珍贵无比,哪里是随便可以找人试验的。 以至于,现在她也搞不清楚到底中毒后会出现什么症状。 难道说这个大夫说的话是真的? 因为她今日所见,赫连箐身上根本没有中毒的症状,那就是她没有中毒。 中毒者变成了她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误食了碧落香?! 难道是有人偷了她的药下给了她自己?! “我知道了,你……你先出去吧!” 慕容沁月得知自己中了碧落香之毒,便打发慕青出去。 既然是中了碧落香,那她自己完全可以用解药解毒,根本用不着别人来救命。 慕青盯着慕容沁月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女人打算将自己支出去自己取解药服用了。 他赶紧说道:“夫人,你这毒我解不了,我先告退了!” “恩!”慕容沁月应了一声,眼见慕青离开后,听到门吱嘎一声,从外面关上,她这才放心的坐直了身子,从身后的矮柜处找出了一个青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有两个瓷瓶。 一个碧色的瓷瓶里面装的是碧落香的解药,一个赤色的瓷瓶内装的是碧落香的毒药。 她将碧色的瓷瓶拿在手中,目光在上面扫视了片刻,拔出塞子,正准备从里面倒出药丸服用的时候,忽然身体不知为何竟然动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体怎么动不了了,谁,是谁?!” 慕容沁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目光扫视着床下,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惊恐的叫道:“是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刚刚明明已经……” “夫人,你将我打发出去,自己则偷偷的在房间里,这是打算偷吃什么好东西?!这就是碧落香的解药吧,这种阴毒之药,没想到夫人手中不仅有毒药还有这解药,看来夫人准备的够充分的!” “你……不要,你还给我,不要抢!”慕容沁月眼睁睁看着手中的碧色瓷瓶落于慕青手中。 “多谢夫人!” “你……你根本就不是大夫,你是什么人?难道说……你刚才是做戏给我看对不对?!你为何要夺了我的碧落香解药,难道……” 慕容沁月面色阴郁,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夫人想的没错,就是这样,我就是做戏,我根本不是来给你看病的,而是来寻碧落香解药的!” “你是赫连箐的人对不对!赫连箐是真的中了碧落香之毒是不是?!” 慕容沁月简直要疯了,撕心裂肺的吼道。 她看到慕青冲着她点了点头,证实了她所有的猜测。 “赫连箐中了碧落香,你们做戏只为了来夺取碧落香的解药,今日我这般狼狈也是她做的吧,赫连箐你这个贱人,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让我在……” 那个贱货,竟然为了解药,让她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狼狈不堪。 她已经被北堂文璟给厌恶了,而且还痛失了腹中子! 这一切都是赫连箐设计安排的,她事后找来了大夫慕青,假意告知她是中了碧落香之毒,让她信以为真。 她这才取出了解药,而这时候慕青去而复返,直接从她手中夺走碧落香解药。 好一个足智多谋心狠手辣的赫连箐! “啊——赫连箐,我不会放过你的,啊——” 见她被逼的失去了神智,慕青自然不会让她有机会开口咬住赫连箐,于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强行的塞进了她的口中。 “你干什么?你……恩恩……” 慕容沁月张大嘴巴,啊啊啊的甩着头,却再也难说出一个字了。 慕青将解药放好,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看着床榻上这个作恶多端的慕容沁月,再也不肯多呆一刻,将人直接敲晕后,离开了房间。 房外的赫连坤看到他走出来,立刻上前问道:“慕青大夫,我夫人的情况如何?” 慕青看了他一眼:“将军请放心,夫人的病我是有把握治好的,这瓶解药你且收好,每日给她服用一颗,夫人身体的毒致使她神智尚不能及时的恢复,吃了这药每日昏昏沉沉,多半都在睡着状态,不过请将军放心,过了这段时间,夫人的病便可痊愈,而且我保证她身上不会留下一块疤痕,容颜也将恢复如初!” 慕青静静的说道,赫连坤听后,大喜:“慕青大夫,你医术精湛,多亏了你,您可真是个神医啊!来人啊,去库房取一千两黄金给慕青大夫作为诊金,在派软轿送慕青大夫回去!” “多谢将军!” “应该的应该的!” …… 慕容沁月中毒总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便要调查小产一事。 赫连坤痛失孩儿,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他心里,不管这个孩子是被赫连云还是被赫连箐害死的,他都要追查到底。 众人随着赫连坤一起进了正厅,赫连坤将慕容沁月房中的人全部召集在一起。 命令人对厨房内进行的彻底的盘查,在今天的点心内果然查出里面夹杂着导致滑胎的红花! 赫连坤大怒,高声呵斥道:“到底是谁?!将近几天接触厨房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拷问!” 胭脂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几乎吓得说不出话来。 “老爷,那些点心不是您吩咐做给夫人吃的吗?!” 胭脂抬着头,颤抖着问道,其实她一个小婢女根本没有胆量敢问赫连坤的话。 但是看赫连坤这副样子,势必是要追究到底,而最常接近那点心的人除了做点心的师傅外,就是她胭脂了! 胭脂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她家夫人喜欢吃,她还以为这个差事能讨到夫人欢心,能得到过多的打赏,所以才一直由她一个人去厨房拿点心。 可是,谁知道,这点心竟然出事了啊! 现在赫连坤要追查,她自然是第一个遭殃的,但是她真的没有下毒毒害夫人。 所以她只能拖人下水,于是她便找上了赫连坤。 当时,厨房传来的话,就是老爷吩咐给夫人做这些糕点吃的,所以,赫连坤不是也有嫌疑吗? 果然,赫连坤听到她这样说,皱着眉头怒吼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以为本将军能毒害自己的亲骨肉?!” “老爷,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直言相告!” 赫连坤并不会怀疑这个胭脂,他知道这个胭脂是从小便跟在慕容沁月身边伺候的,她刚才说他吩咐了厨房给慕容沁月准备了点心,这话倒是不假。 看来这凶手是将自己都给拖下水了,他的目光冷漠淡然的扫视了厅内一圈,见每一个人都面容平静,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他心中更加愤怒,这将军府就这么几个人,他敢肯定,这凶手就藏匿在这几人之中。 赫连箐知道慕青已经从慕容沁月那里成功获得了碧落香的解药,此时她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继续留下来看他们几人狗咬狗的戏码。 “父亲,既然已经查出来是厨房内的点心做了手脚,那这件事情看来是府内熟门熟路的人做下的,我已经出嫁,现在住在璟王府,完全没有这个动机,父亲,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回府了吗?璟王午后便要吃药,耽搁了怕是不妥吧” 赫连坤的脸色极差,但是对方的身份是璟亲王与王妃,他们身份尊贵,他也不能强行留下此二人。 既然查出来点心上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很快就会有答案。 索性就放他们先回去。 他还没有发话,那边赫连云却说道:“这可不行啊,三妹妹,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虽然嫁出去了,但是你也是将军府的一员,今天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凶手一定就在厅内,我看你莫不是心虚了吧,是你做的吧,你才会这么着急的要离开!” 赫连箐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不免暗笑,这个赫连云倒是很会贼喊捉贼,明明凶手就是他,他现在却一定要栽赃到她身上。 赫连箐微笑着说道:“大哥,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样咄咄逼人,难道你已经肯定这厅内谁是那个杀人的凶手了?!” “我……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 “哦,我当大哥是确定了凶手是谁了呢!” 赫连箐笑着盯着他,她目光阴毒火辣,盯得赫连云后脊背发寒。 手心里冷汗涔涔,身形忍不住的颤抖。 赫连坤脸色难看:“云儿,你怎么这样说话?!这件事情还未查明,你不可推到你三妹的头上!” “父亲,这件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府上一直好好的风平浪静,可是如今三妹一来,母亲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说是厨房的点心里面藏着滑胎的药物,但是难保不是有人买通了府中的奴才做下的,依照儿子的意思,这下毒之人此时身上一定还藏着毒,为了公平起见,不然厅内所有的人搜身一番,以证清白,如何?三妹你怎么看?” 赫连云遥遥望了赫连箐一眼,挑衅着说道。 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赫连箐直觉他一定是将药放在她身上了,或者放在了小北北身上。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放的呢? 赫连箐眯着细长的凤眸扫向王宝焉,只见她身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女有些惧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赫连箐定睛一看,原来是她! 刚才他们在戏楼那个地方,慕容沁月发病后,现场杂乱,人群拥挤。 赫连箐被挤在一旁,当时有个小丫鬟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现在看来,就是那个丫鬟! 赫连箐知道此时自己身上有毒粉,不过这点毒粉根本就难不住她。 赫连云和王宝焉这两个奸夫淫妇,竟然想借刀杀人,以为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赫连箐手悄悄的打开了随身的荷包,邪皇从里面欢乐的蹦出来,趴在赫连箐身上,闻着她身上的红花味儿便蹦跶着兴奋着寻去了…… “箐儿,你大哥虽然莽撞,但是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大家都检查一番,以证清白,父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断然做不出这种歹毒的事情,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父亲还是要一视同仁的,你就受委屈了!” 赫连坤面上一派感伤。 赫连箐见他那副装模作样的模样只觉得恶心,不过却开口道:“父亲说的是,既然是这样,为了证明我们璟王府人的清白,不仅是我和璟王,今日璟王府跟随我们一同来将军府的所有侍卫奴婢全部搜一遍身,以证清白!” “这个,箐儿,为父其实是相信你的!” “箐儿明白!箐儿不怕搜身,因为箐儿问心无愧!就怕待会儿真相大白的时候,在场的某些人会承受不住!” 赫连箐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王宝焉有些紧张的望向赫连云,见赫连云正望着赫连箐恨得咬牙切齿。 “北北,对不住了,你陪我来,却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赫连箐伸手摸了摸北堂文璟俊美绝伦的脸颊,叹息一声。 北堂文璟知道赫连箐在演戏,所以极为配合道:“箐箐,为了你我不委屈,不过待会儿如果查出真凶,本王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必赫连将军也是这个意思吧,这杀人之罪足可以送官严办了!” “这个……”赫连坤有些为难的望向北堂文璟,他怎么不知道这个璟王是个如此小肚鸡肠的人? 送官? 这损伤的可是他将军府的声誉,况且,这下毒的人便在厅内,这要是送官…… 他有他的顾虑,他再一次看向赫连云,心中暗想着,看赫连箐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难不成此事真的与她无关? 难道是赫连云动的手脚? 若是赫连云,他可是目前将军府唯一的嫡子,他怎么能放手眼看着他被送官查办?! 他可不能连最后的儿子都失去了。 赫连云却并不理会北堂文璟的挑衅,在他看来,他已经将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现在红花就藏在了赫连箐身上,只要搜身检查,她便人赃俱获,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他布局了这么久,利用这次老夫人的寿宴,将慕容沁月搞到小产嫁祸给赫连箐这个贱人,一箭双雕。 他筹谋多时,就是为了见证此刻! 他哪里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父亲,既然璟亲王都同意了,父亲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就开始搜查吧!” 赫连坤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云,见他也是一副丝毫不介意的样子,难道说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无关? 此次搜查不仅要搜查身上,还要搜查各处宅院,赫连坤见赫连云如此胸有成竹,料想此事一定与他的儿子无关。 只要与赫连云无关,那么凶手是谁,都不重要了! 只要找出这个凶手交给太师府,那么此后的事情他便不再管了。 哪怕太师府和璟王府打起来呢,和他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开始搜查,先搜查的便是璟王府中人,一个个排查过去,并无异样。 搜查后宅的侍卫纷纷来报,各宅院也未搜查出红花等物。 最后全部搜查完毕,只剩下赫连箐与璟王两人,璟亲王身份特殊,赫连坤正想着该由谁来搜查比较合适,如果到时候毒不在人家身上,这不是转眼就将一个亲王给得罪了吗?! “父亲,还是先搜查我吧!” 赫连箐倒是大方得很,直接伸出手臂站在厅中央,对着那群婢女淡然的笑道:“来吧!” 那群婢女上前,小心翼翼的搜查着,赫连云冷厉的眸光一直扫视在赫连箐身上,目光太过灼热狠毒,赫连箐一抬头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 他冷冷的勾起唇角笑容邪魅,只等着最后那一刻判赫连箐死刑。 赫连箐却完全不在意冲着他微微一笑,赫连云见她这副被蒙在鼓里的痴傻表情,心中不免冷笑。 这个贱人,马上就要去给他的母亲陪葬,虽然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他就是知道,母亲的死和这个贱人脱不了关系。 现在他终于能大仇得报了,母亲的亡灵总算可以得到安慰。 啪嗒—— 婢女们搜查的时候,赫连箐身上忽然掉下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那瓷瓶坠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响声。 赫连云忽然指着地上滚落的那个白色瓷瓶高声喊道:“就是她,就是她,这就是藏着红花的那个瓶子,赫连箐,想不到你竟然这样胆大包天,下毒毒害母亲,父亲你看到了吧!” 赫连坤见状,立刻命人上前将那瓷瓶捡起来握在手中,眸色冷凝:“赫连箐,真想不到,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母亲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对她下毒手,她肚子里可是将军府的骨血,那是你亲弟弟,你连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 北堂文璟扬眉淡淡的笑道:“赫连将军,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怎么就可以信口开河?你这样冤枉本王王妃,是觉得本王是死人吗?!” 【213】渣兄恶贯满盈终有报 北堂文璟缓慢的抬起了眼睑,黑眸幽深,唇角却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他一副温润如初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刚才那声锥心恐惧之音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那样风轻云淡的吐露下,竟然在场的众人无一人不心惊胆颤。 赫连坤只觉得被北堂文璟那样挑着看了一眼,身心如同赴死般恐惧,冷气直逼脑门,嗖嗖的冷风贯彻心扉。 这个璟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以为他这种废柴,即便是圣皇给了他一个亲王的头衔,也不足以让众人信服他。 他残缺不堪的身子,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落魄皇子罢了。 所以这也是赫连坤为何会胆敢今日在他在场的情况下,还敢搜查赫连箐以及璟王府所有侍从。 甚至,他还想着要搜查北堂文璟,任他这一个废物,即便是在他这里受了凌辱,在圣皇那里也不敢开口说话。 谁知道,这个废物竟然一句话竟像是冰刀般直入他的胸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笑得淡然的男子是真是假? 他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北堂文璟此话一出,旁人正在愣神,倒是赫连箐不忘安抚道:“北北,放心!” 她事先没有和北堂文璟通气,以至于刚才那瓷瓶从她身上坠落后,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北堂文璟身上通天怒火。 北堂文璟抬头望向赫连箐,赫连箐目光一如往昔柔和的看着他,微微的冲着他一笑。 北堂文璟虽有些疑惑,但看到赫连箐如此,料想她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璟亲王,你也是看到了,这瓶子确实是从箐儿身上坠落的,此事人赃并获啊!” 赫连坤端坐在堂上,目光阴毒似有着穿透能力,像是要直接将赫连箐射穿一般。 赫连箐听到他的话继而笑道:“父亲,你说的人赃并获,若是真的,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凶手?!” 赫连坤现在拿捏道赫连箐的证据,自然理直气壮,他说道:“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虽然是我的女儿,是璟王妃,但是你也不该用毒残害一条无辜的性命,这件事情我有心保你,但是你伤及的是你母亲,她可是太师府老太君最疼爱的女儿,这件事交由太师府的人来处置,他们应该会将你押送顺天府候审,箐儿,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这么糊涂,做出这种事情?” 赫连箐听完他最终的决断,并不恼怒反而笑道:“父亲刚才说的这番话可别食言的好,这么多人看着,父亲你说是吗?” “那是自然,为父有心保你,却也是无能为力啊,你犯的可是杀人的罪名!” “哦,那既然如此,父亲还是先将你手中所说装有红花的瓷瓶打开看看吧!” 赫连箐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出来,声音极其好听,丝毫没有惧意。 听到她这样说,赫连坤略有诧异,却也只能按照她所说,将那瓷瓶的盖子拔出,待拔出了塞子,赫连坤脸上瞬间阴沉下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 见他这副见了鬼的样子,赫连云皱着眉头望向旁边的赫连箐,见赫连箐讥讽的朝着他一笑,他忽然觉得心慌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亲,你可是看到了?这瓷瓶可不是什么装着红花的瓶子,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我看到它精致,所以带着把玩的物件罢了,倒是大哥的反应当真是奇怪的很哪,我这身上刚掉下来这个瓶子,大哥便能一眼认出这是装有红花的瓷瓶,好像这瓷瓶本就是大哥的东西似得,大哥的眼力可真是独特的很,你说是吗?大哥……” 赫连箐精致的面容此时笑的更加灿烂夺目,令场中所有人为之痴迷。 赫连云紧张的额头布满了冷汗,身形一晃,说道:“你少栽赃与我,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我们这不是正在查谁人身上藏毒,你那东西坠落下来,我理所应当就觉得是那个东西,赫连箐,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赫连箐见他被逼急了,不免慢吞吞的开口道:“大哥你别急啊,你这样着急怎么都显得你心虚似得!” “你,我……父亲,你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话啊父亲!” 赫连坤阴霾的双眸扫视着赫连云,内心顿时波涛汹涌,联系刚才这瓷瓶坠落之时,赫连云坚决的表情,便已经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果然是赫连云做的,他不仅做了,还想要嫁祸给赫连箐,但是他哪里知道,赫连箐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连他都动不了她,何况是他赫连云。 他纵容是恨透了赫连云,但是他却不能舍弃这个逆子。 将军府如今只剩下这一支血脉,他拼尽全力也要保住。 赫连坤睁开双眸,冷冽的眸光射向赫连云,赫连云顿时一怔,吓得缩了缩肩膀。 他有种感觉,赫连坤一定是知道了,他相信了赫连箐的话。 他要怎么做? 难道真的要为了胎死腹中的那个孽障将他抓起来送官查办? 赫连坤自然是不可能将他送官的,此时绞尽脑汁的为赫连云想办法开脱。 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没有指向赫连云,刚才赫连箐那句话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单凭一句话不足以让人信服。 “箐儿,为父看或许你母亲中毒之事也许是个意外,这红花既然在府中遍寻不到,那便不是府中之人做下的,也许是你母亲外出之时不小心……” 赫连箐一听,便知道赫连坤这是打算为赫连云开脱。 到底是他最重视的儿子,刚才他认定她是那个下毒凶手之时,态度可不是这样。 他恨不得立刻送她去顺天府问罪。 现在转换了立场,便又是这一副虚伪可笑的嘴脸,赫连箐噗嗤一声忍不住笑道:“父亲,你这话说出来,你觉得有人会信?谁不知道母亲自从嫁入这将军府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府中养胎,从未听说过她出去过,呵呵,您这样说难不成是存心为凶手开脱?父亲,你这样偏心真的好吗,刚才你说女儿是凶手的时候,可是说过了如果抓住凶手那就要交给太师府送去顺天府衙问罪,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赫连坤盯着赫连箐透射过来的目光,如芒再次。 “箐儿,这个……刚才我确实错怪你了,你是个好孩子,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如此棘手,府中也翻找不出藏匿的红花,你看……对了,你刚才不是说璟亲王午后就要用药,箐儿,将军府是你娘家,怎么能因为娘家的事耽搁了璟王用药,你们还是先……” “父亲这是要撵我们走?!这可不行啊父亲,这凶手还没抓到,刚才女儿又被诬陷了,就算是女儿不在意,我们家王爷也不会同意,所以我们还是留下来,看父亲揪出这个胆大包天的凶手吧!” 赫连箐说着竟然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雕花靠椅上,桌子上有蜜饯花果梅子饼等物,赫连箐捏着一颗蜜饯抵在北堂文璟的唇口,笑着说道:“北北,等会抓到凶手我们再回府,饿了吧,先用点点心,放心这点心没毒了!” “你——”赫连坤被她激的差点就要破口大骂,此时北堂文璟轻轻的抬眼望向了赫连坤,只一眼,便让暴跳如雷想要发作的赫连坤立刻消停下来。 他的目光像是前年寒潭内的冰水瞬间将赫连坤滚烫的怒火浇灭。 “父亲,你刚才说全部都查过了?可是我明明看到厅内还有两个人没有检查呢!” 赫连箐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宝焉与她身后的丫鬟。 王宝焉注意到她的目光,心头一紧,暗想着她看我做什么? 我身上又没有藏匿红花,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赫连云也一脸诧异:“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检查过了!” “哦,大哥,我知道,我说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还是说你做了什么让你心虚的事情!” “你乱说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少妖言惑众!” 赫连云脸色惨白,双拳紧握,咯咯作响,瞪视着赫连箐,即便如此却依旧遮掩不住他惊慌失措的目光。 赫连坤此时将目光看向底下颤颤发抖的王宝焉,难道是这个贱人? 如果是她做的,将她交出去倒是也说得过去,而且不会损伤将军府。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检查!” “老爷,妾身是无辜的啊,老爷……” 王宝焉娇媚的朝着赫连坤喊了一身,那声音又酥又软,直觉得让人泛着恶心。 赫连坤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底下的人快速的将王宝焉搜了一遍,王宝焉自认为身上没有东西,何惧让人搜,大大方方的配合着。 谁知道,就在她身上的一方帕子上发现了遗落的红花! “老爷,请看,这帕子上竟然沾着红花药物!” 搜查之人将那方帕子递给了赫连坤,赫连坤闻了一闻,大惊失色:“王宝焉,竟然是你!” “老爷,妾身不知道,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啊老爷,妾身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在妾身身上,呜呜呜……老爷,我真的没有,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老爷……” 王宝焉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容颜失色,跪倒在赫连坤的脚边,用手紧紧的抱住了赫连坤的腿哀求着。 “你给我滚开,你竟然胆敢下毒毒害夫人,伤害我的骨肉,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只不过是个奴婢,我将你升为姨娘,你该知恩图报才是,谁知道你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来人啊!” 赫连坤唤来外面的侍卫,侍卫上前,赫连坤指着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王宝焉道:“将这个贱人送去太师府,交由太师府的人发落!” “老爷,不能啊,您不能这样对我,老爷,老爷,大少爷,大少爷救我啊……” 赫连云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现如今又被王宝焉抱着腿哭喊着求救。 赫连云脑袋轰的一声,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你做什么?放开本少爷,你滚开,不要碰我!” 赫连云尽量保持理智的推开了王宝焉,这二人联手本意是想要夺得将军府,却不想如今被拆穿,赫连云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能力去帮助这个王宝焉。 王宝焉似乎也觉察出赫连云想要抛弃她的意图,死命抱住他死活不松手:“大少爷,你一定要救我啊,大少爷,我不想被送府衙,大少爷,你救救我啊!” “哟,父亲,你瞧瞧王姨娘和大哥这是闹得哪一出啊?王姨娘怎么抱着大哥不松手,难不成姨娘和大哥之间有什么?!姨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一个姨娘怎么能染指我们自命不凡的大少爷呢!” 赫连云以前不是没做过给赫连坤戴绿帽子的事情,现如今再次被提及,赫连坤那双黑眸若冰潭,难以忍受屈辱,暴跳如雷:“赫连云,王宝焉,你们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此事与我无关啊!”赫连云暗暗瞪视了王宝焉一眼,示意让她别闹,此事断然不能让赫连坤察觉他们二人有奸情。 可是王宝焉已经被吓傻了,哪里还能看懂赫连云眼中的意思,此事她依旧拽着赫连云的衣袖,就怕自己一松手,便会失去赫连云这个助力,而她自己也将被送入那暗无天日的监牢! 她不要,她绝对不要过那种日子,她还要和大少爷在一起,以后让大少爷娶了她,她要做这个将军府至高无上的夫人。 “还真是郎情妾意呢!”赫连箐嗤笑一声看向赫连坤:“父亲,王姨娘一个小小的姨娘有着父亲的疼爱怎么会想着要加害母亲,我看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吧!” 赫连坤哪里会不知道,此时又被眼前这一幕刺激了他的神经,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他再一次被他这个逆子戴了绿帽子,众目睽睽之下,他赫连坤的女人竟然与自己的儿子拉拉扯扯,他的脸面全被丢尽了。 赫连坤大怒:“你个逆子,你说,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是不是一起联手下毒,好啊,我倒是眼瞎了,竟然看不出你们暗地里这些小动作,你们两个做下这种丑事,令整个将军府蒙羞,我……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们!” 赫连坤说着扬手拎起眼前的木质梨花镂空椅子甩在了赫连云的身上。 赫连云淬不及防,那椅子摔在他背上,他一下子被重力压到在地,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啊——” “父亲,父亲……父亲,儿子冤枉啊,儿子和她没有关系,你不要听赫连箐挑拨,父亲……这个王宝焉一定是赫连箐派来陷害儿子的,父亲啊!” 赫连云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王宝焉听到他的话顿住了,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道:“大少爷,您到底在说什么呀,您怎么能这样说,我……”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蠢货!” 赫连云反手一巴掌扇在了王宝焉的脸上,王宝焉摔倒在地,生生的磕碎了下颌,她痛的在地上打着滚哀嚎着:“少爷,大少爷你一定要救我啊大少爷!” “王姨娘,难道你如今还看不出来,我大哥要牺牲你啦,你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最低下的姨娘罢了,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才不会理会你的死活呢,王姨娘,你可真是可怜啊,父亲待你这样好,你却不知道珍惜,哎……” 赫连箐蹲在王宝焉身边,看着她被磕出血的下巴,温柔的道:“你疼不疼啊,很疼吧,真可怜啊!” 北堂文璟就坐在她身后的位置上,看到赫连箐这样戏弄王宝焉,宠溺的看着她笑着,心里想着他家箐箐怎么就这么坏呢,坏的好可爱。 王宝焉被赫连箐怂恿下,眼看如今的形势对自己不利,她只要招出是大少爷指使她做的所有事情,那老爷一定会饶恕她,对了,老爷之前就非常的宠爱她。 王宝焉立刻跪在地上,对赫连坤袒露了如何与赫连云联合给慕容沁月下毒,毒害她腹中子之事,又是如何打算将此事嫁祸给赫连箐,并且赫连云如何逼迫她与她行了苟且之事,等到她怀了赫连云的孩子,到时候便说是赫连坤的种,这样他们便可以掌控住真个将军府。 赫连云被王宝焉出卖,气急败坏的就要上上前来打,王宝焉躲在了赫连箐身后,赫连箐安慰道:“你别怕啊,别怕,大哥,你自己做下的好事,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你好大的野心啊,你处处算计,将母亲父亲与我全部都算计在内,你好毒啊!” 赫连坤此时即便是再不信,也不能袒护赫连云这个孽障。 他怎么都没想到,赫连云会算计他,有如此大的野心。 “你这个逆子,我……” “大哥,你看你把父亲气成什么样了,父亲你别着急,我懂你的意思,来人啊,快将赫连云这个凶手拿下,交由顺天府,派人前去通知太师府!” 赫连箐一声令下,璟王府内的侍从便立刻上前,扣押住赫连云,赫连云眸子里浸满了猩红的血丝,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挣扎着抗拒着。 “将他绑了,免得伤了人!”赫连箐说道。 很快,便有人拿来了绳子绑住了赫连云的腿脚,赫连云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身体温顺。 但是口中却依旧骂骂咧咧道:“赫连箐,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父亲父亲啊,你救救我,我是冤枉的,父亲,你千万不要听这个贱人的挑拨,父亲,你要相信儿子,儿子是冤枉的!我是将军府的大少爷,我是你的儿子,你一定要救我,父亲,我不要去顺天府,父亲你说话啊父亲!” “吵得我耳朵痛,堵上他的嘴巴!” 赫连箐伸手捂着耳朵,皱着眉头说道。 赫连云的嘴巴被堵上,只能发出恩恩呜呜的声音,样子极为可怜。 赫连坤已经缓过心神,当看到赫连云被捆绑送出的那一刻,身体一个踉跄的后退倒在了椅子上:“云儿,云儿……” 赫连箐可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推着北堂文璟,众人浩浩荡荡的准备离开。 王宝焉下意识的跪倒在赫连箐跟前,哭喊着:“璟王妃,您救救奴婢吧,璟王妃……” “救你?王姨娘,你说的这是笑话吗?!我为何要救你,你联合我大哥下毒毒害我母亲,让我失去了小弟弟,你竟然还有脸求我救你,啧啧,王姨娘,你要求也要去求我父亲,我父亲不是向来宠爱你?你去求他,他定然舍不得伤害你,放心吧!” “不,不要,我——” 【214】无耻渣爹竟让箐箐顶罪 赫连箐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将军府,王宝焉吓得不敢看赫连坤的脸色。 厅内静谧无声,下人们屏住呼吸,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濒临绝境的王宝焉,低垂着脑袋,身体吓得瑟瑟发抖。 赫连坤缓过心神,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被赫连箐带走,当即怒声吼道:“这个孽障!” 不知道他吼得这声是因为赫连云的不知羞耻,还是因为赫连箐的自作主张。 赫连坤听到角落里王宝焉传出低吟的哽咽声,面色铁青,目光阴沉的可怕。 “你还有脸哭,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真是瞎了眼了,你这个贱货,都是因为你!” 赫连坤将通天的怒火一股脑全部发泄在王宝焉身上,他抬起脚,狠狠的踹在了王宝焉的小腹,没几下,王宝焉就惊痛着晕死过去。 “老爷老爷,不能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啊,快看,王姨娘下面流血了,好多血啊……” 赫连坤眼睛瞪得如驼铃般大小,这个情景他熟悉的很,刚才慕容沁月也是因此小产。 想到这个贱人勾搭了赫连云,现在肚子里连孽种都留下了,赫连坤这顶绿帽坐实,他只想将这个王宝焉剁成八段扔出去喂狗。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个贱货拖出去,免得她污了这地方,她不是喜欢勾搭人吗,直接将人给我扔出去送到万花楼,她喜欢男人,以后就让她喜欢个够!” 万花楼是盛京城内新开的画舫,将王宝焉丢进那个虎豹豺狼之地,她就算是活着也是个废人了。 底下的人不敢忤逆赫连坤,即便王宝焉是老夫人的人,他们此时也只得听从赫连坤的安排。 上前几个人,快速的将王宝焉拖了出去,将厅内洗刷干净。 赫连坤即便是心里再生赫连云的气,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将儿子救出来。 他可以预想,赫连云到了太师手中,太师肯定会为了巩固慕容沁月在府中的地位,借机除去赫连云。 赫连云毕竟是他的儿子,那个慕容沁月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儿子,赫连坤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如果此时慕容沁月有一个儿子,将军府后继有人,他现在才不会去管那个逆子的死活。 他竟然敢给他老子戴绿帽子,赫连坤没有那种儿子。 可是如今府中只有他一个嫡子,他若是出了事情…… 赫连坤心里暗暗着急,想要去劝说太师,只能依靠慕容沁月。 只要慕容沁月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滑胎,与他人无关,那么赫连云就会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 赫连坤当下便前往了慕容沁月的院子。 此时慕容沁月服用了慕青给的药,根本说不出话来,但是人算是清醒过来了。 她身边的嬷嬷将前厅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慕容沁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败给王宝焉与赫连云二人手中,她一度以为自己如今这般惨象是赫连箐那个贱人的手笔。 赫连云和王宝焉? 那两个贱人,在她眼里,慕容沁月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那两个人。 没想到她竟然阴沟里翻船,让这两个贱人得手了。 她身体虚弱,趴在床榻上,身体僵硬的动不了,说不了话,甚至连手指都动不了。 像是个活死人般躺在床榻上,只有她那双黑色的眸子左右闪烁,足可以证明此事她是清醒的。 她想骂骂不出,想打打不到,一股邪火憋得她实在是难受,身体快要因为炙热的火焰而焚烧殆尽。 正在此时,赫连坤从外面走了进来,帘子被挑开,他看到床榻前守着几个慕容沁月得力的丫鬟婆子,却各个吓得脸色惨白,低垂着脑袋,竟然连他来了都没有一人察觉。 “怎么回事?夫人醒了吗?!”赫连坤一眼便看到床榻上呈现土灰色面色的慕容沁月。 慕容沁月脸上的疤痕丑陋不堪,又擦了一些粘稠的药水,那张土灰色的面颊看起来如同死尸般让人作呕。 她周身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赫连坤本想要接近,却生生的被这股味道给顶了回来。 他站在离着床榻三米开外的位置,努力抑制他转头想要出去的冲动,对慕容沁月温柔的问道:“夫人可是醒了?!” 慕容沁月听到了赫连坤的声音,残缺不全的柳眉向上挑了挑,滑稽又可笑。 她说不出话,但是她心如明镜,知道赫连坤此时来找她所为何事。 若说赫连坤是因为担心她的病来探望关心她,慕容沁月死都不会信。 他之所以这样难为他自己,在她这副鬼样子的时候还敢来这里看她,是因为他想借着她给赫连云脱罪! 哼,做梦,他那个该死的下贱儿子,将她毁了,而且还是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此时她想到北堂文璟看她那副充满着厌恶和恶寒的眼神,生生的在她心口扯出一块血肉,痛的她快要不能喘息。 她绝对不会放过赫连云,她毁了,她要让赫连云下地狱,在地狱受尽烈火焚身的痛楚。 “老爷,我们家夫人虽然醒了,但是身体还虚弱,还说不出话!” 胭脂颤巍巍的对赫连坤说道。 赫连坤斜着眼,看着胭脂,横眉冷对,目光愤怒又透着不甘,皱着眉头冷声道:“说不出话?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的缘故,对了,那位慕青大夫临走的时候不是也嘱咐了,夫人这些天会一直昏昏沉沉入睡,偶尔醒来也是虚弱的,夫人现在的情况倒是非常符合那位大夫的话!” 赫连坤皱了皱眉,看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慕容沁月,忽然眼前一亮,这说不出话来,倒也不是坏事。 说不出话,那么所有的话由他一个人说,太师府那边如果要追问,慕容沁月现在这副样子,开不了口也没办法证实。 “行了,我还有事,你们几个好好照顾夫人!” “是!” …… 慕容沁月本以为他是来求自己的,可是这个赫连坤竟然只问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慕容沁月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听着旁边胭脂与旁人说道:“老爷来去匆匆的,还以为老爷是来看夫人的,怎么来了这片刻就走了呢!?” “胭脂姐姐,前厅大少爷出事了,老爷估计是忙着去解决大少爷的事情了,等大少爷的事情解决完了,相信老爷一定会来看夫人的!” 两个婢女的话,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慕容沁月联系刚才赫连坤说的那几句话,此刻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没错,赫连坤哪里是来探望她的,他就是来打探口风的。 知道她现在完全不能动,不能说话,所以是个废人了,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编造谎言来欺骗太师府上下,好救他宝贝儿子出来。 这将军府里的人全都是吃人的野兽,儿子背着父亲与姨娘通奸,联合一起给当家嫡母下毒,毒害腹中子,那个她所谓的丈夫竟然弃她不顾,力保他那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当真是好笑至极。 赫连坤,任凭你百般抵赖,你以为我太师府的人是傻子吗? 我如今落魄至此,我开不了口,难道你以为我从太师府带来的这一众人都是聋子是哑巴,能任由你赫连坤强词狡辩? 你做梦! 慕容沁月如是这般想着,眼前又开始昏昏沉沉,还没有将心中那股怨恨发泄出来,便已经再次陷入了黑暗。 她想的倒是不错,但是她低估了赫连坤的能力,赫连坤毕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慕容沁月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 所以他已经派遣了卫兵,将将军府内宅团团围住,慕容沁月带来的所有人全部被秘密的发送,除了在屋内伺候着的胭脂与那位言嬷嬷,其余都被送走。 胭脂与言嬷嬷早已经被赫连坤收买,床榻上躺着那样一位夫人,再难受到赫连坤的宠爱,她全身都烂透了,赫连坤许了胭脂姨娘的位子,言嬷嬷则是给了丰厚的钱财可以事后衣锦还乡。 二人已经作为了赫连坤新的证人,只不过陷入昏迷中的慕容沁月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手下的人给出卖了。 赫连坤找到太师府的时候,门口的守卫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矢口否认,并没有见璟亲王与璟王妃来此。 赫连坤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暗想着难道说是他走得太快,他们走得不是他来时的路? 他依旧不放心,留下几名侍卫,自己则是朝着相反的路追了过去,而那条路是直接通向璟王府。 他带着府中的侍卫一路追寻到璟亲王府门外,便看到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双双下了马车。 他环顾一圈,在侍卫群中并没有发现赫连云的身影,难道说他们直接将赫连云送到顺天府去了? “父亲,你这是……”赫连箐预料到他会出现,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早。 看来赫连云在他心目中真是宝贵的紧。 北堂文璟目光不善的盯着赫连坤,这老东西怎么又来找他家箐箐,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里可是璟王府,不是他的将军府。 赫连箐见赫连坤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北堂文璟,一张老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瞬间变了几道颜色。 赫连箐命人直接将北堂文璟推进府中,北堂文璟不情愿的看着她,赫连箐冲着他微微一笑,算是安慰了他。 赫连箐遣走了北堂文璟,此时赫连坤面对赫连箐,再无顾虑,开口着急的问道:“箐儿,你将你大哥弄到哪里去了?!” “啊?大哥啊,父亲你怎么这样问,不是你说的要将大哥送去顺天府吗,女儿见你伤心,所以为给父亲分忧解难,已经亲自将大哥送进了顺天府,哦,不过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太师府上下,看着天色不早,还是等明日……” 赫连坤听闻,此时总算是放松下来,看来赫连箐只将赫连云送去顺天府,顺天府还未审理,也未及时通知太师府。 如此一来,事情倒是好办多了。 “箐儿,父亲问你,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大哥做的吗?!”赫连坤面色忽然一变,肃穆严厉的盯着她问道。 赫连箐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她自然是又足够的理由去相信,这个赫连坤会出手救赫连云。 所以她就是想要看看他之后要如何出招,这才没有告知太师府的人。 她想着这件事情并非她一人在场,她与北堂文璟都在场,赫连坤就算是在想要狡辩,也总不至于在一个亲王面前蒙混。 可是事实,赫连箐还真是低估了赫连坤,他这张老脸比树皮都厚几分,刀枪不入啊! 他刚才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赫连箐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又有些震惊的看着赫连坤问道:“父亲,我实在是不知道你这样问算是什么意思?王姨娘和大哥……” “那只是王宝焉那个贱人的一面之词,我还是相信你大哥的人品,你大哥断然做不出那种事情!而且那红花是在王宝焉身上搜出来的,她摆明是诬陷你大哥,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必是受了人的怂恿和蛊惑,如今王宝焉事发后竟然不知所踪,她这是心虚逃跑了,或者她幕后之人早就安排好了,等到事发,便许了她远走他乡!箐儿,我知道这些年你记恨将军府记恨我记恨你大哥,箐儿,这件事情……你这一年里报复将军府我也是知道的,你这样恨我们,这件事情不是你大哥做的,而是你做的吧?!” 赫连坤目光阴晴不定,赫连箐还真以为他有本事查出来她与慕容沁月之间的纠葛,没想到他说来说去,只是为了给赫连云找个替死鬼。 “父亲,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是我诬陷了大哥?” 赫连箐说道。 赫连坤冷冽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盯着赫连箐道:“我不是怀疑,我是肯定,这件事情一定是你做的,对吗?父亲知道你一向嫉妒父亲宠爱你大哥和大姐,忽略了你,所以你才会养成这种偏激的个性,箐儿,父亲今天把话和你说开了,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父亲都希望你能承担下来!” “什么?父亲你莫不是开玩笑吧?!”赫连箐噗嗤冷笑道:“哪有你这样胁迫的,我若是不从你打算怎么办?真想不到,过去我是将军府不受宠不受待见的小庶女,你这样冤枉我就罢了,如今我身份不同往日,我是璟亲王妃,按身份在你之上,你竟然还能在我面前这样信口雌黄的将罪责推脱给我,呵呵,父亲啊父亲,你可真是我的好父亲,你这样偏袒赫连云,他还不是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说你图了什么呢?!” 赫连箐冷冷的看着赫连坤,眸子里闪烁着清冷的寒光,如同寒冬腊月冰窖,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她知道赫连坤不喜自己,却没想到事到临头,他竟然想着让她堂堂璟王妃去给赫连云那个禽兽不如的下贱东西顶缸?! 凭什么?! 呵呵…… 赫连坤真是好大的脸面,这种话竟然有脸在她面前说,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赫连坤却不急不躁的说道:“为父也不是存心要冤枉你,此事证据不足,如今王宝焉也失踪了,你大哥口口声声说是被你陷害的,此事一定与你有关,再者说你大哥堂堂将军府嫡子,日后是要继承将军府继承为父爵位的,他的身份也不比你差,你不要以为你如今贵为璟王妃就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箐儿啊,父亲这样做也是为了你考虑啊……” “哦?女儿倒是不明白了,父亲让我去顶替大哥的罪,倒是怎么个为我考虑法?父亲还请明示,不然我实在是猜不透!” 赫连箐扬唇,冷笑的看着赫连坤。 赫连坤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只要对赫连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女人这般聪明,总不会不买他的帐。 “你毕竟是将军府的人,你的娘家是将军府,你虽然嫁入璟王府但是如果你没有一个强势的后台做衬托,你以后还怎么在众人面前立威立足?虽然说现在璟王喜欢你,可是男人嘛,总要有三妻四妾,新鲜过去了自然就会抛弃你,到时候府中的莺莺燕燕一多,你不再是他最宠爱的那一个,你在没有一个家世显赫的后台撑着,你岂不是要被那些姨娘看扁了去,谁都能在你头上踩上一脚,箐儿,你还年轻,不懂得这些,父亲都是为了你好。” 赫连箐没想到这个赫连坤这样肯为她考虑。 她忍不住笑道:“是,你为了我好!你让我去承担罪名,是因为我目前璟王妃的身份对吧,若是太师府追问,我是璟王妃是天家的儿媳,谁能拿我怎么办?只不过就是名声被搞臭了罢了对吗!?” “明声随时都可以挽回,大家都知道你是将军府庶女,不是嫡女,你不懂规矩一些也是正常的!” 赫连坤劝慰她道。 赫连箐饶是再好脾气的人,再能忍耐,这时候也受不住了。 这个极品父亲简直太无耻了,她是个庶女,就要被他这样牺牲吗? 赫连箐觉得她整个人生就是个悲剧,这是什么样的父亲啊? 这简直就是头畜生! 他怎么配做父亲,怎么配的上父亲这个称谓! “赫连坤,真想不到啊,威风八面的赫连大将军,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这一副恶心的嘴脸天下人知道吗?圣皇知道吗?与你同朝为官的朝中大臣们知道吗?你为了一个禽兽儿子不惜要牺牲我的名声,你可真是可笑之极!是,我去顶罪,如此一来你的儿子保住了,你将军府的名声保住了,你损失的不过是一个从来没看在眼里的庶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庶女如今是璟王妃,不再是你将军府可以随意舍弃利用的傀儡,你想让我去顶罪,我损失的便是璟王府的名声,是我璟亲王的名誉,你想让天下人都看璟王府的笑话吗!?赫连坤,你做梦,你这样无耻之极的小人,怎么还能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赫连箐怒斥着他,与他彻底的撕扯开脸皮,叫骂道。 赫连坤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你……我是你父亲,你竟然敢这样和为父说话,你这个……” “哟,现在还知道是我父亲?怎么,该不会又想骂我是逆女了吧!赫连坤,你可省省吧,有你这样的父亲,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赫连箐冷哼一声:“你现在赶紧从我面前滚,消失,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直接派侍卫将你打的屁滚尿流,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你!” 【215】棒杀渣爹 “你这个逆女,竟然敢对为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好啊,看来你是不愿意配合了!既然如此,你不愿意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办法救出云儿!” 赫连坤被赫连箐顶撞下,面红耳赤,心思被赫连箐完全剥露出来,他没有一丝一毫觉得对赫连箐愧疚之情,反而觉得赫连箐如此忤逆他,是不孝,大逆不道。 还敢命人将他赶走,有她这样做女儿的吗?! 他却不想,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对赫连箐如此的不公,有他这样做父亲的吗?! “哟?赫连将军,你这样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口气,难不成你是打算先发制人?知道我不同意,你这样阴险狡诈的小人必然是做了两手安排,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别说,让我猜猜,我猜估计你是要到处出去找人散播,说是我赫连箐加害了你的将军夫人,却要不知廉耻、心思歹毒的嫁祸给你的好儿子?我猜的对不对?!” 赫连坤知道赫连箐难对付,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聪慧过人。 他现在忽然有种在赫连箐面前,被她一点点掌控,不能自已的错觉。 他看着赫连箐挑眉不屑的嘴脸,竟然心生恐惧,这个女人是他赫连坤的女儿,她是怎么办到的? 她以前在府中做了那么多年的草包废物,他根本没将赫连箐这个女儿看在眼里。 却不想,她竟然最能窥探他的内心! 他觉得赫连箐的眼睛又毒又辣,像是钩子般让他浑身不舒服。 赫连箐的嘲讽和不屑并没有打击到赫连坤,赫连坤被揭穿,语气依旧傲慢道:“怎么,算你全都猜对了,现在我的人已经开始在盛京城内的大街小巷散播你加害你母亲的消息,你这个璟王妃也算是做到头了,到时候你这样的举止传到了圣皇的耳朵里,你以为圣皇还会因为你是璟王妃而保你?天家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你这种败坏门风的儿媳的,哼!连璟亲王到时候都保不住你,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如此猖狂,你以为你以后被璟亲王赶出府我将军府还能收留你?!” 赫连箐总算是看清了这个卑鄙小人的嘴脸,她冷笑道:“哈哈,真是好笑,赫连将军,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刚才不是还劝我说只要我承担罪名,我璟王妃的身份顺天府自然是没办法的,我去承担你儿子犯下的罪孽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好他好我好到时候大家都好了,可是你如今却又变成了这一番说辞,赫连坤啊赫连坤,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赫连坤知道他刚才说的话语气重了,他还是想着让赫连箐自己主动去顶罪,如此一来,便省去了诸多麻烦。 他为了达成自己肮脏不堪的目的,继而继续哄慰道:“箐儿,你别生气,刚才是父亲太过生气了,你也不好好想想,那是你大哥,以后是要继承将军府的人,将军府如果后继无人,对你也没有益处,这忙你该帮就得帮,何况你大哥也没罪!” 事到如今,他明明心如明镜,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赫连云犯下的,可是他还是为了狗屁的将军府继承人昧着良心说赫连云是无辜的。 赫连箐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于冷寒,她不想在看到赫连坤这副恶心人的嘴脸,冷声呵斥道:“赫连坤,你这个忙我可帮不了,我既然嫁给了璟亲王,生死都是璟王府的人,你将军府不管是好是坏,和我赫连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你就别费心思了,那个给你戴了绿帽子的儿子,你愿意救你自己就去想办法,我可不愿意!” “你——你给我闭嘴,你简直一派胡言!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你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有你后悔的时候,等着看吧,须臾便有消息传出,到时候……” “那你就快点传吧,你以为我会怕,哼,笑话!” 赫连箐冷着眼睑看着赫连坤,赫连坤被她气得五脏六腑都快要气炸了,想不到这个赫连箐这样难缠。 “你不怕?你……”赫连坤看不透赫连箐打的什么主意,皱着眉头看着她。 赫连箐却忽然噗嗤一声笑道:“怎么了?我不怕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对劲?我想啊反正如今你的消息是传出去了,我这个逆女加害嫡母,毒害亲弟,嫁祸长兄,这些罪名哪一个都能让我身败名裂啊,既然如此,我再来一个棒杀生父的罪名你说怎么样?反正多一个不算多,是吧!” “赫连箐,你疯了不成?!你敢!” 赫连坤身边的人只剩下三四个,刚才有四五名在事情发展不顺之时便已经被赫连坤派出去散播消息去了。 如今是在景王府门前,这里与前面繁华大街隔着两条街道,景王府地处偏僻幽静之地,即便是赫连箐在这里真的棒杀了他,也没有人会察觉分毫。 赫连坤带来的四人已然将赫连坤护在身后,赫连箐挑眉看着赫连坤吓得苍白的脸色,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敢在景王府门前撒野?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跟着这样的主子连着自己都成了畜生,我真是为你们惋惜啊!” 那四人听到她这般侮辱的言行,受了刺激,朝着她拔出了佩刀。 赫连坤脸色瞬间大变:“蠢货,她这是用话激你们!” 他就觉得赫连箐有古怪,说什么棒杀他? 此地这么多人,人多嘴杂,如果她真的打算要棒杀她这个父亲,那么她肯定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现在,他的侍卫在璟王府门前对璟王妃拔刀相向,这甭管是什么原因,这样一来理亏的就是他赫连坤。 那四人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怔,他们是普通的侍卫,哪里想得到那样深层的意思。 赫连箐却没给赫连坤解释的机会,见他们亮刀子,吓得后退几步:“父亲,你这是……你这要做什么?你为了让女儿给大哥顶罪,女儿不愿意,你就要杀了女儿灭口吗?父亲啊,你好狠的心啊,这里是璟王府,你以为我璟王府的侍卫都是死人吗!?” 赫连箐边说边往后退,璟王府的侍卫见自家王妃被人威胁,在璟王府门前,在他们面前,竟然敢对王妃拔刀,这简直就是侮辱他们。 他们迅速的将赫连箐护在身后,拔刀相向。 “箐儿,你这是做什么?你……” “父亲,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呜呜呜……大哥给你戴了绿帽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出去乱说的,你怎么能为了掩藏这个真相就打算要了女儿的命……” “主子,你别哭了,身子要紧!” 蓝衣蓝雪两个人各为两侧,搀扶着赫连箐,赫连箐身子一晃,虚弱的靠在蓝雪身上:“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王爷身体不好,若是被王爷知道了,气坏了身子,就是我的罪过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免为赫连箐感伤,瞧瞧这是什么狗屁的父亲? 是亲爹吗? 怎么能为了保住他自己被儿子戴了绿帽子的秘密就要残忍的杀害亲生女儿呢? 王妃实在是太可怜了,关键时候还心挂王爷…… 赫连坤一看这架势不好,便吓得立刻爬上马车,只不过身体哆嗦着,爬了两次都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引起了众人一片哄笑声。 “你们,该死的,你们这群……” “王妃,要拿下吗?!”其中一名侍卫问道。 赫连箐摇摇头,伤心的道:“哎,毕竟他是我父亲,虽然他有心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我身为女儿,却也不能怨恨他,谁让他生养了我,呜呜呜……” “赫连将军,你听到了吗?!我们家王妃心善,不与你计较,但是你今日对我家王妃所做之事,众人都看在眼里,这没想到曾经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就是啊,平日里看他人模狗样的,却没想到心思这样恶毒,幸亏我们家王妃心肠好,不然,就他今日的做法,带他到圣皇面前评理,他也是理亏的!” “我们家王妃是为了怕王爷气坏了身子,若是我家王爷知道了你敢在王府门前截杀王妃,哼,一定会告到圣皇那里,让你好看!” …… 璟王府的众人都为赫连箐不平,言语激化,气得赫连坤频频翻白眼。 赫连坤好不容易被人搀扶上了马车,就看到刚才离开自己前去散播消息的那一小队人马赶回来。 看来事情成了?! 赫连坤冲着赫连箐冷笑着,眼底里是不可磨灭的怒火。 赫连箐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事情办得如何了?!” 赫连坤问道。 其中的一名侍卫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到底出了何事,你慌慌张张成这副模样,还不快说!” 赫连坤怒瞪着他吼道。 那侍卫趴伏在他耳边小声的禀报:“不好了将军,你派属下等去散播璟王妃加害夫人嫁祸大少爷一事,属下等还未散播,便听到了您为了……您为了一个给您戴了绿帽子的儿子来璟王府门前刺杀璟王妃的消息!” “什么?!混账东西,到底是谁?是谁散播这样的谣言!” 赫连坤气急的揪住了那侍卫的衣领,侍卫被肋的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脸色瞬间涨红。 赫连坤怒瞪着不远处的赫连箐,这个该死的贱人啊! 她竟然这么快就散播了消息出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不对? 明明他派出散播消息的人先出发,为何还能被赫连箐的人抢了先机。 难道说赫连箐的人早就知道他的人会拔刀相向赫连箐?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此刻他却根本无暇顾及此事,消息被传出,打断了他原本的计划,这可怎么办? 如今赫连云与姨娘私通,他再命人散播消息嫁祸赫连箐已经是败局! 赫连坤锐利的眸子如同利剑般,扫视在赫连箐的身上:“赫连箐!” 他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赫连箐眸中染着笑意,嘴角经不住的上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赫连坤被她这个得逞的笑容刺激的眼前一黑,人直接栽倒在马车内。 “将军!” “快回将军府……” “主子,可真有你的,你瞧将那人气成什么样了,都晕死过去了!”蓝雪解气的指着离开的马车道:“刚才是个好机会,主子你为何不让人拿下他,他在景王府门前对主子你……” “拿下他?他毕竟是我父亲,如果直接拿下他,外人怎么会轻易信服?现如今他对不起我在先,我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放他离开,外人只会觉得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对不住我!他要的不就是好名声,现在名声全毁了,比要了他的命还厉害,他这病可算是好不了了!” ------题外话------ 渣我要一个个收拾完,亲们想看的北北崛起什么的,会有的,这本文本身就是偏向宅斗,所以斗渣情节是必然的,不过后期还有番外都会有关于北北和箐箐生活的点滴故事描写,但是一定要灭完渣后才能幸福生活啊,谢谢各位亲支持,么么哒 【216】强势而来断绝父女关系 待将军府的人离开之后,赫连箐被蓝雪扶着走进璟王府,她有些纳闷的偏过头问道:“怎么回事?是我们的人放出的风声?” 蓝雪也有些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望向一侧的蓝衣,询问道:“我们的人?是阎日他们做的?可是明明刚才他们不在啊?” “如果不是我们阎罗殿的人,那么……” 三人对视了一眼,赫连箐唇角微微的上扬,清冷的眸色闪过一副复杂的神色:“别猜了,这件事情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赫连箐回答文箐阁的时候,一早被她打发进府中的北堂文璟看到她进屋,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她走过来。 双手环住赫连箐的娇躯,问道:“没事吧?!” “有你在,天大的事也伤不到我!不是不让你出面吗,你这样如果让人查出来,到时候你身体的秘密岂不是被那人知道了?!这样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赫连箐语气有些严厉,清冷的眸子带着诸多的不满瞪视着北堂文璟。 她根本不希望北堂文璟插手将军府的事情,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需要靠他来帮忙。 可是北堂文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出手,她心里明白,既然北堂文璟如今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那么肯定是因为如今还不到那个最为合适的时机。 如今他冒然出手若是被上面那位查出来,到时候知道他这个草包废柴的璟亲王一直以来是装的,那可就麻烦了。 北堂文璟不以为然,面对赫连箐的怒气,反而轻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我既然做了便会天衣无缝,我做事你放心,那赫连坤竟然敢厚颜无耻的来招惹你,我怎么能饶了他!” 赫连箐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来插手!”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已然是夫妻,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们夫妻同体,不分你我,难道要我看到你受欺负还要无动于衷,那我这个男人实在是当得太差劲了不是吗?!就算你可以原谅我,我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箐箐,你知道吗,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你,一丝一毫都不能,你是我的,今天赫连坤说出那种话,我当时恨不得……” “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赫连箐轻声笑着说道,绕过了他的身子,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刚才北堂文璟喝着的那个茶盏,慢慢的抵在自己的唇边,喝了一口:“你还想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不成?!” 她知道北堂文璟看不得她受委屈,若是触及了他的底线,别说是赫连坤,就算是圣皇估计北堂文璟也会绝不留情。 但是,她绝对不想看到那样嗜血杀戮的他。 北堂文璟动作一顿,被赫连箐反问的顿时哑言,狭长的眸子盯着赫连箐抿着粉嫩的双唇,看着她拿着刚才自己喝的那个茶盏,温柔宠溺的笑着,愣愣的出神,仿佛刚才那样狠戾的他完全不存在般。 他慢慢的朝着赫连箐走过来,环住了她的身子,脑袋歪倒在赫连箐的肩头,带着些许撒娇道:“我渴了!” 赫连箐眉头一挑,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又倒了一杯递给他:“喝!” “不要这样喝!”北堂文璟略有些嫌弃的在她肩头拱了拱。 赫连箐脸上顿时出现了些许的不自然红润,她强行掰开北堂文璟的手,将茶盏塞进他的手中,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爱喝不喝,你还敢嫌弃我了,你胆子不小啊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盯着手中的茶盏,有些失望的看着她:“你给我了,你喝什么,你不是也渴了?!” 赫连箐暗咳一声:“我刚才喝了,你喝吧!” “不要,我们一起来喝……” “喂……嗯唔……北堂文璟,你……” 北堂文璟将茶盏内的茶水灌入口中,扳过赫连箐的身子,手揽过她的后脑,直接朝着她娇艳的红唇压了过去。 …… 蓝雪有些激动的有事情进来禀报,因为事情太过紧急,所以她有些乐不思蜀。 况且青天白日,她怎么都不会料想到进门后竟然看到这样火辣的一幕。 她哑言,脚步顿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属下不是故意的,主子,属下待会再来……” 蓝雪脸颊爆红,转身就要逃离。 赫连箐一把推开了正沉溺其中的北堂文璟,将她家小北北挡在身后,有些霸道的瞪视了他一眼。 北堂文璟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水渍,慵懒的从身后搂住了她,心里暗想着,他家箐箐占有欲真强烈,不准女人看到他发情的样子,所以才用身体挡住了自己。 他在赫连箐耳边闷笑一声,赫连箐扭头警告的瞪视了他一眼。 他立刻乖乖听话的什么都不说。 “回来,你往哪里跑!出了什么事?!” 赫连箐立刻叫住了正欲要逃跑的蓝雪,她知道如果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蓝雪不会莽撞的出现在她的房中,甚至激动的连门都忘记敲。 难道是赫连茜与柳姨娘恢复神智了?! 蓝雪听到赫连箐喊话,刚刚踏出门槛的脚步又收了回去,低着头转过身,对赫连箐禀报道:“主子,属下刚才去地牢,赫连茜与柳氏已经恢复神智了!” “果然,看来将军府之后的这些天是平静不了了,现在她们应该对将军府内的那个老妖婆恨之入骨吧!” “主子说的没错,二人刚开始抱头痛哭了一阵,属下还因此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那就是柳氏被灌了毒酒是出自赫连茜的手,而赫连茜是被王氏逼迫下不得已,因此被吓疯了,现如今二人对王氏的恨意剧增,如果王氏此时在她们二人面前,她们能生吞活剥了她!” “很好,既然四小姐和柳姨娘已经恢复了神智,那么也就不再适合留在璟王府了!明日便送她们回去吧!” 赫连箐墨色的眼瞳中闪过几丝兴奋,蓝雪闻言点头道:“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明日通知顺天府的张大人带着人,咱们一同前往将军府!” “是!” …… 翌日,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带着柳氏与赫连茜,身后跟着顺天府的张大人与衙役,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将军府。 他们声势浩大,就差敲锣打鼓一番。 将军府的门卫见状,立刻进府禀报赫连坤,赫连坤昨日被赫连箐气晕,在府中调理身子,正愁着如何能洗刷赫连云的罪名,将人从顺天府大牢内救出来。 “将军,三小姐和璟亲王来了!” 听到守门侍卫禀报,他气急败坏的吼道:“那个逆女,她还有脸来,什么三小姐,我赫连坤就没有她这样的女儿,来人,扶我去祠堂,今日我就要将她逐出将军府!咳咳咳……” 赫连坤请了老夫人,一起在祠堂坐镇,赫连一氏的宗亲大都被请来,赫连坤此意已决,今日一定要将赫连箐那个贱人逐出将军府,他实在是不能容忍那个逆女的存在! 此时的赫连坤天真的幻想着,假若之后的某一天,璟亲王有了三妻四妾,到时候赫连箐没有了将军府这个强大的靠山,哼,她就等着被冷落,受尽欺凌而死吧。 赫连箐等人被请入祠堂的时候,眉眼间的笑意更浓。 “瞧见了没有,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是赫连坤自己作死,自己请了这些人来当见证,他估计是想要逐我出将军府,不料,今日我本就是来和他断绝父女关系的,他准备了这些我还要谢谢他呢!” 北堂文璟温柔的望着赫连箐,语气宠溺的道:“这个将军府有什么好的,不留也罢!璟王府才是你的家!” “是,北北说的对,有你的地方就是我赫连箐的家!” …… 众人来到祠堂外围,赫连坤与老夫人见此,有些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本以为来的只是赫连箐与璟王,没想到顺天府的人也来了。 赫连坤狠狠的瞪视了赫连箐一眼,面色阴冷,上前一步,迎上了顺天府的张大人:“张大人,你怎么来了?!” 难道说是赫连云在牢中有什么变故? 张大人也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拱手道:“拜见大将军,微臣是……” 张大人眼睛瞥向了一旁的璟亲王夫妻,心中暗想,他也不想来搀和这父女两人之事,昨日他们的事情便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盛京城内几乎是家喻户晓。 一边是璟亲王皇亲国戚,一边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做。 他来之前,璟亲王便告知,将军府内窝藏凶犯,让他带着人前来缉拿归案,但是他却有些糊涂,又不能得罪璟亲王,只能先跟着来将军府一探究竟。 赫连坤立刻明白,估计又是赫连箐闹幺蛾子,不过今日越多的人证在越好,他就是要和这个逆女划清界限。 此时祠堂内的老夫人看着赫连箐,虚伪的叹息着,对着她摇了摇头:“哎,箐儿,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都是你父亲平日里太过骄纵,所以你才这般没有规矩,你怎么能造谣说你父亲暗杀你,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赫连箐无情的嘲讽道:“老夫人,你千万不要为我伤心,被你惦记上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你!好好好,你果然是留不得了!” 老夫人冷冷的瞪视着她,旁边的赫连坤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数落赫连箐的诸多不孝行为。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赫连箐,你人不人罪?!你屡屡做下这诸多错事,暗害嫡母,暗杀胞弟,嫁祸兄长,甚至昨日当众要棒杀生父,你所犯下的错,实在是罪恶滔天,理法难容!你这样心狠手辣的逆女,我赫连家如果还要包庇,便对不起祖宗天地,依照赫连家家法,如今便将你逐出赫连家族谱,从此以后,你与我赫连一族再无牵连,不再是我赫连家的人!” 赫连箐听到这里,忍不住当堂噗嗤一声笑道:“我当你今日这般大张旗鼓所为何事,原来这就是你思虑了一夜的结果,难道你以为你这肮脏充满腐臭气息的将军府,我还乐意待下去不成?!哼,今日不是你要将我逐出将军府,而是我赫连箐不屑在留在此处,所以不用你逐出,我本来就是来和你解除父女关系的!” 赫连箐冷笑着,命蓝雪将提前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还有断绝书递上。 “看到了没?这断绝书我早就给你备下了,先签了吧!” 众人闻言,更是诧异,看赫连箐的样子态度颇为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再看那摆在案桌上的断绝书,上面已然签上了赫连箐的大名。 本是为了羞辱赫连箐,让她下不来台,赫连坤没想到,自己反被这个小贱人摆了一道。 不过,不管如何,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个人从此以后不在是他将军府的人,总算是能和这个女人脱离关系。 赫连坤上前,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满眼尽是嘲讽道:“赫连箐,从今日起,你便不是我赫连将军府的人,日后你如果……” “停!别说日后的事情,今日我们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鬼话的,蓝雪!” 赫连箐朝着蓝雪示意,蓝雪上前将那份断绝书收好。 赫连坤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脸色铁青:“你已经不再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不欢迎你,还请你离开!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北北,他说你家王妃妖言惑众,我是妖吗?!”赫连箐有些无辜的朝北堂文璟眨了眨眼,北堂文璟温柔的牵过她的手,抬头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赫连坤问道:“赫连将军,箐箐不再是你将军府的人,她是本王王妃,你竟然说她是妖?那娶了她的本王是什么?” 【217】送渣爹渣祖母进大牢 赫连坤脸色黑沉,如同浓墨般浸染在脸上。 听到北堂文璟这样说,忙恭维的道:“璟亲王,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还请你不要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么把误会解开就好了!”赫连箐冲着赫连坤笑着说道。 赫连坤双眉紧紧的皱着,越发觉得今日之事透着古怪,不知道赫连箐到底找顺天府的人想做什么。 “你到底找张大人来做什么?!” “找张大人来自然是为了抓凶犯!”赫连箐平静无波的说道。 赫连坤胸口盈满了浓浓的怒火,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焰来,他看着赫连箐在自己眼前,真的是气愤极了。 “凶犯?简直一派胡言,这里是将军府,哪里来的凶犯?!” “有没有,不是你赫连将军说了算的!” “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本将军说了算那还能是谁说的算?!”赫连坤又气又恨,瞪视着赫连箐,强忍着怒火吼道。 赫连箐微微一笑,对站在璟王府侍卫身后的人影说道:“柳姨娘,四妹妹你们也该出来了,你们来给张大人指一下,到底这里谁是杀害你们的凶犯!” “什么?!你刚才说柳姨娘?她不是……她不是死了吗?你……”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尤其是老夫人王氏,听到这个消息后目瞪口呆,身子踉跄后退一步,被嬷嬷堪堪扶住。 “怎么会?柳氏,柳氏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老夫人吓得脸色苍白,看着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一对母女。 来人正是将军府的柳姨娘与四小姐赫连茜。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诈尸啦诈尸啦!” 祠堂前众人吓得纷纷躲避,赫连坤站在赫连箐身前,最先看清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柳氏与赫连茜。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柳姨娘,阳光下她们有着人的影子,有影子便是人,根本不是什么鬼魂作怪。 “大家不要怕,这是人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柳氏你想做什么?!” “老爷,妾身实在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啊,老爷,妾身若不是被三小姐相救,现在便已经是一副尸骸,哪里还能有见到老爷的一天,老爷,你可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老爷……” “父亲,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杀害柳姨娘又逼疯了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就是她!” 赫连茜对老夫人积怨已久,她们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将老夫人的罪行公诸于世! 听到她们这样说,老夫人粗喘着,脸色煞白,身子瘫软在身后的嬷嬷身上,下人找来了椅子安置好她,老夫人气喘吁吁,抬手指着柳姨娘与赫连茜,开口怒斥道:“你们竟然敢栽赃与我,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将军府造谣生事!你们是受了谁的命敢来诋毁我!” 柳姨娘目光黯了黯,瞥了一眼旁边的赫连箐,又望了一眼对面的张大人,心想着如今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拉着这个老妖妇一起陪葬。 她心肠歹毒,竟然逼着自己的女儿给自己灌下毒酒,将她毒死,将赫连茜逼疯。 她哪里能放过她。 “老夫人,如今我柳氏还活着站在你面前,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之前谁不知道将军府的柳姨娘已经殁了?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根本不是生了什么急病死了,而是因为她!她要毒害我,不仅如此,四小姐前来搭救,却被她一起加害,逼迫四小姐亲手将毒酒灌入我口中,生生把四小姐给逼疯了!” “一派胡言,这是哪里来的疯妇,还不赶紧乱棍打出去!” 老夫人被气得浑身颤抖,哆嗦着唇角,命将军府之人动手。 张大人听到柳氏的话不免心惊,其实这后宅中这种事情在盛京城内多了去了,也不差将军府这一桩,在府内整死个小妾根本不算事。 但是这小妾是被璟亲王夫妻给救了,她这样胆大包天今日敢来将军府揭穿老夫人,就是倚靠着璟王府。 张大人暗暗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出汗珠,看了一眼正腻歪在一块的璟亲王夫妻,不由的暗想着,这两个人真是没事找事闲的啊。 他们是皇亲国戚,出了这种事情,他们只牵出一个头,而后便做了甩手掌柜,将剩下的事全部交给他处理,他能处理的清吗? 那可是一品夫人,手里有着先皇亲赐的免死金牌在手,他一个正三品的官员能动的了? 何况,她儿子还是一品将军,这里又是将军府的地界,他感到一阵心力交瘁,天子脚下父母官难办啊! “柳氏,你满口胡言还不闭嘴!”赫连坤听到她指责老夫人的话,神色一怔,继而一巴掌甩在了柳氏的脸颊上,柳氏淬不及防被打翻在地,捂着脸颊哭喊着:“老爷,妾身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她……” “你个下作的东西,一定是受了歹人的蒙蔽,竟然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栽赃老夫人,来人啊,将柳氏送入后院严加看管,待查明真相在做处置!张大人,你看这是家事,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真是有劳了!” 赫连坤三两句便将话题引过去,打算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氏眼底一片黯然,她就知道,赫连坤绝对不会为了她一个小妾而质疑他的母亲。 她刚才有一瞬间,还对赫连坤抱有信心,当初她之所以甘愿来府中做他的小妾,无非是因为她爱慕他罢了。 可是十几年的夫妻,竟然到头来还是她一厢情愿吗? 柳氏心如死灰,心中对赫连坤的爱意已然支离破碎,赫连箐站在一旁风淡云轻的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这个柳姨娘如今才对赫连坤死心,还真是痴情。 张大人也很为难,如今赫连坤说这是家事,那他自然想要做个顺水人情,好在这人还活的好好的,就不存在有什么凶犯的问题。 “璟王、王妃,依臣看,这既然没有发生命案,这人也活的好好地,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凶犯的问题了吧?!” “张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赫连箐看着张大人,冷冷一笑,张大人一惊,有些猜不出赫连箐的意思,看着旁边温润如初的璟亲王,本是一副无害的面孔,可是他的目光阴沉着,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 张大人暗暗心惊,道:“下官愚钝,还请王妃赐教!” “张大人,如果民女被毒杀一事您不能为民女伸冤,那民女还有一事,民女要状告老夫人和赫连大将军,此二人联手在璟王妃嫁娶当日,在王妃食物中掺了剧毒,打算在半路上将王妃毒死!” 柳氏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柳氏,你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竟然敢说出这种话,你这个该死的,看我不打死你!” 赫连坤目光阴沉,又要一巴掌扇在柳姨娘的脸上,赫连箐却及时的挡在了柳姨娘面前:“赫连坤!你这样气急败坏,难道还想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不成!?” “简直是一派胡言,根本不存在这种事情,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 赫连坤抢词狡辩,赫连箐冷笑着开口道:“哦?赫连大将军你若是与老夫人没有密谋此事,又怎么会被柳姨娘听了去?柳姨娘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现在是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张大人!” “是是,王妃……” 张大人一惊,立刻上前,这毒杀王妃之事,关系到皇家,这事情可不是一桩小事,他不可能在置身事外。 “张大人,这件事情关系到本王妃的性命,难道你还觉得这事一件小事,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王妃,下官不敢!” “既然如此,那本王妃今日便状告将军府王氏与赫连将军,你现在是否要将此二人传送府衙,当堂问话?!” 张大人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旁边正气得脸色铁青的赫连大将军,又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面色淡然的璟亲王,心中有了定论。 “是,来人啊!赫连将军对不住了,既然璟王妃状告你与老夫人,那么本官只能依法将你们先请回衙门,查明此事!” “张大人,本将军可是一品大员,老夫人更是先皇册封的一品诰名,你竟然……” “赫连大将军的意思是你们身份尊贵,本王的王妃性命便如同草芥?本王与王妃大婚乃是圣上亲赐,你们密谋毒害本王的王妃,这若还是件小事的话,那你赫连大将军也太不把圣上当一回事了!本王这就进宫去面见父皇……” 张大人一听,吓得双腿发软,立刻回禀道:“璟亲王息怒,下官一定依法查明此事,来人啊,将赫连将军与老夫人王氏押送至顺天府,本官今日便要亲审此案!” “张大人你……” “你你……赫连箐你竟然敢,你……”老夫人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当下便被顺天府的衙役上前压制。 “滚开,你们竟然敢对我无礼,坤儿!” “母亲,走开走开,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当朝一品诰名夫人无礼!” 赫连坤上前扬手推开了两名衙役,搀扶着老夫人道:“母亲,公道自在人心,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是去了顺天府衙门又能如何,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是有心人的栽赃嫁祸,张大人断案如神,定然会查明此案,还你我清白,到时候,哼……” 赫连坤狠狠的瞪视着下方的赫连箐,赫连箐用手抠了抠耳朵,毫不在意的道:“磨磨唧唧的,赶紧走吧,只不过是带你们去问话,还没有到最后的生离死别,你们怎么这样墨迹!” “赫连箐,你这个逆女!” “赫连大将军,你莫不是忘记了,刚才你已经在决裂书上面签名了?你我二人已经毫无关系,赫连大将军这一口一个逆女,这是叫谁?!” 赫连箐笑容阴寒,冷冷的瞪视着他。 赫连坤已经被赫连箐气得要吐血,暗咳了几声,气喘吁吁,自知现在与赫连箐顶撞只让外人看了笑话,于是搀扶着老夫人,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顺天府衙。 “三小姐!哦,不,璟王妃,若是到时候他们不承认,这可……”柳姨娘跟在赫连箐身后,有些紧张的小声问道。 赫连箐撇过头看着她,笑道:“不承认?只要进了顺天府,本王妃就有本事让他们再也出不来!哼!” “是……”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事情过后,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母女,以前你们虽然对本王妃做过诸多错事,但是本王妃一向为人大度,不拘小节,事后便可放你们离开!” “是,多谢王妃”! ------题外话------ 将军府这群渣虐的差不多了啊,应该还有两章将军府这群就完蛋了 【218】渣祖母气吐血 顺天府衙门,公堂之上,众人齐集一堂。 张大人惊堂木一拍,升堂—— 老夫人身份显赫,年迈体弱,张大人特设了一张椅子。 “多谢张大人!” “老夫人客气了!” …… 柳氏跪在堂下,刚才赫连箐来时的路上已经允了她的要求,事后她便可以带着赫连茜远走他乡,赫连箐还会给她们富足一生的金银财富。 她卯足了劲,在堂上与赫连坤与老夫人对峙,赫连坤脸色一变,嘴角轻扬起一抹冷笑,沉下眼睑,心里自然知道柳姨娘如此强势忤逆他,是受了赫连箐的意思。 “柳氏,你口口声声说本将军与老夫人要毒害璟王妃?现在璟王妃毫发无损的在堂上站着,你只不过是因为犯了过错,老夫人依照家法责骂了你几句,却没想到你怀恨在心,便想出了这出诡计想要栽赃嫁祸?你是何居心啊?!” 赫连坤怒视着她,冷声呵斥道。 柳姨娘却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被他这样一呵斥,求救的目光看向赫连箐。 “柳姨娘,问你话你为何不答?还是说真如赫连将军所言,你是有意栽赃?” 张大人怒斥一声,柳姨娘噗通一声将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回禀大人,民女并不是栽赃,当日民女听老夫人于赫连将军商议如何给璟王妃下毒,毒死璟王妃,那毒便是老夫人拿给将军的,如今这毒就在将军府中!” 柳姨娘斩钉截铁的回答。 只要派人去搜将军府邸,一定会找出那瓶毒药。 “真是笑话!柳氏,璟王妃中毒了吗?她别说现在没有中毒,就算是中毒了中的是何毒?这天底下的毒成千上万,你又怎么能说她是将军府的人毒害她呢?!” 老夫人老奸巨猾,一句话说出来,满堂皆惊。 赫连坤得意的站在老夫人身边,冷笑着道:“母亲说的在理,张大人,这件事情看来是有人想要滋生事端的把戏罢了,想要坏了本将军与老夫人的名声,张大人还要为我们做主尽快找出这个幕后主使的黑手!” 赫连坤扬眉瞪视着对面的赫连箐,赫连箐却不以为然的笑着,风轻云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赫连坤见她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气得皱着眉头,喉咙深入涌上一股腥甜,努力压抑隐忍着体内的怒气。 柳氏被他几句话噎的身体发颤,紧张的额头上开始往下淌着汗珠,她再次望了一眼赫连箐,唇角动了动,这到底要怎么办? 她当时确实听到了老夫人和赫连坤的对话,也亲眼看到了赫连坤将那毒下在了赫连箐随嫁之时必须要吃的食物里,可是赫连箐却一点事情都没有,此时赫连箐要她当堂指出当日之事,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她不知道赫连箐究竟为何要这样做,这时候,老夫人与赫连坤拿着赫连箐毫发无损来说事,那么她所说的那些在外人看来,真的是她在栽赃狡辩了。 “怎么了柳氏,哑口无言了吧?!” “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会如此的恶毒,你做错了事情,罚了你,你却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柳姨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夫人眼神不善的望着她,柳氏身体微颤,无言以对。 那副低落的样子,仿佛已经默认了她的罪行。 张大人一看,这案子还用继续审吗?这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柳氏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所以才挑唆璟王妃与赫连将军的关系,想要二人反目成仇,她好从中谋利。 “柳氏,你好大……”张大人正欲要对柳氏问罪,此时一直默默无闻的赫连箐却忽然笑出了声道:“张大人请慢!” “璟王妃?”张大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这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柳氏自己……” “张大人,此事本王妃还有话要说!” “璟王妃请讲!” “既然老夫人和赫连将军言辞凿凿,说的是那日本王妃出嫁之日食物中下毒之事,柳氏若是今日没有供出此事,本王妃还差点忘记了,那日出嫁本王妃手中的吉祥果内确实是藏有剧毒的!” 赫连箐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站在堂上说道。 张大人顿时惊讶不已:“这……既然是藏有剧毒,那为何?” “张大人许是奇怪,既然是藏有剧毒,为何本王妃如今却还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只因为那日吃了吉祥如意果的并非是本王妃!而是被本王妃一直饲养的一只鹦鹉给啄了几口,那鹦鹉当时便一命呜呼,全身僵冷而死!事后,本王妃怕冲撞了喜事所以并未将此事说出……” 赫连坤与老夫人,此时听到赫连箐的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鹦鹉会吃吉祥果?”赫连坤厉声呵斥道:“简直是闻所未闻,你莫不是与柳氏串通好了,想要陷害于我?!” “陷害?真的是陷害吗将军大人!你与老夫人刚才说,这世上毒成千上万,怎么就知道毒害我的是不是将军府下的毒对吧?!” 赫连箐反问道。 “没错!”老夫人正想阻止,没想到赫连坤便一口应承下来。 老夫人脸色已然是不好看,面对赫连箐的咄咄逼人,她心下倒是有些慌乱,心慌的厉害。 总觉得这个赫连箐突然提及此事,一定有后招。 果然,赫连箐笑着说道:“哦,既然如此,张大人,本王妃有办法证明,毒害本王妃的毒就是将军府所下,因为那鹦鹉被毒死之后,本王妃因为素来喜爱它所以将它的尸身葬在了庭院里的一棵梅花树下,现在只要张大人派人直接去挖来便是,仵作验尸必然可以查明那鹦鹉中的是何毒!” 老夫人脸色一变,望向赫连箐,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鬼丫头竟然还留着那鹦鹉的尸身,这可不是件好事。 赫连坤如今也反应过来,当下脸色吓得铁青,立刻反驳道:“什么鹦鹉不鹦鹉的,都死了那么久了谁知道它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哟,大将军,怎么了,你这是心虚了,你怕啊!”赫连箐冷眼相对。 赫连坤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厉声道:“本将军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不怕那就去寻了那鹦鹉的尸身解剖看看好了,对了那毒可真是厉害,只要一小口便全身僵硬,死相凄惨呢,老夫人这种毒你应该很熟悉吧!” “你……谁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老夫人强作镇定,可是颤抖的双手已然出卖了她的内心。 那毒叫含笑癫,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毒物,别说盛京城,就是这天下间估计也找不出第二瓶含笑癫之毒,她之所以用那毒药加害赫连箐,就是知道赫连箐如果被毒死了,便无从查起。 可谁知道,她却好好的活着,而且不仅活着,现在还反咬她一口。 “本王妃说什么,老夫人应该清楚的很,柳氏,你现在就说说当日你看到赫连将军将剩下的那瓶毒药藏在哪里吧,只要张大人派人去将军府取出,再去璟王府将那被毒死的鹦鹉挖出,两者对比,便可一清二楚!” 张大人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却听到一直不出声的璟亲王此时冷哼一声,斜眼看向张大人:“张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张大人难道还不能断案?若是你还有所顾虑,那本王只能进宫面见父皇,求他定夺了!” “璟亲王严重了,下官这便马上派人去取!来人啊……” 张大人吩咐完,堂下的老夫人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 赫连坤扶住了老夫人,焦急的喊着,老夫人借机伏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道:“坤儿,你……你不是说你已经将那毒销毁了吗?是不是?如今那毒不再咱们府上了对吧?!” 赫连坤身体一僵,神色难堪至极,有些心虚的道:“母亲,对不住,儿子还没来得及……” “你,你……这可如何是好,这可……” 见状,赫连箐忍不住的笑着说道:“老夫人,赫连将军,你们二人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的,还要说悄悄话?难道老夫人正在问赫连将军为何没有将那半瓶毒药销毁?!” 老夫人与赫连坤同时抬头瞪视着赫连箐,被她言中,二人面色更加慌乱。 老夫人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平日里她总是将别人的生死玩弄股掌之上,现如今,却被赫连箐这个丫头片子给耍弄了。 她隐忍不发,明明出嫁当日便知道有人下毒,这么久以来,却一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出入将军府。 她当日带走赫连茜与柳氏,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赫连箐这个贱人,心思缜密,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老夫人,本王妃劝你,还是撑着点的好,待会物证齐全,张大人还要最后宣判呢!你这时候就晕了,到时候心里没个准备,若是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将军府的软床上,你该多心惊啊!” 老夫人被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体内有一团烈火冲撞着胸腔,口中甜腻,一口黑血喷了出去—— “吐血啊?!这花招玩的也不腻?!”赫连箐笑着说道。 【219】证据确凿 公堂上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在等待官衙取证这段时间,老夫人王氏胸口气血翻腾,刚才吐出了那口黑血后,本以为能阻止这次的审讯,只要他们回到将军府,便有办法起死回生。 却不想,北堂文璟一道命令直接吩咐璟王府中人前往宫内请来了御医。 老夫人如今发鬓凌乱,喉咙口处不断的涌上一股腥甜味儿。 赫连坤站在她一旁,焦急的看着她。 “母亲,你怎么样了?!” “坤儿……”老夫人伸手抓着这个无数次带给她荣耀的儿子,胸口不断的喘息着,眼睛里尽是无限的悔恨。 她眼睛里的余光慢慢移动,扫视在一旁赫连箐身上,嘴角狠狠的抿着,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 赫连箐知道,她此时并不是悔恨当日为何要给自己的亲孙女下毒,她直到此刻,依旧不觉得她做错了。 她悔不当初的是,当日为何在发现没有将她毒死之后,没有尽快的想办法将赫连箐这个祸根除去。 她紧紧抓着赫连坤的手,赫连坤能感受到来自自己母亲身上的怒气。 他感同身受,同样对赫连箐恨之入骨,如今,只能希望那些衙役找不到那瓶该死的药才好。 但是如果找到了! 赫连坤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若是找到了也可以栽赃给别人,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他有含笑癫的毒药,怎么就能认准是他下毒? 赫连坤的打算是直接抵赖掉,他的官位与老夫人的身份,谁敢随意往他们身上扣罪名?! 老夫人目光集聚在赫连坤身上,赫连坤朝着她郑重的点点头,想宽慰自己的母亲。 他的打算老夫人都知道,可是老夫人想告诉他的是,那瓶含笑癫全天下只此一瓶,而且那瓶含笑癫是前朝之物,若是被人查出来,那她的身份也会被捅出来。 老夫人目光惊恐,包含着绝望的看这赫连坤,赫连坤并不知道老夫人为何会如此,安慰道:“母亲,不用担心,儿子一定会保你无事!” “坤儿……”老夫人摇着头,口中的猩红再次的泄出,赫连坤急切的抓着御医吼道:“老夫人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一直吐血?!” “将军,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这病可大可小,需要按时服用药物调养,切不可动怒啊!” 御医诊断完,开了一副药方:“将军,这……” “还不快去熬药!” 御医并没有理会赫连坤的暴怒,而是看了一眼在对面坐在轮椅上的北堂文璟,北堂文璟淡然的点了点头,御医便拿上药方离开了公堂。 “张大人,你也看到了,老夫人病重,今日这审讯本将军看还是先……” 赫连坤正与张大人说话,赫连箐却忽然插嘴道:“这可不行啊,马上物证就要被取来了,这若是张大人查明真相,老夫人现在回将军府,一会儿也是要被请回来的,还不如少了路上的颠簸,对她的身体更有益处,张大人,您说是不是?!” “赫连箐!这可是你的亲祖母!”赫连坤凌厉的目光狠辣的瞪视着赫连箐,赫连箐却不以为然的道:“赫连大将军,你这话说的难道自己不觉得可笑?亲祖母?我于将军府而言,只不过是个外人,什么时候来的亲祖母我怎么不知道?!” 赫连坤此时听到赫连箐的话,立刻想起就在刚才,他已经在祠堂立誓,与赫连箐脱离了父女关系,并写下了决裂书! 所以赫连箐现在确实和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以至于她可以这样对将军府毫不留情的进行打压!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在他想要与她脱离关系更早之前,赫连箐就打算要与将军府划清界限。 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然,她为何会写好了决裂书,拿着决裂书来找他? 这一定都是这个贱人早有预谋,脱离将军府,又让柳氏来揭发他与老夫人下毒之事,如此一来,若是查明此事圣皇必然怪罪,她有决裂书在手,已经和将军府无牵连,不管将军府日后如何,她都不会遭受牵连。 赫连坤如此一想,暗暗心惊,她小小年纪没想到心机如此深沉,将他耍的团团转,简直是可恶! 没过多久,派去将军府与璟王府取证的衙役都赶回来。 “大人,卑职从将军府内果真搜出了柳氏所说的这瓶毒药!” “呈上来!”张大人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愕然的看着呈上来的含笑癫,又看了看被包裹着放在地上,璟王妃所说被毒死的那只鹦鹉。 “传仵作!” “是!” 仵作前来,简单的对已经腐烂风化的鹦鹉身体内的毒素进行了提取,又比照了那瓶含笑癫的毒药,说道:“大人虽然卑职不知道这毒药叫什么,但是卑职可以确定,这鹦鹉确实是被此毒药所毒害的!” 仵作话落,老夫人脸色骤然惨白,伸手握着旁边赫连坤的手指,喘息都有些费力。 赫连坤脸色铁青,眉目间夹杂着森森的寒意,瞪视着那名仵作:“你确定是此毒吗?!就算你确定这鹦鹉所中之毒是被此毒毒害的,那又如何证明毒害鹦鹉的毒就出自这瓶毒药呢?!你有什么依据,若是没有依据,就不要在公堂上咆哮!” 仵作自然是认识这位赫赫有名的赫连将军,按理说普通的小仵作若是看到强悍的大将军发怒,肯定会被吓得慌了手脚。 可是这名仵作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余光扫视了一眼旁边风轻云淡仿佛与他们无关的璟亲王夫妻,勇敢的迎上了赫连坤的眸子,挑衅道:“赫连将军,卑职并非咆哮公堂,赫连将军怕是不知道此毒的来历吧!” “来历?!”赫连坤看向老夫人,发现老夫人两眼开始泛白,浑身颤抖,快要在椅子上坐不住了。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母亲?!” “赫连大将军,此毒并非本朝之物!此毒名叫含笑癫!乃是前朝宫中禁品,现如今这天下恐怕也只剩下这一瓶!不知赫连大将军府中为何会有前朝之物!” 仵作言辞犀利,斩钉截铁的问道。 赫连坤哑言,身体僵硬,完全不知所措。 张大人一听是与前朝余孽有关的物证,立刻紧张起来,厉声呵斥道:“赫连大将军,这含笑癫既是前朝旧物,为何在你府中会有?!这天下就至此一瓶,足以证明此毒便是暗杀璟王妃的物证!你还不从实招来!你与前朝余孽有何牵扯,你这是谋反!” 张大人的惊堂木再次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母亲……” 赫连坤正低头询问老夫人,却发现老夫人此刻已经闭上了双眸,他大惊失色,慌张的喊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母亲?不要吓我?!” 老夫人被他几下摇晃的睁开了眼睛。 赫连箐见她醒了,知道她的身体怕是已经承受不住,但是她罪孽深重,必须要让她自己亲口承认。 赫连箐立刻插嘴问道:“张大人,柳氏所言,这含笑癫是老夫人给赫连大将军的,那此毒便是老夫人所有,既然老夫人有前朝旧物,那么还请老夫人能详细说说,手上为何会有此物?张大人,你说本王妃说的对吗?!” “王妃言之有理,王氏,你还不招?”张大人目光锐利的扫视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强撑着一口气:“此物只不过是无意中得到罢了,谁知道会是前朝之物!” “老夫人,本王妃倒是近日来听说了一件事,只是民间传闻,不知道老夫人听没听过!”赫连箐笑着问道。 老夫人转头瞪视着赫连箐:“璟王妃,你……” “老夫人别急,身体要紧!这样的民间传闻,想必深处将军府内宅的老夫人是听不到的,不过此事甚为有趣,不如我就讲给老夫人听听吧,这民间传言,赫连老将军当年与前朝对阵,攻破皇宫之时,带走了一名宫内的女子,为了躲避追查,他将那名女子装扮成了自己的士兵,从前朝皇宫带出,那名女子身份特殊,听闻还是个什么公主……不知道老夫人知不知道此事!老夫人你猜猜这名女子最后去了哪里?” 赫连箐反问老夫人,老夫人没想到陈年旧事被人翻出,外间已经人尽皆知,为何她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 难道说…… 她的身份…… “我,我……” “母亲……” “老夫人,别激动,既然老夫人不知道,那还是我继续将故事讲下去如何?那名年轻貌美被赫连老将军救出的女子,最后进了赫连大将军府,如今更是摇身一变,从一个前朝余孽变成了高高在上,享受尊崇的赫连王氏!” “你!” 赫连箐此话一出,老夫人心惊肉跳,看着她,眼神都变了。 公堂上众人哗然,张大人更是频频拍响惊堂木:“肃静肃静!”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赫连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藏了几十年的秘密会曝光,会这样被人挖出来。 这是她心口的痛。 当年事后,她的夫君将跟随他的全部士兵暗杀,保住了她的秘密! 可是…… 如今为何会被赫连箐这个贱人挖出来,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220】渣爹之死 老夫人奄奄一息的扫视着赫连箐,唇角颤抖着,手哆嗦的指着她:“你,你——呕~” “母亲!快来人……” 赫连坤傲然一吼,却没有半丝威慑力。 他转眼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成了现如今的前朝罪人之子…… “赫连大将军,今儿张大人审理案子,本王妃倒是非常好奇民间这些个传说,原本以为这仅仅只是个传言,张大人手下的仵作这样一说,这毒竟然是前朝皇宫内的秘药,那么本王妃倒是真有几分好奇,老夫人手里为何会有?莫不是这外间传言其实是真?!” 赫连箐的质疑倒是让张大人有了些兴趣。 他若是能破了此案,这将军府便是通敌之罪,别说赫连坤职位不保,将军府全府也少不了抄家灭族。 只不过,他现在有些拿捏不准,若是抄家灭族,那么这璟王妃便也是前朝余孽之后,她将此事公布出来,难道她就不怕会连累自身,惹火烧身?!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关系到朝堂一品大员与一品诰名夫人的名声,这没有真凭实据,仅仅凭借着璟王妃的一片至此,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并不足以定罪。 赫连坤众目睽睽下,眼睛瞪视着赫连箐,怒吼道:“赫连箐,你说什么疯话,简直是胡言乱语,你这样栽赃朝廷重臣,可有想过会有何后果!” “哎,赫连将军这话说的,好像是本王妃故意刁难你似得,本王妃确实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这才说是传言嘛,赫连将军这样恼羞成怒,感觉像是心虚似得,是不是小北北?!” 北堂文璟抬起头,淡淡的扫过赫连坤,而后微笑着对赫连箐笑道:“本王看,这民间传言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空穴不来风,这事情既然有人提起,本王看为了这圣朝的安危巩固,张大人不妨将这件事情好好查查了,张大人你说呢?!” 张大人哪里敢说不,他心里正想要对此事彻查,可是他官小,人微言轻,动不得赫连坤。 现如今璟亲王既然发了话,那么他便可以全然无所顾虑。 “王氏,你有没有什么话说?这毒药是从将军府搜出来的,已经确定为前朝之物,这东西你要做何解释!” “张大人,我……” “还解释什么?这毒药世间仅此一瓶,不是将军府的人干的还能有谁,赫连坤你们母女倒是对本王妃舍得,用这种天下第一毒来毒害本王妃,本王妃到底犯了你们什么忌讳了?不就是知道赫连云与柳氏的那些破事吗,就为了这,你们就想要杀人灭口?!” 赫连箐坦然的说道,堂上众人听后纷纷惊愕的盯着赫连坤。 原来赫连云给赫连坤戴绿帽子不仅仅是这一次,之前与府中的姨娘还有过一段,将军府内实在是太混乱不堪了。 赫连坤被说中了心事,他一世英名竟然被赫连箐这几句话说的荡然无存。 “你,你——咳咳咳……” 赫连坤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一口郁结之气没上来,堵在胸口,猛烈的咳嗽了一声,结果…… 哗—— 身前喷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淤血,星星点点的猩红散在地上,唇角的黑色止血液滴溅在昂贵的外袍上,双目瞪圆,嘴里一张口又是几口黑色的血液涌了上来。 “坤儿!坤儿啊……” 王氏急的从椅子上哆嗦着站起来,想要伸手来扶着赫连坤,却不想赫连坤身躯太过庞大,压制在她身上,她身体年迈,哪里经受得住:“快来人啊,快来人!” 张大人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招呼了两名衙役上前托住了赫连坤。 赫连箐好心的提醒:“张大人,这大将军在你的公堂上出了事,你可没法跟父皇交代啊!” “对对,赶紧将御医请回来!给赫连大将军诊治。” 御医很快便会召回,简单的把了一下赫连坤的脉搏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毒……这毒好生厉害,好奇怪,按理说圣朝不该出现这种毒,为何会……” “御医,到底是何毒,你快点救救坤儿!” 王氏抱着赫连坤,转身看着御医,御医眉头紧皱,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毒我可治不了,这毒是前朝宫中秘药,名为含笑癫……” “怎么会这样?你胡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老夫人嘴角猛然一抽,盯着自己怀里身体已经有些僵硬的赫连坤,摇头道。 赫连坤略有知觉,当听到自己所中之毒是含笑癫之时,目光与老夫人对视,那一刻,他眼中分明溢满了浓浓的恳求。 他在求助于老夫人! 求他的母亲,他这一生最为敬爱的人! 他知道,这含笑癫是老夫人的私有物,是她将这毒药亲自交给他为了毒害赫连箐。 老夫人既然有这毒药,自然有解药!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中了含笑癫的毒,但是他在心里没有半丝质疑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最为疼他,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荣辱与共。 他根本不曾怀疑,他知道他的母亲一定会拿出解药,他并不会因此丧命! 赫连箐冷眼旁观,见赫连坤那笃定的眼神不由的扯出了一抹狠戾的冷笑。 赫连坤,真是蠢货! 他以为老夫人会因为他而改变那副阴狠虚伪的心吗? 他期待着老夫人会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将军府的安危荣辱来换他这条已经垂死挣扎的性命吗?! 他真是太可笑了! “母亲……” 赫连坤扯着老夫人的衣袖,浑身抽疼的皱紧了眉头,老夫人抿着唇角,手哆嗦的按压在他的手背上,双眸阴霾更胜:“坤儿,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给了下了这种毒?还将这毒栽赃在了咱们将军府,坤儿你放心,待为娘找到这凶手,一定替你报仇,坤儿……” 赫连坤眼怎么都没想到老夫人会说出这种话。 什么凶手? 什么栽赃下毒? 不,这不是真的! 这毒明明就是老夫人给他的,她那里不可能会没有解药,这并不是什么人刻意栽赃将军府,老夫人这是见死不救,想要牺牲他?! 对了,他若是被毒死了,便可以保住将军府和老夫人的性命与荣誉。 虎毒不食子,外人更不会相信这毒是来自老夫人之手。 因为若是她手里有解药,定然不会看到自己的儿子惨死眼前,还能冷血的见死不救! 如此一来,关于她那些传言便会随着赫连坤的死而付诸东流没有人再会质疑她的身份。 好阴险! 赫连坤没想到死到临头,才明白过来,什么母子亲情,在老夫人眼里,他这个儿子比起权势与荣誉,怕是一文不值。 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她不会再多看一眼。 “你——呕!” 赫连坤带着不甘与浓浓的愤怒,瞪视着老夫人,张嘴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手紧紧的扣着老夫人的手腕,眼眸中射出冰冷的目光,老夫人看到他这副惨象,浑身一震,却始终没有说出要拿出解药的话。 张大人皱着眉头:“看来这毒怕真是被栽赃将军府的,若是老夫人有解药,怎么会看到赫连将军受如此之苦?!” 赫连箐没有答话,此时看到老夫人,赫连坤已经躺在她怀里不甘心的咽了气。 老夫人皱纹纵横的老脸上,竟然有一时间的松懈,唇角微微的上扬,儿子死了对于她而言似乎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这样冷血心肠的母亲,赫连箐两世却从未见过,如此狠毒心冷,简直不配为人。 “老夫人,你感觉怎么样?现在安心了吧!赫连将军死了,这毒是不是你就会认为别人都不会再说是你的了?因为你没有拿出解药来救你儿子呢!可怜赫连将军临死才认清了你这让人恶心的嘴脸!连自己儿子都不救,你可真是枉为人了!” 赫连箐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纷纷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浑身一震,压低了声音悲伤的开嗓道:“赫连箐,死的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祖母,将军府被人嫁祸,对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你如此狂言,难道就不怕我上告圣皇吗?!” “父亲?祖母?你见过有谁家的父亲和祖母合伙给下毒的吗?!要不是这可怜的小鹦鹉,在这里躺着的便是我的尸体了!” “箐箐,不许瞎说!”北堂文璟紧紧的抓住了赫连箐的手,目光淡漠的扫视了地上躺着的那副鹦鹉的尸骸。 只要一想到,他们大婚之日,赫连箐所遭受的,他便无法控制自己体内暴躁怒火,怒火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快要控制不住那条欲要冲击而出的火龙。 赫连箐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没事,已经过去了,我会让这个老东西付出应有的代价!代价是她所承担不起的,死了儿子算什么,哼,我就要她家破人亡,你会觉得我很冷血吗?!” 北堂文璟闻言抬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不会,再者说你并不是赫连坤亲生,与将军府确实没有一丝关联,就算是他亲生,他们如此待你,你能原谅,我也是不肯的!” 【221】将军府覆灭 老夫人还想争辩什么,可是这时候门外又回来了一批衙役。 衙役回来之后,竟然从将军府老夫人处搜出了刻有含笑癫解药的匣子! 里面放置的那个碧色小瓷瓶,经过查实,证实就是含笑癫的解药! 老夫人没有想到张大人会留有后手。 “老夫人,没想到吧,既然能从将军府内搜查毒药,那本官自然要派人顺便查找一下这解药,不过,这解药被老夫人藏得甚是隐蔽,花了不少的时辰,真是可惜了,若是再早来半盏茶的时间,那赫连大将军也不至于惨死在当场!老夫人您说本官说的对吧!” 张大人手里惦着那个瓷瓶,眼睛明亮且肃穆的扫视在老夫人的身上。 老夫人此时被吓得全身僵硬,颤抖的伏在赫连坤身边的位置,这里没有她的人,唯一的儿子刚才也被她牺牲掉了,没有人在为她当挡箭牌。 即便是抛弃牺牲了赫连坤,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命和声誉。 见她不说话,张大人惊堂木一拍:“大胆罪妇,你蛇蝎心肠毒害王妃又心狠手辣毒死自己的儿子,你这种泯灭人性的人简直枉为人!来人啊,此案人证物证俱在,不容这罪妇狡辩,将她直接押入死牢,待我禀明圣皇,在做处置!” “是,大人——” 老夫人被衙役拖了下去,她的脚已经吓得完全瘫软。 “此惊天巨案幸而璟王妃举发,这圣朝竟然有如此歹毒泯灭人性的刁妇,实在是令人心惊,若是没有及时揪出,日后还指不定要祸害多少无辜良善。” 张大人恭维的对璟王与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看了张大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张大人,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本王妃与璟王便要回王府了,王爷身体向来不好,如今又受了惊吓……” 坐着轮椅,靠在赫连箐身边,本神色如常的北堂文璟,在听到赫连箐这句话后,立刻配合的干咳了几声,脸色瞬间惨白。 张大人惊秫的看着此二人,哪里还敢让人多待,立刻亲自送出府衙,看着璟王府的车马绝尘而去,忍不住扶着额头摇头叹息道:“这璟王妃,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连亲生父亲与祖母落难都可以做到临危不乱,独善其身,这人……如果不是没心没肺,便是城府过深,以后要小心应对,千万不能得罪了才是!” 此案在翌日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圣皇龙颜震怒,立刻派人查封了将军府,将军府如今赫连坤死了,老夫人被下了监牢,唯一的主子便是卧榻在床活死人般一动不动的慕容沁月。 慕容沁月听闻官府抄家,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喷出了一口黑血,人也跟着去了…… 百年望族赫连将军府一夕之间覆灭—— 盛京第一酒庄,此时生意火爆,人满为患。 来这里用膳喝酒的都是京中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作为酒楼内的大掌柜,阎日依旧悠哉自如的坐在轮椅上,指挥着,碰上后厨刚研究出的新样式点心,便会立刻打包两份,一份送往璟王府,一份送至二楼雅间蓝衣的房中。 阎日端着果盘点心来到蓝衣门外,敲了敲门:“小蓝衣,又有好吃的了!这点心我已经尝过了,还不错,你一定喜欢!” 蓝衣听到阎日的声音打开了门,皱着眉头冷眼扫视着阎日:“我不吃,你拿走!” “别这样冷漠嘛,我这专程来给你……” “还不走?!再不走信不信我直接将你踢下楼去?!” 蓝衣受不了阎日的絮叨,扬手将佩剑抵在阎日的脖颈处,阎日眉峰一挑,却并不害怕,而是依旧温润的笑着看着蓝衣,深情脉脉的说道:“能死在你的剑下,我也不枉此生,你来吧,如果这样做能让你高兴的话,我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成全你的高兴,如果还有来生,我……” “哟,哈哈,日堂主,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我这才不再几天啊?哈哈哈……” 阎日还没有将准备好的词发挥的淋漓尽致,便突然被身后的笑声打断。 他回头,眸中闪过一丝不满,怒道:“蓝雪,你怎么又来了,你不陪着主子,你一个女孩子天天往酒楼里跑,成何体统!” “日堂主,蓝衣不也是女孩子?她能在这里,怎么就不准我来了?你可真是偏心,是不是啊蓝衣!” 蓝雪跑到蓝雪身边,捂着嘴笑着看着蓝衣。 蓝衣纵然是再冷漠,现在听到蓝雪的话,脸颊不禁红了起来,瞪视着蓝雪道:“你来做什么?是不是主子……” “你以为我没事闲的跑来这里打扰你们两谈情说爱,讨你们厌烦?!”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蓝衣眉头一皱,手中的剑指向蓝雪,蓝雪吓得连连后退:“日堂主,你女人真凶!” 阎日却是非常受用,撇了撇她道:“她凶不凶,本堂主都喜欢!” 蓝雪嘴角一抽,眨着单纯的大眼睛看向病态的阎日,道:“不是我要来的,是主子派我来告诉你们一声,王爷与王妃近日要随着睿亲王回凤麟国,圣皇已经恩准!” “什么?!主子是让你来传我的吧,我马上就跟你去!”蓝衣转身就要回房收拾一番,她刚迈开步子,便被蓝雪打断了:“你等等,主子说了,这次去凤麟国你们都不必跟着了!” “不行!凤麟国藏龙卧虎,虽然王爷跟着睿亲王过去,但是凶险未知,再者朝中此刻的形势风云万变,谁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少险阻?!” 蓝衣不放心的说道。 阎日用精美的折扇敲打着手心,想了片刻道:“主子是不是有别的吩咐?!” 依照他对主子的了解,主子留下他们,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日堂主说得对,主子这次只带我同去,留下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时刻注意京中形势,墨王与琛王!皇后与贵妃的对抗越演越烈,主子挑这个时候带着王爷离开盛京,就是为了独善其身,等待时机!” “这话虽然没错,但是只有你自己随同,还是……”蓝衣依旧不赞同的说道。 “主子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插嘴?!蓝衣,你放心吧,主子不是一个人,你还真以为咱们家王爷是外界传言的废物残废了?他可是幽冥宫宫主,有他在,别人休想伤害主子分毫!” “既然主子决定了,那一路上你一定要多加留心,照顾好主子!” 蓝雪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伤到主子一分一毫!” “乌鸦嘴,你也不能出事!” “是,怎么发现你跟着日堂主在一起相处了这些日子,开始变得和他一样唠叨了?” “你找打……” …… 璟王府内! 赫连箐近日比较嗜睡,很早就睡下了。 北堂文璟在宫内吩咐完接下来的一系列安排后,折返文箐阁,沐浴洗漱后,方才进屋。 一进门,便看到在床榻上睡得安详的赫连箐。 此时赫连箐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卷起,像是蝶翼般轻盈。 暖暖的光照在她倾城的容颜上,说不出的安然恬静。 北堂文璟褪去衣袍,上了床榻,将赫连箐伸手抱搂在怀里,怀中的赫连箐眼皮微微一颤,若是以往,这动作必然会将她惊醒,可是她现在睡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特别是闻到怀里独属于北堂文璟淡淡的草药香气,更是安心的睡得更熟。 北堂文璟的眸光扫视在赫连箐精致白皙的锁骨处,眉眼尽是宠溺。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唇角、脖颈处细细的轻啄着她的肌肤,赫连箐娇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扭了几下,不舒服的哼哼了一声:“小北北别闹!” 北堂文璟更是有些心猿意马,却又不能直接上手,惹恼了赫连箐,后果很严重。 他静静的搂着她,这样安静的抱着她,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已经是心满意足。 一夜好眠。 翌日,天还蒙蒙亮,北堂文璟便已经醒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低头再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赫连箐。 忍不住的伸手刮了刮赫连箐坚挺的鼻子:“以前不怎么赖床的,现在是越来越晚,呵呵,是为夫伺候的太好的缘故?!” 怀里的赫连箐始终没有转醒的迹象,北堂文璟扬了扬唇角,俯身低头在她唇角一番辗转。 赫连箐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一巴掌大力的拍在了北堂文璟的脑后:“走开!困死了!” “箐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北北你别闹,我真的困死了,让我再睡会!” 赫连箐慢慢睁开了惺忪的水眸,正对上北堂文璟黑濯石般深邃的眼神,翘着绯红的唇角不满的抱怨道。 北堂文璟受不了她这样的挑逗,心头一跳,本想要继续抱搂着赫连箐也一起赖床。 却被赫连箐踢了一脚:“你不是要去上朝,还不快去!?” “还要去?父皇昨日便已经答应了!他现在是巴不得将我送的远远地离开盛京,免得我和他那两个受宠的皇子争夺皇位!” “即便是心知如此,但是做样子也是要去的,今日他必然会对你大加褒奖一番,该得的赏赐就要得,那是他欠我们的!不拿白不拿!” 赫连箐说道。 北堂文璟轻柔的在赫连箐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是,我都听你的!” ------题外话------ 亲们,我归来了,么么哒 【222】北北恢复箐箐怀小世子 三月初,春雨过后,百物复苏,空气清新。 马蹄溅起了地上的些许泥泞,哒哒哒,一辆檀木的马车低调的行驶在空荡的大马路上。 身后跟着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不过穿着打扮均为低调,一行人仅仅十余人。 这行人真是前往凤麟国进发的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夫妇。 “王爷王妃,前面便入了凤麟国地界!” 听风坐在马车前方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对车内的北堂文璟与赫连箐禀报。 此时马车内,赫连箐由于车马颠簸,身子又酸又软,头枕在北堂文璟的腿上,听到外面的声音,薄唇微微的开启:“北北,到了吗?!” 北堂文璟低头看着她那副略带迷糊的样子,宠溺的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到了边界,今晚我们在客栈住一宿明日我们前往凤麟城!” “好!我都饿死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饿,浑身又犯懒,脑袋昏昏沉沉……” “都怪我,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说什么呢?怎么会委屈……呕~” 赫连箐刚说了一句,忽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滚,紧接着难受的开始干呕起来。 北堂文璟眸色凝深,伸手将赫连箐揽在怀里,紧张的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问道:“怎么了?箐箐你不要吓我!停车——” “我没事,你别担心,真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真的没事!” 赫连箐身子依靠在北堂文璟的怀中,喘息着,额头上浸满层层密珠。 “王爷?” “主子?!” 马车停下,听风与蓝雪在马车外异口同声的问道。 赫连箐冲着北堂文璟微微一笑,正打算挑开车帘,却被北堂文璟紧张的按在怀里:“你做什么?是不是还不舒服?” “我只是觉得马车内有些憋闷罢了,想透透气!有些恶心!” 北堂文璟打横将人抱起来,正准备直接抱着下马车,赫连箐眉头一挑,说道:“北北,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难受?我带你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赫连箐立刻阻止了他:“这里虽然是凤麟国地界,但是我们一路走来,天圣那边不会得不到消息,恐怕从我们一出盛京便会有人一路尾随我们而来,你如果带着我就这样下马车,你的腿疾恐怕就瞒不住了!” “没事,你不舒服,别操心这些事儿!” 北堂文璟眸色一暖,俯身亲吻了一下赫连箐的唇角,赫连箐眉头一动,略有些震惊的问道:“难道你不需要再伪装了?你不用坐轮椅了?!这刚出了盛京城,你就站起来了,京中肯定要炸锅了,尤其是你那位好父皇!” “不管那些!现在箐箐最重要!” “我猜,你该不会这次来凤麟国已经想好了对付那头的计策了?!难道是……舅舅?!” 现如今他们已经出了天圣朝,进入了凤麟国地界,天圣那边即便是知道被北堂文璟愚弄了,但是也是鞭长莫及。 北堂文璟借助凤麟国势力,如果想要掌权天圣朝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圣皇之所以肯放他离开,就是因为当时北堂文璟身残体废,是个没有威胁的存在。 如果让他知道北堂文璟的野心和抱负,他恐怕死要后悔自己今日所做的决定。 如今,圣皇知道北堂文璟常年的伪装,必然会在北堂文璟下手之前册立东宫太子之位! 如此一来,北堂文璟没有机会,他如果冒然进发天圣,无名无实,便只能是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赫连箐凝神眼眸,并不赞同北堂文璟此时揭破身份。 凤麟国是什么样的态度,现在谁都还说不好。 北堂文璟抱着赫连箐下了马车,蓝雪与听风面容一怔,便快速的闪开,留给二人足够的空间。 赫连箐挣扎着要下来,北堂文璟抱着她腰上的手更加收紧:“别乱动,我抱着你,你不是难受?” 赫连箐:“……” 敢情她刚才给他分析了那么多,这孩子就记住她说的那句难受了。 北堂文璟眸子里溢满了浓浓的担忧与深情,赫连箐笑着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道:“没事了,让我下来自己走走,你抱着我我反而不舒坦了!” “你不累?!这种耗费体力的活儿交给我就好,你不是说要呼吸新鲜空气,吸吧!” 北堂文璟笑着对她说道,黑濯石般温润的眸光与赫连箐对视片刻。 赫连箐:“……” 什么时候走路成了耗费体力的活儿? 这连走都不让她走了,动不动就拦腰一抱,出了盛京他倒是毫无忌惮。 只不过,赫连箐当着属下的面,被他这样腻腻歪歪的,赫连箐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看,我还是……” “箐箐是不喜欢被我抱吗?箐箐讨厌我了吗?原来不管是我坐着还是站着,箐箐都不爱我!你心里爱着的男人是谁!?” 赫连箐:“……” 北堂文璟:“如果你爱我就不会拒绝我了,哎……” 赫连箐:“……” 北堂文璟见她不说话,刚才略带阴霾的脸色瞬间变了,宠溺的亲吻了一口赫连箐的额头:“箐箐既然肯让我抱,证明是爱我的,我很高兴!” 赫连箐:“……” 这倒霉孩子到底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说些什么东西?! 她刚才一个字都没说,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腹黑的上瘾了,还敢拿着他的身体说事,说她嫌弃他不爱他了,这人到底是有多无理取闹,多流氓?! “我……嗯唔……你……” 赫连箐好看的眉眼瞪视着他,刚开口要说话,北堂文璟似乎早就知道她现在要说什么似得,及时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唇,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吻过后,赫连箐浑身更是像没有骨头的猫似得,浑身瘫软在北堂文璟的怀里,绯红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抱怨的伸手捶打着他的胸口:“小北北,你实在是太坏了,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现在连说都不敢说你了是吧,你还……呕~” 赫连箐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北堂文璟抱着哄了一会儿,这会儿她又开始不舒服的干呕起来。 “你快放我下来,我不舒服!” “蓝雪!” 北堂文璟将赫连箐放下,赫连箐弯腰便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开始干呕起来。 蓝雪听到北堂文璟的声音,立刻出现在二人身边:“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样差,难道是……中毒了?!” “中毒?!”北堂文璟扶着赫连箐,白玉雕般的容颜瞬间阴沉下来。 赫连箐干呕了一会儿,没吐出什么东西,不过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依附着北堂文璟,仰着脸,眼睛里湿漉漉的反问道:“蓝雪,你别瞎说,吓坏他了,我没事的!” “可是,主子,你的脸色不对劲,你还吐,你如果不是中毒了,那你……该不会又小主子了吧!” 蓝雪这一嗓门吼出来,听风立刻围上前,紧张兮兮的看着她问道:“王妃怀了小世子了吗?!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你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蓝雪嘴角一抽,直接推开了听风,兴奋的跑到赫连箐身边:“主子,我给你把脉看一下!” “不需要,你走开!” 赫连箐将双手背在身后,美眸神色闪躲,不肯让蓝雪碰触。 蓝雪奇怪极了,看主子这样子,她刚才是猜对了吧,果然是有了小主子! 有了小主子这不是好事,为什么主子这样躲躲闪闪?! “主子,你该不会是不想要他,想要将他打掉吧!” “什么?!王妃你要打掉小世子?!”听风面色瞬间黑了下来,急切的喊道:“千万不要,王妃,属下求求你了!王爷您到是说句话啊!” 赫连箐:“……” 北堂文璟从刚才蓝雪说有了小主子后,便一直怔楞发呆,手揽着赫连箐的腰肢,此时又听到蓝雪说赫连箐要打掉孩子,北堂文璟这才缓过神来,深邃的眸子俯视在赫连箐还平坦的小腹处,不停的流连。 “箐箐不想要?!可是……是我们的孩子,怎么能……” 赫连箐实在是被这几人烦透了,一巴掌将北堂文璟拍开:“谁说我不要了,蓝雪你再这样咋咋呼呼的,我就将你赶回盛京去!” “主子不要啊,属下不再乱说就是了,主子真的怀了小主子了吧,太好了,我去给小主子炼制几付毒药玩玩……” 这属下到底是有多不靠谱,这孩子还没出声,她就想着炼制毒药给他玩?! 听风见状,跟在蓝雪身后喊道:“蓝雪姑娘,我们小世子金贵着呢,你怎么能给他毒药玩?应该给他扎蚂蚱玩才对,我去给他扎……” 赫连箐:“……” 往常面瘫冷脸的听风怎么现在看起来也这样不正常? 难道是她还没睡醒?! “你睡醒了!”耳边忽然传来北堂文璟略带不满的声音,赫连箐低垂着脑袋,有些不敢抬头正视他。 “我……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刚知道!你医术不比蓝雪差,箐箐,你不告诉我,难道真的是想要瞒着我直接将他给……”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赫连箐抬头抿着唇角道。 【223】露宿农家 赫连箐小声的嘟囔了一声,北堂文璟皱着好看的眉头,问道:“说了什么?” “啊?我说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了,我又不是后妈!” 赫连箐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北堂文璟。 她对他隐瞒此事确实不对,不过她也是不得已。 北堂文璟听她说要留下孩子,深邃的眸光微微的变了变,温柔的搂着她问道:“既然是想留着,为何不告诉我?” “我也不想啊,放心吧,我的医术你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我会自己照料,这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不会出现意外,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 “是因为怕拖累了我们赶往凤麟国的行程?还怕有人会走漏风声,若是天圣朝得到了你怀孕的消息,定然这一路不会安稳,你认为他是我们的累赘,是不是?” 北堂文璟打横将人抱起来,赫连箐小心的伏在他的胸口,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直到被送上了马车,赫连箐还是一句话没有反驳。 看来是他猜对了,北堂文璟将人抱在怀里:“怕我护不住你们母子吗?” “才不是!你就算不是天圣的璟王,没有了璟王的势力,还有江湖第一的幽冥宫宫主的身份和权势,谁能动的了我们?我不告诉你,只是……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赫连箐撇了撇嘴,嘟着唇角伏在他的胸口说道。 北堂文璟身子一顿:“你也才知道?” “恩……” “箐箐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并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为什么,北堂文璟你脑袋里都想什么东西,以后离着蓝雪远点,都是被她给影响了!” “恩,知道了,箐箐你真好!” 北堂文璟清澈的眼瞳亮如点漆,抱着赫连箐的手搂的更紧,俯身将脑袋窝在她的脖颈处,像是个天真的孩子般爽朗的笑出了声。 “你乐什么呢?” “真好,箐箐,有你真好,现在我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子,真好,我从来没有想过今生会如此的幸福,这一切都源于遇到了你,感谢你来到了我的身边,箐箐,我爱你,好爱你,以后我也会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孩子,爱护他,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你相信我吗?!” 赫连箐知道北堂文璟从小便失去了母妃,所以他的童年是不完整,是残缺的。 他希望他的孩子出生后,便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她相信,他可以将他们母子二人照顾的很好,他会做一个好夫君好父王! “我相信你,我也爱你,北北!” 二人四目相对,马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北堂文璟俯身准备啄上她的娇唇。 此时赫连箐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 “咳咳……我饿了,找点吃的吧!” “马车上只有一些糕点和茶水,你先用一些,等会到了客栈,你想吃什么……不行,我自己亲自给你做,给你做鱼汤好不好?!” “好。” 赫连箐高兴的笑着说道。 北堂文璟将食盒打开,食盒内几样糕点都是蓝雪精心准备的。 他将几盘糕点拿在赫连箐旁边的小几上,里面有一盘酸梅膏,赫连箐闻到那个味儿,捏着一枚酸梅膏放在鼻端闻了闻,没有感觉到腻和反胃,于是试探着将糕点塞进嘴巴里。 酸梅膏淡淡的香甜沁入唇中,极为美味。 糕点内的陷是酸梅与几种水果糅合而成,在唇内轻咬,满口留香。 又酸又甜,爽口无比。 赫连箐这几日反胃,吃的比较少,现在好不容易遇到喜欢吃的,不免多吃了几块。 “北北,这酸梅膏特别好吃,真的,你也来块,给——啊——” 北堂文璟看她吃的高兴,自然满心欢喜。 张开口配合她的动作,将一块酸梅膏嚼在口中,酸梅的酸气让北堂文璟牙齿打颤,他抽搐着唇角,看着赫连箐期待的目光,有些不落忍打击她。 “好吃……” “骗人,你那副样子明明就是被我欺负的样子,你是不喜欢吃的吧,不喜欢你还说好吃!哼……” “真的很好吃,因为是箐箐喂得,所以都是好吃的!” 北堂文璟温润的笑着对赫连箐说道。 赫连箐脸颊一红,扭过头尴尬的执起手中的茶盏喝了几口茶。 北堂文璟见一盘酸梅膏都被她吃下,搂着她问道:“真的有那么喜欢?” “还可以,挺好吃的,这阵子我都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胃口不太好。” “可是我却没有注意到,是我的错,我不该忽略了你,我……” “只是最近几天才感觉恶心没胃口,你最近比较忙,自己都消瘦了一圈,我看着都心疼,就没告诉你,怎么就成了你的错?” 赫连箐说着递给了北堂文璟一杯茶水:“喝了吧,觉得酸还要努力配合我说好吃,我都替你酸掉牙了!” “呵呵……箐箐对我最好了。” “那是,等会去了客栈,还等着你好好伺候我呢。” “好!” 转眼间,客栈便到了。 这里是离着凤麟城最近的郾城,地段繁华,他们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晚,客栈内已经人满为患。 他们一行人有十五六人,所以客栈根本容不下。 “要不重新找一家试试?” 马车上的赫连箐靠在北堂文璟身上,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北堂文璟蹙了蹙眉,有些自责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应该提前派人来安置好的,没想到这里人这么多!旁边几家客栈也是同样的情景。” “客栈住不得,那我们不如找农家露宿好了,刚才我们进城时候,旁边不是也有人露宿农家?虽然农家不如客栈的条件,但是偶尔体验一下农家生活,吃农家饭菜忆苦思甜一番也不错,你觉得呢?!” “农家?那也……那也太委屈你了,你现在还有着身孕,你……”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了,你放心,我没事!” 北堂文璟还想反驳,赫连箐瞪了他一眼:“你不听我的话了?” “没有,真拿你没办法,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就露宿农家!” 经过打点,他们住进了一所农家四合院内,主人家给他们收拾了几间屋子,他们一家人五六口则是全部挤在一间房间。 “老人家,我们用不了那么多屋子,你们可以……” “这可使不得,你们是客人,我们是一家人,在一起挤一下不妨事,你们人多,这四间屋子想必都是不够的,也只能让你们挤一下,旁边的几家农舍都满了,最近人多,实在没办法!” 农舍的主人回答道。 “怎么一下子会有这么多人赶来凤麟国?!” “你们难道不是来参加紫熏公主比武招亲大会的?!” “紫熏公主?!”赫连箐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不是!北北,你知道这事儿?” 北堂文璟面对赫连箐质疑的目光,立刻摇头,态度诚恳认真:“没有,我并不知道此事。” “哦……” “箐箐,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早些歇着吧!” 北堂文璟上前搀扶着赫连箐,讨好的说道。 赫连箐抬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北堂文璟更加温柔的笑着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说紫熏公主比武招亲,我……她肯定是某个舅舅或者姑姑的女儿,和我能有关系吗?箐箐你是不是吃醋了,你吃醋的样子我很喜欢……” 赫连箐冷哼一声,将北堂文璟甩开,转身就往房中走。 北堂文璟随即追了上去:“箐箐,我错了,你别生气,箐箐——” 砰—— 房门从里面被重重的关闭,北堂文璟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撞到的鼻尖:“箐箐,外面好冷,你打算让我今晚宿在院子里?你忍心?!那好吧,我就睡在院子里那块青石板上好了,哎……” 北堂文璟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随即转身,低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 亦步亦趋的来到赫连箐身边,赫连箐看他这副装作委屈的样子,冷哼哼的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她最近怀着孩子,情绪时好时坏,事后她想起来都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北堂文璟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农家的宅子不比客栈,屋子里并不宽敞,但是好在整洁。 床铺上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带的被褥等物,赫连箐坐在略有些硬的床上,眉头蹙了蹙,虽然感到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开口抱怨什么。 但是她这个小动作如何会瞒住北堂文璟的眼睛,北堂文璟知道不舒服她肯定会彻夜难眠。 “箐箐,我们带的东西不多,只能委屈一下,今晚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赫连箐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偏偏因为不适应床铺怎么都睡不着。 听到北堂文璟这样说,眯着漂亮的眸子看向他,抱怨道:“你快点,我困着呢……” 北堂文璟闻言,拖去外袍,上了床,将赫连箐搂在怀里,大半个身子被她压在身下,只为了给赫连箐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 赫连箐依偎在北堂文璟的怀中,果然身体依靠,便瞬间沉沉睡去…… “箐箐,晚安,我爱你!” 【224】完美大结局 翌日清晨,北堂文璟替赫连箐掩好了被角,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准备亲自去给赫连箐准备早膳。 门被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自己贴身护卫听风,听风脸色凝重,见到北堂文璟后,立刻回复道:“主子爷,不好了,凤麟国宫中生变,睿亲王得知您此刻在此,派人前来接应,人现在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宫中生变?!”北堂文璟站在房门外,目光锐利,思量一番道:“知道了,让他们先在外等候……” 宫中生变,恐怕此事与这几日的紫熏公主比武招亲脱不了干系。 这事儿怕只有见到了舅舅才能了解清楚,眼下,他瞅了瞅刚被他关闭的房门,现在这个时辰,赫连箐睡得正熟,如果此时叫醒她,肯定是…… 北堂文璟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重新回到房中,将床上的赫连箐用锦被一裹,没有叫醒她,而是直接卷着被子抱着送上了马车。 “车慢一些,别颠簸了王妃!” “是,主子爷!” …… 睿亲王府! 北堂文璟一行人到了之后被好生安置了下来,凤睿渊此刻正在书房与众亲信密谋要事。 北堂文璟抱着赫连箐直接进了厢房,房间的角落圆几上,燃着淡淡的熏香,清新怡人,袅袅香气自炉中升腾,慢慢飘散,熏人欲醉。 刚将赫连箐安置在床榻之上,北堂文璟刚松手,床上的赫连箐便睁开了惺忪的水眸。 眼睛眨了眨,眼中看不到陌生的环境,直接瞅见了覆盖在她眼前北堂文璟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 “什么时辰了?!” 她最近嗜睡的厉害,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她倒是想要这样在床上睡上一整日。 北堂文璟目光宠溺的看着她,手抚摸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轻柔的笑着说道:“是不是饿了?我们已经在睿亲王府中,你如果是想要吃什么好吃的,都可以说!” “不是在农舍?!” “箐箐,你已经睡了很久了!知道你醒来会饿,所以早就温好了你喜欢喝的海鲜粥,先起来洗漱喝一碗,填填肚子,我让睿亲王府中的厨子给你做几样你平日里爱吃的,好不好?!” “哦,好……原来是到了舅舅的府中!”赫连箐喃喃的嘀咕了一声,脑袋歪在北堂文璟的胸口,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她这是还没有睡醒,北堂文璟就这样抱着她,在床上又腻歪了一会儿,怕她饿得很了伤到身体,北堂文璟劝说着,这才将人给劝醒了。 北堂文璟亲自为她洗漱了一番,赫连箐懒洋洋的坐在他的腿上,桌子上盛放着一碗海鲜粥,还有几样府中新做的点心。 赫连箐闻着那盘水晶饺子特别有食欲,连吃了五六个,又被北堂文璟一勺勺的喂着喝了一碗海鲜粥,心满意足的趴在他怀里:“真好吃,吃饱了!” “真的吃饱了?” 北堂文璟说道。 “恩恩……” 赫连箐尽管嘴里还馋的紧,那双美丽的眸子一直往桌子上瞄,但是肚子确实是吃不进了,所以只能哀怨的瞪视着那些点心。 “等会若是饿了,随时给你准备吃的,这里是舅舅府中,不是外面,比较方便一些。” “哦,对,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记了,这里是亲王府要什么没有啊,对了,舅舅人呢?!” 赫连箐俏丽的声音动听迷人,笑着仰着头看着北堂文璟说道。 北堂文璟眉头一挑:“在书房密谋,说是宫中生变,怕我们在路上耽搁出事,所以连夜派了亲兵护送我们来这里,他也太小瞧了我,哼!” “舅舅这是关心你,你这孩子少傲娇,心里明明很感动的!” 赫连箐用手指戳了戳北堂文璟的胸口,北堂文璟皱了皱眉,心里虽然既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却并没有开口反驳箐箐的话。 “宫中生变,那你外公是不是会有危险?!本来是想要来借势,却没想到……” 赫连箐眸子微微一闪,尽是复杂的神色。 北堂文璟捧起她的脸,细细的用指腹碾磨片刻:“别担心,凤麟国乱了对我们不是更有益处?!” 赫连箐微微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看向北堂文璟:“你是说,此刻凤麟国乱,是因为我们的关系?” “你觉得这事情会那么巧?我们没有来之前,凤麟国好好的,为何我们人刚出了天圣朝,前往凤麟国,凤麟国便立刻出事?!” “是天圣有人与凤麟国相互勾结,所以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已经知道你之前是伪装,现在也猜出了你来此的目的,所以他们先下手为强,先行控制了凤麟国,准备来个两面夹击,依你看,天圣的内应会是谁?是墨王还是琛王?!” 赫连箐问道。 北堂文璟眉峰一挑,笑道:“我猜都不是!” “都不是?那会……” “北堂墨夜与北堂琛年纪尚轻,根据我这几年的线报,他们即便有心与凤麟国勾结,也并无人脉下手,所以……” 北堂文璟眸色一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赫连箐一怔,立刻会意道:“你的意思是说,能有本事搅乱凤麟国的那人,是圣皇?!” “哼,当年我母妃之死我一直怀疑并不简单,果然凤麟国有人与他勾结,那……” “知道这次引发宫乱之人是谁吗?!” 赫连箐目光一凛,正色道。 还未待北堂文璟开口,房门处便传来一声性感低沉的男音:“小箐箐,小北北,舅舅来看你们了!” “额……”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同时抬头望去,便看到衣袂飘飘面容妖孽的凤睿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凤睿渊毫无不客气的坐在二人对面,目光落在了赫连箐身上:“我们家小北北真是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呢!” 赫连箐低头看了一眼她与北堂文璟之间此时暧昧的姿势,有些不自然的挪动了几下身子,准备从北堂文璟身上下来。 没想到腰部却被北堂文璟搂的更紧,北堂文璟温润如阳笑着说道:“睿亲王好大的威风!” “呵呵,小箐箐你可千万别乱动,不然小北北生舅舅的气,可就麻烦了!” 北堂文璟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闭嘴!” “好,闭嘴!这么多好吃的,本王正好饿得紧,你们吃过了吧,剩下的本王不客气了!” “舅舅,这个时辰你还没吃?!” 赫连箐望着他,有些诧异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凤睿灵那臭丫头!” “咦?凤睿灵,那是谁?” 赫连箐看向凤睿渊,又眨着眼睛看了看身旁抿着唇角,眉眼阴冷的北堂文璟。 “就是凤鸣轩的母亲,本王的胞妹,也是北北的……” “我可不认识那人,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北堂文璟没有等凤睿渊说完,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凤睿渊眉头一挑,不在意的笑笑:“也是,你只要认识舅舅就可以了,这里的人除了父皇,你的外公和我,你不必认识过多的人!” 赫连箐扫了一眼北堂文璟的表情,目光一黯。 按照刚才凤睿渊的话,那凤睿灵该是北北的姑姑,也就是北北母妃的妹妹才对。 北北是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可是却一直没有和她提及,刚才北北说母妃的死因,如果说圣皇与凤麟国的人勾结,如今在宫内兴风作浪的便是凤睿灵,那么圣皇和凤睿灵应该是有所牵连的。 难道说—— 应该不会吧?! 圣皇与凤睿灵难道是那种关系? 那凤鸣轩…… “现在宫中的情势如何?!”北堂文璟问道。 凤睿渊啄了一口茶水,将茶盏放在手中把玩道:“凤睿灵为自己的女儿紫熏搞了一个比武招亲,其实是为了成功将支持她的个地方的武士以正当的理由召回京城,如今那些人已经进了京,此时宫内完全被凤睿灵控制,父皇他……” “擒贼先擒王,现在时局乱成这样,如果我记得不错,凤鸣轩可是一直粘着舅舅的,难道他现在也听从他母亲的话,也成了乱臣贼子了?” “箐箐!”凤睿渊目光沉了沉,警告的看着她。 凤鸣轩是他的亲外甥,是他一手看护着长大的,虽然这次犯事的是凤鸣轩的母亲,但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是瞒着他的。 况且,凤睿灵似乎也从未将党争这些事贯彻给他知晓,凤睿灵暗自培养的只有她的女儿紫熏,对于凤鸣轩,从小便被冷待,倒是很粘他这个舅舅。 “他该不会是还不知道他母亲犯下的事吧?舅舅可真是疼他,这个时候外面都翻了天了,舅舅还能将人护在府中,两耳不闻窗外事,明轩有你这个舅舅,倒是他的福气了!” “他与这件事情无关,这件事情……” “舅舅既然认为无关,那便无关,只是我不希望他的存在会伤及到北北,这一点还希望舅舅能保证!不然……若是有一天他的存在伤到了北北,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赫连箐目光落在凤睿渊手里的茶盏上,笑着眯起了眼眸。 凤睿渊一怔,撇了撇妖孽的唇角,笑道:“知道了,舅舅保证,他只是舅舅的好外甥,舅舅一辈子都会看护着他,他的存在不会伤害你家北北!” “那我便什么都不问了!舅舅想必还有要事,我们就不留舅舅了!” 凤睿渊看了看属于自己府邸的屋子,无奈的摇头,站起来:“好,你们先住在这里,等解决了凤睿灵,自然会让你们见凤皇。” “舅舅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哦?小箐箐想帮忙?”凤睿渊转头看向她,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 “舅舅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借助我们的势力?宫中此刻怕是被围得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可不认为舅舅刚刚是来找我和北北喝茶聊天的。” “呵呵,箐箐,你真是聪明,要说征战沙场,那舅舅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凤睿灵控制了皇宫,父皇也被她拿捏在手中,天圣朝此时又传出出兵来犯的消息,简直是内忧外患,你们来可帮了舅舅大忙了!” 赫连箐撇了撇北堂文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北堂文璟淡淡的开口说道:“如果我们帮忙解决了宫中的麻烦,舅舅可否也答应我一件事?!” “行,别说是一件了,千八百件都行,你知道你外公一直以来都希望你来继承凤麟国的国君之位,到时候……” “我不要凤麟国,我要的是天圣朝,那本来就该是我的,是我母妃的!是他欠我们母子的,我一定要亲手夺回来!” 北堂文璟眉眼一冷,嗓音低沉,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场。 凤睿渊立刻点头道:“没问题,只要解决了此刻的麻烦,你让舅舅派多少人马助你都成,也是该让他为妹妹偿命了!” “好,一言为定!” …… 此时的宫内! 皇上所在的昭阳宫,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缓缓走进来。 “父皇?!” 躺在龙榻上的凤皇听到这个声音后,紧拧着眉峰,不想看到此人,但是这人却在下一刻出现在他身旁:“父皇,你醒了?御膳房刚做好的参汤,灵儿特意给您端来,您喝一些吧。” 凤皇眯着冷冽的眸子,看向眼前的凤睿灵:“灵儿,难得你还有这样的心思,是怕朕死了拿不到玉玺,没办法号令文武百官,所以想要对朕软硬兼施?!” “父皇,你可真是冤枉灵儿了,灵儿可是什么都没做呢,灵儿一心一意来伺候父皇,听说父皇病重,这才一直在宫中守护,父皇却听信小人谗言,以为女儿对您意图不轨,试图弑君弑父?父皇,您这样想,可真是伤了灵儿的心……” 凤睿灵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哀愁,叹了口气道:“父皇,您还是喝一些吧,不然身体撑不住!” “你出去吧,朕没病,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的很,朕现在不想看到你,出去——” 凤皇蹙了蹙眉头,眼睛闭合起来,不再看凤睿灵。 凤睿灵冷眼斜视着躺在龙榻上的凤皇,淡淡的道:“父皇该不是还在等五皇姐遗留在天圣朝的那个外孙吧?!” 凤皇听到她的话,本闭合的双眸瞬间睁开了,怒视着她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别以为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情朕就不知道,你五皇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一清二楚!朕一直认为你年纪轻不懂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如今与那个畜生狼狈为奸,现在更是想要为了那个畜生,做出弑父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你——咳咳咳……” “原来父皇一直以来都一清二楚,呵呵,当年送五皇姐去天圣的难道不是父皇你自己吗?五皇姐命丧天圣朝,这件事情难道和父皇没有一点关系吗?既然你知道当年五皇姐的死因蹊跷,与灵儿有关,那为何当时没有替五皇姐主持公道,呵呵……父皇你就承认了吧,你是心虚,你不敢,你害怕,因为五皇姐是被你逼去天圣朝的,你也是害死她的那个罪魁祸首!” “你——咳咳……” 凤皇猛然抬头瞪视着凤睿灵。 凤睿灵声音冷若寒冰:“父皇,怎么了,戳到你心窝上了?你也会疼?当初你明知道明明知道灵儿喜欢他,可是你却将五皇姐送去了天圣,为什么啊,我也是你的女儿,我难道就不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根本不爱他啊,你送五皇姐去了还不是一个死!” “你给朕闭嘴!” 凤皇怒火攻心,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凤睿灵见状,不紧不慢的取出锦帕:“父皇,你别激动,你病重,还是不要操心国事,好好的颐养天年吧!” “你——你——” “你们好好侍候着!” “是,公主殿下!” …… 凤睿灵讥讽的扬起了唇角,冷笑着转身就走。 凤皇声音冰若寒蝉:“凤睿灵,你这逆子!你……咳咳咳……” “哼,父皇还是好好修养吧!” 凤睿灵离开了昭阳殿,凤皇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浓,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全部给朕滚出去!” “皇上,公主殿下吩咐,要寸步不离皇上身边,奴才们不敢违抗!” “你们,朕是皇上,朕让你们滚!你们敢抗旨不从,全部拖出去斩了!” “皇上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公主殿下要怪罪奴才们,公主殿下也是一片孝心啊!” 为首的宦官劝说道,招呼了底下的宫人们全部退至廊下,随后讥讽的对龙榻上的凤皇说道:“皇上,奴才们可是听了皇上的话全部退出去,若夜里皇上有个什么需要照应的地方,奴才们隔着远,听不到,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皇上恕罪了!” “你,你一个宦官竟然敢……咳咳咳……” 凤皇气急,手颤抖的指着那名宫人,宦官撇了撇唇角,一扭头,不理会凤皇的愤怒,直接出了昭阳殿。 门哐当一声从外面重重的关闭,凤皇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摊在龙榻上的身体近乎呈现僵硬状态。 凤睿灵离开昭阳殿,便吩咐人各个宫殿搜寻玉玺与兵符的下落。 她知道凤皇的脾性,若是硬逼他就范那是难于登天,只要找到玉玺与兵符,逼迫他不得不就范。 同一时间,本固若金汤的宫殿上方,三个身影如同幽灵鬼魅般穿梭在黑夜中。 三人速度快如闪电,守城侍卫与宫中侍从竟是全部都没有发现。 昭阳殿内,凤皇面色黑沉如墨,得知凤睿灵大肆在宫内搜索,虽然对外并没有阐明搜索何物,但是他已然是心知肚明,那个女人,肯定是在找寻玉玺与兵符。 没有玉玺与兵符,她与天圣那个畜生想要掌控凤麟国,就是痴人说梦。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被自己的女儿这样背叛,凤皇一下子衰老了几岁,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此时,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被他亲手断送幸福的女儿,还有那个在天圣朝受尽欺凌的外孙,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亲眼看到他一眼,是他对不起他啊! 吱嘎—— 凤皇闭着眼睛,泪水从眼睑处淌了下来,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凤睿灵再次来羞辱他,立刻擦拭了眼角的泪痕,怒喝一声:“凤睿灵,你还敢出现在朕面前,滚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父皇,是儿臣!” 凤睿渊首先一步上前,看到龙榻上瘫卧的凤皇,脸色瞬间黑沉下来:“凤睿灵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对父皇?!” “渊儿,渊儿,你从天圣回来了?那……” “父皇放宽心,之后的事情交由儿臣来做,对了,您看儿臣将谁带来了!” “这是……” 凤皇深深的呼吸,目光凝滞,盯着站在自己一米开外的北堂文璟。 “你是五儿的孩子吗?” 北堂文璟修长的身形笔直坚挺的站在那里,听到凤皇有些激动的说着不太完整的话,神色没有丝毫异样。 手里牵着赫连箐,赫连箐有些尴尬的推了他一把,北堂文璟以为赫连箐哪里不舒服,立刻紧张兮兮的扭头看向她,声音极尽温柔的问道:“箐箐,你哪里不舒服?” 赫连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手在他后腰上大力的拧了一把,示意他说话。 北堂文璟干咳一声,冷漠的神色终于松动,对凤皇说道:“见过凤皇!” “你……好孩子,朕是你外公,你跟朕无需这么客套,你是叫北北吧……” 北堂文璟闻言,眉头一挑,看向旁边一副幸灾乐祸的凤睿渊,凤睿渊立刻点头道:“是啊,父皇,这孩子就是五皇姐的孩子,叫文璟!” “哦,听你舅舅一直说起你,你舅舅平日里都是叫你北北,朕倒是将你真正的名字给忘记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外公,你别这样说,其实小北北也是非常想念您的呢!” 赫连箐见北堂文璟不说话,知道他这是别扭了,所以她代替北堂文璟说道。 “这个就是箐箐吧!” “是我,外公!” 赫连箐这声外公叫的顺溜,倒是缓解了之前场面的尴尬,凤皇看得出来,这个外孙对他的王妃极为宠爱,虽然他还不能像赫连箐这样叫他外公,但是只要有赫连箐在,相信他们之间的隔阂不久也会消除。 “你们如何进来?凤睿灵掌握了宫中禁军,这宫内非常危险,你们快些离开!” 凤皇催促道:“渊儿,这是玉玺与兵符,你带着文璟与箐箐,赶紧离宫,不用管朕!” 凤皇在龙榻内侧的墙壁处抬手轻轻一敲,那里便凹陷下去一块,出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内取出来的正是凤睿灵苦苦寻找的兵符与玉玺。 “这……父皇请放心,凤睿灵成不了事,这一次我们进宫一则是来探望父皇安好,二则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凤睿灵的守卫,父皇今夜便随着儿臣一同离开皇宫,凤睿灵想要皇宫,那便给她一座空城好了!” 听完凤睿渊的话,凤皇一时间陷入沉思:“渊儿,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如今朕的身体……你们两个带着箐箐又要带着一个残废的朕,目标太大,很难脱身……” “外公,你放心好了,我可没有让他们带着,我自己轻功好着呢,北北,去背上咱外公,咱出宫去!” 赫连箐将自家男人毫不怜惜的往前一推,北堂文璟脚步一顿,抬眸看向赫连箐。 赫连箐朝着他努努嘴,北堂文璟完全抵抗不住自家王妃的攻势,只能乖乖就范。 背起还在发愣的凤皇:“走吧!时间太久,以免凤睿灵生疑,外面那些人撑不了多久!” “好,走!” 北堂文璟紧紧的靠在赫连箐身边,赫连箐看到他为难的神色,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我全身上下都是毒,想要抓我毒也毒死他们了,再说,这不是还有邪皇吗?!” “可你的身体……总之你不能离开我,箐箐……” 北堂文璟跟在赫连箐身后喃喃的嘱咐着。 赫连箐好不容易碰上这种大场面,兴奋极了,才不理会北堂文璟的警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之内,要安全的出宫,知道了知道了!” 四人按照原路线出宫,在临出宫的那一刻,赫连箐从荷包内取出了邪皇,笑嘻嘻的点着邪皇干瘪的肚皮道:“你主人我在宫内给你藏了好多好吃的,自己去找,明日再来找你,去吧!” 邪皇不愿离开箐箐,小屁股在箐箐的手掌内一点点的挪动着。 赫连箐正苦口婆心得和这小东西交心:“你乖乖的啊,不然我可不来找你了,你不听话以后休想让我给你找好吃的,饿死你得了!现在主人我要你帮忙,你这样拖拖拉拉的,是不是不想帮忙,恩?再这样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 “箐箐,快走!” 北堂文璟见赫连箐在身后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出声询问道。 赫连箐将黏糊在她掌心的邪皇抛物线般的往皇宫的空中一抛—— 随后转过头,笑靥如花的道:“啊?我什么都没做,我这就跟上来了,走吧!” …… 与此同时。 天圣朝—— 墨王府与琛王府的大门被侍卫大力的从外撞开。 穿着铠甲的禁军侍卫包围了两座府邸。 不多时,北堂墨夜与北堂琛同时被压制进宫。 御书房内,圣皇高高的坐在首座之上,锐利的眸光扫视在北堂墨夜与北堂琛两位皇子的身上。 “父皇,为何要抓儿臣,父皇?” 北堂琛不明所以,不断的喊冤。 而在一旁的北堂墨夜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此刻看起来镇定自若,看向圣皇的目光一凝,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冷笑。 “为何要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府中密谋谋反,若不是你们府中的人走漏了风声,现在被抓起来当做阶下囚的人就是朕了,朕待你们不薄啊,你们却……”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父皇,您一定不能听信小人谗言,父皇!”北堂琛在被抓之前,正在府中听鼓舞助兴,根本不曾有什么密谋造反一说。 一定是抓错了,对,父皇一定是听信了谗言,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要抓他?! 一定是…… “父皇,肯定是墨王,这件事情一定是墨王做的,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儿臣没有密谋造反,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圣皇目光透过他射向他身后的神情自若的北堂墨夜身上,比起北堂琛,北堂墨夜这个儿子更加令他忌惮。 “墨王,你有何话要说?!” “呵呵,欲加之罪,不管儿臣怎么解释,都没用,父皇想要儿臣生便生,要儿臣死便死,儿臣无话可说!” “混账,好一个无话可说!难不成还是朕冤枉了你们不成!?” 圣皇目光寒冷如冰,凌厉的瞪视着他怒喝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父皇,儿臣不仅仅是您的臣子还是您的儿子,父皇如何能忍心,虎毒不食子啊,父皇,到今时今日,儿臣才看明白,儿臣与琛王,不,这天圣朝的诸多皇子全部加起来,分量恐怕都不足一个凤鸣轩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圣皇大怒,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脸色黑沉如墨,可怕异常。 “胡说?!以往我一直认为儿臣与琛王是最得父皇宠爱的,母后与贵妃更是为了太子之位后宫之主斗得你死我活,两大世家明争暗斗,最后呢……呵呵,最后我们这些人全部给凤鸣轩做了踏脚石罢了,你只是为了给他创造一个天下太平的盛世环境,让他做一个安享富贵的天子罢了,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傻子!谁会料想到,那远在万里之外的凤麟国内,那个叫凤鸣轩的人才是你一直想要力捧的天子!” 北堂墨夜狂笑一声,目光清冷的看着圣皇。 “父皇,儿臣说的没错吧?!现在凤麟国大乱,还不是因为你知道了北堂文璟是伪装的残废,他去了凤麟国,必然会得到睿亲王与凤皇的支持,你害怕他抢夺了凤鸣轩的一切,这样这些年你的心思便落了空!所以才会现在急于控制凤麟国,急于要将我们几个阻碍他的儿子除去,再过几天,等一切尘埃落地,您那远在天边的好儿子就要回来了,您开心吗?!”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父皇,您说句话啊……” 北堂琛不敢置信的看着圣皇,不能承受住这一打击,身体瘫软在地上喃喃的说着:“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假的,四弟你怎么能胡说八道,你疯了不成?那凤鸣轩明明是凤麟国的世子,与天圣有什么关系?!不会的不会的……” “三哥,有没有关系父皇心里最清楚,当初凤麟国派来的五公主,也就是北堂文璟的母妃,那根本不是父皇所爱,父皇一直喜欢的女人怕是另有其人吧,就是凤鸣轩的母亲凤睿灵!这些年,父皇您可将我们当成傻子一样的玩,我们都是傻子,哈哈哈……” 圣皇眸眼微眯,手腕一翻,打翻了御桌上的砚台:“好大的胆子,朕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你在府中密谋造反,此事人赃俱获,不容你来狡辩,来人啊!” “属下在!” “将墨王与琛王这两个逆子打入死牢!” “是!” “父皇,父皇,我可是你最喜欢的儿子啊,父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父皇啊……母妃,母妃救救我,母妃救命啊,母妃……” 北堂琛被拖出御书房,此时皇后与贵妃得到消息纷纷赶来,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强行拖走,贵妃身子一下子踉跄了几步:“怎么回事?琛儿,琛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夜儿,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抓着北堂墨夜的胳膊,阻止道。 北堂墨夜看到这两个深宫中一直争斗的女人,笑着抚摸着皇后略有些发白的鬓角:“母后,不值得的,里面的那个男人何德何能,让你为他耗尽了毕生,母后啊,他不爱你,他从来爱的都不是你,呵呵,我们这一群人都是傻子,傻子啊,那个人爱着的人是凤麟国的凤睿灵,他看重的儿子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你们这些年来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呵呵……” “什么?凤睿灵,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咳咳咳……” 北堂墨夜与北堂琛被拖出去,皇后慌神间,贵妃已经冲进了御书房。 不久,里面便传出了打骂的叫嚷声,贵妃哭嚎阵阵,最终被侍卫去掉了妃冠,打入了冷宫! 皇后愣愣的看着那扇门,脚步顿住,浑身僵硬,再也没有勇气踏进去。 她脑海里唯有北堂墨夜临走之时的嘱咐:“好好待自己,那个男人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她这么多年,和贵妃斗,和后宫的女人斗,到头来,终究是梦一场,还赔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夜儿啊…… 是母后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母后逼迫你,你本就不向往这个皇位,如果不是母后当日逼迫你,说不定你已经隐居山林,最后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娘娘?皇后娘娘,咱们还进去吗?!” “进去?进去做什么?本宫是后宫之主,就算是死也要有尊严!” “娘娘,您这都说的什么话?怎么能有轻生的念头,您快想想办法吧,救出墨王才是要紧!” “救不出来了,呵呵,本宫也想救夜儿,可是……本宫无能为力,如今丞相府权势被皇上抽干剥净,现在本宫独木难支,自身难保,如何去救夜儿呢!也好,这样也好……” 皇后抬头看了看巍峨皇宫上空的蔚蓝一角,一抹晶莹从她的眼睑滑落…… 翌日—— 牢中传出消息,墨王琛王自缢! 宫中,皇后缢! 贵妃在得到消息后,人瞬间疯傻…… …… “这圣皇看不出来,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睿王府内,赫连箐正卧在榻上,旁边给她剥葡萄的北堂文璟,熟稔的将葡萄塞进她的口中。 随后笑道:“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心里这些年的执念为了凤鸣轩为了他最疼爱的儿子做尽错事,却殊不知凤鸣轩根本不知道他是他的生父,那凤睿灵对凤鸣轩自小便冷落,如果不是舅舅将人带进府中看护,人早就死了,亏的他还以为凤鸣轩是被凤睿灵好生看护着长大的!真是好笑,凤鸣轩吃喝玩乐被舅舅惯养成了纨绔,对做皇帝根本没有兴趣!” “是啊,说起来这圣皇也是悲哀的,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善待他的儿子,可是这个女人的心肠歹毒,她要的可不仅仅是爱情,爱情与她是踏脚石,她要的是整个天下,唯我独尊!真是够有野心的,可是圣皇却被她蒙骗了!” “今日进宫吗?!” 北堂文璟问道。 赫连箐道:“你若不想让我去我便不去,不过这件事情怕也不是你我可以做决定的!” “你身体还不稳定,我希望你……凤睿灵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北堂文璟劝说着。 “她会不知道?我们在天圣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她这个野心家能不清楚?她恐怕还想着挟持我逼迫你就范,从而逼着凤皇交出玉玺与兵符呢!” …… 两个人话音未落,门口蓝雪便跑了进来:“主子王爷不好了,有一大批的官兵来围剿睿王府,将睿王府团团包围,说是要请睿亲王与主子王爷一起进宫!” 北堂文璟与赫连箐对视一眼,赫连箐抿着唇角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动作够快的!” “她若是敢伤害你,我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还用你说,她如果敢伤害我,你肯定要灭了她的,我还是很放心的!” “恩……” 睿亲王府门口站着手持利刃的皇城禁军营的士兵。 他们二人出来的时候,凤睿渊正坐在马车内,悠闲自得的冲着二人打招呼:“出来了?小箐箐小北北,来跟舅舅坐一辆马车,舅舅带你们去皇宫一日游!” “切……”赫连箐慵懒的瞪了他一眼:“还一日游,没有我们,你恐怕游进去就出不来了!” “小箐箐,你这样说可真是伤舅舅的心!” “你还有心吗?!”北堂文璟帮衬着说道。 凤睿渊气急败坏的道:“你们两个,哎,还是小轩轩好玩,那孩子多听话啊,不过……” “你该不会是昨晚直接将人给迷晕了,这会儿没粘着你,还在睡?!” 赫连箐饶有兴趣的问道。 “哎……不想让他……” “舅舅,这是怎么回事?!舅舅你去哪里,你出去玩怎么不叫我?!” 穿着一袭红色衣袍的男轻俊美男子身形一闪,人已经窝在了凤睿渊的怀里,扯着凤睿渊的衣袍:“舅舅,我也去,带小轩轩一起去吧,好大的阵势,是要去哪里?!” 凤睿渊有些惊诧的瞪视着他:“你不是……” “舅舅别瞒着我了,这几日府中气氛诡异,我都察觉出来了,舅舅虽然不告诉我,但是我还是知道了,是不是我母亲她……我不放心你,自然是要陪着你一起去的!” “你……哎,罢了,想去就去吧,到时候你母亲若是说出一些难听的话,你可不要闹才是,舅舅和你说过,你只是舅舅的,别的什么人都不要管!” “我本来就只有舅舅!” 几人来到皇宫外,从马车上下来。 站在宫门外,赫连箐抬头看着巍峨的皇宫,大门微闭着,只开了其中一小扇。 门口站着一大批面容冷峻的御林军,将他们四人团团位置,密不透风。 几人进去之后,凤睿灵坐在朝堂的龙椅上,气势非凡。 “来了?!” “灵儿,你就这么想要坐上这把龙椅?这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 凤睿渊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容凝重的问道。 “凤睿渊,你懂什么?你是我弟弟,你既然没有争夺之意,那就交出兵符与玉玺,我可以让你陪着父皇终老,你不是想要当孝子吗?那我便成全了你如何?!” “母亲,你……” 凤鸣轩见不得有人对凤睿渊凶,立刻维护道。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 “母亲,你,你不能凶我舅舅!” 凤鸣轩倔强的梗着脖子对凤睿灵吼道。 凤睿灵蹙了蹙眉头,瞥了瞥唇角,讥讽道:“舅舅舅舅,你就知道舅舅,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来人——” “灵儿何必动怒,他年纪还小,你这样会吓坏了他,小轩轩不许插嘴,刚才舅舅是怎么和你说的?你是怎么答应舅舅的?!” “可是……舅舅……”这个女人凶你! 凤鸣轩嘟着小嘴撇了撇,将身子藏在了凤睿渊身后,冷哼哼道。 “这位便是五皇姐的儿子吧,叫……北堂文璟,呵呵,真是个不错的名字!你是他的王妃?” “你也别拐弯抹角了,想必你早就查清楚我们的身份,你有什么话大家不妨直说!” 赫连箐扬了扬嘴角,笑着依偎在北堂文璟的身侧说道。 凤睿灵面色瞬间难看,目光一闪,说道:“也是,听说你将立足百年的将军府不费一兵一卒瓦解了,那可是你的娘家,心思毒辣果然是不同寻常的女子!” “呵呵,比不过你,厚颜无耻与姐姐争宠,利用男人儿子上位,丧尽天良,弑君弑父,密谋造反,此等乱臣贼子,实在是天理难容,怎么不一记响雷劈了你呢?!”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 凤睿灵被她几句话激怒,从龙椅上站起来,手指着赫连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皇帝将兵符与玉玺交给你们了,现在父皇人在你们手中,可是你们人在宫中,这皇宫内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 “哦?那你就叫你的人出来,我看看?” 赫连箐无所谓的耸耸肩笑着说道。 北堂文璟与凤睿渊跟着帮腔道:“就是,叫出来看看!” “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 “报——禀报公主,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说!” “公主,宫中的侍卫军不知为何,全部晕死过去,现在宫中无一人可用啊,公主怎么办?!” “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那可是三万禁军,怎么可能?!一定不会的,这……是你们,是你们动的手脚!” 凤睿灵承受不住这种从高位瞬间坠落的打击,身体一颤摔倒在地上。 “你们,一定是你们,你们到底将他们怎么了?!” “哦,没什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邪皇啊!就是蛊王,昨晚我不小心将它遗落在皇宫里了,它很调皮的,吃过的东西碰过的东西,如果被人碰到,那毒就直接浸入人的体内,没有我的解药,人是不会清醒的,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这会儿让你这样尴尬,连一个人都叫不出来,你是不是特别难过伤心,想要掐死我?!” “你,赫连箐,你这个妖女!我——噗——” 凤睿灵被激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母亲……” 凤鸣轩小心翼翼的凑到她面前,想要搀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滚开,不要碰我!” “母亲……” “我倒是奇怪了,既然他是你和你心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你为何会对他这种态度?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根本不是你儿子吧!” “你胡说什么?!” 赫连箐的猜测一说出,众人皆惊。 看到凤睿灵惊慌失措的脸,凤睿渊立刻怒道:“凤睿灵,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说小轩轩……” “舅舅……”凤鸣轩红着眼眶扑到凤睿渊的怀里,凤睿渊抱着他哄道:“别怕,不是和你说过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只是舅舅的,别怕!” “恩恩……”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废物,他怎么会是我的儿子,没错,他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死了,早就死了,他只不过是我捡来的罢了!圣皇一直以为他是他的亲子,想要为他扫平一切阻碍让他登基称帝,可是,这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哈哈……我是利用了他,利用了圣皇的感情,我要当这个世界的主宰,我要当女皇,我要让你们所有渺小的人全部唯我独尊!哈哈哈……”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凤睿渊声音清冷,面色凝重:“你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哎……毕竟你是我妹妹,你……” “呕~” “母亲?!” 凤睿渊原本打算饶了凤睿灵一命,却没想到凤睿灵开始频频吐血,赫连箐目光闪了闪:“她是中毒了!” “中毒?!” “是啊,中毒了,毒火攻心,没救了,好好准备后事吧舅舅,我要去找我儿子了!” 赫连箐牵着北堂文璟的手,离开了大殿,去宫中找寻邪皇。 “母亲,母亲,你别死啊……” “傻子,傻子……我这样待你,你却……以后,要听你舅舅的话,知道了吗?!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对不……” 凤睿灵还未说完,人已经断气了。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呜呜呜……母亲你别死,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小轩轩……舅舅在这里,别怕……” …… 三年后—— 缥缈峰紫云山! 穿着淡蓝色罗裙大腹便便的女子拾阶而上:“哼!真是烦死了,每天让我待在房中,我憋闷死了!” “箐箐,你慢点,等等我……” 北堂文璟穿着一袭白衣锦袍,身后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着箐箐平日里喜欢的吃喝,手里拎着可折叠的软榻,胸口挂着温热的参汤罐子。 “等你干嘛?!等你让你气我!我不就是想出来走走,你非不准,哼!” “祖宗,我没有不准,这不是要等我准备好这些……” “你少强词夺理,人家蓝雪和蓝衣现在都怀了身孕了,她们现在想吃什么想去哪里玩,阎日和听风都是言听计从,我又不是第一胎了,偏偏你,还这样气我,哼!你再这样,就滚回皇宫去做你的皇帝去,省的一天到晚舅舅飞鸽传书来这里找人!” 赫连箐一跺脚,北堂文璟立刻将软榻放在地上:“来来,累着了吧,坐一会儿,别生气,没不让你出来,等过几年麟儿长大了让他这个太子早点主事,咱们就隐居山林,你想去哪里我都陪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我……额……” 赫连箐脸色骤然一白,肚子抽痛几下:“北北,我……” “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好痛……我好像……好像要生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