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很忙,腹黑王爷药别停》 第1章 爷,全部死了 山雨过后,潮湿的泥土气味弥散在四周,安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身为中情局的顶级特工兼军医,营救同伴义不容辞。 可在这个坍塌的山洞里,她已经被困了三天了。 周围黑漆漆一片,要不是身上传来的尖锐痛意,她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手触上了墙壁,却发现墙上的岩石竟然变成了松软的泥土。 而且,这湿润的触感…… “轰!” 挡在面前的松软泥土被她一脚踹开了。 温暖的阳光,带着青草芬芳的空气扑面而来,差点让安心喜极而泣。 “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而安心还没来得及开心,突然发现山洞旁边的泥土动了动。 一道奇异的哨声划过—— 数道黑影破土而出,跟闪电一样窜了出去。 身上银刀闪闪,目标整齐统一,朝着山洞下面一处温泉刺去。 直到这个时候,安心才发现,那温泉里面,好像有个人。 满头黑发披散在肩上,将雪白的肩膀遮去大半。 那些黑影带着骇人的杀意,直冲池中人要害而去,显然是杀手无疑。 水中的人仿佛没有感受到浓烈的杀机,缓缓的侧过脸来。 就算在部队里面阅尽无数美男的安心也不由缩了缩瞳孔。 因为那个长发披肩的,竟然是一个男子! 美到男女莫辨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 肌肤更是晶莹剔透似上好的冷玉,迷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扬,勾出一丝妖冶的笑意。 就在安心感叹此等美男子今天也逃不过一死的时候,却见他双手一抬。 刹那间,水珠飞快的在他指尖凝聚。 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一弹,那晶莹剔透的水珠瞬间变成杀人利器,四射出去。 “嗖嗖嗖——” 一阵破风的声音之后,原本气势如虹的杀手像是被人在半空中点了穴道一般,僵住了。 手里的银刀掉落。 他们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的坠落下去。 “噗通——噗通——” 刹那间,温泉池里被溅起无数水花。 下一秒,一股血腥味儿四散开去,温泉水渐渐被染上了红色。 可诡异的是,那些血水在男子方圆两米开外仿佛凝固了,压根就近不了男子的身子。 “属下该死。” 这个时候,温泉池子四周突然出现五个灰色的雾影。 他们诚惶诚恐的跪倒在池边。 “罢了。” 男人身形一闪,瞬间跃出水面。 待他飘飘然落地的时候,身上已经裹上了一层白袍,“只是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热泉。” 那五个暗影将水中的尸体全部检查了一遍之后,上岸禀告:“爷,全部死了。” - - - 题外话 - - - 婉婉开新坑了,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哒!记得加入书架哦! 第2章 特工穿越 “是么?” 男子的声音黯哑妖娆,还带着一丝邪气。 那双桃花眼不经意一扫,扫过安心所在的洞穴,“我怎么觉得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呢?” 话音落下,男子右臂一挥。 一道红色的闪电顺着他的指尖飞射了出去。 不偏不倚,直直射向安心的面门。 安心后颈一寒,双脚借力一点,身子轻盈的从山洞里面跃了出来。 她才刚刚落地,一道红色的光就迎面刺了过来。 条件反射让她伸手去摸腰间的瑞士军刀,却发现那儿空空如也。 我的刀呢? 在她分神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手臂处传了过来。 安心去查看伤口的时候,刚才偷袭她的那条细长的红色小蛇突然痛苦的扭动,跌入温泉。 在它游过的水面,仿佛有一道白光正从它尾巴处缓缓的泄露出去。 “爷,那是……”暗影看到这个场景,心头一惊。 两米开外的男子黑瞳闪了闪,缓缓抬手。 那条红色的小蛇闪电一般的窜到他的手腕上,一圈圈的盘绕起来,最终只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条血红的印记。 男子指尖颤了颤,他低头一看,发现手臂上那个红色的印记闪着微弱的光。 “爷,它快不行了!”暗影连忙提醒。 男子冰冷的目光扫过安心,一寸一寸,就像是要把她刻到脑海里。 刚刚的妖娆消失不见,周身的气压低调足够让人窒息。 “走!” 男子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雾突然就消失了。 男子一走,安心突然全身脱力,跌倒在温泉池边上。 而这个时候,她却发现了一件极其可怖的事情。 面前的温泉水里映出来的,分明是一张陌生而青涩的小脸。 虽然上面脏兮兮的全是泥巴,看不清楚容貌,但是也足够她确定,根本就不适合自己原来的那张脸! 她……居然穿越了? 安心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原本满是糙茧的大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秀气白皙到柔若无骨的小手。 被蛇咬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痒的感觉,不一会儿她整个身体都开始麻木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突然传来一阵阵带着哭腔的呼喊声: “四小姐,四小姐?你在哪儿啊?呜呜呜……” 四小姐? 这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脑海里面的那些零碎的记忆瞬间聚拢。 这个身体的原主名叫云清浅,是出云国靖远侯府的嫡出四小姐。 不堪被退婚的耻辱跳崖身亡…… 安心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终于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耳边似乎传来了贴身丫鬟碧儿欣喜的声音: “啊,天呐,四小姐在那!” 第3章 穿成草包四小姐 烟波山庄。 白衣男子站在紫檀木的书桌前,袖口一拂,桌上瞬间出现了一条蜷缩成了一团的红色小蛇。 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它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要不是自己用内力护着它,它恐怕早已经因为真气泄漏而枯竭了。 “李准,把它送到衍玉那儿,先用天山雪莲养着。” 话音落下,一个身穿黑衣的冷面男人便走了上来,将小蛇放在锦盒里,颔首退下了。 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男子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零度。 她,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她知道这条小蛇跟自己的关联? “派人去找那个女人,要活的。” “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响起,跪在书桌前的几个身影一闪,化作一团灰雾消失了。 那个女人被灵蛇咬过,手臂上的伤口很容易辨认。 就算没看清楚她的脸,也足够暗影找到她了。 白衣男人立在窗前,看似柔和的桃花眼底闪过一抹邪魅的寒光…… *** 一股透着腐朽潮湿的气味儿迎面扑来,让躺在床上的人儿不安的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吟。 安心,不,云清浅缓缓的睁开双眼,古色古香的帐幔,暗红的雕花木窗映入眼帘。 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了脑海。 这里,是靖远侯府。 “小姐你醒了?”一个粉衣丫鬟端着药盅,赶忙过来扶。 冷性子的她一向不太适应有人近身。 抬头之间,眸子里面射出寒光,冷冽逼人,“别碰我!” 丫鬟一怔,手里的药盅差点跌落: 怎么一觉醒来,小姐的气质就不同了? 仿佛一靠近,就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小姐,我是碧儿啊!”碧儿嘴角一抿,眸子里面闪出泪光。 云清浅还需要些时间消化脑子里面记忆,伸手将碧儿赶了出去,“药放下,我休息一会。” 碧儿轻点头,便退了出去。 云清浅撑起身子,打量着四周,有些恼怒: 什么狗屁靖远侯嫡女,居然住这么破旧的地方。 扭头瞧见碧儿留下来的药盅,云清浅端了起来,轻轻一嗅,眉头便皱了起来。 十几年的特工经验告诉她: 这明明是补药,味道却有些腥,明显有人在里面加了料。 云清浅耳朵却动了动。 她屏气,静静的听着外面细微的响动。 远远的,似乎有两个上了年轻的嬷嬷在对话。 “听碧儿说,四小姐醒来了。” 第4章 恶奴现身 “不会吧?昨个儿大夫来了,不是都说这蛇毒一发,华佗难救的么?怎么……” “唉,四小姐因为私通那事儿已经被六皇子退婚了,就算活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是啊,上个月才传来侯爷征战生死不明的消息,这会儿四小姐就出了事,您说这其中是不是……” “说起来四小姐还真是个可怜的人,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得了太后的赐婚,又被人冤枉与护院私通……” “要不是碧儿在柳姨娘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她哪里会答应拨了两个人去替四小姐收尸……” 两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活不干活,扯什么闲话?信不信我让柳姨娘把你们赶出去?” 云清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懒得再去听那些闲话。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很: 自己脑袋里面所有的记忆,几乎都是跟六皇子有关的。 云清浅性格软弱,要不是靖远侯以百万功勋相求,太后也不会赐这门婚事。 好不容易跟暗恋的人订婚,傻子才会去跟一个护院私通。 云清浅起身将药盅里面的药汤从窗户口倒了出去,然后又假装虚弱的躺回床上。 下一秒,门便被人推开了。 碧儿上前,不悦的开口,“桃红姐,四小姐还在睡着,你怎么不敲门……” 碧儿话音未落,脸上便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桃红冷眼望着她,“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滚一边去!” 碧儿捂着红肿的脸,敢怒不敢言。 只能生生忍了眼底的泪,快步走到云清浅身侧,护着她。 桃红冷眼瞧着,云清浅虚弱的模样。 目光扫过已经空了的药盅,满意的点头笑了: “四小姐既然醒了,便好好养着身体,奴婢先告退了。” 见桃红离开,云清浅才缓慢的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越发难看。 那清冷的眸子里面迸射出阵阵寒意,直看的一旁的碧儿心底发寒。 她认识的小姐温柔软弱,哪里有过这般逼人的气势。 即使她懒懒地靠在床头,一句话也不说,也能让人感到莫明的压迫。 云清浅起身走到碧儿身边,还未开口,便又扇了她一巴掌。 碧儿一惊,身子顺势就软了,跪倒在云清浅面前。 方才挨了桃红一巴掌,仅仅是痛。 如今莫明挨了小姐的打,竟是格外心疼:“小姐?” 碧儿对云清浅的保护她知道,可惜为人却是跟她主子一样,软柿子一个,难怪被人随意拿捏。 - - - 题外话 - - -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婉婉在这里解释一下。《病弱》的作者也是本人,那本文已经解约屏蔽,有几个小桥段婉婉会放在这里,希望大家理解。 第5章 被打就要还手 作为一个大丫鬟,居然被桃红那种二等丫鬟随意扇巴掌,还不敢反抗? “痛吗?”云清浅低头,声音里面不带感情。 碧儿捂着脸,轻轻点头。 云清浅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很好,你还知道痛。” 碧儿惊愕,等着云清浅下面的话。 “被人打了,就会痛;想要不痛,就要学会先发制人,最差也得把自己的痛还回去。懂吗?” 云清浅眸子里泛着寒意,自己才刚醒来,身子还虚弱着。 如若不然,方才那个桃红便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碧儿错愕之余,脸上居然意外的露出惊喜神情。 太好了,自己的小姐终于开窍了。 以前她碧儿也不是这么软弱的性子。 只因跟着小姐,处处隐忍,处处受气,唯恐小姐生气。 这才让府里的那些丫鬟蹬鼻子上脸。 如今…… 碧儿看着云清浅,还是有些苍白的病容,可那坚毅冷冽的眸光,仿若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傲然气质…… 自家小姐变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桃红依旧派人送药过来。 碧儿在得知药里面被人添了料之后,便帮衬着把汤药给换了。 云清浅则是利用这三天时间,锻炼身体。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云清浅这副身子居然也是绝佳的体质。 短短三日,她的身手已经跟穿越之前一样灵活了。 呼吸吐纳,俏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云清浅站在院子门口,望着树上那红澄澄的枣儿。 清眸一闪,双足轻点,顺着院墙直跃而上,轻轻巧巧便将那枣儿摘下来。 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太好了!”碧儿看着眼睛都亮了,高兴的道,“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家小姐!” 云清浅伸手拂去额头上的细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手里的枣儿扔给了碧儿,“尝尝。” 这是这些日子一来,碧儿第一次看见小姐笑。 这一笑,光华乍现,流光溢彩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 碧儿从来就不知道,小姐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 而树下的主仆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那颗枣树上,一双慵懒妖冶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那人的气息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刚才云清浅整个人都拢在他怀里,也没能够察觉到。 指尖轻轻摩挲着,鼻间仿佛还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正在这个时候,园子门口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第6章 咱们来演一出戏 云清浅嘴角一勾,算起来,一天两幅药,吃了三天,也是该到死的时候了。 “碧儿,咱们来演一出戏,把这些日子吃的苦头都还回去。” 桃红刚踏进园子里,便听见云清浅的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眸子一亮,顺势就将手里的药盅给扔了。 飞快的朝着云清浅的屋子里跑了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四小姐出事了?” 碧儿哭的梨花带泪,“四小姐,侯爷还没回来,你怎么就走了,呜呜呜……” 桃红见果然是云清浅死了,居然连上前检查的心思都没有,眉目飞扬的转身便跑了出去。 见桃红这么唐突,躺在床上装死的云清浅无奈的坐了起来: “柳姨娘,找桃红这么蠢的丫鬟当帮手,活该你倒霉喽。” 云清浅接着便吩咐碧儿在后院摆好的椅案,上了水果糕点茶水。 自己径直着晒太阳,守株待兔。 一块糕点还没有吃完,絮云阁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那哭天抢地声音传过来,差点没让云清浅呛着。 “唉哟,清浅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天呐!” 柳姨娘指甲上的豆蔻还没干掉,翘着兰花指便奔到絮云阁哭丧来了。 她身后跟着的是她的女儿云灵芝。 原本她笑的开心,硬是被柳姨娘掐的挤出一滴泪来。 而她两人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人。 二姨娘领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起抹眼泪,“可怜的清浅啊……” 三姨娘抱着自己的儿子云逸,也一并过来了。 云逸才五岁,什么也不懂,只顾瞪着一双圆眼,一脸的好奇。 云清浅冷笑:看来这个侯府有不少人希望自己死呢! “清浅啊,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么去了,我以后怎么跟侯爷交待啊!” 柳姨娘干嚎着,假意去印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 不过这哭丧的声音在她们冲到后院的时候,夏然而止。 只见云清浅慵懒地靠在贵妃椅上面,一旁的碧儿正殷勤地朝她嘴里喂枣儿。 而云清浅手里拎着一个笼子,里面是她无聊时候抓来的小白鼠。 一主一仆两个人正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怎么不嚎了?” 云清浅斜了众人一眼,飞快的将她们脸上的变化记进心里。 柳姨娘愣了半响,“你不是死了吗?” 云清浅一笑,站了起来。 原本温柔的眸子瞬间清冷无比,里面的迸出来的的寒光让众人莫明的产生无穷压力。 第7章 收拾你们 柳姨娘身子一震,云清浅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仿佛能够洞破一切,直射进人心底。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让人毛骨悚然。 而原本立在一旁的二姨娘,她的哭声也是夏然而止,下意识的伸手将两个女儿拉到自己身后。 母女三个对视了一眼,默契保持着沉默。 这个府上素来都是柳姨娘说的算,自己没必要趟浑水。 “谁告诉你我死了?是桃红吗?” 云清浅目光扫过桃红,这突兀的变化和冰冷的目光让桃红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摇头。 “柳姨娘,不是的,她明明死了。方才碧儿还在哭丧呢!” 桃红指着碧儿,“我没有骗您,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才急急忙忙……” 桃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挨了柳姨娘一巴掌。 她恶狠狠的瞪着桃红,万分恼怒: 若自己还不教训她,恐怕会把些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恶奴,居然造谣,说四小姐死了,简直该死!” 柳姨娘气的浑身发抖: 这下好了,方才自己嚎的最欢。 如今想来,别人恐怕会觉得自己刚才那是高兴的呢! 倒是云灵芝嫌恶的瞪了云清浅一眼: “还当自己是太后宠爱的嫡女呢?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不如早死早超生。” 云灵芝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浅黄色的影子。 “啪啪!” 下一秒,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五指痕,俏脸瞬间肿胀了起来。 云清浅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蹙眉嫌恶拍去手上的脂粉: “妹妹,脂粉抹得太多了些。” 云灵芝陡然反映过来,尖叫着怒吼: “啊!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从小就被娘亲宠到无法无天的她什么时候挨过打? 以前就算是打架,也只有她揍别人的份。 眼看着云灵芝要朝自己扑过来,云清浅蹙眉一瞪: “如果你不想要那张脸了,尽管还手试试。” 这一眼冷冽至极,唬得云灵芝下意识停下了步子。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个中了蛇毒只剩一口气的草包,身手怎么会那么灵活? 云清浅扫了一眼震惊的众人,满意的笑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群人,以前就是蹬鼻子上脸,不给点教训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柳姨娘,出云国乃礼仪之邦,对人的道德要求还是很高的,阶级教条也是分的清明。” 第8章 是谁想毒害嫡女 “若是被人知道庶姐辱骂嫡妹,恐怕是要被拖出去遭万人唾弃的。” 云清浅巧笑倩兮,“我现在是在替姨娘教育姐姐呢,姨娘应该不会介怀吧?” 云清浅这一席话说的大伙儿脸上神情各异。 这话不但让云灵芝吃了个哑巴亏,更把在场的人都羞辱了一顿。 出云国阶级分明,庶女庶子还能算半个主子,而姨娘却是跟那奴婢差不多的。 嫡女对姨娘随意打骂都只能认了,哪里还敢介怀? 柳姨娘挤出笑容,“应该的,应该的。” 嘴上虽这么说,心底却把云清浅骂了万千遍: 这个贱蹄子,怎么今日突然变了性子了? 掉下悬崖,还能把人摔聪明了不成? 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这云清浅的改变怎么会如此之大? 二姨娘心思重些,如今瞧见云清浅这举手投足尽显风流骄傲的模样,心底如同卷起了惊涛骇浪。 以前的云清浅哪里有这般风姿? 换做以前,就连丫鬟也是能够踩上两脚的。 三姨娘原就是个胆小的,如今望着云清浅,心底更是惊惧: 这个四小姐好厉害啊! 以往即便是侯爷在府里,被几个庶姐暗地里打骂欺辱,她都不敢吭声的。 如今竟敢动手打最是骄横跋扈的云灵芝? 真真是奇了怪了。 一个人的性子,说变就能变的么? “对了,”云清浅拿眼睛斜了一眼碧儿。 碧儿会意的转身,从屋内拿出一罐子药渣来,倒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白布之上。 一见此景,柳姨娘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 “这是我这几天吃的补药。” 云清浅看了一眼桃红,她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只差翻白眼了: 这个四小姐今日突然变了性子,是要来算总帐了吗? “我喝的补药里面居然被人动了手脚。” 云清浅从手边的笼子里面拎出一只小白鼠,朝药渣上面一扔。 小白鼠饿久了,见东西就吃。 不一会儿,小白鼠便痛苦的“吱吱”叫了起来。 没过多久,脚一伸,就死了。 “我倒想知道,在这个侯府里面,到底是谁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想要毒害嫡女。” 云清浅话这么说,一双眸子却死死盯住柳姨娘。 柳姨娘额头冒汗,眼珠子一转,便转身朝着桃红那边跑了过去。 “该死的桃红,居然敢毒害四小姐。这种恶毒的奴婢就该死!” 柳姨娘气势汹汹的扇了桃红一巴掌。 第9章 狗急跳墙 桃红满脸惊恐的望着柳姨娘,怕的浑身发颤。 她捂住脸不停的发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桃红这般,柳姨娘眸光一闪,飞快的挤出两滴泪水。 那鲜红的指甲轻抚着桃红的后颈: “桃红,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从小我就看着你长大。只要你说,说出你为什么要毒害四小姐,我就替你跟四小姐求情,饶你一命……” 桃红浑身发颤,脸色已经由委屈的红色瞬间变成黑紫。 可怜她还来不及说话,身子抖了抖便七窍流血,白眼一翻死在的大伙儿面前。 柳姨娘陡然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着桃红的尸体: “天呐,桃红畏罪自尽了。” 碧儿大惊失色,气的浑身发颤,这个柳姨娘太狠毒了。 方才她那一翻作为,定然是她对桃红动了手脚。 不过云清浅却是淡然的很,她早就料到柳姨娘会对桃红下手。 只是没想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就狗急跳墙了。 “原来是桃红想害我啊!” 云清浅嘴角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的柳姨娘心虚不已,竟不知道自己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汗湿了。 不过这个时候,云清浅居然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只见她素手一挥,将跟在柳姨娘身后的于管家唤来: “既然桃红已经死了,这事便罢了,把人拖下去吧。” 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感情,听在于管家的耳里,却另他如芒在背。 侯爷出征这几年以来,四小姐没了庇佑,被柳姨娘欺负的惨。 而自己和府里的下人,也是不得不听从柳姨娘的吩咐。 如今,四小姐总算是拿出嫡出小姐的气魄来了。 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还有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狠厉…… 于管家只觉得心底一阵惊骇,嘴上却不敢表露。 忙不迭上前恭谨的应了,心下更是惊叹:看来这府里是要变天了…… 而方才听了云清浅说要作罢,柳姨娘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若不是身边的云灵芝撑着,恐怕就要滑倒地上去了。 只是,临走前,云清浅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意味深长的那一眼,让她如芒在背。 她有种预感,今日这么一闹,她要倒大霉了! “小姐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柳姨娘心虚,您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 碧儿见大伙儿散去,不由的十分懊恼。 这一次,明明可以连本带利扳倒柳姨娘的。 第10章 看够了没 小姐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不知道以后要遇这个机会有多难。 云清浅坐回贵妃椅上,微微抬头沐浴暖暖的阳光。 那绝美的侧脸让的碧儿发怔: 小姐这么美,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心思,在六皇子那种男人身上。 “谁说我放过她了?” 云清浅美眸半眯,眸子里面的冷意跟绝美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次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让她露出狐狸尾巴来。要知道,靖远侯府的产业,可都在她手里攥着呢。我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必让她永不翻身。” *** “什么狗屁嫡女,她云清浅算个什么东西!” 云灵芝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的肿胀让她差点气疯了。 还有自己的娘亲! 方才不但不帮自己,还对云清浅那个贱人点头哈腰。 “娘,你不是会用毒吗?刚才为什么不把云清浅那个贱人也毒死算了?” 云灵芝一把掀翻了面前的矮桌,朝着娘亲怒吼。 “你懂什么?”柳姨娘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这个云清浅不是以前的云清浅。 短短几日,居然变化如此之大,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若是硬拼,不但杀不了她,反而还要得一个谋害嫡女的名声。 到时候还给了云清浅理所当然杀自己的理由了。 “灵芝,你什么时候才能动动脑子?” 柳姨娘无奈,自己聪明如斯,怎么生的女儿如此蠢笨? “动什么脑子,我现在就想要云清浅死!” 云灵芝摸着肿胀的脸,眼底恨意丛生: “她不死,太后就断不了要枭哥哥娶她的念头。枭哥哥是我的,娘,您去帮我求太后好不好?” 柳姨娘又开始头痛了: “灵芝,你要我说多少次才懂?太后是为了让靖远侯出征,才赐婚的。现在你爹失踪了,我如履薄冰,就是为了让太后看好我,让我升了平妻。这样,你才有资格站在六皇子面前,懂不懂?” “我不懂,我就是要嫁给枭哥哥。” 云灵芝这话听了太多次,已经麻木了。 “娘,我就是喜欢枭哥哥,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唉……”柳姨娘长叹一声,对自己这个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现在云清浅变成这样,自己的脚步必须加快一点了。 “放心吧,你想要的,娘亲什么时候没给过?” ** 一场闹剧过后,絮云阁只剩下云清浅一个人。 她慵懒的倚在贵妃椅上,清眸微闪,狡诈的如同一只狐狸。 素白的指尖轻轻缠绕着肩上的发丝,“公子,看够了么?” 第11章 就喜欢你这样阴险狡诈的女人 云清浅的话音落下,那藏匿在枣树枝里面的男子也不再躲藏。 身形一闪,悠然的落在地面。 一袭大红色的鎏金锦袍明艳夺目,姿态慵懒。 那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低,是目空一切的狂傲。 不过,他也的确是有这个资本的。 面若满月,肤若凝脂,嘴角光是噙着那轻佻的笑意,就足够让百花失色。 就算世间所有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也不得不自惭形秽。 云清浅凝神望着那张脸,总觉得有些眼熟。 男子慵懒的踱步,走到她身侧,轻佻的撩起她的发丝,在鼻尖嗅了嗅:“小东西,怎么不说话了?刚才那股子凶狠霸道的样子哪儿去了?” 顿了顿,他又恍然大悟的轻笑出声。 左手指尖轻抚过自己绝美的脸蛋,“莫不是,被爷的美貌给迷住了?” 云清浅冷着眼神看着他,“清浅乃是良家少女,公子这般唐突的闯入我的闺房,恐怕会坏了我的名声。” 嘴上说的客套,云清浅心里早已经磨牙几百次了。 作为特工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辨别敌人的气息。 以前的她,绝对不会让敌人藏匿在自己方圆十米之内,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男子闻言桃花眼一挑:“靖远侯府嫡出四小姐与护院私通,紧接着被六皇子退婚,最后羞愤跳崖。这些事情论起来,可比我闯你闺房毁的名声要大的多呢?” “这些事就不劳公子费心了,公子想要看的戏已经看完了,清浅告辞。” 云清浅嘴上说的客气,可是脸上的神情丝毫不见恭谨。 她拎起裙摆,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走。 “我想看的戏自然是看完了,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后续的戏应该会比今日更精彩呢?” 男子的话在身后响起,云清浅只当耳边风。 “云灵芝挨了你一巴掌,三日之后,轻者皮肤红肿难当,重则溃烂流脓。我很好奇,向来被人称为草包四小姐的云清浅,什么时候变成用毒高手了?” 云清浅心头一惊。 身兼特工军医双重身份的她,到这边第一件事就是制毒防身。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隐蔽了,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你到底是谁?” 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寒,云清浅冰冷的目光朝着男人射了过去。 男子笑的更加妖娆了。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浑身带着危险的气息。 嫣红的双唇在森白牙齿的映衬下,仿佛能滴出血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爷就喜欢你这样阴险狡诈的女人。” 第12章 开心的事,要在刺激的地方做 “那就要看公子有没有这个命了!” 话音未落,云清浅身子一跃,如同一只灵巧的狐狸朝男子窜了过去。 她的动作看不出是什么路数,甚至还有些古怪。 但胜在速度极快,而且目的明确。 眼看着就要触到红衣男子的喉咙,却见他嘴角一扯,勾出妖冶摄魄的笑容。 身形一晃,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团红雾。 “不好!” 云清浅扑了个空,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可她还来不及躲开,那团红雾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 素白到几近透明的手一揽,便将她扣在怀中。 微凉的气息喷在她耳根,满意的看到那儿微微泛起红色,“怎么,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 “登徒子!” 长这么大,云清浅还从未被人如此调戏过。 登时血气上涌,气的劈手就要往身后斩! 岂料男人又是先她一步,右手一伸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云清浅咬牙,抬腿就要踢。 男人的腿一绕,生生将她绕的直跌入他怀中,动弹不得。 空出来的左手在她白皙秀气的鼻尖上轻轻一点:“这么凶,不好!” “是男人就放开我,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喊出这话的时候,云清浅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可是中情局的顶级特工啊,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个臭流/氓调戏到这个份上? “弱女子?” 男子妖冶的眸子里面全是笑意,“唔,如果没见识过你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到真挺像弱女子。” “反正我现在落到你的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清浅脖子一横,倔强的小脸因为怒气更加生动。 男子桃花眼弯弯的,即便是在威胁人,那妖冶的气息依旧有增无减: “这么狡猾的小狐狸,我怎么舍得又杀又剐的呢?当然是做些有趣的事儿咯……” 说话间,男人双足一点,纵身跃上了那三四人高的枣儿树。 他左手一让,挂在他怀里的云清浅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抱住他的肩膀,避免自己的掉下去。 男子凤眸低垂,顺势握住她悬在半空的右腿。 “开心的事儿,自然要在刺激的地方做。” 说完这话,男子扶在她小腿上的手一路上滑。 眼看着就要触到她的大腿根,云清浅唯一仅剩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 “啊!” 她大叫一声,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掉落,扬手一巴掌朝他脸上扇去。 第13章 收下肚兜当礼物 男子凤眸忽闪,一把握住她的皓腕。 宽大的袖子顺着凝脂雪肌一路下滑,露出白皙的手臂。 男子倾身上前,在她手臂上的伤口上轻轻一舔。 云清浅俏脸涨红,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你这个大变、态!” 充斥在口腔里的,只有腥甜的血腥味。 男子妖冶的桃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竟然没有? 云清浅趁着他这一瞬间的分神,右脚顺势一踢。 一个利落的后空翻,稳稳半跪在地上。 虽然俏脸还泛着红晕,但是眼底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冰冷。 “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子,竟然有如此了得的身手,爷真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男子嘴角勾起浅笑,原本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却扫扫了院墙之外两道一闪而过的黑雾。 俊眉微微一蹙,片刻的犹豫之后,他双足轻点。 在跃出院墙的那一瞬,回过头来,嘴角勾起绚烂夺目的笑容。 那魅惑的桃花眼轻轻一挑,秋波暗送: “小狐狸,谢谢你的礼物。”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化作一团红雾,消失于无影踪。 只是…… 云清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他消失前一瞬间,手里那一团诡异的淡绿色又是什么? 自己哪有送他什么礼物啊? 一阵凉风袭来,云清浅突然觉得胸前凉飕飕的。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 两颊的血色突然上涌。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也让刚刚落地的红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而在院墙外面,一辆富丽堂皇的小檀紫叶马车两边,七八名护卫齐齐跪倒:“爷。”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儿的,就这么被打断了。 红衣男子扫了他们一眼,眼底带着明显的不悦: “要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信不信我摘掉你们的脑袋?” 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叫人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为首的冷面男子连忙低头:“属下查到了婆娑叶的消息。” 一听到“婆娑叶”三个字,红衣男人脸色微微一变:“在哪?” “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红衣男子重复了一边,随即轻轻一笑,“晚上我亲自去取。” 众人不敢有异议,连忙颔首。 男子优雅的躬身坐进了马车,大红的广袖之下,白皙细致的手慢慢滑露了出来。 而他指尖勾着的,正是一块淡绿色的肚兜。 第14章 我问的不是这个渣男 “嘭!” 简直就是无耻之徒! 回到房间重新换好衣衫的云清浅一掌拍在桌面上,一张俏脸气的都白了。 低头凝神看着自己的右臂,云清浅眸光微闪。 她缓步走到床头,翻出一种特制的药水,用锦帕沾了一点之后,轻轻擦拭着手臂。 不一会儿,原本光洁的手臂上,两个青紫色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刚才男子那轻浮的动作看似在调戏自己,但只有云清浅才知道,他一定是在试探检查自己的伤口。 难道那他跟那白衣男子是一伙儿的? 这伪装药水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如今自己还被那个红衣妖孽给缠上了……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把这灵蛇所咬的伤口除掉。 放下袖口,云清浅走出门外的时候,发现碧儿正抱着一卷两米长的画卷,小心翼翼的铺在岩石上。 “碧儿?” 碧儿一听到她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想要收起来。 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这副两米长的画卷之上,描绘的是一栋富丽堂皇的宫殿。 在画的正中间,一名面容俊俏的玄衣少年傲然而立,眉宇之间是压抑着的狂傲和不羁。 一边嘴角微微扯着,露出隐藏极佳的嘲讽笑容。 少年的身侧,一株血色的婆娑花绽放的妖冶惑人,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什么?”云清浅不由好奇的发问。 碧儿投来诧异的目光,“小姐,这是六殿下啊?” 云清浅扫了碧儿一眼,好笑的开口,“我问的不是那个渣男,是这个!” 说罢,她抬起脚尖,在六皇子身侧的那株妖冶的植物上点了点。 “噢,这个、这个是婆娑叶啊,听说是六皇子府最珍贵的花草呢!”碧儿连忙解释着。 “婆娑叶?”云清浅不由的出神: 脑海中搜集着这三个字的信息。 婆娑叶,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 所开之花能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 所结之果却是世间绝顶之剧毒。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手臂上的灵蛇所咬的伤口也能够愈合? 云清浅嘴角扯出一抹狡猾的笑容:“碧儿,替我准备一套夜行衣,我晚上要去六皇子府。” 一听这话,碧儿吓得脸都白了:“小姐不可以啊!六皇子若真心想听你解释,就不会避而不见,连退婚书都是派仆人送过来……” “我的傻碧儿!”云清浅突然闷笑一声,伸手将碧儿拉起来: “既然他避而不见,就代表他根本就不想要这门婚事。不管我是真的跟人私通,还是被冤枉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摆脱我。以前的我太傻看不清,如今看清了,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明白么?” 第15章 夜闯六皇子府 是夜,月影婆娑,微风徐徐。 一道灵巧的身姿如同猫儿一般,轻巧的翻过六皇子府的高墙。 接连几个巧妙的空翻,最后匍匐在一栋华丽宫殿的顶端。 黑色面纱下面,一双明亮机警的眸子露了出来。 “既然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应该不会随便放在院子里吧?” 云清浅轻轻咬唇。 刚才她已经把六皇子府的地形都摸了一遍。 这个六皇子府外松内严,里面的士兵巡查看似杂乱无章,但他们所有的路线结合起来,有一处是必经之地。 那就是她脚下的这间屋子了。 “这屋子里面,不是有宝贝,就是有鬼!” 云清浅唇畔轻轻一扯,顺着屋檐,一个轻巧的翻身,就潜入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卧室。 云清浅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在最里面的小阁间,似乎有一种淡淡的红色光晕。 她轻快的闪了进去,不由看的眼睛都直了。 在古檀木的书桌之上,一株血红的植物悬空而立。 从枝叶到根茎,都是纤毫分明,甚至还能看到叶子里面犹如血管一样的纹路。 不知为何,云清浅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这不就是她在那幅画上面看到的婆娑叶么? 她欣喜的走了过去,小心的将之拿了起来。 “什么人?” 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声惊怒的呵斥让云清浅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去。 一袭玄衣锦袍,腰封三珠,头带冠玉,俊朗张狂的脸上充斥着阴鸷。 不是自己那个便宜未婚夫六皇子凌之枭又是谁? 凌之枭眸光一寒,“小贼,竟敢盗婆娑叶?找死!” 话音落下,他便一跃而起,掌风迎面劈来。 云清浅连忙回头,想将婆娑叶收起来。 可低头一看,一双素手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可恶!” 云清浅纵身一跃,便冲破纸窗跃了出去。 凌之枭一撩衣摆,也跟着追了出去。 脚才刚刚着地,却再也搜寻不到那个狐狸一般的身影。 一时间,整个六皇子府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火把明明灭灭,凌之枭阴沉暴怒的声音在后院炸响:“今天没抓到那个小贼,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 惊惶的声音响起,护院四散而去。 凌之枭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站在古檀书桌边。 望着空无一物的桌面,盛怒之下他竟一掌将那桌面拍了个粉碎。 “轰”的一声巨响,肖征连忙匍匐跪地,“殿下息怒。” “这婆娑叶我好不容易取来,就是为了治好太后的旧疾,现在什么都没了,我怎么息怒?” 第16章 我们两个都是贼 而暴怒的凌之枭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头顶三尺之上的横梁之上,一个灵巧的身影正藏匿在那儿。 云清浅屏住呼吸,尽量不泄露自己一丁点的气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右手掌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 她低头一看,一道血红的幽光在皮下的掌心流动。 正以势不可挡之势往手臂窜去,然后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 “……” 云清浅没有内力,这剧烈的冲击让她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最后,眼前一黑。 眼看着就要跌落横梁之时,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有力的手,一把揽住了她细致的腰肢。 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偷东西还这么不小心,你这个小贼缺乏训练啊!” 这是用内力渡过来的声音。 云清浅心头一惊,潮红的小脸瞬间转了过去。 因为两人贴的太近,好巧不巧的,她的唇就这么碰上了身后那微凉的薄唇。 四目相对,云清浅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别开脸,扬手朝着男人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怎么又是这个变态? 男人扣住她手腕上的脉门,嘴角依旧是那慵懒邪肆的笑。 一股微凉的内力缓缓注入她体内,瞬间平息了刚才炙热的冲击。 男子桃花眼微微一眨,魅惑动人: “咱两可都是贼,你再动被下面的主人看到了,就一起死咯。” 这半是威胁办事诱哄的声音让云清浅身子一僵,她双唇轻启,无声的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男人眼波一扫,妖冶的脸上浮起委屈:“横梁就这么宽,拿开你可就掉下去了。” “你……” 云清浅气结。 她恼火的别开脸,恨恨的不再搭理他,只希望凌之枭赶紧离开。 而横梁下面,肖征额头滑落几滴冷汗,“殿下,在京都有这个身手和胆量派人来盗取婆娑叶的,属下以为,只有一人——” 一听这话,凌之枭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 脑海中划过一张慵懒挑衅的脸,他阴鸷的眸子落在肖征的头顶,“你说的是他?” 即便那人不在场,可肖征在提起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头皮阵阵发麻。 “太后患病,那人自然焦急。为哄太后开心,继而盗取婆娑叶不是不可能,殿下您心中清楚,那人与太后……关系匪浅——” 肖征的话说的意味深长。 而云清浅却在这个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气压一沉。 清眸扫过扣住自己腰肢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证明他内心起伏剧烈。 莫非这个红衣变态,跟他们嘴里说的那个“他”有什么关联? - - - 题外话 - - - 谢谢【阳阳怡】宝贝的花花,爱你么么哒! 第17章 黑锅你来背 红衣男子指尖微微动了动,一道寒光乍射出去。 下一瞬,外面就传来阵阵惊怒的呵斥声:“站住!” 凌之枭和肖征对视了一眼,旋即飞快的追了过去。 偌大的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云清浅和身后的男人。 望着依旧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她心里突然“腾”起一阵怒火:“人都走了,你是不是抱上瘾了?” 男子嘴角轻轻勾,“连嘴儿都亲过了,抱一下又怎么样?” “无耻!”云清浅脚尖往后一踢,整个人顺着窗沿一翻,就跃上了屋顶。 可她才刚刚站稳,那一抹火红又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她眼前。 “你到底想做什么?”云清浅恨恨的磨牙,腰间的软刀蠢蠢欲动。 红衣男人身形一闪,扣住了她的手腕。 一道红色的微光在她命门处游动着。 “啧,我要的东西在你体内,你说我想干什么?”男子妖冶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脸上却笑得妖娆。 云清浅咬唇,冷冷的盯着他,“就算我们都是贼,但是偷东西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可是这个东西我势在必得怎么办?”男子绝美的脸上露出无辜。 “要不然你就动手杀了我,东西自然是你的。” “杀你我可舍不得,但是把你倒吊起来,放半桶血,说不定效果是一样的。” 说完这话,男子笑的花枝乱颤。 可是,衬着那张绝色之脸,竟没有一丝娇柔造作,反而美的越发倾国倾城。 “你……”云清浅怒极反笑,面对这样的大变态,说道理都是白搭,那就只有谈条件了。 她冷着眼,“反正你我的目的都是救人解毒,我想办法救活你要的人,然后我们互不相欠,如何?” 男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闪了闪,最后竟然露出一抹兴奋的光:“好,我就应了你。” 红色影子一闪,男子瞬间腾空而起。 云清浅连忙往前一步,“我要怎么找你?” 男子回过头来,朱红的薄唇一撩,“不急,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 话音落下,男子血色的衣袍已经融入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见四周再无别的气息,云清浅那惊慌的小脸才慢慢的凉了下来。 皓腕一翻,一枚晶莹剔透的碧玉便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指尖轻轻一弹。 那枚碧玉就掉落在屋檐之下的草丛里,莹莹透透,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 “大变态,占了我的便宜还想轻易脱身?这个黑锅就谢谢你帮我背咯!” 嘴角扯出淡笑,云清浅足尖一点,几个腾空飞快的翻出了六皇子府。 第18章 半夜爬进来的小蛇 回到絮云阁之后,云清浅第一件事情就是撩起自己袖摆。 刚才那个大变态说婆娑叶已经进入到自己体内了? 她仔细看了看命门之处,发现并无其他异样。 这一晚上担惊受怕的,此刻云清浅的眼皮重的厉害。 一个翻身,她就睡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天的半夜里,一条细细的小红蛇摇摇晃晃就跟喝醉酒儿似得从窗户口摸了进来。 在云清浅腿边蹭了蹭,就蜷缩成了一团,挨着她的小腿睡着了。 这一晚,云清浅总是梦到有一条小狗伸出湿湿的舌头,不停的在舔着自己的小腿,又凉又麻。 这种腻歪的感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消失,云清浅总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等她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醒来之后的她觉得精力充沛,神清气爽,连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走到镜子前面,仿佛脸色都变得红润,有光泽。 特别是那双清眸,就是被天山的清泉浸泡过一样,灼灼生辉。 云清浅捏了捏自己细致如白瓷的脸蛋,“难道那婆娑叶当真在我体内?” 糟糕! 她还打算弄出来,跟那个大变态一人一半呢! 这样一来,看样子只能自己想办法救人了! 就在云清浅沉吟着的时候,碧儿突然满脸红光的跑了进来,“小姐!” 一进门,看到云清浅她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怎么看上去就是给人一种脱胎换骨,比以前精致美艳的感觉呢? “怎么了?”云清浅站直了身子,粲然一笑。 碧儿差点被这笑容迷了眼,她连忙颔首,“小姐,宫里来人了,传太后口谕,请小姐进宫呢!” “太后?”云清浅愣了一下。 碧儿兴奋的点头,“没想到太后这个时候还能记起咱们家小姐。” 云清浅想到了昨晚凌之枭与下人的对话,眼神不由冷了几分,“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我先去看看。” 【太和宫】 宫门处站着几个太监,但凡是进宫的贵妇小姐,都要下了马车一一检查过宫牌,然后换上宫里的撵朝后宫那边而去。 但是,在轮到云清浅的时候,那小太监在看到他的宫牌之后,眼神诡异的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噢,原来是云四小姐啊?真是不凑巧,你瞅瞅,这撵都已经用完了。要不然您就自己个儿走进去呗?” 云清浅扫了那太监的身后,却见一个身穿碧绿色锦绣长裙的少女撑着阳伞走进了后面的凉亭。 进去之前,她眼角似乎扫到了云清浅,嘴角却勾起了嘲讽的笑。 不一会儿,一顶座撵缓缓的从凉亭后面抬了出来…… 第19章 身患恶疾才会口出恶言,身怀恶臭 云清浅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太监是奉了别人的意思,故意给自己难堪呢? 自己走就自己走,她又不是没走过。 云清浅凉凉的扫了那小太监一眼,转身就朝着皇宫后院那边走了过去。 那步撵缓缓的从云清浅的身边越过,里面的人狐疑的抬起帘子,恰好就看到了那一身风华。 因为要进宫,所以碧儿替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缀上了珠花,梳了发髻,换上华服,光是从背后看去,清冷如竹,一身傲骨风华。 完全不似当初,那个瑟瑟缩缩胆小怕事的样子。 绿衣女子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做出跟护院私通如此龌龊的事情,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进宫,这人若是不要脸起来,果然是连畜生都比不得。” 那女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突然一丝绢帕就这么顺风飘到了自己的脸上。 突然一股恶臭侵入她的鼻腔,呛得她差点没吐出来,“咳咳咳!” “啊,我的手绢!” 云清浅惊诧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俏脸通红的指着被女子扯下来的丝绢,“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刚才风太大,把我的丝绢吹跑了。” “云清浅,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子怒斥出声。 “啊,好臭啊,这是什么味儿?”云清浅连忙捂住口鼻,连退了三步。 一双水澄澄的眸子惊恐的望着座撵里面的少女,仿佛那恶臭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你……你居然敢说我臭?” 女子一怒,作势就要走下座撵。 可是她这一动,身上的恶臭之位瞬间浓郁了好几分。 就连那几个抬着步撵的小太监也被熏得连退了好几步,有个肠胃不是太好的,直接被熏得趴在一边吐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自己似乎也闻到了从自己身上,还有口鼻之间传出来的恶臭味道。 她脸色涨的通红,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 云清浅捂住口鼻,一脸好心的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恶疾啊?听说太后身体不适,我觉得你还是别进宫了,不然熏到了太后,赐你个满门抄斩,就得不偿失了!” “云清浅,你!” 女子被她这一番抢白气的全身的血都倒冲了上来,差点没晕过去。 “听说身患恶疾之人,才会口出恶言,体怀恶臭,姑娘以后还是多多注意为妙。” “好心”的劝完这话,她掩唇轻笑,盈盈一施,就准备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凌厉的声音,“云清浅,你就是这样吸引本殿的注意力的?” 第20章 你是不是有病? 熟悉的声音让云清浅眉头微微一蹙,眼底闪过些许不耐烦。 懒洋洋的转过身,不意外的看到阔步走上前来的凌之枭。 一袭玄色鎏金锦衣,腰封上的三颗宝石熠熠生辉,展现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那绿衣女子一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哭丧着脸就要扑过去,“表哥,你要替我做主啊!云清浅这个贱人……” 就算隔着老远,凌之枭依旧能够嗅到女子身上的臭味儿。 凶戾的眼神一瞪,女子被吓的僵住了脚步,咬唇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今日弄成这个样子,就不必去见太后了,省的连累文家。” 凌之枭的声音冷淡的不带丝毫感情。 文以芙一听到这话,差点没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表哥,不要,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 “闭嘴!”凌之枭冷冷的开口,扫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把她给我拖出去。” “表哥,不要,不要……” 文以芙拼命挣扎着,那股恶臭伴随她的动作越发浓烈,差点熏的那个小太监睁不开眼。 直到文以芙不甘的声音消失在太和宫门口,凌之枭才转而看向云清浅,“是你干的对不对?” 云清浅望着凌之枭: 他看向自己,眼底的厌恶如今记忆中一样的明显。 “六殿下在说什么,清浅怎么听不懂?” 云清浅嘴角扯出一抹无辜的浅笑,那双眸子也因此变得生动起来。 凌之枭差点就要被这一笑给迷了眼。 他暗自敛了心神,心头浮起厌恶,“云清浅,如果你以为这样动我身边的人,就会让我多看你两眼——你太天真了。一个跟下人私通的人,这辈子也别想进六皇子府的大门。” “六殿下误会了。”云清浅漫不经心的看向凌之枭,笑的跟只狐狸似得,“清浅进宫可不是为了一睹六殿下尊容的,而是来见太后的。” 一听到“太后”二字,凌之枭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了八分。 袖口里的拳头逐渐紧握,他冷哼着看向云清浅,“就算你找太后求情也不管用——” 云清浅差点要被这个家伙儿给气笑了,“六皇子,您是不是有耳疾?” 凌之枭一愣,脸色瞬间就黑了:“谁告诉你我有耳疾了?” “要是没病的话,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云清浅皱着眉头指尖轻点,然后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你不是耳朵有病,而是脑袋有病?不然也不会怎么都听不懂人话了!” “云清浅,你敢骂我?”凌之枭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就在他怒不可遏的时候,从宫门那边悠悠的传来一道黯哑搵怒的妖媚声线,“是哪个小兔崽子在吵吵闹闹,打扰本王睡觉的?” 第21章 小狐狸遇上老狐狸 凌之枭一听到这个声音,眼神里瞬间闪过一抹寒意。 云清浅也是好奇的回过头去—— 只见二十四铁骑在前引路,金碧辉煌的华盖轻摇,十二名衣着华丽的宫女侍尾。 盖顶七颗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体现着来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座撵四周层层薄纱轻轻垂落,里面的男人身着紫红色金缕衣。 此刻明明无风,衣摆却因为他的搵怒扬起在半空,张狂肆意。 虽隐约只能够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也知其人丰姿卓绝。 那凌之枭虽也十分俊朗,却连里面这位的影子都比不上。 “之枭见过摄政皇叔。” 凌之枭连忙颔首,敬畏的退到了一边。 云清浅的脑袋里面转的飞快,迅速搜集着这个摄政王的消息。 容澈,拥有神邸般俊美的容颜,却心如蛇蝎。 欺凌太后,挟持幼帝,诛忠臣,杀贤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 不过这些都只是市井传闻,云清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王爷。 “原来是皇侄儿啊!” 容澈慵懒的笑了,眼底寒光闪过,“没人教过皇侄儿,后宫禁地不许大声喧哗么?” “之枭只是遇到一个熟人,打个招呼而已,并未大声喧哗!”凌之枭虽然态度恭谦,但是语气却不见任何诚恳之意。 “是遇到老熟人,还是老情人,嗯?” 说着,容澈紫红色的广袖一挥。 一道强劲的内力穿破纱幔直接击到了凌之枭的腿窝处。 “噗通”一声,凌之枭竟然直直的跪了下去。 倒是容澈指尖轻撩,将滑落肩头的发丝拨到了身后,满意的笑了,“皇侄儿都下跪了,约莫是知错了。起来罢!” 凌之枭怒不可遏的想站起来,肩上却像是被压了千斤,根本无法动弹。 “啧!”容澈扫了他一眼,“看样子皇侄儿觉得自己跪的时候还不够长,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便起来就是了。” 看到这里,云清浅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摄政王明明就是用内力扣住人家,还堂而皇之的说别人自己不肯起来。 真是有够阴险的。 掐着时辰,再过一刻钟,那可就退朝了。 而太和宫可是百官必经之地! 要是被文武百官看到六皇子在太和宫门口跪着…… 真是老狐狸! 容澈优雅的一抬手,继续撑着自己的下颌闭目养神,“走吧,太后该等不及了。” 容澈言语暧昧,那个“等不及”更是让人遐想连篇。 可身为皇子的凌之枭只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你……”他目露凶光,恨不得冲上去将容澈给撕碎了。 第22章 你就是红衣妖孽? 21、 步撵缓缓前行。 当它行至云清浅身边的时候,容澈妖冶的眸子突然睁开。 “慢!” 这慵懒声线一落下,座撵不偏不倚的停在云清浅的面前。 只要她一抬眸,就能够清楚的看到容澈的脸。 “你就是皇侄儿的老情人?听说你可是跟护院私通之后坠下悬崖,怎么还没死呀?” 声音很好听,性格却很恶劣。 云清浅她向来就不是什么乖乖吃亏的人。 她嘴角轻轻一扯,“若不是王爷出现,清浅一定又把六殿下给得罪了,到时候定没有好果子吃的。王爷洪福齐天,清浅得了王爷庇佑,定然长命百岁。若是年纪轻轻就死了,岂不是证明王爷也是个福薄的人,根本就庇佑不了别人?” “大胆!” 铁骑军首领一声震天的怒斥。 云清浅没有被吓得两股战战,只是脑袋又低了一些下去: “若王爷觉得民女说错了,大可以寻个由头让清浅陪着六殿下一并在宫门跪着便是。” 凌之枭冷斥一声,“不必了!” 自己一个人跪在这里就够丢人了,要是身边还有云清浅,难免流言四起。 容澈广袖一挥,黑眸里面闪过阴晴不定的冷意,“啧啧,你就这么想陪着他一起丢人?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呢!” 云清浅算准了凌之枭不会答应,便只是低头不语。 而看在容澈的眼底,却好像是受了委屈而伤心的样子。 心头莫名生气一股没来由的恼怒,他嘴角一扯,勾出寒冷的笑意:“既然皇侄儿愿意一个人跪着,那就好好跪下去吧!走!” 广袖一挥,罡风四起。 凌之枭只觉得肩头一痛。 他根本就无法动弹了,张嘴也发不出声音。 一张俊脸因为愤怒涨的通红,眼神落在容澈远去的座撵之上,是嗜血的恨意。 而云清浅恭敬的等容澈走远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有点意思。” 她嘴角轻轻一扯,无比轻松自在的朝着后宫那边走了过去。 金碧辉煌的凤鸾殿,高墙外有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 在大殿的四个角落里面,有象牙制成的鼎炉,淡雅的幽香缓缓四散开去。 云清浅一改最初张狂的模样,乖巧有礼的跟着太监进殿给太后请安。 “抬起头来。” 一道十分年轻优雅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了过来。 云清浅顺势将缓缓抬头。 看到的一幕却让她瞳孔骤然一缩。 因为在太后主位右边的芙蓉软榻之上,容澈正半支着脑袋,慵懒邪魅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凤眸狭长,眼角微微上挑,风情无限。 墨黑的眸子波光潋滟,勾魂摄魄。 鼻梁笔挺,红唇丰润,这姿容,绝世无双! 但是—— 他为什么会是那个红衣妖孽? 第23章 王爷跟太后果然有一腿 此刻的容澈正半侧着身子。 紫红色的衣襟在脖颈处微微敞开来,一只手支着脑袋。 黑绸缎般的发丝遮住了大半个脸颊,眉宇间风华内敛,那双妖冶的凤眸却流盼生辉,魅惑动人。 看到了云清浅眼底的震惊,容澈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怎么,云家三小姐莫不是被本王的美貌给迷住了?” 这个混蛋,又给自己挖坑。 云清浅连忙颔首,乖巧的应答:“王爷天人之姿,举世无双。但凡是女子见了王爷,都是要被惊艳的。清浅只是一介民女,自然也不能免俗。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多多包涵。” “嗤!” 容澈一声冷哼,嘴边的笑痕更深了。 一句话既撇清了自己,又拍好了马匹,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就在这个时候,从凤鸾殿的内院后面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个小太监。 “王爷,太后刚才吐了血,又晕过去了。” 一听到这话,容澈一个旋身立时就站了起来,周身的罡风骤然而起。 先前那一股子妖娆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寒冷。 广袖一挥,容澈便阔步朝着内院而去。 冰冷的眼神扫过云清浅,“你,跟我进去。” 当云清浅跟着容澈进到太后的房间之后,发现外厅已经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太医。 那些人一看到容澈走进来,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阴鸷且不耐烦的声音炸响,容澈已经走到了太后的床头。 黄太医跪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银针,“王、王爷,刚才正在布针,谁知道太后突然就——” “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容澈恼羞成怒的大袖一挥,立刻有几个铁骑军冲了进来,将那个黄太医给拖了出去。 那太医早在被容澈点名来医治太后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登时吓得两眼一翻,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容澈倾身上前,指尖触上露在垂帘外面的一截藕臂之上。 还有微弱的脉搏。 容澈身子一旋,衣摆卷起紫红色的波浪。 冰冷的目光在众太医身上扫了一圈,略过那些浑身发抖的太医。 最后,修长白皙的手指朝着云清浅一点,“你来。” 众太医用余光扫到容澈点的人不是自己,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一看到他指的人是一个女子,纷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么年轻的姑娘? 难道是摄政王在民间寻来的神医? 云清浅微微皱眉,心中有些没底。 不过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了。 她可不想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这个大变态拖出去斩了。 “是!” 云清浅做了一个深呼吸,便朝着太后的床头走了过去。 那一截藕臂白皙细腻,肌肤莹透,就像是少女一样。 看样子这个太后挺年轻啊! 难怪外面谣传这个容澈强占兄嫂,若真是年少貌美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浅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再胡思乱想,信不信我把你也拖出去斩了?” 靠,这个大变态是不是有读心术啊? 怎么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 云清浅连忙敛神,素手刚刚伸过去,还没来得及搭上太后的脉门,门口就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你没有资格碰太后!” 第24章 不守妇道的女人没有资格 话音落下之时,众人纷纷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凌之枭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口,脸色微微发青,应该是强行冲破穴道留下的后遗症。 此刻,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睛看着云清浅,充满了厌恶的轻蔑:“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替太后把脉问诊?” 容澈邪魅的眸子一闪,饶有兴致望向凌之枭:“皇侄儿这么说,莫非你有医治太后的妙方?” “我原本……”凌之枭突然语塞。 如果昨天婆娑叶没有被盗,他今天就能够揽下这份功劳。 可惜…… 眼底闪过寒意,凌之枭下意识的握紧了掌心中东西。 一听这话,容澈的眼底瞬间弥散开寒意:“既然没有,那就闭上你的嘴。” 凌之枭突然上前两步,反手朝着云清浅一指:“皇叔,在场这么多太医他们都知道,一个大夫最重要的就是医德。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品德都没有,她的医术又怎么可能救得活人?说不定这个云清浅不过是欺世盗名,想要蒙骗皇叔罢了!” 众太医一听这话,也纷纷七嘴八舌的说道:“对啊,六殿下说的有道理。” “这靖远侯府的四小姐私通护院,如此品行不端,实在不能将太后交到她手里!” “没错,没错,还望王爷三思啊!” 见有了六皇子挡在前面,一众太医便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全都给我闭嘴!” 低冷的声音带着搵怒和不耐烦,容澈那淬着寒芒的目光一扫,周身的气场瞬间变成了修罗煞场。 那些太医后颈一寒,纷纷颔首噤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容澈却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女人低低的轻笑,“嗤。” 他狐疑的拿眼角的余光去扫了她一眼,却见她眉目淡然的望着凌之枭,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伤心欲绝。 她望着凌之枭的目光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痴迷? 云清浅的确是有些走神了。 不过却不是容澈想的“痴迷”,而是在替原主感到不值: 哎,云清浅啊云清浅,如果你在天有灵,看看面前这个男人吧? 看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厌恶,他甚至巴不得你赶紧去死! 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去跳崖,值得么? 云清浅敛神,微微弓了身体,连声音也变得柔弱起来:“见过六皇子殿下。” 因为出了云清浅跳崖的闹剧,凌之枭才会一度沦为笑柄。 可是,尽管再讨厌这个女人,但是看到她一见到自己就变得小心翼翼的样子,凌之枭面上还是浮起了一丝得意。 他倨傲望着她,“云清浅,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 第25章 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云清浅唇畔溢出一声轻嗤。 她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凌之枭,“殿下想听什么?不再喊冤,还是跪下承认我不守妇道?” 她语速很慢,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 这一声轻嗤让她惨白的脸上带上一丝血色,让人不由的看凝了眼。 凌之枭被她这话噎了一下,收回探究的目光,冷声道:“我只想听实话。” “实话么?”云清浅嘴角一扯,然后颔首,“清浅知罪。” 凌之枭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你认罪了?” 云清浅再抬起眸子的时候,眼底已经泛起了浓厚的嘲讽: “没错,清浅知罪。清浅不该在明知六皇子不属意我的情况下,乖乖接下圣上那道赐婚圣旨;不该在父亲替国征战生死不明的时候,耽误了六皇子的前程;更不该在被人冤枉、跳崖之后又活过来碍六皇子的眼!” 云清浅一连说了三个不该,却是将凌之枭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云清浅又道:“至于六殿下说我犯下的罪……一个是侯府护院,一个是前程似锦,身份尊贵的皇子,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该选谁吧?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清浅这种无知妇孺都能想明白,文韬武略的六殿下,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围观的众人早已经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凌之枭: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都能明白,六殿下怎么会不明白? 云清浅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适时添了一把柴:“还是说,这原本就是六殿下想看到的结果?” “云清浅!” 凌之枭被她这么一番抢白,顿时七窍生烟: “明明就是你不守妇道,跟下人私通,现在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不小!” 云清浅巧笑倩兮,唇边的笑容却是冷入骨髓,“六殿下光听别人一面之词就断定我与人私通,这胡说八道的本事也不差。” “云清浅,你找死!” 凌之枭周身戾气骤然迸射,眼底杀机乍现。 掌风一起,他已经掐住了云清浅的脖子,将她锁在了掌心。 云清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正打算反抗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人群之外,一道邪魅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 “皇侄儿这是强辩不成,恼羞成怒要灭口了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凌之枭心中暗道不妙: 他被云清浅激的怒火攻心,竟然忘了容澈还在场。 而云清浅却是灵光一闪,放下刚搭上凌之枭脉门的手,清眸一眨,眼眶里面星光点点,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因为离她太近,凌之枭将这一幕全部看在眼底。 只见她嘴角轻轻一扯,随即一个旋身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王爷,请您为小女做主啊!” 第26章 王爷是不是替后宫的女人都验过? 凌之枭一惊,就像是摸到烫手的山芋似得,一把将手收了回来:“云清浅,你想干什么?” 云清浅狡诈的跟狐狸似得,她瞪着无辜的清眸,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告状咯!” 说着,她干脆拎起裙摆,跌跌撞撞地奔到了容澈的身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清浅是被冤枉的,请王爷替我做主,替我伸冤啊!” 众人见此景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出云国谁不知道这个摄政王脾气古怪,性格乖张? 他做事从来都是看心情,从来不问对错。 这云清浅让他做主,向他伸冤?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大胆妇人,竟敢冲撞摄政王!” 云清浅的声音刚刚落下,便有带刀护卫怒斥出声。 眼看那人就要拔刀的时候,却见容澈微微倾身,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云清浅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不急,先听听她的冤屈,冲撞本王的罪稍后再治不迟。” 云清浅满头黑线,恨不得一鞋底抽过去。 压下心头怒意,她挤出两滴眼泪,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了一遍: “……清浅自幼便知女子应该三从四德,洁身自好,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败坏名声之事,请王爷明查。” 容澈那双妖冶的桃花眼瞬也不瞬的盯着云清浅: 指头泛青,证明她刚刚才用过毒。 故意冲撞自己,将袖口里的毒粉全部抖落在自己身上,想来是打算栽赃陷害。 明明刚才被制住的时候动了杀机,却在自己出声时,大声喊冤…… 这满肚子坏水的人竟然说自己三从四德? 当他瞎了么? 容澈倾身向前,醇厚黯哑的嗓音带着魅惑: “既然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你敢不敢接受本王的检验。只要验出来你还是处子,这谣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云清浅这个时候,恨不得脱下鞋子狠狠的抽容澈几嘴巴。 这个大变态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给自己挖坑! 收敛心神,云清浅眨巴了亮晶晶的大眸子,一脸的天真无邪: “清浅只知摄政王功勋盖世,却不知道原来王爷通晓验贞一职?莫非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由王爷验过?” 一听这话,全场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云清浅看似无心,却捅破了皇宫后院最肮脏的一层纱。 如今幼帝不过八岁,太后美艳绝伦。 谣传先帝驾崩当晚,容澈就领兵入宫。 强占太后,霸占后宫妃嫔,擅自修改遗诏,自封摄政王。 第27章 我怎么验她们,就怎么验你 从此平步青云,独揽大权。 不过这些事,大伙儿心知肚明,却从无一人敢提。 这个云清浅肯定跳崖摔坏脑袋了,竟敢当着容澈的面说这话? 原本以为容澈会勃然大怒,痛下杀手。 谁知道,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他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那夹杂着雄厚内力的笑声叫人听了耳膜欲裂。 凌之枭暗中用内力护体,却发现丹田空空,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只能硬生生的扛着,直到再也扛不住,喷出一口黑血。 倒是云清浅,一脸淡然,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 “你说的没错,本王的确深谙验贞之道。” 容澈笑声一收,声音里已然泛起寒意: “把东西抬上来,今日就让众人看看本王是如何替你验贞的!” 容澈的声线一落,他便化作一团紫红色的雾影闪到了宫门之外。 云清浅突然觉得腰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攥住。 紧接着,整个人一轻,竟然直直的飞进了出去,整个人撞进了男人的怀中。 她正要站起来,后颈却被人一按。 她,竟然无法用力。 只能任由容澈将自己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前。 “王爷,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么?你现在抱着我,就算验明了我的贞洁,我的名声也毁了。” “跟下人私通,被庶母捉奸,被未婚夫退婚……啧啧,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觉得你还有名声么?”容澈戏谑的开口。 云清浅暗地磨牙,指尖已经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藏在指甲里面的毒粉正要弹出来,却冷不丁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给握住了。 容澈轻轻颔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忘记告诉你了,三天之后凌之枭可能会皮肤溃烂流脓,但是这毒对本王没用。” “你……”云清浅心里一惊:他竟然看到了! 刚才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凌之枭制住,就是想伺机下毒。 她以为自己的身手已经足够干净利落了,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容澈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大手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背部一路下滑顿在腰间。 滑嫩的触感让他眯了眯眸子,满意的看到她细致的肌肤上泛起红晕。 “刚才你不是还讽刺本王来着么?那我怎么验那些宫女的,就怎么验你,好不好?” 说着,容澈指尖一弹,云清浅身上的破败的外衣瞬间裂成无数布条,被他强大的内力震得四散开去。 云清浅在心底哀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混蛋该不会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来硬的,这样证明自己是个处子吧? 容澈纵身跃起,他身下的那片土地竟然开始松动了起来。 云清浅只觉得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突然下坠,竟然掉入了一个两三米高的巨坑里。 - - - 题外话 - - - 谢谢【3095345492】宝贝的荷包,谢谢【一唯_only】的票票,虽然不知道为啥公众文也可以投月票。谢谢【一唯_only】宝贝的花花,爱你们! 第28章 扔进万蛇窟 28、 云清浅右膝点地,灵巧的落在地上。 她正准备站起身来,突然耳边传来阵阵诡异的声音。 “嘶嘶——” 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成千上万的毒蛇正不悦的摇晃着脑袋,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入侵者很是反感。 “容澈,你这个混蛋!” 饶是再冷静淡定,云清浅这个时候再也绷不住了。 这个混蛋,扒了自己衣服是想把自己身上的毒粉都弄掉,让自己赤手空拳对付这些毒蛇么? 容澈悠闲的立在巨坑上方,笑的颠倒众生:“难道你以为本王扒你的衣服,是想办了你?” 容澈嘴角勾起淡笑,虽然明艳动人,却更像那毒蛇,让人毛骨悚然。 他广袖一拂,整个人轻盈跃起,稳稳的坐在早已经备好的紫檀阔椅之上。 姿态妖娆,甚至比那女人还要惑人几分。 围观的那些太医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脸,连忙低下了头去。 容澈指尖轻点着,一副坐等看戏的模样。 巨坑里面,那些毒蛇嗅着云清浅身上的血腥味儿,吐着毒信子,开始缓慢的朝着她靠近。 云清浅动作极其轻缓的扯下自己的腰带,将其对折了好几次,确定硬度能够抵挡那些蛇的进攻。 “今天我要是能逃出这个蛇窟,他日一定要手刃容澈这个大变态!” 云清浅暗暗在心里低咒着。 “嘶——” 藏在云清浅后面的那条一米长眼镜蛇率先窜了起来,朝着她身上扑了过去。 它这一动,更是带动了四面八方的毒蛇。 眨眼之间,那数万条毒蛇瞬间将云清浅整个人都给吞噬掉了…… 巨坑里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守在坑口的黑面男子冷漠的扫了一眼之后,转身走到了容澈的身边,暗暗摇头。 而那紫檀阔椅之上,容澈轻轻啜了一口清茶,桃花眼一扫,“这就死了?” 这个时候,不光是围观的众人,就连凌之枭心头都涌起了森然的寒意。 云清浅虽然冲撞了他,但是借着验贞这个名头,将一个弱女子扔到万蛇窟,这手段实在是太让人不齿了! 不过这些话,众人只敢烂在肚子里。 看到此刻容澈还有心思品茶,众人对他的恐惧又多添了几分。 “万蛇窟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了!”侍卫首领吴庸安静的颔首。 容澈那妖冶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狐疑,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耳根突然动了动: 万蛇窟里好像传来了轻微的“嘶嘶”声…… 第29章 王爷,您可还满意? 万蛇窟外面,众人纷纷在替云清浅默哀。 而万蛇窟里面,云清浅正被那些毒蛇团团围住。 率先扑上来的那条眼镜蛇,身长约莫有三米,是众多毒蛇之中体积最大的一条。 它以闪电般的速度窜起来,扑向了云清浅。 它一动,身侧立刻也有数十条小蛇跟着扑了上来。 云清浅身形一闪,抬手就攻了上去。 掉落悬崖的时候受的皮肉伤还没有彻底愈合,她一动,手臂上的伤口就沁出丝丝血迹。 蛇对血的味道极为敏感,那些小蛇越是靠近云清浅,动作越发缓慢。 到了最后,突然痛苦的扭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蛇王身子一窜,飞快的缠住她的腰肢,“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原本,云清浅以为这次自己必死无疑了。 谁知道这蛇王竟然只是缠着她的腰,在她打算击打它七寸的时候,突然将脑袋往后仰。 云清浅一收起动作,它又试探性的慢慢靠近—— 如此循环了两三次,云清浅突然有一种这个家伙在……调戏自己的感觉。 脑袋里面灵光一闪,云清浅突然想到了穿越当日咬到自己的那条小蛇。 它攻击了自己之后,也是十分痛苦。 或许,这个蛇王根本就不是在调戏自己。 而是在试探? 因为,它跟那天那条小红蛇一样,怕自己的血? 想到这一点,云清浅当机立断,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溢出来的鲜血朝着蛇王的身上滴了下去—— “天呐,万蛇窟里面好像有动静!” 宫门之外,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容澈俊眉一蹙,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蛇窟里那“嘶嘶”声越发剧烈了。 众人惊恐的盯着蛇窟,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蛇窟里面竟钻出一条巨型的眼镜蛇来了。 一条、两条、无数条毒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纷纷从巨坑里面爬了出来,有些甚至还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 “天呐!” 众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四散而逃。 只有容澈立在紫檀阔椅的前面,静静的望着那个巨坑。 没过一会儿,一只素白的小手突然趴到了洞口。 紧接着,云清浅那张干净细致的小脸就露了出来。 鹅蛋般的小脸上,唇红齿白,眉似柳叶。 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仿佛装下了整个浩瀚的星空。 云清浅就这么淡定的从万蛇窟里面爬出来了! 她抬起头,一边慢条斯理的抚平自己的中衣,一边抬眸平静的望向不远处的容澈: “王爷,这个结果您可还满意?” - - - 题外话 - - - 大家多多支持,求票票,求花花,求留言,求加入书架,各种求,么么哒! 第30章 我愿意纳她为侧妃 突然听到云清浅的声音,众人连逃命的忘记了。 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完好无损的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容澈足尖一旋,稳稳的落在那条落荒而逃的眼镜蛇王身边。 那阴鸷到几乎能够冻死人的气息,就连那蛇王都被惊的僵直了身子。 容澈冷冷的盯了它一眼,“最近春寒料峭,炖个蛇汤刚好补补身子。” 那眼镜蛇王就像是听懂了容澈这话,瞬间蜷缩成了一团,将脑袋埋在尾巴下面,瑟瑟发抖。 笔挺的鼻间溢出一声冷哼。 淡淡的扫了一眼四散而逃的毒蛇,身子一旋。 他望向云清浅,嘴角扯出妖冶的笑容: “既然你通过了本王的测试,本王当然是要替你做主的了。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要求本王让六皇子收回退婚的文书,嗯?” “皇叔……”凌之枭一听这话,不由的焦急出声。 容澈桃花眼一寒,“怎么?” 淡淡的两个字,却带着叫人心惊的压力,让凌之枭后颈一寒。 他暗暗咬牙,颔首道:“如果云姑娘的确是被冤枉的,那……那我愿意收回退婚的文书,纳她为侧妃。” 掉落悬崖大难不死,当面挑衅容澈之后,还能活着从他的万蛇窟里面逃出来…… 一次坠崖竟然能够让一个软弱怕是的蠢货变成冷静狡猾的狐狸,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 不管她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至少比以前那蠢笨的样子要有意思多了。 这样一个百折不挠如雪峰寒梅的倔强女子,要是能够躺在自己身下婉转低吟,想来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只可惜她名声尽失,也只够资格给自己暖暖床了。 他的仕途,需要更加有势力的家族来支撑。 容澈桃花眼微一垂,饶有兴致的看向云清浅,“进一回万蛇窟,换一个六皇子侧妃。女人,本王跟你做的这个买卖可还划算?” 云清浅一听这话,唇间忍不住溢出一声冷嗤:“如果我说不呢?” 凌之枭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云清浅,难不成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肖像正妃之位不成?” 这个女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用一条命去换一个渣男?虽然我从悬崖上摔下来,但还没摔坏脑袋。” 云清浅冷眼看着凌之枭一张俊脸彻底全黑:“我不要侧妃之位,更不屑那所谓的正妃之位。我要六殿下昭告天下:是我云清浅要退婚,是我看不上你!” 第31章 你好大的胃口 “云清浅,你……”凌之枭的话还没说完,云清浅立刻又是一阵抢白: “不过,我要退婚这事想来是正中六殿下的下怀了。你先前冤枉我一个弱女子,还逼得我不得不下万蛇窟证明清白,于情于理都应该给我一些补偿。” 她这话明明是对着凌之枭说的,可是到了最后,却朝着容澈盈盈一拜:“王爷说是不是?” 容澈微微皱着眉头,右手轻轻扶着下颌: “此言甚是,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如果能办到,我一定会让六皇子不遗余力。” 要不是看到那个大变态一脸正经的样子,云清浅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跟自己演双簧,趁机坑凌之枭的。 既然有摄政王撑腰,她还不抓紧机会? 于是云清浅也打算再客气了。 素手轻轻一抬,朝着凌之枭的腰间盈盈一指:“我要那个!”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手落在了凌之枭的手上。 那是一块莹莹剔透的白玉扳指。 容澈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个小丫头片子胃口倒是不小! 凌之枭这个时候脸都白了,“云清浅,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云清浅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此刻她必须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她眼珠子一转,脸上瞬间露出期期艾艾的表情。 伸手拭去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云清浅看向容澈:“王爷,清浅这么多年一直倾心于六殿下。虽然今日无缘成为夫妻,但是清浅只想要个六殿下贴身的物件做个念想。王爷还说让六殿下不遗余力,如今不过是手起手落的功夫,六殿下都如此不情愿。” 说着说着,云清浅连声线都颤抖了起来。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觉得拒绝她都是一种犯罪。 容澈皱着眉头,满脸浮夸的怜悯:“皇侄儿,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一块玉扳指,你就给她,算是把这件事了了吧。若真这么舍不得,改日我再送你一块便是!” “……” 凌之枭都快要气出内伤来了。 这若是普通的玉佩,给了也就给了。 但这东西并非凡物,而且自己还没有办法当着容澈的面,说出这玉扳指到底是干嘛用的…… 见凌之枭还在犹疑,容澈轻笑道:“怎么,皇侄儿不愿意?” 语气虽然柔和,可那声线里面却像是夹杂着寒冰。 凌之枭心头一寒,只得是硬着头皮将指尖的白玉扳指取了下来。 森然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云清浅,脑袋里面想着的却是:这东西就暂时放在她身上,早晚再找人窃回来便是。 - - - 题外话 - - - 下周开始双更哦,么么哒! 第32章 他们是一伙儿的 32、 云清浅含羞带怯的走过去。 将玉扳指接过来的时候,还不忘记盈盈施礼:“谢六殿下。” 望着那个玉扳指被云清浅放进怀中,凌之枭的心仿佛在滴血。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云清浅收了东西,默默的站在一侧。 那浓密卷翘的长睫翘起,掩盖了她的眼神。 可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却分毫不差的落入了容澈的眼底。 他也不戳穿,似笑非笑的望向凌之枭,“皇侄儿,现在她可有资格替太后问诊了?” “……” 凌之枭这会儿脸被打的“啪啪”响,却只能尴尬无比的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既然皇叔说她是被冤枉的,那她就是被冤枉的。自然也是有资格替太后问诊。” 凌之枭这话说的十分狡猾。 容澈手下这万蛇窟不知道吞噬过多少忤逆他的人。 那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高手。 而云清浅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扔她下去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活着爬出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 容澈他是故意的! 这万蛇窟是他一手培育出来的,想控制一个人的生死,简直易如反掌。 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他设的一个局,而云清浅就是容澈的一个棋子。 目的就是为了遮掩昨晚偷盗婆娑叶的丑行,还能趁机骗走自己的白玉扳指。 跳崖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连本性都改了,除非……这一切都是容澈事先就安排好的! 想透了这些,凌之枭倏地握紧双拳,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意。 云清浅自然听出了凌之枭话里的栽赃陷害,不过也罢。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凌之枭一定对自己起了杀心。 让他误会容澈是自己的靠山也未尝不可,至少他短时间之内不会轻举妄动了。 云清浅嘴角慵懒的一挑,朝着凌之枭盈盈一拜,“多谢六殿下还清浅一个清白,那我就先进去了。” 凌之枭暗暗咬牙,恨不得直接一掌就拍在她的天灵盖上。 因为这个臭女人,他明天一定会变成整个京城的笑柄! 可如今太后是他唯一能够指望的了,他绝对不能让容澈对太后下手。 凌之枭揽起衣摆快速的跟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跨过房门的时候,身边突然闪过一团紫红色的雾影。 “给太后看病,外人不宜在场。” 容澈那慵懒的声线落下时,他广袖也跟着一挥。 一股强劲的掌风“嘭”的一声将房门重重阖上。 要不是凌之枭反应快,鼻梁恐怕都要被撞塌了去。 他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却又不敢冲进去,一时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而太后的寝宫里面,除了躺在病榻上的太后,就只剩下云清浅和容澈了。 云清浅上前正要掀开纱帘的时候,一支素白修长的手就挡在了面前: “你要做什么?” 第33章 王爷是个大变态 云清浅扭头看向容澈,“自然是看病。” 容澈扫了一眼太后露在外面那半截雪白的藕臂,意思很明显: 不是看病么,把脉不就成了? 云清浅撩起纱帘的手一放,双手抱胸:“王爷,我是大夫,怎么看病那是我的事儿。那些太医是男的,我可不是,您是不是防错人了?” 这里没有外人。 云清浅把对容澈的厌恶丝毫没有掩饰。 基于他今日把自己扔进万蛇窟的行为,以后有机会,她分分钟下毒毒死他。 容澈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闪,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再抬眸的时候,桃花眼已经挑了起来,眼角眉梢是满满的风情。 他故意暧日未的朝着云清浅那边靠了过去,在她耳畔吐气如兰,“你在吃醋?” “……” 云清浅被他的神逻辑给征服了。 她冷冷的盯了容澈一眼,“吃你妹。” “我可是纯爷们,没有妹,只有兄弟,你要不要吃吃看?” 这个大变态脸上一本正经,嘴里却说着最下流话。 那眼神更像是雷达似得将云清浅从头扫到了尾,暧日未至极! “吃你大爷!” 云清浅瞬间俏脸爆红,扬手一巴掌就要朝着容澈的脸上扇过去。 容澈俊脸一侧,右手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掌。 云清浅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容澈的大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云清浅的小手被他整个的握在掌心,小巧玲珑,柔若无骨。 少女那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似得肌肤,光滑细嫩,就好像是最上等的丝绸,让人流连忘返。 容澈就跟着了迷似得,把玩着云清浅细致的手指。 甚至到最后,还将手带到自己的鼻尖,深嗅着上面属于少女处子的馨香…… 看到容澈那痴迷的样子,她惊恐地瞪圆了双眼,周身都冒出了一层毛毛汗: 靠,这个家伙该不会有恋手辟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云清浅的手被他捏的又疼又酸。 大夫最重要的就是手,要是被他这样捏下去,肯定会废掉的! 容澈仿佛是感受到了云清浅的惊惧,他嘴角浮起邪魅的笑。 鲜红的舌尖轻轻在她指尖一舔,“这么漂亮的手,用来下毒杀人可不好。” 那温热酥麻的感觉让云清浅身体一震,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她紧张又防备的瞪着容澈,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王爷,我身上的毒早在被你扔进万蛇窟的时候就没了。我会制毒,可不会凭空变毒。” 容澈将她的手送到自己艳红的唇边,眼角斜睨着她泛红的脸颊: “你确定要掀开帘子?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了的。” 云清浅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哑着声音说道:“说的好像没治好太后,你会放过我一样。” - - - 题外话 - - - 谢谢【15918445711】宝贝的荷包,么么哒,11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34章 王爷,可玩够了?(二更) “说的也是!” 容澈眸光闪了一下,干脆张嘴咬在了云清浅的指尖上。 这轻微的刺痛让她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将手抽了回来。 她可以动了? 云清浅防备的瞪着容澈,将双手攥在胸前。 想臭骂他一顿,又怕换来他更加变态的对待。 只能忿忿的磨牙,“王爷,可玩够了?” 容澈优雅的撩了一下肩上滑落的发丝,指尖轻轻摩挲着,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丝滑的触感;“如果不是急着给太后看病,本王倒是不介意再多玩会。” “……” 云清浅被他的无耻彻底折服了。 只可惜自己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咬唇,转身就撩开了面前的纱帘。 容大变态就着她的动作往后看了一眼。 那双妖冶的桃花眼如同浸泡在墨汁之中,里面弥散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宛若那千年寒潭,深不见底。 不待云清浅细看,她便觉得鼻尖的香气瞬间远去,再回头的时候,那道倾国倾城的身影早已经闪到了寝宫拱门的珠帘之外。 “嗤!” 云清浅嘴角溢出一声冷嗤。 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 这个时候在自己面前装什么清高,避什么嫌? 收回目光,云清浅重新审视起这位太后来。 细致精致的面庞,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的风华。 浓密的长睫微翘,不安又痛苦的颤抖着。 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双唇微微泛着青紫。 “这不是中毒的迹象么?” 云清浅突然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中毒,那些太医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想到这里,她更加是一头雾水了。 目光落在她白皙细致的脖子之上,似乎看到了青紫的痕迹。 云清浅没有犹豫的掀开她身上的蚕丝被,那薄如蝉翼的纱衣之下,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体上遍布青紫的痕迹。 有些是指痕,有些吻痕,有些是鞭痕—— 云清浅惊住了。 随即愤怒突然又涌了上来:容澈这个变态是不是太过分了! 强占太后不说,竟然还…… 强压下心头的震怒,云清浅耐着性子替太后检查了一遍。 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她才从帐幔里面退了出来。 听到耳后珠帘碰撞的声音,容澈恍惚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 再转过身的之后,是一贯的庸懒散慢,“如何?” 云清浅径直走到了桌案边上,优雅的耐着性子磨墨,开始写方子。 容澈眼神跟了冷了下来,“本王问你话呢?” - - - 题外话 - - - 二更送上,希望大家喜欢。戳戳“加入书架”多多追文,支持婉婉哦! 第35章 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将写好的药方托起来,递到了他面前: “知道那些太医为什么诊断不出来么?不是医术太差,而是脸皮太薄,怕活着走不出太和宫。” 容澈墨眸一寒。 云清浅继续说道:“我有把柄在王爷手里,所以王爷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叫我过来对不对?” 容澈桃花眼一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慵懒的望着云清浅,“我说过,掀开这个帘子之后,以后你的人生可不归你说了算了。” “事已至此,难道我还有别的退路么?”云清浅嘴角微微一扯,勾出无所谓的笑容: “只要王爷不再把我扔进万蛇窟,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太后,她原本就身中剧毒,身体娇弱,可比不得王爷雄风凛凛,还望王爷怜香惜玉,说不定太后还能多活些时日。” 看着云清浅那散漫的态度,容澈眸光闪了闪,便将话题转开了: “那些体外伤倒是无妨,养养便好了。我带你过来,要解的,自然是她的毒。” “先治标再治本。”云清浅微微一笑。 心底早已经将容澈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一遍了。 看来外界对容澈的谣言果然是真的。 他不但性格恶劣,而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变态! “好,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这话,容澈广袖一挥,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云清浅转身就走,恨不得自己肩膀上长了翅膀才好。 望着她对自己避之如蛇蝎的样子,容澈妖娆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不过目光流转,最后却化作了嘴角一抹妖冶暧日未的笑容…… 容澈阔步走到了太后的寝室门口。 透过薄纱,能够看到里面那玲珑有致的轮廓。 眼眸一寒,广袖里震出一道掌风。 原本只盖住胸口的被子瞬间上移,盖住了她的脖颈。 就在容澈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澈……” 容澈垂下的眼眸,语气不带丝毫的感情,“好好休息。” 说罢,他连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看到云清浅和容澈陆续走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凌之枭作势就要进去,却听到容澈冷声吩咐着他的铁骑军:“太后已经醒了。她需要静养,谁也不许进去。” 看着容澈旋身坐上步撵,逐渐远去,凌之枭眼底的杀意再也没有丝毫的掩藏。 他缓缓的抬起手,掌心赫然出现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佩。 “容澈,我就让你再嚣张几日。” *** 云清浅走出太和宫的时候,碧儿准备的马车早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一看到云清浅聘婷的身影,她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喜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姐你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外面进进出出这些人都说你惹了大麻烦,让我、让我……” - - - 题外话 - - - 稍晚还有加更,谢谢【Happyyoggi】宝贝的荷包,么么哒,爱你! 第36章 不许偷看她洗澡(二更) “让你给我收尸是吧?”云清浅毫不避讳的接话。 “呸呸呸!小姐别胡说。”碧儿连忙扶着云清浅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前行,云清浅看了碧儿一眼,“对了,不是说让你在家等我,不必过来吗?” 碧儿突然掩唇,狡诈的笑了笑,悄悄附耳,低语了两句。 云清浅嘴角扯出浅笑,“是么?那咱们就坐等看好戏就是了。” 回到絮云阁之后,云清浅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更衣。 想起那万蛇窟里面冰冷的毒蛇,她还是忍不住后颈发凉。 “呼——” 云清浅泡在热泉里面,惬意的眯了眯眸子。 水雾氤氲,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衬得朦朦胧胧。 突然,一股滑腻的感觉从脚背处窜梭而去。 冰冰凉凉,滑滑腻腻,怎么有点像—— 蛇! 云清浅被惊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将腿一抬。 雪白细致的玉足破开水面伸了出来,又细又长,且笔直。 若是叫别人看到了,肯定会忍不住生出想要捧在掌心的冲动。 云清浅蹙起眉头,扫了一眼平静的热泉,低咒着:“啧,一定被那个大变态弄的我都神经质了!” 刚才这一吓,叫她也没了泡澡的兴致。 干脆站了起来,扯了手边的纱衣裹在身上,走了出去。 温泉室的大门被阖上,里面恢复了静谧。 良久之后,从横梁之上闪出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白影飘然落地,一个绝美的男子赫然出现。 一袭纯白的长衫,腰间以滚金边腰带随意捆住,却成了点睛之笔,将男子笔挺身姿勾勒的完美无缺。 狭长的桃花眼魅惑众生,眼底却波澜不惊。 笔挺的鼻子,完美无缺的脸型,额前几缕乱发随意滑落,让美的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更添几分慵懒超俗。 清冷的目光从平静的温泉水面扫过,最终落在云清浅刚刚离开的那处地方。 手指一动,散在空中的雾气瞬间在他指尖凝结成一滴小水珠,轻轻一弹。 “嗷——” 一声怪叫响起,紧接着一道红色的闪电从水下直射而出。 然后重重的摔落在男人白色的靴子边上。 “嘶嘶……” 要是被云清浅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和一条小蛇偷窥沐浴了这么久,恐怕杀人心的都要有了。 男人大掌一翻,刚才那道红色的闪电乖乖的跃到他的掌心。 “怎么?咬了她一口就打算叛变了?” 男人凉凉的声音响起。 他掌心的小蛇羞愧的蜷缩成了一团便便的形状。 “还记得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么?” 小红蛇越发羞愧的将脑袋都埋到了自己的尾巴下面。 “咳咳,以后不许再跑过来偷看她洗澡了。”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多多支持哦! 第37章 送上门来 男人别扭的轻咳了两声。 一听这话,小红蛇尾巴一抻,两只萌萌的眼睛瞪的溜圆。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不服气的反问:爷,你刚才不也看的很带劲的吗? “谁准你瞪爷了?” 男子伸手在它七寸处戳了一下。 小红蛇立马歪歪扭扭的倒在了他的掌心,微弱的呼吸着。 “还真把自己当一条蛇了?” 男子温润的目光看向云清浅离开的方向,清冷的眸子里终于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 “不过,若找对了人,说不准你就有救了。” 话音落下,男子身形一闪,化作一团白色的雾影消失在了浴室里。 *** 云清浅从浴室里面出来,碧儿忙上前替她拾掇衣裳。 没一会儿,却听得前厅的丫鬟点珠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口禀告:“四小姐,柳姨娘和大小姐来絮云阁了,这会儿正往后院来呢。” 云清浅听了这话,眉角一挑: 刚好,自己这些日子住这个破烂园子住的不舒服了,正打算换换新呢。 这些日子,云清浅与以往不同的强硬,让整个靖远侯府的人对她逐渐恭敬了些,就连以往半年扔掉的规矩也渐渐捡了起来。 碧儿身为云清浅身边的大丫鬟,气势也愈发高涨了。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替云清浅整理衣物,一边斜了点珠一眼: “没瞧见四小姐在换衣服吗,让她们在前厅候着。后院也是她们随便能进来的?” 点珠一怔,面上满是为难。 怎么说柳姨娘也掌家那么久了,手段也是厉害的。 想想香草死的那么蹊跷,大伙儿就后脊发凉。 如今即便是听四小姐的话,也不敢过于违背了柳姨娘的意思。 “可是,柳姨娘她们已经到门口了……” 点珠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姨娘就已经笑的阴阳怪气的走到门口了: “哟,碧儿果然是大丫鬟,好大的口气呀。” 不料,柳姨娘的话音还未落,却听见面朝着里屋的云清浅淡淡的吐了一句:“碧儿的话就是我的话,姨娘耳清目明,方才该是听清楚了罢?” 云清浅声音不大,语气也是淡淡的。 可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渐渐靠近,随时都要扼住脖子一般。 柳姨娘的脸上一阵青白,可在云清浅面前,她只能算个奴婢,哪里还有在嫡女面前拿乔的份? 倒是跟着柳姨娘身后的云灵芝是个沉不住气的,她没好气地绕到柳姨娘的身前,指着云清浅便开骂了: “云清浅,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我娘说话?信不信我……” 第38章 自作孽不可活(二更) 云灵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云清浅缓缓的转过身子来。 那明媚的眸子里射出冰冷的光,凌厉如刀,仿佛一眼便能摄人魂魄一般。 在看到云灵芝那张蒙了纱巾的脸之后,她凌厉的眸子突然就柔和了起来: “哟,大姐姐这是怎么了?上回冲撞我的事教训过了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睚眦必报的人。莫非大姐姐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没脸见我?” “云清浅,你——” 云灵芝分分钟就被气的炸毛。 血直直的往脑袋上冲,脸蛋顿时涨的通红。 可她这一动怒,脸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痒,甚至连脖子都红了。 正要伸手去抓,冷不丁被柳姨娘用力的按住了手腕。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最终还是强行将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她不着痕迹的狠瞪了云灵芝一眼,这才拉着她出了房门,“四小姐,你慢慢换衣裳,我们去前院候着便是。” 云清浅慢条斯理的立在铜镜面前,将方才碧儿给自己缀上的珠花抹了下来: “碧儿,出去吧,速战速决,等会儿我还有事。” 碧儿方才将柳姨娘母女羞辱了一顿,如今也不再拿乔,便加快的手上的动作,只怕耽误了小姐的正事。 而云灵芝这一路越想越生气。 好不容易到了前厅,她已经是疼痒难忍,完全不顾形象开始拼命的在脸上、脖子上抓了起来。 “灵芝,你住手!”柳姨娘看着她脖子上挠出了血痕连忙上前想要拉住她。 可云灵芝好不容易抓的解了一些痒,一停下只觉得比刚才更痛更痒。 她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一个用力将柳姨娘推的跌在地上,自己也是下了狠手,不一会儿就将脸挠的遍布血痕。 柳姨娘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她咬牙死死的抱住云灵芝,“灵芝,你冷静点。待会儿听娘的话,受些委屈,跟那个贱人求了解药,往后娘一定替你报仇!” “姨娘这是要替谁报仇啊?” 柳姨娘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道清丽的声线就从帘子后面传了过来。 柳姨娘脸色一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云清浅今个儿穿的是一袭淡紫色的拖地长裙,腰间一根浅白的轻羽缎带,外面罩着的是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 朦朦胧胧的,将整个人衬得愈发出尘脱俗,仿若天上来的人儿一般。 这清丽绝尘的模样,甚至让云灵芝都不由的看直了眼。 双手还僵在脸颊,可目光里却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有人不施粉黛,不用装饰还能这般美。 而相较之下,自己浓烈的脂粉,五彩斑斓的珠釵倒显得恶俗起来。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谢谢【15918445711】宝贝送的荷包,爱你么么哒! 第39章 戏弄母女二人 云清浅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却在看到云灵芝那张遍布血痕的脸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惊诧的倾身,素手轻轻扶着云灵芝的下颌,“天呐,大姐姐你的脸……” “啊!” 云灵芝突然回过神来,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 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的纱巾已经被揭下。 如今,整张血肉模糊,红肿不堪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云清浅的视线之中。 “啧啧,可怜大姐姐那细皮嫩肉的,这样下去要是毁了容可怎么好?” 云清浅摇头叹息着,可眼神里面却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柳姨娘咬唇,干脆快步走到了云清浅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大夫说灵芝是中了奇毒,还请求四小姐救救灵芝。” 云清浅像是被吓了一跳,她冷笑了一声,皱起了眉头,“大姐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我这个做妹妹的甚是心疼。但大夫说是中了毒,柳姨娘不去找解药,来找我做什么?这话要是传出去,外人还以为这毒是我下的呢!” 一听云清浅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云灵芝气的肺都要炸了。 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当即冲到了云清浅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云清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毒就是——” “啪!” 云灵芝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发现柳姨娘双目欲裂的冲了过来,“灵芝,还不给四小姐认错!” 云灵芝气急败坏的顶嘴:“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明明是这个——”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脸了?”柳姨娘一把用力的攥紧云灵芝的手腕,眼神凌厉的如同尖刀,刺的云灵芝瞬间回过神来。 她忿忿的闭上嘴,硬生生的叫柳姨娘拉着跪在了云清浅的面前。 “四小姐,平日都是我把灵芝惯坏了,所以她才嫡庶不分,冲撞了你。听说太后病了,也是四小姐进宫瞧好的,相信灵芝的脸,四小姐一定有办法的。”柳姨娘卑躬屈膝,语气小心翼翼。 云清浅淡淡的睨了云灵芝一眼。 她虽然不言不语,但额头上的青筋已经鼓了起来,分分钟就能暴走。 再加点火候,就差不多了。 心中百转千回,云清浅面上却是分毫不露。 她轻笑道,“既然大姐姐已经知错了,那我想想办法也未尝不可。” 见自己都如此低声下气,云清浅还在拿乔,云灵芝气的当时就想站起来,却被柳姨娘死死的拉住了。 “这可是王爷赐下来的香膏。” 云清浅一边说着,一边从广袖里面摸出一盒粉色的香膏。 云灵芝见状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去接。 第40章 云清浅,你找死(二更) 可指尖才刚刚触上盒子,云清浅的手却作势一松。 “咣当!” 香膏盒作势滑落在地,盖子摔成了两半,里面粉色的香膏洒了一地。 “云清浅,你是故意的!” 云灵芝脑袋里面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瞬间崩断,她倏地站了起来,指着云清浅的鼻子怒骂出声。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缓缓起身。 嘴角还挂着凉凉的笑,眼神却已经冷若冰刀。 她一脚踩在那粉色的药膏上面,一字一句的说道,“没错,你脸上的毒是我下的,解药也是我故意摔掉的。就连现在,我毁了它,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是不是,大姐姐?” “你、你、你——” 从未见过如此凌厉嚣张的云清浅,云灵芝被哽的一连说了三个“你”,却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这里是靖远侯府,我爹不在,就是我说了算。姨娘年纪大了,账房那些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要出去办事,三个时辰之后回来,我要看到账房钥匙,还有你们当初从絮云阁搬走的所有东西。若事情办得漂亮,大姐姐自然能变得跟以前一样绝代风华;可若是少了一样……” 顿了顿,云清浅慵懒的语气里威胁意味儿十足:“柳姨娘,您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话,云清浅转身就朝着外面走了去。 望着她傲然离去的背影,云灵芝气的肺都要炸了。 “娘,你看那个贱人!”她刚刚跑到柳姨娘的身边,却发现自己的娘亲有些不对劲。 她双目紧闭,拳头攥的死死的,额头之上,青筋爆出。 “娘?”云灵芝刚要伸手去触碰她,却听到一声粗噶的低吼从柳姨娘的喉咙深处溢了出来。 只见她一掌拍在身侧的矮桌之上。 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 那无比坚固的梨花木桌子瞬间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娘,你——”云灵芝被这一幕直接就给吓傻了。 柳姨娘再抬起眸子的时候,眼底是深不见底的仇恨和愤怒,“云清浅,你找死!” *** “小姐,你刚才太棒了。那气势,吓得柳姨娘连头都不敢抬,就连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马车里面,碧儿双手抱在胸口,两眼发光的望着云清浅。 要是以前小姐就能有这般气魄,也不至于被欺辱这么些年。 云清浅不想碧儿觉得自己性格改变的太突兀,便只是笑了笑,眨巴着眼睛说道:“这叫活学活用,人家摄政王就是这样的,吓得那些太医瑟瑟发抖。” “啊——” 碧儿崇拜的话才刚刚到喉咙,突然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 两个小姑娘一时不妨,差点撞在车厢之上。 “怎么回事?看不看路的啊?” 碧儿没好气的揉了揉自己撞得生疼的脑门,倾身挪到了车门前面,打算看看车夫到底在干嘛。 她才刚刚伸手将矮门拉开了一道缝隙,就听到一声短促有力的破风声音。 “嗖!” 一支铁箭就这么将车夫的胸膛射了个对穿。 那乌黑锋利的箭头停在她的眼前,还在往下滴着鲜红的血…… - - - 题外话 - - - 二更送上,双11余热还在发挥,今天更新晚了,哈哈! 第41章 遭遇杀手 “……” 碧儿双目圆睁,死死盯着还在滴血的箭头,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道黑影从天而降。 手中的软剑绽放寒芒,狠厉的朝着马车车厢刺了过来。 “碧儿!” 在数把利刃直接从车顶刺进来的时候,云清浅低呼一声。 一把揽住碧儿,朝着旁边一滚。 马车被带着内力的利刃撕裂,散落成无数的碎片。 那些黑衣人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就朝着云清浅这边刺了过来。 目的明确,直指云清浅的胸口,动作训练有素,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其中一人求胜心切,提了尖刀就朝着云清浅这边冲了过来。 谁知道这看似瘦小的少女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的躲开,反而就那么亭亭而立站在原处。 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入云清浅的胸口,少女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杀手的眼底闪过一抹狐疑。 “机会来了!” 趁着他在这一瞬间的分神,云清浅身形一闪,竟然如同鬼魅一般闪到了杀手的身后。 一股异香袭来,杀人突然四肢无力。 手上的软剑一松,被云清浅稳稳的握在手中。 一阵尖锐的刺疼从脖颈处传了过来,那杀人不敢置信的低头,发现利刃已经极快的抹过自己的脖子。 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的栽倒了过去。 这一幕叫其他杀手看了不禁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云清浅手无缚鸡之力吗? 可刚才她分明就是杀人于无形啊! “还有谁想死的,挨个儿的上来。” 云清浅美眸一寒,里面射出阵阵冷光。 被内力带起的枯叶簌簌飘落,带着几分萧瑟,衬得她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冷意。 可只有站在她身后的碧儿才能看到,她背在身后的手正细微的动着。 那动作分明就是让她先逃! “嗤!” 一道细微的嗤笑从路边林子里浓密的枝叶之中溢了出来。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装腔作势的想保护别人,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天真呢?” 嘲讽的声线落下,浓密的枝叶沙沙作响,一抹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 淡泊的如同天边散落的白云,攻击性极低。 若不是那张绝世无双的俊颜,恐怕就算站在那儿,也不会叫人注意到。 “什么人?” 那群杀手顿时大惊失色: 此人貌似是从树上下来的,可刚才他们就是藏匿在草丛之中, 也就是说,身为杀手的他们竟然被人踩在头顶,而丝毫没有察觉…… - - - 题外话 - - - 稍晚还有一章。 第42章 别给她骗了(二更)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白衣男子身形一闪,眨眼间就出现在杀手首领的面前。 嘴角噙着暖笑,指尖轻轻在锋利的刀尖上弹了弹。 “叮——”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震得他整个手臂都麻木了。 后颈突然生出凉意。 周围的杀手瞬间将刀尖折转方向,指向白衣男子。 男子轻笑,“别紧张,我只是过来提醒一下你们。别被她的小伎俩给骗了,再不抓紧时间,你们要的人可就要跑了。” 男子话音落下,一众杀手纷纷回头。 “碧儿,快跑啊!” 只见云清浅一声高喝,正拽着两腿发软的碧儿,飞也似得准备开溜呢! “哪里跑!” 杀手们顿悟,一个个拔地而起,朝着云清浅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云清浅恨不得要对天比出中指了。 她这是倒了什么血霉了,遇到的男人一个个的想要坑自己。 遇到这些杀手倒还好对付,但是遇到那个白衣男人,她还真没把握能够第二次跑掉。 就在云清浅一路狂奔的时候,从角落突然又射出一支暗箭。 那破风的声音清楚的纳入云清浅的耳里。 她冷眸一闪,正打算翻身去迎那一支飞驰而来的利箭,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从身后撞击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挡在自己前面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吓得几乎要站不稳的碧儿。 她小脸煞白,尖声大喊,“小姐,快跑啊——” 只是话音未落,那柄利箭从她后背“嗖”的没入。 穿过胸前,带血的锋利箭头直指云清浅的胸口。 碧儿“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碧儿!” 云清浅惊呼一声,扑倒在碧儿的身边。 望着她惨白的脸颊,还有因为痛苦而紧逼的双眸,云清浅心中又急又愧疚。 碧儿想要救她,却不知那一箭云清浅根本就是可以躲开的。 “碧儿,坚持住,坚持住!” 云清浅捂住碧儿的伤口,想尽一切办法替她止血。 “上!” 趁着云清浅急救的时候,那群杀手对视了一眼,纷纷往云清浅那边窜了过去。 而云清浅这个时候,专心致志的给碧儿施救,根本就无暇顾及身边破风而来的尖刀。 都说专心的男人最吸引人,在这极其凶险的形式里却依旧能够专注施救的她,身上仿佛晕上一层淡淡的光圈,灼灼夺目。 那白衣男子凤眸一凝。 方才故意戏弄她的爽快,突然之间消失殆尽了。 第43章 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个丫鬟,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平静的眸子里浮起一丝恼怒,他袖袍一挥,意兴阑珊的说道: “一群鼠辈,扰了爷的好事,都给我杀了。” 那些个在江湖还排的上名号的杀手还没来得回过神,身后就突然出现了几道鬼魅般的灰影。 “噗嗤”几声闷响,他们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这么被抹了脖子,命丧当场。 云清浅那细致的脸上已经开始细细密密的冒出了汗珠。 她咬牙,拼命按住碧儿的伤口。 那鲜红的血从伤口流出,就仿佛是碧儿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流逝…… “伤到了心脉,你光是这样止血救不活她的。” 话音落下,白衣男子已经飘飘然落在了云清浅的身侧。 云清浅一抬头,清眸里面翻腾着滔天的怒意和不甘,“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碧儿才不会出事。别以为灭了几个杀手,这笔账我就不会跟你算!” 白衣男人眸光闪烁着,嘴角微微一扯:“这么巧?刚好我也有笔帐,不如我们一起算算?” 话音落下,男子右手一抬。 一道红色的闪电突然从他广袖中射出,不偏不倚的盘在碧儿胸前的利箭之上。 蛇信子一扫,原本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瞬间就凝固了。 但是碧儿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也被切断,整个人连一丝气息也没有了。 “你这个——” 云清浅怒极之下,双腿一蹬,灵巧的身形就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直直的窜向男人的面门。 手里,还攥着刚才抢过来的软剑。 只是,当她跃到男人眼前的时候,却发现这白色的身影突然一晃。 紧接着温热的呼吸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云清浅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手里的软剑却被人夺去。 细致的腰肢上也多了一只吃豆腐的手:“算账么,需要心平气和的才能算的清楚,不是么?” 话音落下,男子身形一闪,直接将云清浅给掳走了。 不一会儿,几道灰影也将碧儿给带走了。 这里除了一些破碎的马车碎片,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被彻底的抹掉了,就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烟波山庄。 亭台楼榭,鸟语花香,四季如春。 微弱的阳光夹杂着丝丝雨后的微润,透过紫檀木窗的水晶帘子落在窗边的湘妃榻之上。 一个身姿玲珑的妙龄少女眯着眸子,侧身躺在榻上,像是睡熟了。 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打出阴影,乌黑的发丝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下,将少女姿容遮去大半,也将那若隐若现的脖子衬得越发的雪白。 第44章 杀人就要偿命(二更) 而在竹楼阁楼的前厅,一个貌若谪仙的白衣男子正悠闲的倚在凭栏之上:“那丫鬟怎么样了?” 李准恭敬的颔首,语气不起一丝波澜:“爷,已经没气了。” “衔玉呢?”白衣男子眸光微微一闪,扫过内室竹榻上的娇俏的身影。 “在药王谷。” “下去吧。”白衣男子手轻轻一挥。 话音刚刚落下,李准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简短的对话完毕之后,白衣男子倾身一旋,才能够凭栏上跃了下来。 掀开门口的湘妃竹帘,踱步到了窗边。 清冷的目光落在湘妃榻的少女身上。 她半侧着身子,将身形勾勒的婀娜多姿。 肤白胜雪,在微暖阳光的照射之下,几近透明。 娇小的双唇泛着微润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一番。 白衣男子心念一动,手缓缓的抬起,眼看着就要触到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 突然,少女周身的气压一寒,手上的毒粉也顺势洒了出去。 那双明眸陡然睁开,里面射出寸寸寒光。 不过,白衣男人眼神一闪,犹不放弃这个吃豆腐的机会。 微凉的指尖轻抚过云清浅细致的脸颊,然后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朝着她身上压了过去。 “无耻之徒!” 云清浅干净利落翻身滚下榻。 白衣男子软软的倒在了竹榻之上。 不过,那依旧挂着暖笑的嘴角微扬,没有丝毫狼狈的样子,反而更添一抹孤冷之美。 云清浅才不管倒在自己面前的是第一美男还是丑八怪。 刚才他跟别人的对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穿越过来,就只有碧儿这么一个忠仆。 现在,自己连她都保护不了。 谁害死了碧儿,那就得偿命。 “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懂么?” 云清浅一把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逼上了男子的脖颈。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闪过几抹灰影,眼看着就要冲进来的时候,却看到榻上的白衣男子不动声色的朝摇了摇手。 那几个灰影盘旋了一番,最终还是消散于无形。 “杀人自然是要偿命的,但是你想杀我,总要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白衣男子脸上依旧是温润的暖笑。 不过看在云清浅的眼底,只觉得这笑容虚伪至极。 她手里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刀刃陷入皮肉,按出一道红印。 “是你害死了碧儿!” 男子嘴角一扯,“你虽然会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招式,但你没有内力。” - - - 题外话 - - - 谢谢【清渠沟】宝贝的荷包,谢谢【happyyoggi】的花花,爱你们,么么哒! 第45章 谁告诉你她死了? “如果你以为光凭着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够逃过迷踪教顶级杀手的追杀,未免太天真了。我突然出现,那是在帮你转移注意力!” 云清浅咬牙,“信口雌黄。若真是帮我,为什么最后又出卖我?” 男人眸子一眨,语气无辜:“那时候他们的刀可都指向我了。虽然我想当个救美的英雄,但总不能最后变成挨打的狗熊吧?” “你——”云清浅被他的强词夺理哽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手底下养的那些杀手,哪一个不是顶尖的? 说白了,他就是故意害死碧儿的。 “别强词夺理,反正要不是你,碧儿就不会死。我要你偿命!” 说罢,云清浅作势就要加大手上的力道。 眼看着利刀就要没入男人白皙的皮肉之中,他却突然开口了,“谁告诉你她死了?” “呃……什么?” 云清浅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刚才不是还在跟你手下说,她没气了吗?” “没气是没气,可我有说过她死了么?” 话音落下,男子垂落在竹榻边上的手也抬了起来。 修长的指尖,缓缓将架在脖子上的小刀推开,继而优雅的站了起来。 云清浅目瞪口呆的望着白衣男子,“你……根本就没有中我的十香软筋散?” 白衣男子伸手拂去抖落在衣襟的毒粉,“当然中了,只是我解毒比较快罢了。” “……” 云清浅气结。 原来搞了半天,这个家伙故意跟自己说话,就是想拖延时间? “既然碧儿没死,我要去见她。” 云清浅也不关心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现在她只担心碧儿的性命。 “我用内力护住了她的心脉,现在她人在药王谷。要我救她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听了这话,云清浅终于回过神来了,“你若是想跟我谈生意,大可以直接开口,何必牵扯上无辜人的性命?” 白衣男子摇摇手指头,“你的丫鬟是个意外。” “说吧!”云清浅懒得听他解释,旋身坐在八仙桌边上。 冷冽的目光让她周身都充斥着寒意。 男子雪白的广袖在桌面轻轻一拂,一只小红蛇就出现在桌面上。 平日里,云清浅最是不喜这种冷血滑腻的动物。 但这只小蛇颜色鲜亮,却有一双超萌的眼睛,看上去非但不让人觉得后颈发凉,反而有一种十分可爱的感觉。 “这是……” 云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小红蛇突然尾巴一绷,猛的抬起了头。 - - - 题外话 - - - 谢谢【show1989310】宝贝的花花和月票,爱你么么哒! 第46章 它可是神兽(二更) 一看到云清浅的脸,它萌萌的眼睛瞬间迷成两道弯月亮。 小身子飞快的朝着她那边游了过去。 那闪电般的动作,让云清浅只觉得眼前一晃。 再定睛的时候,小红蛇已经蜷缩在她温暖挺拔的胸前了。 “喂!” 云清浅惊惧的大叫一声,伸手就要去拨开那一团红色的“便便”。 只是手还没来得及碰上小蛇,就被男人的大手给握住了。 “你干嘛,我对蛇过敏!”云清浅愤怒的大吼。 男子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轻轻一扯,“谁告诉你它是蛇了?” “……” 云清浅拂开男人的手,轻轻捏着小红蛇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请问它这哪里不像蛇了?” “嘶嘶——” 一听到云清浅的话,小红蛇愤怒的扭动起了身体: 靠,你这个笨女人有没有常识啊? 本大人是神兽,神兽好不啦! 看到小蛇愤怒的反应,云清浅汗颜的皱眉,“它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 男子嘴角轻轻一扯,“他是神兽,自然能听懂。” “噗——神兽?就它?” 想象中的神兽,应该是如同麒麟那样高大威猛的才对吧? 云清浅差点没喷出来,指尖轻轻在它肚皮上戳了一下,它瞬间舒服的连尾巴都绷直了。 “……”男子看到它分分钟被征服的样子,额头上瞬间冒出三根黑线。 “若不是你的血有问题,它也不会泄了百年功力差点丧命,最后只能幻化成现在这个样子。” 男子微微皱眉,狐疑的目光看向云清浅。 眼底的玩味儿褪去,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探究。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男子深邃而狐疑的目光,云清浅也收敛了先前的轻松。 这个男人说她的血有问题。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初被容澈扔进万蛇窟的时候,那些蛇才纷纷躲开的么? “你想让我救它?”云清浅瞬间就回过神来了。 男子点头,眼底划过一抹亮光,“外界传闻靖远侯府的四小姐的那小软弱蠢笨不堪,但我怎么觉得古灵精怪,聪明狡猾的很呢?莫非坠崖一次,当真能让人换了躯壳?” 这话瞬间戳中了云清浅的心思。 没错。 她还就是占了别人的身体,替她活一回。 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否则别人肯定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直接放火烧死了。 云清浅掩唇轻笑,垂下了眸子。 浓密的睫毛将她眸中细微的不安遮掩去,“侯府未必像外人见到的那么光鲜漂亮,里面的龌龊事谁又知道?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明哲保身罢了。”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 第47章 要你的血 “那——死心塌地爱上六皇子,甚至为了证明清白不惜跳崖自尽,也是你明哲保身的方式?”男子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云清浅暗暗咬牙,恨不得破口大骂:关你毛事啊! 不过面上依旧端着小心谨慎,“六皇子天人之姿,前途无量,我想找个靠山有什么问题么?” 白衣男子听了这话,突然嗤笑出声,“我还当真以为你精明聪慧,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云清浅咬牙,懒得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对啊,我若当真精明聪慧,今日也不会栽在你手上。说,你想要我怎么救它!” 见一提起凌之枭,云清浅脸上表情就开始变得不自然,男子的眼神里面闪过一抹冷厉的颜色。 随即,他一把握住了云清浅的手,“我要你的血。” “血?” 云清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蜷在自己胸口的小蛇,难道它变身以前是吸血蝙蝠之类的东东? 云清浅眉头一蹙:如果放点血能够救碧儿,她丝毫不会犹豫。 但是面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淡薄如仙,但却是一肚子坏水。 她担心他的目的并不单单是救这条灵蛇。 “拿不到你的血,药王谷的人不会救人。所以,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男子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起伏。 云清浅凌厉的扫了他一眼,攥紧的拳头突然一松,“成交。” 说完这话,她募得起身,转身就走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一阵奇异的香气就从内室里面传了出来。 那夹杂着淡淡血腥味儿的异香吸入鼻腔,然后飞快的融入血脉。 一种不安分的因子开始在血管里面躁动,沸腾。 男子尽管内力深厚,却还是挡不住这异常的躁动,就连心脏都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 那躺在桌面的小红蛇更是开始不安的扭动,身上的红色变得越发艳丽如血—— 就在这个时候,竹帘被人撩起。 一抹清丽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那异香越发浓烈,男子的脸上也开始泛起了红晕。 不过相比之下,云清浅那张血色褪尽的小脸却是惨白如纸。 男子眸光一凝,发现她手里端着一个青玉小碗,里面竟然全部装满了血。 “你——”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清浅就将碗放在了桌面上,声音也变得不平稳:“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我要的人……” 一阵眩晕袭来,云清浅直觉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男子身形一闪,一把将她细致的腰肢揽入怀中。 她已经晕过去了,俏脸煞白。 双眸紧闭,秀眉微蹙。 第48章 你怎么臭不要脸呢(二更) 男子倾身上前,在她耳畔吐气如兰,“你要的人,我也会给你。” 语毕,昏迷中的云清浅像是听到了这话,眉心一松,彻底晕迷了过去—— 将少女安置在湘妃竹榻之上,白衣男子的广袖从桌面拂过。 原本搁置在桌上的血,还有红色的小蛇都凭空消失了。 他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鬼魅似得,瞬间出现在数十米开外的廊桥之上。 这廊桥通往湖心亭,湖里是四季都灿烂盛开的荷花。 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同谪仙,飘然而至。 而湖心亭的正中间,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被悬在半空中打盹。 他脸上乌起抹黑的,下巴上的胡茬已经老长了。 头发看上去也是好久未曾清洗,都凝结成了一缕缕。 一直守在边上的李准看到白衣男子过来,连忙恭敬的颔首。 那笼子里的人一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就睁开了眼睛。 一看到白衣男子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用力把着笼子,破口大骂,“公子炔,你是人吗?堂堂烟波山庄的少主,怎么做事就这么臭不要脸呢?有本事把老子放下来,我一定宰了你!” 一边叫骂着,他还不忘拼命摇晃着笼子。 公子炔悠闲的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抬眸扫了他一眼,嫌恶的捂着口鼻:“什么味儿啊,真臭!” 笼子里男人登时脸一红,连忙停下的摇晃的动作,愤怒的瞪着他。 公子炔左右嗅了嗅,终于停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不是说医生都有洁癖吗?怎么衔玉公子身上臭的就跟粪坑里掏出来似得?” 李准面不改色心不跳,沉着声音回话:“衔玉公子死也不肯洗澡。” “你懂个球啊,老子这是在试药!” 衔玉眼珠子一转,试探性的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 哎哟妈呀,差点没直接把他给掀翻了。 看到他干呕的样子,李准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忍不住抽了抽。 这个衔玉炼药成痴。 这次自己奉命去请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吃不喝在炼药房待了一个月了。 听说是在炼制一种毒药的时候遇到了瓶颈,怎么也过不去。 李准推开房门的时候,里面的味儿差点没辣的睁不开眼睛。 而那一身脏兮兮的衔玉却怎么也请不动,所以李准只好跟以前一样,来硬的了。 “公子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 “我请你过来,自然有比你炼制‘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黑心大补丸’更有意思的事情。” 公子炔嘴角轻轻一扯,广袖一挥。 那条小蛇和那碗青玉瓷碗就出现在眼前, 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么么哒! 第49章 你得先洗澡 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只是轻轻一嗅,衔玉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真气开始蠢蠢欲动,甚至开始不安分的四处游走了起来! “这是什么血?” 像衔玉这种药痴一看到这种血,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肉,眼睛瞬间冒出了绿光。 “救活那个丫鬟,这个血就归你了。” 公子炔嘴角轻轻一扯,“不过,你得先洗澡。” 衔玉眼睛放光,死死的盯着那碗血。 这个时候甭说是洗澡了,就算是让他下跪叫爷爷,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来来来,先把这个滴两滴进去,不然血凝固了那可就浪费了。” 李准看了公子炔一眼,见他点头,才将东西接了过来。 别看这衔玉脏的要命,不过但凡是跟药品有关的东西都十分的精致干净。 看到李准滴了两滴药水在血里面,衔玉终于放心的去洗澡去了。 望着他欢天喜地离开的背影,李准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他凝神望着那一小碗血,“爷,图大人与您生生相息,若它出了差错,您有性命之忧。属下认为,这血应该慎重用之。” 公子炔嘴角轻轻一扯,望着蜷成一小团的“图大人”,眼底划过一丝解脱: “无妨,若命不该绝我便继续活下去;若注定该死,就去地下陪母亲大人。” “……” 李准默然颔首。 跟在爷身边这么些年,他很清楚爷的性子。 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只能是尽量盯紧衔玉,莫要他出了差错才好。 当云清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之上。 马车一路前行,不时的小颠簸晃的她有些难受。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感觉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碧儿!”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云清浅连忙坐了起来,推开马车的矮门,跃了下来。 外面空无一人,就连马夫都没有。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马也停了下来,开始在原地打盹。 云清浅望着这四面环山的空地,肺差点没给气炸了。 “这个混蛋,取了我的血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荒山野岭不管了啊!过河拆桥!” 云清浅愤怒之余,发现身边的留着一封信。 她飞快的打开扫了一眼。 里面的内容大概是,三天之后碧儿会送回到靖远侯府。 而另外以一件事就是,若是想要知道是谁在追杀你,去一趟凌霄阁就是了。 落款:公子炔。 “混蛋!”云清浅一把将信给撕了个粉碎。 这深山老林的,先不说能不能找出追杀自己的凶手,就怕自己还没将凶手揪出来,就在这里喂了狼! - - - 题外话 - - - 谢谢【h_kbm2karm】【show1989310】两位宝贝的月票,谢谢【show1989310】宝贝的花花,爱你们,么么哒! 第50章 诡异的山洞(二更) 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浅果不其然的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狼嚎之声。 “嗷呜——嗷呜——” 在这环绕的山谷里面,狼嚎声仿佛自带4D立体环绕声,衬得越发阴森恐怖。 那马儿受了惊,撒丫子就一路狂奔而去。 剩下云清浅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她早上放了一碗血,现在还晕晕乎乎的,才追了几步,就觉得累的喘不过气来。 她眸光一闪,从怀里将从凌之枭那儿要过来的玉牌掏了出来。 这玉牌莹莹透透,在这黑夜里竟然闪烁着微光,方圆两米的事物约莫都能照出个轮廓来。 “太好了!” 云清浅心中暗喜,连忙循着小路打算找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 身后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略过,云清浅凌厉的目光一扫,飞快的跃至山脚,同时也将白玉令牌揣入了怀中。 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夜色。 不亦不会儿,就发现有几道鬼魅一般的黑影从半人高的野草丛里闪过。 “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亮光了。” “那是玉牌的光芒,一定错不了。” “一定要把东西拿回去,至于人……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就——” 说着,男人比出手刀在脖颈上一划。 众人纷纷领命,四散而去。 玉牌? 云清浅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意,嘴角扯出冷笑: 她说当初凌之枭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玉牌给她了,原来还有后招呢! 可他越是这么紧张,就越证明这里面有鬼。 云清浅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伸手去摸靴子里面的短刀。 只是她才刚刚触到短靴,身后的岩石突然动了起来。 云清浅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就倚着岩石一翻,被身后的黑洞给吞噬了。 “在那边!” 听到了动静,那群黑影纷纷朝着这边聚拢了过来—— 可当那些杀手冲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儿根本就空无一人。 他们面面相觑: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呢? 而山洞里面,云清浅顺着惯性直接滚落到一片松软的泥土之上。 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云清浅诧异的站了起来。 发现这山洞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 明明暗暗的烛光闪烁着,山洞里面灯火通明。 不比外面的荒芜,里面一派生机勃勃。 那些为世人在外有市无价的珍稀花草,还有让药师疯狂的草药在这里确实比比皆是…… 她小心翼翼的循着鹅卵石小路朝着亮出走了过去,想要尽快找到出路。 越走近,前面灯光越发明亮。 第51章 大逆不道的容澈 51、 甚至还能听到丝竹管弦的奏乐声。 数万绚丽的薄纱从天而降,将这里衬得如梦似幻。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心中疑窦丛生,云清浅正欲伸手撩开眼前的纱帘,突然听到里面的管弦之声夏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叫,“啊——” 这凄惨的哀嚎之声让云清浅手下的动作一顿。 片刻的犹豫之后,她还是缓缓抬手,纱帘撩起了一个角。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瞬间就瞪圆了双眸。 在十米开外的巨石盘之上,一抹大红妖冶的身影背对着云清浅,侧卧而立。 那身姿慵懒高贵男女莫辨,浑然天成的妖娆气息四散开去,让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巨石盘的后面,一群衣着暴露,身材丰满的歌姬似乎是被吓到了,瑟缩成了一团。 而在那人的面前,一个身穿文史朝服的男人跪倒在地上,正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嘴里哀嚎阵阵:“啊啊——你这个欺君罔上的逆臣,你会不得好死的!” 那大红色的身影突然坐了起来,精壮的身体拔地而起。 妖冶慵懒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石大人,本王明明是在替先帝祈福,你却说我欺君罔上,还说我是逆臣。你知道的,我脾气向来就不太好,听了不喜欢听的话就会生气。我一生起气来,连自己都害怕呢!” “容澈!这里是先帝皇陵,你到这里是来祭祀的,可是你看看这里。庄严肃穆的地方被你弄的跟勾栏一样,还有那么多暴露的歌姬陪酒,你分明就是对先帝不尊。我一定会把你这些龌龊无耻的行经写进史书,让你遭受万民唾弃。啊——” 石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 因为铁骑军的铁靴已经踩上了他的胸口。 这一脚踩下来,有百斤重,石大人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哈哈!” 容澈听了石大人的话之后,突然旋身朝着背后转了过来。 那张绝美的脸瞬间出现在了云清浅的视线之中。 他笑的妖冶肆意,幽深的眸子里闪过阵阵寒冰。 云清浅眸光一凝,总算是搞明白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先帝的皇陵。 这一年一度的先帝祭祀,前后不过三天时间。 可是容澈竟连这三天都等不了,还把那些歌姬个带了进来。 真是禽兽! “啧,石大人不是对我的祭祀方式不满意么?要不然,这次的祭祀就由石大人出个力如何?” 容澈突然转过身来。 血红的广袖一挥,沉着声音吩咐道:“来人啊,给我点天灯祈福!” 第52章 凶戾残暴的容澈 容澈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有人上前来点了石大人的穴道。 他满脸惊恐,甚至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厚厚的棉将他裹着,倒吊了起来。 容楚倾身走了上去,魅惑众生的脸上出现一丝残酷的笑容: “知道欺负天灯要怎么点么?” 在他说话的时候,有人上前将灯油全部倒在了石大人的身上。 容澈今个儿好像是特别的有兴致。 他亲手拿起另外一壶冷茶,细致的浇在那棉被之上。 “石大人,你知道么?点天灯最重要的就是看这个水浇的到不到位。 浇多了,火就烧的不旺了;浇少了,这棉被又烧得太旺了。 必须要面面俱到,水量均匀,这样才能够慢慢的烧,烧的很久。 亲眼看着自己身上的油被烧出来,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火还在慢慢的烧,直到将你烧成干尸—— 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先帝一定能够知道你对他的情谊……” 容澈的语气带着一种天生的蛊惑之力。 随着他妖娆深沉的语调,石大人就仿佛自己身上的火现在就已经点燃了,正在不紧不慢的炙烤着自己的身体,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连云清浅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后颈发凉,一股寒意从脚板心直窜而上。 这个时候的石大人已经吓疯了,失控的大喊了起来: “容澈,你这个奸臣。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现在就一刀杀了我!” 容澈那漂亮的凤眸里面,闪过妖孽暧日未的笑容: “啧啧,那怎么成?石大人不是认为我有辱国体么?那今日,这个功劳我就让给石大人。待祈福完毕,本王定当昭告天下,说石大人为国捐躯,功德无量!” 容澈的话音落下,便有铁骑士上前将石大人拖了下去。 那石大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出头。 一开始还硬着脖子跟容澈叫骂,如今吓得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见他身子猛的一抖,瞬间一股子腥臊味儿扩散开去。 云清浅清楚的看到石大人身下淌出一大片水迹来。 “……” 石大人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羞辱和害怕风起云涌,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大声咆哮叫骂着: “容澈,你这个魔鬼。你会跟宸妃一样不得好死,你会跟那个奸妃一样不得好死。” “宸妃”二字响起的时候,容澈眼神一寒。 也只有躲在后面的云清浅才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在那一瞬,淬上了寒芒,如同冰川上的积雪,冷的足以凝固万物。 “拖下去!” 容澈一个旋身,妖冶的脸上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张狂肆意。 血红的红唇微扬,勾着叫人脚底生寒的邪肆笑容。 - - - 题外话 - - - 谢谢【纤纤旖旎】宝贝的花花,爱你么么哒! 第53章 占了便宜就想跑? 石大人被拖了出去,整个皇陵里面又恢复了最初的静谧。 那些歌姬早已经被吓得跪伏在地,全身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望着她们惊恐的几欲晕厥过去的样子,容澈的兴致突然就全部没有了。 他突然大怒的扫袖,瞬间面前茶几上的酒盅全部被扫落在地:“都给本王滚出去,扫兴!” 一听这话,那些歌姬如蒙大赦,连忙鱼贯而出。 容澈有洁癖,刚才石大人吓尿了,玷污了他的地方。 尽管已经被飞快的清理干净,但他那满脸的嫌恶丝毫就没有掩饰:“都给我出去,我要沐浴。” 话音落下,他旋身朝着后面走了过来。 眼看着容澈越来越近,云清浅脸呼吸都屏住了。 她艰难的扭过脖子,终于知道在这皇陵里面为何还会有薄纱悬挂着了。 因为在薄纱的后面,就是一池宽大的热泉,水雾氤氲,如同人间仙境。 容澈几乎是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只要他一抬手,就能够触到薄纱后面的云清浅。 想到刚才容澈那张狂残暴的行为,云清浅头皮忍不住开始暗暗发紧。 上次自己侥幸在他手里逃了一回,这次亲眼目睹他杀人,未必能够逃的过。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容澈突然倾身朝这边靠了一下。 云清浅惊得呼吸骤停,因为几乎都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柔气息,让人后颈发凉。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必然逃不过的时候,容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竟然转过身去了。 云清浅还来不及松口气,眼前就一幕就差点没惊得她眼珠子都掉落出来了。 只见容澈优雅的立在温泉池边上,竟然开始宽衣解带了! 龙纹腰封一扯,身上的血红色的长袍也跟着散落一地。 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揽,满头乌黑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落。 那妖媚至极的动作竟然被一个男人诠释的如此到位,甚至没有任何违和感。 紧接着,雪白的中衣滑落,露出精壮有力的背部延伸至腰线。 肩宽腰窄肌肉紧致有力,后颈紧绷着的曲线像是存贮无穷力量,腰线性感,肌肤雪白如玉。 满室氤氲水雾落在他身上,幽光微闪,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野性与张狂。 云清浅艰难的吞了口水: 若不是容澈刚才隔那么近都没发现自己,她真的会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故意勾引她来的。 容澈耳根微微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 一边缓慢的朝着温泉池那边走过去,竟然开始动手去扯自己的裤腰带了。 云清浅看到这一幕,瞬间俏脸炸了个通红。 呸呸呸! 云清浅你疯了,还看上瘾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念头一转,她轻轻咬唇,趁着这个机会就准备开溜。 可是这边才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幽幽的声音,“占了便宜就想跑?” 第54章 变大变小变漂亮 云清浅头皮一炸,在容澈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拔腿就跑。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要是不跑,她会死的很难看。 “嗤!” 纱幔后面,容澈脸眸子都没有抬一下。 乌黑的发丝遮住了侧脸,却遮不住嘴角扬起的妖冶弧度。 他懒洋洋地抬起手,只是朝着云清浅那边扫了一眼。 原本还垂在半空的纱幔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着云清浅那边射了过去。 无奈她白天才被放了血,这会儿动作也不如以前灵活。 躲过两三次攻击之后,脚踝上突然被一道纱幔缠住。 “该死!” 低咒一声,云清浅正准备去搜靴子上的短刀,缠在腿上的纱幔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竟然直接往后缩了回去。 云清浅整个人顺着这股强大的力量,直直的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闷响,云清浅就这么直直的摔落在温泉池里面。 “啊,唔——” 她原本是熟悉水性的,但是突然这么摔落下来,还是叫她慌了手脚。 在水中一阵扑腾之后,她脚下一花,手里一紧突然握住一个软绵绵的物件。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可疑的闷哼声。 云清浅哪里顾得了那些,就着这唯一的支点,终于站稳了身体。 可是,这手里到底抓着什么呢? 那软绵绵的东西在自己的小手里面,好像有逐渐变大变粗的趋势—— 直到最后,竟然如钢铁般坚硬,有婴儿手臂般粗细…… “这是……” 云清浅狐疑的皱起眉头:这是孙悟空的金箍棒么?还能变大变小,变长变短……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分明感到身后一股冰凉至极的气息正扩散开去。 明明站在热泉里面,可她突然有一种寒从脚底起的错觉。 “抓够了么?” 阴测测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仿佛还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 是容澈! 云清浅条件反射的扭头过去。 容澈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近在咫尺,妖冶的凤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平静的水面之下,有压抑着的谷欠望,仿佛顷刻间便能将人吞噬殆尽。 那是饿狼般的眼神,带着十足的侵略,还有隐忍…… 隐忍? 云清浅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硬物,果不其然发现容澈痛苦的蹙起了眉头,眼底的谷欠色更深。 这个时候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她云清浅就不是女人了!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响起,云清浅就像是摸到烫手的山芋一般,闪电般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 - - 题外话 - - - 谢谢【纤纤旖旎】宝贝的花花,爱你么么哒!稍晚还有二更! 第55章 你居然嫌我弄脏了你的手? “天呐,天呐,怎么会这样!” 云清浅的俏脸瞬间炸红,右手就像是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拼命的在热泉池里面搓。 那极度嫌弃的表情让容澈那张俊脸瞬间黑了个底朝天。 “丑女人,爷还没嫌你脏了我的洗澡水,你居然嫌我弄脏了你的手?” 丑女人?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将云清浅劈得外焦里嫩。 她跟面前这个大变态相比,的确是占不了上风。 但是怎么说,这是个清丽脱俗、艳压群芳的大美人好吗? 虽然她现在才刚刚及笄,但是身材却是发育极佳。 胸前丰满,细腰不盈一握,臀bu结实紧翘,双腿更是白皙笔直—— 这可是她云清浅穿越过来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这个容大变态竟然敢说自己是丑女人? 一时间她只觉得热血冲上脑门,也忘记身后这个男人有多危险,转身瞪着容澈就开骂了: “说谁呢你?我丑你还捏着我的手不放?我看你才是披着人皮的大变态!” 一口气骂完这话,云清浅顿觉胸口一阵畅爽。 可是一抬眸子,就撞上了容澈那似笑非笑的脸,那眼中似乎有诡异的光芒闪过:“你说什么?” 云清浅心底突地一跳。 不知道为何,一看到容澈那双狭长的凤眸,就有种叫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之前太和宫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完全就是没有摸清楚这个大变态的底细。 如今再看他,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 惹不起咱们躲不起么? 云清浅愤怒的表情还僵在脸上,脚底就开始抹油了:“没、没什么。刚才误打误撞进了王爷的地盘,我、我现在就走!王爷,您想看戏还是想寻欢作乐随意,随意,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这话,她一个转身,作势就要逃。 只是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就听到身后的传来嘲讽的低嗤声: “嗤,这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没想到这年头采花贼竟然也可以是女人了?” 云清浅脑袋里的弦“叮”的断裂开去,脚下的步子一顿,扭头望了过去。 却瞧见容澈那肌肉紧绷的精壮身体近在眼前。 那张漂亮的脸靠的这么近,更是让人觉得头晕目眩。 她连忙回神,气愤的回嘴,“谁是登徒子了?” 容澈越靠越近,那妖冶的脸上是满满的无辜与单纯。 “你躲在暗处偷窥我沐浴不说,”容澈“娇羞”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衣服受尽欺凌的小媳妇儿样子:“还用手摸人家的——” - - - 题外话 - - - 还有二更送到哦!谢谢【纤纤旖旎】宝贝的花花,谢谢【Happyyoggi】宝贝的荷包,爱你们么么哒! 第56章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二更) “啊啊啊,容澈你给我闭嘴!” 云清浅俏脸炸红,连忙尖叫出声,打断了容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容澈凤眸弯弯,里面闪过狡黠。 他双足一点,旋身从热泉里面跃了出来,溅起来的水花兜头将云清浅打了个透湿。 “唔!” 云清浅刚刚拂开脸上的水珠,就发现容澈的双腿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血红色衣袍肆意张扬着,里面刚健有力的肌肉呼之欲出。 他轻撩红袍,素白的指尖轻轻一抬—— “啊!” 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攫住云清浅的腰肢,直接将她从热泉里面拔了出来。 最后,紧紧的攥在容澈的手里。 “小狐狸,你擅闯皇陵,撞破我拿文史祭祀在先,又偷窥我洗澡,占我便宜在后。你猜,我会不会让你平平安安的出去呢?” 妖冶的声线,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有内力从腰部涌入身体,云清浅想攻击他,根本就使不出平日一半的力道。 这个时候想要偷袭他,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清浅银牙暗咬,强忍着心中惊惧,让自己声线尽量平稳:“那你想怎么样?” 容澈细长的凤眸闪了闪,突然凑到了她脖颈边上暧日未的嗅了嗅。 在嗅到一股淡的几乎快要消失的异香之时,他眸色骤然变得深沉了起来。 云清浅僵着身体,任由容澈那侵略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滑过。 那目光太过于深沉*,以至于所到之处,就好像是点燃了火苗,烫的她呼吸都要不畅了—— 直到容澈的目光打了一个来回,最终落到她高挺的胸部时,云清浅一个激灵,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羞愤: “呐,我可警告你,本姑娘还是黄花大闺女,你休想占我的便宜。除了肉尝之外,你开什么条件都行!” 听了这话,容澈嘴角一扯,鼻尖溢出轻蔑的冷哼,“就你这胸无半两肉的干瘪小芹菜,本王能看得上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一听这话,云清浅瞬间就炸毛了:“士可杀不可辱,你说谁是干瘪小芹菜呢?王爷你一会儿说我丑,一会嫌我干瘪,可是我瞧你现在吃豆腐吃的很开心呐!” 她瞪圆了一双清眸,因为生气整张俏脸而变得灵动富有生机。 看的容澈眸光微闪。 不过很快他又回过神来,袖袍一挥,松开了云清浅。 她腰间失去了支撑点,身体一晃,差点没跌倒。 这个时候,容澈已经优雅的半倚在梨花石几之上。 一双凤眸轻佻的在云清浅身上打量着,红唇轻启,吐出来的话差点没让她吐血三尺:“……” - - - 题外话 - - - 二更送到,么么哒! 第57章 我才不要娶你 “我吃你豆腐那是你的荣幸,要知道换成别的女人,方圆三尺可都是近不了本王的身呢。还不快快磕头谢恩?”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变态王爷是以戏弄她为乐呢! “我谢你个大头鬼!” 云清浅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气的俏脸涨红: “像你这样不男不女的老妖怪,你碰我哪儿,我恨不得剁了哪儿。” “你说什么?” 云清浅话音才刚刚落下,容澈那放荡不羁的俊脸之上,表情突然就凝固住了。 他唇角微沉,周身罡风骤起,一股阴冷至极的寒意突然迸射开去。 那冰冷至极的目光所到之处,仿佛万物都要凝结。 那万钧压力之下,云清浅只觉得头皮一炸,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可脚下又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只能生生受着容澈那几乎能够冻死人的目光。 好半响之后,就在云清浅觉得呼吸都要被扼住之时,容澈突然阴测测的开口了:“小狐狸,你知道说这番话的代价是什么么?” “……”云清浅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防备的瞪着他。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突然伸手撩开自己胸前的衣襟。 那紧实有力的胸膛就这样闯入云清浅的视线之中。 这样风情万种的动作,由他做出来非但没有半点恶心的感觉,反而让人深受蛊惑。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妖孽了。 “本来,冲着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死一百次都不嫌够……” 容澈懒洋洋的说着这话,在看到云清浅俏脸一白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本王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个变态又想干嘛? 云清浅看到他那图谋不轨的眼神,突然毛骨悚然。 容澈掩唇轻笑,“看了我的身子,自然是要负责的。” 云清浅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一声怒吼,“我才不要娶你。” 呸呸呸! 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她才不要嫁给这个大变态,否则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容澈只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 他轻抚衣袍,媚眼如丝,“放心,我要是娶了你,才是吃了大亏。” “……”云清浅暗暗磨牙,“那王爷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钱。” 这一次,容澈倒是说的干脆利落。 不过却换云清浅傻眼了: 堂堂一国摄政王,找他一个小姑娘要钱,确定没烧坏脑袋? “占了我的便宜,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吧?总得补偿一点。”容澈笑眯眯的望着云清浅。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 云清浅一边掐算着自己的身家,一边试探性的开口,“王爷要多少?” 第58章 十万两黄金(二更) 容澈歪着脑袋,想了想。 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云清浅松了一口气,“一百两?没问题,明日就叫人送过去。” 容澈也不恼,只是“啧啧”摇头,手里那根指头缓缓的摇。 云清浅皱眉,“看一眼竟然要一千两?是不是太贵了?” 容澈一脸笑吟吟,继续摇头。 这会儿,云清浅的俏脸彻底臭了。 她一叉腰,没好气的说道,“王爷,不过是看了你一眼,摸了你一把,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一万两银子是不是太过分了!实在不行,刚才你也摸过我了,我再让你看一眼咱两扯平了!” 既然打不过,也说不过,气势还压不过,那云清浅这个时候只能耍无赖了。 她就不信了,身为一国之摄政王,能够这么无耻的堂而皇之看少女的身体! 不过很显然,她低估了容大变态脸皮的厚度。 眼看着她要去扯胸口的衣服,容澈挑了挑眉角:“看归看,摸归摸,该给的钱还是一文都不能少。” “你——”云清浅彻底没辙了。 她恹恹的放下双臂,“一万两就一万两,我想想办法。” 容澈“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回,他甚至觉得面前这个灵动的少女傻的有些可爱了。 一个旋身,他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云清浅的面前。 那根修长葱白的手指伸到她眼前晃了晃,淡定的开口,“我说的是一十万两黄金。” “什、什么——” 云清浅这会儿彻底被这个数目给惊呆了。 十万两? 还是黄金? 就算她靖远侯府是开金矿的,也拿不出这么多来啊! 云清浅倏地攥紧粉拳,脸上一片铁青。 紧紧抿住的嘴角溢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王爷若不愿放我走,那便现在就杀了我。何必故意为难于我?靖远侯从来两袖清风,家里产业多少王爷运筹帷幄,应该比我清楚。” “啧!”容澈看到云清浅真的动了怒,突然就笑了。 他双手一抓,眼看着狼爪就要袭到自己的胸,云清浅反手就要去扣他的命门。 不过还没来得及抓住,容澈的手就已经缩回去了。 等云清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块莹莹翠翠的白玉令牌。 “还给我!”云清浅低吼一声,伸手就要去抢。 容澈一让,退到了两步开外的地方: “小狐狸,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反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云清浅抢不到,只能愤愤的瞪着他。 容澈将玉牌晃了晃,笑道:“要不是你误闯进来,躲过一劫,现在躺在外面喂狼的就不是那些杀手,而是你了。”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么么哒! 第59章 我要十个铁骑兵 云清浅心头一跳。 容澈这个家伙从自己进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他竟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难道,那些杀手他已经派人处理掉了? “他们是冲着这块玉牌来的。”云清浅淡淡的开口。 “喏!” 容澈将玉牌扔回到云清浅的手里,“我当然知道靖远侯爷两袖清风,若不是看他穷的叮当响,当年在我摄政王府门口破口大骂的时候,我就宰了他了。” “你——” 容澈回神,脸上依旧是妖娆魅惑的笑,“所以这十万两金子,我也没指望你们靖远侯府能给的起。”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云清浅耐着性子。 “带着这个玉牌,去凌霄殿要咯。”容澈轻轻摩挲着指尖,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 “凌霄殿?” 云清浅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先前公子炔给自己留的纸条,好像也提到了凌霄殿。 只是…… 她孤身一人,又没有内力,怎么去凌霄殿? 而且那些杀手今日就是冲着那玉牌而来,自己去那个什么劳什子凌霄殿,岂不是送死? 脑袋里面转的飞快,云清浅看向容澈,“如果我不去呢?” 容澈笑眯眯的望着她,丝毫就不担心她会不去,“那你就会因为治疗太后不力,让靖远侯府满门抄斩呢!” “你……”云清浅彻底被他的无耻给征服了。 这个混蛋,竟然威胁自己。 容澈好整以暇,半眯着眸子十分有耐心的看着云清浅,“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云清浅望着他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好半响之后,她攥紧的粉拳突然一松。 原本淬满怒火的眼眸逐渐平静了下来。 清丽绝美的脸蛋扬起,定定的看向高位上的容澈:“要我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容澈眸子亮了起来,“说说看。” “我要你从铁骑军给我。”云清浅定定的望着他,语气不容拒绝。 容澈懒洋洋的望着她,“真是只小狐狸。若是派了我的铁骑军去,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是我要你去要金子的了?” 云清浅也不甘示弱,“王爷连太后都不怕,难不成还会怕区区一个什么凌霄殿?” 容澈嘴角挂着似笑非笑,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也不出声。 云清浅也浅笑着对上他的视线,“十万两金子我可以去要,但如果我只身一人前去,恐怕没这个命活着回来。那到时候靖远侯是不是被满门抄斩我就顾不上了,反正我也活不成了。” 在这沉闷的气氛之中,容澈幽冷的目光一闪,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有意思。” - - - 题外话 - - - 稍后还有二更,么么哒! 第60章 你胆子很肥,本王喜欢(二更) 容澈原本就是风华绝代,这一笑,更是如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仿若天地间一切都失了颜色。 云清浅被这一笑晃花了眼。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由的恼羞成怒。 秀眉紧蹙,冷冷的瞪着容澈,“王爷,我说的话很可笑吗?” 容澈收敛了笑容,“你胆子很肥,本王喜欢。” “……” 云清浅俏脸一下子拉的老长,在心底默默吐槽: 我呸,谁要你这个大变态喜欢? “就给你十人。” “等十万两黄金还给王爷之后,从此以后,我们就两清,王爷也不许借故为难我。” 云清浅仰头看向容澈。 那清澈的目光十分坚定。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这是自然。” 云清浅眼神一亮,像是怕他反悔似得,连忙上前一步,“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容澈也很识相的接了话茬。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云清浅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容澈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狡诈。 “王爷,你今日放了我,就不怕我把这里发生的一切说出去么?” 临走之前,云清浅还是将心底的狐疑给说了出来。 容澈星眸半眯,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世间关于我的传闻还少么?再多一件本王也不在乎。” 明明无风,那血色锦袍却腾空而起,猎猎作响。 就像是锦袍的主人,肆意张狂,目空一切。 云清浅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等云清浅走出皇陵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放亮了。 等她快马加鞭赶回靖远侯府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累趴下了。 要是再不补眠,她真当心自己会猝死了去。 所以一回去,她便钻进了房间补眠去了。 等她一觉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自从那婆娑叶误入她体内之后,头一天不管多累多困,休息一晚上基本上就倦意全无。 云清浅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开口轻唤:“碧儿……” 话音落下,她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碧儿替自己挡箭的那一幕。 眉头皱了皱,她正准备掀开被子起身的时候,一个灵巧的身影掀开帘子从外室走了进来。 “姑娘慢些。” 这声音有点陌生。 云清浅皱起眉头,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翠绿长裙的少女端着炖盅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陌生的气息让云清浅眼神骤然一冷,“你是谁?” 那冰冷的目光仿佛淬了寒冰,看的那少女心头一凛。 她脸色变了变,将手里的炖盅放下,半跪在云清浅的床头,“奴婢名唤幽若,是炔公子让奴婢过来服侍姑娘的。” 第61章 坐等看热闹 望着她那一派坦荡荡的样子,云清浅眉头蹙的更深了,唇间溢出一声嘲讽的冷哼: “照顾我?是派你过来把我喂饱了,好再次取血吧?” 幽若恭谨的颔首,也不跟云清浅对着干,只是轻声道: “奴婢会些功夫,炔公子说姑娘或许派的上用场。” 云清浅眼神彻底暗了下来,她暗暗磨牙:那个混蛋是抓住自己软肋了么? 不过这个时候,她的确是需要一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 她缓缓的掀开被子,走了下来,到梳妆台前面坐下。 幽若也很是自然的走了过来,替她挽发:“碧儿如今身受重伤,姑娘身边总要有人照顾。” 云清浅透过铜镜,发现这个少女眉清目秀,样貌虽然不拔尖,通身的气质却不像一般丫鬟。 她嘴角轻轻一扯,“如果我说不,你会离开么?” 幽若唇畔含笑,“姑娘不会的。” “呵。”云清浅嘴角挂着似笑非笑,懒洋洋的开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 幽若替她盘好发髻之后,耳根突然动了动,原本恭谦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而多年特工的经验也让云清浅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外面陌生的气息。 “幽若会让姑娘心甘情愿的留下我!” 轻轻的说完这话,幽若纵身一跃,身影如同一道鬼魅似得,朝着窗户那边跃了过去。 顷刻之间,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声。 云清浅嘴角轻轻一扯,干脆悠然起身,站在窗户边上撑着腮帮子开始看热闹。 前院宽敞的空地上,九名铁骑军一字排开,目不斜视。 在他们的前面,一黑一绿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 黑色的身影刚健有力,招招凌厉,一拳千钧。 而翠绿的身影则十分灵巧,大有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趋势。 两人缠斗百十招,一时间难舍难分。 云清浅看了好一会儿,眼底的防备逐渐卸下,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好了!” 清脆的声音才刚刚响起,原本还缠斗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瞬间分开。 看到两个人依旧呼吸平稳,云清浅这才满意的笑了:“吴庸,这是我屋里的丫鬟,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吴庸是容澈身边的暗卫首领,一年到头都是黑着一张脸。 如今听到云清浅说话,也只是淡定的颔首,“姑娘有何吩咐?” 云清浅眼珠子一转,俏皮的开口,“你们等等。” 说完,她便飞快的转身跑回了屋里,大笔一挥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将纸条递给了吴庸:“今个儿晚上就有劳你们兄弟几个办个事儿,明日正午咱们再去凌霄阁。” 吴庸颔首接过了东西。 淡然的眼神在扫过纸上那几行字之后,脸色骤变。 - - - 题外话 - - - 嘤嘤嘤,为毛没有人留言呢,好担忧啊!稍后还有二更! 第62章 这才是真正的容澈(二更) 不过,吴庸还是没有多问,只是领着另外九个铁骑兵身形一闪,就消失了。 半个时辰之后,吴庸出现在了摄政王府的书房里。 他半跪在书案前面。 而书案的后面,容澈静静看着桌面上的纸,已经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了。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了:“这当真是云清浅给你的?” 吴庸点头,“没错。” 容澈细长的凤眸里面,划过危险的亮光。 吴庸抬头,第一次见容澈面上露出如此兴味的神情:“王爷?” “照她说的去做。”容澈缓缓的提起笔,在云清浅写下的字条里面做出了一些改动。 笔落下之时,纸条又重新回到了吴庸的手里。 他颔首一看,发现王爷将剂量调小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吴庸还是面露忧色。 “可是,此时可大可小,若有心之人借此发难,恐怕京城将会动荡。” 容澈一个优雅的旋身,倚靠在自己梨花木的阔椅之上,嘴角扯出冷笑: “这朝中想要除掉我的人比比皆是。这次若当真有人借题发挥,我就顺水推舟,杀鸡儆猴,让他们吃点苦头。” “是。”吴庸一听这话,瞬时觉得自己操心太过。 在这和平盛世之中,外界却只是盛传这位美到男女莫辨的王爷凶残狠厉,喜怒无常,却忘记了是他十三岁便率领百万雄师出兵,肃清边关,开拓疆土。 让曾经的弱国出云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面,就变成了圣域大陆唯一的强国。 如今国泰民安,盛世祥和,这里面起码有九成功劳要归属于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铁血王爷。 这也是为什么王爷在外界风评如此之差,可铁骑兵却对他誓死效忠的原因。 只是…… 这些日子,有一个疑问一直都盘旋在吴庸的脑海中。 几乎是整个出云国的人都知道: 摄政王虽然艳压天下,可最不喜有人对他露出垂涎模样。 但凡是有人说过他美的像个女人,基本坟头上的草已经五丈高了。 但那天,在帝陵,云清浅骂他“不男不女的老妖怪”的时候,他竟然放过她了! 虽然王爷答应拿了十万两黄金就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毋庸总是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 就在吴庸准备退下的时候,容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文史石椿怎么样了?” 一提起石椿,容澈就想到那日在帝陵他被吓得尿裤子的样子,不由皱起眉头,一脸嫌恶。 吴庸颔首:“平日做多了亏心事,自然是经不起吓的。潮州水患,拨粮赈灾的事情他负责,如今潮州民不聊生,他已经将私吞赈灾款的事情全部供出来了。”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 第63章 花痴丫鬟 “下去吧。”容澈挥了挥手。 待吴庸离开之后,他缓缓的阖上了眸子,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俏丽的小脸还有一双狡黠的清眸。 他嘴角轻轻一扯,从案台下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绝伦的小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折叠整齐的翠绿肚兜。 肚兜的角落绣着一个细致的“浅”字。 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触上去,容澈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云清浅俏脸涨红,一脸愤怒到恨不得吃人的表情,“你这个大变态!” 嘴角几乎是下意识的轻轻扬起,“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 翌日,刚近正午时分,一道急匆匆的身影便立刻窜进了摄政王府的大门,那些下人挡都挡不住。 后院的长廊外,容澈正慵懒的侧坐在凭栏边上。 今日,他褪下了一袭血色锦袍,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华服。 紫金镶边的白底华服上,血红的曼珠沙华从胸襟处蔓延开去,点缀在每一个角落。 襟口的中衣依旧是大红色的镶边,让他整个人都艳丽了起来。 此时,他素手轻抬,将手里最后一把鱼食撒了下去。 刹那间,五颜六色的鲤鱼争先恐后的冒头抢食,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候在边上的白衣丫鬟梧桐连忙上前,将打湿了的锦帕送到他面前。 容澈捻起锦帕,细致的擦拭着自己的指尖,“什么时辰了?” 梧桐连忙颔首,“正午时分。” “正午?”容澈眉角轻轻一挑。 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前院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梧桐眉头一皱,回头瞪向门口的海棠:“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另外一个粉衣丫鬟海棠就急匆匆的跑过来禀告:“王爷恕罪,外面有人要硬闯,奴婢们拦不住……” 海棠的话还没说完,容澈就笑了:“你们是拦不住,还是不敢拦?” 那笑容灿烂夺目,饶是素来就见惯了王爷美貌的海棠,也不由的看怔了眼。 当容澈抬眸看到她呆滞的脸时,脸上笑容霎时就冷了下来。 原本盛开在他身边的百花,瞬间凋零,气压骤降到让海棠也猛的回神。 糟糕! 她竟然用花痴的眼神看王爷! 她惊惧的扑倒在地上,后颈发凉,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好在她的眼底只有敬畏欣赏,并没有痴迷和亵渎。 所以容澈只是撇袖站了起来,冷冷的扫了梧桐一眼。 这一眼力重千钧,看的梧桐俏脸煞白,那一道从眉心划至整张右脸的粉色疤痕越发触目惊心。 待容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之时,海棠紧绷着的一口气猛的松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 - - 题外话 - - - 稍微还有二更! 第64章 按辈分你应该叫我皇叔(二更) 梧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现在开始,你去火房烧火,永远不许踏出火房半步。” “梧桐姐姐,不要!”海棠吓得脸色煞白,大哭了起来。 梧桐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应该庆幸刚才你的眼里没有亵渎,不然你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说完这话,海棠娇弱的身体一僵,整个人瞬间被抽净了所有的力气…… 容澈才刚走到后花园,便感觉一道剑气从头顶直射而来。 他连头都没抬,只顾慢慢走。 眼看着那支软剑就要戳上他的天灵盖,他还是老神在在,岿然不动。 “该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一声低咒,剑锋突然一偏。 一个玄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滚落在花园的泥地里面,撞碎了几个盆栽之后,狼狈落地。 可即便如此,来人还是不忘控诉:“你怎么又不还手?” “啧!” 容澈不悦的皱眉,扭头看过去,一边掐着手指头,“十一,这已经是你压坏我的第十八枝珍贵的牡丹了,赔款我会让梧桐明日送到翼王府去。” “喂!” 凌十一灰头土脸的从泥巴地里面爬起来。 只见他一袭玄色锦袍,腰封一枚墨玉,深蓝色的麒麟在衣摆处赫赫生威。 少年的脸上沾了一些灰尘,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精致帅气的面庞。 不比容澈美的那般肆意与张扬,他有一种男人阳刚的英气。 一双墨色的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炯炯有神,两颊微圆,一副还有些没有长开的青涩模样。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出云的美人儿为其倾倒了。 凌十一一边拍身上的泥土一边气愤的抗议:“上次你因为这个讹了我父王一万两银子,他差点没把我给废了。” “欠债还钱,损坏照赔,天经地义。”容澈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凌十一心有不甘。 这已经是他第十八次要求跟容澈比试失败了。 这几年,他十八般武艺耍尽,什么下流龌龊的办法都想出来了,容澈就是不愿意出手跟他一较高低。 下次他一定能够成功。 心里暗暗发誓,凌十一已经走到了容澈的身边。 眼珠子一转,连忙转移话题:“那个阿澈……” 容澈伸出手指头,将他眼看着就要揽上自己肩膀的脏手戳开,“按辈分你应该叫我皇叔。” “……什么皇叔,你还比我小一岁呢!” 凌十一不满的哼哼,随即一个箭步绕到了容澈的前面:“阿澈,今天京城出了一件大事,你知道么?” 容澈脚步未停,“在你眼底,什么不是大事?” “哎呀不是啦!”凌十一连忙解释:“……”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谢谢【13735509180】宝贝的月票,谢谢【738002】宝贝的花花,爱你们么么哒! 第65章 一起去凑热闹 “我今个儿过来的时候,路过了凌霄阁,你知道我看见了谁么?” 就是凌十一不说,容澈也知道他看到了谁。 见自己的话勾不起容澈的兴致,凌十一连忙绕到他前面,“我居然看到了靖远侯府的那个草包女——” 凌十一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到一记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 他一抬眼,就发现容澈的目光凉飕飕的,给人一种寒从脚底起的错觉。 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吗? 凌十一连忙重新将话题捡了回来,“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云清浅。”容澈淡淡的接下话茬。 凌十一眼睛一亮,“没错,就是那个云清浅——咦,不对啊?阿澈,这出云国里美女如云,你连敏公主的全名都记不住,这个云清浅你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 容澈不置可否的扫了他一眼,“她丑的让人印象深刻行不行?”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毒舌。你不知道你这张嘴伤了多少美人儿的心!”凌十一嘀咕了两句,继续说道: “你看,叫你绕的把正事都差点忘了。你知道那个云清浅去凌霄阁干嘛去了吗?她竟然跟阁主要金子,而且一开口就是十万两。这都算了,她还敲锣打鼓,在门口放鞭炮,就我从那边赶过来这阵子,我估计那凌霄阁外面已经差不多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了!” “敲锣打鼓?” 这几个字成功的引起了容澈的注意,那双妖冶的凤眸闪了闪,里面划过浓厚的兴致。 凌十一飞快的捕捉到了他眼神一瞬间的变化,笑嘻嘻的走上前来,“你感兴趣的对不对?不如我们两个也去凑凑热闹?” 语毕,容澈已然是双足轻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了。 “哎——”凌十一连忙抬头追问,“你上哪去啊?” 容澈回头,乌黑的发丝在肩头纷扬:“不是说凑热闹么?还不走?” 一听这话,凌十一的眼睛彻底的亮了起来。 他一运内力,脚下生尘,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快的朝着容澈那边追了过去。 当容澈和凌十一准备赶过来凑热闹的时候,凌霄阁的门口可是炸开了锅。 那些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将凌霄阁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越来越响亮。 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更是将意外路过的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拉了过来。 原本就水泄不通的门口,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云四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霄阁的管事刘商站在门口,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 语毕,围观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一脸悠闲的在马车横轴上斜倚着的云清浅身上。 - - - 题外话 - - - 稍晚还有二更! 第66章 扮猪吃虎的个中高手(二更) 只见云清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尖的白玉令牌。 那块玉牌像是有生命似得在她指尖翻飞。 刘掌柜当然知道这玉牌的重要性,可看到云清浅那么漫不经心的动作,他也是一颗心吊在了喉咙眼,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玉牌摔飞出去。 “我想怎么样,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说着这话,云清浅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马车上跃了下来,身后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夏然而止: “我看刘掌柜年纪也不算太大,难道未老先衰患上耳疾了?” 一听这话,刘掌柜一张脸瞬间一片铁青:“小丫头片子,别以为你拿着鸡毛当令牌就可以胡作非为。你知道十万两金子是什么概念吗?随便扔个几百两也够砸死你了!” “嗤!” 云清浅唇畔溢出一声嘲讽的轻哼,“听刘掌柜的口气,我今日恐怕是要不到这金子了?” 刘掌柜见云清浅突然改了口吻,以为她被自己唬到了。 脸上挂着轻蔑,他冷冷的开口,“没错。你今日非但拿不到金子,还得乖乖将这玉牌给我留下。” 此话一出,云清浅的俏脸之上,瞬间露出惊惶的表情。 那样子,好像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她小嘴一撇,那水汪汪的清眸里面瞬间泛起了水雾,叫谁瞧了都忍不住生出一份怜惜来。 只见她转过身来,一脸戚戚然的望着围观的百姓: “当初六皇子殿下将这块玉佩赠给我的时候,摄政王可是在场做了见证的。 王爷还告诉我:这凌霄阁只认玉牌不认人,只要拿着这玉牌上门,便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 就算我与六殿下当不成夫妻,日后也有些银子当倚靠。 可如今,这玉牌我是不敢要了。 自从拿了这玉牌,短短三日便有数拨杀手追杀我。 看来当朝摄政王的话也不能当真了,什么叫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分明就是嫌我命太长!” 说着,云清浅期期艾艾的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要走。 周围的那些百姓也将她话里面的意思听了个七八分。 这云家四小姐自从拿了玉牌就被人追杀,如今想拿点钱傍身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如今再看看着刘掌柜的态度,难不成那杀手就是六皇子派出来,想要盗回玉牌的? 约莫是云清浅那演技太厉害,大伙儿都被她带的只顾同情起她来,压根儿就觉得那十万两黄金是狮子大开口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义愤填膺的开口,“刘掌柜,你们凌霄阁打开大门做生意,既然云四小姐拿了玉牌来,你就该给金子。” “就是,不能因为人家是一介女流就恶语相向,这未免欺人太甚。” “没错,这事儿若是叫摄政王知道,我看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们凌霄阁才对!” - - - 题外话 - - - 二更到! 第67章 丑到让人印象深刻 “难不成,你们早就料到云四小姐会过来要钱,所以那些杀手其实是你们派出来的?” 见那些百姓越说越离谱,甚至有民愤怒起的架势,刘管事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 对付这些刁民倒是简单。 刘管事真正忧虑的是,若真跟他们说的那样,云清浅去跟容澈告状,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是这十万两黄金又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也不敢贸贸然应下来。 一时间,刘管事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焦灼之中,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用余光瞟向了凌霄阁二楼的凭栏。 这一幕也被云清浅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 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嘴上却是以退为进,“谢谢大伙儿愿意站出来替我主持公道,大伙儿的心意我领了。但清浅不愿意牵扯上你们,大伙儿稍安勿躁,清浅这就去摄政王府请王爷主持公道!” 云清浅此番话说的谦谦有礼,几乎是设身处地的站在百姓的立场,生怕他们会因为自己惹上麻烦。 这窝心的举动更像是浇在火上的油,瞬间让民愤燃烧的越发剧烈了起来。 大伙儿甚至自动自发的给云清浅让出一条路,前前后后的将她保护了起来: “云四小姐,你就放心的去吧。这一路我们一定将你安全送到摄政王府,要是谁敢动你们,就先打倒我们再说!” 云清浅一边感恩的点头致谢,而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下,精光闪过的目光却是分毫不差的落入对面的两个人眼中。 凌霄阁对面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二楼的凭栏边上,两个英俊挺拔的身姿傲然而立。 凌十一目瞪口呆的望着楼下被人群簇拥着的云清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才那个就是传说中蠢笨不堪,软弱可欺的云清浅?” 容澈嘴角轻轻一扬,将手中的紫玉琉璃杯里面的佳酿一饮而尽。 “这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传出来的流言?简直就是放狗屁!我看整个出云没几个人像她那么……那么……” 凌十一绞尽脑汁,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比较合适。 倒是容澈将手中的琉璃杯轻轻一放,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狡猾!” “对,就是狡猾!跟狐狸一样狡猾。” 凌十一摩挲着下巴,那双眼睛落在云清浅的身上,里面浮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她太狡猾了! 明明自己身处险境,还不忘把容澈拉下水。 要知道,出云国摄政王这个名号一抬出来,别说小小一个凌霄阁,就连整个圣域大陆也要抖上三抖。 那被簇拥着的少女,虽然表情期期艾艾,可是一身傲骨却超然脱俗。 那张俏脸根本就不似容澈说的“丑到让人记忆深刻”。 - - - 题外话 - - - 稍晚还有二更!么么哒,宝贝们记得多多留言,加入书架,不要屯文哦,爱你们! 第68章 滑天下之大稽(二更) 那张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上,肌肤干净雪白,五官分明,唇红齿白。 特别是那双清眸,就像是侵润在高山清泉里面的黑宝石,熠熠生辉。 时而狡黠,时而清澈,时而无辜,时而淡泊。 让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探究…… 见凌十一眼底露出痴痴的目光,容澈轻轻抿了一口酒,淡淡的开口,“别想了,你搞不定她。” 少有的,在面对容澈嘲讽的时候,凌十一没有勃然大怒争执。 反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少女,在心底默默的回着容澈的话: 那可未必! 容澈在看到凌十一眼中露出的那一抹认真之后,眸光也逐渐冷了下来。 而对面,云清浅脚下虽然迈着步子,可心里的算盘也拨的脆响。 特工出身的她从来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所以在刘管事开口留自己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凌霄阁二楼拐角处那一抹深蓝色的身影。 她保证,不出十秒,那个人必然会现身。 “十、九、八……五、四——” 云清浅的十个数儿还没数完,身后的阁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不悦而又沉闷的声音: “云清浅,你可真是好样的!”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弯,眼底划过淡淡的笑意:啧,还差三个数,她高看了他三秒。 所以,当云清浅施施然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一道深蓝色的身影也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数丈开外的地方。 那双鹰眼里面燃烧着愤怒的火苗,似乎恨不得将云清浅给吞噬掉。 “六殿下,别来无恙!” 云清浅眼底闪过清寒,该有的礼节分毫不差,让面前的凌之枭根本无从挑她的错处。 望着面前看似恭谦有礼,实则端的分毫不让的云清浅,凌之枭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个云清浅跟容澈原本就是一伙儿的。 若是容澈不告诉她这块玉牌的用处,她怎么可能开口要这个东西? 若不是容澈撑腰,她怎么只身一人前来要金子? 搞了半天,自己自诩聪明绝顶,竟然被容澈狠狠摆了一道。 凌之枭的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没能逃过云清浅的眼睛。 她收敛的心神,鼻间溢出轻哼: 这么锋芒毕露,连动了杀机这种事情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还想打败容澈那只老狐狸?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云清浅,你不就是要钱么?今日,就算你没有抬出摄政王来,凌霄阁只要见了玉牌,该给的钱一文都不会少!” 说罢这话,凌之枭旋身就要朝着阁楼里面去。 可他的脚步才刚刚迈开,身后的云清浅却突然开口了。 - - - 题外话 - - - 二更送到,么么哒! 第69章 蛊惑人心的本事 “六殿下,凌霄阁是你的地方,我一个弱质女流要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怎么办?” 云清浅话音一落,四周的百姓立刻一呼百应: “就是就是,云四小姐你不能进去!” “就是,不能进去!” 原本一条腿都已经跨进门槛的凌之枭突然停下了脚步,周身的气压骤然低到极致。 他“嚯”的转过身来,一脸震怒。 这才短短几句话,她竟然能够蛊惑人心到如此地步? 再看那云清浅语气期期艾艾,可那双清眸却瞬也不瞬的盯着凌之枭。 那目光里面有淡淡的挑衅,还有张狂。 “云清浅,你是故意的!” 鹰眼里面窜起狂怒,凌之枭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周身卷起可怖的罡风。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剑拔弩张,突然从人群后面传来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都给我让开!” 一声震天的怒吼骤然炸响。 那些平头百姓虽然有心护云清浅,但是大多数都被这平地一声惊雷吓破了胆。 不一会儿,就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迎面而来的是一队抬着箱子的人马,领头的云清浅那日盗婆娑叶的时候见过,正是凌之枭的得力助手肖征。 数十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被扛了上来,“嘭”的一声,整齐划一的放在云清浅的面前。 “云小姐既然拿了玉牌过来,你想要的东西六殿下自然会分毫不差的给你。”肖征稳稳的走到那些木箱子面前,一步一踢,那些红木箱子挨个儿的被打开。 “天呐!好多金子!”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木箱里面的金子在阳光之下,仿若有金光乍泄,显得格外夺目。 而就在此刻,凌之枭在看到这二十多箱金子之后,俊脸也是瞬间黑了个底朝天。 鹰眼里面瞬间卷起惊怒,他正要瞪向肖征的时候,却见他朝自己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广袖下的拳头骤然紧握,凌之枭望着那些绚烂夺目的金子,心跳不由的快了起来。 肖征是他最得力的谋臣,以往大小事务都能够办得滴水不漏,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但十万两黄金,那可是六皇子府近半的资产。 而且…… 凌之枭只要一对上云清浅那淡淡的目光,就有一种莫名的忐忑。 倒是肖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那落在云清浅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倒是云四小姐敲锣打鼓,闹得全城皆知,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说实话,云清浅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当初容澈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她还以为凌霄阁拿不出这么多金子呢! 第70章 刁钻犀利(二更) 所以,当肖征话音落下的时候,云清浅一脸无所谓的走上去,开始一箱一箱的验货。 那发亮的眸子,泛红的俏脸,还有拿起金子就用牙啃上一口的动作…… 明明十分粗鲁,由她做出来,反倒是有一种不拘小节的大气。 验过货之后,云清浅满意的笑了。 她抬眸扫了肖征一眼,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写满的无辜,语气也是十分的稚嫩单纯: “靖远侯爷两袖清风,清浅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就算有些小家子气,想来也无伤大雅;哪里能跟一掷千金,家财万贯的六殿下相比?” 云清浅这话说的犀利刁钻。 不但将靖远侯爷抬了一番,又不动声色将六皇子给带到了沟里。 靖远侯也两袖清风,六皇子却家财万贯,分分钟就能拿出十万两黄金,谁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一时间,百姓们投向凌之枭的眼神里面不似往日的敬畏,反而还带着一丝狐疑与敌意。 凌之枭此刻更是气的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他牙关紧咬,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云清浅,我真当你跳一次悬崖摔聪明了,原来是找到靠山了。所以你才敢如此嚣张跋扈是不是?” 看到他青筋暴跳的样子,云清浅连忙摇头,“六皇子文韬武略,清浅哪里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凌之枭一听此话,气的肝疼。 他从来都是挥斥方遒,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姑娘扼制到如此地步? 云清浅素手轻轻一扬,人群后面瞬间上来一群人,将那二十几箱的金子统统搬上了车。 凌之枭眼角抽搐,双拳攥的死紧。 血气一阵上涌,他干脆摔袖转身就要离开。 因为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忍不住心疼到死! 可他才刚刚转身,云清浅却突然出声了:“慢着!” “云清浅,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凌之枭一听到云清浅的声音,就骤然转过身来。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云清浅再揪着不放,他才不会顾及别的,一定一掌就劈了她! 只是这个时候,凌之枭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他已经开始有点畏惧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为草包的女人了! “各位大爷大妈叔叔伯伯婶婶们,相比大家都看到了,当今六皇子殿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既然这十万两黄金我已经拿到了,那今日我就请大伙儿帮我做个见证。 我云清浅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这块玉牌,我就物归原主!” 云清浅语毕,她指尖的玉牌就顺势飞了出去,最后稳稳的落在凌之枭的手中。 第71章 比狐狸还要狡猾 周遭的百姓瞬间傻眼,那么贵重的东西她就这么还回去了? 既然这一次要金子这么顺利,那以后再来,想必也不难。 “这个云清浅是不是傻?” 一道诧异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二楼的凭栏里传了出来。 凌十一死死的抠着凭栏,一脸震惊的望着云清浅,“那玉牌可不止十万两黄金啊!” 面对众人的不理解,容澈却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他懒洋洋的抬起眸子,嘴角轻轻一扯:“十一,你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么?” “这……”凌十一突然皱起眉头,狐疑的看向容澈。 “云清浅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片子,似乎比你想的还要透彻呢!”容澈仰首,将琉璃杯里面淡黄色的液体倒入口中。 感受着烈酒划过喉咙带来的回味无穷的醇香,就像是人群中那耀目的少女一般。 “看着吧,那只小狐狸还会有后招的!” “后招?”凌十一眼神一亮,目光再次投向云清浅。 若之前对云清浅是探究,如今却是蠢蠢欲动的欣喜了! 而那边,凌之枭稳稳的接住那块白玉令牌之后,面上也浮起一丝诧异。 只是这份诧异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云清浅接下来的话给打破了。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先前拿了这块玉佩,便被人追杀。我这一介女流,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惠。如今我又得了这十万两黄金,若是有朝一日我云清浅小命不保,那就必然与六殿下这十万两黄金脱不了干系!” 众人一听这话突然就愣住了。 回过神之后,大伙儿的目光瞬间都落在了凌之枭的身上。 那凌之枭更是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阴鸷的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极怒之下,他甚至身体都开始轻颤了起来。 到底是谁说这个云清浅是个又蠢又软弱的草包? 她明明比狐狸还要狡猾! 她早就已经猜到自己派人去盗白玉令牌,所以干脆要了金子之后,将令牌还回来。 如今还可以借机发难。 什么叫做她小命不保,就与自己有关? 她还不如说就是自己想杀她夺宝来的直接! 凌之枭这会儿气的肺都要炸了,但是偏偏他又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因为,只要他一拒绝,但以后云清浅只要说有人为难她,大伙儿就都会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来! 此时此刻,将整个事件从头看到尾的凌十一再也隐忍不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出云国都之中,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却又精明缜密的女子。 这可比那些娇滴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小姐们要有吸引力的多! 第72章 我还可以更变态(二更) “阿澈,这英雄救美的机会归我了!” 凌十一兴奋的声音响起,整个人借着凭栏的力道,飞快的跃了下去。 容澈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慵懒姿势,只是原本懒洋洋的眸光,逐渐冷了下来。 眼看着凌十一飞跃出了凭栏,突然一股怪力从身后袭来。 他还来不及回神,便觉自己腰身被扼住。 下一瞬,整个人被那股强大的怪力扯得直接摔飞回了原地。 这边凌十一被摔得七荤八素,那边一抹绝色妖娆的身姿已然聘婷落地。 “云四小姐说的没错,六皇子素来有仁德,受百姓爱戴。如今你开口要十万两银子他就二话不说的拿出来,那就证明他是个仁德兼备,相信他也会护云四小姐周全的!” 云清浅听着这低沉慵懒的声音,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容澈从天而降,稳稳的立在自己身边两米开外的地方。 此刻那双墨黑的眼睛正落在自己身上,嘴角的笑容甚至比那阳光还要耀目几分。 容澈将目光一转:“皇侄儿,你说是不是?” 凌之枭听着容澈那赶鸭子上架的称赞,差点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 可如今他已经被推到了这个位置,却不得不勉强开口,“皇叔说的没错。” 听闻此言,人群中也有百姓跟着纷纷附和:“就是,云四小姐你大可以放心。如今六皇子都开口护你周全,绝对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云清浅扭过头去,四目相对只见,容澈的眼底闪烁着狭促,嘴角依旧挂着招牌的散漫弧度。 一看到那张脸,云清浅就来气。 这个大变态恐怕是担心自己不能顺利的要到金子,所以才下来推波助澜的吧? 想到这里,云清浅冷漠的将目光别开了。 “云清浅,我还当真是冤枉你了。”凌之枭在看到容澈的时候,脑袋里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他强压着胸口翻腾的怒火,口出恶言: “像你这样的女人,的确看不上一个小小的护院。你想要的,原来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啊!” 云清浅如今对容澈也是恨之入骨,一听凌之枭将他们扯到一起,一张俏脸更是冷若冰霜: “六殿下,您这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了么?” 凌之枭冷哼,“是我口不择言,还是你们早有苟且,大家心知肚明!” 云清浅清眸一寒,指尖微动,指缝里面藏好的毒粉眼看着就要弹射出去,却冷不丁被一只微凉的大手给握住了。 云清浅还没来得及回神,整个人就顺着那手上的力道被扯得往后一靠。 一股淡淡的竹叶香气袭来,她落入一张宽大的臂膀之中。 “六殿下说的一点也没错。” 头顶上传来凉凉的声线,不光是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更是炸的云清浅头晕眼花。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清浅拼命的挣扎抗议,这个大变态是不是嫌自己身上的脏水还不够多?非要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个透才算? “哈!” 尽管自己早已经猜到了几分,如今亲耳听到容澈承认,凌之枭还是觉得无比的羞辱。 虽然云清浅是他不要的东西,但容澈在自己面前耍花样,跟她一唱一和逼得自己退婚,颜面扫地。 这份屈辱,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了起来,凌之枭死死的瞪着容澈,“皇叔的作风果然还是一贯的下流。夺人之妻的事情做过之后,如今越发的驾轻就熟了!” 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云清浅突然感觉到周身一冷,身后传来的气压仿佛能让空气都凝固。 容澈发怒了。 是因为凌之枭影射的人是太后么?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容澈会大发雷霆,当场暴走的时候,云清浅居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嘲讽的轻笑。 “嗤!” 捏住云清浅细致下颌的右手轻轻一抬,容澈嘴角轻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若说驾轻就熟,恐怕这个我才更加在行!” 话音未落,他便颔首吻了上去…… 云清浅双瞳骤然一缩,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天呐,容澈这个大变态在做什么?!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第73章 有趣的事儿,要回家玩(一更) 云清浅的唇柔软米分嫩,如同初绽的桃花,待人采撷。 容澈薄唇微凉。 原本只是因为一时恼怒想让凌之枭蒙羞,可待他触上那软嫩的樱唇之后,却再也挪不开脚步了檎。 那淡粉的唇仿佛带着魔力,只要一触碰上,就能攫住他的所有的感官魍。 “你混——” 只是一瞬间的怔忡,云清浅就回过神来了。 正要开骂,却被容澈瞅准了时机, 攻城略池,毫不客气的加深了这个吻。 那霸道的架势一如他平日里的作风,张狂无比! 身为一名顶级特工,完成过无数极度凶险的任务。 而现在,她却被一个远古时代的男人缚住手脚,还被当众轻薄—— 云清浅只觉得周身的愤怒细胞在这一刻全部都燃烧了起来。 因为羞愤,她的俏脸涨的通红。 因为屈辱,她拼命挣扎。 无奈,不管她怎么动,缚住她的男人稳如泰山,坚若磐石,纹丝不动。 云清浅有满腹的怒气却无处发泄,只能羞愤的瞪圆了双眸,直到容澈亲够了,无意识的松开了她的腰肢。 “啪!” 几乎是同一时间,云清浅扬手就用力的朝着容澈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那清脆的声音让众人还来不及从刚才的震惊里出来,又被吓得脸色惨白。 天! 这个云清浅竟然敢当中甩摄政王的耳光,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从来都是天之骄子的容澈似乎也没意识到云清浅竟然当真敢动手打他。 原本还有些散漫的眸色倏地一寒,周身的气压也瞬间跌到了零点。 那狭长的凤眼眯了眯,里面满满都是危险的气息:“云清浅,你敢打我?” 云清浅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好不容易要到十万两黄金,以为可以跟他划清界限。 可谁知道,这个大妖孽突然又来这么一下。 那她冒着生命危险到凌霄阁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些,云清浅哪里还能冷静的下来? 她双眸里燃着火苗,“你三番四次的占我便宜,我不但要揍你,我、我还要宰了你!” 怒斥一声,云清浅直接从短靴里面拔出一把锐利的短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容澈那边刺了过去。 她身形干脆利落,路数也是十分诡异。 若换做其他人,恐怕未必能够躲开那一刀。 而纵使容澈内力浑厚,动作极快,却也在闪开的那一瞬被利刃划破了胸口的衣襟。 “真是只暴躁的小狐狸!” 容澈摇头,轻“啧”一声。 旋即使出了七成功力,直接晃到了云清浅的身后,故技重施的封了她的穴道。 云清浅只觉得背后一疼,整个人再也无法动弹。 这个混蛋,竟然点自己的穴道! “容澈,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放开我,我跟你势不两立,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望着僵硬的靠在自己怀中的俏人儿,容澈俊眉微微一皱,伸手去捏她的嘴唇: “女孩儿家家的,不许说脏话!” “你……唔……肘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云清浅愤怒的抗议。 那一脸的不屈和倔强让容澈无奈的摇头。 他倾身而上,迷人的桃花眼轻轻扫过她微肿的红唇,“啧,难道所有女人只有用那一招才能让她们闭嘴?” 一听这话,云清浅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脖子。 已经涌到喉咙的斥责之声被她强行吞了下去。 她惊恐的瞪着容澈,紧紧咬住自己的双唇,生怕他再故技重施,占自己的便宜。 “这样才乖!” 容澈完全无视了云清浅那几乎能够杀人的眼神,好心情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是在逗弄宠物一般。 “你们两个玩够了?” 身后,传来了凌之枭磨牙的声音。 里面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勾出绚烂夺目的笑颜。 那些平头百姓并非没有见过当朝摄政王,可每次一看到王爷笑,就仿佛有千万朵花在他身边绽放开来。 那样光彩夺目的少年,仿佛再怎么嬉闹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当然没有。” 容澈伸手将云清浅一捞,轻轻松松地就将她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那样子非但没有丝毫的狼狈,反而有一种男人的阳刚之气流露出来。 云清浅吓了老大一跳,“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容澈慵懒的哼了一声,“你老半天儿的站着不动,不就是在等我来背你么小狐狸?” 云清浅气结:“……” 明明是他点了自己的穴道好不好? 倒是容澈暧昧的回头,朝着凌之枭投去一撇,“有趣的事儿,自然要回家慢慢玩儿。” 顿了顿,他还恶劣的像是刚刚想起来一般,继续说道:“对了,多谢皇侄儿的金子,本王很喜欢!” “……” 凌之枭只觉得血气突然上涌,喉头一阵腥甜。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了下去。 他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容澈被映,差点捏碎自己的拳头。 高大英挺的男人单手将女人抗在肩上,动作里透着一股强势的霸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穴道的云清浅满脸不甘愿的样子,时不时伸腿要踹他两脚。 最后,男人似乎被踹的不耐烦了,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 云清浅僵了一下身子,随即俏脸涨红,愤愤的挥拳,那样子像是在骂人…… 因为愤怒,她光滑如丝的俏脸上出现了活泼的生气。 那双眸子灵动忽闪,水雾迷蒙,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唔——” 突然喉头的腥甜再次泛起,凌之枭仓惶地转身飞快的走进凌霄阁。 就在他跨进门槛的那一瞬,嘴角溢出一口污血。 他竟然被气的吐血了么? 待云清浅他们一行人将二十多箱金子统统搬走之后,凌霄阁里面已然是乱成了一团。 “嘭!” 一声巨响,凌之枭直接将面前的书案劈成了无数块碎片。 刘管事和肖征连忙跪倒在地。 凌之枭双目眦裂,倏地闪到肖征的面前,一脚踹到他肩上: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将十万两金子送到那个不男不女的老妖怪手里?” 肖征被踹的整个人横飞起来,重重的摔在墙上。 硬生生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殿下!如今云清浅闹得全城皆知,就是在逼您。这个时候把金子给她只是万全之策,在回程的路上,属下已经派人埋伏掉包。她搬回去的,不过是一堆石头罢了!” 眼看着凌之枭又冲过来,肖征连忙抢在他再次动手之前,将事情说清楚。 凌之枭抬起来的脚顿在半空中,他半信半疑的开口:“此话当真?” “殿下明鉴!”肖征强忍着肩上巨疼,躬身匍地。 一时间凌之枭也冷静了下来,肖征在自己手下这么多年,鲜少会失误。 自己刚才是恼怒过头才迁怒于他了。 想到这里,凌之枭面露些许尴尬,转身走了出去。 刘管事连忙上前将肖征扶了起来。 肖征铁青着脸,暗暗将这笔账算到了云清浅的头上。 【絮云阁】 “唉——” 一声长叹从前院的空地上传了过来。 幽若打起帘子,从屋里躬身走了出来,就看到云清浅撑着下巴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长吁短叹。 幽若跟着半蹲到了她身边:“小姐,你不喜欢金子么?” 一听这话,云清浅回过头来,一脸看怪物的表情:“谁说的?” 幽若抿唇一笑,“那为什么看到这么多金子,还长吁短叹的?” “唉!” 云清浅又是一声长叹。 扭头看向那些打开的红木箱子,还有里面被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 就是因为太喜欢这些金子,所以想到明个儿就要给容大妖孽送过去,她就气的肝疼! 更加可恶的是,自己为了这些金子,可是把自己的清白都搭进去了! 每当想到容澈那个妖孽在众目睽睽之下占自己的便宜,云清浅就气的寝食难安。 更叫她郁闷的是—— 本来今个儿白天云清浅打算直接让铁骑兵把金子送到摄政王府去的,这样也好让众人都知道知道,这讹诈钱财的事儿啊,跟她云清浅可没关系。 她小姑娘都是被逼的! 谁知道那个容大妖孽偏偏又狡诈的厉害。 非要将金子在自己院子里放一晚上。 这会儿,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钱没捞着,还热的一身臊! “幽若啊,你知道吗……” 云清浅正打算跟幽若抱怨两句,院子门口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听到前院丫鬟点珠焦灼微喘的声音:“二老爷,您不能就这么进去。等奴婢通传一声,哎——” 点珠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她一声闷哼就没了声音,想来是挨了打。 紧接着,一道粗鲁蛮横的男人声音响起:“你这丫鬟懂不懂规矩?我是她云清浅的长辈,进她的园子那是天经地义,轮得到你来罗里吧嗦?” 幽若闻言,脸色瞬间一沉,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却冷不丁被云清浅一把给拉住了。 “小姐?” 幽若不解的看向云清浅: 听脚步,应该不止一个人。 他们来势汹汹,指不定就是冲着这些金子来的! 倒是云清浅,原本郁闷的一张小脸逐渐冷清了下来。 脑中的记忆告诉她,云家拢共有三兄弟两姊妹。 三妹早在云清浅出生之前就外嫁别国和亲; 五妹早两年死了丈夫,被婆家敢回了娘家,如今也成了狗不理包子。 剩下的两个兄弟更是一个比一个不成气。 特别是那云四爷更是哄得云老太太把云老爷赶出云府,另立门户。 好在云老爷是个有出息的,建功立业,成了靖远侯。 靖远侯爷出征之后,云家那几个兄妹非但没有帮衬着这云家的嫡亲骨血,反而是借着照顾侄女的名头,将絮云阁里值钱东西一扫而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柳姨娘也开始起了暗害嫡女的小心思。 反正就算是云清浅当真出了事儿,云家那帮子贪得无厌之辈也不会追究的。 收敛了记忆,云清浅松了松手腕,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的冷笑, “今个儿本小姐心情不好,他们要送上门来找虐,不好好招待岂不是辜负了?” 幽若瞬间就回过神来了。 她颔首轻轻一笑,拂去裙摆上的褶皱,安静地立在云清浅的身侧,瞪着看好戏。 “嘭!” 一声巨响之后,絮云阁的大门被云二爷一脚给踹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柳姨娘一抬眸子,就撞上了目光森然的云清浅。 她似乎没料到云清浅这会儿就在院子里待着,那来不及掩饰掉的贪婪还挂在眼底。 不过一瞬间之后,她就立马变脸,慌慌张张地去拉云二爷:“哎哟,二爷,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不要打扰四小姐休——天呐,好多金子!” 柳姨娘那假惺惺的劝阻还没说完,就在看到那些金子之后,瞬间哽住了。 怎么可能? 当初她听说云清浅搬回了十万两金子,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直到刚才云二爷闯进来,她才心中狐疑的跟了过来。 没想到,这满院的金子,也是叫她看直了眼。 而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云灵芝也是惊的差点合不拢嘴。 她手脚发颤的去拉柳姨娘的衣袖,嘴里结结巴巴,“娘、娘,好多、好多金子——” 而那位气势汹汹的云二爷虽然继承了云家优良的血统,生的五官精致,但是这些年混迹风月场所太多。 如今是脚步虚浮,眼眶乌青,面色发黑,一看就是纵谷欠过度的样子。 那死气沉沉的目光一看到院子里金灿灿的黄金,登时就亮了起来。 那里面的贪婪一览无遗,甚至不加任何掩饰。 “看来传闻果真没错,侄女儿你当真从凌霄阁要来这么多金子了?二叔帮你看看真的还是假的!” 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红木箱子前面,伸手就要去抓! “啪!” 红木箱子被幽若一脚给踢上了。 若不是云二爷反应快,恐怕要被夹了手指头去。 “清浅,你这是做什么?”云二爷恼怒的盯着云清浅,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敢拦自己。 云清浅笑的锐利,里面带着嘲讽,“平日里二叔经常过来照顾侄女,每次来总要捎走一些贵重物品。我记得我爹才出征两个月,这絮云阁就连一张完整的椅子都找不出来了。后来啊,二叔你们就再也没来过了,这次突然到访,不知道又打算捎走些什么呢?” 顿了顿,她才恍然大悟的开口,“啧啧,二叔莫不是冲着这些金子来的吧?” 云二爷没料到她竟然会如此直白的戳穿自己的目的,当下恼羞成怒: “清浅,怎么说话的?我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怕你们被人欺负,所以才想着过来帮衬一下。这么一大笔金子,放在这院子里少不了引了强盗。所以还是我帮你保管,这样你也可以放心!” 语毕,云二爷瞧着云清浅脸上笑容淡淡,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以为自己这一番话把她吓着了,不由的心头暗自得意。 他转身朝着身后挥挥手,便有四个壮汉走了进来:“你们几个,把这些金子都给我抬出去。” 那柳姨娘这会儿急的脸都白了。 平日看云清浅其实挺足的,如今怎么被一个云二爷吓唬两句,连回嘴都不知道了? 利欲熏心的她也管不得平素受过云清浅多少教训,连忙快步走到云二爷的身边: “二爷,您此话差矣。虽然清浅年纪尚幼,但是我也算得上是她的长辈。一些贵重的物件,我帮她收着也未尝不可!” “我去你的!”云二爷一脚踹到了柳姨娘的腿窝子上,将她踹了一个趔趄: “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想跟我分金子?还是等你什么时候爬到侯爷夫人的位置,再到我面前来说话吧!低贱的东西!” “啊!” 柳姨娘蜷缩在地上,痛呼不止。 云灵芝连忙扑上去,“啊!娘!他竟然敢打你,你为什么不教训他,你明明就会——” “闭嘴!”柳姨娘秀眉一横,那凶恶的眼神瞬间吓得云灵芝把“武功”那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低贱”这两字深深的刺伤了柳姨娘的自尊。 想当初,她虽然不是名门望族的姑娘,却也是清白的大家闺秀。 若不是家道中落,她就算是死也不会给别人做妾! 如今云二爷这么戳她的心窝子,柳姨娘一股怒火登时就燃了起来。 她艰难的蜷缩着小腿,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二爷,您这样欺辱我们,等侯爷回来,我一定要他替我们做主!” “哈哈哈!” 云二爷一听这话,随即便是仰天长笑。 突地,他又收敛了脸上虚假干涩的笑容,低头冷冷的开口: “大哥怕是回不来了,你若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那就去阴曹地府让他替你做主吧!” ---题外话---今天一共有近3W字的大更,么么哒! 第74章 天降萌宠(二更) “你……你竟然如此诅咒自己的大哥……” 柳姨娘心头猛的一跳,颜面大哭了起来。 而就在云二爷跟柳姨娘因为金子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云清浅却只是懒洋洋的倚靠在凭栏边上魍。 那双清丽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世上最大的笑话一般檎。 “赶紧动手给我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云二爷轻蔑的扫了一眼柳姨娘一眼,大手一挥,就开始呵斥自己带过来的手下。 “是!” 那四个壮汉应了一声。 四人一组,作势抬起一个红木箱子。 “哎嘿——” 四人一个用力,竟发现这红木箱子纹丝不动。 几个人面面相觑,往掌心啐了一口吐沫,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终于,那个沉重的木箱子在摇摇晃晃之中,被抬起了一些。 只是他们的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清浅突然开口了。 “我的东西,谁准你们碰了?” 凉凉的声线,夹杂着不悦和嘲讽。 话音落下,一个淡粉色的影子一闪。 那四个仆人瞬间觉得手中的红木箱子突然又重了许多,重到他们马上就要抬不稳了。 待他们抬头,发现木箱上面竟站了一个面若桃花的丫鬟。 只见幽若嘴角轻轻一弯,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那几个人鲜少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又见姑娘对他们笑,登时只觉得魂儿都要没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幽若目光一冷,脚下一震。 千钧内力就着木箱猛的下沉。 分毫不差的将那四个仆人的手重重的压在下面。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啊——救命啊!” “好疼,疼死了,疼死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 四个人的双手全部都被废掉,压在木箱之下,连拔都拔不出来。 “云清浅,你竟然敢!”云二爷看到这一幕,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云清浅冷笑着,直起了身子。 双手抱在胸前,她缓步走到云二爷的面前。 右脚一抬,不偏不倚的踩在其中一个红木箱子上面。 “二叔不是想要金子么?过来拿啊!” 被一个草包侄女如此挑衅,若他不出手教训她,那就枉费他当这一回长辈了。 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倒冲到了头顶:“臭丫头,还无法无天了你!你娘死的早,如今你爹也生死未卜,就由我这个当二叔的来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做长幼有序!” 说完,云二爷就朝着云清浅扑了过去。 他还就不信,他这一身的武功,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等把她揍趴下了,这些金子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云二爷这么想着,“贪婪”二字已经还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 这么多金子早已让他丧失神智,打出来的这一掌不偏不倚朝着云清浅的天灵盖。 若这打中了,必死无疑。 什么叫做利令智昏,云清浅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两个人很快就缠斗在了一起。 “啪!嘭!” 两声巨响之后,一道身影直接摔飞了出去。 重重的撞到墙上去之后,顺势滑落在了墙根。 “小姐!” 幽若惊得脸色一白,连忙从红木箱上面跃了下来。 那个云二爷有些内力,而且每一招都下了杀手。 若是小姐被摔飞出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当幽若惊惧的想要冲上去帮忙的时候,发现那蜷缩在墙根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云清浅。 竟然是云二爷! 他脸上挨了一巴掌,右脸飞快的肿了起来,跟个猪头似得。 此刻,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五脏都拧在了一起。 “二叔,要不要继续过来教训教训侄女我啊?” 云清浅一个利落的翻身,坐在装满金子的木箱上,笑吟吟的望着云二爷。 那轻松悠闲的样子,就好像刚才压根儿就没有动过一般。 “云清浅,你、你竟敢对长辈动手?” 云二爷疼的脸都白了,豆大的汗珠就这么滚落下来。 他万万没料到云清浅这个草包,竟然学了一身怪异的功夫,连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云清浅懒洋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无辜的开口: “我什么时候对长辈动手了?刚才明明就是二叔想抢我的金子,结果木箱子太重,您摔倒了呀!” “好你个云清浅,竟然敢在这里搬弄是非,胡说八道?” 云二爷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云清浅扭头看柳姨娘一眼,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姨娘,您刚才看到我动手打二叔了么?” 柳姨娘看到那白花花的牙齿,只觉得后颈发寒。 再加上刚才云二爷踹她的那一脚,让她心头生恨,于是咬牙扭头,“妾身刚才被二爷踢晕了头,没看清楚。” “柳青姣你这个贱女人!你——” 云二爷的怒斥还没说完,云清浅就开口截断了,“二叔这是做什么?刚才你不由分说打了姨娘,而后又跟我动手,现在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吗?” “我——”云二爷被云清浅如同连珠炮弹似得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气急败坏的望着云清浅,差点没气血攻心,背过气去。 看到云二爷那满身狼狈的样子,云清浅挂着假笑的脸逐渐沉了下来。 那双晶莹剔透的黑眸里面,仿佛淬上了寒冰,所到之处,仿佛都能结出冰来。 “二叔,不怕实话告诉你。你真当我云清浅有那么大的能耐?能随便要到十万两黄金?二叔消息那么灵通,应该知道今个儿是谁送我回来的吧?” 云清浅的话让云二爷和柳姨娘心头纷纷一震。 没错,他们怎么忘了这茬了? 今个儿送云清浅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恶名昭彰的摄政王容澈啊! 云清浅最近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难不成是…… 看到他们突然凝重起来的表情,云清浅心中冷笑,“我云清浅今个不过是给人当枪使,这些金子真正的主人,那可是王爷。二叔,不是我不顾亲戚情分不肯给你金子,而是,我怕你拿了金子,没命花啊!” 她最后那句“没命花”说的阴测测的,直听的云二爷后颈发寒,打了一个冷战。 他满是贪婪的目光匆匆扫过园子里那些金子。 想到这些东西最后要被容澈拿去,就心如刀割,仿佛这些东西就是从自己口袋里面拿走了一样。 云二爷在心里掂量再三,到底是金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但当他想到容澈之后,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 只见他艰难的爬了起来,脸上挂着不尴不尬的笑容: “这事儿是个误会,我原本就是听说侄女儿受了欺负,所以才想过来看看。身为长辈,怎么可能有别的主意呢?” 柳姨娘听闻此言,也连忙拉着云灵芝站了起来,“二爷说的是,妾身先前也是这个意思。” 云二爷强忍着胸中巨疼,恶狠狠的瞪了柳姨娘一眼。 那充满威胁的眼神里,明显写着“以后再收拾你”的意思。 “既然误会都解开了,那二叔还有姨娘,好走不送!” 云清浅笑的甜甜的。 云灵芝望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灵芝,走!” 柳姨娘暗暗拉了云灵芝一把。 她临走之前,沉沉的看了云清浅一眼。 那一眼里面充满了嫉恨、嘲讽,甚至还有一丝没来得及隐藏的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 云清浅眉头微微一蹙,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劲。 幽若吩咐下人处理好了院子里的脏污,这才走了过来,“小姐,怎么了?” 云清浅回过神,淡淡摇头,“没事。” 今个儿累了一天,云清浅转身爬到了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许是白天费脑子太多了,这一觉她睡得不是很踏实。 睡梦中,总是觉得小腿处有什么软软的,凉凉的东西在自己腿边蹭。 那种感觉怪怪的,有点像蛇…… 蛇?!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云清浅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掀开自己的被窝。 果不其然,在自己白皙的小腿边上,一坨红色的“便便”就蹭在自己腿边。 “啊啊!” 云清浅被吓着了,直接一脚将那坨“便便”给踹飞了! 那边正大吃美人儿豆腐的图大人才刚刚睡着,突然挨了这么一下,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怪叫! 外面的幽若一听到这个动静,飞快的跑了进来。 只不过,她才刚刚推开门,就有一团红色的便便直接甩到了她脸上。 “……” 幽若面目呆滞的将那坨便便从脸上抹了下来。 “图大人,你为什么会在这?” “图大人?”云清浅目光闪了闪,终于认出了这个钻自己被窝的便便就是公子炔的宠物,那条红色的闪电蛇。 她一边嫌弃的搓着自己的小腿,一边狐疑的问道,“它叫图大人?” 幽若点头,捏住图大人的尾巴甩了甩,“上古神兽。” “……”云清浅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上古神兽就这么个德行?我读书不少,你可别骗我!” 幽若被她这话给逗乐了,“炔公子说,它是因为修炼不到位,所以迟迟不能幻化成形。” 云清浅点头:“也难怪,看它这么懒洋洋的样子,除了咬人好像也不会别的什么了。” 原本还在拼命挣扎,想要逃脱幽若魔掌的图大人一听云清浅嫌弃的语气,登时就脖子一硬,两个腮帮子鼓的圆溜溜的。 那神态一看就是生气了。 云清浅不由觉得它有趣,干脆凑了过来,戳了戳它的肚皮,“你怎么来了?” 图大人觉得刚才受到了侮辱,愤怒的将脑袋偏到一边。 云清浅笑眯眯的转过去,“这就生气了?还是上古神兽呢?心眼怎么比女人还小?你是母的吧?” “簌簌——” 你才是母的,你全家都是母的。 图大人挺着硬邦邦的身子,对着云清浅一顿乱嚎。 云清浅被它可爱的样子逗得眉眼弯弯,食指轻轻在它肚皮上摩挲了两下。 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图大人瞬间就软了下来。 除了因为舒服而绷直了尾巴,其他地方软的就跟一滩水似得。 看他们玩的开心,幽若离开的时候,还将门给带上了。 “说说看,你怎么来找我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么?” 面对云清浅的提问,图大人拼命扭动身体,嘴里“簌簌”个不停。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云清浅皱着眉头,根本就看不懂。 图大人急的满头大汗,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所在的桌面上有杯茶。 于是小尾巴在茶水里面蘸了蘸,开始在桌面上涂涂画画了起来。 扭曲的一根线,前面还有两个小圆圈,那是代表它自己。 在它身后画着一个简易的小人儿,小人儿脑袋上还顶着一坨便便,热气腾腾的,一看就很臭的样子。 “有个人很臭很臭,它在追你,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见云清浅一字不差的将它的意思翻译出来,图大人就跟碰到知己似得,两眼水汪汪的,拼命卷住自己的手指,可怜兮兮的蹭啊蹭。 “你主子呢?” 一听这话,图大人的腮帮子瞬间又鼓了起来。 不说主子还没事,一说就来气。 他不知道本大人也跟他一样有洁癖吗? 还让那个又脏又臭的人把自己翻来覆去的王元弄,讨厌死了! 所以它要来投奔小美人,才不要那个坏主子! 看到图大人又是一番比划,云清浅也弄明白了。 “敢情是离家出走了啊?该不会打算把我血吸干了再走吧?” 云清浅狐疑的望着它。 图大人连忙绷直身体,做出对天起誓的表情:“簌簌!” 绝对没有! 于是乎,这位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就这么臭不要脸的赖在了絮云阁。 虽然它自诩上古神兽,但是云清浅是很轻率的从表象上将它分在蛇的类别里面。 禁止它偷爬上床,蹭自己小腿睡! 本来给它单独弄了个窝,可睡了一会儿它就不自觉的爬到床上来。 没有办法,云清浅只能把窝搬到床的角落,图大人才老实了一点。 这个晚上,因为那从天而降的十万两黄金,所以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子时已过,京城宵禁,除了几个打更人,还有例行检查的士兵,再也没有其他人。 万籁俱寂的夜里,一道灵活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翻入了靖远侯府。 云清浅原本就是个很机警的人,就算是睡着了,还是能够对周围的环境有所察觉。 睡梦中,她隐约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目光锋利、霸道,却又热情、火辣。 眼神如此多变,向来性子也是喜怒无常,就好像是某个大变态! 大变态? 心中猛的一个激灵,云清浅倏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一个正立在床头,窗外微弱的月光从他身后映射进来,让他的身影显得越发阴森可怖。 那双细长的桃花眼这会儿,正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 “啊唔——” 云清浅被吓得惊呼一声。 只是声音才刚到喉咙眼,那黑影就倾身而上,捂住了她的嘴巴。 电光火石之间,云清浅已经将指甲盖里面的毒粉弹了出去。 谁知道,那毒粉才刚刚弹出去,那黑影就轻拂了一下袖子。 那些毒粉竟然调转方向,直接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唔……” 云清浅心头一惊,连忙屏住呼吸。 “啧!” 黑影薄唇轻启,吐出一声不耐烦的轻嗤,开口的时候,语气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早就告诉你这毒粉对我是没有用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妖冶而熟悉的声线响起,云清浅双眸登时瞪的溜圆。 她一把推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猛的坐了起来:“容澈,是你?” 黑影悠悠的转身,朦胧的月光缓缓打在他身上,映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 那不是容澈又是谁? 云清浅气的直接一个飞毛腿踹了过去。 谁知道容澈那个家伙反应也是极快,身形一侧,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嘴里还念念有词: “啧啧啧,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粗鲁,小心嫁不出去!” 云清浅恼火的想要把脚收回来,谁知道拔了两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全部都是怒火: “身为堂堂摄政王,半夜跑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家中,这事要是传出去,王爷以为我还能嫁出去吗?” 容澈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无妨,反正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你——” 云清浅被他的无耻给打败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挂着冷笑。 还被容澈攥在掌心的小脚动了动: “王爷这一次,又看上我的脚了?” ---题外话---二更到!谢谢【纤纤旖旎】和【738002】两位宝贝的花花!今日尽量弄出来五更! 第75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三更) 容澈当然知道云清浅是在讽刺他上回捏她的小手捏了半天。 狭长的眸子扫过她的玉足。 只见她的脚洁白光滑,脚趾头更是圆润剔透,柔软无骨魍。 那只小脚握在掌心,竟比他的手还要小…檎… 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果然全部都是宝。 原本是打算讽刺一下这个家伙,没料到他看到自己的脚之后,竟然挪不开眼了。 想起那日容澈捏自己手的痴迷模样,云清浅突然头皮一麻。 趁着容澈分神的一瞬间,飞快的将自己的腿缩回到被窝里面。 她飞快的退到床的一角,果不其然的摸到了已经快要滚到自己身边的图大人。 借着黑暗,她悄悄的将图大人揣到袖口里。 心里打算着:要是这个大变态敢乱来,就让图大人咬死他! 容澈看到云清浅那一片铁青的颜色,知道自己再闹就要过火,于是便言归正传。 狭长的凤眸轻轻扫过床头的软凳,上面放着云清浅的外衣。 广袖一拂,软凳上的衣衫直接飞了起来,兜头将云清浅罩住了。 她刚要伸手去扯衣服,就感觉腰肢被一鼓巨大的吸力给缠绕住了。 下一瞬,整个人就这么腾空而起,撞入一个微暖的怀抱。 “容大变态,你到底想干嘛?” 云清浅气急败坏的探出半个脑袋,发现容澈已经抱着自己窜出了絮云阁。 “带你去看烟花!” 容澈低醇的嗓音在空旷的夜空响起,似浓香的烈酒。 不过这对于从来就不喜欢饮酒的云清浅自然是没有任何吸引力。 即便是腾飞在了半空,她还是一有机会掌风就朝着容澈扇了过去: “看你大爷,这么晚了,哪里还有烟花看,你特么就是想耍我!” 耳边是云清浅喋喋不休的怒骂声,容澈非但没有丝毫的厌烦,反而十分惬意的扬起了嘴角。 两个人就跟冤家似得,一路过招,直到容澈窜进了一栋富丽堂皇的院子。 容澈双足优雅点地,将云清浅也放在了身侧的屋顶。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云清浅心头的怒意稍微消散了些许。 她正打算扭头质问容澈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云清浅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拉的跌坐在屋顶的横梁之上:“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 云清浅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弄的有些不耐烦。 她蹙起眉头,左右看了看,竟然发现这个地方,怎么有些眼熟? 这不是上午才来过的凌霄阁? 下颌突然被一双微热的大手捏住,脸蛋也被强行扭了回来,“不要东张西望。” 云清浅正欲发作,目光所到之处,她竟然看到了两张并不陌生的脸。 原本应该熄灯的后院,此刻依旧是灯火通明。 站在凭栏边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之枭。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则是肖征。 虽然他面上依旧是一派平淡,但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倨傲却显而易见。 “东西都在这里?” 凌之枭望着满院码的整整齐齐的大木箱子,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肖征点头,“如假包换,王爷若是不信,属下立马开箱。” 说完这话,他便撩起衣摆,快步走到了最近的一个木箱子前面。 他扭头看了凌之枭一眼,嘴角露出倨傲的淡笑,右手卸了挂锁,将盖子往上一推—— “扑簌簌——” 一阵诡异的声响突然响了起来。 肖征狐疑的低头看了过去,发现木箱里竟然燃起了淡蓝色的火苗。 望着那飞速被燃烧成灰烬的细线,肖征突然脸色大变。 “快跑!” 一声怒吼,肖征猛的连退三步,身体一下子不稳,朝着后面直接倒栽了过去。 凌之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嗖”的一声凄厉的破风声响,紧接着一道亮光如同惊雷,直接在天空炸响。 “轰隆——” 巨响之后,整个京都被照耀的犹如白昼。 被肖征打开的木箱也燃起了熊熊大火,瞬间牵连的旁边的木箱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那边爆炸声才刚歇,这边接二连三的“嗖嗖”声,陆续响起。 “轰隆隆——” 连续不断的巨响在天空中炸开,整个京都仿佛都被点亮了。 凌之枭和他身边的人,已经被这诡异的场景吓懵了。 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白昼一样的天空,甚至连后院的大火都没注意。 直到火势越来越大,殃及周边池鱼,才有惊恐的尖叫声从外院传来: “走水啦,走水啦!” 凌之枭和肖征此刻已然是被巨大的浓烟呛得灰头土脸。 “该死的,该死的!” 凌之枭气急败坏。 若不是忙着逃命,恐怕一掌劈死肖征的心都有!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原本一片黑暗的京都,全部都亮起了点点烛光。 只有云清浅满头大汗的回头,看到容澈正蹙着眉头似乎在嘀咕什么: “唔,看样子剂量还需要控制,这个烟花再大一点就完美了!” 云清浅忍无可忍,直接站了起来: “我费了半天劲弄出来的轰天雷你就这么给我毁了?” 真是要疯了! 这东西很贵的好不好! 她早就料到凌之枭不会那么容易给金子,所以事先就准备了后招。 肖征将金子掉包之后,一定会先验货,然后趁夜送回凌霄阁。 在这段时间里面,她就派人将金子换出来,再往木箱里面填自己准备好的炸药。 敢觊觎她的东西,分分钟炸的你哭爹喊娘! 原本云清浅是打算睡个好觉,然而明个儿一早起来看热闹的。 谁知道容澈这个家伙大半夜把她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他将自己的劳动成果这么草率的毁了吗? 倒是容澈,一脸纨绔子弟的样子: “轰天雷?是个好名字!” “你——你去死吧!” 云清浅怒级,直接一脚朝着容澈的脸上踹了过去。 容澈反应极快,又怎么会让自己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印上女人的鞋印? 只见他身形一闪,幻化作一道黑色的暗雾,消散于无形。 云清浅气急败坏,朝着漆黑的夜空怒吼: “容澈,十万两黄金明个儿我就派人给你送过去。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见!不对,是永远不见!” 回应她愤怒控诉的,只有愈来愈明亮的火把,还有越来越浓烈的黑烟。 而容澈那个大变态,早就不见踪影了! “可恶!”云清浅骂过之后,觉得自己胸中郁结的怨气好像是消散了那么一点。 可是,当她准备下去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凌霄阁众多阁楼里面,最高的那一栋。 屋顶是光滑的琉璃瓦。 除了屋顶中间的那一根狭窄的横梁之外,根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清浅尝试着接住腰带滑落,却发现屋顶之上根本就没有能够借力的地方。 就算她有一身的搏击功夫,这个时候除了干瞪眼,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容澈这个混蛋,是带她来看烟花的吗? 分明就是嫌她命太长! 自己在这里待着,就算火势没有蔓延过来,她没被烧死; 那早晚也得被凌之枭的人发现,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云清浅对容澈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这个家伙,到最后还不忘记摆自己一道,简直是太可恶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云清浅目光焦灼的朝着四周扫了扫,发现屋顶的八个角上分别有一只小石狮子。 虽然看上去不太受力,但是只要撑一下,让她碰到墙壁就行。 她是这么想的,便这么做了。 小心翼翼的将要带套在石狮子的坐墩之上。 云清浅躬身借力,飞快的滑了过去。 这凉飕飕的夜风从她袖口钻了进去。 原本呼呼大睡的图大人忍不住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可这一睁眼,它已经有大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了。 “簌——” 图大人一声怪叫,因为受惊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瞪的铜铃那么大。 小身板也是突然绷得笔直。 它一口咬住云清浅的衣袖,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上飞快的窜。 一直窜到云清浅的脸上,再没有地方往上了,它才拼命的在她脸上扭动身体。 天了噜,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大人它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怎么一醒来,它就悬在半空中了? 烟波山庄的那群女才难道不知道大人它恐高吗? 嘤嘤嘤,好高好高,好怕怕! “喂!” 云清浅这回儿简直要疯了。 她刚刚滑到半道儿准备借着墙壁的蹬力往下跳,谁知道图大人就爬她脸上来了。 图大人的动作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导致她没有办法准确的确定脚下的位置。 一个踏空之后,除了双手还缠绕在腰带之上,她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 “你疯了,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摔死!” 云清浅一声怒斥,把无头苍蝇似得乱跑的图大人吓得僵住了。 它抬头,果然对上了云清浅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眸子。 它试探性的低头看了看,发现下面差不多有五六米的高度。 小美人这会儿双脚悬空,晃晃悠悠的,看得大人它眼冒金星。 它一个激灵,飞快的窜到云清浅的头顶,害怕的蜷缩成了一团。 “你这个家伙,躲什么啊?赶紧想想办法搬救兵啊!” 云清浅吊了一会儿,只觉得双手酸麻的要命。 一个分神,左手就从要带处滑了出来。 “啊!” 一个剧烈的震荡,云清浅头顶的图大人又将脑袋往尾巴下埋了一些。 云清浅吃力的拽着绳子,只觉得窝了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泄。 又在半空吊了一炷香的时间。 期间,云清浅几次试图用脚触碰屋檐下面的墙壁。 每一次都力不从心。 直到最后一次,她的脚尖稳稳的踩在了墙壁之上。 心中暗暗一喜,云清浅正打算一个翻身顺着墙壁滑下去的时候,头顶的石狮子竟然发出“咯哒”一声脆响。 “不会吧……” 云清浅僵硬的抬头,恰好看到那个不堪重负的石狮子朝她面门上栽了过来。 “该死!” 低咒一声,云清浅想要松开腰带,却发现手已经没有力气。 整个人只能是顺着石狮子往地面上坠了去—— 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突然一道白色的绫罗迸射了过来。 云清浅身子刚接触到绫罗,就有感觉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她反弹了开去。 她整个人一翻,直接跌落到一边的池塘里面。 也就是在她刚刚沉下去的那一瞬,从拐角处突然跑出来四五个举着火把的壮汉。 “刚才这里是不是有动静?” “你们看,是石狮子从上面掉下来了!” “算了算了,甭管了。现在把凌霄阁里面的珍宝抢救出来才是正经事,不然六殿下饶不了我们!” “是!”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之后,云清浅憋着一口气,猛的从水底钻了出来。 “噗通”一声,洒满月光的湖面露出一张清理绝美的小脸儿。 湿哒哒的头发,还有鹅蛋小脸上还挂着水珠,正滴滴答答的往下坠。 “呼——” 云清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不管刚才是谁出手相救,她都要先游到岸边。 因为这深更半夜的,这池水实在是太凉了! 当她好不容易攀到岸边的时候,双手已经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了。 而她头顶上的图大人也像是跑了一千米似得,挺着个大肚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上来吧。” 一道平静到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从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只骨节分明却有白净有力的手掌也出现在了眼前。 云清浅和图大人同时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公子炔一脸清冷的望着她,平静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云清浅怔怔的望着这张俊脸,眉头微蹙,一时间忘记伸手了。 “看样子这湖里的水不是很冷,你们两个泡的很舒服?” 明明是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儿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一本正经到让人生畏。 “哦,没有!” 云清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艰难的伸出了手。 双手接触的那一瞬,公子炔轻轻一提,直接将她从冰冷的湖水里面拉了出来。 明明是手在拉自己,可云清浅却感觉有一股力道在撑着自己的后腰,让她一点力气都不费的就上来了。 图大人一看到自己的主子爷,顿时含上了两泡热泪。 它泪奔到了公子炔的怀里,把自己当成一双手,拼命的比划着自己在这离家出走小半天里面受到的委屈。 公子炔只是淡淡的扫了它一眼:“才离家出走这么一小会儿,就后悔了?” 图大人一听这话,点头如捣蒜。 谁知道公子炔只是缓缓的转身,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扔下了一句话,却差点没让图大人心凉了半截: “既然想离家出走,那就不要半途而废!” “簌~~” 一瞬间,图大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得,焉了。 “喂,什么态度啊你?我可没求你留下来!”云清浅没好气的戳了它一下。 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喷嚏打断了她所有的话:“阿嚏!” 前面的公子炔脚步顿了顿,一脸冷淡的开口: “上马车。” 云清浅见自己身上湿哒哒的,一阵凉风过来,她就冻的直打哆嗦。 没有办法,她还是先蹭面瘫的马车回家再说。 因为大火,凌霄阁前门已然是被救火的人堵的水泄不通。 火还没有烧到后巷来,所以当云清浅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辆深棕色的马车安静的停在对面。 云清浅跑过去,刚刚推开矮门的时候,便感觉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暖和!” 她忍不住感叹一声,连忙爬了上来。 身上的水渍未干,还有一些滴滴答答的落在马车上,很快就将毛毯打湿了。 然而素来就极其喜净的公子炔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水渍,就别开了目光。 图大人看到云清浅上了马车,自己也“哼哧哼哧”的想要钻进来。 谁知道小尾巴才刚刚挪进来,就听到“叮”的一声脆响。 它小小的身板瞬间被射飞出去,倒挂在马车檐边上。 “簌簌——”图大人受了惊吓,却敢怒不敢言。 只能是瞪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湿润的望着云清浅,希望她能够有点同情心。 可谁知道云清浅将刚才它告状的样子牢记于心,这会儿两眼望天,压根儿就不搭理它。 图大人只能是哀嚎一声,就这么被当成一根腊肠挂着风干。 “把衣服换了。” ---题外话---三更到!么么哒!谢谢【738002】宝贝的花花,爱你么么哒! 第76章 你这个登徒子(四更) 当矮门被阖上的时候,马车也徐徐的动了起来。 一件浅白色的外袍落在了云清浅的面前。 她错愕的抬头看向公子炔,“现在?” 这个马车虽然很豪华,也很宽敞,甚至连装修都是十分的奢华…魍… 但是拢共也就这么大。 除了车厢一角放着的一盏琉璃灯,还有一个矮桌,根本就没有其他遮挡之物了。 她要是现在换衣服,岂不是就这么红果果的暴露在他的视线里面了? 谁知道公子炔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的勾勒了一遍: “我猜你现在不换会后悔的。” “后悔?” 云清浅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狐疑的低下了头…… “天!!”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猛的攥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那张水灵灵的俏脸登时涨的通红。 她今个儿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裙子,刚才落水之后就紧紧的贴在身上。 高耸的前胸,不盈一握的细腰,还要结实挺翘的臀和修长笔直的双腿,一览无遗。 透过薄薄的纱裙,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引人遐想的淡绿色肚兜。 天呐,她一定是被气糊涂了。 不然一路过来走了这么久,岂不是全部都被公子炔给看光了? 她飞快的将袍子盖住自己胸口,“你、你怎么不早说?” 公子炔只是淡淡的开口,“刚才灯光太暗,没看清楚!” “……” 是不是要让黑夜如白昼一样,让他看得分毫毕现才叫看清楚了? 云清浅忿忿的磨牙,想着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总是碰到一些莫名其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云清浅郁闷的将外袍往自己身上裹了裹,懒得再开口说话。 可是公子炔却好似很关心的开口: “既然你懂的制毒,应该也知道一些医理方面的东西吧?再不换衣服会着凉的。” “我才不会——阿嚏!” 云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及时雨般的喷嚏就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再不把湿衣服换下来,肯定会着凉。 她本来就是大夫,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他这么活生生一个大男人在车上,她怎么换? 她皱眉揉了揉鼻子,正准备将刚才的话说话,紧接着一连串的三个喷嚏打的她头晕眼花。 “阿嚏!阿嚏!阿嚏!” 这三声清脆响亮的喷嚏声,让习惯了常年面瘫的公子炔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虽然他没笑出声,但是眼底的笑意不要太明显好吗? 云清浅没办法了,只能郁闷的开口: “公子炔,你给我背过身去,不许偷看!” 公子炔面上的表情很是坦然,坦然到云清浅让他背过身去这种行为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迎着云清浅那又羞又怒的眼神,公子炔也不言语,只是轻撩衣袍,转过了身去。 云清浅抱着衣服,安静的盯了他的后脑勺好一会儿。 直到他平静的声音响起: “怀疑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自己生病了。” 这清润的声音带着丝丝润物细无声的关怀。 许是他那平静的声线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让让一直就处于神经紧绷的云清浅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被关心的暖意。 可这种暖意还没有持续一瞬,公子炔的声音就将这份美好彻底打破。 “你若是病了,血就不能用了。” “……” 云清浅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吐血三尺的声音。 她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冲过去撕碎他那张虚伪面瘫脸的冲动,开始解胸前的盘扣: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许是车厢里面的温度有些高了,又许是对面那个男人的背影太没有安全感; 云清浅莫名的就有些紧张。 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在“公子炔随时都可能转过身来”的错觉之下,两颗盘扣硬生生的解了好久。 直到她心惊肉跳的将外衣除去,面前的男人依旧稳若磐石,纹丝不动。 原本提心吊胆的她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 她俏脸微红,悄悄转过身去。 素白的双手将中衣缓缓拉下。 雪白细腻的肩膀露在空气中,紧接着,线条柔美的背部也露了出来。 在那盏琉璃灯的映照之下,少女细致的肌肤莹莹翠翠,就仿佛发着微光。 云清浅突然有些不放心回头,发现身后的男人依旧呼吸平稳,纹丝不动。 她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淡淡的羞愧: 虽然公子炔整天一张面瘫脸,但至少在男女有别这种事情上面,他还是比较懂礼数的。 自己刚才那般防着他,倒真有几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了。 而听到身后少女那松了一口气的呼吸,背对着她的公子炔,嘴角的笑痕却更深了。 因为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安静的落在了墙角那盏琉璃灯之上。 那琉璃灯有八个面,从不同角度看过去,景致都不一样。 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恰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云清浅的一举一动。 少女那光洁雪白柔美的背部,还有洁白细致的手臂,还有笔直的双腿……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通过琉璃灯映照了过来。 云清浅眼中的那位“懂礼数”的谦谦公子,他从头到尾将她换衣服的过程都看了个遍。 那眼神毒辣的就跟扫描仪似得,已然将她的三围牢牢记在了心中。 若是云清浅知道这件事,恐怕会直接手撕了他! 不过,他不会让她知道的。 因为男人的安分,云清浅一颗吊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她飞快的卸去肚兜,直接套上了男人宽松的中衣。 仔细的系上两个结之后,她又飞快的将外袍给套上。 腰封是没有办法系了,云清浅只能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转过身来。 “好了。” 公子炔缓缓的阖上双目,稳稳的吐出一口长气之后,这才一脸风轻云淡的转过身来。 果然,从琉璃盏里面看到的景致,压根就比不上亲眼所见。 此刻少女盘起来的长发已经被放下来来,随意的垂在两侧。 身上的衣袍有些大了,不经意的动一动,就能瞧见前胸若隐若现的沟壑。 那浅绿色的肚兜被放在了一边。 虽然被衣裙压着,但并不难发现。 也就是说,在那宽大的衣袍之中,少女娇嫩的身体上可能什么都没有穿。 一想到这里,素来就清心寡欲的公子炔也禁不住眸光微沉。 他淡淡的别开目光,觉得喉咙微微有些干。 云清浅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肚兜那些贴身的衣物都被打湿了,实在是难受的紧。 所以她才一并都脱下了。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公子炔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有一种窥探一切的感觉呢? 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云清浅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沉稳的声音瞬间化解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尴尬。 “爷,到了。” 到了? 云清浅眼神一亮,连忙起身一把推开了矮门,抬腿就要开溜。 可惜无奈袍子太大。 她刚刚迈出一步,就踩到了衣摆。 “啊!” 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这么朝着外面径直栽了出去—— 眼看着云清浅就要脸着地的时候,伸手突然伸出一双大手,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 “呼——好险!” 她猛的吐了一口气。 然而,她还来不及松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胸前怎么多了点东西。 云清浅顿时愣住,她低头看着胸前的那两只大掌。 一时间,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原子弹爆炸开来,那一朵气势雄伟的蘑菇云几乎要从她头顶飞出去。 而此时,那公子炔闻着怀里幽淡的好闻清香,他英挺的眉心攒成漂亮的结。 她的身体真软,身上的香气很淡,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舒服的感觉。 还有,他手心里这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软绵绵热乎乎的? 而且还……他又紧了紧手掌,幽冷的双眸中掠过一丝疑惑,竟然还挺有弹性的! 嗯,摸起来,手感也不错! 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的云清浅,瞬间浑身僵硬。 那险些就要着地的脸越烧越红,几乎快要燃烧起火了,一口银牙几乎都被咬碎。 云清浅双手都在颤抖,一时握起,一时又松开。 显然是已经被眼下这种状况震惊到头脑混乱了。 这这这个下流猥琐的登徒子,竟然还在摸! “喂!你,到底摸够了没有!?” 待到云清浅终于找回了声音,她狠狠盯着放在她胸前的爪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 如果眼神有实质的话,此刻云清浅眼睛里冒出的腾腾火焰一定能将男子两只手掌灼穿! 公子炔乍一听见云清浅开口,高大的身躯猛然一僵,双手像被火燎一般迅速抽出。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摸到的是什么。 可是,他的手突然这么一松,云清浅失去了支撑力,身子猛的往下一沉。 公子炔没有犹豫,再次出手。 眼看着那狼爪就要再次触到自己的身体,云清浅嘴巴都要气歪了。 这个登徒子,还来? “下流!” 云清浅回眸看去,眸中浮现森冷寒霜。 气怒之下突然发力,猛地挣脱了那男子的牵制。 她一手撑着横杆,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着地,双眼冒火,“啪”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公子炔利索的往后一让,漂亮的避开了那一巴掌。 那车夫早就在云清浅甩出车厢的时候,就溜之大吉了。 还好刚才这一幕没被人看见,否则她云清浅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刚才只是权宜之计,是个意外!” 公子炔淡定的从马车上跃了下来,转身就走。 却不知那泛起红晕的耳根,早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而跟在他身后的云清浅差点没气背过气去。 无奈她身上穿的衣袍实在太大,不然她一定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盛怒之下的云清浅瞪着公子炔,一路跟着他直到进了前厅才发现不对劲。 “这里——不是靖远侯府?” 她的话才刚刚落音,前面的公子炔就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眉心微蹙:“谁告诉你要回靖远侯府的了?” “你——” 云清浅转身就要走。 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你现在穿成这个样子,确定要一个人走回去?” 云清浅回头,发现外面黑漆漆一片。 刚才的马车早就已经被拉走了,现在要走的话,她连个火折子都没有。 粉拳在广袖下面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她面无表情的转身,越过公子炔走了过去。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上回自己待过的那个小竹阁。 她才刚刚坐定,一扭头,就看到公子炔也跟了进来。 “今晚我睡这,你进来做什么?” 云清浅皱起眉头,清冷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公子炔也是一脸淡泊的坐下: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说我进来坐什么?当然是睡觉。” 云清浅才不管这些,她眼珠子一转,干脆起身坐到了里间的软床之上。 小腿一撩,露出半截雪白的腿却浑然不知。 “今个儿,这床就归我了。我这个人呢,睡不好就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就脾气不好,脾气不好的话,谁也别想放我的血!” 气势汹汹的说完这话,云清浅一个翻身夹着被子自顾自的睡大觉去了。 哼! 反正这个混蛋把自己弄过来,无非就是为了放血。 自己得好吃好喝好睡的招待着,不然明天怎么能补的回来? 累了一天,云清浅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公子炔起身走到床头的时候,床上的小人儿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咕哝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 公子炔扫了一眼她微微湿润的头发,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广袖从她头顶轻轻拂过,直到双腿。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一股雾气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她的头发全部都干了,柔顺如丝。 公子炔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准备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半敞开的门缝里面,哼哧哼哧的爬进来一只累毙了的图大人。 那萌萌哒的大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一看到柔软的床,它瞬间满血复活,直奔而去。 谁知道,它扭了半天,却始终停在原地。 “簌簌?” 它狐疑的回过头去,发现一只素净修长的手指正按着它的尾巴。 公子炔阴测测的将图大人提了起来: “我说过了,要离家出走就不要半途而废。从今个儿开始,没完成任务,不许回来!” 说罢,指尖一弹,直接把图大人扔到了阁楼外面的藤椅之上。 翌日一早,云清浅还在睡梦之中。 可是,迷迷糊糊的她,总觉得有只小狗在她周围不停的嗅着。 而且,这只小狗不但长得不漂酿,而且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儿。 那种味道,就像是很多天没有洗澡一样! “唔——”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酸涩的睁开了双眼。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臭小狗”恰好嗅到了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之时,云清浅原本混沌的清眸在一瞬间之内瞬间变得冷冽了起来。 “谁!” 惊怒之声发出的同时,云清浅手中的毒粉就弹了出去。 原本是要让人手脚无力的毒粉没被那个人吸进去,反而全部都撒进了他的眼睛里面。 “呜哇哇——” 一声凄厉的哀嚎之后,原本趴在她身边一顿乱嗅的人捂住双眼,整个人朝后一栽。 “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云清浅坐了起来,清眸凌厉的瞪着面前这个看上去脏兮兮的男人。 “怎么回事?” 从门外,一道清冽的声音传了进来。 云清浅抬眼就看到了俊眉微蹙的公子炔。 他衣决飘飘,发丝轻扬,甚至给云清浅一种他是飞快赶过来的错觉。 这个时候,瘫倒在地上的衍玉摸着身边的桌子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可是当他的脸出现在云清浅面前的时候,她差点没“噗”的一声笑出来。 虽然他的脸脏兮兮的,但刚才还依稀能够辨别出俊朗阳光的五官。 可现在呢? 那双眼睛肿的跟青蛙一样,红肿不堪,压根就没有办法睁开。 “炔?是你吗?” 衍玉循着声音想要去抓公子炔,却被他轻巧的躲开了。 不过尽管眼睛中毒到什么都看不见,衍玉还是飞快的适应了。 他欣喜若狂的朝着床头那边摸了过去…… ---题外话---四更到!剩下的一更估计要等到明天上午了。(* ̄3)(ε ̄*) 第77章 我要你给我当师傅(五更) 云清浅见状,连忙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 衍玉摸到床沿,兴奋不已的开口: “炔,我找到了。就是她,就是这个香味……” “香味?”云清浅狐疑的扭头看向公子炔魍。 公子炔静静看着跪在床头的衍玉。 此刻虽然没有眼神,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显现出了狂热。 只见他伸手轻触着自己眼眶四周的毒粉,竟然还不怕死的往嘴里送。 他细细品着毒粉的成分。 他的双唇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飞快的肿了起来,跟两跟火腿挂在脸上似得。 “犀牛角粉,毒蝎尾,上干青,红景天……还有一味药是……” 见他含糊不清的将自己毒粉的成分都说了出来,云清浅眼底划过诧异。 她往前靠了一步,轻声吐出一句话:“还有一味药是毒莲子。” “啊哈哈,没错没错,就是毒莲子,就是毒莲子。” 衔玉突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笑声落下的时候,他脸色也跟着变了。 那神情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难耐: “姑娘,你会制毒?” 云清浅清眸闪了闪,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竟然一口将自己的手指头给咬破了。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一滴鲜红的血从指尖挤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幽香四溢开去…… 衔玉一闻到这个气味,兴奋连双颊都红了: “炔,就是这个血,就是这个味道,让人心跳加速,让人蠢蠢欲动,让人忍不住想要……” “想要你个大头鬼!” 云清浅实在是听不下去的,直接一脚踹在了衔玉的腿窝子上,将他踹了一个趔趄。 “我就知道是你!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他放我的血的?我今天就宰了你,看你还怎么在这里招摇撞骗!” 云清浅怒极,抬腿又要踹。 衔玉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就朝着外面爬了过去。 因为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走出去的时候,脑袋在桌角和椅子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下。 那满头包的样子,连公子炔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李准!” 一声轻唤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飞快的闪了进来。 “把衔玉带下去,洗了澡之后再带上来。” “是!” 被李准拽住了后襟,衔玉死死的抱住门框,就是不肯走: “姑娘,敢问芳名。看这毒粉的成色,你应该是个制毒高手,要不然待会儿我们来切磋切磋,好不好?” “切磋你妹!” 云清浅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要不是自己现在身上还套着公子炔的衣衫,她一定追出去把他揍的满头包。 看到云清浅满脸气闷的旋身坐下,公子炔眸光动了动。 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的时候,上面多了一套素白色的衣裙。 “换上吧。” 将衣衫放在桌面,公子炔很自觉的背过身了去。 经过昨晚之后,云清浅对他的防备倒是少了几分。 她也不客气的将衣服拿着,就到内厅的屏风后面去换上了。 她手脚素来就利索,不一会儿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在靖远侯府,她之前的衣裙都是五颜六色的,鲜少有这种浅白的素色。 所以当她走出来的时候,素来淡然的公子炔也忍不住眸光轻闪。 不得不说,这个云清浅的确有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娇媚。 不比其他女人做作出来的妖媚,她那张脸是纯真无辜,那双清眸却灼灼妖冶。 还有那几近完美的身段……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将清纯和妖冶结合的如此完美。 眼前的云清浅却做到了。 一袭清衣,她便高洁如莲; 实在很难想象,当她浓妆艳抹,烈焰红唇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撩人心弦。 “奇怪了,怎么这么合身?” 云清浅狐疑的嘀咕声打断了公子炔的遐思。 他淡淡的将目光从云清浅身上扫过,然后不动声色挪开: “可能是烟波山庄的裁缝比较好吧。” 云清浅才不信呢。 就算那裁缝手艺再好,也不可能好到跟量身定做一样吧? 公子炔轻咳了一声,然后径自起身,朝着外面走了过去:“出来用早膳。” 他能说是因为昨晚在马车里面看过之后,自己对她的身材已经了如指掌了吗? 结论是当然不能! 要是被她知道了,不闹个天翻地覆又怎么能罢休? 云清浅眼珠子一转,心中也生出了一个主意。 她轻咬下唇,拎起裙摆飞快的追了出去。 当她到达前厅的时候,发现已经洗漱完毕的衔玉早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了。 这个家伙适应能力看上去很快。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凭着那极佳的听力听出了云清浅和公子炔的脚步声。 “姑娘,是不是你来了?” 衔玉侧耳“看”向云清浅的方向。 云清浅一看他就冒火,冷哼了一声,然后选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公子炔也十分默契的和云清浅一样将衔玉给无视了。 他低头,安静的起筷,吃饭。 他的动作十分优雅,吃东西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云清浅扭头看他,发现这种长得好看的人就连吃饭也像是一道风景线。 她的目光十分堂皇,压根儿就不觉得一个姑娘家家这么看一个男子有什么不妥。 公子炔原就是个感觉十分敏锐之人。 吃了过几口素面,又吃了一些青菜之后,他干脆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云清浅: “我脸上有东西?” 云清浅摇头,很诚实的回答:“没有。” “那你为什么盯着看了这么久?” 云清浅嘴唇轻轻一勾,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拍马屁的机会到了! 她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卷翘长睫眨巴眨巴: “自然是因为你好看啊!” 公子炔一看她那亮晶晶的眼神,就知道她脑袋里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他淡淡的开口:“你有事求我?” 突然被人戳破了心事,云清浅撑着俏脸的手肘猛的一滑,下巴差点没磕到桌面上。 她一脸恼火的瞪着公子炔: 这个家伙是不是有读心术啊,自己还没开口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衔玉突然敲了敲桌面: “姑娘,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保证不让他再放你的血。不对不对,是每次只要一滴血就足够了!” 一听到衔玉的话,云清浅凌厉的目光瞬间朝着公子炔瞪了过去。 她“嚯”的站了起来,“你这个家伙,明明只要一滴血,你上回竟然拿了我一整碗!” 要不是她体内有婆娑叶,她现在估计会的贫血症了! 倒是公子炔一脸淡淡然的抬眸,“我记得,上回的血是你自己放的。” “……” 原本气势汹汹的云清浅突然就焉了。 他说的没错,当时自己一心想要离开,就意气用事放了那么多血。 “不管怎么样,上次我给了你那么多血,我们就两清了。以后你还想要我的血,就算只有一滴,那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云清浅那双清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公子炔,就等着他松口。 公子炔也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 “说说你的条件!”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云清浅突然一下扑到了他的腿边,一把将他的腿死死的抱住了。 这个动作不光是惊得公子炔看傻了演,就连一边伺候的丫鬟也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姑娘,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啊? “师傅!” 云清浅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一双清眸湿润的望着他:“我想当你的徒弟,让你叫我武功!” 没错,她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穿越到这里,她虽然有过人的头脑,还有极佳的反应能力。 但是没有内力,不会武功,却是她致命的硬伤。 虽然对付云灵芝还有二叔那些人是足够了,但是碰到像容澈那样的高手,她就只有任人拿捏的份了! 想到这些日子容澈欺负她的场景,云清浅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泛起寒霜。 公子炔似乎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他微微蹙眉,“我不收徒弟。” 云清浅哪里会让他这么容易跑掉? 从第一次见到容澈开始,她就知道,整个出云国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足够当他的对手。 那个容澈每次捉弄她,甚至还害得她三番四次的差点丢掉小命。 她才不会坐以待毙。 眼前这么粗壮的一条大腿在这里,不抱紧她云清浅就是大笨蛋! “师傅,你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武功还那么高,要是不留个徒弟后辈延续一下,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呀!” 云清浅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将公子炔给夸上了天。 无奈面前的男人依旧是那副万年面瘫的脸,“我说过,我不收徒弟。” “你……” 见自己说了那么多,他都无动于衷,云清浅正准备发作,却突然看到正哆哆嗦嗦从门外爬进来的图大人。 昨晚被主子扔到外面,它又冷又饿,好可怜! 云清浅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 声音也跟着柔软了起来,那双清澈的大眸子里面,分分钟就泛起了水雾: “师傅,你要我的血不就是为了救图大人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羁绊,所以一直都不能幻化成形。 而我的血,说不定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你真的忍心让上古神兽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过一辈子? 再说,女子的血可是很宝贵的呢。 你要是收我做徒弟,我可以免费为图大人供血。 反正每次只要一滴,我也不会伤身。 你又能得一个聪明可爱漂亮又武功高强的徒弟,何乐而不为呢?” 云清浅脸不红气不喘的将个中道理娓娓道来,一双灵动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瞪着公子炔。 他能够看出来:尽管面前这个狡猾的少女经常会满肚子鬼主意,但是这一刻,她眼底的情感是真挚的。 “簌簌~~” 就在这个时候,图大人满脸委屈的也跟着蹭到了他的脚边,想撒娇又不敢。 只能是瞪着一双大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公子炔缓缓的吐了一口长气,终于倾身上前,定定的看着云清浅: “你当真想当我的徒弟。” “爷!” 一旁的李准听到公子炔有些动摇的话语,焦灼的出声。 谁知道公子炔连抬眸看他一眼都没有,只是望着云清浅: “嗯?” 云清浅愣住了。 前一秒,她还在恼怒那个什么李准为什么要打断自己的好事; 这一秒就被公子炔那灼灼的眼神给烫到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没错,今个儿你不收我做徒弟,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但是,想要做我的徒弟,就必须跟我歃血为盟。我生你便生,我死你便死。这般,你还想当我的徒弟么?” 公子炔的声音很平淡。 却透着一股让人后颈胜寒的冷静。 云清浅眨巴了眼睛,表情难看的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得。 她只是想抱一条大腿而已,怎么还就跟生死扯上关系了? 她的命是自己的。 要是当了他的徒弟,岂不是不但得操心自己,还得操心他? “给你半天时间考虑。” 公子炔眸光微微冷了下来,起身轻抚衣摆,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眼看着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云清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说道: “我还是想当你的徒弟。” 说完这话,公子炔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眸光依旧是淡淡的。 不过云清浅明显能够看到他的眸光已经回暖了。 “你刚才说什么?” 云清浅在心底恨不得狠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刚才他起身的时候,自己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悲凉。 那是一种放眼万物,万物都将会被这种悲凉浸染的错觉。 就是这个眼神,让云清浅心底那个残存的意念突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悲怆。 于是,她就这么脱口而出,上了贼船。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反悔。 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是师徒,那自然就是生死相依。” 顿了顿,云清浅干脆将戏份做足了,在公子炔面前磕了一个头,“清浅拜见师傅。” 公子炔微沉的嘴角轻轻一松。 随即便将云清浅带到了烟波山庄的祠堂里面。 烟波山庄,数百年前开创至今,虽不问世事,但却得各国皇室敬重。 但凡是改朝换代,烟波山庄的庄主必然是座上贵宾。 这些事情,云清浅自然是不知道的。 当烟波山庄的丫鬟将金盆准备好了之后,云清浅将自己的指尖扎破,滴了一滴血在盆里。 一道盈翠的微光将那滴血围绕了起来。 血没有散开去,很神奇的悬浮在半空。 这一幕让云清浅十分诧异,她正打算仔细研究一番,公子炔已经让她退下了。 她就乖乖的跪到了蒲团之上。 那双清澈的眸子还不是想往案台上扫。 但是,还没看到什么,就被公子炔瞪了一眼,“低头。” 云清浅古灵精怪的吐了一下舌头,将脑袋低了下去。 很快的,收徒仪式就完成了。 云清浅跟在公子炔的身后,将自己的指头轻含在嘴里,望着公子炔的背影。 这个男人从现在开始就跟自己生死与共了吗? 为什么她感觉怪怪的?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才能有的羁绊吗? 公子炔在收了云清浅这个徒弟之后,并没有马上教她功夫,而是教了她一些调气的心法。 云清浅自己也知道,这种东西不能操之过急,便欣然接受了。 在竹楼里,公子炔陪着她打了半个时辰的坐。 云清浅悄悄睁开眼,抬了抬自己酸麻不已的腿。 偷偷摸摸的站了起来,打算去活动活动筋骨。 素手在公子炔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她猜约莫高手打坐是快要入定的。 于是撑着发麻的腿,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而去。 烟波山庄的确是个山清水秀,四季如春的好地方。 虽然跟京都最繁华的地段有一些距离,但是从未受到打扰。 云清浅刚刚走到后花园,就嗅到一股熟悉的药香。 仿佛是有感应一般,骨血里面对药的狂热又开始蠢蠢欲动。 云清浅循着药香很快就找到了后院的药房。 这个药房就像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别苑,云清浅推门走进院子里,就能够看到架子上晒满了珍稀药材。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世间百万种毒,都可以解,为什么我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大补丸’就偏偏炼不出来!” “这最后这一味药到底是什么?” ---题外话---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嘤嘤嘤。最近事情太多,五更终于写完了,大家多多支持! 第78章 撞破皇宫里的肮脏 “川穹?重楼?红景天?不对不对,统统都不对!” “啊——” 一阵暴怒的吼声炸响,随即就有药罐子从里屋被扔了出来。 “咣当”一声,药罐子瞬间碎成了无数碎片,里面的草药残渣还不停的冒着热气魍。 听这个声音,云清浅能够分辨的出来,那正在发狂暴走的人就是衔玉。 看他这样子,好像是碰到什么瓶颈了? 云清浅拎起裙摆走了上群,半蹲在地上,将那些草药捡起来嗅了嗅。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大补丸?真亏得他想得出来!” 云清浅没好气的吐槽,正打算起身朝院子里面走过去,就听到另外一道女声从里间传了出来。 “喂,你自己的药炼不出来,凭什么把我留在这里?你赶紧放我走,我现在就要去找我们家小姐!” 这熟悉的声音让云清浅眸光一亮。 她连忙快步走到门口,一把将大门给推开了。 “碧儿?” 突然听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原本还气势汹汹准备撸起袖子跟衔玉干一架的碧儿瞬间就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果然看到了一袭白衣的云清浅。 “小姐!” 碧儿惊呼一声,手里的擀面杖顺势掉落在地。 她飞快的跑到云清浅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双眸通红,大颗的眼泪就这么掉落了下来。 “小姐,碧儿好想你的啊!” 云清浅连忙半蹲了下去,捏着她哭红了的鼻子,“这么大了还哭脸,羞不羞?” “我——”碧儿抽噎着,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回头指向衔玉,“他都跟我说了,小姐你为了救我被放血。要是侯爷回来了,我都没脸见他老人家了。原本侯爷让我照顾你,谁知道……” 云清浅笑了笑,将她拉了起来: “笨蛋,我们虽然名为主仆,但是情同姐妹。就算为了救你流了点儿血,那又怎么样?你还为了我中了一箭呢?难道你还想让我以命偿还?” 碧儿被云清浅这一番话吓得花容失色。 她连忙摇头摆手,“我、我不是,我没有……” “好了啦,我逗你玩儿的!”云清浅亲昵的揪了一把她的鼻子,“待会儿我就带你回家!” 碧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太好了。衔玉那个臭家伙非说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让我再留几日,不管我怎么说都不管用。” 云清浅扭头看向衔玉。 发现这个家伙好像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 从自己进来,到跟碧儿碰面,还说了这么多话,他就像是压根儿都没有看见没有听到似得。 一门心思钻在自己的药方之中。 当初云清浅为了解毒,所以对制毒的方法也很有独到的见解。 虽然这个衔玉有些神神叨叨的,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办法救活了碧儿。 她云清浅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于是,她轻轻的走到衔玉的身侧,声音轻的就仿佛是从半空中飘过一般,轻拂过衔玉的耳膜: “喏,你缺的这一味药,不是川穹,不是重楼,也不是红景天,而是眼镜蛇王的毒液。” 原本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衔玉在听到这个“天外来音”之后,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可是,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药房里面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就连那个小丫鬟都不见了。 但是这个时候,衔玉已经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耳边不停重复着“眼镜蛇王的毒液”这几个字。 还有刚才那道如同冬日暖阳一般的声音:“去摄政王府吧,那里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 “摄政王府?” 衔玉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做好了决定。 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能够得到眼镜蛇王的毒液,就算陪出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于是乎,衔玉压下心中的狂喜,顺着桌沿一路向存放药材的柜子那边摸过去。 云清浅的毒粉他能够想到办法破解,所以一两日眼睛的毒应该就能够解掉。 到时候别说摄政王容澈,就算是当朝皇帝,也拦不住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清浅也领着碧儿从烟波山庄离开了。 李准等人将云清浅送走之后,就回到了竹楼。 见自家爷安安静静的倚在竹榻之上看书,他欲言又止了好几回,都没有开口。 倒是公子炔被他不平稳的呼吸给打扰到了。 他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卷,只是淡淡的开口: “李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见自家主子开了口,李准干脆心一横,快步走了进来。 “爷,属下知道有些事情不该过问,但是……” “你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真的跟她歃血为盟?” 公子炔淡淡的挑了一下眉头,终于抬起了眸子。 便是这清清淡淡的一眼,却犹如千钧大石,给李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他有些惊惶的跪倒在地上,“爷,属下逾越了。” 公子炔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他淡淡的笑了: “无妨。” 他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直接坐了起来,“我没有跟她融血。我也不知道我能够活多长时间,再说……” 幽幽的声音在这小竹楼里面显得格外的悲凉: “再说云清浅也并非真心想拜我为师,她不过是想学些武功防身罢了。” 一听到这话,李准就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羞愧的颔首,再次开口:“是属下逾越了。” 公子炔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带李准走了之后,他缓缓起身走到了阁楼外面的凭栏边上。 仰首,能够看到一轮明亮的满月…… *** 云清浅回到靖远侯府之后,碧儿见到了总是笑得一脸温润的幽若。 虽然幽若武艺高强,但是除了云清浅吩咐的事情,她一般都会闲着。 因为碧儿总是会忙前忙后的替云清浅将一切的事情都料理清楚。 幽若不想让碧儿有一种自己会抢走小姐宠爱的紧迫感,所以会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翌日一早,当云清浅睡醒了之后,碧儿正在替她梳头,就瞧见幽若走了进来。 “小姐,您找我?” 云清浅应了一声,“今日我们该去太和宫给太后看看了。” 碧儿一听这话,登时就急眼了。 她连忙将手里的梳子放下,“小姐,我也要去。” 云清浅看了她一眼,“你去做什么?” 碧儿撇嘴,“以前小姐去哪儿总是带着我的。” “你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现在要静养。再说了,我现在武艺不精,幽若在我身边,我反倒能够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明白么?” 云清浅十分耐心的解释着。 碧儿一听这话,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小姐你小心点。” 云清浅点头,“对了,你就留在家里照顾图大人,陪它晒晒太阳,遛个弯什么的。” 原本还迷瞪瞪窝在被窝,享受着云清浅余留体温的图大人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连忙从被窝里面探出颗脑袋来。 那半睁着的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依旧没能够抵挡住温暖被我的诱惑,一头又栽了下去。 不仅如此,它还一脸荡漾的蹭着云清浅的枕头。 那样子,叫碧儿看了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出门之后,马车一路驶向了太和宫。 进了宫门之后,她换乘了宫轿,缓缓地朝着太和宫前行。 而幽若手里面则是捧着云清浅的药箱,缓步跟在了后面。 当轿子快要行进至西宫的时候,云清浅下意识的撩起了帘子。 目光往外看去,竟发现前方不远处一辆富丽堂皇的十六台步撵正缓慢而又招摇的前行着。 前有铁骑兵,后有捧花的侍女。 在皇宫里面敢有这个阵仗的,除了那个无法无天的摄政王容澈之外,是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看那步撵前行的方向,明显就是朝着西宫而去。 那边是太后的寝宫。 想到那日太后身上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 还有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容澈强吻自己的场景; 云清浅忍不住一阵反胃。 她现在要是进去的话,肯定会跟容澈打照面。 那些金子她是打算替太后面诊完毕之后,再叫幽若送去摄政王府的。 谁知道…… “真是冤家路窄!” 低咒了一声之后,云清浅眼珠子一转,干脆捂住双唇闷哼了两声。 “小姐,你怎么了?” 轿子外面的幽若耳清目明,连忙出声。 那些抬轿子的小太监也连忙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动静不太,却也不小,恰好惊动了前面的容澈。 他慵懒的回过头来,看到有轿子半路停住。 这个时候来太和宫,难道是那只小狐狸? 容澈那双妖冶的凤眸闪了闪,却恰好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幽若。 “啧,小狐狸身边的丫鬟好像不是她。” 咕哝了一句之后,容澈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继续撑着下颌,安静的闭目养神。 而从刚才停轿开始,幽若就打算看看云清浅出了什么事儿。 可是,她想要打开轿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她或许不知道,轿子里面的云清浅可是对容澈那双犀利的眸子印象深刻的很。 即便是隔着厚重的一扇轿门,她也能够感受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直到容澈的步撵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云清浅才将把着轿门的手一松。 “哎哟!” 边上两个小太监还以为轿门坏了,正打算施力将它拉开。 这个时候轿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两个小太监直接翻了一个跟斗,坐在了地上,半响没回过神。 而轿子里面那位“罪魁祸首”这会儿却是柳眉轻蹙,一脸疲倦不适的模样。 “那个,几位公公,这轿子左摇右晃的,晃得我实在不舒服的紧。” 一边说着,她还不忘轻抚胸口,做出西施捧心的模样: “要不然我就自己下来走去西宫吧,反正也没多远了,就不劳烦几位公公了!” 见他们几位还有些犹豫,云清浅笑着道: “刚才你们也瞧见了,前面是摄政王的步撵。放心,我回头跟王爷打个招呼,海公公不会责怪你们的。” 说罢,云清浅朝着幽若递了个眼色。 幽若连忙会意的从袖口里面摸出四块小碎银子递了过去: “公公,你们辛苦了。” 见这位云四小姐如此蕙质兰心,四个小太监接了碎银子就连忙笑眯眯的告罪往回走了。 幽若提着药箱跟在云清浅的身后。 见她走一步停三步,不由的满脸狐疑: “小姐,这里去西宫起码得走一刻钟,太后会不会等的着急,怪罪下来?” 云清浅一脸老神在在的摇了摇手指头: “你刚才没听我说么?摄政王也去太后寝宫了。” 幽若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狐疑的问道,“这跟摄政王有关系么?” “反正呢,既然摄政王去了,没有个把时辰应该是出不来的吧。” 云清浅这么说着,突然一个哆嗦,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容澈那个变态大白天的去找太后。 这个是不是叫做,白日宣淫…… 云清浅夸张做作的缩了缩脖子:所以这个时候,她还是避开的比较好。 之前只是道听途说,若有朝一日她当真撞破摄政王与太后的女干情,那容澈绝对不不会留下活口。 那可是干系到整个出云国体的大事儿啊! 这么嘀咕着,云清浅不知不觉就已经走进了西宫的后院。 果不其然,前面有太监守着,通知她摄政王觐见,让她暂时候着。 云清浅百无聊赖。 将幽若留在门口,自己背着药箱就开始在后花园里面瞎转悠了起来。 早就听说这太和宫是整个皇宫院落里面,装潢最奢华最耗时的庭院。 如今亲眼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里面每一处假山卵石,亭台楼榭都别具匠心。 看似凌乱松散,却有有着缜密的规划。 让这里面的一花一草都是,多一分嫌繁琐,少一分便少了韵味。 云清浅走过池塘的矮石桥,远远的,发现对面的有一间十分别致有趣的阁楼。 从外观上面看去,那阁楼十分精巧,好像是隐藏在青山绿水之间。 但走进去一看,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富丽堂皇的装潢,别具匠心的雕塑凭栏,还有风起时墙头清铃的脆响…… 就像是少女的低吟暖语…… “唔……” 云清浅微微蹙起眉头,原本阖上的双眸狐疑的睁开。 不对! 那不是墙头清铃被风吹动的声响,那—— 的的确确是少女那似低泣又难耐的轻吟! 这声音带着压抑,又似乎饱含着痛苦; 再侧耳一听,似乎又像是带着丝丝欢愉…… 云清浅狐疑的朝着四周张望。 刚才自己还在这阁楼外面的时候,偶尔还能够遇到巡逻的大内侍卫。 可自打进了这间阁楼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但奇怪的是,这里并不是太后的寝宫,所以里面那低泣轻吟的女人应该不会是太后。 那又是谁? 好奇心促使着云清浅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直到她绕过一小片葱葱翠翠的矮树林,一个宫殿的大门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被隐没在这些奇花异草之中,的确是十分的有意境。 越是走近,女人低泣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云清浅左右张望了一番,最后还是理智的选择躲在侧边的大树后面。 借着粗壮的树干和枝桠,利落的翻上了宫殿的矮墙。 一个轻盈落地,云清浅已然是站在了玲珑窗外面。 宫殿的玲珑窗是半敞开着的。 站在这个位置,云清浅更是将里面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 素白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她皱起了眉头,有些小纠结。 合着自己好奇了半天,摸到这宫殿的门口,还撞上了别人敦伦? 如今皇帝不过六七岁,后宫自然是没有妃嫔的。 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宫里面行苟且之事,还这么明目张胆…… 想来想去,除了容澈那个大变态,好像没有别的人了吧? 清丽的眸子眯了眯,云清浅缓缓的平复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朝着窗户里面窥探了去—— 宫殿的大厅很宽敞,不过因为窗户都被放了下来,显得有些阴暗。 墙壁的四个角落,放置着象牙墩,里面有青烟袅袅婷婷的飘散开去,让整个宫殿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阴森。 而悬在半空的幔帐后面,似有两个身影歇斯底里的纠缠在一起! “啊——” 女人一生哀嚎,原本蜷缩起来的身体突然伸展开来。 窗外映射进来的一丝微弱的阳光恰好打在她的脸上。 云清浅瞳孔骤然一缩:怎么会是她? ---题外话---谢谢【Happyyoggi】宝贝的荷包,谢谢【广寒月诗嫣】和【738002】两位宝贝的月票,爱你们! 第79章 你在猜里面的男人是不是我? 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消瘦的肩膀之上。 女人身上没有穿衣服,雪白的肌肤上还有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痛苦的仰起头,香汗淋漓。 眼里透出来的不是享受,而是痛不欲生。 眼眶里面蓄满了泪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惊惧魍。 以至于脸泪水都不敢轻易的滑落下来—— 那张俏丽的脸蛋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后! 而她身后的男人却隐藏在阴暗之中,除了能够看出来身体强壮之外,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面容檎。 突然撞破皇宫内院如此肮脏的一幕,云清浅非但没有大惊失色,反而早就料到一般。 她就这么看着太后,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后面的人,应该就是容澈没错了吧?” 她在心中暗暗到了一句。 广袖之下,一双粉拳紧紧的攥成了一团。 平日里只是道听途说,云清浅对容澈也仅限于讨厌。 可如今看到这样的一幕,她只觉得胃里面都开始翻滚。 一股酸水正蠢蠢欲动,要从嘴巴里面冒出来。 耳边,还有女人的低泣和男人的粗喘,云清浅转身一个轻跃,才刚刚翻到墙头,宫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云清浅眼神不由自主的凝上了一层霜。 她倾身匍匐在墙头,暗自调整着呼吸。 从她这个位置,恰好能够看到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不过,他才刚走进院子,似乎就听到了里面浓重的喘息声。 老脸一白,他犹豫了一瞬间,又退了出去。 “太后娘娘,摄政王求见。” 那老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太监总管海公公。 这一声禀告他鼓足了中气。 虽然很大声,但是传到殿里也只剩下些许模糊不清的声音了。 原本匍匐在墙头的云清浅心头猛的一震: 摄政王求见? 摄政王不是容澈吗? 容澈这个时候求见,那意思是…… 宫殿里面,跟太后在一起颠鸾倒凤的人根本就不是容澈,而是另有其人? 这信息让云清浅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她微微蹙眉,在心底劝说着自己: 不可能的,当初自己和凌之枭都曾拿这个事情讽刺过容澈。 如果是假的,为何他连一句辩驳都没有? 按照他那瑕疵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任由这么大一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这么想着,云清浅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侧头,恰好能够看到宫殿里面发生的一切。 在海公公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正在奋力耕耘的男人似乎突然之间就恼怒了起来。 铁掌一把揪住太后凌乱不堪的头发。 一个用力,扯得她被迫扬起后颈。 低戛的声线很明显是经过变声,正阴测测的在太后耳畔响起: “楚聘婷,没想到你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还是有人惦记呢?” 男人的动作因为搵怒而越发的粗鲁。 楚太后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几乎都要被拽掉了。 她艰难的张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是倔强的不说一句话。 “说,叫容澈那个妖孽到宫殿大门口等着。” 手臂上的力道猛的加重,楚太后终于疼的低呼出声:“疼!” “你要是不照做,我就直接这样把你们带出去,让你心爱的男人看看你被人压在身下的样子!” 男人的声音十分残忍,而且还带着报复的快意。 他一个用力,楚太后的几缕头发直接被扯的掉落在地上。 “啊——不要!” 楚太后惊恐的抗拒着。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阿澈看到这一切。 她怕的浑身都开始发抖,俏脸之上,血色褪尽。 在男人的威逼之下,她用力的开口吩咐道: “海、海公公,让、让王爷到宫殿前候着。哀家、哀家整理好仪容就出来,啊——” “太后!”海公公听到楚太后最后一声惨叫,忍不住忧心忡忡。 可是他脚下的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宫殿里面就传来了楚太后声嘶力竭的叫声: “不要进来!” 海公公颔首,无奈的说道:“是!” 顺着海公公后退的脚步,不一会儿,云清浅果真瞧见了一抹张扬热烈的大红色身影。 大红色的锦袍,张扬宽松的外袍被甩在身后,随着他一路前行的动作猎猎作响。 锦袍上的四爪金蟒,显示着男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原本慵懒的发丝被一丝不苟的竖在头上,发冠上镶有耀目的翠珠。 今日的容澈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但是却凭空的增添了几分威严和利落。 “真的是容澈!” 云清浅秀气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难道传闻容澈霸占太后的消息,都是假的? 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云清浅看向容澈的目光变得狐疑了起来: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边,云清浅被现在的尴尬场景弄的一头雾水; 这边,容澈阔步走到了宫殿紧闭的大门前面,广袖一扫。 海公公恭敬的站在他身侧: “那有劳王爷候着,奴才先行告退。” 待海公公离开之后,耳边那靡靡之音越发的清晰可见。 云清浅细致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发现这个家伙从站到门口开始,表情就没有变过。 他背对着门而立,目光一如既往的妖冶。 但,也只有云清浅才能够看到,在那妖冶散漫的深处,里面是一片冰冷彻骨的寒凉。 原本在他周遭是百花齐放,一派欣欣向荣。 可容澈周身的气息太过于冰凉,以至于那些白花甚至有要萎缩的迹象…… 男人的呼吸越发的急促,女人的从低泣到开始弱弱哭喊。 这些声音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云清浅的耳畔。 她似乎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容澈为什么会如此的愤怒: 他对楚太后是有意的! 而楚太后,对容澈也是有情的!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容澈愿意背下那口巨大的黑锅? 那是因为他为了保护楚太后的名声,他心甘情愿! “这么说来,这个容澈还是一枚痴情的男纸了?” 云清浅暗自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扭过头去,发现宫殿里面已经完事了。 男人起身,裹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将整个身体都挡住了。 云清浅正等着他转过身来,好看清楚长相的时候,却发现男人竟朝着里间走了过去。 见楚太后强忍着泪水慌慌张张地开始拾掇衣物,云清浅想着自己热闹看的差不多了。 再看下去,等容澈那个大变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可就完了。 就在她借力准备翻下墙头的时候,从宫殿里面突然传出一道凌厉低嘎的男声,“是谁?” 那声音如同指甲划过光滑的大理石面,叫人听了十分难受。 云清浅心头一惊,再抬头的时候,已然看到一道白光朝着自己面门射了过来。 “该死!” 她的动作已经轻到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深厚的内力? 竟然仅凭着自己一个小动作就察觉到了? 尽管云清浅身形利索,但那一道内力却是疾如闪电,眼看着就要打在云清浅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大红色的影子猛的闪到自己身前。 云清浅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圈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她惊愕的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容澈那张绝色容颜。 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她惊恐的开口:“小心——” 她话音还没落下,那浑厚的内力显然就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因为云清浅明显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容澈身子一震。 “小狐狸,你这是在担心我?” 容澈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油腔滑调。 他眯了眯漂亮的眸子,在云清浅错愕的注视之下,凤眸一寒。 “嘭——” 从他的身后,一股雄浑的内力突然迸射开去。 他身上大红色的蟒袍,连同云清浅身上淡紫色的长裙都被这股雄浑的内力震的扬了起来—— 云清浅不敢置信的瞪着容澈: 这个家伙内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了? 竟然直接将那一掌给化解了? “天!”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惊惧的声音。 云清浅正要抬头,却突然别容澈按住了后颈,把她整个人都压进了自己的胸口。 容澈缓缓的回过头去,恰巧看到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扑到窗台边上的楚太后。 四目相对。 容澈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面是淡淡的疏离; 而楚太后却从震惊到羞愧,整张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的一干二净,一时青,一时白。 若不是云清浅的后颈被那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按住,恐怕她也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澈……” 楚太后双唇惨白,轻颤着,不敢置信的唤出容澈的名字。 怎么会? 竟然是容澈。 她宁可今日撞破这事的是任何一个人,唯独除了容澈。 在这之前,她一直就在自欺欺人。 告诉自己,容澈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她直到现在,还是他心中那个纯洁天真的小女孩! 可今日,捅破了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之后,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容澈? 刹那间,楚太后的眼底闪过一抹绝望的。 原本无比淡漠的容澈在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绝望”之后,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了起来。 他缓缓的挪开目光: “太后,刚才这里有只调皮的野猫路过。为了不打扰太后休息,我便想出手将它赶走。谁知道还是惊动了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窝在容澈怀里的云清浅一听这话,作势就要抬起头抗议。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施力,腰上和脖子上的手突然又加重了力道。 生生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野、野猫?” 楚太后双眸含泪,煞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狐疑,就连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容澈故意在云清浅脸上扫了一眼,继续道: “没错,这个季节,恰好是野猫发/情的季节。” “……” 被死死摁住的云清浅这个时候简直要怄死了。 要不是不能让楚太后看到自己,她一定一鞋拔子抽到容澈的脸上。 楚太后望着容澈高大挺拔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割。 到了这个时候,容澈还在装傻。 他根本就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改变这一切…… “太后,您赶紧回屋换身衣衫吧。算算时间,云清浅也该过来给你瞧病了。” 容澈淡淡的声音在云清浅的头顶响起。 她听得很清楚。 容澈这个大变态只有在跟楚太后说话的时候,才会一改平日里的阴阳怪气。 这原本有些冷淡的语气跟平日里比起来,竟叫人产生了一丝温柔的错觉。 楚太后粉拳松了又紧,最后只是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安静的转身,朝着里面而去。 不一会儿,整个宫殿除了楚太后依旧不平稳的呼吸声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气了。 当云清浅被容澈掳到太和宫的后花园时,她才愤怒的挣开了容澈的双手。 用力从他的怀中挣脱之后,云清浅扭头就是“噼里啪啦”一阵怒骂: “你才是发/情的野猫!” 容澈望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的俏脸,刚才郁结的心情突然一扫而空。 他饶有兴致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一脸暧日未的打量着云清浅。 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要从头到脚将她给灼伤。 “看什么看?” 云清浅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要是这个大变态还敢伸出狼爪过来站片,她一定要他死的很难看! “你不是发/情的小野猫,干嘛那么兴致高昂的偷看人家敦伦?而且还硬生生等到别人办完了事儿你才走,这不是摆明了送上门让别人逮么?” 容澈依旧是一贯的毒舌与犀利。 这一番红果果的话,说的云清浅又羞又气。 “我呸,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容澈给打断了。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你在好奇什么?让我猜猜看……” 一边说着这话,修长的指尖便轻轻在身侧点了点: “我猜,你是在好奇,那个宫殿里面的男人究竟是不是我?对不对?” 云清浅脸色一变。 靠,居然被这个家伙猜对了! 只是…… 如果这个家伙与楚太后两个人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话,这种事情应该是比戴绿帽还要难堪才对。 为什么容澈还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说道? 这个男人的脸皮竟然厚到了这个份上? “就算你猜对了那又怎么样?” 云清浅硬着脖子,一脸嫌弃的瞪着他。 容澈则是得寸进尺在言语上占她的便宜: “你这么在意我,是不是那次见过我沐浴之后,深深爱上了我鲜嫩的肉/体了?” “噗——咳咳咳!” 云清浅猛的一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怪胎? 还鲜嫩的*? 也得亏他说的出口! “王爷,外面谣传你喜怒无常,性格怪异,杀人如麻。我觉得现在还应该加上一条,那就是厚颜无耻,极度自恋!” 云清浅毫不客气的吐槽。 “哈哈哈!”容澈被她这一番吐槽下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仰头畅快的笑出了声。 那明媚耀目的笑容里面,似乎没有参任何的杂质。 看上去赏心悦目,叫人挪不开眼去。 “小狐狸,这一次我可是救了你。要是被楚太后知道当时偷窥的人是你,别说你,就连你远在沙场的老爹,还有整个靖远侯府都会跟着陪葬。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 容澈突然收敛了笑容。 这一番话说出口时,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和压迫感。 却在云清浅不舒服的皱眉的时候,他又猛的一笑。 这一笑,冰雪消融,连阳光似乎都灿烂了起来: “虽然我知道你十分在意我,但是想知道我什么事,直接来问我啊!怎么说也跟你有过一吻之缘,保证叫你满意而归!” 这忽冷忽热,忽喜忽怒的容澈,就跟精神分裂似得,让云清浅倍感压力山大。 瞪着那笑得花枝乱颤的容澈,云清浅气的直磨牙: “王爷您听过一句话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么?这些年王爷权倾朝野,权势滔天,果然是有原因的。” 说完这话,她干脆一把抄起自己的药箱子,转身就朝着太后寝宫那边走了过去。 而容澈还站在她身后细细品着这句话。 “噗,真是小狐狸。拐弯抹角儿的骂本王呢!” ---题外话---谢谢各位宝贝的咖啡,爱你们,么么哒! 第80章 麻烦找上门 容澈望着云清浅渐行渐远的身影,缓缓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然后,朝着刚才那座隐蔽在繁茂枝桠里面的宫殿看了过去。 原本还充斥着散漫调笑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周身散发的戾气,就连走出好远的云清浅也能够隐约感觉到魍。 待云清浅进了太后的寝宫时,楚太后已经梳洗完毕了。 这一次,她不似初见那般虚弱。 百鸟朝凤的簪子在头顶轻摇慢曳,额间暖玉将肌肤衬得光洁如玉。 脸上虽然还有倦意,但是眼角眉梢的纯情却是不由自主的泄露了出来。 云清浅没有多看,上前见礼。 “起来吧。” 楚太后的声音有些沙哑。 云清浅顺势起身,才刚抬头就瞧见原本一脸木然的楚太后眸光一亮。 她下意识的扭头,朝着门口处看了过去。 发现容澈阔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依旧是初见时那边的散漫不羁。 甚至在与云清浅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抛过来一个媚眼儿。 “……” 云清浅没被电到,反而是唬的一哆嗦。 这个大变态是不是故意的啊? 太后明显对你有意,你现在朝我抛媚眼,是不是嫌我命长? 于是乎,直到容澈大喇喇地坐到了楚太后身边的长椅之上,云清浅也一直没有抬起过头来。 楚太后从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容澈与云清浅两人视线的互动。 只不过,这位靖远侯府的四小姐好像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应。 倒像是容澈有些自作多情了。 楚太后看向云清浅,“你过来,替哀家把把脉。” 只见楚太后缓缓的抬起手臂,放置在右侧的软垫之上。 云清浅有些犹豫。 因为太后的右侧,坐着的就是容澈那个大变态。 不过事到如今,她总不能叫太后换只手吧? 于是云清浅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轻轻坐在太后右边的软垫之上。 云清浅双眸轻轻阖上,开始替楚太后把脉。 “怎么样?” 耳边突然喷来一道热气。 云清浅一个激灵,倏地就睁开了双眸。 她猛的回过头去,发现容澈这个家伙几乎都要凑到自己耳边来了。 无奈,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逼真的担忧,叫楚太后看了,也认为是在担忧她的病情。 却只有云清浅才知道: 这个混蛋是故意的! 因为他那双凤眸里面的笑意,可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掩饰。 云清浅强忍着要暴走的冲动,缓缓的收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起身,让开了容澈: “王爷别担心,太后身体并无大碍。不过……” 她将话说道这里,突然又犹豫了片刻。 楚太后见她犹豫,面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云清浅一脸乖巧的走到了楚太后对面,“太后大病初愈,记得切勿做太激烈的运动,否则伤了元气,这是日后补也不回来的。” 此话一出,楚太后的俏脸之上,瞬间血色褪尽。 她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双唇亦是不受控制的轻颤了起来,甚至连抬头看容澈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容澈略微有些诧异的扫了云清浅一眼,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话。 刚才宫殿里面的情景她不是没看到,自然知道楚太后为何会大病初愈就做“激烈运动”。 “太后,待会儿我再写几贴补元气的药方,您记得按时服用。” 云清浅面不改色的提笔,将药方写了下来。 她知道容澈在看自己。 但是作为一名大夫,她应该叮嘱的就必须要叮嘱到位。 至于病人愿不愿意遵医嘱,那就是她自己的意思了。 但,至少她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待海公公将药方接过去之后,楚太后便借着头疼想让容澈和云清浅先行离开。 云清浅知道,今日楚太后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撞破此景,必定是会心神不宁。 于是,她也很识相的请辞。 眼看着云清浅准备离开,楚太后突然抬手:“等会儿。” 云清浅狐疑的回过头去。 只见楚太后的脸上挂着苍白且僵硬的笑容: “海公公,云清浅替哀家治病有功,赐她上好的云锦一段,另麒麟玉一双。” 云清浅的脸上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态,只是欣欣然转过身来,谦恭的见礼: “多谢太后。” 宠辱不惊,冷静得体。 楚太后看着云清浅的反应,不由的在心底对这个传闻中软弱不堪的云四小姐重新下了定义。 就在海公公领着太监,正准备将赏赐的东西递到云清浅手里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一道惊怒的声音炸响: “太后三思!” 这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如惊雷,叫楚太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云清浅这个时候也循着声音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凌之枭撩起衣摆,正阔步朝着大殿内部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十分凌厉,死死的盯在云清浅的身上。 若是那眼神能够实物化,一定能够将云清浅灼出两个窟窿来。 而云清浅却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一脸的坦荡荡。 “之枭,你要哀家三思什么?” 楚太后放弃了原本打算起立的动作,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凌之枭恨恨的盯着云清浅。 一想到两日前那场大火几乎毁了这些年他积累下来的所有家产,他就心疼的挖心挠肺。 肖征因为这个失误自断右臂,如今凌之枭也不好再罚他什么。 可这样一来,他就失去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原本跟个草包一样的女人,竟然将自己逼到了如此境地。 就算给他凌之枭一百颗脑袋,他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唯一的结论就是—— 凌之枭将怨毒的目光射向容澈:从退婚受辱开始,这一切都是容澈那个妖孽一手策划的。 他知道如今幼帝初登皇帝,自己会是他一手遮天的最大阻碍,所以才利用云清浅来对付自己! 一想到这里,凌之枭胸口就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若不是太后在这里,他都恨不得冲上去直接一掌劈死那个笑的阴阳怪气的妖孽。 凌之枭想着这些,人已经走到了太后的面前。 他屈膝见礼: “像云清浅这样奸诈狡猾的人,根本就不配!” 云清浅一听这话,秀气的眉头微微一挑。 她嘴角扯出冷笑: 这个凌之枭,在凌霄殿受辱了,就跑到太和宫来告状? 他当自己还是没有断奶的娃娃呢? 真不是个男人! 只见她冷笑着回话:“六殿下,清浅是王爷引荐进宫替太后看病的。您说我奸诈狡猾,岂不是说王爷根本就不识人?” 云清浅摆明了就是拖容澈下水。 这个大变态屡屡戏弄自己,她自然也要抓住一切机会,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凌之枭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云清浅会如此的牙尖嘴利。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中的东西。 今日他会过来,就没打算再跟容澈维持面子上的关系了。 他缓缓的站直了身体,扭头看向一脸散漫倚靠在长椅之上的容澈。 一字一句,说的更是咬牙切齿: “我还没来得及说的话,你就替我说了。容澈他不但不识人,更是一肚子坏水!” “凌之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太后一听到这话,登时一掌拍在了身侧的小矮桌上。 一双柳眉因为愤怒几乎竖立了起来,那微沉着的嘴角让她清秀的面容变得威严凌厉。 云清浅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是暗暗吃了一惊的。 在容澈的面前,太后仿佛都是惊慌失措的。 只要他一个眼神,她便会花容失色。 从之前谈话的种种来看,这位年轻貌美的楚太后甚至还有刻意讨好摄政王的嫌疑。 原本,云清浅还以为楚太后就是这样软弱的性子。 谁知道刚才面对凌之枭的时候,她凶起来,也还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势。 “太后息怒。” 就在这个时候,容澈反而是懒洋洋的开口了: “皇侄儿心思缜密,如今突然说这话,定然是有理由的,不如让他把话说完?” “澈……王爷?”太后有些忧心的蹙起了眉头。 她虽然年轻,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看人的本事也学了不少。 这个凌之枭素来谨小慎微,做事瞻前顾后。 过去这些年里,即便是对容澈有千般万般的不满意,他还依旧能偶维持表面上的恭谨。 如今他如此犀利,难道是抓住容澈什么把柄了? 所以,当楚太后看到容澈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由的忧心忡忡。 倒是容澈压根儿就不担心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住。 他修长的手轻轻一抬。 那张妖娆到男女莫辨的脸上依旧是懒散的笑容。 只是,那笑未达眼底,反倒是让人有一种寒毛直竖的错觉。 凌之枭冷冷的瞪了容澈一眼,随即却将目光落在了云清浅的身上: “云清浅,你可知道两天之前,凌霄阁突发大火的事情?” 云清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诧异的表情:“什么?凌霄阁起火了?” 见她还在装,凌之枭突然就暴怒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朝着云清浅那边逼近:“你敢说跟你无关?” 云清浅一脸错愕的表情,“王爷,凌霄阁守卫森严,我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去放火?” 顿了顿,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 “六殿下,莫不是那日我在你那儿要走了是万两黄金,你心有不甘,所以打算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然后才好将那十万两黄金要回去?” “你——”凌之枭差点要被云清浅这胡说八道的本领给气炸了。 可偏偏,他又不能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发的火灾。 若是叫太后知道,自己偷偷将送出去的金子掉包,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清浅语气虽然是惊惶,但是眼底的轻蔑的嘲讽却一点儿也没有掩饰。 她就这样坦荡荡的看着凌之枭。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就算是我干的那又如何?你敢当着太后面前说,你是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吗? 凌之枭看到云清浅那极度挑衅的眼神之后,脑袋里面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叮”的一声断裂开来。 那周身的戾气骤然迸射。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刻的云清浅起码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他冷冷的笑了。 在转身朝向楚太后的时候,他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云清浅说道: “云清浅,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我倒要看看,待会儿你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 说完这话,凌之枭再次朝着楚太后躬身: “太后,儿臣断不敢污蔑旁人。若不是儿臣手上有证据,也不会贸贸然前来。” 凌之枭这话才刚刚说完,楚太后却是第一个面色惊变的人。 就连云清浅的心中也突然冒出了些许不祥的感觉。 她微微皱眉,看到凌之枭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物件。 在看清楚那东西之后,云清浅的双瞳猛的一缩: 那不是盗婆娑叶的那晚,自己为了栽赃陷害容澈故意留下的玉佩吗? 虽然知道凌之枭的人早晚都会找到,但是云清浅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这是——” 楚太后狐疑的眯了眯眸子。 海公公立刻上前,从凌之枭的手中将那块玉佩接了过来,递给了楚太后。 这块玉牌雕琢着龙生九子之一的椒图。 象牙白的色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上品。 集中精力看着,玉佩里面的丝絮仿佛真的在流动一般。 这么珍贵的玉佩,整个出云国仅此一枚,楚太后自然知道。 当年太宗创立出云国的时候,从万米高的雪山之巅找到了一块玉石。 这玉石有数万年的历史,吸收天地精华,才能够雕琢出如此完美的品相。 当初得到这块玉佩也是轰动一时。 太上皇当初为了奖励容澈的功勋,特意将这块绝世好玉送给了容澈。 当时还不是太后的她,也有幸见过那个神圣的仪式。 所以,当海公公将玉佩递到她手里的时候,楚太后一眼就将它认了出来。 她心头一跳,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将目光挪到椒图的爪子之上。 那上面清楚的刻着一个“澈”字! 果然是容澈的玉牌! 楚太后一改刚才的凌厉,眸光散乱且慌张: “这块玉佩哀家见过,的确是先帝赐给摄政王的。但是……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凌之枭嘴角扯出阴暗的冷笑: “这话就要问王爷了。我耗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得到婆娑叶,就是为了献给太后调理身体。 为什么就在我打算献给太后的前一天,婆娑叶莫名其妙的失窃? 为什么这么巧,我就在六皇子府发现了王爷的玉佩? 为什么婆娑叶被盗的第二天,王爷就在找到了云清浅,让这个从来就没有学过医术的人来诊治太后? 而且,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还偏就这么巧,太后还被她给治好了。” 云清浅眯了眯眸子,漂亮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冷意。 这个凌之枭越说越过分,合着,他是打算借着婆娑叶这个由头直接将容澈给整治了? 顺便,还能将自己这颗眼中钉也一起拔掉? “六殿下,凭着一块玉佩您就能联想出这么多。我是该夸您想象力丰富呢,还是应该佩服你满口胡言还能把自己说的都信了?” 云清浅再也不复最初假意的恭谦,冷着一双眸子看向凌之枭。 凌之枭冷冷的看着她: “是不是满口胡说不由你说的算,要看证据。 倒是你,满腹阴谋诡计、口蜜腹剑。 别以为装装可怜别人就看不穿你的伎俩。 你一介女流,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强的实力去做这些事情。 若你说出背后的主谋,说不定我还能替你求求情。 念在靖远侯爷赫赫战功,饶你一命。” 说完这话,凌之枭发现云清浅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他暗暗一笑,只道她总归还是个小女孩,被自己几句话就吓的傻眼了。 于是,他继续开口,打算加把柴禾: “说,到底是谁派你接近太后? 是谁唆使你骗走本殿十万两黄金的? 又是谁设计火烧凌霄殿?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啪啪啪!” 凌之枭的话还没有落音,这宽敞的大殿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众人一惊,循着声线回头就看了过去。 在那富丽堂皇的长椅之上,容澈嘴角挂着谜一样的笑容,正悠然自得的鼓掌呢! 那卷翘浓密的长睫因为动作而微颤。 那狭长的凤眸里面一望无际,深到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题外话---哈哈,打字的时候还是3号,是婉婉的生日,今天很开心。祝愿看文的宝贝们也能够天天开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81章 请太后给本王和云清浅赐婚 容澈径自的鼓着掌。 一看到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凌之枭就觉得怒火中烧。 他最厌恶的,就是容澈脸上那掌控一切的狂傲态度。 不知道有多少次,凌之枭甚至在梦中撕毁了容澈那张脸。 巨大的恼怒之下,他突然歇斯底里的朝着容澈怒吼魍: “容澈,你在做什么?” 容澈这个时候才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动作缓慢,却十分优雅地站了起来檎。 大红色的广袖轻轻一挥,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自然流泻。 “皇侄儿,你没看到么?当然是在为你精彩的推理鼓掌啊!” 容澈嘴角的笑痕又深了一些,“怎么,是不是本王的还不够捧场?需要再来一次?” “容澈,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别以为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就可以撇清你的嫌疑。” 凌之枭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因为愤怒,他的声音都撕裂了:“你敢说这块玉佩不是你的?” 云清浅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容澈,那漂亮的眸子里面全部都是疑惑: 今天的容澈实在是有点奇怪! 他的性格从来都是喜怒无常,残酷暴戾的。 今个儿怎么这么好的耐心,竟然听凌之枭说了这么久的废话。 而且,现在竟然还有跟众人解释的架势……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云清浅突然一个激灵。 她总觉得后颈凉飕飕的,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而容澈整个人却还是一贯的懒散。 那妖冶的眸子轻轻一抬:“我从来就没有说,那块玉佩不是本王的。” 见他终于松口,凌之枭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 整个人因为即将扳倒容澈而开始蠢蠢欲动,兴奋到声音都开始微颤: “你承认了?” 说着他欣喜若狂的扭头看向楚太后: “太后,您也听到了。他已经承认玉佩是他的了!” 楚太后眉心微微皱起,一时间也没有接话,只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整个出云都知道这块玉佩是我的,还需要承认么?” 凌之枭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后就传来了容澈漫不经心的声音。 他面色一凝,扭头朝着容澈那边看了过去。 “我承认这块玉佩是我的,但是我说过盗婆娑叶,放火烧凌霄殿的人也是我了么?” 凌之枭一听这话,更是冷笑出声: “事到如今,你还像狡辩?” 容澈轻轻摇着食指,嘴里轻“啧”出声: “当初先帝将这玉佩赠予我的时候,就曾经说过,除非是我的结发妻子,否则这块玉佩断不能交到外人的手里。说道这里,我却是有些奇怪了……” 容澈那俊眉微蹙,妖冶的脸上刮过一抹疑惑: “我跟别人私定终身的定情信物,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你——”凌之枭不敢置信的望着容澈。 他万万没有料到,容澈这个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脸皮竟然还这么厚! 与此同时,云清浅和楚太后两个人也是即刻变了脸色。 楚太后的脸上血色褪尽,脑袋里面“嗡”的炸响:私定终身?他跟别的女人私定终身? 云清浅则是在一瞬间的诧异之后,好奇了起来。 这么妖孽的容澈,一看就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到底是哪个女人能够让他愿意私定终身? “口说无凭,你凭什么说这块玉佩就是你的定情信物?除非你叫那个女人出面对质!”凌之枭怒火直冒。 今日他既然跟容澈撕破了脸,就没想过日后两个人还能平安无事。 这一次扳不倒容澈,以后他会有很多苦头吃! 容澈眸光飞快一扫,将众人那突变的表情记在心中。 他慵懒一笑,“还真巧了,那个人今日恰好也在场。” 说着,他那毒蛇一般暧昧的笑容缓缓的朝着云清浅那边看了过去…… 这含情脉脉的眼神,若大伙儿还是读不懂就奇怪了。 楚太后和凌之枭均是不敢置信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云清浅。 楚太后心中就像是打破了百味瓶,一时间各种五味杂陈。 容澈如此容貌,如此权势,怎么可能永远孑然一身? 这个结果或许是早就料到,可今日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她的心还是疼的好像被刀在割,鲜血淋漓,万念俱灰。 倒是云清浅在接受道凌之枭他们的目光之后,头皮猛的一炸。 她眼角直抽抽,目光惊悚的瞪向容澈: 不是吧,这个大变态是不是想玩出火来? 不可能,他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 难道是楚太后? 云清浅逼着自己挪开目光,不停的在心底给自己洗脑催眠。 不会的,不会的,十万两黄金已经到手,容澈也已经答应跟自己断绝一切往来的。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这个大变态一定会信守承诺。 然而就在云清浅拼命祈祷的时候,容澈的目光也分毫不差的将她那些细微的表情都捕捉到了。 妖娆的眸子一眯,眼底闪过不悦:这个臭丫头,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广袖轻轻一挥,容澈右手跟着抬了起来。 掌心的方向丝毫不差,正正的对着云清浅:“浅浅,过来!” 这一声极其温柔的“浅浅”,若是听在旁人的耳朵里面,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温醇动人的昵称。 可是,落在云清浅的耳里,却像是地狱使者的召唤,让她后颈生寒。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云清浅连退了三步。 连一句招呼都没有,她猛的一个转身,拔腿就要跑。 此刻的云清浅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快点逃,不然她有可能会被容澈坑到死! “啧,真是不乖!” 身后,传来了容澈略带不满的娇嗔之声。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内力突然迸射出来,一把攫住了云清浅细致的腰肢。 “啊!” 一声低呼响起,容澈的右掌跟着一翻。 云清浅整个人就顺着那股子力道腾空而起,直接朝着他身上扑了过去—— “唔!” 云清浅一头撞进了容澈的怀里。 小巧精致的脸蛋不偏不倚的撞在他宽阔坚实的胸口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没一个倒栽葱摔下去。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右臂一收,将小人儿又往自己怀中收了三分: “浅浅,你太热情了。” 云清浅倏地回过神,她一脸震惊的扭头,看到了凌之枭跟楚太后惊诧的表情,顿时慌了神。 因为刚才两个人离的并不远,再加上容澈内力太强,速度太快。 以至于凌之枭和楚太后根本就没有看到是他用内力将云清浅给逮回来的。 还以为是云清浅自己投怀送抱呢! 云清浅一脸郁闷无比的表情,连忙摇手,“不是,不是这样的,这是个误会!” 楚太后:“……” 凌之枭:“……” 他们那一脸“解释就是掩饰”的表情,差点没叫云清浅气的背过气去。 事到如今她若是再不拼死抵抗,坑的可就是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云清浅干脆暴怒的回过头,愤怒的瞪着容澈: “王爷,你是不是坑人坑上瘾了?整个出云国那么多女人,只要你一开口,想必愿意背这个黑锅的人能从太和宫排到城郊去,你为什么一定要坑我,难道你坑的我还不够多吗?” 说道最后云清浅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了。 她是个冷静的人,喜欢掌控全局的感觉。 但是,自从变成云清浅之后,她发现自己彻底失去那个能力了。 被容澈戏弄,被公子炔威胁—— 那一切都罢了,可如今,涉及到她的终身大事,她绝对不可能如此草率的就当了替罪羊。 她只不过是来自异界的一缕幽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她不能爱,不敢爱,更不敢成家立业,相夫教子。 她怕回去的那一天,她会放不下。 容澈似乎是看到了歇斯底里的少女眼神那一抹冷毅的决绝。 他狭长的凤眸里面,似有暗芒划过。 不过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招牌式的调笑: “可是我们两个都私定终身了,我还怎么去坑别人?难道你看了我的身子之后,就打算不负责任了?” “你——” 云清浅被他这颠倒是非的能力气的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明明是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到现在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当众说自己看了他的身子? 云清浅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王爷做人不能如此厚颜无耻。” 容澈那双凤眸笑的弯弯的,他亲昵的在云清浅的鼻尖上点了点,十分赞同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看了别人身子就要负责。” “……”云清浅极怒之下,脑袋里面已然是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将理智拉回来,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容澈。 虽然很无力,但她依旧在做垂死挣扎:“你凭什么说我跟你私定终身了?难道就是凭王爷一句话吗?”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眼底闪过的狡诈叫云清浅心头一跳。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升了起来—— 只见容澈扭头看了一眼楚太后,“太后,椒图玉右下角的确刻了一个‘澈’字,但是把这块玉佩倒过来,您就清楚了。” 在容澈说这话的时候,楚太后亦是满心惊疑的将玉佩给颠倒了过来。 在椒图左腿下方,赫然有一个“浅”字。 “怎么会……”楚太后心头猛的一跳,唇色都惨白一片。 她强压下惊惶,目光里的慌张还是泄露了出来:“怎么会,有一个‘浅’字?” “什么?” 这下,不但是凌之枭傻了眼,甚至连云清浅都惊呆了。 那块玉佩事先她就见过,的确是上好的品相。 而且外表光滑,从自己盗过来之后,应该就一直在凌之枭的手里,容澈没有办法动手脚。 那……怎么会有自己名字中的“浅”字? “怎可能?” 凌之枭惊怒之下,一把从太后手上将玉佩抢了过来。 这会儿,就连云清浅都清楚的看到那玉佩之上,清晰的有一个“浅”字! 她强忍着心中滔天卷起的滔天惊讶,双唇轻颤: “就凭一块玉佩……” “嗤!”容澈了然一笑,他早就知道云清浅不会这么快认栽: “当然,一块原本就属于我的玉佩,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个东西,总做不了假了吧?” 话音落下,容澈掌心一翻。 一件翠绿的小肚兜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上面用白线清晰的绣着一个“浅”字。 “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容澈笑的十分妖娆,那笑眸里面,是张狂和占有。 还有掩藏在深处,那叫人隐隐发寒的深意。 “你——” 云清浅怒到了极致,已然是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她没有料到他竟无耻到如斯地步。 这个肚兜一拿出来,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翠绿的小肚兜彻底将楚太后最后一丝希望给摧毁了。 她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了过去。 “太后?” 海公公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搀住了她。 凌之枭这个时候,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哈哈,我还真没想到。云清浅你手段果然厉害!当初你还用跳崖来证明清白,这就是你所谓的清白?这一切,其实都是你跟容澈设计出来的对不对?你们早就苟合——啊——” 凌之枭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这么横飞了起来,然后直直的摔飞出了太后寝宫的大门,重重落在了地上。 “噗——” 凌之枭猛的按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容澈缓缓的将手中翠绿色的肚兜握紧,那样式是无与伦比的张狂和势在必得。 他淡淡的扫了凌之枭一眼,嘴角轻轻一扯: “你很啰嗦,烦死了。” “……”凌之枭想要咒骂出声,无奈自己胸口的那一掌伤的太重,以至于他根本就张不开嘴来。 容澈厌恶的睨了他一眼,将那翠绿色的肚兜招摇的放到自己鼻尖处,轻轻一嗅: “六殿下准备离开太和宫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来人啊,把他抬回六皇子府,好好养伤。痊愈之前,不要在出门走动了,以免耽误了恢复!” “……啊……”凌之枭惊怒不已,开始拼命的以咆哮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容澈这种行为,不就是想要将自己软禁了吗? 这个混蛋,这个妖孽,竟然胆敢软禁皇子! 无奈,凌之枭内心的嘶吼根本就没人能够听到。 他只能跟一条死狗似得瘫倒在地上,任由铁骑兵将他拖了出去。 容澈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那目光如同雪莲花边上的毒蛇。 看上去清澈无辜,其实却带着足以毙命的剧毒。 他嘴角扯出恶劣的笑容,望着瘫软在芙蓉榻上,剧烈喘息着的楚太后,他眼神里面的胁迫意思没有任何收敛。 广袖一挥,他已然单膝跪地:“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就请太后下懿旨,赐婚!” 赐婚? 楚太后被这两个字刺激的差点一口气没能提上来。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容澈,那湿润的眸子里面有绝望和不甘。 只可惜,容澈此刻笑的一脸恶劣,目光里寒意丝毫没有褪去。 阿澈,你……你终于还是决定用这个办法来报复我么? 我不得已,我真的不得已啊! 这些话在胸口咆哮,但是楚太后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云清浅一脸煞白,心脏飞快的跳动着,眼看着就要蹦出自己的喉咙。 容澈这个家伙太狡诈了! 从一开始,他和颜悦色的跟凌之枭解释,就是为了引到最后这一步。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如今所有的话头全部被扔了出来,他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他便无须再装谦谦公子,他就可以把凌之枭弃之如敝屣。 他从来就没有改性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张狂,只是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不行,她不能让容澈得逞! 她必须要想办法! 脑袋里面千回百转,到了最后,她突然灵光一闪。 就在楚太后跟容澈对峙的时候,大殿里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天呐,云四小姐晕过去了!” 海公公知道太后的心思。 如今形势恶化到了如此地步,摄政王竟然逼太后赐婚…… 他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让此事缓缓。 不然太后…… 所以,一看到云清浅在晕了过去,海公公顿时灵光一闪,大惊失色的喊出了声。 容澈犀利的眸子眯了眯,缓缓扭头。 只见云清浅已然瘫倒在了地上,那张小脸苍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狭长的凤眸里面闪过一抹不爽: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真会是会挑时候,竟然在这个时候晕倒? ---题外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82章 她是我的未婚妻 不得不说,云清浅这一下晕的非常是时候。 楚太后一见此景,连忙用力的捏了一把海公公。 海公公会意的点头,“王爷,还是先叫御医替云四小姐诊治一下吧?” 容澈缓缓的转过头来,幽幽的目光沉沉的从楚太后身上扫过去,最后落在了海公公的身上魍。 那一眼仿佛来自大海深处最幽暗的地方,叫人心惊胆战。 海公公虽然在皇宫里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一时间还是有些受不住的仓惶的低头。 容澈缓缓地站了起来。 广袖轻轻一挥,拂去了衣摆上沾染的灰尘。 冰冷的目光幽幽扫过云清浅,“御医就不必了,我自会带她回摄政王府。” 说罢这话,容澈直接一把将云清浅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一语不发地朝着寝宫门口走了过去。 他的肩膀宽阔,腰肢狭窄有力。 即便是抱着一个云清浅,也丝毫没有因想到他雍容华贵的气质,反而还凭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楚太后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容澈。 望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远。 她心中突然有一种错觉:这个人不是在走出自己的寝宫,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出自己的人生……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突然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 楚太后猛的站了起来,惊怒的尖叫:“容澈,你站住!” 话音才刚刚落下,她整个人已经拎起裙摆飞快的朝着门口那边跑了过去。 海公公看到这一幕,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连忙颔首,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那边,眼看着就要迈出大殿的容澈脚下的步子一顿。 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就看到楚太后两眼含泪,惊慌失措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她伸出双臂,惊惧的想要环住他的后腰。 容澈的眸光突然一冷。 一个利落的轻闪,他整个人瞬间闪出了大殿的门外。 那张妖冶的俊脸之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相比起对旁人那样虚情假意的笑容,此刻的容澈脸上冷的如同寒潭: “太后,请自重。” “阿澈……” 楚太后全身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冰冷的容澈。 他刚才说什么? 他居然叫自己“自重”? 楚太后突用力的擦去脸颊上的泪痕,尽量让自己端庄得体: “阿澈,你知道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的一颗心就全部是你的,我……我一直就很爱你。我、我不是那种攀附权贵的女人,我根本就不想当……” “太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容澈淡漠疏离的声音就将之打断了: “太后娘娘,您最近身体不适,难免胡言乱语。这些话我会当做我从来没有听到!” 冷淡的说完,容澈抱着云清浅,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走。 “容澈!” 情绪的闸口一旦打开了一点,就会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倾泻出来。 楚太后一看到容澈如此冷淡的态度,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更是心如刀割。 她惊叫着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容澈的衣摆: “阿澈,你不要走,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 若是这个时候容澈回头,他会看到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女人梨花带泪,惹人垂怜。 可惜他直到现在,还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但是那声线,还是一如当初般的冷淡,“是么?” 见他声音突然放柔软了,楚太后心头一颤:他答应了? 只见容澈转身,将云清浅放在椅子上。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冰冷的脸上已然泛起了暧昧无边的娇媚笑容。 就算知道只是他用来掩盖真实情绪的假象,楚太后还是被这张缓缓靠近的俊脸夺走了呼吸。 她痴痴的望着容澈,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已经情不自禁的微微扬起。 容澈越靠越近,最后竟然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 “澈!”楚太后惊慌失措,心脏都差点蹦出来。 “嘘!”容澈轻轻按住她的唇。 那笑容十分暧昧,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略过她凹凸有致的胸口,最后顿在她的腰际。 指尖轻轻一扯,原本系住的腰带突然松了。 楚太后一惊,声音娇媚的微颤,“澈,你、你要做什么?” 容澈笑着,轻轻在楚太后耳边吐气如兰: “你不是要我留下吗?留下当然是亻俞情咯。难道太后还想让本王跟你谈情说爱?” “亻俞情”两个字犹如一道惊雷,轰然在楚太后的耳边炸响。 炸的脑袋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容澈,你混蛋!” 楚太后猛的扬手,照着容澈的脸上就要扇过去。 可是,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脸,就被握住了。 再开口的时候,容澈的俊脸已然是冷若冰霜: “知道我混蛋,那以后就好好当你的太后,跟我这个混蛋保持距离。这样一来,你还能够安安分分继续当你的太后。” 最怕他这般冷酷无情,楚太后眼眶泛红,声嘶力竭: “如果你不爱我,那你为什么事事维护我?为什么别人说你欺凌太后,你也不辩解?你还敢说你不爱我?” “嗤!” 容澈淡淡的笑了,“维护你,是因为幼帝年纪尚小,而我是出云的摄政王;不辩解,那是因为我容澈做事,从来就不用跟任何人解释。” 冷冷的说完,容澈转身,重新抱起云清浅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楚太后才猛地回过神来。 “啊--” 一阵凄厉的哀嚎从大殿里面传了出来。 楚太后不甘的捂住脸,万念俱灰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楚太后不停的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恼羞成怒的将桌面上的杯盏全部一股脑儿的摔到了地上。 “哗啦啦!” 一阵脆响,那些东西都被摔的粉碎。 海公公一听到这个动静,立马就冲了出来。 一看到楚太后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连忙拦住了她: “太后息怒,息怒!” 楚太后双目赤红,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怎么息怒?他刚才亲口跟我说,要我自重,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说护着我只是因为君臣。我怎么冷静!” 海公公是看着楚太后长大的,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是十分的心疼: “太后,王爷这是在护着您啊。您如今是他的兄嫂,他会这么说,纯粹是为了保护您。您要理解王爷一片苦心啊!如果王爷当真不在意您,怎么可能护着你?” “……” 海公公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楚太后。 她怔怔的抬头,泪眼朦胧:“真的吗?” 海公公只能先稳住她。 若是楚太后倒下了,那幼帝就当真是任人揉捏了。 “一定是的。” 看到海公公如此笃定的回答,楚太后也跟着冷静了。 可冷静之后,她又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太失态了。 不过也好,自己跟容澈表白了心思。 容澈再面对自己,自然不会再当自己是兄嫂。 楚太后轻轻咬唇,在海公公的搀扶之下,缓缓的站了起来: “富贵,你说……” “嗯?太后?”海公公连忙回应。 楚太后眼神轻闪,“我们出云开国以来,是不是曾经有过‘兄死弟取其嫂’的先例?” 海公公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他只是点头: “没错,昭显宗开创出云国时,兄长在一次战乱中丧生,临终前将妻儿托付给了弟弟,就是后来的昭皇后……” 说道这里,海公公突然就回过神来了。 他面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向楚太后:“太后,您的意思是?” “我一定要想办法。” 楚太后暗自念叨着,心中已然是拿定了主意。 看到她决绝转身的背影,海公公突然在想,刚才自己那一番话是不是说错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容澈离开太后寝宫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正要闯进去的幽若。 幽若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看到云清浅出来。 后来发现凌之枭气势汹汹的进去,又被揍的半死抬出来。 幽若哪里还能坐得住? 她当时就要冲进去。 恰好过来挡住她的又是铁骑军的首领吴庸。 两个人势均力敌,瞬间就缠斗在了一起。 “住手!” 当容澈出来的时候,不悦的斥了一声。 吴庸连忙收了招式,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边。 幽若看到云清浅晕过去了,登时怒的眼睛都红了。 她两手空空,作势就要冲上去跟容澈打成一团。 “小姐!” “你家小姐只是受惊过度,晕过去了。” 少有的,容澈竟然好心情的跟一个丫鬟解释了起来。 “怎么会受惊过度?”幽若再打算靠近,冷不丁被吴庸给拦住了。 两个人四目相交,很明显的火药味四散开去。 “回王府。” 容澈看都没看幽若一眼,身形一闪,就跃入了座撵之上。 那华丽无比的十六台座撵被扛了起来,悠然前行。 “小姐,你们不能带她走!”幽若一下子就急眼了,连忙出声阻拦。 座撵里面的容澈将睡的憨憨娇娇的云清浅放在自己怀里。 低头,能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 一张俏脸因为之前的愤怒红扑扑的,霎是可爱的样子。 突然之间,他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马上就要是本王的未婚妻了,为什么不能带她走?” 听着里面传来的一本正经的声音,不光是幽若,就连吴庸,还有那一列铁骑军都差点没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什、什么? 在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咱们家王爷有名草有主了? 那些铁骑兵虽然临危不惧,但这石破惊天的消息还是让他们类遭雷劈。 幽若更是被劈的外焦里嫩。 素来就反应机警的她,这个时候只能是看着那步撵渐行渐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摄政王应该不会胡说八道吧? 如果他当真是小姐的未婚夫,自己动武难免会惹恼了小姐。 于是幽若连忙跟了上去,态度也算是恭谨: “那,那个小姐需要人服侍,幽若也要一起去。” 吴庸皱起眉头,正要开口,却听得步撵里面的声线响起:“就让她一并去吧。” 一听这话,幽若一喜,挑衅的朝着吴庸瞪去了一眼。 步撵里面,容澈缓缓低下头来。 妖冶的红唇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白皙的指尖轻抚过云清浅的脸颊。 他的皮肤雪白,就连手指上的肌肤也很好。 甚至能够让女子都为之汗颜。 所以当他的指尖轻抚过云清浅的脸颊之后,他不意外的看到她脖颈上起了一排粉色的小米粒。 “小狐狸,刚才的戏看的可还满意?” 容澈将云清浅看的穿穿的。 她这么胆大包天的性子,怎么可能因为那点破事就吓破胆晕过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 装的! 不过,容澈语毕之后,云清浅依旧是倔强的闭着双眼。 一副“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睁开”的态度。 容澈微微颔首,温热的呼吸就这么喷在云清浅的脸上。 两个人已经靠的很近很近了。 近到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双唇相贴。 “真的不醒来?”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容澈玩性大起。 反正从太和宫到摄政王府还有一段距离,就好好陪她玩玩。 那么这一路也就不会无聊了! “再不醒来,我可就亲你了。” 容澈的脑袋又往下低了一些,眼看着两个人的唇就要贴在一起——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旖旎: “恭送摄政王!” 容澈脖子一僵,抬眸,发现步撵刚好走出太和宫。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随即仰首放肆大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 太和宫门口,一辆华丽的八宝盖暗红色座撵缓缓地驶向大街。 顶盖周边缀着长长的流苏,座撵的八个角各镶嵌着暗红色的琉璃石,在阳光的映照下璀璨夺目,更是将座撵正中央镶金的“澈”字映的熠熠生辉。 座撵一路向前,宽敞的座撵里面,暖香四溢,淡淡百合香气弥散开,如同软榻上半倚着的男人一般不沾半分尘埃。 底裳的围襟用了热烈的大红色镶边,艳丽的牡丹热情鲜艳,一如穿着它的男人。 玄色外袍一丝不苟的铺陈在四周,如墨般的长发张狂的铺散在软榻之上,流泻出来的是遮挡不住的男性魅力。 “冠世美人,艳绝天下!” 这八个字从来都是百姓评价摄政王容澈的最好描述。 这表面风平浪静的京都暗地里却是波澜汹涌,不知道多了多少陌生面孔混了进来。 一则,是为了一睹出云摄政王的丰姿; 二则,来探一探这个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并不是摄政王第一次如此张扬的出行,但是不同的是,这座撵里面,竟然好似多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座撵前后浩浩荡荡数十名仪仗、宫女,座撵顶盖上明晃晃的“澈”字,无一不显示着摄政王的尊贵身份。 “这就是摄政王的仪仗?” “听说摄政王绝美无双,就连天上的神仙也比不得。” “那是自然,你看看着阵仗,就连最受宠的敏公主也未必有这荣宠。” “不过,你们看见没有。王爷的座撵里面好像有个女人……” “天呐,天呐。不是说王爷有洁癖么?周身三丈都不许女人近身,说是脂粉味太重。” “啧,你们可小声点吧。谁知道里面的女子,是福还是祸呢……”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垂帘,外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依旧没能逃过榻上美人的耳朵。 凤目微眯,座撵周围突然漾起一股诡异的风来。 原本遮挡在座撵前面的垂帘被风吹起,一张绝世倾城的脸一闪而过。 立时,原本嘈杂的大街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只剩下倒抽气的声音。 那惊鸿一瞥,胜过世上最美。 如莲花般纯洁却又带着玫瑰的热烈,更映着百合般的绝尘。 众人不由的看痴了…… 垂帘落下,容澈这才安安闭上了眼睛,红唇轻启,“还是安静些好。” 坐在座撵前端的吴庸满头黑线:自家主子也太过了吧,居然用这招来让那些人闭嘴。 不过说实话,还的确挺管用的。 座撵悠然前行,一直到它稳稳地停了下来,容澈阖上的眸子动了动,长卷如蝶翼的睫毛一扇,这才睁开了眼睛。 “主子,到了。”吴庸稳稳的下马,躬身将右手送到车门边上。 车夫小心的将垂帘拉起,连头也不敢抬。 一只洁白细致的手缓缓搭在吴庸小麦色的手背之上…… ---题外话---谢谢【马豆豆】和【xucaiyan99】宝贝的月票,谢谢【738002】宝贝的花花,爱你们! 第83章 就凭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万更) 容澈双唇一抿,面上血色褪尽,肤色白的几欲透明。 妖冶的面容带着一种病态的美,让人光是看一眼,心中便满是怜惜,恨不能捧在手中极尽呵护。 美人露脸,远远围观的人群里更是爆发出一阵惊呼喝彩: 如此绝色之姿,竟然还是一个男人。 得见如此美的雌雄莫变的男人,此生再无更美的景致可言魍。 容澈缓缓稳住身形,眸色淡淡,抬头看向了身侧翻滚着祥云的高墙,“摄政王府”四个字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容澈倾身,将云清浅抱了出来。 那些围观百姓中,更是轰然爆发出一阵倒抽气的声音檎。 他们没有看错,摄政王的座撵里面,的确有一个女人。 而且,还被他亲自抱下撵来。 那动作虽然行云流水,但是却无处不含着小心翼翼。 那样子,王爷是十分珍爱此女子的。 要知道,这么些年,在百姓们的心里,样貌才识唯一能够配的上王爷的天人之姿和丰功伟绩的,就只有出云第一美人——敏公主。 可即便是如此,也从未见过敏公主与王爷同乘一撵。 更甭提被他抱下来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看那身段,那气质,莫非是敏公主?” 一时间,人群里面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议论声。 当大伙儿踮起脚尖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却见容澈身形一闪,如同一阵风似得早已经进了摄政王府了。 “哎,太可惜了。” “怎么就没看清楚呢!” 将那些闲言碎语扔在身后,容澈进到前厅,才刚刚将云清浅放下,门外就传来靳老六暴怒的声音: “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容澈一回头,看到靳老六一颗脑袋肿的两颗大,鼻青脸肿的,身上满是灰尘。 他知道容澈有洁癖,所以走到前厅门口的时候,就识相的停下了脚步。 而此刻,容澈的眼底是淡淡的狐疑。 靳老六和吴庸是他的左右手。 吴庸沉稳冷静,会替他打理身边一切事宜。 而靳老六脾气狂躁,虎虎生风,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他那一声本领跟吴庸平分秋色,曾经赤手空拳撕碎敌方一百零八人。 这将近两米的大个子,整个出云国还有人能将他整成这样? “说说看,是谁把咱们的常胜将军打成这样的?” 容澈眼底的嘲讽丝毫没有掩饰。 靳老六听了这话,更是羞红了一张脸。 他粗声粗气的说道:“要不是那个书生使毒,我能被整成这样?老子看他手无缚鸡之力,才让他三分。没想到啊,最阴险毒辣不要脸皮的就是那些臭书生!” 靳老六想起就来气,恶狠狠的啐了一地。 吴庸眉角抽了抽:也得亏王爷忍耐力好,要是他早就把这满口脏话的靳老六赶出去了。 “哦,我倒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 容澈莞尔一笑,那眉目飞扬,整个院子里的白花都跟着失了颜色。 靳老六虽然三十多岁了,但还是个单身汉。 一见女人就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如今看到容澈那样子,心里想着:娶老婆有甚么用啊?就算他娶再多老婆,也没有一个能没得过王爷的,还不如天天看看王爷就成了。 “傻大个,王爷跟你说话呢!” 吴庸见他两眼发直,暗暗从背后拿刀柄捅了他一下。 靳老六连忙开口,“嗨,不知道从哪来的毒书生,非要管王爷要眼镜蛇王的毒液,说要是不给他就死赖着不走了!” “眼镜蛇王的毒液?” 容澈将这话重复一遍的时候,敏锐的发现身侧的云清浅身子一个打紧。 他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广袖一挥: “把人带上来!” 吴庸看了一眼旁边的云清浅,沉声问道: “王爷,需要将云姑娘送到内厅么?” 容澈那暧昧且火热的目光从云清浅身上扫过,如同在她身上点燃的火苗。 他故意顿了顿,拉长了声调: “不必了,她喜欢凑热闹,我就让她凑个够。” “是。”吴庸得令,颔首退了出去。 而此刻半倚在长椅上的云清浅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的的确确是假装晕倒没错啦,但是她真的无心偷窥容澈那么多秘密啊! 如今,她连楚太后跟容澈表白都看到了。 容澈那个大变态不可能放过她的! 到时候自己拿十万两金子来说事,他肯定用“知道太多秘密”来堵住自己的嘴…… 太阴险了! 太腹黑了! 黑暗中,云清浅不禁替自己的智商默哀: 不是你太低,而是那只大变态的智商太高! 所以,即便是云清浅此刻正一个人默默的躺在角落,容澈还是能够清晰的嗅到从角落里面散发出来的悲凉、不甘、懊悔等等情绪的混合体。 他眉眼弯弯,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王爷,你总算回来啦!” 一阵凄厉的声音从大厅前面传了过来。 吴庸回头一看,忍不住头皮一麻。 因为靳老六嘴里那个被他“手下留情的毒书生”,也是鼻青脸肿,满脸是血,根本就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你的手下留情?”容澈快一步将吴庸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 靳老六气的直哼哼,“那当然。我那一拳可有千斤,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在我第一下出手的时候就死球了!” “……咳咳。” 吴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示意靳老六不要总是在王爷面前飙粗话。 但那根直肠子看也看不懂,只是蹬着一双铜铃大的牛眼睛: “嘿我说吴庸,你推我干嘛啊?这一回来,你都推我好几回了!” “……”吴庸满头黑线: 当我什么也没做。 “王爷,没事没事。只要您肯给我几滴眼镜蛇王的毒液,这几拳挨了也就白挨。我不会怪罪这位兄台的。” 衔玉满脸是血,还笑眯眯的望着容澈。 “你,凭什么觉得我有眼镜蛇王的毒液?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 容澈撑着下颌,斜倚在王座之上,一双眸子斜睨着衔玉。 衔玉的眼睛才刚刚好,这回又被打肿了。 他艰难的撑开一条缝,刚好看到了容澈的绝色姿容。 那肿肿的眼睛往四周扫了一圈,在他身侧,竟然发现了一位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漂亮出尘的少女。 但那少女眉头微蹙,双目紧闭,一看就很是不适的样子。 衔玉那“一线天”不由一亮:这次还不撞我碗里来? 他连忙上前两步,指着昏迷中的云清浅道: “王爷,我看这位姑娘面色苍白,气血不足,双目紧闭,一定是受惊过度晕厥过去。不如……” 一听这话,容澈那漂亮的眉眼微微一挑: “你是大夫?” 衔玉连忙点头:“小生不才,正是药王谷第九代传人衔玉。” 容澈眸光微闪,了然一笑,“原来你就是药王谷的痴儿衔玉啊?” 药王谷自成一派,从不过问世俗之事,与烟波山庄有历代深交。 听说最新一任的药王谷谷主是个炼药成痴的之人,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也好!” 容澈突然站了起来,阔步走到了云清浅的身边。 一双妖冶的眸子落在她的小脸上,开口道: “这是我的未婚妻,的确是受惊过度晕过去的。我想尽办法也没能让她醒过来,如果你能让她清醒,我可以考虑给你眼镜蛇王的毒液。” 衔玉眼睛猛地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容澈又补了一句: “忘了告诉你,我这位未婚妻体质绝佳,百毒不侵。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可以试试用毒,说不定她会醒来的比较快一点。” “用毒?”衔玉眉角一抽。 但是,看到容澈那满脸稳妥的表情,也没有怀疑。 “王爷您就放心吧,我药王谷绝非浪得虚名。” 衔玉的话音才刚落下,整个人就飞快的跑到了云清浅的身边。 他半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银针。 他治病从来都是下手快准狠,可这会儿被靳老六伤了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细缝。 歪着脑袋,对个穴道对了半天。 眼看着那一针就要落下去,却又很不确定的抬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一边的幽若是心惊肉跳:若此刻这位云四小姐是清醒着的,恐怕没病都要被他给吓出病来了吧? “喂,毒书生,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赶紧滚犊子,要是伤了咱们王妃,老子的铁拳头可饶不了你!” 靳老六看的脑门冒汗,恶狠狠的挥着自己沙包打的拳头。 衔玉满脸嫌弃的回头,“这扎针原本就是细致活,你这个大老粗知道个毛线。赶紧边儿去,别打扰我!” 好容易确定了穴道,衔玉抬手,眼看着这一针就要扎下去的时候,长椅上的小人儿突然“叮咛”一声,缓缓转醒了。 “小姐!”幽若一看到云清浅醒了,登时飞快的扑上去。 云清浅趁着这个时候,闪电般的将手抽了回来。 衔玉这会儿眼神不好,一下扎下去,竟然扎到了自己的左手之上。 疼的他是“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小姐,你醒了?”幽若挤到云清浅的身侧,防备的盯着衔玉。 她实在是对他的医术很不放心呐。 “浅浅,你终于肯醒了?”容澈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那双凤眸笑的弯弯。 云清浅只觉得一团火在胸口烧得她快要爆炸了。 无奈她却只能是“迷瞪瞪”的抬眸,“困惑”的看向容澈: “王爷,这里是……” 清丽的声音,犹如玉珠落盘,辨识度极高。 衔玉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极其的耳熟。 他侧着脑袋准备从缝隙中看云清浅的长相,却被她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看什么看?哪有这样盯着女人家看的?无耻!” 云清浅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站了起来,朝着容澈盈盈一拜: “多谢王爷收留我,不过天色不早了,清浅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衔玉还是不放弃,左右转着想窥探云清浅的相貌,都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浅浅,这位大夫救了你一命。交换条件就是换取眼镜蛇王的毒液,你这么喜欢凑热闹,难道不想看看再走?” 容澈那坏坏的声线响起,听得云清浅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她回过身,笑的一脸僵硬,一字一句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我胆小行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衔玉终于是看清楚了云清浅的样貌。 同时,也将她的声音辨别了出来:“哦——原来是你……唔!”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清浅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她连拖带拽的将衔玉拉到一边,半是威胁半是商量:“呐,不许把我跟公子炔认识的事情说出来,听到没有。” 望着目露凶光的云清浅,衔玉瞬间回过神来:“条件。” 云清浅一咬牙,“待会儿我会帮你取到毒液。” 衔玉那肿的不像话的眼睛突然就开心的眯了起来,“成交。” 在摄政王府的后花园里,容澈悠闲的倚在凭栏边上。 而在他面前三丈开外的地方,万蛇窟重现江湖。 紧密的“嘶嘶”声从那深不见底的巨坑里面传出来。 光是从声音来判断,就知道里面绝对是数以万计的毒蛇。 这个时候,就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衔玉,也被这声音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两股战战的走上前,看到那密密麻麻蛇盘绕在一起,就像是数万条绳子拧巴在一起。 那是不是冒出来的血红信子,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王爷,这是……” 容澈轻轻将滑落肩头的发丝撩到身后。 那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满满的风情。 红唇轻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我说过给你眼镜蛇王的毒液,但是得你亲自去取。” “……”立在一边的云清浅唇间溢出冷笑:她就知道这个容大变态没有这么说话,肯定还留着后招呢! 衔玉那个家伙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直接塞进了嘴里。 然后作势就要往万蛇窟里面跳。 云清浅原本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给推出去,没想到衔玉这个家伙想要自己下万蛇窟。 她微凉的心头突然生出一丝暖意。 这个衔玉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还有些绅士风度。 压根儿就不像身边容澈这个大变态! 一边这么想着,云清浅就忍不住愤愤扭头,一脸怨气的瞪着容澈。 谁知道,这个时候容澈也恰好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 容澈鲜红的薄唇轻轻一扯,妖冶的眸子轻轻一眨,一个媚眼就这么抛了过来。 云清浅浑身一个激灵:如此艳福,她才无福消受。 眼神流转,落在了已然跃起来的衔玉身上。 “师傅你要保佑我,别被这些蛇吞掉啊!” 他嘴里还嘀咕的时候,原本下坠的身体突然悬在了半空。 他狐疑的睁开双眼,扭头朝着巨坑上方看了过去。 一张俏丽清冷的小脸出现在视线之中,不是云清浅又是谁? 这会儿,她正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蠢货,就你这样下去,纯粹是找死。” 这凌厉的骂声,如今听在衔玉的耳里,就好似天籁。 他眼泪汪汪,“可是,我一定要拿到眼镜蛇王的毒液才行啊!” “交给我!” 云清浅冷哼一声,右臂一个用力,直接将衔玉腾空拉了起来。 她心头暗暗一惊。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 公子炔教给自己的心法起作用了? “给我好好待着,我马上回来!” 此刻的云清浅已然是恢复了上辈子的铁腕作风。 她赤手空拳,就这么跃下了万蛇窟。 “小姐——” “小浅浅——” 幽若和衔玉两个人均是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当他们趴到洞口的时候,却被万蛇窟里面的场景给震惊了。 云清浅身上的味道那些蛇都辨的出来。 如今她一下来,那些原本还凶神恶煞,摇头晃脑的蛇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云清浅凉凉的目光一扫,“把你们的蛇王给叫出来。” 那些小蛇好像是能够听懂她的话,纷纷让出一条道儿来。 在墙壁的洞里面,一条碗口粗细的眼镜蛇王一脸畏惧的盯着云清浅。 只要她一动,它就往后缩一点。 等到云清浅走到它前面,它整个脑袋几乎都要缩到尾巴下面去了。 “咳咳!” 云清浅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 一条蛇王被自己吓成这样,真是…… “呐,我不会伤害你,只是要借你一点东西。你乖乖的哦!” 云清浅尽量声音轻缓,指尖轻轻的在蛇王的脑袋上轻点着。 不一会儿,蛇王就乖巧的钻了出来。 云清浅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它的脑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玉瓶按在它毒齿下方。 突然受惊的蛇王条件反射的喷出毒液。 直到毒液将小玉瓶盖了底之后,云清浅才松了手。 那眼镜蛇王一脸吓蒙了的表情,惊恐的望着云清浅,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对。 “那个,多谢了。” 云清浅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抬头朝着洞口的衔玉竖起了大拇指。 “小浅浅,你真是太棒啦!” 衔玉连忙放下绳索,跟幽若一齐将云清浅给拉了上来。 “喏,你的人情我还清了。”云清浅将毒液交到了衔玉的手中。 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刚刚还在身后的万蛇窟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繁茂浓密的百草植株。 衔玉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连忙解释道: “王爷利用了五行八卦的阵法,所以能够将自己想要的东西瞬间搬移。就跟茅山道士的穿墙术差不多的概念!不过能够把这么大的万蛇窟随身携带,这功夫就非凡人能够做到了。” “这么厉害?”云清浅眉角轻挑,扭头看向了一脸轻浮的容澈。 他看上去霸道张狂,但是肚子里面该有的东西却从来都不会少。 三岁作诗,五岁成文,八岁遍读百家书,十岁即可看星象卜凶吉,十三岁挂帅出征…… 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个遥不可及的神话。 如果他的性格能够跟个正常人一样,说不定自己勉勉强强也就收了他了。 就在云清浅有些出神的时候,容澈已经风姿绰约的走到了她面前了。 他右手轻轻撑起云清浅的下颌,“啧啧,瞧这孩子,看我都看傻了。” “……” 云清浅一脸冷淡的将他的手打开:呸呸呸,自己是疯了吗? 刚才竟然会冒出那种念头,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看到云清浅一脸无语的样子,容澈越发笑的花枝乱颤。 他一边轻抚自己光洁无瑕的脸蛋,一边得瑟: “虽然我是天人之姿,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配的上我。但是没有办法,偏偏你就如此好运,偷看我的身子。这次就便宜你!” 看到他那自恋的样子,云清浅气的恨不得一鞋拔子呼到他脸上。 她冷哼一声,“王爷,既然您这么吃亏如此不情愿,不如咱们就当今日在太和宫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如何?” “怎么,你想始乱终弃?” 容澈那搔首弄姿的动作还僵在半空,脸上已然冷若冰霜。 始乱你妹啊! 云清浅突然无力的扶额。 如此捉摸不定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就算有九条命,肯定也伺候不来。 可是此刻容澈周身的气息实在是太过于冷冽,那如尖刀一般的眼神仿佛只要自己敢说一个“是”就要将自己撕裂开来。 “我没有……” 识时务的云清浅立马焉了。 得到这个答案,容澈瞬间就笑了。 这一笑,瞬间融化了千山冰雪,刹那间百花炫目。 而云清浅此刻脑袋里面想的却只有两个字,“跑路!” 没错。 既然容澈不想给她过安生日子,那她就跑路。 反正,那个靖远侯府也不是她家,她根本就不会被牵绊。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神情反而松了一些。 此时,衔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打算赶紧回烟波山庄。 云清浅也趁机告辞。 容澈只是看了她一眼,“这可是看你的面子才给的。” 云清浅头皮一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澈只是妖冶的笑,“以后,离烟波山庄的人远点。” 他竟然知道! 云清浅心中猛的一沉:这个容澈是不是变态来的,怎么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刚才自己跟衔玉露出马脚了? 不过…… 就算自己认了公子炔为师傅又怎么样? 那是她云清浅自己的事情,他凭什么来教自己怎么做? 一时间,怒火中烧的云清浅抬眸瞪向容澈,“为什么?” 容澈微微垂眸,眼神中闪过暗芒。 云清浅日认识这个眼神。 一旦他动了杀机,或者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都会露出这个眼神。 “你不需要知道。” 冷淡的回答只能让云清浅怒火烧的更旺。 她冷笑一声,“王爷,你当真以为让太后赐婚,我就会乖乖的嫁给你?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凭什么管我?” 容澈赫然抬眸。 那双妖冶的眸子里面,一片死寂。 周身突然卷起的罡风,让他整个人仿若置身在修罗神殿。 死亡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就凭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阴鸷的声线带着死亡的气息,差点绞得云清浅透不过气来。 以至于当她落荒而逃,回到靖远侯府的时候,小心脏还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云清浅,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夜半睡梦之中,那霸道阴鸷的声线还能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因为受到了惊吓,这几天云清浅都睡的不太好。 这天早上,她迷瞪瞪的起来,满脸的无精打采。 “小姐,你又没睡好啊?” 碧儿在给她梳头,看到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不由的有些担心。 她扭头看向正在擦剑的幽若:“哎幽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去替太后看病么,怎么回来之后,咱们小姐倒像是自己病了?” 幽若挠了挠脑袋,“那天我在外面没进去,除了听说摄政王——” “幽若!” 云清浅如今是一听到容澈的名字,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听说最近潮州那边水患,无数灾民流离失所。 容澈这些日子在忙着治理水患,所以这几日也没有过来找茬。 云清浅心情很是纠结。 一来,她觉得那些灾民很可怜,希望这场水患赶紧过去。 二来,她又不希望容澈太快处理好那些事情。 不然他回头一定会旧事重提。 这几日,她为了日后跑路能够顺利些,一直勤加练习公子炔给的心法口诀。 “小姐,你今日又要跟我练么?” 这几天,幽若都陪云清浅连身手。 从最基本的马步,到后面的一些简单的招数。 不得不说,云清浅的确是个练武的奇才。 她反应很快,学东西更快。 而且听力,体力都比同龄少女要高一筹。 只是…… 这几日她练的有些过火了。 从早起练到晚上睡觉,就算是武林高手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当然啊,不勤加练习怎么能行?” 云清浅不由分说,将幽若拉到前院。 幽若皱着眉头,“小姐,习武要循序渐进。您这样很容易伤到自己的!” 云清浅摇头,“时间紧迫,没有办法。” 话音落下,她就开始出招了。 幽若没有办法,只能尽量放慢动作,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云清浅。 两个人刚刚过了百来招,云清浅借力从身侧的假山石上飞跃而起,正准备对幽若出掌的时候,眸光不经意扫过了墙头。 一抹白色的身影迎风而立,那双淡泊的眸子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师……傅?” 云清浅一个愣神,脚下一滑。 幽若原本是接她的招,没想到云清浅突然摔了下去。 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没收住,撞到她的肩膀。 云清浅闷哼一声,撞到墙壁上,最后才跌落在地。 “啊!” 一直就在观战的碧儿一见此景,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惊呼出声。 幽若也是吓的个半死。 她连忙收了招式,慌慌张张的跪倒在云清浅的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这几日原本就练的有些酸胀的肌肉被这么一撞,顿时疼的云清浅俏脸煞白,满头大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皙有力的大手突然伸到了自己的眼前: “你在急什么?” 这淡淡的声音如同一道微风,缓缓的拂过云清浅的心头。 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觉得肩膀上的痛意都淡了不少。 “师傅?” 云清浅有些费力的想要抬起手。 无奈这才一动就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望着她几乎要皱成一团的小脸,公子炔躬身,一把打横将她给抱了起来。 “天!” 碧儿连忙捂住双唇,压下了惊呼之声。 而幽若则是满脸歉疚的跪在公子炔的身边,“爷,是奴婢的错,请爷责罚。” 云清浅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公子炔冷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是有错。明知道她什么情况,还跟她一起胡闹。” 从这冷淡的声音里面,云清浅不知怎的,还听出一丝关切的意味。 她悄悄抬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公子炔的脸还是美的毫无死角。 啧,真是美男! “请爷责罚。”幽若再次重复一遍。 公子炔也没有正眼看她,只是转身轻轻一闪。 等碧儿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云清浅立在了絮云阁的墙头。 “三个时辰之后,来接她。” 说完这话,他身形一晃,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于无影踪。 “天呐,炔公子的武功好厉害啊!” 碧儿双手圈在胸前,一脸花痴样子: “炔公子长得又好看,武功又高强,而且还那么关心小姐。要是小姐真的跟炔公子在一起,看谁还敢欺负她。幽若,你说对不对……幽若?” 碧儿一回头,发现幽若还乖乖的跪在地上。 “我在这里跪足三个时辰,就会去接小姐。碧儿你去忙你的吧!” 而另一边,云清浅整个人窝在公子炔的怀中。 平日只知道他们轻功了得,如今亲身经历,才知道的确是不得了,了不得啊! 云清浅瞧瞧探头朝下面看去: 只觉得脚下生风,如同鸟儿一般自由。 狠狠的享受一把人肉腾飞的感觉,然后才抬头看向公子炔: “师傅,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题外话---万更送上!谢谢【纤纤旖旎】宝贝的月票和花花,谢谢【yy671015】的月票,爱你们。PS:大家有票可以通过客户端投哦,一票等于三票呢,么么哒!周六周日也会有加更,爱你们! 第84章 你不是云清浅 “……” 公子炔回头,淡淡的扫了云清浅一眼。 突然气沉丹田,整个人如同一只白鹤,直冲九霄。 这速度之快,惊的云清浅连忙闭嘴,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哼都没敢哼一声。 总算闭嘴了魍! 公子炔突然觉得胸口暖暖的。 他低头一看,发现云青青整个脸都贴在自己胸口之上。 那模样看上去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却是刺激与兴奋檎。 不知道为何,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收了收,将怀中的人儿抱了一些。 等云清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公子炔正如同一根羽毛似得,停在一颗参天大树的顶端。 而自己则随着他上下轻晃着。 她好奇的低下头去,发现公子炔的脚尖跟那细致的树叶还有一段距离。 那意思就是,他用内力直接悬在空中了? “天呐,师傅你好厉害!” 云清浅此时此刻才算是对内力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和钦佩。 公子炔淡淡的低头,“如果你认为日以继夜的操练下去,就能在短短几日里面达到我这个水准,那你就太天真了。” “……” 一眼就被看穿了心思的云清浅,悄悄吐了吐舌头。 这个小动作恰好被公子炔看了个正着。 他微微蹙眉: 从自己第一次见她开始,她脸上就仿佛覆了一层寒冰。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写着“生人勿近”。 不过最近这几次见她,发现她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儿了。 会生气,会苦恼,会耍赖……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师傅?” 云清浅那细致的小手在公子炔眼前晃了晃,将他魂招了回来。 “嗯?”公子炔淡淡回应。 云清浅笑的一脸谄媚:“师傅,你刚才这招叫什么啊?看上去好厉害啊,腾云驾雾,飞檐走壁,健步如飞的。” “腾云驾雾健步如飞?”公子炔看着她,似乎对这么冗长的名字不太满意。 他低头望着她,“这招还没有名字。” 云清浅眼珠子一转,眼底闪过精光:“要不然就叫凌波微步吧?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公子炔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还有如此才学。 这四句话看似简单,却将步态轻盈描述的栩栩如生。 他自己不是未曾想过替这套轻功步伐取个名字,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 如今云清浅灵光一闪冒出来的四个字,反倒是极其合了他的心意。 “就叫凌波微步。” 见公子炔还算满意自己偷取前人的这个名号,云清浅眼珠子转的飞快。 她扬起无辜的小脸,眸子里面一片清澈: “师傅,我这些天很乖很乖的,都有在好好练习你教我的内功心法。但是没有一身功夫,你的徒弟在外面总是要被人欺负。幽若虽然能够跟我一时,皇宫那些凶险的地方她也未必能进去……” 云清浅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里面泛起水润。 那如扇一般的浓密长睫忽闪忽闪的,仿佛要搔过心头,痒痒的,柔柔的。 让人忍不住想要低头,轻轻吻上那双绝美的双眸…… “师傅?”云清浅歪着脑袋,略微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呀?” 这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她不自知的娇嗔。 公子炔眸光轻闪,有些不自然的回过神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的心还不够沉静? 又或者是这没有脚踏实地的轻晃让他的心也变得飘忽起来了? 怎么会三番四次的在这个小丫头片子面前失神? “咳咳!” 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余光轻睨了云清浅一眼,“说重点。” 云清浅“嘿嘿”一笑,继续仰头,满脸崇拜的看着公子炔: “师傅,要不然你把凌波微步教给我吧?” 一看公子炔的脸色要变,云清浅连忙解释道: “我学东西很快的。要是我学会了,以后就算是在皇宫内殿,有人要欺负我,我不跟他们起冲突,也能及时开溜,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啊!” 云清浅这么信誓旦旦的说着,表情无比真诚。 再说下去,恐怕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她略微有些紧张,因为自己话音落下之后,公子炔的面色明显冷了下来。 难道他猜到了? 不可能吧? 这些日子她拼命习武就是为了跑路的时候能够防身。 但是,跑路这个念头她就只是在心底盘算着。 甚至连碧儿和幽若都没有透露过,公子炔又怎么可能知道? 公子炔淡淡的看了一眼云清浅。 她表情虽然很自然,但眸光却有些闪烁。 原本有些起伏的心情瞬间平静了起来,他颔首,“我会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嘶——” 云清浅眸光一亮,忍不住兴奋的扬手。 可这一动再次牵扯到了她肩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公子炔突然开口。 云清浅的俏脸瞬间皱成一团,“师傅,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在我教你之前,你先把胳膊上的伤治好吧。” 说完这话,公子炔双足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冲破了云雾,朝着烟波山庄而去—— 依旧是烟波山庄的小竹楼里。 云清浅被放在了内厅的软榻之上,她瞪圆了双眸看过去,发现公子炔在外面的柜子里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 “师傅?” 云清浅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公子炔,不过动一下肩膀疼的更厉害了。 她皱起眉头:那肯定是肿了,要不然就是淤青了,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说话间,公子炔已经出现在了床头。 他手里拿着小药瓶,径自也坐到了软榻之上。 他一边调着手里的药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脱衣服。” “哦!”云清浅点头,伸手就去解盘扣。 可是才解了第一颗盘扣她就回过神来了。 左手一把揪住衣襟,脸上是满满的不敢置信,“你、你想做什么?” 靠! 果然是红颜祸水。 他的表情太认真,语气也太平淡,以至于自己潜意识里面就认为他说的话都是对的,忍不住想要照着他说的去做。 如今反应了过来,云清浅亦是羞得一张俏脸红扑扑的。 公子炔扫了她一眼,“医者不自医。就算你是个大夫,你能管的到你右肩上的伤?” “我——”云清浅一时语塞。 “如果你不想要你的右手了,我现在就出去。”公子炔一脸的平静,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表情叫云清浅看在眼底。 仿佛自己刚才怀疑他,才是最大的亵渎。 肩膀的胀痛越来越厉害,云清浅撇着小嘴:“谁说我不要了。” “那就脱衣服。” 公子炔这声音刺激着云清浅的理智。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伸手就开始解自己的盘扣: 不管了,以前也有男医生给自己做检查,自己也没这样啊? 现在就把公子炔当做初中时候给自己看病的男医生好了。 盘扣一颗一颗的解开,云清浅反正是没敢睁眼的。 衣服被褪下,翠绿色的小肚兜将她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加晶莹剔透。 只是肩膀上一块巴掌大肿起的青紫将这完美的景致给破坏了。 她能够感觉到公子炔淡淡的目光从她光洁的肩膀上划过。 她有些不好意思,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而他的目光带着丝丝凉意,仿佛能够化解肩膀上的痛。 她捂着胸口,飞快的趴在软榻上,细声细气的哼哼:“师傅,你快点。” 这娇滴滴的声线落在公子炔的耳里,却没能引起他任何的动容。 云清浅的容貌虽然算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在出云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 如今养的丰腴了些,眉目更显精致。 那看上去的有些单薄的身体却是玲珑有致,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但凡是个男人,看到眼前的景致,不说兽性大发,至少也会为之动容。 可公子炔却是眉目未动,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 他平稳的呼吸,渐渐让云清浅放松了下来。 “幽若那一掌带了内力,你伤的不轻,会有点疼,你忍忍。” “嗯。”云清浅闷闷的应了一声。 公子炔的目光落到那有些触目惊心的青肿之上。 他用内力捂热了掌心中的药膏,朝着她肩头按了过去—— “唔——” 这剧烈的疼痛是云清浅没有想到的。 她周身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颤抖了起来。 体内的血液似乎在触到手掌上的温度之后开始沸腾,她眸色逐渐变得深沉。 那肩膀上的疼痛就仿佛是被利刃穿透,疼的她俏脸惨白,香汗淋漓—— “唔,疼。师傅……” 云清浅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斥了一种独特的异香。 这香气就好似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的味道,有一种野性的悸动。 就好像是成千上万的雄狮被困在栅栏里面,正拼命的撞击着围栏,想要倾巢而出。 就连内力雄厚的公子炔也突然觉得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 “师傅,好、好难受……” 云清浅整个身体都泛起了粉红色。 那半眯着的眸子开始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浅浅?” 云清浅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双手开始推搡公子炔,不让他触碰自己。 “啊——” 低低的吼声从她喉咙深处穿了出来,她眸子里的暗红色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眼看着她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的时候—— 突然,一个微凉的双唇瞬间堵住了她正在低吼的檀口。 “唔……” 云清浅双瞳一缩,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整个身子僵在了原地。 原本举起来的双手缓缓的落下。 双瞳里面的血红色也逐渐褪去,恢复了平日里黑瞿石般的色泽。 公子炔紧紧的环住她细致的腰,将这一吻加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轻轻退开的时候,云清浅整个人就那么软绵绵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唇色惨白,两颊却浮起两团妖冶到有些不正常的红色。 她身上已经湿透了,就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 “浅浅?” 公子炔声线起伏黯哑,还带着一丝平日难以见到慌张。 云清浅双目紧闭,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扭头看向她的伤口。 原本一大片青紫的肿块已经消失了一半。 她的自身修复能力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么? 公子炔按捺住心头的疑惑和忧虑,将她平放在软榻之上。 他没有犹豫,伸手轻轻解开了她绿色的小肚兜—— 白皙婀娜的身子瞬间出现在眼前,特别是胸前那两颗粉色的朱果在冷空气中轻颤,仿佛引人采撷。 公子炔僵硬的别开眸光,替她擦干了身体。 好不容易处理完毕,云清浅身上倒是清爽了,但他却连耳根都红了,身上亦是大汗淋漓。 嗅着屋子里那诡异的香气,望着少女宁静天真如婴儿般的睡颜,公子炔目光里面露出狐疑: “你……到底是谁?” 而梦中的云清浅也不安稳。 她觉得自己被置身于一个炼炉之中,四周都是凶狠残暴的野兽,正拼命的朝着她张牙舞爪。 她只能不停的往前跑,往前跑。 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人在等着她,保护她—— 公子炔觉得这诡异的香气有些不对劲,所以打算起身把窗户打开。 可他才站起来,抓住他手掌的小手瞬间收紧。 “不要,别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云清浅紧张的呢喃声响了起来,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 公子炔没有办法,只能重新坐下来,轻声哄道:“好,师傅不走,师傅在这里陪着你。” 睡梦中的云清浅刚刚触到这双手,干脆整个人都窝了上来。 她拼命的往他怀里拱。 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公子炔没办法,又不能推开她。 只能是任由她手脚并用,最后跟只八爪鱼似得缠在自己身上才罢休。 “……” 素来就宁静淡泊的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这一次,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是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 这笑容虽不及容澈那般热烈似火,却像是一道清泉,缓缓流进大山。 小溪流分散在各处,最后汇集为大江…… 广袖轻轻一挥,外厅的窗户便被震开一道细缝。 那缠绕在屋子里的诡异香气瞬间四溢了出去。 但凡是接触到那香气的植株色泽都变得越发的艳丽,玫瑰似火,百合如晶,绿叶更是盈翠欲滴…… 公子炔就这么抱着云清浅,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窗外温暖的阳光缓缓的洒了进来,落在这一对璧人的身上。 两张绝美的脸依靠在一起,这画面叫人看得根本就舍不得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竹楼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炔倏地睁开双眸,里面寒光乍泄。 广袖一挥,软榻前的薄纱瞬间被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门口的湘妃帘也被人撞的叮当直响。 衔玉那狂喜的声线在门口炸响: “炔,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只是,他刚刚要冲进内厅的时候,突然迎面一道凌厉的掌风劈了过来。 “喝!” 衔玉一惊,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滚,堪堪躲开了这一掌。 “嘭”的一声闷响之后,他身后的木桌已然是一分为二。 他惊魂未定的扭头,夸张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你这是做什么,谋杀啊?” “滚出去。” 不知道为何,公子炔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云清浅如今这般模样。 所以,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衔玉从地上爬了起来,气的直哼哼: “这么凶干嘛?着急赶我走,莫不是你金屋藏娇,怕我发现?” 原本是一句话玩笑话,可衔玉一说完,瞬间就感觉到内厅里面气压骤降。 “炔,你该不会是真的金屋藏娇吧?” 衔玉的表情就跟发现新大陆一般,蠢蠢欲动,想要一探究竟。 他上前两步,果然看到软榻里面,是两个身影缠绕在一起。 那坐起来的是公子炔没错,但是那个倒在他怀中的女子,那身形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他伸手就要去揭纱幔,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道凌厉的掌风跟着起来。 衔玉眼疾手快,“你要是杀了我,你那小徒弟的事可没人跟你说了。” “……”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掌风顺势消融。 衔玉借着这个机会飞快的一扯。 眼前的纱幔缓缓落地,公子炔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也缓缓的映入衔玉的眼中…… ---题外话---大家看文愉快,记得加入书架,不要囤文哦。么么哒! 第85章 拖着贞节牌坊来提亲 “天呐,这不是……” 在看清楚少女的样貌之后,衔玉脸色乍变,夸张的惊呼出声。 他快步走到了床头,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炔,你……你知道你抱着的这个女人是谁吗?” 公子炔微微垂眸,“我徒弟。魍” “哎哟,她是你徒弟没错。但是现在她不仅仅是你徒弟了。你、你这样跟她搂搂抱抱,烟波山庄要倒霉的啊!” 衔玉捶胸顿足,一脸的郁闷。 要不是他打不过公子炔,肯定冲上去硬生生的将他们两个分开。 “你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出云国摄政王的未婚妻啊?你现在这样,分明就是给别人戴绿帽子啊!”衔玉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公子炔原本淡淡的眸光突然一冷:“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那个容澈凶残暴戾到什么程度你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要是他知道他的未婚妻偷汉子,啧啧……就算这里是烟波山庄,我也敢保证他分分钟踏平了。” “她,是容澈的未婚妻?” 公子炔那眸子虽然平淡,但是周身那骤然变冷的气压正透露着他此刻十分不悦的心情。 她不愿意嫁给容澈,所以这几日拼命习武。 还要自己教她凌波微步。 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逃跑。 想透了这一点,公子炔原本还环着云清浅后腰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也是奇怪。 这会儿,云清浅好像是睡的安稳了,竟乖乖的顺着他的动作,躺在了软榻之上。 放下垂帘,公子炔缓步走到了外厅。 衔玉紧跟在他身后,发现他面色平静,好像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情绪似得。 “对了,你刚才说,有关云清浅的事情要跟我说?”公子炔将话题转开,那样子好像对云清浅是容澈未婚妻的事情不太感冒。 衔玉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太捉摸不透了。 刚才看他抱着自己小徒弟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分明就是抱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发现,衔玉眼神又亮了起来: “前几天小浅浅帮我拿到了眼镜蛇王的毒液,我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大补丸’终于做好了……” 见他一说起毒药来就喋喋不休,公子炔皱起眉头:“说重点。”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些蛇都怕云清浅。所以就将药王谷里面封存的医书全部翻了出来,竟然让我查到了……” 衔玉说的吐沫横飞,公子炔的眸色也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他眸色凝重,薄唇轻启:“别卖关子了,说。” “书上面记载,在圣域大陆的天之涯,海之角有一座海外仙山。那里住着神秘的神族,仙山上有一种神奇的药草,那药草有奇香,能够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 话说到这里,衔玉的声音夏然而止。 公子炔挑眉看向他,“然后呢?” 衔玉略微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见公子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连忙解释:“这一段还是我师父用手写在扉页上的,只记下了这么多。” 衔玉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公子炔很确定这件事情,所以他也没有再追问。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衔玉探出头又看了云清浅一眼,“问你个事儿。” 公子炔抬眸看着他。 “你是不是动春心了?还是有了新徒弟,就把旧徒弟给忘了?”衔玉说急吼吼的说完这话,就抱头鼠窜。 那动作,干净利索,眨眼之间就跑到了阁楼的外面。 不过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公子炔并没有追出来。 要是按照平日里,提起他的旧徒弟,他肯定不会绕过自己。 “天呐,该不会真被自己说中了吧?” 衔玉突然觉得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于是他匆匆回到药房,留下一瓶“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大补丸”之后,就背着包袱溜回了药王谷。 公子炔面无表情的在外厅坐了一会儿,然后留下了一个物件就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了好久,原本躺在床上的云清浅长睫突然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漂亮的黑眸就像是被溪水浸泡过一样,灵动光泽。 那张俏脸虽然五官未变,但是容貌却好似又精致了几分。 顾盼回眸之间,风情万种,如同一只妖精。 云清浅安静的坐了起来,肩膀上的痛楚已经消失了七八分。 她其实早在衔玉闯进来的时候,就惊醒了。 但是她却没有睁开眼睛。 梦中的景象她记得很清楚,就仿佛上辈子自己曾经生活在那里一般。 昏迷之前,公子炔吻她的样子; 还有,透过他乌黑双眸,她看到了自己一双赤红的双瞳…… 如今,她的心中浮起了跟公子炔一样的疑惑: 她……到底是谁? 而刚才衔玉说的“天涯海角,海外仙山”又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解开她身上的谜团? 又或者,解开这个谜团,她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云清浅掀开薄被,起身下床。 当她走到外厅的时候,发现桌面上留下了一个牛皮小卷轴。 上面还有新鲜未干的墨迹书写着“凌波微步”四个正楷小字。 笔锋锐利,落笔有神。 似乎,跟他身上那宁静淡泊的气质有些不一样。 拿起那卷小牛皮,云清浅匆匆走出了竹楼。 淡淡的竹叶香气萦绕在四周,让她止不住的想起刚才公子炔亲他的场景。 明明让自己冷静下来有一百种办法,他为什么突然要亲自己? 少女平静的心湖,被这一吻搅起了淡淡的涟漪…… 云清浅才刚刚走出竹楼,就遇到过来接她的幽若。 “小姐,你好点了么?” 云清浅甩甩手臂,故作轻松的笑,“师傅很厉害,我的手一点事儿也没有了。” “那……爷呢?”幽若左右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公子炔。 “他还有事要忙,我们先走吧。” 云清浅连忙拉住幽若就往外走。 幽若被她推着一路往前走,“不用跟爷打个招呼再走么?” “不用了不用了。” 就算活了两辈子,云清浅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吻才能算得上是初吻。 当然,被容澈那个大变态强吻那根本不算。 那个时候她除了一肚子火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那个时候她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可公子炔那一吻落下,她脑袋里面就一片空白,心跳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加速…… 就算现在想想,她还能够感觉到耳根烧起来…… 真是够了。 云清浅强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拉着幽若就要开溜。 眼看着她们就要出烟波山庄的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招呼都不打就走,你就是这么尊师重道的?”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云清浅脖子一僵。 幽若却是瞪大了双眸,欣喜的转过身去,“爷,您来送小姐了?” 说完这话,她还忙不迭将云清浅拉了过来。 四目相对,云清浅发现公子炔脸上的表情一如平日的淡泊自然。 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突然之间,原本还有些慌张的云清浅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云清浅,你真是笨蛋。 刚才那一吻只不过是危急时刻的权宜之计,就只有你还傻乎乎的在这里心乱如麻,真是够了! 想通了这些,云清浅的神色也变得自然了起来。 她笑吟吟的朝着公子炔招招手,“师傅。” 公子炔走了上来,将手里的药膏递给她,“回去让幽若用内力帮你每天敷一炷香的时间,三天就没事了。” “谢谢师傅。”云清浅笑的甜甜的。 公子炔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回去把衣服换了。”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云清浅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身上衣裙的时候,突然皱眉:“幽若,我出门的时候衣服就穿反了吗?” 幽若仔细看了看,摇头,“没有啊。” 云清浅也是一头雾水的上了马车,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真是奇了怪了。”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的时候,公子炔手边的酒壶已经见底了。 那张白净的俊脸之上,泛起了些许红晕。 他有些浑浑噩噩的想:毕竟是第一次给女人穿衣服,还是手生的很呐。 回到靖远侯府之后,云清浅更是开始潜心联系“凌波微步”。 她原本就会一些格斗功夫。 在联系凌波微步的时候,她也会将一些格斗擒拿的动作融会贯通。 所以,十天之后,当她将这一套路数诡异却十分狠辣的招式流畅的练出来之后,就连幽若都目瞪口呆。 “来,我们再练练?” 云清浅双足轻点,纵身跃到了足足有三米高的假山之上,笑着冲幽若招招手。 幽若笑着,正打算跃上去陪自家小姐练练的时候,却瞧见碧儿慌慌张张地从前院那边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云清浅看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双足一点,稳稳的落地。 她伸手就去捏碧儿的鼻子:“有你家小姐在,能出什么大事?” 碧儿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把拉着云清浅就往外跑,那张小脸上又是气愤又是恼怒: “小、小姐,您、您还是去看看吧。有人给您送了东西,还说您要是不手下,他们就不走了!” “还有这回事?”云清浅诧异的抬了抬眉。 旋即,她干脆拍了拍裙摆,阔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走,那我们就去见识见识。” 当云清浅领着碧儿和幽若穿过花园的时候,就隐约能够听到大门口嘈杂的声音了。 看样子,来的人不少呢! 就在这个时候,从她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恶毒的咒骂声。 “真是不要脸,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龌龊事,竟被人送这种东西。” 云清浅闻言回过头去,果然撞上了云灵芝那双嘲讽的眸子。 碧儿皱起眉头,“大小姐,你骂谁呢?” 云灵芝正等着碧儿搭腔呢。 她冷笑一声,恶毒的眼神就这么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谁搭话我就说谁,要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连贞节牌坊都送上门了?” “你胡说八道!”碧儿脑袋嗡的一响,连忙扭头看向云清浅,“小姐,你别听她胡说。” “她是不是胡说,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少有的,这一次云清浅竟然无视了云灵芝的挑衅。 她拎起裙摆,优雅端庄的走了出去。 “云四小姐来了,她出来了!” 就在云清浅前脚刚刚踏出门槛的时候,人群之中瞬间爆发出一声惊呼。 “咦,真的是她么?几个月前我曾经见过这位云四小姐,当初就跟个病秧子似得。哪里有这神采?”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云四小姐面容平庸,哪有如此精致?” “那到底是不是啊?” “难道是云家大小姐?听说云家四位小姐,就数云大小姐才华横溢,风姿绰约呢。” “可我怎么瞧着有些像云四小姐啊?” 几轮对话下来,大伙儿都是面面相觑。 而此刻,云清浅已然在门口站定。 她抬起头,似乎没料到凑热闹的人竟然如此之多,几乎将整个靖远侯府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清冷的眸子在人群中淡淡的扫了一圈,那冰冷锐利的目光带着寒凉,仿佛能够直透人心底。 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百姓们瞬间噤声。 她目光轻抬,在距离大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之上,看到了一个巨型牌坊赫然而立。 在那明媚阳光的映照之下,“贞洁烈妇”四个字明亮耀眼。 云清浅瞳孔猛的一缩,俏脸瞬间冷到了极致;“贞节牌坊?”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看到一个黑面男子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 那人不是吴庸又是谁? 他双手抱拳,面不改色,“云四小姐,王爷正在处理水患,抽不开身。他挑了这个良辰吉日,让属下过来下聘提亲。这是王爷准备的见面,烦请收下。” 下聘提亲? 还用贞节牌坊? 云清浅冷冷一哼,斜睨了吴庸一眼。 那俏脸上泛起骇人的冷意,因为怒意,广袖之下的粉拳也紧紧的攥在一起。 她就知道,这种龌龊的事情,除了容澈那个大变态还有谁能够做的出来? 将贞洁牌坊送到靖远侯府,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当初被冤枉与护院私通,如今又拿贞节牌坊来羞辱她? 众人面面相觑,人群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露担忧。 那一双双眼睛统统落在云清浅的身上,想看看面对如此羞辱,她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 容澈是什么人,大伙儿都再清楚不过。 收下了这贞节牌坊,她默认了她水性杨花; 不收下这东西,便是得罪了摄政王,也难逃一死。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原本大伙儿都等着看云清浅的笑话,就连躲在院子里的云灵芝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走了出来,静静的看着云清浅,看她如何被羞辱的低到尘埃里。 然后,自己再出面识大体的宽慰两句,到时候又可以落个好名声。 “贞节牌坊我可以收下。” 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浅突然开口了。 “小姐!” 幽若和碧儿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慌的惊呼。 “哗!”人群中也是惊起了万丈巨涛。 云清浅收下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承认自己是个水性杨花之人? 在众人都万分惊愕的时候,却只有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吴庸,看清楚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暗芒。 他心中狐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他这个念头才刚起,云清浅就继续开口了: “一块贞洁牌坊,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用。堂堂摄政王娶妃,竟然如此寒酸?想当初我从凌云阁要来的十万两黄金陪嫁,可全部都在王爷手里揣着呢!十万两黄金换一个贞节牌坊,王爷真是好算计!” 云清浅此言一出,众人目瞪口呆。 原来当初云家四小姐冒着生命危险要来的十万两黄金,全部当做陪嫁送到摄政王府去了。 如此比较之下,王爷斩获一笔横财之后,不但没有感激之情,反而还送来贞节牌坊羞辱。 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一时间,众人的鄙视的眼光纷纷投向了吴庸。 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若不是吴庸心里承受能力强,恐怕早被这利刃一般的目光给千刀万剐了。 云清浅懒洋洋地走到了贞节牌坊的边上,抬头眯了眯眸子。 身形一闪,竟然如同一阵烟雾似得闪过吴庸的身侧。 “糟糕!” 一瞬间的失神,吴庸发现自己腰间的剑竟然被她给摸去了。 “借你的刀一用。” 云清浅话音未落,整个人如同一阵风似直跃而上—— ---题外话---希望大家多多冒泡,让婉婉知道还是有人再看文的呀,嘤嘤嘤! 第86章 去准备大婚事宜,她跑不了 那轻灵的身影顺着贞节牌坊一跃而上,最后稳稳的落在牌坊的横梁之上。 “天呐,她飞上去了!” 这一次,不光是那些百姓,就连吴庸亦是黑瞳一缩。 这个云清浅,什么时候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了魍? 云清浅居高临下,眸光清冷的扫了一眼脚下的人群。 吴庸分毫不差的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诈。 她手起刀落,刹那间,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叮叮咣咣!” 利刃不停的在匾额上挥动,刀剑碰撞大理石的声音越发的刺耳。 “好了!” 好一会儿之后,那侧耳的声音才停歇了下来。 云清浅那锐利的眸子里面突然泛起笑意,手里的剑跟着一扔:“谢了。” 吴庸身形一闪,将剑稳稳的接在了手中。 待利刃入鞘,云清浅也跟着从贞节牌坊上跃了下来。 发丝轻扬,裙裾翩翩。 那双幽深的黑眸里面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懒洋洋而又目空一切的态度,竟恍惚之间让吴庸觉得面前站着的不再是云清浅,而是容澈。 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敬畏。 “你们家王爷不是想娶我么?那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才是。看到那上面的字了么?那才是我要的男人!” 云清浅狂傲的说完这话,满脸都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 众人的目光登时往上一挪。 只见那原本篆刻着“贞洁烈妇”的牌匾活生生被云清浅给改掉了一个字。 “那个是……贞洁烈夫?” 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把“妇”改成了“夫”? 在男尊女卑的出云,阶级制度也是十分森严。 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女人能做的,却只有从一而终,相夫教子。 男人要求女人做贞洁烈妇,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女人要求男人做贞洁咧夫,那可是……闻所未闻! “云清浅,你——”吴庸眸光一冷,一张脸彻底黑透了。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清浅就冷冷的开口打断了:“摄政王这些年强占的少女可不在少数,让他做个贞洁烈夫恐怕是难比登天。想娶我,什么时候把后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扫干净了,再说。” 这一番话给吴庸堵得哑口无言。 因为他知道,摄政王府里面光是园子就有一百零八个。 外界谣传将这一百零八个园子走完,都得三四个时辰,这话并非谣传。 而那些园子里,养的全部都是别人送上门来的女人。 说来也奇怪,只要有人送女人上门,摄政王从来都是照收不误。 为了对上摄政王的胃口,什么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漂亮的难看的,甚至连西域的美人都送进来了。 但是,偏偏这么些年了,就没有见摄政王宠过一人。 王妃的位置长期空缺,后院的女人勾心斗角献媚讨好,经常把后院闹得乌烟瘴气。 只要她们不闹到他的院子里,他就什么也不会管。 所以,后院的那些女人被整死了一批,又重新送进来一批…… 云清浅会提出这个要求,想来是早就打探好了的。 看到吴庸那一脸僵硬的表情,云清浅肚子里早就笑翻了。 只是脸上还依旧维持着孤傲清冷,她懒洋洋的笑:“劳烦吴护卫转告一声,若是王爷办不到,那十万两黄金的嫁妆就当我送给我王爷补身体。一男御一百零八女,小心过劳死。” “哈哈哈!” 云清浅的话才刚刚落音,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连躲在院子里的云灵芝这会儿眼珠子也差点没有滚到地上去:这个云清浅胆子是不是太肥了,连摄政王都敢得罪? 幽若此刻也是笑的肚子都疼了。 她阔步走到了吴庸的面前,“吴庸,东西咱们小姐已经收下了。你还不走?” 吴庸眉角一抽,僵硬的朝云清浅拱手,“告辞。” “不送。”云清浅笑吟吟的,可惜笑意却未达眼底。 带吴庸转身离开之后,她的眸子才彻底冷了下来。 她一个利落的转身,她脚步稳健的朝着絮云阁走了去。 “小姐真是霸气。”碧儿心有余悸,可是却不的不说,刚才的小姐真的是帅呆了。 “对!”幽若点头,正打算夸云清浅两句的时候,发现她早就跑远了。 两个丫鬟连忙追了上去。 侧脸一看,发现云清浅的神情凝重根本不似刚才的轻松。 一时间幽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 云清浅秀眉微微蹙起,她脚下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如果我要离开靖远侯府,你们会跟我走吗?” 此话一出,幽若就愣住了。 碧儿也是一脸呆滞的望着她,“小、小姐,你要去哪?” “容澈喜怒无常,生性暴戾,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他的。今日的事不过是缓兵之计,容澈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没错。 从眼波山庄回来之后,云清浅突然之间就豁然开朗了。 容澈为什么会突然要娶自己? 一开始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若自己当真跟海外仙山有联系,就不难解释了。 容澈一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小姐!”碧儿被这个“逃”字的吓得双腿一软,登时跪倒在地上。 一双眸子也泛起了泪水,她一把拉住云清浅的裙摆,“小姐,您去哪碧儿就去哪。您要离开,一定要带碧儿一起走。” 云清浅扭头看了幽若一眼,“幽若,你是烟波山庄的人,要走要留随便你。” 幽若表情僵了僵,她微微垂下脑袋,眼底全是落寞: 果然,小姐之所以拜师,就是为了今日。 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小姐不是这么自私的人,她突然离开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既然爷早就猜到了小姐的心意,却还让自己留在她身边…… 应该是想要自己一直保护她的吧? “小姐,从跟你那天开始,你就是我主子,你去哪,我就去哪。” 幽若的目光一直都很纯粹。 所以,当云清浅听了她这话之后,只是淡淡的补了一句:“不许通风报信。” “……我” 瞬间就被戳破了小心思,幽若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看到云清浅转身就走,她也是飞快地跟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举手发誓:“小姐,我发誓绝对不会通风报信,绝不做叛徒……” 而这个时候,睡的迷迷糊糊的图大人慢悠悠的从碧儿的口袋里面爬了出来。 那双大滴溜溜的转个不停,闪烁着贼兮兮的光: “簌簌!” 嘿嘿,你们不做叛徒,但是本大人可没说不当细作! 而她们几个不知道的是,在她们离开之后,从长廊的拐角处,云灵芝的脸却悄无声息的露了出来。 她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想跑路?”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拎起裙摆飞快的跑回了院子。 柳姨娘才刚刚准备躺下打个盹儿,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娘,娘!” 柳姨娘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 上次叫云二爷一脚踹在肚子上,生生养了好几天。 要不是自己有点功夫底子,恐怕这一脚会要了她的命。 “吵什么?还记不记得娘跟你说女孩家家得有仪态?” 她没好气的瞪着云灵芝。 云灵芝才不管这些,她连忙扑到柳姨娘耳畔,招呼那些服侍的丫鬟离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飞快的说了一遍。 “云清浅想逃婚?”柳姨娘突然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云灵芝忙不迭点头,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 “没错,是我亲耳听到的。那个小贱人竟然想逃婚,我待会儿就派人送信给摄政王。容澈生性暴虐,要知道云清浅逃婚,一定会要她的命……哎哟!” 她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一记重重的爆栗。 她捂着额头,满肚子火的瞪着柳姨娘,“娘,你打我干嘛?” “蠢货!要是容澈当真会杀云清浅,当初就不会带她进宫。外界传闻摄政王跟云清浅那个小贱人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但是你动动脑子,哪一次不是云清浅占足了便宜回来的?怎么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柳姨娘一脸的恨其不争。 云灵芝这下彻底懵了,“娘,您的意思是……” “那个小贱人我估计早就跟容澈暗度陈仓了。什么势不两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柳姨娘这一番话说的云灵芝怒火中烧,脸上一阵青白: “凭什么,这贱人先是退了六殿下的婚,现在又有容澈给她当靠山。我看她不是去跳崖,而是去学了什么狐媚子的招数,专门回来勾引男人的!” 柳姨娘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一把握住云灵芝的手,“灵芝,你想嫁给容澈吗?” “容澈?” 一听到这个名字,云灵芝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娘,您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吗?谁不知道那个容澈就是变态,杀人狂啊?我才不要嫁给他。” 柳姨娘冷笑道:“容澈容貌无能能及,功勋显赫。虽然生性暴虐,却从未对王府后院的女人下过杀手。你确定不要?让那条雪莲花边上的毒蛇臣服于你,可比收拾凌之枭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要有成就感的多。” 柳姨娘这话说的云灵芝心头一跳。 当初容澈挂帅大胜归来,白马背上,少年英姿飒爽,容貌无双。 她躲在人群之中,仅仅一眼便是怦然心动。 多少日夜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午夜梦回之时,全是那少年的眉眼。 后来,少年越发残暴,关于他的流言喧嚣尘上,她才不得已移情别恋。 若有朝一日,能够让饿狼一般的容澈也臣服于她…… 一股汹涌澎湃的激动充盈在胸口,云灵芝眸光突然就亮了起来。 她含羞带怯的看向柳姨娘,“娘,您……有办法?” 柳姨娘嘴角轻轻一扯,眼中闪过恶毒的寒光:“只要你想,我自然就有办法。” 接下来的两天里,云清浅一直就在筹谋着逃离的路线。 容澈的势力极大,自己若是走官道,很容易就被发现。 往南是温柔水乡,气候晴暖,山清水秀,正常人都会以为自己往南奔逃去了。 但是她偏要往北,穿过蛮荒之地,如果能够找到传说中天涯海角的海外仙山,说不定能够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 *** 摄政王府。 “她当真这么说?” 倚在书桌后面,正在批阅奏章的容澈懒懒的抬起了眸子。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映射在容澈的脸上,打出阴影,让他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三分。 吴庸身子僵了一下,单膝跪了下来:“是属下无能。” “罢了,我也没指望你能斗过那只小狐狸。” 容澈往后一仰,将那枯燥无味的奏折扔在桌面上。 “王爷,那现在怎么办?”吴庸抬眼看了过去。 容澈手肘支着长椅的扶手,轻轻撩开肩头的长发,“贞洁烈夫?十万两黄金的嫁妆?” 云清浅啊云清浅,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比坐在这里看这些枯燥无味的奏章要有意思太多了。 “那十万两黄金呢?” 容澈淡淡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层阴影。 吴庸冷声回道:“一直就王府。” “替本王拟一封书函,就说……” 容澈声音越来越低沉,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听了他的话之后,吴庸眉头微微一皱,眼底闪过诧异,却还是颔首:“是。”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王爷,今日属下去送牌坊的时候,云姑娘使出了一种十分奇异的轻功步法。直接跃上了牌坊,我怀疑她身后有高人。” “高人?” 听到这两个字,容澈的眸光轻轻一闪。 嘴角渐渐扩出浮夸的弧度,“不管是再高的人,我也有办法把让他摔的粉身碎骨。” 那漂亮妖冶的凤眸里面,有暗芒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下去吧,准备大婚事宜,她跑不了。” “是。” 吴庸颔首,静静退了出去。 容澈最让他佩服的不是别的,正是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果决。 在战场上是这样,在情场上,应该也是这样才对吧? *** 朝阳初升,将皇宫镀上了一层耀目的金光。 金銮殿上,幼帝一袭龙袍加身,小小的身躯僵硬的坐在龙椅之上。 即便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每当早朝时分,面对大臣们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他还是有些心惊。 望着那些鱼贯而入的大臣们,他紧张的握紧拳头,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垂帘。 那垂帘后面,楚太后温柔的话语轻轻响起:“瀛儿别怕,母后在这里。” 凌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立于百官之首的摄政皇叔。 他今日穿的是暗紫色的朝服,巨蟒在衣裾下被祥云缠绕,威严无比。 他怯怯的收回目光:今日有皇叔在,自己应该也不用说话了吧? 他的念头才刚起,脚下的大殿里的百官顺势跪倒,山呼“吾皇万岁”。 每次这震天呼声都让凌瀛心惊肉跳,甚至腿脚发软。 待众人平身之后,海公公高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语毕,文武百官都颔首静谧不语。 当朝大事一般都要先经过摄政王,所以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拿到朝堂之上来讨论的。 就在海公公提气准备高喊“退朝”的时候,容澈居然开口了: “皇上,臣,有事禀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容澈在出云国把持朝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未必有什么事情还是他做不得主,要启奏幼帝的? 容澈的声音浑厚有力,惊得凌瀛直接一个激灵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差点没摔倒:“皇叔?” 幼帝那惊慌样子,看在朝臣的眼底,不由暗自叹息。 楚太后也顾不得别的礼仪,慌忙撩开垂帘将凌瀛抱在怀中。 “王爷有何事启奏?” 楚太后虽年轻,却自有一番母仪天下的气势。 她望着容澈,眼底带着温柔的询问。 容澈淡淡的别开眸光,雍容华贵的上前。 深紫色的锦袍一撩,衣裾生风,他竟然单膝跪地,少有的露出一丝恭敬之态: “潮州水患一事困扰臣多时,昨日得一人倾囊相助,终于可解潮州水患之灾,让潮州百姓安居乐业,实乃我出云一大福音。” 楚太后面色缓了缓,“竟有这等豪爽富人?”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此人高风亮节,爱民如子。今日,微臣在朝堂之上,想替此人向皇上讨个赏赐。” 楚太后笑着开口,“王爷此言差矣。我出云有如此能够体恤朝廷的能人异士,朝廷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王爷不妨说说看,此人是何方神圣,又有何请求?” 容澈轻轻一撩锦袍,站了起来。 动作缓慢却十分华丽,举手投足之下,是万人难及的丰姿:“此人如今就在金銮殿外。” 楚太后唇畔一弯,“带上来。” ---题外话---呵呵,多谢宝贝的建议,婉婉会加快情节进度。希望大家喜欢哦! 第87章 乖,别闹 大臣们的目光也纷纷好奇的朝着金銮殿外看了过去。 潮州水患,灾民数以万计。 想要解决水患,那需要的银子就不是几十万两能够解决的。 是哪个富商竟然如此大手笔?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中,一个窈窕的身影缓步朝着殿内走了过来魍。 那人逆光前行,身后恍若绽放着万丈光芒。 “这是……” 楚太后眯了眯眸子,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檎。 那个身影越走越近,当她抬腿迈进金銮殿的时候,那张清莹剔透的俏脸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哎,你不是靖远侯府的四小姐云清浅吗?” 百官之中,一道亮堂堂的声音诧异的响了起来。 云清浅扭头看了过去: 开口说话的这个面如满月的少年她见过,好像是德王府的世子凌十一。 他一看到云清浅,那双眼睛就闪闪发光:“难道说,给潮州百姓捐款的人,是你?” “捐款?” 云清浅一头雾水。 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不是奉旨过来给太后把脉的么? 刚刚她还在奇怪,为什么把脉要到金銮殿这边。 如今这个阵仗,哪里像是来替太后把脉来的? 分明就像是三堂会审啊! 云清浅暗暗压下心头惊愕,向龙椅上的幼帝见礼,“靖远侯府云清浅参见皇上。” “起来吧。” 熟悉的声线在不远处响起。 云清浅起身的时候抬眸,恰好就看到一个挺拔的紫色身影转过身来。 那看似一本正经的俊脸之上,眸中却有狡诈的精光闪烁着。 是容澈!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了起来。 “云清浅,那十万两黄金是你捐给潮州百姓的?” 楚太后在看到她之后,也是十分的诧异。 之前,她仅仅认为云清浅是个懂些医术的大夫,不曾想她竟然有如此胸襟。 此刻,文武百官心中所想与楚太后也相差无几。 而云清浅一听这话,脑袋里面那根弦突然“叮”的一声断裂开去。 她倏地转过头去,不敢置信瞪向容澈。 四目相对,两个人用眼神在交流着。 “容大变态,你把我用命换来的十万两黄金就这么捐出去了?” 容澈眼角一扬,笑的倾国倾城:“福泽万民,这是在为你积功德。” “积你大爷,至少……至少也给本姑娘留点私房银子啊!” “嫁给大爷,私房银子少不了你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两个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就连站在一边的凌十一也看出了猫腻。 他轻轻拿手肘推了一把容澈:“你们两个有过节?” 容澈唇畔轻轻一扯,但笑不语。 云清浅在确定容澈真的将那十万两黄金捐出去之后,心疼的仿佛心在滴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懂。 更加知道那十万两黄金留在她身边恐怕会生出更多的变数,但是…… 那么多金子,就算留一块金砖给自己也好啊。 他竟然……就这么全部捐出去了! “没想到你一介女流,能够有如此胸怀。相比之下,我们朝堂之上甚至还有贪墨赈灾款项的官员,这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 楚太后言之灼灼,说的一些官员尴尬的低下了脑袋,面面相觑。 严厉的目光收了回来,楚太后再次看向云清浅: “刚才王爷说你有一事相求,不妨说说看。如果能够办到,哀家一定不会亏待你。” 云清浅心头一跳:容澈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只不过,她脑袋里面才刚刚转起来,容澈就已经阔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一双温暖的手突然攫住自己的双手。 云清浅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抽出来。 可容澈那手却跟牛皮糖似得死死的黏在自己手上,不管自己费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了。 “浅浅脸皮薄,此事就由本王代替她说。” 容澈妖冶的眼神落在云清浅的身上,看上去是一片宠溺: “浅浅想请皇上下诏书,替我们两个赐婚。” “哗!” 容澈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惊愕万分,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摄政王,竟然要娶亲了? 凌十一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有些焦灼的扭头看向云清浅:这是第一个让他产生了想要细细探究一番的少女,难道自己就这么错过了吗? “容澈!”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龙椅之上的楚太后突然凄厉出声。 她双眸因为激动而泛红,就连脸色也变得凌厉起来。 他怎么可以? 他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重提赐婚之事。 他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怎么可以…… “容澈,你不可以娶她!我——” 楚太后的话才刚刚说到一般,就被容澈冷声给打断了: “太后!” 这威严的一声低斥带着几分内力,生生震得太后耳膜生疼,那些想要说的话也哽在了喉咙。 她呆呆的望着容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太后不是说不管什么要求,只要你能够办到,都会答应么?如今,请幼帝下旨赐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不可?” 容澈的眸光依旧懒散,可声线里面却带着不容置疑。 楚太后悲凉的望着容澈,在看到他那冰冷的目光之后,突然觉得胸口被刺了一个大洞,凉飕飕的风正从里面灌进来。 容澈是当真不爱她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伤害她的事情来? 就在两边僵持着的时候,窝在太后怀中的凌瀛却是怯生生的抬了头: “母后,您答应皇叔好不好,瀛儿害怕。” 楚太后浑身一颤,脸上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低头看向怀中的儿子: 他双股站站,脸色惨白,眼眶里面已然是浮起了泪水。 容澈的气势太强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就连凌瀛都感觉到了。 楚太后强忍着即将落下的眼泪,缓缓抬头,“好,哀家就答应你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就沉默不语的云清浅却突然开口了: “我说过我答应了么?” 清冷的声音想起,带着淡淡的不悦。 她眉眼沉了下来,手也从容澈的大掌里面撤了出来。 大殿里面顿时响起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大伙儿万万没有料到,云清浅竟然会拒绝,敢拒绝。 凌十一这个时候眸光也亮了起来。 他兴奋的上前了两步,压根就不顾容澈已然是降下来的气压。 他笑的跟朵花儿似得:“云四小姐,婚姻大事关系到一生的幸福,自然不能儿戏。若是你不愿意嫁,本世子一定保你周全。” 云清浅诧异的看了凌十一一眼,有些意外他竟然会当着容澈的面站到自己这边来。 她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所以朝着凌十一轻轻颔首,以示感谢。 再抬头的时候,俏脸之上已然蒙上一层薄霜: “没错,从凌霄阁要来的十万两黄金的确是我亲手交到摄政王手上没错。”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那些黄金既然交到他手上,王爷要怎么处置自然随他开心。不过,今日我是奉命前来替太后问诊。至于王爷所言的请旨赐婚,都是子虚乌有。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家父在外征战,生死不明,作为女儿怎么可以在父亲都不知情的情况之下,随意将自己许配出去?还请太后体谅,收回成命。” 云清浅言之凿凿,听上去十分有道理。 她母亲早逝,父亲生死不明,如何能够成婚? 容澈挑了挑眉,对于云清浅如此迅速的反应似乎感到有些诧异。 不过同样的,他也清楚的意识到,云清浅对于嫁给她这件事情是多么的厌恶。 想到这里,他幽深的凤眸瞬间镀上了一层寒冰。 就连云清浅也感受到了他身上陡然迸射出来的寒意。 她头皮微微发麻,这次自己应该彻底惹上这个大变态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度过今日的难关,她就跑路了。 到时候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容澈却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双妖冶的凤眸里面淬着碎冰,嘴角那一丝冷冽的笑容让她有些心惊。 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的抬起,最后,竟然触到了云清浅光洁白皙的俏脸之上—— 这巨大的压迫感让她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甚至连躲开他的触碰都忘记了。 就在大伙儿以为容澈恼羞成怒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他却突然莞尔一笑,娇嗔的吐出一句话来: “乖,别闹!” “……” 闹你大爷啊! 云清浅瞬间傻眼。 不光是她,就连楚太后也是被这一幕看糊涂了。 凌十一皱起眉头,一头雾水的开口,“阿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澈大手一揽,直接握住云清浅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带。 “容大变态,你给我放开!”云清浅恼羞成怒到连凌波微步都给忘了。 她一个用力,作势就要挣扎。 可是她甚至还没有抬起手来,耳畔的就响起了容澈的声音:“你的那十万两黄金已经在潮州知府手上,这个消息十天之前就已经在潮州传开了。如今那些灾民全都把你当成观世音在世……” 容澈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 云清浅抬头,看着他绝美的侧脸:“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容澈嘴角轻轻一勾,“如果你拒婚,那十万两金子就会当着那些灾民的面撤回,最后送到靖远侯府你的手里。你猜,最后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话音落下,云清浅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炸响。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个容澈是疯了吗? 他若是当真将那些金子拿回来,最后无外乎两个结果。 其一,就是那些灾民感觉受到了愚弄,暴怒之下说不定就会冲进京城跑到靖远侯府来闹事。 对付十来个人,或许她手到擒来。 可对付那些数以万计的难民呢? 她只有被碾压的份。 就算那些灾民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没有大批涌进京城,那他们就只能在潮州挨饿等死。 那么多条人命,容澈竟然拿他们做赌注! 此刻,云清浅对他的憎恶从未如此之深。 她俏脸煞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容澈,为了一个你根本就不中意的女人,你竟然可以如此视人命如草芥?说你是变态,还真是低估你了。” 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泛红的双颊,容澈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是笑容可掬:“多谢夸奖。” 凌十一没有听清楚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只能是焦灼的开口: “云四小姐,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太后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 广袖之下,云清浅的一双粉拳攥的紧紧的。 如果她打得过容澈这个大变态的话,她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她不是圣母,更不会为别人去死。 但现在摆在眼前的,是数万条人命,她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因为,她相信容澈那个变态当真做得出那种事情来。 看到云清浅双唇紧咬,容澈嘴角勾起浅笑的弧度。 他伸手将她再次揽入怀中,这一次云清浅并没有反抗:“昨日我派手下给浅浅下聘,并没有亲自到场,她心中愤懑,所以才故意闹了脾气。” “……”云清浅缓缓的吐着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容澈颔首,百般温柔的捏住她的下颌。 那双妖冶的凤眸里面闪烁着柔情。 云清浅嘴角浮起冷笑:这个容澈还当真是个妖孽。 就算是虚情假意,也能表现的如此真挚。 这样子,就好像是当真是在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般。 “乖,过些日子我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我的小王妃!” 说着这话,他竟然还得寸进尺的捧住她的俏脸,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印上了轻轻一吻…… 这一吻,就好似有一注清泉从印堂灌入她的脑海之中。 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侵袭而来,云清浅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容澈的怀中。 这一次,不是装的,她当真就这么因为怒极攻心而晕倒了! *** 当云清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了。 “小姐,你终于醒来了?” 一看到云清浅清醒过来,碧儿更是长舒了一口气。 “我睡了多久?”云清浅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脑仁有点疼。 “昨天摄政王把你送回来的,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碧儿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姐,你似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嘴里老是在叫师傅。” “师傅?” 经过碧儿这么一提醒,云清浅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她突然想起来,昨日被容澈吻额头的时候,她脑袋里面突然一阵刺疼。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面竟然出现了公子炔的脸。 心跳加速加上怒火攻心,所以她才晕厥了过去。 “难道是公子炔出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云清浅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转身走到床尾,一把掀开了被褥。 床角处,图大人的窝还好端端的放着,可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图大人呢?” 碧儿狐疑的皱起眉头,趴在床沿下看了看,“奇怪了,昨天图大人一看到你回来,就开心的不得了。今天怎么突然不见了……” “碧儿,叫上幽若,我马上要出门。”云清浅飞快的穿上衣服,就朝着院子外面跑了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踏实。 就好像是……有谁在冥冥之中给了她暗示,让她有了心灵感应似得。 “可是小姐……”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清浅就冲到了门口。 两把钢刀交叉,堪堪挡在她眼前。 碧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接着刚才未说完的话,“王爷说,在成亲之前,您不许乱跑——” 守在靖远侯府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容澈手下的铁骑兵。 他们面无表情,就跟门神一样。 只要进出靖远侯府的,都要被审查一番。 “让开!”云清浅清冷的小脸之上,露出不耐烦。 两个黑面侍卫面不改色,“四小姐,王爷有令,在大婚之前,您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清浅脚下轻轻一划。 整个人如同一道白雾,眨眼之间就闪到了他们的身后。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清浅早已经翻身上马,飞快的朝着城门那边跑了过去…… “该死!赶紧追!” 当那两个人追远了之后,一个轻灵的身影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出来。 不是云清浅又是谁? ---题外话---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88章 你希望我嫁给容澈对不对?(8K) 云清浅一个利落的转身,溜到了后门,直往烟波山庄而去。 她让幽若假扮自己,引开了容澈的人,这样她才好去找公子炔。 当她马不停蹄的赶到烟波山庄的时候,发现大门竟然是敞开着的檎。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散在空气里面魍。 虽然被冲的很淡很淡,但是云清浅还是一下子就嗅出来了。 心里“咯噔”一沉,她飞快的翻身下马,朝着山庄里面狂奔而去。 “师傅,师傅——” 云清浅一路狂奔,一路呼唤着。 山庄里面依旧是一派宁静,只是如今看在云清浅的眼底,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因为药房离门口比较近,所以她率先冲进了药房。 药房里面的药材架子散落一地,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 地面上虽然被草草清理过,但是依稀还能够看到未干的血迹。 “衔玉?” 云清浅俏脸煞白,根本就没有看到衔玉的踪影。 李准也没有看到人,衔玉也不见了—— 该死! 云清浅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吴庸的面前展露过“凌波微步”。 容澈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自己这套步法是跟谁学的。 难道是他对烟波山庄动的手脚? 一想到这里,云清浅的心越发的忐忑了起来。 她脚下生风,化作一道白雾飞快地窜出了药房,朝着小竹楼那边闪了过去。 不过,当她跃上竹楼之后,发现里面亦是空无一人。 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剧烈,云清浅快步走到了二楼的凭栏边上,焦灼的放眼看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正立在碧湖边上,微风起,衣决飘飘,仿若随时都将归去。 “师傅!” 云清浅眸子一亮,飞快翻身跃下,朝着湖边狂奔而去。 “师傅!” 她大喊了一声。 那个身影在听到她的呼唤之后,缓缓的回过头来。 是公子炔! 看到他安然无恙,云清浅心头莫名的涌起一阵狂喜。 她脚下如鬼影一般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整个人直接扑进了公子炔的怀中。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面,她兴奋的有些忘形了。 “太好了,师傅你没事。” 云清浅快乐的声音落在公子炔的耳里。 柔软的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肢,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他颔首,看到少女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突然就愣住了: 原来在她的心底,自己的生死竟如此重要? 公子炔问丝未动,任由慌张的少女紧紧的抱着自己。 而云清浅兴奋之余,耳边亦是传来了阵阵倒抽气的声音。 她微微蹙起眉头,循着声音扭过头去—— “喝!” 那一双双落在她身上的眼睛,还有诧异无比的眼神惊得她猛的缩回了手。 身子更是条件反射的连退三步,一脚踩在了湖边的滚石之上。 脚下一滑,她整个人猛的朝湖里栽了过去。 “啊——” 那道惊呼声才刚到喉咙,公子炔已经一个瞬移闪了过来。 有力的手臂一把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一个用力将她重新带回了自己的怀里。 “刚才那么热情,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公子炔面无表情的抬眸,只是嘴角那不受控制微微扬起的弧度透露着他此刻的心情。 云清浅满头黑线的扭过头去,尴尬万分的捂住自己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 她怎么知道整个烟波山庄的人几乎都在这里啊? 刚才那个角度,视线被假山挡住了,她还以为就只有公子炔一个人呢。 现在自己投怀送抱,还被抓个了正着,真是丢死人了! 李准他们亦是十分默契的低下了脑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只有图大人依旧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扭一扭的奔到公子炔的脚边。 一边学着云清浅刚才慌张失措的样子,一边用力紧紧的缠着他的腿,大吃豆腐。 那满脸陶醉的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看的云清浅更是火冒三丈。 她咬唇,没好气的冲了上去,一把拽起图大人,在它脑门上用力弹了一下: “你这个家伙,我哪有你这么猥琐?” 图大人被弹得头晕眼花,干脆倒进了云清浅的怀里。 那小身板拼命的扭动着,大有要钻进她衣襟的趋势。 公子炔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的抬手捏住它的尾巴,将它给拔了出来。 双手轻轻一拂,背在身后。 图大人就这么被倒吊在他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能是拼命扭动,以示抗议。 “这几日加强戒备,查清楚那些人的来历。” 公子炔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 李准原本有些哭笑不得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颔首握拳,“是。” 那些人彻底离开之后,羞的差点没脸见人的云清浅这才悄悄地从假山后面探出半颗脑袋: “师傅,他们都走了么?” 公子炔眼底带着笑意,轻轻点头,“嗯。” 云清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理了理衣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 公子炔见她发髻凌乱,呼吸不平,一看就是急匆匆的样子,不由轻轻皱眉:“你刚才以为我出事了?” 许是公子炔的声线太过于温醇,所以当他说出“出事”两个字的时候,云清浅莫名的觉得鼻子一酸。 虽然认他当师傅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利用他,但是,他明明都知道这一切,却还是愿意满足自己一切的要求。 云清浅突然觉得,在这个异世大陆,有一个能够依靠的人,其实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老实说。 “我从昨天开始就心神不宁,今个儿一醒来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衔玉,在竹楼也没看到你,所以担心你出了意外……” 公子炔眉角轻轻一挑。 他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云清浅,好像是想从她眼底探究,她这些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这一次,他没有看到任何闪躲。 “就因为一个心神不宁,所以放弃了逃跑计划,跑到烟波山庄来,确定我是不是有事?” “……师傅?” 云清浅心头一跳,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自以为利用了别人,殊不知,那人早已经将一切都看破。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放任自己胡作非为。 云清浅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原来你都知道。” 不过说完这话之后,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倏地抬头,眼神里也浮出了一丝诧异: “所以,容澈想要娶我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了?但是——”但是你却并没有阻止。 公子炔眸光幽深,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就连云清浅也看不清楚里面是情绪。 他静静的看了云清浅好半响,突然开口说道:“你的预感并没有错。” “什么?”云清浅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公子炔继续说道:“昨日,有一批杀手潜入烟波山庄。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李准在药房里面发现了他们。” “所以药房里面的那些血……” “是那些杀手的。”公子炔眸光凝重,“他们是死士,被抓到之后就服毒自杀了。不过听他们的口吻,是在找一个人。” 在他说话的整个过程中,云清浅发现他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蹙起眉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他们要找到的人……” “极有可能是你。”公子炔将话头接了下来。 “怎么可能……凌之枭不是已经被软禁了吗?”云清浅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就算要找她,为什么不去靖远侯府,却要来烟波山庄呢? “还记得你第一次在路边遇袭么?这一次跟上次极有可能是一拨人。” 云清浅一听这话,更是云里雾里了。 难道那次那些人不是凌之枭派来的吗? “听到这里你或许有些不明白,当日将你的血交给衔玉之后,他发现你的血里面有异香。这种异香一旦外泄,便会经久不散。每次当你四周散发异香的时候,这些杀手就会出现,我觉得这不应该是巧合。” “那为什么现在我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身上并没有那种香气?” 公子炔看着她,“极有可能是因为你体内有婆娑叶,所以将这种香气中和了。” 云清浅愣了一下,突然皱眉看向公子炔,“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婆娑叶?” “……”公子炔脸色突然一僵。 他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别处,“自然是……替你治肩上伤口的时候。” 他怎么可能会说,是替她清理身体的时候,用内力探出来的? 云清浅看着公子炔那幽深的眸子,似乎从深处读出了一丝忧虑。 脑中似乎有跟弦“叮”的一声崩断了。 她突然笑了,低低的,闷闷的。 那笑声里面,自嘲意味甚浓。 就在这个时候,图大人终于从自家主子的手里面挣脱了出来。 它飞快的游到了云清浅的脚边,顺着她的小腿一路爬到了她的身上。 当她听到云清浅低笑的时候,不由的停下脚步,好奇的抬头。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狐疑: “簌簌?” 浅浅小美人你不要这么笑,笑的图大人背后凉飕飕的! 云清浅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眸子看向公子炔。 只不过,这一眼,再不似平日里的亲昵,反而是多了一抹失望: “师傅,你其实是想我嫁给容澈的,对不对?” 云清浅突然开口,公子炔的瞳孔亦是骤然一缩。 见他脸色骤变,云清浅只觉得心脏的地方被针扎了一个小孔,有凉凉的风正往里面灌,灌得整颗心都变得凉飕飕的。 “烟波山庄不安全。”公子炔静默了半响,终是吐出了这句话来。 云清浅冷笑了一声,“我有说过我云清浅要倚靠烟波山庄来保护我么?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师傅,你就可以决定我的一切。” “浅浅。” 公子炔的声音冷了几分,里面带着淡淡的不悦。 若是换做平日,云清浅或许还会条件反射地改口。 可就在刚才,公子炔彻底惹到她了。 云清浅双眸凌厉,瞪着公子炔,“我讨厌容澈,我不要嫁给他。” 公子炔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芒,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整个圣域大陆,摄政王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见他又在说安不安全,云清浅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 她突然捂住耳朵,愤怒的瞪着公子炔,“我云清浅决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我不要待在烟波山庄,不要待在靖远侯府,更不要待在摄政王府,我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说完这话,她脚下生风,如同一道影子一般,飞快的朝着园子外面闪了去。 “浅浅!” 公子炔身形一闪,飞快的追了过去。 这套“凌波微步”就是他独创的,怎么可能追不上云清浅? 所以,当她才跑到门口,后面一双强健有力的手就直接缠上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这么拉了回去。 云清浅此刻正是满腔怒火,刚刚回头,就扬手朝着伸手甩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云清浅那一巴掌不偏不倚的甩在了公子炔的脸上。 因为用了不少的力道,所以公子炔的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几个红印。 云清浅突然就愣住了。 这个家伙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还估计挨了自己这一巴掌? “闹够了么?”公子炔握住她的手,皱着眉头,依旧是一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 可云清浅这会儿一看到他这张脸就生气。 再加上这一句“闹够了么”,更是火上浇油。 将她刚刚腾升起来的一丝丝愧疚感也烧的一干二净。 她咬唇,拼命的开始挣扎,“没有,永远也闹不够!你放开我,放开——唔——” 温暖的双唇突然贴了上来。 云清浅的声音突然被湮没在双唇之间。 她惊惧的瞪圆了双眸,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乖,别闹!” 男人温醇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就好像是酿了千年的酒,醇厚,诱人…… 图大人此刻也是倏地僵直了脖子,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 艾玛,这是……这是在亲嘴嘴吗? 就在它看的聚精会神的时候,屁股后面的小尾巴却适时的升了起来,害羞的将它的眼睛给蒙了起来—— “簌簌!” 图大人拼命扭动身体,气的要命。 每次都是这样,这个臭尾巴,每次坏自己的好事,可恶可恶! 就在图大人跟自己的尾巴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云清浅已经被公子炔给吻懵了。 她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那双瞪圆了的双眸失焦的望着公子炔,全身上下的感觉都集中在自己的唇上。 他的双唇好柔软,就像是棉花一样。 还有那绵绵的舌头,霸道而又灼热的气息…… 舌头?!! 云清浅突然一个激灵,猛的回过了神来。 而这个时候,公子炔正紧紧扣着她的纤腰,凤眸轻阖。 那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就连呼吸都变得炙热无比。 这个家伙,竟然占她便宜占得如此光明正大! 而且,着双唇上的触感那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他们已经吻过很多次,早就熟门熟路的一般。 想到这里,云清浅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牙齿用力一咬。 “唔。” 公子炔一声闷哼。 紧接着,一股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口中弥散开去。 公子炔缓缓睁开眸子,对上了一双怒气腾腾的大眼睛。 他知道她有很多疑问和不解,但是此刻,他只想好好品尝她的美好…… 云清浅打不过他,只能是郁闷无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便是被咬的嘴巴出血,还是一脸淡定的吃自己的豆腐。 她肺都要气炸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男人亲够了,才终于松开了云清浅被扣在身后的双臂。 她被男人激烈的吻吻的晕头转向,肺里的空气几乎都要被抽空了。 所以此刻,男人一松手,她竟两眼发黑,双腿无力的跌入他的怀中。 男人揽着她,看多了她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样子,此刻恬美安静的她更别有一番风味。 云清浅心中浮起嘲讽的冷笑:这个男人一定是精神分裂。 前一秒要自己嫁给别人,后一面却吻她吻的昏天黑地。 他是诚心的想要戏弄自己吗? 可是…… 如果当真想要戏弄自己,为什么耳边的心跳声却那么剧烈? 剧烈到好像这颗心脏随时都要从喉咙眼里面蹦出来似得? 沉默,长久的沉默之后,云清浅软软的靠在他的怀中,绵绵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你这么想我嫁给容澈……” 话说道这里,云清浅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一僵。 她缓缓的从他怀中退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漠的冷意:“我会如你所愿。” 说完这话,她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烟波山庄的门口走了过去。 这一次,她的步子沉稳,坚决。 而这一次,公子炔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阻拦。 她说的没错,是自己将她送到容澈手里的。 眼看着少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口,公子炔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意涌了上来。 “噗——” 他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晃了晃。 若不是他一把撑住了一侧的大树,恐怕是要栽倒在地。 这个时候,李准的身影及时的闪现了出来,他不敢去搀扶,而面上的焦灼却越发的明显。 “爷,您旧疾复发了?” 公子炔手掌骤然收紧,将胸口处握的紧紧的。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惨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淡笑:“图大人在她身边,有她养着,我死不了。” 李准还是不放心,“可是,您这病好久没发作了。” “不过是痛上一日便好了,那些尸体都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线索,不能让他们找到云清浅。” 公子炔望着胸口被攥的变了形的绸缎,嘴角勾起苦笑。 无心蛊。 他从小被人下了蛊,他没有心,所以不会有七情六欲更不会动情。 可若是动了情,生了爱,那等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他原本以为六年之前蓉儿消失之后,他就不会在痛了。 可是今日…… 李准知道爷约莫是想起他以前那个旧徒弟了,于是想着拉开话题: “爷,您说,云姑娘会不会当真跟那传闻中不存在的海外仙山有关?这些杀手武功路数十分怪异,而且他们用的不是剑,而是气。翻手覆手都能隔空取物,这次若不是衔玉留下的那个什么‘大补丸’,恐怕我们要对付他们,得费大功夫。” 李准沉稳的声线将公子炔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缓缓的吸气吐纳,尽量不去想云清浅刚才那双受伤的眼睛: “派人去查有关海外仙山的传闻,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我。” 李准颔首,“是!” 且说云清浅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冲出了烟波山庄。 在离开之前,她还信誓旦旦,趾高气昂的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足这里半步。 可是,上了马车之后,她却像焉了的皮球似得,无力的瘫在上面。 双目呆滞,脑袋放空。 图大人“哼哧哼哧”地爬了过来,停在云清浅的肩膀上。 小尾巴盘成了一团,那双萌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狐疑的望着云清浅: “簌簌?” 浅浅小美人在生爷的气么? 云清浅懒懒的抬起眼皮子,斜睨了它一眼:“你家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变态你知道吗?” 图大人歪着脑袋,一头雾水的样子。 “簌簌?”变态是什么,能吃么? “哎呀不跟你说了,反正你跟他是一伙儿的。” 云清浅无趣的翻了一个身。 原本立在她肩膀上的图大人就这么哧溜溜的滑落了下去,摔在地毯上。 “簌簌簌——” 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云清浅头都懒得回,“别装了,马车里面垫着毛毯的,摔下去根本不疼。” “簌簌簌——” 身后哀嚎声越来越剧烈。 云清浅皱起眉头,坐起来转过身去,“哎,让你别装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图大人正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 那萌萌的大眼睛紧紧闭着,身上的大红色就仿佛淬了血的火焰一样,随时都能够燃烧起来。 “怎么回事?” 云清浅一下子着了慌。 伸手想要去碰图大人的时候,发现它烫的厉害。 上次是衔玉跟自己说过的,图大人跟公子炔有血盟,所以两个人是生生相息。 现在图大人这么痛苦,那是不是代表公子炔他…… “我呸,那个混蛋那么占自己便宜,疼死活该!” 云清浅倔强的别开脑袋。 可是没有一秒钟,她又郁闷的将脑袋转了回来。 她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 一小滴带着异香的血滴在图大人血红的信子上,不一会儿,它就安静了下来。 云清浅连忙将手指头含在嘴里,生怕这阵异香会传出去,又引来什么杀手。 指尖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了,她伸手戳了戳摊开肚皮的图大人: “图大人,你现在没事了?” 图大人虽然没事了,但还是懒洋洋的。 见云清浅戳它,它才艰难的将眼睛撑开一条细缝,轻轻摇尾巴,“簌簌。” “那……你家主子也没事了咯?”云清浅拐弯抹角的说出心里话。 “簌?”图大人狐疑的歪着脑袋。 云清浅连忙抬头望天,掩饰道:“呐,我可不是为了救你家主子。我是看在你的份上,先救你,才顺便救他的!” 一听这话,原本还病恹恹的图大人连忙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小尾巴缠住云清浅的手指头,不停的蹭啊蹭啊蹭: “簌簌!簌簌!” 仁家就知道浅浅小美人最爱仁家了!么么哒! 翌日一早,絮云阁的前厅就弥散着一股寒凉的气息。 云清浅坐在主位之上,清冷的眸子看着八仙桌上那烫金的帖子,一张俏脸黑的跟包公似得…… ---题外话---谢谢【738002】和【纤纤旖旎】两位宝贝的花花,情节会越来越精彩哦,进度也在加快,希望大家多多提意见,婉婉会虚心采纳,写出大家喜欢的文文,么么哒。 第8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8K) “小姐,现在皇上赐婚的诏书都送过来了。上面写着婚期就在十天之后……” 碧儿望着云清浅那几乎要黑透了的俏脸,后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接着说了。 婚期? 一听到这两个字,原本还窝在云清浅怀里的图大人瞬间冒出一颗小脑袋魍。 它“哼哧哼哧”的往外爬,爬到了那金灿灿的帖子之上。 浑身抖了抖,一小滩水渍就这么冒了出来,将帖子给打湿了。 碧儿一见此景,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她“啊”的大叫一声,连忙冲过去想要把那诏书抢回来,可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幽若给拦住了: “你干嘛?” 碧儿急的要死,“那个,那个可是皇帝下的诏书,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们这样对待诏书,那可是大罪!” 幽若还没开口,云清浅就凉凉的回了一句话:“幽若你松手,图大人的尿有毒,接触之后轻者皮肤溃烂,重则手骨被噬。既然碧儿不怕死,让她去。” 皮肤溃烂? 手骨被噬? 一听到这话,碧儿闪电般的将手收了回来:“咳咳,那个,反正屋子里也没别人,不碍事的。” 倒是图大人歪着脑袋等着云清浅:“簌簌?”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尿尿毒性这么剧烈啊? 那自己的尾巴落在上面,会不会被皮肤溃烂啊? 啊!好可怕! 图大人连忙扭动身躯,一个箭步朝着云清浅身上冲了过去。 谁知道,还没近她的身子,就被她用一双筷子给夹住了:“脏死了,给我洗干净了去!” 碧儿接过云清浅的筷子,远远的夹着图大人去洗澡去了。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云清浅跟幽若两个人。 幽若微微蹙眉,“小姐,您……当真要嫁给王爷?” 云清浅撑着下巴,“不然呢?” 幽若轻轻咬唇,“不然,咱们按照原定计划,跑?” “跑?”云清浅眼珠子轻轻一转,干脆轻快的起身走到了阁楼的窗台边上,然后回头朝着幽若招招手,“幽若,你过来!” 幽若连忙走到了她身边。 云清浅指着外面的一片盛世太平,“你看看。” 幽若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外面除了几个进进出出的丫鬟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人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浅按住她的肩膀,“别用眼睛,用耳朵。” 这声音很轻,让幽若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眸子。 她静静的聆听着…… 呼吸! 是呼吸的声音。 不止一个人,在靖远侯府的周围,起码有几十个人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缓慢悠长,一看就是内力浑厚常年习武之人。 “小姐?” 幽若面色一变。 云清浅笑眯眯的退回去,将窗户给阖上了。 “昨个儿我为了去烟波山庄所以打草惊蛇,现在整个靖远侯府外面全部都是摄政王的人。咱们跑?跑个屁!” 说道最后,云清浅几乎要磨牙了。 亏得她昨天还担心公子炔,让幽若打掩护自己偷跑出去。 结果自己才刚刚出了烟波山庄,就被容澈的人逮了个正着。 她就这么束手就擒,灰溜溜的回来了。 现在她只要走出絮云阁的大门,就能够感觉到一双双眼睛死死的黏在自己身上。 “小姐……” 见云清浅气的都爆粗了,幽若面露尴尬。 她摸了摸鼻子,“要不然,奴婢想办法去请炔公子……” “打住!” 云清浅双手瞬间比出了一个“停”的手势。 她旋身坐到了八仙桌的前面,端起一杯热茶。 那腾腾热气将她眼底的情绪掩去,“公子炔让我嫁给容澈。” “什么?”幽若猛的瞪圆了双眸,不敢置信开口,“怎、怎么会?” “好了,不说了。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一提起公子炔,云清浅就觉得心浮气躁。 反正她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如今靖远侯府里面有吴庸守着,她反而能够睡个安心觉了。 大不了,等大婚当日自己再趁乱开溜就是了。 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里面,云清浅倒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大家闺秀。 平日里在前院练练身手,跟幽若过过招。 天一黑呢,就乖乖回去睡觉。 连续七八天下来,她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出去过。 那些容澈派过来的裁缝,送过来的云锦,她也十分配合的量体裁衣。 最让吴庸奇怪的是,那天自己去靖远侯府请云清浅的生辰贴,她非但没有板着脸把自己轰出去,反而还笑脸相迎。 那样子,竟当真有几分少女待嫁的欣喜和期待。 “王爷,莫不是云姑娘想通了?” 吴庸皱起眉头,望着身前一袭大红睡袍的容澈。 今夜月色极佳,他便将座撵搬了出来,从后院叫来一些能歌善舞的在看台上助兴,自己一边饮酒一边赏月。 皎皎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映的朦朦胧胧,更添几分神秘的美感。 容澈仰首,将白玉杯中的金黄液体一饮而尽。 妖冶的眸子扫了吴庸一眼,“你当真这么认为?” 吴庸愣了一下,试探的说道:“云姑娘这些日子的确很正常……”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不过就是因为太过于正常,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哈哈!”容澈将手中的酒杯扔掉,一个优雅的旋身坐了起来: “那只小狐狸满肚子坏水。你别看她现在乖乖巧巧的,等你放松戒备的时候,她就冷不丁回头咬你一口。” 吴庸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王爷,属下有句话想问。” 容澈扫了他一眼,任由夜晚的清风缓缓拂过脸颊:“吴庸,你今夜话有些多。” 见他没有生气,吴庸便知道这是默许了。 他颔首,“属下不懂,王爷为何一定要娶她。” “嗤!” 容澈轻嗤一声,伸手将面前另外一盏琉璃杯拿了起来。 他轻晃着里面的液体,“别说你不懂,本王……也不懂。” 在那轻晃着的液体里面,容澈凝神,仿佛能够看到云清浅那双狡猾灵动的眸子。 为什么非她不娶? 此刻容澈扪心自问,就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是从第一次见到那双狡黠灵动的眸子开始,他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想看看,一个女人到底能聪明狡诈到什么地步。 所以,将她扔下万蛇窟,诱她去盗婆娑叶,哄她去找凌之枭要黄金,让她四面树敌,出处戏弄她,却到最后替她筑起最坚固的围墙,互她周全。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他只想看到那张俏脸只在面前别人的时候倔强决绝,而在自己的怀里无助恼怒? 不着急,他会慢慢找到答案的。 仰首,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 那修长的颈部在月光下扬起优雅的弧度,那性感的喉结轻轻滚动着—— 这绝美的姿态看的那些怀春少女眼睛都直了。 尽管耳边的丝竹管弦之乐还在响起,她们却已然忘记了起舞,忘记了高歌,一双双冒着桃心的眼睛里面,只有容澈那举世无双的丰姿。 “啧,怎么停了?” 容澈慵懒的抬眸,朝着看台那边看了过去。 淡淡的话语响起,眸光却是冰冷如毒箭。 这一眼,生生看的那些少女们双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若刚才容澈唇边的笑容如同百花盛开,那现在这阴冷的一眼就好似冰雪骤降,万物萧瑟,带着死亡的气息。 原本还好兴致的容澈在看到她们战战兢兢的样子时,顿时兴致全失。 他掌风一起,面前的桌案“嘭”的一声,直接被扫翻在地。 上面的杯盅“咣咣当当”摔碎了满地。 “真扫兴!” 他广袖一拂,整个人旋身就离开了。 剩下那些少女匍匐在地,怕的是瑟瑟发抖。 吴庸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都拖出去。” “啊——吴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那些少女们一听这话,顿时哀嚎大哭了起来。 之前也有些姐妹被拖出去,但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吵,就割了舌头再拖出去。” 吴庸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那森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那些没有生命的物件。 一群护院上前,将这些吓得浑身发抖,却默默然不敢出声的少女们都带了出去。 院子里,再一次恢复了最初的静谧…… *** 如容澈所料,云清浅这些日子的确没有闲着。 她正在潜心制毒呢! 现在她跑不了,但是洞房花烛夜,她总有办法放倒容澈。 那,才是她开溜的最好时机! 所以,烈性的十香软筋散肯定是不能少的——以防有人想占自己的便宜。 然后,超烈性的蒙汗药自然也是不能少的——不放倒容澈她怎么逃跑? 最后,再来一剂超级无敌巨无霸的见血封喉毒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大补丸”,到时候身后有追兵,就休怪她云清浅手下无情! “嘿嘿嘿嘿——” 想到自己这完美的计划,云清浅都忍不住窃笑了起来。 “小姐,你再笑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了幽若雄浑的声音。 云清浅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直接把那些毒药给洒到自己脸上。 她没好气的回头瞪了幽若一眼,“幽若,在这里没外人,你不用运气说话。” “啊!”幽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小姐,习武之人,习惯了。” “好了好了,怎么了?我不是说这些天暂时不要打扰我么?”云清浅一边清理着自己的战利品,一边询问。 幽若皱着眉头,“云府那边来人了。” 云清浅头也没回,“云府?哪个云府?” “就是云老太太那边。” 突然,另外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云清浅和幽若回头看向门口,发现柳姨娘领着云灵芝走了进来。 她笑的一脸温和,仿佛就像是个慈母一般。 那甜的有些发腻的眼神叫云清浅看的直反胃。 她冷淡的收回眸子,看向幽若:“谁让她们进来的?” 看到云清浅将自己母女两个当空气,云灵芝瞬间就要炸毛,“云清浅,你什么态度?” 云清浅懒洋洋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在椅子上,还不忘翘起二郎腿: “就是这个态度,大姐姐你有什么意见?” “你……”云灵芝的话才刚刚起个头,就被柳姨娘给拉住了。 她笑吟吟的走上前来,心平气和的给云清浅见礼:“清浅,姨娘是怕有些情况你不清楚,所以特意过来跟你解释一番。” “哦?”云清浅挑眉。 柳姨娘跟着笑眯眯的解释:“这次啊,云老太太听说王爷提亲,所以特意派人过来让清浅你过去一趟。想来,一定是有好事的。” 提起云老太太,云清浅嘴角凉薄的笑容又冷了几分。 她幽幽的看向柳姨娘,“姨娘倒是知道的不少。” 柳姨娘被这犀利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 不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她还是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怎么说,这些年也是我代替你娘在云老太太那儿尽孝——” 柳姨娘的话还没说完,云清浅就冷冷的打断了: “哼,云老太太把她那个扶不上墙的幺儿子宠的无法无天,甚至为了将家产全数留给他早早将我爹赶出家门……我怎么不知道柳姨娘还有机会去云老太太那儿尽孝?” 柳姨娘心下暗惊,不知道这个云清浅竟将这些事儿也看的真真儿的。 难道这个臭丫头以前是扮猪吃虎,故作软弱? 眼中闪过怨毒,她笑道,“清浅说的是。我只是过来传个话,侯爷如今在外征战,他平素最珍视名声。即便是云老太太将他赶出家门,他还是对她孝敬有加。姨娘只是提醒一下你,别驳了老太太的面子。” 云清浅眸光闪了闪,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她缓缓起身,“姨娘说的也不错。” 见云清浅话头突然转了,柳姨娘眼睛一亮。 “我若是驳了老太太的面子,到时候传出去,还说我不孝。到时候爹爹知道了,会要伤心的。” “是是是,姨娘就是这个意思。”柳姨娘止不住的点头称是。 “那我去一趟便是了。” 云清浅扭头看向幽若,“替我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就出发。” 柳姨娘和云灵芝率先出了絮云阁去前厅等着。 一路上,云灵芝止不住的有些担忧:“娘啊,那个小贱人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柳姨娘阴测测的笑了笑,“还不是因为你爹。她云清浅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也最是听你爹的话。只要抬出你爹来,还不保管她乖乖儿的!” 云灵芝皱眉,“那……这次真能收拾掉她?” 柳姨娘神秘兮兮的笑,“上次她伤了云二爷,我又花钱买通了云府里面的大夫。现在你二叔正躺在床上起不得身,要死不活的。云老太太原本就嫌云清浅是个天煞孤星。她出生当日云老爷子就死了。这新仇加上旧恨,云老太太轻饶她不得。” 听到这里,云灵芝还是犹不满足的皱眉:“饶不得饶不得,我要她死。” 柳姨娘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心吧,她这次死定了。” “但是娘亲,这一趟我们为什么要跟着去蹚这个浑水啊?我们坐在家里隔山观虎斗不就好了么?” 云灵芝还是有点没想明白。 柳姨娘笑着道,“隔山观虎斗自是轻松,但是有时候推波助澜更重要。再者,你若是不去,后天婚礼之上,哪里有新娘啊?” “哎呀,娘你讨厌啦!” 一想到容澈那飒爽的英姿,云灵芝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因为昨个儿,她出门去上香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容澈。 当时他一袭紫色的朝服,像是在准备什么祭祀礼。 听说,这是所有皇族要成亲之前都要准备礼仪。 那个时候的容澈安静威严,有规有矩。 那一举手一投足,尽显王者风范。 她就远远的藏在人群之中,偷偷的看着他,心里小鹿乱撞。 耳边还有几个已经成了婚的大嫂也是一并偷偷的看着,甚至还品头论足了起来。 只说那摄政王腰身笔挺精壮,定然是腰力上佳; 再看上那鼻梁高挺,那话儿肯定是人中之龙; 鼻孔里收,秀气又漂亮,想必时间也甚是持久。 若是那个女人能够做他的女人,定然是夜夜笙歌,谷欠仙谷欠死。 云灵芝听得面红耳赤,心里却又激动难耐。 她及笄之后,奶娘就会给一些小书给她看,她先是羞得不行,最后战战兢兢的看了。 听说做那事儿能让人欲仙欲死,却须得找个好郎君才是…… 若自己当真能够嫁给容澈,即便是他不爱自己,那身体只欢愉亦是享之不尽…… “臭丫头,你想什么呢,脸都红成这样了?”柳姨娘只当女儿害羞,没好气的戳了她的额头。 云灵芝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背后都隐隐冒汗,一时间又羞又愧,捂脸跑开了。 而那边,云清浅嘴里说的要收拾的“东西”,自然就是自己炼制好的毒药了。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她转身走到床头,将蜷缩成一团的图大人拎了起来。 “呼呼——” 图大人嘴里发出了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哼声。 那双萌萌哒的眼睛费了很大的力气,也好像是睁不开一样。 云清浅拽着它的尾巴晃了晃,“我们要出门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即便是再困,一听到“出去玩”这三个字,图大人瞬间就撑起了厚重的眼皮。 它玩命儿的点头: “呼呼呼!” 去去去! “好,出发!”云清浅将她塞进袖口里面,带着幽若就出门了。 留下碧儿一个人独守空闺。 出门的时候,不意外的又遇到了吴庸亲自盘查。 柳姨娘说要去云府,他才有些犹豫的放了行。 柳姨娘临上马车之前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吴大人,清浅最多就在那边过一宿。出嫁总归是要从娘家出门,所以大婚之日,还劳烦吴大人禀告王爷,去云府接亲才好。” 柳姨娘这话说的在理。 靖远侯爷远征,生死不明。 柳姨娘并非正室,送嫁也实在是难堪。 所以云清浅从云府出嫁,也是理所应当。 再加上云清浅就在一边,也没有异议,所以吴庸便点头应承了:“我会跟王爷禀告。” 柳姨娘嘴角轻轻上扬,稳稳的行了个礼,“有劳吴大人。”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清远城而去。 清远城与国都毗邻。 清远虽小,有出云国最大的贸易港口。 八方连通着陆路,海路,也造就了出云除了国都之外,最是富庶的城市之一。 所以从京都去往清远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 可即便是如此短的距离,除了得知自己从凌之枭那儿拿到十万两黄金之后才上门之外,云家好像再也没有人上过门了。 所以,当初云清浅一个嫡女,才会被柳姨娘欺负到那般境地; 甚至在靖远侯爷失踪之后,被逼死。 马车摇摇晃晃的,云清浅的思绪也飘飘忽忽的。 直到她袖口里面,一团红色的“便便”滚落了出来。 图大人“滴溜溜”的滚落在马车里的毛毯上,露着肚皮呼呼大睡。 幽若皱着眉头在它肚子上戳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图大人最近有些不对劲啊?” 云清浅扭头,“什么不对劲?” “唔……发出的声音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而且这些天还特别喜欢睡觉!还有、还有——” 幽若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着图大人的长宽: “你看,好像长胖了许多。” 云清浅扫了图大人一眼,“小孩子,发育期很正常。” “……”幽若一头雾水,没听明白“发育期”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不正常。我跟在炔公子身边好多年,图大人一直就是之前那么小小只,从来没有长大过啊。” “真的?”云清浅狐疑的看向幽若。 “真的!”而幽若则是斩钉截铁的点头。 云清浅皱眉,盯着图大人:这个小家伙自从跟了自己之后,好像的确是长肥了一点。 以前细小细小的,看着有点渗人。 现在胖乎乎的,看上去萌萌哒。 这跟自己跟久了,该不会最后跟吹气球似得,变成一个球吧? 云清浅打了一个寒战,“以后少给它喂点东西,保持身材。一定是靖远侯府伙食太好了!” “是么?”幽若挠了挠脑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从京都去往清远城,走的都是平坦的官道,所以云清浅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 她迷迷糊糊打个盹儿的光景,再睁开眼,马车就停了下来。 外面有马夫轻轻敲门,“四小姐,云府到了!” 幽若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云清浅抄起还在呼呼大睡的图大人塞到袖口里面,径自从马车里面跃了下来。 面前的云府恢宏壮阔,看样子有些年岁了。 当初云老爷子功勋赫赫,位极人臣。 这个大宅子在当年可是清远城数一数二的豪宅。 无奈整个云府三兄弟,就只有一个云老大有点出息,却被弃之如敝屣。 剩下的两兄弟高不成低不就,早就将云老爷子打下来的家产挥霍的差不多了。 如今,这个宅子那些旧损的地方依旧放置着,未曾重新修葺。 “你们怎么才来?老太太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一道凌厉刺耳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云清浅扭头看过去,发现一名四五十岁的仆妇。 她眼神凌厉,很是轻蔑的将云清浅和柳姨娘母女扫视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题外话---谢谢【纤纤旖旎】宝贝的月票,爱你么么哒!今日8K送上,明日还有万更!看文愉快! 第90章 云府的秘密(1W) 云府高宅大院,可是云清浅进去之后,却总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幽若被拦在后院,那个老仆妇说,后院才是丫头该待的地方。 幽若原本还要挣扎反抗,可却被云清浅的眼神给安抚了下来。 柳姨娘领着云灵芝走到半路,突然捂着肚子说不舒服,非要让云灵芝陪着去一趟茅房。 那老仆妇眼底的嫌恶越发的浓重了魍。 她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去。” 倒是云清浅扫了一眼柳姨娘的背影,若有所思。 柳姨娘一拐出院子,云灵芝就不悦的拉住她,“娘啊,您这样到时候那个死老太婆又要挑我们的错处的。檎” 柳姨娘将捂着肚子的手放开,嘴角扯出诡异的笑: “你懂什么?知道这是谁的院子吗?这可是你四叔的院子。云清浅那个贱人进去了,可没这么容易出来。” 说着,她拽着云灵芝抄另外一条小路往大厅那边走,“咱们走这边,必然比她先到一步。” 当云清浅跟着仆妇穿过一件十分别致奢华的院落之时,突然嗅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云清浅耳清目明,只觉得身后有人。 她快速反应,身形一掠。 后面冲过来的人猛地扑了一个空,踉跄的往前窜了几步,摔了一个狗啃食。 “哎哟喂,我的四爷啊,您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 那王仆妇一看到栽倒在地的男子,连忙慌张地上前搀扶。 一边搀扶还一边横着眼睛看云清浅,“你怎么回事?眼看着四老爷要摔了,不去扶就罢了,怎么还躲开了?还不过来帮忙?” 云清浅这会儿子,心里也是气乐了。 这个王仆妇看样子是云老太太身边的得力助手,否则也不会对着云老大的家眷大呼小喝了。 而刚才,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就要被这老不正经的东西占了便宜去。 心中虽怒,但云清浅还是耐着性子乖巧的上前。 那云四爷喝的踉踉跄跄,这回虽摔的灰头土脸,但一双眼睛色眯眯的黏在云清浅的身上,眼底的淫邪之意分毫未减。 那目光从她清丽明艳的脸上流连忘返,然后渐渐挪到她高耸的胸前,最后还有那不盈一握的细腰。 就冲着她刚才那灵活的动作,不知道那腰该是有多柔软…… 想着想着,云四爷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王妈妈,这府里又来了新丫鬟?” “四爷,您误会了——这不是丫鬟。这是——哎哟——” 王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四爷一脚踹了个仰倒,“我去你的!” 她捂着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云四爷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站都快要站不稳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前阵子新来一个丫鬟,你就送、送到老二房里去了。那老二躺在床上都爬不起来了,能做个啥子?还不如便宜了我——” 说着,云四爷又朝着云清浅这边扑了过来。 云清浅静静的站着,那双清眸里面如同淬了寒冰,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这就是云家的后代,要是云老爷子泉下有知,恐怕是会死不瞑目吧! 眼看着云四爷一个熊抱扑了上来,云清浅身形一闪,他扑了一个空: “嘿,小丫头片子,还挺灵活?爷就喜欢你这样身子骨软的,花样多。” 云四爷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反身又要去扑她。 云清浅眸光一闪,嘴角划过冷笑,“四爷这是想抱我?” 云四爷“嘿嘿”傻笑,“爷何止要抱你,叫我捉住了,还要亲你呢!” 云清浅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冷冷一笑,“那就看四爷能不能捉住我了。” 云四爷见这小美人儿还挑逗自己,当时兴奋得全身发抖。 那已经泛青的眼眶里面露出嗜血的鲜红,他急促的呼吸着,跟一头饿狼似得猛的扑了过来。 云清浅几个快闪,将云四爷引到墙头的时候,再闪到他身后,照着他屁股用力一踹。 “嘭!” 一声闷响,云四爷一头撞在墙上,脖子处一声脆响。 整个人哼哼了两声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云清浅犹不解气,上前又狠踹了两脚,这才一把扯乱了自己的发髻,惊慌失措的大喊了起来: “王妈妈救命,快来救命啊!” 那王妈妈正疼的不行,一听到云清浅的喊声,心头“咯噔”一声,连滚带爬的便过来了。 要知道,云四爷可是云老太太心尖尖上的肉,要是磕碰到了,都是不得了。 当王妈妈跑过来的时候,发现云清浅惊恐地抱着身后的凭栏,而云四爷则瘫倒在墙根,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咕隆咕隆往外冒血泡呢! “哎哟我的天呐,快来人啊,出人命了啊!” 王妈妈一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喊,把云府里所有人都惊动了,大伙儿纷纷从大厅那边赶了过来。 柳姨娘每次过来,都免不得要受云老太太的横眉冷目。 这一次,老太太还没训斥两句,就听到前院闹的厉害。 柳姨娘眼神一亮,拉着云灵芝也飞奔而来,准备凑个热闹。 可她们赶到云四爷的院子之后,发现出事的人不是云清浅,心中不由又恼火几分。 “天呐,我的儿啊!” 云老太太一见云四爷那不省人事的样子,当下吓的连拐杖都扔了,直接扑倒在云四爷的身边。 闻讯而来的四爷的妻妾也是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只有云二夫人冷眼旁观,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慌张失措的云清浅。 “王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老太太声音发颤,吓得差点昏过去。 那原本就凌厉的三角眼因为担心而倒吊起来,双目赤红,看上去格外骇人。 王妈妈连忙将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 不过只提了四爷误会云清浅是新来的丫鬟,并未提及他想要占她的便宜。 一听到这里,云老太太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赶紧请大夫!” 大夫过来检查之后,发现云四爷只是皮外伤,扭到了脖子,但是并无大碍。 “既然没事便罢了。” 云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眼神怨毒的扫了一眼云清浅,“其他人,跟我到大厅里去。” *** 大厅里面,云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横眉冷目。 眼角嘴边的每一道皱纹,都因为她的怒意而显得格外凌厉。 她眉眼之间,是对云清浅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云清浅,还不跪下!” 龙头拐杖用力一砸,云老太太怒斥出声。 柳姨娘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冷冷的准备看笑话。 以前这个云清浅每次看到自己的奶奶就吓得浑身发抖,这一次闯了这么大的祸,看她怎么办! “老太太,您为何要清浅下跪?” 云清浅瞪着一双清澈善良的眸子,那表情十分不解的样子。 云老太太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还敢回嘴。 而且…… 为什么要她下跪? 自己要她跪就跪,哪里还有那么多为什么? “云清浅,你好大的胆子,我叫你跪你敢不跪?” 因为不敢置信,所以云老太太的声音都变得锐利起来。 反观云清浅,她倒是笑的温润平和,“老太太,若是见礼,先前就已经见过了,所以没有道理再跪。” 四夫人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 她横眉冷目,厉声打断了云清浅的话,“云清浅,你把我家老爷害成那个样子,你还敢在这里装傻?” 云清浅扭头,看到一个身穿深紫色襦裙的少女正厉声质问着自己。 一双丹凤眼,眼尾上吊,双唇薄而小,眼神凌厉,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 云清浅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可要说四叔受伤,那清浅就更加不能跪了。四叔酒喝多了,以为我是府里新来的丫鬟,还想占侄女的便宜。清浅吓坏了,左右闪躲,谁知道四叔自己脚下一滑,一头撞到墙上。这事原本就是个误会,若老太太怪罪于我,那的委屈又往哪里去诉?” 说着,她还睫毛轻颤,抬起袖口就要去擦拭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 站在一边的幽若见自家小姐在瞪自己,眼珠子一转,连忙也委屈不已的开口: “就是,小姐若是受了委屈,夜里定会暗自垂泪。那大婚之日被王爷看到,肯定会追问的。老太太您也知道王爷的脾性,这事要是闹大了,恐怕……” “好你个贱丫头,你敢威胁我?”云老太太就是个人精,分分钟就听明白了幽若话里的意思。 可这一明白了,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幽若心平气和,装作怯怯的样子躲在云清浅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老太太,幽若说的可都是实话。上回摄政王府一个护院就因为挨到了小姐的袖子,他全家就都被五马分尸了。不信您去王府问问!” “……” 噗! 若不是这会儿正掩面假装擦泪,云清浅肯定会笑出声来。 这个幽若平日里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跟碧儿厮混久了,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而云老太太显然是被幽若给唬住了。 容澈声名在外,凶残暴戾那是众人皆知。 再说了,此事是真是假,她断不可能亲自去问。 而且云清浅隔日便要成为王妃,今日却被四叔调戏,这话传出去…… 想到这里,云老太太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强行忍下了这口气。 “既然是个误会,那边罢了。”云老太太无奈的挥了挥衣袖。 那四夫人更是气的咬牙切齿的,“娘,怎么能就这么……” 云老太太那死鱼般的眼珠子突然瞪了过来,阴测测的开口,“要不然,你自己去找摄政王理论去?” “我——”四夫人被哽的一口气上下不得。 “没用的东西,要是你有本事,他至于被那些个外面的狐媚子勾引出去吗?你要是管的住他的心,他至于见了个女人就眼馋吗?” 云老太太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说的四夫人是哑口无言。 以前四爷虽然纨绔,但至少还是会回家的。 可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变得性子似得。 不但天天留恋勾栏,而且不停的往家里收女人。 她敢说半句不是,就动手打她。 四夫人被打怕了,只能顺着四爷。 “今个儿叫你们过来,是因为老大远征,生死未卜。你云清浅又是我云家后裔,婚礼上没有长辈,未免太驳斥云家的面子。” 云老太太摆出一副“我是长辈,我为你好”的姿态,居高临下斜睨着云清浅: “为了避免你丢我老云家的颜面,我会派王妈妈来教导你宫里的礼仪。你务必要好好学习,省的外人说我云家的女儿没有教养。” 很显然,云四爷刚才那一脚没有踹到要害。 因为当云老太太说完那番话之后,王妈妈又趾高气昂地走到了云清浅的面前。 虽然朝着她弓了弓腰,但是那副倨傲的样子,就像是用鼻孔在看人。 “四小姐,这两日就由老奴来教导您。” 那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样子,瞬间就让云清浅想到了“容嬷嬷”。 云清浅原本以为这个王妈妈会借着这个机会整自己,可谁知道,王妈妈的确只是教了她一些皇宫里的礼仪。 甚至,还将皇宫里面嫔妃的阶级等事务全部都有条有理的说了一遍。 若这个王妈妈不是云老太太的人,她还当真以为是特意过来教自己的。 云清浅脑袋转的很快,学东西也很快,所以王妈妈说的这些东西她还当真记下来了。 可当王妈妈说到先帝的时候,却刻意避开了容澈。 “王妈妈。”云清浅歪着脑袋提问。 原本说的滔滔不绝的王妈妈突然停了嘴,扭头不耐烦的望着她,“怎么了?” 云清浅指了指桌面的皇室人物支架,“凌是皇姓,容澈是外姓,为什么他也能封王?” 这也算是长久以来云清浅心中的一个疑惑了。 容澈明明就是外姓,为什么还能够封王? 而且还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这些是皇室野史,四小姐想知道不如明日去问您自己的夫君。”王妈妈脸色变了变,明显不想说。 云清浅嘴角一咧,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样啊,那我明日就告诉王爷,说王妈妈不肯仔细教导我,让我去问他。” “你……”王妈妈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个云清浅以前分明就是个软蛋。 现在怎么好像是脑袋灵光一点了? 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弱,那么没用,但是会利用容澈这个大靠山了,而且还是时时刻刻把他挂在嘴边。 偏偏他又是谁也惹不得的活阎王! 真是…… 王妈妈万般无奈,只能挑拣着一些说:“这些事以前的王室都知道。王爷的母妃是前朝后裔,所以注定身份卑微。后来出云和圣象国大战,王爷的母妃被当做战利品送给了圣象国,先帝换回了三座城池。后来先帝才知道王爷的母妃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圣象国主留下了这个孩子,还送了回来。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云清浅禁不住心中暗暗吃惊。 她没有料到容澈的身世还如此的曲折:“所以他随母姓?” 王妈妈说到这里,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她原本以为可以接着这个机会修理云清浅一番的,谁知道这个小贱人抬出更大的帽子,压得她是一句话都多说不得,更甭提修理云清浅了。 “老奴不知道。”王妈妈板着脸扔下了这句话,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前院又来了一个小厮。 “王妈妈,老太太让您把云小姐的生辰八字贴送过去。” 一听那小厮的话,王妈妈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哎,好嘞!” 强压下解脱一般的笑容,王妈妈抓起云清浅的生辰八字贴转身就要狂奔。 只不过还没走两步,她就扭头,威严的说道: “四小姐将我刚才说的好好练习练习,不要辱没了云府的期望。” 云清浅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朝着王妈妈招招手。 王妈妈差点气的一个仰倒,攥着云清浅的生辰贴就跑了。 此刻屋里只剩下云清浅主仆两人。 幽若有些担忧,“小姐,我们今夜当真在这里过夜?” 云清浅探出脑袋,瞅了瞅外面已经开始泛黑的天色,“不然呢?” 幽若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小姐,我总觉得这一趟过来没这么简单。” 云清浅嘴角也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她轻轻点着桌沿,抬眸看向幽若:“你害怕?” 幽若连忙摇头,“我才不怕,我只是担心小姐你。” “放心吧。我这次是有备而来,我倒要看看柳姨娘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云清浅说完这话,清眸也渐渐冷了下来。 自从婆娑叶进了她体内之后,耳清目明,五感十分敏锐。 今日经过云四爷院子的时候,她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种味道很怪异,让人有一种兽血沸腾的感觉。 而且,当云四爷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种反应很像野兽,不像是正常的男人。 如果自己会看卦象还能够通灵,她保证自己能在云府上空看到一大片乌云压顶。 “那小姐,咱们晚上要去探探么?” 幽若一边给图大人整理床铺,一边回头看想云清浅。 云清浅想了想,突然眸光一亮:“晚上我去看看,你在这里替我睡觉。” “啊?”幽若一下子愣住了。 是夜,月明星稀。 昏暗的云府里面,显得尤为萧瑟。 一个灵巧的黑影从客房里面翻出去,循着白日的记忆打算摸到云四爷的院子那边去。 云清浅才刚刚翻上屋顶,便瞧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摸到了客房的门口。 那身影看上去像是两个女人。 云清浅皱起眉头,屏息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个身形稍微强壮一些的摸到云清浅卧室的窗户下面,捅破了窗户纸之后,便往里面吹了一些烟。 借着微弱的灯光,云清浅看清楚了那妇人的样貌。 竟然是王妈妈。 “王妈妈,你确定这东西有用?” 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也有些耳熟,云清浅认出来就是四夫人。 她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自己房间下迷香? “四夫人你就放心吧!这两日这小妮子一定是老老实实的,决计不会再去勾引四爷。”王妈妈拍着胸脯保证。 “说什么呢你!”四夫人横了王妈妈一眼,“要不是为了老爷,我才懒得来蹚这趟浑水。要是得罪了容澈,我必然是死路一条。” 王妈妈阴测测的笑:“四夫人,若是四爷出了什么事,你怕是这几日都活不了。你还有后院的那些姬妾,都会去给四爷陪葬。” “……” 王妈妈的声音低沉黯哑,听上去叫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四夫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起身,“明日再下一次药便是了。” 说完这话,四夫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王妈妈轻轻推开窗户,能够看到幔帐里面熟睡的人儿。 阴毒的目光从窗外射到幽若的身上,让屏息假寐的幽若也感到后颈丝丝的凉意袭来。 待到王妈妈也离开之后,云清浅才翻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她自己含了一颗解毒丸,又扔给了幽若一颗,这才重新离开。 看来自己这一趟过来,还当真是进了虎穴狼窝。 她倒要看看,这个云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几个轻点,云清浅顺着屋檐轻快的翻身,眼看着就要进到云四爷的院子,却冷不丁瞟到有一群丫鬟婆子惊慌失措的从云老太太的屋里跑了出来。 而屋里也不时传来痛苦的嘶吼之声。 紧接着,又有瓶罐被摔破在地上的声音,咒骂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云清浅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俯身在屋檐之上。 远远的,能够看到四夫人头发凌乱的逃出来,又将那些下人全部都赶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小厮从屋里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盖着棉被,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藕臂,上面是斑斑伤痕。 “你们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四夫人惊慌失措的守在外面。 里面的哀嚎之声越发刺耳,没响起一次,她就忍不住抱肩颤抖一次。 云清浅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 这云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 心下想着这些,云清浅干脆翻身潜了进去。 云老太太的院子虽然陈旧,但却十分宽敞华丽,古色古香。 云清浅攀在屋檐边上,循着那哀嚎之声往内屋探了过去。 终于,她翻进了一间空着的储物室,里面漆黑一片。 爬上横梁之后,云清浅暗念着公子炔教给自己的心法口诀,尽量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然后,轻轻挪开眼前的砖瓦。 刹那间,一道昏黄的亮光射了过来,耳边的哀嚎喘息之声也越发的清楚响亮。 云清浅探头看了过去,眼前看到的一幕叫她瞳孔骤然一缩。 在那稍嫌狭窄的里屋里面,遍地都是血渍。 云老太太撑着拐杖,几乎快要站不稳。 而她目光担忧的望着翻滚在地上的男子。 那男子不是别人,就是云四爷。 他脑袋上还帮着纱布,这会儿却是抱着一个浑身赤果,血肉模糊的丫鬟,不停的耸动着。 他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那丫鬟身上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 云清浅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气都直冲上了脑门。 难怪云四爷今日一看到自己就露出那种表情来! 这种不堪入目的场景,云老太太本来是不愿意在场的。 但是,她怕自己的儿子扛不住发了狂,又不愿意外人看到这个场景,所以只能是自己守在这里。 “啊——” 一声粗暴的嘶吼过后,云四爷终于消停了。 他气喘吁吁的趴在那个早已经昏死过去的丫鬟身上,双目赤红。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开始全身颤抖,整个人痛苦的抱成一团。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他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因为痛苦开始不停的撕扯自己的头发,甚至自己往墙上撞! “老四!” 云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宝贝儿子,生怕他在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一边哭喊着,她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着屋子身后开始剧烈的磕头起来: “大爷,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儿子了。求求你,求求你!” 她磕头的方向就在云清浅锁在位置的下方,是个盲区。 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除非此人内力雄浑,让自己根本就无法察觉。 “救你儿子当人可以,但是……我的要的人呢?” 这个如同魔鬼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沙哑干涩,就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大理石,十分刺耳,让人听得十分的难受。 云清浅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声音她记得,是当初在太后寝宫里的那个声音。 虽然这声音是经过伪装的,但是云清浅能够确定,就是同一个声音。 这个人,到底是谁? 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潜入太和宫欺凌皇后; 如今还能够用毒控制云四爷; 他要的人又是谁?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云清浅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或许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只是,这个巨大的阴谋到底是指向谁,还不得而知。 云清浅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继续听着下面的动静。 云老太太“嘭”的一声重重磕了个头,脑门都红肿了起来:“您、您要的人已经找到了,一共五十个,这两年我们陆陆续续找了四十九个。这最后一个,明个儿子时,您便可派人来接。” 一听这话,那男人呼吸就重了一些。 那干涩的声音里面反复也带着激动:“当真?你可知道欺瞒本座的后果?” 云老太太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老身明白。老四是我的命根子,我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哈哈哈!”男人扬手一扫。 黑色的袖子拂过,地面上出现了两包小小的纸包。 云老太太一看到这个,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得,连忙爬了过去捡了起来。 “老四,老四,快来,你有救了!” 云老太太颤抖着打开纸包,里面露出一些细细碎碎的白色粉末。 那云老四一看到那东西,更是跟疯了一样扑过来。 全身发抖的捧着那东西,凑到自己的鼻孔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眼看着他舒畅的全身发抖,云老太太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她回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那个黑衣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只留下他沙哑的声音:“明日若坏我大事,我要你云府上下一百零八口陪葬。” 看到云四爷似喜似狂的样子,云老太太终于忍不住掩面呜咽:“天呐,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哀嚎一阵过后,她淡定的起身抹去眼泪,整理衣物,叫人进来将云四爷抬出去。 自己拿着那包粉末转身,朝着帘子后面而去。 这身影一闪,竟然不见了踪影。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刚才消失的地方,抖了抖衣袖,一脸端庄的走了出去。 云清浅身体紧贴在房梁之上,见云老太太离开,这才轻落于地面。 出现在眼前的密室从表面上过去,与平时的门是没什么区别的。 不过从刚才云老太太的谨慎程度可见,这密室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秘密。 她屏住呼吸,缓缓的迈开了步子。 轻盈的身子如同一抹诡异幽灵鬼魅,悄无声息的潜入那密室里面。 门上的锁对于云清浅来说形同虚设,她小心地挪动脚下的步子。 这个密室看似平静,可越是这样的地方,暗藏的机关却越多。 就当云清浅刚走出两步的时候,一股陌生气息突然从身后弥散过来。 她心中一惊,一个利落的转身,作势就要朝着身后的人劈过去。 可身后的人却是快她一步,右手如同鬼魅一般缠上了她的腰肢,左手更是利索的捂住了她的嘴。 就算云清浅这会儿有一点内力功底,但若是想与身后的人相抗衡,恐怕还相去甚远。 她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热意从男人的掌心传了过来,瞬间便将自己制住,动弹不得。 死忙的气息慢慢靠近,云清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渐渐凝固: 她是云清浅,来自异世的强者,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紊乱的气息,逐渐稳定。 身后是一个男人,难不成是刚才那个突然消失的黑衣人又回来了? 但是,云清浅美眸眯了眯,却没有从身后的男人身上嗅到杀意…… ---题外话---谢谢【lixinfanga1】宝贝的月票,还有一个匿名宝贝的鸡蛋,谢谢你哦!让你破费了!今天万更送上! 第91章 难道我喜欢他? 趁着男人手中力道微微松了一些的时候,云清浅身子一弯,右脚更是蓄力朝着身后男人的腹部踢了过去。 这一脚踢得角度十分诡异,让身后的男人不得已松开了她,。 云清浅更是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转身,瞬间向后挪了一步。 “你是谁?”云清浅警惕地开口问道,展开攻击攻势的同时,视线一直锁定在男子身上,随时做出防守的姿态。 男子一袭黑衣,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魍。 云清浅能感觉得到男子身上散发着饶有兴趣的气息,那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看一件值得研究的稀有物品。 那深邃的眸子里,黑色的眼眸燃烧着灼人的火焰,仿佛能让人看到更为旖旎的色彩。 云清浅脑中转的飞快,却是面不改色檎。 “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见男子不语,云清浅直接挑明,笑意直达眼眸,眉梢处,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那就要看你是否过得了美男关了!” 男子声音亲昵,带着调戏的口吻说道,“瞧着小娘子身段高挑,想必相貌自然不差,若是叫相公看看你的面目,尚可还有条件可谈!” 云清浅的脸上没有厌恶之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轻狂的男子,傲慢的语气,诡异的气息。 云清浅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被耍了的感觉,这个男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本姑娘可没有闲工夫和你胡扯!” 心中微微生出恼意,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危险的杀意,自己自然也没有必要跟这种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云清浅一个利落的转身,就要朝着密室里面摸过去。 不过转过身去的她,却未能见到身后男人那双桃花眼里面一闪而过的笑意。 “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你离开,那我今日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男子话音未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云清浅的身侧,还不等美人儿回过神,便一把揽住了她细致柔软的腰肢: “果然,小娘子的小蛮腰就是不一样,又细又软!” “是吗?”云清浅咬牙切齿地说道,整个身体被擒在男子的怀里,动弹不了,却也不服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命消受美人恩了!” 话音落下,藏在袖口里面的小刀顺势弹出。 几乎是不给男子任何反应的时间,便朝着他的脖颈上划了过去。 男人似乎预料到了云清浅的反应,也不痴缠。 顺着云清浅的动作飞身一跃,退到了两米开外。 只是一双桃花眼依旧是无赖的黏在云清浅的身上,话语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柔和: “这老太婆的密室可不是任凭谁想来就可以来的。如果小娘子叫声相公,相公定为小娘子赴汤蹈火!” 真是阴魂不散! 云清浅无奈,但这个时候却不宜与男子大动干戈,眼前的形势也不容她再浪费时间。 迷一般的摆置,似乎有点像五行阵。 其中变化却比五行阵更为复杂,是她从未见过的。 将身后的男子抛在一边,云清浅视死如归,跨出第一步。 “你不要命了?”男子闪电一般的闪到云清浅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臂,“这阵法独一无二,绝非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那又怎样?”云清浅看着那男子,眸子里,那份坚定少有。 既然自己占据了云清浅的身体,那么就有必要替她完整的过完这个人生。 如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就算是死,又如何呢? “如果,今日你是要来捣乱的,我不介意先将你杀了!” 冷冷的寒意,肆意地穿梭于身体内外,仿佛将整个房间的气流冰冻。 男子愣了一下,轻笑地说道,“你为何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你真的跟他们是一伙的?”云清浅美眸里面闪过一抹冷意,“既然如此,那样我就更不必对你客气了!” 话毕,云清浅掌心凝上内力,淡淡的内力犹如在断刃上沾染了寒气,迅速刺向男子。 姣美的身躯在狭小的空间,亦如游鱼般灵活自如,丝毫没有受到限制。 相反地,男子的武艺技巧虽高上一筹,却因为地域的缺陷的关系,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闹出这样的动静,你就不怕将那老太婆的人引过来?” 男子一边出手抵挡,一边说道。 鼻间溢出一声轻哼,云清浅狡黠的开口,“如果真的将老太婆引过来,倒霉的是谁还说不定呢!” 因为有面巾遮盖的缘故,云清浅灿烂的笑意未能全部落入男子眼底,但那灵动的双眸里那不可一世的张狂却是让男子差点看痴了。 见男人有些走神,云清浅索性将动作做得更加地引人注目,她一掌劈向房顶。 瓦片摔碎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在宁静的夜里,也清晰无比: 这个倒霉的男人不走,她也不能顺利一探密室里面的秘密,更加没有办法查清楚那男子给云四爷下的是什么毒! 所以只能先把他逼走了! 房梁颤了颤,灰尘跟着瓦片掉落一地。 男子那双漂亮的眸子一暗,划过嫌恶,似乎有洁癖一般,身形一闪赶紧地躲开了! 尘埃落地,却未能沾染上男子衣角分毫。 “看来,你是真心不要命了!” 男子沉住底气,面色凝重。 不过片刻之后,那双眸子在对上云清浅清冷的眼神之后,又是狂妄地笑了笑: “不过,越是这样,相公就越是喜欢!” 说着这话,男人竟然是一个瞬移闪到了云清浅的身侧,大手作势就要朝着云清浅的怀中摸去。 这样凌厉快速的动作,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反应不过来。 但云清浅却是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将他的动作给看穿了。 她正欲后退,却不料从男人的袖口里面瞬间射出一道红菱,竟然是死死的缠上了她的腰身。 下一瞬间,她的身子就被被人活活的拽了回去。 而男子原本该是落在云清浅怀里的手,竟然是一把抓上了一团柔软。 一时间,原本打的热闹的两个人瞬间安静了。 四目相对之间,两个人同时低头,发现男人的手竟然还落在云清浅的胸脯之上。 “我杀了你!” 云清浅一双眸子瞬间赤红,周身的寒意也是在这一瞬间骤然炸开。 那强行压制着的嗓音表达着她此刻的无比愤怒,那可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小兔子,竟然就被一个陌生人…… 这一幕叫那男人看见了,眼底也是闪过震惊。 下一秒,两抹红晕便从脸上浮了起来。 方才他已经玩够了,却没料到再最后要收手的时候,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熟悉云清浅性格的他,只觉得脑门冒出冷汗。 若再不收手,她恐怕真的要动手杀人了。 眼看着云清浅手上的短刃就要划破自己的喉咙,男子右手一捞,从她怀里摸出一块白色玉佩来。 上次容澈强逼太后赐婚,之后那块印有两人名字的玉佩就当做是定情信物留在了云清浅的身上。 此刻见男人竟然将自己的玉佩夺去了,云清浅更是暴怒十分。 身上的动作更是快如闪电,势必要将此男子就地格杀才作罢! 而那男子拿了玉佩之后,竟然是飞快的朝着密室深处而走去。 身形极快,却是刻意将云清浅朝着里面诱了过去。 直到两个人默契的穿过那纷繁复杂的五行阵之后,男子才将那玉佩滑入右边墙壁上一个龙头雕饰的口中。 龙含住了那块玉佩之后,原本那堵纹丝不动的墙壁竟然缓缓的被打开了。 云清浅一怔,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是给了男子机会。 只见他身形一晃,飞快转身从窗口跃了出去,再也瞧不见丝毫痕迹。 直到这个时候,云清浅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是在帮自己,刚才他惹怒自己之后,每一招每一式都算好了,自己只要跟着他的招式打过去,就能平安无事的穿过这个五行阵。 而那个身影逃离之后,微风却是带进来一缕龙涎馨香—— 是容澈那个妖孽! 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必然是容澈,否则谁会那么熟悉她的路数! 楚太后受辱,他早就知情。 说不定他一直就在暗地里调查那个欺凌楚太后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这次查到了一些结果,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了这里! 这么一想,整个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死妖孽,下一次栽在我手里非宰了你不可!” 云清浅美眸中射出寒意,若是现在那个妖孽还在自己面前。 她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了才能消心头之恨。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云清浅很容易地走入密室深处。 一路过来,里面的珍宝不少。 而且,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别国进贡的珍宝。 看来云老太太这个老狐狸确实是暗度陈仓的高手。 云清浅翻找了一番,在落满尘埃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卷刺绣。 鬼使神差的,她将那刺绣给打开了。 那副刺绣里面,画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眉目温婉,眸光柔和,朱唇轻点,贝齿如玉。 美人迎风而立,身后是连绵起伏的祥云,她仿若是置身云端,随时都讲要乘风而去。 不过让云清浅颇有几分不解的是,绣这幅画的人,竟然将这美人换了一双淡紫色的眸子。 幽深却又清澈,如同琉璃一般熠熠生辉。 看上去神秘高贵,却又是那般的和谐怡人。 “为什么有点眼熟呢?” 云清浅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人,隐隐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眼珠子转了转,反正这副刺绣被扔在角落也没人要,就送给她好了。 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云清浅小心的将它折叠了起来,放在怀中。 她缓缓的摸过去,果不其然,在桌面上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那锦盒里面,有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瓶子。 云清浅将之打开,用指甲盖轻轻抠了一些,藏在簪子里面。 “这个东西,应该就是云四爷刚才吸进去的药粉。” 就在云清浅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冷不丁瞧见锦盒的边上有一叠生辰贴。 她突然就想起了先前云老太太说过的话。 那个黑衣人好像是在找人。 当云清浅翻开一张张翻开生辰贴之后,发现里面都是未满十八周岁的少女。 她们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但是唯一有一点相似的就是: 她们都跟云清浅一样,出生于九月初九子时。 毫无疑问,云清浅拿起最边上那个大红色的生辰贴—— 上面果然写着她云清浅的名字。 “他们,到底在运作着什么阴谋?” 她这边才刚出了密室,不远处的打斗声却越发清晰了起来。 出了密室,灯火璀璨,犹如街边闹市。 上半夜的宁静刚落幕,下半夜却因为黑衣人的闯入而变得喧闹起来。 云清浅飞上屋顶,俯瞰整个云府的光景。 在阵阵打斗声中,她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云清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是这样,也饶不了他。 驻足之间,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面泛起碧波蓝池,倒映着云清浅那干净利索的倩影。 在云清浅转身离开之后,原本还激战正酣的几个黑衣人像是得了什么指示一般,瞬间收敛了招式,开始往四处退散。 而此刻守在云王府转角小胡同里面的幽若和图大人也是被那打斗声给惊动了。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幽若皱着眉头,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自从跟了小姐之后,幽若才发现自己不仅仅只会伺候别人的衣食住行。 她发现自己会的东西可以更多,不但能够替小姐筹谋事宜,还能替小姐完成以前自己根本就不敢想的任务。 这一切,都是小姐给予的,让她一步步成长强大起来。 这一次云府之行,也是在她的准备之下才开始的,所以就算没有那么实力,她还是想保证小姐的安全。 可幽若的步子还没有迈开,却被图大人横在了面前,“簌簌!” 图大人用力摇头:不可以,浅浅小美人说不可以! 耳边传来的打斗声越发的激烈,幽若哪里还能待得住,伸手就要去推图大人,“不行,我不放心。” 图大人一双大眼睛瞪的铜铃那么大,用力摇头,“簌簌!簌簌!” 就在两个争执不下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吵什么?” 原本还纠缠在一起的两只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竟然瞧见云清浅正一脸平静地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簌簌?” “小姐?!” 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刚才的担忧也在这一刻消失无影踪。 幽若急急忙忙地跑到云清浅的身边,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着。 “不用看了,安然无恙!” 云清浅收起笑意,眉宇间散发出一抹带着月华的寒意,却又洋溢着蔷薇花的幽香。 “今晚上我们有事干了!” 云清浅正准备取下簪子好好研究一下那些毒粉,幽若靠近云清浅,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弥散开去,这种味道好像在某个人的身上闻过。 回想着刚才还激烈的打斗声正慢慢散去,幽若抬起头,眉宇间带着几分诡异,一双眸子也是微微眯起…… 云清浅下意识地躲开幽若的靠近,说道,“幽若!” “小姐,你刚才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人呀?”眉毛轻挑,幽若的眸子里带着惊喜,还有一点点的坏笑。 云清浅愕然,这丫头怎么会知道的? 她不自然轻咳嗽了一声,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啊!” 没有才怪,想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白兔就这么被那个妖孽给—— 想到这里,云清浅清冷的笑脸上不由的浮起两抹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小姐,说谎会脸红的哟。”幽若扬起声音,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 听了幽若的话,云清浅才发觉不对劲儿,什么时候自己也像一个小女生似的。 沉下心来,她释然地说道,“别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 说完这话,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刚才容澈伸手触上自己的34C的时候,她胸口的确是“扑通扑通”跳的很厉害。 就像是…… 就像是当初公子炔在马车上错手的触碰一样。 一样的让她心跳加速,心慌意乱。 自己的确是对公子炔有过一瞬间的旖念,但是很快就斩断了啊! 难不成真如幽若说的那样,自己对那个妖孽有意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云清浅惊恐的摇头,忙不迭地将手放下来。 而刚才诡异的心跳不过是因为气愤,绝对不会是幽若所指的喜欢! 没错,就是这样! 说服自己之后,云清浅这才松了松心情,嘴角勾起淡笑,开始仔细研究其了那些药粉来,仿佛外面的打斗跟自己压根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般…… ---题外话---看文愉快!谢谢【纤纤旖旎】的花花,谢谢【nuyfvkbg】宝贝的荷包,爱你们,么么哒! 第92章 偶遇诡异男子 图大人半撑着眼睛,望着正在忙个不停的云清浅。 那小脑袋不停的点着,瞌睡正浓。 直到点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幽若将它送到床上去睡,然后撑着下巴望着一脸专注的云清浅。 自家小姐每次研究起药理方面的东西,总是格外的认真魍。 那昏黄微弱的灯光仿佛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小姐,你真好看。” 幽若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檎。 云清浅恰好将手里药粉的成分分辨了出来,正打算舒一口气,就听到幽若的称赞。 她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来,对着她璀璨一笑: “难道我什么时候不好看过么?” 这一笑,灿烂过百花,幽若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亮了。 “小姐,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幽若掩唇轻笑,笑的一脸狭促。 云清浅狐疑的看向她,“像一个人?” 幽若一本正经的点头,“刚才你笑的就像王爷,快要迷死人了。然后说话的语气啊,也跟王爷一样,超级自恋!” 说完这话,幽若就撒丫子的开跑。 “幽若,你又胡说八道!”云清浅没好气的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看铜镜: 她又没说假话,她是真的越来越好看的呀!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段时间皮肤越来越好,五官也好似长开了,越来越精致。 她才没有自恋,她说的是事实好不好? 臭幽若,竟然敢拿自己跟那个大变态去比! 主仆两个闹了一阵之后,幽若便探过头来:“小姐,你研究了一晚上,这药粉到底是什么啊?” 看到那些白色的药粉,云清浅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幽若,你知道五石散吗?” “这是五石散?”幽若的眸子瞬间瞪的溜圆,“这不是被禁止的吗?” 五石散就是一种能够让人上瘾,失去理智的药品。 但是吸食过后,会让人产生极乐的幻觉。 前朝灭亡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当初五石散在民间乃至皇室肆虐。 所以在出云国创立初期,民间所有的五石散都被焚毁了,它也被列为禁药。 只要被发现私藏禁药,都是要杀头的。 “这药粉里面有五石散的成分,但是里面还掺杂着其他慢性毒药,久而久之,会让人失去人性,沦落与禽兽无异。最后……爆体身亡。” 这就是云四爷为什么总是需要女人的原因。 那药粉让他脑子里面,只有最原始的***。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他们半夜下的迷香,是为了……” 接下来的话,幽若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云清浅是云四爷的亲侄女,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我觉得他们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先休息,走一步看一步。明天,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云清浅即便是心中有千千万个疑问,但是,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养精蓄锐。 微弱的灯光被熄灭,云清浅和幽若揣着重重心事入睡了。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王妈妈就急匆匆的过来敲门了。 “四小姐,四小姐!” 敲了好一阵子,里面也没有回应。 王妈妈眼珠子一转,干脆推门进去了。 里屋的床上,云清浅睡的沉沉的。 那幽若也躺在外面的小榻上,沉沉不醒。 王妈妈嘴角勾起冷笑,倒了一杯茶直接泼到了幽若的脸上。 “啊!” 幽若惊呼一声,清醒了过来。 那股子火气刚要冒出来,就听到王妈妈冷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躺着?” 幽若一看外面的时辰,脸上顿时出现了慌张,“糟糕,怎么这个时辰了。” 她胡乱擦了一把脸,连忙爬起来去叫云清浅,叫了好一会儿,云清浅才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王妈妈心想着约莫是昨晚的迷香有用了,她脸上露出谄笑: “四小姐,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云清浅飞快的洗漱一番,然后跟着王妈妈往前厅而去。 她们才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老太太愤怒的声音: “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拖出去,换一群身手再好些的过来!废物!要是坏了我的大事,你们这些休想活!” 语毕,就瞧见七八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护院被拖出来。 云清浅“啊”的惊叫一声,连忙用袖子捂住脸。 那样子好像是很害怕看到这场景似得。 王妈妈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率先走进了前厅。 她快步走到云老太太的身边,暗暗摇头,“昨晚她房里加了料,不会是她。” 云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凌厉的目光看向了小心走进来的云清浅。 只见她整个人好像还是一副药效未过迷瞪瞪的样子。 刚才见了血,这会儿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没用的东西!” 云老太太一看到她软弱不堪的样子,打从心底生出厌恶。 云清浅顶着云老太太那恶毒的眼神,走了进来。 “小姐!” 云清浅一抬头,看到碧儿抱着个包袱就跑过来了。 “碧儿,你怎么来了?”她狐疑的发问。 碧儿还没来得及开口,云老太太就说话了:“是我叫她过来的。你怎么也是个嫡出小姐,到时候出嫁总不可能只带一个丫鬟。” 碧儿刚才在这里站着,看着云老太太杖责那些护院,打的血肉模糊的。 这会儿看到云清浅,就跟看到亲爹妈似得,无比亲切。 “今个儿趁着天色还早,你们去清风崖的乐善寺祈福。从这里过去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到时候我再派人去接你们。” 云老太太看云清浅的眼神里面,尽是不耐烦。 碧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压顶,随时都有可能会下大雨。 她皱起眉头:“老太太,小姐明日出嫁,今个儿不是该在家里准备么?再说了,外面眼看着就要下雨,山路不好走,万一困在里面——” 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老太太整张脸已然是全黑了。 “嘭!” 那龙头拐杖猛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动静惊得碧儿脖子一缩,所有话都哽在喉咙。 “你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掌你的嘴!” 云老太太横眉冷目,脸上的表情格外冷冽。 “我……”碧儿强憋着一口气。 倒是云清浅这个时候开口了,“老太太,碧儿不懂事您别生气。我们准备准备立刻出发就是了。” “小姐……”幽若一惊,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云清浅一个眼神给拦下了。 “知道了还不赶紧去准备?” 云老太太声音凌厉,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是!”云清浅微微颔首,浓密的长睫下闪过一抹暗芒: 看样子,有好戏要上演了。 那边云清浅才刚刚上了马车出了门,云府里面,柳姨娘就领着云灵芝跪在了云老太太的面前。 “还望老太太成全。” 云老太太嫌恶的扫了云灵芝一眼,只觉得她们母女两个身份卑微,跟自己说话都没有资格。 她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王妈妈开口。 王妈妈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倨傲的说道: “柳姨娘,这次就算你不将云清浅带过来,老太太也自有办法。你若是以此居功,就太不聪明了。” 柳姨娘连忙磕头,“不敢不敢。” 王妈妈冷笑了一声,那神情像极了云老太太: “这是灵芝小姐的福分,到时候成了王妃,可要记得这份恩情才是。” 柳姨娘眼睛一亮,连忙拉着云灵芝开始磕头: “老太太放一万个心。” 王妈妈点点头,拿眼角狭了云灵芝一眼,“灵芝小姐就随我来吧!” 那边云灵芝欢天喜地的做着摄政王妃的美梦—— 而另一边,云清浅领着碧儿和幽若走的官道,一行人半个时辰之后就到了清风崖脚下。 这才发现半山腰云雾缭绕处,有一家寺庙在云层中冒了尖。 “那是乐善寺,是景阳周边香火最旺盛的寺庙。” 碧儿遥遥指着那寺庙,解说了起来。 只是她们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让开,前面的人都给我让开!” 云清浅回头,只见一行黑色劲装的男子飞驰而来,明明看见自己,速度却没有半分减慢。 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辆装潢华丽的大蓬马车,淡黄色的帘子上纹绣着几只展翅而飞的凤凰。 清风起,帘子被微微拉起了一些。 一张美丽的侧脸一闪而过,眉宇间漾着一股生动。 她的肌肤不属于雪白凝肤,反而如蜂蜜般,是淡淡的蜜色,不像是本地人。 见那些壮汉一个个面露凶光,碧儿惊呼着就要躲开。 倒是云清浅蹙眉,定定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 “大胆贱婢,竟敢拦路!” 领头的男人厉眸一眯,里面划过一抹嗜血。 只见他用力一夹马肚,身下的骏马更是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直直的朝着云清浅冲了过来。 眼看着那马蹄就要踩到云清浅身上,那人更是变本加厉的将手里的长鞭扬起,照着她身上抽了过去。 手里的长鞭还没有落下,便被人一个绕臂给缠住了。 男人一惊,发现云清浅的身后竟然窜出一个十来岁的单薄少女,正死死的拽住自己的长鞭。 四目相对之间,云清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也就在这一瞬,幽若手上一个用力,方才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连人带马居然就被这么掀翻在地。 其他人见状更是犹如惊弓之鸟,一个个迅速拔剑,直直的指向云清浅,“你是什么人?” 熟料云清浅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男人,轻轻扯了嘴角: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 说完这话,她才扭头看着一脸轻松的幽若: “刚才一时兴起想练练你的反应能力,还不错。” 幽若得了云清浅的夸奖,一双俏脸瞬间涨红,脸上露出憨笑,好不开心。 倒是面前那一行男人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女人也太嚣张跋扈了吧?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有眼无珠。你知不知道这马车里面坐的是……”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温醇浓厚的声音给打断了: “靖远侯府嫡出四小姐云清浅……” 云清浅抬眼,发现从马车后面一匹黑马缓缓的踢着步子走了出来。 马背上,一个身材歆长的紫衣男子正悠闲的望着自己。 那如玉般俊美的容貌,浓黑的剑眉下是深邃的黑眸,。 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瓣,形成一张俊逸的容颜。 衬着颀长挺拔的身形,而眉宇间那尊贵狂妄的姿态,让他看来像个王者般。 他慵懒而高贵,眼神弥散着冬雪般纯粹的精魂,目光清冷,仿佛乌黑的眸子覆上了一层薄冰,冷然,透彻。 不同于容澈的阴郁妖异,这个男人美则美矣,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一双眸子扫了一眼地上瘫倒的男人,接着说道,“看来跟传闻中有所不同!”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云清浅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多谢夸奖!” 既然东陵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软弱可欺的,那自己不好好发挥一下,也对不起他们这一番苦心了。 周遭开路的壮汉脸上不虞,正要跟云清浅动手,却见紫衣男子扬手: “不要耽误正事,即刻启程。” 被幽若撂倒的那匹马是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那几个壮汉搀扶着仅剩一丝意识的男子,恨恨的上了马。 前行时,也不忘绕过云清浅的马车。 只是在那紫衣男子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云清浅明显的感受到他打量的眼神,还有眼中浓厚的兴致。 云清浅重新上了马车,也没有多说。 倒是碧儿跟了她这么久,对于她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 知道自己家的小姐不是这种没事惹事的人,不由开口问道: “小姐,那群人凶神恶煞的,你没事干嘛去招惹他们呀?” 云清浅也不抬头,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谁说没事?” 碧儿和幽若好奇的对视一眼,这才发现云清浅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琉璃玉的令牌。 “这是……”碧儿诧异的瞪圆了双眼。 云清浅嘴角一勾,“这是圣象国贵族才有的琉璃盏,你说我们有没有事?” 碧儿愣愣的看了那令牌,终于恍然大悟,心底对云清浅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幽若赶紧驾车,跟着他们!” 只有幽若还迷迷糊糊,云里雾里有些辩不清楚情况。 只能听碧儿的话,驾着马车飞快的追了上去。 云清浅再看碧儿的眼底多了一份满意:碧儿虽然吵,但是却十分机灵。 刚才自己是一眼便瞧出了马车里面的少女可能是圣象国的贵族。 那男人风华绝代,眉目之间全然是不羁和王者风范,丝毫不像是随从。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是那个少女与幽若同为圣象人,而且都出现在这里,那自己就有必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云清浅一行人刚进乐善寺,就瞧见了方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一拨人。 不过他们好似怕了云清浅,目光相交的时候,眼底均是满满的惧意。 两路人还没有近身,他们便远远的绕路走远了。 乐善寺的主持虚空大师远近闻名,太后也常来这寺庙听佛,所以这座寺庙的香火异常旺盛。 云清浅只带了两个丫鬟,方才下马车的时候虽然用丝巾蒙去了半张脸,但那婀娜有致的身姿,还有那双莹莹剪眸,就足够让人侧目了。 三人刚进佛堂,便看见方才马车里面的那位少女此刻正与方丈虚空说着什么。 两句交谈之后,她便乖巧地给菩萨上香磕头。 上辈子云清浅不是没有去寺庙上过香,只是从踏进这个佛门之后,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时候,执行任务的成败不过是一念之间,她素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心下的狐疑还没有压下去,她猛然间觉得后脑勺升腾起一股毛毛的感觉。 像被阴冷的风刮过,透到心脏的冰凉! 她赫然回过头,却见那虚空方丈,已经站在了拱门的中央,两只眼睛闪烁着精光,望着她。 云清浅微微蹙眉:这个方丈,给她的感觉不太好! 虚空方丈并没有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一袭袈裟长袍,银须垂到胸口,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 “这位女施主,你也是来上香的?” 温醇的声音听在碧儿的耳里,情不自禁的多了几分亲近。 她眉眼弯弯,替云清浅开了口: “没错,小姐过来上香祈福,晚些就回去了。” ---题外话---谢谢【顾凤衣】的荷包和月票,谢谢【738002】的花花,谢谢【352759164】的月票和钻石和花花,爱你们么么哒! 第93章 我可不想守寡 虚空方丈温和的一笑,只是转瞬之间,却不赞同的摇摇头: “如今天边乌云滚滚,不多时便会有大雨,只怕会阻了女施主的行程。” “啊?”碧儿惊呼檎。 云清浅亦是收敛了周身冰冷的气息魍。 美眸中带着几分惊惧,柔柔的开口: “大师这可如何是好,我孤身在外,实在颇多不方便。” 虚空方丈沉吟了一番,回头指了指正在叩拜菩萨的少女: “这位亦是远道而来的贵客,现在乐善寺还有两间上房,隔得并不远。不如你们今晚在此歇息,明日待天气转好,再出发也不迟。” 云清浅有些胆怯的看了那少女一眼,却见她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少女不复方才的虔诚,脸上带了几分倨傲和不屑,转身由着小沙弥领着自己便朝后院的厢房而去。 “大小姐,我们真的要留下来过夜吗?那王爷那边……” 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云清浅给打断了。 她低垂美眸,声音软糯怡人,“那就有劳大师安排了。” 虚空方丈点头,派人指引了云清浅一行人离开。 云清浅身姿曼妙,一步三摇,说不出的温婉妩媚。 只是她那温婉的面容之下,那一双锐利的眸子却是飞快的将前厅扫了一遍。 乐善寺的后院分为东西苑,东厢房只有几间贵宾房,两两倚靠,相隔的都比较远。 在碧儿一心欣赏美景的时候,云清浅也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所住的这间厢房周围情况摸了一遍。 虚空方丈说的没错,这东苑的房间似乎都有人住,能听见响动,却不见有人出来。 而住在自己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路上偶遇的少女。 她门口似乎还有两个壮汉把守着,很是警醒。 是夜子时,门口传来的极为轻微的响声。 在云清浅对面方面门口两道身影软软落地之后,一抹身影也摸到了她的门口。 不一会儿,一股奇怪的异香飘了进来。 原本躺在外厅的幽若和碧儿,身子一沉,像是彻底失去了知觉。 片刻之后,那黑人便堂而皇之的推开了房门,甚至在从幽若身边经过的时候,踹了两脚。 纵使这般,幽若和碧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缓缓地朝着床头摸了过去。 手中的火折子被他点燃,待他摸到床头,竟然是鬼使神差地一把扯下了云清浅还掩在面上的薄纱。 借着微弱的光亮,那绝世倾城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黑衣人一愣,只觉得胸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那粗糙的手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云清浅细致白嫩的脸颊,这个时候身后却是出现了一道怪力。 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穷的力气横着举了起来,然后全身失重; 被人横着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门框之上。 黑衣人还来不及哼一声,就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这响动顿时惊动了黑衣人外面的同伙。 一时间,七八个人如同鬼魅一样窜了进来,将碧儿和幽若团团围住。 幽若虽力大无穷,但此刻还得护着碧儿和云清浅,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浅躺着的软床却突然动了起来。 幽若手上的动作和力道不停,却被黑衣人逼得节节后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软床的另一端陡然被掀起,一个黑衣人竟然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一把揽住昏迷的云清浅消失在床下的密道之中。 幽若用尽全力想要将缠住自己的黑衣人击退: 她一拳打在迎上来的黑衣人身上,只听见骨头寸断的清脆声音。 来人甚至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口喷鲜血,瘫倒在地上。 眼见幽若发了狂,剩下的几个人见同伙得了手,也不再恋战,打了个眼色就飞快的窜了出去。 碧儿被这一幕吓得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只见幽若疯了一般扑到软床处,一把掀开了榻子。 可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有一块冰冷的巨石,严丝合缝。 纵使她力大无穷,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出手。 她双眼血红,竟是一拳拳地朝着那巨石板上砸了过去。 生生的将自己秀气的拳头砸的血肉模糊,嘴里是痛苦的嘶吼,“小姐——小姐——” 碧儿好不容易回过神,连忙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幽若: “幽若,你冷静点,你还记得小姐临睡前说的话吗?” 听到云清浅的名字,幽若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扭过头去,只见碧儿浑身发颤,可眼底的坚毅却丝毫不减。 此刻,她正指着桌面上云清浅留下的包袱…… 且说另一边,那名黑衣人挟持着云清浅,循着地道飞快的往前狂奔。 原本以为今日能掳得圣象国贵人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没料到居然让他们意外得到这样一个绝世美人。 相较之下,那圣象国的美人儿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密道错综复杂,机关遍布。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黑衣人摸进了一个山洞。 泥土伴着铁锈的气息迎面而来,昏黄的烛火下,一名身穿黑色长袍面带鬼面具的男人远远地端坐在高位之上。 黑衣人一路走过来,机关无数。 沿途的驻守的黑衣人更是数不胜数,散步在这犹如蜘蛛网一般的地道中。 给这深不见底的山洞平添了几分诡异和恐怖。 而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宽大山洞里面,四周竟然是无数偌大的铁笼。 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那些铁笼落了锁,无数妙龄少女竟然像是动物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面! 那些少女脚上被铁链困住,几乎只有重点部位用破布遮掩。 一个大铁笼里面七八个少女瑟缩着挤到了一起。 她们的目光落在昏厥的云清浅身上,目光里除了害怕还有一丝冷漠,恐怕对这种情况已然习惯。 “教主,这个恐怕是这一年来最好的货色了。”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将云清浅放下,恭敬的跪下禀告。 那露出来一双眸子里面有贪婪有激动,但更多的却是对面前这位鬼面的惧怕。 那鬼面男人眉角一挑,眼底兴趣浓浓。 他缓缓地走了过来,目光才刚触到云清浅那张脸,呼吸不由一窒。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不需言语,不需动作,便已是倾人城。 特别是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淡粉色的双唇,衬得更显奇异妖媚。 那安详的睡容,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让人只可远观,就连靠这么近对她亦是一种亵渎。 片刻之后,眼中的惊艳转为贪婪,他不由低语道,“果然绝色。” 得了主子的称赞,黑衣人面上一喜,激动万分的低下头。 鬼面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然会意。 他弯腰,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将云清浅打横抱了起来。 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酝酿成了几分浓厚的欲色: “重重有赏!” 黑衣人眼睛一亮,转身就朝着身后的大铁笼走了过去。 目标明确,将里面一名长相标致,身材丰腴的少女捞了起来,扛在肩上。 耳边传来了少女尖锐惊恐的哭喊声,回荡在这偌大的山洞里,显得更为惊悚骇人。 这是惯例,只要有人找到好的货色,就可以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一度。 他们筹备了整整三年,三日之后,大业便成。 到时候这些女人都会送出去,哪里还有这种好事? 做这一行数年,鬼面从来没有破过戒,即使将那些女人作为鼓励,他也从未染指过。 可今天…… 踏进身后的石屋,直到那巨石大门重重的落下,鬼面才小心翼翼的将云清浅放在软榻之上。 肌肤莹白到几乎散发的微亮,红唇诱人,肤若凝脂,身段妖娆。 别说***一度,就算是多看一眼,那都是上天的恩赐。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女人,纯真却又妖娆。 光是看着她的睡颜,便想狠狠的占有…… “如此绝色,我若享用了,此生再无遗憾。” 鬼面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渴望,大手一扯便褪去了自己外袍。 重重的身子迫切的迎向了云清浅,嘴巴一撅就想一亲芳泽。 “美人,我会好好疼你的。” 只是男人还没占到便宜,榻子上睡的安稳的美人儿美眸赫然一睁。 眼中射出寸寸寒光,声音更是清冷的如同阿鼻地狱的修罗: “我也会好好让你‘疼’的!” 几乎就是在说话的同时,右手利刃应声而出。 只听得“噗嗤”一声,那利刃力道精准,深深地没入鬼面的后心处。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几乎溅满整个榻子。 “啊——” 鬼面双眼圆睁,一声痛苦的嘶吼。 身子一折,竟然活生生的让云清浅抠出去后心的皮肉。 伴随着撕心裂肺地痛苦,他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你……” 云清浅冷冷勾起嘴角,利刃一松。 那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顺势掉落在地上: “我说过,我也好好让你‘疼’的,不是么?” 只是,方才自己那一击冲着心脏而去。 却未能要了鬼面的命,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鬼面暴喝一声,飞身一旋。 不知道他是不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两人所在的这间石屋竟然是摇摇晃晃看似几欲坍塌。 云清浅一个翻身,紧紧扣住石壁上的凸起,稳住身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竟让他发现鬼面后背白骨显露出来,却不见心脏。 莫非…… 他心脏长在右侧,这才让他逃过刚刚那一劫? 算你命大! 云清浅冷哼,目光如炬,死死定在鬼面身上,寻找下一个一击即中的漏洞。 “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剧痛之下,鬼面露出了的半张脸更是狰狞无比,“你会付出代价的!” 话音落下,石屋轰然朝四面倒塌,四周再无任何遮掩。 无数的黑衣人听见响动,如同蚂蚁一般,疯狂的涌了过来。 而石屋的另一侧,方才掳了云清浅的黑衣人正疯狂的在少女赤果的身子上耸动。 这惊天轰鸣更是唬的正在办事的他大骇,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滚到了一边。 云清浅一个利落的翻身,从石壁上一跃而起,稳稳地立在他们对面。 冷眼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女,只见她双目圆睁,嘴中鲜血喷涌,已经再无任何反应。 “畜生!” 素来淡然的云清浅瞧见这一幕,也忍不住怒火喷涌。 几乎是没有做任何停留,纤细的身子一跃而起,带血的利刃直取那黑衣人的脖颈。 那黑衣人更是大惊失色,几乎语无伦次: “你、你根本就没有……”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喉咙处鲜血几已经开始喷涌。 整个人直直的朝后面倒了过去,再无任何气息。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受了重伤的鬼面男大喝一声,隐藏在四周的黑衣人迅速聚集,朝着云清浅那边扑了过去。 眼看着一***涌上去的黑衣人被云清浅轻快的打落,鬼面男快速封住了自己几个大穴,止住了喷涌的鲜血。 那如同毒蛇一般的视线却死死的定在云清浅的身上。 一边大呼“赶紧冲上去”,一边不忘怜香惜玉: “千万别伤了她,要活捉,活捉!” 鬼面男话音未落,云清浅一个优雅的翻身扣住一个黑衣人的脖颈。 几乎是在同一秒,右手的利刃一划。 黑衣人甚至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杀阀果决,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样冷血而残酷,让周围的男人不由惊得后颈发凉。 不过云清浅的利刃总归是普通的铁质,经过这么一番厮杀之后,松动脱落了不少,用起来明显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鬼面男似乎看穿了这一点,“攻击她右手!” 话音未落,鬼面男更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银色尖刀。 他嘴角一弯,望着刀尖淬上的液体,眼中泛出淫邪…… 趁着云清浅与那一群黑衣人纠缠不休的时候,鬼面男寻了她右肩那一处漏洞,用了几分内力将那银色飞刀射了出去。 鬼面男露出的半张脸上挂着淫猥。 眼看着那柄飞到就要没入云清浅的右肩,整个人更是兴奋的笑出了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浅身后的墙壁居然莫名其妙的震动了起来。 就在众人分神的那一瞬,云清浅右手一掷。 那利刃正中一个黑衣人面孔,他双眼圆睁,直直的摔落在地。 以她为圆心的方圆两米的墙壁突然受力,猛的拱了起来。 只听见“轰隆”一声,整个墙壁炸开。 溅出的无数飞沙走石,将围在云清浅周围的黑衣人一个不落的打了下去。 偏偏在她落脚之处,那一小块圆盘一般的石头分毫不动。 一抹大红色的身影就在这飞沙走石之间,从云清浅身后的窟洞里面跃了出来。 即使云清浅也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达到如此之快的速度。 因为那个身影几乎是“追”上了那柄银白色的飞刀。 让它在离自己肩膀还有一指宽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云清浅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身子就被人环住了。 她扭过头去,果不其然,撞上了一潭幽深似海的双眸。 那张铁面之下,那双迷人的黑眸里面波光流转,有再见的惊喜,更有重逢的担忧。 “小浅浅,你就这么孤身前来,万一出事了,我岂不是要守活寡?”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且柔媚的声音,几乎低沉到只有彼此两个人才能听到。 云清浅皱眉:他怎么来了? 依旧是不羁且带着三分笑意的笑眼,可云清浅明明能感受道腰间那手臂不受控制的力道,还有紧握住那柄飞刀的手心已经微微渗出血丝。 这个男人,是在紧张自己么? 容澈面戴铁面具,就连身边跟着的吴庸也在脸上动了手脚,让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容澈稳稳地抱着云清浅,轻轻幽幽的落在地面。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算她激灵,没有受伤! 看着容澈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宽心,云清浅抿了抿唇,声音依旧冰冷: “我自己能解决,如果你是来帮忙的,那就请回吧。”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歹呀?” 略带几分不满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出来,一个身穿淡黄色襦裙的少女阔步上前,不满意的望着孤傲清冷的云清浅。 不过在看到容澈渗出血丝的手之后,一张脸顿时煞白。 几乎是冲到了容澈的身边,一把抓住的他受伤的手。 那精致修长的手上一道血红的伤口,刺目骇人。 她没好气的骂道,“每次都这样,说了多少次也不听,以后受伤我才不管你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手依旧在怀里摸索着药物,小心翼翼地替容澈包扎。 ---题外话---谢谢【顾晓晨ADDLE】宝贝的月票! 第94章 大放光彩(1W) 而让人奇怪的是,素来脾气刁钻的容澈不但没有出声,反而顺从地将手伸了出去。 直到被云清浅诡异的眼神看的发毛,才将手抽了回来。 吴庸这个时候也趁机跃了过来:“苏苏,怎么了?檎” 那个名唤苏苏的少女拿着那飞刀,小眉头一皱魍: “这上面淬了万年香。” 一听这话,容澈一张俊脸瞬间全黑,那冰冷眸子里射出的寒光似能将世间万物撕裂。 这山洞本就没有风,而他那大红的衣裾却因着这滔天的怒意而飞扬了起来。 他望着鬼面男,目光如刀,几乎将那人撕裂: “你敢对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毒?” 长袖一甩,袖口里面窜出无数红色长绫。 那些红色化成夺命索魂的的利刃,铺天盖地朝着鬼面男扑了过去。 中间即使有无数黑衣人前赴后继,都被这红色开膛破肚,当即毙命。 饶是那鬼面男武功不差,纵使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却还是被伤的体无完肤。 双膝跪地,口吐鲜血。 鬼面男面露恐惧,下意识摸出怀中银哨。 一阵诡异声响之后,山洞的墙壁之上蠢蠢欲动。 不一会儿竟然裂开了无数小洞穴,一群群黑衣人如同蚂蚁一样蜂拥而至。 他们刚刚站定,手上的弓箭就已经拉成了满弓,只等鬼面一声令下。 鬼面被人勉强搀扶了起来,目光还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只要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云清浅听了这话,嘴角微扬,半是嘲讽半是调侃的望向身边的容澈: “听见了没,还不把我交出去?一命换三命,多值得?” 容澈狡黠的桃花眼低闪过一抹妖冶的笑意。 他打了一个响指,便见吴庸怀中抱了一个锦盒走了过来。 那锦盒富丽堂皇,被送到了云清浅面前。 容澈浅笑,“送给你!” 他笑靥淡柔,里面有张狂的戾气。 不过眸光流转之后,星眸半垂着。 睫毛如一双小扇轻掩,昏暗烛光之下,其人如玉,又带出三分隽淡颦颦之意。 云清浅好奇的将锦盒打开,却见里面是一柄软剑。 看外形,那软剑能够蜷缩成一团。 一拿出来,却是无比精致灵活。 最重要的是,居然是用万年难得一见的玄铁炼制而成。 云清浅心中惊叹,也不客气。 只见她连忙将那软剑抖落出来,瞬间剑锋莹莹十分锐利。 可是一打上自己的腰肢,却又十分服帖的绕在腰上,就像是一个精致的腰封。 这软剑轻巧灵活,无论是从感觉上,还是质地上,竟然与上辈子自己惯用的武器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完全将潜力发挥出来了。 虽然她云清浅从来不会随便收人礼物,但是这件武器实在是太得她的心。 如今握在手里佛就像是从自己身体长出来的一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拿下去了。 容澈一见云清浅的眼神,便知道这礼物送到了佳人心坎上,不由的露出诡异的笑容。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送我这么得心应手的东西,不怕我用它来要你的命吗?” 吴庸心底敞亮着:这个云家四小姐并不如传言中那般恶劣。 若她真的要杀自家主子,当初在右相府他们就没可能那么轻松的脱身; 再者,她没有内力,即便身段再诡异,也未必能够真的要了自家主子的命。 “云四小姐,当初你要杀主子,他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注意到你没有武器,就冲着这点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对不对?” 吴庸清淡的声音响起,竟少有的带着几分戏谑。 恩将仇报? 云清浅冷哼一声,别过脑袋不再开腔。 倒是远远立在对面的鬼面男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气到吐血,: “好你们,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弓箭手给我准备!” 云清浅轻轻一跃,躬身稳稳落在高处,似要开口说话。 那鬼面男眼睛一亮,连忙扬手,“慢!” 云清浅发丝轻扬:“第一,我跟他不熟,***自然谈不上。第二,今天死到临头的不是我们……” 话音未落,她淡淡的扫了容澈一眼,下一秒便接受到了容澈会意的笑容。 就在这一瞬,云清浅心中居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有个默契到甚至不需要语言的合作伙伴,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道身影腾空而起,容澈妖娆的桃花眼里盛着睥睨天下的张狂,薄唇轻启,“而是你们!” 三道身影一跃而起,瞬间淹没在黑衣人的围剿之中。 剩下苏苏安安心心地坐在原地,仔细的研究着怀中那枚淬了万年香的银色飞刀,压根儿就不担心三个人的安危。 只是在扫了他们一眼之后,叹息扶额: “希望完事后,不要浪费我太多珍贵的药材就好。” 容澈的红帐在三人周围绕上了一道坚固无比的围墙,那些如雨幕般的箭根本没法近他们的身。 而那些蜂拥而上的黑衣人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爬出去。 只是三人体力有限,这人海攻势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云清浅正谋划着,却见容澈靠了过来: “我出发前已经联系了十一,不多久他应该会带兵过来!” 容澈的话音还未落,从他们身后另一阵箭雨蜂拥而下。 每一箭均像是长了眼睛一眼,穿过他们头顶,直直的朝着对面的弓箭手而去。 一轮箭射完,对面的弓箭手倒了三分之一。 再看那箭标,不是凌十一的兵。 容澈和云清浅眉头一皱,两个人扭头朝身后看去。 居然发现一队排列整齐,穿着圣象国特有的民族服装的壮汉单膝跪地,正准备射出第二波箭雨。 而立在他们身后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白天云清浅遇到的那个紫衣男子。 那如同蚂蚁一般的人海中,云清浅三人身影别样的醒目。 紫衣男子遥遥的一眼便看见了她。 不顾还是在这危险时分,他挑眉朝着云清浅打招呼: “云四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云清浅淡淡的将目光挪开,眼看着第二波箭雨射出,鬼面男身前又倒下了一波黑衣人。 容澈远远的望着紫衣男子,四目相对之间,似乎有一股诡异的气氛在流动。 紫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云清浅身侧的男人。 虽然他以铁面遮住了容颜,却遮不住那一身孤傲的王者风姿。 他淡淡挑眉,浓重的眸色里划过一丝疑惑: 云清浅身边什么时候多出这样一个男人来了? 圣象国悍将威猛凶悍,前排箭雨刚落下,后排立刻满弓上前。 竟不给黑衣人一丝喘息的机会,直打的他们节节败退。 紫衣男子狡黠的勾出一抹笑容,转身倚靠在一块大石之上,慵懒而高贵。 目光沉沉的望向云清浅,言语中似乎带着几分嘲弄: “云四小姐,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也不是圣象国的人随便可以来的地方。” 容澈美眸中划过一抹冷意,广袖之下已经有气流涌动。 也就在这个时候,墙角一个铁笼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凄厉的声音: “九阙,凤九阙,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 凤九阙? 云清浅脑海中飞快的搜集着这个名字的讯息: 凤九阙,人称九阙公子,西韩太子。 而众人无一不被这声嘶力竭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云清浅秀眉一蹙,果然瞧见了白天马车里面那个少女正趴在铁笼边上。 她发髻散乱,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惊恐。 凤九阙脸色一变,当即喝了一声,“闭嘴!” 不过他的话音还没落下,那鬼面男像是受了什么启发一样。 大手一扬,对着角落里面那些铁笼,嘶吼道: “弓箭手准备,对准她们!” 这些铁笼里面关着各种肤色不同的少女,一看就知道是从圣域各个不同的国家掳来的。 而这鬼面能够在这里打造这样一个盘旋曲折的山洞,甚至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恐怕势力不小。 再加上这一波人看中年轻貌美的少女就掳走,甚至不管她们是不是官员之女或者皇宫贵族。 由此可见,其背后的势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 这鬼面使出这一招,无异于破釜沉舟。 若是真的让他杀尽铁笼里所有的少女,势必会在整个圣域大陆引起巨大的麻烦。 出云虽然国力强盛,但是却负上了其他几国贵族少女的性命。 若是其他几国联合起来,出云将会有亡国大难! 在这转瞬之间,云清浅便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理了个透彻。 不过越是清楚了这幕后的意图,便越是对鬼面那险恶用心和卑劣手段恨之入骨。 铁笼里面的少女被吓得面无血色。 一个个如同癫狂了一般疯狂的往身后挤去。 一时间,偌大的山洞里面哭号声,哀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衬得这里如同人间炼狱。 此刻,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拉圆了满弓。 “放箭!” 鬼面一声令下,弓箭手冷漠的望着那些吓得花容失色的少女,指尖一松—— “嗖——” 只听见利箭破空,直直地朝着铁笼中那些无辜的少女射了过去。 箭刚刚射出去,云清浅身边一红一黑两个身影,如同两道闪电,飞快的窜了出去。 容澈大手一扬,袖口中射出万丈红菱。 那红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将角落里面的铁笼统统的遮挡了起来。 而那融合着他无上内力的红菱,更是犹如铜墙铁壁。 箭雨蜂拥而至,却在撞上红菱之后,跌落在地上。 凤九阙望着那万丈红菱,浓重的眸子里面闪过惊异。 那样的风姿,纵使面上带着面具,却遮不掉他身上的王者丰姿。 一举手一投足带着睥睨天下的气魄。 而他方才使出的招数,化玉帛为干戈。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跟云清浅又有什么关系? 准备就绪的圣象国弓箭手正打算射出下一波箭雨,却被凤九阙扬起的手堪堪打断,“慢!” 领头的汉子一脸诧异: “九阙公子,两位公主还在里面!” 凤九阙扭过头去,一双凤眸射出寸寸寒冰,竟摄的那汉子全身一僵: “我答应你们国主的事情自然会办到。” 沉沉的目光落在容澈身上,好一会儿他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对着身后的圣象国汉子道: “如果你不记得出发前我说过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话音未落,凤九阙紫袍已经扬了起来。 袖口有气流涌动,竟将落在地上的碎石裹成了旋转的球状。 圣象国汉子只觉得头皮发麻,当即跪倒匍匐在地,“属下明白。” 圣象国的壮汉们拉圆了手中的弓箭,指尖却不敢有任何松动。 不听凤九阙命令私自行动是死,救不回两位公主也是死。 一时间凤九阙身后静的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放箭!继续放箭!” 鬼面看见箭雨都挡了下来,眼中的惊骇恐慌持续升级。 一双眸子涨的血红,恨不得能将云清浅等人活活吞噬下腹。 弓箭丝毫近不了铁笼,而自己的弓箭手却被冲上来的那个女瞎子杀的措手不及…… 鬼面望着一片狼藉的山洞,只觉得有人拿刀在剜自己的心: 三年的筹谋,竟然就这样毁于一旦! 真的好不甘心! 片刻沉默之后,鬼面铜牙一咬。 终于是翻身一跃,跃到一处不显眼的角落,双手在角落的暗格里面摸索了一阵。 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他身后不远处的一道石铸的暗门缓缓打开。 他大手一挥,将外袍裹在自己的伤口之上,飞快的跑到暗门前面。 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身后一眼: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话音落下,他便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那暗门也在下一瞬猛的合了起来。 严丝合缝,完全瞧不出任何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还在安全地段看戏的苏苏已经摸到了云清浅的身侧,他不解的开口: “你刚才明明就看到鬼面跑了,居然不去阻止?” 云清浅嘴角一勾,淡淡的扫了苏苏一眼: “如果我去阻止了,接下来你就没好戏可看了!” 见云清浅卖关子,苏苏没好气的撇嘴。 一边嘟囔着,一边从怀中摸出一把药粉,朝着想要靠近自己的黑衣人一洒。 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那黑衣人面目狰狞。 身子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七窍流血瘫倒在地上。 “五——四——!” 云清浅抽空扫了苏苏一眼,示意他最好是目不转睛,“三,二,一!” 一字刚落音,方才闭合的暗门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那声音之响,几乎将整个山洞震的跟着摇晃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天的巨响。 那暗门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方才受了伤的鬼面也被那强大的气流喷出了暗道,整个人血肉模糊横飞出来,然后重重的坠落在地上。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一片血帘。 甚至到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他手下的那些黑衣人更是被这一幕骇的连下一步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只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躺在地上、痛苦蠕动的首领。 此刻的苏苏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嘴了,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风轻云淡的云清浅: 给人逃生的希望,下一秒又将人希望粉碎! 这才是最狠毒的吧! 这个女人简直太狡猾了! “咳咳……咳咳……” 一阵清脆的咳嗽声从崩塌的暗道里面传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跟着声音挪了过去。 只见两抹清丽的身影从满是灰尘的暗道里面缓缓走出来。 其中一个不满的开口抱怨: “小姐早说过一次扔一个就够了,威力很大的好不好!” 另一个憨厚的声音有些尴尬,“对不起碧儿,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吗?” “着什么急,小姐既然有吩咐……” 只不过这话还没有说完,碧儿抬眼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一抹绝美的身姿。 她只觉得眼眶一酸,眼泪顺势流了下来: “小姐,你在这啊,你没事就好,简直吓死我了!” 幽若一抬头,看见云清浅完好无损的站在远处,眼眶也跟着一红。 两个人如同花脸的小猫见到了主人,不顾一切朝着云清浅那边跑了过去。 云清浅望着脸上脏兮兮的幽若和碧儿,心中一暖,“我没事!” “小姐,你这个轰天雷实在是太厉害了!” 碧儿双眼冒星星,兴奋的想要尖叫。 云清浅淡淡挑眉: 当初自己遇到那个被囚的少女时,就注意过这里的地形。 出发前才会刻意准备了一些硝,硫磺和木材,制成了土制的炸药,以备不时之需。 听了这话,立在的高处的凤九阙凤目一眯。 里面情绪复杂,甚至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震惊: 传说中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以一敌万,撼天动地的轰天雷,她一介女流居然会有? 片刻的震惊之后,凤九阙望向了云清浅: 她纵身跃到高石之上,迎风而立,面上是不可一世的张狂。 传言果然是传言! 凤九阙暗暗在心中惊叹: 她云清浅哪里是什么软弱无能之辈? 胸中似有什么在涌动,素来沉稳的他眸中竟然在这刻显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占有欲,甚至是痴狂。 那样炙热的目光落在容澈眼底,让他十分不悦。 如鹰一般的目光锐利似箭,周身瞬间泛起骇人冷意。 就在下一秒,袖口的万丈红菱已经顺从自己的心意直直的朝凤九阙射了过去。 红菱犹如坠上了千斤巨石,万柄飞刀。 凤九阙猛的侧身一躲,只觉得一股锐利的冷意呼啸而过。 发髻上的流苏寸寸断开,飘落在地上。 他再抬眼,恰好撞上了容澈那双染满怒意的墨色美眸。 “再有下次,断的会是你的脑袋。” 容澈声音醇厚动人,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可偏偏给人一种几近窒息的压迫感。 云清浅有些无奈: 这个容澈什么情况啊,这个时候还有空争风吃醋? 凤九阙嘴角一勾,心中一个完美计划瞬间成型。 他纵身一跃,飞快的闪到鬼面的身边,一把将他捞了起来,对着周围的黑衣人道: “你们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你们的下场会比你们的老大还要惨!” 方才那轰天雷的威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老大武功高强,强掳了这么多少女,从未失手。 如今都被伤成了这样,如果他们在继续反抗的话…… 一时间,众人互相对视,竟没有一个动手的。 倒是被凤九阙挟持在手的鬼面,低低的笑了起来。 声线粗犷低沉,犹如地狱里的鬼魅,一股青烟从他的袖口冒了出来。 云清浅暗道一声不妙,手中铁爪直直的射向的鬼面的手腕。 只可惜,虽打中了他手腕,却没能阻止一道绿光从他袖口中射了出来,直冲半空,炸开成一朵璀璨的烟花。 “你!”云清浅一把揪住了鬼面的领口,怒意上涌。 “虽然你没能成为我的人,但是抱过你,也就无憾了。” 烟花瞬间即散,如同鬼面脸上的生气。 他急急的吐出一句话,整个人再无气息: “你也别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看到这璀璨的烟花,那群黑衣人像似突然被打了鸡血。 一个个怒吼着朝着云清浅等人那边冲了过去。 特工出身的云清浅不会不知道那烟花代表的意义——同归于尽!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在群龙无首的时候,竟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弓箭手再次拉圆了满弓,箭雨带出了破空的风。 将云清浅和容澈的衣服扬了起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并肩而立,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饶是远远观战的苏苏,此刻眸光也轻微浮动: 除开云清浅那乖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冷情性子不说。 他们两个人只能用“天造地设”这一词来形容。 而凤九阙没有料到自己擒贼先擒王的举动,竟然会带来玉石俱焚的效果。 便领着手下的圣象国壮汉,搭箭拉弓,阻止黑衣人上前。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凤九阙一眼,这个男人虽然聪明,却将死士的忠诚看的太轻了些。 利落的避开箭雨,云清浅在容澈用红菱围成的范围外。 选了五个点,分别搁置了一包炸药。 容澈跟在她身后,掌风不断,当下疾射而来的箭雨,更挡住了致命的袭击。 凤九阙远远的看着,这两个人甚至不需要言语,却是配合的那般默契。 如此将才,可遇而不可求! 这样的两个人,若是为己所用…… 心中的小算盘还没有拨响,却见云清浅猛的扔了一个火折子过来。 凤九阙错愕的抬头,却见容澈、幽若,碧儿和云清浅已经飞快的守住了五个炸药点。 而吴庸和那些圣象国壮汉则负责掩护,给他们创造最好的时机。 眼看着所有人都退到了红菱之外,云清浅一声令下,“点火!” 火折子瞬间引燃了炸药包外的发丝,以飞快的速度烧尽。 “马上离开!” 云清浅纵身一跃,只觉得身后传来了一道温热的触感。 她整个人就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山洞都跟着地动山摇。 因为炸药带来的热浪将一些碎石灰尘带了起来,卧倒在地上的人几乎一个个狼狈不堪。 红菱范围外的巨石被炸药引爆,坍塌了下来。 将那些成千上万的黑衣人生生困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黑洞中。 云清浅推了推掩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声音清淡: “你这是多此一举。” 做任务的时候,这种场面没有十次也有九次,云清浅从来就没有受过伤。 而容澈刚才的举动,看在她的眼底,不免有轻视她之嫌。 此人能在第一时间想着保护她,也让她有些感动,有些改观。 但,这都却不足以改变她逃婚的决定。 容澈缓缓的抬起头,面容明秀动人,容泽艳光,令人不能漠视,一双美眸瞬也不瞬地看向云清浅…… 方才轰天雷炸开,耀目火焰于她身后绽开,再缓缓的从她身后落下。 耀目的金辉映照下,少女狂傲之极的面目带着惊心动魄的颜色。 烈火映的她如同一只从烈火中飞出的凤凰,几欲冲破这尘俗的禁制,直达苍穹之巅,九霄之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想起佛经里描绘的那个场景——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她聪慧、隐忍,却又机智、果敢。 就方才她那一番作为,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有那般胆色? 妖冶的声音,缓缓的在云清浅耳边响起,带着不容质疑: “我说过,我可不想守寡!” 云清浅皱眉:身边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诡异,他为什么要掩藏自己? 为什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直觉告诉自己,招惹上这个男人麻烦会太多。 如此妖孽的样貌,却又有着高贵异常的身份,以后身侧桃花断然不少。 而她云清浅,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跟那些三妻四妾争风吃醋的闲工夫,她可没有。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敬而远之。 云清浅睨了容澈一眼,缓缓起身,正要说些什么,山洞入口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着那铿锵的节奏,还有整齐划一的步子,便知道来人不在少数。 她淡淡拢眉,果然瞧见凌十一一身戎装领着禁卫队约莫四五十人陆续走了进来。 光看着这尸横遍野、血肉模糊的样子,就知道刚才经历的一场恶战。 但是更让他震惊的是,就凭着云清浅他们几个人,居然就将这个烂摊子给收拾好了? 而他们几个人除了身上沾了些血污,身上竟然不见丝毫伤口。 那自己兴师动众带的一万精兵岂不是白跑一趟? 云清浅美眸扫过一脸震惊的凌十一。 素手一环,软剑便飞快一缩,在腰间圈成了精致的腰封,根本看不出来是杀人利器。 细细一看,波光粼粼,甚至还有鎏金龙凤纹。 衬着她那柳腰款款,莹莹动人。 这个容澈,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原本容澈还想看着云清浅满意的神情,却不料佳人神情淡淡,素手一拢便朝着凌十一那边走了过去。 “真是没有良心!” 容澈一双桃花眼莹莹泛着水色,红唇娇艳。 配着那略带哀怨和失望的眼神,任谁瞧了都心疼至极。 倒是吴庸仿佛感觉到了那淡淡的幽怨气息,立在容澈身侧轻声道: “主子,依着云四小姐的性子,没有将东西还回来,不就代表很喜欢了么?” 话音未落,容澈双眼一亮。 那墨色双眸定定的锁在云清浅身上,影影绰绰的,似乎从中映出她纤细绝美的身影。 心中莫名一阵畅快,他嘴角一扬,口气却依旧冷淡,“多事。” 而凌十一在看见迎面而来的云清浅,一双俊眉更是紧紧的蹙起: 她满身血污,脚下步伐却异常坚定。 眸光平淡,仿佛从层层黑雾中脱颖而出,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可逼视的光芒。 云清浅一脸坦然,“这次就算还你一个人情,我们互不相欠。” “你……”凌十一一时错愕,竟不知该说什么。 出发前,容澈只是让他领兵过来,却没说清楚个中缘由。 如今云清浅突然出现,更是让他心中涌起一团疑云: 在金銮殿,自己不过帮她说了两句,而且还带着私心。 而如今,她竟将这场血战的成功作为回礼赠给了自己。 而且还是这般的风轻云淡,这样的理所当然。 这个云清浅,实在是……有趣的紧! 云清浅指了指铁笼中的少女,“那些是圣域各国掳过来的少女,甚至还有圣象国的公主。” 圣象国的公主? 凌十一脸色一变,果然看见几个圣象国装扮的壮汉正在铁笼那边一一搜寻。 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更是让他心中大骇。 他连忙招呼身后的士兵,“赶紧过去帮忙,把人都放出来。” 扭头再看向云清浅,正打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 却冷不丁瞧见她素手一扬,指着对面已经被封住了的山洞,: “这山洞里面还有上千死士。” 第95章 我会得到那个女人 凌十一俊秀的脸上陡然蒙上一层复杂的情绪: 这里距离出云京都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竟然有人在这圈养死士,强掳各国贵女…… 而且,如今连西韩太子凤九阙也出现在这里…… 禁卫队的首领面色沉重: “世子爷,是不是要将外面的一万精兵都引进来?不然我们恐怕无法活捉那些死士。魍” 凌十一皱眉沉吟,抬眼望向了凤九阙。 却见他一双眸子沉沉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倒是云清浅淡然开口檎: “这山洞空地未必容得下那一万精兵,就算人都进来了,里面的尸体也未必能给你什么有用的信息。” 云清浅声音清淡,在这幽深山谷犹如一汪清泉,沁人心脾。 没错,这山洞密封。 等那一万精兵到齐了,里面的死士说不定都死了。 凌十一休想再从他们身上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那禁卫首领一抬头,却见说话的是相府那名声狼藉的四小姐,不由面露轻蔑: “既然他们是死士,又岂会轻易倒戈?属下倒想听听云四小姐有何高见。” “之前他们见了首领的信号,所以才会有同归于尽的拼劲。” 云清浅微微侧身,绝美的脸上峨眉淡扫,清眸流盼,竟是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只要是人,对黑暗就会有恐惧。 慢慢的窒息感,再加上无边黑暗,会让他们的恐惧上升。 对生存的渴望也会激发到最大。” 凌十一俊秀的脸上似乎也露出兴味。 就连正在指挥的凤九阙也竖起了耳朵,凤目中含着期待: 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他实在很想听听她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倒是容澈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落在云清浅身上的眸色微微转暗。 红唇一抿,莹白的手掌有些不悦的紧了紧。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线光亮,便能给他们生存的希望。” 云清浅秀眉一挑,素手指向巨石缝隙中有些松动的泥土,美眸中却是一片肃杀: “谁想活命,就用一条有用的消息来换。名额只有五个,先到先得。” 清脆悠扬的声音婉转动听,犹如玉珠落盘,却吐出了随意便能左右数千人性命的话语。 凌十一和凤九阙心中大震: 给他们以生存的希望,为了这零星希望,他们勾心斗角,甚至是互相残杀也不无可能。 而最后能够活着出来的人,带来的消息绝对也是最珍贵的。 小小年纪,竟然能如此谋划人心……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凌十一心中震惊,此刻却再也想不出比云清浅这个主意更好的办法。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云清浅身后不远处那一抹明艳的大红色。 那男子身量高挑,风姿卓绝,隐约之间,张扬的魅力让人不可漠视。 这个男人又是谁? 他可不记得云清浅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正当他打算上前细看的时候,眼前却是一黑,一个黑色身影堪堪挡住了他的视线。 吴庸红唇轻启,指着已经朝洞口那边走去的凤九阙: “凌世子爷,您再不行动,九阙公子可要抢先一步了。” 凌十一俊眉一蹙,再扭头看向云清浅。 只见她清眸流转,绝美的小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心中一动,他也不再多做纠缠,转身便朝着洞口那边而去。 这是在出云,不管问出什么来,都不足以为外人道。 云清浅脚步轻快,主仆三人飞快的出了山洞,却没有上官道,而是拐上了去半山腰的羊肠小道。 “小姐,我们不回云府吗?”碧儿没有功夫底子,走起来不免有些吃力。 云清浅扭头扫了碧儿一眼,右手一环。 腰间的软剑飞快的伸了出来。 只见她素手一划,一根半人高的新鲜树枝断裂在她手中。 她扬手将树枝扔给了碧儿: “当然不能回去。云府的人将我送到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跟容澈那个大变态交待。” 碧儿摇摇晃晃地接住了云清浅扔过来的树枝。 有了这树枝的支撑,走路也越发稳了起来。 她心中暖意浓浓:自从上回跌落悬崖之后,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性子十分清冷,却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答的人。 就连身边的丫鬟也十分照拂,从来不会因为身份而有什么差别。 这样的主子千载难逢,这样的女子更是世间少有。 只可惜这样一个绝代佳人,却要嫁给一个妖孽王爷,实在是暴殄天物呀! 碧儿心中一番嘀咕,却不知道云清浅领着她已经在半山腰这条羊肠小道上绕了几个圈。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竟还困在原地! 怎么回事? 云清浅秀眉一蹙: 自己的记性从来都是毋庸置疑,她分明记得当初是在这附近的山洞口爬出来的。 难不成这里也有人懂那奇门遁甲之术,在那洞口附近布上了阵法,将自己给困住了? 五行八卦云清浅略知一二,可像自己这般清心寡欲之人竟然还能迷失在这阵法之中,这一时半会也未必能将这阵法解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大红色的身影,竟然飞快地朝着自己而来。 衣袂翩跹,在他快步的动作之下,扬起了红色的波浪,热烈而动人。 容澈抬头,一眼便看见云清浅的身影。 只是那一抹喜色还没有浮上来,又被浓浓的怒意给掩了下去。 薄唇一凛,铁面下的凤目里面翻腾着热浪,更带着几分酸酸的味道: “小媳妇儿,方才鬼面说你让她抱了?” 云清浅美眸一睁,却见那五行八卦阵竟丝毫没有阻住容澈。 在这方寸之地,他如入无人之地,坦荡荡地闪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男人未免管的太宽了,云清浅秀眉一蹙: “不过是抱一下,若非他心脏长在右侧,这一抱能换一条命,也算是值了。” 佳人话语淡淡,善于捕捉信息的摄政王眸色更为浓重,满腔怒意夹杂着酸味和不甘,霸道的宣布: “以后你只有我能抱。” 云清浅也不恼,平静的俏脸丝毫不见起伏: “那就要看你有几条命够换的了。” 说完这话,云清浅转身便要离开。 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困住自己的那五行八卦阵竟散开了。 容澈凤眸一沉,里面似化开了迷离的大雾,朦朦胧胧,似梦似幻,让人看不真切。 那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沉,扯出一道半月弧度,带着几分别扭: “难不成你以为你嫁给我这个事实还能改变?” 云清浅却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别扭从何而来,只是淡淡回应: “我素来都是一个人,你可以逼迫我嫁给你,但是你却阻止不了我逃跑。” 容澈一怔,美眸中雾色凝聚,瞳色愈发鲜明,映着云清浅那张绝美的小脸: “你能在我手中跑掉那是你的本事,但是身为我的女人被别人抱,后果很严重。” 那个“抱”字,容澈几乎说的咬牙切齿。 想到方才那鬼面临死前所说的话,他只觉得有滔天/怒意在胸口翻滚,恨不能将那鬼面从地狱拉上来,再生吞活剥了。 “你这是……在吃醋?” 云清浅身子一倾,迷离的眼里因为好奇而褪去了平日的锋利。 夹杂了一丝柔美之态,更让人顿觉美艳不可方物。 容澈只觉得胸口一阵轻跳,他本生的惊艳绝伦。 游历圣域数十年,见过的绝代佳人不在少数,却从未有人让他侧目。 纵使再美的佳人,在他面前却也稍逊几分颜色。 而今,他却被这一抹柔美惊艳,胸口似有什么东西盈满,澎湃着,呼之欲出。 俊脸因为云清浅的调侃泛起一抹桃色,他涩然一笑,如同百花绽开在他唇边: “这不是吃醋,这是我在行使我的权利。” 云清浅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再与他纠缠,迈开了步子朝山下而去: “对了,你记得告诉凌十一,轰天雷很贵的,改日让他把银子还回来。我云清浅从不做亏本买卖!” 容澈嘴角轻轻一勾,调笑着看着云清浅: “你就这么走了?” 云清浅眼珠子一转,转过身来,淡淡的笑: “等天亮了,不如咱们来找点有趣的事情玩玩?” 容澈眸光一闪,嘴角轻扯:“说说看……” ***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依旧渐渐亮了起来。 容澈一袭华服立在德王府的门口。 素来便听闻摄政王生的极好,可脾性却极其古怪,随便就可要人性命。 闻讯赶来的门房跪倒匍匐在地,连正眼也不敢看容澈。 容澈墨色的眸子一闪,缓缓进了凌十一府,色淡如水的唇里轻轻吐出一句话: “去告诉凌十一,我来要债了。” 一听这话,门房冷汗涔涔,连忙应声,低头爬了起来,飞快的朝着后院而去。 高宅林立,翠绿琉璃瓦,暗黄绕边,从拱门望去是一片宽宏的垂幕大厅。 后院中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微风轻扬,到处是馥郁魅人的花香。 透过荷花池的雕栏玉砌,远远的能看到一抹玄色的身影凭栏而立。 容澈美眸一闪:那是凌十一。 不过……他身后不远处无形无状倚在榻子上的紫色身影又是……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抹紫色身影朝着这边转了过来。 淡褐色的眸子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容澈的身上。 四目相对之间,一股诡异且疏离、甚至带着几分敌意的气息弥散了开来。 凤九阙慵懒的动了动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缓缓而来的容澈,嘴角微扬: 俊美妖冶的脸庞带着一抹尊贵和不容人忽略的绝尘傲意。 而一袭玄色外袍更将他衬托得俊逸非常,尊贵优雅的模样。 不像一国之摄政王爷,更像修罗殿走出来的绝美妖孽。 这就是出云摄政王,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摄政王黑眸中那淡淡的疏离,让他有些不解: 难道他们认识,或者,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候,还结下了梁子? 凌十一和凤九阙围坐在石桌边上。 容澈这是一脸疏离的倚靠在亭子的朱红凭栏之上。 微风起,卷着荷花的香气,扬起了三人的发丝。 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去,只怕要叹一句: 此生此世再也无法遇见此番比画儿还美景致。 “阿澈,天亮了之后你就要去迎亲,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了?” 凌十一看着容澈,眼神复杂十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心动的女子,竟成了自己兄弟媳妇儿。 若新郎是旁人,他一定会动手将云清浅抢过来,可惜…… 容澈淡淡一笑,绽开了满室血红的曼陀罗: “听说此次你立了大功,必然获封良田千倾,黄金万两,珍宝无数,我特意前来恭贺。” 轻轻浅浅的声音有如脆珠落盘,也让凌十一面上爬上了些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若非你前来通知,我也不会得到消息。” “哦?”凤九阙一双凤目微挑,探究的看向容澈:“原来是摄政王通风报信啊?” 容澈倨傲一笑,带着目空一切的张狂和不屑: “不过是半路遇到云四小姐身边的丫鬟,求我救她们家小姐。我人单力薄,只好请十一帮忙了。” “对了,她如何了?”容澈眸光一凝,面上露出担忧之色。 凌十一一听这话,不由的跟凤九阙对视了一眼。 两人面上均是带着几分惊艳与希冀的颜色。 “我刚还与九阙公子谈起她呢!” 凌十一想起当日在山洞里那一抹飒爽英姿,心中微微一动: “我看你要担心的不应该是云四小姐,而是山洞里那些黑衣人。” 凤九阙的脑海里同一时间也浮现出了轰天雷炸响那一瞬间的场景。 那少女身形单薄,烈焰在她身后炸开,衬得她犹如从烈火中走出来的凤凰。 那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就如同当日她身侧的那个男子,这两个人…… 心中这样想,嘴里也就这么说了: “那样的女子整个圣域大陆绝不会再有第二个,若谁得之,实乃万幸……” 这毫不掩饰的赞叹和惊艳的话语,听在容澈的耳里直觉的极其刺耳。 若非他还要顾及着身份,管他什么西韩太子,直接一掌劈了。 “看来我那个小未婚妻带给两位不少的惊喜呀!” 黑眸中隐过一抹暗芒,容澈将怒意压下,俊眉轻挑,心中却暗暗决定: 以后要把那只小狐狸给看紧点,太招人了! 凤九阙一听这话,凤目陡然一缩,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冷意: “你说什么?” 容澈妖冶地往身后的凭栏上一靠: “实在不巧,鄙人就是九阙公子口中那位万幸之人。” 胸口似有什么东西猛的被掏空,凤九阙褐眸一眯,只觉得周身不舒服起来,“你们……” 凌十一深深的看了容澈一眼,缓缓的开口道: “皇上不久前的确给他们两个赐过婚。今日天一亮,两人便会成婚。” “赐婚啊!”凤九阙好看的薄唇一掀,嘴里呢哝着这两个字。 想起当日看到云清浅不可一世的张狂摸样,再看看面前妖冶阴柔的容澈,面上竟然缓缓的浮起一抹笑意。 “恕在下直言!” 那一抹身影从山洞见到的那一刻就植入了脑海。 不管是轰天雷还是云清浅,他凤九阙志在必得。 凤九阙眯了眯凤眸,望向容澈: “你们不是一路人。” 没错,虽然两个人的确有婚约,可容澈从来就不认为那御赐的婚约能够困住云清浅那样的女人。 所以,他才会对凤九阙的举动如此之反感,甚至憎恶! 凤九阙嘴角的笑意让容澈十分不舒服。 冷芒从眸中闪过,若非脑海中还有别的打算,恐怕广袖中的红菱早已经将他撕成了碎片。 “是不是一路人,可不是你说的算。” 容澈慵懒的凭栏而立,妖冶的眸子闪烁着叫人后颈生寒的冷意,素手一扬衣裾,无风却扬起了巨大的气场…… ---题外话---看文愉快! 第96章 惊世婚礼(1) 96、 冰冷的眸子里面是冷意,周身流泻出来的是让人不敢逼视的高贵。 “那我拭目以待。” 面对容澈这强大的气场,凤九阙非但没有半分怯弱。 反而兴致极浓,嘴角勾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魍。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空气中涌起了一股莫明的寒意,仿佛一触即发。 一个是西韩太子,一个是出云摄政王。 两个人样貌均是无双,身份也是异常高贵檎。 在此刻却为了一个靖远侯府软弱不堪的云清浅弄的硝烟四起。 这若是传出去,只怕要跌破所有人的眼睛。 凌十一在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开口打破了僵局: “阿澈,你这次专程前来,该不会是只为了道贺吧?” 容澈美眸一闪,周身的冷意自然而然的散去,卷起了一股柔和的气息。 他素手一揽,脸上勾起一抹笑容,“你看,我竟然把正事忘了。” 说完这话,他便朝身侧的吴庸投去一瞥,“吴庸。” 吴庸会意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封金贴,端端递到了凌十一的面前。 凌十一有些狐疑的伸手将金贴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面色一凝。 看到凌十一的反映,容澈邪魅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可是舍不得?” 凌十一抬眼,恰好碰到凤九阙淡褐色的凤眸略带兴味的从金贴上扫过。 他略微有些尴尬,“哪里话,这功劳原就不是我的。” 说完这话,凌十一脸上又恢复了平素的淡泊,吩咐身侧的小厮,“四儿,带吴庸去帐房。” 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加上有个凤九阙在这。 容澈只觉得在这里多待一秒,恐怕就要忍不住撕了那个西韩太子,便开口请辞。 凌十一寻了个借口,特意将容澈送到了门口。 他幽幽的望着容澈,沉吟了半响,就连从帐房陆续抬出来的紫檀木箱都没能让他侧目。 眼看着容澈就要钻进马车,他才开口,“那个女人不简单。” 容澈弓着的身子一怔,然后缓缓的转过头来。 绝美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是么?” 凌十一见容澈有些动摇,又开口道,“你要小心些。” 容澈卷长的翘睫一垂,遮掩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再回头的时候,脸上挂着的笑容灿烂若朝霞,即使是凌十一也不免被晃花了眼。 “那可怎么办呢?” 容澈墨色眸子清澈见底,脸上是纯真无邪,嘴角微扬,绽开灿若百花的笑容: “我就爱她的不简单。” 说罢这话,他便是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凌十一。 绝情绝意的摄政王,甚至在面对生死予夺的时候,臭脾气也不知半分收敛的他,竟然说出了“爱”这个字…… 望着仪仗后面连绵不断的木箱,凌十一墨色的眸子渐渐暗沉了下来:这个云清浅啊…… *** 翌日一早,连绵十里的红妆从摄政王府招摇过市,朝着云府而去。 京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万人空巷的场景。 有一部分的人是来看热闹的,想看看这位叱咤风云的摄政王是何等天人之姿; 也得有的人是带着嘲讽来的,是想看看云家那位软弱无能的四小姐如今嫁给王爷,会有何等惨败不堪的下场。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今日,他们将看到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世惊婚。 在京都最繁华的大街之上,迎亲的队伍前所未有的壮观。 百位铁骑兵在前开道,中间是百位样貌出众的侍女沿途抛洒花瓣。 后面有八十八对金童玉女手持捧花,亦步亦趋。 最后,依旧是摄政王手下,最为精良的铁骑护卫。 而在那八抬大轿的前面,一匹一人高的骏马精神抖擞,那垂顺的毛发乌黑发亮。 而他背上的那名男子,更是英姿飒爽,绝代风华。 大红色的喜袍加身,是他最为钟爱的热烈红色。 连一旁围观的众人也忍不住唏嘘: 这个世上,再无一男子能够将红色穿的这般热烈。 他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眼底是放荡不羁。 眸光所到之处,都似能点燃星光,叫人心神激荡。 那藏在人群之中的少女们,甚至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只敢待他走远之后,默默的,悄悄的偷看他的背影: 这样俊美无双的男子,就算是再嗜血残忍,也会有女人飞蛾扑火的! 仿佛是看到了人群中争相涌出来的粉红色泡泡,容澈竟然好心情的嘴角一扯。 那嘴角一侧微扬起来坏坏的弧度,带着魅惑,还带着一丝雅痞,瞬间就能勾走无数少女的心。 “啊,天呐,好帅!” 人群中登时炸响。 不光是那些少女,就连围观的那些男人,在看到如此秀色可餐的容澈,也禁不住面红心跳: 饶是女子,也少有这般风情! 这夸张而招摇的队伍一路前行,两个时辰之后,就停在了云府的门口。 昨夜,云清浅未归。 这件事非但没有惊起云府太大的***动,反而云府里面的人,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该安排的安排,该准备的准备。 新娘早已经梳妆打扮好,盖上头盖,娇羞不已的等着容澈来迎娶了。 而前院里面,容澈将从凌十一那儿要过来的银子全数送到了云府,美其名曰:“为云清浅准备的陪嫁。” “老太太,这银子……” 柳姨娘望着这十来箱闪亮的银子,眼睛冒着贪婪的绿光。 银子不少,也足够叫云老太太心头痒痒了。 只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她心中琢磨了一番之后,脸色一沉,瞪向柳姨娘: “眼皮子浅的东西!” 柳姨娘被这么一呵斥,整个人也焉了下来:“老太太?” “哼,老大根本就没给那个扫把星准备嫁妆。如今她的婚事,要做的漂漂亮亮,免得不我还是要出些东西的。如今有了这些,面子上也过得去。再说了,若你女人当真做了摄政王妃,还有必要眼红这星星点点银子?” 云老太太冷哼了一声。 柳姨娘这么一想,心里也十分的敞亮。 她谄媚的笑着:“老太太说的是,说的是,是我目光短浅。到时候等灵芝当了摄政王妃,还能生个儿子,到时候一定不会忘记老太太的大恩大德!” “娘啊——你在胡说什么呢?” 一道羞涩不已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柳姨娘回头一看,就瞧见一抹大红色的身影从屋里快步跑了出来。 说话间,那人已经将脑袋上的盖头给掀开了。 那张还算漂亮的脸上涂着夸张的脂粉,那双唇更是火红如血; 身体一动,那浓郁的香气四溢开来,呛的柳姨娘连打了三个喷嚏。 “灵芝,你这是做什么啊?” 柳姨娘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那云老太太一看到云灵芝这副德行,免不得冷眼瞧着她。 “哼,等她真的能骗过容澈再说后面的事吧!” 冷冷的扔下这话,云老太太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开了。 能不能攀上容澈不要紧,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儿子。 云清浅彻夜未归,而且黑衣人今日也没有现身,是不是代表已经成事了? “若当真成事了,那解药就会送过来!” 云老太太每每想起自己儿子所受的苦,就心疼的不得了。 这会儿更是着急上火的想要赶去密室,看看解药是不是被送过来了! 而另一边,云灵芝的脸色在看到云老太太离开之后,也变得十分难看了。 她恨恨的咬牙,等着云老太太远去的背影: “娘,等我当了摄政王妃,一定会为你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出气的。” 柳姨娘看着浓妆艳抹的云灵芝,又是担忧又是高兴: “好,娘就等着享你的清福呢。所以晚上一定要小心!” 云灵芝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用力点头。 就在她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柳姨娘,您赶紧让姑娘准备准备吧,摄政王的迎亲队伍来了!” 一听这话,云灵芝的胸口更是小鹿乱撞,一时间又惊又喜,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柳姨娘反应快。 她一把将红盖头盖上,“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候着便是了。” 看着柳姨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云灵芝往前厅而去,别苑的屋顶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唉!” 云清浅懒洋洋的倚在屋顶晒太阳。 她扭头扫了碧儿一眼,“碧儿,你叹什么气?” 碧儿不会武功,这会儿被幽若强行拉到屋顶上凑热闹,觉得又是刺激又是害怕。 她又是一声长叹,“小姐,你当真只是想让云家人付出代价么?” 碧儿总觉得怪怪的。 凌晨的时候,她听到小姐说要跟王爷演戏。 王爷也很痛快的答应配合。 可在王爷离开之后,小姐嘴角那阴测测的笑容,让她记忆犹新。 小姐该不会揣着什么别的目的吧? 幽若看了云清浅一眼,伸手撑着下巴,跟着云清浅一起看热闹: “这个叫做一箭双雕!” 云清浅眸光一亮,撑起身子扭头看向幽若,饶有兴致的开口说道: “说说看,什么叫做一箭双雕?” 幽若见状,也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其一,若是被摄政王知道有人冒充新娘,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到时候,小姐想整治谁,那不是轻而易举的?” “哦——”碧儿突然就明白了。 她撅起嘴巴,不满的看向一脸赞赏的云清浅,补充道: “那其二就是,小姐你将计就计,让大小姐跟王爷拜堂成亲。 到时候来一个反咬一口,说他们拜过堂,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拒婚了!” 见碧儿这么聪明,一点就通,云清浅满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孺子可教也!” “小姐,你太狡诈了!” 碧儿气鼓鼓的偏过脑袋,一脸的郁闷。 云清浅诧异的看向她,“怎么,碧儿,你到底是跟谁一边的啊?” 碧儿委屈的望着云清浅: “小姐,王爷昨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那就说明你在他心底是特别的。 而且,虽然王爷那个人表面上很残暴,平时也喜欢捉弄你。 但是……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你啊! 相反,你每次遇到麻烦的时候,他都及时出现。 其实,我觉得王爷挺好的。” 说道最后,碧儿的声音越来越弱,甚至还带着一丝打抱不平。 云清浅愣了一下,失笑的正准备驳斥她的时候,幽若却突然开口了: “碧儿,为什么你觉得王爷好?我觉得炔公子才是最适合咱们小姐的。 炔公子武功又高,人又温柔善良。 而且,对小姐百依百顺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着想。 我觉得啊,小姐不嫁给王爷是对的。 因为啊,小姐早晚都要嫁给炔公子……” “喂喂喂!”云清浅面如菜色的望着自己两个丫鬟: “说什么呢你们,你家小姐我啊,决定孤独终老,谁也不嫁!” 说完这话,云清浅也不给她们回嘴的机会,直接翻身从屋顶上跃了下去。 “小姐!” 幽若正要追,却冷不丁被碧儿拽住了衣摆。 她回头一看,只见碧儿两眼泪汪汪的瞪着她: “幽若,小姐家给谁的事情我们先放放,你必须得送我下去!” 幽若没有办法,只能是先放下私人恩怨,一把捞起碧儿跃下了屋顶。 当云清浅和碧儿、幽若混入人群之后,恰好瞧见喜婆颤悠悠的将新娘子给背了出来。 云灵芝从小就被柳姨娘训练,所以腰肢纤细,走路如弱柳扶风。 这会儿,喜婆才刚刚走出大门,突然就瞧见面前一双纹龙靴。 她猛的一停,差点没将背上的新娘给摔出去。 “王、王爷?” 那喜婆硬着脖子,僵硬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容澈。 他,竟然下了马直接走到了喜婆的面前? 这一回,就连混在人群中的云清浅也禁不住微微有些错愕。 昨日凌晨时分,她的确是跟容澈提过: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让云家和柳姨娘付出代价。 所以,她让容澈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她猜到了柳姨娘会让云灵芝代替自己出嫁,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容澈。 也就是说—— 容澈这个时候,压根儿还不知道面前的新娘子根本就不是自己。 那现在他下马,是打算再当中羞辱自己一次? 心中的错愕让云清浅一时间忘记别开目光。 这目光落在容澈的身上,他仿佛是感应到了。 竟突然转过头来。 那桃花眼所到之处,无不盛开热烈的桃花。 只不过那双凤眸闪了闪,又归于平静,他再次转过头去,盯着喜婆背上新娘。 那桃花眼底波光流转,似乎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呼!” 云清浅心头猛的一跳。 她皱起眉头,心中低咒: 这个容澈到底是不是人啊? 难道他背后长了眼睛,竟然能够发现自己? 要不是她反应快,躲的早,肯定就被容澈那个家伙看见了。 “王、王爷?” 喜婆被容澈那幽深冰冷的目光盯的差点站不稳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红唇轻启: “让我来。” 这一次,容澈的声音异常的平静,温醇。 甚至,还让人产生了一丝温柔的错觉。 “王、王爷?您、您说……” 那喜婆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容澈。 这还是那个专横独断、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容澈吗? 不是说他府里有一百零八个庄园,专门用来圈养那些女人的吗? 这些王孙贵胄娶亲,能够亲自过来接亲已然是很不得了了。 如今,摄政王不但亲自过来,甚至还下了马,说“让我来”? 这,简直就是对女方莫大的尊重和疼爱啊! 传闻不是说,这摄政王与云府四小姐水火不容的吗? 怎么…… 原本趴在喜婆背上的云灵芝也是被吓到了。 从一开始听到容澈声音的时候,她就惊的心脏差点骤停了。 她手心都开始冒汗了:难道容澈发现什么端倪了? 可是,当容澈说出“让我来”三个字之后—— 她心中五味杂陈。 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是更多的却是嫉妒! 满满的嫉妒! 容澈那样一个不羁暴戾的男人,竟然愿意为了云清浅亲自下马迎亲。 那个草包她凭什么? 她又有什么资格? 想到这里,云灵芝在心底更是不停的诅咒: 恨不得云清浅立马就去死! 第97章 惊世婚礼(2) 97、 那喜婆就算是见过再大的世面,也还是被容澈的行为给吓到了。 她就这么仰头,呆呆的望着容澈,整个人都傻眼了。 倒是她背上的云灵芝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心急难耐地伸手,暗暗在喜婆的腰上掐了一把。 “哎哟!魍” 喜婆疼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不过瞬间她就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不迭:“是是是!” 她这边一屈膝,云灵芝还没来得及跳下来,就感觉自己的腰上停了一只大手檎。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这么被打横给抱了起来。 “哗!”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之声。 “唔——” 云灵芝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容澈看了新娘子一眼,一边阔步朝着花轿那边走去,一边低声开口: “吓着了?” 这声音是外人从未听过的温醇,带着陈年老酒的醇香,让人光是听着声音就要沉醉了。 云灵芝羞红了脸,慢慢的摇头。 那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在这一瞬间迅速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她胸口“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心脏仿佛随时都要从喉咙眼里面跳出去。 就算是隔着红盖头,她仿佛都能够感受到那些人投来的嫉妒羡慕的目光。 可是,一想到这个目光和这份宠爱原本是应该属于云清浅的,云灵芝心中那一团嫉妒之火就开始熊熊燃烧,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暗暗咬唇,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彻底得到容澈,让他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耳边,唢呐声声,喜庆的音乐夹杂着鞭炮声震天响。 容澈身穿大红喜袍,抱着新娘一步一步稳稳的朝着喜轿那边走过去。 他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表情十分的满足。 就好像,怀中抱着的,就是他这辈子最为珍爱的女人一般…… “小姐,你看看,王爷好像真的把大小姐当成你了!” 碧儿躲在人群中,看到云灵芝霸占了自家小姐风光的婚礼,气的是七窍生烟。 这么多聘礼,这么大的排场,甚至亲自下马迎亲,这样的荣光,简直是前所未闻。 就光冲着这个迎亲礼,就知道王爷是多么重视这件事了! 而此刻的云清浅看到容澈的时候,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容澈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是盖着盖头,要区分自己跟云灵芝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好吗? 他当真没认出来? 碧儿气鼓鼓的瞪着云灵芝: “小姐,今晚肯定少不得要闹洞房,到时候那些人把王爷灌醉了,大小姐趁火打劫,占了王爷的便宜,到时候王爷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碧儿的这一番话倒是让云清浅愣了一下。 她狐疑的扭头,看向碧儿: “有……这么严重吗?” 碧儿义正言辞的点头,“当然啊!要是被王爷知道他被耍了,一定会恼羞成怒,到时候后果可不堪设想。” “不是吧?”云清浅扭头看向容澈。 此刻的他还算温柔的,但是杀人的时候,那种冷漠可是叫人后劲发凉。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故意算计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图大人终于睡饱了,从她的袖口里面探出颗脑袋来。 “簌簌!” 它刚刚绷直身体准备伸个懒腰,一双萌萌的大眼睛恰好就看到抱着新娘的容澈。 “嗷!” 只见它一声怪叫,连忙将脖子一缩,飞快的又躲了回去。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抬起袖口望向里面的图大人: “难道,连你也怕他?” 图大人飞快的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圈,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真是……”云清浅无奈的轻叹一声,终于是妥协了: “这样,我一路跟到摄政王府的看看,尽量保证不让你们的白莲花王爷被玷污,这样可以了吧?” 碧儿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好!” 云清浅扭头看向幽若,“幽若,待会儿你替我去办个事。” 说罢,她附到幽若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幽若眸光闪了闪,轻轻颔首,便朝着云府那边摸了过去。 当她翻身跃上墙头的时候,竟发现自己袖口里面传来一阵异动。 她轻轻抬起袖口,抖了抖。 只见里面滴溜溜的滚落一小团红色的“便便”。 “这是……” 幽若凝神,想要仔细的瞧一瞧。 却见那一小团“便便”突然一散开,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自己。 “图大人?你怎么跟我来了?” 幽若一脸的狐疑。 图大人有些尴尬的别开目光,然后威严的窜到她肩上: “簌簌,簌簌!” 小孩子好奇心别那么重! 而与此同时,云灵芝已经被容澈抱上了花轿。 帘子才刚刚放下来,柳姨娘也跟了出来: “王爷,有些内务小姐不熟悉,若是我跟在旁边,定然会比较稳妥。” 柳姨娘说完这话,迟迟不见容澈回应。 一时间,满脑子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就在她紧张的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时候,容澈突然心情颇好的开口:“那你跟来便是。” 一听此话,柳姨娘喜的差点掉下眼泪来。 她不放心云灵芝那冲动的性格,所以才要过来在边上提点一二。 彼时,云灵芝坐在喜轿里面,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不知道是为何,或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她竟感觉血都往脑袋上面冲,整个人脑袋都开始混沌了起来。 她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一股淡淡的香气侵入鼻腔。 云灵芝的脸红扑扑的,摇摇晃晃地坐在轿子里面。 从云府去往京都摄政王府,约莫是两个时辰的路程。 这一路上,大伙儿都为了一睹摄政王的风采而倾巢出动。 云清浅这一路跟随着。 目睹容澈温柔细致的对待。 从新娘出云府大门开始,他几乎是给足了一切的面子。 云清浅不由的困惑了起来: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没有戏弄自己,二没有让自己颜面尽失,就好像这次成亲就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婚礼无比顺利的进行着,那一切的繁琐礼仪,容澈都是耐心的完成,没有变一丝的颜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在司仪的高唱之下,新娘被簇拥着送进了洞房。 原本混在人群之中凑热闹的云清浅,不知为何,突然转身离开了。 她来过摄政王府,所以直到洞房在哪。 漫无目的的,她竟然走到了新婚洞房的这间屋子的前面。 她轻轻咬唇,想着自己上午跟碧儿许下的承诺,便开始自我催眠: “呐,我只是为了兑现跟碧儿的承诺,没有别的意思!” 说罢,她一个轻盈的翻身,跃入了洞房隔壁的屋子! 在等待的过程中,云清浅能够听到隔壁新娘被送进洞房的声音。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腰间的软剑,隐隐蓄着力道。 入夜微凉,薄薄的月光透过铁窗缓缓的洒落一地,覆盖在云清浅略显单薄的身子上。 她缓缓收敛了眸子,掩去了身上的戾气。 却没有发现从方才开始,腰间那软剑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反映…… “我就知道那八抬大轿请不去你。”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里面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戏谑。 云清浅蹙眉,心中一惊:怎么回事,自己如今竟然连方丈之内的人气都感觉不到了? 她缓缓的转过身去,将心中的震惊压下,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目光所到之处,一抹深紫色的身影堪堪立在铁门之外。 玉冠簪在乌黑的发顶之上,一袭鎏金滚边的长袍,王者气息浑然天成。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凤九阙穿朝服。 西韩不愧是织锦大国,这般耀目的织锦也只有云锦能够出其左右了。 凤九阙抓住了云清浅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自然而然的认为那是她对自己臣服的表现。 凤目微微一扬,薄唇快意一弯,心情愉悦的等着云清浅对自己示好。 岂料云清浅美眸一收,转过身去: “这般上好的衣料,在这里弄脏了可不划算。” 凤九阙俊脸一黑,不悦的望向云清浅: 这个女人脑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自己的衣料? “你这样设计容澈,难道就不担心整个靖远侯府会因为你遭罪吗?” 云清浅鼻尖溢出一声哼笑,依旧没有回头: “当初我跳崖的时候,之前的云清浅已经死了。如今即便靖远侯府毁了,又与我何干?” 凤九阙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杀伐果断,六亲不认,果然心狠手辣,我喜欢!” 自古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而面前这个云清浅,虽然是个女人,却比男人更铁血。 凤九阙一双凤目里面闪烁着熠熠星光。 打从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就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回响。 这个女人自己一定要得到! 歆长有度的手一扬,掌风忽起。 而原本紧紧闭合的大门也在这一瞬间受了力道,缓缓的打开…… 在摄政王府里面有这般响动,非但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反而还让身着朝服的别国太子堂而皇之的进来,看来这个凤九阙果然有几分本事。 凤九阙轻轻一揽衣抉,向前一步。 大手虚空一抬,稳稳的定在了半空。 云清浅扭头,回头望了过去。 那大手骨节分明,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蜜色的微光。 带着无穷无尽的诱惑,仿佛只要将自己的手搭上去,这一切的疑惑,麻烦都将迎刃而解。 凤九阙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在耳畔,带着诱惑的魔力: “跟我走,我将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云清浅美眸一闪,漂亮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焦距。 视线范围中,仿佛只有那一只充满诱惑的手。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声音不复往日的清丽,甚至带这一丝暖糯,“跟你走?” 凤九阙嘴角一弯,继续蛊惑: “没错,我钟意你。跟我走,我许你侧妃之位!” 云清浅眼神依旧迷蒙,此刻已经走到了凤九阙的面前,那纤细的右手缓缓抬起…… 因为常年历练而起了厚茧的右手上,突然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 那是云清浅的手! 凤九阙凤目一眯,深邃的眸子里面有狂喜,更有几分不可捉摸的深意。 垂眼望去,那歆长细致的手在月光的晕染下,如同极其珍贵的凝脂玉。 那极佳的触感,柔美的形状,竟是让凤九阙呼吸一紧,心跳也微微加速。 他微微抬眼,便见云清浅一双眸子里面犹如覆上了水雾。 迷迷蒙蒙,竟然是别样的魅惑迷人。 目光紧紧的锁在她粉嫩娇媚的唇上。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竟是不能自已的低头便要吻上去…… 眼看着凤九阙的唇就要触到那饱满莹润的粉嫩双唇。 只听见一声“咔嚓”的脆响,一股尖锐的刺痛从掌心传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右手一拂。 虽然没有刻意,可那带着几分内力的动作却生生的将云清浅娇弱的身子扫了起来。 那略显单薄的身子腾空而起,眨眼之间便摔落在地上。 凤九阙心中一惊,哪里还顾得上右掌上的痛意,上前两步倾身就要上前去扶云清浅。 却不料跌在地上的人儿冷冷的抬起头来,嘴角勾起嘲讽: “原来这就是凤太子钟意别人的方式?” 凤九阙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十分难堪。 他蹙眉望着还在轻颤的右手。 方才自己毫无防备,云清浅竟然用了巧劲扣住自己的手指。 若非自己反应快,这右手肯定就被这女人给废了。 第99章 婚礼惊魂(1) “刚才若不是你……” 凤九阙刚想开口争辩,却见云清浅秀眉微蹙,低低闷哼,便知道方才自己那一下力气重了些。 心中无奈,他还是第一次拿一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望着面前人儿娇弱的模样,凤九阙心窝一软。 口气也情不自禁的放软了,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祈求髹: “清浅,跟了我吧?” 云清浅冷笑,撑着被摔疼的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也许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觊觎你的侧妃之位,或者,她们还会以为那是无上的荣誉。但是……蠹” 凤九阙皱眉望着面前的女人:难道不是么? 出云虽然强盛了几十年,但如今皇帝皇帝年幼,摄政王把持朝政。 只要自己继位,到时候,西韩便会是圣域第一强国。 莫非…… 这个女人瞧不起侧妃之位,她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 心中闪过的念头让凤九阙微微挑眉: 这个女人好大的胃口! 只不过云清浅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凤九阙差点傻眼: “但是,这些女人却不包括我云清浅。” 果然! 凤九阙面露复杂情绪,太子妃的位置早就已经…… 不过,相较之下,从一开始完全想要利用云清浅; 再到现在,凤九阙发现自己不但想要她的聪明才智,更想要她的臣服。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 “如果你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我会给你机会,但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凤九阙蹙眉,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只是这话却是换来的云清浅的低笑。 她抬眸扫了凤九阙一眼,毫不客气的道: “果然是在皇宫养出来的,我很好奇,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凤九阙望着云清浅诡异的笑容,心中不免有些烦闷: 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他虽然只有二十岁,却已然是名满天下。 十三岁出征,将出云大军逼得动弹不得。 就连靖远侯也要忌惮三分,这还不够? “你这样的女人,配容澈实在是暴殄天物!” 云清浅冷笑: “我到底是高攀了,还是低就了,这些都不劳凤太子操心。 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凤九阙跟我不是一路人! 第一,我是出云人,绝对不会为你所用; 第二,我要的男人这辈子只准有我一个女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得是我自己挑的。” 此话一出,凤九阙差点没将眼珠子给瞪出去: 这个云清浅是疯了吗? 圣域大陆上哪个有成就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 这个论调若是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凤太子,看来你是听清楚了。” 看见凤九阙那如同吞了苍蝇的表情,云清浅嘴角一弯,转身便指着那敞开的大门: “听清楚了就请出去吧。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云清浅,你别不识好歹!” 凤九阙不由的十分气恼: “我说过,既然我要把你带出去,一切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不管是你,还是靖远侯府,都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云清浅也不搭理他,只是转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只剩下一个脊梁骨给凤九阙。 “凤太子,你能够想到的事情,容澈华自然也能想到。 他能够把持朝政这么多年,你可不要太小看他。” 云清浅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便闭上了眼睛。 这个女人! 凤九阙见云清浅油盐不进,直气的恨不得直接将她绑了捆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不仅仅想要她的人! “既然如此,你就等着吃苦头吧!” 好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凤九阙摔袖便要离去。 周身扬起的怒气卷起了一股狂风,看着是别样的骇人。 眼看着他就要走出牢笼,身后却是传来的云清浅冷冷的声音,“等一下!” 凤九阙脚下步子一顿,满是阴郁的脸一僵,然后马上柔和起来:难不成她想开了?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云清浅却是幽幽开了口,“记得把门带上。” 下一瞬,凤九阙一张俊脸彻底变成铁青,那原本想要转身的动作僵在半空。 那被强行压下的怒气瞬间被点燃,瞬间燃成了燎原之势。 凤九阙此刻凤目血红,周身都散发的骇人的怒意和狂躁。 若现在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定然将人生生劈开两半。 等到屋子外面再也没有了凤九阙的声音之后,云清浅突然沮丧了起来。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自己从一开始不就期望着,容澈真的跟云灵芝发生点什么吗? 这样自己才能够光明正大的拒婚! “咣当!” 隔壁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云清浅精神一紧,双足一点,直接翻身跃上了横梁。 暧昧昏黄的灯光轻轻摇曳着,打在云清浅的脸上。 她轻轻探头朝着洞房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一袭大红色喜服的容澈跌跌撞撞地撞开了门,摇摇晃晃地朝着床头那边走了过去。 坐在床头的云灵芝在喜轿上闻过了异香之后,整个人只觉得手脚无力。 刚才容澈闯进来的时候,她就冷不丁惊了一大跳。 双手紧紧的攥在胸前。 直到身边的床榻一沉,她的心更加是提到了嗓子眼。 容澈是什么人她清楚的很,他的手段有多凶残,她更加清楚。 所以如今,这个大魔王就在身边,她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本王来了,为什么你还不说话?” 容澈突然凑到了云灵芝的身边,隔着红盖头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 “啊!”云灵芝被遮挡了视线,如今容澈一动手,她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过,那扑面而来的浓郁酒气却是让云灵芝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咬唇,故意放柔了声音,试探性的开口: “王、王爷?” 容澈那妖冶的眸子轻轻一眯,修长的指尖隔着喜帕放在云灵芝红唇的位置: “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迷醉的微醺,格外的诱人。 云灵芝能够感觉到容澈越靠越近,那沙哑的声线就仿佛近在耳边: “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还打算叫我王爷么,小狐狸?” 小狐狸? 这一定是容澈对云清浅那个贱人的昵称! 云灵芝此刻早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进的这个洞房。 她只觉得自己才是真正配的上容澈的人。 妒火燃烧之中,她也意识到了一点: 那就是——容澈喝醉了,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分辨出来自己的声音不对。 一想到这一点,云灵芝更是兴奋的连脸都红了。 她压抑着心中狂喜,声音甜的发腻:“夫君……” 在她说出“夫君”二字之后,云灵芝明显能够感觉到容澈的呼吸一重。 紧接着,他的手就开始扯自己的腰带。 若换做其他时候,云灵芝早就等不及将自己扒光了。 可这个时候,她还是忍着体内的蠢蠢欲动,媚声说道: “王爷,您别这么急嘛。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妾身再来伺候你好不好?” “便依你。” 就在容澈转身去取喜秤的时候,云灵芝又扶着脑袋娇声道:“王爷,妾身第一次服侍您,能不能将灯熄灭了?” 容澈嘴角轻轻一勾,广袖起,顿时整个屋子里的灯都灭了。 挑盖头,喝交杯酒,一切都进行的那么顺利。 容澈放下酒杯,反身立在原地。 他身子歆长,挺拔。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身上。 那绝美的俊颜虽然不甚清晰,但是却更加撩人。 云灵芝就这么看着他,只觉得此刻自己就是那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容澈醉眼迷蒙,身姿却挺的笔直。 他轻启红唇,“现在灯也熄了,你不脱掉衣服,怎么服侍本王?” 云灵芝羞红了脸,但最后还是咬牙站了起来,开始解自己胸前的盘扣。 喜袍一件一件的剥落,云灵芝那姣好的身姿也露了出来。 当她褪的只剩下亵裤和肚兜的时候,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她娇羞不已的抬头,看向容澈,带着撒娇:“王爷……” 容澈轻嗤了一声,道,“小狐狸,你是打算让本王亲手去脱么?”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内力,让趴在横梁上的云清浅后颈一寒。 她怎么有一种错觉,那个大变态好像是跟自己在说话似得? 那云灵芝听了这话,更是羞不自胜。 连忙含羞带怯的垂下了脑袋,等着容澈前来品尝。 云清浅神经突然就紧绷了起来。 她皱起眉头,在容澈抬腿的时候,藏在指尖的银针一弹。 “嗖——” 第一波银针刚刚射出去,第二波就紧接着跟了出来。 目的明确,第一波是射向容澈的,第二波是指向云灵芝的。 现在容澈喝多了,自己直接把他们两个迷翻了,等到第二天容澈醒来,发现自己被骗,自然会有他的打算。 云清浅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 然而,事情的走向却没有如她的愿。 那些银针才到半路,容澈竟然广袖一扬,内力迸出。 “啊!” 云灵芝身上的最后一点物件都被撕碎,崩裂开去。 她那娇美的声线更是暧昧不已。 而云清浅射出来的银针也被这内力意外的打落在地。 “该死!” 云清浅低咒一声,她甚至觉得这个容澈是故意的。 他府里圈养了那么多女人,自然是嗜色成瘾。 就算他发现新娘子是云灵芝,肯定也会占了便宜再说。 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这种男人的清白? 他还有清白可言吗? 想到这里,云清浅突然就怒火中烧。 她一个旋身,正准备跃下横梁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之声。 那声音…… 怎么那么像云灵芝的? 云清浅连忙收敛心神,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云灵芝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原本精致的发髻也被那内力震的凌乱不堪。 这会儿她身边,正围着无数的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 “啊——”云灵芝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但是她偏偏又手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容澈依旧醉眼迷蒙:“之前在万蛇窟,你不是轻而易举的就逃出来了吗?所以今个儿洞房花烛,我就让我养的这些宠物来看看你,当做给你的惊喜了!” 他眸光微闪,一脸悠闲的品味着杯中陈酿。 “王爷,王爷,你不能这样……” 云灵芝的话还没说完,容澈突然就变脸了。 原本盘旋在四周的暧昧气息,在他变脸的瞬间就冷了下来: “闭嘴!” 语毕,他掌下的桌子也一并的四分五裂。 云灵芝吓得脸都白了。 她知道容澈喜怒无常,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这般翻脸无情。 “我后院养了那么多女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容澈妖冶的笑了,这一笑倾国倾城。 可落在云灵芝的眼底,却像是最可怕的毒蛇一般骇人。 “我告诉你,那些女人啊,都不是什么清白人家。有勾栏里的,有给别人做过小妾的,有歌姬舞姬,还有生过孩子的……” 容澈一边说一边笑:“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捡破鞋!” 说道这里,他脸上突然露出诧异之色。 扭头,盯着一丝不挂的云灵芝,“对了,你还不是破鞋吧?” “你——”云灵芝惊恐的瞪圆了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容澈,“你、你想做什么?” 容澈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冷笑,“等你变成别人用过的破鞋之后,说不定我会考虑在后院给你腾出一个位置。” 说罢,他指了指王府里面最高的一层塔: “那里面,有曾经得罪过我的死囚犯。只要一个女人光着身体从一楼上到九楼,还有命活着,自然有资格上我的床。” ---题外话---二更到! 第100章 婚礼惊魂(2) 语毕,便有一位身穿黄色襦裙的女子从侧屋走了进来。 云清浅凝神一看。 那个女子她认得。 就是当初在在山洞里面对容澈发脾气的那个髹。 而她身后,跟着两名强壮的婆子,上前一把揪住云灵芝的头发,就将她往外面拖。 云灵芝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王爷你饶了我。我不是云清浅,我不是,我不是,求你放过我!” 容澈依旧醉眼迷蒙。 他上前两步,像是很认真的看了云灵芝一眼,随即不悦的娇嗔: “小狐狸,你最是狡猾。如今都跟我拜堂成亲了,还要我放过你?真不乖!” 这暧昧的话语落在云清浅的耳里,叫她背后爬出一层鸡皮疙瘩。 而云灵芝则是吓得浑身发抖。 此刻,她已然是被拖到了门外。 门刚刚打开,她就开始拼命的尖叫: “王爷,放过我,我不是云清浅,云清浅已经被——唔——” 云灵芝只觉得肩头一疼。 之后,不管她怎么拼命的张嘴,无奈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面露惊恐,想要挣扎。 可惜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撼动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 眼看着云灵芝被人光着身体拖到长廊上,一直在外面静观其变的柳姨娘更是惊的面色惨白。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柳姨娘在惊慌之下,忘记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么一撞,竟然将驾着云灵芝的两个婆子撞得一个趔趄。 她一把护住云灵芝,满脸惊恐: “她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你们怎么敢如此对待她?” 云灵芝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的攥着柳姨娘,生怕她离开自己半步。 那黄衣少女一眼就瞧出柳姨娘是有武功的,心中暗惊。 不过转瞬之后,她又笑吟吟的说道: “夫人误会了。” 柳姨娘看着云灵芝吓得发抖的样子,皱起眉头: “我误会什么了?” 黄衣少女笑道:“王爷素来不喜女人身上脂粉气太重,所以让奴婢们去帮王妃沐浴。可能王妃害羞,所以一直不愿意,刚才惹怒了王爷,所以我们才动作稍微重了一些。还望夫人好好劝劝王妃。” 见她们几个还是客客气气的,柳姨娘也放下了防备。 她狐疑的开口,“当真?” 云灵芝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 她拼命的转动着眼珠子,拼尽全力的想要开口,无奈自己喉咙好像是被扼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黄衣少女连忙开口,“自然是真的。王爷今日如此大的排场迎娶王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知道王爷有多心疼王妃。” 柳姨娘眼珠子转了转。 刚才她在门口守着,亲眼瞧见容澈醉醺醺的样子。 本来瞧见灯灭了,以为大事已成。 谁知道半路屋里又闹了起来。 自己早就跟灵芝说过,男人未必喜欢这么浓郁的香气,她偏是不听。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便得罪了容澈,以后的日子才会更加的难熬。 想通了这些,柳姨娘面色就柔和了下来。 她转身拉着云灵芝,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在家里是千金小姐,可在嫁为人妻就要懂得如何服侍夫君,投其所好。 不过是沐浴更衣,可不许耍小孩子脾气,赶紧去,知道么?” 云灵芝惊恐的用力瞪着眼睛,无奈柳姨娘根本就没反应。 她还当是自己靖远侯府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吗? “赶紧起来,跟嬷嬷她们去。” 柳姨娘直接将云灵芝给拉了起来。 云灵芝拼尽全力才拽住柳姨娘的衣袖,死也不肯松开。 “怎么回事,都嫁人了,还闹什么小姐脾气?” 柳姨娘看到云灵芝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不行。 她干脆一拂衣袖,直接将云灵芝的手给摔开了。 她看也没有看云灵芝那惊惧无比的眼神,此刻她只想他们的好事早点成了。 这样,明个儿一早就算容澈醒来想不认账,那也没这么容易! 想到这里,她干脆回头看着两个婆子: “有劳二位了,赶紧送王妃下去吧!” 那黄衣少女盈盈一福身子,用眼神示意那两个婆子直接将云灵芝给架了起来,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此刻,云灵芝的脸上已然是涕泪横流。 整个人颤抖了两下,一股热流便从身下渗了下来。 两个婆子只觉得手臂一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云灵芝已经被吓的晕了过去,还尿了一身。 “啧,吓尿了。” 黄衣少女语气甚是尖酸刻薄。 眉眼轻轻一挑,她示意身边的两个婆子,“你们把人带过去吧!” 那两个婆子点点头,直接拉着已经不省人事的云灵芝拖走了。 只是她们还没走几步,突然一道黑影窜了出来。 “嗖嗖”两声闷响。 当黄衣少女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那两个婆子已经瘫倒在地,被人抹了脖子。 脖颈处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那黑衣人一把扛起昏迷过去的云灵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恰好回头跟黄衣少女的目光打了一个照面。 那双眼睛乍一看,就好像压根儿没有黑瞳。 煞白一片,死气沉沉,却杀意浓浓。 看的黄衣少女犹如被雷击中一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咕哝。” 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吼,那黑衣腾空而起,一道银色的闪电直直的朝着少女的面前激射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那少女竟是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根本无法挪动脚步。 “小心!玲珑!” 吴庸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揽住水玲珑将她扑到一边。 “哼!” 一声闷哼之后,一股血腥味儿弥散开去。 吴庸正准备起身去追,却被水玲珑一把给拉住了。 她皱着眉头,“别追了,你受伤了,不是他的对手。” 吴庸回头看向自己的右臂,果然看到一个很深的伤口。 他眉头都没皱,“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没受伤,也未必打得过?” 水玲珑咬唇,“先包扎伤口,我们再去找王爷。” 而另一边,当云灵芝被拖出去之后,容澈整个人就这么隐在暗处,静静的喝酒。 一杯又一杯,直到整个酒盅彻底的空了。 云清浅眼珠子转了转,正准备开溜的时候,容澈突然开口了: “没让你看到活春宫,是不是有点失望?” 静谧的房间里面,好像没有任何的声音。 云清浅只觉得头皮一炸,这个混蛋,早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么? 不管了,先跑再说! 就在云清浅暗暗施力准备跑路的时候,突然一道雄浑的内力震了出来。 直接将她面前的墙壁给打穿了。 云清浅被喷的灰头土脸。 脚尖还没落地,便被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红菱给缠住了腰肢。 下一秒,整个人一阵天翻地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容澈就坐在自己对面。 “你早就知道我跟过来了?” 云清浅突然有一种被人戏弄了的感觉。 她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倒是容澈,身上虽然有一股浓郁的酒气,但是眼神分明,炯炯有神,根本就不似喝醉了的样子。 他从头到尾都是装的! “没有叫你如愿以偿,你是失望呢,还是庆幸?” 容澈优雅的用手肘支撑着下颌。 望着被红菱缚住的云清浅,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 而那笑意之下,则是浓郁的不满:“别挣扎了,你越用力,红菱只会收的越紧。” “哼!” 云清浅突然之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心底十分恼火,脸上却岿然不动,挂着冷笑: “王爷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容澈明知故问,伸手轻轻在她俏脸上摸了一把,算是吃豆腐:“怎么说?” 云清浅暗暗咬牙: “其实在昨晚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对不对? 王爷的耐性和演技都不错。 那么讨厌云灵芝,竟然还能跟抱她上花轿,跟她拜堂,跟她喝交杯酒——唔——” 云清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澈修长白皙的指尖给堵住了双唇。 他暧昧的凑了过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莹润的双唇: “啧啧啧,小浅浅,你知道么?你这样质问我,只会让我以为你吃醋了!” “你——”云清浅气结,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给征服了: “吃你妹的醋!” 容澈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他一把将云清浅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云清浅整个人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虽然灰头土脸,但容澈竟然意外的不嫌弃。 他一掌拍在云清浅的屁屁上。 “啪!” 饶是性子再清冷,云清浅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容澈,你再动我信不信我宰了你!” 容澈缓缓颔首,那鲜红的舌头伸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舔过她白皙的脸庞,却突然犹豫了。 云清浅眸子里面射出冷冷的光,分毫不让的瞪着他。 容澈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 好半响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我有洁癖。” 云清浅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恰好是灰头土脸的。 她平日里也十分的爱干净,可这一次,她从未如此高兴自己这么脏兮兮的。 “我就是这么脏,既然你有洁癖,那就放开我!” 云清浅咬唇,被缚住的手用尽全力摸向腰间的软剑。 眼看着指尖就要触到了,容澈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一般,眸光一亮。 “既然脏了,洗洗不就干净了?” 容澈的话音刚刚落下,缠绕在云清浅身上的红菱就跟长了眼睛似得四散开去。 而她腰间的软剑,也随着散落的外套被卸下了。 “你做什么?” 云清浅正准备翻身退出去,冷不丁被容澈直接缚住了双手,强行握在身后。 他一脸暧昧迷醉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这才是你的味道!” “你无耻!”被束缚住了手脚,云清浅气急败坏,只能逞口舌之快。 但是容澈丝毫也不在意。 他嘴角扯出一抹坏坏的笑容: “你想让我碰云灵芝,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退婚了对不对?” “……”被人猜中了心思,云清浅无话可说。 容澈继续说道:“为了配合你,我身上都沾上了那个丑女人的味道,熏得我难受死了。你不乖,所以要收到惩罚。” 云清浅眼珠子一转,连忙转移话题: “容澈,反正你跟我大姐成亲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们拜过堂了,就算没有洞房,那也已经是夫妻了。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容澈满脸笑容的在云清浅红唇上飞快的啄了一下: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外人只会以为我取的是云家四小姐。 既然今日你主动送上门,那就代表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怕我冰清玉洁的身体被别的女人玷污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的美意,让你替你姐姐来入了这个洞房!” 说罢,容澈直接抱着云清浅站了起来。 他身形一闪,眨眼之间就出现在后院的偌大的浴池里面。 云清浅的尖叫声刚刚哽到喉咙,整个人就被容澈抱着直接跳入了水中。 “唔……” 她原本是熟悉水性的。 可双手被缚住,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力。 只能随着容澈上下浮沉,艰难的呼吸着。 肺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双唇才刚刚张开,便有两片薄唇欺了上来,直接堵住了她的檀口…… “唔……” 云清浅艰难的呼吸着。 容澈凤眸半眯,耐着性子将空气渡给了她。 一边渡气,另一边,两人的唇舌也是开始了一场追逐战。 云清浅躲,容澈就追。 她越躲,他气势就越凶。 最后,她躲无可躲,只得是顺着他的侵略一起起舞…… 就在云清浅被吻得两眼发黑的时候,容澈的大手早就已经从上到下将她捋了个干净。 身上的灰尘是没有了,但是连一块遮羞布也看不到了…… “噗通!” 容澈就这么抱着云清浅,直接从浴池里面冒了个头。 浴池很大很宽也很深,云清浅的脚踩不到底,只能是条件反射攀住容澈的肩膀—— ---题外话---一更到,稍后还有二更! 第100章 云清浅露出真颜 容澈修长的指尖顺着云清浅白皙的脸蛋一路下滑。 略过修长优美的脖颈,轻抚过胸前的起伏,最后顿在腰间。 他妖冶的扯了扯嘴角,轻轻靠近云清浅,深深吸了一口气。 精致淡雅的香气扑入鼻腔。 这才是属于云清浅的味道髹。 “现在干净了。” 容澈那低醇的声线扫过云清浅的耳畔,让她终于回过神来。 她咬唇攀住他的肩膀,眼神想要变得锐利,可是看上去还是有些涣散蠹: “你……咳咳,你想做什么?” 容澈猛的一收手臂。 云清浅整个人就这么紧贴在他身上。 她原本就只穿着一件单衣,落入浴池之后,身上的衣裳全部都被打湿。 如今,曼妙的身体就这么红果果的展现在了容澈的眼前。 是要他一低头,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胸前的沟壑。 “假新娘已经被我送走了,真新娘是不是应该履行妻子的义务?” 容澈此话一出,云清浅双眸瞬间瞪的溜圆,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容澈: “你敢!” 云清浅一声娇叱,右手顺势就甩了出去。 只不过,容澈好像比她速度更快。 凤眸一眨,就堪堪握住了她的手腕。 “啧!”容澈不悦的眯了眯眸子,轻轻摇头。 他缓缓抬手,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她的武器是软剑,可这双手却一如既往的细致白嫩,柔若无骨。 让人握着就不愿意再松开。 容澈颔首,轻轻吻着她的手背。 云清浅只觉得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惊惧的盯着容澈,想要抽离自己的双手,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那个大变态迷恋的亲吻着: “小狐狸,你不知道么?在整个圣域大地,从来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你要是敢碰我,信不信我宰了你?” 即便是头皮发麻,云清浅还是硬着脖子威胁。 容澈暧昧的笑:“听过一句话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语毕,他便开始动手拉她的中衣。 那滚烫的手从中衣下摆探入,一触到那滑腻的肌肤,就开始流连忘返—— 云清浅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 容澈的指尖就像是带着魔力,让她全身战栗。 身体越来越热,云清浅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容澈沉迷于掌心那滑腻的触感,甚至于忽视了云清浅的变化。 原本,他只是想逗逗她。 可是,一旦开始了,她便像是最诱人的罂粟,让人欲罢不能。 呼吸微重,小容澈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容澈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抗拒面前的小人儿。 嗅着从她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异香,容澈只觉得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需要填补。 而能够缓解这个空洞的,只有面前的云清浅。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 手上的力道一重,云清浅身上的衣物瞬间被褪去。 她的肌肤柔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叫人爱不释手。 容澈强忍着想要狠狠占有的冲动,终于在最后一刻发现了怀中人儿的不对劲。 他皱眉,发现云清浅低头蜷缩在自己的怀里。 乌黑的长发被水打湿,黏在光洁雪白的肩上。 那绝美的侧脸隐约露出来,带着欲拒还迎的羞涩。 “小狐狸?” 容澈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蛋。 云清浅没有闪躲,只是低低咕哝了一句:“不要碰我……” 容澈听出了她声音里面的不对劲。 “小狐狸?”他俊眉一蹙,伸手就要去扶云清浅的肩膀。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云清浅的肩膀,突然从她体内一阵巨大的内力陡然迸射出来。 容澈一时不妨,竟被这内力震退了两米远。 若不是暗暗施力,恐怕要被震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 他狐疑的抬眸,发现云清浅竟然直接从浴池里面缓缓的浮了起来。 最后,整个身体从水面拔出。 那湿漉漉的头发挡住了半边俏脸。 血红的双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说、过,别、碰、我——” 在最后那个“我”字落音之时,她的脸突然抬了起来。 那妖冶到人神莫辩的脸,陡然出现在容澈的面前。 她还是云清浅,只是那张脸上的五官已经彻底的幻化,如同精灵一般。 而那双明亮璀璨的眸子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如同染了血色的双瞳。 “小狐狸?” 就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容澈,这个时候也冷不丁的慌了神。 “我杀了你!” 云清浅的声音变得无比凄厉。 一双玉手一抬,指甲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掌风一起,一道道白色的闪电便朝着容澈劈了过去。 “小狐狸!” 云清浅一路往前,她面前的水就如同被劈开一般,瞬间分开两半,为她让出一条大道。 她身影如鬼魅,朝着容澈杀了过去。 她招招致命,容澈却忙着四处闪躲。 他没有办法还手,因为他怕误伤。 可不还手,他就根本没有办法近云清浅的身。 云清浅此刻,就连身体的肌肤上,都开始冒着粉红的色泽。 她声声娇斥,内力散的越来越快。 身上也开始密密麻麻的往外冒汗,俏脸越来越红。 那双眸子从血红色开始转变成了深层的黑红之色。 那样子,分明就是快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小狐狸!” 容澈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若再这样放任云清浅胡乱使用内力,那她过不了多久就会爆体而亡! 那漂亮的凤眸一寒,他双足轻点,带着浑身的水汽直直的朝着云清浅俯冲了过去。 “啊——” 云清浅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掌朝着容澈面门上打了过去。 不过,容澈非但没有躲。 那原本妖冶无比的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淡泊温润的浅笑,“浅浅。” 这如同冰泉一般的声音让云清浅一怔。 趁着她分神的这一瞬间,容澈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云清浅那一掌打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所以,当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云清浅明显能够感受到容澈身体一个猛震。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容澈那妖冶的俊脸瞬间惨白如纸,薄唇边上,亦是滑落一丝血迹。 不过,即便是受伤了,他还是紧紧的抱着云清浅,未曾松手。 而云清浅一触到这个温暖的怀抱,整个人就僵住了。 她脑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啊,好疼——” 紧接着,两眼一黑,整个人就这么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容澈的怀里。 容澈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刚准备运气跃出浴池,冷不丁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他颔首一看,发现胸口一个乌青的掌印。 “啧!”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望着怀中的云清浅。 昏厥之后,她身上的戾气突然消失。 原本妖冶的五官也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 那双最让容澈爱不释手的柔荑,也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此刻的她,安静的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容澈强忍着胸口巨疼,呢喃低语道:“你……到底是谁?” 当他抱着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云清浅走出浴室的时候,水玲珑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容澈蹙眉望着她,“怎么了?” 水玲珑没有犹豫,“黑衣人出现了,将云灵芝掳走了。” ---题外话---二更到,有点晚,因为年底了,工作太忙,几乎天天加班,大家多多包涵!谢谢【纤纤旖旎】的花花。 第101章 神族后裔 “黑衣人?” 容澈眉角微微一抬,眼底瞬间闪过肃杀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吴庸也冷着一张俊脸走了出来: “爷,在山洞里面我们发现的黑衣人首领不是他,我怀疑是他的手下。” 容澈低头看了云清浅一眼,然后幽幽开口髹: “那当然不是他,他没那么容易死。” 吴庸心中骤然一沉,从怀中掏出一张发皱的地图:“主子,这地图是山洞里面其中一个黑衣人留下的东西。上面,有他们要去的地方。” “嗯。”容澈淡淡的点头蠹。 他并非不关心那些黑衣人掳走这么多少女是为什么,只是如今云清浅的问题才是头等大事。 容澈看了水玲珑一眼: “玲珑,你跟我进来。” *** 当水玲珑替云清浅把了脉之后,她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容澈观察到了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怎么?” 水玲珑望着昏睡的云清浅,开口道:“王妃体内有一股十分奇怪的气流在四处乱窜——” “那是婆娑叶,在她体内。”容澈淡淡的开口。 那举世闻名的婆娑叶竟然在她体内? 水玲珑暗暗压下心中震惊。 “王妃这是走火入魔了,若不是体内有婆娑叶压制,她恐怕已经没了性命了。” 一听水玲珑这么说,容澈周身的气压瞬间冷到了冰点。 水玲珑也被这过低的气压冰的头皮发麻。 她面带难色,有些犹豫的开口: “不过,王爷,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或许他能够救醒……” “说!” 水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澈突然焦急的出言打断。 水玲珑愣住了: 她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一次,王爷会露出这般焦灼的神情。 他不是演戏,他是真的在担心云清浅。 水玲珑别开目光,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就是……就是药王谷的衔玉啦。但是我跟他有些私人恩怨,要是我去请未必请的动——” “呼!”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一花。 待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容澈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 “王爷!” 水玲珑连忙站了起来,焦急的喊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您千万别说是我让他来的啊,不然就算是宰了他,他也不会来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水玲珑已经冲到了门外。 只可惜,容澈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真是!” 水玲珑正打算追出去,冷不丁想起还在昏迷之中的云清浅,又只能是站在原地捶胸顿足的。 当容澈出现在药王谷的时候,衔玉已经将自己关在药方里面三天三夜了。 那从上到下,仿佛从身体里面都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儿。 “衔玉?” 容澈有极其严重的洁癖。 他才刚刚踏进院子,就被满地稀泥一样的药渣给吓的缩回了脚。 俊眉皱了皱,他只能是站在门口说话。 衔玉还在专心致志的研究自己的新药,连头也没抬: “不在!” 容澈原本就没有什么耐心,这会儿见衔玉满口胡说八道,那满腔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他凤眸一寒,掌心已然是凝聚雄浑的内力。 那一掌打出去,他胸口又是一阵巨疼。 只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衔玉的小药房就这么直接给劈开成了两半。 而衔玉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僵硬的扭过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似得: “啊,你、你、你毁了我的药方,我我我跟你拼了!” 容澈连眼皮子都没抬。 广袖一抬,袖口里面瞬间射出万丈红绫,直接将衔玉从头到脚给裹了起来。 “我最讨厌不爱干净的人!” 容澈冷哼出这句话之后,双足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快的离开了药王谷。 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条小河,容澈还不忘松开手里的绳子—— 让衔玉就跟蜻蜓点水似得,在河水里面浮浮沉沉。 等他生生将肚子都灌满了水之后,身上也差不多干净了。 *** “嘭!” 一声闷响落地,水玲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瞧见容澈的身影已经闪了进来。 “王爷?” 水玲珑连忙站了起来,目光越过容澈,朝着他身后看了过去。 她并没有看到衔玉。 不知道为何,眼中闪过一抹略微的失望。 不过容澈的话瞬间又让她眼睛亮了起来: “人带来了!”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浑身湿哒哒的衔玉就冲破红菱爬了出来。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喂,有你这样的吗?你这叫强抢、强抢良家妇男——” 他才刚刚爬起来,抬眼就看到水玲珑站在不远处。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 “不会吧,难道我在做梦?” 衔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啊,好疼!那就证明这不是在做梦!啊——” 衔玉顿时吓得转身就要跑。 可是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开,就听到身后传来水玲珑怒斥的声音: “衔玉,你个乌龟王八蛋给我站住!”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直接炸的衔玉头晕眼花。 他脚下的步子也这么僵住了。 他很想跑,可是无奈这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 所以,他只能是无可奈何的转过身,一边挠后脑勺,一边准备打个招呼,说一声“好久不见”。 只是那“好久”两个字才刚刚到喉咙眼,脸上就传来一阵生疼。 “啪!” 衔玉脑袋一歪,扎扎实实挨了水玲珑一记锅贴。 只见她双眸含泪,怒目而视: “你不用走,我走!” 说罢这话,她转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这个……” 衔玉望着水玲珑跑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原来你就是玲珑那个逃婚的未婚夫?” 容澈那带着调侃的声音凉凉的在身后响起,说的衔玉更是满头黑线。 他摇摇头,转过身来,“王爷,一言难尽啊!” 就在他打算把那“老太太裹脚布”一样长的故事给容澈絮叨一遍; 可一转脸他就看到了躺在榻上的云清浅。 原本浮夸的表情瞬间沉淀了下来,他快步走到了床头: “她怎么了?” “走火入魔。”容澈皱起了眉头。 一听这话,衔玉连忙上前替她把脉。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起身,一脸震惊的看向容澈: “王爷,她的脉搏……太奇怪了,她的脉象根本就不像是平常人该有的脉象。” 容澈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他面色铁青: “我让你过来,不是叫你危言耸听。我要你救醒她!” 衔玉连忙摇头: “王爷有所不知。清浅……哦不,王妃她自身的修复能力很强。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从她的血能够解百毒就能够窥探一二。 我怀疑……” 衔玉有些犹豫。 不过在想到容澈是云清浅的夫君之后,又开口道: “我怀疑——” 只不过,衔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澈倒是先一步开口了: “你怀疑她是传闻中天涯海角的神族后裔?” 原本衔玉还是有些犹疑的。 因为天涯海角这种地方都仅仅只是传闻,更何况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神族? 再加上,这一切也仅仅是自己从师父留下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来的信息。 为何容澈竟然一字不差的将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见衔玉那满脸惊愕的样子,容澈从怀中将吴庸交上来的地图在他面前打开了。 修长的指尖轻点,落地处,是出云国都。 在往南一段距离,有一处红点,上面就是囚禁各国贵女的山洞。 为什么挑在清远城?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因为清远城有出云国最大的港口,四通八达,方便走水路运输那些少女。 果不其然,红色的路线沿着港口越过山河大海,穿过圣象国和西韩,竟然停在了一处从未有人知晓过的地界…… 衔玉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吃惊: “王爷,难道这个地图上——” 容澈嘴角轻轻一勾,那笑容犹如白花齐齐绽放: “没错,说不定众人视之为神话一般的天涯海角,就在那里。” “我的天!”衔玉猛的捂住嘴巴。 听说那天涯海角有仙山连绵不断。 仙山之上,还有数之不尽的珍贵药草。 在这里被奉为神话的婆娑叶,在那儿只不过是最为平常的药草罢了。 衔玉扭头看向睡的一脸安详的云清浅,只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复杂了。 “所以,想办法救醒她。” 容澈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衔玉就松了一口气。 “王爷您放心,她只是真气消耗过度,休息一晚上就自然会醒过来的。” 容澈皱眉,很显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云清浅若仅仅是休息的话,怎么会睡的这么沉? 不管自己怎么喊,都不为所动。 衔玉解释道: “王爷有所不知,王妃睡着了之后,身体就会自动修复。这个过程,她必须处于深度睡眠,不能被打扰,不然修复效果会很差。” 竟是这般? 容澈的眸子瞬间沉寂了下来。 “既然这样,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衔玉有些不甘心,却又不太敢忤逆容澈的话。 于是,他只能是凑过脑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王爷,若有一天您想去天涯海角,千万记得捎上我啊!” 容澈只是冷冷的一抬眸,这一记眼刀就射的衔玉头皮一炸。 他“嘿嘿”一笑,转身就从窗户上翻了下去。 不能走正门啊! 因为水玲珑肯定还在门口蹲点守着呢! 衔玉跳下窗户,左右看了看,发觉并没有旁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优雅的拍了拍自己的衣物,准备昂首阔步的走出摄政王府。 可是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衔玉公子,王妃的病看好了么?” 衔玉连头也没来得及回,就得意的开口:“有本神医在,那是自然……” “既然王妃没事,那就好办了!” 衔玉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有一个雷霆之声炸响: “你这只臭咸鱼,看老娘不宰了你!” 衔玉浑身一颤,扭头一看,发现水玲珑提着大砍刀直接就冲了上来。 那样子,就像是碰到上辈子的仇人,双目赤红,杀气外泄。 衔玉吓得直接就使出了轻功水上漂,玩命的开溜。 水玲珑咽不下那口气,提着刀一路就这么追了出去…… 而在房间里面,容澈则是缓步走到了云清浅的身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修长微凉的指尖缓缓划过云清浅的光洁的脸庞。 顺着她弧度优美的脖子一路下滑,直到停在胸口的那一处高耸之上。 他在上面轻点了几下。 随即,转身离开。 在容澈离开之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云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了。 不一会儿之后,那浓密卷翘的长睫轻颤了两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 云清浅呆呆的望着头顶大红色的幔帐: 天涯海角? 神族? 她不是真正的云清浅,那她又是谁? 她,还能回家吗? 脑袋里面虽然想着这些,但是云清浅还是觉得胸口有一处烫的厉害。 因为…… 那是被容澈触碰过的地方。 虽然在自己走火入魔那段时间里的记忆并不太清晰。 但是,她还是记得一切重要的片段。 有容澈奋不顾身冲上来,挨了自己一掌。 还有他目光轻柔的叫自己“浅浅”! 浅浅? 云清浅的秀眉陡然皱了起来。 容澈从来只会叫自己“小狐狸”。 若是“浅浅”,在整个出云,除了记忆深处的靖远侯爷,就只有公子炔会这么叫自己。 而且,容澈叫自己的时候,那种表情,那个眼神—— 实在跟公子炔太像太像了。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许多人的样貌会相似。 但是,眼神,语气,绝对不可能一模一样。 云清浅突然觉得胸口一寒。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云清浅连忙闭上了眸子。 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刻意放轻。 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听那脚步声,好像还是两个人。 “天呐,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碧儿的声音。 幽若也是焦灼的压低了嗓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刚才外面的嬷嬷吩咐不能吵醒小姐呢?” 就在两个丫头一筹莫展的时候,床上的人儿却是冷静的坐了起来。 这一个动静吓了两个丫鬟一大跳。 碧儿惊喜的开口,“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云清浅坐起来之后,总觉得全身的肌肉酸痛,有一种用力过度的感觉。 她抬头,看向碧儿,“怎么了?” 碧儿眼神有些闪烁,“这事儿您得问幽若。” 幽若挠了挠后脑勺,最后还是从袖口里面掏出了一坨黑红色的“便便”。 云清浅眼神一闪,差点没认出来: “这不是……” 幽若连忙解释:“是图大人!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跟发了狂似得,见什么咬什么。 亏的我给了它一根铁棍,不然它都得啃我了。 疯了一阵之后,它就病恹恹的睡着了。 今个儿早上我办完事一回来,发现它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云清浅拎起了图大人,发现它比以前又胖了两个号。 而且身上的颜色也从鲜红的血色变成了深红带着一点黑色。 “它该不会要死了吧?” 云清浅突然破口而出的一句话石破惊天,差点没叫幽若吓得脸都白了。 她连忙摇头,“不可能的,小姐您可别乱说话。图大人可是跟炔公子有契约的,它死了,炔公子肯定也没得活了。” “叮!” 云清浅只觉得脑袋里面似乎有一根弦突然崩断。 她抬眸,盯着幽若:“你说,图大人跟公子炔有契约?” 幽若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云清浅望着奄奄一息的图大人,突然发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当时,公子炔收自己当徒弟的时候,好像也弄了个什么“歃血为盟”。 昨晚她走火入魔,图大人就发狂。 那现在图大人奄奄一息,是不是代表公子炔也快要不行了? ---题外话---谢谢【纤纤旖旎】的花花和荷包! 第102章 你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那岂不是她云清浅也活不长了? “幽若立刻给我备马,我要马上去烟波山庄!” 云清浅一把掀开了被褥,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要去烟波山庄看看,公子炔是不是出事了。 说不定,她还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解除自己另外一个疑惑髹。 【烟波山庄】 “云姑娘,云姑娘你现在不能进去。” 云清浅一下马车就直奔竹楼而去蠹。 李准知道她跟公子炔的关系,所以也不敢过于阻拦,更不敢跟他有什么肢体上面的接触。 “云姑娘……” 李准无可奈何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直到云清浅走到竹楼的门口之时,她才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个旋身,那张俏脸就这么面对着李准,清眸之中含着几分不耐: “为什么不能进去?难道你们公子爷在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云清浅的那双眸子太过于凌厉,以至于李准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当然不是。” 云清浅唇角轻轻一扯,“既然不是,那你凭什么拦着我?让开!” 她伸手一把将李准给推到了一边,提起裙摆飞快的走了进来。 一楼,空无一人。 云清浅只觉得胸腔里面有一股火开始燃烧了起来。 她双足轻点,连走都懒得走了,直接跃上了二楼。 在卧室那边,似乎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云清浅清眸一寒,直接冲过去,一把拽开了眼前的幔帐。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半裸的背脊。 仿佛是刚刚出浴,白皙的肌肤上还挂着细碎的小水珠。 湿润的发尾从发带中滑落,黏在那精装有力的腰肢之上。 “……” 云清浅咽了一口口水,拽着幔帐的手僵在了半空,整个身体都突然无法动弹。 那公子炔好像是故意要露给她看,竟然旁若无人地缓缓披上白色中衣,然后一脸淡然的转过身来。 “之前偷窥我沐浴,现在偷窥我换衣服。我竟然不知道我这个徒弟对我这么大的兴趣。” 虽然是说着调侃的话,但是公子炔的表情一本正经,与他说的话也是格格不入。 云清浅目光一直紧锁在公子炔的胸口之上,想趁着他转身的时候看看清楚。 可是,他转过来的时候,胸口的中衣已经合了起来。 云清浅按按皱眉。 公子炔转身坐到八仙桌边上,抬眸淡淡望向云清浅: “呼吸急促,心跳紊乱,我给你的心法看样子没有好好练。” 云清浅这个时候满腹狐疑,哪里还顾得上调整呼吸什么的? 她一撩裙摆也跟着坐下了:“师傅,我有话要问你。” 公子炔动作轻轻一滞。 随即,抬眸看向她,“既然我是你的师傅,那你想知道什么,我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云清浅肚子里的话都已经到喉咙眼了。 她也确定,公子炔从来不会跟自己撒谎。 如果自己开口问,他一定会如实回答。 但是,那话都已经到嘴边了,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嗯?” 公子炔缓缓的将眸光递了过来。 若是云清浅这个时候仔细的看,定然会发现那沉静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光泽。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云清浅突然行袖口里面掏出一坨东西,放在桌面上: “你看看,它是不是快死了。” 公子炔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云清浅要说的是这个。 他淡淡的收回眸子,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修长的指尖轻轻触到图大人的身上,公子炔眸光一闪,眼底划过诧异: “它竟然冲破了玄关?” 公子炔扭头看了云清浅一眼,“你怎么了?” 云清浅别开眸子,“它跟你有契约,应该问你怎么了?” 说道这里,她眸光转了转,“你……最近是不是受伤了?” 公子炔淡淡的收回眸子,只是望着图大人: “它冲破了玄关,百年功力会逐渐恢复,到时候幻形也指日可待。” 见公子炔避而不答,云清浅眉头更是越蹙越紧。 突然,她有些烦躁的站了起来。 公子炔刚刚皱眉,就发现云清浅的身体晃了晃,就朝着一侧栽了过去。 “浅浅!” 公子炔眉头一皱,连忙起身一把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云清浅的俏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她星眸半睁,伸手就去扯他的衣襟:“师傅,我好难受。” 公子炔转身就将她抱到了床上,眼底的担忧不言而喻:“你哪儿不舒服?我去叫衔玉。” 他刚准备转身,云清浅却是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 虚弱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师傅,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嘴里说着这些话,可是云清浅眸光却是飞快的从公子炔的胸口扫了一遍。 没有? 她原本迷离的眸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胸口没有掌印。 不知为何,云清浅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她倚着床头星眸半眯,“没事,我休息一下便是。” 公子炔点头,“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转身走到八仙桌的边上,原本宁静淡泊的脸上逐渐冷了下来。 低头,望着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襟,他眼神闪过奇异的颜色。 在烟波山庄休息一会儿,云清浅便要离开。 她将图大人留在了这里。 就在她即将走出竹楼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公子炔: “师傅,你知道我是谁么?” 公子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云清浅话中所指: 顿了顿,他才开口道: “不管你是谁,你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徒弟。” “徒弟?”云清浅嘴角无力的扯出了一抹弧度,“也对,我们不过就是师徒关系。” 说罢这话,她便转身离开了。 一直跟在云清浅身后的幽若却是忍不住了。 她咬牙,转身“噗通”跪在了公子炔的面前: “炔公子,幽若有一句话一定要说。” 公子炔愣了一下,开口道:“说罢。” 幽若先是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然后一鼓作气飞快的说道: “公子,蓉儿姑娘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小姐就在这里,她也是您的徒弟。” 说话这话,她都不敢抬头看公子炔就飞快的跑了出去,追云清浅去了。 只有公子炔,在听到“蓉儿”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骤然一停。 紧接着,如同千万根针扎一般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让他的心疼的几乎要晕死过去。 当幽若急急忙忙跑出竹园的时候,恰好看到云清浅站在原地。 她眼底情绪十分复杂,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她皱起眉头,“蓉儿?” 幽若无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小姐,我……” 云清浅冷冷的笑,“那个蓉儿是公子炔的徒弟?” 幽若一咬牙,“其实,他们原本是要成亲的。可是有一天,蓉儿小姐突然就失踪了……” “所以,他才收了我当徒弟。明知道我在利用他,算计他,他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云清浅突然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 还好,她嫁给了容澈。 还好,在她发现自己即将爱上公子炔的时候,知道了真相。 *** 当云清浅失魂落魄的走出烟波山庄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多了一辆马车,还有几个人。 一袭红衣的容澈双手抱胸,凉凉的望着云清浅: “才跟我成亲,就跑来见老情人。难怪本王受了伤也不得安宁,原来头上绿油油的啊!” 云清浅只是淡淡的扫了容澈一眼,就乖乖的爬上了车。 她有气无力的开口:“送我回去。” 且说马车里面,方才云清浅一个人,所以只备了一辆马车。 所以云清浅此刻正与容澈两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面。 这马车虽然豪华,但内里的空间装两个人却稍嫌有些挤。 云清浅刚刚坐定,美眸一扫。 恰好瞧见容澈将目光从马车窗外面收了回来。 容澈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可是云清浅却能在他的凤眸里面看到闪烁着的怒意…… 那苍白却修长的均匀有度的手指微微攥紧,色淡如水的薄唇也抿成了一道直线。 目光再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波澜不惊。 容澈抬眸,却不防云清浅细细的盯着他,那清澈见底的目光里带着探究,竟然是头一次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他凤目一闪,脸上旋即勾勒出了一抹灿烂过百花的邪魅笑容,“怎么,小护理莫不是被我的美貌迷惑了?” 云清浅美眸一翻,秀气的鼻间溢出一声冷哼: 这个妖孽永远都是这样,虽然他的确是长了一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 但不好意思,她云清浅就是对美男免疫。 特别还是一个个性如此别扭的妖孽! 她动了动身子,也不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妥,径直伸直了双腿,朝着容澈就踹了过去。 “哼!” 只听见他一声闷哼,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容澈那略显单薄的身子竟然是不受控制的轻颤了起来。 细细密密的汗水也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浮出了两抹诡异的嫣红。 “喂,你没事吧?” 原本还等着看容澈笑话的云清浅发现他的异样,一双秀眉陡然皱了起来: 不至于吧,不过是踹了一脚,就能把他踹成这样? 好吧,自己刚才的确是不小心踹到他胸口了。 那里好像有一个伤口,也是被自己打出来的。 此刻,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容澈病发,然后死在自己身边……这个黑锅她云清浅可背不起! 就在容澈几乎要被过去不堪的回忆给吞噬的时候,一双微凉的小手触到了自己额头上。 那微凉的触感犹如一道深山幽谷里流出来的溪水,带着凉意。 从额头沁入,然后缓缓的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就是一瞬间的时间,那一股凉意就浇灭了他身体里冒出来的热意。 “好舒服!” 容澈低语了一句,伸手下意识的握住了额头上的柔荑。 那冰凉的触感让云清浅眉头一皱,俏脸顿时就冷了下去。 手也是毫不犹豫的从容澈的掌心抽了出去,“又装蒜!” 耳边传来了云清浅清亮的声音,容澈微睁的凤眸里面褪去了方才的迷蒙。 逐渐清明了起来,眼底闪烁着云清浅没有看到的柔和。 “装蒜?” 体内那一股燥意逐渐褪去,容澈微微侧身: “我们已经成亲了,往后还有比牵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摩挲着自己的指尖。 方才那微凉的触感实在是太美妙。 指尖轻点,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细致若凝脂的雪肌。 对于容澈的吊儿郎当,云清浅早在第一次见他就已经习惯了。 这具身体虽然娇美,但该有的自知之明,云清浅从来就不会少。 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这张脸能够让长乐王这样的美男一见倾心。 他如此这般接近自己,应该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跟来?” 云清浅挑眉,不悦的望着容澈。 以为自己能够躲开她几日,这个家伙又阴魂不散的缠上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面上挂着不耐烦,云清浅继续说道: “难不成是我身上真的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 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嫡女,连一样拿得出手的饰品都没有。 怎么可能会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话听在容澈的耳里让他面色微微一凝。 片刻之后,他面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没错,你身上的确有我想要的东西!” 云清浅美眸一亮,“说,什么东西!” 只要能给她一定给,这样才好将这个瘟神赶紧送走! 看到云清浅眼底的跃跃欲试,容澈眸子里闪过一抹暗沉。 心中无奈轻叹:这个臭丫头,就真的这么想甩掉我么? “我要的东西在这里!” 容澈柔了一双凤目,里面盛着如同春风一般和煦温暖的星光。 歆长的指尖微微一抬,轻轻一按,便戳上了一个软绵绵的部位…… 下一秒,一阵怒吼猛的从那并不宽敞的马车里炸开。 声音之尖锐几乎要冲破云霄,差点没将马车顶棚给掀了。 “容澈,你个不要脸的下流胚!” 云清浅暴怒的吼声差点没让走在外面的两位副将一个倒栽葱摔下马去,吴庸更是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说这个主子没分寸也就罢了,反正他早就名声在出云早就已经烂透了; 可云清浅怎么也是个女子,此刻竟然在马车里面做那苟且之事…… 还真是…… 于是,马车外面两位副将红着一张脸僵硬地驾着马车。 只想把耳朵堵住,不再去听马车里面“噼里啪啦”下流响声。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马车里面的两个人并没有在做什么下流的事情。 方才容澈的手指堪堪的落在云清浅的右边胸口。 正当他要甜甜的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被面色铁青的云清浅一掌给拍飞了。 这个容澈还真当她是软面团,刚才揽自己的腰没找他算账就算了。 这下竟然敢袭胸,简直就是嫌命长! 云清浅手腕一转,圈在腰间的软剑“咔嚓”一响,应声而出。 恼羞成怒的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朝着容澈的要害处袭了过去。 只是相较之前的狠厉,现在她动作虽然不慢,可在容澈面前却变成了花拳绣腿。 容澈一面轻松的躲着,脸上依旧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个时候也不忘气的云清浅七窍生烟: “小狐狸,当初送你这个可不是来让你谋杀亲夫的。” “流氓!”云清浅一咬牙,眼睁睁的看着容澈一个侧身躲开自己的封喉一爪。 容澈大手一扬,搭上了云清浅的手腕。 顺势一推,竟然是将佳人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手上的力道不重,却是堪堪将云清浅困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 此刻的怀里的人儿,犹如一只被磨平了利爪的猫儿。 随时都要炸毛,可是在他面前却无半点杀伤力。 一股缓缓的内力从他的掌心溢出,云清浅一张俏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身上的力道却偏偏被容澈给卸了个一干二净,真是太憋屈了! “打累了么?累了就先休息会。” 容澈望着云清浅气鼓鼓的模样,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云清浅别开脑袋,别扭的想要将身体的重量挪开。 对于跟容澈这样的亲密的触碰,她真的一点也不习惯! “容澈,你这个妖孽,到底想干什么?” ---题外话---平安夜快乐!(关于更新:年底实在公司事情太多,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要加班,从早到晚,更新可能会有点晚,大家多多体谅!忙过这段时间,会重新安排更新。) 第103章 秀恩爱 容澈无辜的抿了抿双唇,双手一收。 将挪出去的云清浅勾回在自己的腿上,绝美的下颌也是亲昵的搁在她的肩上。 那带着微微松香味儿的气息拂过云清浅的耳廓. 如幽兰一般,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委屈: “方才你可是去烟波山庄见了你的旧情人,现在不许我找回场子么?髹” 云清浅气结,搞了半天,这个妖孽是在吃醋吗! 她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旧情人?” 顿了顿,她像是故意要气容澈一般,斜着眸子瞪着他蠹: “要说旧情人……王爷的风流轶事应该比我多得多。” 容澈不傻,甚至可以说是聪明绝顶。 云清浅这话一出,他便猜到了她是在暗示他满后院的女人。 容澈悄然将脑袋探到了云清浅的耳畔,冷不丁一口咬了上去。 “啊——” 云清浅被他这个动作吓得浑身一颤,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去…… 而容澈这个时候也恰好将脑袋探了过来。 于是乎,四唇相贴。 容澈的凤眸闪了闪,里面有一瞬间的惊愕划过。 而云清浅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炸响,全身的血都直冲到了脑门。 气急败坏之下,她全身的感官都只剩下双唇上那温软的触感。 她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以至于脸躲开的动作都忘记了。 直到容澈坏心眼的探出了舌头,在她唇上轻轻一扫……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一个激灵,瞬间就回过神来。 “啊,容澈你混蛋!” 云清浅猛的后退了好几步,作势就去擦自己的嘴巴。 才擦了两下,她的双唇就轻微的有些红肿起来。 足以见得,她擦的有多用力了。 这一幕,叫容澈看得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 胸口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恼怒在盘旋:这只小狐狸,当真就这么厌恶自己触碰她? 心中烦躁,容澈周身的气压也瞬间降到了极致。 他突然俯身上前,一把攥住了云清浅的手腕。 凤眸里面,幽深似寒潭。 表面看似平静,水面之下,却处处是暗礁漩涡。 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云清浅被他这目光瞪的有些发憷,她红唇颤了颤,声音下意识的降了下来: “你……你要干嘛?”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勾出恶劣的笑容。 颔首望着她白皙小巧的手,轻揉慢捏着。 一边将云清浅的小手捏的酸疼,一边淡淡的警告: “你已经是我的人,别说亲你,就算我要睡你……那也是你作为夫人应该履行的义务。” “我……” 云清浅那股子气刚刚憋到胸口,冷不丁被容澈一瞪,瞬间又压了下去。 她是识时务的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自己跟他去了摄政王府,也会找机会开溜的。 云清浅那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容澈就一把揽住她的腰,轻轻一抬。 直接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我又不是残疾人,我自己会……啊!” 云清浅刚刚准备抵抗,容澈的手已经不规矩的朝着自己的襦裙下面探了过去。 细腻的肌肤叫他流连忘返,恨不得将她细致的玉足也捏在手中把玩一番。 “别乱动!” 容澈黯哑的声音响起: “你相公我可是个热血男儿,你在这么动下去,我可不能保证我是不是会把你就地正法。”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分毫不差的戳中了云清浅的软肋。 被逼无奈,她只能是僵着脖子,瞪着一脸迷醉的容澈。 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只要自己一开口,他的手就会挑衅的网上挪; 只要自己乖乖的窝在他怀中,那指头就会停住。 于是乎,云清浅只能是忍气吞声的窝在他怀中。 任由他吃尽自己的豆腐。 她一边轻喘着,一边晕晕乎乎的想: “罢了罢了,自己乖乖的顺从他,他也只会点到为止。” 云清浅在容澈的眼底,全身都是宝。 光洁细腻的肌肤,修长白皙的手指; 匀称修长的双腿,不盈一握的纤腰…… 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以往见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却唯独对怀里这个脾气暴躁,狡猾多端的小狐狸念念不忘。 莫非,这只小狐狸在他身上下蛊? 眼看着容澈这个家伙越来越过分…… 就连自己身上的外套都被扯到了腰际,云清浅羞的恨不得晕死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外面传来了吴庸的声音:“王爷,到了。” 容澈那双漂亮的眸子突然不悦的眯了起来:爷正玩的开心呢? 此时,听到吴庸的声音,云清浅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容澈一推,从他身上弹了下来: “啊,到了到了。我们赶紧下车。” 一边说着这话,她一边飞快的整理自己的衣物。 容澈还没开口,她就一把推开马车的矮门,直接跃了下去。 望着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容澈那妖冶的眸子里面突然就浮起了满满的笑意。 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只觉得回味无穷。 他躬身准备下马车,幽幽的目光落在云清浅那轻灵的身影之上: 他会找到办法的,到时候她怎么也逃不掉。 当容澈轻撩衣摆下了马车之后,抬眸便瞧见凤九阙正立在摄政王府的门口,似乎在跟云清浅说些什么。 想到那日在德王府与这位西韩太子的对话,容澈的俊脸瞬间就黑成了锅底。 而另一边,凤九阙皱眉望着云清浅,嘴角勾着得意的弧度: “跟我走。” 云清浅望着那一脸势在必得的凤九阙,只觉得脑袋都要懵了。 她抬眸,看向凤九阙。 刚才走的太急,以至于凤九阙将她没有看的那么清楚。 这会儿,云清浅一抬起头,他便看了个真切。 只见她一双明眸眼角含春,两颊粉红别样动人。 那衣衫更是胡乱耷拉在身上…… 这样子,一看便知道她刚才在马车里面是与容澈是做过些什么的。 一看到这个场景,凤九阙的怒火瞬间就燃了起来。 也不等云清浅回答,他就皱起眉头: “你刚刚在马车里做了什么?” 见他一个大男人突然问这种问题,云清浅一下子也是被气笑了。 她懒洋洋的双手环胸,斜睨着凤九阙: “凤太子殿下,您这是在质问我么?” 云清浅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叫凤九阙愣了一下。 不过随即,那强烈的占有欲却是将一切情绪都掩盖了过去: “没错,不要说你们两个刚才在马车里面什么也没做。” 云清浅简直要被这个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男人给气出内伤来了。 看来上次自己对他的羞辱还不够,他压根儿就忘记自己之前说的话了。 她正准备劈头盖脸的将这个西韩太子臭骂一顿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冰冷的低气压侵袭了过来。 不用想,能够有这么大气场的,整个出云除了容澈那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想到这里,云清浅突然一个旋身,张开双臂。 原本掌心已经凝聚了内力的容澈突然就被这温香软玉给扑了个满怀。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把收了内力,扶住了云清浅的后腰。 云清浅娇滴滴的,就跟没骨头似得挂在容澈的身上。 而那双挑衅的眸子瞬也不瞬的落在凤九阙的身上: “相公,我腿好酸了,人家要你抱抱。” 那娇滴滴的样子,叫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的容澈也不由一瞬间的傻了眼。 容澈眼眸含笑,少有的听话,将云清浅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凤太子,看清楚了么?您身边这位是出云国的摄政王,也是云清浅的夫君。就算我刚才在马车里面跟他颠鸾倒凤,你TM也管不着!” 说道最后,云清浅连装都懒的装了,直接飙起了脏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容澈俊眉微微一蹙。 大掌不偏不倚,“啪”的一声拍在云清浅厚实的臀上。 “呀!你……干嘛打我!” 冷不丁挨了这么一下,云清浅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刚才的那凶神恶煞的气势瞬间破功,一双柳眉直竖,不满的瞪着容澈。 那刚刚准备退出两分的身体,被容澈大手一捞,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他嘴角轻轻勾起,像教训小孩子似得: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说脏话!” 一边的凤九阙看到他们两个目中无人的***,更是气的恨不能上前去一把将他们给扯开来。 “容澈,那日与你成亲的根本就不是云清浅。于情于理,你们根本就算不得夫妻。”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容澈不悦的抬眉,不耐烦的开口:“关你屁事!” “你——”凤九阙差点没被堵的口吐鲜血。 云清浅看到凤九阙那狼狈的样子,差点没“噗”的一声笑出来。 容澈这个家伙还真是…… 不按常理出牌啊! 见凤九阙被堵的一张俊脸铁青一片,容澈才继续道: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两句话来回答,那就是,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 “我跟云清浅如何,那都是我们两夫妻之间的事情。所以,关你屁事?” “……” 见容澈笑的一脸温吞的将这四个字再次说出口,凤九阙的怒意终于爆发。 “容澈,绑架各国贵女这种事情发生在出云。你当真以为你能够脱的了干系吗?我一定会让出云付出代价的。” 容澈却只是一把打横将云清浅抱了起来。 云清浅被吓了一跳,但是为了彻底消除凤九阙对自己的念头,她还是压下惊呼,配合的靠在他胸前。 “这话凤太子该和皇上去说,我只是个王爷,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说完这话,他还故意紧了紧怀中的云清浅: “刚才累坏了,我抱你进去。” “……”云清浅满头黑线,恨不得跳起来抽他一个大嘴巴子。 而凤九阙,就算是怒火中烧,却也只得是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 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即便是云清浅成了容澈的人,他也要得到她! 广袖一挥,凤九阙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离开了。 彼时,容澈已经是抱着云清浅进了院子。 云清浅突然发觉,这个家伙去的方向好像是卧室—— 虽然那日在浴池里容澈对自己做了什么,她迷迷糊糊记得并不是太清楚。 但是,那种难受的感觉她却是记忆犹新。 所以她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喂,到了,你放我下来!” 容澈垂眸扫了她一眼,“刚才是谁说脚酸的?既然娘子有要求,夫君自当满足。你腿酸,我好好替你按按。” “不要不要,我现在一点儿也不酸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床边。 云清浅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容澈的怀里蹦了起来。 她一溜烟儿的躲到床角,满脸防备的瞪着容澈,生怕他又把自己怎么着了。 “过来。”容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下命令。 云清浅死死的拽住被褥,笑的有些慌张: “呐,刚才只是为了打发凤九阙的权宜之计。你身为摄政王,连云府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就想白日宣淫……” 在云清浅噼里啪啦说这话的时候,容澈已经撩袍坐到床上来了。 可是,当他听到日“白日宣淫”这四个字的时候,妖冶的眉角微微一跳。 “原来小狐狸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啊?” “什么?什么叫我想……” “既然如此,不满足你,反倒是显得我这个相公做的不好了。” 容澈此话一说完,直接一把拽住了云清浅扑腾的脚踝。 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下。 有力的双手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 在云清浅惊恐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缓缓的低下头来—— 眼看着这张俊颜越来越近,云清浅连忙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还是朵小红花,大变态你可要悠着点啊! 不过,云清浅等了半天,想象中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狐疑的将眸子撑开一条细缝,恰好看到容澈那充满笑意的双眸。 靠! 这个大变态在耍自己! “你……很失望?”容澈毫不客气的开口。 “失望你妹啊!”云清浅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别扭的将脑袋偏到一边。 容澈忍着笑:“我只是想给你把脉,你以为我要跟你做什么?” 云清浅药业切齿的瞪着他,“那,请问王爷把出了什么吗?” 容澈眸光闪了闪,“你体内是不是有东西?” 云清浅愣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 “我体内有东西,不就是婆娑叶么?你知道的。” 容澈皱眉:“我的意思是……”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爷,云府出事了。” 是吴庸的声音。 一听这话,云清浅顿时就坐了起来。 而容澈那张俊脸也跟着冷了下来。 他扫了云清浅一眼,见她似乎受到了惊吓,“你在担心?” 云清浅清眸忽闪,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我的确是在担心,担心云府的人会偷偷溜了。”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那咱们就去看看。” *** 时间倒回至容澈大婚的那一晚。 送亲之后,云老太太急急忙忙回到密室,准备去看看黑衣人解药是否送过来。 可是,当她看到空空如也的锦盒之时,心底“咯噔”一沉。 彼时,云四爷也恢复了神智,跟着一并进了密室。 一看到这副场景,登时吓得脸色惨白。 “娘,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一听到云四爷声音发颤,云老太太那锐利的三角眼也吊了起来。 刹那间,周身都散发出一种阴冷的寒意。 “不可能!昨晚我就得到消息,他们已经成功掳走云清浅。” “娘,您真是老糊涂了。那黑衣人生性恶毒,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我们。现在他们成事,肯定要杀我们灭口的!” 云老太太心头一颤,回过头去。 发现自己儿子经过这些年的折磨,眼眶深陷,眼珠外凸,脸色发青,嘴唇发乌。 那样子,一看就是将死之态。 若再拿不到解药,恐怕时日无多了! 云老太太一咬牙,转身从密室的另一边掏出一个瓦罐出来。 “这是什么?”云四爷面露诧异。 云老太太脸上浮出恶毒之色。 手上瓦罐的盖子被缓缓的打开,里面传来“咯咯擦擦”的碰撞声音…… ---题外话---圣诞节有活动,8.14.20这几个时间段都有乐文币可以抢,大家不要错过哦。最少188! 第104章 恶有恶报 那“咯咯”碰撞的声音叫人听得头皮发麻。 云四爷连忙将脑袋探了过去。 只见那只瓦罐里面,竟然是一只乌黑肥胖的百足虫。 它只要一动,百足相撞,发出十分渗人的声音。 “娘,你养着这百足虫做什么?髹” 云四爷看到了瓦罐边上的血,很是奇怪。 这种百足虫他见过,经常用来作为蛊虫养着。 但是必须要吸食人的精血,才能够长大蠹。 看看这只百足虫有拳头那么大,那起码得耗尽好几十个人的精血才刚养成。 云老太太冷冷的一哼,周身充斥着可怖的寒意: “早在当年你被人下毒作为要挟的时候,我就留了后招。 他们要的那些女人,但凡是经了我的手,体内都被我种上了子蛊。 只要母蛊在我手上,我要她们生便生,要他们死便死。 老四,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云老太太说着这话,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寒意。 她伸手从发髻上扯下一根发簪,锐利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 她一把扎到了那百足虫的头顶。 “唧唧——” 一声怪叫骤然响起,鲜红的血从伤口扑簌簌的往外冒。 那母蛊被钉在瓦罐之上,身子无法动弹,但是那些百足却疯狂的扭动起来。 一时间,那刺耳的咯咯声响个不停。 “娘,可是这样,那些女人会不会死?” 云四爷怕的要命。 云老太太冷哼一声: “放心吧,我没有戳中要害,死不了。它还能活十二个时辰,这么久的时间,足够那个黑衣人给我们送解药了。” 云四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眼珠子一转,伸手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纱布: “但是娘,我不能放过云清浅那个贱人。” “放心吧,拿到解药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把云清浅交出来的。” 云老太太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道黑影突然如同鬼魅似得从天而降: “云老夫人果然是老奸巨猾!” 沙哑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干涩,撞击着母子二人的耳膜。 云老太太和云四爷吓了一大跳。 抬眼认出了那黑衣人,云老太太慌忙将那装有母蛊的瓦罐抱在怀中: “这位爷,你不守信用,那就休怪我无情。” 那黑衣人的斗篷将他整张脸都遮去了,帽檐挡住了眼睛。 可即便是这样,云老太太仿佛还是能够感觉到那阴森森的目光透过帽檐射到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的将云四爷护在自己身后。 “哈哈哈!”黑衣人仰天长笑。 突然他收了笑声,外袍一挥。 “嘭!” 一声闷响,一个黑色的袋子就这么被扔到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捆紧了的口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人,正在拼命的蠕动着。 “这……这是什么?” 云老太太强忍着惊惧发问。 那黑衣人冷冷一哼。 大手一挥,原本绑在袋子口上的绳子突然一松。 “唔唔唔!” 布袋一松开,里面的人瞬间扑倒了出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肩头,白皙光洁的背部在昏暗的房间里面仿佛发着微光。 少女白玉般的凝脂突然出现在眼前,云四爷瞪圆了眸子,眼睛都看直了。 “唔唔唔!” 云灵芝被堵住了嘴巴。 她一回头瞧见云老太太和云四爷,登时像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拼命的摇头晃脑的求救。 无奈,云四爷此刻早已经被药物损伤了神智。 这会儿一看到一丝不挂的云灵芝,眼睛都红了起来。 体内那残存的谷欠望死灰复燃。 “这是……”云老太太凝神一看,“这不是灵芝吗?” “呵,你们这群饭桶,毁了我的大计。” 那黑衣人突然一声震天咆哮,整个密室都好似摇晃了起来。 云老太太一听才知道,黑衣人绑架各国贵女的事情败露,云清浅也跑掉了。 他原本要的人,就是云清浅。 那些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少女,不过就是个幌子。 所以她们被下了蛊毒,或者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够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云清浅。 可当他亲自动手去抓人的时候,竟发现云清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被掉包了! 云清浅,他势在必得。 但是让他的大业功亏一篑的帐,他也得一并算。 “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老太太拼命的护着自己的儿子,惊惧的望着黑衣人。 就在她拉着云四爷准备开溜的时候,那黑衣人突然广袖一挥,封住了她的穴道。 她不能言语,更无法动弹。 只能满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黑衣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宝贝儿子。 那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缓缓的靠近云灵芝。 云灵芝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发抖。 她惊恐的摇头,“唔唔——” 眼看着那锐利的刀锋就要划破她的脸蛋,突然一转。 “嗖嗖”两声响,云灵芝突然觉得手臂一松。 她猛的睁开双眼,发现绑住自己双手双脚的绳子被割断了。 她一把扯掉塞进嘴里的布,惊恐捂住胸口。 那黑衣人将匕首扔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你们三个人,只能活一个人。” 黑衣人优雅的起身,森然邪戾的目光穿透眼前的帽檐落在云灵芝的身上。 “半个时辰之后,我再进来。如果你们没有人动手,你们就一个都别想活。” “你——”云灵芝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这是在逼他们骨肉相残吗? “我忘了告诉你了,云四爷中的毒,只有女人才能够解。你若没有那个胆子,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语毕,黑衣人身形一闪,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云灵芝惊恐的回过头,撞上了云四爷那饿狼般的目光。 此刻,他目光浑浊,脑袋不时像抽搐一般轻晃着。 那样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云灵芝连滚带爬,连遮羞布都顾不得找一块,直接冲到了密室的门口,疯狂的拍着大门。 无奈,那大门不但厚重且隔音效果极好。 不管云灵芝如何拍打呼喊,根本是纹丝不动。 就在她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云四爷突然就扑了上来。 他一把抱住云灵芝跟她滚做了一团。 那脏手上下乱摸,脑袋也是顺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路贪婪的吸着…… “四叔,我是灵芝啊!你疯了吗?” 云四爷这个时候脑袋里面已然是一片混沌。 除了云灵芝那年轻鲜嫩的*之外,眼里已经再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东西了。 云灵芝原本身上就未着寸缕。 云四爷胡乱一摸,她的身上就一片青紫的指印。 云灵芝此刻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拼命的挣扎着: “娘,救我啊,救我啊!” 她奋力的拍打着大门,却不知道柳姨娘这个时候还在摄政王府做着春秋大梦呢! “贱人!” 云四爷见她反抗的如此激烈,扬手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上。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云灵芝被打的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她泪流满面,一边拼命往后退,一边攥着黑衣人留下的匕首: “四叔,你醒醒。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说话间,云四爷身上脱的只剩下一条亵裤。 他一脸的淫猥,“嗷”的一声就要扑上去。 那云老太太被点了穴道,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悲痛的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了云四爷哀嚎之声。 她猛的睁开双眼,看到的一幕让她双瞳骤然一缩: 因为云灵芝手里的匕首已经插到了云四爷的胸膛里,鲜血喷涌,溅的她满头满脸。 云灵芝全身发抖,尖声大叫: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云四爷不敢置信的望着胸前的匕首。 这一刀恰好捅在心脏处,非隔离的匕首差点将他胸口刺一个对穿。 他粗粗的吐了两口气,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嘴里拼命的往外冒着血泡,云四爷不停的抽搐着,动静越来越弱。 “哈——哈——啊!” 云老太太悲伤过度,一口鲜血喷出来,身上的穴道也被冲破了。 “啊——我的儿子!” 云老太太猛的冲到云四爷身边,跪倒在地。 云四爷死死的拽住她的衣裾,用力的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停止了呼吸。 云老太太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就这样丧命,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那张老脸之上,瞬间灰黑一片,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云灵芝,我要杀了你!” 云老太太猛的站起来,犹如厉鬼一样,朝着云灵芝扑了过去。 云灵芝早已经吓疯了。 一把拔出匕首,对准云老太太:“是他逼我的!” 云老太太更是气的浑身发颤: “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竟然敢拿刀对着我?我今天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把你碎尸万段,然后把你那个贱人娘凌迟,扔到乱葬岗!” 一边恶毒的咒骂着,云老太太抬起拐杖就朝着云灵芝身上砸了过去。 云灵芝虽然怕老太太,但是她总归还是年轻人。 更何况老太太刚才说了要将她碎尸万段,将柳姨娘凌迟的话,她干脆心一横。 手中的匕首一刀就捅在了云老太太的腰上。 老太太哀嚎一声,龙头拐杖猛的砸在云灵芝的头上。 “啊!” 两声哀嚎同时响起。 云灵芝挨了这一记闷棍,直接晕了过去。 而云老太太瘫倒在地上,望着自己腰上不停往外冒的鲜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那恶毒的眼神落在云灵芝的身上,她一边流泪,一边拼尽了最后力气朝着瓦罐那边挪去。 “咣当”一声脆响,瓦罐碎成了好多瓣。 那百足虫还在拼命的挣扎。 云老太太抓住那母蛊,一把将发簪扯了出来。 “唧——” 凄厉的怪叫声响起。 云老太太喘着粗气,爬到云灵芝的身边。 望着少女的脸,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毒: “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这话,她强行撑开了云灵芝的嘴巴,将手里的百足虫送了过去。 那百足虫受了重伤,正是需要精血的时候。 之前,云老太太都是用处子的精血养着它。 也因为这样,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善良人家的少女。 如今,那百足虫一闻到处子的芳香,直接一个甩尾从云老太太的手里挣脱,钻进了云灵芝的嘴里。 望着那百足虫顺着云灵芝的喉咙钻进她的腹中,云老太太忍不住仰首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爬过的地方,全部都是血迹。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看就要爬到自己儿子身边,却在最后一步距离的时候,停止了呼吸—— 半个时辰之后,黑衣人如约而至。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晕厥过去的云灵芝,她腹中不停鼓动的百足虫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百足虫动的越厉害,云灵芝脸色越发灰败。 整个人好似被吸干了一样…… “有意思,没想到这死老婆子还能弄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黑衣人黯哑的开口。 他大手在云灵芝身上点了点,那只胡乱攒动的百足虫突然拼命扭动一番,然后安静了下来。 “要不是这条虫,你今日恐怕活不成了。” 自顾自的说完这话,黑衣人一把捞起云灵芝抗在肩上。 黑影一闪,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闪了出去。 眨眼之间,他已经立在了云府老宅的屋顶之上。 他居高临下,望着云府的大门。 远处,一群铁骑军如同地狱来的骑兵一般,骑着骏马飞驰而来。 领头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铁骑军首领吴庸。 黑衣人看着这一幕,嘴角裂开夸张的弧度。 一个旋身,他如同黑雾一般,消散于空气之中。 吴庸一把勒住马缰,从一人高的骏马上翻身跃下。 身后的铁骑兵也跟着一并跃下,步伐统一,面色肃穆。 “给我搜!务必在王爷和王妃来之前,把人都给我抓出来!” 吴庸一声令下,铁骑兵瞬间领命,四散而去。 吴庸是第一个赶到密室的。 不过满屋浓重的血腥,让他皱起了眉头。 “把他们抬出去!”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铁骑兵已然是将云府翻了一个底朝天。 云二爷的伤还没有全好,还是被拎了出来。 一时间,云府里面数十口人全部跪在了大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 云二爷还在拼命的挣扎。 可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云老太太和云四爷的尸体,登时吓得瘫倒在地上。 “怎、怎么回事?” 屋里的女眷早已经吓的浑身打颤。 有胆小的已经晕倒了过去。 这一幕,也引来了大街上许许多多百姓的围观。 “这不是摄政王府的铁骑军吗?” “对对对,是摄政王手下的。” “这……这两家不是结成亲家了吗?怎么……” 人群中有人好奇的嘀咕议论。 经过他们的提醒,云二爷也认出来了。 他跪在地上,不甘心的怒吼: “你们这群***才,前日你们王爷才从云府迎娶了云清浅。你们胆敢对我们不敬,信不信我叫王爷砍了你们的脑袋!” 面对云二爷的挑衅,吴庸面无不改色。 他用眼神示意身后的铁骑兵:“去后院,掘地三尺。” 一听到这话,云二爷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他惊恐的挣扎了起来,“你们这些***才,凭什么去后院?不准去,不准去!” 云二爷才刚刚站起来,便叫一个铁骑兵踹到了腿窝子,再次重重的跪了下去。 吴庸冷冷的笑: “看来云二爷知道云府犯了什么事儿。” 云二爷脸上煞白,嘴上却是毫不示弱: “你们这群***才,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让王爷瞧瞧你们是怎么对我们云家的,让王爷砍了你们的狗头!” 吴庸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 可就在云二爷嚎的正起劲的时候,人群后面却是突然传出一道慵懒邪魅的声音: “是谁说要见本王?” 围观的众人一听此话,连忙转过头去。 只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人群后面。 那红木矮门缓缓打开,一道倾国倾城的身影倾身而出。 一袭红衣热情似火,犹如他那艳丽四射的绝美容颜。 是容澈! 第105章 我就是喜欢惯着她 围观的百姓不由的看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水玲珑却是不悦的皱起眉头:“大胆,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水玲珑的娇斥瞬间将众人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那些百姓如梦初醒,一个个全部跪倒在地上,山呼“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倒是容澈也没有答应,反而是在落地之后,转身朝着马车里面看了过去髹。 “出来吧!” 一声温柔的轻唤,不似他平日里的霸道邪肆。 反而还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叫围观的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纷纷抬起头来蠹。 只见容澈将手伸到了马车的矮门边上,那双多情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马车里面。 那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呢? 竟然能够让容澈露出这般温柔宠溺的表情? 就在众人万分诧异的时候,马车里面的人却是憋着一肚子的怒火。 “小狐狸,你应该不乐意外人说我们夫妻不和吧?” 容澈瞧着云清浅,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马车里面,云清浅一脸的郁闷。 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跟自己很恩爱啊? 上次迎亲的时候是这样,这次又故技重施。 但是,堂堂摄政王都这么主动了,她一个刚进门的王妃要是拒绝了,是不是显得太挑事了? 想到这里,云清浅只得是勾起嘴角,露出乖巧的笑容。 那白皙细致的柔荑轻轻搭上容澈的掌心,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 待云清浅落地的时候,他还故意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这小动作惹的云清浅眉头一跳。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那个罪魁祸首却笑得一脸悠闲,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似得。 倒是那些围观的人群。 一瞧见容澈小心翼翼扶下马车的人,竟然是云清浅的时候,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谁说摄政王视女人敝屣的? 又是谁说摄政王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对这个新进门的王妃疼爱有加啊! 而云清浅硬着头皮接受着一众女人那艳羡嫉妒的目光,只觉得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当真是无福消受啊! 而那云二爷一见来人是云清浅,登时从大悲变成了大喜。 他作势就要爬起来。 可冷不丁还是被身边的铁骑兵给压制住了。 他拼命挣扎着,被压得跪在地上无法起身,可嘴里还是大声的嚎叫着: “清浅,清浅,这边。救救二叔,快救救二叔啊!” 云清浅果然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 她扭头看了过去,恰好瞧见云二爷欣喜若狂的望着自己。 她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弧度:“二叔?” 一听云清浅叫自己二叔,云二爷挣扎的更加用力。 他朝着身边的铁骑兵怒斥: “你们这群***才,听到了没有?我是你们王妃的二叔,你们胆敢这样对我,我要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嗤!” 就在这个时候,懒洋洋的容澈突然轻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缓步踱到云二爷的面前,一双凤眸带笑,但是里面却藏着一片深潭: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谁有这个本事敢将我的铁骑军剁碎了喂狗!” 语毕,那张俊脸已然是彻底的冷了下来。 那云二爷哪里受的住这般眼神,登时慌忙跪倒在地上: “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此刻,容澈的脸上一片冰冷。 但凡是目光扫过去的地方,仿佛都凝结成了霜。 他这般模样,与先前对待云清浅时候才有的温柔相去甚远,好似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恕罪不恕罪,那得看你犯了什么罪。” 容澈说完这话,广袖一挥。 吴庸便上前来回话:“王爷。” 容澈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怎么样?” 吴庸颔首,回头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走出来的铁骑兵,点头:“都找到了。” 一听此话,容澈的嘴角突然就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他斜了云二爷一眼,懒懒的道: “来,你来告诉云二爷,这云府到底犯了什么罪。” “是!” 吴庸颔首抱拳。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铁骑兵,大手一挥,“把东西都抬出来!” 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的铁骑兵抬着几个灰布麻袋便走了出来。 一趟一趟,很快,那些麻袋就在大门口排成了两行。 有些家丁一看到那些占满土的麻袋就开始浑身发抖,脸色发青。 云二爷看到这些东西,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了一样。 不过在一瞬间的犹疑之后,他突然猛的一下用尽全力挣开了压制,猛的朝着云清浅面前扑了过去。 云清浅反应极快。 只不过,她还没开始躲,容澈就快她一步一脚揣在了云二爷肚子上。 “嘭”的一声闷响,云二爷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痛苦的捂住肚子,艰难的求救: “清浅,清浅,救救我。你……你四叔和老太太已经死了,我若是死了,你爹就算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的,救我——救我——” 云二爷拼命的在地上扭动着,想要爬到云清浅的腿边。 云清浅眉头皱了皱,扭头,看到云老太太和云四爷的尸体。 她目光流转,落在了大门口前的那些麻袋之上。 她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容澈却是率先开口了: “你要替云家的人求情?” 云清浅收回了目光,看了容澈一眼,脸上挂着有些奇怪的笑容。 她扭头,再次看向云二爷: “二叔?铁骑兵还没开口说你犯了什么罪,你就开始担心自己会死。这说明,你犯的极有可能是死罪。 如果你的罪行当真天理难容,就算我替你求情,在场的百姓也未必会答应。” “你……”云二爷被云清浅说的脸色煞白。 容澈妖冶的目光收了回来,脸色情绪有些复杂。 “打开这些袋子!” 容澈一声令下,便有铁骑兵上前将那些麻袋全部都打开。 顿时,一股*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天呐!” “是人骨,好可怕!”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惊恐的声音。 麻袋被一个个解开,云清浅亲眼看见里面装着一具具尸体。 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应该妙龄少女。 她们死状可怖,身上就像是被吸干了血一样。 有些尸体上,衣衫凌乱。 还有一些,甚至是赤身果体,一丝不挂。 云清浅就算是再怎么淡然,此刻胸中的怒火也是“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这些姑娘,应该是跟山洞里面关着的那些人一样的。 都还在青葱年纪,却被这些魔鬼抓过来,放光了她们的血。 而且,这些少女在死前,极有可能还遭受过侵犯和非人的虐待。 因为云清浅就这么一眼望过去,有好几个头骨都已经完全碎裂了。 “简直就是畜生!” 云清浅才忍不住怒骂出声。 可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一双大手从后掩盖住了她的双眸。 云清浅愣了一下,刚打算将那双手打开,就听到容澈的声音: “别看了,省的晚上做噩梦,到时候受累的可是我。” 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却让云清浅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怕自己受不了这些血腥的场景? 他是不知道当初自己在战场上看到的,甚至比这些还要恐怖。 不过,云清浅原本就不喜欢看这些东西,便顺着容澈的动作任由他拉着自己转过身。 但是,她没料到的是,他居然得寸进尺的按住自己的后颈,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 “你干嘛——” 云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澈便出言打断了:“别怕。” 怕你妹啊! 我才没有怕好不好? 虽然心底还在不停的吐槽,但是云清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再反抗了。 算了算了,就让这个大变态当一回英雄好了。 咱们是军中霸王花,满足一下他的大男子主义。 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鼻尖嗅着容澈身上好闻的龙涎香,云清浅发现刚才胃里面的不适果真减轻了一些。 容澈空出一手,从袖口里面抖出一封书信,扔在云二爷的面前: “云府联合外族绑架各国贵女,企图运出出云国外; 为了满足个人谷欠望,绑架残害妙龄少女四十一人,还有二十余人不知所踪。 如今从云府挖出尸体四十一具,还有各国贡品数百,本王有理由怀疑你们卖/国通敌。 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随便拿出一件,也足够你们云府满门抄斩。 云老二,你竟然还有脸来求情? 我看,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也不足以泄民愤!” 云清浅靠在容澈的胸膛之上,能够听的出来,他这次是当真的愤怒了。 这种勃然大怒,不似平日自己对他的挑衅; 而是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滔天的怒火。 难道,他是在怜悯那些无辜枉死的少女么? 想到这里,云清浅缓缓的抬头,将目光上移。 只见容澈双眸里面点燃了怒火,因为愤怒整个人面色变得铁青。 周身罡风自起,衬得他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 这个家伙,明明就是阴晴不定,性格古怪,暴戾无道,喜怒无常之人。 这种家伙怎么会有感情呢? 又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但是,人的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了。 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胸有大爱的模样。 云清浅眨巴了眸子,不免有些迷糊。 容澈,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其实最初,这一系列绑架时间,是云老太太和云四爷一手策划的。 后来,被云二爷发现了。 受惊之余,他被云四爷洗了脑。 他也没能够禁得住美色的诱惑,开始频频对那些少女出手。 到了后来,他甚至主动提云四爷外出物色良家少女。 若是生辰日期合适的,那便送交给黑衣人。 若是不合适,那边留下自己享用。 云老太太要用少女精血养蛊虫,在人死之前,他们就当废物利用,先享受一番再说。 这云府里面的肮脏,简直是无法形容。 当初云清浅一进大门,就感觉到了那一股子浓重的阴气。 恐怕,就是那些冤死的少女阴魂不散吧! “吴庸,云府之人残害数十条人命,罪大恶极。 将首犯处以五马分尸之刑,死后扔到乱葬岗,永远不得入土。 从犯溺毙,不得入土; 所有女眷发配军营,贬为军妓。 老弱病残发配边疆,驱逐出云国境,永世不得归还。” 容澈一语毕,整个云府顿时响起了惊天哀嚎之声。 云四爷如同丧家之犬,哀嚎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神志不清。 可即便这般,也没能阻止那些铁骑兵将他拖出去,五马分尸。 惨叫声,哭喊声,尖叫声,求饶声,一时间响彻了云家大院的前门。 那些围观的众人也是吓得脸色惨白。 对眼前这位雷厉风行,凶残狠辣的王爷又是多了三分惧怕。 这场景在耳边回响,云清浅脑袋里面突然疼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脑袋,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场景由近至远,逐渐清楚了起来…… 这是人间地狱,处处都在被烈火灼烧着。 里面哀嚎声,痛苦声,惨叫声。 一个妙龄少女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尖声哭喊着。 “父王,母后……” 而在她的怀中,一个小小的婴儿瞪着圆溜溜的双眸,不时挥动着双手。 孩子还太小,根本就不懂娘亲为什么这么痛苦。 远处城墙之上,少女隐约看到几个身影。 那里面,有她的父王,还有她的母后。 他们被人一刀抹了脖子,然后从城墙上推了下去,葬身火海—— “啊,好疼!” 云清浅突然按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尖叫了起来。 这一声尖叫,将容澈吓了一跳。 他低头一看,发现云清浅整个人都蜷缩在自己的怀中,疼的脸色苍白。 容澈凤眸一寒,一把打横将云清浅给抱了起来,纵身跃入马车。 “玲珑,马上回府。” *** “噗!” 当水玲珑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容澈虎口的时候,躺在芙蓉榻上的人儿终是俊眉一蹙,喷出一口血去。 玄白色的长衫上瞬间绽开一朵如罂粟一般的妖冶之花。 这一幕让立在一旁的水玲珑眉头一跳,“我早就说过……” 容澈凤目一眯,从水玲珑手中接过锦帕。 他轻轻擦拭着嘴角: “下次不会了。” 水玲珑面露不虞,横着眉头望向容澈,“还有下次?” 水玲珑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容澈又何尝不知道? 水玲珑轻叹一声: “爷,王妃的恢复力很强。 再养几日便无大碍,您又何必用自己如此耗费自己的内力?” 唉,自己这位爷平素腹黑冷漠,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让他多动半分脑筋。 可是…… 但凡是牵扯上云清浅,他竟然可以冒着生命危险耗费自己那么多内力。 他又不是不知道云清浅的恢复能力那么强! 平日里别扭的要命,不是捉弄王妃就是故意给她使绊子。 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最担心的人,还是他自己。 还真是…… 水玲珑冷哼: “爷还真有风度,做了好事也不留名。 那个女人恐怕还以为她那么好救呢,还恩将仇报在烟波山庄做那种事情……” “玲珑!” 容澈眸光一冷,周身也是瞬间扬起了一道骇人的冷意。 他凤目里面卷起了寒意,夹杂着几分恼怒,让水玲珑也禁不住头皮发麻。 水玲珑看了容澈几眼,最终还是在他那过分冷冽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恼怒的将银针拔了下来: “好吧,好吧,爷你就这么惯着她吧!回头早晚骑到你头上去!” 惯着? 容澈漂亮的凤目微微一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细微的缺口。 指腹在伤口上轻轻的摩挲着,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微一扯,一道炫目的笑容柔和的漾开,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就这么一直惯着她。 因为平日里那些人总是表面恭敬惧怕,背后却是冷眼嘲讽,恨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如今,他能有一个惯着的人,倒是让他感觉到活着的乐趣了。 ---题外话---谢谢【Happyyoggi】宝贝的月票,么么哒! 第106章 悄然萌动的爱意 容澈突然发现,生活不仅仅是杀人如麻,不仅是尔虞我诈…… 除了这些,似乎还有别的更加有趣的东西。 “凤九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蠹” 容澈素手一翻,缓缓躺到了芙蓉榻上髹。 吴庸微微凝神,走到了容澈的身边,侧身低语了两句。 只见容澈一双美眸里面倏地闪过一抹深意。 他低笑了两句: “那我便等着看好戏罢。” 水玲珑看到容澈微微阖上了双眸,便走了上去。 一双水用药水浸泡过后,便开始按上容澈的太阳穴。 熟悉的力度让容澈微微蹙起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根动了动。 凤眸突然睁开,一道凌厉的光朝着门口射了出去。 刚刚收到门口的碧儿,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冷不丁被容澈这一道目光吓得身子一颤。 碧儿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王、王爷……” 若换做平日里,但凡有人打扰了他休息,容澈铁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但是这会儿一看到是云清浅身边的碧儿,他直接挥手让水玲珑退到了一边。 他半起了身子,看向碧儿: “怎么?” 碧儿连忙回道:“王爷,王妃好像要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劳烦……” 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眼前一花。 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容澈早就不在芙蓉榻之上了。 “王爷呢?” 碧儿连忙扯了裙摆站了起来。 水玲珑皱眉望着容澈早已经远去的背影,一脸的无奈: “王爷还能去哪?为了救醒王妃他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你一说人要醒,你猜他还能去哪?” 碧儿眼睛一亮,拎起裙摆转身就要朝着云清浅的房间跑过去。 只是还没跑上两步,冷不丁被水玲珑一个旋身给挡在了门口。 “玲珑姐姐?”碧儿疑惑的望着水玲珑。 水玲珑拉着碧儿的手,“碧儿,你家小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水玲珑此话一出,碧儿的眼神瞬间就变的闪烁了起来。 一看到碧儿这个反应,水玲珑约莫就能猜出一二了: “王爷表面残虐,那是因为没有人能够进入他的内心。 他背负了太多,所以才需要一副面具。 倘若他当真为世人所不齿,那又怎么可能会让属下对他忠贞不二? 所以……” 碧儿很机灵,脑袋也转的很快。 她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水玲珑:“玲珑姐姐,你想说什么?” “所以麻烦你转告你家小姐,如果她对咱们王爷不是真心的,那就请她赶快消失!” 一听这话,碧儿的秀眉顿时就皱了起来。 她还来不及辩驳两句,水玲珑早就已经消失了。 碧儿皱着眉头,一边朝着云清浅的房间那边走过去,一边细细品味着水玲珑的这一番话。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 “啊,玲珑姐姐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莫非王爷已经爱上咱们家小姐了?” 一定是这样的! 王爷是因为喜欢咱们家小姐才非她不娶。 如果当真是只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 “太好了,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小姐!” 碧儿拎起裙摆,飞快的朝着云清浅的房间跑了过去。 只是,当她才刚刚跑进后院的花园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真悉悉索索的声响。 碧儿狐疑的停下脚步,刚刚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团黑影从树丛里面窜了出来,直接扑到了碧儿的面门之上…… 与此同时,容澈已经立在了云清浅的床头。 床上的小人儿秀眉紧蹙,一双手紧紧的攀在胸前。 粉嫩的双唇一张一翕,发出微弱的声音。 “小狐狸?” 容澈皱起眉头,倾身上前,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 云清浅不停的咕哝着,表情十分的不安。 那样子,就好像当年他率兵出征,却被军队里面的细作陷害,四面楚歌。 当时,已然绝望的他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 就在这个时候,靖远侯爷派援兵前来营救。 甚至,还在最紧要的关头替他挡了一箭。 当时,靖远侯爷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恳求容澈促成自己女儿与六皇子的亲事,让她日后有所依靠。 这也是当初靖远侯爷站在摄政王府面前痛骂容澈的时候,容澈不听不闻的原因。 谁曾想—— 事到如今,他当初一手促成的婚事,竟被自己一手斩断。 他威逼利诱,竟然将云清浅骗到这里,当了自己的小王妃。 就在容澈思绪飘远的时候,一双小手突然当空一抱,环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用力,容澈整个人就被她拉的趴在了她身上。 两个人脸颊贴着脸颊,呼吸就在耳畔。 容澈下意识的伸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怕压到她。 而云清浅则是一脸不安,她将脸蛋不停的在容澈脸上轻蹭着: “不要……不要走,娘……爹……” 离得这么近,容澈总算是把云清浅说的话给听清楚了。 他心神微微一荡,眉目瞬间变的柔和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想她的爹娘了吗? 据他所知,靖远侯夫人早逝。 靖远侯纳了三门妾,除了柳姨娘之外,其他两个妾室是云老太太强行送过来的。 容澈想起身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可他才刚刚一动,云清浅就惊慌的将他抱的更紧了。 容澈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黏他,依靠他的云清浅。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轻轻安抚着怀中的小人儿: “乖,我不走。我换个姿势,抱着你好不好?” 睡梦中的云清浅好像是听明白了这话,她哼哼唧唧的动了动身体,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 容澈轻轻的掀开被褥,跟着将云清浅像抱婴儿似得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她很高挑,仟合有度。 可是抱在怀中却很轻。 她蜷缩成一团,窝在容澈的怀里。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气,整个人的神经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就这般,云清浅睡在容澈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安稳的睡着了。 容澈在云清浅的呼吸变得平稳之后,右手缓缓的搭上了她的脉门。 一道清凉的内力缓缓的,如同蜿蜒的溪水一般,探入了她体内。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内力已经在云清浅的体内打了一个圈。 容澈缓缓的收了内力。 再睁开双眸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异。 原本以为云清浅体内的东西,就是当日进入她体内的婆娑叶。 但是,刚才他用内力试探。 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儿婆娑叶的气息。 反而是她的墟鼎之中,有一道十分奇怪的力量。 若不是自己将内力及时撤出来,恐怕都会被那墟鼎给吸了进去。 那到底是什么? 说不定弄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之后, 许是原本就应该要清醒了,所以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云清浅皱了皱眉头。 那浓密卷翘的长睫抖了抖,一双清眸就睁开了。 视线逐渐聚焦,眼前的人脸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云清浅迷迷糊糊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下意识的开口: “好美啊!” 素手动了动,缓缓的抬起。 好像是要去确认一下,这样俊美无暇的脸,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那双手触到了那张温暖的俊脸的时候,容澈的长睫动了动,凤眸缓缓的睁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痴迷的俏脸。 那双清澈的眸子眨巴了两下,叫娇俏动人。 容澈那双漂亮的凤眸好心情的弯了起来: “睁开眼睛就有美人陪在身旁,是不是感觉好极了?” 这恶劣的语气,还有一脸痞痞的调笑,让云清浅的双眸瞬间聚焦。 是容澈这个大变态! “啊,容澈,你这个混蛋,你趁我睡着了干嘛呢你!” 云清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个翻身就要起来,可当她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条八爪鱼似得整个儿的缠在了容澈的身上。 俏脸登时炸了个通红,她连忙松手,一个利落的翻身裹着被子躲到墙角去了。 刚刚坐稳,她就手忙脚乱的往被窝里面瞅了一眼。 衣衫整齐,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解开。 “呼,还好还好!” 云清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算这个大变态还有点良知,没有趁自己昏迷的时候,占便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昏睡过去,却又有一些知觉的时候,容澈早已经将能占的便宜统统都占光了。 而且,那个时候的云清浅没有清醒时候那么重的防备心。 不管轻吟浅唱,都是顺从她的感官。 她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妖娆的就如同致命的罂粟。 容澈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此刻,看到云清浅那防贼似得样子,容澈非但没有恼火,反而是懒懒的躺在床上,舒展手脚: “放心吧,像你那样黄毛丫头似得干瘪身材,我可没兴趣。” 一听这话,云清浅气的差点炸毛。 她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我?黄毛丫头?” 拜托,要不是他容澈是个男人,她非要脱掉这一身衣服好好跟他理论理论。 她虽然看上去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那肉还不少呢? 容澈最喜欢看她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逗她玩实在是其乐无穷。 于是,他顺从心意,优雅的撑着自己的下颌。 那一脸嫌弃的模样,不要太明显。 “不是你是谁?胸无二两肉,我怕我现在动了你,被人说是恋/童癖。” “你——你说谁呢你!” 云青青气的只磨牙,恨不得一鞋拔子直接将容澈那张脸给抽歪了。 容澈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谁对号入座,我就说谁!” “……” 云清浅瞬间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被他带沟里去了。 跟这种腹黑的变态待在一起,只有被他坑死的份。 想到这里,云清浅干脆一个翻身就要从容澈身上翻过去: “懒得跟你说,无法沟通!” 容澈笑吟吟的望着云清浅气鼓鼓的脸。 那张俏脸最近越发的红润欲滴,那光洁的脸蛋就像是刚剥了皮的鸡蛋。 每次他摸上去,就舍不得松手了。 逗她逗的差不多了,容澈知道再逗下去,她肯定就要翻脸了。 于是,在云清浅准备翻身下床的时候,他干脆双手一伸,直接握住了她的细腰。 “啊!” 云清浅一时不妨,整个人就这么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你个牛氓,干嘛呢你,放开!” 云清浅条件反射的伸手就去捶他。 可这一拳不偏不倚恰好就打在了他胸前的伤口之上。 容澈一声闷哼,俊脸之上,一片惨白。 那额头上,也是细细密密的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你又装蒜!” 云清浅狐疑的瞪着容澈,在思度他是不是又要戏弄自己。 可容澈这回不但没有回嘴,反而那双俊眉越蹙越紧了。 “王妃,之前您就出手伤过王爷一次。这次你突然晕倒,王爷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渡了内力,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不悦的女声。 云清浅回过头去,只见水玲珑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站在门口。 那满脸的不悦,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云清浅愣了一下,连忙撑起身子准备起身。 可无奈容澈的双手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腰上,根本就没有松开的打算。 她皱起眉头,瞪着容澈。 想要推开他,可是看到他那蹙起的眉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只能是勉强的撑着双臂,一脸郁闷的瞪着他。 水玲珑知道自家爷素来任性,他想做的事,根本就不用分场合,也不用管是否有外人在场。 想做,他便就这么做了。 于是乎,水玲珑端着一碗药放在桌面上,然后就出去了。 临出门之前,她还十分“体贴”的将门给带上了。 “你松手啦!” 云清浅十分郁闷的去推他。 手上的力道不到,也特意避开了他胸前的伤口。 容澈突然之间心情就好了起来,他开始耍无赖,甚至将脑袋贴在云清浅的胸口: “不松,我胸口疼,让我抱一会儿。” “喂,你——” 看到这个家伙又趁机吃自己的豆腐,云清浅俏脸之上瞬间又浮起两朵红云。 手掌作势又要朝着容澈的脑袋上扇了过去。 “你刚才没听玲珑说的吗?我为了救你挨了你一掌,刚才又为了救你,给你渡了内力。 人家现在虚弱的很,你当真要这样谋杀你的救命恩人?” “……”云清浅彻底无言以对了。 她就这么僵着胳膊,脑袋里面一片混沌: 算了算了,她云清浅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的人情。 这次就当还他个人情好了。 于是乎,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 容澈将脑袋埋在云清浅的脖颈里面,嗅着专属于她体内的馨香。 这种香气让他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许是累极了,不一会儿他就这么睡着了。 云清浅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的开口: “容澈?容澈大变态?” 回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呼!终于睡着了!” 云清浅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声。 然后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她一边穿鞋子,一边回头看着容澈。 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很平稳。 仿佛给人一种,婴儿一般的舒适平静和无害。 这个样子,跟平日里骄纵跋扈,妖冶惑人的样子相去甚远。 云清浅撑着下巴,靠在床头,凝视着容澈的睡颜: 跟他相处的越久,就越会发现这个男人跟外界传闻的很不一样。 云清浅胡乱的摇了摇脑袋: “大变态,如果我能够一直待在这里,或许还有可能考虑一下安安心心的当这个摄政王妃。 至少,这里衣食无忧,还有你这尊大佛罩着我。 但是,我只是来自异界的一缕幽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我不可以喜欢别人,所以你呀,最好也别喜欢我。 说不定,那天我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云清浅发现自己眼眶居然酸酸的。 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多愁善感很是烦躁。 于是乎,她利索的站了起来…… ---题外话---大家看文愉快,这几天我尽量把时间调整过来。实在是太忙了,能够保持不断更已经很不容易,希望大家体谅。不要囤文哦!周末加更! 第107章 太后突然召见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云清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折返回去。 细致的替容澈掖了掖被子,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身后,容澈安静的睡着,越睡越沉。 过了一阵子,他好像是梦到什么一般,突然不安了起来髹。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在空气中乱抓了一通。 嘴里呢喃着一个名字:“别走,别走——” 此时,已然走出房间的云清浅自然没有听到容澈嘴里说的那个名字到底是谁。 当云清浅走到假山边上,突然听到身侧的草丛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刚刚回头,一个身影就从草团子里面冲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撞到她身上,云清浅步法一划,飞快的闪开了。 “哎哟!” 一声哀嚎之后,那个声音就重重的摔到在了她的脚边。 云清浅定睛一瞧,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碧儿。 只不过现在她的样子十分狼狈。 满身都是脏兮兮的灰尘,发髻也是十分的凌乱。 就连那张俏脸之上,也多了几道极细的爪痕。 云清浅诧异的望着碧儿: “碧儿,你跟人打架了?” 碧儿一把抹开了额前的乱发,抬头看向云清浅: “小姐,我没跟人打架……问题是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在跟什么东西打架!” “啊?”云清浅面露诧异。 还不等她发问,碧儿就指着不停抖动的草丛面露惊惧:“又来了!” 云清浅一回头,发现一团影子突然朝着自己的面门上扑了过来。 “吱——” 那个团子直接扑到了云清浅的脸上,将她撞的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唔……这是什么东西!” 云清浅一把揪住那东西的后颈,直接将它从自己的脸上提拎了起来。 云清浅跟碧儿定睛一瞧,发现被自己捉住的竟然是一只胖嘟嘟的白色动物。 它又一对大耳朵,看上去有点像龙猫,但是又有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特别是那双红色的眼睛,莫名的让云清浅感觉有些熟悉…… “这是……” 碧儿这个时候才有空凑过来,仔细的将这只小东西打量一番。 目光上上下下的将之审视了一遍。 只见这个小家伙一脸的傲娇,斜着一双大眼睛瞪着碧儿,就差下巴要朝天了。 但是视线一触碰到云清浅,瞬间变成一副谄媚的模样。 四只短胖短胖的爪子这么扑腾着,一副求抱抱的模样,嘴里还不停的交换着:“吱吱吱吱——” 碧儿突然恍然大悟:“王妃,你有没有发现,这双眼睛好眼熟啊?” 云清浅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双大眼睛跟血红的宝石似得,萌萌的,湿润润的…… 看上去,怎么那么像…… “图大人?” 云清浅和碧儿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小东西突然一个用力直接挣脱了云清浅的手。 一个漂亮灵活的翻身,直接飞扑到了她的胸口处。 四只小爪子踩在她高耸的胸脯之上,不停的按揉着,一脸的荡漾。 等它踩舒服了,这才得空抬起头,挥舞着一双爪子比划着: “吱吱吱吱——” 没错,就是本大人! “天呐,怎么会……”云清浅一时间也是傻了眼,“你不是一条蛇吗?” “吱吱吱吱!” 图大人立马炸毛。 它飞快的窜到云清浅的肩膀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吱吱吱吱!” 谁说我是蛇了?这才是本神兽大人的本尊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后院练剑的幽若在听到声音之后也赶了过来,恰好听到云清浅说的话。 她笑着走了过来:“王妃,您还真没猜错。这就是图大人幻化成形的幼年时期。” 云清浅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它,还当真是神兽?” 幽若点头,看向图大人的时候,还恭恭敬敬的见了一个礼: “王妃您听说过上古的九大神兽么?龙生九子,分别为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而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椒图,我们尊称图大人。” 在幽若一本正经的介绍之时,图大人早已经无限自豪的挺起了胸膛。 微风起,将它满身的毛吹的不用摇摆。 若是脑补一下,还当真有几分威名赫赫的样子。 “龙生九子?” 在云清的想象中,龙王的第九个儿子再怎么着,也的威风赫赫,腾云驾雾,法力无边吧? 可自己肩膀上这个,实在是…… 充其量也就是个养在家里的宠物罢了。 反复能够读懂云清浅脸上的不信任,图大人气的那是直跺脚啊! 它上蹿下跳的,想要证明自己这个上古神兽绝非浪得虚名。 不过云清浅压根儿就连正眼都没瞧它,只是好奇的看向幽若: “那它为何突然就幻化成型了?” 不过也好,图大人还是蛇形的时候,云清浅总觉得有些腻歪。 如今它这番萌萌哒的样子,还当真有几分可爱。 幽若皱起眉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炔公子说,有可能是因为您的血。” “我的血?” 云清浅脑袋里面突然灵光一闪。 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晕倒的时候,图大人出现了嗜睡的症状,而且体积也增大了; 紧接着,自己这次晕倒清醒过来之后,它竟然就幻化成形了。 莫非真的跟自己的血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前厅的花公公脚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妃,宫里来人了。” 云清浅皱起了眉头,“宫里来人了?” 花公公专门负责王府的内务,所以对迎来送往的事情也比较熟悉。 他点头,“好像是太后身边的公公。” 太后? 云清浅的清眸微微闪了闪。 她并非不知道太后跟容澈的关系。 如今自己刚刚大婚,太后便召见—— 花公公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补上了一句:“公公说,就当是妯娌见面,让王妃一个前往即可。” “好的,我知道了。花公公你去回话,说我会准时赴约。” 花公公离开之后,碧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王妃,要不要把王爷叫上?” 云清浅想到容澈受伤,而且刚刚才睡过去,自己这个时候去叫醒他实在是有些不妥。 自己就去瞧瞧太后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吧。 “无妨,幽若你跑的快,就跟我进宫。到时候当真出事,你再回来请王爷。碧儿,你服侍我换衣服,准备进宫。” 太后召见,云清浅自然也不敢怠慢。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梳妆完毕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今日她穿的是一袭容澈同款深紫色的朝服。 纤腰被腰封一掐,不盈一握。 雪白的羽绒在袖口,腰间都有点缀。 再加上她将头发整个儿的束了上去,整个人衬得愈发灵动。 “吱吱吱吱!” 图大人一看到云清浅这个样子,登时眼睛都亮了。 它一边拎着自己厚重的尾巴,学着云清浅端庄的样子,稳稳的一步一个脚印。 “一边去,别闹!” 云清浅没好气的横了它一眼。 要不是进宫去见太后,她才不要穿这么正式的衣服,还戴这么重的头饰,很累人的好不好? 图大人打了个滚,飞快的想窜到云清浅怀里跟她一起进宫。 谁知道还没靠近,就被幽若就拎了起来。 她一个用力,直接把图大人给提了起来: “图大人,王妃的衣服很贵重的,不能弄坏了。再说了,见太后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你吓着太后了怎么办?不是给咱们王妃找事么?” 云清浅笑了笑,干脆在图大人肚皮上挠了挠。 这个小家伙即便是幻化做人形,也还是爱死了自己给他挠肚皮。 瞧瞧它那样子,舒服的尾巴都绷直了。 云清浅笑了笑,“乖乖在家里陪着碧儿,这王爷可是有一百零八房姬妾,可别人哪个找茬的把碧儿欺负了去。知道么?” 一听小美人有任务交给自己,图大人那张一脸享受的脸登时就严肃了起来。 它“啪啪”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吱吱吱吱!” 小美人放心吧,本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交待完这些,云清浅领着幽若便上了马车,径直朝着太和宫而去。 进了宫门,云清浅便由两个小太监领着,往太后寝宫那边去。 当她走到路过一处别苑的时候,突然耳根动了动。 幽若亦是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一柄利箭穿过院墙的矮窗,直直的朝着这边射了过来。 “王妃,小心!” 幽若的话音还未落下,云清浅已经是条件反射的腰身后仰。 一双素手撑在地面之上,一个漂亮的空翻。 双足一拢,直接将那利箭给接住了。 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空翻,利箭顺着她脚尖的方向掉了个头,直接朝着矮窗的方向又射了回去。 “嗖——” 利箭破风,声声有力。 顷刻间,矮窗那边就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 “啊!” 紧接着,便有人重重摔倒落地的声音。 云清浅眉角一挑,斜着眼睛望向矮窗那边,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掌心的灰尘。 幽若惊魂未定,但是又被云清浅那极快的反应和漂亮的反击折服。 她快步跑了上来:“王妃,好样的!” 幽若的话还没落音,院墙那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看到人,那骄纵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 云清浅抬眸看了过去,只见两个少女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 走在面前的那个怒火中烧,高耸的发髻之上,还插着刚才那柄利箭。 蜜色的肌肤,还有圣象国特有的皇族服侍,无不在昭显她的身份。 幽若眸子一闪,低声道:“王妃,这不是那日我们从山洞里面救出来的圣象国公主吗?” 云清浅淡淡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当初在山洞里面,这个公主就十分的鲁莽。 这会儿她身上占满了落叶灰尘,手里还攥着长弓,一看刚才射箭的人就是她了! 而另外一个迈着小碎步追出来的温婉端庄,身穿淡黄色的长裙。 那样貌也是上乘,举手投足无一不透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巫雅冷冷的扫了云清浅一眼,用力将发髻上的利箭扯下来,折成两半,摔在地上: “贱婢!你竟然用利箭伤我,还不跪下。” 另外一个妙龄少女一听此话,脸色变了变。 她连忙上前,轻轻扯了扯巫雅,“小雅,她是……”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巫雅便蛮横的甩开了她的手: “小敏,你别管。我还不信我一国之公主,还整治不了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没错,此刻开口劝阻的便是出云国的第一美人,敏公主。 一听这话,云清浅心中一片了然。 自己身穿朝服,这个巫雅就算是再蠢,也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她打断这位敏公主的话,分明就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云清浅站在原地,就这么静静的望着这个蛮横无理的巫雅公主。 那眼神带着凉薄和轻视,却偏偏看的人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那巫雅被瞪的发憷,她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跪下道歉!” 云清浅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我看着公主,自然是好奇呀!圣象国也是天乾大国,怎么教出来的公主如此骄纵蛮横,没有教养!” “你说什么?” 那巫雅在圣象国从来都是众星拱月,说一不二。 如今云清浅一开口,就骂她没有教养,她更是气的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幽若这个时候也十分机灵的接话: “公主没有教养便罢了,我看呐,还眼盲耳聋。不但听不懂别人说什么,甚至连救命恩人都不认得了。” 一听这话,巫雅更是气的脸都白了。 云清浅骂她就算了,现在连她身边的一个贱丫头也敢这么说自己? 她一咬牙,冲上去就扇幽若的耳光: “你这个贱婢,我——啊——” 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挨到幽若,就被云清浅一把给捏住了手腕。 她素手一旋,直接将巫雅的手反扣在背后。 她稍微用力,巫雅的顺势跪倒在了地上,疼的嗷嗷直叫唤:“啊,好疼,好疼啊!” 云清浅指尖抖了抖,嘴角挂着浅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入骨: “不管你是什么大象国的什么乌鸦公主,这里是出云国。 我有本事把你从那山洞里面救出来,就有本事再重新把你塞进去。 在别人面前,你可以耍耍你的公主脾气。 在我面前,你最好收敛点。 信不信我现在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云清浅这一番话,就跟外面那些地痞牛氓的话没什么两样。 简单粗暴,但是却酣畅淋漓。 望着已然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巫雅,她冷哼了一声,直接一脚揣在了她的腿窝子上: “下回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就今天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巫雅哀嚎一声,瘫倒在地上。 一边的敏公主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呆了。 她在宫里长大,学的都是三从四德,什么时候见过如此霸道的女子? 云清浅跟敏公主目光碰上之后,敏公主慌张的后退了两步。 倒是云清浅却突然变脸,露出淡淡的笑容,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幽若,我们走,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 才刚刚走出几步,幽若就贴到了云清浅的身边: “王妃,就这样放过她了?刚才要不是你反应快,那一箭说不定就射中你了!” 云清浅一脸无辜,“谁说我放过她了?你最是了解我,难道不知道我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么?” 幽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哎哟喂我的王妃,不带这么自己损自己的哈! 云清浅神秘兮兮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看见没有,你可别忘了。你家小姐我可是用毒高手!我的痒痒粉可不是白做的,足够挠的她头破血流了!” “噗!”幽若差点没笑出声来。 王妃太狡猾了吧! 这次还不让那个巫雅公主,好好喝上一壶! 望着云清浅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巫雅愤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气的眼睛都红了。 敏公主若有所思,“小雅,当初在山洞你就见识过她的本事,干嘛去挑衅她啊!” 巫雅一脸郁闷,咬牙切齿的看敏公主一眼:“我问你,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出云国民风淳朴,女人们也都十分内敛含蓄。 敏公主一听这话,瞬间就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开口:“当、当然没有。” ---题外话---看文愉快,争取明天凌晨更新哈,么么哒! 第108章 喜欢一个人 看到她那别扭的样子,巫雅瞬间就没劲了: “跟你说你也不懂。”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爬了起来:“糟糕,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唉……”敏公主望着慌不择路的巫雅,无奈的摇了摇头髹。 不过,回想起她刚才说过的话…… “喜欢一个人?” 敏公主的脑海里面,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张绝色容颜…… 敏公主不知道的是,巫雅离开之后,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就径直来到了皇宫内院的另外一处别苑。 自从那日山洞历险之后,巫雅彻底将救命之恩算在凤九阙的身上。 更是对这位西韩太子一见倾心。 这几日,她经常借口让凤九阙教她射箭。 射箭的时候,两人有过一些肢体接触。 巫雅公主有时候也故意往他身上凑,却不见凤九阙将自己推开。 这样的几番试探之后,她愈发肯定凤九阙是对自己有兴趣的。 今日,自己不但要让他眼前一亮,更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阿妈告诉自己: 男追女,隔层山; 女追男,隔层纱。 她就不信自己开口了,凤九阙还会拒绝! 只不过她刚进别苑,便被凤九阙的贴身侍卫凤痕告知,凤太子还没有回来。 胸中有些失望,不过她依旧在后院等着。 后院的假山边上,是一池荡漾着的碧波。 微微徐徐,让人凭添睡意。 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身边的奴婢望着自家主子渐渐焦躁的样子,心中也是惊惧,生怕受牵连。 眼看着巫雅就要暴走,一袭紫袍鎏金的凤九阙终于从拱门处走了进来。 那丫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公主,凤太子回来了!” 原本的焦躁暴怒在看到凤九阙身影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巫雅伸手抚了两把头发,快步追了上去,“九阙哥哥!” 凤九阙刚从太后那回来。 太后带他引荐了一个人,也让他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他正是犹豫难断的时候,心中甚是烦闷。 如今刚踏进门,耳根却不得清净。 扭头便瞧见打扮的如同一只火鸡似得巫雅公主,眼中顿时生出厌恶: “你怎么来了?” 巫雅能瞧出凤九阙眼中的不耐烦。 心中有些受伤,脸上却还是堆着尴尬的笑容: “九阙哥哥,我、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这话,巫雅面上顿时漾起了两道红晕。 眼角也是飞扬着春色,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凤九阙是何等人物? 如今他年有二十,却未立正妃。 自然是西韩少女追逐的对象。 如今看着巫雅面含春色,娇羞难言的模样,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 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云清浅,那该有多好呢? 淡褐色的凤目里闪过一抹黯沉。 他嘴角一勾,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来: “既然巫雅妹妹有话说,那就到这边僻静点的地方来吧!” 巫雅心中一跳,这回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抬头望着阔步走到了假山后面的凤九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胸口了。 脚也是不受控制的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当她刚刚走到假山后面,还没站定的时候…… 却见走在前面的凤九阙突然停下脚步,猛的转过了身子。 巫雅脚下的步子一下子停不下来,竟然是一头撞进了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伴随着凤九阙身上独有的微微檀木香气,仿佛这一瞬自己魂魄都直飞到了千万里之外。 巫雅公主愕然抬头,痴迷的目光却撞进了一汪淡褐色的深潭。 此刻的她正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整个人都扑在了凤九阙的怀里。 自己是打算表明心迹没错啦! 可阿妈可跟自己说过,女儿家要懂得欲迎还拒。 太过于主动的女人男人是不会喜欢的,因为那样一点儿挑战性也没有。 想到这些话,巫雅猛地回过神,羞不自胜地连忙就要后退。 可是偏偏越慌却越乱,脚下竟踩到一个小石子。 身子一个不稳,整个人晃了晃就要往地上摔去。 巫雅眼睛一闭,恨不得自己当即就昏过去,就无须再面对如此难堪的场景。 为什么,自己简直太没用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凤九阙面前出糗。 看到自己这么难堪的样子,凤太子肯定十分失望! 不过下一秒,一个雄浑的怀抱突然铺天盖地而来。 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腾空失重感觉让巫雅脑海里的胡思乱想骤停。 只觉得羞红了的耳边也拂过来一阵暧昧的暖风。 性感迷人的嗓音在下一秒响起: “巫雅妹妹,小心啊!” 巫雅睁开双眼,只见凤九阙俊脸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 她痴痴的瞪着那红润的薄唇,眼看着它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贴上了自己的。 一时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粉红色。 自己仿佛要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给浸润了。 她羞涩的动了动身子,娇羞道: “九阙哥哥,别、别这样!” 凤九阙淡褐色的凤目里面隐去一抹厌恶。 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性感迷人的弧度,凑的越发近了,“别哪样?” 巫雅此刻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啃上他一口。 可耳边还回响着阿妈“要矜持”的教诲。 只能是娇羞的低头,声音也甜的腻人,“放人家下去嘛!” 凤九阙凤目一闪,里面划过狡黠,“你确定?” “我……”巫雅正要开口说“当然不确定”。 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撒娇道: “放人家下来嘛,这样叫别人看到……” “那我放了。” 也不等巫雅的话说完,凤九阙双手便是干净利落的一松。 声音也由刚才的慵懒变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冷淡: “等会记得换了衣服再走!你穿成这样真的很丑!” 巫雅还来不得回味凤九阙话里的意思,就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阵失重的感觉之后,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巨石落水的“噗通”闷响。 下一秒,满是淤泥的浑水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毫不留情的灌进了她的眼耳口鼻,呛得她昏天暗地,难受的快要死过去。 “救、救救命!” 巫雅在淤水里面疯狂挣扎着,那不能呼吸的感觉简直要了她的命。 怎么可能? 九阙哥哥刚才还含情脉脉的抱着自己! 前一秒还在自己耳边浓情呢喃。 下一瞬怎么就能将自己扔到这肮脏不堪的淤泥池子里面? 在逐渐要将自己淹没的污水池子里,巫雅奋力的睁开双眼,竟然能看见凤九阙唇边那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就这样将自己扔进了荷花池里面,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耳边传来了凤痕冰冷的声音: “巫雅公主,水不过才刚到你的腰,淹不死人的。” 巫雅挣扎了一番,双腿一伸,果不其然的竟然从淤水中站了起来。 她愤怒的望向凤痕,甚至能看到围观的下人们眼底的笑意,当即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凤痕望着满身污泥的巫雅,眸光一暗,意有所指的道: “主子才从太后那回来,商讨有关云清浅的事情,巫雅公主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什么?” 巫雅因为呛了水而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清明起来。 她错愕的望向了风痕,连满头满脸的淤泥也顾不上擦拭: “你、你说刚才九阙哥哥跟太后商讨谁的事情?” 凤痕望着站立在水中的巫雅,眼底划过一抹嫌恶: 一身红装裹着奇臭无比的淤泥,完全就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这样的女人呢怎么配的上自己的主子? 这只火鸡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风痕他是凤太子身边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 而早在很多年前,他心中女主人的位置就已经留给了一个女人。 一个完美无缺,纯洁如莲,又能让主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能够配的上自己主子的只有那一个女人,其他的女人与她都是云泥之别! “巫雅公主,你说还能有谁呢?” 风痕面上挂着笑,只是那笑却为达眼底,瞧着无比别扭诡异: “能够让凤太子那般失魂落魄的人,还会有第二个吗?” 说完这话,凤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污浊不堪的巫雅呆呆的立在满是淤泥的荷花池里面。 原本的羞恼在听到“云清浅”这个名字之后飞快的褪去,变成了一股无名之火和滔天的恨意。 “又是云清浅,又是那个贱人!” 她就知道,前两日九阙哥哥还好好的。 今天一涉及到那个贱人,就这般对自己。 难怪她今个儿突然出现在皇宫里面。 一定是那个贱人在背地里使了什么坏! 这个贱人,明明都已经跟容澈成亲了,为什么还要勾引自己喜欢的男人! 巫雅气急败坏的使劲拍打着水面,就好像在发泄自己对云清浅的恨意: “云清浅,你这个贱人怎么还不去死! 你这个害人精,成了亲还能祸害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可恶!可恶——” 听到身后那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凤痕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与此同时,云清浅已经到了太和宫的门口。 几个高大健壮的士兵正如同被点了穴道一样守在外面。 幽若小心翼翼的靠到云清浅身边: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 自从山洞那次之后,咱们见到的不是达官就是贵族。 可为什么一点高端大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处处提心吊胆的呢?” 云清浅嘴角轻扯: 这个幽若,将自己那些现代词倒是学的快。 “他们高端大气他们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说完,云清浅便率先迈进了太后的寝宫。 主位之上,楚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 当云清浅进入前厅的时候,发现这里面的气氛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楚太后坐在主位之上,神情肃穆。 云清浅这才发现在前厅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场。 那些人身上穿着圣象国的服饰,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 云清浅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落在她的身上。 “见过太后。” 云清浅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一次,楚太后召见自己,应该不是为了容澈的事情。 从云清浅进来的那一刻,楚太后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那一袭暗紫色的摄政王妃的朝服富丽堂皇,贵气逼人。 那件衣服,是她梦寐以求的衣服。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脱下这一身太后朝服,能够穿上云清浅那一身衣服,光明正大的站在容澈的身边。 可是,等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那一身衣服却穿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一想到这里,楚太后只觉得有什么利刃在割着自己的心脏。 “太后?太后?” 楚太后突然听到耳畔有人在喊自己。 她猛的回过神来,发现云清浅已然在跪了好一会儿。 刚才开口唤她的正是圣象国的国师。 楚太后回过神来,面色带着一丝尴尬。 她素手虚虚一抬,“起来吧。” 楚太后的话才刚刚说完,圣象国的巫国师就上前一步,面上带了几分恼怒: “楚太后,您就派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过来? 要知道我们的宁公主可是在你们国家被掳走的。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圣象国主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巫国师朝着圣象国的南方一抱拳,语气里面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楚太后还有些年轻,虽然在后宫很适合有些威信,但是面对一国之国师,还是有些气短。 更何况,宁公主的确是在出云国被掳走…… 想到这里,楚太后脸上露出笑容: “国师稍安勿躁。这位是我们当朝、当朝摄政王妃,医术高明。 再说了,现在宫里的太医也没有办法。 而且国师带来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让她瞧瞧也无妨。” 云清浅皱起了眉头,刚才听太后和这位国师的对话,她约莫能够猜到一些端倪。 凤九阙到出云国来,好像就是跟巫雅一起来找大公主的。 难道那位大公主突发疾病了? 那国师好像是被出天后的一番话给说动了。 他袖子一拂,面露不虞:“最好这位小王妃不要给治出什么意外来才好。” 见这位国师松口了,楚太后干脆直接起了身,朝着身后的内厅走了过去。 这一路之上,楚太后与云清浅一前一后。 她声音有些起伏,但是却还是让云清浅清楚的听到: “前两日,宁公主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停的在地上扭动,甚至自残。 我们用绳子绑住她之后,她才安静了下来。 哀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中邪了,还是发病了。 所以让你过来瞧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进到了卧室里面。 因为是公主的闺房,所以巫国师并没有跟进来。 “中邪?” 云清浅思考着楚太后刚才说过的话。 再抬眸的时候,发现卧室里面一片狼藉。 纱幔漫天,将那位宁公主手脚缚住,她整个人气喘吁吁地瘫倒在芙蓉榻之上。 她身上衣裳凌乱,雪肩外露。 身上全部都是青紫的伤口,还有擦痕。 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就连头发都已经湿透了。 她眼眶发青,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病态之中。 “吼吼……” 一看到有人进来,宁公主整个人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她像匍匐在床榻之上,喉咙深处发出防备的低吼。 “太后,这样我没有办法靠近她,没有办法把脉。” 云清浅觉得宁公主突然发病有些问题,但是只要她试着靠近替她把脉,她整个人就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呈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第109章 云清浅体内东西到底是什么? 楚太后扭头看向云清浅: “有办法么?” 云清浅轻轻摇头,“除非先让她安静下来,不然我没有办法把脉。髹” 她沉吟了一番之后,“太后,我需要准备一下。明个儿我再过来,今晚您让太医安抚好宁公主。蠹” 楚太后诧异的看向云清浅,似乎没有料到她当真能想出办法来: “你有办法?” 云清浅淡淡摇头:“在没有把脉之前,我什么都不敢确定。但是现在并没有别的办法,我不妨一试。” 云清浅眉目飞扬,即便是很轻的声音,却也带着不可一世的孤傲。 那样的内敛着的张狂,恍惚跟容澈一模一样。 楚太后怔怔的望着云清浅,突然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半响之后,她才淡淡的开口:“好。” 从皇后的后宫出来,云清浅朝着宫门而去。 一边走还不忘叮嘱幽若: “回去收拾一下,把我药箱里面的东西都准备好。” 幽若忙不迭的点头。 眼看着就要到太和宫的门口,她们却是瞧见了从一个别苑那边而来的小路上,有三个身影过来了。 云清浅定了定神,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双眸。 那双眼睛里面如同淬了万年寒冰。 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浑身的血液凝固。 即便他有着再怎样绝美的容貌,也让人无法生出亲近来。 “那、那不是西韩的太子吗?” 幽若低低一呼。 这会儿,他怎么好像是朝着自家王妃这边来了? 云清浅只是淡淡的扫了凤九阙一眼。 今日他依旧是一袭黑色的长袍。 那双阴郁的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让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别多管闲事!” 云清浅淡淡的道了一句,便转身就要回去。 这个时候,身后却是传来凤九阙那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 “云姑娘,见了本殿也不打招呼,这就是你们出云家的待客之道么?” 这话让云清浅脚下微微一顿,这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干脆转过了身子,亭亭而立: “清浅见过凤九阙太子。” 见云清浅如此乖顺灵巧,凤九阙清冷的脸上划过一抹讶异: 当日在山洞里毫不退让到几乎有些咄咄逼人的那个云清浅去哪呢? 还是说一个人的改变可以如此之突然,且丝毫不留痕迹? 不过他这一猜测在下一秒就被云清浅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不过凤九阙太子有句话说错了。 出云的待客之道想必刚才这些天太子殿下就已经体会过了。 清浅已经不再是云家人的人,他们对你是无礼还是客气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哦?” 凤九阙清冷的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弧度。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闪过玩味儿。 这一幕更是让身边的侍卫凤痕差点看傻了眼。 自家主子素来就是一冷酷无情著称。 今个儿却是让云清浅一句话说的弯了嘴角? 而立在凤九阙另一侧的不是别人,正是巫雅身边的丫鬟秋月。 秋月跟在巫雅身边多年,更是受了小姐不少的熏陶。 虽然云清浅从未难为过自己,可就是莫名的对她亦是恨之入骨。 如今她一见原本是来看自家小姐的凤九阙太子突然对云清浅起了兴致。 当下就动了护主的念头。 她笑的谦逊: “凤九阙太子,秋雅苑在这边,公主还在等着您呢!” 秋月这话说得并不得体,甚至还有几分拿乔的滋味: 这个时候,抬出自家公主,自然就能将凤九阙太子的目光吸引过来。 不过,凤九阙接下来的反应却是让秋月差点傻了眼。 只见这位俊朗的西韩太子连正眼也没瞧自己。 而是一揽衣裾,朝着云清浅那边就走了过去。 秋月一看,更是急了眼。 她急急的迈开步子就要追上去: “凤九阙太子,秋雅苑不在那边!” 只是她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开,一柄尖刀便冰冷的架在她的脖颈之上。 那冰冷的触感,还有接近死亡般的气息。 让秋月呼吸一窒,动也不敢再动。 跟在凤九阙后面的护卫凤痕,冰冷的开口: “去告诉巫雅公主,太子今天不过去了。” 凤痕平素很少开口,声音也是透着几分枯涩黯哑,听着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声音。 秋月只觉得周身血液凝固,头皮发麻。 一时间哪里还敢说什么,当即只能点点头,连话也不会说了。 这个时候,凤痕才倏地将软剑抽了回来。 秋月脚下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过神,连滚带爬地朝着求雅苑跑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的太和宫门口,气氛亦是如同秋雅苑那里一般。 凝重到让人感到窒息。 当凤九阙毫无危险意识的想要越过云清浅,径直走进太和宫的时候,却被云清浅伸手给拦了下来。 她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丝毫客套,语气也是冰冷异常: “这里是出云,就算你是西韩的太子,也没资格一路纠缠。” 凤九阙脚下的步子一顿,清冷的目光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作为西韩太子,到你院子里去喝杯茶,这个礼数你应该不会少吧?” 云清浅冷冷一哼: “这个理由太牵强,如果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还得麻烦你重新再编一个让人容易信服的理由比较好。” 凤九阙嘴角微微一勾,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仿佛真的在思量一般。 好半响之后,他才慢慢凝了神情: “你身上的确有我想要的东西!” 云清浅嘴角一扯: “轰天雷,又或者是我的命?” 凤九阙那双桃花眼里面闪过一丝凝重。 刚才听到自己试探的话语,她面上表情平淡清冷,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她根本就不知道? “轰天雷,我想要,但是云姑娘也未必会给。” “云姑娘,你前阵子是否突发疾病?” 凤九阙的目光死死的定在云清浅脸上,一字一句的道: “又或者突然晕厥过好几次?” 听到凤九阙说的话,云清浅原本还清冷的小脸上登时出现了裂痕。 周身倏地就扬起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她几乎是像闪电一般突然闪到了凤九阙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扣住了他的咽喉: “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九阙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没有料到即便身手不如往日的云清浅,动作还能干净利落的到这般地步。 不过,刚才看云清浅的反应,可以很清楚的证明: 她的确不知道她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凤九阙淡淡的看向云清浅,也不反抗。 他就这般立在原地,好半响之后,才敏锐的感觉到云清浅原本收紧的右手缓缓地松了一些。 凤九阙面上划过一抹满意: “那现在,也姑娘可还愿意让陪我喝杯茶?”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关于自己身上的血,还有那突然产生的反噬。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内找到秘密,所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引发了这一切。 云清浅松开右手之后,沉着一张小脸转身便朝着宫门外面走了去。 幽若狐疑地朝凤九阙投去了一瞥,这才急急忙忙地向云清浅追了过去。 虽然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允。 凤九阙却知道,云清浅已经同意了自己刚才的提议。 心中莫名有些畅快,他迈开步子,跟着云清浅走了过去。 当几人均到了摄政王府,碧儿也是讨巧的将烧好的热茶递到凤九阙的面前。 又满脸防备地站到了云清浅的身后。 凤九阙轻轻嗅了嗅,一股清淡微甜的梅花香气伴随着水汽迎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他淡淡的扫了云清浅一眼: 却没料到传闻中那个性格暴戾,粗鲁纨绔的云四小姐竟然也会品茶。 而且看起来品味还不错。 浅浅的嘬了一口,清淡的梅花香瞬间充盈整个口腔。 仿佛整个浮躁的心也能慢慢沉淀下来。 见凤九阙像是真的开始品起茶来,云清浅面上露出了不耐烦: “凤太子,有话便直说。我的院子待客从来不会超过一刻,特别是男宾。” 见云清浅如此没有耐心,凤九阙索性也不卖关子了。 他放下茶杯,漂亮的桃花眼看向了云清浅身后的幽若和碧儿。 那意思十分明确,就是他要单独跟云清浅说话。 碧儿自然不明白那眼神的意思,倒是幽若机灵,一眼就瞧了出来。 不过她却是压根儿就没有出去的打算。 只是理所当然的将目光别开,当做什么也不懂。 云清浅皱眉,十分不悦凤九阙的磨叽: “事无不可对人言,对她们两个人,我没有任何秘密。 凤九阙太子想说我便听,如果不想说……”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转身就要朝院子的后院而去: “那就好走不送!” “云清浅,你知道你体内有什么东西吗?” 就在云清浅迈开步子的时候,凤九阙终于的隐忍不住开了口。 原本清冷的脸上,此刻也浮出了怒意。 周身散发出来阴鸷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逃开。 云清浅脚下的步子一顿,清澈的眸子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疑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九阙冷冷一笑: “神族传闻有一个镇国之宝,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云清浅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传闻中的宝贝,从来就掌管在西韩国国主手上。 直到立了太子之后,宝贝才会传承到太子的手中。 这宝贝之所以神奇,是因为他快要寄居在主人的体内,却不对人体产生任何伤害……” 见凤九阙越说越离奇,云清浅一双秀眉亦是皱了起来: “这些跟我体内的血有关系吗?” 凤九阙看了云清浅一眼,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那个宝贝对应金木水火土中的属火系。 火系宝贝威力无穷,能解百毒。 不过,当宿主并没有通过歃血仪式而让火系宝贝进入内体,便会引发烈火的反噬……” 幽若听得是一头雾水,碧儿更是听得云里雾里。 凤九阙的话越说越玄乎,这让听着的云清浅面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她不傻,甚至可以说是冰雪聪明的。 如今凤九阙都已经讲到了这个份上,若自己还不明白的话,那可真就是白活了。 心中早已经掀起了惊涛狂澜,但云清浅面上却依旧沉稳从容。 她抬眼淡淡的看向凤九阙: “你的意思是……我体内很有可能藏着的就是……” 凤九阙点点头: “其实我这次之所以会答应圣象国的国主过来,就是因为他给了一条线索。 在我册封典礼之前,东宫失窃,便是有人趁我不备盗走了这个宝贝。” 不过凤九阙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人根本就不是盗,而是明目张胆的抢! 这宝贝在与主人进行歃血仪式之后,都是可以寄生在宿主体内的。 宿主本人可以随意操控它的进出。 可若是宿主遇到了一个武功内力都比自己高上数倍; 又曾经接触过宝贝,或者曾经的与这个宝贝也有过歃血之盟的人。 那就有可能会出现,被那人强行将宝贝剥离出身体的情况。 这亦如同那日,那名武功高深莫测到十分可怖的黑衣人对凤九阙所做的事情一样。 云清浅一张俏脸这个时候血色已然褪尽。 她倾身上前看着凤九阙: “我凭什么信你?” 凤九阙仿佛早就料到云清浅会有这个反应: “不用凭什么,就凭我是龙图腾的主人。” 一边说着这话,凤九阙也朝着云清浅身边走了过去。 那张俊朗无比的脸上此刻凝着认真和谨慎。 周身仿佛也开始聚集着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在这平静的前厅里面,他的周身却是扬起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就连衣袍也跟着翻飞了起来。 凤九阙右手虚空一抓,仿佛有一小股龙卷风在他手中凝固。 他渐渐靠近云清浅,用冰冷的声音道: “那龙图腾在接近的时候,会发出隐隐的微光。 那微光虽然很弱,但是我跟龙图腾有歃血之盟,所以我一眼便能看出来。” 顿了顿,他的右手竟然是朝着云清浅的腰腹处靠了过去: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倒是可是证明给你看!” 说着这话,凤九阙的右手已然是靠到了距离云清浅腰腹仅仅一寸之隔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云清浅只觉得他掌心有一股诡异却又十分强烈的力道顿时将自己吸附住了。 一时间从两人的脚底下,一股玄白且耀目的光芒陡然炸开去,刺得幽若和碧儿的眼睛都睁不开。 也就是在白光炸开的那一瞬间,云清浅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痛感陡然从腹部中炸开。 她想要挣扎,可是那道吸力实在太强,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凤九阙微微蹙眉,云清浅的面上已经渐渐开始出现了晦涩。 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重新发力: 原本因为这一顿散开的一些力道再次凝聚在了一起。 云清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被什么东西翻搅着。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疼的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小姐!” 原来还在诧异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抬眼却看见云清浅痛苦到五官都凝结在一起的样子。 幽若只觉得心头一空,眼泪就冒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碧儿尖叫着想要冲进那个白色的圆圈里。 却不料刚刚撞上去就被反弹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幽若连痛也忘记了。 连滚带爬的跑到云清浅身边,朝着身边惊慌失措幽若喊道: “幽若,快点去打那个男的,不然小姐会没命的!” 幽若听到“没命”两个字,原本清丽的小脸上陡然惊慌起来。 她一鼓作气地朝着凤九阙便打了过去。 只是她那一拳还没砸到凤九阙身上,便被突然从后面窜上来的凤痕用软剑给挡住了。 幽若那一拳带了十成十的力道。 打的凤痕胸前低着软剑,连退了好几步,最后喷出一口血来。 眼看着幽若刚落下去的拳又要打上去,凤痕双足一踮,又缠了上来。 见碧儿被那个凤痕缠的无法脱身。 碧儿在这帮不上任何忙,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姐,怎么办啊?” 此刻的云清浅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剥离。 仿佛原本就属于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正被人强行拖拽出去。 疼的她几欲昏死过去…… ---题外话---谢谢【738002】【15298976246】的花花,谢谢【岳思扬】宝贝的荷包!么么哒!明天后天加更! 第110章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1W) 碧儿此刻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抬起头,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得: “对了,王爷,王爷……髹” 嘴里呢喃的念着容澈的名字,碧儿站起来就猛的朝外面跑了去蠹。 而就在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前门的时候,却冷不丁地与迎面而来的吴庸撞了个满怀。 碧儿跑的太快,直接跟吴庸撞成了一团,滚落在了地上。 吴庸被撞的温丝未动。 望着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碧儿。 抬眼却瞧见她哭的眼泪鼻涕一把,好不难看。 “很丑,别哭了!” 吴庸嘴角抽了抽。 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一哭起来没完没了,烦死人了! “明明是你撞了我,自己还哭的那么伤心,我还没哭呢!” 碧儿抹了一把眼泪,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儿是吴庸。 当下她就扑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嚎的更大声了: “吴庸,你来了?那王爷呢,王爷在哪啊?” 吴庸想要将幽若推开,无奈这个丑女人攥的太紧。 好不容用力将幽若推开,吴庸才朝着身后一指: “王爷一醒过来,听说王妃去皇宫,就过来了。” 吴庸的话还没有说完,碧儿就一把将他推开,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道倾国倾城的绝美身影出现在了右相府的大门口。 那一柄紫金腰封更是将人儿衬得丰神俊朗。 不是容澈又是谁? 此刻的容澈看在碧儿的眼底无关于“冠世美人”的头衔。 只觉得他像是天神下凡,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她痛哭流涕地冲到王爷面前,“扑通”一声,便重重的跪下了。 脏兮兮的双手不管不顾的就攥住了他的衣裾: “王爷,求求你,快点去救王妃,她快要死了。” 原本还端着一脸散漫的容澈听到这话,一张绝美的脸瞬间全黑。 一股如同死神降至的气息也是在下一瞬陡然扬起。 仿佛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罗刹。 还不等碧儿将话说完,那一抹大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院子里冲了过去。 原来立在一旁的吴庸也是条件反射地冲了出去,身影快如闪电。 只剩下水玲珑蒙头蒙脑的看着几乎要哭瘫在地上的碧儿: “到底怎么回事?” 幽若呆呆的看了水玲珑一下,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她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攥起水玲珑疯了一般朝着院子跑了过去。 当容澈到了前厅之后,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肝胆俱裂。 凤九阙右掌中隐隐发着微光。 一颗无比精致的红色浑圆果子在云清浅的腰腹间缓缓现出了雏形。 周身亦是虚幻了一圈仿佛正在剧烈燃烧的火焰。 那便是西韩的镇国之宝龙图腾! 那颗龙图腾正顺着凤九阙的心意,慢慢地从云清浅的体内剥离。 那幻化出来的拳头大小的虚身探出了一小半个脑袋。 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果实上面两个萌萌的黑点像是一双眼睛。 那眼睛看了看凤九阙,想要出去。 可是又似乎在贪恋云清浅体内的温暖,竟然有些犹豫了。 此刻的容澈周身冰冷阴鸷的气息已经达到了极致。 原本在路上就已经蠢蠢欲动的红菱在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凤九阙身上攻了过去。 “凤九阙还不给我收手!” 容澈此刻已然是暴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涌上了滔天的怒意。 那万丈红菱铺天盖地的朝着凤九阙身上砸了过去。 那红菱像是带了刀子,像是赘上了万斤巨石。 一招一式都带着穷凶极恶,仿佛只要一动就能顷刻将人毙命。 眼看着龙图腾就要从云清浅体内剥离出来。 可容澈的攻势又太过猛烈,这让凤九阙不由地放弃了龙图腾。 他身形一闪,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将那红菱顶了出去。 虽然红菱没有伤到自己,可他却被红菱带出来的内力给震的双臂发麻。 凤九阙面上虽然没有任何显露,但心底已经是掀起了惊天巨浪: 这个容澈怎么会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内力? “吴庸,给我杀了他!” 容澈冷眼看着凤九阙,那眼神是外人从未见过的寒冰。 仿佛万柄利刃随时都能将人穿透。 话音刚落,他便身形一闪。 将云清浅软软的身子接住了,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 怀里的人儿似乎被人抽尽了生气,整个人都灰败不已。 只有一双半眯着的美眸里面还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她倚靠在容澈的怀里,眼底仿佛只有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 紧紧跟进来的吴庸听到容澈的吩咐,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朝着凤九阙攻了过去。 那边幽若一拳一拳,已经将凤痕打的节节败退。 这边吴庸出招也是狠厉毒辣。 招招都朝着凤九阙的致命之处,几乎就是带着你死我活的念头。 凤九阙刚才被容澈的内力震伤了手。 此刻面对吴庸如此凌厉的攻击,一时间有些难以招架! 容澈绝美的脸上不复往日的散漫悠然。 此刻他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担忧,还有惊惧!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勾,嗅着容澈身上熟悉的松香气息,心中绷紧的弦微微松了一些。 那惨白到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双唇轻轻一扯: “没、没想到,从来就是毫无章法…… 对什么都不在乎的王爷,还会露出害怕的神情呢?” 见这个时候云清浅还有调侃,容澈一双漂亮的凤目一眯。 一种疼痛感突然从胸口扩散开来: “死到临头还不忘占便宜。” 云清浅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 “放心吧,姐可没那么容易死,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这个“死”字仿佛触动了容澈心底某根弦。 容澈眼神一暗,眼底划过一抹暗沉。 那双多情娇媚的桃花眼底褪去了往日的伪装。 那清澈见底的瞳孔里面只有云清浅那张苍白的俏脸。 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搭上了云清浅的脉门。 那双迷人的凤目里面涌上了满满的深情,仿佛在述说着一段坚贞不渝的感情。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性感的薄唇里面吐出这句话来。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微凉的双唇柔柔的覆上了云清浅的。 四唇交合之际,身边的打斗声仿佛再也听不到。 容澈只觉得胸口所有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那娇嫩的双唇如同罂粟一般,让一开始打算浅尝辄止的容澈只觉得远远不够,想要的更多。 云清浅水眸在容澈亲上来的那一瞬倏地睁圆。 她想要推开,想要拒绝,可是周身却使不上任何力道。 只能生硬的任由他舔抵厮磨着。 那冰冷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一股诡异的微暖感觉慢慢升了上来。 让她昏昏沉沉,脑袋中一片空白。 容澈美眸一眯,舌头也跟着探入幽香檀口,引诱着云清浅与自己一齐起舞。 云清浅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 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命门渡入自己的身体。 周身的痛感和不适逐渐消退,一股暖流逐渐涌上心头…… 眼睁睁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龙图腾重新没入云清浅的体内。 凤九阙只觉得胸口一股憋屈的气流正四处的窜着,却不得发泄。 吴庸的攻击也让他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心中懊恼为何会在摄政王府就隐忍不住对云清浅出手。 而此时的云清浅已经在容澈的怀中昏睡了过去。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磨,她整个人就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已经被冷汗浸透。 原本苍白如纸的面上因为容澈输入的内力,微微恢复了一丝血色。 容澈低头凝望着云清浅饱满微荧的双唇,指尖微微的在上面留恋的摩挲着。 刚才的触感太过美好,美好到他就想这么一直抱着她。 只是,那迷恋的目光在看到云清浅逐渐安稳下来之后,却慢慢的转化成了一道道凄冷如刀的利刃。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将云清浅放到了碧儿和水玲珑的怀里。 低低的嘱咐了一声“看着她”之后,整个人如同一阵旋风似的朝着凤九阙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一袭大红色如闪电一般,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杀气,仿佛能够让天地都变了色。 那便凤九阙正在与吴庸斗的天昏地暗。 冷不防眼前突然闪过来一抹大红色的身影。 吴庸仿佛的背后仿佛长了一双眼睛似得。 在容澈出现的下一秒整个人一个旋身堪堪让开了三步的距离。 只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攻击,而是掉了头,支援幽若去了。 凤九阙定睛一瞧,赫然对上了容澈那双满是杀意的赤红双眸。 他还来不及出招,容澈双手一拂。 袖口里面便射出了万丈红菱,闪电一般朝着凤九阙而去。 而他双手里面喷薄而出的雄浑内力亦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就将凤九阙给团团围住。 凤九阙下意识的抬手迎上去,可这却让那些夺命红菱抢了先机。 只听到无数利刃“唰唰”穿透身体的声音。 凤九阙的后背竟然生生的被穿进去七八道如钢铁一般坚硬的红菱。 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凤九阙“哇”的呕出一口血去,僵直的跪倒在地上。 他死死的盯着容澈,一双眼睛里面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和恐惧。 他竟敢…… 容澈歆长的双手一掀,原本还像利刃一样插在凤九阙后背的红菱“嗖”的一声拔了出来。 凤九阙只觉得整个身子几乎要被人活生生的撕裂。 疼的他瘫倒在地上,任由血流了满地。 被幽若和吴庸联手打地无法动弹的凤痕,看着几乎要成了一个血人的凤九阙,一双眼睛瞪得血红: “主子,主子!” 凤九阙血流的太快,这个时候人已经昏昏沉沉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凤痕被吴庸牵制着,他愤怒的看向容澈: “他是西韩太子,你胆敢如此伤他?西韩国主不会放过你的!” 容澈嘴角一扯,面上勾出了一道冰冷彻骨的笑。 如同鬼魅一般,带着几分嗜血: “我不会伤他,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容澈手心一翻,掌心已经卷起了一道强大的内力: “敢动我的人,就别指望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话音刚落,容澈的那一掌就朝着凤九阙的脑门之上打了下去—— 眼看着那一掌就要劈上凤九阙的脑门。 原本还在替云清浅检查伤口的水玲珑面色陡然一变。 他突然猛地起身,朝着容澈大喊: “爷,不可!” 凤九阙刚才差点就要至云清浅与死地,这完全就是触及了容澈的死穴。 平时他可以装暴虐,装无情,甚至是装疯卖傻。 但是容澈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命运的锁链就已经将两个人牢牢的锁在了一起。 这就是宿命! 触及了他的底线,就算是天皇老子,他容澈也不会手软。 什么西韩太子,就算是其他四国的太子全部都在场,他也是丝毫不会手软。 这疯狂的杀意,还有狠厉的气息,将吴庸也给骇住了。 他一咬牙,拼了命的在容澈那一掌拍出去的那一刻从背后扑上去用力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腰。 容澈突然受力,那一掌虽然偏了一些。 没有打上凤九阙的天灵盖,却也有三分力道落在他的肩上。 只听见凤九阙一声闷哼,整个一个抽搐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主子!” 凤痕心肝俱裂,一双眼睛赤红,恨不得将容澈生吞活剥了去。 吴庸更是急的差点跳脚,他飞一般的冲到凤九阙的身边,伸手就去探他的鼻息。 指尖微弱的呼吸暖风拂过,这才让吴庸松了一口气。 容澈此刻已然是杀红了眼。 周身那滔天的杀气已经彻底扩散开去,仿佛今日必须要夺了凤九阙的命才肯罢休。 他冷冷的看着吴庸,身上的杀意丝毫不掩饰: “玲珑,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 这冰冷的杀气让水玲珑头皮有些发麻。 不过她仍旧是硬着头皮,理直气壮的道: “爷,刚才龙图腾差点被人强行拉出来。 现在情况不稳定。这宝贝是有灵性的,它认主。 你若是就这么杀了凤九阙,会害死云清浅那个女人的。” 一听到“云清浅”的名字,容澈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整个身子陡然就凉了下来。 那莹白的俊脸上依旧阴云密布,只是少了几分杀意。 他的目光从吴庸的脸上轻轻扫过,最终落在了已经昏厥过去的凤九阙身上。 一双漂亮的凤目微微眯了眯,心中似乎有千万种情绪在撕扯。 最后他倏地睁开双目,里面的杀气彻底褪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散漫。 他转过身去,看着凤痕: “把他弄走,不要再有下次!”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凤痕看到了生的希望。 即便是心中恨不得能自己,凤痕还是强迫自己将情绪压下去: 自己不是容澈的对手,再加上主子失血过多。 若再不回去救治,恐怕真的有性命之忧。 凤痕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将凤九阙抗在肩上。 只是在他临出门之前,却是顿住了步子,扭头看向了容澈: “我们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不过,龙图腾本来就是西韩圣品。 云姑娘盗取西韩圣品为其一,王爷伤我西韩太子为其二。 这两笔账西韩记下了!” “我容澈恭候大驾!” 容澈一双凤目里面盈着散漫,不复刚才的杀气凛冽。 此时他且柔且美,仿佛世上除了云清浅之外,再无任何东西能入得了她的眼。 凤痕一双铁拳狠狠的攥紧。 最终还是揽着凤九阙身形一晃,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看着凤痕闪身离开的背影,容澈一双眸子微微一眯,里面划过一抹奇异的亮光。 片刻之后,他才一个旋身朝着后院走了去。 幽若和碧儿这会儿正在替云清浅换衣裳。 刚才的衣服已经湿透,若是还穿在身上小姐的身上,恐怕会着凉。 这边,幽若才刚脱去云清浅的中衣,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背。 云清浅闺房的大门就已经被容澈袖口的掌风一拂,“嘭”的打开了。 幽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呆了。 容澈抬眼,眼前却是一派明媚的春光。 云清浅身量高挑,皮肤也是莹白细致,若凝脂一般。 如今中衣刚刚褪到腰际,肚兜还挂在脖子上。 她昏沉沉地靠在幽若的肩头。 那一片雪白的背部肌肤莹莹的恍若发着微光。 修长的脖颈,柔和的背部线条,还有圆润精致的肩膀…… 这一切看在容澈的眼底,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原本心中担心云清浅的身体,这才心急地闯了进。 如今却没有料到一将门打开,却是看到了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容澈目光死死的黏在那一片雪白的瓷肌之上,只觉得眼珠子已经不会转动了。 他只觉得喉咙发干,浑身的血液亦是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仿佛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直到耳边传来了碧儿尖锐到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尖叫声,他才倏地回过神。 “王、王爷——” 碧儿扶着云清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容澈突然觉得耳根发热。 咳咳,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离开比较好吧?! 容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沉着气道: “赶紧换好衣服,免得感冒。” 云清浅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 若不是水玲珑每隔三个时辰就来看看,幽若真的会以为自家小姐就会这么睡上一辈子。 不过水玲珑却说这是件好事,云清浅能够睡,就说明她身体正在已经在自我修复了。 果不其然的,隔天中午,云清浅终于是睁开了双眼。 这一觉睡了太久,不过却睡得十分舒服。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一男一女,看上去十几岁左右。 他们手牵着手,在一片无边的花海里面胡诉衷情。 突然有一天,少女说要离开。 临走之前,她亲手编了一个漂亮的花环给少年带上。 “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十五岁就来娶我!” 少年高兴的点头,从此他日日站在山头翘首以待。 只是他要等的那个少女却是再也没有出现…… 云清浅的梦就一直定格在少年立在山头翘首期盼的样子。 从懵懂无知的年纪等到成熟稳重,他面上从未露出过失望,反而是越发闪亮的期待。 只是,那梦似幻似真,云清浅却一直没有看清楚那一男一女的容貌。 即便是现在睁开眼睛,脑海里还清晰的浮现出那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却完全记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自己又是否见过。 云清浅微微动了动手指,正准备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腿上正被一个重物压着。 她有些费力的坐了起来,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她瞳孔微微一缩。 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容澈正趴在自己的双腿之上,此刻已经睡了过去。 那纤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在眼帘下打出一排阴影。 将眼下那微微泛青的颜色遮去了不少。 那俊朗的面上没有刻意伪装出来的散漫和不羁。 反倒是带上了一丝倦容,映在那苍白的脸上愈发让人心疼。 褪去了那一袭火红的热烈颜色,他仿佛踏月而来。 一袭月牙白的衫子在云清浅的眼中轻轻翻飞。 面若桃花,又如春风,那般轻轻浅浅,如仙子下凡。 那衣衫上缀着仿若天光落下的点点晨星,柔情似水。 云清浅一直都觉得容澈是在火海里盛放出黑色的牡丹。 那样惊艳绝伦,只要一眼,便如同烙印,打在了人的心底。 她从来没见过谁穿红色会比他更好看,那样的浓墨重彩,绝世无双。 可没想到今天他一身的月白色,却更是别有一番风姿。 云清浅中暗自叹息,这个男人啊…… 想到自己昏睡前的那一幕,云清浅微微的觉得耳根有些热意 还有一丝恼怒。 容澈这个妖孽,那个时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占自己的便宜啊! 那日容澈亲自己的时候,好像没有厌恶的感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过…… 趁火打劫总归是趁火打劫。 云清浅心中一冷,打算将自己的手从容澈掌心抽出来 可她的手才刚动了动,就被熟睡中的容澈用力握住了。 她微微蹙眉,望着被容澈握的有些生疼的手。 不悦的正要将他叫醒,却见他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起了道道涟漪。 一双俊眉也是陡然蹙了起来: “别、别走,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原本想要抽出手的云清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上像是突然没了力道。 她淡淡的看着容澈,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云清浅看的出神的时候,那双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了颤。 一潭幽深似海的眸子突然睁开了。 云清浅来不及挪开目光,竟被容澈抓了个正着。 本来还满心担忧的容澈,在看到到这一幕的时候,眸光轻闪。 嘴上也是不饶人: “看就看,流口水就是你的不对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无影踪。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云清浅一张俏脸已经是黑透了: 大爷的,也太小看她了吧? 这点定力她云清浅还是有的好吧? 什么流口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心中虽然理直气壮的想着,云清浅还是微微动了动手指,差点就要真的去摸自己的嘴角了…… 看到云清浅面上灵动的表情,原本还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他坐了起来: “还知道回嘴,看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云清浅掀开被子就打算站起身来。 不过许是躺久了,一时间眼睛发黑手脚发软。 容澈一见云清浅神情有些不对劲。 一把将她的按住,低头再看时,胸口微微有些发酸。 原本意气风发的她,此刻虽然精神了一些。 但一张俏脸明显消瘦了一些。 原本严丝合缝的那对龙凤镯,此刻也有些孤零零的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现在……好点了吗?” 他握着她的手有些不自觉发颤。 他没有发现,他的声音也开始抖了起来。 云清浅猝然被容澈抓住了手,有些无措。 见他认真又心疼的样子,一时有些不舍得缩回手。 被人心疼的感觉让她有丝迷恋。 而他微颤的声音就像一片羽毛轻柔地在她心间滑过,痒痒的,却很……柔软,很舒服。 “习惯了。” 她还是缩回了手。 痛,早就习惯了,不习愤的是别人的关怀和温暖。 “我肚子饿了,让碧儿弄点东西给我吃。 云清浅缓了一会,总算是从刚才的眩晕中回复了过来。 她转身就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声音有些发干。 明明就是有些触动,却还想要装出不以为然。 平日里清冷惯了的她,今天却险些在他面前漏馅,云清浅只想着快些远离他才好。 容澈望着云清浅倔强的背影。 眼神突然有些深邃起来,却还是站了起来快步跟了过去。 那一抹玄白的月牙色没走两步就赶上了云清浅。 容澈望着云清浅瞥自己的余光,再等自己追上去之后。 她才复又加快了脚步,冷着声音道: “别跟着我。” 容澈一愣,嘴角淡淡的绽开一朵笑容: 这个丫头,明明就是想等自己一起走,还偏要冷着脸说反话。 而在前殿,碧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饭菜。 之前就是因为怕云清浅醒来肚子饿。 所以每隔三个时辰幽若便将那饭菜热一次。 热过两次的饭菜便赏赐给锦府里的下人。 如此下来,桌上那些菜已经不知道让厨房重复做了多少回了。 那些可都是小姐喜欢吃的菜。 不过,也只有王爷这样吩咐下来,厨房才会如此不厌其烦的重新做。 云清浅和容澈两个人一并到了前厅。 许是饿久了,云清浅一闻到这香喷喷的饭菜,只觉得胃口大开。 香菇珍珠团,锦绣琉璃鱼,还有水晶饺子,这可都是她最喜欢的菜式。 她揽起裙摆就坐上了桌,也不跟容澈打招呼,就这么大快朵颐起来。 倒是这个时候,碧儿的心里正在天人大战: 小姐睡一觉就能好的这么快,完全就是王爷的功劳。 当日吴庸说,若不是王爷及时替云清浅输入内力护住心脉,小姐不可能恢复这么快。 可是,王爷他之前还趁着小姐换衣服的时候,闯进来呢! 但是……自家小姐跟王爷已经成亲了啊~! 夫君看了媳妇的身子,应该算是理所应当的吧? 只是,要不要告诉小姐呢? 如果自己说了,按照小姐的脾性…… 碧儿默默的看了一眼吃相凶残,仿佛秋风卷落叶一样的云清浅。 再看一眼眉目柔和的望着云清浅,也不动筷子的容澈。 还是算了吧…… 看着云清浅吃的酣畅淋漓吃的样子,容澈面上也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来。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自己面前,细细的开始挑着里面的刺。 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吴庸差点没下巴脱臼。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自己这位主子可是出了名的有洁癖,从来就不会与人同桌吃饭。 就连先皇与他同桌,他也是从来不拿筷子的。 而今天,他居然去夹那个已经被云清浅戳的面目全非的琉璃鱼? 原本以为这将会是自己看到最诡异的一幕。 却不料接下来发生的场景,更是让吴庸差点被雷翻在地。 只见容澈将那些挑了刺的鱼肉夹了起来,放到了云清浅的碗里。 “慢慢吃,别噎着。” 那温柔的眼眸里面带着无比宠溺,仿佛在看着自己心中最珍贵的宝贝。 云清浅这会儿正吃的欢,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只见她夹起那块鱼肉就塞进了嘴里…… ---题外话---明日还是万更,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 第111章 盛大的宴会 111、 一见云清浅丝毫不抗拒,容澈一双漂亮的凤眸更是一亮。 竟然是将那条鱼全部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开始认真仔细的剔起了鱼刺髹。 面对幽若和吴庸那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样子蠹。 容澈丝毫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只是兴高采烈的挑着鱼刺,不时的将已经挑好的鱼肉夹进云清浅的碗里。 看了好一会儿,幽若终于忍不住了,她试探性的开口: “王爷,吴庸说你为小姐输了不少内力,要好好休养。” 幽若话音落下,坐在八仙桌边上的两个人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一个继续吃,一个继续挑刺。 吴庸跟幽若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 “爷,你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不吃点?” 望着云清浅几乎要将整个脸埋进碗里,越扒越快的动作。 容澈那张俊颜上飞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他继续挑刺,趁着这个空隙还不忘抬头淡淡的扫一眼幽若和吴庸。 吴庸和幽若何其聪明,光是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幽若清了清嗓子: “就是啊王爷,自从小姐昏睡过去,你耗费了那么多内力,让你去休息你也不肯,非要在床边守着。” 吴庸飞快的接话: “就是,爷,你这一动可是耗费了至少三成的内力。 你又不肯好好休养,原本你就受伤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吴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咣当”一声脆响。 三人默契的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始作俑者云清浅。 容澈更是面露紧张,担忧的看着她: “小狐狸,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云清浅此刻面色一阵青白。 越是看着容澈那小心翼翼,对着自己也是紧张兮兮的样子,她就越是愧疚。 一抹热意缓缓的从面上爬了起来,她憋了半响才瓮声瓮气的说道: “是我不好。” 容澈一愣,像是听到了惊天秘密一样。 惊恐的看向云清浅,伸手就要去摸她的额头: “小狐狸,你没事吧?” 原本还只红了一个耳根的云清浅顿时“轰”的闹了一个大脸红。 她恼羞成怒的打开容澈的手。 扬起声调说道: “是我不好,不该没事放凤九阙进来。不该……” 顿了顿,她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 “不该让你们担心。” 从来都是铁血孤傲的云清浅,能够说出这些话来,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看着云清浅红彤彤的脸庞,容澈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着。 又酸又涨,却又满满得充盈着甜意: 当一个清冷如同云清浅这样的女人,开始放软了姿态。 或许正意味着别的什么正在慢慢的萌芽…… “那,在你身体恢复之前,必须得让碧儿和吴庸寸步不离的跟着。” 容澈嘴角微微上扬着,显示着他愈发愉悦的心情。 云清浅原本就理亏,这个时候也鲜有的听话点头,“嗯。” “没事好好练我让吴庸给你的内功心法。” 容澈轻捻了一块鱼肉,放进云清浅的碗里。 “嗯。”云清浅低低的应声。 “有什么事情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不能跟别的男人单独见面。” “嗯额?”云清浅猛的抬头。 这算什么约定啊? 不过就在她打算蹙眉拒绝的时候。 却见容澈一张俊脸一白,水玲珑那个家伙更是夸张的扑了上去,大声嚷嚷了起来: “哎呀,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内力输出过度会有后遗症的啊,我早跟你说过了。” 水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清浅的一张俏脸当即沉了下来。 她有些没底气的看了容澈,然后无奈的坐了下去: “好,我答应。” 一听云清浅这话,眼看就要晕倒的容澈双眸一亮,正了正身子: “这个院子被太多人盯上了,不安全。” 此刻面对容澈和水玲珑的攻势,云清浅已经处于完全自我放弃的状态了: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这个!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被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凤九阙暗算的也是自己。 可弄到最后,好像最错的也是自己。 “嗯。”云清浅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你明天就从这个院子搬出去吧。” “嗯。” “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 “明日一早我便会派人过来收拾东西。” “嗯。” “我跟你一起,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嗯。” “你慢慢吃,我还有事要办,先回去了。” “嗯。” 容澈利索的说完这些话,领着吴庸一阵旋风似得就消失了。 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幽若和碧儿两个瞪着一双溜圆的眸子。 不敢置信的看着还在低头扒饭的云清浅。 “小姐,你答应了?” 这件事,原本吴庸也跟自己透露过一些风声。 自己正愁不知道怎么跟小姐开口,却不料王爷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搞定了。 云清浅有些错愕的抬头: “我答应什么了?” 幽若和碧儿对视了一眼,眼底竟是狐疑: “刚才王爷说明天咱们就搬家……” “是啊,他不是说已经找好地方了……” 等等! 云清浅猛的顿住了手里的动作,脑海里面转的飞快: 将刚才容澈与自己的对话一字一句的过了一遍。 “啪!” 原本还被她攥在手里的筷子突然被拍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容澈那个妖孽竟然敢阴自己! 云清浅原本还凝在胸口的愧疚在下一秒消失殆尽。 满肚子只剩下对那个妖孽的恼怒。 容澈刚才那一番话的意思,不就是自己跟他住一起吗? 幽若见云清浅这般反应,才知道自家小姐刚才是被王爷殿下给算计了。 玩文字游戏,竟然将向来以头脑灵活著称的小姐给带进了笼子里面。 还真是腹黑呀! 虽然看到云清浅一张俏脸已经黑透,可碧儿仍旧认为在整个出云,没有哪个地方会比王爷府更适合小姐待的了。 “咳咳,那……小姐,我跟碧儿就先去收拾东西。 幽若眼看着云清浅就要翻脸,当即就拉着碧儿先开溜了。 剩下云清浅一个人蹙着眉头望着对面鱼刺已经被挑的干干净净的鱼肉。 一双明眸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容澈也是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那艳丽的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媚色。 那样的丰姿别说是女人瞧了要自愧不如,就连男人看了,也禁不住春心荡漾。 吴庸在容澈身边待的时间太久,对他这张脸已经看的十分熟悉了: “爷,你这样算不算是有些骗的嫌疑呢?” 容澈面上的愉悦没有褪下,反倒是勾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来: “你是在说小狐狸搬到我院子来的事情?” 吴庸点头,“要是明天她知道是要搬到您这儿,不知道会不会把王府都给砸了。” 今个儿刚醒过来的云清浅反应是慢了一些。 所以爷才能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拐带了。 等她回过神来,就凭着她平日里那一番性情作为,将王爷府砸了恐怕还是轻的。 “吴庸这你就不懂了。”容澈面上挂着风轻云淡,仿佛已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摸样。 这个时候素来寡言少语的吴庸却是插了一句: “云姑娘虽然冷情了些,但是她却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 既然是她亲口答应下来的事情,就算是被人拐带了。 她恐怕也只会硬着头皮认了。” 容澈满意的朝着吴庸递去一眼。 来她跟云清浅打过几次交道,倒是将小狐狸的脾性摸了个透彻。 不管是出于对云清浅安全的考虑,又或者是自己的私心。 他都不会再让云清浅再面临昨日那样危险的处境。 *** 第二天,云清浅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便领着幽若带上自己的医药箱重新去了一趟皇宫。 太和宫里面,巫宁公主因为一晚上的折磨之后,整个人疲累的昏睡了过去。 太后皱着眉头走到云清浅的身边: “有办法吗?” 云清浅怀疑巫宁公主是不是惊吓过度,突发癫痫之类的疾病。 所以,便按照癫痫的办法给她治疗施针。 谁知道,巫宁公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时间,云清浅也是有点傻眼。 因为她替巫宁公主检查过了身体,除了身体虚弱,实在是没有找到别的病因。 而且她还跟国师打听过,巫宁公主从小能歌善舞,马术什么的也是十分的精湛,身体棒的很。 “这就奇怪了。” 就在云清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医药箱竟然诡异的动了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不停的往上顶弄着。 最后,“嘭”的一声,将她药箱盖子都顶开了,里面的药材什么的洒落一地。 “怎么回事?” 云清浅走过去,一把拉开箱子,突然发现医药箱里面一团雪白的毛绒绒正在伸懒腰。 “图大人?你怎么来了?” 云清浅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将它给拽了出来。 图大人揉了揉眼睛,哼哼的开口:“吱吱!” 它一边说话一边比划,那意思明显不过。 那是在怪云清浅为什么这几天为什么老是把它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 云清浅揉了揉太阳穴,“我这不是正忙着呢?” 说罢,她指了指身后病榻之上的巫宁公主。 就在这个时候,她耳朵动了动,突然身子一倾。 图大人也是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因为后面一个疯女人突然跳起了起来,伸手要掐小美人的脖子呢! 图大人顿时发出尖锐的叫声,一个飞窜飞快的跃到云清浅的身上。 “该死,敢偷袭我!” 云清浅单手撑着床沿,一个侧空翻就翻到了巫宁的身后。 一把抄起床边的纱幔,分分钟将巫宁捆的跟粽子似得。 “什么公主,在我这里,只有大夫和病人!” 云清浅才刚刚说完这话,就瞧见图大人一个箭步窜到了巫宁的胸口,不停的左嗅嗅,右闻闻。 “干嘛呢你?耍牛氓啊!” 她刚打算伸手去抓图大人,就瞧见它轻盈一跳,直接一个屁墩坐在了巫宁公主的脸上。 “呜呜呜——” 那高贵的公主拼命的开始挣扎。 图大人却一脸猥琐的笑容,不停的怪叫着:“吱吱,吱吱!” 这个声音一出,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巫宁公主突然惊恐的抽搐了起来。 “呕——呕——” 她不停的反胃,干呕着。 云清浅好奇的凑了上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图大人两只大眼睛晶晶亮,一边得意的摇着尾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交给我吧!” 不一会儿,云清浅就发现巫宁公主干呕的越来越大声,突然“哇”的一声大叫。 从她嘴里竟然吐出一跳三寸长正在拼命扭动的百足虫! 图大人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爪子就摁住了那只百足虫。 用力一捏,就听到“咯哒”一声脆响,那百足虫挣扎了几下就化成一堆黑粉了。 而这个时候的巫宁公主直接躺倒在了床上,不过脸上明显有些血色。 云清浅连忙上前去把脉,发现她脉象平稳,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太好了,图大人,你立了一个大功!” 云清浅一把将它抱了起来。 当云清浅将此事告知太后之后,太后也是十分诧异。 圣象国师猜测,那百足虫极有可能是蛊虫。 宁公主被掳走之后,被下了蛊。 那些黑衣人计划没有成功,便打算同归于尽! “那这样岂不是那些少女也有这个危险?” 云清浅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楚太后也皱起眉头,立刻吩咐宫里的管事查一查那些被营救出来的少女有没有问题。 果不其然,她们也被下了蛊。 甚至是在跟宁公主同一天发病的,有一两个因为扛不住已经香消玉殒了。 云清浅这几日忙着替那些少女清楚体内的蛊毒,忙的四脚朝天。 第二天,云清浅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便领着幽若带上自己的医药箱重新去了一趟皇宫。 太和宫里面,巫宁公主因为一晚上的折磨之后,整个人疲累的昏睡了过去。 太后皱着眉头走到云清浅的身边: “有办法吗?” 云清浅怀疑巫宁公主是不是惊吓过度,突发癫痫之类的疾病。 所以,便按照癫痫的办法给她治疗施针。 谁知道,巫宁公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时间,云清浅也是有点傻眼。 因为她替巫宁公主检查过了身体,除了身体虚弱,实在是没有找到别的病因。 而且她还跟国师打听过,巫宁公主从小能歌善舞,马术什么的也是十分的精湛,身体棒的很。 “这就奇怪了。” 就在云清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医药箱竟然诡异的动了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不停的往上顶弄着。 最后,“嘭”的一声,将她药箱盖子都顶开了,里面的药材什么的洒落一地。 “怎么回事?” 云清浅走过去,一把拉开箱子,突然发现医药箱里面一团雪白的毛绒绒正在伸懒腰。 “图大人?你怎么来了?” 云清浅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将它给拽了出来。 图大人揉了揉眼睛,哼哼的开口:“吱吱!” 它一边说话一边比划,那意思明显不过。 那是在怪云清浅为什么这几天为什么老是把它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 云清浅揉了揉太阳穴,“我这不是正忙着呢?” 说罢,她指了指身后病榻之上的巫宁公主。 就在这个时候,她耳朵动了动,突然身子一倾。 图大人也是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因为后面一个疯女人突然跳起了起来,伸手要掐小美人的脖子呢! 图大人顿时发出尖锐的叫声,一个飞窜飞快的跃到云清浅的身上。 “该死,敢偷袭我!” 云清浅单手撑着床沿,一个侧空翻就翻到了巫宁的身后。 一把抄起床边的纱幔,分分钟将巫宁捆的跟粽子似得。 “什么公主,在我这里,只有大夫和病人!” 云清浅才刚刚说完这话,就瞧见图大人一个箭步窜到了巫宁的胸口,不停的左嗅嗅,右闻闻。 “干嘛呢你?耍牛氓啊!” 她刚打算伸手去抓图大人,就瞧见它轻盈一跳,直接一个屁墩坐在了巫宁公主的脸上。 “呜呜呜——” 那高贵的公主拼命的开始挣扎。 图大人却一脸猥琐的笑容,不停的怪叫着:“吱吱,吱吱!” 这个声音一出,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巫宁公主突然惊恐的抽搐了起来。 “呕——呕——” 她不停的反胃,干呕着。 云清浅好奇的凑了上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图大人两只大眼睛晶晶亮,一边得意的摇着尾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交给我吧!” 不一会儿,云清浅就发现巫宁公主干呕的越来越大声,突然“哇”的一声大叫。 从她嘴里竟然吐出一跳三寸长正在拼命扭动的百足虫! 图大人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爪子就摁住了那只百足虫。 用力一捏,就听到“咯哒”一声脆响,那百足虫挣扎了几下就化成一堆黑粉了。 而这个时候的巫宁公主直接躺倒在了床上,不过脸上明显有些血色。 云清浅连忙上前去把脉,发现她脉象平稳,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太好了,图大人,你立了一个大功!” 云清浅一把将它抱了起来。 当云清浅将此事告知太后之后,太后也是十分诧异。 圣象国师猜测,那百足虫极有可能是蛊虫。 宁公主被掳走之后,被下了蛊。 那些黑衣人计划没有成功,便打算同归于尽! “那这样岂不是那些少女也有这个危险?” 云清浅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楚太后也皱起眉头,立刻吩咐宫里的管事查一查那些被营救出来的少女有没有问题。 果不其然,她们也被下了蛊。 甚至是在跟宁公主同一天发病的,有一两个因为扛不住已经香消玉殒了。 云清浅这几日忙着替那些少女清楚体内的蛊毒,忙的四脚朝天。 *** 晨光微曦,天朗气清。 整个京都都充斥着满满的喜气。 继一个月前摄政王大婚归来之后,今日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一个月前山洞一役一役,德王世子带领精兵剿灭了一伙强盗。 虽然刑部到现在还未查清楚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但总归是救下了不少妙龄少女,里面更是不乏各国的贵族少女。 德王世子一役成名,出云皇帝龙颜大悦。 不但封地赏赐,更是大张旗鼓的替他准备庆功宴。 借着这个庆功宴,受了恩惠的各国都派出了使臣携带贵重礼品前来恭贺。 更夸张的是,听说这次来京都的各国使臣并不是什么一般人。 西韩派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凤九阙凤太子; 圣象派来的亦是太子巫邑。 这一场庆功宴还是在众人的期盼中拉开了序幕。 白天,不过还是些烂俗的流程,各国使臣进宫觐见皇帝。 其中过程之繁琐复杂,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各国的使臣在经历了,一系列纷繁复杂的环节之后,也算是觐见完毕。 夜幕渐渐降临,白日里还在大街上走动的人们,已经早早的回到了家中。 原本繁华热闹的出云京都,也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逐渐安静了起来。 只是,那股因为圣象与西韩太子的到来而引发的全城戒备又让一股诡异而又神秘的气息,在京都城中渐渐弥散开去。 这一次为德王世子准备的庆功宴,自然而然就定在了德王府。 如今夜色刚刚起来,德王府的门前,就已经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因着几国的使臣前来,而且,这些使臣又都是身份极其高贵的太子、皇子。 所以出云皇族对于这一次德王府的庆功宴十分之重视。 早在还未入夜的时候,就有御林军将德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除非是有德王府庆功宴的通牒。 否则,方圆数里内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此时的德王府里面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宽大的前厅能够容纳的下上百的客人。 楚太后领着小皇帝也一并到了现场。 小皇帝一袭紫金滚边的明黄色的龙袍加身。 额头上的发冠缀着二龙戏珠的金冠。 金冠正中间一颗明珠流光溢彩,耀眼夺目的昭示着主人身份之尊贵。 楚太后今日穿的是一袭暗红色的凤袍。 头戴象征着后宫之首的九凤簪。 楚太后亦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清丽娇艳的如同少女一般。 只是那俊俏的容颜上,似乎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 亦是那一抹哀愁,让旁人看在眼底。 心中隐隐生出怜惜,却又不敢亵渎。 不过相比之下,德王妃却是神采飞扬。 她今日穿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碧绿的抹胸。 鲜红的豆蔻,将双唇染得饱满而又娇艳欲滴。 头顶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颤,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情万种。 而主位下面,百十来个矮桌陈排散开。 这次的庆功宴将出云京都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都请到了现场。 不仅如此,有心的官员亦是携带了家眷前来。 放眼望去,整座宽敞的德王府,里面繁花似锦,少女们衣着光鲜。 王孙贵胄的少年们也是风流倜傥,丰神俊朗。 而在庆功宴上能够出了风头的少女,自然就是德王世子妃的不二人选。 怀揣着这个念头,那些少女们都都是在家里被叮嘱过。 一个个蠢蠢欲动,都打算在庆功宴上使出浑身解数。 在德王世子和皇帝面前,赢得美誉。 此时的德王世子凌十一不如平时那般素雅,身上穿着的是一席玄青色的滚金朝服,脸上亦是春风得意。 这个时候,他正端端坐在皇帝的身侧,两人似乎在低语着什么。 而坐在他身侧的德王妃亦是雍容华贵,望着自己宝贝儿子的目光里面是满满的暖意, 就在这个时候,朱红高大的德王府大门外突然传来了门房的一声高唱: “西韩使臣太子凤九阙,圣象太子巫邑到——” 这清亮且有些尖锐的嗓音,带着一波三折的起伏。 直接穿透了德王府的前院大厅 也让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厅,陡然就安静了下来 而此刻的德王府里,已经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热闹的场景。 一群衣着清凉的舞娘鱼贯而入,原本空旷的观景台也因为这些舞娘的点缀而变得色彩缤纷。 悠扬的乐声响起,那些身姿容貌,极佳的舞娘翩翩起舞; 那柔软的身段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她们都能酣畅淋漓的表达出来。 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耳边的丝竹管弦之音未停,在这朗朗夜空之下,伴着微微凉风。 嘴里品着上乘佳酿,不可谓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德王府的后院十分宽敞,为了这次的庆功宴,德王世子在后院亦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皇帝和楚太后的主位正对着前门,雍容华贵,彰显身份。 而他们正对面则是安排了天穹其他几个国家的使臣。 而南北向,则是安置着百年沉香木制作而成的矮桌。 便是列位出云三品以上大员极其家眷的位置。 那宽敞的观景台被置于正中央,后院的假山,溪水,一草一木也被巧妙的融入到了这座位之中。 身处于其中,竟然不似困在后院,仿若在那清泉边上,老林深处举办了一场宴会。 由此可见,设计者的别具匠心。 端坐在列国使臣位置上的两个男人,理所当然的摄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凤九阙,他的丰姿自然是有目共睹。 今日凤九阙依旧是一袭有着显著代表兴致的紫色滚金朝服。 墨玉冠树立在头顶之上,如泼墨般的黑发被整齐的束在头顶,一丝不苟。 少了平日的轻佻,却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王者气息。 而坐在他右手边的便是圣象太子巫邑。 圣象位于出云外的草原上,他们属于游骑族。 虽居无定所,但却被誉为最为强壮的民族。 他们在马背上打下了江山,铁骑归来,声震四方。 几国交锋之时,最凶悍、最顽强,甚至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也能生存下来的,也只有圣象的草原汉子。 所以,圣象虽然不是天穹大陆上最为强盛的国家。 却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小觑的一个存在。 此刻的巫邑正慵懒地喝着酒,一双的眸子扫了周遭的人群一眼。 一身散漫的姿态,有如沉睡的野兽。 他身着玄黑色异族衣袍,衣上无多余缀饰,仅在腰上系了条绣着龙纹的腰带。 玄黑色衣袍半开,露出古铜的肌肤。 及肩长发随意披散,粗矿的面容虽比不上凤九阙的俊美。 却如刀刻般刚硬深邃,气势慵懒却张狂,隐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便是圣象的太子,亦是圣象的将军。 掌控着圣象的兵力,是圣象人人崇敬的“草原雄鹰”。 一位身着大红色异族服装的少女正依偎在他身旁,不时替巫邑斟满面前的酒盅。 另外一位看上去脸色有些白的华服少女也带着面纱坐在后面。 当红衣少女酒盅里面的最后一滴酒也给倒干净了之后,她终于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阿哥,你不能再喝了。” 巫邑生性豪迈,在草原上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样才够酣畅淋漓。 现在他望着面前三指宽的小巧琉璃杯。 在望着身侧那些皇子们饮酒时,以袖半遮,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回头望着自己两个亲爱的妹妹: “巫雅,你到出云才多久,难不成把你是草原儿女的事情都忘记了?” 巫邑不悦的将酒盅一放: “学着跟那些软脚虾皇子们一样的小家子气!” 巫邑声音粗矿,方才的话他也未曾刻意掩饰。 必然就被坐在身边的那些“软脚虾”给听去了…… 第112章 我要嫁给大英雄 巫邑自然是不在意的。 因为在他们这些草原狼的眼底—— 其他的国家的太子皇子就像是养在温室里面的花朵,经不起任何摧残髹。 没有跟饿狼抢食,没有从一人高的尸体堆中爬出来的人蠹。 根本就配不上“英雄”这个称谓。 巫宁面色一凛,连忙扭头一看。 却发现另外那几个皇孙贵胄压根的连正眼都没有瞧这边。 这一次皇兄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场庆功宴会之上,就是她强烈要求的。 她知道自己为何救人这种事情她也会有份。 父王就是为了将自己送过来和亲的。 当初自己离开圣象的时候,父皇就暗示过,自己和亲的对象很有可能就是德王世子。 德王世子容貌才情若放在平常人家,那应该是算上上品了。 但作为一国之公主,又身为草原儿女。 她从小就认为自己所嫁之人一定要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英雄。 原本巫宁打算退而求其次。 能够与圣域第一大国世子爷喜结连理,也不失为一桩喜事。 而且德王爷就这么一个一儿子,以后自然就是王爷。 再加上德王世子温文尔雅,样貌上乘,也算是平复了自己的一些念想。 可直到山洞那一役之后,这个将就的念头被彻底打翻了。 德王世子根本就是个马后炮。 当初若非有云清浅和那个一袭大红的面具男。 她跟那些贵族少女不是被卖了,就是被杀了。 亏得德王世子还有脸面办一个如此盛大的庆功宴,难道他就不觉得脸红吗? 想到那日在山洞里面的那一袭大红色,巫宁一张俏脸就禁不住微微泛红。 在面对成千上万的黑衣人进攻之下,他依然面不改色。 虽然那日他并没有使出什么武功招数。 但光是一袖绚烂夺目的红色就足够俘获所有少女的心。 那样的男人,才能被称之为英雄,才足够俘获自己的心。 所以,就在自己得救的那一瞬起。 巫宁就发誓一定要将那个红衣男子给找出来。 “阿哥,你可不要再惹是生非了,你可还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 巫宁心思一转,望着自己这个有些不靠谱的哥哥,心里有些焦灼。 倒是巫邑面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来: “从小到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这一次,我不但要替你找出那个大英雄。 我还要让小雅找到她的如意郎君。” 巫雅一听这话,原本一直晦暗的脸突然就亮了起来。 她性子泼辣,比姐姐巫宁更加豪放。 一听哥哥愿意帮忙,更是直接飞扑了上去,替哥哥倒酒: “谢谢阿哥!” 顿了顿,巫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目光在拥挤的人群里面一扫而过: “你要知道,这次我来出云,父王也是安排了任务的。你说的那个女子……” 一个女子单枪匹马冲进山洞,几个泥胚子就将几千个功夫诡异的黑衣人给活捉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当初有着草原血鹰称号的千雅阿姨徒手突破了百条狼群的围攻,已经成了圣象不可能再突破的神话。 巫邑的眼中划过狐疑: “出云怎么可能有比千雅阿姨还要勇猛的女人,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一听巫邑的话,巫宁便着急了起来。 她连忙摇头:“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千雅……” 这一次,有了大哥相助,她一定要当众揭穿德王世子虚伪的假面具! “好,我就信你一回。” 巫宁的话的确是将巫邑的好奇心全部都勾了起来。 等一会儿,好戏就会上演! *** “摄政王到!” 在德王府的红漆朱门外,一抬金碧辉煌的座撵停在了门口。 那镶着琉璃宝石的,无比招摇的座撵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一声抑扬顿挫的高唱,让德王府后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大门。 也让原本正偏偏起舞的舞娘顿住了动作,那悠扬散开在后院的丝竹管弦之乐也夏然而止。 一时间,整个德王府安静的有些诡异。 摄政王容澈? 他怎么也来了? 众所周知,这位性格古怪的王爷最是不喜欢参加这种热闹的宴会。 众人目光之中透着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期待。 那样的冠世美人,就算是多看一眼,那也是赏心悦目,说不准还能延年益寿呢! 楚太后眼睛一亮。 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德王妃,低声询问道: “摄政王不是说身体不适,不会出席吗?” 德王妃心中也是诧异。 不过心中的担忧马上就将那份惊讶压了下去。 她赫然站起了身子,扬起了声调: “还不赶紧将摄政王请进来?” 楚太后一直不明白。 容澈才华横溢,样貌无。 凭什么要遭受那么多恶毒的非议? 如今他愿意出席这种公众场合,跟一个正常的王爷一样,如何能不让太后欢喜雀跃? 听了德王妃的吩咐,那些小厮们回过神来,连忙跑到王府门口去迎摄政王。 如果说刚才,那几位使臣霸占了所有少女的视线; 那此刻,摄政王的座撵才冒出了一个头。 便已经使得整个宴会上的男男女女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管是男女老少,几乎均是条件反射的将目光黏着在那座撵之上。 望着蠢蠢欲动的人群,巫邑不解的开口询问: “这摄政王是什么人?好像很引人注目?” 此刻的巫宁亦是双眸发亮,目光炯炯的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阿哥,这你就不知道了。 这位摄政王长得比天上的神仙还要漂亮。 就连天山上的雪莲也不及他的千万分之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她巫宁现在已经心有所属。 但是这也无碍她欣赏美好的事物。 巫邑望着自家阿妹两眼冒桃心的样子,嘴角溢出冷哼,心底也微微泛起了酸味儿。 要知道他这个草原雄鹰不但是圣象最英勇的将军,就连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而现在,自家阿妹居然当着自己这样英俊的少年面,将别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巫邑自然是浑身冒着酸味儿: “还天上的神仙呢?你见过神仙长什么样吗?” “哼!说了你也不懂,我这叫欣赏!没听过一句话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巫宁只当是巫邑眼红嫉妒,便没好气的回嘴。 “没事不学好,尽学的出云人文绉绉的咬文嚼字。” 巫邑皱眉,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 巫雅没有开口,目光有些呆滞的黏在一边的凤九阙身上。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凤九阙听到这两兄妹的对话,一双凤目微微扬了起来。 当初圣象国主委托他寻找失踪的大公主,所以凤九阙才会提前到了出云。 他与巫邑也算是有过一些交集。 此刻,他缓缓的开口道: “巫邑太子可曾听说过我们的一句古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圣域大陆之上,唯一能够配的上这句话的,恐怕还真真只有出云摄政王一个了。” 听了这话,不但是巫邑瞪圆了双眸,就连巫雅也微微挑眉。 谁不知道这凤九阙从来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 他虽然狂傲不羁,可他就是有那狂傲不羁的资本。 像他这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居然用这样的话来赞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巫邑的注意力也被门口那一台座撵给吸引了过去。 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那座撵在门口顿了一下,竟然根本就没人下来。 只见那小厮靠近了摄政王的座撵之后,与旁边那个侍剑低语了两句。 便有些犹豫地朝着楚太后那边跑了过去。 不知道他与楚太后说了些什么,太后原本微笑着的脸微微一凝。 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怡然自得。 只见她微笑着挥挥手: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他。” 说完这话,楚太后颔首不知道跟小皇帝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小厮听了这话,也是面色一变。 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面色坦然的德王世子。 见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反应,便朝着门口那边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让众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还立在座撵四周的侍卫一个俯身上前。 四条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像是瞬移一般从德王府的朱红色大门边上穿墙而过。 下一秒,那高高矗立的德王府大门边上便出现了几道如同蜈蚣一般的裂痕。 那裂痕如同闪电一般,快速蔓延开去……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声振聋发聩的“轰”响,德王府的大门轰然倒塌,卷起了阵阵烟雾。 这一声巨响之后,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抱着脑袋了。 若不是看着主位上的楚太后神情不变,他们定然要抱头鼠窜了。 烟尘落下之后,一道现造的宽敞大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原本落在地上的座撵,也在这一刻被人抬了起来。 而那个病秧子摄政王,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抬进了德王府。 隔着轻纱幔帐,众人能够看见一抹风华绝代的身影正半倚在里面的榻子之上。 一袭大红的衣裳融入在沉沉的夜色之中,衬着后面的人儿如同鬼魅一样神秘莫测。 而偏偏就是这样的神秘感官,再加上平素人们口耳相传的烘托。 让众人的心中犹如被猫爪子挠了一般,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掀了挡在他面前的薄纱,将里面的美人儿看他个真真切切。 巫邑此刻也是好奇心爆棚,抬眼却只瞧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姿。 虽然光是那一派风流就足够震撼人心,嘴上他还是忍不住嘀咕: “什么啊,果然是出云人,小家子气。遮遮掩掩的!” 一边说着,他扭头就要去看巫宁,“阿妹,你说是不是……”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见巫宁一双眼睛已经死死的黏在了那一抹大红色之上。 整个人也好像被封住了穴道,竟然是跟木头人一样,无法动弹。 “阿妹?” 巫邑微微蹙眉,却见巫宁呆滞的目光里面逐渐亮起了一丝神采。 俏丽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绯色。 心中猛地一沉,巫邑也不傻。 望着自己的妹妹,狐疑的开口试探: “阿妹,你说的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 巫宁被这句话突然点醒,她低头,感觉自己的脸烧的有些热: “是他,肯定是他!” 这种丰姿,这通身的气派,这孤傲的风韵—— 巫宁只要看一眼就会心跳加速,自己不会看走眼的! 巫邑皱眉: “不是所有穿红衣服的人都是你要找的人。 他若不是病的只剩半条命,怎么会连从榻子上下来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当真肯定?” 草原上的爱情热烈而奔放,只要是草原的男女喜欢的,他们可以不避讳任何身份地位就在一起。 巫邑疼惜自己这个妹妹,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要嫁的是大英雄。 可现在,那个装模作样的病秧子连自己站起来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可能成为大英雄,给自己妹妹幸福? 巫宁面色一凝,沉沉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没错,阿哥说的有道理。 世界上气质相似的人很多,自己不能凭着一眼的感觉就认定自己的丈夫。 想到那座撵中风华绝代的男子可能不是自己要嫁的大英雄。 巫宁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来。 巫邑看不得自己妹妹伤心,一双鹰眼里面射出极其富有侵略性的目光。 远远的落在摄政王的座撵之上。 他伸手轻轻的在巫宁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刚才就说过,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待会儿,我就一次性满足你两个心愿。 如果他真是你要找的人,你就等着当摄政王妃吧!” 一听这话,在一边发呆的巫雅终于是回过神来了。 她冷冷的哼笑了一声: “哥,牛别吹的太大了,人家早已经成亲了。说不定那位摄政王妃现在就在轿子里面呢!” 巫雅有点担心。 她喜欢的是凤九阙。 而凤九阙却专情于云清浅。 若自家哥哥当真拆散了容澈和云清浅,那岂不是代表云清浅获得了自由之身? 到时候就算凤九阙不会让她当侧妃,万一要纳妾怎么办? 自己可是看到她的那张狐媚子脸就恼火的! “就算他成亲了,我也有办法!” 巫邑那带着浓浓情绪的目光落在容澈的身上。 即便是隔着薄纱,容澈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毫不遮掩的侵略性。 他歆长的指尖轻扫着怀中的暖壶。 温润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了微凉的身体上。 而他的怀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清浅。 她这些日子累惨了。 原本是不愿意来参加这个什么宴会的。 她只是说:收了人家十一的银子,这个容耀自然就卖给人家了。 现在去参合个什么劲儿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容澈倒像是来了劲儿似得,非要来一趟。 云清浅无法避免的与他同乘一撵。 这一路上轻轻晃晃的,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正是因为云清浅睡着了,所以容澈才要拆了德王府的大门,免得打扰她休息。 若是叫外面的人知道容澈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拆们,肯定会傻眼了。 凤目轻扬,透过轻纱,容澈的目光扫过观景台后面那几位仪表堂堂的列国皇子。 是那个圣象太子么? 容澈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真是没办法啊! 从小到大,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惊艳,有嫉妒,有亵渎,更多的是麻烦。 那柔和的凤目中寒意乍起,一道如炬的目光直直射向观景台后面,带着从地狱而来的阴鸷。 而此刻的巫邑亦是心中一颤:怎么回事? 他刚才分明感觉到那座撵里面的人正在看自己,似乎…… 还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若非是隔着那薄纱,巫邑觉得自己简直就能瞧见那座撵之上,正盛放着一朵天山雪莲。 而里面坐着的人儿便是那雪莲边上的毒蛇。 看似清雅无害,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毒牙里面藏着一滴便能致命的毒液。 而另外一边的德王妃看到自家大门被拆掉,心中也十分郁结。 德王妃的面色难看了起来。 她端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一双莹润的眸子扫过容澈的座撵,阴阳怪气的说道:“……” ---题外话---谢谢【1786643455】的荷包。 第113章 惊世奇观 113、 “摄政王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连德王府的大门也敢拆。” 座撵里的容澈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清清冷冷的开口髹: “那门挡着我的去路,瞧着碍眼,自然要拆了。蠹” 冷不丁被容澈堵了回来,德王妃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前,上下不的,难受的紧。 只得开口冷讽道: “瞧瞧这脾性,难不成日后皇宫里有什么瞧着不顺眼的,也要一并拆了去?” 这德王妃仗着德王的宠爱,平素在后宫也是横着走的。 如今即便是容澈成了亲,楚太后也一意孤行的认为云清浅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容澈在她心中,依旧是不可亵渎的。 如今,一个德王妃就这样不给容澈颜面,楚太后登时就心生不悦。 她冷冷瞪了德王妃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德王妃方才的晚膳可是吃撑了?” “什么?” 德王妃一听楚太后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一时愣住了,不解的看向楚太后。 楚太后接着道: “看来王妃真是吃撑了,德王爷还没意见,你却开始发难了。难道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楚太后这一番说的不怒自威,硬生生的将德王妃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扑哧!” 楚太后的话音刚落,身边便传来一道轻笑。 众人扭过头去,便瞧见德王爷笑出了声。 那柔和的眉目随着笑容云开,让人瞧了心旷神怡。 德王妃见德王突然笑了,想着自己明明是替替自己儿子出头。 却不料得了这种奚落,更是气的双眸通红,恨不得冲上去撕了楚太后那张假矜持的面皮。 倒是德王妃缓缓收了笑意,朝着德王妃道: “不过是一道门,既然摄政王不喜欢那便拆了。你跟他较什么真?” 听了这话,德王妃差点没气了个仰倒。 德王妃望向自己的儿子,却见凌十一一脸的淡泊,面上竟是没有丝毫波澜。 她心中有些诧异,却还是为自己儿子这般沉得住气而感到宽慰。 “行了,既然无事,那就都安心坐下吧。” 德王爷望着德王妃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有些烦躁。 这个女人确实有着一副好身段,好容貌。 就连那床底之间也是有着颇多本事。 每一次都能在她那儿找回年轻时那种酣畅淋漓。 只可惜,这种女人却也只能在床上相伴,却上不了台面。 德王妃见德王面露不耐,心中委屈不已。 偏偏自家儿子这个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瞧这边,让她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只能是气鼓鼓地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开口说话。 一直就站在容澈身边的吴庸听着这唇枪舌战,微微蹙起了眉头。 自家主子最是厌恶这种无聊又无趣的宴会。 若是换做以前,要他出席这种宴会,被一群无聊又低级的人围观。 那还不如直接一刀结果了他来的干脆直接。 今个儿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卧躺在软榻上面的容澈有些无趣的打了个一个呵欠。 如丝般的眉眼轻轻掀起,勾出一抹妖娆的媚态。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将那薄纱掀开去,恐怕要被这惊艳的场景刺激的合不拢嘴去。 方才外面的对话丝毫没有影响到容澈的心情,就好像德王和德王妃说的主角压根儿就不是自己一般。 好在众人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没有在这件事上面做过多的纠缠。 原本在观景台上翩然起舞的舞姬,因为摄政王的出现失去了刚才的吸引力。 尽管从座撵落地开始,已经有清幽的音乐响起。 可再也无法让人们将注意力再重新挪到那观景台上去。 负责管理歌姬舞姬的管事连忙将那些舞姬赶了下去。 站在一边开始抹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些无比高贵的皇室人员。 眼看着整个宴会就要冷场,那个管事两股战战,只差没跪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观景台的南向却是传来了一个雄浑厚重的声音: “刚才的开场舞还真是有些差强人意,我这里倒是带来了一个新鲜玩意儿,不如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如何?” 这稍嫌粗矿的声音,听在管事的耳里,却犹如天籁之音。 他跟着众人的目光转了过去,只见身着一袭玄黑色异族长袍的圣象国太子巫邑已经站了起来,而刚才的话便是他说的。 那声音浑厚有力,在巫邑刻意加了几分内力之后,竟是带来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原本还在窃窃低语的人们,当即将目光全部聚拢在圣象国太子巫邑的身上。 “不知出云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巫邑带着雄厚穿透力的声音直达正位上的楚太后耳朵。 那些女眷没有内力护体,一时间被这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德王妃更是低呼一声,夸张的捂住了耳朵。 德王微微蹙眉,冷冷的瞪了德王妃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德王那么一瞪,原本还捂住耳朵的德王妃心中一惊。 连忙放下双手,恢复了方才的端庄秀丽。 只是一张俏脸褪去了血色,变得青白交替。 楚太后遥看着巫邑,年轻气盛,狂傲不羁。 她微微一笑,声音也是响若洪钟,“既然巫邑太子有这个雅兴,自是甚好。” 见楚太后首肯,巫邑朝着身边的巫宁公主使了一个眼色。 巫宁便会意的从侧台走下去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座红木的案台被抬上了观景台。 上面放置着三个小巧精致的鼎炉。 而鼎炉里面放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大家都没能看清楚。 而此时的巫邑也撸起了袖子,将外袍褪去,挂在腰间。 这一举动,露出了小麦色的精壮身子。 那浑身的肌肉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弱。 要腰腹间八块肌肉看上去铿锵有力,那性感的人鱼线更是勾去了多少少女的目光。 饶是出云这般开放的民风,在瞧见这一幕的时候。 有些少女也是低呼一声,连忙用袖子将目光遮住。 只是刚才那惊鸿一瞥生生将那性感精壮的身子映入脑海。 在片刻之后,又有人将袖口放下一些。 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黏在巫邑光着的上半身。 更有已为人妇的夫人在心中偷偷想着: 这般精壮勇猛的圣象国人,在床弟之间,恐怕也是上上等。 若是谁有幸能够与他*一番,只怕是这辈子也忘不得那***蚀骨的味道儿了。 巫邑这会子正走到巫宁准备好的案台之上,自然是不知道四周那些女人的想法。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双鹰眼落在君逸天右侧的座辇之上。 那个什么狗屁摄政王不是喜欢装模作样吗? 今日他就好好折辱折辱他们出云。 一切准备就绪,巫邑光着膀子站到了案台边上。 面对着楚太后和德王,目光里有着不可一世的张狂,更带着几分不羁的挑衅。 我们是草原狼,所有中原人看到我们都要胆战心惊! 小皇帝被这眼神看的发憷,死死的抓住楚太后的袖子。 那小脸憋得通红,若不是楚太后宴会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恐怕他就要嚎啕大哭了。 许是巫邑的侵略性太过于外露,这让在一旁的巫宁也禁不住有些担忧: “阿哥,要不这次算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巫宁也有些心虚。 她微微回头瞧了一眼座辇中纹丝不动的绝美少年。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岂不是…… 只是巫宁的念头还没有起,就被巫邑一声低喝给制止了。 他皱眉看向自己的妹妹: “看来你当真是变得了,变得跟他们中原人一样畏首畏尾。” 此话一出,巫宁面色便有些难堪。 一边的巫雅也趁机说道: “阿姐,你不试试又怎么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看到自家阿妹这副模样,巫邑一时间又有些心软。 只得压低了声音劝道: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你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再说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难道你想让我就这么难堪的下去?” 草原人最重义气,巫邑断定自家阿妹不会陷自己于这样的两难境地,所以才起了这个头。 果不其然的,巫邑满意的看到巫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 她最后定定的看了一眼摄政王的座辇。 又扫了一眼面上云淡风轻的凌十一。 一股恼怒之火瞬间染了起来:好你个凌十一,捡了便宜还卖乖! “阿哥,你放心去做吧!” 巫宁笃定的点头,心中对凌十一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今日阿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自己与凌十一的婚事。 至于摄政王…… 若是真能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便皆大欢喜; 如果不是,她巫宁也不会放弃。 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才能罢休! “好!”巫邑满意的点头,“那你下去吧。” 巫宁点头,转身便走到了观景台的一侧。 只是她刚刚站定,一边的巫雅便伸手“啪啪啪”拍出了三声脆响。 这脆响在这静谧的晚上显得尤为清晰。 也就是在巴掌声落音的时候,十几个身着圣象国特色民族服装的少女鱼贯而入,站在了巫宁的身后。 那些少女们身上穿的都是豹纹兽皮 而且只用极少的兽皮料遮住身体的重点部位。 蜜色的肌肤散发着草原人的狂野热情。 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看着十分结实,并无丝毫赘肉。 这样大胆的装扮更是让在场的男人看的血脉喷张。 那水蛇腰细致柔软,勾起男人们无限的幻想…… 甚至有些男人已经开始盘算,以后也要在后院豢养上这样一群***。 她们中间有人抱着古琴,有人抱着琵琶,有人抱着兽皮鼓。 明显的就是巫宁特意带过来的一支圣象国乐队。 此刻,坐下看台下面的官员们,都是满心期待。 圣象国属于异族,不管是文化还是风俗人情都与出云是不一样的。 连圣象国太子巫邑都说是新奇的玩意儿。 那一定是出云皇族都未曾得见的珍稀物件。 而现在,那珍惜的新奇玩意儿就将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如何能不让他们心情高涨? 望着观景台下面那群人跃跃欲试的目光,巫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扭头朝着巫宁比出了一个看不懂的手势,巫宁会意的点头。 只见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观景台正中央。 就在她的脚尖落定的那一瞬,一阵如同春雷般的鼓声骤然想起。 由轻到重,由缓到急。 巫宁那一袭大红的外袍也在这一刻突然褪去 两道水袖缠在手腕处,曼妙的身子在观景台上划出夺目的舞姿。 琵琶声,胡琴声,声声悦耳。 时而像春雨一般的润物细无声。 时而像夏雷一般铺天盖地。 那一曲盛世华章,让听者激情澎湃,仿佛马上就要流下眼泪来。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巫宁翩然起舞。 巫邑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一双大掌蠢蠢欲动。 倒是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凌之枭终于开口了。 那周身的压迫感如同他薄唇吐出的话语一样冰到极致: “美则美矣,若说新奇还远远算不上。” 此刻正在饮酒欣赏美景的凤九阙一双凤目轻挑,嘴角微微上扬: “六皇子恐怕是没有去过圣象国吧,这点程度,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凌之枭听了这话也不置可否。 只是那阴冷的目光从巫邑的身上又挪回到了那座座辇之上。 “我只是有些好奇,那个云清浅身上到底有什么魔法,让一个个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凌之枭没有抬眸,可这问题明显是冲着凤九阙去的。 他被容澈软禁在六皇子府这么久,以至于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不容易伤口愈合,这一次他非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羞辱容澈一番才是。 陡然被人提到云清浅,凤九阙一张柔和的俊脸登时凝住了。 淡褐色的眸子里面闪过阴霾: 云清浅啊云清浅,你可真够招蜂引蝶的,就连凌之枭也在动你的主意了么? 心中烦闷,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凤九阙又饮了一杯:“与你何干?” “看样子,六皇子也是她裙下之臣?” 见凤九阙脸色变了变,凌之枭禁不住嘴角轻轻一扯。 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九阙突然就怒了。 不知道为何,即便是云清浅那般决绝的拒绝了自己,但是只要听到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他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怒起来。 凌之枭连眸子也没抬,可就方才那一瞬,他便嗅到了凤九阙微微起伏的情绪。 就在凤九阙与凌之枭在这边明争暗斗的时候,观景台下面的人群里竟然是爆发出一阵震惊的惊呼,“天呐,天呐!” “这是天神显灵了吗?” 凤九阙和凌之枭两个人扭过头去。 一道耀眼的亮光将两人的俊脸映照的愈发清晰。 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更是让素来淡然的两个人惊得瞪圆了双眸…… 凤九阙的一双淡褐色的凤目之中,透着不敢置信的震惊。 几乎有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他眼花了吗? 凌之枭周身冰冷的气息也因为面前的场景有了几分起伏。 他直直的瞪着观景台上的场景,深邃的眸子里面竟然是映出了一条火龙。 没错,就是一条火龙! 刚才巫宁公主的舞蹈不过就是个引子。 是个祭奠礼,真正的重头戏就是现在。 观景台四周的大臣们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这辈子,下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看到如此场景了! 在那偌大且宽敞的观景台正中央的案台之上,光着膀子的巫邑巍然屹立。 那案台不过三人长,两人宽。 可巫邑却稳稳的立在上面,身形步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在那方寸之地上打出了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拳脚。 只见他双腿扎下一个马步,双手合十之后,突然向着天空猛的一推。 也就是这一刻,一条火龙倏地从他的掌心一窜而出。 火龙须长三尺,眼大如铜铃。 身长被巫邑的内力堪堪拉出了数十米。 伴随着逐渐激烈,逐渐紧凑的鼓点。 它像是有了生命似得,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飞冲天。 带着仿佛可以燃尽世间一切的火焰。 就在火龙腾空而起的一瞬间,原本还有些昏暗的德王府豁然敞亮如同白昼。 在急促的鼓声中,在壮烈豪迈的音乐中—— 那火龙一飞冲天,周身仿佛带着不可一世,甚至是藐视苍生的力量。 那刺眼的光芒,那耀目的火红,堪堪照亮了大半个京都…… ---题外话---谢谢【广寒月诗嫣】的月票,谢谢【738002】的花花,么么哒! 第114章 传说中的摄政王 即便是在多少年之后,京都的人们还在对这件事津津乐道: 只道是京都夜空突现异象,真龙降临,福泽出云。 预示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些也都是后话了髹。 此时此刻,就算是面对百万大军而面不改色的德王一张刀刻的脸上也松动了。 他一双剑眉不受控制的轻轻抖动,目光死死的定在那腾空而起的火龙之上。 他们皇族之人最是忌讳天道轮回之说。 特别还是这种用真龙来暗示的表演。 即便是心中再如何震怒,德王依旧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那巫邑光着上半身,刚才手上也是没有拿任何东西。 所以这火龙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动什么手脚弄出来的鬼名堂。 难怪他刚才要将上衣褪去! 如今,出云三品以上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都看见了这一幕,都能成为他的见证人。 若是日后有人说他故弄玄虚,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说: 整个出云的达官贵胄都可以替他作证。 那火龙不是他动手脚弄出来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那火龙是他请出来的! 不过是一字之差,可这其中的意思也就相去了千万里。 “弄”字,就说明巫邑在背后搞鬼; 而“请”字,就代表巫邑身上背负了什么使命,才能拥有如此荣誉。 在出云京都将象征皇权的真龙给请出来。 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若非德王见过大场面,恐怕这一刻也要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的方寸大乱了! 楚太后也是被这个场景惊呆了。 她连忙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容澈。 无奈那榻子里的容澈这会儿不想打扰身边的睡美人,硬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情急之下,楚太后只能是用目光示意德王。 可偏偏就在德王思索着要如何平息这一场风波的时候—— 那些站在巫邑位置后面的草原大汉突然撩起了皮裙,“扑通”一声匍匐跪倒在了地上。 下一瞬,那粗矿雄浑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宛若白昼的德王府夜空之上: “真龙现身,天命所归!” 兴许是眼前发生的一幕太过于诡异; 又或者是在这诡异的场景中; 那些草原大汉的嗓音太过于压迫。 传承了几千年的奴性和对“真龙”的敬畏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耳边不断响起的“真龙现身,天命所归”蛊惑着众人心中的恐惧。 竟然有一些当朝的官员也不管不顾的跪了下去。 跟着那道破空的声音喊道: “真龙现身,天命所归。” 若说刚才那声音还有些遥远。 而现在这些口号却是由身边的人带着无比敬畏的心情喊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渲染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肖一会儿的时间,原本还傻呆呆地坐在原地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也是紧紧跟着跪了下去,满心虔诚的喊道: “真龙现身,天命所归。” 片刻之后,原本还坐满了人的东西两向的矮桌,瞬间空空如也。 巫邑高高地立在案台之上,张狂不羁的低头看去。 遍地都是匍匐着的出云人。 他们将最易受敌的背后暴露在外面,却将最能看清楚真相的眼睛埋在了地面之上。 “愚昧的中原人!” 巫邑鼻间溢出嘲讽的冷笑。 心中的贪欲却在狂傲的叫嚣: 若是知道中原人如此愚昧无知。 这次的庆功宴会上,他就应该带着他们的草原狼们,将整个出云都霸占下来。 将这些软弱无能,又愚昧无知的中原人从这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赶出去! 巫宁深谙阿哥的脾性。 只需一眼便能瞧出巫邑心中的思量: 自己这个阿哥虽然武功盖世,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自负。 自信是好事,可是太过于自负,就极有可能成为他最大的软肋。 巫宁抬头,炯炯的目光扫过巫邑的撑在半空的手掌,微微蹙眉: 看来自己得再加一把劲了! 而此刻的主位之上,出云皇族的人脸上也是青白交加,说不出的尴尬无奈。 身为圣域第一强国的出云,尽然被圣象那弹丸之地的太子如此羞辱…… 过了今晚,这件事绝对将会传遍整个圣域大陆。 到时候,出云要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德王的脸更是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蟒袍之下的铁拳也是死死的攥在了一起,手背上面青筋乍起。 楚太后的脸上也是极其难堪。 这样诡异的场面她的确是第一次看见。 说不震惊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 那火龙太过于真实,就连那一双燃着熊熊的怒火的眼珠子都是那样的真切。 仿佛只要有人敢亵渎,那火龙一定会铺天盖地而来,将那人吞噬的连渣滓也不剩。 但害怕归害怕,她身为皇族的女人,就应当有皇族的尊严。 即便是身子微颤,她依旧是面不改色,端坐在原地。 小皇帝凌瀛吓得一脸煞白。 他留着泪下意识的躲到了楚太后的身后。 他不过是十岁不到的小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刚才那夺目一眼已经吓得他两腿打颤。 若不是自己还是坐着的,恐怕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可偏偏这个关键时候,德王的左侧却是传来一阵恐惧的惊呼: “天呐,真的是真龙,火龙现真身了,真的现真身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德王眉角一跳,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扩散开去。 只见德王妃像是见了鬼一样。 惊恐地指着犹然盘旋在半空四处张望的火龙。 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王爷,您看,真、真的是火龙的真身!” 许是德王妃的声音太过于尖锐; 又或许是巫邑的目光一直就锁在出云皇室成员的身上。 德王妃的话音还未落,巫邑右掌轻轻一动。 那原本还盘在半空的火龙竟然是晃了晃身子,铺天盖地的朝着德王妃那边扑了过去。 那凌冽的杀意,还有炙热的火光,更是将德王妃吓得双腿一软。 她战战兢兢连退了两步。 一双眼眸落在扑面而来的火龙之上,张嘴便要将“真龙现身,天命所归”八个字喊出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背后一痛。 双唇一张一合,喉咙却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竟然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双腿打颤的德王妃更是被这巨大的惊吓唬的再也没有半点站立的力气。 那娇弱的身子一软,整个人作势就要匍匐跪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抹大红色突然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顿在了自己的身侧。 打颤着的双腿明明再无半点力气,酸软的身子却怎么也跪不下去。 仿佛身后有一只巨大的手正落在了自己的后腰之上,轻而易举的撑起了自己整个身子。 “德王妃可要小心。” 耳边传来了一道清凉的声音。 德王妃惊恐的回过头去,却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瞬间坠落在百花之中。 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否则又怎么会看到一个比九天神女还要美的人呢? 在火龙的映照之下,对面观景台上的列国皇子也是将立在德王妃身侧的那个少年看了个真切。 瀑布般的如丝黑发在夜风中微扬。 那眉,那眼,赛过世间任何美景。 高挺着的鼻梁线条柔和的延伸到色淡如水的双唇之上。 不需任何语言,不要任何表情,单单只是这一张脸,便能使得这世间所有美景失色。 那个红衣少年美的男女莫辨。 那张俏脸上凝着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微扬的狭长凤目里面含着一辈子都不远化开的媚色。 薄唇微微上扬,即使怒放的百花也不及他唇边的一抹弧度。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仿佛连凤九阙刚才所言的这句话也不够触及到他美貌的千万分之一。 这样的美人本应天上有。 能够在尘世间看见,就可以算是上天的赏赐了!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摄政王么?” 巫邑也仿佛被这一幕艳丽的颜色给震惊到了。 原本铺天盖地而去的火龙也在即将触上德王妃的时候。 停下了动作,此刻正盘旋在半空,随着轻轻的夜风摇曳身姿。 巫宁在看到容澈之后,心中也是被一股电流猛猛的撞了一下。 原本还因为她可能是自己心上人也饱满的心,在这一瞬突然空虚酸涩了起来。 这样绝美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所喜欢的人,那该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不会,自己的感觉绝对不会错。 面前这个摄政王一定就是当初自己在山洞看到的红衣男子。 他们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他们的气质都是那样孤傲妖媚。 他们都是那样只需要一眼,便能让自己面红心跳。 没错,摄政王容澈一定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就这样自我催眠了一番之后,巫宁的眼中盈满了跃跃欲试,她朝着巫邑比了一个手势。 巫邑回过神来,便瞧见自己阿妹正在提醒自己。 他低头扫过双手,眉头也是微微一蹙,看来自己果真要加把劲了。 且说此刻的德王妃已经被身边的摄政王迷得七荤八素。 这惊喜和惊吓交错开来,让德王妃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更是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天上,还是地上。 她迷蒙着双眼,目光死死的黏着在摄政王绝世无双的面容之上,痴痴的说道: “难道我已经升天了吗?不然……我怎么会见到仙女……” 对于这种痴迷的眼神,容澈见过太多太多,也让他十分的厌恶。 一双俊眉微微一蹙,桃花眼一扬,面上的嫌恶丝毫不做保留。 原本虚空用内力撑着德王妃后腰的手也是陡然松开。 长袖一甩,借着内力也是将她的哑穴给解了。 即使没有触到德王妃的身子,容澈也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给亵渎了。 他薄唇轻启,轻轻唤了一声“吴庸”。 那吴庸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 身子一闪便恭敬的立在了容澈的身侧。 一块整齐干净的白绢被递到了他的手上。 他缓缓地用白绢擦拭着指尖。 白皙细腻的右手每一根指头都没有放过,细致的擦拭着。 那媚眼淡淡扫过德王妃那痴迷的脸,冷冷的道: “以后还是不要出来抛头露面了,因为实在是丢人现眼。” 德王妃那边已经被容澈迷得晕头转向,魂飞九天之外,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说什么。 倒是一边的楚太后。 看到德王妃如此无形无状,竟然盯着自己儿子年纪大小摄政王露出这种***下贱的表情来,更是羞耻难当。 楚太后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容澈可是自己心中最最不能亵渎的人。 这个德王妃简直是太胆大包天,也太不要脸了! 她快步冲了上去,扬起手来。 一巴掌便狠狠的抽在了德王妃还呈现着痴傻状的脸上。 “啪!”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那突如其来刺痛感让德王妃右侧的脸蛋倏地红肿了起来,也让她的猛地回过了神。 她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有脸。 定睛一瞧才看清楚原来恶狠狠地朝自己动手的不是别人。 居然是那个软脚虾的楚太后,当即便气的七窍生烟: “你,你居然敢打我?” 楚太后此时双眸赤红: “好你个没形没状的东西! 方才你若是真跪了下去,整个出云的脸面才算是被你给丢光了。 我不但打你,我现在立即废了你,也是理所应当!” 楚太后避重就轻,将刚才她看着摄政王差点流口水的事情盖了过去。 因为这件事若是被德王看到了,德王妃那个贱人遭罪是她活该。 若是拖累了自己的容澈,那她就算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楚太后的话点醒了德王妃。 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就要破口而出的“真龙现身,天命所归”; 还有马上就要跪倒在地上的情形,只觉得后颈发凉。 这个时候甚至是连抬头去看德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因为她怕自己会被德王那杀人的眼神给吞噬掉。 自己是先帝御赐的王妃,竟然对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国下跪,这若是传出去…… 德王妃双眼一红,顺势落下泪来。 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楚太后的面前。 一改往日的骄纵跋扈,痛哭流涕: “是我错了,我刚才是被吓的一时失去了理智,我错了。” 楚太后扭头,却见德王一张脸已经黑成了一块黑炭。 顺着他的目光,能够看见列国使臣,还有众位大臣的战战兢兢的眼神。 楚太后抿了抿唇,还是决定顾全大局。 她微微倾身,伸手将德王妃扶了起来: “先起来再说,别再做任何有失皇家体统的事情来。 否则,就算是德王也救不了你!” 德王妃心中一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是再也提不起半点劲儿来。 此刻,原本热闹的人群也随着火龙的静止而变得安静了起来。 众人抬头,却瞧见容澈那张妖冶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但,那深邃的眸子里面似乎马上就要卷起狂风骤雨。 刚才因为草原汉子耸动而产生的恐惧在容澈那极低的气压面前也逐渐褪去。 想到自己做了这般有失体统的事情,那些大臣们无不心中惴惴,生怕容澈秋后算账。 那一片跪下的人中,好些个文官最会看人脸色。 一看容澈完完全全变了脸,这根本就是要发雷霆震怒的前兆呀。 于是乎,好几个人连忙站了起来。 那些其他的官员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瞧见有人站了起来,也是纷纷跟着站起了身子。 只是依旧惴惴不安的不敢抬头去看容澈的脸。 便是在这个时候,立在案台之上的巫邑开口了: “这次的庆功宴原本就是为了德王世子而准备的。 那青城山一役,世子率精兵一万。 却仅仅以三百人的队伍便将上万恶匪生擒。 这样勇猛又有智慧的人,才足够成为我们圣象将是爱戴的英雄。 才足够成为我们圣象人民拥戴的驸马!” 巫邑的话,仿佛一块巨石扔进了平静了湖面,在人群中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凌十一与圣象巫宁公主的婚事,就算是皇上也未曾开口定下来。 这个巫邑倒是会抢占先机,竟然趁着世子风头正盛的时候,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 一时间,那些原本动了凌十一念头的达官贵胄家的小姐们,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德王世子就算是再好,如今巫邑在庆功宴上闹了这么一出。 还有谁敢跟那个巫宁公主去抢啊,除非是不要命了! ---题外话---明后两天加更! 第115章 阴谋 此刻巫宁面上也是有些僵硬。 从刚才容澈露脸开始,她的目光就控制不住的朝他身上黏了去。 如今阿哥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她与世子的亲事提到台面上来说髹。 若是……若是摄政王误会自己真的对那个世子有意可怎么办蠹? 想到这里,巫宁有些着急的扯了扯巫邑的衣袖,暗暗摇头。 却不料她无声的抗议只换来了巫邑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心中焦灼难安,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阿哥。 而是…… 她、她不知道为何,她根本就不愿意去冒险。 不愿意让摄政王有一丁点儿可以误会自己的由头。 不过看着自己阿哥信心满满的样子。 巫宁只得是硬着头皮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今日,为了给世子殿下庆贺。 我和我阿妹特意请出了上古的火龙神。 它能测天地万物,能推世事缘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火龙神能够分辨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无双英雄!” 巫邑的声音粗犷,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惑人和性感。 他那深棕色的异族眼眸,—— 还有那从他宽大的掌心腾云而上的火龙构成了一副诡异且神秘莫测的画面。 而正是这种诡异,却让他所说的话更让人感到信服。 巫宁公主见巫邑终于说到了重点上,也终于不再隐忍。 她身着那一袭大红色。 一个利落的翻身,便站立在了巫邑的身侧。 一双明媚的眸子遥遥的落在温文尔雅的世子殿下身上: 从这个庆功宴一开始,原本是主角的德王世子却一直默默无闻。 好像直到现在,巫邑提起了这件事,大伙儿才将世子想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脸淡泊的凌十一身上。 “没错,我们圣象的人最崇拜的便是英雄。 当真正的英雄将双手置于火龙神的龙舌之中,却不会被烈火灼伤,那就代表火龙神认同了你这个英雄之名。 如果世子殿下当初真的建立了那样伟岸的奇功,相信火龙神一定会庇佑你!” 巫宁清亮的声音响起在观景台之上。 一双眸子却是死死的定在凌十一身上。 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透出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世子殿下愿不愿意让火龙神来判定?” 刚才阻止了德王妃出丑的容澈,此刻正慵懒地倚在自己的座撵外面。 容澈在听见巫宁公主所言之后,原本游走在暖盅上面的白皙手指突然顿了顿。 一双如丝媚眼微微一扫,目光落在巫邑的右掌之上: 火龙神? 吴庸虽然不太明白。 但从刚才众人的反应就能猜出来,那火龙神定然是有几分真实的。 只是,如今再听自家主子的反应…… “爷,可是那火龙神有问题?” 吴庸倾身,低低开口。 倒是容澈长且浓密的睫毛忽闪,在眼帘上打出一排厚重的阴影。 他敛去眸子里面的嘲讽,脑海里却是出现了当初在青城山里,轰天雷爆炸的一幕…… 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柔美的笑容。 容澈淡淡道: “前面弄了那么多花哨玩意儿,现在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我们且慢慢看戏,我估摸着。 待会儿,我家小狐狸该出场了。” 说罢,他还悠闲的回头,朝着座撵里面看了一眼。 云清浅咕哝着,不悦的翻了一个身,好像在抱怨外面太吵。 对于容澈自作多情的亲近,吴庸决定不予置喙。 “世子殿下,你怎么还在犹豫?” 巫邑冷眼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十一,面上浮起一丝轻蔑: 看来自家阿妹可能说的没错!。 这个世子说不定就是个马后炮,专门捡便宜的家伙! 巫宁也是勾起了嘴角,接下了自家阿哥的话: “还是说,世子殿下心虚了,所以不敢让火龙神来检验你?” 坐在一边矮桌上的官员们见圣象的太子公主羞辱自家世子,自然是不答应。 素来脾气就暴躁的德王,更是拍案而起: “放你娘的屁! 我们出云的男人都是勇士,岂是你们圣象弹丸之地可以相提并论的? 敢在京都撒野,我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 “就是,凭什么!” “我们世子爷可是血肉之躯! 你那什么劳什子火龙神万一喷出火来,伤了德王,那可如何是好?” 倒是巫邑听了这些话,冷冷一笑: “我是太子,更是圣象的草原雄鹰。 这火龙神停驻在我手上,各位大人可曾见它伤我分毫?” 巫邑的一句话成功堵住了众人的嘴巴。 没错啊,这个巫邑的确是英雄。 所以即使火龙神停驻在他手上也不会伤他分毫。 世子爷立下奇功,相信那个火龙神也不会伤害他的! 就在两伙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世子却是缓缓的站了起来。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我去!” 德王妃一听这话,当时便是急的红了眼。 那火龙的火势之凶猛,刚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身为德王的母亲,她自然是相信儿子的实力。 如果圣象太子说的是真的,十一自然是可以一试闻名。 可如果…… 这不过是圣象的一个阴谋而已呢? 那儿子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十一,你不能去!” 不知道为何,看到悬在半空的火龙; 还有巫邑那过于外露的张狂气势,德王妃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慌张从心底蔓延开去。 这种不祥的预感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儿子。 岂料素来就听话乖巧的凌十一却是缓缓的站了起来。 那华丽的衣裙将那个清雅的少年衬得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丝热情。 他上前轻轻握住德王妃的双手,向她投去了安抚的目光: “娘亲,你放心吧。” 德王的脸上此刻也是布满了乌云。 他皱着眉头,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说实话,德十一如今站出来,的的确确是打破了现在的僵局。 似乎再也没有办法比让他出去接招更加妥当的了。 这样一来不但能够封住悠悠之口。 若是德王双手真的毫发无损,那就代表他是火龙神所承认的真正英雄。 “既然十一愿意,那便让他去吧。” 德王目光沉沉的望着十一。 后面又似为了安抚德王妃的情绪,又压低了声音轻轻的道: “这是出云京都,我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德王妃心中有些埋怨,可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坐在对面的那个不再单纯的是自己的丈夫,而是这偌大出云的王爷。 容澈一直不出手,只能靠他。 在这个时候,他的选择必然是要维护出云的颜面。 想到这里,德王妃强行压下心头的不满和担忧。 只是望着凌十一: “那……你自己万事小心!” 凌十一微笑着点头,迈着稳健地步子就朝着观景台正中央而去。 见凌十一朝着这边而来,巫邑扭头朝巫宁比出了一个手势。 下一瞬,雨点般的鼓声伴随着热切而悠长的胡琴调子响了起来。 整个场面和气氛再一次回到了刚才的紧张。 只是此刻,众人少了几分震惊。 却多了一丝紧张和担忧。 他们的目光死死的定在了凌十一的身上。 心中亦是期盼着,同时也忐忑着。 他们期盼着能够看到凌十一徒手制服那凶恶的火焰龙。 同时也担心如果凌十一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 不但会灼伤自己,更加会丢了整个出云的颜面。 在那激昂的鼓声中,凌十一已经站到了观景台正中央。 而就在他面前不过十步开外的地方,就是巫邑所站立的案台。 此刻依旧赤果着的巫邑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脸淡然的凌十一,面上浮起嘲讽的笑意。 “世子殿下,火龙神只会臣服于真正的英雄。 如果有人胆敢弄虚作假的话,会惹怒火龙神。 到时候若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负责。” 顿了顿,他微微倾身向前,宽大的身子似乎能带给人无穷无尽的压迫感: “如果你想反悔,还来得及。” 倒是此刻的凌十一,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压根儿就没有听到巫邑那带着侵略性的威胁话语。 他俊眉微微一挑,抬眼看向了巫邑: “说完了么?” “嗯?”巫邑一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凌十一在这一刻突然接了话: “说完了就开始吧。” 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凌十一! 巫邑原本还挂着嘲讽的脸上瞬间铁青。 今天他就教教这些中原人: 什么人都可以招惹,但是绝对不能惹圣象人。 因为,这代价这些软弱平庸的中原人根本就承受不起! “好,那就开始吧!” 巫邑的右手高高的举起,而左手却是凝聚了内力。 从面前的三个鼎炉上面轻轻拂过。 刹那间,火龙像是被什么诡异的东西激怒了一般。 原本还盘踞在半空中,突然就张牙舞爪的在夜空中扭动了起来。 下一秒,更是燃着浑身的火焰,铺天盖地的朝着凌十一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围观的众人一惊。 有些人更是吓的猛的闭上眼,尖叫出声。 以为凌十一就会在这燃烧着的烈焰中华为灰烬。 坐在主位上的德王心中亦是一紧,原本轻轻扶住椅靠的双手陡然握紧。 德王妃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凌十一 若不是最后还有一丝理智支撑着,恐怕早就已经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只是,在众人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 却见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火龙正停在了凌十一的面前。 此刻它正飘在半空,大嘴张开,吐着热烈的火舌。 凌十一那张俊秀白皙的脸蛋被那热切的火焰映照的血红,一股股热浪迎面扑来。 原本还迎着热浪微微起伏的衣摆,更是在这个时候微微锁紧。 明显就是因为受到了过度的炙烤。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凌十一身上的衣服也会要燃烧起来。 巫邑目光轻佻的望向德王,右手稍微向前一托: “世子殿下,该您了。” 面对燃烧得如此热烈的火焰,说一点也不惧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更甭提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德王世子了。 只是,巫邑不知道的是: 凌十一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在德王身边。 看似柔弱的他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 他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犯。 凌十一目光忽闪,竟然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火龙而去。 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火热的空气几乎呛得人不能呼吸。 凌十一望着只有一步之遥的火龙,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己发丝被烫的“啪滋”作响的声音: 父亲当年就可以为了出云的国威而出征沙场。 如今的自己也对不是一个临阵脱逃的缩头乌龟。 当初,青城山一役那莫大的功劳被套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他没有推拒,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承受了当初那样傲世的荣誉,就应该做好准备面对今日之后的非议…… 想到这里,凌十一清眸一眯。 举起双手便朝着火龙张开的嘴巴里面伸了过去。 一股尖锐的痛感从十指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在凌十一将手放进去那一刻,那火热的火焰瞬间便将它们吞没。 原本歆长洁白的双手迅速被烫的血红。 连那皮肉被烧焦的“兹兹”声也是不绝于耳。 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的手掌缓缓流下。 还没有落到地面,便被那炙热的火焰吞噬干净。 那扩散到了四肢百骸的痛感让凌十一一张俊脸瞬间惨白。 此刻的他面无血色,浑身发颤,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台下的人们不明所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探了过去。 “咦,世子爷没有退出来,他还一直站在那里呢!” “难道火龙神真的臣服于他了?” “不对啊,你看世子爷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倒了。” “没错,他被灼伤了,他这是在强撑着呢!” 耳边模模糊糊的话凌十一再也听不见。 那锥心刺骨的痛意让他几欲昏死过去。 可心中却还有一个念头在告诉自己,要支撑下去。 巫邑冷眼望着稍嫌单薄的凌十一,嘴角划过嘲讽: “愚昧的中原人!” 倒是一旁的巫宁看见凌十一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焦灼: “阿哥,别闹出人命了。到时候你我可收不了场!” 原本巫邑还想看看这弱不禁风的凌十一还有多少能耐,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巫宁的提醒让他想起了今天来砸场子的真正目的。 于是,他双手一收,那吞噬了凌十一双手的火龙也是跟着往后退了十步的距离。 而凌十一也仿佛是在这一刻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一袭华服虽然没有点燃,也已经是被火焰灼烧的面目全非。 而那一双放进火舌里面的手,此刻依旧是烧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还来不及闷哼一声,整个人就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微微睁开的双眸里,那一条火龙映照着巫邑不可一世的笑容。 “天呐,我的十一!” 德王妃此刻哪里还能顾及自己的仪态,眼泪喷涌而出。 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就朝着瘫倒在地上的凌十一扑了过去。 德王妃走近一看,德王面上血色全无,一双手更是伤的十分骇人。 她只觉得心疼的无法呼吸,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什么圣象太子,简直欺人太甚!你这样伤十一,我们饶不了你!” 德王妃在看到德王这般凄惨模样,气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原本脾性登时就上来了,她扭头指着巫邑就骂道: “你给我等着,本妃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这话,德王妃便要招呼自己的侍从将她的箭拿出来: 胆敢这样伤害她儿子,今个儿她非要在那个什么狗屁圣象太子身上射一万个窟窿不可! 只是德王妃的弓箭才刚刚握在手上,便听到德王一声冷斥: “不许胡闹!” 冷不丁被丈夫呵斥,德王妃扭过头去。 却瞧见德王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 那口气,那目光却冷的像冰川一眼,德王妃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半响之后,她才猛地将手里的弓箭砸在了地上,哭着道: “儿子被伤成了这样,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不管吗?” 德王目光沉沉的看向凌十一,却见他半开的眸子正戚戚然的望着自己。 几乎是在用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摇头。 德王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道: “这是十一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哈哈!出云王爷果然是公道!” 巫邑这个时候终于是豪迈的笑出了声。 只是那笑声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极度的刺耳。 德王妃一见自己的丈夫竟然这般冷血,当即气的快要发疯。 现在看到儿子被伤成这样,德王妃也是心疼的肝胆俱裂。 她冲到巫邑面前,指着那盘踞在半空中的可怖火龙: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里面动了手脚。” 巫邑冷笑,“王妃,东西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哼,若是你坦荡荡,又何必怕我说?” 德王妃口齿伶俐,一双美眸里面射出阵阵怒火。 “我草原狼自然是坦荡荡,你说我动了手脚?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巫邑望着德王妃,不悦的开口。 德王妃一时间愣住了,刚才的话明显就是一时气话。 这火龙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会证明什么? 目光急切的从巫邑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身边的巫宁身上。 德王妃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素手一扬,竟然是堪堪指向了巫宁: 我要她也来一次!” “什么?” 巫宁倏地瞪圆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看向德王妃! 德王妃冷笑道: “不是说草原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英雄吗? 那我今日就要试试,若是你妹妹的手没有灼伤,那这事就算了。 若是连巫宁的手也烧伤了,那你巫邑就必须留下你的一双手给我儿一个交代!” 众人听了这话,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也就罢了,叫一个女人去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之嫌。 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有损出云的名声啊! 只是这些话,那些大臣们也只敢在心中暗自腹诽。 因为在德王妃与巫邑争辩的时候,容澈那位根本就没有开口呵斥。 明显的就是默许了! 原本以为巫宁和巫邑会说德王妃强人所难。 岂料那一袭红衣的巫宁公主却只是上前两步。 凑到了德王妃公主的面前,淡淡的问道: “你确定?” 此刻,不光是那些大臣们,就连德王妃也是一愣。 她笃定的开口,“当然,只要你敢。” “草原儿女有什么不敢的?” 巫宁脸上的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德王妃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的手没有灼伤,那就意味着火龙神已经臣服于我。 我一介女流都能办到的事情,世子殿下都做不到—— 我觉得我与殿下的婚约便可以结束了。” 巫宁微微一笑,心中却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欢欣雀跃。 再等一会儿,那一桩婚事便会成为一道笑话。 自己便能自由自在的去寻找自己的心上人。 德王妃见这个巫宁公主竟然敢嫌弃自己的儿子,当即气白了脸。 她连问都没有问德王的意思,就开口应承下来: “没问题,像你这种草原来的野蛮女人,我儿子还真是消受不起!” “好一言为定!” 说完这话,巫宁便转身朝着巫邑点点头。 只见巫邑右手一探,左右又在案台上的三个鼎炉上面轻轻一拂。 那火龙迎着巫宁而去,可那巫宁竟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原本以为那火龙会想吞噬德王那样将巫宁也卷进去。 岂料,在火龙扑到巫宁面前的时候,竟然也停了下来。 那火舌轻轻吐着,燃着,带着众人无比的恐惧。 他们紧张地望着巫宁,看着她缓缓的抬起手。 缓缓的将双手伸进火龙的火舌之中…… 一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也过去了。 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场景没有出现。 那巫宁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静静的立在火龙中间。 不管是衣物,发丝,皮肉,更或者是双手—— 根本就没有一丝损伤的样子。 缓缓的,那一抹大红色从火龙里面走了出来。 巫宁清丽的容颜映着蜜色的肌肤,她带着悠然的笑意,走了出来。 众人震惊了,也沸腾了。 “天哪,她居然没事!” “一点事也没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火龙神已经臣服她了吗?” “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响起在耳边。 德王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激动的冲了上去,一把攥住巫宁的双手。 只见那一双手依旧是完整无缺? 方才她明明将双手放在火里面炙烤。 可是现在,她的双手非但没有半点烫度,反而还带着一丝微凉。 怎么可能?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火龙神的存在? 望着德王妃目瞪口呆的样子,巫宁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兴奋给填满了。 她动了动眸子,目光落在小皇帝身侧的座撵之上。 那一抹大红色如自己身上的一般热情似火,就像那座撵里面的人一样绚烂夺目。 不过在接受到巫宁公主这般热情火辣的目光之后,容澈非但没有给出一丝反应。 那一双凤目反而是沉沉的落在巫邑那边。 那目光里面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也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鸷。 巫宁顺着容澈的目光看去,赫然能看见放置在案台上的三个鼎炉,眉心微微一跳。 片刻之后,她笑靥如花的望向了德王妃: “德王妃也是一国之王妃! 而且在场还有这么多大臣做见证,相信王妃也会一言九鼎吧?” 这个该死的女人! 德王妃气的牙痒痒。 她也不看看自己,都要黑成一团黑炭了,竟然还好意思嫌弃自己的儿子。 明眼人都知道,在出了这种事情之后。 就算这个该死的巫宁公主不开口,德王也不可能再提他们的婚事。 这个女人就是存心想要让世子爷出丑的! “你这个可恶的……” 德王妃正打算将满腔怒火发泄出来,却冷不丁感觉到腰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引力。 她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那一股强大的吸力吸的身子节节后退。 才一个眨眼的功夫,她的人已经退到了距离巫宁三丈远的地方。 而那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居然是那位素来就不愿意多管闲事的摄政王。 只见他如同鬼魅似的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大红的袍子在夜风中微微扬起,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此刻他一双漂亮的凤目正不悦的睨着自己。 歆长白皙的手指也是指着世子爷: “还不赶紧将人扶下去,是不是不想要他那双手了?” 容澈的一席话,瞬间点醒了德王,也点醒了正在抹眼泪的德王妃。 “赶紧,赶紧宣太医!” 德王与德王妃两个人想要将已经呈现出半昏迷状态的凌十一抬起来。 可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要从何下手才是。 “别叫太医了。” 从座撵里面,一道清丽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声音带着一丝熟睡刚醒的迷蒙,却如玉珠落盘一般动听。 不一会儿,便有侍女上前,将容澈座撵边上的纱幔挽起来。 一道窈窕的身姿缓缓的从座撵里面走出来。 那脸庞,如同三月桃花; 那身段,更似梅花婀娜。 只是,那张俏脸之上,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着她的不悦。 红唇轻启,她没好气的瞪了容澈一眼: “我说不来,你非要我来。 来了就算了,还让我碰上这糟心事。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这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妃云清浅。 她这几天累惨了好不好? 之前就被那些山呼什么“真龙现身”的人吵醒了。 原本还想继续装睡的,结果—— 现在看到凌十一那个样子,她怎么可能还睡的下去? 刚才她的那番话的确是带着怒火的抱怨。 可是听在外人的耳里,却像是一个小媳妇正在跟自家相公娇嗔。 一时间,楚太后和巫宁公主脸上都是一阵青白。 那巫宁公主心中更是无比的酸涩。 原来—— 刚才容澈强行拆门,就是不想打扰这撵中人儿休息? 德王妃一眼就认出那人儿便是救活了巫宁公主的小神医。 原本守在容澈座撵边上的两名侍卫飞快的上前。 小心翼翼的将凌十一抬到了一边,让云清浅开始诊治。 而这个时候,依旧立在案台上的巫邑扭头望着瘫软在地上的凌十一: “看来,世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得到火龙神的认可呢!” 巫邑冷笑着,望着半昏迷的凌十一,顿了顿又道: “如果当初青城山一役,的确是世子建立的不二功勋。 那么火龙神又怎么可能会不承认他的英雄之名? 如此看来,这里面的真相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我的意思是,火龙神之所以不承认世子—— 那是因为那日青城山一役,世子根本就没有出力。 他只不过是个马后炮,带着三百精兵去捡了个便宜而已。 这样的世子,凭什么给他操办庆功宴,接受列国的感恩与馈赠?” 巫邑的一席话成功的转移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而这话更是让原本就黑了一张脸的德王终于怒了: “巫邑,不要得寸进尺!” 第116章 伉俪情深 巫邑冷笑,若是德王能够唬住自己,那么他就不会来京都了! “当时我小阿妹也在山洞里,她为了引蛇出洞,故意被掳。 所以当时在山洞里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亲眼所见。蠹” 巫邑扭头看向巫雅髹: “阿妹,告诉他们,真正解救了你们的人,到底是谁?” “你、你胡说八道!” 楚太后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身为出云的太后,岂能容那弹丸之地的小国太子如此污蔑自己的臣子? 楚太后立时站了起来,怒斥出声: “我出云乃是礼仪之邦,但你若再这般无礼,休怪我们不客气!” 楚太后虽在容澈面前柔弱,但是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雍容华贵; 自有一派不怒自威的风流。 此刻她怒斥一声,亦是引得出云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跟着道: “就是,堂堂德王岂是你三言两语可以诋毁的。” “圣象蛮子们还不赶紧给我们滚出京都!” “京都容不得你们这种满嘴胡言乱语的东西!” 一时间,指责声,愤怒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群情激昂之下,大有要将圣象的太子和公主生吞活剥之势。 倒是一直倚在座撵之上的容澈媚眼里面划过一丝厌恶。 年少时候,那些记忆他可是记得清楚的很。 当初就是有一人开口,其他那些昏庸无能之辈便跟着偏帮,将自己逼上了一跳不归路。 对于皇宫和权利,他从来就没有半分的留恋,但是…… 歆长白皙的手指触上了左边的胸口。 脑海里面有一些破碎的画面浮动,那痛苦不堪的过往让他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微微泛白。 云清浅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也不管凌十一此刻疼的差点晕过去,一甩手就朝着容澈这边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那有些生硬的声音突然穿破耳膜,将他从往昔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容澈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凤目扫了一眼痛的几乎要脱力的凌十一,隐去胸口隐隐不适的感觉: “我没事。” 云清浅定睛,发现容澈苍白脸已经恢复的平静,心中稍微松了一些。 这才重新回到凌十一的身边,继续为他清理伤口。 “都给我闭嘴!” 一道充斥着雄浑内力和满满威严的声音破空而下。 带着王者霸气,也让众人的指责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德王。 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周身的戾气亦是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带着浓重的杀意和可怖的窒息感。 不过片刻之后,巫邑又冷笑道: “怎么,这就是你们出云人对待真相的态度? 如果真相比你们所见的可怖残忍,你们是不是就选择掩埋了?” 巫宁有些紧张的靠在阿哥的身后: “王爷,若今日我们兄妹二人没有安全离开,圣象的勇士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德王沉着一双眸子,冷冷的望向巫邑和巫宁: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出云是礼仪之邦,没有什么真相是承受不了的! 前提是,你们说的最好是真相。 否则,朕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这带着满满杀气的话语让众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巫邑似乎没有料到德王竟然这么好说话,两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巫宁瞧见巫邑不动声色的朝自己点了点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当初我混在那群贵女里面。 在黑衣人首领准备射杀我们的时候,有许多人就已经被吓傻了。 而我是故意混进去的,所以当时还有理智,而且也看的十分清楚!” 顿了顿,巫宁望向屏息期待的众人,继续道: “在世子出现之前,有一男一女出现在山洞里面。 男的一袭红衣,武功十分高强,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 而女人则是带着传说中的轰天雷,将那些黑衣人炸的血肉横飞。 直到那些黑衣人都被轰天雷封在山洞里面之后,世子才带兵出现。 所以真正的功臣不是德王,而是那一男一女!” 巫宁的话说完之后,更是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轰天雷? 那可是前朝一位女书法家留下的拓本秘闻故事里才有的东西。 秘闻里面,那东西不过手掌大小。 可是威力却是无穷,仅仅一颗便能要了上百人的性命。 爆炸之时,更是有如燃起通天大火,甚至能将一个国家吞噬。原本他们以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存在,如今却是从巫宁公主的嘴里说了出来,简直就跟做梦似得。 “巫宁公主,说谎也要打草稿。 轰天雷那是什么东西,从来就没人见过。 你凭什么说那就是轰天雷?” 德王脸色复杂,沉沉的望向巫宁,不知眸子里面盛着什么情绪: “再说了,那一男一女又是谁?” 德王的问话倒是让巫宁一愣,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 “我距离隔的太远,再加上那一男一女动作奇快,所以我没有看清楚……” 巫宁话音还未落,人群中骤然爆发出一阵嘲笑: “连人都没看清楚,我们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吓疯了胡说八道?” “就是,轰天雷这种东西从来就没人见过,凭什么你说是就是?” 听到众人如此不相信自己,巫宁当时就急了。 她抬手便朝着对面的看台指了过去: “这一幕不光是我,凤太子也看到了; 就连世子他自己也亲眼目睹。不信你们去问他!” 在出云,凤太子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西韩的国体。 而且,这位凤太子建立旷世罕见的奇功,如今西韩的国体繁荣直逼出云,他的话在出云甚至比圣旨还要有重量。 如今在出云,他的话也同样有着左右人心的效果。 众人目光炙热的望向凤九阙,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连凤太子都说是真的,那事情的真实性起码有百分之八十! 而此刻的凤九阙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面却是飞快的运作了起来。 半响之后,他淡褐色的眸子才慢慢抬了起来。 色淡如水的薄唇轻轻一启,吐出几个让众人不敢置信的字来: “她说的是真的。” 原本绷着一颗心的巫宁在听到凤九阙这话的时候。 整个身子一松,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给浸湿了。 天哪,就连西韩凤太子都说真的有轰天雷的存在。 这话让原本平静的几国皇子脸上都凝重了起来,轰天雷意味着什么他们不会不懂。 当初那女书法家的秘闻小本里面红极一时,圣域大陆上大部分人都看过那个故事。 当时那些朝臣们还说简直是异想天开。 仅仅凭着几十个轰天雷便灭了一国武士,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若出云真的有这样的高手存在,那对于其他几个国家都将是灭顶的灾难。 其中的这些利害关系巫邑当然清楚。 他也知道这个消息放出去,又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但是贪欲操纵着他的理智,如果整个圣域不大乱,他们圣象又怎么能从中获利呢? 不过此时,凤九阙心中想的却是: 看着巫邑和巫宁的态度,这件事恐怕不会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完结。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掩盖,那么,倒不如将它放到太阳之下。 他会赶在众人回神之前,将云清浅据为己有! 得到了云清浅,其他人的争端,其他国家的祸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的巫邑和巫宁脸上再也没有战战兢兢。 巫宁更是挺直了腰板: “当初被擒的除了一些姿容绝美的少女身份低贱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列国身份高贵的贵女。 今日出云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带家眷在场。 我相信我要找的那个女人,就在这些少女中间!” 巫宁的话更是惊起巨大的涟漪,对于尚在闺阁的少女来说,名誉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巫宁猜的没错,在场的大臣们里面,的确有许多家里的小姐都曾经被掳走过。 只是他们碍于名声没有宣扬出去。 如今被巫宁这么掀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本根本就不止自己一家遭了难。 这个时候,那些好奇的少年更是将目光投向了身边尚未出阁的少女,想要在她们脸上寻出一些端倪来。 那些少女中,曾经被掳走的慢慢得躲到了父母的身后,生怕被看穿; 那些没被掳走的也是遮遮掩掩的,生怕那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巫宁望着那些少女瑟缩的脸,面上浮起轻蔑: “你们也不必躲躲藏藏,上月初八谁出了京都,并且彻夜未归,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德王此刻一张脸也是十分的凝重: 如果真如巫宁所言,这样的女子真存在于三品官员的女儿之中,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她不过一介女流,不可能会制造轰天雷。 那么她用的轰天雷便极有可能是她的父兄所制! 一个三品以上的大臣暗地制造轰天雷,那忤逆之心不言而喻。 所以,不但是巫宁要将那个女人找出来,他也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 “若巫宁公主所言非虚,那少女真的在现场……” 德王沉声道,“现在她自己走出来,或许我还能考虑饶她一命。” 德王的话说完,整个后院更是一片寂静,仿佛丝毫都听不见人气。 众人都是缩着脖子,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谁出头就是找死! 见半响也没有人出声,德王心中逐渐烦躁起来: “皇城里面,进出京都都需要带着官碟在城门登记。 你们别以为你们不说就可以瞒天过海,只要朕派人出去,就马上能查出来! 若是再没人出来的话,查到者便要株连九族!”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围却是有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想我知道是谁!” 这声音突然想起,让众人一惊,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紧张的是因为终于有人出来顶罪了,怕的是那人将事情与自己牵扯上关系。 “你刚才说你知道?” 德王一双黑眸沉沉的落在被宫人带到自己眼前来的巫雅上面。 巫雅扭头,远远的看了一眼凤九阙,只见他满目怒意,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 巫雅心中气闷,这次自己非除了他不可! “是的,我的确知道。” 巫雅鼓足了勇气。 “那你说说看!”德王也耐着性子问。 只不过他的话才刚落音,容澈的座撵那边却是传来一道凄惨的声音。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却瞧见云清浅一脸歉意的望着痛的已经晕死过去的凌十一,冷汗涔涔的对众人道: “不好意思,刚才手有点重。” 也就是在众人将目光挪到摄政王座撵那边的时候,容澈也已经站了起来。 那一袭红袍无风自扬,卷起一股翩然欲仙的高贵气质。 绝美的脸上飞起一抹笑颜,炫目到让人眼花缭乱,巫雅更是看的痴傻起来。 容澈望着巫宁面上的笑容愈发热烈,他慢慢走了过来。 那双黑眸里面仿佛卷起了狂风,似乎要将巫雅整个魂魄都吸进去。 巫雅此刻已然是如同呆滞了,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眼底出了容澈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二公主,说话可要谨慎,若是说错话,那可是欺君之罪!” 如同上好醇酿的嗓音带着惑人媚色,让巫雅情不自禁的沉迷,下意识的点头。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股暗涌的内力从看台西侧卷了过来。 带着只有容澈一人才能听到的内力传音: “这个时候用摄魂术,不太合适吧,摄政王殿下?” 容澈心生一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只得收了摄魂术,用内力抵挡着。 在众人视力看不见的空中,两道内力卷成一团,最后消散于沉沉的夜色之中。 容澈微微蹙眉,转过头去。 却见那几个皇子面色自得,竟然没有半点动过内力的样子。 而巫雅直觉眼前一花,仿佛刚在做了一个极致美妙的梦似得。 再一回头便瞧见容澈正怒目看着自己。 那绝美的脸蛋因为这一抹怒意多了几分凡尘人气,却愈发美的不可收拾。 转念一想,恐怕是这摄政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在这般看着自己吧? 想到这里,巫雅更是气愤难平:今日她一定要云清浅死! “启禀皇上,那日我亲眼所见,那女人就是云清浅没有错!” “云清浅?”德王话里带着狐疑: “你说的是那个被六皇子退婚的云清浅?” 众人心中也同样浮起了跟德王一样的疑惑: 那个云清浅还会制造轰天雷? 这话若是在平常众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不管她云清浅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这个罪名必须有人出来承担。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云清浅。 这会儿她正替凌十一把伤口处理完毕,起了身子。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听在耳里,心中也早已经有了主意。 打定主意之后,云清浅才故作无事的看向巫雅: “搞了半天的火神龙,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火神龙是么?” 云清浅眸光闪了闪。 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面扣着那“三个鼎炉”,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云清浅说话间,容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这位年轻的王爷身子跟那些武士比起来,虽然略显单薄了一些。 但是身段却是十分高挑,此刻他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清浅。 那尊贵且优雅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他只要一沉眸子,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因为的不悦而变了颜色。 那一袭全黑的披风掩盖了他平日里列热张扬的气息。 配着那苍白的脸色,让他肌肤几欲透明,仿佛一碰就欲碎的玻璃娃娃。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撵边,翘着二郎腿,正悠悠然望着自己的云清浅。 没错,就是这双什么也不在乎的眸子! 容澈原本揪着的一颗心缓缓的放松了一些,他嘴角勾起一朵绚烂的笑容: “看来我的小狐狸果然有本事,那位公主可是被你气的走路都走不稳了。” 说着这话,他亦是极其自然的将右手伸了过去,打算将云清浅扶下来。 而这一幕,差点没让周围的那些人惊得下巴脱臼: 关于这位绝色王爷的传闻已久飞满了整个圣域大陆。 他为人们所熟知的不光是那“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的丰姿,还有那苛刻到有些怪癖的规矩和习惯。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更别提让他们近身。 而且这位王爷性格乖张易怒,只要一点不顺心便要大开杀戒。 如此这般人,竟然伸手去扶云清浅?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此刻,云清浅也是挑眉望着一脸笑盈盈的容澈,心中不悦: 这个妖孽把自己当成出云那些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了么? 鼻尖溢出一声轻哼,云清浅赫然起身。 那柔嫩的小手在容澈掌心一拍,整个人也是顺势躬身跃下。 那轻灵的身姿不比往日灵活,但也是平常的小姐们不曾有的身手。 容澈目光柔和的望着云清浅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微凉的掌心上还有她柔荑拂过时候那温暖的触感。 嘴角莫名的上扬,原本因为里面那一群人儿产生的不悦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丫头刚才那一掌,是在宽慰自己么? “你担心我会被里面那一群人吃了么?” 身后传来了云清浅毫不在意的声音,容澈缓缓的直起身子来。 扭头望着亭亭玉立的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我的确是在担心……” 云清浅带着几分英气的眉头微微一蹙,面上随即露出不悦。 不过,容澈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我却是在担心那些人,想来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呢?” 云清浅一双璀璨的眸子里泛起深意: 这个容澈拍起马匹来,也不输那些朝廷大臣们呢! 就在她还在思量什么的时候,却只觉得眼前一晃。 原本还披在容澈身上的长袍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属于容澈身上干净清透的松竹气息将云清浅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那略带温度的披风让她周身一暖。 云清浅微微蹙眉: 不知为何,每次嗅到这干净清透的松竹香,总是让人莫名的有些心安宽松。 眯了眯眸子,她继续腹诽道: 看来着松竹香还有凝神静气的效果呢,下次让碧儿多准备一些。 巫邑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云清浅: 那样一个小巧到有些单薄的少女,怎么可能跟巫宁口中那身形快如闪电,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云清浅总归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时间,众人看着云清浅的目光里面有复杂,有愤怒,更有几分怜悯。 倒是容澈眼见云清浅被这些人如同看猴戏一眼的看着,心中烦闷。 那一眸冰冷的眼刀扫过之处。 原本还伸直了脖子打算盯着云清浅的人,顿时就蔫了,也不敢再抬眼。 只是这种目光对于云清浅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从穿越成了云清浅之后,不管她去到哪里面对着的都是鄙夷的目光。 若自己一定要在别人赞许的目光中才能存活的话,她云清浅不知道早就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云清浅没有注意到的是—— 从她进门开始的那一瞬间,观景台上的巫邑兄妹,还有南面的凤九阙,凌之枭目光都直直的朝她的身上射了过去。 见过云清浅的凤九阙在看到云清浅之后,心中莫名一跳: 面对这般阵仗,还能如此淡定自如的女人。 除了她云清浅,圣域大陆上兴许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目光紧紧锁在云清浅的身上,就连她身边站着容澈也无法挪开凤九阙的注意力。 早前,巫邑就已经将掌中的火龙神给请了回去。 如今他与巫宁两个人下了案台,正站在观景台的正中央。 见云清浅遮遮掩掩,巫邑眼底露出轻蔑: “难不成云小姐是个胆小鬼?不然怎么要躲在里面这么久?” 巫邑声音洪亮,那一番话说出来,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那几个由巫邑带过来的草原汉子,更是豪迈的爆笑出声。 显然就是要给云清浅一个难堪。 只不过,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云清浅竟然正眼都没有瞧他们。 径直就朝着观景台走了过去,仿佛他们嘴里嘲讽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倒是凤九阙笑了,他扬起声音开口笑道: “云小姐,他们那样说你,难道你都不生气么?” 云清浅听了这话,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甚至连正眼也不去看凤九阙: “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要反过去再咬它一口么?”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傲。 这个云清浅果然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骄横,竟然丝毫不将圣象的太子放在眼底。 倒是那几个大汉在听了云清浅的话之后,一张脸都青了: 这个该死女人竟然敢拐弯抹角的骂他们是狗! 巫邑一愣,随即也是哈哈大笑: 没料到这个云清浅竟然如此泼辣,如此牙尖嘴利! 好,很好! 他草原狼最是不喜中原女人娇滴滴的样子。 就是喜欢豪爽泼辣的,这样制服了之后才更有成就感。 而那些其他国家的皇子使臣,目光里面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惊艳。 这种惊艳不在于容貌。 他们惊艳于云清浅那通身的豪迈和不羁的气质。 这种原本只应该男人才有气质在她的一举一动里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和谐。 特别是那一双犹如泡在清透山泉里的黑瞿石一般的眸子。 在这有些压抑的夜空中,犹如一口幽深的深潭,带着无穷无尽的深意和吸引。 如果刚才那位京都明珠和巫宁公主说的那个女子是面前的这位,他们竟然觉得是有可能的。 云清浅脚下的步子依旧稳健,此刻的她还哪里有心思去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 因为从一进后院之后,她原本还挂着几分故意为之的轻浮的脸上,已经微微沉了下去。 容澈敏锐的感觉到了云清浅情绪的变化,不动声色开口道,“怎么了?” 云清浅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眉心的皱褶又重了几分: 从刚才进后院开始,她就嗅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焦味儿。 这股味道为何她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云清浅抬起眸子。 果然能看见在观景台的正中央,有一座案台。 而案台的正中央,果不其然的放置着三个小鼎炉。 容澈低头,看见云清浅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哪三个鼎炉之上。 他聪明如斯,“可是那鼎炉有问题?” 云清浅缓缓回神,低声道: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能看到那鼎炉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就连容澈也是微微诧异: 自从上次的轰天雷事件之后,这个冷性子的丫头就让他着实惊艳了一番。 他甚至很期待,那颗小脑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到底还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你想要里面的东西,这个简单的很。” 容澈美眸一弯,里面闪烁着让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妖娆。 心中仅剩的一丝担忧,也在云清浅这般自信的笑容中融化了,消失了,一点也不剩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皇帝面前不远处,容澈也必须的退到一旁了。 两人并肩而立,云清浅身上那宽松的披风挡住了众人的目光。 容澈借着这个机会,将手探入长长的披风下面。 摸索到云清浅的小手之后,轻轻一握。 像是在鼓励她一般,这才悠悠然的退到了一边。 伴随着这个动作,容澈的气息也顺势朝着她耳边扑了过来: “万事有我。” 云清浅心中无奈的笑了。 因为她站在这里,能够感受到身边一个娇丽身影投来的恶毒目光: 可笑啊,每每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总是外人。 而跟自己有着血亲关系的家人,却是冷眼旁观。 更甚的,巴不得送自己下万丈深渊。 还真是可笑! 目送容澈离开之后,云清浅才扭头看向身侧的巫雅,嘴角挂着冷笑: “看来我今日能出来,还多亏了巫雅公主出力呢!” 刚才别人或许没看见,但是巫雅站在一边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容澈不但亲昵的跟这个小贱人交头接耳,还偷偷摸摸的牵她的手! 云清浅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贱人,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获得那样一个美人的青睐? 她当上了摄政王妃之后,却还想霸占自己的凤哥哥! 她就是个该死的贱人! 许是刚才被容澈施了摄魂术的缘由。 即便是巫雅她没有中招,可那容澈那幽深如潭的目光,却是将她的***勾了出来。 此刻的巫雅只觉得胸口那一块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沟壑。 里面有无数怪物正张牙舞爪着,贪婪的想要往外爬。 不管自己怎么克制。 只要一看到云清浅,那些怪物就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要爬出来。 所以,只有云清浅死了,那种极其腻歪的感觉才能消失。 所以,云清浅要死,云清浅必须死! 巫雅此刻眼睛赤红,那副狰狞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将云清浅给生吞活剥了。 “云清浅,你敢说初八那日你在云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可是亲眼所见,那日山洞中的人就是你!” 巫雅咬牙切齿的道。 面对巫雅一连串的逼问,云清浅也不着急回答。 她只是慢条斯理的给坐在主位上的小皇帝、楚太后、德王依次见了礼。 临危不惧,面不改色。 看着云清浅如斯风范,凤九阙对云清浅的好感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云清浅,你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说到底是不是你?” 巫雅此刻已经是急红了眼,生怕皇帝他们会被云清浅假惺惺的样子给蒙骗了。 眼看着云清浅的礼还没有完,她便急切地伸手去拉。 岂料她还没挨上云清浅的袖子。 便见云清浅身子一晃,整个人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 在德王妃的搀扶之下,才稳住了身子。 楚太后登时皱起了眉头: “巫雅,你不要得寸进尺。圣上面前,你再这般,饶不了你!” 突然被德王妃一声呵斥,巫雅像是被兜头倒了一桶冷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慌慌张张地摇头在地上,“我……” 第118章 震惊四座 倒是德王一双眼睛沉沉的落在云清浅那略带委屈的脸上。 光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就足够吸引人了。 男人都是喜欢看漂亮女人的,德王这个德王更加不会是例外髹。 这个云清浅刚才那一番话说的尖酸刻薄,倒不像是传闻中那个愣头青的摸样蠹。 巫邑也是颇有几分不耐烦。 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阿妹,那个什么云清浅摆明了就是拖延时间,逃避问题。” 巫宁的眸子亮了起来。 一双如同草原上的弯月一般的眸子闪烁着星光,落在摄政王容澈的身上。 像是母狼看到首狼一般,闪烁着强硬的霸道和占有欲。 “我相信,那位摄政王爷一定就是我要寻找的夫君!” 巫宁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默默的给自己催眠。 巫邑这个时候也是抬头,开口了: “刚才我妹妹所言想必大家还没有忘记吧?” 巫邑中气十足,话音也是带着雄浑的内力。 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夺了回来。 “如今我们就只有重新将火龙神请出来了。” 巫邑重新跃到了案台之上,目光炯炯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接下来的话他还没有说出口,却被身后的有些焦急的巫宁拉了一把衣袖。 巫邑扭头,看见巫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绝。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低低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摄政王一定是那个红衣男子。” 巫邑瞳孔一缩,阿妹这是…… 见巫邑有些犹豫,巫宁又开始着急起来,继续用胡语说道: “阿哥,回去之后,我会自己像真神阿拉请求宽恕。 那个男人必须是摄政王!” 巫邑有些无奈,这是撒谎吗? 不过巫宁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她的幸福才是头等大事。 片刻的犹疑之后,巫邑开口说道: “阿拉那边我会亲自去请罪。” 见巫邑语气坚定,巫宁的眼底瞬间涌出泪水来。 她朝着阿哥比出了一个圣象特有的皇室礼,“谢谢阿哥。” 巫邑扭头看向缓缓走过来的云清浅: “刚才大伙儿都见识过火龙神的厉害,今日摄政王府只要也愿意让火龙神检验一番—— 我以圣象太子身份,保你平安无事!” 要知道,云清浅虽然长得漂亮。 但是总归只是一介女流,让她去试验火龙神? 如果她跟德王世子一样受伤,容澈会有什么反应? 简直难以想象! 这么一番思量下来,众人竟然是将责备和轻贱的目光朝着巫邑三兄妹身上射了去。 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差点没将他们三人的皮给刮下来。 再看向云清浅,原本唾弃的目光里却是多了几分怜惜、怜悯。 只不过,这些无意义的怜惜,她云清浅根本就不需要。 只不过几句话,便能让他们心中的标榜的信念倒塌,实在是有些可悲。 云清浅转身朝着那些对自己投来怜悯目光的人,淡淡的道: “收起你们这些怜悯的目光,我不需要。 像你们这般凭着旁人几句话便左右思想的人。 这些怜悯的目光,往后或许你们自己能用的到!” 这一刻的云清浅英姿挺立,眉目之间略微收敛。 可众人依旧能瞧见那不可一世的张狂。 在听到这些话之后,有些人下意识一愣。 随即面上微微有些发烫。 云清浅的话如同一柄柄利刃,揭开了他们随波逐流的虚假面孔。 让他们的假情假意无所遁形。 而此刻要说谁最高兴,那就非凤九阙莫属了。 而这个时候,容澈却是借着这个机会,悄无声息的潜到了云清浅的身侧。 将三小包颜色各异的粉末递到了云清浅的手中。 这边是巫邑案台上那三个鼎炉里面所装的东西。 那绝美的脸上泛起的是百年不变的散漫笑容。 容澈柔媚的眼波里面泛起涟漪: “为了给我制造机会,开个玩笑就好,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岂料云清浅坦然的接过那几包粉末,目光淡淡扫过容澈绝美的脸,“谁说我开玩笑了?” 容澈将落在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 再看向云清浅的时候,眼角带着娇媚: “我说的是,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了,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云清浅低头看了看手中三包颜色各异的粉末,心中有些狐疑: 今日的容澈是怎么了,总是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平时他那一张嘴可是能够气死人的,今天居然…… 甭说云清浅此刻有点搞不懂,就连容澈自己也有些迷惑了: 平素看到云清浅被自己气的跳脚的模样,他总是觉得心中充盈。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 或许是两人相似的经历,又或许是两人相同的认知。 就今日,不管她云清浅要做什么。 即便是将这德王府拆了,他容澈也一力奉陪! 倒是云清浅,在刚才闹出那么大一场惊世骇俗的举动之后。 却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似得,心中莫名轻松了一些。 她伸手将那三个颜色各异的纸包一一打开,目光落在那一包黄色的粉末上。 心中微微一动,她低头轻轻嗅了嗅那粉末。 随即白皙纤细的指尖捻起一丁点,细细的揉捏着。 不一会儿,指尖便传来了一阵微烫的感觉。 一双凝重的眸子突然一亮,云清浅连忙将那黄色的粉末给收起来。 再将另外一包纸包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堆白色的细碎颗粒。 云清浅一双漂亮的水眸微微一眯。 略微收敛的眉眼中却还是泄露出了一些飞扬的自信来。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那第三个纸包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那个东西了吧? 缓缓的将第三个纸包打开,云清浅满意的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容澈立在云清浅的身侧,看着她认真研究那些粉末的样子。 那半露出来的侧脸,弧度线条都是绝美。 纤长且浓密微翘的如蝶翼的睫毛忽闪。 那眸子里面也充斥着智慧的光芒。 容澈头一次发现,一个女人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 周身充斥着的气质竟然是那般迷人,那般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云清浅慢条斯理的将那几包粉末收起来放在怀中。 再抬头的时候,那清亮的目光朝着巫邑那边看了过去。 此刻巫邑两兄妹的目光都沉沉的落在云清浅身上。 那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这太过于外露的张狂,让云清浅不喜: 在圣域大陆,他们居然会使用哪种东西。 看来,圣象的文化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先进。 只是,今天算他们倒霉,碰到自己了! “刚才巫邑太子说要火龙神来检验我,是么?” 云清浅站在巫邑的对面,缓缓的开口道。 这却是巫邑微微一愣,自己这边还没提呢,她云清浅倒是先惦记上了? 难不成这个愣头青是打算早死早超生? 既然如此,他巫邑身为圣象太子,又岂能不如了她的愿? 巫邑赤果着的上半身刚才在火龙的炙烤之下,已经细细密密的冒出了汗水。 偏是那小麦色的肌肤上,那被宫灯照的盈盈欲滴的汗水。 给他壮实雄浑的身子更添了几分性感惑人。 既然巫宁喜欢,那么云清浅和容澈就必须是那日山洞里面的一男一女。 而巫宁,也理所当然的会成为出云的摄政王妃。 至于面前这个云清浅…… 巫邑上上下下的将面前的少女打量了一番,身姿玲珑,那双眼睛无疑是最为出彩的。 只可惜,他巫邑要的太子妃不是光泼辣大胆就够的。 未来的圣象的太子妃,不但要有出众的容貌。 更要有千雅阿姨那样的睿智,这样才有资格当自己的妃子。 在看看面前这云清浅,是无论如何也跟英明睿智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想到这里,巫邑便将之前要娶山洞里面那位女英雄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巫邑一愣,随即也是笑着道: “好,既然王妃同意了,那我就将火龙神请出来。 王妃还是后退几步,免得被火龙神灼伤了。” 云清浅嘴角一勾,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却是划过一抹极其清淡的嘲讽。 在众人炯炯的目光之中,巫邑故技重施,整个人纵身一跃,便上了案台。 身形亦是如同行云流水,仿佛在进行一种什么十分古老的仪式一眼。 巫邑左手轻轻拂过面前的三个鼎炉。 左右手一合,一条火龙便像是有生命似得从他的掌心钻了出来。 借着他雄浑的内力,那火龙仰头吐着黑色的烟雾,一飞冲天,大有直破九霄的势头。 即便是刚才已经见识过这神奇的场景。 这宏大的场面还是将在场的人都瞪圆了双眸。 要知道,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奇妙场景,过了今日,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看到了。 那火龙吐着火舌,被巫邑牢牢的掌控在掌心。 此刻那十几米长的火龙,正扭动着身子,朝着云清浅那边缓慢的挪动了过去。 云清浅即便身量在普通少女里面略显高挑。 但是在这可怖的火龙面前,却是那样的渺小和不堪一击。 众人胆战心惊的望着那个单薄的身影: 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个云清浅会是什么女英雄。 这一次,恐怕云清浅会被烧的面目全非才是吧? 看来在这出云果真是不能得罪左相的呀。 记得前两日云清浅再摄政王府的门口不给左相颜面,当天就被投入浮幽塔。 第二天更是摊上了这个要陪上性命的差事,还真是…… 此刻巫雅亦是紧张的盯着云清浅,生怕她待会儿胆怯要跑。 亏得自己之前还费了那么多心思想要至她于死地。 如今,看来压根就不用自己那个重磅炸弹出面。 竟然有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呢! 这一次,云清浅,我看你还怎么逃! 而观景台的另一侧,云清浅已经替德王处理好了伤口。 他手上那些被烧坏的肉必须去除之后,才能上烫伤药。 容澈优雅的半倚着,一双惑人的媚眼带着丝丝诱惑,正眼波流转的看着云清浅。 那一泓通天的火焰映照着她那张俏脸泛着红色。 比起往日的清冷,还是这般好看一些。 吴庸倾身,“爷,你就不担心王妃?” 容澈淡淡的扫了云清浅一眼,歆长的指尖缓缓的将腿上的长衫理了理: “担心?我觉得要担心的是那位圣象的太子。” 吴庸挑眉,强忍着想要泼冷水的心情: 真不知道爷对她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容澈目光挪回到云清浅的身上,原本清冷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暖意: “一个连轰天雷都能做出来的女人,你觉得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吴庸有些无奈的扶额: 完了完了,自己的主子算是完了,他算是栽在云清浅手里了! 而此刻倍受众人瞩目的云清浅却是一脸淡然的望着面前扑之欲来的火龙。 脸上是没有丝毫惊恐和不安。 复早就料到这一幕似得,淡定的让众人震惊。 倒是巫邑在片刻的诧异之后,脸上露出轻蔑: 这个云清浅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否则一个正常人在看到这个场景之后,怎么可能一点表情都没有? “王妃,只要你将手放到火舌之中,如果你没有被灼伤,那就代表……” 巫邑扬起下颌,面上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中就传来一阵到抽气的声音。 那些胆小的,甚至已经尖叫出声,“啊——” 此刻,不光是那些围观的人,就连德王也是猛的站了起来。 原本还悠然倚在榻子之上的容澈亦是瞳孔猛的一缩。 原本柔媚的脸上瞬间风起云涌,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那巫邑低头一看,更是双手一颤: 这个云清浅是不是疯了?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原本只用将双手放进火舌的云清浅—— 竟然迈开了步子,整个人都迈进了那火舌之中。 片刻之后,那火龙铺天盖地而来,竟然是将云清浅瞬间就给吞噬了。 前一秒还亭亭玉立的云清浅—— 在下一秒,就只剩下一道模糊黑色的身影。 透过那摇摆不定的火龙,还有云清浅一走进去,便骤然而起的大火,众人再也寻不到那一抹倩影。 巫雅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心中恐怖。 虽然她巴不得云清浅马上去死,可这种生生烧死的场景,她看着还是有些发憷。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巫雅望着那依旧还在巫邑手中翻腾的火龙,心中暗道: 云清浅,谁叫你处处跟我作对。 今天落到活生生被烧死的场景,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想到从今往后,凤九阙眼中再也不会有云清浅的身影出现。 原本还藏在心中的那一抹恐怖也飞快的消失了。 巫雅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连巫邑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着了。 他刚才分明说了,只是让她将双手放进去的呀? 这滔天的火龙,就连他也没办法控制。 云清浅这个女人就这么闯了进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站在一旁的巫宁更是急的两眼发红。 她心虚的扭过头去,果不其然的看见容澈一张无双的俊颜此刻已经黑到了极致。 心中猛地一沉,巫宁伸手就去拉自己的阿哥: “阿哥,你还不赶紧收手!这样会要了云清浅的命的!” 巫邑望着那火龙里面已经微弱到几乎要看不见的黑影。 额头上也细细密密的冒出汗珠来: 不是他不收手,而是…… 而是这火舌里面吞进去了东西,他也没办法将火龙收回来呀! “阿妹,千雅阿姨并没有教我这个……” 巫邑右手轻颤了起来。 在这个庆功宴上,他并没有打算闹出人命来。 云清浅怎么也是靖远侯的女儿,若是被自己弄死在这里,还当着出云皇帝的面…… 这笔账,出云皇帝就算今个儿不算。 恐怕往后也会找茬跟圣象把这帐一并的算了。 就在巫邑和巫宁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人群中又有人惊恐的叫了起来: “天哪,火舌、火舌里面有人在动!” 众人诧异的目光循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果真瞧见那火龙里面,原本已经渐渐消失的黑影居然动了起来。 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爬上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背脊。 被火活活烧死的感觉,光是想象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这个云清浅估摸着还没被烧死,如今正在挣扎呢! 第118章 雕虫小技 不过,众人这边正猜测着。 竟然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竟然越来越清晰。 一道清丽且带着三分嘲讽的声音,也是在一秒跟着响了起来: “巫邑太子刚才说的检验,是不是就是这样的?髹”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里面骤然炸开一道道惊叹声。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他们听到什么了,? 那道声音不是别人,分明就是云清浅! 这个云清浅刚才不是差点就要被火烧死了吗? 她…… 整个人都陷入火海,如今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的在火舌中跟别人对话? 这个云清浅是妖怪吗? 原本正在偷偷窃喜的巫邑同样也是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云清浅—— 在这火龙里面打了一个滚,居然没死? 怎么可能? 巫雅此刻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她伸出小手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竟然看见披着黑色披风的云清浅缓缓地从火舌里面走了出来。 耀目的火焰在她身后炸开,绚烂夺目。 一袭黑衣的她迈着稳健的步子,亭亭而立。 那傲视万物的火龙正在她身后舞动,将她身后映照的如天白日一般。 而云清浅整个人竟然完好无损,那火舌竟然是连一根头发丝也伤到她! 此刻,容澈的心情,就与观景台南面的凤九阙一样。 两双兴奋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从来就未曾有过的惊艳之色。 他们就知道,这个云清浅不会让他们失望。 此刻的巫邑也是看呆了。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云清浅,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扭曲的表情。 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难堪。 巫宁扭头,低声问道: “阿哥,你刚才是不是用了那个了?” 巫邑愣愣的望着毫发无损的云清浅,直到巫宁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 他几乎是有些木讷的摇头: “没有,她刚才闯进去的时候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来不及准备!” “什么?”巫宁震惊的扭过头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么说,云清浅竟然是真的……” 巫宁自从见过容澈真容之后,一颗心更是扑到了他身上。 如今一听说云清浅居然真的可以让火龙神分毫都伤不到她。 巫宁原本还满是震惊的心猛地一跳: 这么说来,云清浅极其有可能就真的是那日山洞中出现的那个女人。 那么…… 那个红衣男人就一定是摄政王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错有错招。 一定是真神阿拉听到了自己的祈祷,所以才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想到这里,巫宁公主一张俏脸上面更是涌满了红晕。 眸子里面也是闪烁着兴奋光芒。 “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充满内力的雄厚喝声从观景台主位上的传了出来。 众人纷纷扭过头去,却发现德王赫然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一时间众位大臣和他们的家眷也跟着喝了起来: “王妃好样的!” 只是那骤然爆发出来的欢呼声压根儿就没有影响到观景台正中央那一抹娇丽的身影。 云清浅专注的望着巫邑,面上是宠辱不惊的淡定。 耳边那些鼓噪的声音被她忽略了。 她淡淡的看着巫邑,将潜伏在体内的狂傲不羁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如果这就是巫邑太子所谓的火龙神的话,未免太小儿科了一些。” 如今的云清浅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吊儿郎当,那沉着的脸上少了一丝轻佻,却多了几分沉稳。 特别是那一双如同深潭一般的幽深双眸。 里面沉淀了太多的荣辱。 所以才能让她身处百变,而波澜不惊。 原本还对云清浅有些佩服的巫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股被羞辱的怒意瞬间爆棚: “你竟然敢诋毁火龙神?云清浅,你好大的胆子!” 巫邑的右手一扬,托在他掌心的火龙跟着他的内力。 张牙舞爪的就朝着云清浅扑了过来。 只是悠然矗立在那的云清浅竟然是纹丝不动。 反而是在看到那火龙就要扑上面门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眼看着那火龙再次要将她吞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清浅黑色披风下的右手突然伸了出来,竟然是迎着那火龙就扬了出去。 巫邑冷笑着,眼底带着轻蔑: 以一只手就想要接住火神龙吗? 这个云清浅未必太异想天开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巫邑目瞪口呆! 原本那气势汹汹的火神龙朝着云清浅铺天盖地而去。 眼看着就要将她吞噬,却在接触到她右手的时候。 那火龙像是被霜打了一般,竟然焉了下去。 天呐,怎么会这样? 就在众人还没有回神的时候,云清浅却是双足轻盈的一点。 整个身子顺着脚下的力道迎着火龙而去。 她身姿轻盈,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 更让人惊奇的是,她右手所到之处—— 原本张牙舞爪的火龙像是触到水一样,瞬间就焉了下去,只留下满目的黑烟。 “怎、怎么可能?” 巫邑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这个云清浅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一个优雅的翻身之后,云清浅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黑色的披风迎风飞舞,如同她那纷飞的发丝,看着别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风范。 云清浅冷笑着看着巫邑,右手已经缓缓地举了起来: “既然巫邑太子想玩,阑心今日便陪您玩一场大的如何?” 巫邑不知道云清浅是什么意思。 只是飞快的将还剩下小半截的火龙请了回去。 他带着几分防备的看着云清浅: “你什么意思?” 云清浅轻笑着,也不言语。 只是她也学着巫邑方才的样子,左手轻轻拂过右手掌心。 一声轻喝,她顺势便将右手推了出去。 刹那间,几道明亮的火焰顺着她的力道朝着四面八方直直的射了出去。 五条绚烂夺目的火龙就这么顺从着云清浅的意愿,从她手中腾飞了出去。 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带着无与伦比的逼人气息,瞬间摄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不、不可能!” 这个时候,不光是巫邑,就连巫宁也是惊的整张脸都褪去了颜色。 一次请五条火龙神出来,就连他都办不到,云清浅怎么可能办得到! 云清浅嘴角勾起轻笑。 望着巫邑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便想着这次决计要给这个圣象的猖狂太子殿颜色瞧瞧。 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目光流转之间,那清丽的目光远远的落在主位上一道明黄之上。 脑海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云清浅脑袋转的飞快: 虽说嫁给容澈足够她高枕无忧的过上好日子了。 当初从凌之枭那儿骗来的金子没了还可以赚。 但是名声没了,她云清浅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想要一个好名声,那唯一的办法就是…… 一双璀璨的眸子忽闪,云清浅微微向前倾身,笑着对巫邑道: “这火龙神到底有什么用处,巫邑太子可要看清楚了!” 云清浅右手将那五条火龙高高托起,转身便朝着观景台主位那边走了过去。 眼看着走到距离小皇帝还有两丈的距离时,她的步子便停了下来。 “母后!” 小皇帝早就吓呆了。 这会儿一看到云清浅走过来,顿时一头扎进楚太后的怀中,拼命挣扎了起来。 楚太后一边宽慰小皇帝,一边疑惑的望着云清浅,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那目光沉沉的落在楚太后那张诧异的脸上,云清浅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心中自我催眠道: 既然自己来到了圣域大陆,也占了云清浅的身体,那就应该顺应这里的民情。 如果不能改变环境,那就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环境。 云清浅缓缓朝着楚太后和小皇帝跪了下去。 那清丽的声音如同幽深山谷里面动听的黄鹂歌唱一般: “出云国体繁荣,国家昌盛,数十年来,都是圣域大陆第一大国。” 云清浅的声音清亮,且极其具有穿透力。 再加上她故意有些抑扬顿挫的声调,将那一句话说的带着极其丰富的感情。 更是让人听了只觉得胸口中充斥满了万丈豪情。 德王一双犀利的眸子里面带着探究。 但更多的却是激动和兴奋: 若真正说起来,有着如此风骨,丝毫不逊于男人的云清浅匹配,容澈的确是有几分高攀了。 不过那又如何? 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 即便是一个女人有着这通天的本事,那也只能是默默站在男人身后支持他们! 楚太后看容澈一眼,有些狐疑的开口: “接着说!” 云清浅接着说: “相信皇上的龙气亦是通天。清浅手中五条火龙,只要感受到皇上的龙气,定当会俯首称臣!” 此话一出,端坐在主位上的后宫女眷们脸色亦是陡然一变。 云清浅话里面的意思,是让皇上用龙气将那些火龙压制下去吗? 虽然这样的确是能够打击圣象的嚣张气焰,。 也可以将方才出云所失的颜面都给找回来,可是…… 德王担忧的看向楚太后,见她原本松了一口气的脸上也是微微暗了一些。 思及此处,德王亦是觉得不妥: “那怎么能行,皇上是万金之躯。 不管你是不是能控制那五条火龙,就算是有一丝一毫受伤的机会,皇上也不能尝试。” 德王妃这个时候也出来帮衬道: “就是,你当皇上跟平常人一样吗?若是你不慎伤了皇上,那这个后果要谁来承担?” 巫雅也是扯开嗓子嚎道: “太后您可要小心了,她可极有可能是当初去青城山的人。 听说她还会制造轰天雷。 如果那个少女真的是云清浅,只要她存了什么坏心,那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见左相这个巫雅越说越没谱,云清浅一双眸子里面闪烁着不悦的情绪。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楚太后真的是一位勇敢的、且将出云国体放在第一位的太厚,她便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一举动就是拯救出云颜面最好的选择。 她云清浅有本事收了那所谓的火龙神,要耍些手段收拾了皇帝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伤害皇帝? 但凡是有点脑子,就不应该开这个口。 云清浅抬起眸子,望向楚太后,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眼中竟然带着几分期盼。 那清澈的眼神仿佛在说: 如果太后当真是个头脑清醒的,说不定自己当真会为了这出云的一席之地,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云清浅也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她压根就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女人。 反而是将这个偌大的出云,当成了上辈子的军营。 想要自己的头脑和行动力。 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值得自己付出,或者是舍弃性命的领导。 只可惜,楚太后与云清浅对视了好几秒钟之后。 却还是将那沉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了: 她佩服云清浅有这般才能,可是她却不该有这种胆子,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涉险。 或许自己的行动力,因为那一次心绞痛而迟缓了不少,但是那敏锐的辨识力却从未减弱过。 光是方才楚太后那一眼,云清浅就知道: 这个人还不够资格让自己为她出力。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云清浅脑海里面转的飞快。 就因为楚太后的退缩,她刚才定下来的计划差不多都要泡汤。 她还得重新琢磨一番,如何能让自己干干净净的从这件事里面抹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大红色的身影缓缓的从观景台的侧边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沉稳而静谧,最后停在了云清浅的身边。 云清浅抬起头来,便瞧见那专属于容澈的歆长有度的白皙手掌。 容澈凤目里面荡漾着几分妖娆。 右手轻轻一搀扶,顺势便将云清浅从地上带的站了起来。 他毫不避讳的当着众人的面,伸手轻轻抚平云清浅的微蹙的眉心,调笑道: “我不是说过,万事有我么? 若这点事都摆不平,又有什么资格当你夫君?” 这个时候,若是换做平常的少女。 或许都会为容澈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感动的眼泪鼻涕一把了。 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 而是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岁,却从未沾过情爱的云清浅。 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些,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容澈的触碰。 若非她手中还燃着五条火龙,她只怕真的会一掌朝着容澈面门上劈过去: 因为这个摄政王似乎记忆不太好啊。 每次触碰自己都会逼得自己动手,可下一次他还是乐此不疲。 看到云清浅的抵触情绪,容澈也不恼。 只是笑意吟吟的转过身去: “皇上乃是千金之躯,但出云国体也十分重要。 容澈愿意代替皇上,让这所谓的火龙神俯首称臣!” 摄政王突然出头,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传闻中这个摄政王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 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云清浅而出头? 楚太后听见容澈这话,心中十分忐忑。 正要出言阻止,却见德王妃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太后,如今王爷愿意替皇上出面,那是王爷的福分。 若太后阻止的话,难不成您是想让皇上去冒这个险?” 德王妃一席话生生将楚太后给堵的了个结实。 她脸微微涨红,目光凌厉的扫了德王妃一眼: 这个德王妃,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只是,偏偏她说的话却又没错。 眼看着主位上那些皇室贵族在意见上达成了一致。 云清浅也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观景台正中央而去。 容澈一个旋身,那一袭大红色的长袍卷起了一股红色的浪海,张扬着他的绝世风华。 云清浅头也不回,道: “你当真就这么信我?连你老相好都怕我出纰漏呢!” 这话里面带着几分不是滋味! 听在容澈的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没想到自己这个冷性子的小媳妇儿除了冷和生气两种情绪之外,竟然还会吃味? 看来自己那位太后这次的行为,只怕要被自己的小媳妇记到小本上,只待秋后算账了。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几个月,可容澈就是那般笃定: 这个云清浅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若是得罪了她,管他天皇老子。 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你可是我的小媳妇儿,不信你信谁?” 容澈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媚态,在观景台的中央站定。 第119章 默契配合 脸,右手配合的动了动。 盘踞在半空的那五条的火龙亦是蠢蠢欲动,那凶神恶煞的样子。 就好像一张口就可以用火舌将容澈给生吞了下去。 “平时我们娇滴滴的王爷,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有几分用处!髹” 云清浅淡淡扫了一圈众人,发现那些又是震惊又是期待的目光统统都落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面上一松,原本的清冷敛去,那副无所谓态度瞬间浮了上来。 看到云清浅这副模样,容澈明媚的眸子里面也闪烁着愉悦的气息: “爷还是那句话,像你这般脾气暴躁易怒,无法无天的女人_ 除了我之外,恐怕真的没人敢要。 如果你想年纪轻轻就当望门寡的话,悉听尊便!” 见容澈一副完全就不受自己威胁的样子,云清浅轻笑一声,. 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态度,掂量了一把手心,面上挂着不羁: “王爷平日最是喜欢得罪我,今日我可要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清丽的声线才刚刚落下,一道脆生生的低斥便破口而出。 原本乖巧地盘踞在半空的五条火龙应声飞攒而出. 朝着观景台正中央那个风华绝代,艳压天下的美人儿扑了过去…… 伴随着云清浅那一声娇斥—— 原本还乖巧盘踞在夜空的五条火龙,竟然像是有了灵性一般,默契地朝着容澈的面门之上扑了过去。 五条火龙在沉沉的夜空中划出五道绝美的弧线,更是让人觉得异常绚烂夺目。 众人更是惊恐望着那一幕,只希望云清浅那个人真的能够控制住那火龙。 因为,像摄政王那样绝色如神邸一般的男子。 若是伤着了,毁容了,那将会是圣域大陆上最可惜的事情。 而此刻观景台的南向,凤九阙一双淡褐色的凤目亦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亮光。 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那一股满满的情绪仿佛随时都将呼之欲出。 “天呐,大家快看!” “那五条龙怎么不动了?”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道道惊讶的呼声,凤九阙也是凝神看了过去…… 只见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五条火龙在即将触到容澈那张俊颜的时候。 动作竟然渐渐缓了下来,最后竟然是停在了半空中。 那熊熊燃烧的火龙在半空中轻晃着,那样子仿佛正在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年。 容澈屹立在观景台的正中央,眉目之间带着几分媚色。 伴随着一丝悠然自得,那样子丝毫就不在意即将伤到自己那几条火龙。 看着容澈那淡定自若的样子,台下的那些人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那场景仿佛那几条火龙已经被面前少年那绝美无双的丰姿的吸引去了魂魄,竟然忘记了进攻。 “那些火龙该不会是被咱们的摄政王给迷住了吧?” “极有可能啊,摄政王那样的样貌身段。 别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了,就连天上的火龙神也被迷住了!” “冠世美人果然就是冠世美人!” 人群中有些人也开始闹腾了起来。 心中更是因为身处于拥有摄政王的出云而变得骄傲起来: 圣象的蛮子们,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着! 什么狗屁火龙神,见到我们艳压天下的摄政王,还不是一样的看傻眼了? 听着耳边那些四六不着调的议论,云清浅只觉得三根黑线迅速爬上脑门: 这个些人真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吗? 如果朝政真的都由这一群人把持,那还真是够呛!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云清浅闪烁着那双犹如星星般璀璨的眸子,眼神专注的落在容澈的身上。 而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容澈亦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那三分雅痞七分散漫的模样更是让台下的少女们眼中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他抬起眸子,与云清浅的目光相对。 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任何的动作。 光是看见她眼神一闪,容澈便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巍然屹立,那一袭艳丽的红袍穿在他身上。 仿佛比眼前燃烧着的火焰更加耀眼夺目。 因为燃烧的火焰而带出来的热气喷涌着,在他的周围拢起了一阵阵的热浪。 四周并没有起风,那衣摆却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翻滚了起来。 那通身的气派,还有自然而然流泻出来的高贵气质和王者气息。 让众人都禁不住双脚一软,差点就要跪倒。 而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 这一幕看在楚太后的眼底,却让她眼中闪过了一抹饱含深意的异色: 如果,刚才自己应下云清浅的要求,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场景? 这个时候,容澈素手一扬,将衣裾一揽,薄唇一启—— “我就是出云摄政王,不管你真的是火龙神。 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招摇撞骗。 在出云京都,便由不得你胡作非为。” 原本慵懒的声线里少了一丝魅惑。 却多了几分不可抗拒的浑厚吸引力。 更有着让众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的霸道。 也就是这气壮山河的一声怒斥,仿佛是将那五条火龙给镇住了。 容澈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让人震惊的一幕便发生了。 只见刚刚还张牙舞爪,气焰高涨的五条火龙在听了这话之后,周身的火势居然开始减弱了起来。 原本高昂着的龙头也因为火势的减少而缓缓的低了下来。 看在众人的眼底,就仿佛它们被容澈震慑住,已经开始慢慢的臣服。 原本还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巫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火神龙怎么可能对一个人类臣服? 千雅阿姨曾经告诉过自己。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任何人也不可能让火神龙屈服。 而气闷难当的巫邑这个时候,却没有想起当时千雅阿姨后面的那句话: 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人,一定要恭谦礼让。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她)与自己见上一面。 “云清浅,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巫邑疯了一般,双目赤红地朝着那五条正在萎缩的火龙神扑了过去。 在巫邑的心中,千雅阿姨教他请出的火龙神。 在他心中就如同圣象人们心中的真神阿拉一眼,神圣高贵不可亵渎。 如今,云清浅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竟然让火龙神对着一个人类低头臣服!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让这一幕发生! 想到这里,巫邑已经扑到了火龙神的面前。 内力大开,想要借着自己雄浑的内力将已经开始萎缩的火龙给恢复。 在触到这股强大的内力之后,火龙身上的火焰的确是有一瞬间的回复。 不过片刻之后,竟然是比刚才萎缩的更加厉害了。 巫邑肝胆俱裂的望着眼前一幕,却无法阻止。 就好像自己信奉了十几年的信念在自己面前缓缓崩塌,而自己又毫无办法似的。 这种无力感和失败感,几乎要将他给摧毁。 倒是云清浅冷眼瞧着这一幕: 她曾经也是一位军人。 出身于特种兵部队的她,自然知道心中的信念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特别是那个人还将那个信念视为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的时候。 如果摧毁了他的信念,无疑于告诉他,他这些年都白活了。 这比一刀结果了他还要残忍! 这些道理云清浅都知道,但是她更加清楚的是: 如果对敌人心软,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如果不是巫邑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她也不至于将事情弄到这个地步。 她不是圣母,没有必要对曾经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心软! “巫邑太子,”云清浅清冷且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她冷眼望着已经接近于疯狂的巫邑: “也许这就是火龙神自己的选择呢。 你这样做,是不是可以说是你对火龙神不敬呢?” 云清浅的话古怪刁钻,准确无误的掐住了巫邑的软肋。 那一字一句,都犹如一柄柄的尖刀,不偏不倚地插进他的胸口。 巫邑呆愣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没错,火龙神可是自己的信仰啊,怎么能如此亵渎? 巫邑眼中赤红,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但是理智却告诉他,如果自己在这样继续下去。 就不单单是毁了自己的信仰,就连圣象的颜面,也将会在这里,荡然无存! 看到巫邑默然的低下了头。 手上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云清浅才满意的勾起了嘴角,指尖微微一动。 刚才的一幕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五条火龙从最初高达十几米的身姿,慢慢萎缩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两人的身量高度。 如果刚才从云清浅手中腾出来的是火龙的话,现在只能说是一条火蛇了。 而那五条火蛇此刻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天敌一般。 带着畏惧,缓缓的、缓缓的低下了脑袋。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那原本还狂傲的腾空而踞的火龙就已经落到了地上。 整个儿的匍匐在容澈的脚前。 而那五条火蛇也是在云清浅躬身松手送出去的那一瞬间,扭着身躯落在了地上。 着地的那五条火蛇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 首尾相接,看似杂乱无章的在地上画出一块块的形状。 其实,从一开始云清浅将那五条火龙放出来的时候,容澈就猜到会出现这般场景。 如果刚才五条火龙能够匍匐在小皇帝的脚下,那么传出去,将会为出云的国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明珠蒙尘,慧眼不识。 啧啧,还真是可惜了! 在心中暗暗叹息了一番,容澈再低头的时候,那深邃明朗的眸子却是倏地一缩。 仅仅的片刻的惊叹之后,他的眼中已经盈满了藏也藏不住的狂喜。 赫然抬头,他看向云清浅的眼中更是彻彻底底的惊艳: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聪慧狡黠的女子? 云清浅也瞧见了容澈眼中的惊艳。 不知为何,对于他的赞赏她心中却没有那么强烈的反感。 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舒适缓缓弥散开去。 让她觉得容澈的眉眼似乎都没有以往那么惹人厌恶了。 “大家快看,那个那个好像是一个地图!” “啊啊啊,没错没错!” “那五条火蛇看似杂乱无章的连在了一起,但你若细看……” 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云清浅听着这些话,嘴角终于满意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来今天的任务还算圆满! 没错,那些火蛇在地上滚出了一块块版图,就是圣域大陆的五个国家的版图。 圣域五分,出云为大。 不死诸岛仿若世外桃源,从不参与圣域大陆任何争端,就好像是一个神邸一般的存在。 如今那五条火龙分别代表一个国家,首尾相连,圈出了那一个国家的版图。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火蛇终于燃尽。 原本用火蛇相隔的版图也因为火势的熄灭也缓缓的融合成了一块…… 此刻,观景台南边的的列位太子终于坐不住。 他们双目中全是震怒,那样子仿佛头顶上的天随时都要塌下来一般。 这个云清浅好大的胆子! 而云清浅却只是淡淡的看向容澈。 这时,她也恰好瞧见容澈也抬了眸子。 两双眸子不尽相同。 一双凤目微扬,里面透着倾国倾城的媚色和妖娆; 一双波光粼粼,里面含着沉淀百年的荣辱和淡泊。 四目相对之间,眼波流转之际,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相通。 容澈嘴角一扬,一朵璀璨夺目的笑容在他唇边绽开: 我说过,万事有我。 今日,再大的风浪,也有我与你一并承担。 云清浅美眸半眯,沉稳淡泊的眼中散发出让人不敢逼视的张狂。 她唇角一勾,扯出一抹沁人心脾的淡雅笑容: 好,今日我们便招惹了负我的天下人又如何? 那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如同在暗夜绽开的两朵蔷薇之花。 孤傲清冷,邪魅惑人。 云清浅垂眸,看着那逐渐融合成了一块版图的痕迹。 素手轻轻一掀,掌心好似有什么粉末状的细碎颗粒落下。 那些颗粒一碰到地面,便发出了“噼啪”的轻响。 紧接着,一道明火倏地燃了起来,经久不息。 倒是有眼尖的人,顿时高声呼喊了起来: “大家快看啊,快看啊!最后那一道明火点燃的地方,不就是出云国都京都吗?” 那声音刚刚落下,便以不可抵挡之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一块版图之上。 没错,从那版图上的位置来看。 云清浅点燃的地方,恰恰就是出云京都。 刚才见识过那一幕幕奇迹般的景致,众人的脑袋里面几乎要被这一波高过一波的奇观冲散了理智。 如今天下五分,而刚才火龙神这是在暗喻最终五国将要一统。 而最后火龙神却是盘踞在京都,而京都又是出云的国都,这一切代表了什么? 出云在场的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互相对视了几眼。 脸上均是莫名的兴奋和不可抑制的狂喜。 身为出云第一武将的德王爷更是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整个人好似踩在云端,浑身都是说不出的畅快! 自己之所以成为武将,就是为了火龙神预言的那一天! 他赫然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怒吼道: “恭喜皇上,火龙降福;五国归心,天下一统!” 左相说完这句话,竟然是“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 整个人也是万分虔诚的匍匐在地上。 其他官员见左相将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当即觉得有人撑腰,底气也足了起来。 那成百人跟着左相的节奏纷纷跪倒了一地,“五国归心,天下一统”的呼声排山倒海而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带着那些大臣们激昂的心绪。 一时间,那些大臣们中间竟有些人激动的老泪纵横。 而那“五国归心,天下一统”的也是越发的响彻天地。 仿佛就穿透这小小的德王府,扩散到九天之外…… 楚太后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除了小皇帝登基那日,能够看到这些三品以上的大臣如此群情激奋之外,就再没有机会得见此景。 而如今,就凭着云清浅一个个小小纨绔女的几个手段,几句话,竟然能掀起如此的惊天骇浪。 出云国体繁盛,但是并不代表西韩等其他国家还如同十几年前一样的弱小。 如今西韩的国力直逼出云,圣象亦是蠢蠢欲动。 这些情况,楚太后都知道。 所以今日这一场,对那些期盼已久的老臣们来说,也许是莫大的鼓舞; 但是对出云,对自己儿子这个皇帝来说,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各国都将会把矛头指向出云。 出云与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国家对峙,他们都讨不到任何好处;可…… 若是其他几个国家联起手来,那么出云便将会有亡国之难! 亡国之难! 这四个字犹如五雷轰顶,瞬间让楚太后背后一凉: 云清浅这样做的确可以赢回出云之前丢失的颜面。 可是她不知道,这样却会给出云留下更大更可怖的麻烦。 原本还留有一丝欣赏的楚太后,此刻对云清浅,情绪十分的复杂。 云清浅今日能够控制五条火龙,而且还令得巫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 当初在青城山里面的少女果然是她。 而巫宁所说的轰天雷也是极有可能真正存在的。 脑海里面似乎有一根弦被猛的拨动了,楚太后双眼一亮—— 如果云清浅真的是山洞里面那个女子的话,那么轰天雷的制作方法她一定知道。 假若轰天雷真的可以以一敌百,甚至敌千的话。 那么火龙神所预言的天下一统,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楚太后抱紧自己的儿子,原本还紧紧绷着的一颗心瞬间松懈了下来。 抬起眸子,她只觉得每次多看云清浅一眼。 就觉得周身舒畅,浑身都充斥着用不完的力气。 只是楚太后不知道的是。 就在之前她拒绝云清浅的那一眼之后,他就已经永远永远的失去了让云清浅成为他左膀右臂的机会。 而在众人热烈的呼声中,巫邑却是如同一只斗败了的丧家之犬一样,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而巫宁脸上也是十分的难堪,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 一跺脚就能让圣象震三震的阿哥,竟然会在出云京都,败给一个名声破落、的女人。 而且,还败得如此惨烈,如此惨不忍睹! 这简直就比直接要了自己这个自负自傲的阿哥的命还要过分! 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接受。 巫宁艰难的将失魂落魄的巫邑搀扶了起来。 连招呼也忘记打了,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德王府。 跟在他们身后的没有可怜的目光,反而是痛打落水狗的嘲讽。 甚至有些少年们拿起桌上的水果便朝着巫邑的身上扔了过去。 只是,那东西还没落到他们身上,便被尾随而来的几个裸着上半身的草原大汉一把给接住了。 他们长得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刻将手里的水果一个用力,便捏了个稀巴烂。 那恶狠狠的目光朝着刚才扔东西的那几个少年瞪了过去。 那如同饿狼般的表情,仿佛随时就要将人吞下去。 这阵势唬的那少年脖子一缩,忙不迭的往父母亲的身后躲了过去。 那些草原汉子这次虽然输了,但是熟人不输阵。 而且他们从来就不觉得草原狼会永远失败。 这次丢了场子,下次再找回来就好了。 因为他们有着狼一般的血性,也有着狼一般的团结,不像他们这些唯利是图的中原人! 将手中的污物扔了,那些草原汉子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出去,丝毫不见一点儿丧家之犬的样子! 便是这样的场景,让云清浅禁不住微微侧目,甚至还带了一丝欣赏。 这些草原汉子,重义气,最重要的是不怕死,有原则。 再回头看看这些出云人,一个个趋炎附势,树倒猢狲散,攀高踩低。 她云清浅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现代人。 再加上自己这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愿意阿谀拍马的性子,在这出云恐怕是待不下去的。 而立在她对面的容澈从一开始,一双漂亮的凤眼就一直落在云清浅的脸上。 从她刚开始的不羁和张狂,到看到楚太后拒绝时候微微的失望。 到后来看到巫邑绝望时候的自负,到现在看到那些老臣们的复杂。 这些表情他一一收入眼底,一个都没有放过。 这件事,是容澈自己也不明白的。 为什么,只要有云清浅出现的地方,自己的眸子里就再也盛不下旁人; 为什么,看到她皱眉就想替她抚平; 为什么,看到她笑,就觉得比自己笑还要开心; 难道真如吴雍所言,自己就栽在她手上了吗? 也罢也罢,只要能看见她,自己那颗几乎就要死去的心才能感觉到一丝暖意,才能再次缓缓跳动。 虽然自己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但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刚才云清浅的那些细微的表情看在容澈的心底。 不需要她开口言语,自己就仿佛将她心中所想猜了个透彻。 这一点,容澈更是奇怪: 每一次,只要与云清浅对视,甚至不需要思考。 他便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正在想什么。 第120章 你只需这样穿给我看(万更) 微微上前一步,容澈走到了云清浅的面前,一个侧身便挡住了她看向那些大臣们的目光: “这辈子,你哪儿也去不了!还是安安心心地做你的摄政王妃吧。” 至于那些阿猫阿狗,我会替你挡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蠹。 见容澈又恢复了之前那一副雅痞的模样,云清浅也不甘示弱髹。 她转身遥遥的指着观景台南向的座位,“认识那个人吗?” 容澈抬眼,顺着云清浅歆长的手指,他远远的能看到凤九阙此刻正凝神朝这边望着。 那一双褐眸里面多出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得意。 此刻,他俊朗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看见云清浅朝自己这边一指,亦是十分配合的笑眯眯地摆手算是打招呼。 原本还怡然自若的容澈那璀璨的眸子瞬间就暗了下去,一股阴鸷的气息也猛的腾了上来。 他抬手,一把将云清浅抬起右手给拉了下来。 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 “我可是出云摄政王,哪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认识? 倒是你,怎么,想跟他走么?” 云清浅抬起眸子,理所当然的从容澈手中将手抽了出来。 学着他一副散漫的样子:“要去哪不随便我。” “不许跟他走!” 容澈见云清浅懒洋洋的样子,心中莫名一紧。 他猛的上前,一把将云清浅抱在胸前。 原本漂亮的凤目里面,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我了娶你,你不会无家可归的,有我的地方就有你家。”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更是让云清浅当时就惊呆了。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呆头葱。 一张百年恬淡的脸上终于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轰”的一声炸红了。 这个容澈是呆头鹅吗? 刚才自己摆明了就是开玩笑的啊! 如果自己当真要跟凤九阙走,早一百年就走了,何必等到今日? 自己的真实意思是让他不要随便要求自己,威胁自己。 她云清浅想干什么从来都是由着自己的心意,任何人也别想左右她! 可此刻,她那利落的身手还没有恢复。 又被容澈这个妖孽死死的圈住,好像生怕自己跑了似。 弄的她想推开他都推不动,气的一张俏脸差点就要从红褪到青色! “容澈你个妖孽,还不给我放手!” 云清浅气的简直要吐血,此刻她已经能够听到周遭的人倒抽气的声音了。 容澈才不管那些人已经惊恐到几乎要翻白眼的样子。 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死死的定在怀里已经炸毛的小人儿脸上,“你真的不会跟他走么?” 云清浅差点被气到吐血,她没好气的瞪了容澈一眼: “他是他,我是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走了?” 瞧着怀里的小人儿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脸。 容澈眼底的紧张才缓缓褪去,原本死死圈住云清浅的双手才蓦然放开。 漂亮的凤眸里面闪过一抹狡黠: “那,话可是你说的,说话可得算话!” “我云清浅说话从来都是……” 云清浅一怔,抬眼才捕捉到容澈面上还来不及褪干净的那一抹狡黠。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自己又被容澈这个腹黑的妖孽给耍了! “容澈,我要宰了你!” 云清浅怒目望向容澈,正打算一掌劈了这个臭流氓的时候。 却听见耳后传来了德王妃惊慌的声音,“十一,十一……” 原本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观景台那一双男女身上 摄政王的风姿自然不用多言,而见过云清浅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这两个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相拥而立。 看在众人的眼底,非但没有丝毫淫猥之意,反而是极其赏心悦目。 那一高一矮两个人,仿若神仙眷侣一般,仿佛他们彼此就是为对方而生。 再说了,摄政王听说脾气也很是古怪,也从来没有什么规矩。 而现在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举动,连皇帝太后都没有责备。 他们这些臣子们只管好好看着这赏心悦目的一景便罢了,哪里还有心思挑错? 可偏偏这个时候,德王妃突如其来的喊声却是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这场为德王而举行的宴会,已经是彻底被云清浅和容澈两个人抢去了所有的风头。 这也是第二次,在旁人的提醒之下,众人才将庆功宴的主角德王给想了起来。 容澈和云清浅这个时候对视了一眼,也是快步的朝着座撵那边走了过去。 此时德王妃已经急得落下了两行清泪。 她紧张的望着躺在一侧双目紧闭的凌十一。 一双手在他苍白的脸上轻抚着,想要借此减轻自己儿子所承受的痛苦。 而另一边,云清浅正在细细的查看他的伤口。 容澈微微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德王妃焦急的看向云清浅。 一开始她还对这个神医有几分怀疑。 后来看到凌十一手上的伤口被处理的很妥帖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刚才儿子在昏迷中猛的一阵抽搐,看着似乎很痛苦。 这场景,让德王妃免不得又对云清浅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他明明已经昏厥过去,怎么突然又抽搐了?是不是你刚才的处理有问题?” 云清浅看着年轻,但是若是谁要质疑她的医术,那边是犯了她的禁忌了。 原本还在检查的她,当下就打算一甩手,转身离开。 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抬头便瞧见了容澈那一双沉沉的眸子。 靠,这个家伙又威胁自己! 想到被人质疑还要委屈的替人治病,云清浅气的恨不得一脚踹到凌十一的伤口上,心疼死德王妃才好。 不过,王爷可是自家相公呢,自己还等着他发月钱呢! 用这个蹩脚的理由说服自己以后,云清浅才气呼呼的低头继续看。 她这不情不愿的样子,倒是让担忧心切的德王妃对他多了几分不满: 这个云清浅,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只是如今在德王府,要请太医恐怕还需要一段路程。 不然她还真真不放心把自己的宝贝儿子交给她。 一番检查下来,云清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没事,是睡梦中感受到了痛感产生的反应。 煎一些安神静气的汤药便好了!” 德王妃皱眉:刚才自己的宝贝儿子抽搐的那么严重,明显的疼厉害了。 这个小屁孩却是一句话便打发了,想来也觉着不靠谱。 德王妃命人将德王用榻子抬回后院,心中腹诽: 回头还是得从宫里请个太医过来好好瞧瞧才行。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翌日一早,宫里来了人,早早的便将容澈的传唤了过去。 两个时辰之之后,一辆暗红色的八宝顶盖的豪华马车正停驻在摄政王府的门口。 马车前头两只浑身雪白剔透的骏马停驻着。 时不时轻甩马鬃,发出低低的嘶鸣。 这个时候,坐在马车前面的黑衣男子便会轻抚两下马背,亲昵地安抚着两匹骏马。 当那微凉的却又柔软的手触上马背的时候。 那雪白的骏马又是低鸣了两声,终于安静了下来。 吴庸微微蹙眉,倾身朝着马车里面的人儿说道: “爷,可要我再进去催催?” 透过那虚掩着的车门,有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 此刻,他依旧是一袭代表性的热情火红。 墨黑的长发随意挽着,妖娆的披散在肩头。 流散出来的却是不可抵挡的惑人魅力。 薄唇微微一启,容澈嘴角上扬,“不着急。” “是!”吴庸轻轻点头,继续轻抚着身侧的马儿,也不再说话。 若是平常,若是谁敢让自家主子等,恐怕爷早就将那人碎尸万段了。 不过如果这个人是云清浅,那么一些都是有可能的了! 自从上次那个宴会之后,自家爷可算是彻彻底底的栽在了云清浅的手里。 他对这个女人不一般。 不是简单的兴致,而是打从心底的宠溺和疼爱。 自家爷是真的爱上云清浅了。 吴庸知道:只要是自家爷喜欢的,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这些年,也并非像是外界传闻一样的冷血无情,而是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如今,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了! 而蓉园里面,碧儿正细致的替云清浅装扮着。 看着云清浅明显就有些抗拒的样子,碧儿连忙解释道: “小姐,刚才王爷派人过来传话了。 这是去见皇帝,那可是一国之君。 你若是太随意了,恐怕会有藐视圣上之罪。” 从这些日子的观察看来,碧儿倒是瞧出了自家小姐的一些改变。 原本冷情的她似乎多了一些表情。 而从来就是软弱无用的她也是对人情世故这些方面多留了一个心眼。 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代表小姐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碧儿总是记得自家小姐说过的一句话: “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那人生便会精彩很多。” 小姐说的可真好呀! 原本云清浅就最是喜欢简洁明了的装扮。 也最是不喜如那些达官贵胄的小姐们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满头都是金步摇。 如今听了碧儿的话,却是微微阖上眼睛。 罢了,自己哪里知道出云的民俗风情? 衣着打扮这种事情,还是都交给碧儿吧。 碧儿小心翼翼的替云清浅盘了一个飞云髻。 “好了,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碧儿细致的替云清浅簪上了最后一串珠花。 将手上的铜镜置于她脑后。 云清浅原本就不太会打扮,也是十分相信碧儿的手艺,根本就不用看。 她缓缓的起了身子,朝着前院走了去: “叫上幽若,把我上次去青城山时候准备的原料带上一点,我们一起去皇宫。” 在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之前,云清浅走到哪里都是会将幽若带在身边。 在这个出云京都,想要她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不得不防。 而在摄政王府的门口,等了许久的吴庸耳朵微微一动,微蹙的双眉轻轻一松: 总算是出来了! 云清浅走到了马车边上,也不用开口。 便瞧见吴庸飞快的跃了下来,替她准备了矮凳。 矮凳刚刚放下,云清浅恰好走到马车的边上。 云清浅却是见怪不怪了。 她配合地踏上了马车前座,刚直起身子来,便瞧见面前的木门有内而外的被人推开了。 当她抬起眸子的时候,却瞧见一只歆长且白皙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股熟悉的松竹香气也是迎面而来。 云清浅像是没看到那只手似得,身子一轻便自己钻进了马车。 这边才刚坐定,她便开口了: “原来尊贵的摄政王也会做接送别人这种差事?” 原本还沉浸在别的事情里的容澈。 在看到云清浅之后,心中的事情仿佛一个瞬间便自己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爪哇国去了。 他最是厌恶与朝廷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们打交道的他。 可想到那个时候自己身边还有云清浅的时候,心中的不悦烦闷也瞬间消散了。 此刻的容澈面上挂着散漫慵懒的笑容。 也不在意云清浅的无视,更是将她的“冷嘲热讽”当做对自己亲近的方式。 要知道,换做别人,云清浅恐怕连话也不愿意说呢! 怎么一想,容澈面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整个出云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荣耀,被盛宠一时的摄政王如此看重。 想必是小狐狸往日常去清心寺烧高香,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见这个妖孽厚脸皮的将自己夸一遍。 云清浅鼻尖亦是溢出一声冷哼来: “要知道,我云清浅心眼可是小的很。 若是谁招惹了我,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爷您平素最是喜欢招惹我,你可要小心些。” 说完这话,云清浅便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的脑袋,打算小憩一会儿。 反正从这里到皇宫还有些距离,她可没打算跟这个妖孽一路就这么斗嘴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容澈才有空将云清浅打量一遍: 今个儿她面上是当下最时兴的泪妆。 峨眉淡扫,胭脂轻点。 让平日里的清冷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些灵动和娇媚。 而发间的那一串淡黄色的珠花簪在而边。 更是将她衬得人比花娇。 若往日的她是那不沾染半分俗气的仙子,那现在便是褪去了青涩和冷意的绝代妖姬。 她身着一袭浅绿的长裙,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清新和蓬勃向上的气息。 这,好像是自己送给她的云锦料。 今日她果然穿的这个! 云锦腰封将她的细腰掐的不盈一握。 胸前也是被这腰封给勒出了绝美的线条。 这微微仰首的动作将胸前的衣襟微微扯开了一些。 下巴那柔和的线条顺着脖颈一路延伸,那一截白嫩细致的肌肤最后隐在了一片翠绿之中。 胸前微微带出来的阴影更是妖冶动人。 从没食过肉味的容澈目光在那一团白嫩上顿了一瞬。 下一秒,只觉得有一股诡异的火热从胸口“砰”的一声炸开。 那急切的,膨胀的,又有些悸动的热意突然扩散开去,让他口干舌燥。 他飞快的将目光挪开,绝美的脸上已经飞起了两抹红霞,更是妖冶迷人。 不过片刻之后,他一张俊脸上又是瞬间暗了下来。 云清浅这边正眯的舒服呢。 冷不丁兜头一件外袍将她从头罩到了脚。 她没好气地一把将该在脸上的外衫扯了下来,冷着俏脸质问: “你又要干嘛?” 容澈这个时候才将目光重新挪回到云清浅身上。 还染着红晕的脸上带着不自然: “衣服丑死了,挡起来省的碍眼!” 这话差点没让云清浅气结。 她身量高挑,就算现在不过十五六岁,但整个身子已经是发育的很好。 只怪这里是民风保守的古代。 若换做二十一世纪的华夏。 她往外面一站,那绝对是真经的模特胚子。 再丑的衣服往她身上一套,那也能穿出几分风韵来。 这可是碧儿说的! “我偏就喜欢穿这丑的!” 云清浅冷冷的瞪着容澈,作势就要去扯那外袍。 可她的手还没触上衣襟便被容澈稳稳的给握住了。 他眼神别扭的看向窗外,支支吾吾的道: “就这样吧,我是你未来夫君。 在我面前你反正丑惯了,出门在外被人嘲笑就不好了。” 这话差点没气的云清浅劈手就要给这妖孽一掌。 倒是手脚并用的想要爬上马车的碧儿大声的嚷嚷道: “小姐,这可是王爷送给你的云锦料做的衣裳。 整个出云就再也没有别人穿的比你好看了! 我看王爷根本就是怕你这么好看的样子被别人看去了……” 这话还没落音,碧儿的右脚就已经迈进了这温暖的马车厢里。 只是那脚还没有落地,她便感受到头顶有一道极其冷冽的眼刀射了过来。 碧儿抬头,果不其然的撞上了容澈那冷到骇人的目光。 那目光冷的如同极寒之地的冰川,光是一眼便能让人血液凝结。 碧儿只觉得几滴冷汗从脑门上滑落,那迈出去的右腿也是缓缓的缩了回来。 她挠挠头,有些尴尬的道: “我、我就是来看看小姐还缺了点什么。 我这就下去,跟幽若坐后面的马车。” 说完这话,碧儿几乎是屁滚尿流地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末了,还不忘伸长了脖子朝着马车里面拍容澈的马屁: “我就说刚才缺了点什么。 小姐的这一身云锦,配着王爷准备的外袍,那才是绝配! 小姐,你就这么穿着吧,挺好的。” 说完这话,她才拽着幽若,飞快地钻进了后面的马车里面。 倒是一边的幽若一头雾水: “碧儿,我觉得小姐那套云锦裙挺好看的,你为啥要说假话?” 碧儿满头黑线地伸手戳了一把幽若的额头: “这你就不懂了,那云锦裙的款式可是当下最时髦的,只能穿给自己的男人看!” 碧儿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 那款式好看是好看。 不过取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衣襟那儿开的有些低。 而且那中衣的款式更是特意为闺房之乐而准备的。 还有那腰封一掐,将胸前的风光衬的越发打眼了…… 她怎么就忘了自家姑爷是个醋坛子呢? 这要是被别的男人看了去,未来姑爷非宰了自己不可! “你丫鬟都说你这样穿着最得体!” 容澈将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倒是云清浅一头雾水。 原本要将外袍扯下来的动作也是顺其自然的改成了整理: 碧儿这个丫头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成了容澈这个妖孽的狗腿了? “王爷倒是会收买人心,就连我最亲近的丫鬟也向着你了。” 云清浅将外袍理清楚之后,才端端坐了起来。 容澈望着在这方面有些迟钝的云清浅。 一肚子的话便在胸口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去,当下便是后悔当初送云锦这个举动了。 不过,他面上依旧是怡然自得的缓慢: “我可是她姑爷,不向着我还能向着谁?” “哼!”云清浅鼻尖溢出冷哼。 对于容澈这种自恋过了头的男人不置可否。 见一切都准备就绪,吴庸也是将马缰轻轻一拉,两辆马车便朝着皇宫而去。 恢弘大气的宫殿林立,大红色的挖墙根上,连绵不绝的是那翻滚着的祥云。 金色的琉璃瓦一层层的蔓延开去。 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更将那金銮殿衬得雄伟异常。 只是马车穿越在高高的红墙里,却带出了一股压抑和谨慎的气息,让人莫名的有些窒息。 马车穿过林立的高墙,终于是停在的庆延门外。 所有人,不管是皇孙贵胄。 还是后宫妃子,到了庆延门就必须要下来步行。 云清浅和容澈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 他们从善如流的在太监的引导之下,朝着那传说中的金銮殿走了去。 碧儿和幽若的身份过低。 即便是她们也十分想去金銮殿开开眼界。 可却还是被拦在了庆延门外,只能是与吴庸一同在马车上等着他们的消息。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装潢亦是十分威严耀目 宽敞的前厅几乎能同时容纳下上千人。 “摄政王,王妃觐见!” 一道清脆尖锐的高唱之后,文武百官的目光瞬间朝着大门这边聚拢了过来。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背着阳光并肩而立。 不卑不亢地从金銮殿的大门而来。 那耀目的阳光将那两人笼罩着。 让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们的容貌。 却越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绝美孤傲的气质。 “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容澈和云清浅异口同声,缓缓的跪下见礼。 “免礼平身!” 小皇帝的声音很稚嫩。 不过总归是经过了几年的沉淀。 多少还是有些气势。 容澈和云清浅两个人缓缓起身,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是看清楚了他们的容貌。 经过德王府府那一夜,云清浅的名号不说是传遍了整个出云。 在京都城恐怕无论老少都听过她的名字吧。 在场的文武百官中,除了那日在德王府府见过云清浅的,其余的人对她都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如今一见,这个云清浅容貌不凡,天生便带着几分高贵淡雅的气质。 她美则美矣,但是那夜一手掌控五条火龙神; 将有草原雄鹰之称的胡将军整的好像是丧家犬一样的人。 真的是面前这个清冷却又稍嫌单薄的少女吗? 心中浮起狐疑,众人忍不住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说的无非就是那些,这个女人当真有这般厉害吗? 面对旁人的质疑目光,云清浅从来就不甚在意。 自己有什么能耐,自己清楚便行了。 倒是容澈一张俊颜却是完全的沉了下去。 他性格乖张,脾性诡异。 当着皇帝的面,甚至连德王府府的门都敢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原本就对这个摄政王抱着几分畏惧之心。 这个时候抬眼偏又接受他那淡淡的目光。 那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可扫过之处却无不凝结成冰。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人像是瞬间被人点了哑穴一般。 慌忙低下头去,哪里还敢非议摄政王身旁的那位? 楚太后此刻坐在主位后面的垂帘之外,目光沉沉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这个云清浅不但聪慧过人,就连胆识也是过人的。 今日自己故意将她喊到金銮殿之上。 就是瞧瞧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之下,这个云清浅到底有几分本事。 “哀家还记得当日在德王府府的庆功宴上,我曾经说过要派人去调查本月初八云清浅的行踪——” 说到这里,楚太后将尾音拖长了一些。 同时一双犀利的眸子也是瞬也不瞬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不过很可惜,云清浅双目恭谦的微垂。 在听到自己这话的时候,依旧是清雅淡然。 仿佛压根儿就不是在说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一般! 沉得住气,不错! 楚太后在心中又给云清浅添上了一笔,这才继续说道: “不过很可惜,昨天夜里,卷宗库突起一把手机大火。 将这个月出入城记载的卷宗全部都烧毁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楚太后的脸上似乎微微松了松。 她抬起眸子扫了一眼依旧一脸散漫的容澈。眼中似乎有什么耀目的东西一闪而过。 不过容澈此刻却不是这么一番思量: 庆功宴上,德王开口说要查初八的卷宗时,曾经意味深长的看过他一眼。 他容澈不蠢,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聪慧的。 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 不过,这一次他会让吴庸去放那一把火。 并不是为了成全太后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念想,而仅仅是想要云清浅身边再少一些麻烦而已。 因为,他要云清浅心无旁骛,没有任何负累。 轻轻松松、一心一意的当自己的摄政王妃。 “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云清浅就一定是那个少女之前,朕不会妄下定论。 这件事朕会一直派人去核实,那个少女朕也会全力寻找,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 楚太后威严的开口,目光扫过众人。 瞬间带出一股让人只觉得万分压迫的窒息感。 太后的话就是皇帝的话,就是圣旨。 列位臣子一听太后都已经表态,自己若还是纠结那便是忤逆了。 既然太后的意思是要将这件事抹过去,那么做臣子的只需要配合便好了。 摸透了这其中的门道,那些大臣们更是集体划一躬身,“皇上圣明。” 倒是立在金銮殿正中央的云清浅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什么真相,什么证据,不过就是皇帝的一句话。 强者为尊,皇权为上。 在出云,只有拥有绝对权力和实力的人,才有拥有真相的权力。 满意的看着一众臣子俯首称臣,诚惶诚恐的高呼“太后圣明”的样子。 楚太后接着说道: “皇上今日召你们二位前来就是今日要与众卿家商议的事情——” 众臣子听着楚太后这话,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来。 能够让太后说出“商议”二字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楚太后看了小皇帝一眼,小皇帝点点头,开口说道: “庆功宴上云清浅立下奇功,挽救出云免失国体。 其聪慧才智不输于男子,朕打算册封她为二品诰命。 不知道众爱卿意下如何?” 小皇帝一席话不但将文武百官给惊着了,同样也是让云清浅眉心微微一蹙。 若是换做平常女子,在听到如此殊荣落于自己身上的时候,恐怕喜的找不到北了。 不过云清浅脑子里此刻却是转的飞快: 太后打算给自己封个县主。 而且不是颁布圣旨,而是要与文武百官商议。 这不是明摆着要非逼着他们都心甘情愿的点头吗? 到时候就算还有人有意见,那也是他们自己当初点头应下的。 只是…… 第121章 凤惜朝邀约 楚太后是为了用诰命这个身份留自己在出云么?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呼道,“皇上三思啊!” 楚太后微微侧目,发现走出列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兵部尚书白杨髹。 这白杨正是德王的侄儿,亦是在德王的提拔之下,爬到了今日的位置蠹。 “云清浅虽然替出云立下功劳,但是这种没有德行,怎么能够当身负诰命? 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有损皇上英明啊!” 白杨的话说完,众人无不一阵唏嘘: 皇上明摆着要封这个云清浅诰命,他却来这么一句。 这不是完全置皇上的意思于不顾么? “噢?”太后淡淡的扫了白杨一眼,丝毫不露半点情绪。 偏就是这淡淡的反应,让白杨一时有些疑惑。 今日他出声阻止,就是因为这个云清浅害的凌十一身受重伤。 这个妖女小小年纪却心肠如此歹毒。 若是让她身负诰命,往后岂不会更加嚣张跋扈? 迎着白杨那几乎能够吃人的表情,云清浅微微挑眉,看向身边的容澈: “我和他可是有什么过节?” 容澈一双凤目里面盛满了无所谓: “你与他没有过节,不过过了今日,你与德王的过节却是大了。 而这个白杨,就是德王的侄儿。” 容澈的话音落下,云清浅的面上浮起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这是侄儿替叔叔来抱不平来了! “皇上,这个云清浅品行低劣。” 白杨大声的将云清浅过往的罪状一项项的列了出来: “封这样的女子为二品诰命,实在是有损国体,望皇上三思。” 云清浅原本对于这个什么诰命的位置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有些人却见不得她好。 那今日这个诰命,她还就非当不可了! “白大人是么?” 云清浅此刻笑的一脸温婉。 她端端地朝着白杨那边走了几步,顿在他面前。 白杨从来就瞧不起女人,只觉得女人娇弱聒噪。 此刻看到云清浅对自己还是一副谦卑有余的样子。 心中不由对她更是轻蔑,只是抱拳朝着云清浅方向象征性的一比,算是应声。 云清浅也不恼怒,面上依旧温婉如初: “白大人说我品行低劣,白大人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身经历了?” 白杨面露轻蔑,知道是这个云清浅哪里敢惹自己? “我自然是听说……”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清浅一张脸却是陡然就变了。 她扬起声音就将白杨的话打断: “堂堂兵部尚书光是凭着几句流言就断定我云清浅品行不端。 那我是不是随便寻三五人放出白大人卖(和谐)国求荣的流言。 我就可以将卖(和谐)国(和谐)贼这顶帽子扣在你脑袋上?” 云清浅这突变的态度,还有声色俱厉的样子,让白杨一下给呆住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他才涨红了脸: “你简直胡说八道!” 云清浅面上勾出一抹得体而又大气的笑容,稳稳的朝他福了一个身子: “白大人说的没错。 刚才清浅的确是胡说八道了。 因为清浅也没有亲眼瞧见你卖(和谐)国求荣,自然不能胡说八道。 清浅在这里向白大人赔礼道歉了!” “哼!” 白杨瞧见云清浅假惺惺的样子,心中气闷。 一摔袖子表示懒得搭理她这个女流之辈。 倒是容澈一脸散漫的开了口: “白大人,云清浅一介女流都明白知错能改的道理。 白大人身为出云的兵部尚书,却不知自省。 真是让本殿好奇你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经过容澈一点,白杨才知道刚才云清浅那一番举动,不过是在嘲讽自己罢了。 一时间,他的脸上青白交加: 云清浅那些流言虽然是自己听说的。 但是此事未必空穴来风,如果她当真品行纯良又如何会让那些流言弄的满天飞? 不过,她刚才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并没有亲眼所见。 想到自己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白杨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他怒道: “就算那些真的是流言,。 你不过一介女流,庆功宴上说不定只是你一时运气。 所以才会赢了圣象太子。” “是不是运气,我待会儿自然会证明。” 云清浅目光灼灼的看向白杨: “我看白大人如此针对我,并不是什么品行问题,而是因为德王吧?” 见云清浅竟然自己个儿的将她违背了德王的事情说了出来,白杨心中一喜。 原本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将话题引到这个上面来,没料到云清浅竟然自投罗网。 这一次他非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告上一状。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竟然敢将凌十一的名声毁成那样,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白杨转身朝着皇帝便是一跪: “既然王妃自己也说了,那今日白杨便在这里为德王向皇上求一个公道!请皇上为德王做主!” 听到白杨这话,楚太后面上更是浮出了一抹兴味: “哦?白爱卿你且说说看,要还一个什么样的公道给德王。” “想来太后还不知道。” 白杨扭头看向了云清浅,眼底带着几分厌恶和几分得意: “今日乃是清心寺一年一度的大祭祀。 青城山人潮拥挤,京都几乎一半的人都会去到清心寺求一个平安顺心。” 太后听到这里,便出言打断: “清心寺是京都最大的寺庙,大祭祀这件事哀家知道。” 白杨继续说道,“可堂堂德王却是从青城山的脚下,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地上到了清心寺的大殿。” 此话一出,有些消息并不灵通的大臣们更是登时就瞪圆了眼睛: 堂堂德王,权倾朝野,在出云,几乎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很显然,楚太后对德王这一番举动也是十分好奇,双目炯炯的看向白杨,“接着说。” 白杨点头,朝着身侧的云清浅便是一指,“就是因为她!” 众人一愣,目光也是整齐划一的看向了立在金銮殿正中央的云清浅。 楚太后更是微微挑眉:又是云清浅? 正当大伙儿屏息等着白杨接下来的话时,从金銮殿的门口却是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声: “没错,就是因为她云清浅!” 众人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引得将目光朝着大殿门口转了过去。 只见德王德王此刻正一脸怒容地站在那里。 话音落下之后,他更是撩起衣摆大踏步地走进了金銮殿。 目光亦是如狼似虎一般落在云清浅身上。 白杨见德王这般反应,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这个马屁拍对了。 “老臣参见皇上!”德王朝着楚太后一跪。 “爱卿平身,”楚太后虚手一抬,“刚才德王所言是何意思?” 德王缓缓起身,转身沉沉的看了云清浅一眼之后。 开口说出的话确实让白杨惊得差点下巴脱臼: “多亏王妃提点,老臣今日才会特意去清心寺虔诚跪拜,为皇上和太后祈福。 方丈大师为老臣批字,批出了‘寿与天齐’四字。 老臣特意前来进献给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话一出,就连云清浅一张俏脸上也是浮起了一丝困惑: 她昨晚医治凌十一的时候,故意跟德王说需要去清心寺求药。 那可是摆明了要打德王的脸,按照德王那个暴脾气,恐怕不会就此罢休才是。 今天这吹的是什么风? 楚太后见德王对云清浅并无敌意,刚才那一番还似有替她撑面子的意思: “那哀家刚才所言,要封云清浅二品诰命的事情,德王有何见地?” 原本以为德王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却没料到他双手一扶: “王妃的确聪慧过人,胆识也是过人。 只要王妃能够证明庆功宴那日,她一次请出五条火龙的事情是真的。 那老臣对她册封二品诰命的实情绝无异议!” 白杨一双眼睛登时睁的溜圆,他急急的说,“二叔,你怎么” 只是白杨的话还没有说完,德王一双鹰眼一瞪,里面是满满的怒意和不满: “蠢货,还不给我闭嘴?” 莫名其妙的被骂一通,白杨心中委屈,却不敢发作。 对于云清浅的本事,楚太后也同样好奇。 古人对于神鬼一说,从来都是抱着敬畏的态度。 如今又人能够将这事摆上了台面来说,自然是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云清浅,不单单是他们,就连哀家也想知道当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说着这话,楚太后眼前又出现了那晚云清浅一手驭五条火龙的场面。 那样壮观的场面,依旧是如同做梦一般。 容澈那一双漂亮的凤目中也是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心中清楚自己小媳妇的本事,却还是对她那些不同于常人的手段感到万分好奇。 此刻的云清浅没有丝毫忐忑,面上平静依然。 因为自己今日出门的时候,叫碧儿将以前制造土制炸弹留下的一些原料带了过来。 若是自己与他们说那些原理,恐怕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理解。 只有自己将那日的场景重新演示一遍,他们才会彻底信服。 “如果太后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话,那无论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也希望太后不要责备于我。” 进皇宫是不允许佩戴任何兵器的。 若她在金銮殿里面放一把火,被有心之人拿了把柄,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清浅你简直大胆,怎么能跟太后谈条件?” 德王不悦的瞪着云清浅,眼中似乎盛着满满的不甘和愤怒。 “这不是谈条件,清浅自然没有资格跟皇上谈条件。” 云清浅朝着德王清淡的勾起了嘴角,面上却是丝毫不退让: “清浅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楚太后一愣,没有料到云清浅竟然如此胆大。 懂得利用一切机会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也是一个人聪明必备的条件。 楚太后畅快一笑,“既然你提出来,哀家自然允了你。” “多谢皇上!”云清浅清爽应声。 同时,也是让她身边的众人后退了几步,在她周围空出了一片宽阔的空地。 看样子,云清浅是打算再一次将火龙神请出来了。 那些没有资格参加德王府府庆功宴的大臣们一个个兴致勃勃。 想要再见识一下当日壮观的场景。 云清浅从怀里拿出三包粉末状的东西。 分别是一些黄色粉末,红色颗粒,还有一些乳白色的细微颗粒。 只见她先是抹了一些白色粉末在手上。 然后又取了一些红色颗粒,双手轻轻摩擦了几下之后。 只听得几声低低的“哔啵”脆响,一股黑烟便冒了起来。 紧接着一会儿,那细致的掌心之中就已经燃起了一小撮火焰。 光是这一幕,已经足够当金銮殿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了。 那些粉末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竟然在完全没有打火石的状态下,就这么自己燃烧了起来。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那东西竟然根本就没有烧伤云清浅的双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云清浅又淡然的取了一些黄色粉末洒在了那一小撮火焰之上。 粉末与火焰接触的那一瞬间,只听见“噗”的一声—— 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火舌瞬间扶摇直上。 身子瞬间膨胀了数十倍,遥遥晃晃地在半空中吐着火舌。 那样子大有要将整个金銮殿吞没之势。 那些没有见过火龙神的大臣们,被吓白了脸。 更甚的直接低呼一声,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容澈看着云清浅面前的那三包粉末。 那不是与当日自己从巫邑那里摸过来的东西一模一样的吗? 楚太后更是激动的几乎要站了起来。 云清浅又一次将火龙神给请了出来。 那就代表庆功宴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云清浅她本来就有这个本事! “云清浅,你赶紧告诉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后大声的道。 这个时候,云清浅又抓了一些白色的颗粒往火焰根部一洒。 原本燃的热烈的火龙像是遇到了水一般,瞬间就萎缩了下去。 最后化成了一团黑烟消散于空气中。 这一幕幕奇异的场景,看在众人眼底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让人觉得那样的不真实。 但是,如果她告诉巫邑: 这些被圣象的人视为神鬼信仰的东西。 不过是二十一世纪大家玩烂的把戏,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没错,那黄色的粉末就是硫磺粉; 那红色颗粒自然就是燃点很低的红磷了。 而最后那一包白色颗粒便是没有经过提纯的硼。 硼能够隔热阻燃,也能与硫磺和红磷反应将火熄灭。 当初自己一到德王府府后院,便嗅到了空气中有硫磺燃烧的气味儿。 之前自己在制造土制炸弹的时候,也嗅到过硫磺燃烧的味道。 这过于相同的味道让她对巫邑的三个鼎炉里面装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最后,待容澈将那粉末带过来之后。 她更加确定了那三个鼎炉里面装着的就是硫磺、红磷和硼。 虽然这些东西还没有提纯,也显得有些粗糙。 但用来糊弄人,那却是绰绰有余了。 云清浅自然没办法跟他们解释这些化学反应。 只说这三种东西是埋在很深的地底下的矿产。 自己曾经在一本名叫《诡话连篇》的奇谭异志里面见到过。 这种东西在圣象十分常见,经常有卖艺的人靠着这点小把戏来换一口饭吃。 所以,才会对这三种粉末的特性了解的这般清楚。 此一番话,让原本那火龙神产生极其敬畏心情的众人,突然就丧了气。 原本当成神明来看待的东西,最后被人告知不过是街边贩夫走卒用来骗人的把戏,不由得怒火中烧。 太后心中也是愤怒多于诧异: 那圣象太子所谓的火龙神鉴别英雄的手段。 也不过是他们事先准备好了那白色的颗粒。 这才让那巫雅公主免于被火烧伤! 想到出云唯一最是才华横溢的德王府,竟然被如此不堪的一个把戏弄的烧伤了双手。 德王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心里更是盘算着,得找个机会将那一盘给扳回来才好!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中的时候,容澈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既然你们想知道的云清浅已经解决了。 那我想大家现在对于云清浅册封二品诰命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容澈的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的挪到了云清浅的身上。 从最初的被质疑,到现在的另眼相看; 这个少女始终如同一朵幽兰,优雅绽放着,宠辱不惊。 便是有着这份气度的女人,能够看穿他们这些男人都无法看穿的把戏,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所以,这样的集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女人,当出云的诰命,也必然是理所应当! 那些原本看向云清浅时还挂着几分轻蔑的众人。 在这个时候相互对视一眼,均是默契的躬身道: “臣心悦诚服!” 楚太后沉沉的目光看向德王和白杨二人。 那一双眸子里面此刻似乎已经带着几分不悦。 仿佛他们再敢说一个不字,就大有要惩戒一番的架势。 德王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从来就将颜面看的比生命还重。 “老臣也是心服口服!” 德王躬身握拳,这句话将云清浅册封诰命的事情画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白杨原本心中还抱着一丝不服。 此刻见二叔都已经服了软,他又有什么道理再揪着不放? 只是,今日他和云清浅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脑中闪过些什么,白杨心中宽慰了一些。 他竟然是第一个走到了云清浅的面前,有着十分的豁达态度: “恭喜王妃一朝得势,飞上枝头变凤凰。 作为前辈,我送王妃、哦不对,应该是二品诰命一句话: 山水有相逢,日后可要多几分小心。” 云清浅眸光一暗: 这个白杨看似恭喜。 可那话里却是夹枪带棒的,明里暗里都是嘲讽。 从来就不愿意认输的云清浅也是得体的还礼: “清浅不过一介女流。 区区一个诰命之位,哪里比的上白大人兵部尚书位高权重。 没有德王那样一个叔叔撑着。 要说一朝得势,作为晚辈,清浅自愧不如。” 云清浅一席话生生的便将枪头调转,射到了白杨的身上去了。 那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嘲讽他是靠着德王才爬到今日这个位置。 而她云清浅虽然是一个女子,却是凭着自己实力才得到了这个诰命的位置。 白杨气急败坏的看着云清浅。 分明就知道自己在这个毒舌刁钻的女人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 偏偏就是忍不住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 最后,却又是落得一个被她嘲讽,被众人笑话的结果。 “云清浅,咱们走着瞧。早晚你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过云清浅却不是什么吃素的,她乖巧的颔首,也是不客气的呛声: “清浅,哦不,本妃拭目以待!” 见云清浅安安心心地受了诰命的封号,楚太后原本悬在半空的心也跟着落回了肚子里。 心中还盘算着什么时候从云清浅那将那本《诡话连篇》借过来观摩一番才好。 “众爱卿无事的话,便退朝吧。” 楚太后大手一挥,“明日册封诰命的诏书和赏赐便会送到摄政王府府。” 敛去了平日的冷酷,她伸手轻轻拉了拉容澈的衣摆。 虽然还带着三分调侃,声音却是不自觉的放柔和了一些: “走吧!” 清甜的声音如同一道清凉的溪流缓缓的注入容澈闷热的心田。 带着一丝沁入心脾的凉爽,瞬间就让胸中的躁意褪去了不少。 容澈微微颔首,更是大手一翻,轻轻的握住了云清浅温润的小手,“嗯,走。” 在庆延门外,碧儿和幽若、还有吴庸等的脖子都长了。 好不容易瞧见了方才过来传话的小太监,碧儿更是一个翻身从马车上“滚”了下去,飞快地揪住了那小太监的衣襟: “我们家王妃呢,赶紧交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闯进去抢人了!” 那小太监被碧儿这凶悍的样子唬的脖子一缩。 无奈这些人一个是摄政王的侍剑,还有的更是刚封的诰命的丫鬟,他是谁也得罪不起的。 尽管脖子那已经被碧儿勒的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小太监还是解释道: “姐姐稍安勿躁,王妃刚刚才被封了诰命。 这都是无上荣耀的事情。 王妃怕你们担心,便让我领你们去御花园后面的房间里休息。 等退朝之后,自然就会来找你们。” 碧儿半信半疑的看着那小太监,见他快要被自己勒的青了脸,这才讪讪地松了手: “既然这样,你领我们去御花园。” 说着,她又走到一语不发的吴庸身边,压低了嗓门问道: “吴大哥,诰命是个什么东西,好吃吗?” 素来清冷的吴庸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眉角一抽,他略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丞相是一品,王妃的诰命是二品!” 这么一说,碧儿算是整明白了。 这简直太好了,看以后谁还敢小看我们王妃! 这边碧儿她们坐在马车上,正准备跟着小太监去御花园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 碧儿好奇地转过头去,恰好瞧见一辆深红色的豪华马车顿在了庆延门口。 在许多异国服侍的少年簇拥之下,马车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墨绿色华丽长袍的男子躬身从马车里面走了下来。 那高耸着的帽檐上一抹明黄色的月牙形状十分亮眼。 腰部以下有序的串着一圈银质的小圆盘,只要一个动作便是撞的叮当脆响。 碧儿的目光好奇的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却冷不防那男人突然一抬头。 四目相对之间,碧儿第一眼便嗅到了他眼中划过的狠厉和嗜血。 那孤独却又冷漠的眼神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阴鸷。 瞧的碧儿浑身一颤,后脊背也是猛地爬上一道寒意。 幽若见碧儿面色不太对,伸出头来便要看个究竟。 不过她的脑袋才探出一点便被碧儿又按了回去: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赶紧去等王妃。” 说完这话,碧儿却也是少有的安静下来:那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啊! 倒是那绿衣男子冷冷的将目光从碧儿她们的马车上收了回来,嘴角勾起诡异笑容。 迎过来的太监可是极其客气的道: “巫邑太子旅途劳累,先休息一下。” 男子微微颔首,脚下的步子稳重威严,周身散发着让人自觉退避三舍的阴鸷气息。 出了皇宫之后,吴庸坚持要将云清浅她们送回家。 碧儿本来还说她们有幽若就够了,可却被吴庸一句“长乐王的吩咐”给堵了回去。 碧儿心中暗喜,给自己这个姑爷又记了一笔好。 倒是从皇宫出来的云清浅自打上了马车之后,面色就有些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来都是清冷洒脱的云清浅,什么时候也会有烦恼了呢? 刚才她还听见御花园的小太监们再说,自家王妃明日便要被封为诰命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瞧不出王妃有高兴的样子呢? 碧儿不解的望着身边怔忡发呆的云清浅,“王妃,你没事吧?” “碧儿,你知道喜欢是怎么一回事吗?”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云清浅冷不丁的抬起脑袋,看向了碧儿。 碧儿被问的闹了一个大脸红,她没好气的道,“王妃,你又打趣我,碧儿又没喜欢过……” 刚说到这里,碧儿猛的一顿,她狐疑的看向云清浅,“是不是王妃你爱上王爷了?” 云清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中竟然少有的凝起了一抹愁绪: “我从来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更不知道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的身上就像是长满了刺,那些刺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吓退敌人。 上辈子她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那些男人无一例外的都被她的冷淡吓跑了。 更甚者,还有人在她背后说道:说她性格孤僻,心比天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更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可为什么容澈却总是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呢? 云清浅微微蹙眉,不管自己怎么放狠话,甚至动手要杀他。 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吃定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一般。 只是,这个时候的云清浅并没有意识到: 在往后的日子,容澈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中,她似乎竟然也有一点习惯了。 碧儿蹲在云清浅的身边,脸上也写满了希冀: “王妃,我听说成亲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也只能与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起做。 你想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一起起床,一起照顾长辈,一起抚养孩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孩子? 云清浅心中微微一动:活了两辈子,自己却没能体会到一点父母亲情,那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给予他世界上最满满的爱。 而这一切,也只能建立在他有一个互相爱慕的父母亲基础上。 云清浅一双清透的眸子渐渐聚焦,心中亦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 云清浅回到摄政王府之后,就发现一封金帖放在桌面上。 上面是凤惜朝的笔迹,他约云清浅去城外桃花坡有事相告。 碧儿望着云清浅:“小姐你当真要去?” 云清浅秀眉微微一蹙,面上露出一抹肯定的神情:“嗯。” 碧儿这个时候也是想起了那日凤惜朝想要强行从小姐身体里将梵天果取出来。 差点将自家小姐害死,这个时候她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小姐,要不然我们通知一下王爷好不好?” 碧儿的话音还没落下,便接受到了云清浅一记眼刀。 那清冷的目光直看得碧儿头皮发麻,她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好嘛好嘛,我不说。” “我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将这个东西放在我体内交给我的。 但是这东西是原本就是属于凤惜朝的。 我想要他将东西借我,至少得让他心甘情愿。 否则,后患无穷。” 第122章 他在金帖里面动了手脚 碧儿无声的轻叹一口气: 小姐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较真了,对于凤惜朝那样的伪君子,有什么信用可言? 碧儿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髹: 特别期望守在屋外的吴庸能够将这些话都听了去,然后直接去告诉摄政王蠹。 要知道,如今在碧儿的心中: 整个天下,除了容澈一个男人是可靠的,就在也没有其他的男人能够入的了她的眼了。 而此刻,云清浅的眉头也是紧锁在了一起。 这一趟,就算明明知道凤惜朝会耍什么手段,她都非去不可。 因为那东西跟原本的主人歃血为盟之后,便会产生依赖性。 若是强行将它纳入别人的体内,时间越久,恐怕会出现反噬的现象。 若是凤惜朝再在其中动什么手脚的话,就算是有容澈挡在自己前面,恐怕还是会出问题。 第二天晌午,按照金帖里面的约定。 云清浅乘坐着由幽若驾的马车,朝着城外的桃花坡而去。 倒是碧儿在出门的时候,随口提的那一句话,让云清浅有些犹豫了。 她记得自己在临出门前,碧儿凑了过来,面带不悦的质问: “小姐,桃花坡那是什么地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你这样做,就是背叛摄政王,我现在代表王爷表达强烈的抗议。 你不去行不行呀?” 说道最后,碧儿的面上已经由最初的满是抗议变成了小心恳求了。 她双手抱拳在胸,脸上挂着星星眼看着云清浅,“好不好呀?” 结果,自然是换来了云清浅毫不留恋的一骑绝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清浅对于自己这次赴约感到莫名的心虚。 不过,片刻的不安过后,她又在心底自我安慰起来: 都是碧儿那个坏丫头,每次在自己面前说容澈那个妖孽的好! 都是她误导自己,所以自己才会对这次赴约感到莫名的心虚。 就好像有一种已婚妇女出门偷会奸夫一样的即视感。 呸呸呸,什么奸夫? 她跟凤惜朝本来就没有什么。 要是容澈敢拿这事来找茬,自己就划破他的喉咙! 在门外驾着马车的幽若,隐约能够听到车厢里面云清浅嘀嘀咕咕正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她十分不解的挠着脑袋:不是去赴西韩那个什么太子的约吗?为何自家小姐嘴里念叨的都是摄政王呢? 哎,还是碧儿说的对:恋爱中的男人女人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马车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 幽若躬身替云清浅将马车门给打开了,云清浅才刚刚冒出一个脑袋来,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迎面而来。 这个时节,桃花正是开的最茂盛的时候。 风缓缓起来,带着一漫天的桃花花瓣雨,飘飘洒洒的,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就在云清浅刚刚站定的时候,在这路口等候已久的一个少年便走上了前来。 云清浅定睛一看,那个少年正是凤惜朝身边的护卫,凤痕。 “王妃,太子正在前面候着,您且随我来。” 凤痕说着这话,便将云清浅往桃花坡的深处引。 幽若脑袋里面记着碧儿的吩咐,一见云清浅迈开步子,就憨憨地要跟上去。 可她的步子才刚刚迈开,就被凤痕给挡住了:“太子说,想单独与王妃见面。” 幽若一听这话,当时就要发作。 那秀气的拳头眼看着已经要扬起来了,耳边却是响起了云清浅的声音: “幽若你在这里候着,我马上就回来。” 眼前漫天飘舞的是粉色的花瓣雨,云清浅缓缓地跟在凤痕的身后。 远远的她已经能够看到桃花坡边上那一抹孤傲的身影,凤惜朝依旧是一袭象征性的黑色滚金长袍。 只是那一抹黑色在这粉色的世界里,却是显得十分的突兀,甚至还带着一丝凉薄。 “主子,王妃来了。”凤痕将云清浅带到了凤惜朝的身边,这才转身缓缓的离去了。 凤惜朝转过身来,面上却不是往日该有的冷静。 一双眸子炙热的看向云清浅,仿佛沉淀了许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 “浅浅,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迎着凤惜朝那炙热的眼神,云清浅微微蹙起了眉头: 今天的凤惜朝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若是换做以前,就算他心中再如何想将云清浅据为已有,都不会露出如此赤果果的视线。 而今天,他眼中的神情太过于外露,只要一眼就能将其看穿。 “凤惜朝太子,你约我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云清浅眼中带着淡淡的疏离,看凤惜朝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云清浅眼中的疏离深深的刺痛了凤惜朝。 他脸上还带着疲倦,昨夜的辗转难眠让他一双凤眼里面布满了血丝,如今目光里面带着悲伤,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五岁。 他有些急切的上前,想要握住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身形轻轻一闪,堪堪的躲开了凤惜朝的触碰,“太子,请自重——” 一听这话,凤惜朝憔悴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悲凉的笑意来,“喜欢一个人,如何自重?” “但是——”云清浅清冷的声音让凤惜朝刚要冒头的希望又破碎了:“不管我想起来还是忘记了,结果都不会改变。” “浅浅,”凤惜朝望着云清浅笃定的目光,心中惴惴不安,“如今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跟云图没有关系!”云清浅冷声打断,“不管有没有云图,我们都不会再有可能。所以你也不必感到抱歉,因为那天你并没有做错。” 这样理智而又疏离的话语,让凤惜朝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强烈的妒意,几乎就要将他的理智吞噬,赤红的双眸陡然射出真真怒意,原本温吞的脸突然就变了。 凤惜朝阴沉着一张俊脸,瞪向了云清浅,“是因为容澈对不对?你爱上了容澈对不对?” 凤惜朝突然的质问让云清浅微微一怔:从自己穿越成了云清浅之后,容澈那个妖孽就无孔不入。 漂亮的眸子淡淡的看向了满目的桃花雨,心思,不自觉地又从这桃花坡飘走,飘到那张散漫的笑脸,还有……那一个可恶的吻。 那日在容澈那个妖孽,竟然当着凤惜朝的面,就那么吻了自己,毫无顾忌的,仿佛倾尽了一切。 手指轻轻抚上唇瓣,美眸轻敛,云清浅的思绪飘移着: 他的唇凉凉的,可是气息却好热。 霸气地搅乱她的呼吸,让她不禁浑身虚软。 自己明明是讨厌他的呀,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不喜欢他那对任何事情都毫无章法的散漫态度。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那个妖孽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总是能成功的将自己气到跳脚。 面对那样的容澈,自己应该是一有机会就用宰了她才对。 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常常想到他,想到他的笑。 他的笑容太灿烂、太邪魅也太虚假,就像是一张面具,覆盖住所有情感,有的只是笑容。 她讨厌他的笑容,可是却又期待看到他的笑容。 有点矛盾,她不爱这样,更不爱那个偶尔会想到他的自己! 她平静的心不该有波动的,还是为了那样一个妖孽。 “该死!”发现自己闪神了,云清浅忍不住皱眉,有点烦躁地收回了目光。 都是那个吻,从那一天开始,她整个心绪都乱了,让她会无意识的想起他。 那混蛋没事干嘛吻她? 害她一直心神不宁,完全无法恢复平静的心情。 一旁的凤惜朝从云清浅开始走神的时候,一双鹰眼就落在她的脸上。 那样温柔缠绵的目光,可能连云清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那不经意的娇嗔,还有眼波中流转的似怒似嗔的烦躁。 让凤惜朝胸口的嫉妒之火犹如遇上了狂风,瞬间发展成了燎原之势。 “我就知道是容澈!” 凤惜朝一声怒喝,眼中已经燃起了可怕的怒意:“浅浅,你怎么可以爱上容澈?” 爱上容澈么? 凤惜朝的话像是一记闷雷在云清浅耳边炸响。 她原本一片迷茫空白的脑海里瞬间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仿佛这些日子一直困扰她的问题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原来在这些日子里,容澈的喜欢已经像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的沁入了她的生活。 甚至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原来自己这么久的日子里,一直在肆无忌惮的享受他的关爱和付出。 原来爱一个人,不仅仅是快乐,也有牵挂,也有烦恼,更有愤怒。 看着云清浅脸上变幻的神情。 从最开始的迷惘,到现在的清明,她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分明就写着对容澈的眷恋。 凤惜朝满腹的话语在胸口盘旋了许久,最后化成一句话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我过两日便要离开出云,如果你愿意跟我回西韩,我会以正妃之位待你。 甚至连云图,我也会让它永远留在你体内。 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走——” 而此刻的云清浅面上却没有一开始的迷惘,甚至是浮起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她扭头看向凤惜朝,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不会跟你走。” “就连我也不知道云图什么时候会反噬。可是你宁愿待在出云等死,也不愿意跟我回西韩吗?” 凤惜朝双目赤红,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倒是云清浅面上一派淡然,目光悠然的看着凤惜朝抓狂的样子: “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一刻也觉得无法忍受。我这样说,你满意了么?” “你——”凤惜朝涨红了双眼,那愤怒的眼珠子几乎就要从眼眶里面瞪出来。 “一封金帖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定情信物。若是因为你拿了我的一封烫金的帖子就要我以身相许的话,那么京都的那么多达官贵胄的千金们都收过我的帖子,是不是我也要对她们负责呢?” 云清浅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当面对一段自己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的感情时,暧昧不清绝对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将话说的狠一些,将事情做的绝一些,现在凤惜朝也许会恨自己,但以后他若是碰到真正值得他珍惜的女人,便会感激自己此刻的心狠。 快刀斩乱麻,永远比拖泥带水要好! 云清浅的一席话彻底惹怒了凤惜朝,那一封被他珍藏在怀中的烫金贴如今却像是烫手的山芋,放在怀中仿佛随时都要燃起来。 凤惜朝伸手将那烫金贴拿了出来,原本因为气愤而轻颤的手在触到那帖子的时候,竟然是莫名的平稳了起来。 他将那金帖拿了出来,缓缓地递到了云清浅的面前: “浅浅,若这真的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勉强你。” 云清浅凝眉看着那封金帖,正在犹豫是不是要伸手去接。 可是抬眼的时候,却撞上了凤惜朝受伤挫败的眼神。 圣域三大公子之一的凤惜朝太子,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凭着他对云清浅这份情谊,在整个圣域说起来也算有情有义了。 凤惜朝落在云清浅身上的眸光在她的犹疑之下,也变得暗淡了起来。 嘴角勾起一抹无奈,他作势就要将那金帖放入怀中: “我明白的意思,若你不愿再收回这帖子,那便……” 只是凤惜朝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清浅却是素手一扬,将那封金帖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 “既然是我的东西,自然要物归原主。” 看见云清浅将那金帖握在手中,凤惜朝眸光微微一闪,里面闪过一道暗芒。 凤惜朝抬起眸子,目光有些悠远的看着漫山遍野的桃花。 粉色的花海迷了他的眼,扑面而来的馨香更是诱的他身体微热。 那双眸子里面的赤红越发明显,他微微蹙起眉头,想要转移目标将注意力挪开。 可是当他回过头看到云清浅那绝美的侧脸时,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的萌芽,正蠢蠢欲动的马上要破土而出。 突如其来的口干舌燥让凤惜朝清冷的脸微微热了起来。 他目光炙热的盯着云清浅,“浅浅,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娶。” 听到凤惜朝有些嘶哑的声音,云清浅好奇的转过头去。 在突然对上凤惜朝那满是***的目光之后,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她缓缓地放下双手,准备随时动用自己的内力控制腰间的软剑。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云清浅清冷的开口,转身就要朝着上来的路走去,“如果凤惜朝还要说这些无谓的话,那清浅就先走一步了。” 眼看着云清浅转身要走,凤惜朝一双眸子瞬间涨红,面上也是浮起了一道诡异的绯色。 他快步上前,一把便攥住了云清浅的手腕,凄厉的质问: “为什么,容澈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选他不选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不想这么做,都是你,是你自己逼我的!” 听着凤惜朝的胡言乱语,云清浅一双秀眉蹙的愈发紧了。 她暗暗蓄着内力,准备随时攻击,“凤惜朝太子,请自重。若你再这般,清浅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凤惜朝等着一双赤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看着云清浅,那神情狰狞,仿佛已经失去了心智: “你是我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只有让你真正属于我,你才会明白你也是离不开我的。” “恶心!” 被凤惜朝这过于露骨的话听的怒火直冒的云清浅,作势就要摔开扼住自己右腕的手。 她的左手亦是蓄了力道,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原本缠在腰间的软剑瞬间到了她手上。 那软剑锋利无比,但凡是被划了一下喉咙,就会当即毙命。 可是凤惜朝在看到云清浅作势愈发的招式,脸上却依旧是一派轻松,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将她放在眼底。 这过于轻敌的态度让云清浅微微皱眉,不过左手亦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朝着凤惜朝的面部袭了过去。 那干净利落的动作在马上要触及凤惜朝面部的时候,云清浅突然觉得双腿一阵虚软,手上竟然也渐渐失去了力道。 凤惜朝毫不费力地一把攥住了她细致的手腕,轻轻一拧,那原本伸出来的软剑像是得了命令一般,虚软的缩了回去。 他右手微微一拉扯,云清浅整个身子竟然是毫无抵抗地被他拉着往后一栽,跌落在凤惜朝的怀中。 不对劲! 云清浅秀眉猛的一蹙,立即起了警觉心。 一丝虚软从小腹升起,她的心跳动得很快,肌肤也跟着发热,呼吸跟着虚浮起来。 有毒!是无色无味的迷香! “迷香?”云清浅低语,她太大意了。 脑海里面灵光一闪,她低头看向了还握在右手中的那一封金帖。 可恶,都怪自己刚才一时疏忽大意,没有料到他竟然会龌龊道在金帖里面动了手脚。 第123章 你要跪下才能够跟我谈条件 这药不会要她的命,只要忍耐几个时辰,药效就会退掉,可是这几个时辰却足以让她乱了神智。 指甲紧紧陷入掌心,云清浅不停轻喘,拚命想维持神智,不让自己被迷香控制。 云清浅瞇起朦胧的美眸,瞪着身侧的凤惜朝蠹。 “你竟然对我下(和谐)药?”云清浅冷冷地看着他,就算情况对她不利,冷漠的态度却仍然不变。 凤惜朝挑眉,讶异于她的冷静,但是眸子里面的沉迷和占有欲却是愈发的毫不掩饰,“浅浅,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呢?髹” 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不住往云清浅身上溜着: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浅紫色的长裙,腰封细致一勒,勾勒出她姣美的身段,绝美又冷漠的容颜像是天山上孤傲不可亵玩的雪莲。 可偏偏越是那一副禁欲的容颜,却越是让人看了无法把持。 想要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疯狂的占有,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瑰丽绽放的样子。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光是想想,便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无耻!”云清浅被凤惜朝擒住,一张冷艳的俏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寒冰。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凤惜朝恐怕已经死上了一百次了。 “浅浅你放心,我会温柔对你的……” 面对云清浅的冷斥,凤惜朝俊庞上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容,那满目的***在看到云清浅那张绝美的小脸之后,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已经飞到了爪哇国去了。 没错,只有让她成为自己的人,让她尝到了与自己共赴巫山*的快乐,她才会真正的臣服于自己,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脑海里慢慢都是云清浅绝美的容颜,凤惜朝轻而易举的把住云清浅的双肩,缓缓的靠近。 云清浅冷着脸,看着他慢慢靠近,就在他眼看着要吻上自己双唇的时候,指尖轻弹,将匿藏在袖口中的毒粉送了出去—— 只可惜,对方早有防备。 凤惜朝手一挥,运用掌风,将毒粉挥开。 那些淡黄色的药粉被他的掌风挥散,顺着满目的桃花瓣散开了去,压根儿就没有近凤惜朝的身分毫。 倒是他突然松开手,让周身虚软的云清浅没有了支撑点,整个人软软的退了好几步,才倚靠住身后的桃花枝桠稳住了身子。 “呵,浅浅,对我使毒没用的。” 凤惜朝嘴角一弯,俊脸上浮出一抹得意来。 早在行动前,他就查清她所有底细了,甚至包括容澈身边那几个人的底细。 云清浅身边会武功的是那个憨憨的丫鬟,但是那个丫鬟如今却是听了她的话,这会子估计还乖乖地在山下等着呢。 而容澈身边除了那个吴庸武功不凡之外,另外那个水玲珑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既然云清浅这一次敢独自前来赴自己的约,那么身上会带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粉也是正常的。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再加上云清浅中了迷香,行动反应都慢了半拍,所以刚才扔出来的毒粉才会被他妥妥的躲开。 想到这,凤惜朝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浅浅,你看看,就连老天都在帮我,注定我们两个会在一起,你躲也躲不开。” 云清浅凛着冰颜,无力地瞪着他,一股眩晕的感觉逐渐侵袭着她的意志,薄汗从额际滑落,美眸渐渐迷蒙。 她快撑不住了…… “浅浅,放心,我会让你爽快的。只要你尝过这一番味道,我相信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离开我了……” 见云清浅已渐渐被迷香控制,凤惜朝缓缓地靠到她的身侧,温柔却又虔诚的轻抚着她的脸。 那如同凝脂一般的触感,甚至比那最最珍贵的云锦还要细腻。 凤惜朝望着云清浅的脸,只觉得胸口砰砰跳的厉害,口干舌燥。 不料这个时候,原本想象中的抗拒却没有出现。 云清浅不但没有躲开,甚至还有些眷恋地轻蹭他的手,一双迷蒙的美眸轻扬着,妩媚得让人酥骨。 “是吗?那我会期待的。”她勾起诱人的笑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颈项。 见她柔顺下来,那妩媚动人的模样更激起凤惜朝的兴致,手掌满意地摸着柔软雪肤。 “对,不要反抗,才不会受伤。” 体内似乎有一道热意正在急促的四处乱窜,仿佛迫切的要寻找到一个出口释放。 刻的凤惜朝看着云清浅娇美柔顺的姿态,更是心神激荡。 他热切的舔唇,看着勃颈处那一段雪白的凝肤,猴急的手急切地拉开云清浅浅蓝色的外衣…… 眼看着凤惜朝的吻就要落在云清浅的脖颈上的时候,突然从侧边一道清风袭来,云清浅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道,将藏在另外一边袖口里面的毒粉朝着他的面颊上弹了过去—— 突地,原本还沉迷在云清浅的媚色之中的凤惜朝只觉得右脸处一阵火烧火燎般的刺疼之感蔓延开来。 “啊——”凄厉地哀吼突然爆发出来,凤惜朝一把将云清浅推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脸,半响也没能起身。 倚靠着身后的桃树,云清浅凛着一张俏脸,飞快的拉紧衣服,撑住虚软的身子,飞快的朝着之前上来的小道上跑了去。 原本跪倒在地上的凤惜朝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满的情谷欠被痛苦和恨意所代替。 他凄厉地怒吼,迅速朝着云清浅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影一跃,跌跌撞撞地跳到她面前。 此时,那张原本斯文俊俏的右脸上一片红肿,彷佛被火烧过般,丑陋得让人不敢目睹。 知道逃不过,云清浅干脆就不跑了,她缓缓地撑起了身子,冷冷一笑。 “你不是说我毒不了你么?如何?这毒的滋味应该不错吧?” 她的嘲讽更加惹火了凤惜朝,他杀气腾腾地看着她,赤红的双目里面是满满的愤怒,仿佛随时都能卷起能够将人吞噬的狂风: “云清浅,你就这么厌恶我,甚至到了要下毒毒我的地步了吗?” 耳边是凤惜朝粗糙的呼吸声,还有那滔天的怒意。 云清浅冷冷的望着他,整个身子已经虚软到根本就站不稳了。 “若说之前我还对你有一分愧疚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厌恶了。没想到堂堂西韩的太子也会用这种下作龌龊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 凤惜朝疯了一般扑了过来,用力的握住云清浅的双肩,“那是因为我爱你!” “这种爱,我可承受不起!”云清浅丝毫不畏惧,冷着一张俏脸瞪向凤惜朝,“我忘了告诉凤惜朝太子了,你最好在半个时辰之内处理你脸上的毒粉,否则你就等着毁容吧。” 听到这话,凤惜朝只觉得头皮发麻,脸上火烧一般的痛感提醒着他,云清浅说的都是真的。 他愤怒的仰天(和谐)怒吼,好像这般就能纾解胸中那苦闷的愤怒。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凤惜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云清浅只觉得后颈一阵刺痛,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软软的跌在了凤惜朝的怀中。 他望着怀中已经昏厥过去的云清浅,虔诚的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目之中赤红如同染上了血色的风暴,“凤痕!马上去一趟摄政王府。” 这个时候,守在暗处的凤痕身形一闪便现了身,他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凤惜朝的右脸,“主子,那你的脸……” “这点毒还伤不到我!”凤惜朝眼中充斥着强烈的恨意,若是容澈此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他生吞活剥了。 “你去告诉容澈,我就在桃花坡,云清浅的清白只会为他保留半个时辰。” 凤痕面色一凛,点头应下,“是!” “若是他敢带人过来,告诉他我会立刻杀了云清浅。” 凤惜朝稳稳的将云清浅抱在怀中,面上是满满的狠厉,但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依恋和不舍,甚至还带着一丝悲凉。 望着凤痕一闪而逝的身影,他紧了紧云清浅,仿佛想要为她调整出一个舒适的角度出来。 不一会儿,他有喃喃自语,像是在跟怀中的云清浅解释: “浅浅,我的浅浅,我怎么会杀你呢,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 说着这话,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容澈的脸来,原本温柔的面上突然阴云密布,“不过,我不这么说,容澈又怎么会来送死呢?想要得到你,容澈就必须死,你说对不对?” 此刻的凤惜朝像是失了魂一般,抱着昏厥过去的云清浅喃喃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头脑晕沉的云清浅意识总算是有了一些恢复。 “嗯……”脑中的胀痛感让云清浅不适的低吟了一声,她缓缓睁眼,下意识地想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动弹。 她一愣,立即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凤惜朝……” “浅浅……你醒了呀?” 见云清浅醒来,凤惜朝缓缓地蹲下身子。 一双赤红的眸子里面含着许多情愫,正赤果果地看着她。 云清浅冷冷地看着他,她被绑在树身上,根本不能动弹。 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却无所畏惧,态度更像是面上的表情一样冰冷。 她微微蹙眉,暗中使力,想要驱动腰间软剑,借机将捆绑自己的绳索割开。 只是那平静的小脸上,眼中波澜乍起,这一幕幕没有能逃过凤惜朝的眼睛。 他缓缓的摇头,“浅浅,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手上的软剑并不是什么都能割开的,你知道吗?库兰藤天生就是玄铁的克星。你越是挣扎,它缩的越紧,直到缩进你的肉里。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这样细致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可经不起这些折腾,我会心疼的。” “变态!”云清浅冷冷的朝着凤惜朝啐了一口,能够感受到在自己刚才的挣扎之下,捆住双手的绳子竟然真的像有了生命一般缩紧了。 看来凤惜朝没有骗自己,软剑果然遇到克星了么? 凤惜朝赤红的双目里面带着笑意,无所谓地扣住云清浅的下巴,用力一捏。 疼痛从下颚传来,她不喊痛,也不皱眉,小脸一样冷漠,美眸冰冷地看着他。 看到那种疏离憎恶的眼神,凤惜朝就觉得窝了一肚子的火。 若换做别的女人,早就已经被他捏死了。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与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这个女人是他爱了近十年,想了近十年的人儿,别说打,就算是碰一下他也是舍不得的。 “浅浅,看看这张脸!” 凤惜朝微微侧着脸,露出被火烧灼过的丑陋脸庞,坑坑疤疤的,让人不敢目睹,“因为你,我的脸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生你任何的气。” 云清浅慢慢转过脸,细致的脸颊因为凤惜朝的捏握映出了紫痕,唇瓣微微泛出血丝,看着凤惜朝那张丑陋的脸,她淡淡说道:“不错,倒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你……”这漫不经心的话让凤惜朝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原本满腔的爱意想要送出去,却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心中愤怒无法发泄,那一股子怒火越烧越烈,正四处疯狂的窜动着,可他却不忍心对云清浅下手发作,只能生生憋在胸口,差点要憋出一口闷血来。 手中的力道在不受他控制,莫名加重一些,云清浅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已经清晰的映出了两道青紫痕迹,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凤惜朝,你敢动她一根寒毛,试试你还有没有命离开出云!” 凤惜朝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与云清浅两个人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果不其然的看见了一抹大红色的身影。 如火一般热烈,似朝阳一般狂热,此刻的容澈冷着脸庞,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正卷起墨色的漩涡,仿佛只要他一发怒,就能够将世间万物都吞噬干净。 “哈哈!”凤惜朝冷冷的笑出了声,他松开云清浅,毫不畏惧地转身站了起来,看向容澈。“容澈,鼎鼎大名的摄政王,你终于来了呀!” 此刻的凤惜朝看到容澈,就仿佛胸口那一道手机怒火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容澈是么,来的正好呀! “放开她!”看到云清浅脸上青紫的指痕,容澈浑身倏地紧绷。 那稍嫌单薄的身子周围瞬间掀起了滔天的怒意,恨不得立刻便杀了凤惜朝。 “放开她?可以呀!”凤惜朝嘴角一扯,眼中划过一道狠厉。 因为容澈而产生的不悦和愤怒仿佛马上就要纾解,他抢走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心,那么他就得死。 不管他是出云的王爷,还是皇子,都必须得浮出惨痛的代价! 凤惜朝冷冷一笑,伸手捏住云清浅的下颌,将她的俏脸转向了容澈,“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什么都好说。” “唔!”下颌的青紫处再次被凤惜朝施力,那传来的疼痛感让云清浅低低的闷哼一声。 听到云清浅的低呼,容澈只觉得仿佛有人正在用利刃一刀刀剜着他的胸口。 “你想怎样?”紧握着拳,容澈一双眸子死死的定在云清浅的脸上,冷声问道。 “你当真以为出云摄政王有多了不得么?可以随意抢走别人心爱的女人嘛?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狗屁摄政王,在我眼底什么也不是。”凤惜朝抬起头赤红的双眸里面闪过一抹恶毒,他冷冷的开口道,“你现在跪在我的面前,才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不……”云清浅面色一白,条件反射的出声阻止。 虽然她与容澈相识不过月余,但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面,她与他同生共死过,也算是对这个摄政王有几分了解。 表面的凶狠毒辣,还有雅痞调笑,甚至神经质一样的脾气,那都是他的保护色。 在那些假面具之下,他拥有着云清浅都无法猜想得到的实力和自负。 像容澈那样犹如谪仙一般高贵的男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么能跪在凤惜朝这种无耻下作的人面前? “容澈,我不准!” 云清浅清冷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和慌张,几乎是用喊得说出了这句话…… 望着云清浅惊变的面色,还有那眼底掩饰不住的惊慌担忧,容澈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面竟然是泛起了一抹暖意和安抚。 那深邃的眸子微微一闪,仿佛是因为云清浅这一声担忧的呼唤而感到欣慰。 这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吧? “怎么,不愿意了?”凤惜朝捏住云清浅脸颊的力道松了松,那被灼伤的右脸扯出一抹笑意,看着却是无比的狰狞可怖,“浅浅,你看看,这样的男人连为你下跪都不愿意,值得你喜欢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袭火红色长袍的容澈脸色不变,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更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这就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一样。 “不……”望着那一抹即便是跪着,却也昂然屹立的身影,云清浅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突然捅了一刀似得,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意。 还记得上辈子,有一次队伍里面出了内奸,害她被擒。 就算是面对再毒辣的酷刑,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可现在,不知为何,那双漂亮的眸子一酸,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没想到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摄政王竟是个痴情种呢!”凤惜朝冷冷的看着容澈,他明明就是在自己的逼迫之下,卑微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可为什么那张脸上却没有一丝屈辱和不甘流露出来呢? 第124章 我不要你死 心中不悦,再看看身边的云清浅已经泛红的眼眶,凤惜朝更是觉得心头如火烧火燎一般,气愤不已。 “你的要求就这样吗?”容澈漠然地看着凤惜朝,眼神瞄向云清浅时,眸光微闪。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胸腔里面那颗的心并不如表面那般的平静,他的身体紧绷着,就怕凤惜朝会伤害她蠹。 凤惜朝能够排上圣域三大公子,凭的不仅仅是那高贵的身份,还有完美的长相。 论武功修为,他与容澈亦是有得一拼的髹。 那日在右相府,他一心要夺云图,所以才会让自己受伤。 而这一次,他有云清浅这个筹码,再加上他刻意防备,想要硬碰硬的将云清浅救下来成功率太低。 而此刻容澈的脑袋里面也是转的飞快:他刚刚到达桃花坡的时候,就发现了捆在云清浅身上的并不是一般的绳索。 那库兰藤十分诡异,不但天生就是玄铁的克星,而且还有一种最可怕最诡异的特点。 但凡是被库兰藤困住的人,越挣扎那藤就会缩的越紧。 若是在这过程中磨破了皮,让它接触到血肉,它会吸食血肉愈发坚实,到最后还会长入血肉中去…… 这一次凤惜朝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看来是早有预谋。 他可以赌,赌凤惜朝爱云清浅,所以不会真的伤害她,然后他就可以强行将云清浅救下来。 可是,那个人不是别人,那是云清浅啊,那是他心尖尖上的肉啊。 他怎么可能会拿她做赌注?就算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算,他也会因为那百分之一而放弃。 容澈那一双凤目如今犀利无比,如一柄柄利刃落在凤惜朝的身上,仿佛只要他一动,他便就扑上去,将他撕个稀巴烂。 望着容澈那张平静的脸,凤惜朝只觉得窝了一肚子的火。他反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来,扔到了容澈的面前。 犀利眼神射向那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那阴冷的脸上划过一抹寒意,“把匕首捡起来,然后刺你的右腿。” 冰冷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又包含着满满的恨意。 “住手,”云清浅愤怒的大吼出声,从穿越到现在,再离奇的身份,再凝重的迷雾都没能让她产生过害怕。 不管在面对什么场景,她都能淡然处之,唯独今时今日,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看来她还不够狠心,才会对凤惜朝放松了警惕,才会让自己成为要挟别人的筹码。 这,将会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而这一次,容澈若是因为而丧命,那也将会是她云清浅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云清浅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嘶吼道,“容澈,不用管我!你要是敢听他的,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 “闭嘴!”云清浅的话成功的激怒了凤惜朝,那一双赤红眸子就像是毒蛇信子一般,仿佛要将云清浅给吞噬了。 他倾身靠了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握住了云清浅的下颌,“浅浅,你知道吗?你越是这般心疼他,只会让我更加不高兴,只想让他死的更快!” “凤惜朝,他敢动她试试看!”容澈冷声说道,冷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凤惜朝放下手,扭过头去,却撞上了容澈那几乎能够让人周身血液瞬间凝固的冰冷眼神。 这种目光太过阴鸷,就连此刻被心中***所掌控的凤惜朝也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震。 缓缓的抬起头,他强自镇定地笑道:“怎么?心疼啦?” 他嘴角轻扯,脸上浮着诡异的笑: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悦和烦闷急需发泄,但是他却莫名的平静了一些。因为就在刚才,就在容澈下跪的时候,他知道了容澈一个致命的弱点。 只要有云清浅这张王牌在,容澈就算有滔天的本领那又怎样?他根本就不敢对自己怎样! “我们的摄政王是聋了吗?我刚才说让你用匕首刺你的左腿,你没听见么……” 话说着,凤惜朝缓缓伸出手来,从云清浅细致的下颌滑到了她白嫩的脖颈之上,然后右手一紧,掐上了她的喉咙。 “不要……”不顾脖颈上越缩越紧的手,云清浅急着要阻止容澈。 “浅浅,别说话、别挣扎。”容澈那双漂亮的凤眸在对上云清浅的时候,划过一抹温柔。 他急急的安抚着那几乎要疯狂的人儿,就怕凤惜朝那个疯子会伤了她。“左腿是吧?”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容澈扬起手,那闪着寒光的匕首迅速往下刺落── “不──”云清浅声嘶力竭,曾经所向披靡的的她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入容澈左腿,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响,鲜血立即喷出,而她的泪再也忍不住掉落,“容澈……” 容澈身形未动,甚至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只是那原本就苍白的面上血色褪尽,透明的如同一张上好的白纸。 那鲜红的血将身上的红色长袍染成了暗红色,如暗夜绽放的诡异罂粟。 容澈淡淡的对云清浅微微一扯嘴角,安抚着她,“别哭,我没事。” 云清浅摇头,说不出话来,头一次感觉到了心痛的滋味。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此刻,她甚至痛恨起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心软来,如果早听了碧儿的话,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凤惜朝大笑,“啧啧,面不改色呢!真让人敬佩呀!……再来刺右腿!” “不要……”云清浅哭喊,愤怒地吼着。“容澈,你敢再伤害自己,我绝不会原谅你!” 容澈那一双漂亮的凤目淡淡的扫了云清浅一眼,虽然只有一眼,云清浅却像是突然茅塞顿开一般,在里面读出了太多太多的情愫。有安抚,有温柔,更多却是情谊。 透过迷蒙的泪眼,云清浅仿佛读懂了容澈对自己的那一片情谊。 就是因为他这样,才会让自己这个自以为冷血无情的女人一次次的,在连自己也不知情况下,与他一同沦陷下去了。 只是对于云清浅愤怒又心疼的嘶吼,容澈却是听而不闻,他倏地拔起匕首,大腿上顿时鲜血喷涌。 而他却面不改色地再往右腿用力一刺── “然后呢?”冷眸静静看着凤惜朝,容澈那张绝世俊颜上依旧冷艳如冰。 原本还无比张狂的凤惜朝被他看得发毛,心中莫名一虚,他冷哼一声,镇定地道:“再刺你的左臂!” “不要!”云清浅疯了一般地挣扎,再也顾不得脖子上紧紧扼住的手,那细致的脖子立刻被勒出一道血痕。 凤惜朝面色一黑,心中满是心疼,可赤红的双目在看到云清浅那样的奋不顾身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心中的嫉妒又疯狂的燃烧了起来。 “浅浅!不要动!”看到云清浅那样不顾一切的挣扎,容澈紧张地吼出声。 那库兰藤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若是因为她的挣扎让那库兰藤伤了她,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 “该死!”云清浅的挣扎让凤惜朝差点控制不住,低咒一声,伸手点住她的穴道。 “放开我!”云清浅双目迷蒙,怒不可遏的怒斥。 “浅浅,你不可以为他求情哦!”凤惜朝冷哼,转头看向容澈。“容澈,不想你心爱的女人死的话,就赶快刺你的左臂!我倒要看看传闻中那个冷血无情的摄政王到底能挨几刀。” 见云清浅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容澈总算松了口气,颤着手,迅速将匕首刺进左臂。 云清浅紧紧地咬着唇,娇嫩的双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丝。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容澈,她只能绷着身体,泪眼蒙眬地看着他。 缓缓的将那匕首拔出来之后,容澈冷冷地看着凤惜朝。 他邪魅的挑眉,薄唇勾起一抹笑,鲜血不住从伤口溢出,俊庞发白,可却笑得自在。“再来呢?右臂是么?” 说完,他冷着一张俊颜,毫不犹豫地又将匕首往右臂一刺。 “你!”凤惜朝瞪着容澈,心里发寒,明明是他胜券在握,可却莫名感到惊惧。 那不怕死的模样,让凤惜朝一阵恐惧,声音不由自主地抖着。“你、你这个疯子!” 抖着手,容澈伸手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那强行撑起来的身体也整个软倒,无力地喘息着。 凤惜朝看着容澈,一袭耀目的大红色长袍此刻已经几乎要被鲜血浸透。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击力了,可为什么,当自己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时,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恐惧来呢? 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云清浅,凤惜朝胸中的妒意瞬间燃了起来,他松开云清浅,缓缓地朝着容澈那边走了过去。 原本满腔的妒意,在看到瘫软在地上的容澈之后,化作了报复后的快意。 他抬脚在容澈身上推了推,闷哼一声,蜷着身子,不发一语,鲜血汨汨冒出,将他的衣服全染红了。 “容澈,就算你是出云摄政王那又如何?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男人,当一个女人成为你的软肋之后,你就再也不是无敌的了。”凤惜朝冷冷的看着容澈,嘴里吐出恶毒的话语。 “你不过是一个放养在外面的便宜王爷,你当真以为你能跟我斗吗?如果你安安心心地躲在摄政王府,也许能够平安过完下半辈子,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抢了我心爱的女人。觊觎我东西的人,我从来就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凤惜朝一边说着,掌心已经凝聚了一团内力。 那毒蛇般的目光落在容澈那张尽管苍白,却依旧倾国倾城的脸上。他缓缓的抬起右手,眼看着那凝聚了十成内力的一掌就要朝着容澈面门上击过去…… 就在凤惜朝那一掌即将袭上容澈那张绝美面庞的时候,云清浅竟然是如同一道幽灵似得,从库兰藤中滑了出来—— 那矫健玲珑却又轻快无比的身姿,犹如一只被困许久的豹子。 悄无声息,却又带着浓浓的杀意。 在庆功宴上的她傲世而立,张狂不已,也未曾迸发出如此骇人的杀意。 那鹰一般的目光,那豹一般灵巧的身姿,叫人不敢置信:那个人真的是那个草包云清浅吗? “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觊觎我东西的人,从来就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伴随着凤惜朝冷酷无情的声音,那凝满内力的掌风已经朝着容澈脑门上击了过去。 这一掌,容澈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而且这一掌下去,他的天灵盖也会粉碎,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明明就是必死无疑的人,凤惜朝却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他嘴角的那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悲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反复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那色胆如水的薄唇轻轻一掀,轻轻吐出几个字来,“那可未必!” 也就是在容澈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凤惜朝还来不及细品其中的深意,就陡然觉得胸口一空。 下一瞬,耳边却是传来了云清浅清淡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那我有没有告诉过凤惜朝太子,伤害我心爱之人的人,也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云清浅的话音落下之后,凤惜朝才感觉到自胸口扩散开去的那一股彻骨痛意。 他全身发颤的抽搐着,不敢置信地低下了脑袋。 一颗鲜活的心脏正被云清浅的软剑托刺穿,喷涌的鲜血四射,染湿了他那一袭滚金的长袍。 要多快的身手,多干净利落的动作才能在别人感觉不到的情况之下,直接将人的穿过别人的胸口。而且对方还是凤惜朝那样一个高手? 不敢置信、惊恐、惊诧,各种复杂的表情僵在了凤惜朝的脸上。 他怒吼着一个转身,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体从云清浅的软剑中拔了出来,鲜血四溅,染红了满地的桃花。 原本赤红的双目逐渐失去了焦点,却依旧落在云清浅身上,“你、你怎么——” 云清浅一双清眸里此刻已经卷起了滔天的骇浪,周身更是散发着不属于人类的死亡气息。 凤惜朝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可目光却恰好落在云清浅还在轻轻发颤的双手之上。 那一双可以媲美瓷器的细致双手已然是血肉模糊,那十指几乎能够看到指尖的白骨。 “怎么——怎么可能——”凤惜朝浑身抽搐着,目光艰难地转向了那颗绑住云清浅桃树…… 那颗桃树根部,沾染着血迹,一些树皮木屑杂乱无章地掉落在地上,而那些木屑和树干之上,亦是留下了斑驳的血迹。 天呐,这个女人为了脱身,竟然用徒手将那颗桃树的树干抠掉了一大半。 刚才的那一击几乎费劲了云清浅全部的力气,因着这具身体残余的感情,之前她对凤惜朝留了一手。 可是她却忘记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这句话,许是上辈子太过艰辛,让她竟然对这辈子的平静日子充满的眷恋。 而这费尽全力的一击,让云清浅重新变成了上辈子那个冷血无情的特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这一击,如果不能要了凤惜朝的命,那她与容澈就要赔上两条命。 面无表情的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凤惜朝,云清浅手上一松,整个人亦是虚软的跌跪在了地上, 凤惜朝绝望的瘫在地上,目光扫过云清浅的双手,自己那颗依旧还在跳动的心,掉落在了那满地的桃花瓣之上…… 凤惜朝抬头望着满天飘舞的桃花雨,没有心,就不会心痛。 “为、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誓言——”凤惜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去握住逐渐模糊的云清浅,带着满满的不甘和不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瘫倒在地上的容澈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无情地看着失去生气的凤惜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云清浅。 “浅浅,你受伤了。”好不容易走到云清浅的身侧,他脱力的跪倒在她身侧,那满是深情的黑眸心疼地看着她颈上的伤痕。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云清浅的血肉模糊的双手,望着那几乎能看见白骨的指尖,心疼的仿佛刀割一般。 “笨蛋!” 目光触到容澈脸上的心疼,脸上的冷意再也绷不住,云清浅哭吼着,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气得大骂,“笨蛋!你这个笨蛋……” “我知道你很生气……”容澈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想再跟她说话,可失血过多让他一阵晕眩。 云清浅想止住鲜血,可是那伤口太深了,刀刀见肉。 “你这笨蛋!”她看了心好痛,又气又心疼,泪水不断掉落,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伸出染血的手,容澈想拭去她脸上的泪。“对不起……别哭……我宁愿你骂我,凶凶的说要杀了我,也不行看到你哭……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 “笨蛋!”云清浅抓住容澈的手,发现他的手已冰冷,心头顿时一紧,“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回去。” 他的伤口不马上医治不行! “好。”容澈凤目半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想撑起身体,可双腿却一阵虚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地。 “容澈──” 云清浅着急地抱着他,看到他脸上的鲜血,急得眼泪一直掉。“容澈!你醒醒!你这个妖孽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颤抖着手,轻拍他的脸。 容澈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那张泪湿的小脸,轻慢地扯出一抹笑。“怎么又哭了?别哭啊……” 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以前是母后,现在是云清浅。 他宁愿看着她被自己气到跳脚,让后暴怒的说要宰了自己。 第125章 我不会离开他 灵动鲜活的云清浅,冰冷冷静的云清浅,嗜血狂傲的云清浅,每一个她,他容澈都是那么喜欢,喜欢到不能自己。 从第一次亲口说“非她不娶”的时候,容澈就在心中暗暗发誓蠹: 这辈子,他只会无法无天宠她,绝对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 “笨蛋!你这笨蛋!”见他睁开眼睛,云清浅很是激动,却又气他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生命。 “别哭……你没事就好……”容澈笑着举起手,轻轻擦去云清浅脸上的泪。 可是喉头却在这个时候,涌上了一股腥甜,呕出一口鲜血来髹。 “容澈!”云清浅被这一幕吓的心慌意乱,赶紧伸手擦去他的嘴角,可那血却不停溢出,将她的手染红。 怎么回事,刚才那匕首不是外伤吗? 怎么这会会呕血?不是——不是内伤才会有这种反应吗? 湿热的鲜血让她一阵惊慌,上辈子连眼泪都不知道为何物的她,此刻却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不要……” “别……唔!别哭……”容澈想止住她的泪,可胸口却一阵痛,鲜血不住从嘴里呕出。 那从四肢百骸扩散的剧痛让他再也撑不住,举起的手跟着垂落。 这个时候,不可以—— 不可以让云清浅看到自己那个样子! 只可惜过度失血让他再也无法撑起自己的眼皮,整个人沉沉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容澈晕厥了过去,血立即喷而出,云清浅飞快的快速扯破自己的裙摆,绑住他四肢根部,想让血止住,可鲜血却仍不停地往外涌着…… 不!怎会这样?! 她惊慌失措地捂住容澈的伤口,想止住血,可那流出血却不停,甚至将她的手整个染红。 “不……”她明明系住了四肢的大动脉,她才没有慌乱,她现在很冷静,她一定可以救容澈的。 云清浅抬头看向容澈,他的眼已闭上. 那绝世无双的俊颜已然是一片苍白,她感觉到他的体温慢慢的、慢慢的转为冰凉…… “不……” 容澈的鼻已不再呼出气息,只剩下指尖温热的血液。 “不要……”不要这样对她,她活了两辈子,从来就没有被人爱过,也从来没有爱过别人。直到遇到了容澈,是他教会了自己什么是爱,怎么去爱。 上天不可以这么残忍,不可以在她刚刚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将容澈带走,不可以! 云清浅双目赤红,死死的按住他的伤口,“容澈,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睁开眼,我就嫁给你。你不是说不想让我守活寡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我就马上去找凤惜朝,我马上嫁给他!” 见自己连凤惜朝都搬出来,容澈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云清浅心中涌起恐惧,“不要,别,不要——” 她不准!她不准! 她不准他丢下她一个人…… “容澈——” 就在云清浅心力交瘁,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一阵阵焦急的呼唤声。 她艰难地转过头去,在陷入黑暗之前,眼前出现了幽若焦急的脸…… 因为“圣域三大公子之一”的名号,凤惜朝在圣域各国都是有些名气的。再加上他尊贵无比的身份,这一桩案子更是成为了所有国家谈论的话题。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谣传甚至说圣域有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是他们制造了这一连串的骇人听闻的事件。 圣象国师更是特意为此事耗费十年寿命,占卜了一卦:听说是因为有妖女降世,五行被逆转,这一次是西韩的太子,下一次就有可能是别国的太子。 当五国的太子一一被妖女施以妖术迫害致死之后,圣域便会一统,历史也将会被改写。到时候触怒天神,便会降灾于圣域,到时候国将不国,家将不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这一番言论更是引起了圣域所有国家民众的恐慌,大家纷纷猜测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到底是谁。 一时间,整个圣域大陆似乎都被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神秘的色彩! 而谣传,就是为了愚弄那些淳朴的老百姓的,事情真正的真相,却是掌握在那些极少数的掌权者手中。 那日,凤痕赶到桃花坡的时候。凤惜朝已经没有呼吸,更是被人掏了心。 凤痕忍着巨大悲痛将凤惜朝的尸身,狼狈的逃回了西韩。 对于凤惜朝被害一事,西韩皇帝勃然大怒,更是扬言要大军压境,与出云决一死战,以报太子被杀之仇。 而楚太后在听闻这件事之后,也是心有余悸。 原本打算息事宁人,大不了就是个割地赔款,怎么说,人家好端端一个太子死在出云皇城,若说跟出云没有任何干系,说出去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不过在他打算在割地赔款的诏书上盖下玉玺的时候,皇宫里却是哭哭啼啼的闹开了。这个时候,楚太后才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卑劣的凤惜朝以云清浅相要挟,想要杀害自容澈。 在看到容澈只剩下一口气,水玲珑三番四次的哭晕过去之后,楚太后亦是勃然大怒。 非但没有责备云清浅出手杀人,反而是大张旗鼓的说她救下摄政王,要册封郡主。而那一封割地赔款的诏书也是被他撕了一个粉碎。 楚太后这一番举动,摆明了就是不给西韩任何面子。 外人兴许不知道云清浅将要被册封郡主是立下了什么功勋,但是西韩皇室却是清楚的:出云皇帝这么做,就是为了打他们西韩的脸。 西韩并不是只有凤惜朝一个皇子,但是几个皇子中,无论是人气还是功勋,却没有一个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两日过去,西韩皇帝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那个最优秀的儿子已经死了。 他命人将凤惜朝的心脏缝合,将他至于地下冰宫的冰棺之中。并以不腐药汁浸泡尸身,让凤惜朝的尸身保存完好。 凤惜朝的容貌依旧,除了不会说话不会笑之外,依旧如往常一样,甚至身上的肌肤还一如活着那般富有弹性。 西韩皇帝没有在凤惜朝的身上找到云图,后来从凤痕那边得知,凤惜朝竟然主动将云图留给了云清浅,而那个恶毒的女人却知恩图报,反而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儿子。 西韩皇帝望着凤惜朝安详的睡颜,缓缓的说道,“我儿,这个仇父皇一定会替你报。我会亲手撕开那个女人的身体,将云图取回来救活你的。” 一时间,出云和西韩两国剑拔弩张,接壤处分别派有五十万大军压境。 似乎两国都只等着一个借口,或者一个契机,战争一触即发。 而不同于两国边境诡异紧张的气氛,摄政王府里面却是处处都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气息。 两天过去了,容澈的房间房门紧闭,水玲珑已经足足在里面不眠不休的守了两天两夜。 每当摇摇欲坠的云清浅想要进去看一眼,都被水玲珑冰冷的目光挡在了门口,“你还嫌害他害的不够吗?我早说过挨上你就是没好事!” 一旁的碧儿听见水玲珑如此无礼,更是气的一双眼睛都红了。 她冲上去就要骂水玲珑,“你个知道什么,我们小姐也受伤了。” “但是她这个样子像快死了吗?”水玲珑冰冷的小脸上有浓浓的疲倦,但是更多的却是不满和敌意。 不过让她有些奇怪的是,云清浅这个女人蛮横粗暴,若是换做以前,自己这么说她,她早就暴走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云清浅自然是不知道水玲珑心中的想法,刚才水玲珑说了那么多话,她只听到了“快死了”三个字。 她只觉得心口一跳,转身就要朝着容澈的卧房里面冲。 只是她的脚步还没迈开,便被水玲珑一把给拽住了手臂,“你要是想害死他,现在大可以进去,我绝不拦着你。” 水玲珑的话让云清浅苍白的脸血色褪的一干二净,脚下步子顿住了。 她默默的转过身去,在回廊之上寻了这两日常坐着的地方,继续蹲坐着,依旧是一语不发。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是她从一开始就奢望逃脱上辈子那种行尸走肉,没有丝毫感情,只有任务和结果的日子。 所以,在这辈子,在她穿越成为云清浅的时候,即便是身中剧毒,即便是眼前一片迷雾重重,她甚至还是心怀感恩的。 以为,至少她可以有血有肉的好好活一次。 所以,她才会在面对每一次敌人的时候,刻意收敛了自己上辈子的冷血肃杀。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她发现,即便是在这个没有枪支炮弹的古代,人心却是比任何武器都还要恐怖的。 似乎没有料到云清浅会这么容易打发,水玲珑抿了抿唇,转身又回到了容澈的卧室,只留给碧儿和幽若一道冰冷的木门。 倒是碧儿心疼的望着云清浅的背影,从那日开始,王爷昏迷了多久,她就在那坐了多久,不吃不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当一个人的悲伤到了极致,是连眼泪也流不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碧儿不由的红了眼眶:该死的老天,小姐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却又让灾难降临到了王爷身上,就不能让小姐幸福一回吗? “云清浅!” 一阵怒斥从云清浅的身后传了过来,将碧儿唬得一颤。 她飞快的扭过头去,能够看见一袭华服的敏公主正一脸怒意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劲装,只有腰间的雪花绒才戴着一丝女儿气息,腰间的铃铛亦是因为那激烈的动作而撞得“叮当”作响。 碧儿有些担忧的看了云清浅一眼,自家小姐蹲坐在倚栏边上,目不斜视的望着容澈紧闭的房门,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听到敏公主的呵斥声。 看到云清浅这个状态,碧儿下意识的挡在了云清浅的身前:谁不知道这个敏公主最受皇帝和太后的疼爱,若是她发起脾气来,整个京都是个人都要让上她三分。 如今自家小姐认为自己害了王爷,自责不已,这个时候若是敏公主发难,她肯定不会反抗,那岂不是就只有等着挨揍的份儿了。 倒是敏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却见云清浅连正眼没有瞧自己,更是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云清浅,都是你把皇兄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脸待在摄政王府?”敏公主一双眼睛已经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了。 此刻她一脸怒意的指着云清浅,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马上给我从摄政王府滚出去。” 而云清浅却是连眸子都没动,依旧呆呆的看着那红漆木门。 这几日的不眠不休让她精神有些恍惚,她紧张的盯着大门,只要有一点动静便焦急地站起来。 而每次在看到水玲珑冷着一张脸出来的时候,面上的希冀瞬间褪下去,整个人又是失落的坐回去。 往往复复,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就算有几次她昏睡过去,也在木门打开的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这也让水玲珑从一开始的冷嘲热讽,到后面心中生出一丝怜惜来。 有好几次,他都犹豫着是不是要出去,以免打扰了云清浅休息。 察觉到自己的心软,水玲珑又在心中自我催眠:这并不是自己可怜她,而是怕爷醒来之后,找自己的麻烦。 敏公主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因为她和太后也被水玲珑关在了门外,就连一步也没能让她们靠近。 不管她们如何软磨硬泡,水玲珑就是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反正就是不准她们见摄政王。 敏公主有好几次差点扬起鞭子往水玲珑脸上抽了,却被守在门口的吴庸给拦了下来。 吴庸那一张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不带丝毫起伏的眼神落在敏公主的身上。只用一句“王爷不许任何人打扰”就将敏公主给打发了。 敏公主被气的浑身发颤,无奈吴庸是皇兄的贴身侍女。平时就连母后都要给他她三分颜面,再加上水玲珑的叮嘱,让敏公主不得已放弃了想要冲进房间看容澈的念头。 但是见不到容澈并不代表见不到云清浅,今个儿,太后到摄政王府打了一个转,却依旧没有能够见到容澈。 太后急的死去活来,敏公主在一旁也是跟着红了眼眶。 这一口气敏公主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所以,她只能是冲着云清浅去。 可谁知道云清浅现在却是却是一副什么也顾不上的神情,这更是让敏公主气急败坏,“云清浅你不要在这里装模做样。” 岂料她说完这些话,云清浅依旧是纹丝不动。 敏公主本来就因为夜倾心,而对云清浅颇有微词。如今又见她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当即就被点燃了。 她手里的长鞭已经扬了起来,朝着云清浅的身上便抽了过去。嘴里亦是怒不可遏地骂道,“云清浅,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敏公主手上的力道十分,而云清浅却是如同一张雕象一样蹲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一鞭子若是抽下去,云清浅摇摇欲坠的身板,约莫是承受不住的。 这个时候,幽若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右手一扬,便将敏公主手中的马鞭给缠绕住了。 她面上依旧是憨厚的神情,可是眼中却已经泛起了薄怒,“要是敢伤害王妃,就算你是公主。幽若也不会原谅你。” 这幽若看上去十分单薄,可手臂上的力道却比这出云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大。他这一缠,更是将敏公主手中的长鞭缠得纹丝不动,任凭她怎么拉扯都无法将那长鞭挥出去。 敏公主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看见幽若眼中冰冷的神情心中有些害怕。可是,越是害怕心底却越是愤怒。 她干脆将手中的马鞭一扔,绕过幽若,冲到了云清浅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便道,“你明明跟凤惜朝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皇兄?现在将他害成这个样子,你心满意足了吗?” 一旁的碧儿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绕到了云清浅的面前,替她辩解道,“敏公主,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是我们家小姐亲口拒绝了凤惜朝太子的情谊。而且这一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家小姐也不愿意。你们光光只看到,摄政王受伤了,却没看到我们小姐为了救王爷那双手都差点废了。她也是受害者,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这不公平。” 敏公主没有料到云清浅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如此伶牙俐齿的丫鬟,一时间她也被碧儿堵的说不出话来。 便在这个时候,一直呆呆的坐在地上的云清浅却是突然开口了,“你不用赶我,我不会走的。” 见云清浅的话说的理直气壮,敏公主差点被气了一个仰倒,她不敢置信的问云清浅,“你说什么?” 此刻的云清浅那双明媚的眸子里面总算有了焦点,她淡淡地看向了敏公主,说道,“在确定容澈平安无事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敏公主有些不敢置信地笑出了声,“他现在都躺在床上,那个样子了,你还说他不会有事?” 云清浅表面上平静,心中却是被敏公主,这句话刺的一抽,娇嫩的双唇里面吐出淡淡的几个字来,“等我见到他安然无恙的时候,不用你赶,我自然会回去。” “你这个女人……”敏公主被气狠了,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看着云清浅,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紧闭合着的红漆木门却是“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众人的注意力也在这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群人下意识的扭头将目光递了过去。 只见那缓缓打开的门后,一张苍白却又绝世无双的俊颜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第126章 我爱你 126、 即便是身负重伤失血过多,那张苍白的脸上却还是勾出了一抹散漫的笑容。而那双漂亮的凤眼里面,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满。 “我好不容易才将我的小媳妇儿哄到手,是谁说要赶她出去的?”那色淡如水的薄唇里面吐出这几句话来,温和的目光毫不迟疑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髹。 原本最是讨厌容澈这不将任何事情、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散漫态度的云清浅,此刻却像是看见了寒冷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而容澈那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更是让她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蠹。 原本已经在挤不出眼泪的干涩眸子里面,瞬间就湿润了,云清浅只觉得鼻子微酸,眼匡泛红。 这两日坐在那个角落里面痴痴的期望着,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打算等容澈醒过来的时候告诉他。 可如今容澈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云清浅却只能这样痴痴的看着,憋了满肚子的话竟然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原本气急败坏的敏公主在看到了容澈之后,更是喜极而泣,她哭着朝容澈那边冲了过去,想要将皇兄一把抱在怀里,却又不敢触碰他的身体。只能是呆呆地站在他的面前,任凭眼泪滑下,“皇兄,你怎么样了?” 容澈那双眸子定定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这一眼只有一瞬,却仿佛看了一万年之久。 他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来,点头道,“我没事。” 说着这话,容澈更是撑着虚软的身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迈向了云清浅 云清浅此刻无比的想要冲到他的面前,可是脚下却像是灌了千斤石头一般,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容澈一袭素白的长衫,如泼墨一般的长发柔顺的散开在肩膀上。那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病气,却更显得如梦似幻,不像凡间的人儿一样。 身边的吴庸飞快的冲到了容澈的身边,一把搀住了他的右手。 将虚软的他送到了云清浅的面前。 望着那张妖孽的脸,还有那色淡如水的薄唇勾出来的淡淡笑意,云清浅只觉得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于美好。 她眼眶发红,瓮声瓮气的说,“你醒了?” 容澈那双漂亮的凤目里面,在这个时候扶起了一抹淡淡的雾气。 他望着云清浅,同样也是极轻的道,“嗯,我醒了。” 短短的两句话,不需要再多的语言,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着,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两个人互相存在在彼此的视线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澈已经有些撑不住,他双腿虚软。 那单薄的身子轻轻一晃,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云清浅下意识的伸出了双手,将容澈的身子拥在了怀中。 耳边也吹来了一阵暖暖的微风,伴着容澈那醇厚的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嗓音,带着无限的魅惑,“现在我醒了,你还要走吗?”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敏公主一眼,却没有回应。 敏公主也被云清浅的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当初因为夜倾心的关系她对云清浅多了几分狐疑。 但是刚才,碧儿的一番话却是让她心中又有了一丝犹豫。她心疼容澈,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说玩弄他欺骗他,所以才会在凤惜朝出现的时候,对云清浅从一开始的欣赏转成了敌对的态度。 京都虽然是出云的国都,但是在这个国都里面,却是藏不住任何秘密的。 当初凤惜朝三番四次的进出右相府,而且还大张旗鼓的选了京都最名贵的花卉,送到了云清浅的手中。 光凭着这几点,就已经足够在京都掀起一股谣言了。而就是因为这些谣言,让敏公主对云清浅的风评又降了一些。 之前听说是云清浅亲手杀了凤惜朝,而且若不是她出手,容澈也可能就要被凤惜朝所害。 刚开始听到这些,敏公主还是不那么相信的,因为既然凤惜朝会对云清浅表白,就说明他们之间过往的确是有过一些交集的。 可如今事实摆在了眼前,而且容澈醒来,要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云清浅。 自己这个皇兄虽然性格怪异,但是性子却是十分倔强,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就算是全世界的人反对,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 就像面前这个差点害的他丧命的云清浅,也许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他心甘情愿的吧! 这也让敏公主不得不相信了:云清浅或许真的是为了救容澈,才会失手杀了凤惜朝。 而如现在容澈问了云清浅这么一番话,摆明了就是要表明他的态度,顺带打自己的脸。 敏公主面上带着一丝尴尬和不甘心,最终却还是将头缓缓地低了下去。 倒是云清浅嘴角微微一扯,“我自然是还要回去的。” 这话让容澈面上微微一凝,敏公主和水玲珑更是陡然的变了脸色。 敏公主心中郁闷,嘴上更是不依不饶,“云清浅你不要得寸进尺。”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敏公主一眼,“我云清浅从来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犯我三分,我必除之以后快。” 这一番话,让敏公主的脸上微微一白。再看云清浅的时候目光里面已经多了几分畏惧,因为她可是听说了的,那个西韩的凤惜朝太子,是被人活生生的掏了心,才慢慢死去的。 云清浅这个女人,面上冷的跟冰块一样,心也是恶毒如蛇蝎。 能够如此干净利落地了解一个男人的性命,就说明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刚才自己对她的那番态度,恐怕已经被她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如今容澈一醒过来她更是有了靠山,以后该不会借机要找自己的麻烦,向自己报复吧! “为什么要回去?”容澈的语气里面已经带着一丝委屈的意味,那轻柔的声音叫人听着胸口一酸,忍不住想要将他护在怀中小心呵护,“你说的话我可是都听见了。你说只要我不死,你就嫁给我。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女人,你说话不能不算数。” 第一次,云清浅在看到容澈耍无赖的时候,只有心疼,甚至连板起脸的想法都没有了。 眉目柔和的撑起容澈的身子,她轻声道,“我换身衣裳,马上就过来。” 容澈原本还瞪着云清浅爆发,却冷不丁听到她轻柔的话语,心中瞬时柔成了一滩春水。 那双漂亮的凤目瞪的像小鹿斑比似得,带着几分纯真和无辜,“说话算话?” 云清浅无奈的点头,“嗯。” 见云清浅如此顺从,容澈竟然有一丝不适应了。 不过此刻,四肢上传来的痛感,早就已经被心窝子里溢出来的甜蜜所代替。 心中更是琢磨着,早知道挨几刀子就能让云清浅爱上自己的话,他早就—— 在目送云清浅她们离开之后,容澈原本还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脸上,突然就阴暗了起来。 他默不作声的低着头,任由吴庸和水玲珑将他搀扶进了房间。 而敏公主见容澈似乎已经恢复神智,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楚太后。 直到水玲珑将那一扇红漆木门给阖上之后,他原本紧绷着的身子陡然一松,整个人也是虚软瘫在了床上。 看到他双臂上隐隐渗出来的血丝,水玲珑心中一紧,正打算凑过去检查伤口,那双手才刚刚触到容澈的中衣,便觉得一股湿滑的触感随之而来。 水玲珑脸色一白,这才发现容澈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整个人就如同刚刚从池子里面捞上来一般。 他心疼的看向容澈,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孔上挂着压抑的痛苦,额头上也是细细密密的冒出了汗水。 “真是作孽!”水玲珑面带不虞,没好气的吐出一句话来,手上的动作却是极轻极细致的。“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容澈此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就连一抹笑容也扯不出来了。 自然,他也没有办法回答水玲珑的话。 也许等到水玲珑有一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他就会明白,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了。 这几日,他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是耳朵却依稀能够听到外面世界发生的声音。 从他能感知到外面一切的时候开始,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睁开眼睛,想看看云清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只可惜眼皮太重,太累,不管他多么多么的努力,眼睛依旧是酸涩难当,根本就无法睁开,也无法给予别人任何回应。 直到今天听到了云清浅和敏公主在外面的争吵,知道她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门外,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爱一个人是甜蜜的,但是如果自己的这份爱能够得到对方的回应,那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事情。 他甚至无时无刻都在期望着自己这份爱,能够得到云清浅的回应。 可是今天在看到云清浅从未展现过的温柔时,心中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他希望云清浅是真心爱自己,而不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对自己产生同情。 知道容澈没有力气回应自己,水玲珑低头细致的替他处理伤口,嘴上也是喋喋不休的说着,“这几日正是关键时刻,若是再多一刀,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刀刀见肉,你还真对自己下的了狠手。” 在外人的面前,水玲珑与容澈素来都是以主仆相称,但是私底下,两人的关系却是如同朋友一般。 容澈能够活到今时今日,有一大半的功劳是属于水玲珑的。 一阵抱怨完了之后,水玲珑这才将话题重新转回到了正轨之上,面上也是多了几分凝重,“衔玉飞鸽传书,这两日他便会亲自到出云来。” 容澈面色一动,一双清澈的眸子狐疑的看向了水玲珑,正打算费力的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把给压下了。 “你只用听着就好。”水玲珑缓缓的说道,“当初她取了你的一些血想要去研究,这几年却一直没有研究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前阵子,我将沾有云清浅血的布料给他送了过去,没料到那个怪老头竟然有了一些发现。他可能找出能够解毒的药材来了……” 一听到云清浅的名字,容澈原本淡淡的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带着慢慢希冀的看向了水玲珑。 而水玲珑却是在这个时候,将一根纤细的银针缓缓的没入容澈的虎口。没多久,容澈整个人便虚软的睡了过去…… 望着他安详的睡颜,水玲珑微微皱眉,“只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这话之后,水玲珑才缓缓的退出了容澈的卧室。 一直守在门口的吴庸听见响动,便开口问道,“爷怎么样了?” 水玲珑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再好好养着就行。” 吴庸听了这话,紧绷着的脸上也微微松了一些,不过下一秒,那眉头又蹙了起来,“那这几日,他还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水玲珑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来:就是因为容澈那个不愿意为人所知的样子,他这几日才会和吴庸死守着门口。就算是太后几乎要哭晕过去,他们也未曾放任何人进去。 “这几日应该不会了,”水玲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好几天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觉了,现在回去补补眠。” 说着,他有回头指了指那紧闭着的房门,“他应该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会儿了,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 在摄政王府守了这么两天,不吃不睡的。那个时候因为容澈并没有醒,所以她才有个信念一直坚持着。 如今容澈身体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云清浅这个时候只觉得几天以来的疲倦,瞬间涌了上来,让她几乎要招架不住 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洗了一个澡,云清浅便躲进了自己的闺房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清浅的房间里面,一道歆长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潜入。 那身影如同一个鬼魅,缓缓地挪到了云清浅的床头站定。透过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唯一能够看清楚的,便是一那双狐狸一般的黑色的眸子。 那竟然是一个男人! 男人缓缓走到云清浅的床头,望着她睡得安详的容颜,黑色的眸子里面划过一抹不舍。 就这样,看了好半响。 那柔和的月光透过薄纱洒在屋里,也在云清浅绝美的小脸上镀上了一层光晕。 那如同上好瓷器一般的肌肤,还有粉色的莹润双唇,还有长且浓密的睫毛,看在男人的眼底,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这一幕幕,看的男人微怔,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缓缓地朝着云清浅的脸上触了过去。 那微凉的触感在碰到云清浅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细致的肌肤,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他用指尖轻触着,竟然生出了一丝流连忘返。 也就是在这一瞬,原本还沉睡着的云清浅突然周身气息一蹙,眼睛下意识的就睁开了。 这是她多少年来就养成的习惯! 云清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旋转开了手边的软剑,朝着身边的男人袭了过去。 可恶,这两日守着容澈,实在是累坏了,所以才会让陌生人有了可趁之机。 只是,那男人仿佛在云清浅睁开眼的那一瞬就察觉到了。 待到她出手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闪,便闪到了窗口之下。 云清浅屏息凝神,借着狡黠的月光,总算是看清楚了来人了的容貌。 美眸对上那一双淡褐色的眸子,云清浅皱眉,冷冷的开口,“师傅,私闯女子闺房,这要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是会大打折扣!” 见云清浅一眼便将自己给认了出来,公子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几日你的日子过的太精彩,为师才能过来看你呢!”公子炔说着戏谑的话,周身的气息因为云清浅的苏醒而放的散漫了一些。 公子炔会知道自己的事情,云清浅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她好奇的是,他若是想见自己,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她,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偷偷潜进来? 还有…… 她明明记得自己窗外好像是有个人盯着的,难道吴庸连他都挡不住? 公子炔眉目飞扬,一眼便看穿了云清浅心中所想,“不用看了,吊在你屋檐下面的蝙蝠正被李准缠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脱不开身的。” 云清浅蹙眉:公子炔半夜潜进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手心一挽,将那软剑给收了回去。 玲珑的身子上只穿了中衣,却依旧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床头,看向公子炔,“师傅找我可是有事?” 云清浅身材姣好,如今一袭雪白的中衣更是将人儿衬得愈发纯洁细致。 此刻,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叫公子炔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心跳擂鼓。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挪开,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今夜便要离开——” “所以你这是来向我道别的?”云清浅开口打断了公子炔的话。 可是那张俏脸上却是挂着一幅“我们根本就不熟完全就不需要半夜三更道别”的表情。 公子炔浓烈的目光里面带着一丝炙热,“差不多,算是一个短暂的道别。我曾经说过,我们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云清浅有些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对于他这种莫名其妙的霸道宣言,感到无力。 “这是其一,”他望着夜阑心灵动的表情,心中有些奇怪。虽然他认识云清浅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自认为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第127章 你怎么才来 这个女人乖张跋扈,张狂不羁,从来不会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 这样一个冷血冷酷的女人,今个儿晚上却是让他瞧见了一些细微的不同。 眉眼之间少了一丝冷意,却多了几分柔和。相较于以往的冰冷孤傲,如今却是多了几分灵动之美,却亦是这般动人心魄蠹。 “那其二呢?”云清浅微微眯起眸子,眼底射出一抹不悦的冷光。刚才她正睡得舒服,这个家伙竟然将她吵醒了髹。 “其二——”公子炔这个时候,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也渐渐冷了下来。 公子炔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奢望能够得到云清浅的回应。他嘴角一扯,勾出一抹笑来,“浅浅,你当真选择跟容澈在一起?” 见公子炔突然转了话题,云清浅抬起眸子,直直的看向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容澈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公子炔那双淡褐色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复杂。 云清浅淡淡的开口,“他是简单还是复杂我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要知道他是否真心待我,这便足矣。” 公子炔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和不甘。 不过这些情绪转瞬即逝,他随即勾起一抹孤傲的笑容来,“跟着他,你们往后的路会无比艰难。” 说完这话,公子炔身形一闪,整个人如同一道鬼魅似得,瞬间窜出了窗外。 满屋只余下了他身上淡淡的青草气息,若不是这味道淡淡萦绕,云清浅仿佛要以为刚才压根儿就没有人来过。 也就是在公子炔跃出去的那一瞬,吴庸已经闪到了云清浅的窗口。 他完好无损,只是有些气息不稳,“王妃,你没事吧?” 云清浅淡淡点头,“我没事。” 吴庸听到云清浅稳稳的回答,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面。 方才那个黑衣人明显就是要缠着自己,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计。 吴庸生怕云清浅出事,若她掉了一根头发,恐怕主子便会要扒了自己一层皮! 倒是重新躺下的云清浅却是有些睡不着了,刚才公子炔所说的话在她心中投下阴影:“容澈……” 第二天一早,云清浅便领着碧儿,两个人驾着马车一并到了摄政王府的门口。 不过就在她们刚刚将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碧儿便眼尖的瞧见了,路的另外一侧,一辆豪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那暗红色的马车,八宝顶盖上面,镶着琉璃珍珠,暗红色的流苏在马车的四周缠绕着,一看便知道是那个王孙贵胄的。 碧儿心中有些犯酸,她酸不溜秋的对云清浅说,“王妃,看来心疼咱们王爷的可不止你一个呢。” 云清浅今日穿着一袭淡黄色的长裙,腰封细致,将她高挑的身量拉的更加修长。 没有了往日的凌厉,此刻的云清浅面上平静淡泊,更是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淡淡的抬眼扫了一眼那辆马车,嘴角轻轻一弯,“摄政王府大门敞开,想见他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哪能管得着?” 见云清浅压根儿就不介意的样子,碧儿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不服气的开口,“人家还不是替王妃着想吗?咱们王爷,长得如花似玉的,多少女的在外面惦记着呢,难道王妃就不担心吗?” 碧儿说的可是真心话也是事实,容澈如今在东陵,乃至整个圣域大陆,都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再加上他的身份尊贵,这更是让那些未婚的少女蠢蠢欲动,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进摄政王府。 云清浅不置可否,她缓缓地走到摄政王府的门口,清淡的目光朝着碧儿递了过去。 碧儿会意,连忙上前敲响了大门。 不料等了好半响,直到碧儿第三次敲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门房才姗姗来迟。 只见那三人高的宏伟木门缓缓的被人打开一条细缝,一颗脑袋谨慎地从里面探了出来。 碧儿来过摄政王府几次,却没有见到这个门房。觉得他有些面生,碧儿不免蹙起眉头不悦的开口抱怨,“怎么这么晚才来开门?” 倒是那个门房,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们又是谁呀?” 碧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清浅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看向这个门房,理直气壮的问道,“你长了眼睛没有?连我身边的这位都不认识?” 门房听了这话,更是将鼻孔翘上了天。“整个东陵这么多人,难不成是个人都要认识你们两个吗?” 碧儿被这话气了个够呛,她伸手指着身边的云清浅,气愤的道,“这可是摄政王未来的王妃,还不赶紧给我让开,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耽误时间。” 谁知道就算碧儿报上家门,门口的门房脸上还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可真是好笑!这几天,说自己是摄政王王妃的女的可真不少,今天早上就已经来过十波了。” 碧儿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什么?竟然有人敢冒充我们家王妃,还要不要命了?” “别嚷嚷了,”那个门房望着气急败坏的碧儿,轻蔑的说道,“我们主子吩咐过了,不许放别的女人进来。你们赶紧走,别在这里招摇撞骗。” 碧儿原本就是一个火爆的脾气,如今听到这个门房狗仗人势,更是气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 “你这个蠢货,若是叫摄政王知道你敢拦我们家王妃,非宰了你不可。” 倒是云清浅这个时候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她缓缓地上前两步,声音清淡,“这话可是摄政王亲自说的?” 门房缓缓抬头看了云清浅一眼,这位少女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但是,那周身的气派,却比之前来的那几拨女的要高贵典雅了许多。 再加上她如今与自己说话不卑不亢,字里行间更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尊贵,莫名的让人多了几分压力。 那门房下意识的收敛了刚才对碧儿的不礼貌,说话的时候竟然也恭恭敬敬了起来。“倒不是摄政王亲口吩咐的——” 见这门房说话吞吞吐吐的,碧儿更是气得上前就将他推了一个趔趄,“咱们家王妃,可是摄政王的心头肉,你有什么资格把她挡在门外?” 那门房本来身体单薄,又禁不住碧儿这突如其来一个用力地推搡,整个人打了一个滚便朝身后摔了过去,疼得他“哎哟,哎哟”不停的叫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房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刁蛮,骄傲和颐指气使,“他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这话是我说的。” 望着缓缓的被打开了一些的大门,云清浅和碧儿两个人顺着刚才那道声音朝摄政王府的院子里面看的过去—— 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圣象国服装的巫宁公主。 此刻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和骄傲,在看向云清浅的时候,目光里竟然带着几分轻视。 刚才那个门房在看到巫宁公主之后,也是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朝她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奉承道: “见过公主,这两个人蛮不讲理,非要进来,奴才怎么拦也拦不住。” 巫宁公主也是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淡淡的吩咐道,“行了,你下去吧,这里我来应付。” 碧儿从来只认云清浅一个人当做自己的主子,如今瞧见另外一个女人竟然在摄政王府里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 而且还吩咐下面的人,挡着自家王妃不允许她进入摄政王府。 她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哪里管得了她是不是什么圣象国的公主,当即冲到了她的面前,“巫宁公主,这里可是摄政王府,想耍小姐脾气恐怕搞错了地方吧。” 巫宁公主才不关心这些,此刻她在摄政王府那就足够了。 因为那可是皇帝下的旨意,就算她云清浅有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那也是只能接受的。 “我有没有搞错地方,这个事情你家王妃应该比你更清楚。”说着这话巫宁公主更是将挑衅的目光,瞪向了云清浅。 原本她还等着云清浅的回应,因为她可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只要云清浅一开口反驳,就能将她羞辱到尘埃里去。 可偏偏,这个清冷的女人竟然连正眼也不瞧自己。 她只顾着缓缓迈开步子,朝着后院走了过去,嘴里还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容澈还没清醒过来呢,不然怎么连一些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巫宁公主知道这个云清浅素来就是目中无人的,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将自己比喻成花猫阿狗。 身边的碧儿也是“扑哧”一声的笑出了声,她得意地看向了巫宁公主,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想跟我们家王妃斗?你还嫩着呢! 巫宁果然还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点也是沉不住气的。 她气冲冲的跑到了云清浅的面前,愤怒的说道,“云清浅你刚才说什么?” 云清浅顿住了脚步,那清冷的目光从巫宁公主的脸上扫了过去,“我说的是阿猫阿狗,怎么巫宁公主也学会了对号入座吗?” 说着这话,云清浅还状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门房。 这一幕差点让碧儿笑岔了气,同样也让巫宁公主气的全身发颤。 就光云清浅刚才这一个眼神就表明了,她方才说的阿猫阿狗,十分有可能指的是刚才守门的那个门房。 可她巫宁却偏偏要对号入座,这不是自己找羞辱吗? 被云清浅这么耍,巫宁公主只觉得一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 她愤怒地瞪着云清浅开口说道,“皇帝陛下已经说了由我来照顾摄政王殿下,这里不欢迎你!” 直到这个时候,云清浅原本松散的脸上才微微沉下去了一些。 她淡淡的看向了巫宁公主,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直达心底的最深处,将人心中隐藏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为什么,巫宁在心里其实是讨厌云清浅的,甚至有一些看不起她。 可每次遇到她这个冰冷的目光,总是下意识的心中发毛。 而此刻云清浅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日在庆功宴会之上,巫宁公主非要让众人承认自己就是麒麟山山洞里的那个女子。 再加上她现在的态度,几乎能够猜到一二了。 这位圣象国公主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容澈来的。 难不成从那个时候开始,巫宁公主就得容澈有意思了? 云清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默默的想着,这个妖孽,还挺能够招蜂引蝶的嘛。 心里琢磨着,云清浅嘴角勾起冷笑,嘴上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谁派你来的我管不着,但是我要见什么人却没人能够拦得住。” 说完这话,云清浅便迈着步子堂而皇之的朝着内厅里面走了过去。 “你、你——” 巫宁公主被云清浅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连一句质问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本来就见过云清浅那娇横跋扈的样子,虽然知道跟云清浅来斗,基本上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因为那个躺在摄政王府里面的男人,可是整个东陵的女子都想嫁的人呢! 她才不会允许云清浅单独跟容澈相处呢! 想到这里,巫宁公主拎起裙摆就奋力地追了上去。 就在云清浅和碧儿两个人走到容澈房门口的时候,巫宁公主也是快步的追了上来。 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大门口瞬间就被巫宁公主故意而为之的挤作了一团。 她甚至是故意赶在了云清浅的前面,跑进了容澈的房间里。 此刻的容澈已经醒了过来,水玲珑正在一旁给他换药。 原本裹在身上的中衣,被水玲珑褪到了腰间。 那看上去单薄的身子,其实也是恰到好处的精壮,白皙的肌肤不比任何一个女人差。 这么突然看过去,仿佛还带着几分诱惑人的味道。 水玲珑和容澈似乎是被这突然闯进来的人,惊得愣住了。 巫宁公主更是胀红了一张脸,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容澈赤果的上半身,脸上红的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尽管她也是草原上的公主,如今,突然看到摄政王这个样子,也是羞的惊呼一声扭头便要跑。 倒是她将云清浅的身影挡在了门后,从容澈这个角度看过去压根儿就不知道云清浅也跟着走了进来。 那张还带着一丝病容的苍白脸上,在看到巫宁公主的时候,已经浮出了几分怒意。 那双漂亮的凤目里面,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想走吗?” 容澈冰冷到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让巫宁公主脚下的步子一顿,竟然仿佛在这种极低的气压之下被禁锢了似的,脚下的步子无论如何也迈不开了。 巫宁公主想回头,可是却不敢回头,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水玲珑也是十分不喜这个圣象国的公主,若不是皇帝的命令,自己早就将她给扔出去了。 “我,我……”巫宁公主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着容澈的声音他好像是生气了吧? 下一秒容澈所说的话更是印证了她现在的想法。 身后传来了一道阴冷的声音,似乎还饱含着几分压抑的愤怒,“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双眼睛不用留了。” 听到这句话,巫宁公主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去,这个时候的容澈已经将身上的中衣穿好了,他侧着身子倚靠在床头。 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枕头之上,那凤目里隐隐含着怒气,更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慵懒,看上去风华绝代,无比诱人。 “你、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圣象国公主!” 巫宁浑身发颤,仿佛知道容澈刚才所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开玩笑。 可越是这样,她心中就越是又痛又害怕。 为什么容澈连正眼都不愿意瞧自己,甚至,还想要剜了自己的双眼。 容澈的薄唇边上泻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嘲讽着巫宁公主的无知。 原本守在门外的吴庸朝着巫宁公主走了过去,腰间的软剑一抽,周身便瞬间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杀意。 巫宁公主惊恐地往后连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望着吴庸,难道这个男人真的要挖出自己的双眼吗? 眼看着那柄软剑就要刺上巫宁公主的眼睛,这个时候卧室门口的长廊之上却是传来了一道稳稳地却有清丽的声线,“阿澈,别吓唬她!” 巫宁公主这个时候抬起头去,发现一袭华丽凤袍的太后正缓缓的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在巫宁公主的眼中,太后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他像是见到自己的衣食父母似得,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不要命的朝着太后那边跑了过去。 太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神情,目光落在巫宁的身上,看不出来是喜欢还是厌恶。 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是因为大臣们的嘱托,所以她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见过太后娘娘。”这个时候云清浅也十分妥帖而恭敬地朝着太后见了一个礼。 太后看着云清浅,目光有些复杂,却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一个回应。 而就在云清浅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容澈身着一袭白色的中衣走了出来。 几乎是没有拿眼睛看太后,他就径直走到了云清浅的面前。 原本因为巫宁的出现而阴沉的心情,在这个时候一扫而空。 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面,流露出一抹自然而然的温柔。 第128章 我的王妃永远是你 嘴角微微一撇,那小鹿斑比似的眼睛里面带着无辜和几分抱怨,“你怎么才来?” 云清浅虽然性子冷,但是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在太后的面前,还是不由得微微觉得耳根有些热。 她抬头看了一眼容澈,望着他只穿了中衣的身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没穿多少衣服就出来了?蠹” 容澈原本还想回一句,不过看见云清浅微微皱起的眉头,他又生生地将这句话给咽了下去髹。 回过头,用余光扫了吴庸一眼,下一秒,吴庸的手上便出现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 云清浅也是极其自然地将披风接了过来,容澈更是极其配合地弓起身子。 任由她将那红色的披风缓缓地披在自己身上,细致地替他系上颈带。 两个人几乎是第一次有如此默契的动作,可偏偏这动作仿佛就像已经相处过几十年的夫妻一般的自然流露,丝毫不见任何生硬。 这一幕却是让巫宁看红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燃起来了嫉妒的火焰,恨不得就地的将云清浅给吞噬了去。 太后却是目光有些复杂,想到那日自己与容澈的那一番对话。 容澈几乎已经是十分强硬的表态,这一辈子非云清浅不娶。在离开之前,巫宁公主却坚持留在了京都。 这其中的一些曲折,恐怕云清浅也不知道吧。 像她性格这么强硬的女子,若是知道列位大臣要巫宁也一并嫁给容澈,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外面风大,赶紧进去吧。”看着容澈,太后皱起了眉头。 心中微微有些酸涩,这一次她来,就是听说巫宁公主到了摄政王府。 其一,她知道容澈的脾性,所以约莫着巫宁公主在这里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可若是将她得罪了,到时候圣象国那边又要发难。 其二嘛,太后看了云清浅一眼,这个女孩子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平静深沉,那双眸子仿佛一潭宁静而幽深的深潭,总是叫人窥探不出一二来。 巫宁公主的事情,她约摸能猜到一些,可她却从来都不提,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不过,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儿子还没长大,她还不能放手。 如果容澈必须要娶一个人,那么,她宁可那个人是…… “巫宁,朝凤殿之前送来一些进贡的花卉,这个时候花正开得灿烂,你陪本宫去看看吧!” 巫宁这个时候望着太后心中很是着急,当初她答应要让自己也嫁给摄政王,所以才会下令让自己变过来陪着。如今太后却要自己陪她一起去赏花,这不是摆明了要让云清浅和容澈两个人独处吗? 方才有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若是自己再走了,那岂不是……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景,巫宁更是嫉妒红了双眼。 而太后却在这个时候不冷不热的说道,“怎么?巫宁可是不愿意?” 你见太后变了脸,巫宁哪里还敢有意见?她连忙乖巧的说道,“怎么会呢,太后娘娘不是要巫宁陪您去赏花吗,那是巫宁的荣幸才是。” 皇后那边才刚领着愤愤不平的巫宁公主离开,水玲珑和碧儿两个人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水玲珑心中还对那日云清浅害的容澈这么惨的事情耿耿于怀,脚下有些挪不动步子。 倒是碧儿嗅出了屋子里暧昧的气氛,她一把拉着水玲珑就往外拖,“还不走,杵在这里干嘛?” 水玲珑被碧儿拖得没办法,又挣脱不开,只得是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凶婆娘,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碧儿才不管这些,她可是认定了容澈就是自己的姑爷。现在自家姑爷要跟自家王妃独处,谁也管不着,拦不住。 倒是云清浅瞧见碧儿这样子,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方才有旁人在,她的确是带了几分故意要气巫宁公主的意思,这才故作亲昵的替容澈传披风,如今这宽敞的屋子里面只剩下两个人,倒是叫云清浅一时间不知道手脚应该往哪里放了。 上辈子没谈过恋爱,这辈子即便是到现在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虽然明白自己对容澈也许是有了爱意,但如何去相处,在云清浅看来,才是一个真正的难题。 “你……”云清浅正要开口问容澈的伤势,就觉得眼前一黑。 下一秒,她就陷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容澈的动作因为受伤而有些缓慢,他轻轻的环着云清浅,漂亮的眸子里面泄露出一抹满足来,“浅浅,你知道吗?活了这么久,我什么也不怕。但这次却怕了……我怕我这次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你。” 温润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依恋,是容澈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的感情。 云清浅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体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松了一些。 不知道为何,眼眶微微泛酸,她将清冷的小脸在容澈的怀中蹭了蹭。 耳边,能够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急促,却让云清浅格外的安心。 “说什么傻话,你看,这不是好了么?” 云清浅被按在容澈的怀中,原本还想着要巫宁公主的事情,可此刻却只有心疼了,“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做,就真的别想再见到我。” 头一次,她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一丝眷恋,也产生了一种害怕失去的不安。 抱了许久,容澈嗅着云清浅发丝间的香气,这才缓缓的将她松开。那莹润的目光落在她丰盈的双唇之上,那张脸没有任何点缀,却美的出尘脱俗。 嘴角扯出一抹甜蜜的笑容来,容澈道,“没有下次,如今美人在怀,恐怕谁也没办法叫我下地狱了。” 经过了桃花坡那一次,听到容澈提起和“死”有关的字眼,云清浅总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错觉。 她不悦的挑眉,俏丽的小脸上溢出一抹不悦,“看来你的伤差不多好,还有心情在这里油嘴滑舌!” 容澈也是不恼,拥着云清浅便朝着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去。 云清浅虽然身量高挑,但是在容澈的面前,却是显得十分娇小。容澈用了水玲珑开的药之后,如今四肢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要不是用力过度,基本是不会太痛的。 可容澈却像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似的,竟然一把将云清浅揽在自己腿上坐下了。 云清浅如今像个小孩子一样窝在他怀中,十分不习惯。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刚动一下,便瞧见容澈蹙起了眉头,开始叫疼。 这更是让云清浅一动也不敢动了,只能憋着一口气,乖乖的窝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伤了他。 容澈定定地看着她,淡淡地阳光洒在她沉静地脸上,有如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长长的眼睫留下一线阴影,光洁的前额上一缕发丝轻垂,丰满的红唇,线条很明朗。 淡淡的兰草清香不时地钻入他的鼻间,他微眯了睛,慢慢靠近她,轻呼了声:“浅浅……” 云清浅微动了动,仿佛是感受到了容澈稍稍有些浓厚的气息,耳根微红,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容澈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她这样乖巧柔弱样子,让他连着心也是痒痒的。 心里一动,忍不住就俯下身,将微凉的双唇贴上了那一双魂牵梦萦的红唇。 四唇相接,容澈那微凉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变得炙热,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云清浅全部吞噬了。 她想要反抗,想要伸手将容澈推开,却觉得双手无力,又怕伤到容澈。 云清浅的顺从也让原本浅尝辄止的吻便的愈发深了一些,容澈伸手扶住云清浅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湿软的舌尖在温润的檀口中纠缠,引诱着云清浅与之共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澈只觉得身体一阵燥热,连带着心也跟着扑扑直跳了起来。 他伸手握紧了云清浅柔软的腰肢,生怕自己化身为狼。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容澈才缓缓的放开了云清浅。 那原本清冷的小脸上此刻已经是泛起了红晕,仿佛已经被亲的晕了过去。 自己才刚刚松开她,她便微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可爱又迷糊的样子是从来就未曾见过的风景,容澈不由的也看痴了。 “浅浅,这两日衔玉便会来京都,听说他可能已经找到你解你身上问题的办法了。” 容澈微颤的声音让云清浅从刚才的迷糊之中清醒了过来,她迷蒙的眼睛突然一亮,“那是不是代表到时候我就能够把体内的云图取出来还给西韩了?” 容澈见她首先在乎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却是原本就属于西韩的云图,心中升起一抹疼惜,“嗯。” 云清浅望着容澈,尽量避免挪动自己的身子,“希望不会太麻烦。” “我还有一件事要知会你!”容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说道,“过几日百花宴便要举行,恐怕你也是要参加的。” “白花宴?” 百花宴,顾名思义,百花争妍。 只要是能够踏入金殿的大臣,王族贵胄的妻妾都必须来参加百花宴。 百花宴不仅仅是提供众多女子聚在一起的机会,更多的是,交际应酬的地方。 大臣利用这个机会,利用自己的女儿来谋得权位和金钱的机会。 当朝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必须要参加。 百花宴不将几日就要举行,到那个时候也是各家功臣嫁女的好时机。太后早已筹划着如何将巫宁硬塞进摄政王府,费了那么多力气才将那十座城池拿下,决不能被一朝毁了过去的努力。 摄政王府。 对着菱花镜,云清浅脑海里面还回响着刚才那一个吻,耳根不由自主的微微热了。 看了看妆匣里首饰,这些都是容澈送的,每一件都叫她爱不释手。这个容澈倒是有几分能耐,居然能够猜中她的心思。 想到今日再摄政王府将自己当成女主人的巫宁…… 是不是他也对其他的女子也是如此? 眉头不禁皱了皱,将手中的眉笔放下,云清浅下意识的询问道,“碧儿,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温柔可人的女人?” “啊?”碧儿一时间没有品出云清浅的话,低头再看云清浅正望着手中的饰品发怔,像是突然猜到了什么一般,笑嘻嘻地说道,“王妃,原来真是中意了摄政王?” 难得云清浅动情,瞧着平日里,看谁都是一个样,她还真担心替摄政王担心。 虽说是王妃是个厉害的主,但到底是女人,需要男子呵护才能生活得有滋味。 这下可好了,摄政王疼爱自己王妃,事事为其上心,少有男子做得到。 听了碧儿的话,云清浅当即回过神来,不敢相信方才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生硬的扯开话题,“你方才进来似乎有话要说,到底是所为何事?” 碧儿拍了拍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还不是百花宴!” 百花宴? 云清浅虽然不钟爱此等事情,倒也知道其中缘由,并未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很正常,摄政王身份尊贵,到底有多少人觊觎着,数之不尽。他长的就是一副招蜂引蝶的样子,自然是众多女子爱慕的对象。只是,依着他的性格,怕是来多少女子,他都不会让其近身的。” “王妃,”碧儿不赞同的反驳道,“皇家夫妻恩爱与否,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多少大臣盯着摄政王,百花宴上,必然花样百出,十之八(和谐)九都是冲着摄政王来的。王妃,你要如何接招啊?” “我?”云清浅淡淡的挑了眉头,“既然太后请了我去,百花宴我自然会现身。但是,我估计还轮不到接招吧?不过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些女子不自相残杀,就算不错了。” 看着轻松的云清浅,碧儿都替她着急,“可是,如果太后看中了哪位姑娘,赐给了摄政王,可如何是好?难道王妃真想与旁人共事一夫?这不是委屈了你?” 云清浅瞟了一眼碧儿,若说自己现在正视了自己与容澈的感情,但并不代表他们两个就一定会走到最后,有些事急不来。 想着百花宴的事情,碧儿又提醒说道,“王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众人都知道摄政王属意与你,自然会想方设法,陷害你,到底还是小心为妙。” 就算碧儿不说,云清浅的心中早已有了底。 百花宴,云清浅嘴角笑笑,戏做得越足,才值得看。 如今百花宴即将到来,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这么多的人想要害她,她又怎能袖手旁观。 选定容澈送来的衣裳,襦裙为白色,金线绣花样,清纯优雅。与云清浅雪润的肤色极为般配,腰间佩戴的玉坠更是时间少有。龙凤本事一对,这蔷薇花一分为二。云清浅知道,还有一半在容澈那里。 容澈目标明确,即便是当今皇帝不愿,也得顾忌几分。 云清浅知道,皇帝对于容澈的婚事,有了更好的选择。如今,皇宫里未出嫁的郡主居多,大多都爱慕容澈,所以,太多的事情容澈也不见得能掌握在手中。 第二日清晨,云清浅正在梳洗,便见碧儿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正欲问时,抬眸却见容澈跟了进来。 云清浅起身相迎,面容柔和的打趣,“什么时候摄政王也开始自己送衣服过来了?” 往日,若是容澈让衣司局做好衣服都会在云清浅还未起床时候,便已送来。若非情况有变,是不会延后的。 “这不是今日有空,所以,亲自来看看浅浅。不知浅浅可是满意昨日的衣服呢?” 容澈特意准备了百花裙,当然,他知道这裙子并非是云清浅喜欢的类型。 不过,既然是衣司局已经做好,就让云清浅自己做决定好了。 果然,云清浅的选择与他的猜想无二。 云清浅坐在容澈的对面,浅笑如一碧清泉潋起的涟漪,“喜欢得紧,王爷的眼光就是不错。” 容澈抿唇一笑,嘴角绽开绚烂的花,说道,“是吗?满意就好!” 说完,容澈从怀中拿出一张宣纸,继续说道,“今日我也为浅浅画了一幅!” 容澈将纸推在云清浅的面前,笑意浓郁,犹如夏日里的阳光,泛着盈盈亮光,叫人看了舒服。 拿起花卷,缓缓展开。 云清浅眉角微微一扯,面上露出一抹淡然。 画中人乃是她。遥望远处,眉目间自有无限情怀。眼角下那一颗血红泪痣,艳丽如桃花,又带着一丝血色的暧昧。 茫茫苍天,白色化雾。漫天似飞雪,仅有那一片红色桃花翩翩飘落,沾染上凡尘的寂寥。 画中人站在高山巅峰,白色的薄雾萦绕于身上,犹如轻纱随风飘舞,多了些神秘。衣袂飘飘,看似自由,却又只能随风摆动。难道是想说明,她分明不能独善其身? 微微叹了一口气,黛眉微皱,云清浅说道,“王爷此番来,是为了何意?” 以画表明心意,她也才想到是为了百花宴的事情。云清浅继续说道,“如果王爷来是为了百花宴挑选少女的事情,那么王爷就不必费心了。太后自然会给你挑选个独一无二的侧妃,将你伺候得好好的。” 容澈沉默,心里似乎一抹期许。 云清浅侧过头,避开容澈的目光。神情缓和之后,再次看向容澈,浅笑,眸子里那抹隐忍的悲伤叫人难以发现。 “不用!”容澈说话的声音不大,眼眸里的波澜不惊,坚定的表情,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本王的王妃永远是你!” 第129章 一场盛宴 129、 容澈不知道云清浅的心是不是在他那里,便亲自与云清浅说明他的心意。 百花宴是太后为他准备宴会,他不想云清浅误会。 “是吗?”淡淡的语气,仿佛来自幽深山谷,云清浅道,“君当为磐石,妾亦为蒲草。我的男人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有我一个,希望王爷不要忘记这话。髹” 话到后面,云清浅的声音放慢,害怕容澈听不见蠹。 容澈瞪着眼睛,眉头微皱,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搵怒: “本王做出的决定绝不会更改,答应你的事也断不会食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日后便会知道我对你的情意。” 说完,容澈甩袖离开。 云清浅无言,依旧坐在椅子上,眼见着容澈走出房门,嘴角的那抹笑意,似碧波潭内的涟漪,浅浅的,却又意味深长。 “王妃,其实你是担心的吧?”碧儿幸灾乐祸地说道。 方才见容澈迟迟不回答,碧儿的心也揪着,不过听到容澈誓言般的话语,心里又是对未来姑爷看好了几分。 云清浅瞪了一眼碧儿,她真的是在担心? 她自己也曾经怀疑过那份情感,不过,很快,她就断了这个念头。 若是那次容澈没有因为自己而受伤,她还是喜欢他。 人是有情感的,自然而然由心使然,她也不例外,如果她喜欢容澈她也不会刻意去克制。 “担心什么?”想通的云清浅反问,继而又接着说道,“你可知道刚才我那话后面是什么?” “王妃说的文绉绉的话,碧儿怎么会知道?” 碧儿好奇的开口,将插在云清浅头上的发簪又卸了下来,选择另外一个淡紫色的发簪。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满意地看着菱镜中的自己,云清浅站起身来。碧儿跟在身后,两人走到丞相府大门处。 一辆华丽的八宝顶盖马车在门口候着。 “浅浅,难道要徒步前去皇宫?”容澈掀开马车帘子,露出一张俊美的脸蛋。 话说着,他嘴角便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下了马车,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云清浅的手。 两人并肩而立,男的俊美无双,女的亦是风华绝代。 如今站在一起,更是无比的赏心悦目。 顷刻间便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云清浅有些不适应,却没有挣脱容澈的手,两人转身离开,上了马车。 “你现在可以放手了!”云清浅微微气恼地说道,“听见没有?” 她轻轻颦眉,面上挂着嗔怒。本就红润的脸蛋,像是添了一层桃红色红润,越发可爱。 容澈好不容易得到云清浅主动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呢! 非但不放,反而更加紧握住她的手,笑容甜甜,丝毫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知道容澈是装傻,但在这个时候云清浅也只好忍着,总不能在马车里跟他大打出手吧? 云清浅故作不悦,“容澈,你今日难道就不能放过我?” 容澈摇头,故作深沉地说道: “此事并非是你我可以掌控,这样的决定我们是双赢。 要知道,我也不愿其他女人嫁入王府,而你也不愿被夜重华逼问,更不想被太后利用嫁与其他男子!” 他在提醒自己,云清浅在心中思量:难道太后真有此打算,否则,容澈也不会这般说。 云清浅心念一转,她说道,“要我嫁给其他人,也要太后有这个本事。我能断了凤惜朝的念想,自然也能拒了别人的婚事!” “我既然能够从太后那里得到与你成亲的懿旨,就不会食言。” 容澈一双凤眸盯着云清浅,脸上是无比认真的表情,“不是王妃,不是妾侍,而是妻子。” 一股春风,吹皱一池湖水。 云清浅的心咯噔一声,到底自己还是动了心。 【百花宴】 百花宴设置在皇宫内最大的宫殿之内,此座宫殿的建筑的初衷也就是为了举办各色宴会。 所以,就算是数以百人,这个宫殿都是绰绰有余的。 容澈走在云清浅的面前,两人衣裙相衬,说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容澈那张脸原本就倾国倾城,今日他没有穿那象征性的大红色,而是一袭浅紫色的长袍,将歆长的身姿勾勒的恰到好处。 而他身边的云清浅也是一袭淡紫色的衣裙,亭亭玉立,长裙裙摆处拢着薄纱,衬得人儿仿若随时都要乘风归去。 在场的少女们看向容澈的时候,眼里竟是惊艳。 再转到云清浅身上,却是带着一丝妒意和酸涩,能够站在摄政王身边,而且还被他那般珍爱着,不知道上辈子修了多少福气呢! “这是东陵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所以,今日不必顾忌君臣之礼,只须行得君子之力。男子切勿生性浪荡,需对女子珍重。” 太后说完话,便同众人喝了一杯。 宴会开始,云清浅是丞相的女儿,自然是坐在最前面的,旁边的便是郡主,在上便是公主。 行了君臣同欢之礼之后,舞女抛砖引玉,来了一段柔丽的舞蹈。 这些舞姬容貌不凡,举手投足间倒也有一番味道。 只是云清浅原本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致索性看起人来。 听夜重华说过,每一届的百花宴都是有主角的。一般以位置靠前与靠后来决定,她与郡主公主坐在前排,必然会成为此次百花宴的主角。 坐在第一位的是胧月公主,第二位的便是敏公主。据她所知,这位胧月公主是大公主的女儿,行事光明磊落,心底善良,不似一般俗尘女子。 所以,她在众女子中并不受待见,“才华横溢者,必然有有一身傲骨。心胸狭隘,心机深重的人都远而避之。”说的便是她了罢。 倒是她身边这位娉婷郡主,妖娆如太湖池边解语花,似昭阳宫里起舞的双飞燕。飞云髻上插有海棠步摇,蜻蜓绿钻飞云簪栩栩如生,还有红玉连环耳坠空中轻坠。 她生了一副瓜子脸,下巴尖尖,看起来柔弱纤细,平添疼爱之心。柳叶细长眉,青黛如远山,悠长如岁月静好,倒是一位恬静的姑娘。楚楚动人的眼眸藏于纤长俏丽浓密的睫毛之下,灵动而又碧水汪汪,惊起一滩涟漪不止。 高挺的鼻梁,线条柔美,犹如天工作美亲自细心雕刻而成。薄唇俏丽,涂有蔷薇花的汁液般艳丽。齿若编贝,甚是好看。一颦一笑,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娇矜稳妥。轻声笑语中,犹如莺歌欢唱,到底也算是一位极好的美人。 云清浅百无聊赖地坐在娉婷郡主的旁边,眼眸里是不同于旁人的样子,平静如湖面的碧波潭,看不出任何的反应。对面坐的男子。首位坐着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而次位上便是容澈和晋王。云清浅淡淡的扫了容澈一眼,他面色慵懒,就算是两人的眼眸相对,也依旧是面不改色。 扇子舞之后,便是丝绢舞。换汤不换药的东西,云清浅皱眉不顾大家闺秀的礼仪,双手托着下巴。 德王妃因为有事,所以在丝绢舞散去之后,才款款出来。 奏乐声停,舞姬依依退了下去。 德王妃一袭妖娆红裙,目光盈盈的看向云清浅,开口说道,“摄政王妃,长得是越发顺眼了!” 云清浅站起身来,走出位置,款款而行,乖巧见礼,说道,“臣女多些娘娘夸赞。” 还越发顺眼?那以前的她是有多么的不顺眼,还真是夸奖呢! “生得面容姣好,尔雅温文,且又性情蕴藉,聪颖过人。” 容澈一向放肆惯了,在这样的类似家宴之上,就更在不在意君臣之礼。 那炙热的目光锁定在云清浅的身上,慵懒而又优雅地说道,“本王的王妃果然很不错!” 容澈在向德王妃宣战,听在云清浅的耳里,心头却是温暖的。 “摄政王说得有理,天生丽质难自弃,不愧是丞相家的女儿,如今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叫旁人羡煞不已!”德王妃面色微变,却又不漏痕迹的将话头转了回来,只是说出这样话却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娘娘说笑,太后是万金之躯,普天之下百姓都是太后的孩子,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所有的子民都是要尊娘娘一声贵妃,谁还能与娘娘比福气呢!” 云清浅稳稳的见礼,小心应对德王妃的问话。 今日,德王妃分明向矛头指向了她,稍有只怕还有更为厉害的事情在等着她了。 “起来吧,都是家庭宴会,不拘礼!”太后见德王妃迟迟不让云清浅起身,心中不悦,“摄政王妃天资聪颖,更有一番男儿胆识,就算是东陵男子也是不遑多让的。” 太后一开口,自然引来无数的恭维。 一时间对云清浅的恭维赞扬不绝于耳,倒是让德王妃脸上有些挂不住。 见容澈如此夸奖云清浅,巫宁公主有些不乐意了,她嘟囔着说道: “摄政王哥哥可真是偏心,小妹也要摄政王哥哥的赞美之词!” 巫宁公主站起身来,并没有向太后与皇后行礼。 见巫宁公主如此大胆,而太后与皇后也不加管制,云清浅很明白,巫宁公主是属意容澈,而且还得到了太后的默许。 难怪那日在摄政王府她以女主人自居…… “俗不可耐!”容澈简答的四个字说完之后,便坐下了。 这男人真是小气,云清浅暗自低笑,到底是他小气,还是固执呢?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是浓密,霸道、是对她的占有;小气、是对别人的无情。 巫宁公主被容澈这么一说,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耷拉着脸,低着头。 好歹他也是美人一枚,却被容澈说成了俗女。 可自己原本就属心与他,更不敢在他面前的发作,只怪云清浅将容澈的心勾去了,心下恨不能将云清浅千刀万剐。 她抿着嘴,无奈地坐下,余光却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气氛一下子便被容澈的这句伤人的话弄到冰点,为了缓解气氛,太后开口说道: “摄政王就是喜欢开玩笑,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这会子太后的百花园里面花儿正开得灿烂,大伙儿与我一并去看看吧。” 太后一直很喜欢花,所以,太后特意为太后准备了一个偌大的后花园。 平日里,遇上心情好的时候,太后便会亲自去侍弄一番。 以往百花宴,都是在室内举办。今天太后却是开了口,百花宴不能只是女子斗艳,斗才,也要让群花来斗一斗才是。 太后不过是喜欢热闹,太后也不好多言,便应承了下来。 进入后花园,就连云清浅也不由的动了动眉头: 各色各异的花朵,开得繁盛,浓淡得宜的香味随着风飘散。 怡人的花香味,沁人心脾。湖中睡莲,优雅迷人醉眼;牡丹争奇斗艳,各色娇艳怒放。 不乐意与那些女子走的近,云清浅放慢了脚步,一人落在后头。 俏丽的容颜与正开时节的鲜花,成了风姿卓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容澈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心中也是甜蜜的。 一手执扇,轻晃于微风之中。一手抚花,倾心于宁静之中。 人的世界是吵闹纷繁的,片刻的宁静也仅仅是属于这里。 容澈到后花园的次数颇多,院中花的种类早已铭记于心。 连着栽种的位置,他也对此颇有记忆。 太后特意安排在后花园,总有原因。行走行玩,众人齐齐来到一片空地之上。 容澈缓缓走到了云清浅的身边,稍稍靠近,还能闻见淡淡的清香。 她淡淡的立于热闹之外,犹如在风中摇曳生姿的花,开得不够浓烈,花色不是最炙热,但就是这样看过去,便是最美了。 容澈的目光一直瞧着云清浅的神情变化。 要在皇宫里生存下去,左右逢源,才能化解危难。 他希望云清浅能够明白,尽管平日里他随性而作,惹怒了王公大臣。 但是凭着那张脸还有太后的宠爱,便能将所有麻烦化解。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精打细算,他不希望云清浅以她的聪明才智却在皇宫里受伤。 而就在这个时候,观景台那边却是渐渐热闹了起来。 云清浅扭过头去一瞧,只见众女子表情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展示才艺,好吸引心仪男子的目光。 这百花会上,展示才情也是有规矩的。 并非是人人都能上台,而是按着顺序。除非前面一人放弃,那么才可以插队,否则便是犯了大忌。 第一个上台的是胧月公主。 胧月公主正如名字一般,心如皎月,穿着紫纱轻巧襦裙,不需任何动作,便是高贵典雅。她上了展台,端坐于古筝之前。一曲琴音,撩拨断肠情怀。 断了多少情,恼了多少心,只有胧月公主一人知道。 待嫁闺中,思念远行的男子,将相思红豆种于琴声之中,开遍大小山坡。 只待,男子归来,见到满山的红豆,还能想起当时当日的情趣,不相忘的诺言。 纤细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声音缠绵悱恻,时而痛心疾首,时而甜蜜中带着丝丝苦涩,尽了苦尽甘来之意。 胧月公主眉头微皱,到底是何样的经历,叫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竟然能弹出凄美的曲调,仿佛琴声中的苦难,犹如亲身经历一般。 见胧月公主眼角处,噙着泪水,似要滚落出来的架势。 胧月闭眼,硬生生地将泪水吞在肚子里。 云清浅对胧月的好感,油然而出。 少有女子竟然有如此宽阔的胸怀,即便是在感情失意的情况下,也要坚强面对,以泪洗面不过是柔弱女子的武器,而胧月要做的便是独立自强。 深宫的女子有这样的觉悟,本是难得。 宁静,淡雅,不落于红尘凡事之中,带着一颗坚毅的心生活。 如今,没有人做得到,亦是包括云清浅自己。 一曲“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离愁曲将众人带入悲欢离合之中,有多少次与家人分开,又有多少次与恋人分开……那些悲伤的事情数不胜数。 众人脸上,表情凝重,有难过之意。 一曲终了,胧月公主将目光落在了一名陌生男子身上。 端木璟,西岐六皇子。数年前,为了国家的安定,西岐太后忍痛割爱将其派到东陵当质子。 倒是容澈瞧出了云清浅眼中的疑惑,他微微倾身,低语道,“你可见过……” 两情相悦尤为重要,云清浅微微皱眉,她在端木璟的身上没有发现与胧月公主相同的情绪。 不期而遇的云清浅的目光,端木璟朝着她微微一笑,云清浅是以还礼。与端木璟是第一次见面,笑意如清水般淡得没有味道。 胧月公主将抬起的纤纤细手轻放与琴弦之上,掌声便响了起来。 敏公主喜作画,所以在胧月公主弹琴之时,一幅妙手丹青已成。 画中便是在场人听琴时候的表情,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感情。 云清浅凑上去一看,所有人都悲伤不已,除了她与容澈。 两人相视,继而又各自低下头欣赏画中的表情。 众人不禁赞美敏公主真是神笔在手,每一个人都鲜活得跃然而纸上。 “果真,就连敏公主也看出来我们是天生一对的了!”容澈翘着红唇,露出灿烂的笑容。 云清浅都能在空中闻到打翻的醋味,打趣地说笑道,“是吗?可是,我就觉得你与巫宁公主也挺相配的。毕竟,一嗔一怒才是最为有趣的。” 第130章 130、 云清浅捂着嘴浅笑,容澈看得入迷。 “那浅浅准备如何做?”容澈瞧着云清浅如此配合,玩心大起,嘴角的笑意浓郁。 “琴。”云清浅淡淡地说了一句髹。 吴庸将琴放下,云清浅坐下。十指轻放于琴弦之上,沉了一口气蠹。 耳边竟响起了空灵如同深山百灵一般的声音。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几根琴弦,几许情怀。听者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基调是悲伤的,悲伤中,情绪此涨彼伏,一会儿荡气豪迈,游猎与天际,一会儿又温柔细腻,丝丝情愫***动。刚触摸到阳光的滋润,瞬间又被黑暗腐蚀。心几经折磨,爱几番轮回,到最后不过如流光飞舞…… 风扬着,随着轻荡拂过她的脸颊,也慢慢扫平她的不耐。 淡紫色的湖袖水纱包裹住雪白凝肌,露出紫红色的亵衣,一条银色的珠炼系住亵衣。 绕过雪白玉颈,淡紫水纱缠过亵衣,紫色窄袖系住手腕,深紫腰带系出纤纤细腰,玉耳上的紫坠子随着转圈而轻晃,手上的铃铛击出悦耳声响。 桂花轻落着,飘洒在云清浅身上,弥漫着桂花香。 她忍不住仰头,闭上眼,深深吸口气,然后满足睁开眼…… 紫色的精灵,绝色的容貌让人屏息,笑声悦耳,足上的铃铛跟着发出好听的声响,而那张脸,很熟悉…… 众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听者动容不已,弹琴者却不轻松。 上片段完成,还有下片段。 巫宁没有想到云清浅在弹琴之余,竟然能坚持住。她刚才明明在她身上动了手脚,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吗? 巫宁咬紧牙关,脸上露出不忿。 下片开始—— 繁华浮世,过眼云烟,爱恨两茫茫。 情事轮回,生死始终,空空如也是。 悔青了断肠,染红了白梅,飘洒的白雪失了忠贞。 哭瞎了眼睛,朦胧了青石,拉长的思念犹如细雨。 云清浅的声音越发喘息,仿佛弹琴让她难以呼吸。 容澈听得入神,这才反应过来云清浅的气息不对劲儿。到底是谁才暗中做手脚,目光轻扫众人。 嘴角却微微一沉,发现原本立在不远处的巫宁面色紧张,周身的气息亦是不同于往日。 她居然敢伤害云清浅,这次定然不叫她全身而退。 容澈淡淡的侧过头去,交代吴庸几句。 得了容澈的吩咐,吴庸轻轻颔首离开,容澈却像是没事人似得,得了重新听曲的雅兴。 云清浅一边抚琴,一边以并不深厚的内力抵抗着突如其来的外力攻击。 就在她弹指之间,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打的琴弦。 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云清浅来不及还手。音符紧凑,音节流畅动人。 她脸上露出丝丝隐忍的表情,应了歌词的景。 因负重而深沉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听得是哀怨凄凄,荒凉的光景,没了生机。 外力的攻击越来越弱,云清浅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一曲完毕,云清浅已经虚弱无力,勉强站起身来,向大家行礼。 容澈见云清浅额头的汗珠冒出,趁着大家掌声四起的时候,上前将云清浅抱在怀里。 耳畔响起了容澈喃喃细语,“没事吧?” 他眼眸中的焦急,叫云清浅看了心暖,说道,“无碍,只是没有发现那人是谁!” 那股力量突然逐渐变小,等到她可以发现对方是谁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踪影。如此心细如尘,到底是谁呢? 见云清浅元气还未恢复,便开始猜想,容澈有些无奈,紧紧地抱着云清浅说道,“是巫宁!难道她是武艺高超之人?往日我却为何没能探到她的内力?” 云清浅轻轻摇头,难怪见巫宁今日不正常,没想到她竟然也学会了武功了不成? 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助他,而这个人的目标分明就是她,这又是何缘故呢? 一切都显得迷茫,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太后也未能想到,今日找出的胧月公主、巫宁公主的琴艺,居然会输给云清浅。 云清浅调动了全场的气氛,也包括他自己也想起了那位埋藏在心间最爱的人,不禁看了看容澈。 “琴艺自然是出神入化。只是哀家想问你,你年纪轻轻,为何如此了解情爱之事?”楚太后问道。 楚太后这么一问,引起了所有的猜忌。 女子们都猜想是因为爱过的人太多,所以自然而然地明白了。 说得好听点是为情所困,说得难听点便是水性杨花,自然不值得同情。 一时间众人都带着有色的目光,瞧着容澈怀里的云清浅。 推开容澈,云清浅缓缓站在众人面前。 挺胸抬头,不卑不亢地看着楚太后,底气十足地说道: “古有凄惨爱情众多,即便是清浅愚钝,多读几遍自然领会一二三分。情的最初都是好的,只是结局有好有坏,有喜有悲,感概万千,唱出那样的歌词也就不足为奇。” 引经据典,云清浅这么一说,只能叫那么肚子里没有墨水的更为惭愧,谁还会站出来指责呢! 容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太后,心中的怒气早已澎湃。 原来楚太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居然想利用什么百花宴,来拆散他与云清浅。 楚太后走后,容澈走在云清浅的面前,拉住她的手,说道,“不管前路有何艰险,任何人也阻拦不了我。” 云清浅愣了愣,失神,这人是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见容澈面带悲伤,宽慰地说道,“你被刚才歌给唱迷糊了?” 容澈恢复表情,嘴角的无奈让人看了心酸,说道,“你呀!” 巫宁走了过来,来到云清浅的面前,说道,“没有想到,王妃竟然有这么好的才艺,难道以前都是对大家藏着掖着?” 巫宁目光丝毫不让的落在容澈面上,云清浅也只能笑说道,“公主说笑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还多亏王爷提点。” 两人目光相对,容澈说道,“孺子可教也!” 谈笑间,默契十足,仿佛有数十年的情缘。 “让公主见笑了!”云清浅眼眸轻轻敛,脸上淡淡却叫人瞧了是一副娇羞不自盛的样子。 “害羞做什么?”容澈宠溺地说道,这一辈子他一定可以与云清浅恩爱的。 目光之中,笑意满满,看的巫宁公主恨意十足。 云清浅虽然有几分本事,但不代表她会像自己这般温柔体贴。 那样一个眼高于顶的女人竟然可以得到摄政王的疼爱,简直是匪夷所思! 明明她巫宁才是天子骄子,却偏偏比不得云清浅这样草包女人。 她就是不信这个邪,从来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云清浅低着头,不语。 效果已经达到了,气死巫宁公主不偿命。脸上的笑意如涟漪般,徐徐绽放开来,莲花的清香与粉红,平添了可爱。 “看着清浅与王爷如此恩爱,真是让巫宁羡慕不已。只是,巫宁有些疑问,既然清浅与王爷二人是情义相投,为何太后还要二位来参加百花宴呢?” 云清浅将头埋得更低,耳根子都涨红了。 “让公主见笑了!”容澈哈哈大笑说道,“本王本是不来的,只是楚太后考虑说是未婚女子来参加百花宴。如今,清浅是本王的未婚妻,按理说是未婚。来凑个热闹也是不错的。” 容澈握着云清浅的手,情若柔水,叫整个人软了身子。 巫宁公主见容澈处处护着云清浅,再说下去无益,只会叫容澈越发看不起她,便勉强笑着说道,“那倒是我狭隘了。” 巫宁离开之后,容澈也被太后叫到了后厅说话去了。 云清浅立在宫灯之下,明亮的宫灯在这个时候投在她的身上,在暗色的大理石板上,扯出了长长的一道身影。 因为百花宴的开始,大部分的宫女、太监们都已经到御花园去候着了。 而这朝凤殿的门口,却是没有多少人来的。 直到目送皇后的身影离开之后,云清浅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冰冷的小脸上逐渐浮出一种诡异的神情,漂亮的眸子里,也是溢出一抹淡淡的阴霾来。 她转过身去朝着昏暗的灯光背后,那角落里的阴影说道,“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那隐藏在暗影里面的身影竟然是动了动,然后径直的朝着云清浅走了过来。 云清浅的眼里划过了一丝淡然,不过在看清楚来人的样貌打扮之后,面上仿佛多了一丝早就料到的神情。 这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目光,让来人的心中,多了一丝揣测。 “你是谁?”云清浅淡淡的挑眉,眼底带着一丝鄙夷:“这可是东陵的皇宫,你不经通报便到这御花园来,就不怕东陵楚太后拿你是问吗?” 岂料云清浅这话并没有给他什么压力,他只是笑眯眯地朝着云清浅走了过来。周身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没想到王妃观察力如此之敏锐,往日倒是我小瞧你了。”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扯,面上露出一分不屑。她看向了鬼面,“据我所知巫宁根本就不会什么内力,而方才她却在我表演的时候对我暗中下手。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指点的,而我看,这位高人恐怕就是你吧?” 鬼面面色不变,只是平淡地看向了云清浅。不过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诧异,那一抹亮光一闪即逝叫人看不清楚。 他没有料到云清浅居然能猜到是自己在背后支撑着巫宁,又或者,是有什么人告诉他了? “若我不出声,你是不是就要这样一直偷看着?既然要看,干嘛不出来?本姑娘就在这光明正大地让你看!”云清浅冷冷的瞪着那鬼面,平时她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她心情不佳。 想到那日凤惜朝离开的时候与自己所说的话,云清浅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个鬼面到底是来东陵干什么的? 而且…… 这几日在圣域大陆上流传着的妖女降世的谣言,好像就是这个鬼面散步开去的吧? 再看看今日他的表现,云清浅更加确定:这个什么狗屁国师就是冲着自己的来的! “呵呵!王妃火气还真大。”鬼面不在意地上前两步,阴邪的眼神不怀好意地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扯,勾出一抹假笑,“没错,我火气很大,尤其看到讨厌的人,更是控制不住。” “哈哈……”她挑衅的话让鬼面嘴角一扬,“王妃,现在容澈可不在你身边,你就不怕你的小命难保吗?” “是么?”云清浅也跟着冷笑,“你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拐弯抹角的潜伏在我周围。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乱吠。不过也罢,你也只剩那张嘴能吠而已。” 关于这个鬼面,云清浅让幽若去调查过。 虽然没有查到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似乎从当初自己撞破太后那一次的事件开始,这个鬼面就开始在东陵有所行动了…… 所以,这一次他来京都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鬼面眯起眼,堪称英俊的脸庞因阴狠的表情而扭曲。“云清浅,少逞口舌之快。” “不想听不会滚?”云清浅冷哼,面上丝毫不带惧意。广袖之下的手腕轻轻凝聚着力道,准备随时出招。 鬼面冷冷地瞪着她,眸光带着噬人杀意。不过那阴冷的目光却是透过云清浅的动作,将她心中所想猜的一清二楚。“王妃别紧张,我这次过来不是来要你命的。” 云清浅美眸一眯,这个鬼面敢说这种话,是笃定自己打不过他么?那他这些日子弄出来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你认识的容澈不过是他的一面,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他么?”鬼面淡淡的开口,望向云清浅。 “跟你有关系?”云清浅有些不解,为何这些日子所有人都跟自己说这种话。 不管自己认识的是容澈的哪一面,只要他爱的人是自己便行了。 有些事,容澈还没有打算告诉自己,那自己便等他愿意开口说。 鬼面似乎没料到云清浅的反应会是如此之淡定,原本准备好的满腹话语,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起头了。 云清浅淡淡扫了鬼面一眼,“如果你这次进宫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事情,那就请回吧。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认识的容澈根本就不是容澈!”鬼面望着迈开步子就要离开的云清浅,情急之下便开口说道,“你知道闻名天下的烟波山庄庄主是谁吗?” 这一番话成功的让云清浅脚下的步子顿住了,她转身看向鬼面,漂亮的眸子里面划过冷意,“你什么意思?” 鬼面一看云清浅的眼神,便知道她猜到了。他嘴角一扯,“你知道公子炔怎么坐上楼主之位吗?容澈跟公子炔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你知道吗?”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鬼面,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鬼面那清淡的脸上扯出一道邪恶的笑容,嘴里却吐出了不堪的字眼,“那家伙是妖怪,靠***的模样诱惑师父,你不知道吧?他就靠他的身体和脸迷惑人的。” 云清浅皱眉,冰冷的小脸上面多了一丝戾气。 她可以说容澈是妖孽,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他是妖怪。 “你在胡说什么?”云清浅身形一闪,整个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鬼面身边扑了过去。 眨眼之间,原本丈余外的人儿却已经出现在眼前,那冰冷的软剑亦是毫不客气的掐住了鬼面的脖子。 云清浅脸上带着冷意,仿佛只要这个人渣再多说一句,她就会毫不客气的将他脖子划开。 “哈哈!你以为他怎么坐上楼主之位的?他杀了师父,才坐上这位置,你想他怎么杀掉师父的?就在床上啊!哈哈……”鬼面大笑,俊庞扭曲成阴邪的丑陋。 “你以为这种话我会相信吗?”云清浅冷冷瞪着鬼面,她不会相信如此荒谬的话。可脑海中却还是下意识的想到那日在朝凤殿里,容澈与鬼面见面时提到师父时那怪异又冷淡的模样。 那就像是种禁忌他不让人碰触的禁忌。 她不禁感到一阵冷意。 “我言尽于此,信不信是你的问题。”鬼面的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今天是十五吧?他就是在十五这天杀掉师傅做上楼主之位的,若你不信便去问他,看他会不会对你说实话。” 云清浅听着鬼面的话,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加重了一些。 鬼面的脖子上瞬间溢出了几道鲜红的血丝,将云清浅手中的软剑染红了一些。 不过鬼面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动手的迹象,他只是嘴角轻轻一扯,笑着道,“想杀我吗?你知道为什么容澈想杀我却不敢动手吗?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如果我死了,容澈也活不了,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试试,看你赌不赌得起。” 云清浅眉头微微一皱,面上露出了不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威胁我,就算你是容澈的师兄那也不行。” 话音还没有落下,云清浅手中的软剑,已经“嗖”的一声没入路了鬼面的腹部。 鬼面只觉得腹部突然传来一道刺痛,让他几乎有些承受不。他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云清浅,“你……你竟然……” 云清浅淡淡的挑眉,右手一收便将那软剑转抽了出来。 手腕一转,那软剑瞬间附在她的腰上。 “放心吧,你死不了。”云清浅淡淡的转身,几乎是连正眼也没有看鬼面,“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才会玩游戏。这一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下次你再算计我,那我们就来比比看,到底是谁能够真正玩死谁。” 鬼面痛苦地躬下身子,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了。 他几乎是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云清浅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他不是没有武功,指示他的武功跟容澈比较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他手中却有容澈必须要忍让的法宝和筹码。所以,他才会一次一次的在容澈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说白了,便是容澈故意要陪他玩的,因为,他别无选择。 就像刚才云清浅出手的时候,她的动作快得十分诡异,而且出手的角度也是让人意想不到。鬼面就算有心要躲,恐怕也躲不开刚才的那一下。 而让鬼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自己拿容澈去威胁她。那个云清浅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个女人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吗? 鬼面眼神里带着不可遏制的嫉妒和恨意,那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云清浅的身上。 容澈他才不会想死呢,只要他不想死,那自己就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想到这里,方才云清浅的那一爪仿佛已经没有带来什么痛意了。莫朗基缓缓地站了起来,嘴角微微轻扯着,脸上划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几乎毛骨悚然。 云清浅敏锐的听到身后的鬼面缓缓离去的脚步声,原本平稳有力的步子,在这个时候跟着慢了下来。 容澈身上是有秘密的,这个事情她确实知道。 但是,容澈跟公子炔的关系……这件事情云清浅是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的。 而且…… 想到刚才鬼面所说的话,云清浅只觉得胸口一股莫名的怒意,燃了起来。 容澈是什么人她不会不清楚,她可以骂他是妖孽,但是绝对不允许其他的人说他一句坏话,就好像刚才鬼面出言不逊,她下手毫不迟疑一般。 刚才她出手的时候,发现鬼面的武功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高深莫测。按照他的实力,即便是跟自己,打对手,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而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是不太懂武功的男人,却能够活得如此风生水起,而且他仿佛好像还拿捏住了容澈的什么软肋似得? 云清浅堵不起,也不敢赌。 她不敢用容澈的生命去冒险,所以也不敢让鬼面死。 但是这件事情早晚必须要有个了结,所以她必须要亲自去问容澈,只要容澈说的她都会相信。 而就当云清浅再一次出现在百花宴上的时候,却发现自从她刚踏进御花园的时候,所有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容澈这个时候漂亮的眸子里面也是含着一丝担忧。 他举步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握住了云清浅的柔荑,清俊的脸上是满满的宠溺,“浅浅,你刚才去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才听了鬼面所说的那些事情,如今再看到容澈,云清浅的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他动了心,喜欢他,这份心思从来就没有改变。 想到这里云清浅轻轻的反手,将容澈的双手,轻轻的握住了,嘴角也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刚才我就在御花园后面随便去转了转,在百花宴实在是有些无聊。不过你放心,没有下次,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容澈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只觉得胸口有什么酸酸涩涩、却又甜甜蜜蜜的东西正慢慢充盈着,几乎要从胸口溢了出来。 自己认识的云清浅从来都是宁静淡泊的,甚至说还是有些冷性子的。她从来就不会对自己说这般温柔体贴的话语,而如今她说出口了,听在自己的耳里却是别样的动听。 “好,王妃既然回来了,那方才我所言之事便可以正式定了下来。” 看到云清浅出现,不远处的主台之上传来了楚太后那浑厚的声音。 云清浅下意识的抬头望了过去,几乎能感受到容澈就在那一瞬间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手。 她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容澈,却接到了一抹暖暖的目光,仿佛在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要相信我。 “如今她跟摄政王已经成亲……” 话说到这里楚太后顿了顿,目光沉沉的看向了云清浅,里面仿佛还带着一丝沉吟。 楚太后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的朝着云清浅这边看了过来,仿佛想要看出她的反应。 只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云清浅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地看向楚太后,自有一番骄矜的态度。 没有受宠若惊的狂喜,也没有紧张激动的期待,不由让众人咋舌于她的教养和见识。整个东陵,能够在面对如此殊荣却淡定自若的少女,除了云清浅之外,恐怕就没有别人了。 而一旁的巫宁公主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洋洋得意样子。 那一双丹凤眼斜着看向了云清浅,仿佛十分期待楚太后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如今你们的婚事已成定局——” 楚太后的话让巫宁的脸色微微有些难堪,不过这却是她早就已经料到的事情,如今却再也没办法发作了。 因为圣象国可是用了十座城池才换来了自己的婚事,当初也是自己跟东陵的楚太后说,自己愿意与云清浅共侍一夫。 可是为什么,如今听到楚太后亲口对外宣布云清浅将会与摄政王成婚,心中还是有些憋屈,仿佛有人搬了一块大石压在自己胸口一般。 敏公主开心地走到了云清浅的身边,一手牵着容澈,一手拉着云清浅,笑眯眯的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谢谢楚太后的恩典。” 容澈顺着她的意思,握住了云清浅的手,正欲给楚太后谢恩的时候,却见楚太后右手虚抬了一下,“不急,哀家还有话没有说完。” 话音落下,容澈面色一变,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面,瞬间泛起了阴霾。 楚太后也不正眼看容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如今长了身体康健,身为东陵的王爷,必然要为国之大体着想。如今东陵与圣象国,缔结友邦,为了让东陵与圣象国亲上加亲,我决意将圣象国的巫宁公主也许配给摄政王。云清浅与巫宁公主两人共侍一夫。” 这番话说完,众人无不惊诧万分。 圣象国的规矩大伙儿都是听说过的:圣象国的贵族女子,但凡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绝对不会容许与别人共侍一夫这种事情的出现。 而如今巫宁公主为了嫁给容澈,不但拱手奉献出了十座城池,而且还愿意与云清浅共侍一夫,看来,这摄政王殿下的魅力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呀。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声音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众人诧异的向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却见容澈拉着云清浅的手,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刚才的话。 容澈和云清浅两个人四目相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沉静下来之后,却是淡然的默契。 “容澈,你好大的胆子!”楚太后面色有些暗沉,不悦地看向了他们。 俗话说,金口玉言,楚太后的一句话就相当于圣旨。只要是在东陵就没有任何人有可以辩驳的余地! 第131章 冒死进谏 众人却是有些惊呆了,摄政王脾气诡异,他会拒绝这倒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云清浅呢,说到底也是楚太后大发慈悲赐婚的。 她又是凭什么能够在楚太后面前开口说不呢蠹? 容澈没有说话,倒是云清浅缓缓地上前给楚太后见了一个礼髹。 她抬起头来目光盈盈的看楚太后,“楚太后,您可有这一辈子唯一钟爱的男人?” 原本以为云清浅会如何哭闹,如何的说大道理。众人也正等着看云清浅的笑话,却不料这个女人竟然怪异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身为出云的楚太后自然是对先帝钟情。对楚太后提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偏偏是这句让别人看作笑话的话语,却是让楚太后的面上微微一凝。 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容澈的身上,淡淡一眼却又匆忙的撇开,仿佛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 一旁的武宁公主更是将两人的互动看在了眼底,她伸手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丝绢,娇柔地面上露出了一抹阴鸷。 “云清浅,这话不应该是你问的。”楚太后清了清嗓子,这话说的有些尴尬。 听到楚太后如此的回答,云清浅嘴角轻轻一扯,开口说道,“也是啊,这话原本就不应该是清浅来问。而且,先帝后宫佳丽三千。如今先帝已逝,太后全心培养太后,又怎么能体会我一直钟情于一人的感受呢?” 云清浅这话说的大胆,让楚太后有些颜面无存,也让周围的人们在心中替她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清浅今日就告诉楚太后,什么叫做钟情于一人。” 云清浅缓缓地迈开步子,再一次将容澈的手握住,两个人四目相对,两双眼睛含情脉脉,云清浅的话语极其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世界上的女人纵有万般的万紫千红,在他眼中也不过两种:他女人和路人。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男人,你不小心爱过了,就再也爱不了其他人。宛若心口沉沙,日久成珠。在这个世界上,只会有那一个人为你抗尘走俗,排山倒海。到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纵使枯等成灰,也抵不过白发苍苍的那一句‘我爱你’。” 说到这里,云清浅仿佛看到了容澈微微泛红的眼眶。 她心中微微一酸,从自己认识容澈以来,一直,都是他在向自己热情的表达着感情。 她云清浅不傻,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聪明的。 她知道当初自己因为,他受伤而跟他表露了感情。 他会担心自己并不是真的爱上他,而只是因为感动。 她云清浅欠容澈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就在今天给了吧! 想到这里,云清浅转过身去,竟然是缓缓的楚太后跪下了。 “如果楚太后赐给我二品诰命这个封号,是为了安抚人心的话,那么清浅拒绝。云清浅从来就只是云清浅,不需要郡主、县主的名头,我依然是云清浅。 我要的只是摄政王殿下的衷情便可,如果楚太后非要巫宁公主嫁给摄政王的话,那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杀了她!因为,我绝对不会允许觊觎我相公的女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简直太狂妄了! 她,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一番让人匪夷所思的言论?她难道不知道七出之一,便是善妒吗? “云清浅,不要太过放肆,你这行为完全就跟一个妒妇没有差别。”楚太后仿佛也被气狠了,他怒气冲冲的看着云清浅。 “楚太后此话差矣,”云清浅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 “正是因为我对摄政王只有一颗真心,所以我的眼里才容不得沙子,也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他,我相信摄政王殿下也是如此。” 听到云清浅这话,原本一直站在一旁的容澈终于是有些隐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把将云清浅揽了起来,原本弥散在他身旁的那些散乱慵懒的气息,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了。 那俊俏无双的脸上此刻是不容置疑的笃定,他坚毅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楚太后,没有怯懦,没有犹豫,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这一辈子,只有云清浅一人。我这一辈子,也永远只有云清浅一个女人,即便是太后你也没有办法勉强我。” “你、你”楚太后仿佛被气狠了,她指着容澈浑身发颤,可是却又被他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饷之后,她才回过了一口气,愤怒的骂道,“你可是堂堂王爷,竟然被一个女人迷的团团转,你的脑子里可还有出云的子民?” 摄政王嘴角一侧脸上浮出一抹鄙夷,他毫不退让地开口说道,“当初出云先皇策马扬鞭,在马背上打下来了江山。若是先皇知道,太后是用是用他儿子的婚事换来十座城池,不知道太后以后还有有没有颜面去面对先帝?” “简直大逆不道!” 楚太后被气得面色惨白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德王妃却是愤怒的一掌在了身边的矮桌之上,指着容澈便骂了起来,“容澈,你怕是被这个妖女迷晕了头,竟然会对楚太后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听到德王妃嘴里说出的“妖女”两个字,云清浅嘴角轻轻一扯,收敛了犀利的目光,果然来了! “没错,大家不要被这个妖女迷惑了。” 人群之中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众人扭过头去,脚下的步子轻挪,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身风尘仆仆的官服,来人不是德王又是谁? 众人见德王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心中不由替云清浅捏了一把冷汗。 德王最是疼爱自己的儿子,可凌十一却因为云清浅被烧伤。虽说并不是她云清浅动的手,但却与她脱不了干系。 此刻,德王站了出来,难不成是要落井下石? 楚太后在这个时候也皱起了眉头,她看向了德王,开口问道,“德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王一脸正气凛然的看向云清浅,凌厉的眸子里带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压迫感,“我说这个云清浅根本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而就在德王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掌风却是迎面而来。 众人一阵惊呼,眼看着那凌厉的掌风就要劈向德王的面门。 这个时候,从楚太后的龙椅那边却是飞快地闪过一道内力,生生的将那一道掌风给劈开。 德王年纪原本就大了,如今见有人竟然敢如此放肆。一时间唬的也几乎要站不稳,他颤悠悠地看了过去,却见容澈缓缓地将大掌收了起来,很明显刚才那一掌便是他是打出来的。 此刻,德王更是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他指着容澈怒骂道,“阿澈,你当真是被这个妖女迷晕了头吗?” 楚太后见身边的大内侍卫将容澈那一掌给拦下来,原本揪着的一颗心也是放了下来。 再看向容澈的时候,更是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阿澈,你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要以为哀家宠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哀家随时可以撤了你的王爷封号!” 德王妃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倒是敏公主一张俏脸顿时暗了下去,她着急地看向了容澈,“太后,澈哥哥脾性是有一些不羁,但他心却是不坏的呀。他只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敏公主的话像一把重锤,闷声砸在了楚太后的心口。 自己原本也是对阿澈有愧疚的,只是,阿澈怎么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德王出手呢? 这种事传出去的话,不论是对阿澈的名声,就是对出云皇室的名声那也是大有影响的呀! 楚太后心中念头轮转,终于是妥协了一般的说道,“德王,阿澈平素就是这臭脾气,刚才他并非故意,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德王原本就被吓得惊魂不定,正打算发作,却见楚太后有息事宁人的样子,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十分气闷的稳了稳身子,低低的应了一句“是”。 可就在这个时候容澈却是开口说话了,那阴冷的声音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你们这些人可曾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妖女?若谁还敢再胡说八道,本王还是不会手软!” 说着这话,那漂亮的凤目里面划过一道凌厉的亮光,竟然看的德王心中有些不安。 没错,他是刚正不阿的。 所以,那日十一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不小心受了重伤,他并没有借此发难,去找云清浅的麻烦。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过云清浅。 而今日,从嘉陵关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却是一个极好的契机,他不会放过云清浅的。 想到这里德王便将加急送过来的军报,从怀中缓缓地拿了出来。“这一次臣连夜进宫,就是为了禀报太后此事。” 太后坐在首位之上,远远的便看到了这军报上面的加急标致。目光里面带着一丝焦急,示意身边的太监去将那军报接过来。 众人摒着呼吸看着楚太后,她飞快地将那军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原本绷着的脸,越发阴沉了。 看完之后,她竟然是右手一紧,便将那军报揉成了一团,“可恶,西韩未免太猖狂了!” 早在凤惜朝的事件发生之后,西韩与出云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两边的军队都僵持在那没有动作,就是因为欠缺一个契机,欠缺一个良好的借口。 而就在昨晚,西韩却是借着“搜寻云图”的借口,要求出云将城门打开,让西韩的士兵进城。 嘉陵关的士兵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于是,两边便爆发了一张战争。 这一场战争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也有上万人。 西韩的皇帝就是想借机挑衅,表明了自己这一战非赢不可的决心。如今出云一头独大,却经不住其他几个国家的合力攻击。 所以,楚太后要容澈娶沁月公主,同时也是抱着缓解局势的念头。 而这一封军报里面,能够让两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唯一的条件便是:出云将云清浅交出去,否则,他们将会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看到楚太后变了脸色,德王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凝重。 他扭头看向了容澈,慢慢的走了过去。“军报上面说,西韩的镇国之宝‘云图’就在云清浅的身上。如今镇国之宝在出云被盗,凤惜朝太子又在景阳丧命,西韩面对如此奇耻大辱,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这么罢休的。” 听着德王的谆谆教悔,容澈地面上没有丝毫的凝重,反而是扯出了一副散漫的态度,“然后呢?” 清淡的声音,无所谓的态度,叫德王有些听不懂。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觉得这话还是自己说出口最妥当。“所以,我还是希望摄政王能够慎重考虑,将云清浅交出去。换取出云百姓的平静生活。” 德王这话刚刚落音,人群里便是想起了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大家没有料到,西韩的镇国之宝云图,竟然会在云清浅的身上。当初听说西韩的行宫失窃,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竟然是云图被人偷了。 这个云清浅胆子还真是大呀,不但勾引了摄政王,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而且,竟然连凤惜朝太子身上的云图都能想办法偷过来,看来她真不是什么一般的女子。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了容澈,似乎正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云清浅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她淡然的立在容澈的身侧,看着身边的男子。 微风瑟瑟,将他如丝一般的墨色长发,卷得纷纷扬扬。 今日他没有穿那惹火的大红色,却是一袭浅蓝色的长袍,黄色的鎏金滚边蟒袍裹在身上。将他清雅高贵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一个人再穿这件衣服会比他好看。 云清浅知道大伙儿都等着看容澈的反应,她一双漂亮的眸子,也瞪得溜圆,看向了容澈:没错,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呢! 上辈子因为她引发的战争,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并不是没有的。 没想到穿越一次,竟然会引发两个国家的战争,看来,自己还真不负于穿越女的这个名声! 容澈似乎看到了云清浅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一扯,伸手便将云清浅的手握在了手中。 微微侧身,容澈看向了德王,淡淡然的说了一句,“如果我说不呢?” 德王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容澈,“阿澈,这是民生大计,你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了民心,寒了我们这些大臣的心。” 听到这里容澈弧度优美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悠远的目光,朝着人群里面淡淡的扫了过去。 这个场景,就如同十几年前自己被送出去的那天一样。而那个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是母后,就算她再怎么苦苦的恳求,父王也没有改变主意。 现在不同了,现在他身边站着的是自己的灵魂伴侣。 从今天开始,不对!是从认识云清浅的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十几年前,当你们说我是妖孽,要将我送出出云的时候,可曾有人知道你们是如何寒了我的心呢?” 容澈的话语空洞空灵,带着一丝绵长的无奈。那话里没有怨恨,竟让人听出了一丝的悲伤。 “父皇那个时候,又可曾替儿臣说过一句话?经过了十几年的折磨,儿臣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你们还是打算这样对待我的吗?” 到是楚太后,面上有些尴尬。她抬起眸子看向容澈,“阿澈,你父皇并不是要剥夺你的幸福。哀家也是情非得已,只是,若云清浅身上真的有云图的话,那我们必须……” “够了!” 一声暴怒的呵斥突然炸响在人群之中,原本单薄娇弱的容澈,此时周身散发出一种极其阴鸷的气息来。 周围没有起风,而那股戾气却是将他的衣袍都扬了起来。 这狂怒的气息和极其富有压迫感的怒意让众人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屏住了呼吸。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个容澈是个病弱王爷吗?不是说他连说话都要大喘气的吗? 可是,这种只有武林高手才能散发出来的气场,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若是有人敢动云清浅,杀无赦。” 退去了往日的散漫和慵懒,此刻的容澈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阴鸷的气息。 而就在那“杀无赦”三个字落音的时候,潜伏在百花宴外的吴庸如同一道幽灵一般的闪了过来。 他立在了容澈的身侧,软剑也是顺势而出,仿佛只要有人敢靠近云清浅一步,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软剑刺出去。 “果然精彩呢!”一道清丽的声音从皇后的身侧传了出来,只见德王妃轻轻的鼓掌,慢慢地站了起来,“云家的姑娘果然一个个都是好本事,竟然将摄政王迷的晕头转向,连出云的民生都不顾了。大家可还记得当初,圣象国国师替出云算的那一卦上面说了些什么?” 听到德王妃怎么这一番言论,楚太后不由的怒斥到,“还不给我闭嘴?” 此时形势严峻,德王妃若是再不将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下一次恐怕就没有机会在往云清浅身上泼脏水了。 目光戚戚的扫了楚太后一眼,德王妃心中想到:太后会出言阻止自己,恐怕心里还惦记着摄政王吧?但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德王妃“扑通”一声跪在了楚太后的面前,眼泪瞬时就流了下来,“太后,有些话臣妾不说不行,今日就算太后要怪罪于我,我也一定要冒死进谏。” 第132章 四两拨千斤 132、 说完这话,德王妃也不等楚太后有所反应,便开口说道,“当初在庆功宴上,云清浅降服了火龙神,又制造了那诡异的场景。而圣象国的国师说妖女降世,会给圣域大陆的人们带来灭顶之灾。如今,一个云清浅便挑起了一场战争。当初她骄横跋扈在京都创下了无数祸端,那便是导火索。如今,她已经不屑于在京都作乱了。甚至开始挑拨起各国的纠纷来,在庆功宴上,凤惜朝和巫邑都想求娶她为太子妃。如此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若是留在出云,恐怕将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啊。” 楚太后听了这话,原本松开的双手猛的握紧,那张脸上表情也越发的严峻了起来。 倒是云清浅,这个时候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髹。 她这一步看上去迈得十分自然与淡定,可是,大伙都知道这却是顶着了多大的压力蠹。 祸国殃民、红颜祸水,这个名称,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够承担得起的。 云清浅如今亭亭玉立,站在暴怒如火的容澈身侧。 如同一抹清新淡雅的幽兰,缓缓的浸润便将容澈身上的怒意消除了一大半。 “我从来就不知道,区区一个云清浅,竟然能让如此多的贵人对我另眼相待。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云清浅淡淡的开口说着,仿佛刚才所说的主角根本就不是自己。 此刻的她,不像是处在其中,反而是像正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一样。 德王妃嘴角微微一扯,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云清浅,你这个时候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就算你怎么说?也不会改变你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的事实。” “是吗?”云清浅面上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一双眼如同黑瞿石一般是璀璨的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抹狡黠。 没有担惊受怕,也没有慌张失措,有的反而是一种看热闹的怡然自得。 这种自信让德王妃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这个云清浅好像有什么成竹在胸的把握似得。 “说到祸国殃民这一点,跟德王妃娘娘比起来,清浅恐怕自愧不如呢!”云清浅躬身,看样子十分乖巧恬淡的向德王妃见了一个宫礼。再抬起头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已经弥散出了一股让人窒息的杀意。 德王妃面色一白,不悦地看向了云清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宫可是太后,亲自册封的德王妃!” “是不是胡说八道,德王妃娘娘见过一个人自会定夺。”云清浅缓缓地开口说道,那目光看向德王妃的时候,仿佛还带着一丝挑衅。就好像在说,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惹我,原本我还是还不想将这件事抖落出来的。 这成竹在胸的样子,让德王妃心中微微有些发虚。平素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百密一疏,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别人的手中,也是有可能的:到底云清浅说的是什么人呢? 该不会是…… 眼前一亮,德王妃的脑海里面飞快的闪过了一个人影。 心中一惊,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广袖,漂亮的脸上也瞬间褪去了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上好的白纸。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浅,却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三下。 在这寂静的百花园中,这三声清脆的巴掌声显得尤为响亮。 而就在这巴掌声落下之后,从御花园暗处缓缓的出现了两道身影。众人好奇的目光,同时向那边投了过去…… 原本是属于出云京都少爷小姐们的百花宴,却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一场闹剧。 此时此刻大家哪里还记得这百花宴的最初目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从拱门那边走过来的两个人的身上。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扬,能够看到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的李准,慢慢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而站在他身侧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兵部尚书白杨。 德王妃在看到白杨之后,一张脸顿时煞白。 她没有料到消失了这么久的白杨,竟然会在这个场合如此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此时的白杨,面上带着一丝迷惘和惊恐。 他的步履沉重,仿佛每走一步,五脏六腹都要被掏空似的。 站在他身边的李准,从两个人出现的时候,左手便暗地里掐住了白杨的脉门,只要他有任何想要挣脱的迹象,他便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他的命。 从烟波山庄摸爬滚打到如今能够保住一条小命,已然是让白杨不敢置信的事情,他此刻哪里还敢生出什么别的念头? 只能是乖乖的跟在李准的身后,缓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想必这个人德王妃娘娘应该是熟悉的吧?”云清浅淡淡的看向了德王妃,嘴角微微一扬,面上露出了一份怡然自得。 德王妃生硬地将目光挪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大人是我表亲我自然是认得的?” 白杨此刻的面上也是露出几分尴尬,他有些愧疚的低下了脑袋,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清浅你到底想做什么?”在旁边的楚太后看到这一幕,有些云里雾里摸不清头绪。 倒是云清浅朝着楚太后盈盈的躬身见了礼。 她扭头指着李准,向楚太后说道,“这位是烟波山庄的护法,想必他说的话,应该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的吧?” “烟波山庄”这几个字在众人的耳边突然炸开,仿若一记闷雷。 大伙儿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云清浅:这个女的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连烟波山庄的护法都能听从她的派遣? “云清浅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德王妃此时已经有些心慌,她怒目看向云清浅愤怒地指责道,“你不要以为有摄政王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今天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能够将黑的说成白的,也逃不过你是妖女的惩罚!” “我是不是妖女,待会儿自有定论,德王妃娘娘何必如此心急?倒是现在清浅这里有一场好戏,想请娘娘看看呢!” 说到这里,云清浅用目光示意李准,李准是十分默契地轻轻一点头。 只见他向前迈开了一步,凌厉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一扫,最后,落在了德王妃的身上。 他缓缓的伸手,将怀中的一卷卷轴给请了出来。 那卷轴是用上好的紫晶乌木包裹而成,李准小心翼翼地将封口处拆开,从里面请出了一卷布轴。 那布是明黄的底色,看上去十分的打眼。 白杨的目光落在了那卷轴之上,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甚至连头也不敢抬,只觉得双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那是何物?”楚太后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目光十分好奇地落在那明黄色的卷轴之上。 所有的人都有这个常识,明黄色是象征着真龙天子的颜色,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的,除了圣旨之外。 心中浮起了一抹阴郁,楚太后命人将那卷轴送了上来。 眼看着楚太后将那卷轴之中的内容尽收眼底,白杨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瘫软在地上,几乎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坐在主位之上的楚太后在看完了那卷轴的内容之后,一张脸更是变得铁青。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了云清浅,“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白大人所有?” 云清浅轻轻点头,“没错,这个东西就是从白杨白大人身上搜出来的。” 楚太后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她眼睛里面的怒意卷起了滔天大浪,看向白杨的时候,强行压制着心中震怒,问道,“白尚书,哀家问你,这东西可真是你的?” 白杨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先是看了德王妃一眼,却见德王妃别过脑袋并不打算与他有任何视线的交流。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他此刻面色灰败如纸,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的容澈,脑海之中有片刻的纠结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看到白杨此刻的反应,楚太后更是怒火中烧。她一把将卷轴砸在了白杨的脸上,那卷轴之上还有乌木裹着,此刻盛怒的楚太后手上力道十分,竟是将白杨的额头砸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 白杨痛的浑身一颤,却依旧匍匐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众人看到楚太后的反应,心中更是惊诧万分。这个时候对那卷轴之上的内容,更是抱着莫大的好奇。 那个明黄色的卷轴之上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呢? 又或者如同刚才云清浅所说,能够让楚太后如此大怒的卷轴之上,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是与德王妃有关的吗? “白杨,你好大的胆子!” 楚太后脸色铁青,一掌打在身侧的矮桌之上,叫人心生恐惧! 李准这个时候缓缓的弯腰,将那卷轴捡了起来。 转过身去迎向众人好奇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道,“想必大家一定很好奇,这卷轴之中写的是什么东西吧?” 李准的话音刚落下,人群之中便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大家都在猜测着,那卷轴之中到底写着什么。 倒是云清浅这个时候走了出来。那清淡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一扫,最后落在了一袭清雅长袍的世子身上。 “世子殿下,想必这个东西你也是见过的吧?” 突然被云清浅点名,原本在这个百花宴上不打算抛头露面的世子,这个时候也无法阻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的他不复往日的宁静淡泊,那俊秀的脸上竟然是多了一丝凝重。 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云清浅,似乎对她今日子的行为,带着一丝不满。 “世子可还曾记得,当日在山洞里,我们离去之后,我的婢女却还是留在了那里。她当时亲眼见到世子从鬼面的身上搜出了一道卷轴,恐怕是跟这乌木卷轴一模一样的吧?只不过当时世子却没有将那卷轴留下来,而是与那山洞里的人一并毁了去。” 云清浅的这一番话让楚太后的面色一变,也让世子的目光有些飘忽起来。 “其实,当时在山洞里面,世子就已经看到了这一批名单,对不对?”云清浅毫不避讳地开口问道,“只是当时世子不想再牵扯更多的人进来,所以才将那里的黑衣人还连同这些名单都一并的毁了。世子这样做虽然能够息事宁人,但是,你这样也无形之中,纵容了更多的恶人。” 云清浅的一席话说得世子的脸上有些尴尬,他也知道出云着这些年来的状况,是不容许出现任何大疏忽的。各国虎视眈眈,就等着出云出一个大纰漏。 所以他才会选择沉默,这是他再三权衡之后所做下的决定。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云清浅当着众人的面,竟然如此直白地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也罢,当日他是不想出云皇室蒙羞。却不料,这些人似乎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要收手的迹象。 否则,白杨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被云清浅抓住? 想到这里凌十一才缓缓地从众人散开的那条小道中走了出来,他朝着楚太后见了礼,这才面带愧色的扬起衣摆,跪在了地上。 “请太后恕罪,臣的确是在麒麟山的山洞里见过这份名单。” 没错,那黄色的卷轴之上,所列举的便是圣域大陆上各国贵女名单,就连琼华公主的名字也是赫然在目。 这更是让楚太后觉得恼羞成怒,堂堂出云,堂堂圣域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竟然会有人觊觎他们的公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而且,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那名单的最下面,竟然还留有兵部尚书府白杨得的私印。 “荒唐,简直荒唐!” 楚太后几乎要气疯了,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身为兵部尚书的白杨,平素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祸国殃民之事。 如今闹出如此大的祸事差点引发五国争斗,如此大罪,就算是千刀万剐恐怕也不能弥补他的罪过! “白杨,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哀家可以将你们白家株连九族?” 楚太后此话一出,原本还立在人群中白氏两兄妹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他们“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 白雪更是吓得登时就流下了泪来,她大声哭嚎着,“太后,请恕罪呀!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所为,我们根本就不知情。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呐!” 白冰一惊,上前一把就捂住了妹妹的嘴巴。 此刻楚太后正是怒火中烧之时,她越是这样上前恳求,反而越是容易惹怒了楚太后。此刻最好的办法还是保持沉默,只等着回头与父亲大人人商量一番再做定夺。 很显然,白冰的这一番动作,的确是将楚太后的注意力给转移开去。 那凌厉的目光如同一柄柄尖刀,刺得德王妃几乎要站不稳脚跟。 “德王妃,我可记得当初这个白杨与你来往甚密。对于这件事你可有什么话说?” 德王妃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楚太后的脚边,眼泪顺势落了下来,哭的是梨花带雨,瞧着让人觉得好不可怜,“太后,您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便将我与那大逆不道之人扯上关系呢?” 白杨在听到德王妃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可是那灰败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已然认命。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便楚太后也觉得一时间也有些消化不过来。 此刻的她只觉得风声鹤唳,仿佛任何一个小动静,都能让她毛骨悚然。 再看向德王妃,这般梨花带雨的哭泣却再也勾不起心里的半分怜惜,反而是带着一丝惺惺作态的掩饰。 “无风不起浪,若是没有证据,摄政王妃断不会将那张脏水往你身上泼。他白杨只不过是一个兵部尚书,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将念头动到了各国的贵女身上?这背后若是没人给他撑腰,他哪里来的这个胆子?” 楚太后将这话说出口,越说心中只觉得越发的冰凉。 没错,白杨只是一个兵部尚书。他手底下的人不可能分散到圣域各国上,这背后若是没有强大的人力、财力、势力来支持,根本就是办不到的。 可若他背后真的有这样一股势力在,那才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第一步先是将各国的贵女掳走; 第二步再将她们都卖到海外,引发冲突; 那第三步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将自己儿子这个皇帝撤了,另拥新王呢? 想到这里,楚太后只觉得后脊发凉一股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了自己的心口。 这一次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一定要将这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只有这样,儿子的皇权才能稳固下来,自己这个楚太后才能做到高枕无忧。 “白杨,若你今日将那背后之人供出来,那哀家还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全尸。” 楚太后目光凌厉的看向白杨,这个时候的白杨似乎被人抽干了灵魂,仿佛连身楚太后在说些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目光有些空洞,看向楚太后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所为,太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罪臣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太后不要连累白家的其他人。” 说着这话,白杨更像是疯了一般的磕起头来。 随着一阵“咚咚”的闷响,不一会儿白杨的额头上已经开始青肿流血,血肉模糊一片。 一旁的云清浅冷眼看着白杨,她才不会相信白杨一个人便有这么大的能耐。 话说这个白杨虽然勇猛有余,但是智慧却稍显不足。 能够如此统筹安排,断然不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所以他的身后必然会有一个,替他出谋划策之人。 第133章 打入天牢 133、 而白杨,却是为了这个主谋,愿意将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的。 只不过…髹… 每个人都有弱点,就如同容澈的弱点是自己,而自己的弱点是容澈一样蠹! 既然这个白杨还有一丝未泯灭的良心,在临死之前还想着替白家的人求情。那么,自己就有一个筹码能够赌一赌了。 就在众人等着楚太后继续表态的时候,云清浅却是站了出来。 “太后,白大人的事情可以交给大理寺去审查,这其中有什么弯弯道道,如今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问,白大人恐怕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倒是清浅这里还有一个请求。” 楚太后心中有些不悦:此时,白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云清浅倒是会凑热闹。 只不过将白杨带过来的人就是云清浅,此刻她有话要说自己,却是不太好拒绝的。 “你且说吧,”楚太后声音冷冷淡淡不带丝毫感情。 云清浅也不在意,她只是缓缓地走到了白杨的身侧。素手一抬,便指向了人群中一脸凑热闹的巫宁。 这一指,也是让原本里在人群里面看热闹的巫宁,身子一颤,面上露出惊诧来。 “方才在百花宴才艺我表演之时,巫宁在我的古琴上动了手脚,意欲加害于我。清浅希望太后能够替我做主,严惩巫宁。 原本还打算在一旁凑热闹的巫宁,在听到云清浅这话之后,一张俏脸顿时惨白一片。 她没有料到云清浅居然知道刚才暗中动手的是自己,而且她更加没有想到:云清浅这个贱人竟然会向楚太后提出这样的要求。 心中惴惴不安,可巫宁还是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楚太后,冤枉啊!”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清浅当着楚太后的面请求他严惩自己。 这事明显的就是云清浅要往严重了闹,一时间巫宁被吓得浑身发颤,额头上也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只恨自己方才为何没有出手重一些,直接把云清浅那个贱人给杀了才好。 “是冤枉吗?” 云清浅倾身向前,低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巫宁。 她一把握住了巫宁的右手手腕,将她的右手整个给拉了起来。 分明还能看见:那白皙细长的指尖上还沾着一些黄色的粉末。 巫宁在看到自己指尖的黄色粉末之后,面上也是微微一白。 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云清浅的手却像是铁爪一般,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没有办法挪动分毫。 “你不是说要证据吗?这会儿又躲什么?” 云清浅的脸上清淡,可是嘴角却是挂着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她缓缓侧身看向了李准,那清淡的一眼,却是让李准读懂了里面的意思。 下一刻,他便将云清浅方才使用过的古琴递到了众人的面前。 “这个古琴便是我方才表演所用,大家可以看到这上面还残留着与巫宁手上一眼的黄色粉末。这粉末是什么东西,巫宁你不会不知道吧?” 容澈这个时候微微上前,伸手轻轻地缀上了那黄色的粉末,面上也是透出一丝不悦来。“堂堂圣象国公主,没想到还会用失魂散这种下作的东西。” 失魂散,从皮肤、呼吸中浸透,能够让人丧失理智,像疯子一般狂躁伤人! 巫宁原本就是钟情于容澈的,此刻她看见容澈如此帮衬云清浅。 心中只觉得愤懑悲伤,再抬头看向容澈那双凌厉的眸子,那股子阴鸷的气息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去辩驳,只能是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地上。 看到容澈如此之配合自己,云清浅的嘴角也是下意识地扬了起来。 她淡淡的扫了跪倒在地上的白杨一言,见他依旧低着脑袋,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在宫中私藏禁品,这是什么罪来着?”云清浅不紧不慢地说着这话,一双眼睛也是将目光递向了容澈。 容澈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动,便猜到了云清浅的意思。 他缓缓地走到了巫宁的身侧,用那不高不低,却又偏偏人能够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的声音说道,“私藏禁品,而且还想要毒害摄政王妃,这罪名……我想想,好像是可以处以凌迟的。” “凌迟?”云清浅将容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那诡异的目光滴溜溜地从巫宁的身上划了过去,“听说凌迟就是将人的衣服都脱了去,然后用网子将人网住,从网缝里面,将人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直到慢慢死去。” 说着这话,云清浅更是伸手轻轻地触上了巫宁的光滑细致的皮肤,从脸上慢慢的滑到了颈部。 眼里带怜惜的目光,嘴上也是惋惜的说道,“公主如此光滑细致的肌肤,如何能够受得了那个苦?若是被圣象国王知道了,恐怕要心疼死了吧?” 云清浅的手微微发凉,触在巫宁的皮肤之上,瞬间就带起了一排米栗。 再加上她的诡异冰凉的声音更是让巫宁听得毛骨悚然,当下甚至连狡辩的事情都忘记了,只能瑟瑟发抖的开始跪在地上磕头,“我错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而另一边,方才云清浅的那一句话,更是如同铁锤一样砸在了白杨的心上。 在满意的看到白杨身子轻轻一颤之后,云清浅这才倾身到了巫宁的身边,轻柔的开口说道,“好妹妹,饶不饶你并不是我说的算。” 巫宁猛的抬头,不解的看向了云清浅,“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清浅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伸手朝着白杨那边轻轻一指,“你哥曾经告诉我,白大人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如今你若是想活命,只需要去求白大人。只要他点头,我便可以将这事不予追究。” “白杨?”巫宁狐疑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白杨,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跟他有过纠葛! 只是现在人命关天,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习惯了,受不得一丁点的苦。若是让她被那样上刑,简直比直接要了她的命还要可怕。 想到这里,巫宁也不管那个白杨是不是真的欠了哥哥的恩情,当即就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面上更是带着几分轻蔑,“白大人,你现在是将死之人,但王妃也愿意给你一个积阴德的机会。你今日替我求了情,他日你下了黄泉我还可以替你多烧一些纸钱。” 听到这话,白杨的面上更是惨败的一片,几乎连一丁点儿的血色也没有了。 白杨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颐指气使的巫宁。 他怔怔的看了云清浅好好一会儿,这才带着忧伤的口气问道,“若这真是你所希望的,那我便会这么去做。” 岂料,白杨的这一番话听在巫宁耳里,却像是自己在威逼他一样。 她有些恼火地沉着脸,不悦地看向了白杨,“白大人你既然往日受了我哥的恩惠,这个时候,救我一命,也是理所应当,你何必说得如此委曲求全?你犯下了那么大的罪过,到现在楚太后还没有马上要你的命已经是对你仁慈了。你就应该趁着你还活着的时候,好好的做些善事在替自己积些阴德!省的到时候去了阴曹地府还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巫宁这一席话说的白杨脸上最后的一丝亮光也黯然褪去。他缓缓的站起身子,目光淡淡地朝着云清浅那边投了过去。 那阴沉沉的目光若是落在别人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可惜现在,与他对视的那个人是云清浅。 云清浅双目幽黑,用仿佛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着白杨,里面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 白杨心中暗惊,能够露出如此眼神的人,大多都是看破了生死,甚至是经历了凡人难以想象的波折。 嘴角轻轻一扯,勾出了一抹绝望的笑容来,白杨看向云清浅,终于是开口说出了一句话,“摄政王妃果然好手段,这一次我白杨认栽了。”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扬,原本绷着的一张脸上面露出了怡然自得的神情,她毫不客气的朝着白杨轻轻拱手,“白大人抬举了!” 白杨目光炯炯的看向云清浅,用楚太后也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一并告诉你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容澈立在云清浅在身边,将身旁的人儿护进自己的怀中,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现在的你可没有资格谈要求。” 白杨嘴角勾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来,“身为下人谁都不容易。若是摄政王不满足我这最后一个要求,那即便是就地将我格杀,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简直找死!”容澈面色一沉,广袖一掀里面已经涌涌起了强大的气息。 在他身侧的云清浅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下意识的用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容澈的右手。 原本清淡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暖意,她看向了容澈,轻轻地摇头。 也就是这安抚的目光,瞬间便平息了容澈心中的怒火。 就连立在容澈身边的墨舞也是感到万分的诧异,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吸引容澈注意力的,除了云清浅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好,我倒要听听看,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要求!” 容澈清凉的声音里没有带丝毫的感情,一双冰冷的眼睛,仿佛能够冻结处人周身的血液。 白杨一个转身,朝着楚太后龙椅的方向便跪了下去。洪亮的嗓音也在下一刻响了起来,“楚太后,我的妻儿都是无辜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我只希望楚太后在处死我之后,能够饶过我的妻子儿女。如果楚太后不答应我这个请求,就算是马上把我一掌打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 楚太后此刻已经是气急败坏,眼见白杨竟然还要跟自己讨价还价,更是气得浑身发颤。“白杨,你当日敢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就应该知道株连九族都是轻的了。你现在竟然还敢跟我在这里讨价还价?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此刻的白杨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反正自己已经活不过今晚,那么他就必须要为自己亏欠的人争取最后一点补偿。 从楚太后的话音落下之后,白杨便开始重重地在地上嗑着头。那额头上原本已经凝结了的伤口,在撞击之下,再一次裂开,鲜血喷涌。 看着白杨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样子,楚太后便知道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如果自己不给他一些甜头,恐怕那幕后的黑手,他是绝对不会供出来的。 “好,哀家就应了你这件事!” 沉吟了片刻之后,在心中将白杨家人的性命与皇室的根基衡量了一番,楚太后最终还是作出了选择。 白杨最后一次重重地刻下了头,双目含泪,“谢主隆恩!”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满脸鲜血的看向了容澈,“摄政王殿下果然是了不得,若您愿意站出来,恐怕圣象也不敢在天穹大陆上闹出半点事来。这一次您想知道的事情,我只会告诉您一个人。” 容澈目光沉沉的看向了白杨,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从回到出云开始,他假装病弱,根本就没有打算涉足出云的朝纲。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各个皇子为了皇位而争夺,甚至不惜兄弟相残、手足相杀,这些阴谋,容澈都恨不得避而远之。 可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身在皇室这个大泥沼之中,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有权力的人才有说话的资格,才有定夺是非、谈论错对的资格。 如今自己身边有了云清浅,他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必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有这样他才不必缚手缚脚,不必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也不用为了区区十座城池,就被楚太后逼着娶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 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他手上根本没有任何实权。所以,他的反抗也只能是微弱的呼声。就算他可以不在乎楚太后的命令,但是云清浅却不得已要为此背上了祸国殃民的妖女的名声。他舍不得,他也不会让这种无妄之灾降临到云清浅的身上。 所以,是时候,应该出手了。 想到这里,容澈也是转身朝着楚太后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挺直了身子,柔弱的面上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笃定,“太后,臣希望由我着手调查这件事情。” 德王妃更是气急败坏的上前,“楚太后万万不可呀!” 太后面色一冷,“德王妃,这是朝廷之事,什么时候容得你来指手画脚了?” 德王妃气了个半死,她冷冷地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本妃只是有事说事。就摄政王这副身子,当初就连大师都说活不过二十。如今让他参与朝政,这不是要丢了出云的脸?朝堂之上,百官之中,有谁会是会抬着座撵躺着去的?这不是让人说咱出云没人了么?” 云清浅这是第一次赤果果地听人如此侮辱容澈,一阵气血直涌上头,只觉得手脚发木,全身像泼了冰水似的阵阵发寒,一抬头,愤怒地看着德王妃。 正要发作,手却被容澈一扯,回过头来,就见他正暗示她稍安勿躁。 果然,只听“咣当”一声响,太后气得将桌上的茶杯全拂在了地上,对德王妃道:“本宫叫你一声妹妹也算是给你脸面了。不要给脸不要脸,若再诋毁摄政王,我今日就是豁了命去,也要给摄政王讨讨个公道。” 德王妃还是第一次见太后如此发怒,太后气势太过凌厉,她一时吓到,半天都没有说话。 一直陪在德王妃身侧的凌世子也发觉德王妃刚才的话说得太过了,忙起来说道:“太后,娘一时心急,说话糊涂,您千万不要见气,消消气啊,消消气。” 德王妃这会子也回过神来,看太后那眼神像要吃掉她似的,不由缩了缩脖子,抿着嘴不敢再说。 而楚太后更是听得瞪目欲裂,心也被摄政王的哀伤揉皱成了一团:这原就是她一生最为愧疚之事,以前的摄政王聪明乖巧,又俊秀文雅,若不是自己当初违背誓言嫁给先帝,又怎么会害得摄政王成了这个样子? 这十几年里,楚太后最是听不得半句旁人说摄政王不尊之言,一说她的心便如被碾碎了般痛,皇宫上下也知道这是她的忌讳。 十几年里,至少没人敢当着她的面提过半句。没想到,德王妃竟然会如此辱骂摄政王,还当着容澈的面,当自己是死的么?这么些年,怕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自己原有的身份了。 楚太后冷冷地看向德王妃,一步步慢慢逼近她。 她的眼神比冰刀还在冷厉,德王妃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退了一步道:“楚太后……” “莫不是平日德王太娇宠你了,叫你半点也不知道分寸了?”楚太后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像是暗夜里索魂的无常一样,森冷轻飘,让人听了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德王妃听得脸都绿了,惊惧地对楚太后应了声:“楚太后,臣妾没有……” 那边凌世子一听这话也是一脸刷白,眼里露出无奈又失望之色。 楚太后又转回头,看着德王道:“德王,德王妃身体不适才会胡言乱语,需要静养,明儿起,就送她去礼佛堂吧。” 德王妃这下终于瘫了下去,一时回过神来抱了楚太后的腿就哭:“楚太后,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楚太后听了不由冷笑,附了身将她好生扶起,语气却仍是阴冷得很:“你这是怎么了。如今我也是天天吃斋念佛呢,哀家让你去佛堂静养,原就是想你能过得清静自在一些,可以屏弃一些不必要的烦恼,养好身子,也能康健长寿的多活几年啊,您可不能误解哀家一片好心呢?” 第135章 我爱你 说着,楚太后手一挥道:“来人,请德王妃去佛堂住着,什么时候心静了,什么进候再搬回来了。” 外面立即进来两个婆子,连扶带拖地将德王妃拖了下去蠹。 “这件事就由摄政王全权负责,谁还敢再多说一句,那便与白杨一并打入大牢。” 楚太后愤怒的说完这句话,一甩袖子便转身离开。 剩下九千岁几个人面面相觑,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髹! 云清浅也在这个时候,看到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上前,将白杨如同脱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拖了出去。 而立在一旁的巫宁,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中下意识地流露出鄙夷。 就在白杨被拖到她身侧的时候,她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生怕沾染上了他身上的晦气。 嘴里更是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赶紧离这人远些,否则,粘染上了晦气,以后可是要倒大霉的。” 原本立在一旁的王妃们也是跟着点头说是: “这种胆大包天的人早就应该去死了。幸亏我们三姐妹逃过了一劫,若是当初被他们掳走,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经过别人这么一说,巫宁也是觉得心有余悸。 原本嫌恶的目光瞬间就变成了憎恶,仿佛巴不得白杨马上立即去死似的。 倒是白杨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巫宁的身上,嘴里也是痴痴地念道,“这——便是报应吗?哈哈!” 巫宁在看到白杨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更是气得怒火直烧,指着拖着白杨的侍卫便骂道,“还不把这人的赶紧拖出去。” 说着这话她又愤怒的瞪向了白杨,“你再看我便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而这个时候的云清浅和容澈则是悠然地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 容澈微微倾身靠近云清浅,低低的说道,“你这么确定巫宁是白杨的女儿?”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扯,满不在乎的说道,“巫宁是不是白杨的女儿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杨以为巫宁是他的女儿这就够了。” 容澈微微一愣,扭头看向云清浅嘴角扬起的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云清浅挺翘的鼻尖,“看来宁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人呀!” 云清浅不客气的瞪了容澈一眼,“我可是亲眼看到了白杨皮肤下面的淤痕,说起这个来,咱们两个只能算是彼此彼此!” 公子炔在离开之前,将李准留给了云清浅,说他要送云清浅一份大礼,当做师傅送给徒儿的新婚贺礼。 没多久,李准就出现了,还带来了一个叫人震惊的消息。 原来真正的白杨早在很多年前一次意外就死在了边陲,现在的白杨是圣象派来的细作。他之所以会如此为圣象国卖命,也是因为他是圣象国女皇的入幕之宾。 白杨一直认为圣象国女王曾经替自己剩下一名女儿,圣象国女皇为了让他卖命也曾经暗示过。但只有圣象国女皇自己才知道,皇室血统是多么的高贵,怎么可能被混淆? 如今的白杨,不过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罢了。 原本是为京都那些贵族少男少女准备的宴会闹出了一桩天大的丑事。 就算是参与宴会的那些人被下了封口令,一些流言蜚语也是从皇宫里面传了出去。 摄政王妃云清浅极有可能是传闻中的祸国妖女这件事,也像是长了翅膀一眼,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圣域大陆。 而此刻的南鸢太子府里面,巫邑正散漫的倚靠在软榻之上,淡褐色的双眸里面映着面前那一卷画。 画里面的少女一袭淡蓝色的长裙,五官精致细腻,眼神更是波光流转,仿佛随时都将从画中走出来似得。 凤眸往上移,轻佻又神秘的看着画中人儿细致的脸庞,巫邑眼神微闪,带着掠夺的光芒。 真糟糕,他怎么觉得比起画中的江山,画中的人儿更引起他的兴趣呢? 那眉心之间的倔傲,让他清楚明白──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好招惹,更不好降服。 但他的心却蠢蠢欲动,从见到那个女人开始难以克制。 理智告诉他,他要的是女人身后出云的江山,可是蠢动的心却想要画中那迎风倨傲的女人。 自打自己从出云归来,随着日子流逝,这种内心的***动非但不减弱,反而更加炽盛,让他几乎无法控制。 “单单一幅画就有这种魔力,若是日日让我面对着她……” 他低喃着,好看的唇微扬,带着一丝邪气。 “难道你想成为云清浅的二爷?”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巫邑的身后传了出来,一个身穿浅黄色长裙的灵动少女探出了一颗脑袋来。 她不是旁人,正是巫邑的妹妹巫雅公主。 眨眨眸,巫雅好奇的看向巫邑手中的画像:自从回来之后,太子哥哥只要一有空就会拿这幅画出来,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那画中的少女就是出云丞相府的大王妃云清浅。 那可是如今圣域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女人了。虽然只比自己大一岁,但是圣域的人们已经将她传的神乎其神,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巫雅见识过云清浅的厉害,如今瞧见自己的太子哥哥才去出云一趟,便被迷得七荤八素,也不由得相信那个云清浅的确是有一些手段的。 “不想。”巫邑一双凤眸仍然注视着画中人儿,眸光火热,***动涨满胸口,仿佛快溢出来般。 他热爱独掌大权的生活,他已然是权倾朝野的太子,怎么可能给别人当二爷? 可是他却对那个王妃有兴趣极了,这可不太好呀…… “你想要这个女人吗?”晃着脚,巫雅继续问。 巫邑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画,手指轻抚着画中人儿的眼、鼻……最后来到微抿的唇瓣。 从头到尾,视线都没落在她身后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 “想。”良久,他才回答,“此刻出云已经不是她最佳的栖身之所,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主动投入我的怀抱。” 而在出云京都的摄政王府,此刻又是另外一番状态。 距离百花宴过去已经快要三天了,这三天容澈一直忙于白杨的事情,让云清浅满腹的疑问都只能是憋在心底,不得抒发。 那个黑衣人说的那些话,一直就藏在她的心底。 她并不是不相信容澈,只是,她需要知道,鬼面如此那样肆意妄为,到底是仪仗着什么。 于是,在隐忍了三天之后,云清浅还是主动来到了书房,打算找容澈问个清楚。 对于白杨的事情,碧儿和幽若都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那日在百花宴上,她却不明白,为何自家王妃不干脆一并将巫宁给处理了。 留着她,迟早是要出乱子的! “王妃,你难道就不担心那个公主又耍什么花招吗?”碧儿忧心忡忡,总觉得那个巫宁不是什么好货。 这个时候,就连素来木讷的幽若也跟着开口说道,“是呀王妃,碧儿姐说百花宴就该一并给处理了。” 碧儿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 云清浅听着这话,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不急,我留着这个巫宁,自然有我的道理。” 碧儿很是好奇,“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呀?” 云清浅轻轻一笑,道,“巫宁不过是个诱饵,现在留着她有两个用处。其一,还能适时的让白杨低头说实话;其二嘛,这几日我让李准跟着她呢,相信过不了多久,她身后的大鱼也会被钓出来。” 云清浅这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碧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看着自家王妃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既然王妃有把握,自己就不必瞎操心了。 主仆三人又闲聊了两句,马车便已经停了下来。 云清浅才刚刚踏出马车,便有那眼尖的门房快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给云清浅打了一个千,“见过王妃。” 云清浅轻轻颔首,一股高贵典雅的气息流淌下来,不由的让那门房也看直了眼。 倒是碧儿不悦的上前,将云清浅挡在自己身后,“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门房被泼辣的碧儿唬的一颤,忙不迭的低下了脑袋,“王爷有令,只要王妃来了,便直接请到内厅里去。” 说着,他便转身在前面替云清浅带起了路来。 想必是上次巫宁公主来的事情,叫容澈给知道了。 这个时候,前院的门房都换了一批有眼力,又识时务的人。 一路上,只要看到云清浅,便乖巧的低头见礼,给足了她面子。 碧儿心中喜滋滋的,这分明就是王爷在给咱们家王妃长脸面呢! 就算楚太后有意将巫宁公主许配给他,但是他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 那桩靠十座城池换来的亲事,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倒是云清浅并不在乎这些,她一门心思往前走。 有一日没有见到容澈,心中竟然生出想念来。 那种感觉酸酸的,涩涩的,好像胸口有一个巨大的沟壑,急需什么东西将之填满。 待云清浅走到容澈房门口的时候,却瞧见吴庸刚刚从他的房间出来。 吴庸听着那声音,便知道是云清浅来了。他温和的朝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几日朝中老臣有意刁难,爷为了争一口气便不眠不休的守在大理寺。早上才睡下,娘娘进去吧。” 她轻轻点头,轻轻的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就在碧儿也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吴庸却是横起一只手便将她拦在门外,“你要做什么?” 碧儿一愣,指着云清浅的背影,“当然是跟着我们家王妃呀!” 吴庸面色一沉,脸上露出冰冷的寒意,“那往后你们家王妃与爷洞房,你是不是也要跟着?” 一听吴庸这没皮没脸的话,碧儿一张俏脸霎时间就红了,她忙不迭的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我没说要进去,我就在外面候着。” 而迈开步子进门的云清浅却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她蹙眉望向了容澈的软榻。 床头的矮凳上,还搁着一个小小的药碗。 他在吃药么? 云清浅微微蹙眉,上次跟凤惜朝对抗的时候,那几刀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么? 她缓缓地走到容澈的身边,轻轻的在软榻边上坐下了。 此刻的容澈面上带着疲倦,可依旧不减他那张绝美脸上的风华绝代。 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面打出一排阴影,白皙细致的脸上清瘦了些,看了叫人心生怜惜。 他是为了在出云站稳脚跟,为了能够堂而皇之的为自己开口说话,才这样硬撑着的吧? 想到这里,云清浅心中微微一酸。心中因为思念而产生的空虚被填满,紧接着又是涨满了浓浓的疼惜。 纤细的指尖缓缓的抚摸上他精致的脸,从额头到脸颊,最后顿在了他色淡如水的薄唇之上。“傻瓜,就算你不这样拼命,我还是会守着你——” “真的?”低哑的声音从薄唇里逸出,眸还没睁开,那薄唇便张口含住那根白皙的手指。 “唔——”没想到容澈会突然出声,云清浅面色微微一红,有些羞窘,“你……你啥时醒的?” 睁开眼,轻吮着嘴里的手指,容澈佣懒地看着云清浅,唇畔扬着淡淡笑意。“从你伸手摸我开始。” 他向来浅眠,早在她摸他时就醒来了,只是想瞧瞧她会做什么,所以才故意装睡; 没想到却听到她说了一句让他又惊又喜的话。 “你说过会毫不犹豫的守着我,对吗?”轻咬她的手指,他开口轻轻的问,眸不离她,溢着深深的宠溺。 想到自己的话被他听去了,云清浅有些不太好意思,可在他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是真的。”只要他能够像对自己许下的诺言那般,她云清浅今生也唯他一人尔。 瞧她承认,容澈亮了眸子,奇特地看着她。“浅浅,我觉得你好像变了,有点不一样了!” 以往,她可不会这么率直地承认,反而会迅速反驳,用那种不可能的眼神看着他。 可现在却不同,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多了什么,让他期待了起来。“你……爱上我了吗?” 眨了眨杏眸,云清浅毫不扭捏地点头。“是呀!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她的回答让容澈挑眉,伸手揽住她的柳腰,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哑着声低问。 “或许是在与凤惜朝对峙的那一次,”云清浅老实承认,爱就是爱了,她不懂得扭捏,直率的个性让她不懂得隐藏。 “我发现不管那日替我挨刀的是谁,我那个时候心中想的只有你。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容澈,因为……唔!” 不让她把话说完,容澈迅速吻住她,热情地挑开檀口,舌头迅速缠住丁香,勾弄小嘴里的甜美。 “浅浅,我真喜欢你说的那些话,真好听。” 他轻喃着,狂喜的心情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紧紧抱着她,唇舌热情地和她交缠。 云清浅轻吟着,感染到容澈的喜悦,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容澈,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呀!” 而她,好喜欢他的喜欢。 “是呀!喜欢得心都疼了。”黑眸深了,容澈只觉得怀中的温香软玉让他身体燥热,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我要你,要你真正成为我的人。” “以前的我,不懂爱。”紧紧抱着她,容澈在她耳畔轻语。 云清浅一愣,停止挣扎,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或者,我也不想懂,更不想去沾惹,对我来说,爱人和被爱都一样恐怖。”勾着唇,他低低笑了。“其实,我很胆小的。” 云清浅也跟着笑了,凤眸儿轻睨他一眼。 “真的。”指尖轻抚过软嫩的脸颊,他深深地看着她。“因为害怕,所以我不想爱人,也不想被爱,我怕跟我爹娘一样,太多情或太无情,因此,对于爱,我一点也不想沾惹。” “所以,你也不在乎自己?”她想到那日在面对凤惜朝的威胁时,他毫不犹豫刺下去的刀刃,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她不想他受伤,也不高兴他那般不爱惜自己。 “反正孤身一个人,死就死了,有啥好在意的?”耸耸肩,容澈回得散漫,可见到云清浅的凤眸凝上一抹冰霜,他赶紧说道:“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有你,我会珍惜我的生命的,真的,我发誓!” 容澈很孬地举起了手,就怕云清浅生气。 云清浅冷冷一哼,一样不放过他,继续追问:“那你现在懂爱了?敢爱了?” “我还是会怕。”容澈微微一笑,大手轻捧着小脸,幽深的黑眸定定看着她。 “不过,我不想放开你,也许我还是不懂爱,可是我总是无时无刻地想着你,为你心烦意乱,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好心安。一看到那该死的巫邑觊觎你,想到你会属于别的男人,我就有想杀掉那些男人的冲动,我问你,这是爱吗?” 云清浅看着他,心狂跳着,为他的字字句句而软了心房,“……傻瓜!” 这样教她怎么回答? “嗯?”容澈不解地看着她。 “笨蛋!”她继续骂,可唇瓣却渐渐扬起。 “为什么骂我?”他皱眉,却发现她唇瓣的笑意,薄唇也跟着扬起。“说!为什么骂我?” “因为你笨!” “我哪里笨?”他笑瞪着她,手指开始搔她痒。“说!我哪里笨?” “啊!”没想到他会搔她痒,云清浅尖叫,拚命挣扎着。“哈哈……不要……啊……” 第136章 容澈的秘密 135、 云清浅边笑边叫,清丽的小脸绽出迷人的笑容,清艳脱俗得有如一朵水芙蓉,让他看傻了眼,忍不住扣住小脸,低头擒住那抹诱人笑靥。 “嗯……”云清浅轻声嘤咛,属于他的气息拂上口鼻,让她的心悸动,身体紧贴着他髹。 两人的气息渐渐急促,唇舌交缠…蠹… 两个人在软榻之上好一番缠绵,云清浅望着容澈眼帘下的阴影有些心疼,“吴庸说你早上才睡下,要不你先再睡会儿?我晚些再过来?” 岂料云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澈大手一揽,便将她揽进了怀中。 一颗脑袋也是在她脖颈只见蹭了蹭就闭上了眼睛,“你陪我,晚些儿时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云清浅想要动脑袋,却被容澈的动作弄的无法翻身。 耳边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躺在容澈微凉的怀抱中,云清浅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平素是极其不习惯跟别人同塌而眠的,可这一次被容澈抱着,身体竟然是十分的契合,竟然连一点适应的时间都不需要。 她脑中惦记着容澈刚刚说过的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鼻尖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木香气,整个人也跟着沉沉的睡去,“到底他要带我去哪儿呢?” 从容澈微凉的怀抱中睁开眼睛的时候,云清浅只觉得自己周身有些湿漉漉的。 她微微抬头,竟然发现容澈周身轻颤,那张绝世无双的脸上隐忍着痛苦,一双眉头也是跟着紧紧的蹙了起来。 云清浅心头一沉,连忙坐了起来,伸手去摸容澈的额头。 那苍白的脸上因为热意而浮起两抹红晕,看上去别样的妖娆。 只是这个时候云清浅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蹙着眉头就要起身去喊水玲珑。 只是她还没有站起来,容澈的眸子就睁开了。 滚烫的双手一把握住了云清浅的手腕,略嫌沙哑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别走。” 云清浅面上露出一抹担忧,倾身上前,“我不走,我去叫玲珑,你好像发烧了。” 岂料云清浅的话根本就没有让容澈安心躺下,他依旧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水湿滑黏腻,让他几乎有些握不住。“别叫玲珑。” 云清浅十分不解,却在他的坚持之下,并没有马上去找水玲珑,“不找她也行,你告诉我,你这样到底有没有问题。” 容澈缓缓地站了起来,那清透的眸子终于落在了云清浅的小脸上,“浅浅,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云清浅蹙眉,心中隐隐觉得容澈恐怕是要告诉自己一个什么秘密。 说不定他要说的事情,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 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心中的担忧却是大过了好奇。 她上前替容澈理了理身上的披风,低敛了双眸,“如果你不舒服的话,那下次再说吧。” 容澈眸子里面盛满了温柔的宠溺,他低头揉了揉云清浅的脸颊: “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那我的一切你都必须要知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看到那样的我,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我会很开心。可若你拒绝了,我一样不会怪你。” “容澈,你在耍我吗?”这家伙,怎么连说话也怪里怪气的,让人完全摸不透? “我不耍人。”他缓缓伸手碰触她的脸,掌心的柔软触感让他勾起唇,冷淡的黑眸中隐隐透着一抹依恋。“浅浅。” 声音轻轻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柔,好似在着心中的珍宝。 云清浅感觉胸口悸动了下,忘了闪躲他的手,就任他碰触,杏眸离不开那双深邃黑眸。 “浅浅,大伙儿都说凌十一长得好看,你也那么觉得么?”容澈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竟带着丝不服气,还有……一丝酸意。 云清浅嘴角微微一勾,故意歪了头,左右摇晃看着他,不时地还皱了皱眉,好半天才说道: “说起来吧……王爷你还真美,你这样的美人世间少有,凌世子可真比不上你,不过……凌世子是俊,是那种气质,你懂么?就是长相虽然普通,但气质绝佳,如月似竹,就像个世外仙人似的,还……” “你是说我美得像女人,对吧。”不等她说完,容澈一张脸便冷了下来,苍白的脸上也是挂着几分不悦。 云清浅听了心中的担忧褪去,一伸手,也捏了他的鼻子道: “是呢,你就是个绝代佳人,若是穿了女子衣服出去,定然会倾国倾城,迷到一大众好色的男人。” 容澈一听这话,手便是一挥,一把将云清浅正替自己系衣带的手推开,转身自己缓缓地就要往外走。 云清浅一阵错愕,追过去看,却见容澈气得脸色苍白。 嘴唇都在发抖,眼里也露出戾气来,额间青筋暴起,样子有如见到了敌人困兽,随时准备与人撕斗一般。 云清浅心中一凉,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或是某句话触到了他心底的伤痛,让他出离的愤怒。 “你……你生气了么?我只是开玩笑呢。” 云清浅走过去要扶他,他却再次手一挥,声音亦是冰冷到了让人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不用,我自己能走。” 云清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他脸色很难看,心知这会子他定是不想再见自己,便松开了搀扶着他手臂的手,嘴里低低的道,“那你先休息着,我改日再过来。” 她得找到吴庸或者水玲珑去了解一下,为何他听了刚才那几句话会如此震怒。 再或者,他先前的温柔不过是在装着逗她的,他的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她? 一时心乱如麻,也不再看容澈,云清浅提了裙便大步往外走。 当那抹纤细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时,容澈的暴燥的神经更加烦燥了。 浑身发颤地挪到了窗边,原本就烧的厉害的身子更是跟着轻颤起来。 抬眼看窗外,就见云清浅正向院外走去,神情黯淡。 而且,边走边回头,走了几步又停下,一脸的踟蹰。 想要回转,又犹豫着,歪了头向屋里张望。 看着那样的她,如火般灼烧的情绪慢慢地就平息下来,她刚才…… 只是开玩笑,他明明也知道的,可是,那个人,曾经也是如此说他…… 容澈手握成拳,眼里露出了恨意。 抬头闭了眼,强忍着内心的创痛,再睁开眼时,院里的那抹人影又不见了。 他不由有些失落,后悔刚才对她太过冰冷,怕是也很伤心吧? 自己要不要追过去说几句好话哄她? 她嘴硬心软的,哄哄就会好的。 他安慰着自己,心中亦是后悔不迭:本来叫她过来不是要将那件事告诉她么,怎么每当想起那个人来,情绪便怎么也控制不住了呢? 若往后在一起了,还这般带着禁忌,那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想到这里,容澈迈开步子,就要朝着云清浅那边追过去。 只是还没迈开,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颤抖着抬起双手,原本就十分漂亮的一双手仿佛变得几近透明了起来。 “你还病着,又要去哪?”身后突然传来云清浅那略带冰凉的声音,里面还透着一丝担忧。 容澈强抑心中的喜悦,低了头,尽量让自己神色显得平静一些。 云清浅出了门,想着他这会儿还在发烧,又不愿意见水玲珑,走了一半又还是放心不下。 才转了回来,就看到他在窗前发呆,神情孤独而哀伤,就像一只奔驰在草原上的独狼,正在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便开始有些生痛了,静静地走过去,轻轻搀扶住了他的手臂,拢了拢他的披风,“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么,还去么?” 容澈面上挂着一丝愧意,半响之后,抿了抿唇,“浅浅,我刚才——” 云清浅嘴角轻轻一扬,那漂亮的脸上勾出淡淡的笑容,“下不为例。” 容澈心头一暖,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人生得一云清浅足矣。 两人慢慢地挪步,直到行至摄政王府后院的小山头才停下了脚步。 当初皇帝为了让容澈回来住的舒心,在摄政王府邸的建造上面是动了极大的心思的。 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亭台楼阁,就连皇宫也不过如此了罢。 皇宫多了一些恢弘,而摄政王府却是少了一些清冷,多了一些精致温馨。 这后山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园林设计师精心的,让人赏心悦目。 这个地方的确很美,云清浅扭头看向暖风中的容澈,“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容澈沉吟了半响,最终还是缓缓的抬起手来。 云清浅惊异的发现,容澈的手根本就不似普通男人该有的那般粗糙宽大,反而是像少女的手一般细致嫩滑,那雪白的肌肤白净到几欲透明。 她惊讶的抬头,却撞上了容澈的目光。 原本深邃而冰冷的眸子里面突然变得浑浊起来。 而他的额头上,也是泌出了豆大的汗珠。那张绝世无双的俊颜上面露出痛苦的神情,那色淡如水的双唇更是被死死的咬住,泛起了血丝。 “容澈,你没事吧?”云清浅望着软软的跌坐在地上的容澈,心中十分惊慌,撑着他的身子,两人一并跪坐在了地上。 “每个月我都会变成这样,”容澈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那原本深邃的黑眸卷起了痛苦的颜色。 云清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不是真的。但是,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却在告诉她,这诡异的一切都生生的发生在了容澈的身上。 她忍不住伸手缓缓的解开了容澈身上的披风,一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孔随着披风的落下映入瞳里。 雪白的右脸上缓缓的爬上了一层树根般的纹路,形成一张邪美的脸庞,让人心颤却又移不开眼。 这一刻,云清浅震惊了。 她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容澈,“你——你的脸?” “你……不怕吗?”容澈没闪躲,任目光炯炯的落在自己身上,黑眸定定地看着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奇怪,没人不怕他的模样。 “嗯?”云清浅侧首,敏锐察觉到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受伤,让她有点心软了。 “我的模样。”他笑,笑容有点冷,也有点防备。“很丑吧?” 从小,每当他毒发的时候,就常听到这样的形容。 云清浅点头,小脸很认真。“正常人是不会长这样的。” “你也怕吧……”容澈收回手,负于身后,黑眸轻敛,声音淡然却又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唔……”他这模样,让云清浅忍不住放柔了目光,。 “没办法,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不过看习惯也还好啦,而且你又长得那么漂亮,看久了还满赏心悦目的……” 云清浅眸光水润,落在容澈的身上。 容澈扬起黑眸,看到云清浅复杂的表情,唇角忍不住勾起。 “浅浅……”他轻唤着她。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云清浅的心又悸动了下,忍不住揪住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因他的叫唤而狂跳。 老天,她是怎么啦? “我不会中邪了吧……”才被叫名字而已,心就跳这么快。兴许是此刻的容澈有一种不似凡人的样子,不但没让云清浅有半点生疏,反而多了一丝亲近。 云清浅忍不住抬头看向容澈,却见他也专注地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好像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深得好像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突然,她觉得,其实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心动了吧? 她对他,心里是有喜爱的。 那种喜爱,不同于对别的姑娘的欣赏只是纯粹逗弄,反而多了点别的东西。 其实她会着迷,并不是因为那张好看的容貌,真正吸引她注意的是他眉宇间的神采,光彩耀目,让她无法移开眼。 所以,也是因为这份喜爱,她才会将画中人的神韵完全描绘出来,那独特的气质引动她的心房,让她爱不释手。 谁知道现在,男人却变成自己臆想之中的“少女”,那独特的气质没变,可却多了一丝不同。 带点邪佞、带点奸诈、带点轻佻,可却也温柔,而且对她百般宠溺。 想到容澈,云清浅拧起的眉尖不禁松开,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 隐约间,她仿佛有点明白了,以往的疑惑好像解开了。 她喜欢容澈,不管他是这张脸是美还是丑,而是因为他是容澈。 她喜欢的是容澈这个人,因为他是他,所以吸引住她,所以她迷上了他,所以…… 她爱上他了! 或许,早在自己跟他成亲的时候,她就爱上他了! 爱上他的气质,他唇畔的微笑,他注视她的眼神,还有他在她耳畔呢哝的爱语。 当然,还有他设下圈套引她上钩的手段,那时心中虽然气愤,可现在想来却觉得有点甜蜜。 那是他爱她的表现呀! 而她,却到此刻才厘清自己的心,之前的疑惑茫然全数消散了。 之前的她分不清对他的喜欢,可现在她分清楚了,因为他是他,所以吸引了她的心! 而此刻,云清浅还来不及表明心中所想,便瞧见容澈忍着那痛,眸光轻敛。 身后突然袭来了一股陌生的气息,让云清浅条件反射的精神紧绷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将容澈护在自己身后。抬眼便瞧见了一袭黑袍的鬼面正用一种极其诡异,却又带着一丝迷恋的目光,看着容澈。 “你终于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吗?”鬼面开口说道,作势就要朝着容澈身边走过去。 云清浅素手一翻,软剑应声而出,“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那日被云清浅所伤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这个女人果断毒辣的攻击更是让鬼面心有余悸。 可现在,瞧见容澈这般人不人贵不贵的模样,鬼面还是忍不住现身。 他缓缓的逼近云清浅,“阿澈难道没告诉你吗?你不敢杀我的!” 话音未落,云清浅的身影已然是如同一道闪电,瞬间闪到了鬼面的面前。 云清浅知道,容澈厌恶这个人,只要是他憎恶的,她就会替他清除干净! 眼看着那锋利无比的软剑已然攻了出去,就要划破鬼面的喉咙。 他再也不敢卖关子,连忙大声喊道,“他中了蛊毒,只要我死了,他马上也会死!” 他喊出最后一个字之后,云清浅触上鬼面脖子的软剑瞬间就顿住了。 那锋利的爪尖划过他的脖颈,几滴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屏住一口气的鬼面见云清浅终于停下动作之后,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没告诉你么?”在看到云清浅犹疑的样子,鬼面收敛了心中的震惊,面上又浮起一抹得瑟,“我们两人身上种下了子母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体内是母蛊,就算是你想办法清除掉了他体内的子蛊,母蛊不除,他还是会每月都受这噬心蛊的折磨。听到这里,你还想杀我吗?” 云清浅一张俏脸已经黑透了,她扭头看向容澈,却见他虚软的跪坐在地上。那狠厉的目光看向鬼面,透着不可言说的厌恶。 很显然,鬼面这次说的是真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次次的公然挑衅。 “嘿嘿……”鬼面放开云清浅,走向容澈,大手抬起那张美丽的脸庞,眼神又爱又恨。 容澈抬眸看向鬼面,眸光冰冷,神情冷浚,不带一丝感情。 “真美……这张脸真是美,让人多么想拥有:可是却又让人嫉妒,你不该存在这世上的……”鬼面口中轻喃,目光迷恋地看着容澈依旧完好无损的左脸…… 第137章 西韩犯境 云清浅一张俏脸已经黑透了,她扭头看向容澈,却见他虚软的跪坐在地上。 那狠厉的目光看向鬼面,透着不可言说的厌恶。 很显然,鬼面这次说的是真的蠹!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次次的公然挑衅髹。 “嘿嘿……”鬼面放开云清浅,走向容澈,大手抬起那张美丽的脸庞,眼神又爱又恨。 容澈抬眸看向鬼面,眸光冰冷,神情冷浚,不带一丝感情。 “真美……这张脸真是美,让人多么想拥有:可是却又让人嫉妒,你不该存在这世上的……”鬼面口中轻喃…… 初次看到这张美丽的脸,他就移不开目光,总是窥视着他的一切。甚至以为他是个美丽的少女。 遗世而独立的美丽,看不到任何人,可无所谓,反正这么美丽的人,本就不属于任何人。 可是……他不应该用那种眼神看着那贱女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他就发现容澈变了,那双冰冷的眼睛有了追逐的目标,不在冷漠无情。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娘……”鬼面着迷的看着容澈。 云清浅怔怔地看着鬼面诡异的表情,隐约明白了为何鬼面总是那么诡异。 有时,他会发现,他看着容澈得表情,不像恨,倒像…… 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想到…… “看你,不配!”容澈冰冷吐出一句,凝聚内力,不顾体内发作的蛊毒,迅速袭向鬼面。 只见浅蓝色的身影迅速飞掠,云清浅划过容澈的身侧,一把扶起容澈,快速飞身离开。 她如果愿意,她可以毫不费力的杀了鬼面,可是她不能! “呃唔……”鬼面捂住胸口,痛苦地呕出一口血,疯狂地大吼:“追!给我追!” 痴迷的眼神染上嗜血狂鸶,他不会放过他的! “浅浅……”容澈眷恋地轻喊着她的名字。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撑起了身子,轻轻地拉了云清浅一把。 数十名黑衣人迅速包围住两人,云清浅不得已停下步子,无惧的眼神冰冷地射向鬼面。 “云清浅难道看到容澈这个样子,你还是要留在他身边么?” 鬼面大笑,瞳孔因疯狂而泛着血丝: “容澈,我早就说了,除了我之外没人会留在你身边的……你放心,就算云清浅愿意,我也会为你杀了她,我绝不会让她活在这世上。” “那……你就得死。”容澈冷声说道,身影一闪,指尖凝聚剑气,气发而至,包围住他的黑衣人狞不及防,哀号数声,全数倒地。 胸口的蛊毒因为动用内力而发作,黑血再度狂呕,可他不在乎,身影迅速扫向鬼面。只不过他的动作还未冲破,便被云清浅给拦住了。 她缓缓回过头去,望着容澈的眼中带着一丝宽慰,“接下来的,交给我。” 话音刚刚落下,云清浅便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软剑应声而出,两道身影飞快的缠斗在了一起。 “好,很好!”鬼面疯狂地笑了,握紧手中的剑,两人互相攻击着,就看谁先倒下。 忍住胸口凝滞的内力,云清浅惊险地闪过利剑。 浅蓝色的衣服被划破,溅起一丝血花。 她迅速凝聚内力,近身袭向鬼面。 “云清浅,你赢不了我的!”鬼面大吼,“哈哈…………” 鬼面阴鸷目光轻抚着容澈的脸,却不防云清浅一个探爪,划过他的双手。 原本握住利刃的双手一软,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鬼面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瘫软下去的双手,惊恐得瞪圆了双眸。 云清浅嘴角一扬,跟着扯出一抹笑容来。 下一秒,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她转身扑向了已经呆站在原地的鬼面,巧妙的一个躬身,锋利的软剑划过他的脚踝—— 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之后,鬼面如同一条死鱼一般,砸在了地上。 他想要站起来,却无法动弹,想要撑起身子,更是毫无办法。 他惊恐的望向了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清浅,“你——你竟然敢——” 云清浅双手一收,半蹲在鬼面的面前,眼神狠厉: “你死容澈就得死,我当然舍不得让你死。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感觉如何?” 鬼面瘫倒在地上,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竟然如此歹毒。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说过,敢威胁我的还没有出生!”云清浅嘴角轻轻一扯,转身便去扶虚软的容澈,“你就好好在这躺着吧,待会儿会有人来招呼你的。” 【德王府】 翌日一早,德王府书房。 “爹,有什么事情?”凌十一从德王眼中看出了他定有什么心事。 “哎……”德王爷深深地叹一口气,然后说:“边关狼烟又起,奈何廉颇老矣……”说着一脸怅惘的样子。 “边关又起战事?”凌十一问道,眉宇间似乎透出一些烦扰。 “正是,今日兵部收到折子,西韩犯境,在永安关一代大肆烧杀劫掠,圣上的意思是不日便准备大军出征。”德王说着竟有些无奈的样子。 父亲是三军主帅,从来都是听到战火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是立马变得精神起来。 而这次,说的这些话,让凌十一有意思不好的感觉。廉颇老矣? “爹,是不是皇上这次准备换主帅?”凌十一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错,今日有人上折子,说我廉颇已老,该让新的将领好好历练历练了,皇上竟然准了这折子。 哈哈,看来皇上还在为白杨的事情介怀,也许我真的是老了,还是安稳在家里含饴弄孙吧。” 德王爷说着别过了头,凌十一分明看到父亲眼中有什么在闪烁。 凌十一知道,他们德王府自太祖皇帝一来,就手握兵权。 自己的祖辈,都是能征善战者,都曾在沙场上上立下显赫战功,德王爷府在朝廷上的实力,都是祖辈们拿命拼出来的。 父亲也是生于沙场,一生的愿望恐怕也是为国捐躯死于战场吧。 可是现在皇上竟然就这么换了三军主帅,连一点过渡都没有,实在是让德王爷难以接受。 不然一个死都不怕的男子汉真英雄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因为上不了战场而落泪呢。 凌十一也不觉有些心酸,可是他不是一个轻易善于表露自己感情的人。 他知道,白杨的事情让皇上很愤怒,要想让德王府重新在朝廷站住脚,得到皇上的重视,唯有在建战功。 “爹,别难过了,许是进犯者只是不起眼的小部分,皇上也是不想这么点小事就惊动您吧。”凌十一不善于安慰别人,可是看到父亲的落寞,心头也不舒服。 “十一,你大哥自小就不喜欢舞刀弄枪,对于你们两个儿子。 我向来是尊重你们自己的喜好,我知道你大哥一心只想逍遥自在 所以也从未要求过他从军,如今我们德王爷府想大振雄风的话只有靠你了。” 德王爷说着拍了拍凌十一的肩膀,脸上尽是不甘之色。 “父亲大人放心,十一定不负所望。” “嗯,那就好,皇上虽然不派我出征,可是他不会同时冷淡我们两个,那样的话朝堂上又会有话说了。所以你一定会随军同行,别忘了你肩上的使命。” “父亲请放心。”凌十一语气异常坚定。 “哈哈,好啊。”德王爷顿了顿说道:“那个云清浅倒是个不错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凌十一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庆安王府府中,晋王看着庆安王府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解地问道:“皇叔,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哼,支持容澈的人当中,属德王最为有实力,也最衷心,既然他们不为我所用,我当然要瓦解他们。” 庆安王爷冷冷的开口,冰冷的眸子里面透着一抹诡异的情绪。 “这么说,让德王回家歇着的折子是受您指使?” 晋王心中略略有些不安,问道。 “哈哈,那当然,德王手中的兵权已经被收回一半了,凌十一兄弟的那些兵,也迟早给他收回来。” 庆安王平素不干涉朝政,虽然晋王知道这平静下面有暗涌起伏,但是却没有做好庆安王在这个时候出手的准备。 “那——皇叔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晋王对于庆安王做的这件事情并不是很赞赏的。 “接下来,哈哈,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说不定,这次西韩进犯,不过就是一处开幕式罢了。”庆安王嘴角轻轻一抿,目光中透着狠厉。 “什么?”晋王顿时警觉起来。 “其实去边界永安关烧杀劫掠的,不是西韩正规军队。 只是西韩的一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人受了唆使才做的事。 然后只需要一点银钱让边界哨所把折子写的夸张一点,到了京城就变成西韩犯境。 从一开始西韩就想借着云清浅的幌子占便宜,这一次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便宜呢!哈哈,有意思。” “您这么做,到底意欲为何?只是为了夺德王的兵权的话这么做未免太冒险了吧?”晋王说道。 “当然,我还有更好的计划,与西韩交战,那时迟早的事,而真的交战了。 我需要上场的将军都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但是这些新人必须需要时间历练一下。 或者说得在皇上那里混个脸熟,这次犯境是很容易平定。” “回来后,我会找几个御史为他们大颂功绩,等到真正的交锋开始,他们才能轻松被派上战场。如今容澈归来,也是你我的心腹大患,我们不得不防!”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晋王一时却说不上哪里不合适。 “我不能再小心翼翼无所行动了,我从皇上身边的几个内侍那里打听过了,太后如今将重心倾向了容澈。 德王妃被软禁,我必须要有所行动了!”庆安王说着,显得有些激动。 如此说来,庆安王府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晋王便不再多说什么。 是夜,云清浅难以入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对容澈的感情越来越深,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仿佛心中最深处那层小心呵护的东西又被触及。 尘封多年的感觉又逐渐清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但是又很舒服。 想来想去还是辗转反侧,而且想的越多似乎越乱。 云清浅索性斗气似的坐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走到院子里,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 晚风吹过,暖暖的感觉,云清浅觉得很舒服,于是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怎么,在数星星么?”突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清浅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怎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着云清浅有些惊讶的神色,容澈笑了笑说: “别惊讶,一定是你数星星数的太入神了,你才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打断你了。” 容澈的脸上一丝狡诈的笑容一闪而过。 “大晚上的不在摄政王府睡觉跑这来抽什么风。”云清浅白了他一眼,嘴上不饶人。 “那你呢,大晚上的不好好在房间想我,干嘛到房顶来数星星?” 容澈半眯着眸子,戏谑的笑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 “自恋狂。”云清浅有些无奈,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这么的自恋么。 “浅浅……我过些天可能要出征了。” 容澈说着伸展了手躺了下来,看着云清浅纤弱的身影。 想着刚才从外面经过时看见坐在房顶上发呆的她,在夜色中是那么的隐忍怜惜。 于是悄无声息的从后面绕了过来,看起来她的确是在思考什么,连自己到了她身边都没有察觉。 “哦。”云清浅眸光微微一闪,脸上看着却似乎并不关心。 “浅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夫君,你好歹关心一下吧。” 容澈打趣的说道,平日的他并不善于和别人多少什么。 却不知为何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很轻松,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也没有压抑着的伪装。 “夫君?”云清浅微微挑眉,温润的眸子里面有丝丝暖意,却故意拉长了俏脸。 “哎……”容澈十分配合的答应道。 “等你有命从边关回来再说吧!”云清浅嘴角一扯,忍不住将话顶了回去。 容澈主动请缨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心中有舍不得。 但是不用他多说,云清浅也明白这是两个人往后安安静静在一起唯一的解决办法。 尽量将心中的不安和不舍隐藏,她弯着双眼,看向夜空挂着的满月。 “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容澈居然留露出平日里少有的伤感: “记得上一次战争还是十几年前,也是这个季节,将近年关。” “记得新年之时,白天将士们都在战场上厮杀。 心里只抱着一定要活着回去见见家乡的亲人的愿望,而晚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枕戈待旦,难以入眠……” 容澈顿了顿说道:“没想到回来不久,又是在这个将近年关的时候打战,而这一次的主角竟是我。” “葡萄美酒夜光杯,遇上琵琶马山催,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容澈不知不觉念起诗来,自说自话,也不在乎一边的云清浅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倒是云清浅,看到此时的容澈,竟然有些奇怪,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和往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真不知道人的这一生到底是要追求什么? 生在王侯家,吃着帝王饭,忠心耿耿替国家。 可是不经意之间就轻易地失去了一切,官场,尔虞我诈,竟然比战场还要险恶……” 容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又感慨起来。 “其实,你也可以不这么想……” 云清浅看他似乎心情不好,想说点什么安慰他: “不计较功名利禄,有几人能看破如此,你只要问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你的生命就是在战场上绽放光辉,又何必计较战争背后的尔虞我诈。” 云清浅淡然的说。 “想不到冷若冰霜的摄政王妃竟然也会安慰人。” 容澈的脸庞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有柔和,一双眸子在夜晚中格外明亮。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弯恬静的月亮。 虽然她表面上显得无所谓,可是刚才容澈说起要出征时她明显的感觉到心头上痛了一下。 这,是舍不得吗…… 容澈没有说话,解开身上的披风,轻轻地给云清浅披上。 然后静静地坐在云清浅身边一言不发,也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想着心中的烦扰之事。 皇宫后院御花园中。 眉心湖畔上的凉亭中,坐着三个女人,敏公主正在招待巫宁公主。 巫宁公主不知道敏公主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少女,看上去十几岁的年纪,眉宇间却透漏出一股干练精气。 那张脸十分精致,精致到好像是有些不正常。 按理来说这巫宁公主与敏公主从来都是处于敌对状态,更是没有交情的。 可是她今天一早便让管家带来引荐敏公主。 第138章 撞破不堪 “公主尝尝这个点心。” 敏公主递给巫宁公主一块点心,心里还在盘算。 这个女人突然找上门来而且上来就找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髹? 可是聊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发觉她有什么恶意蠹。 “太后决定将我与摄政王的婚期后延了。” 唠家常唠了有一会了,巫宁公主觉得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听说王爷最近身体恢复很好,太后还琢磨着要替他多选一些妃嫔呢。 我倒是清楚王爷的喜好,却不知道该向太后推荐哪家的女子才好。 不知道妹妹可有合适的人选?” “公主要替王爷选妃?”敏公主一听巫宁公主这么说,双眼放亮。 若是能清楚地了解容澈的喜好,那投其所好,一定会让他喜欢的吧。“我倒是有个人选,只是不知道——” 一旁的少女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敏公主,她一听到与容澈有关的便乱了方寸。 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个巫宁公主不是什么好货吗? “敏公主……”少女伸手就去拉敏公主,谁知道敏公主一把推开她的手,“灵韵,别闹,我在说正事呢!” “妹妹说的人选,该不会是你吧?”巫宁一双漂亮的眸子弯弯,笑着看向敏公主,竟然没有一丝敌意。 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明显,还以为巫宁公主冰雪聪明,敏公主有些心急又娇羞的低下了脑袋: 若是能够搭上巫宁,说不定也是一门好的去处。 万一真的能够嫁给容澈,那更是一举两得! “我一眼就看的出来,其实妹妹对王爷,也是有心的吧。上次在庆功宴上就能瞧出来你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了。” 巫宁公主有些自愧不如的赞叹道:“妹妹不但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真是好啊。王爷身份尊贵,往后身边定然不止我一个人,我却是看开了。我就倒是希望王爷的妃子都如妹妹这般,可是,哎……” 巫宁公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听出了巫宁公主话语中的意思,敏公主和灵韵对视一眼,然后说道: “公主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是心属王爷的,可是不知道公主何故叹气啊。” “哎……我虽然是奉旨嫁给王爷,但是我却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偏偏王爷另外一位王妃,却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巫宁公主微微摇头,看起来满面愁容。 “对对对,那个云清浅真是……”敏公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灵韵在桌下踩了一脚。 她偷偷瞪了敏公主一眼,然后笑道:“公主何来此话,论起来,王妃她和王爷可谓是门当户对。论才情,她也算是出身名门,定也不差。” 巫宁公主淡淡的扫了灵韵一眼,想,这个女人果然反应机敏,办起事来应该很会动脑子。 而敏公主这时才醒悟,还是灵韵反应快。 毕竟她们和这个巫宁公主不熟,她什么来历尚且不知,倘若她是王爷或是云清浅派来试探她们的,刚刚就因为敏公主准备的那番话,肯定没有好下场,幸亏被她及时制止了。 “呵呵,出生名门?她可是给相府丢尽了颜面,在外面厮混了这么多年,她能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巫宁公主说着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道: “我们王爷呢?帅气俊朗,文武双全,自是全出云中闺中少女的追求的对象。可是竟被那云清浅抢了先,谁知道摄政王府以后会在她的管理下变成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 巫宁公主越说越气愤,脸上露出不甘:“说句不该说的,如今皇上年纪尚小,万一有什么事情,王爷那可就是——” 话说道这里,她像是突然发觉失言一般,连忙住了嘴。 “那依公主的意思呢?”敏公主小心的问道。 刚才巫宁的话的确是让她动心了! 对呀,若能够嫁给容澈,万一那一日他一高兴,撤了那小皇帝的位置,说不准有一日自己还能母仪天下呢! “哼,那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死一百次都不嫌多。要我说啊,王爷就不该要这种女人,让别人看笑话。” “可是他们依然已经成亲,而且那个女人还被封了二品诰命,王爷就算是想休弃她,恐怕也不敢拒绝。” 敏公主此时已经确定不管这个女人什么目的,但是在对待云清浅的态度上,她们是一条线上的人。 可是提起这个赐婚敏公主心里就有气,她虽为公主,但是却只是名义上长公主的义女。当初在出云,所有人都说她跟容澈才是一对! 甚至她都以为自己是一定能稳坐摄政王妃这个位子的。 可是不知道云清浅这个女人使了什么狐媚的法子,让对她厌恶的王爷竟渐渐地迷上了她。 云清浅的存在,越来越成了她的威胁。 因为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原本对权力没有野心的容澈,如今也开始慎重的考虑怎么才能争取到太子的位置。 “对啊,太后赐婚,王爷也很无奈,可是又不能休了她惹怒台后。”灵韵的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在听到云清浅这个名字的时候,眼角几乎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抽了抽。那阴鸷的气息,就连敏公主都感觉到了。 “我这里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道你们用不用的好。”巫宁公主故作神秘的说。 “公主但说无妨。”敏公主像是下了狠心。 “既然王爷不方便退婚,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云清浅自己主动地离开王爷。”巫宁冷冷一笑。 “让她主动离开王爷?”敏公主有些迷茫,纵使不喜欢,可是摄政王府的名号还是很吸引人的,恐怕云清浅不是那种会主动离开的人吧。 巫宁公主笑了笑,招呼了一下敏公主,敏公主便把耳朵凑上前,巫宁公主在敏公主耳边说着什么,只见敏公主不禁脸色变的通红。 “这……”敏公主有些犹豫。 “妹妹,你可想清楚了,等他们日久生情了你就是再用这一招恐怕都没有用了。” 巫宁公主看到敏公主有犹豫之色,不悦地说: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但是我宁愿跟你这样善良的女人共侍一夫,也不愿意日日与云清浅面对面。你可别让我失望!” “谢谢巫宁公主提醒,我会试试的。” 敏公主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不论任何事情,只要是能得到容澈全身心得爱,不管她的威胁有多大,她都愿意不惜一切去排除万难! “这就对了,这深宫后院中,本来就是女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地方,万不能有一丝心慈手软啊!” 巫宁公主趁热打铁,果然坚定了敏公主的决心。 在敏公主千恩万谢的将巫宁公主送上了马车之后,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才好奇的问道: “公主,敏公主早就在打王爷的主意了,您现在这样,岂不是引狼入室?那个敏公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巫宁冷冷一笑,拿出丝巾慢慢擦拭着方才握过敏公主的手指: “据我对云清浅的了解,敏公主想使坏,云清浅一定会发怒。到时候她们狗咬狗,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这一招,她们中原人叫隔岸观火!” 奴儿恍然大悟的看向巫宁公主,“那万一敏公主成功了怎么办,难不成公主真的要——” 还不等奴儿的话说完,巫宁便冷下了一张脸: “当初我愿意卑躬屈膝跟云清浅共侍一夫,那日云清浅却说要杀了我。既然她敢这么说,我就可以改变主意。这辈子,没有任何人可以跟我抢容澈!不管是云清浅还是敏公主,动了不该有的念头,都得死!” 翌日,云清浅的寝房中。 “王妃,您看这样子可以吗?要不要把侧髻梳的更高一点?” 碧儿将手中的黄杨木雕花梳放在镜台上。 随手拿起一边的铜镜举至云清浅身后左照右晃了下。 选好角度把云清浅脑后的发式反射到镜台的镜面里,好让云清浅看清楚。 侧了侧头,满意的撇了眼镜中女子齐整的垂柳髻,扬了扬唇角,道: “就这样吧,我不喜欢女子发髻梳的太高。” “小姐颈项白皙纤长,这般梳理发髻更有垂柳之态,将这女子的柔弱美尽数都显出来了,依我看这全京都再没女子更适合这垂柳髻。” 碧儿一面说着,一面从镜台上琳琅满目的小盒中找出个巴掌大的掐丝珐琅桃木盒子打开。 “柔弱美?呵呵。” 云清浅笑了笑,她还是阁中姑娘时京都里的男人就受皇城中王公贵族的影响,男子开始喜欢身姿窈窕,瘦弱纤纤一副柔弱之态的女子。 那时候,她的前身好像为了定苍还特意减少了每餐的量,以保持婀娜的身姿。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为了男人让自己瘦弱,那真是最傻的行为。 什么柔弱,哈哈,吃过云清浅亏的男人哪个会说柔弱这两个字能配得上云清浅。 碧儿净了手,这才用指尖从盒中挑了黄豆大小的杏色头膏在手上匀开,轻轻地涂在了云清浅的发髻上。 屋中马上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而云清浅的头发也登时变得乌黑发亮,齐整非常。 云清浅仔细瞅了瞅镜中美人,这张脸要说艳丽生机那倒是十足,可柔弱美…… 那还真是不沾边。 心知碧儿这是说讨喜话哄她开心,便也咧嘴一笑。 云清浅一面笑着一面就着靶镜又照了照发髻。 见碧儿已将妆奁盒打开,便将目光投了过去细细在满匣子的首饰看了个遍。 最后视线落在一只样式精美的凤头步摇上。 碧儿即刻便将那只步摇拿起给云清浅插在了头上。 云清浅晃了晃头,步摇上的蓝宝石在光影下闪烁出绚丽夺目的流光,让人眼前一亮。 云清浅平日里也不是很注重打扮,都是随便的梳妆一下,简约而不失高雅。 只是今天,一大早摄政王府的门房小厮便过来说摄政王今天中午在摄政王府设宴,只有两个人。 说是太后的懿旨已经下来了,不日出征,在出征之前和他们一起吃顿饭。 云清浅只觉得心中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来,原来分别竟然是如此的—— 碧儿给云清浅披上一件银红撒白玉兰花的白绫披风。 云清浅对着床角一人高的檩木雕花座的穿衣镜轻盈地转了一个圈,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心想: 时光催人老,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年轻了呢? 哈哈,自恋的感觉果然很好。 她只是不知道,她的美,一直都在,只是前世的她太过柔弱。 而今世的她,骨子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自信和高贵。 也正是这种独特的气息,才让容澈侧目于她。 云清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抬步便向外走,一面不忘回头对阿九交代着: “你留在院子里,一会去厨房看看,有娘亲最喜欢的白玉兰花粥,记得多给她加糖。” “是,记住了。”阿九应道。 见阿九点头应是,云清浅才领着碧儿款步出了屋。 云清浅刚买进摄政王府的庭院,便见那日对自己无礼的门房匆忙地迎面走来。 他一看见云清浅,脚步便是一顿,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来,尚未让人细察便又换上了恭敬的笑。 “呦,王妃您可算来了,王爷让我来催了呢。王爷已经去了湖心亭,让我来候着,您也快过去吧。” “嗯”了一声,云清浅不禁暗想,不是说已经重新换过一批门房了么? 虽然心下生疑,但是云清浅还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花园走去。 所谓的湖心亭建在花园中一片碧水湖心,是一间精致的小阁楼,夏日在亭中纳凉赏荷最是便利风雅。 云清浅走至曲桥入口,便见阁中轻纱微浮,隐约能看到里面人影绰绰。 经过昨夜,她和容澈一起在屋顶观星。 虽然言语不多,但二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又在无形中增加。 云清浅提裙步上曲桥,却见一个身着绿缎褙子的窈窕女子迎了过来。 正是早上与那小厮一并过来传话的大丫头玉兰,早间便是她来报的信。 玉兰是摄政王府的前院管事,云清浅以前见过,所以并没有多问。 玉兰迎上来便拦住了云清浅和身后的碧儿,笑着道: “王妃,王爷让我来迎您,王爷说是今儿难得和你在一起,只想好好赏赏荷说说话,就不让丫头们跟着了吧,您看是不是请碧儿姐姐在此稍候?” 云清浅一愣,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舒服来,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 可她随即又觉自己多想,能有什么不对经呢,容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云清浅回头冲着碧儿摆手,吩咐道:“你回去吧,不必跟着伺候了。” 说罢云清浅接了碧儿手中的绸布伞顶在头上,遮住火辣辣的阳光便快步朝观荷亭走去。 心里还在想,不是春天么,这太阳怎么犹如夏天一般毒辣。 走的近些,观荷亭里传出“砰”的一声闷响,似是什么东西被撞倒在地,还伴有一声奇怪的闷哼声传来。 不知为何云清浅骤然停下了脚步,方方安宁下的心又不安的跳动了起来,心里有一丝不安无措地蔓延开来,让她蓦然觉着奇怪。 似是前面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自己一般,不过她云清浅可不在乎这些,只是这无端的不安,却着实让她有些心慌。 那一声响后亭中便恢复了宁静,耳边只余微风吹过树梢的响动。 云清浅轻轻甩了甩头,自嘲一笑,重新挂上笑容向亭中而去: 是啊,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怎么会为区区一顿饭心慌呢。 约莫还有十步远,便有丝丝熏暖甜味茉莉香自亭中飘出,萦绕鼻端。 云清浅再次止步,尚未理清微乱的心神,还在想着自己会有这种心情,难道和容澈有关? 便听一声娇笑夹杂着几声暧昧的娇喘清晰地从漂浮的纱幔后荡出了亭子。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有些不悦。 瞪大了眼睛看向被风吹起的幔帐,但见阁中一张软榻上。 一双男女正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那女子粉脸微红,一双眼睛妩媚的似要滴出水来。 涂着蔻丹的十指牢牢揽住男人肩,挑衅地迎上云清浅不屑的双眸,勾唇一笑。 她微微凑了上去,眼看着红唇就要印上男人的薄唇—— 那男人背对着云清浅,丝毫不知亭外之事,一声低沉压抑的闷哼从薄唇中溢出,汗湿罗衫。 从始至终,那女子的眼角都瞟着亭外站立着的云清浅,唇角都挂着讽刺的讥笑。 可是心里却有些发怵,那个女人,似乎连表情都没有变。 云清浅只觉身在戏院,浑浑噩噩地看着女子讥讽的眼。 但那都与自己无关,她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别人做戏一样不关心。 那是敏公主。 怎么,精心策划邀请自己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做戏么? 还用这种恶心的手段,还真是低级啊。 而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那个正抱着敏公主的男人…… 一袭象征性的紫色长袍,原本代表身份的祥云此刻看在云清浅的眼底显得犹为讽刺。 那是容澈吗? 他肯为自己挡剑,誓言说非自己一人不可。 昨夜还陪自己在屋顶发呆,还小心为自己罩上披风,甚至…… 第139章 一场误会 昨夜还陪自己在屋顶发呆,还小心为自己罩上披风,甚至…… 她还将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了他—— 容澈,你竟然这样对我蠹? 胸口突然涌上来一阵气闷,云清浅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似乎有血腥味儿涌上来髹。 云清浅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却又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愠怒。 心中生气,便登时把手中的绸伞狠狠地仍在地上,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冰凉的四肢微微暖起来:嗯,很暖和。 许是绸伞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男人,容澈蓦然睁开了双眸转过头来,他俊美的面孔顿时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眉如墨画,面如冠玉。 一双眸子黑的似要滴出水来,钳在完美俊逸的脸上。 那常常温润的眉宇间此刻还带着些媚色的飞扬。 略显凌乱的发,有几缕自发带里掉了下来覆在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 衣领也有些散开,露出了一小片肌肤,起伏的肌里性感而魅惑。 这般的美景看在云清浅眼中却是异样的恶心: 哼,其实不管男人表面上有多风光,但凡是送上门的,都是一样的来者不拒么? 许是心中的气恼,让她忽略了容澈的眼神,迷离而恍惚。 容澈明显没有想到会看到云清浅。 眸中闪过惊诧,瞬间便归为平静,只是向来舒展的眉宇却微微蹙了起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像是失了心智? 突然就把持不住自己了,竟然以为面前的人就是云清浅,还差点亲了上去—— 不知为何,迎上她的目光,容澈竟觉无法面对。 一阵难以名状的痛和无比的难堪让骄傲的他几乎不能站立。 脑中一片空白,想说些什么却又感到苍白无力。 云清浅看二人停止了动作,想是精彩的已经表演完了,那么在待下去有什么意思? 云清浅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平静的转身,离开。 云清浅表面冷静镇定,可是心里却无端的痛了起来,像是受到了羞辱。 云清浅不禁疑惑,这种感觉,为什么那么久违。 像是曾经有过,但是又那么陌生,似乎从未有过。 走了几步却闻身后传来敏公主娇柔的声音: “姐姐,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刚才只是一场误会,你不要生气啊!” 云清浅冷哼一声,没有转头,还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缓缓地离开。 走出曲桥,云清浅落寞的背影在阳光下却显得格外孤冷。 却是灵韵和玉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相望一眼,笑了起来。 “你说这回敏公主是不是能得偿所愿?”灵韵说道。 “这个云清浅这些日子里都踩在敏公主头上,哼,她有什么了不起,敏公主有哪点不如她?不就是她多了个太后赐婚么。” 玉兰掂了掂怀中的银子,眉心露出一抹喜色。 却说观荷亭中,容澈转过头来只来得及看到云清浅那精致的面颊。 她今天似乎打扮的格外好看,但是脸上却写满了不屑与鄙视的厌恶。 接着便见她转身而去确实那么的孤傲。 她身上那件十幅石榴红绮罗长裙在空中划下的那道飞弧线,上面绣的茉莉花瓣似要飞洒出来。 那孤傲的身影似要却深深地印在容澈的脑子里,久久不能抹去。 不知为何那傲然远去的柔美身影竟让他一阵发愣,胸闷闷的发堵,但是思绪却慢慢恢复过来了。 想起适才敏公主过来,说云清浅有东西要交给他。 后来看了那新绣的香包,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他突然觉得心绪不宁,差点失去了理智。 想到这里,容澈迅速地整理了被扯的有些凌乱的衣衫,方才还潮红的脸瞬间便平复了下来。 他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发髻微乱,衣冠不整,正匆忙收拾衣衫的敏公主。 “是你在香包上做的手脚?” 他的声音已是带着冰冷和疏离,冷峻的脸庞让人看了心里发寒。 敏公主从未在容澈脸上见到过这般阴沉的表情,一下子便白了脸,迅速地低头又飞快地抬头,急忙道: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爷突然对我动手动脚,我……我又岂敢不从……”说着梨花带雨的啼哭起来。 她的话尚未说话便被迫中止,因为方才还站在三步开外冷冷盯着她的容澈此刻已逼在近前。 右手正五指成山紧紧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手指慢慢收紧。 敏公主惊恐地瞪大了眼,呼吸已然不畅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容澈会这么对她,纵然想到容澈可能会生气。 但是仗着楚太后对自己的娇宠,她本是有恃无恐。 “别跟本王耍心眼,你没那个命!” 容澈此刻冰冷无情的的面上分明带着狠厉,那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的气息让敏公主吓得双脚打颤。 她以为容澈会循规蹈矩认栽,然后娶了自己,可没料到他竟然要动手杀了自己! 此刻,任何臆想也比不过活下去的***。 加之呼吸越来越困难,敏公主早已吓得泪水涟涟,只能不停地眨眼表示明白。 “怎么个死法,你自己选,别脏了我的手!” 容澈言罢松开手,转身便出了亭子。 敏公主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全身因为容澈的话而发颤,正打算爬起来的就跑,还没抬头便瞧见一声冰冷到没有丝毫人气的吴庸站在面前。 吴庸目光没有焦距,冷冷的话从唇畔吐出来,“选吧!” 话音落下,腰间软剑已经应声而出,清清冷冷地顿在了敏公主的脖颈之上。 容澈走出观荷亭,心中极为恼火。 这么一来,他该怎么跟云清浅解释? 他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被人误会的感觉竟然是这样难受。 昨日蛊毒发作,即便是江牧将那毒性压制下去,但恢复周期还得三日。 三日之后,他的武功内力才能够全部恢复,所以今日才会不小心中了敏公主的招。 想到方才被敏公主触碰到衣襟,想到差点就要碰上的双唇,容澈只觉得胃中有一股东西不断的翻腾。 他大手一扬,身上的外套瞬间碎成了一片片的破布,随风扬起在身后。 她一定很生气,不行,自己必须马上找到她解释清楚! 刚才他根本就没有碰敏公主,连一个指甲都没碰! 华灯初上,京都城似乎是笼罩在一层悠悠的彩雾中。 右相府灯火通明,一派祥和宁静。 云清浅在二楼凭栏眺望,远处山峰的轮廓忽隐忽现,好像偶尔有颗流星滑落。 云清浅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从来就不屑于世事的她,似乎陷在这些繁荣的事物中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又有了这种伤感惆怅的情怀呢? “王妃,你在看什么?都好了好久了。”幽若憨憨地站在云清浅的身边。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云清浅淡淡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王妃,你和王爷到底怎么了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就连如此木讷的幽若都发现云清浅不对劲了。 “不是说要去跟王爷吃饭么,碧儿姐刚回来,您就回来了。” “没什么,只是我很不愿意再待在那里……”云清浅不知道该怎么跟幽若说。 “王妃,是不是王爷惹你生气了。”幽若问道,憨憨的脸蛋上充满了好奇。 “好啦,不用担心我。”云清浅扯出一抹笑,宽慰道。 “肯定是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一回来就告诉前院的丫鬟凡是所有来找你的摄政王府的人你都不见。”幽若嘟着嘴说。 云清浅没有说话,的确,这么生气易怒,不是她的作风,她的情绪,理应不受影响才对。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院的管事福叔便朝着院子这边走了过来。 “王妃,”福叔缓缓的爬上凭栏,上来说道:“王爷已经站在楼下好久了……” 云清浅斜眼看了一眼站在右相府门外不远的容澈。 一袭紫貂裘,在夜色中歆长的身躯却格外清晰,发丝随着晚风轻轻飞扬。 那身影,此时看来却如此的孤独,落寞,陌生。 “不用管他,你去忙吧。”云清浅吩咐到。 福叔转身离开,幽若也趁机跟着他往下面跑。 “幽若,回来。”云清浅喝到。 “王妃,王爷站在外面会冻坏的。” 幽若撅起了嘴,她平素最是听碧儿的话。 从一开始碧儿便将容澈封为自己的偶像兼未来姑爷,幽若自然也被潜移默化,对容澈越发关切。 “又没有人让他站在外面,是他自作多情。”云清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王妃,你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幽若说着挪到了云清浅的面前,木讷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云清浅轻轻一笑,说道:“有你们,我没有什么还不好受的。回房吧!” 容澈自观荷亭出来后就想去追云清浅,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一向散漫的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乱了方寸,正在房间里犹豫徘徊的时候忽然听到丫鬟来报,说云清浅已经离开了。 那一瞬间,容澈心里突然有种刀割般的难受。 这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摄政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地用刀割开。 容澈不再犹豫,即刻驾马追来,可是伙计却说云清浅不见任何人。 凭自己的身份和本事,容澈想闯进来见云清浅一眼并不难。 可是他知道,以云清浅的脾气,除非她决定要见自己,否则不会有结果。 容澈像一个执拗的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一直站在那里。 等着云清浅,修长的身影,似乎动都没有一动。 “王妃,王爷还在下面呢。” 幽若不断地往返于凭栏和房间之中。 她很想下去请王爷上来,可是她知道那样会让云清浅不高兴。 所以不断去看看王爷走了没有,然后在跑到云清浅房间告诉她,希望王妃可以心软改变主意见王爷一面。 可是云清浅似乎铁了心肠,只是专心看书,似是对幽若的话充耳不闻。 而这个夜里,难以入眠的不止容澈和云清浅。 巫宁独自在院中对月喝着闷酒。 “公主,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丫鬟奴儿说道。 “休息?容澈去追云清浅了,我怎么能安心休息?” 巫宁心里也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按道理来说,她按照自己的计划成功让云清浅看到了敏公主和容澈的抱在一起。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云清浅会是那样的平静和不屑,而容澈又是那样的反常激动。 当她听说云清浅已经离开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着实高兴了一会。 既然太后赐婚的人王爷不能休,那么就让她自己主动退出。 而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的办法就是让她看到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于是她让奴儿去买了和合香,放在荷包内,然后送给敏公主。 也是她花钱疏通了玉兰,让她放敏公主和容澈先一步来到湖心亭。 再把荷包香囊拿出来给容澈闻到,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 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就连云清浅进来的时候也恰到好处。 容澈气的要杀敏公主,这也是在自己的计划之中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她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 尤其是听说王爷去追云清浅时,她的心更是犹如刀割一般,算是一点一点的碎了。 “公主,你不要再喝了,你都喝了不少了,小心身体才是啊。”奴儿提醒道。 “奴儿,王爷呢?还在那里么?”巫宁看到奴儿,醉醺醺的开口问道。 “公主,你还是别想了,早些睡吧。”奴儿有些暗淡的说,看到公主如此伤神,她也有些心疼。 “女儿,王爷一直都在云清浅院子门外么?” 巫宁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嗯。”奴儿点了点头,说道:“王爷一直站在外面,那个女人似乎不愿意见他。” “那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狐媚的妖法,竟把王爷迷得这般神魂颠倒。”巫宁眼中喷出嫉妒的火焰。 “公主,你放心吧,王爷明日就出征,这一出征,定少不了一两个月。 既然她不见王爷,那不是更好,等出征回来。 你一定要先见到王爷,随着时间的生疏,王爷自然会冷淡她。 那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也自会识相的离开,摄政王妃之位,迟早是你的。”奴儿安慰道。 庆安王的寝宫中,庆安王与儿子柳世子正在畅饮。 “今日此宴,不知爹意欲是为何?” 柳世子有些不解,因为今日朝堂之上有人提起了出征之事,可是为什么庆安王怎么现在情绪似乎格外好。 “儿子,我有一事要安排你去做。”庆安王说着,脸上却并无苦恼之色。 “爹,你我之间,干嘛还这么生分,说就是了。”柳世子有些疑惑。 “你且听我慢慢说。”庆安王顿了顿接着说:“大军明日出征,两月后,胜利凯旋,那时候,归来将领有一大半是我的人,而德王,那时候恐怕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庆安王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接着说:“我要你帮我的,就是在这两个月之内,好好监视容澈。”庆安王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爹,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柳世子已经不太相信他的这个总是惹麻烦的朋友了。 “哈哈,恐怕到时候你会谢谢我。”庆安王笑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爹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不要再让我猜。”柳世子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如果这次出征,容澈不会活着回来,那么你就又有机会追求那个泼辣的女人了。”庆安王说着对柳世子眨了眨眼睛。 “什么?你说这次出征容澈会死?”柳世子有些吃惊。 但是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居然看出自己对云清浅有意思? “哈哈,没错,敌人确实是伤不了他,不过我派了一个他根本想到的人去办这件事情,就算那人失手,容澈能苟延残喘的回来,那么,我有更大的罪名等着他。” 庆安王狠狠地说:“横竖都是死,他若是回来,肯定会后悔自己没有死在战场上!” 柳世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了一杯酒,面上沉吟着,却没有再多说话。 翌日,巫宁公主似是一晚没睡,看起来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辛酸。 “他已经走了么?”巫宁公主有气无力的声音问着站在她面前的奴儿。 “不错,一早就走了,在园子外等了一晚,可是一直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一早便去了城外校场,大军就要出发了。” 奴儿小心翼翼的说,她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家公主的打击不小。 “他竟然都不会来跟我道别,就离开了。” 巫宁公主的目光有些涣散,声音透出无限凄凉:“他就这么离开了,甚至连道别都没有。” 说着,眼泪已经不由得划过脸庞,轻轻地打落在颤抖的手上。 “公主,你别伤心了,要知道,保重身体要紧啊。”奴儿有些心疼,开口宽慰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巫宁公主有气无力的说。 “公主,要不要奴儿吩咐人去给你煮些粥?”奴儿小心的问。 “出去!都滚出去!” 巫宁公主歇斯底里的喊道,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把全扫在地上。 顿时,一阵刺耳的破碎声散开。 奴儿给两个早已吓得颤抖的侍女使了眼色,示意她们都出去,然后自己也退了出来,把门带上了。 而与此同时,云清浅那边早已经活动了起来。 阳光很好,云清浅起来的时候暖暖的太阳透过窗台照进了她的房间。 云清浅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昨晚睡得不太好。 她刚走出房间准备出去散散心,就碰到候在锦绣苑门口的福叔。 “王妃,昨天在门外等了一宿的王爷让我带话给你。”福叔说道。 “等了一宿?”云清浅眉角微微一挑,对容澈的执拗有些惊讶。 “是啊,王爷等了整整一晚,我早上打开门的时候他还在外面。” “他说什么?”云清浅问道,声音中听不出一点情绪。 “他说他必须得走了,如果不是今日出征,他会一直等到你出来见他为止。” 福叔挠了挠头接着说:“他还说,有些事情,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希望回来你能听他的解释!” “就这些?”云清浅问道。 “嗯,就这些了。”福叔又想了想才说。 “好了,你去忙吧。”云清浅吩咐道。 然后自己则坐在一个刚好晒到阳光的位子,开始细想容澈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云清浅轻声念着,不禁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不错,从一开始,她就隐隐觉得事情在哪里有些不对,当下又把所有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因为容澈要出征,所以才打算约自己。 她分明记得当初碧儿说过,容澈已经将王府前院的门房都换过了。 再加上…… 她在湖心亭中看见容澈和敏公主抱成一团的时,他转过头竟是那么迷离恍惚的眼神。 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只是她当时心中气愤,都没有仔细的去想这些破绽。 现在梳理一遍,才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 想到了敏公主脸上得意的嘲讽之色,云清浅心中不免恼怒。 从来都是冷静淡定的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这般大意了? 是因为那个人是容澈吗? 如果不是敏公主的诡计,是容澈的意思的话,他又何必再来右相府外面等她? 何必想要给他一个解释? 云清浅心里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她急切的相见容澈,和他说清楚很多事情。 于是起身疾步向外跑去,却没有注意迎面撞上了碧儿。 “王妃,你干嘛呀。” 碧儿揉了揉肩膀说:“对了,我刚从城外回来,看到了出征的军队,哇,好壮观呀。” “出征的军队?他们到哪里了?”云清浅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刚刚出关不就吧,怎么了?”碧儿狐疑的开口问道。 “福叔,去马棚里牵匹马来。”云清浅快步朝着马棚那边走了过去,一边吩咐着。 “王妃,你真的要去追军队啊?”碧儿有些疑惑。 “你跟我娘说一声,我一会就回来。” 云清浅说完这句话看见福叔牵着马来了,便几步上前跨上马飞奔疾驰而去。 “王妃这是怎么了,王爷昨日在楼下等了一晚上她也不肯见,如今却要自己去追。”幽若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倒是站在一旁的碧儿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还不得多亏我,要是你早些告诉我,我早就让他们两个见面了。” 云清浅一路上快马加鞭,心里焦灼,只想着还能再见容澈一面。 云清浅顾不得这些年精心培养出的这副处事不惊的心态和不动声色的面容。 此刻她来不及细想这些,只是想尽快见到容澈,哪怕一面也好。 她骑技并不算是好的,如今在马背上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她执着马缰,飞快的朝着城外追了去。 好一会儿,出了城之后,总算看到出云军队的影子。 云清浅又惊又喜,忙加鞭追了上去。 那枣红色的高大骏马之上,一袭紫衣的云清浅衣抉飘飘,发丝轻扬,叫那些士兵看在眼底,不由的看痴了去。 “王妃,你怎么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云清浅转过头,看到柳世子那张成熟的脸庞。 “柳世子,王爷呢?他在哪里?”云清浅急切的问道。 “王爷和几个先锋去探路了,恐怕已经走得远了。” 柳世子看到云清浅脸上的失望之色,心中猜到了几分,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失落。 “王妃,你要是有什么话我可以带你传给王爷。他是左路将军,我正好做他的副将。”柳世子说道,“凌世子这一次也在,你不必过于担忧。” “哦,没什么。柳世子,好好保重。” “王妃,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王爷的!”柳世子淡淡的开口,说着调转马头,跟上了部队。 云清浅望着远去的部队,直至连最后一个人也看不见了,这才调转马头,失落的往来的方向走去。 一见到云清浅迈进了锦绣苑,幽若便迎了上去,“王妃,你见到王爷了么?” “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耐心等到王爷回来。” 云清浅内心突然一阵冲动。 如果容澈回来,她要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和这些无法说出的话。 褪去失望,云清浅眼中有闪出了往日的光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敏公主,我原本还打算多留你几日,是你自己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云清浅了。 “王妃,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方才听吴庸说,王爷跟你……”刚刚送走吴庸,碧儿一阵风儿的冲了进来。 “没什么。对了,上次我说那些嫁妆的用处你有放在心上了么?”云清浅问道:“刚刚你说你从城外来,又去干什么了?” “王妃,上回你说这么多金子放在银楼也不会变多,便叫我想法子去盘个店铺。我这不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嘛?” 碧儿一听云清浅说起了这个,一双眸子晶晶亮,一看便是个小财迷的样子,“城南有家酒楼正打算盘出去,我瞧着人流都还不错,正打算回来跟你提呢!” 云清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瞧你,一说起银子来,两眼都冒绿光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难道王妃一直没有感觉到么?”碧儿不服气地说。 “哈哈。不错,再接再厉。”云清浅知道这个家伙向来吃软不吃硬,还是多些夸奖的好。 “王妃,那这些兑票——”碧儿拍了拍身上的小包袱,任谁都想不到,那个小包袱里面有上百万两银票。 “下午我便陪你去瞧瞧那家店铺,若真的有你说的那般好,我们便盘下来。钱要不断地运动才能在生钱,放在家里只是废纸一堆。” 不错,她现在不缺吃不缺穿,实在是不需要这么多钱。 但钱这个好东西,多一些底气才够,早晚都能派的上用场。 今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因着出云第一美男子摄政王亲自率兵出征,京都里更是热闹非凡。 无论大街还是小巷,都是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如今大军离开,人潮亦是跟着涌了回来。 碧儿与云清浅驾着马车,一路穿行,碧儿不时被外面热闹的人流给吸引了去。 “哇,王妃,真的好热闹啊。”碧儿看着市集上人山人海的景象忍不住欢欣惊呼了起来。 京都乃天子脚下,每逢庙会市集总是热闹非凡,商贩走卒都聚于此。 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自打穿越来之后,她已经很少去这么热闹的地方了。 见碧儿乐的笑开了颜,她也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碧儿所说的酒楼在城郊,来往的人多,虽然有些鱼龙混杂,但是总归是天子脚下,一般都是闹不出什么大风浪来的。 而就在马车驶到了临近郊外的一片小树林里面,不远处却是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惊起了阵阵飞鸟。 也让反应极其敏锐的云清浅心念一动,堪堪将马车叫停了。 树林深处,一个女子衣裳不整,已经昏迷不醒,对着她狰狞大笑的男人,得意极了。 “大哥,我没说错吧,这个小妞长得还是很标致的。”旁边一个小个子男人猥琐的说。 “哼,那条老狗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宝贝女儿会落到我的手上吧。” “大哥,你大可不必留情。” “哼,那条老狗把我送进大牢,过的可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我都想死女人了。我发誓出来后一定要杀光柳家,也绝不放过他们家所有的年轻女子。” “哈哈,大哥,希望你能喜欢小弟送给你的这份礼物。尽情享用。”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那大汉突然怒道,扭头狠狠的在小个子脑门上拍了一掌。 “我……我这就走,需要我的话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兄弟先走了,嘿嘿。” 说罢那个小个子男人展开步法几个跃起,便消失在森林。 只见这个光头大汉淫笑着一把扯开了少女的上衣,顿时,白皙柔嫩的皮肤映入眼帘。 大汉看的痴呆,自言自语道: “果然不愧是官宦家的小姐,生的如此细皮嫩肉。哈哈,想我采花无数,今日尽能得到一个这么标致的女人,哈哈,不枉我人间走一遭啊。” 说着一双粗糙的肮脏大手便覆上了少女胸前—— “无耻之徒。”便在这个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大汉一惊之下怒喝道:“谁这么大胆赶来破坏本大爷的兴致。” 说着便转过身去,只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精致脱俗的女人,旁边还有一个一脸愤懑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却也是娇俏可爱。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看来老天今天是厚爱我,竟又给我送来一个美人儿,哈哈,正好,让老子今天一并过过瘾。” 第140章 遭遇埋伏 那大汉目光里冒着让人作呕的猥亵。 “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云清浅蹙起了眉头,满脸都是厌恶髹。 原本她是不想管这个闲事的,但是在看清楚地上躺着那个少女的样貌之后,她最终还是动手了蠹。 “嗯,不错,火爆泼辣的我喜欢!你现在就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待会儿也要这么伺候老子!” 大汉大嘴一咧,只听的“呲啦”一声,女子身上的亵裤也没扯了开去,露出两条白晃晃的大腿。 “无耻狂徒找死。” 云清浅柳眉一横,说话间脚下用力。 身子轻盈的几个跃起,然后在空中转了圈划出几个优美的动作后,径直落到碧儿身旁。 这一连贯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又像是云清浅根本没有动一样。 而那个光头大汉,表情突然变得凝重。 然后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慢慢的低下头,只见一根树枝已经直戳戳的从喉咙上进去。 “呲——”的一声,鲜血从他的喉咙中喷涌而出。 接着这个汉子吐出一口鲜血后,像一根木头一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王妃,这个姑娘晕过去了。 ”碧儿跑到少女身边看了看,然后转头对云清浅说。 “来碧儿,我们一起把她送到就近的医馆里面去。” 云清浅飞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少女的身体裹了起来。 “嗯,放心吧。” 碧儿冲云清浅笑了笑,帮着她一并将少女给抬上了马车。 两个人驾着马车来到最近的医馆回春堂,云清浅直接扶着少女进了后堂。 回春堂的小厮名唤小六,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妃也是听说过的。 如今见她搀扶着一个昏迷过去衣衫不整的姑娘,便也不敢拦着,连忙将人迎到了后堂。 “你家大夫在么?”云清浅快步走了进去。 “大夫在呢,你稍等一下,我去请他。”小六忙说道。 “不用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春堂的大夫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来。 却正看到云清浅扶着一个昏迷的少女,立在后堂。 云清浅在见到这个大夫的时候,也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大夫十分年轻,正是西韩的质子凤惜吟。 西韩压境,这位六皇子为了阻止战争,甚至不惜以自己过来当质子。 只可惜,出云的官宦们根本就没有休战的意思。 因为他们清楚,凤惜朝丧命在出云,这件事就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抹掉。 只是,即便他是质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开医馆来过生活吧? “怎么回事?” 不过凤惜吟的目光柔和的从云清浅身上扫过,他能认出面前的少女便是那日在百花宴上面大放光彩的那位。 只是她扶进来的这个—— “我去城外的时候,在林子附近的树林里救下了她,当时一个淫徒正要对她施暴,不知是吓得昏过去了还是怎么回事,你给看看。” 这个少女云清浅觉得十分面熟,似乎曾经在百花宴上面见过,只是云清浅并不那么确定。 “哦。”凤惜吟看了一眼就说到: “她被下了药了,正常情况下的话估计还有两个时辰就能醒了。小六,你去店里药柜第三个抽屉里左边有个小盒子,里面的叶子拿两片泡了茶给这位姑娘喝。” “是,少爷。”小六领命去了。 “哇,大夫,你好厉害啊,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这么多。”碧儿崇拜的看着凤惜吟。 “哪有那么神奇。”凤惜吟笑了笑,嘴角微微一扯。 “少爷,茶来了。”不一会儿,小六就端着茶来了。 凤惜吟接过了茶,小心的在少女的唇边掐了掐,然后用勺子细心地把茶水灌了进去。 “咳……”只见少女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众人看着少女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碧儿连忙道: “醒了,醒了,她醒啦。” 然后转头去看凤惜吟,给他一个赞许的眼色,意思是你的茶水好厉害。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张的揪住胸前的衣服,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放心吧,坏蛋已经被我们家王妃打跑了,你现在安全了。” 不等云清浅开口,碧儿就抢先说道。 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云清浅的外衣,意识到自己身体没有大碍。 明白自己没有失贞,少女忙不迭起身,感激的给云清浅跪下了: “这位姐姐,多谢救命之恩!”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云清浅忙扶起了少女。 “要不是你,我……恐怕今日便……” 少女后怕的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泪也是止不住的落下。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云清浅温柔的笑了笑,宛若一朵绽放的花朵,让人惊艳,却更有几分魅惑人心的美。 而这一笑,却使的站在一边的凤惜吟看的呆了。 好半响他才回过神,心下微微一动。 “好了,二位姑娘就不要在这里说话了,进屋去喝点水吧。” 凤惜吟把几人领进了屋。 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但是却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凤惜吟点燃了一盒香片,同时说道: “这是从一种植物中采取的香料,可以让人安神。” 话音落下,一阵馨香便渐渐的扩散开去,让人嗅着心旷神怡。 “姑娘,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凤惜吟问道。 “那个人,我是认识的,他就是江湖上的大采花贼郭屠夫。”少女一字一顿的说,眼中却充满了恐惧。 “郭屠夫?”云清浅听到少女这么说,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个郭屠夫她是听说过的,臭名满江湖,专门侮辱少女,多少女孩子的名节都毁在这个混蛋手里。 只是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所以很多人痛恨他却拿他没有办法。 但一年前这个人突然销声匿迹了,听说是被官府给抓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现在突然出现,竟然还被自己给解决了。 “姑娘你怎么会碰到他呢?”凤惜吟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叫凌胧月,我爹是德王爷。”少女低低的开口,声音微颤。 “原来是德王?”凤惜吟目光微微一沉。 凤惜吟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也正是这个德王。 将西韩大军打的节节败退,在要屠城的时候,他当了质子,却依旧没能阻止屠城发生。 “一年前,这个郭屠夫夜闯德王府,意欲对我不轨。当时正值我哥哥带兵出战之季,被我哥哥带兵擒住,之后被我父亲打入死牢。不知怎的他竟然逃了出来,今天早些时候,我和丫鬟出来逛庙会,谁知遭到人的袭击,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嘴上便被捂了一个手帕,然后就昏过去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记得我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郭屠夫狰狞的面孔。他好像还有一个帮手,可是我不知道呢个男人是谁,等我再次醒过来看见的就是你们了。”胧月郡主断断续续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郡主既然已经没有大碍,我一会便派车送你回去吧。”凤惜吟说道,态度有些冷淡。 “既然没什么事情,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便和胧月郡主一路,也不劳烦你的马车了。”云清浅也起身说道。 “凤公子……真是……好医术。” 走出回春堂,胧月郡主不禁轻声说道。 “他呀,不仅医术好,看上去人也不错,对不对?” 云清浅看见胧月郡主的表情,脑海里回忆起了那日在百花宴上她那一曲忧伤的曲子。 那日,她眼中之人,便是凤惜吟吧?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 一个月之后。 云清浅将店铺盘了下来,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馨儿一手打理,她隔三差五的才会去打个转。 今日才从店铺那边回来,刚踏进院子,迎面便远远的瞧见巫宁正陪着楚太后两个人正立在荷塘边上聊着天。 一见云清浅走过来,楚太后更是笑的眼睛弯弯: “清浅,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什么事情?”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巫宁一眼,这个巫宁似乎对云清浅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一看到她冷淡的眼神,面上的喜色也微微收敛了一些,但是眸子却还是亮晶晶的。 “听说南征大军打了胜仗,这次西韩的战斗力好像不强,大军一到,没进行几次战斗便四散奔逃了。看来这次交战成功的很容易,不过也是一件好事啊。”楚太后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云清浅心有似乎感到有块石头落了地。不由得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听说出征将士就要回来了,你很高兴吧。”巫宁也跟着探出脑袋问道。 “呵呵,你觉得呢?”云清浅从来都不会轻易表达心中的感觉。 “大军打了胜仗,而且是我朝和西韩交战以来最快的的一次战役,前后才一个月左右,将士们可以在家乡过中秋了,定会犒劳三军将士。”巫宁滔滔不绝的说着。 是啊,将近中秋,每个人都盼着全家团聚。 听了巫宁这番话,虽然不知道他用意为何还是故意瞎扯。 但是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希望这个中秋,和容澈在一起。 不管之前他和敏公主在观荷亭都发生过些什么,她都不想再追问。 因为,她突然觉得她可以无条件的信任那个男人。 “听说南征的部队,再过几日就会回到京城了。”巫宁兴奋的说:“也就是说,王爷过两日就会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清浅平静的内心突然起了一丝波澜: 容澈,就快要回来了? 云清浅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勾出一抹弧度,脸上的高兴却不愿意让人看出来。 云清浅下令让下人们把王府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似乎是为了欢迎容澈回来。 云清浅觉得自己这么做,虽然有些奇怪。 可是她知道,容澈这次出征,却证实了长久以来她心中的一个想法。 那就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离不开容澈了,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爱。 只是两个人不需要太多语言,彼此对望一眼,便知道语言都是多余,这是一种怎样的默契与信任。 北乌山,南华道。 容澈正带着自己的骑兵营在此处视察军情。 大军在永安关外一举打了胜仗。 可是容澈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太过简单。 大军所面对的敌人和边关将领呈上的折子上所描述的似乎不一样。 不过后来也一直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所以容澈渐渐放下了一开始的戒心,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取得胜仗的时候皇上还派来两个尚书传圣旨嘉奖将士。 现在终于能班师回朝,容澈不自觉的开始想念云清浅。 可是大军说后方有几股西韩军队偷袭,派人去应战的时候他们又会躲开,看来是想扰乱大军后方劫掠一些粮草。 正在为打了胜仗而飘飘然的总将盛安正在得意,他知道他这次能出征并成为总将是庆国公的功劳。 但他却不知道就连他打了胜仗都是应该归功于庆国公。 可是他现在无心去想这些事情,只是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片锦绣前程。 所以直到有人来报后方受到***扰的时候他才突然记起行军之前庆国公给他的交代。 于是当即请命让左将容澈带一队骑兵去扫清这些顽寇。 容澈领命前来,却发现大概只有数十人在捣乱。 但这些人专挑大军晚上驻扎的时候偷袭,只是偷粮草,牲畜,趁机放把小火,一旦有人追上去他们又马上逃跑。 所以让后方将领很是烦扰,抓又抓不到,打又打不了,还得时时刻刻提防。 容澈当即向属下部署,决定让大军先行。 他带领的那队骑兵则等消灭了这十几个顽寇后再跟上去。 谁知这一路追上来竟然已经脱离大军数千里,一直追到了北乌山。 此处是个山势险恶,一毛不拔的荒芜之地,易守难攻,容澈意识到了这一点。 “左将,此地山势险恶,我恐有诈,我们真的要追下去么?”凌十一前来问道。 “那是当然,左将已经在总将面前保证过了,当然要知道扫平这些贼寇才能回去。”晋王据理力争。 “可是那些贼寇只有数十人,看得出他们无心恋战,此刻又朝山上跑了去,况且将士们已经很累了,现在都想着回家,这种情况下再作战是极为不利的。”凌十一说道。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放弃追敌,灰头土脸的回去?让别人笑话?” 晋王冷哼一声:“在作战之时总将就是让右军做了先锋,而我们左军,当时基本是在观望,根本没有机会对敌,就这一点,已经让将士们被右军和中军耻笑,难道作战一次却要背负这样的耻辱回去么?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在回去之前洗刷这耻辱。” 晋王说的铿锵有力。 “别吵了!”低沉而又具有威严的声音,容澈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 可是晋王的话确实让他心中焦躁,不知道总将盛安何意。 硬是把他左军放在了最后,生生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就瞧见右军和中军已经取得了胜利。 不错,这样回去的确太窝囊,太耻辱! 可是这个地方确实是容易设陷阱的好地方,想在这里扫清那些顽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必须有个清楚地计划。 容澈说道:“先派两个人上山探查,其余人等再次就地待命。” 然后即开始想对策。 是夜,山中的风呼啸起来犹如野兽咆哮,格外恐怖。 但是对于常年在周游在列国周边的容澈来说,这种声音才更让他觉得亲切。 将士们都枕戈待旦,容澈在帐中独自思考应该如何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如果对方是大部队,大可以摆开阵势真刀真枪斗上一斗。 可是敌人现在偏偏只有十几个人,不理他,他来捣乱,理他吧,他便跑。 实在让人头疼。不过一夜的思量下来,容澈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等明日天亮后稍作布局便定能那将那一伙人一举拿下。 将自己的计划又仔细想了一遍了后,容澈有些倦意,便吹熄了案头的烛光,准备伏案休息一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很轻微,但绝对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容澈全神贯注听到声音的去向,然后一个箭步跃出。 目光所到之处,看见有个黑影朝山上奔去,容澈施展了请功,悄悄尾随。 只见前面的那个人影步伐稳健,身轻如燕,似乎不像是一般的西韩士兵。 容澈心下生疑,但还是小心的紧紧跟随。 容澈看着前面的身影似乎又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是谁。 正疑惑间,见那人纵身一跃,闪进了一个狭小的洞口。 容澈没有犹豫,也侧身钻进了洞口,顿时一股湿潮之气迎面扑来。 容澈知道这蛮荒之地的沼气有毒性,当下用袖子掩了口鼻,往里钻去。 先前那个个人已经没了踪影,但容澈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140章 活要见人 那大汉目光里冒着让人 尤其随着一股越来越浓烈的火药味,容澈越来越好奇,一定想探出个究竟。 越往里走,先前狭长的道路似乎越来越开阔,就在转过一个弯后,容澈突然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圆形的石洞里髹。 石洞很大,但怪石嶙峋,让人觉得很神秘蠹。 石洞拐角处有一个水池,上面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容澈刚要上前探个究竟,突然有人闷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容澈抬起头,发现上面吊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根钟乳形的石柱上。 而那个人,正是他的副将凌十一,此刻凌十一嘴里被塞了东西。 说不出话来,只是闷哼着拼命摇头。 容澈一双漂亮的眸子动了动,但同时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凌十一会被绑在这里。 现在更是没有过多考虑的几步跃起挥了挥手中长剑便将那些绳子瞬间割断。 凌十一重重的摔了下来,被容澈顺势接住。 “这是怎么回事?”容澈拿下了塞在凌十一口中的东西,一边问道一边四下观察。 “左将,我、我先前独自来探路,在山洞口发现了人影,便追了进来,不料着了他们的道儿,被绑了起来。”凌十一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他们现在人呢?”容澈稳而不乱的问道,但是还是没有放下戒心。 “他们已经离开了,但是这个山洞十分脆弱,而他们要炸了这里,引发山石滑落,让将士们丧命。”凌十一焦急的说道。 “有这种事情?”容澈闻到浓烈的火药味,便心知不好,忙说道:“你先起来,我带你出去。” “嗯。”凌十一应道,顺势起来的时候却又突然无力的跌倒,惨叫一声,然后说:“左将,我恐怕是方才与他们打斗的时候受了伤,左将,你先走,别管我了。” “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容澈本来就不是会丢下自己的部下独自贪生之人。更是不会放任凌十一不管,当下宝剑回鞘,匆忙上前伸开双手去扶凌十一。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凌十一却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照着容澈的胸口刺了去。 容澈一点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当冰冷的匕首插进胸膛的时候,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凌十一。 “王爷,对不起了。”凌十一拍了拍手,轻松地站起来,假惺惺的说:“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回去后,我定会向圣上陈述你是如何英勇的杀敌而战死于沙场。” 容澈没有说话,眼中的惊愕转瞬即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平静地问道: “是谁派你来的?庆安王?”说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已一个战死沙场的英雄牺牲可远比你回去后的下场好得多,你也已经是要上阎王殿的人了,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凌十一说完就匆匆朝来路折去。 容澈感觉胸口很疼,低头看看,湿红的血已经浸湿衣服,匕首插得很深,容澈无奈的笑了笑,想不到躲过那么多次蛊毒的他竟要丧命于此。 容澈感到呼吸有些困难,终于体力不支一下子跪倒在地。 英俊的脸庞上浸出豆大的汗珠,嘴角一丝血色残留,苍白的脸上却挂着一丝无奈的笑容,容澈轻声说道: “上天啊,如果这一次,我容澈能够大难不死,那么我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告诉她,我爱她。” 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觉得很可笑。 容澈觉得自己快要虚脱,吃力的挣扎着站起来,心想,要死,一定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这个地方! 抬眼,居然看到凌十一还没有离开,而是在慌乱的摆弄什么东西。 越来越浓烈的火药味告诉容澈,凌十一正要已经引燃火药。 想到还在山下的那些将士,容澈觉得心很痛,比凌十一把匕首刺进他的胸口那一刻还要痛。 容澈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还不想死,尤其是不想被炸得粉身碎骨而死。 于是用尽全身的所有力量朝山洞深处的那个水池跑去,有水就一定有源头,他一定得撑到回家才能死。 容澈迈着艰难的步伐,听到身后的爆炸声已经开始,头上的石柱不断往下落。就在他全力跳进水池的时候身后的洞壁也瞬间倒塌。 而洞口外面的凌十一冷眼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他缓缓伸手,竟然从脸上扯下一张面皮来—— 今日,是容澈领兵归来的日子! 摄政王府,云清浅一大早起来,为自己换上鲜艳的彩衣。 那不沾染一丝风尘的样子令一旁的碧儿和幽若都赞不绝口。 “小姐,你真是太好看了,你这个样子,全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你心动呢。”碧儿赞美道。 “就是就是,王爷今天回来后一定会很惊讶的。”幽若也说道。 摄政王府今日看起来格外喜庆。 大军今日凯旋,太后还设了宫廷大宴,容澈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吴庸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暗淡。 “吴庸,发生什么事情了?”云清浅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军凯旋,但是主子没有回来。”吴庸说道。 “你说王爷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 云清浅很是惊讶,听说这次战役获胜的很轻松,死伤都不是很严重。 既然这样,容澈怎么会出事呢? “听说凯旋途中,爷去清缴一部分残敌,但是遇上了山崩,他所率领的那个队伍,无一幸免、都死了……” 吴庸说话的声音简直低沉的不能再低,整个人不住的颤抖。 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容澈武功有多高,怎么会被一次山崩就—— “王爷他……”碧儿扯了扯吴庸的袖子,撇了撇嘴,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云清浅看到吴庸双眼通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自知吴庸一定也很伤心,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瞬间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这,这是真的么?”云清浅还是忍不住问道。 吴庸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援军到达的时候他们驻扎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那他的尸体呢?”云清浅不死心的问道。 “盛将军已经下令将尸体就地掩埋了。”吴庸的声音中也是无限凄凉。 顿时,早先还喜气洋洋的摄政王府中,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庆安王寝宫中。 庆安王正高兴地大摆筵席宴请归来的将领们。 “盛将军,这场仗打得漂亮啊。”庆安王端起一杯酒对总将盛安说:“来,我敬你一杯。”说着一言而尽。 盛安笑着说道:“若没有庆安王的提携,也不会有我盛安的今天,庆安王,你对盛安的栽培,盛安永生难忘。” 说着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庆安王宴请的宾客中,大到总将盛安,小到粮草监管,都是他悉心安插进去的。 不说这些人,就连这场冲突到战争,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如今盛安打了胜仗,太后大喜,各路将领加官进爵。 最重要的是,容澈已然除掉。 将领们对于庆安王的款待和提携都是赞不绝口,一个一个的表忠心,誓死要追随拥戴他。 这就是庆安王的目的,看来这场仗,他赢得很彻底。 宾客尽散后,盛安看了看喝的醉醺醺的庆安王,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可是看他一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又决定作罢。 “太后,你总说办不成事,怎么样,这次你看到了吧,哈哈,好啊,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体体面面将你迎出来。”庆安王迈着东倒西歪的步子走到了院子里。 “只见事情,确实是漂亮,不过容澈,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安也跟了出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容澈?摄政王府?哈哈,王爷又怎么样,权谋,还得靠脑子。容澈,不是我的对手。”庆安王得意极了。 盛安把他扶到石凳上坐下,自己也坐定后,又问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山崩啊……哈哈,山崩……”庆安王口齿不清的说。 盛安看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又担心他已经太醉。 正要扶他进去休息,庆安王又晕晕乎乎的说: “我没醉,盛将军,你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容澈,我有杀手锏……”庆安王说道:“就算他回来,也会死的很惨。” “什么杀手锏?”盛安问道。 “晋王你知道吗?” “晋王?”盛安不太明白。 “山崩?哈哈,你以为山崩总是那么巧,总是帮我砸死一个又一个的劲敌?哈哈,事在人为,事在人为……” “可是晋王也没有回来,他也在为国殉难者的名单里。”盛安说道。 “会回来的,迟早会回来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庆安王说道。 盛安再看庆安王时,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盛安前去把他扶进屋放在床上后又吩咐下人一声后就离开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京都城边关城墙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沧桑凄凉,城墙上的满目疮痍让人不忍注视。 经历了风吹日晒的历史似乎只有这饱经风霜的城墙才能明白。 城墙上的一个人,在萧瑟的秋风中静默,歪歪斜斜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京都城关的守关将领今日得到手下来报: 说是有个女人要出关,原本太阳落山以后关门是不再打开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 守将当然没有答应。 这种事情本来就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谁都不能行方便,所以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不答应那个女人出关,那个女人竟似幽灵一般自己飞过了雄关。 然后坐在远处的老城墙上像是在守候着什么。 就在那里静坐着,一动也不动,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像极了一尊雕像。 不多时,又一个青衣影子艰难的爬上城墙的走到了先前那个女人的身边。 女人柔媚,男子俊朗,在这苍茫荒芜大地之间还能有如此动人的画面。 任是谁都会为这幅夕阳下的美画卷神往,守关将领只当是一对闹了情绪的情侣,便不再紧紧盯着。 “浅浅,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吧。” 凌十一开轻轻口,他白皙的脸庞上飞上一层红霞。 不知道是被夕阳镀上的红妆,还是因为心跳加快而脸红。 “世子爷,你怎么来了?”云清浅有些诧异,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我去过摄政王府,你不在,碧儿说你往这边来了,我就想到了。” 凌十一没敢告诉她他已经在一边等了多时,偷偷地看着她好久。 只是看云清浅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她那样子样子,虽然静美,但实在是让人心疼,这才怎不住走过来。 “夕阳无限好……”云清浅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浅浅,太阳落山了,城关风沙大,太阳落山后就凉了,回去吧。”凌十一说道。 “世子爷,你说人为什么会如此奇怪,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在一起时毫无察觉,等到天各一方时才后知后觉……” 云清浅没有一丝起身的意思。 “爱一个人的感觉?” 凌十一看云清浅并没有回去的意思,于是也淡然的坐到了云清浅身旁,看着远处的大漠。 心想云清浅一定是很想再也无法回来的容澈。 没想到,他们看似不合,竟有如此情谊,当下有些失落而静静地说: “看到她时就会心跳不止,有所期待,又有所紧张。望着她笑,自己也高兴,看见她伤心,自己也心碎,在一起时,每时每秒都觉得过的飞快,不相见时,心中又满满的全是她……” 凌十一转头看了一眼云清浅,氤氲的晚风中她的发丝随风飞扬,柔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内心。 但是注视着远方的双眼中,却写满哀伤。 凌十一苦笑一下,心想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坚强的她就连内心柔弱时都此如此迷人,可是这般迷人,却不属于自己。 但是也许大抵是因为不属于自己,所以才显得更加珍贵,更加圣洁吧。 接着说:“真的希望可以替她承担下所有的苦楚,只愿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云清浅却不知凌十一的心中却在不断期盼云清浅可以像往日一样不再忧伤。 凌十一第一次和云清浅坐的这么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他不禁有些黯然伤神。 正鼓足了勇气准备要向云清浅说出自己的心声,云清浅却先开口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这话,云清浅便站起了身。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凌十一,又奇怪的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没什么,风大,迷了眼睛。” 凌十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如此失落的感觉,心在瞬间疼痛。 不是因为自己没能表白出来,而是云清浅根本不懂他的心, 也是,云清浅心中最爱的,是容澈。 是那个美到让人不敢逼视的美男子,他本来就不该有这种心思的。 可是凌十一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所以每日被这种矛盾的想法折磨。 刚才和云清浅并肩坐着的时候,他多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云清浅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不是现在才有,而是一听到容澈的消息时就产生了,只是现在才刚刚做好决定而已。 摄政王府府中到处挂着孝,前几日还是张灯结彩的迎接王爷回来,没想到今日便是如此凄凉。 王府内瞬间失去了主人,恢弘的摄政王府府现在就想一尊摇摇欲坠的高楼,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分崩离析。 生命是如此短暂,又是如此脆弱,所以,一旦要决定做什么,就要毫无保留的去做,有生之年,绝不留下遗憾。云清浅这么想。 初秋的太阳总是不像夏日般那么强烈刺眼,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云清浅一人一马在关外驰骋,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很冲动。 但她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容澈。 就算只是他的尸骨。她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清浅突然觉得,自己自从穿越成了云清浅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大阴谋。 自己已经被命运之手推进了这个阴谋的漩涡里。 从圣旨指婚给容澈,到凯旋的大军却只死了容澈和晋王两个将领。 这一切,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和证据,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甘心罢手的。 容澈,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带着你的尸骨回来。 云清浅胯下的骏马跑得飞快,但是也不及她心中的思绪变化。 中午的时候,云清浅觉得有些饿了。 便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打算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 云清浅把马牵到河边,然后自己则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块干粮吃了起来。 想着过去的事情云清浅很快吃完了,起身正打算走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云清浅耳中: “王妃,你就这么走么?丢下我们么?太不够意思了吧。” 云清浅抬眼望去,广阔的戈壁滩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而这声音确实如此的真实,对了,千里传音,来者是吴庸。 云清浅笑了笑,她之所以没有告诉吴庸和碧儿,就是怕她们担心。 何况此去她极有可能要深入西韩打探消息。 看来,他们还是追来了。 再次放眼望去的时候,视线里已经出现了两匹枣红的骏马。 幽若与碧儿同乘一骑,加上吴庸,很快三人便出现在了云清浅面前。 “王妃,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碧儿不悦的把头偏了过去,不看云清浅。 “王妃,跟我们你也见外么?”吴庸也有些不满意。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由衷的笑了笑。 她知道,她不需要说什么了,这些人都会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脸上有气愤,但是严重写满的确实关心和坚定地诚恳。 “那还等什么?”云清浅笑道,然后飞身上马,大喝一声后快马加鞭。 三匹马上,四个俊美的人影在广袤的荒原上奔跑,似乎,他们去面对的不是困难,只是相偎相依的真挚。 第141章 难道被俘虏了? 塞外的风沙肆无忌惮的漫天飘洒,洋洋洒洒的飘尘似天空在下沙。 云清浅一行人在孤独的风沙中愈加快马加鞭,没有一丝松懈。 永安关外,凄凉异常,壮阔异常。 云清浅一行人出关后,面对这孤独广阔的大漠,内心一阵激昂感慨髹。 “王妃,好壮阔呀。” 碧儿忍不住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出关见识如此广阔的景象。 虽然荒凉,但是心中顿时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 “想这永安关,百年以前很是繁华,这里水草充足,是畜牧的好地方,这里原来有好几处皇家马场,普通百姓则以养殖畜牧为生。” 吴庸若有所思的说道: “直到两国交战以后,这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百年来,两国战事不断扩大,原先在边关的居民迫不得已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向关内靠拢。如今边关的部分居民只能靠各自交换贸易为生。想我十年前来过这里一次,那是正值春天,还有绿油油的一片,还是充满生机的……” 吴庸满面写满难以读懂的情绪。 是啊,现在的永安关外,满目疮痍,一片凄凉。 战火一起,又是生灵涂炭。 “吴庸,你说的贸易可是这里著名的金陵谷?”云清浅闻言问道。 原来,正如吴庸所说,关外原来生活的两国人民很多。 但由于战火的原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居住在这里了。 但是这样一来,却使得很多绿林人士出没于此。 尤其是一些身负重案的在逃犯大多在此,但是这些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又不肯在此处吃苦,所以便干起了刀尖上舔命的勾当。 多是去繁华城市抢掠各种宝物,然后再拿到此地来卖出。 常此一来,这种黑色交易越来愈大,整个地下黑市也越来越明目张胆。 的确,两国都不曾出关来追捕这些人。 所以他们更是为所欲为,所以现在这个市场规模极大,被人称为“金陵谷”。 “正是,原来王妃对关外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可是以前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吴庸笑道。 “只是听过而已,并没有真正的来过,道听途说,便不好常挂在嘴边。听说这个金陵谷由一个神秘的家族掌控,但不知是谁。”云清浅说到。 “不错,这件事情极为神秘。”吴庸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外界只知道负责这间市场交易的人和一干相关人士,都是武林中有本事的人,但具体幕后主人是谁,却一直不知道。” “要不是另外有事,我还真想去这个金陵谷看看呢。” 云清浅微微笑了笑,恰如一朵绽放的花朵,为这广阔凄凉的大漠增添了一抹色彩。 她承认,她对于这种新气古怪的事务,一直很感兴趣。 “王妃,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们要在这茫茫大漠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么?”碧儿问道。 “我要去出事的地方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清浅坚定地说。 “北乌山,听说山崩的地方是北乌山南华道,我们往这边走。” 吴庸说着指了指远处一座光石嶙峋的山,几人扬鞭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南华道,是北乌山南端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 由于前几天的山崩,山道上全是乱石,使得原本就崎岖的山路更加不好走。 “听说出事的将士被就地掩埋了,我们找找看。” 云清浅说到,但是漂亮的脸上却蒙上一丝忧愁。 她不知道是否能从几十个人的尸体中找到容澈,还有晋王。 但是一种直觉告诉她,容澈一定还活着,就是靠着这个直觉,她才坚持要出关来寻找。 “王妃,你看。”吴庸指了指面前一个突起的土包,然后说道: “看得出来,这里的土是新翻过的,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王妃,我们还真的要挖坟掘墓啊?” 碧儿轻声问道,她不知道云清浅这个决定是不是合适。 “挖,不挖怎么能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容澈。”云清浅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不容置疑。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吴庸来时便带着了铁锹,可是真的要这么做时还是犹豫了一下。 云清浅则毫不犹豫的铁锹铲起深深的一铁锹土,然后抛向一边,对还在犹豫着的吴庸说: “怎么,连杀人都不怕的吴庸难道怕死人?” “开什么玩笑。”吴庸脸上一红,也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碧儿见云清浅已经坚定了决心,也不再犹豫。 “王妃,你看。”碧儿惊呼的叫着,她已经翻出一块白骨。 “大家小心一点,慢慢挖。” 云清浅说着,手下已经减轻了力气。 看来那些掩埋这些遇山崩而亡的将士的时候并没有很仔细。 因为这个坑挖的很浅,盖在上面的土也不厚。 很快,一幅满是白骨的恐怖画面便出现在几人眼前,顿时,一阵恶臭传来。 吴庸接过碧儿递给她的手帕,把口鼻蒙了起来。 然后大胆的跳进坑里,小心的翻着尸体。 这些尸体如今成了白骨,看起来都一样,很不容易区分,唯一能区别的恐怕就是他们身上的衣物了。 “王妃,这里有一个副将。” 幽若说着指了指一具尸骨,只有他的衣物与别人不太相同,“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晋王。” “不是。”云清浅很肯定的说:“晋王个头比这个高,这个肯定不是晋王。” “王妃,其他的看样子都是士卒,官最大的恐怕就是这个副将了。”幽若说道。 “幽若,看看一共有多少人?” 云清浅说道,她心头的疑惑已经越来越重了,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王妃,只有三十四具尸体,等等,奇怪啊……” 幽若一个人自言自语。 “三十四?怎么回事?”云清浅也皱紧了眉头。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她看过那张烈士名单。 除了死在战场的十几个人人以外,其他的死者都是因为这场山崩,而因山崩而死的人,应该有三十六个才对,现在怎么才只有三十四个? 而且没有容澈的将领模样的人。 “幽若,你发现了什么?”碧儿问道。 “这里,有两个人好像不是因为山崩而死的,倒像是被人被人用刀砍死的……”幽若说道。 “抬上来看看。”云清浅闻言说道,看来这件事情果然不简单。 幽若费力的把两具尸体一一搬了上来,碧儿忙走到跟前仔细查看。 “王妃,果然有问题。”幽若看完后对云清浅说到。 “是横死?”云清浅沉着脸问道。 “不错,这个人双足均断,看来是在重压下受的伤,应该是山崩时被巨石所压,但这不是死因,致死的原因是胸口中剑,这,恐怕是人所为吧。”幽若说道。 “王妃,看来事情果然不简单,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王爷呢?”幽若问道。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踱步。 幽若和碧儿见状便知道她正在思索,于是二人将挖开的墓穴重新盖好。 “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云清浅肯定的说,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慌,说明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王妃,你是说这场战争,有问题?”幽若不解。 “不错,你想想,原来两国交战,每一次作战都会持续至少三个月,长则甚至一年,双方死伤不计其数。可是这次,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朝大胜,死伤屈指可数。这难道不奇怪么?” 云清浅继续说:“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一定有隐情,我想,我们这趟南行,恐怕要多花些时日了。” 云清浅心想,既然被自己盯上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她都要揭开。 “可是王妃,我们现在要从何查起?” 碧儿问道,不管怎么说,在这两国边界,要找到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听说这大漠之上,有一个镇子,是么?”云清浅问幽若。 “不错,沙漠山庄,来往商旅都会在那里歇脚,而那个金陵谷也在那里。” 吴庸说道,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孩童的时候跟随师父至此,去过那个沙漠山庄和金陵谷。 但是已经时隔十几年年,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我们先去那里歇脚,等安顿下来再做部署。” 云清浅说着便翻身上了马。“吴庸,这个沙漠山庄你了解多少?” “听说这个沙漠山庄的主人是个怪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也没有人真的了解他的身世及过去,他就像是神话一般突然就到了这沙漠山庄中并成为了主人。” “不错,这个庄主深居简出,很是神秘,他的所有事物由他的弟子万通打理,这师徒二人,都是身怀绝技,但都视功名如粪土,在这沙漠中做起了生意,沙漠只此一家,所以生意竟然越做越大,把原先一个山庄发展成了一个镇子,虽说这个庄主就像个土皇帝,但是从来没有人说他不好。” 吴庸说着想起了二十年前,和师傅在沙漠山庄中的事情。 “听起来很是吸引人,沙漠山庄,金陵谷,越来越有意思了。”云清浅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可是这深山荒原我都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土地上哪里有什么镇子?”碧儿问道。 “这个沙漠山庄,就在这北乌山的后面,我们如果再快一些,那么天黑以前就能到达那里了。” 言罢,四人挥鞭驱马,在山间小道上奔驰起来。 沙漠山庄,顾名思义。 这两国之间的地带,甚是惊奇。 先是广阔平原,而东北处是连绵的山脉。 山地之后,又是广阔的沙漠,这出了沙漠,才能到达西韩。 沙漠山庄早先就是一间庄园,接待过往商旅。 但是后来来此的人渐多,庄园里也无法安置,这些人便在庄园附近开始修屋造房。 如此一来,很多居无定所的人都来此,是的这个地方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镇子,但是名称还是叫沙漠山庄。 这些人并不是一般普通老实安分的百姓,都是身怀本领的人。 只是他们在此的意图各异,但也相安无事。 此时的沙漠山庄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唯一的一间酒馆里聚满了人,正在比试掰腕,赢的人可以得到店家珍藏的一坛美酒。 云清浅一行人自走进这个有人烟的地方时就不时有人侧目看他们。 的确,云清浅一行人,看起来都是显贵之人,何况女的美貌,男的俊秀。 “王妃,这些人目光好凶恶啊。” 碧儿有些怕怕的躲到云清浅的身后说道。 “不要管他们,不要乱看。” 云清浅说到,她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虽然不怕麻烦,但是现在不想惹麻烦,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王妃,我们去大漠飞鹰投店吧。”吴庸说道:“沙漠山庄,只此一家客栈。” “也好,我不想多生事端,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去沙漠山庄的老庄园去投宿,见识见识这个庄主。”云清浅的脸上充满自负的神情。 “大漠飞鹰,据说就是沙漠山庄主人的弟子万通开的,虽然他们不掌管这里,但是来往的商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线。”幽若说道。 “也好,也许我们此时正需要人手帮忙呢。就去这个大漠飞鹰。”云清浅说道。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那自然是很好,可是,那恐怕不容易。” 幽若说道,他深知,这里住的这些亡命徒,要么是肯为了钱卖命,但是于他们来说可没有什么道德可言,谁出价高就为谁卖命。 而还有一些不为钱所驱使的,都是一些性情古怪之人。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一家客栈外面。 从外面看,这家客栈有三层,门外的一面杏黄大旗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上面“沙漠飞鹰”四个大字倒是写的龙飞凤舞。 没有小二出来牵马或者是迎客,一切显得都很冷淡,但是云清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很强的生气。 幽若自牵着马朝马棚走去,云清浅拉着碧儿的手和碧儿一起走进了客栈。 这间客栈还真是不小,一层全是桌椅板凳,显然是酒家模样,二楼三楼是客房。 云清浅扫了一眼,一层大厅没有多少人。 大厅深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青袍人,正悠闲的吃菜喝酒,并没有抬起头来看看这几个进来的人。 另外靠近火炉的一桌,三五个桌子拼在一起,一共坐着十几个人,看来是过往的羌人。 正在用云清浅听不懂的话说着什么,直到云清浅和碧儿走里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停住了手中的酒杯朝她们看来。 看得出她们眼睛一亮,接着笑眯眯的相互说着什么,充满了猥亵的声音。 “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凑上来问道。 云清浅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身着胡服,显得粗犷豪放,但是眉宇间不失少女的灵气与活泼,两个深深地酒窝镶嵌的在脸上,此刻正笑着问他们。 这时吴庸也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云清浅走了过来。 “吃饭,也住店。”云清浅说道。她分明看到这少女看到吴庸后眼中放出了奇异的色彩。 “几位请跟我来。” 那女的说着令他们往楼上走去,眼神却不时朝吴庸身上飞去,一边走一边说: “几位是第一次到这里吧,我看着眼生。” 云清浅“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我叫蓝凝儿,你们叫我凝儿就行,这店里面,除了老板,就我一个伙计,所以有什么事情你们找我就好了。”蓝凝儿笑着说。 蓝凝儿把几人带到三楼,吴庸独自一间,云清浅和碧儿、幽若三人一间,几人把随身行李放好后便转身去楼下吃东西。 四人选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后,云清浅打量了一下,这个客栈也不小,怎么却只有一位伙计。 “王妃,这里果然是奇怪,胡莽之地,客栈酒楼更是容易生是非的地方,却只有一个伙计,还是个小女孩。” 碧儿说着又朝正在忙活的蓝凝儿看了一眼。 “吴庸我觉得那个蓝凝儿老是冲着你笑呢!”碧儿坏笑着说。 “不许乱说话。”吴庸故作正经的呵斥道,云清浅和幽若则笑而不语。 “你脸红了,害羞了?”碧儿嘴角一扯。 “哪有!”吴庸说着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好像确实有些发烫,正要狡辩,却看到蓝凝儿端着酒壶过来,便不再做声。 “这是小店的自己酿制的酒,几位尝尝,这里可不比关内,所以酒也会烈些。” 蓝凝儿银铃儿般的声音十分动人。 “凝儿姑娘,前几日两国开战,开战时,会不会波及到这里呢?”云清浅问道。 “那倒不会,姐姐怎么问这个?”蓝凝儿倒是显得很亲切,直接开口称呼云清浅为姐姐。 “没什么,我只是想找个人……”云清浅欲言又止。 “哦,看样子你们是从出云来的吧,你们是要去西韩找人么?”蓝凝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告诉你,你会帮我们找么?”碧儿挑眉的问道。 “不会,我要是走了,老板一个人还不得忙死,不过我倒是听说战争以后确实有个出云军队中的将领同西韩大军一起回了西韩。”蓝凝儿随意的说道。 第142章 遭遇阴谋 142、 不会的,以他的个性,就是死,也不会等到被俘。 “此话当真?”云清浅忙问道髹。 “我只是说起过而已,真不真的我就不知道了。蠹” 蓝凝儿说着走开了,因为那个坐满羌人的桌子招呼她去上酒。 “王妃,你觉得有可能是王爷么?”碧儿问道。 “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看看。” 云清浅说到,的确,她现在没有一丝线索,一切都是一筹莫展,只有去试试。 “吴庸,明日你我去西韩打听打听。幽若,你带着碧儿留在这里,一切小心行事。”云清浅吩咐到。 正说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端着菜走了过来,一边上菜,一边笑着说: “蔽店地处偏僻,菜肴有限,还望各位将就一下,我呢,就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吩咐要喝一声我便到。” 云清浅打量这个老板,倒和那个蓝凝儿不同。 老板身着朴素,不同于蓝凝儿那华丽的胡服。 不过两个人似乎都很爱笑,而且笑容都很诚挚。 云清浅想,能在这种地方安身,这两个人,定不是普通人。 碧儿有些担心的说:“王妃,你们两个人去西韩,可要万事小心啊。”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幽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说:“要我说呀,倒是你得小心才是,我看那几个羌人可是不怀好意。” 碧儿朝那边瞄去,的确还有几个汉子的目光不时朝她们这边看来。 “倒是那个人可真奇怪。”幽若示意那个坐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的青袍人: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个姿势,除了偶尔动动手喝酒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没有动过,活像个死人。” 这一点云清浅也注意到了,但是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蓝凝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容澈被西韩军擒住,自己该怎么去救? 如果是假,那么不见尸体的容澈又在什么地方? 云清浅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 “碧儿,你在这里也多方打听,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云清浅向碧儿叮嘱。 她端起酒杯,说道:“自从认识开始,我就没能和你们好好地喝过酒,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我们干一杯。” “王妃,干么说的像分别似的,又不是再也不见,我和碧儿等你们的好消息。” 吴庸也端起酒杯,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酸涩,谁知道他们这一去西韩,又会遇到些什么。 “就是,王妃,不要那么伤感,我们会带着王爷一起回景阳城的。”幽若也举起了酒杯。 烈酒划过舌尖,果然清香,果然凛冽,。 云清浅知道,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行,怕是会有不少事端。 翌日,云清浅和幽若稍作打扮,扮成西韩平民模样,很容易混进了西韩。 “王妃,不会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吧?”吴庸问道。 “那你有什么建议?”云清浅问道。 “西韩军有三大阵营都在这里,现在刚刚撤了兵,估计不会很快回都城,不如,我们去军营看看。”吴庸说道。 云清浅唇角上扬,吴庸说的和她想的一样,于是说道: “三大阵营,飞龙,烈火,猛狼。你去猛狼,我去飞狼,中午时分在那间酒楼会和。 云清浅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酒楼。 “好!”说着二人便分开行动。 飞龙军营在城西,云清浅驾马在人群中飞快的穿梭。 到了跟前时,她才发现飞龙军营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本以为西韩军在战场上失利,将士兵卒会很失落。 但她惊奇的发现,这些将士各个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样子。 难道打了败仗还很值得开心么? 云清浅想着,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 软剑轻轻一划,这个士兵就应声倒地。 不多会,云清浅装扮而成的士兵便已经穿梭于飞龙阵营了。 而那个可怜的头一次值班就碰上这种事的西韩军士兵,此刻正被绑在军营附近的树林深处的一棵树上。 要不是云清浅宅心仁厚,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搬过去,只为留他一条小命。 云清浅趁机找过了所有关押人的地方,可是几乎都是空的。 正在犹豫间,突然有人叫他。 云清浅看了看那个人的装束,应该是个将领。 然后小心的问道:“大人,什么事情?” 只见那个人头都没回的说:“马上通知五路先锋官到我帐里来。” 说罢神气活现的走进了中军帐。 云清浅现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如果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这飞龙营的总将。 五路先锋官? 有没有错,本姑娘可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云清浅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云清浅走到一个帐篷门口,对站在那里的士兵说: “将军让你去通知五路先锋官,到他的帐里去集合,快点。” 云清浅神气地说,煞有其事的表情让那个士兵有点莫有奇妙。 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找他做事,但是头脑一热,也顾不得多想,听命马上去通知。 云清浅笑了笑,则闪身到了中军帐外,从缝隙里往里看看。 除了刚才进去的那个将军模样的人,还有两个人证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 云清浅想将军找五路先锋,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当下大摇大摆的走到守在将军帐外的卫兵面前,煞有其事的说: “将军要和五路先锋谈重要的事情,你们几个去四下看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那几个侍卫方才确实看到将军对这个小巡逻兵说了什么,当下也信以为真。 便纷纷撤开,分散在距离中军帐有一丈外的地方把守,不让人靠近。 云清浅则大摇大摆的紧紧贴着帐篷站着,看到五路先锋先后走进中军帐后,里面传出了声音,云清浅如今的耳力能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那个方才和云清浅说话的人声音,也就是将军。 “回禀将军,一切部署按照计划进行。”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很好。”将军说道,声音里夹杂着说不出的兴奋。 “天助我也啊,不过容澈也不容小觑啊。”一个尖锐的声音。 听到他们提起容澈,云清浅听的更加仔细了。 “听烈火那边说这个容澈不用去考虑,如此看来,出云能构成威胁的将领都已经不是威胁了,这一战,就算倾尽所有,也要拿下出云京都!” 云清浅心下一惊,好大的口气。 战役刚刚结束,怎么听他们的口气仿佛才正要准备作战呢? 云清浅虽然疑惑,可是想到他们说容澈的消息是从烈火营传出来的,心想恐怕应该去趟烈火营。 当下小心的退出来,临走还不忘拍拍那几个侍卫的肩膀,说: “将军们的重要事情已经谈完了,你们可以回到原先的岗位了。” 那几个侍卫纷纷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着云清浅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军营。 迎客酒楼,云清浅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了一杯西韩的酒。 心想,还是出云的美酒更醇香些。 不过这西韩的酒乍到口中时,凛冽不能入喉。 但划过五脏六腑后,又有一种幽香自喉头回味。 正想着一个人影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王妃,我打听到了重要的事情。”吴庸匆匆地说。 云清浅没有一丝惊慌,只是拿起一个酒杯摆在吴庸的面前。 然后拿起酒壶给吴庸斟了一杯酒,自得的说道:“先品酒。” 吴庸笑了笑,便端起了酒杯,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他知道,云清浅去飞龙营,肯定也不可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空手而归。 但她往往越是要面对重要的事情,就越发的镇定自若,吴庸不由自主的说了声“好酒”。 “现在说说你都打听到了什么?”云清浅怡然自若。 “猛狼营在准备备战,的确有一个梁将,但在烈火营,还有,烈火营的主将是华少荣。”幽若不慌不忙的说完了自己探听来的结果。 “华少荣?”前两个云清浅也得知了,可是这个华少荣,她不知道。 看到云清浅疑惑的眼神,幽若接着解释道: “这个华少荣,是西韩最年轻有为的猛将,此人出身名门,爱才如命,这一次的战争,西韩方面他是主将,他比另外两大营的主将都年轻,但是却手握这次十万大军的虎符。” “就是说,这个人很会打仗喽?”云清浅问道。 “不错。” “还有十万大军整军待发?”云清浅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王妃,你不觉得奇怪么?两军刚刚息火不久,怎的这西韩军却整装待发,像是战争才开始一样?” 吴庸想的和她想的一样,可是答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于是说道:“这,恐怕要等我走过烈火营后才能知道。” “王妃,我们同去。”吴庸的语气不容拒绝。 云清浅便笑笑,不再说什么。 喝完杯中的酒后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到桌子上便站起身来要走,幽若也忙跟上。 烈火营,他们先前分别去的飞龙营和猛狼营似乎有很大不同。 二人在营外观看了一番形式后,觉得很难混进去。 于是二人耐心的等着天黑。 入夜,军营中灯火通明,二人几个跃起身轻如燕的落入营地柴草堆。 云清浅做了个手势,幽若点了点头。 二人同时朝一间极大的帐篷奔去,这么大的帐篷,一般是中军帐才对。 可是二人放倒帐外的守卫并把他们拖到暗处时走进帐篷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帐篷里面点着灯,所有物件一应俱全。 而且从布置上来看,这里住的,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 云清浅和吴庸对望一眼,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云清浅示意吴庸出去到外面接应她,自己则闪身藏在了一个柜子后面。 吴庸虽然担心,但在情急关头还是听从了云清浅的吩咐,一个闪身,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云清浅听到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个宏亮富有磁性的声音说: “将军是我的贵客,这间帐篷便是你的休息处所,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华将军何出此言,为了我你把自己的帐篷疼给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让云清浅不禁心头大震。 “晋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哈哈,华将军所言极是。”几个人大笑起来。 云清浅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他就是晋王! “晋王,你觉得什么时候起军最合适?”华少荣问道。 “依我看,越早越好,出云的将领现在还沉浸在上次那个小战役的胜利中,我们现在出手,一定要快,一定要狠,让他们措手不及。”晋王狠狠地说。 “王爷所言极是,以王爷看,出云会派谁为主将?”华少荣又问。 “容澈死了,凌十一皇上不会用他,这样一来,在朝中那个人的力争下,一定会派出盛安将军。” “盛安的用兵我已经看出来了,不值一提,这么一来,我西韩十万铁骑,踏上出云指日可待。”华少荣狂傲的说。 “将军,可不要忘了约定啊。”晋王提醒道。 “呵呵,晋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将军,现在还有一事……”晋王说着朝云清浅藏身的柜子示意。 华少荣看到柜子下有一条人影,当即抽出腰间佩剑,嘴中说道: “不错,这件事必须先处理。” 他轻轻的说着,脚下则缓缓朝柜子靠近。 云清浅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但却看不见他们的行动和表情。 正在想为何感觉二人的语调有些不同时,猛然间看到了地上自己的影子,心下暗叫不好,却猛提一口真气。 看准了时机,猛地往外一窜,便感觉一柄利剑自脸庞划过。 那冰冷的感觉犹在,人以一个箭步窜出了帐外。 华少荣和晋王还有几个人一并追上,刚追了没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喊“失火了、失火了”。 华少荣回头看去,只见随军粮草失火,当下让自己身边的副将去追,自己则转身去救火。 晋王见状也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军中。 刚才那个人,虽然他没有看到正脸是什么样子,但是背影,却让他觉得很熟悉。 云清浅展开步法,一身身轻如燕的好功夫岂是那两个副将能比得上的,很快便无影无踪了。 两个副将见没有踪迹了,也只得作罢。 中军帐里,华少荣大怒,对着手下若干将士一顿怒斥: “你们这些饭桶,让人跑到了我帐中都不知道,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当差的侍卫呢?拖出去斩了。” 让别人跑到自己的帐中偷听自己谈话,还把粮草烧毁。 对于华少荣来说,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回禀将军,当差那两个已经找到了,只不过是让人发现在在粮草仓的后面,而且是昏迷的。”一个副将上前说道。 “华将军,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当务之急是尽早行军,倘若昨夜那人是出云的探子,就算禀报回去到点兵启程,也有段时日,我们现在时间可贵啊。”晋王说道。 华少荣听了晋王的话,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不再训斥身边的人,开始部署战局。 云清浅和吴庸则在回沙漠山庄的路上。 “吴庸,那火是你放的?”云清浅问道。 “我看只有做点别的什么事让他们转移注意力才能让你趁着混乱跑出来。” “虽然火很快被扑灭,但是不得不说,放的还真是时候。”云清浅笑道。 “王妃,原来那个回到西韩的出云人是晋王啊?”吴庸有些意外。 不仅吴庸意外,云清浅也很意外。 她原本以为那个宁静淡泊的晋王会有一番作为,岂料却是通敌叛国。 不过听他的话,好像幕后另有其人。 “三十六个死人,三十四具尸体,我们已经找回一个了。”云清浅说道。 “希望王爷也活得好端端的。”吴庸说道: “我打听过,这次西韩军并没有抓到俘虏,而大家说的出云人便是晋王,所以王爷应该不在西韩。” “那还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呢。” 云清浅说到,的确,不在西韩,那么他又在哪里呢? 他到底是生是死,要去哪里寻找,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 “王妃,看样子他们会发动一场战争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应该怎么做?”吴庸问道。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发动战争,真是再好不过。” 云清浅说道,这么一来,为什么上次的战役出云军轻松取胜就很容易说得过去了。 西韩军是故意要输的,以此麻痹出云军。 现在出云军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各个将士都还在京城受赏。 这时边关突然出现西韩军十万,出云边关肯定会措手不及。 那时候,两国又要展开一场厮杀了。 “我们回去。”云清浅说到。 “我们这不正在回去的路上么。”吴庸说道。 “我是说即日起程,回出云,告警边关,及时呈奏朝廷。”云清浅表情很复杂。 “那王爷?”吴庸问道。 “顺其自然吧。”云清浅说到,她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让朝廷知道发兵。 虽然她不关心别人的生死,但她也无法装作不知道而不采取行动。 “天亮之前我们就能到沙漠山庄了。” 吴庸说着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他明白,这件事情,要结束,似乎还很早。 “不,你回沙漠山庄,去与碧儿和幽若汇合,我直接去永安关。” 云清浅的语气很坚决:“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必须抓紧时间。” “王妃,还是让我去吧,你这几天,太辛苦了。” “不,只有我去,你一介布衣,他们不见得会相信,起码我是个王妃身份,他们不会失礼。”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吴庸说道:“王妃,你要小心,我接了碧儿和幽若会及时去找你。”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朝吴庸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调转马头,朝永安关个方向疾驰而去。 吴庸连夜赶回了沙漠山庄,才进入镇子没走几步,就听见有打斗的声音。 吴庸循声而去,只见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和一个女子缠斗。 只见那女子一条软鞭使得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那两个汉子一个使刀,一个使板斧,现在面对这个女人,却似乎有些吃力。 吴庸却在暗叫不好,因为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幽若。 幽若不假思索抽出腰间长剑,卷入缠斗之中。 吴庸挥挥洒洒几剑,就把缠斗在一起的人分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庸问幽若。 幽若稳了稳身子,“吴庸,他们掳走了碧儿。” “有这种事?”吴庸皱了皱眉头。 知道,像碧儿那样水灵的姑娘到了这个地方。 就是叫人觊觎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种事情了。 “喂,是我们兄弟偷的,我们已经承认了,可是告诉过你们了,我们已经出手了,不然我们把卖的钱给你们,别再来纠缠了。” 那两个汉子里一个年长的说道。 他深知他们兄弟两个若继续和幽若斗下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何况想在又来了个吴庸,他只几剑就能把他们分开。 可见他的武功更在这个女子之上,他们兄弟是万万对付不了的。 而这个沙漠山庄中亦不会有人帮他们,因为在这里的人都一样,自扫门前雪,只要事不关己,没有人会为别人出头。 “哼,我也说过了,只要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一遭,去找到那个买主,姑奶奶就饶你们不死。”幽若也正色道。 “这、我们真的不能说啊,大姐,说了以后就没法混了。”年轻的那个汉子说道。 “哼,既然反正都是混不下去,那么就去死吧。”幽若说着剑已出鞘,宝剑如一道寒光般直射向那个年长的汉子。 “手下留情!”那个年轻的汉子连忙喊道,顿时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再看时,幽若的剑尖已抵在那个年长的汉子的喉咙上。 吴庸冷冷的说:“还有什么遗言么?” “也罢,谁让我们技不如人,今日告诉你这件事情后,我们兄弟便离开这里,不再做这鸡鸣狗盗之事了。”那年轻的汉子说道。 “买主是谁?”幽若厉声问道。 “买主便是前几日来的那些羌人。” “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好汉,好汉,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求好汉手下留情。” “别相信他们的话,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吴庸说道。 幽若抬眼看向被剑尖抵住喉咙的年长的汉子,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去。 那汉子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是颤抖着说: “好汉,我们,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们朝什么地方去了。” 幽若手中的剑突然回转,入鞘。 “先回客栈再说。”吴庸在幽若耳边说道,然后两个人一并朝大漠飞鹰客栈走去。 “王妃呢?”幽若问道。 “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去永安关,王妃在那里等我们,路上我在跟你们解释,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吴庸说的很紧急。 “吴庸,那碧儿怎么办?” “我们一路顺着线索找过去,要是没找到碧儿王妃那边也没法交代。” 碧儿样貌水灵,何况现在是被那些羌人买走了。 他们回去哪,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那群男人离开之前却是留下了一条线索,半个月之后在金陵谷会有一场交易,碧儿应该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幽若和吴庸收拾好本来就不多的行李,正准备走的时候。 蓝凝儿却突然过来扯了扯吴庸的袖子,幽若发现这些天来,她好像第一次这么羞涩于一件事情。 “吴庸哥哥,你以后还会回来沙漠山庄吗?”蓝凝儿问道,脸上却已飞上了两朵红霞。 “也许……会来吧……”吴庸有点不好意思。 “嘻嘻,你说的哦。”蓝凝儿笑着跑开了,然后突然停下回头对吴庸说:“那些羌人,往永安关的方向去了。” 吴庸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与幽若一起上马赶去永安关。 云清浅一路不敢歇息,快马加鞭,已经到了北乌山。 只要过了北乌山,再往西行进半个时辰就能到达永安关了。 正想着总算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永安关,希望自己可以顺利的说服边关守将。 就在这时,云清浅听到山林中有刀剑相交的声音,想来又是那些江湖草莽人士在争斗什么吧。 云清浅无暇顾及这些,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死伤总是少不了的。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救下大部分枉死的人,所以她没有理会林中的打斗。 可是刚行了几步,突然震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 瞬时间,整个夜晚显得更加诡异。 可是云清浅惊奇的是,这个声音,怎么如此像碧儿的? 想到这里,她当即勒住马缰绳,再去听的时候除了那刀剑相交的打斗和一些听不清的话语又没什么声音了。 云清浅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被唤起。 当即调转马头,若那人真是碧儿恐怕幽若她们是出了什么麻烦。 策马在林中奔跑,风声在耳边虎啸。 云清浅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一边仔细辨听着声音的方向,一边小心的防备着四周。 多年以来,她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隐隐约约看到林中一片空地有火光闪烁。 云清浅当下下马把马拴在身边一棵树上,然后展开轻功轻身向前约去。 渐渐地接近了,只见大概有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圈子,圈内一个赤着上半身子的男人和一个白衣男子正在缠斗。 只见那白影身轻如燕,轻巧敏捷的把那个汉子耍的团团转。 云清浅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定睛一看。 这些人不就是在大漠飞鹰客栈遇到的那伙羌人么? 云清浅再往四周看去,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车上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云清浅心下一惊,那铁笼里面满面愤怒,正用力的撞击着铁门的少女不正是碧儿么? 云清浅当下再也镇定不起来了,再往那个圈子里看去。 只见原先那个大汉已被打倒,现在重新站出了两个来对付那个白衣男子。 云清浅看不清那个男子的脸,但是觉得很是熟悉。 那身影,那步法,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个白影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已经远远不如先前灵巧了。 这人似乎是腿上受了伤,看得出来他的底盘总是露出破绽,好几次靠着自己的敏捷在化险为夷。 第143章 终于相见 羌人的动作越来越快,那人似乎有些抵挡不住. 一时不防手臂处中了一刀,手臂上的衣袖瞬间被浸成鲜红色。 而那几个羌人纷纷甩着手中的火把叫好。 就在几个火把划过的时候,云清浅才看清楚,那个男人有着一张怎样好看的脸髹。 只见那个男人脸庞轮廓分明,柔和俊俏,只是此时显得有些苍白。 一双黑眸如夜晚的星星一样闪亮,但是此刻却充满了杀机。 云清浅激动地心脏快跳不止: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她此行要找的人,容澈。 眼见容澈在两人的夹击下渐落下风,背后那个人一剑朝容澈背心刺去。 容澈本来就就受过大伤,元气大伤。 此时在这些人的车轮战下更显得体力不支,眼看着一剑就要洞穿他的后心。 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直朝容澈而来。 就在身后那一剑剑尖接触到容澈的衣服的时候,却应声而端。 执剑者只觉得虎口大振,又麻又痛,连剑都拿不稳,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所有人瞬间都回过头来往云清浅的方向看去,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何方高人,既然来了,就请站出来说话,何必躲躲藏藏,暗箭伤人。” 羌人中一个中等身材的头领模样的男人说道。 “哼,以多欺少,车轮之战,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都做得出来,还敢说别人暗箭伤人?” 冷冷的声音,让这南蛮的冬夜显得更加神秘。 那些羌人听了这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当下有些发怵。 但是容澈听到这声音,却欢喜交加。 只见黑洞洞的树影背后,款步走出一个女人。 柔美的身影与她那犀利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反差。 顿时关在铁笼中的碧儿双眸涨红,兴奋的尖叫了起来。 那些羌人看见云清浅时也有些惊奇,这不就是那个在大漠飞鹰客栈里的女人么? 那个首领想,看她刚才露出的那一手,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不过看来她似乎只有一个人,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喂,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必出手伤人?” 那个首领发话,他似乎忘了他买来的少女正是这个女人的丫鬟。 “无冤无仇?你说的倒轻巧,我丫鬟怎么会在你这。还有,敢打我的男人,你们活腻了吧。” 云清浅冷冷的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但是容澈却一头黑线,她的男人? 嘿嘿,不错。 云清浅没有看见,容澈嘴边闪过一丝坏笑。 “你、你的男人?” 那首领不禁惊讶,本来还想着可以敷衍她丫鬟是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买来的。 但是这个男人,总不能说是他们另外找来的吧? 不过想到己方人多势众,他便硬着口气说: “哼,随便看见一个野男人就是你的男人么?你要是存心找茬,便说我们都是你的男人好了。” 首领淫邪的说着,引来手下其他人的大笑。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云清浅没有恼怒,但是心里却做好了决定要怎么处置他们。 倒是容澈听那首领的话后心中大怒,挥剑说道: “你说话小心点,不要等我割下你的舌头喂了狗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声音不大,但充满震慑力。 “我说,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和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呢?” 首领毫不收敛,转而对云清浅,露出淫邪的表情: “美人儿,倒不如做我的女人,哈哈,出云的女人,我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找死。”云清浅低声说道,同时伸手一挥,几片树叶应声而出。 那首领见云清浅动手,心知不妙。 方才已经见过她的暗器功夫,立马挥刀闪避。 此人刀法也当真不赖,“当当当”三声击落了云清浅掷出来的三片树叶。 但他不够快,所以当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慢慢低下头看到打进胸口的竟然只是树叶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其他几个羌人看到云清浅这一手,不禁心下发怵。 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厉害,当下都握紧了手中武器。 容澈不是第一次看见云清浅出手。 虽然他感觉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武功一定不弱,但云清浅这一手也着实让他吃惊。 “怎么,还有谁想死,站出来?” 云清浅说着一步步逼近,十几个羌人竟都不自主的后退。 那首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起刀挡在胸前,看着云清浅一步步逼近,拿着刀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你连刀都拿不稳,还怎么杀人啊?”云清浅走到那首领面前笑问道。 “女、女侠,饶了我们吧,你的丫鬟和你的男人你都带走,我们定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那首领乞怜道。 云清浅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越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到了铁笼跟前,厉声问道:“钥匙呢?” 那首领向一个瘦高个男人使了眼色。 男人忙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小心的打开铁锁。 碧儿一下子跳出来,扑在云清浅怀里。 云清浅宽慰着轻拍着碧儿的后背,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已经举起了刀,正要砍下。 容澈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将手中的长剑掷出。 云清浅回头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举着刀,嘴角有鲜血流出,胸口的利剑贯穿整个身体。 这人顿时如一棵枯树般倒下,挣扎了几下后头一歪便不再动弹了。 那首领一见自家兄弟死了,顿时气血攻心。 也顾不得胸口的伤势,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上上。”然后就挥着刀朝容澈砍来。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操着家伙朝二人涌来。 云清浅随脚踢出脚下的石子,狠狠地打在几个羌人的身上。 容澈刚把手中长剑掷出,见那首领提刀向自己砍来,当下沉住气,打算从他手中夺刀。 但还没有行动,云清浅却欠身而上。 一双灵巧的软剑一划,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抓进他的皮肤。 那首领岂能不知道那软剑的厉害,当下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容澈见状便上前从那个已经死的瘦高个身上抽出长剑,挥剑朝围着云清浅那几人刺去。 容澈一双彩袖耍的潇洒自如,使那些人根本近不得身来。 彩袖像是一双加长的手一样受他控制,时而扼住一个人的喉咙,时而缠住一个人的手脚。 容澈若不是身上受了伤,又岂会虎落平阳被犬欺。 可是伤口被拉动,他也只能专心对付一个人。 没过多久,数十个人被云清浅和容澈打倒在地。 云清浅招招狠厉,一场恶斗下来,只剩下几个小喽喽还苟延残喘。大部分都已经毙命与此。 “你们这些人渣,还不给我滚。”云清浅对着地上几个能喘气的说。 几人闻言心知今日算是保下一条命,连忙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的跑开,连马也顾不上骑。 “你还好么?” 容澈走到云清浅身边,郑重的说。 苍白而俊俏的脸上写上了几分宁静,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几丝柔情。 “我很好。”云清浅也是平淡的说,尽管内心已经波澜汹涌,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容澈,会是以这种方式。 “我必须要把这次死里逃生的事情跟你说一遍,但是我现在必须先赶去永安关,因为有件事情更重要。” 容澈正色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现在很想把云清浅深深拥入怀中,可是看到云清浅那清冷的脸庞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他知道,他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云清浅会来这个地方。 “正好,我也是去永安关,看来我们顺路。” 云清浅淡淡的一笑,比月光还要柔美。 云清浅明显的感觉到,一直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情,现在要做的,便是一起抗御外敌。 云清浅将那几匹马放了,然后牵一匹给容澈,可是却看见容澈的眸子里突然挂上一丝忧伤。 “想念追风了?” 云清浅问道,追风就是容澈的坐骑,通身纯白无一根杂毛,云清浅发现容澈是看见马才露出这忧伤,便猜测他定是想念他的坐骑了。 “没料到战马宝剑都丢了。” 容澈想着自己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丢了,有些伤感。 “这么说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你没丢。” 云清浅说完还没等容澈回味过这句话便跨上了马。 容澈听见云清浅的话,心下很是欣喜,转念想到战马可以再买,宝剑可以再打,自己能捡回这条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实属不易。 当下微微一笑,将左手两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号。 这个口号,正是他呼唤爱马的口哨。 他现在只是想一次纪念他的爱马,接着也转身跨上马,对云清浅说一声“走吧” 二人并肩没走几步,突然听得山林中有马嘶鸣,容澈顿时勒住了马,凝神静听。 似乎有个大家伙自林中由远而近狂奔而来,容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翻身下马,直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出神。 云清浅看他模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当洁白的追风冲出树林见到容澈时,不住的嘶鸣。 容澈也很是吃惊,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爱马。 仔细查看,追风身上的皮毛已经没那么光亮,原来常被他梳理的很顺的鬃毛也纠结在一起。 追风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流浪宠物重新见到主人一样,也很是激动,不断地舔着容澈的手。 容澈没有想到,自己大难不死,今夜见到了最想念的人,心爱的坐骑也失而复得,顿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你急着赶去永安关有什么事?”二人并肩在月光下奔驰,云清浅问道。 “西韩有阴谋,正统筹了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我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必须即刻调遣兵马。” 容澈说道,心想,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牵绊,他一定能和云清浅共同度过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可现在暂时还不行。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云清浅有些意外:“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原来,那日容澈受到总将盛安的派遣去剿灭那些流寇,带着他的人马驻扎在了北乌山南华道上。 夜晚被凌十一引到石洞中,被他用匕首刺入胸口。 后凌十一引爆炸药,致使整个山洞崩塌,紧急关头容澈尽力跃入石洞中的一个池子。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池子竟然深不见底。 池水温暖怡人,容澈觉得泡在池子中很是舒服,但是不断落入池中的石块迫使他不断向下游。 容澈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往下游,直到在池底看见一丝光亮,朝着那光亮游出去竟然是一个洞穴。 洞穴似乎很深,但容澈无心探究,只是朝着有光线射来的方向走去,终于走出去,出口却是在北乌山的另外一头。 这时容澈才发现胸口的伤竟然差不多好了,他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是那池水的功效吧,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容澈靠着脚力在山中转悠,重新回到南华道时,却发现自己的将士都已经被埋了,想来可能是在山崩中遇难后被大军埋的吧。 容澈本想去追上大军,可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离奇。 尤其是凌十一,为何要想方设法的杀他。 这让他很费解,所以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本来这场战争就让他疑惑重重,于是他决定暂不回去。 容澈乔装打扮后混入西韩,在那刺探军情。 得知西韩正准备真正的攻打出云,当时就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想马上赶回永安关让守将通知朝廷。 谁知到达北乌山的时候,遇上了那伙羌人。 本来是没有冲突的,但是容澈看着关在笼子里的丫鬟很像云清浅的丫鬟,便上前试探。 问那些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漂亮的出云女子,谁知那伙人想到的是在大漠飞鹰里幽若,以为这人是来抢碧儿的,当即不再跟他啰嗦,便动上了手。 那伙人一开始还算讲江湖规矩,一对一的打。 可是当容澈轻松地打败了两个后他们急了,便用上了车轮战想拖垮容澈。 容澈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可能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会丧于此地。 谁料后来竟然有人救了他,而且救他的还是他朝思暮想的云清浅。 现在宝马也失而复得,容澈很是欣慰。 “你怎么会出关来?”容澈问道。 “来找你的尸骨,我买好了棺材,打算带回去下葬。” 云清浅漫不经心的说,要她说出是因为想你才来这里么? 不,她真的说不出口。 容澈笑笑,不管什么原因,他已经很满足了。 接着又说:“碧儿在此,幽若她们是不是也来了?” 这个问题,也着实让云清浅心烦,碧儿都被人给捉了去,不知幽若怎么样了,“他们会稍后到永安关的。” 容澈听出云清浅的口气有异,也大抵想到了是什么事情,于是便不再问。 “浅浅,其实……其实我出征之前……在湖心亭的那件事情……”容澈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云清浅解释:“我在右相府外等了一晚,只是先跟你解释清楚。” 云清浅看了一眼容澈,他正在用诚挚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告诉她 ,他希望云清浅可以相信他。 “哪件事情?我都已经忘了。” 云清浅淡淡的说,她希望容澈能明白,她不在乎这件事情了。 因为她也不是蠢笨之人,也许就像容澈要告诉她的一样。 有时候,亲眼所见的未必是事情的本质吧。 所以,她不在乎,就是因为她不在乎了,才能不管关外的形势就敢孤身深入,只为找到当时还不知生死的容澈。 听到云清浅这么说,容澈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不计较了。 容澈深深地知道,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她这般善解人意,和他如此默契…… “到了永安关你打算怎么办?”云清浅问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军要十日左右才能到永安关,而永安关大约有两万屯兵,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到大军到来。”容澈说着。 不知不觉间,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 这旷野上的雪,一下就没完没了,顿时鹅毛大雪不止,四下里染上了一层白装。 “如果这雪能持续几天,那么我便可多拖他几日。”容澈说道。 “这雪花好美……” 云清浅说到,像是没有听到容澈的话一样。 云清浅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壮观的雪了。 简直就像是九天银河里洒落的珍珠一样晶莹透明。 这场漫无边际的大雪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娘在雪中玩耍的情景。 容澈看向身边的女人,只见她正抬头看着天上的雪花,充满笑意的脸庞上泛起丝丝红晕。 平日冷淡无情的眼眸,顿时徒生无限温暖柔情。 捧起的纤纤玉手,像一双玲珑剔透的艺术品,容澈看的有些痴了。 第144章 阴谋诡计 144、 “浅浅,无论如何,这一战,我都会坚持到最后,我希望,如果到最后,我们胜利无望的时候,你必须要带着碧儿离开……” 容澈在永安关下对云清浅说。 “到时候再说吧。”云清浅淡淡的说,说着骑马进关去髹。 这永安关的守将名唤金大成,乃是吴举人出身蠹。 只因在朝中得罪了上司,便被调到这荒芜之地为副将。 此人虽身为武将,却心机颇重,一心想再度调回朝廷,可是一直苦于没有门路。 直到去岁年终进京受到庆安王的款待,被庆安王奉为座上宾,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经过庆安王的一再提携,终于成了这永安关的守将,一心想跟随庆安王飞黄腾达。 此刻,金大成的帅府中,来了两个不俗的客人,便是容澈和云清浅夫妇。 初见此人时金大成着实吓了一跳,不是说这个容澈已经死了么。 怎么现在又好端端的出现了也不知此人来这何意,便先客气的接待。 “金总兵,永安关现在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容澈问道。 “大概……两三万吧……”金大成不知道容澈想干什么。 上次上报朝廷西韩挥军的事情,他就是受了庆安王的指示。 虽然他不知道庆安王的完整计划,但是他猜都可以猜得到。 庆安王的用意是除掉这个容澈,提拔那些他拉拢的将士,但是对于庆安王与西韩的亲近,他并不知情。 “啪”的一声,容澈一掌拍在桌子上,让屋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容澈阴沉着脸说道:“到底是两万,还是三万。” 他最讨厌的就是含含糊糊,身为一个总兵,连自己手下能调动的将士有多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坐在总兵这个位子上。 金大成一直都知道这个主儿不好伺候,但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也能发火,当下小心翼翼的说: “现在马上就可以调动的有两万,还有一万分散在各个关口。” “让这一万人打起精神来原地待命,剩下的这两万人,我要你马上做好动员工作。”容澈说道。 “王爷……不知道,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 听容澈的意思是又要开战了,可是刚刚停火怎么会又开战呢,所以金大成小心的问道。 “这是我马上要向你说明的。”容澈顿了顿说道: “你马上写奏章呈报圣上,西韩十万大军即日就到,让圣上派出大将前来御敌。”容澈吩咐道。 金大成顿时犯怵了,于是说道: “王爷,西韩刚刚吃了败仗,又怎么会再次发动战火呢。” “吃了败仗?哼,西韩什么人吃了败仗,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容澈冷笑一下,冷冷的看着金大成。 上次大军来战,可是对手显然不像正规军队,可是这边关守将金大成奏报朝廷说西韩有十万士卒。 虽然容澈还没有想明白他意欲为何,但是他对这个守将,一点好感都没有。 国家边关重任,岂能交在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身上。 金大成听容澈这么说,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次来进犯的,确实不是西韩正规军,而是一些乡野之间的毛贼。 但由于人数众多,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金大成便把这件事情上奏朝廷。 不知怎的奏折到了庆安王手中,庆安王连夜派人来到边关。 让金大成另写一封奏折,说是西韩十万正规军进犯,请求朝廷派增援来。 金大成自然是照做了,事后在庆安王的打点下,他也受到嘉奖。 可是现在容澈说有真正的十万大军进犯,他根本没有接到哨兵的消息,不敢写这样的折子,弄不好,那可就是欺君大罪啊。 于是金大成小心的说:“王爷,我看再等几天,等接到风声之后再上报朝廷如何?” 金大成说完抬头看容澈的脸色,只见容澈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可怜与不屑。 容澈确实觉得这个金大成真的是很可怜。 身为边关守将,却没有一点儿大将的作风,于是缓缓的说: “我会与你一同联名上书,我会向皇上说清楚有什么责任我容澈一个人负责,但是如果你为了自己的前程耽误里军情,就怕你都没命去享受你的前程。” “这……”金大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庆安王一心要除掉的人,如果让庆安王知道了他们在一起,那还了得。 “金总兵,你觉得我们夫妻是吃饱了撑着到这来逗你玩的么?” 云清浅不留情面地说:“倘若西韩大军攻破城池,这个杀头之罪,你背负得起么!” 金大成心头一惊,想想他们二人说的确实有道理。 如果没有不实的消息,他们又岂会无聊到来消遣自己。 何况容澈还要和自己联名上书,当下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缓缓说道: “那劳烦王爷与我同去书房起草奏折。” 容澈向皇上呈奏了军情后又附上书信一则解释自己的死里逃生,派人送出去然后开始和金大成讨论西韩大军到达之后怎样合理利用手中的两万大军。 云清浅则一个人站在城关上看着远方,还是没有吴庸他们的影子,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 大雪还在持续,一望无际的银白上没有一点活力。 容澈和金大成商议完后,看到云清浅还伫立在城楼上,便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走到云清浅身边为她披上。 然后在云清浅耳边说:“城楼上风大,还是进去吧。” 云清浅却坚决的说:“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原路折回去找他们,他们理应早到了。”云清浅心中很是不安。 “也许是因为风雪的原因耽搁了行程。” 容澈宽慰道,他现在离不开,但是他也不放心云清浅一个人去找。 “郡主,不然我派出一队人去接应公子。”金大成上前说道。 几人正说着,突然有人前来通报,说一男一女连同他们的哨兵一起回来了。 金大成连忙让把人带上来。 果然,吴庸和幽若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云清浅面前。 金大成看着满身是伤的哨兵,急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总兵,我,我们探得西韩十万大军即日出发来攻打永安关。” 那探子不顾身上的疼痛,艰难的说:“可是我们被人发现,被西韩大军追杀,与我同去的四个人都死了,在危难关头是这位公子和姑娘救了我。” 那探子顿了顿又说:“西韩大军这次的主帅是华少荣,听说西韩大军中有出云奸细。” 待探子说完后,金大成让人扶那个哨兵进去休息,自己则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他已经和容澈上了书,但他心里还是一直希望这不是真的。 而现在自己的探子探得的消息竟然证实这个消息时真的,永安关只有三万人,怎么对付西韩大军十万之师呢,当即头上急得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王爷,你说,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金大成向容澈投去求救的眼神。 “金总兵,马上召集各个关口的守将,我要见他们。” 容澈说完意味深产地个看了云清浅一眼,然后和金总兵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云清浅一行人。 “王妃,这么说王爷果然安然无恙了?”吴庸问道。 “不错,我来的路途上尽让遇到了他,对了,幽若,你和那些羌人是怎么回事?碧儿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云清浅问道。 “那日你和吴庸离开后,我与碧儿在镇子上走了一圈,回去的时候那些羌人已经走了,碧儿外出买些生活用品却没有再回来,我出去检查的时候嗅到迷香的味道,后来被我查出是两兄弟干的,正好那个时候吴庸赶了回来,追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已经把碧儿卖给了那伙羌人。” 幽若说着还是一副自责的表情,若非她反应快,恐怕她也被一并抓走了去。 云清浅笑笑说:“这就是巧合吧,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那伙羌人,王爷就是与他们缠斗,而我又发现碧儿居然在他们手上,所以这才出手的。” “王妃,你觉得这场战役,会是什么结果?”吴庸问道。 “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赢家,不管表面上是哪一方取得胜利,实际上,只是两败俱伤罢了。” 云清浅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已经放下了,如今只是想帮助容澈在这场战争中取得所谓的胜利。 但是云清浅依然很头疼,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江湖上的高手之间的决斗,而是十几万人在哪里斗争。 她自己力量绵薄,但她已经做了决定,她会陪着容澈,直到最后。 永安关共有五个关口,容澈让原先五个守关口的将领各各领五千人马守住自己的关口,还有五千他亲自统领,以备不时之需,哪里需要人手他就往哪里走。 西韩的军队转眼间已经驻扎在永安关外距城门三十丈左右的地方。 他们没有马上进行攻打,而是驻马扎营,开始在外面观望。 金大成看容澈临危不惧,把一切吩咐的有条不紊,打心底佩服他。 这个所谓的妖孽王爷,分明就没有半点柔弱的样子,指挥起大军来,挥斥方遒,仿佛征战多年的将军! “王爷,朝廷的大军,多久才能抵达?” 吴庸问道,他知道,不管容澈安排的多么井然有序,他们要面对的可是十万大军,没有后续援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西韩大军的。 容澈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如果不出任何差错的话,大军先锋部队十日左右就可以到达。” 容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和总兵的奏折顺利到了皇上手中。 而且楚太后马上发兵的话,十日左右先锋部队就能到达。 而要他将这十万西韩大军拖个十日,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他就不敢保证了。 “不出意外?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不出意外,恐怕很难……” 云清浅说到,她隐隐能猜到幕后是谁在捣鬼。 如果那个个人在朝中稍作手脚,那么整个永安关,怕是撑不到援军到来。 容澈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即说道: “我马上给德王写封信,让他知道事情的紧急,一定要力谏楚太后马上发兵。” “那么我先去准备了,有我去送信,你们大可放心。”吴庸自告奋勇。 “吴庸去,我自是放心不过了,如果你见到皇上,想办法让他马上发兵,告诉他,我最多能撑十天。” 容澈笑笑,走到案前,开始提笔写信。 云清浅则转向金大成问道:“金总兵,城中的粮草,可以维持多少时间?” “这……大概只有十二天左右吧。” 金大成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如今西韩大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真的是没有办法镇定。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情况这么糟糕这么紧迫,粮草只有十二天的,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拖到十二天, 她可不觉得西韩大军会在城外乖乖就这么等十多天等到你援军到了再开战。 云清浅本想让幽若带着碧儿回洛阳去,奈何两个人都是死活不肯走,一番说辞让云清浅也为之动容。 所以云清浅让幽若带着墨墨到城中安抚人心,不让他们轻易地上城楼。 “王爷,你看着西韩大军已经摆好了阵势,你觉得他们会先攻打那个城门?”金大成问道。 容澈款步走到城楼之上,仔细的看了看西韩大军排兵布阵之势,然后说道: “他华少荣先打哪个我都不怕,怕就怕在他十万大军一起进攻,如果同时攻打五个城门,那么就有危险。” 容澈说着突然声音冷酷的对金大成说: “现在把五名守将叫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们。” 金大成连忙亲自去叫,而容澈则转身对金大成的副官高进悄声吩咐了些什么。 “大人,这……这不好吧。”高进听到容澈的命令后很是惊慌。 “高进,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式么!” 容澈喝到,这个高进,容澈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高进也对摄政王没有什么好感。 但现在听到他的命令不觉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个人。 但是容澈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当下便叫了几个人郁闷的走了出去。 云清浅对于容澈的这个举动也很是好奇,不知他说了什么让先前很是崇拜他的高进竟然有那种眼神,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对付这十万大军。 不一会儿,金大成带着其余四名守将进来了,几人均脸色沉重。 对于这场战役,他们都没有把握,而且在他们看来,实力悬殊,胜负很明显。 “各位将军。”容澈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城外的情况你们已经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我也不骗你们,说援军很快就到是假的,但是我不仅和金总兵联名上书,而且有亲自给皇上写信,援兵肯定会有,所以我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你们给我咬紧牙关撑足十五天。做得到么?” 云清浅听了容澈的安排,听他先前跟吴庸说道对皇上说只能守十天,而现在让这些守将守十五天,觉得他真是用心良苦。 几个守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心里都在犯嘀咕。 这么一个破城怎么可能守得住,对方可是十万大军啊,别说十五天,恐怕五天都难。 容澈见大家面露难色,没有人开口回答,便又说道: “你们几位守将的本事我都见识过,我相信只要你们拼了命的守,没有受不住的城关。” 容澈说着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更加冷酷: “我现在就立下军法,不管西韩大军攻打哪个城门,出城迎战的将士一出关门就马上关上关门,要想进来,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击退敌人,二是你还活着,我说的你们都听清楚了么?如有不从者,杀无赦。” 容澈声音不大,但却冰冷的让人害怕。 几个守将心中愤愤不平,明知道敌众我寡,出关就是送死,还不给开门,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送死么。 可是容澈似乎还没完,只见他狡黠的笑了笑。 对刚走进来的高进示意了一下,高进便点头示意手下兵卒带进十几个人来,都是老幼妇孺。 顿时,站在那当中的五个守将一下子变了脸色。 原来,高进奉容澈致之命是去把这些守将的家眷带了来。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大成连忙问道。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战火一起,几位将军都得全身心的投入到各自的岗位上,恐怕无暇照顾各自的家人,那么就由我容澈来照顾就成,你们,只要给我死死地守住关口就好,十五天后,我自会把各位家眷送回到府上。” 几个守将是敢怒不敢言。 云清浅也看出来了,容澈这是以他们的家眷相要挟,让他们以命守关。 那几个守将当然明白容澈的意思,先前还对守关抱有怀疑态度,但现在只是想着拼死守过十五天。 “王爷……要是……要是十五天以后援军未到呢?”一个守将大胆问道。 “那你们便带了家眷跑,我容澈给你们断后!”容澈肯定的说。 云清浅看这容澈认真的样子,觉得此时的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息,一种王者的尊贵。 接着容澈让守将们回到各自的岗位,让高进安置好那些将士家眷后,就又上了城楼,观察西韩大军的形势。 “你认为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 云清浅走到容澈身边问道。 “华少荣此人,生性多疑,他今日按兵不动,应该只是想窥探虚实。” 容澈看了看阴霾的天空,然后说道: “如果这个天气一直持续,倒是对我们有利,但我想华少荣会在晚上发动攻击。” “那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云清浅有些心疼的说道。 自那日到了永安关,除了让幽若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稍作停歇外。 一直在忙忙碌碌,抚慰将士,观察战场,制定战略…… 想到现在才刚刚中午,不妨让容澈去休息一会,晚上的时候,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容澈那俊俏的脸上却是扯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说着让高进去牵自己的战马,然后自己则去换战甲。 云清浅见状心知他定是要出战,也不加阻拦,只是上前帮他穿好战甲。 容澈心中却更多的是感激,他不是不知道,多少女人在自己的男人要上战场之前总是百般劝阻。 可是云清浅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帮自己穿好战甲。 他觉得,云清浅就像是一个和自己相识已久的红颜知己。 容澈适时的收回了自己随意游走的思绪,轻声对云清浅说到: “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么?等我出城后,我会下令关上城门,除非我击退敌人,否则不予开门。” 容澈的语气异常坚定不容置疑。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云清浅满不在乎的这么说,但心里似乎却不是这么想的。 容澈穿戴好后,点了三千骑兵,去北头的泉门。 叮嘱守泉门的守将张得等他出城后就立刻关门,然后回头深情的望了云清浅一眼后就头也不回的率着一众士卒冲杀出去。 云清浅在心底不断地说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然后便冲上了城头去看。 “王爷这是何意?这又何必呢?” ” 金大成很是不解,在他认为,容澈这就是去送死。 金大成不懂,可是云清浅明白容澈的意思。 正如容澈所说,华少荣此人老练沉着,疑心颇重。 看到容澈出兵会痛击,但定不会追赶,所以云清浅猜想容澈此举只是想给西韩大军带来一个小小的***动。 同时让己方军心大振,所以他不会恋战,定会很快归来。 当然,云清浅要想期待容澈平安归来。 前提是华少荣不追,华少荣一旦派兵追赶,容澈便只有死路一条,容澈实在拿命赌博…… 云清浅站在城楼上,看到容澈带着的三千骑兵犹如猛虎下山般朝西韩大军侧翼袭去。 第145章 聪明睿智 145、 那些西韩大军谁也没有想到永安关内竟然会突然冲出这么多的骑兵。 骑兵本来就具有很强的机动性,加上双方只有三十丈的距离髹。 那些坐在地上等待命令的西韩士兵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身首异处蠹。 城楼上每个关口的将领都看的清楚,不禁暗自佩服容澈的胆识与气魄。 但是心里又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而普通的士兵,看到这个养在深宫高贵绝美的王爷不顾自己安危带兵先冲了出去。 也不觉间士气大振,有此将领,就算是拼命誓死也要守住永安关。 云清浅看到一干将士脸上的表情,各个满腔怒火,磨掌擦拳,心知容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 而西韩大军中,总将华少荣正在和身边的谋士们策划着该怎么部署。 万全没有想到永安关内的人竟然敢出来,可是当看到那些骑兵势如破竹的压倒了自己的右翼,顿时心中大惊,忙指挥几个大将带人去周璇。 华少荣早先听晋王说这永安关的守将也是庆安王的人。 而且此人没有什么大抱负,很容易对付。 所以华少荣才敢命令大军在永安关外三十丈的距离驻扎。 本来是想利用大军的气势震慑住永安关的守将没让他们自行出城投降,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永安关。 他做了无数种设想,可是不管哪种设想他都想不到永安关内竟然会有人敢出来。 在放眼看去,先前被容澈的骑兵冲散的右翼现在总算反应过来了,开始在将领的指挥下进行反击。 但是他们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是容澈却无心恋战。 他知道,兵贵神速,他就是想用这出乎意料的一击给西韩军一个下马威。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击,极有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以及他身边三千士卒的性命。 可是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作为一个军人,他必须牺牲千千万万个小我来成就大我。 容澈发现敌人已经开始反击了,便召唤人马调转马头往回跑。 这时,华少荣身边的谋士建议华少荣用大军堵截。 但是华少荣沉吟一会后拒绝了,只是看着右翼的先锋丁冲追了上去,并没有下令其他人去追,他要利用丁冲去探探虚实。 华少荣现在已经不相信晋王的话了。 晋王说永安关没无猛将,可是在他看来,这个带着骑兵横冲直撞的就是一员猛将。 晋王还说永安关内驻兵只有二万余人。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相信了,他生怕有埋伏。 也许这一队骑兵只是个幌子,是个诱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坏他的阵势,然后他在轻易地派兵追上。 一旦中了埋伏就会损失惨重,不打无把握的仗,这是他华少荣的一贯作风。 右翼先锋丁冲紧紧追着容澈不放,因为容澈之前有命令在先,有追兵的话不许人打开关门,所以只得在关外周璇。 看到这样华少荣更是起疑了。 他可不相信永安关内的人会轻易放弃这一员猛将故而不肯开关门。 所以他更见坚信定有埋伏,也许关内有数万之众,就等他一声令下西韩军冲上之时从四面八方涌出。 可是站在城楼上的云清浅却心如火燎,眼见西韩军中发生的这个小***乱已经渐渐平复了。 但是由于后有追兵是不能打开城门的,金大成也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急切的对云清浅说: “王妃,现在追兵尚少,不如我派出一队人马去接应王爷?” “万万不可。”云清浅坚定的说。 “可是王妃,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王爷凶多吉少啊。”金大成担忧地说。 凶多吉少,云清浅又何尝不知。 但是她知道,不可打开城门,这是容澈自己定下的规矩。 如果就这么打开了,纵使他活着回来,也会脸上无光,所以对于金大成的请求不予答应。 容澈身下的追风似乎和主人心意相通,尽量带着丁冲兜圈子。 自己带出来的士卒则和先锋官丁冲的人马厮杀在一起。 容澈想,也罢,就算死在这里,一来能给城中的士卒们做个表率,二来也不枉自己要战死沙场的心愿。 容澈想着突然猛地调转马头,抽出腰间佩剑,朝着正冲来的丁冲刺去。 丁冲只道容澈在一直逃,却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转身拔剑朝自己刺来。 忙举起手中画戟一挡,虽然是挡过了一剑,但是虎口被震得生疼,而画戟也似乎要断裂。 丁冲心下大惊,不知与自己交战的是何人,竟是如此勇猛。 就在心下迟疑的一瞬间,容澈的第二剑又到,丁冲还没反应过来,项上人头已经落地。 顿时永安关上的士卒守将们一片欢呼喝彩声。 华少荣心中大惊,丁冲的勇猛他是知道的,没想到竟在这个人手下走不过三招,当下又恨又怒,喝到谁人出战。 右翼左先锋应声而来,挥舞着手中两把钢刀朝容澈冲来。 容澈还是骑在马上稳稳没有动弹,冷笑着看朝自己冲来的人,轻轻说了一句“不自量力”后用手中长剑一挑地上丁冲的画戟,然后勾着画戟在半空中画个圈后朝来人方向甩过去。 那人看到容澈朝自己掷出的画戟后忙提刀去挡,怎奈手下还是慢了一拍,钢刀举到胸口的时候,画戟已经深深地插进了胸口。 华少荣黑着脸向自己身边的副将示意。 副将得令纵马奔来,来着使得也是长剑,容澈不但没走,反而提马也朝此人冲过去。 两剑相交,当当的擦出火花来。 容澈剑走游龙,不出三招,华少荣的副将便被打翻在地。 华少荣见状又羞又恼,取下身后弯弓,捏起一支花翎箭,瞄准了容澈。 容澈正专心致志与那个副将缠斗,怎么会注意到华少荣的动作。 但是华少荣的这一举动却逃不过在城楼上观看的云清浅的双眼。 云清浅暗叫声不好,知道华少荣要使阴招了,也忙接过一旁一个弓箭手手中的弓箭,瞄向了华少荣。 说时迟那时快,华少荣的箭刚离弦,云清浅也放出了崩在弦上的箭。 两道利箭竟狠狠撞在了一起,然后分别朝后弹回。 华少荣看到自己的射出的箭被反弹回来,忙抽出宝剑挡开,而另外一根箭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华少荣朝城楼上看去,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散发着无限尊者气息的女子挥了挥她手中的弓,似乎在挑衅。 华少荣心下气恼,晋王可没有告诉过自己永安关内有这么号人物。 而再朝空地上望去的时候,容澈已将长剑刺入了副将的胸口。 华少荣心中痛恨,这一会功夫,自己就折损了三员大将。 另一副将见状正要冲出去,被华少荣拦下了。 他不想做这样的争斗,他要的是这座城池,他带来的是十万大军,不是几个猛将。 容澈见无人敢出来应战,那些他带出来的士卒也已经先前丁冲的人马杀的片甲不留后聚集在关下等着进城。 看到再无追兵,容澈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到城门下,示意守将开门。 金大成忙令人开门,一边让弓箭手放箭掩护。 高进忙迎上去接过容澈手中的马缰绳和他刚刚摘下的头盔,心里却对这个王爷佩服极了。 容澈看看自己带出去的三千人折损不大,至少有两千六七跟着自己回来了。 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挂了彩,但是都觉得很光荣。 “王爷,你可真厉害!” 金大成连忙端上了一碗茶,又说道:“那些西韩军,十万之众,竟然没有人敢出来应战,王爷,你真是再世关云长啊……” “金总兵,你不需要去守着你的关口么?”容澈不耐烦的说道。 金大成听到容澈的话讪讪地走开了,但是心中仍是对容澈极力赞赏的。 容澈喝了一口金大成递给他的茶,抬眼看到云清浅正站在城楼拐角处朝他微微笑了笑,心下顿时觉得欣喜,也很满足。 “大恩不言谢,你替我格开了华少荣那一箭,让我又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容澈煞有其事的说。 “你心里记着就好,往后慢慢还我。” 云清浅轻松的说。然后缓缓地开口:“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嗯,也是,我去休息一会,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叫醒我。”容澈说着走进了后厅。 他可不是那种迂腐刻板的人。 他知道,很多大将在这种关头都会正气凛然的说将士没有休息他又怎么能够休息的话。 话是不错,可是他更明白,面对这场战争,指挥者靠的是脑子,必须有一颗清醒冷静的头脑才能指挥并赢得一场战争。 而他要保持清醒,就得有必要的休息,所以他一点都不推辞。 他之所以不推辞,是因为他知道,经过他这场小***动,西韩军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举动的。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西韩军不仅没有一点儿进攻的举动,反而还拔营后撤三十丈。 华少荣可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就可以把自己的右翼搞的鸡犬不宁,还力斩自己的三员大将。 那个人,连同那个在城头的女人,到底是谁,他一定要查清楚。 云清浅和城上的守将们看到西韩军拔营撤退,顿时一阵欣喜。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欣喜只是暂时的,更大的冲击,还在后面。 云清浅看西韩军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便去后院走走。 走进院子,却发现碧儿还没有睡,正穿着一件厚重的紫色短绒袄在堆雪人。 一旁的幽若则笑盈盈的与吴庸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王妃,你看我堆得雪人。” 碧儿笑的很开心,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大雪。 云清浅看着碧儿冻得红彤彤的脸蛋,显得更加可爱。 “多好看的雪人啊,可是太阳一出来就会融化。”碧儿若有所思的说。 “那你可以做冰雕呀,冰雕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呢。”幽若笑着对碧儿说。 冰雕?云清浅听到幽若这么说,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似的,猛地站起身来朝城楼跑去。 “王妃这是怎么了?”碧儿奇怪的说道。 幽若却迟迟没有说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云清浅却是直接找到金大成,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金大成就开始指示手下去做。 西韩军大营,华少荣的帐中。 华少荣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刚刚回来,告诉他永安关内的奇人便是容澈夫妇。 华少荣心下大怒,怒的是晋王居然告诉他容澈已经死了。 如果知道今日出关力战的那个人是容澈,华少荣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生擒。 如果现在晋王在他身边,他一定将晋王大卸八块。 至于云清浅,他不知道,没有听说过。 但是看她射箭的气魄和无形的威严,他就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想,也许这个永安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也许他的计划,得因为这个永安关大作调整了。 这时,又有人进来报。 “将军,永安关那边似乎有动静。”前来报的是中军右将。 “哦?什么情况?”华少荣问道。 “他们似乎在不断从城墙上往下倒水……” 右将说的很犹豫,因为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倒水?”华少荣疑惑道,然后亲自走出帐外。 远远看去,果然永安关城头上人头攒动,似乎都在忙着倒水。 “他们这是干什么?”华少荣很是奇怪。 “这……”右将不知道,支支吾吾连个合理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凛冽的寒风吹了一夜。 容澈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城头上时看到撤退的西韩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看到城墙和城下的银光闪闪,也有点疑惑了。 容澈没有多想,只是到各个关口巡查了一番,这才回到中门城头。 西韩军不动最好,对于他来说,任务就是拖延时间。 守住这个永安关,不管有多艰巨。 容澈看西韩军迟迟不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然后缓缓踱步到客厅,却见云清浅一个人站在一盘棋局前独自落子。 容澈不动声色的走过来,仔细观看了一番,是一盘很巧妙地棋局。 他看到云清浅落了黑子,便很自然的从手边的棋盒里拿出一枚白子,稳稳的放了下去,然后说道: “一个人下棋多闷啊,是在等我么?” “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王爷还如此淡定自若么?”云清浅并没有回答容澈的问题。 “哈哈,管他十万二十万,我也不是三头六臂,我也不能凭空变出与之抗衡的十万大军,不淡定自若,难道要带着人马出去跟他们决一死战么?” 容澈说着轻轻笑笑,他说的是实话。 能不能撑到援军到来,他没有把握,但是他会认真的尽力去做。 “人生如这棋局,变化万千,战争亦然,也许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而如果有精妙的步法,以少,照样可以胜多。” 云清浅说着把手中的黑子落下,棋盘上大部分的白子被黑子围了起来。 云清浅用不多的黑子,轻松过的吃掉了容澈之前形势一片大好的白子。 容澈呆了一下,然后马上回过神来,笑道: “果然精妙。” 然后将手中攥着的几枚棋子放回棋盒中,朱唇轻启道:“看来在棋艺上,夫人还是更胜我一筹。” “你要是拜我为师的话,我会考虑一下。” 云清浅心情很好,很希望以后能和容澈长久如此。 在她心里,容澈也如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熟悉,一样可亲。 二人目光相遇,顿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王爷,王爷,西韩军来攻城了。” 高进慌慌张张的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一脸的惊慌。 容澈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的很惊慌。 西韩军回来攻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们若是不来攻城,那才令人费解,他可不相信华少荣会带着十万之众跑到永安关外驻扎在这荒漠,风吹雪打十多天然后撤军。 “遇事不惊慌,是大将应有的风度。”容澈经过高进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云清浅听到这个消息也随容澈一起上了城头。 只见西韩军兵分三路,都朝永安关本来。 走在前头的队伍纷纷举着云盾,护送身后扛着云梯的人。 见敌人走的近了,容澈下令开始投巨石。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令西韩军头痛的问题。 永安关城墙和关下三米的范围内,都是厚厚的一层冰,根本站都站不稳。 云梯更是很难竖起来。 好不容易竖起的几个云梯刚爬上几个人来,但是墙上实在是滑的像一面镜子,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西韩军还没有考虑到怎么下手,就被头顶坠下的巨石砸的血浆崩裂。 看到这种情况,容澈才知道之前看到的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一层厚厚的冰。 容澈正在疑惑怎么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多的冰,就听到一旁的金大成大笑着说: “王妃的这个法子果然是妙极,看看那些西韩军屁滚尿流的样子,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容澈回过头,看着云清浅的眼睛,脸上带着一副难以捉摸的笑意,似乎在说“原来是你。” 第146章 来请救兵 146、 而云清浅也毫不示弱的回了他一个眼神,似乎是说: “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容澈四下看去,发现五个城门的外面都是一样的情况髹。 绵延的永安关现在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冰雪城堡蠹。 容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却在想,得一如此夫人,比我拥有十个军事还要划算。 西韩军阵营中,华少荣看到攻城将士们的惨状,这才明白了先前永安关内的士卒在墙头倒水的意图了。 华少荣没有想到出师如此不利,但是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他知道,这些办法都是投机而已。 真正的残酷,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 既然这些办法都行不通,想不费一兵一组拿下永安关是不行了。 那么既然如此就来个硬碰硬,容澈,我倒要看看你又多大的能耐,有多少人来与我叫板。 就在这时,容澈却下令五大关口齐齐大开关门,五位将领分别带着一千士卒杀将出去。 顿时,城下乱作一团,各种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 因为容澈早已吩咐,只是歼灭这些妄图攻城的士兵而已,让大家不要恋战。 所以五位将领带着士卒冲出来对着这些还想在云梯上做功夫的人一通砍杀,大部分西韩军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华少荣的身边,以为副将跃跃欲试。 “将军,让我带兵冲过去吧,可能能冲破一道关门。” “容澈之前已经做过这样的事了,上一次没有埋伏,这次怎么会故技重施呢,小心有埋伏。” 华少荣的意思很明确,不让副将带人冲过去救那些攻城的士卒。 “可是那些士兵……”副将欲言又止。 “大丈夫要有所作为,有时候就得狠下心来,不踩着他们的尸体,也许我们根本没法进永安关。”华少荣狠狠地说。 这个容澈的名声果然不是虚的,计谋倒是有两下子,但是他华少荣不吃这一套。 五位将领带着士卒一通砍杀后就匆匆进城了,进城后纷纷呼道大快人心。 “王爷,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是怎么知道华少荣定不会派兵来就的?”高进用一种崇拜的口吻问道。 “兵不厌诈,像华少荣那种疑心很重的人,必然会想的很多,他定不会想到我两次都是鲁莽出兵,根本没什么埋伏。” 容澈淡淡的说:“这个把戏,我还会玩,哈哈,看看他何时能识破。” 容澈脸上闪过一丝把玩的神色。 云清浅笑笑,她想也许她明白了一个她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 她到底喜欢容澈什么,也许便是容澈的这份自信。 这份自信,是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临危不乱,大地临近仍能淡定的运筹帷幄,挥斥方遒。 这是天生的王者才具有的品质,这是与生俱来的。 也许就是这份与生俱来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对男人不屑一顾的云清浅吧。 小战初捷,虽然西韩军的损失不是很大,毕竟他们的主力实力保留完整。 但是对于出云大军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尤其是在各位将士,瞬间恢复了信心。 原先对于十万大军只是觉得可怕,现在才知道十万大军也是血肉之躯。 只要他们坚持到最后,就算守不住永安关,也一定能为大军争取时间。 到是容澈,却突然沉下了脸。金大成见状,忙宽慰道: “王爷,你怎么了?西韩军攻城失利,怎么你反而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接下来会强攻?”云清浅问道:“利用少数人攻城,他们占不到便宜,你担心 他们大军一举而上,是么?” 容澈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西韩军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时间越拖会对他们越不利,而之前的小胜利对他们来讲并不是什么大损失,所以恐怕他们不会再派出小股兵力试探,而是会大军齐上。” 容澈沉着地说:“金总兵,吩咐下去,让每个关口将领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接下来的进攻。” 果然正如容澈所料,没过多久,西韩军就开始进行全面攻城。 华少荣将十万大军兵分五路,每一路攻克一道关门。 容澈以及其他五名守将则率众死命抵抗。 “这样下去撑不了十天的。”云清浅说到。 “我又何尝不知,除非能有一队人马从西韩军后方夹击,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容澈内心也已经开始有些焦虑,但是表面上依然平静。 需要一队人马后方夹击? 云清浅听了容澈这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容澈说道:“我有个主意,但是需要你掩护我出城。” “不管你有什么主意,我都不会同意。”容澈想都没想的说道:“那太危险。” “与其我们在这里无计可施,倒不如让我去试上一试。”云清浅也语气坚决。 “好吧,你打算怎么办?”容澈问道。 “穿过北乌山,有一个沙漠山庄,那里的人不多,但对付西韩军,皆可以以一当十。”云清浅解释到。 “沙漠山庄?”容澈皱了皱眉头:“我倒是听说过,可是那里的绿林人士愿意出手相助么?” 容澈对沙漠山庄有所耳闻,觉得那些人似乎不会帮助他们。 “沙漠山庄的中的人皆是出云人,我想诚心相求得话,他们也许会答应出手。”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容澈的语气第一次变得犹豫。 “喂,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不愿意掩护我也出的去。” 云清浅说完这句话就去牵马,留下容澈一个人错愕的站在那里。 这个女人,竟然说自己婆婆妈妈? 真是奇了怪了,只是告诉我一声? 她就是这么跟丈夫说话的么! 容澈看云清浅决心已定,便不再阻挠,带了一队士兵给云清浅做掩护,让她突围。 云清浅本来就轻功不弱,加上容澈的掩护很容易就就从西韩军侧翼中突围出来。 西韩军侧翼的将领看见只是一个人跑了出去,而且是向没有救兵的方向跑了出去,也没在意,并没有向华少荣报告。 云清浅马不停蹄的在雪地里奔驰,经过北乌山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侧耳静听了一会后笑道:“阁下还要继续跟着么?” 雨来云清浅一突出西韩军包围,便感觉到有人跟着她。 起初以为是西韩军阵营中的高手,所以一路上都在小心提防。 但是都到了北乌山,那人却还是不采取行动,心中便疑惑到可能此人并非西韩人,顾才客气的说话,否则自己早已出手。 “哈哈哈,王妃果然好耳力。”声音未至,一条黑影就飞到了云清浅面前,竟是吴庸。 “怎么是你?”云清浅看到是吴庸也很是惊讶。 “边关告急,王爷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吴庸说道。 “那幽若呢?”云清浅笑问道。 “爷让吴庸去联络其他人,我们虽然人不多,但是也能和西韩军对抗一阵子。”吴庸说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云清浅也渐渐快马加鞭。 “王妃,你打算去沙漠山庄?”吴庸问道。 “不错,我要想办法让那里的人来帮忙。”云清浅说着,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王妃,沙漠山庄的人,大都杀人不眨眼,他们心中可没有仁义王法这个概念,你想好怎么收服他们了么?”吴庸说道。 云清浅摇了摇头,她确实还没有想到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来收服那些人。 “我看不如用钱好了,沙漠山庄的人,都是视财如命,只要价钱合适,我们应该能请得动他们。”吴庸说道。 云清浅没有说话,但是她觉得如果在到达沙漠山庄之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的话,这就也算一个办法了。 二人马不停蹄的在最快的时间里到达了沙漠山庄,但是云清浅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似乎镇上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友善。 “你在外面观察一番,我先去最初的沙漠山庄找。”云清浅对幽若说。 “王妃,庄主那个人性情古怪,你要小心啊。”幽若叮嘱道。 云清浅“嗯”了一声后就朝沙漠山庄走去。 这个真正的沙漠山庄,从外面看起来古朴典雅,朱红的大门色彩已经变得斑驳,白色的墙上也到处是裂痕,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从墙外可以看到院子内茂密参天的大树。 云清浅早先只是听说过沙漠山庄庄主这个人,但是对他并不了解。 只是从传言中可以得知这个人武功修为很高,如果能得到此人的鼎力相助,相信这个沙漠山庄上的其他人就很好解决了。 想到这里,云清浅还是上前扣动了朱红色的大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 佝偻着身子打开门后用不太灵光的眼睛盯着云清浅上下打量,云清浅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迹象。 “大叔,我是来拜访庄主的。”云清浅客气的说。 那老者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侧示意云清浅可以进来。 云清浅走进庄园,环顾了一下,庭院很宽敞,布局也很严谨,左右各一条曲廊通向后院,两边则是一个一个的小庭院。 云清浅想起了幽若对她说的原来这里只有这个沙漠山庄的时候,过往商旅都是借宿在这里的,向来是因此才有这许多庭院房间的吧。 院子里种着很多树,以胡杨居多,而且都长得很高大茂盛。 整个庭院给云清浅的印象就是简单,严谨,干净。庭院如此,想来庄主也是这个样的人吧。 云清浅想着,见那个老者已转身朝左边的曲廊走去,便连忙跟上。 只见这个老者虽然身材佝偻,但是步伐稳健。 但从步伐上,根本没法想象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木讷,似乎还有些厌恶。 穿过曲折环绕的曲廊,云清浅在这个老者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一间会客厅。 “你就在这里等吧。”那枯木一样的老者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走的时候嘴里好在骂骂咧咧: “都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没事打什么仗,要打就打你自己的,何必跑来麻烦主人。” 显然那老者声音大到云清浅就算没有过好的耳力也能听得到。 云清浅笑笑不予理会,这才转头开始大量这个大厅。 上座两张太师椅恭恭敬敬的放在那里,下手有四张椅子放在左右两边,左右两边的墙上挂满了字画,四周也都摆满了花花草草。 大厅内淡雅的馨香,可能就是这些花草散发出来的。 云清浅想不知道是谁摆放的,这样的设置,雅而不俗,温馨怡人。 这时云清浅才注意到墙角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正在观赏墙上的一副书法。 云清浅仔细大量这人,服饰很明显暴漏了他的身份,应该是西韩人。 而且从他的锦衣玉袍可以看得出,这人身份地位的显赫。 此男子倒是生的俊俏,但此刻正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云清浅,让云清浅觉得很不舒服。 云清浅在这个时刻来找庄主的,估计也是西韩军派来的人来拉拢庄主吧。 当下开始盘算对策,要怎么向庄主说才好。 着想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贵客到访,君某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声音自身后响起,虽然言辞是抱歉,可是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歉意。 云清浅转过身,发现一个男人已经自院子走进了大厅。 云清浅心下大惊,这个男人一路走来她竟然都没有察觉。 要不是他说话,恐怕她都还是没有听见他靠近的声音,心中不禁错愕,江湖上轻功好的吴庸就算得上顶尖了,而那吴庸都说到庄主的轻功自己自愧不如。 那人径自坐到上首右边那张太师椅上,云清浅这才能仔细的打量他。 这见这个男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一张国字脸上五官镶嵌的恰到好处。 脸上写满了沉着与不羁。脸庞棱角分明,像是上苍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一袭滚边金丝烫花白锦袍,一双黝黑登马靴,再配上他高大颀长的身材,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 “二位请坐。”那人轻声道 云清浅便走过去坐在左边的椅子上,抬眼却迎上了庄主的一双藏匿着琢磨不透的神情的眸子,那双黑眸,又一个黑洞漩涡,把云清浅的目光深深地吸引了过去。 云清浅感觉到,庄主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似乎包涵着很多情绪。 “君庄主,请允许在下做个自我介绍……” 坐在云清浅对面的那个西韩人抱拳说道。 “凤公子,你的情况我很了解。”庄主说着,嘴上挂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 凤公子?云清浅一下一惊,此人姓定,莫非是西韩皇室之人? 如果他是皇室之人,那么眼前这件事情恐怕有些麻烦。 “王妃,你的情况我也很了解。”庄主继而转头对云清浅说道,脸上仍是深不可测的笑容。 云清浅心中更是惊奇,她进来之前并没有通报姓名那个老者就带她进来了。 而这时庄主知道他们的名字,也许他知道的更多,看来这个人的确是不容小觑。 这时,一个略年轻男子端着一个托盘来上茶,先将一杯茶盏恭恭敬敬的放在庄主手边,然后毕恭毕敬的说声“师父请用茶”后才给云清浅上茶。 云清浅观察到这个男子看到她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但那惊讶转瞬即逝。 最后他给那个凤公子上茶的时候明显的看见他和那个凤公子相视一笑,原来二人认识,然后就听见那个凤公子说道:“多谢万大哥。” 万大哥?云清浅琢磨着,这个上茶的年轻男子大概就是庄主的弟子万通了。 心里又开始嘀咕,如果这两个人是认识的,那么自己此行的胜算就大大减少了。 这个凤公子,正是西韩皇室的九皇子凤惜羽。 他的剑术师父与庄主的徒弟万通是好朋友,故而现在他的师父已经倾囊相授后自去云游。 而他任然是常来看望万通,但是这个庄主,他也是第一次见。 本来这次两国交战,他也随军同行,。 但早先容澈率骑兵冲杀一番后回去,还有云清浅向华少荣射的那一箭,都让华少荣意识到永安关内有高手,不好对付。 而他是知道九皇子与沙漠山庄的交情的,于是当即便派出九皇子来拉拢沙漠山庄的人。 因为华少荣想到了,永安关一时半会是等不到援兵的。 但是他们依然死守,所以大概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想到向就近的人求援,而就近的人,就只有沙漠山庄了。 所以他要让九皇子赶在出云人前面拿下沙漠山庄,但是他没有想到凤惜羽虽然比云清浅出发的早,但是云清浅和幽若丝毫没有休息竟然一先一后到了沙漠山庄。 “怎么,二位都不动弹,是嫌沙漠山庄的茶不好喝么?” 庄主淡淡的说道,脸上似乎一只挂着那钟让人难以揣摩的笑容。 “不是,自然不是,君庄主的品味天下皆知,这茶当然是很好了。”凤惜羽说道。 云清浅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而是轻轻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顿时茶香四溢。 第147章 凑个热闹 147、 “王妃觉得呢?”庄主问道。 “这茶乃是南鸢的顶上红,自是茶中好茶,只是……”云清浅顿了顿,没有继续说。 “只是什么,王妃但说无妨。”庄主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惊喜髹。 “据说这南鸢的顶上红一年四季都会开,但是只有同时经历了四个四季的风霜日晒的茶花才会在顶端的部分变红,也就是说四年才能采摘一批,继而这种花的茶叶才能称得上真正的顶上红,顶上红的原味清新淡雅,苦而不涩,入口清凉甘甜,咽下一后阵馨香仍能由腹部传到喉部,整个体内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所以这种茶,有健胃疏肝,以及保养的功效。蠹” 云清浅顿了顿继续说:“可是这碗顶上红,虽然口味与四季顶上红差不多,也是苦而不涩,但是显然已经缺少了一丝淡淡的甘甜,所以我推测,这株顶上红,是由秋日种下,春季收获的,少经历了一季,虽然它仍然是顶上红,但却不完整。” 云清浅说完后轻轻地放下了茶盏,然后朝君天下看去。 只见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但是依然令人琢磨不透。 “哈哈,王妃果然是让君某明白了什么叫做闻名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才知道王妃果然博学多才。”庄主毫不吝惜的称赞道。 倒是凤惜羽,却不屑的看了云清浅,用眼神告诉云清浅,不就是会品茶么,那有怎样。 云清浅回以一个笑容,告诉凤惜羽她云清浅根本不把他放到眼里。 “君庄主,我想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凤惜羽抱拳说道。 “正事?”庄主有些不悦,眉毛微微扬了扬,然后说道: “我的正事就是品茶,凤公子,如果你如果你有你自己的正事那就去做吧。” 说罢则不再看凤惜羽而是转过头来问云清浅:“王妃对这顶上红如此了解,可是喝过真正的顶上红?” 云清浅笑着说道:“家父酷爱喝茶,所以我自幼在家父的熏陶下对茶略懂,太后大寿的时候御宴上招待百官的就是进贡的顶上红,所以我才有幸得以品尝。”云清浅说道。 “原来如此,等我们攻下出云,恐怕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喝什么鸟茶了。”凤惜羽不屑的说。 “凤公子,如果你无心品茶的话就请先回吧。”庄主蹙了蹙眉,很不悦的说道。 “君庄主!”凤惜羽激动地站了起来,抱拳道: “庄主,我可是奉皇上之命来请你的。” 凤惜羽虽然知道庄主此人孤傲不羁,但是料他也不敢与朝廷作对。 庄主“哦”了一声继续和云清浅谈论花茶,并没有把凤惜羽的话当回事。 凤惜羽几时受过这样的冷遇,当下怒道: “君庄主,我敬重你今天才回到贵庄请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的不识抬举,西韩攻打下出云,那时迟早的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和出云的勾结,免得惹祸上身。” “凤公子好走,我就不送了,我怕你再留下去我会失手杀了你,那样我的下人还得费力抬你出去,所以你请自便吧。” 庄主看都不看凤惜羽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在他庄主的眼中,凤惜羽连下人都比不上。 凤惜羽憋着一肚子的火,可又无处发作,心知自己决计不是庄主的对手。 但是他此刻想的是西韩一举攻下出云后再挥军灭掉这个沙漠山庄的景象。想着狠狠地挥袖离去。 凤惜羽刚一出了庭院,便看见了正在一边的万通。 万通看到凤惜羽的脸色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上前宽慰道:“凤惜羽,没事吧。” 凤惜羽狠狠地说:“庄主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连西韩皇室的面子也不给,哼。” 万通虽然一直疼爱自己好朋友的这个徒弟,加上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所以关系一直很好。 可是此时听到他对师傅出言不逊,便不悦地说: “凤兄,你怎么说话呢,如果你再这么出言不逊,那可别怪我万通翻脸不认人。” 凤惜羽看到万通是真的生气了,便换了副笑脸说: “万大哥,我只是一时生气,君庄主竟然都不让把事情说清楚就赶我出来了,他一心偏着那个女人。” 万通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一看到那个女人我就知道你铁定赢不过她。” “万大哥,这是为什么?”凤惜羽追问道。 “好了,凤兄,你快回去吧,师傅不会轻易地去帮一个人的,对你如此,对那个女人亦如此。” 万通正色道:“祸端一起,不知道又是多少生灵涂炭。”说罢转身径自走了。 凤惜羽自知拉拢庄主无望,但是想到外面还有很多是钱如命的草莽之士。 这些人,也断不能为出云所用,所以当下加快了脚步。 而万通,却还在揣测,不知道师傅会怎么对待这个女人。 原来云清浅长得与他的师娘极为相似,不仅是外表形似,就连言谈举止,都很是神似。 所以万通初见到云清浅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 万通知道,师傅就是为了师娘放弃了多少。 当初庄主年轻之时,为了得到当世武林秘籍与四大高手于巫山决斗。 他虽然胜出,高兴地带着回到家中,却发现怀了孕的妻子却被人掳做人质要交换他的秘籍。 就是因为当时庄主多多顾虑了一下,面露难色。 他的妻子知道庄主爱武如痴,便不想他难受,所以他正要决定交出秘籍的时候他的妻子却挣开抓着她的人跳下悬崖一尸两命。 庄主大怒之下大开杀戒,把凡是和掳他妻子有关的人统统杀死,然后放了一把大火把房子烧了,连同那本秘籍。 从此开始云游此生,不问江湖事。 直到后来收了万通为徒,师徒二人在外游历十年有余,最后庄主才决定在这个地方修了一座庄园,潜心悟道。 所以万通见到云清浅的时候便知道不论怎样,师傅都会偏向云清浅的。 因为庄主向来如此,性情怪癖,不会为了迎合什么人而故作清高正直,而他也最讨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所以凤惜羽看出了庄主明显是在偏袒云清浅,而不把他一个堂堂皇子放在眼里,所以才恼羞成怒。 客厅中,云清浅也感觉到了庄主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异,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为何庄主要如此。 但是她已经于庄主谈论花茶有段时间了,她心中还在挂念永安关上的容澈,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所以当下决定,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虽然她看见了刚才凤惜羽打断了庄主的雅致是怎样的结果,但是她仍然决定要冒犯了。 于是云清浅缓缓地站起身,然后不悦的说道:“君庄主,清浅此番前来,实在不是和庄主谈论琴棋书画诗酒茶的……” “那是来做什么的?”庄主往后靠了靠,眯着眼睛盯着云清浅,表情复杂。 “西韩无端出兵攻打出云,现在永安关边形势紧张,庄主既然知道并了解我,那么也一定知道我此番前来的目的。” “那么你想我怎么做呢?”庄主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希望君庄主可以带领沙漠山庄中的各位强人替永安关上的将士解围。”云清浅诚恳的说道。 “我只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至于外面那些人听不听你的,我可说了不算。”庄主说道。 云清浅听得出庄主的语气知道有戏,心道如果庄主都能前来帮忙,外面那些人定是可以轻松搞定,当下便说道:“只要庄主肯出手,其他的人定会望其项背。” “呵呵。”庄主笑着说道:“我早看出来了你无意与我谈论花茶,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先说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你不说,别人永远无法知道。不管对方想不想听,你都要试着说出来,就像凤惜羽,他说了,虽然我不愿意听,可他还是尽力了。你不说,你就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听,而我,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庄主轻叹一声,感慨的说:“人世间很多事情亦如此,一定要抓紧时间,切莫犹豫,因为,一时的忧郁,恐怕就能让你失去一切。” 庄主说着眼中竟然透漏出几分伤悲。 “庄主教诲的是。”云清浅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殊不知,这些话,这些年庄主不知道已经对自己说了多少遍。 他一次次的为自己当年短暂的犹豫后悔,但是却没有补救的办法…… “好了,现在我们该来谈谈条件了。” 庄主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思绪,然后优雅的笑了笑,对云清浅说:“我答应你去帮助容澈的话,你答应我什么呢?” 庄主看着云清浅,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让云清浅感觉有些心慌的感情。 庄主早就调查过她了? 知道她此番是为了出云,却亦是为了容澈。 因为她不确定,如果她和容澈没有关系,她是不是还会插手管这件事情。 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庄主会和她谈条件,于是沉着的问道:“不知道庄主需要什么?” “你。”简短而有力的回答。 云清浅一时间有些错愕,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当下疑惑地问道:“不知庄主何意?” “听不懂么?”庄主耐着性子说道:“我去帮你替容澈解围,而你,则留下来在沙漠山庄中陪我,我不会亏待你。” “想不到江湖上盛传的久负盛名的庄主也不过如此。”云清浅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君庄主,你确实很让我以外,我就不再叨扰了,告辞。” 云清浅说完这番话,便冷冷的甩袖离开了。 庄主看着云清浅的背影,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笑容,心里暗自说道:果然连脾气都是一样,哈哈,有趣,有趣。 可淡笑之后,眼神中又弥漫上一种淡淡的忧伤,似在回顾着什么。 云清浅没有想到庄主会提出那种无礼的要求,但转念一想,她早该料到。 因为从一开始到庄主答应她出手,一切似乎都太简单太顺利了。 显然,出乎预料的顺利往往是不可靠的。 云清浅心想,就算我和容澈没有关系,也断然不会答应庄主这样的要求。 那一城的将士,与那城池之后的皇权,与她有什么关系,不管谁当皇帝她过得都是一样的生活。 云清浅气愤的想着,已经到了大漠飞鹰客栈外,她和吴庸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蓝凝儿远远就看见了云清浅,高兴地几步跳过来。 还不住往云清浅身后张望,看到云清浅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有些失望的问:“云姐姐,吴庸哥哥呢,怎么他没来?” “吴庸晚些儿会过来!”云清浅坐定后,告诉蓝凝儿吴庸有要事在身,自己便一人在这房间里候着。 半个时辰左右,吴庸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外。 “王妃。”云清浅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吴庸已经坐在了她身边。 “情况怎么样?”云清浅问道。 “王妃,城中有西韩人,似乎在收买人心。传言说他们今晚在酒飘香酒楼设宴,摆下流水席宴请镇子上全部的人。” 吴庸神色凝重,的确,这对云清浅很是不利。 “这么说,他们是打算用钱收买人心喽?”云清浅问道。 “看样子是这个意思,王妃,我们应该怎么办?”幽若问道。 “你再去打探清楚,这些人不是庄主的人,对他们西韩军没用,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云清浅吩咐到。 她知道,如果镇子上的这些人可以被钱驱使的话,那么就无信誉可言,无信誉可言的家伙,自然就不必出重金。 她明白的道理,相信那个凤惜羽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云清浅觉得这里面事情有异。 吴庸问道:“对了,王妃,说起庄主,他那边怎么样了?” 云清浅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乖张,我们此行,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王妃,你先别失望,我先再去打探打探,也许事出有变。” 吴庸面色凝重,交待完这些之后,便是身形一闪,脚下生风“嗖”的一声没了影。 云清浅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实在拉不回一点救兵,那么就把那个西韩的九皇子凤惜羽掳走,作为人质。 她不能看着容澈束手无策! 不一会儿,蓝凝儿就嘟着嘴进来了,一边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哼,不就生意火爆吗,用得着这么气人么?” “怎么了,你说出来我给你评评理。”云清浅望着蓝凝儿笑着问道。 “云姐姐,你说那个酒飘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蓝凝儿翻了翻眼睛,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就今晚被一个富商给包下来了嘛,刚刚有人来跟我们说他们的酒不够,要买我们的酒。哼,他们的地窖里藏着多少酒,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呀,这不是过意来跟我们显摆来了嘛。” “咦,他们的酒窖里有多少酒为什么你会清楚呢?” 云清浅故作惊讶状,想都想得到一定是蓝凝儿去过那里,而且一定是偷偷摸摸去的。 听云清浅这么一说,蓝凝儿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酒飘香,他们的酒窖里真的有很多酒么?”云清浅认真的问道。 “是啊,我前天才去过呢,还喝了他们的陈酿,哪有我们的好喝。” 蓝凝儿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于是连忙又小声的说:“地窖里的酒够他卖大半年呢。” 云清浅心想这就奇怪了,如果自己的酒很多,干嘛还要去买别人的呢?于是说道:“酒是你们的你们可以不卖嘛。” “这才是气人的地方,云姐姐。”蓝凝儿气愤地说: “我们说了不卖,谁知道他们拿出西韩国要灭了我们做威胁,哼,西韩很了不起么,我就非得卖酒给他么?” “等等,你说前来买酒的人用抬出了西韩?”云清浅问道:“前来买酒的可是酒飘香的老板?” “不是,是酒飘香的伙计和几个两个生面孔的人,听他们说话就是西韩人,听说今晚包下酒飘香的老板就是个西韩人。”蓝凝儿絮絮的说着。 凤惜羽在酒飘香办宴会,却买大漠飞鹰的酒,他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云清浅开始思考,他确定今晚这个宴会不会太平。 “云姐姐,我不陪你了,得去酒窖里准备了,他们一会儿来拉酒。谁让他们给的银子多,老板已经收下了人家的银子呢。”蓝凝儿说着走开了。 “王妃,有消息。”不多时,吴庸就回来了。 “什么情况?”云清浅问道。 “王妃,我刚才查到这一伙人一行一共七人,领头的是个年轻少年,我听别人称呼他为九皇子。” 吴庸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他们是把酒飘香包了下来,但是我看到酒飘香的老板被他们制住了,锁在酒飘香楼上的房间里,几个伙计不知道这事。” 吴庸正说着,就看见有人来拉酒,真是几个西韩人和酒飘香的伙计。 云清浅低声问道:“为什么锁起来?” “好像是因为那个老板原本是不打算把酒飘香包出去的,而且他坚持不交出酒窖的钥匙。”吴庸说道。 “吴庸,你说,这个沙漠山庄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人间明明花钱包他的酒楼他却不干,为了美酒不惜自己的生命,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云清浅笑盈盈的说。 “这沙漠山庄中,有鸡鸣狗盗之徒,也有落魄英雄,但是有一点必须承认,他们中的很多人爱钱,但是也许不会为了钱做任何事情。”吴庸说道。 云清浅说:“好啊,在这里吃碗面,然后我们也准备去酒飘香凑凑热闹。哈哈,有免费的酒为什么不喝呢。” 第148演一场戏 、 云清浅笑道,同时招呼蓝凝儿给他们上几道菜。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云清浅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底。 太阳一落下山,天气就骤然冷了下来髹。 不过雪已经小的多了,像是要停,云清浅的心里有些着急了,如果天气转晴的话,永安关外的西韩军攻城将有力得多蠹。 云清浅和吴庸一前一后先后进入了酒飘香。 在云清浅的指示下,吴庸藏得很好,所以那几个西韩军只是紧紧地盯着云清浅,而没有注意到吴庸。 沙漠山庄里的人本就是整日无事可做。 所以太阳落山后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是在此喝酒消磨时间吴庸 今日有人请客喝酒,人自然是特别的多。 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但是人手一壶酒确实不争的。 凤惜羽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感谢各位的赏脸,小弟今日路过贵宝地,想和大家做个朋友,再别无他求,大家尽管喝,玩高兴才对!” 说着凤惜羽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他看见了云清浅,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这一桌,向在座的人一一敬酒吴庸 只是他每次倒酒,都是从自己随手拿着的酒壶里倒酒,云清浅看着他的这个酒壶和其他桌子上的酒壶都是一个样,心里笑了笑。 四下里一片哄然,不多时,猜拳声,吆喝声,各种声音传来吴庸 云清浅还在奇怪凤惜羽怎么没有说拉拢他们同去永安关的事时,突然想起了楼上的酒店掌柜。 便给隐藏在角落里的吴庸示意了一下,然后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楼。 楼上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老板的卧室,还有两个是伙计休息的地方。 此时,老板的寝房门口站着两个西韩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但是他们的讨论还没有得出结果,就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吴庸点住了穴道。 吴庸和云清浅一人拉了一个人,躬身进了房间,只见老板还被绑在床头,口中塞了毛巾。 吴庸示意老板给他解开穴道后不要大喊大叫,老板拼命地点头,吴庸这才动手,解开了老板身上被封住的几处穴道。 “妈的,小王八羔子,竟然敢暗算老子。”老板说着就要往出去冲。 吴庸连忙拦住了老板:“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总得跟我们说明情况吧。” “那伙西韩人要害人,想在酒里下毒,被我识破拒绝。便趁机暗算老子,妈的,要不是他们玩阴的,老子一手捏死一个。” 说着那老板便朝躺在地上的两个西韩人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云清浅暗道一声“遭了”就冲了出去,幽若和酒店老板也连忙冲了出去。 老板冲出来一看,发现镇子上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而且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见状忙喊道:“大家快停下来,酒里有毒。” 这一声,让正在喝酒的人一下子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已经有了三四分醉意的人马上清醒了过来,“开什么玩笑,酒里有毒?” 顿时四下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嚷嚷了起来。 这老板平日是有几个仇家的,但是和大部分处的还不错,何况他觉得宁可让仇家活下也不和西韩人为伍。 凤惜羽看到这个老板已经跑出来了,而且后面跟着云清浅,便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他的目的已经促成了,当下狂笑道: “哈哈哈哈,你们已经身中剧毒了,如果不想死掉的话就得听命于我。” 一个性子烈的汉子大怒,一下子跳上前来朝凤惜羽扑来。 凤惜羽身边的两个侍卫将此人拦住,并与之缠斗起来。 “放开他。”凤惜羽命令道,然后两个侍卫就分别撤剑回到了凤惜羽的身旁。 “不怕死的你就拼命运真气吧。”凤惜羽狂傲的说: “我这个毒药,不会让你们马上毙命,只要你们臣服于我,我就给你们解药,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拖得时间越久,中的毒越深,则越不好解。你们自己考虑吧。” 少顷,凤惜羽见众人出了对他骂骂咧咧,没有别的行动。 他不屑的看着众人怒喝道:“怎么,以为本公子没事消遣你们么?你们看看自己的手掌,是不是有发黑的迹象?告诉你们,毒从手心开始,会一直浸入心脏,到了那时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 “大家伙并肩子招呼,杀了这个小王八蛋抢解药。”人群中有人喊道。 “哼。”凤惜羽冷笑一声说道:“来收服你们这些恶霸土匪,你以为我会把解药带在身边么?笑话,我不妨告诉你们实话,我要你们跟我去永安关帮助我大西韩军队攻克永安关,解药就在华将军那里,你们如果想活命,就把这个疯女人先拿下。” 说着这话,凤惜羽指了指云清浅。 “喂,臭小子,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手掌呢?”云清浅冷笑着看着凤惜羽。 凤惜羽听见此话连忙摊开手掌,只见自己的双手发黑,显然是已经中毒的迹象,顿时心中又惊又怒。 “所以说呢,你还是快点把解药交出来得好。”云清浅悠闲自得的说道。 “这……这不可能……”凤惜羽尖叫着。 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也中毒了,他明明计算的很准确的,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云清浅更不可能事先知道他的计划,而他自己喝的那壶酒,根本就没有离开自己的手心。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快点把解药交出来才是上策。”云清浅说道。 原来,云清浅早就猜到了这件事情事出蹊跷,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这个九皇子非要用酒,那么他一定在就上做了手脚。 所以云清浅看到他自己也拿着一壶酒时便在暗中给他掉了包,只是她的手法极快,凤惜羽没有察觉罢了。 怎么会这样? 凤惜羽很是惊讶,但是并没有乱了分寸。 他仔细的想了想,这个毒是有时间的,他的时间足够他跑回军营了,于是喊道: “需要解药的都跟我来,拿下永安关,保你们不死。” 凤惜羽不断地怂恿的确是让人群起了不小的***动。 可是凤惜羽不想再等了,说罢就朝门外跑去。 云清浅冷冷的斥的一声“想逃?”,然后纵身跃起,落在凤惜羽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几个侍卫见状,纷纷前来捉拿云清浅。 可是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边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如同疾风一般从他们身侧绕过。 他们只觉得身上的穴道被制住,便动弹不得了。 而那动手的人,正是吴庸。 凤惜羽见自己的侍卫让一个黑影几招之内就全部打趴下了,不觉得惊愕极了。 心知自己今天是遇上高手了,更严重的是,这个高手还是云清浅的人。 然而他并不知道,云清浅要比他眼中的这个高手更加厉害。 他要是知道这一点,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来招惹云清浅了。 凤惜羽又急又气,忙抽出腰间佩剑,朝云清浅砍来。 云清浅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轻反手一夺,剑就到了自己手中。 凤惜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今看见自己的佩剑已经在云清浅的手中,而且剑尖正指着自己的胸口。 云清浅的动作虽然有些诡异,但是却快的干净利落。 让在场的很多人叫好,几乎没有几个人想到这么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凤公子,交出解药吧。”云清浅淡淡的说。 “我……我说了,解药真的不在我这里,在西韩军大营,华将军的手中。” 凤惜羽慌慌张张的说。 “哦,这么说,我们想要解药的话,只要找华少荣就行了是么?”云清浅淡淡的说。 “不、不错。”凤惜羽还是结结巴巴的。 身为皇子的他,几十有人拿剑指着他这样逼问他,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他莫大的耻辱。 “那也就是说……”云清浅慢慢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凤惜羽,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既然只需要问华少荣要,那么你对我们就没用了是么?” 凤惜羽顿时后背上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女人的逻辑,真是不可理喻。 但是口中却忙说:“你放了我,我一定会向华将军拿到解药的。” 凤惜羽已经感到手臂自手掌方向逐渐有疼痛感传来,而且渐渐变得麻木。 不想和云清浅再拖下去,毕竟云清浅没有中毒啊,她当然不急了。 而其他众人也有了逐渐有了这种感觉,都开始骂骂咧咧,后悔因为一时的贪小便宜贪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各位别慌!”云清浅朗声说道:“各位中毒都是因我而起,更是因为二国的纷争而起,我云清浅保证,就算拼死,我也会为各位从华少荣那里拿到解药!” 云清浅说道铮铮有理,让所有人动容。 大不了再闯一次大西韩军营而已! 说罢她又正色对凤惜羽说道:“既然对于我而言你活得已经毫无价值,那么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手下用力,剑尖刺入了身体……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溢了出来,更是唬的凤惜羽面色苍白! “慢着!解药在我这!解药在我这!”凤惜羽忙大喊道。 然后低头看胸口的剑尖,已经刺入一部分了,鲜血正汨汨不断的往外流。 凤惜羽连忙拿下头上的帽子,然后从帽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朝云清浅晃了晃,乞求地说道:“解药在我这,求你别杀我……” 说着这话,凤惜羽竟全身颤抖着跪了下来。 云清浅一把抢过那个白色的小瓶子,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放在手中让后把手伸到凤惜羽的面前。 凤惜羽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用两个指头捏住药丸放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 所有人都关注着凤惜羽的双手,只见他的双手黑色都已经蔓延到手肘的部分了,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情况。 过了一会儿,只见凤惜羽双手上的黑色开始渐渐消退,众人纷纷叫好,长吁出一口气来。 云清浅想,凤惜羽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想是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 这解药,应当不会有假,于是交给吴庸让他给大伙儿分了。 不一会儿,看到大家方才布满愁云的脸上逐渐疏散开来,云清浅问道:“这个人,大伙儿说要怎么处理?” “杀了他!” “杀了这无耻卑鄙的东西!” 主张杀了凤惜羽的声音一下子在人群中炸开了去,大伙儿都是义愤填膺。 “哼,这种人,留着他无益。”酒飘香的老板满腔怒气的说道: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们去归顺西韩?哼,卑鄙无耻之徒!”说着狠狠朝跪在地上的凤惜羽踢了一脚。 云清浅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交给各位处理。” 说完这话,她然后转身对吴庸说:“我们也该走了,也许这番来打搅各位本来就是错的。” “喂……”人群中有声音响起:“这位女侠,你不是来找我们去帮助永安关的出云军解围的么?” 云清浅站住了脚步,朗声说道: “可是看到各位无意关心国家大事,这一趟,还给各位带来这么多的不方便,差点让大家惹上杀身之祸,我看……解围之事我还是再找找别人吧。” “女侠,这方圆百里,或者说千里,根本就在没别人,我们不帮你的话,你又能去哪里寻求帮助呢。” “不错,你就我们一命,我们大伙儿都欠你一条命,我们沙漠山庄的人科不愿意欠着别人什么,尤其是性命这回事儿。” “对,我们便跟你走一遭,老子好些日子没有杀人了,手早就痒了,这下能好好过瘾了。”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大家热血沸腾,纷纷张罗着要跟云清浅同去永安关。 吴庸算是看出来了,云清浅早就知道凤惜羽会下毒。 但是她没有一开始就说破,而是到最后关头演了这么一出戏,这出戏,凤惜羽配合的真是好。 也许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从那一时刻开始把主演的角色交给云清浅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吴庸在云清浅身边轻声问道: “王妃,你怎么凤惜羽真的有解药呢?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解药在华少荣身上呢?” “呵呵,像凤惜羽这种胆小狂妄又谨慎的人,身边不会没有解药,再说,如果解药真的在华少荣手中,那么我会鼓动大家和我一起杀入西韩军大营。” 云清浅说着脸上闪烁着得意的神色。 此刻,她的身后跟着百十号人操着武器,纵马狂奔。 这些人的勇猛和战斗力,是士兵所比不上的,这一次,他要让华少荣吃一闷棍。 “可是王妃,凤惜羽的死,西韩迟早会归罪在你的身上。”吴庸说道。 他很清楚的记得凤惜羽的脑袋被一个人一板斧就砍了下来,而这伙人拥着云清浅走出酒飘香的时候,凤惜羽的两个侍卫偷偷地溜了出去。 吴庸本来正要上前去解决掉他们两个,但是被云清浅拦住了,云清浅当时说:“就算是杀手,也不要滥杀无辜。” “那他们可得好好费一番心思来抓我了。”云清浅听了幽若的提醒后笑着说,脸上闪过得意的神情。 夜色下,近百人的马队,正浩浩荡荡的往永安关奔去。 永安关的城楼上,容澈正在拼命地指挥着手下的人马。 西韩军从昨夜开始突击攻城,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双方的士兵都很疲惫了。 可是容澈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自从云清浅离开去了沙漠山庄,他就没有合过眼,整日站在城头,时而眺望远处,时而观察城下西韩军队的部署情况。 金大成请求了他好几次,要他去休息,可是他都婉言拒绝了。 已经过了六天了,将士们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确实是很累了,可是容澈不敢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 不知道大军现在是不是就在路上了,容澈心里没有底。 这两日,云清浅也不在身边,他觉得格外烦躁。 或者说,心里老是在牵挂着什么,让他心浮气躁。 眼下,西韩军的攻势已经没有起初那么猛烈了,但是己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如果他们再全面的来一轮猛烈地攻击,容澈觉得胜负可能就出来了。 西韩军阵营中的华少荣又何尝没有看出这个问题,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将士一夜未眠,一直在拼命地攻城。 大军在这城下已经六日了,可是连个小小的城关都攻不破,还谈何直取京都。 何况自己的大营只能驻扎在这冰天雪地中,每日饱受寒风的肆虐和冬雪的侵袭,将士们的信心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华少荣已经下令做最后一次攻击了,可是将士们似乎已经没有劲头了,看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将军,攻城攻了一夜了,加上这气候恶劣,将士们恐怕到极限了。” 一个参谋在华少荣身边建议道:“不如收兵,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番再次攻城。永安关的势力我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的确只是有两三万人而已,现在整个城楼已经残败不堪了,让将士们调整一下再做攻击可能会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华少荣沉吟里一会,反问道:“你说说,如果你是容澈,你现在最期待的是什么?” “这……当然是我方退兵,给他一个喘息时间。” “那你这个蠢货还给我提这样的建议,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帮他!”华少荣大怒道。 第149章 解救危难 149、 “是、将军息怒,是末将考虑不周。”那参将连忙给华少荣赔不是。 “传我的令下去。”华少荣低沉的说道:“全军进行最后一次攻击,攻下永安城,我们进城喝酒吃肉!” “是,末将这就去。”参将连忙去传令髹。 永安城上,金大成惊慌的对容澈说蠹: “王爷,你看,西韩军刚刚弱下去的攻势好像又强劲起来了。” 容澈一言不发的看着西韩军再次进行进攻,俊脸上突然变得一片阴沉了起来。 但是仍然沉着冷静的对金大成说道: “传我令下去,各个关口严加防守,就算死,也要射完最后一支箭,也要给我把关口守住了!” 容澈看着西韩军大攻势较先前几次要强劲,尤其是攻打安门的那一支队伍,格外突出。 “攻打安门的是西韩军哪个阵营的?”容澈问道身边的高进。 “烈火营,华少荣的嫡系军队。”高进回答道。 “你看找这种阵势,安门还能坚持多久?”容澈神色严肃的问。 “王爷……我觉得安门坚持不过半个时辰,安门是这个关口中最易攻难守的一个关口……”高进犹豫地说道。 “去告诉守安门的许蒙。”容澈突然朝高进喊道: “他的家人还在我这里,他要不想家人惨死在西韩军的铁蹄下,就给我把安门牢牢守住!” 看着城头上不断倒下去的士卒,容澈心中很是悲凉。 虽然他见惯了战场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但是让他这么憋屈的守城,还是头一回。 此时仓中粮草也还只有三日左右的,但是援军却没有一点消息。 容澈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拼到最后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英勇壮烈的死在战场上。 可是提到死,他并不怕死,相反死在战场上是他一生的归宿。 可是现在的他似乎有点什么东西放不下,他才刚刚和云清浅坦诚相见,他不想就这样死。 这时,高进已经折回,对容澈说道: “王爷,我把你的原话告诉了许蒙,他,他现在竟然带兵出城了。” 容澈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子,从城楼上往下看去。 果然,只见许蒙带着三千将士冲杀了出去,就在许蒙身后,城门已经紧紧地关闭了。 高进看着容澈,看着这个自己心中的偶像。 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到底可不可取,正想着却听容澈对他说:“你在想我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卑鄙了,对么?” 高金没有说话,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战场上就是这样,六亲不认,手段残忍。如果我不逼他们,不拿他们的家眷做威胁,你觉得这些个老爷会拼死了守城么?不会的,他们会象征性的和西韩军发生一点摩擦然后卷铺盖跑人。” 容澈冰冷的说道:“然后把我朝的门户大开,尽情的由西韩军铁骑践踏。” 高进想反驳什么,可是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看看,你什么见过许将军这么勇猛么?” 容澈看着城下卖命厮杀的许蒙和他的将士们,轻轻地说道。 高进看在眼里,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确实没有没有见过这些守将们几时这么拼命过。 这个年轻人原来总自负的以为自己的智谋在那几个老头子之上。 因为他眼中的他们整日在逍遥快活,可是这几日,在容澈的软硬兼施下,这几个老头子却展现出了他们不为认知的一面,骁勇善战,足智多谋。 可是眼下,实在是实力悬殊,许蒙带着他的手下猛地冲出去在势头上确实占了优势,段时间之内斩杀了很多西韩军。 但是不一会儿,焦军便奋起反击,许蒙很快陷入一个包围圈中。 “王爷,这样下去徐将军会丧命的。”高进担忧地说。 容澈由何尝不知道许蒙现在深处险境,可是他能怎么样? 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打开城门去接应。 就在他犹豫之时,突然几条人影卷入城下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那几条人影,有的如一条白练,有的飞快如影,容澈竟然一时看不清楚了。 但是有一点他看的很明白,这些人是在杀西韩军,只要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王爷,这些高手是什么人?”高进惊讶地问道。 容澈一双漂亮的凤目在看清楚那些人的身形之后,竟然是闪出了璀璨夺目的光泽,然后轻轻的说:“反正不是敌人。” 不错,这十几个人就是铁骑兵杀手联盟中最得力的主干,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可是两军交战并不想两位武林高手对决那么简单,虽然他们武功高强,但是没法与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士兵周璇。 所以十几个人虽然无法改变战局,但是一时间足以让许蒙及其部下脱困,顿时间,西韩军没有人敢上前来。 华少荣当然看到了这一切,他真是气的牙痒痒。 不知道哪里凭空来了这么十几个高手,上来就把自己的士卒当成靶子一样练习砍杀,但是这边的气还没有生够,忽然有人来报。 “禀报将军,大军后方遭人突袭,有一部分粮草被烧毁。” “什么?”华少荣此时的样子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暴跳如雷。 怎么好端端的后方又被人突袭了呢? 华少荣实在是想不出,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好像只有百余人,但是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混账,给我把粮草看好了,百余人你们都解决不了么,告诉那些个将领,连百余人都解决不了,就让他们自行了断。” 说着他就把前来报的士卒赶了出去。 眼下在攻城的节骨眼上,怎么能出这种事情。 前方已经大乱了,偏偏后面也不得安生,华少荣觉得自己此次出师相当的不利。 他现在无暇去顾及后面,他只希望他的士卒能一鼓作气攻下永安关。 他深知容澈此时是强弩之末,他根本经不起这一轮的攻击了。 不然不会有一个守将带兵迎了出来,这说明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现在,就是拿下永安关的时候,可是,这还需要一个时机。 永安城头的容澈看到西韩军后方似乎有***动,心下一动,想到也许是云清浅回来了,回来的可真是好时候啊。 再看城下,在那是几个人的介入下,西韩军的攻势已经没有那么猛烈了。 各个关口,可以暂时的小松一口气了。 尤其是安门守将许蒙,他和手下这三千死士真真正正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现在看到暂时没有西韩军攻上前来,利用这个空挡,连忙带着士卒回了城。 而那十几条人影,则突然都朝西韩军后方扑去。 容澈端了一碗酒,亲自来到安门,恭恭敬敬的给许蒙呈上,说道: “许将军,辛苦你了。”一句话,七个字,却包含着千言万语。 许蒙看到容澈,依旧黑这个脸。 但是却一把接过了碗,将酒一饮而尽后使劲的把碗摔在地上,顿时瓷碗被摔成了碎片。 “哼,这个安门,一个西韩军也进不来,王爷你就放心吧。” 许蒙粗犷豪放的声音整个安门的将士都可以听到。 “那一切拜托将军和各位将士了。”容澈抱拳朝各位说道。看到许蒙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指挥中,然后才转身离开。 容澈看到西韩军后方越来越混乱,心想一定是云清浅回来了,而且她肯定是带领了沙漠山庄的人在西韩军后方制造***乱。 但是毕竟西韩军人多势众,虽然云清浅一行都是练家子,但是他还是很担心云清浅的安危,便对高进说:“去牵我战马。” 高进当然知道容澈心里在想什么,忙劝阻道: “王爷,现在是危急关头,你不能离开啊,西韩军的攻势此刻虽然弱了,但是一旦再强劲起来,我们还需要你坐镇指点啊。” 高进说的是真心话,也是实情。 容澈犹豫了,他当然知道高进说的是事实。 西韩军已经攻击了一整晚了,在这么攻击下去肯定受不住。 可是华少荣偏偏像疯了一样,不断地下令攻击。 他虽然知道西韩军也是在死撑,但是他可不确信西韩军会不会再次进攻。 可是他又是在不放心云清浅。 正犹豫着,忽听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那就由我吧,我去最合适不过。” 容澈转身,只见一袭劲装的幽若正拿着自己的软剑站在他后面。 幽若顿了顿继续说道:“也,你是主帅,当然不能离开,就让我去接应王妃吧,高副将,麻烦你为我准备马匹。” “就乘我的追风去吧。”容澈说到,他知道幽若内心能够体会到自己的着急,这阵子的相处幽若也算是彻底折服在了云清浅的人格魅力之下。 如今就算爷不开口,她也义不容辞! 幽若骑着追风,马不停蹄的朝西韩军后方奔去。 一路上,凡是想阻拦她的西韩军都命丧她的软剑之下了。 西韩军后方的***乱确实是由云清浅一行人引起的。 他们兵分五路,分别去袭击后方的几个粮草营,如此一来,确实很快起了作用。 后方顿时乱作一团,但是马上有人来支援。 云清浅他们则且战且行,他们这一小小的举动,却给前方的西韩军送去不小的打击。 很多正在前方拼命地将士听说遇到***乱,粮草被烧。 更有甚者,说他们已经被出云大军的大军包围,所以前方将士也无心恋战,可是主将华少荣却迟迟不肯鸣金收兵。 云清浅只见前来围追堵截他们的西韩军越来越多,怕连累到那些沙漠山庄的人,便叫他们四散奔逃。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走,反而像是上了瘾是的和西韩军越斗越勇。 就在云清浅她们形势危急的时候,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影,一看便知道那些都是铁骑兵杀手联盟中的精英,顿时信心倍涨。 容澈见西韩军的攻势越来越弱,但是他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命令弓箭手一轮又一轮的射击,西韩军如败军之将一退再退。 云清浅一双水袖舞的活灵活现,让周围的士卒根本进不了身。 就在身后的一个将领举剑正要偷袭她的时候,云清浅正要出手,却见那将领的脖子上缠上了一道软剑,接着被使劲一扯,整个人便摔下了马。 云清浅一猜就知道谁到了,转过身和幽若默契的笑笑,二人左右逢源的杀将开了一条血路。 此刻前方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西韩军的前军已经溃不成军。 永安关上的五个将领像是约好了一样各自带了三千人马冲杀出来,并且让高进答应他们如果有追兵便不放他们进来。 如果他们战死沙场就让高进撑到援军的到达,高进看着几位将军带着人马冲出去后含着泪让人关上了城门。 他不知道永安关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但是他知道无论怎样,容澈的硬汉形象和这几位将军的所作所为都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西韩军四万前军溃不成军,此时已经没有很强的战斗力了。 看见永安关内五位将是一起带兵冲杀出来,还没来得及逃跑,就成了这些骑兵的刀下鬼。 一抹白衫从天而降,竟然是替云清浅她们断了后,备用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 云清浅转眼看去,不由得心头大惊,但又有几丝感动, 男人成熟刚毅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散开的发髻在风中飞扬,此人正是沙漠山庄主人君天行。 而此时又有几个人从后面赶来,云清浅看去,却是庄主的徒弟万通和大漠飞鹰的小伙计蓝凝儿。 只见蓝凝儿朝云清浅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着说道:“云姐姐,怎么吴庸哥哥还没有来么?” 庄主瞪了蓝凝儿一眼,蓝凝儿朝庄主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师妹,你应该庆幸你的心上人不在这儿,不然一会儿看到你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你的形象就全没了。”万通打趣的说道。 原来蓝凝儿竟是庄主的徒弟。 华少荣见自己完全被晾到了一边,觉得很没面子。 这个刚才出手的人,华少荣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得出来他的身手在这里所有人之上。于是狠狠地问道:“你是谁,竟然敢来管我们西韩的事情。” “卑鄙小人,你没资格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号。”蓝凝儿骂道。 “哼,小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华少荣说着却慢慢的扯动马的缰绳往后退。 “你们快退,我来断后。”庄主在云清浅耳边小声的说道。 顿时,先前停下的厮杀又开始了,五位将领看到容澈已经脱险,便且战且行,也打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撤兵,毕竟西韩军的人数还是很多的。 而那些沙漠山庄的人看到庄主都来了,便无所顾及,顿时又是一片厮杀声。 云清浅心里也牵挂着容澈,于是领着吴庸一行人一起上了城楼。 只见下面厮杀成一片,只是现在的西韩军根本无心应战,一直在撤退。 追了数十里之后,容澈便下令停止追击,他们以少胜多能有这个战况已经实属不易了,他不想去追穷寇。 云清浅看到庄主并没有带领沙漠山庄的人同来永安关,而是跟容澈说了什么后就带着沙漠山庄中的人离开了。 而容澈则与五位守将及他们各自的兵马,凯旋归来。 这一仗,西韩军输的很惨烈。 回到永安关城内,众将士都为这次胜利喝彩。 容澈急不可耐的冲到云清浅身边,看到云清浅也正在用温和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顿感宽慰。 容澈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上由于刚才收到的刀伤,伤口上鲜血还在汨汨不断的往外流。 云清浅关切的走到容澈身边帮他脱下战甲,撸起袖子,开始小心的替容澈擦拭伤口。 容澈看到云清浅认真仔细的样子顿时觉得身上的伤口都是值得的,心下很是舒服,想说点什么,可是又开不了口,于是只是安静的看着云清浅帮自己处理伤口。 云清浅替容澈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后,用尽量平稳的口气说道:“没事吧?” 只是三个字,却似乎蕴藏着很深的感情。 容澈,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至少于自己来讲是这样。 “你是我的妻子,当夫君的拼命救妻子,这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你这么说,太见外了吧。” 容澈脸上有些不悦,可是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在永安关的这些日子,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云清浅。 他心想,云清浅有一千面,也许他还得慢慢的去了解,可是不管哪一面,都让他着迷。 “庄主都跟你说了什么?”云清浅问道。 “他说等我大退了西韩军之日,他在沙漠山庄为我们摆宴。”容澈笑道。 “你答应了?”云清浅问道,她想,要不是因为庄主救了众人,她可能再也不会见那个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的人了。 “不错,而且约定好了,十日内赴宴。”容澈淡淡的挑眉,轻声的说。 “我觉得你应该更快些才对,你别忘了,粮草只能维持三天左右了。”云清浅提醒道。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踱步到城楼,他知道云清浅说的是实情。 “王爷,西韩军在城外约一百二十的地方驻扎下来了。”高进看容澈来了,忙对他说道。 容澈往远处看去,果然见西韩军大部队驻扎在远处,从最初的三十里,到现在的一百二十里,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王爷,你说西韩军为什么还不撤军呢?”高进问容澈。 “西韩军收了重创,可是还是有实力的,好在他的粮草也已经被烧了一部分,军中定会人心大乱。” 容澈说道:“华少荣此人,极为自负,他不会就这样罢手的,十万大军到现在的六万有余,自己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他不会就这么回西韩的。”容澈说着皱了皱眉。 “王爷,你是说他还会带兵攻城?”高进吃惊地问道。 他知道,在西韩军几番猛攻之下,城墙已经很脆弱了,将士们也很劳累。 如果再有几次大面积的攻城,恐怕是撑不下来了。 这也正是容澈担心皱眉的原因。 “王爷,你为什么不把庄主以及沙漠山庄的人留下来呢?他们都是高手,可以帮我们的大忙呢!”高进不解。 “他们已经尽力了。”容澈说到: “今日一战,沙漠山庄中的很多壮士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他们本就是不为名不为利的来帮我们,既然解了眼前之围,便再不方便留下他们。”容澈说道。 “也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会来……”高进有些失望。 “高进,你要记住,在战场上,不要指望任何人,作为一个将领,尤其不能指望援军,要在现有的情况下,想办法克服困难。”容澈正色说道。 “是,王爷教训的是。”高进说道。 “你传我令下去,让受伤的将士们休息一下,其他人,依然给我打起精神来做好应战的准备。” 容澈吩咐道,心里想着,华少荣,想从我容澈手中拿下永安关,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看西韩军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云清浅走到容澈身边,淡淡的说。 “是因为她们认定是你杀了什么九皇子么?”容澈问道,脸上的英气不减。 “不错,此战华少荣没有捡到一丝便宜,还让一个皇子丧了命,恐怕他回去也没法交代。” “那个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你杀的?” 容澈问道:“还有,你去沙漠山庄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快好好跟我说说。” 容澈本来早就想问云清浅了,可是见到云清浅的时候就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而回来后大家都忙做一团,一时忘了问了。 云清浅把到沙漠山庄后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从见庄主,到酒飘香的九皇子投毒,全部跟容澈说了一遍,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太强了。 不过云清浅略去了在沙漠山庄庄主向她提出的要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容澈知道并且担心。 云清浅开口询问,“你说幽若去求援兵,信已经送到,可为何还没有援兵的消息?” 提到这个问题,容澈也很无奈,其实他心里面也盼望着援兵快来,这样他才能放开一切的带兵去冲杀,这才是他想要的。 远处的西韩军帐中升起了青烟袅袅,看了看歪歪斜斜的挂在天边的夕阳,容澈第一次在战场上有了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想,大概是因为有云清浅在身边的原因吧。 “浅浅,这场战争结束以后,回到洛阳城,我会让你做真真正正的王爷妃。”容澈很认真的说。 “哦?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是假的王爷妃么?别忘了,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云清浅笑道。 “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的。”容澈肯定的说道: “过去我对你不够好,还误会你,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容澈看着云清浅的侧脸,认真的说。 夕阳的映照下,云清浅的脸上蒙着一层暖暖的色彩,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温暖,让容澈忍不住想亲一下。 而云清浅却似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微微笑了笑, 然后说道:“没想到边关的夕阳,竟会这么美。若是没有这烽火狼烟,恐怕别是一番景致吧。” 对于容澈的那些话,她听了很舒服。 但是仅此而已,因为她知道,情话总是醉人的,而醉人的情话,她又岂是第一次听到? 虽然她能感觉到容澈的真诚,虽然害怕,但还是愿意献出自己的真心…… 即便如此,不管容澈的话是不是让她感慨,现在的她,只是觉得,就这样和心爱的人看夕阳西下,是一件很温馨,很美好的事情。 只是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远处好驻扎着敌军,容澈,恐怕是没有和她一样的心思吧。 入夜的时候,云清浅躺下,就见吴庸急匆匆的走进来,面带喜色地说:“王妃,吴庸那边好像有消息了,他这会正在正厅和王爷说话呢。” 云清浅听到这个消息消息,心下很是欢喜。 对于她来说,有没有带回援兵都不重要,今天在战场上是实情让她意识到,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待她走出房间的时候,便瞧见幽若正与容澈交谈着些什么。 容澈见云清浅过来,轻轻笑了笑,拉过旁边的椅子,示意云清浅坐到他的身边。 云清浅没有推辞,爽快的坐了下去,然后向幽若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第150章 最后的希望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太顺利,可是在右相和左相的据理力争下总算是发兵了。” 幽若说道:“现在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两日之内就到。” “我刚才出去的接应粮草。”幽若笑了笑说道:“现在粮草充足,和西韩军对抗一个月都不是问题!” “对了,你刚刚说。一开始不太顺利,是怎么回事?”容澈神色凝重的问道髹。 “听德王说王爷你和金总兵的折子到了兵部,但是让人给扣押了下来,德王接到我送到的书信后,让人向兵部施压,才把折子递到太后手中,朝中大臣一边倒的支持马上出兵,可是还是为何拖了很长时间才得到皇上的准许,这不,圣旨一下来,我马上就出发了。” “到底从中作梗的人是何居心。”容澈自言自语。 云清浅想起了在西韩军军营中见过晋王,听他和华少荣说话的意思他应该有个幕后主人。 同时想到了容澈在石洞中也是被凌十一暗算的,但是凌十一安然无恙的回来,便猜测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便说道: “这其中,定和晋王有关,可是晋王背后一定有个靠山,虽然我怀疑此人为庆安王,但是却想不出理由。” “我也想过是他,可是确实找不到他要投敌叛国的理由。” 容澈愤怒的说:“好像这次西韩军中他并没有来,否则一定要生擒他。” “王妃,你说这么一来,晋王的事如果让朝廷知道了,会不会连累到你?”幽若问道,只是担心云清浅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浅浅与我一同抗敌,如果圣上真的问起,我自会说明。” 容澈正色道,但是此时的他恐怕想不到,回到朝中后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的容澈,得到了粮草和援军,信心倍增。 不仅他如此,整个永安关上的将士都信心倍增,士气高涨。 与之相反的西韩军大营中,华少荣在帐中走来走去,边上的侍卫们一个个都不敢出声。 他们清楚这位爷的脾气,知道此时正在气头上,如果说的不顺他心,脑袋搬家是很正常的事情。 华少荣此刻心中气愤极了。 这一仗,恐怕是他带兵以来输的最惨烈的一仗,他在西韩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年少有为的将领。 而在晋王的说服下,才力争十万将士前来攻打出云。 朝中本就人不服气,皇上本来也是要给他二十万将士的。 但是他自负的认为出云死了容澈后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将军了,所以他认为十万足矣。 晋王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容澈已经死了,他便没有多少顾及。 不曾想却在永安关上看到了容澈,他恨不得现在就劈了晋王。 手中十万将士现在死伤的不计其数,还有六万余人却都垂头丧气的。 今天这一战让将士们士气大挫,而在这冰天雪地中驻扎了快十天了,却还连永安关内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他真是郁闷极了。 但是他知道,不能就这么回去,这么垂头丧气的回去了,恐怕以后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但是反击么? 出云大军现在士气大振,况且不知道他们的援兵什么时候到。 华少荣此时左右为难,回去,定会被朝中同僚看扁,而攻打,不一定能拿得下来永安关。 思考了良久,华少荣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继续坚持下 去,他不信他以成倍的人马竟然攻不下一个永安关,他一定要成功!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西韩皇上身边的秦公公来了。 华少荣心中有不好的感觉,但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出帐相迎。 “秦公公,这冰天雪地的,让你亲自跑一趟还真是辛苦了。”华少荣客气的说。 “华将军言重了,皇上的命令,我们做奴才的不来传达谁来传达呀。”秦公公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 华少荣心中是十分憎恶这些太监的。 他认为身为男儿,不能为国效力已经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了。 可是这些人竟然还自毁身体,男不男女不女的。 可是同时他又知道,这些人日夜和皇上在一起。 尤其是这位秦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他的一句话,随时可以轻易地影响到一个官员的前途,所以虽然厌恶,他还是很客气的对待。 “秦公公的意思是有圣旨?”华少荣惊愕道。 “华将军,听旨吧。”秦公公傲慢地说。 华少荣闻言连忙跪倒在地,身后的一干人也都连忙跪倒。 秦公公清了清嗓子,这才念起: “骠骑将军华少荣,今闻卿攻打永安关不利,然天意也,非将军之过错,奈何皇九子命丧他乡,华少荣即刻撤兵归来,国事丧事,一辱具辱,待他日重整旗鼓,再踏遍出云之山河。钦此。” 华少荣听完后,心有不甘的接过圣旨。 皇上说的很清楚了,他在边关的战事皇上都了解了。 九皇子的死他也担着责任,皇上以此为耻辱,要他回去,打算他日以更多的兵士在卷土重来。 华少荣知道这些消息这能这么快的传到宫中,绝对不是偶然。 有多少人想抓着他的把柄不放,他知道。 他为人向来狂傲不羁,看他不顺眼的人有很多,可是偏偏他又位高权重,功绩不菲。 而这次,输的这么狼狈,自然有人等着看他的好戏。 华少荣难为情的来下面子对秦公公说道: “秦公公,我已经有了一个绝好的计划,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再宽限几日如何?” “华将军,这个我可做不了主,皇上不是说了嘛,即日撤兵。”秦公公一点面子都不给。 “所以少荣才恳请公公帮忙,只要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少荣迟回去几日也无妨。” 华少荣绝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接着说道: “等会朝后,少荣自会去亲自拜见公公。” 华少荣的意思很明白了,他会在回朝之后亲自送上孝敬秦公公的东西。 秦公公一想,让他拖延几日倒也无妨。 能攀得上朝中第一将领也不是一件坏事,于是当下故作为难的答应了。 永安关内,幽若连夜赶路,实在是困得不行,便自行先去休息了。 容澈则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西韩军,揣摩着华少荣的想法和思量着宫中那个一再作梗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云清浅看着容澈修长和健美的背影在夜风中显得孤独而傲立,心中也不禁惆怅。 云清浅想的有些出神,竟然连容澈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现。 直到容澈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猛地抬起来头来。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是我么?” 容澈笑着说:“我就在你眼前,不用想的那么出神。” 云清浅没有说话。 “今天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去睡吧。夜很深了。”容澈温柔的说。 云清浅“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容澈说: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容澈觉得云清浅有些奇怪,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总是果断决绝。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云清浅吞吞吐吐,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当下长吁一口气后,严肃的说:“阿澈,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不要太过悲伤。” 顿了一下接着说:“太后现在病重,江牧那边派人送信过来……” 云清浅看到容澈刚才还一脸笑意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然后笑意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愤怒,还有一种不可思议,明亮的眸子里顿时布满阴云。 “病重?”容澈用尽量平稳的口气问。 虽然他的胸口的起伏变化已经很明显,虽然他知道云清浅不可能骗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大军凯旋的时候,带去了你已经阵亡的消息。就在当日夜里,太后旧疾复发,她可能熬不过三个月了……” 云清浅说不下去了,而且她也不想说太多,这样必然会扰乱容澈的心智。 容澈猛地扶住桌子,以免自己跌倒。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讲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怎么会啊,他还满心欢喜的想打赢了这场以少胜多的仗后跟太后好好说说呢。 可是,居然,竟然等来了太后快要不行的消息。 好不容易楚太后才放下心中芥蒂,愿意好好栽培小皇帝。 容澈目光中的惊慌逐渐扩散开来,云清浅从来没有见过他竟然会有这样的目光。 就是在大军在为难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是冷静沉着的,没有一丝惧怕和慌乱。 可是此时,云清浅第一次在容澈的眼中看到了慌乱。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赖以生存的支柱没有了。 “太后身体一直弱,但是之前我叫太医看过,好好保养的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容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觉得奇怪。”云清浅说到:“所以你先不要惊慌,回到府中后自会查清此事。” 云清浅附和容澈的意思只是想回去便于她搜集证据。 倒是如果容澈就这么相信了太后是因为爆发疾病的话,她才觉得不正常。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容澈冷冷的看着云清浅,刚才眼中的柔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大敌当前,你不能分神,而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援兵快要来了,而你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云清浅总觉得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却都有着某种联系,像极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却瞒着我这么久?”容澈有点歇斯底里的喊道。 要是在往常,云清浅才懒得理他,可是现在她了解他的心情,所以迁就他的脾气。 容澈说着往外走去,云清浅忙跟了出来,她看到容澈去解开追风的缰绳,连忙拦住容澈,说道:“难道你要弃永安关于不顾了么?” 容澈一把推开云清浅,狠狠地说道:“太后命悬一线,我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拼命地为别人卖命,我不想连太后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说着这个,容澈不管不顾地跨上了马。 “你不是长乐王么,你不是才起誓要与永安关共存亡么?” 云清浅也喊道,挡在了马前。 容澈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又说道:“你让开,不要阻拦我,你也阻拦不了。” “阿澈,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现在除了打胜仗然后夺回你应该有的话语权,还能做什么呢?” 云清浅温婉的说,看到容澈这个样子,她竟然有一丝心痛。 容澈没有说话,可是云清浅借着月光却清楚地看到,容澈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似乎已经隐隐泛起了泪花。 云清浅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她素来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像是容澈这样的热血男儿,怎么会轻易流泪呢。 她了解容澈心中的疾苦,便轻轻地走到容澈身边,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握住了容澈的手,顿时,冰冷的寒意透过手心传来。 容澈感觉到云清浅那细嫩的酥手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心中觉得有些冰冷的感觉被逐渐融化。 他知道云清浅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也知道她说的话都有道理,可是他就是过不去心中那倒坎。 “阿澈,你冷静下来好么。”云清浅说着轻轻拽了拽容澈的手,容澈安叹了一口气后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在云清浅的劝说和陪伴下,容澈安才同意回房休息去休息一会儿。 第一次,云清浅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一个已经成熟的男人。 看着容澈睡得安稳,她的心头也觉得很舒服,今天这一仗实在是太激烈了。 而她不知道,她没有回来的这些天,容澈担心着她的安危夜夜难眠,实在是太累了。 现在云清浅坐在床头,握着他的手,让他觉得心里很踏实。 长久以来,一种归属感让他渐渐忘了一切烦扰,放下了所有的担子,安心的好好睡一觉。 而这一夜,西韩军帐中的华少荣也彻夜难眠。 他还等一个人,他把最后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 希望这个人不会让他失望。 翌日,天气很好,连续了多日的大雪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容澈醒来后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依稀记得云清浅握着他的手,他在那种温暖的包围中沉沉的睡去。 不由得抬起自己的手掌,似乎上面依然有云清浅的余温。 看了看外面太阳已经升起了,容澈下床开始更衣。 他心中依然担忧,可是睡了一晚上后,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着,不再似昨夜般冲动。 而冷静的他,却依然惦念着永安关的安危。 门,轻轻地开了,一阵清淡的麦香扑鼻而来。 云清浅正端着一碗小麦莲子粥婀娜的走了进来。 看到已经起来的容澈,云清浅淡淡的一笑,把粥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容澈身边,帮他整理着装。 顿时,一阵馨香沁人心脾,容澈似乎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这种味道。 “趁热吃点东西吧。”云清浅说到,这是她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要是你喂我的话我会更加开心。”容澈像个孩子般的淘气撒娇。 容澈吃完早餐,觉得神清气爽,他不知道,云清浅怕他还是因为太后的事情而冲动,所以让在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草。 容澈款步走到中门城楼,高进和金大成正在说着什么,看到容澈来了,二人忙起身问候。 “王爷,你来看看,西韩军似乎没有撤退的迹象,而且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散漫凌乱,他们还会再次发起攻击么?”高进疑惑地问道。 “你觉得呢?”容澈没有急于回答。 “我觉得他们昨天已经打败,而且粮草也被烧了大半,何况我们的援兵快到,正 如王爷所说,华少荣一定知道,这么拖下去对他们更是不利。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撤军呢? 他已经损失了几万大军了,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不会笨到把剩下的几万人也赔上吧。”高进分析道。 “不错,所以我们要小心提防,他肯定是有了必胜的把握,不过这个把握对于他来讲,也许是必胜,但是对于我来讲,哼,根本什么都不是。” 容澈自信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们盯好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报告,我要其他关头看看。” 说着拂袖走开。 容澈朝东门走去,中门和东门之间的城楼处在一个凹进去的地方。 此地易守难攻,如若敌军要攻城的话,肯定不会选这个地方,所以这一带,容澈派了极少的兵士把守。 但是容澈经过这里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不对,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安排是这段距离每隔五米有一个士兵。 那么这里至少应该有十个士兵才对,可是容澈乍看时觉得人少。 仔细数了数,竟然只有八个,于是问跟前的一个士兵: “这里每天把守的有几个人?” “禀告王爷,有十个。”士兵恭敬的说。 “那为何现在只有八个?”容澈严厉的问道。 “还有两个……他们是作业值班的,大概……大概还没有起来吧……”那个士兵胆怯地说。 “什么?”容澈怒道:“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找来。” “是。”士兵领命匆匆跑开了。 不一会儿,那个士兵一脸惊慌的跑回来,看着容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王、王爷……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容澈心下大惊,连忙让士兵带路。 到了哨兵的休息寝房,只见两个人直挺挺躺在床上。 容澈走到跟前,却发现这个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第151章 卑鄙小人 150、 容澈仔细的检查了这二人身上,却没有发现一处伤口。 云清浅在院子休息,看到厨房里的嬷嬷从她院前走过,便说道: “张嬷嬷,大军粮草已到,将士们这些天累坏了,中午便做些好的吧。髹” “是,王妃。”张嬷嬷回到:“不过今天还真是奇怪啊,那五位将军的夫人们的丫鬟今天竟然都没有带拿吃的,是不是王妃已经派人给他们送去了?蠹” 云清浅心下生疑,那五位将领的家眷被容澈请到了一所别院中,实为被容澈软禁了起来。 五位将领可以轮流去别院中看望他们的家眷,但是不能一次都去,也不许里面的人踏出院子。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将领们才拼了命的守城。 平日到了饭点的时候,院子里五位夫人的丫鬟可以一次去厨房拿吃的。 可是今天早餐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所以张嬷嬷以为是大军粮草到了,云清浅另外做了安排。 云清浅没有说话,让张嬷嬷回去准备午餐,自己去了别院。 这个院子是永安城内最大的一间院子,里面有十几间房。 外面有两个士兵把守,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云清浅先走到北屋,这里住的是总兵金大成的夫人和孩子。 云清浅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回答,也没有人来开门,然后贴上耳朵仔细倾听,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云清浅心知不妙,便一把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金夫人和他的丫鬟都被反手绑了起来坐在床上,嘴里塞了毛巾。 她们看到云清浅走了进来,只是拼命地眨眼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云清浅忙上前为她们解开绳索,然后大喊“来人”。 院外的两个侍卫听到呼唤后跑了进来,云清浅让他们去别的屋看看,自己则忙问到金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夫人显然是吓坏了,被解开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的丫鬟也跟着起哄,哭了出来。 云清浅见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急匆匆的赶到其他几间屋子。 只见都是一样的情况,那些将领的夫人小妾孩子丫鬟们都被绑了起来,塞住了口。 云清浅将他们解开后,差人去请王爷,然后自己问许蒙许将军的夫人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许夫人吞吞吐吐的说:“昨天半夜,有人闯了进来,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尖叫喊人,便被对方制住了,嘴里被塞上了毛巾,然后双手被反绑……” 许夫人还没有说完,云清浅就听见院子里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云清浅忙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张得将军的小妾正不顾众人的拉扯拼命的哭喊。 云清浅走上前去,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天杀的带走了我的宝贝儿子,我的儿子要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他拼了。” 说着眼中闪出愤怒的光芒,她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儿子,所以才得到了老爷的宠爱。 正房夫人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她这个小妾在张得将军年过半百的时候才给老爷生了个儿子,所以格外受宠。 现在要是儿子没有了,她往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想到她原来是怎么欺负正房夫人的,现在她一定会来报复自己的。 “跟他拼了?你是到是谁干的?”云清浅问道。 那妾室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男人,身材极高,动作很快。” 这时听到张将军的小妾这么说,陆风左将的夫人竟然也抽噎起来,说道:“王妃,我那小儿子也被带走了。” 冯夫人也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的也是,我那孩儿才四岁,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啊。” 云清浅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仔细询问之下她们却都连那人的样貌都没有看清楚就被算计了,云清浅心想这人一定是个高手。 正巧这个时候容澈匆匆的赶来了,看到院子里乱作一团。 路上也大致的听前去找他的侍卫跟他说了说怎么回事,于是沉着脸先让各房的丫鬟扶着她的夫人们进屋去。 那徐将军的小妾却还依依不饶的跳着叫着。 容澈不想这个时候让那些将军们乱了方寸,便让侍卫把那个妾室拉回了房间。 然后向她们保证一定会找回丢失的孩子,那些夫人才肯进屋。 “看来永安城内来了高手。”云清浅说到,不知来者何意,心中甚是担忧。 “还有一件事情,你跟我来。”容澈拉着云清浅的手朝那两个死去卫兵的寝房跑去。 房内,仵作正脸色凝重的检查着这量具尸体。 看到容澈和云清浅走了进来,迟疑地说: “这两个人,是被人从背后一章震碎了内脏而死的。” 仵作语顿了顿接着说:“一掌毙命,所以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但是内脏已经粉碎。” 容澈低头不语,眼下发生的两件事情似乎都是一人所为。 云清浅也没有说话,她脑中正在飞快的闪过一张张脸孔,和一个个名字。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庄主,当世还有谁有这样的好武功。 不过她倒确实想出了那么两三个,但又觉得都不可能。 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这是不是西韩军在捣鬼?”云清浅看向容澈。 “极有可能,抓走那些将领的孩子,无非是做为要挟,但又没有杀他们的亲人,显然是还不想激怒那几位将领。” 容澈分析道:“现在有三个将领的孩子被抓走了,如果真是西韩军所为,这会儿他们以此相要挟,我可没有把握能让那三位将领不顾自己的孩子继续坚持守城。” 容澈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他的心中非常混乱。 眼看西韩军大势已去,怎么突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呢。 云清浅知道容澈的担忧是正确的。 不说那几位将领,昨日在战场上的时候,容澈因为自己都乱了心智跟着冲了出去现在那几位将领要是被人要挟,肯定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们的儿子。 云清浅问道:“那你现在要不要告诉那几位将领?” “一定得告诉,现在告诉他们,还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容澈说着差人去请长得,陆风,冯中原三位将军。 云清浅也和吴庸去后院找幽若,他在江湖走动的比较多,看看他能不能想起谁。 议会厅里,被容澈叫来的三位将领听到容澈告诉他们的事情后不禁大吃一惊。 “王爷,如果小犬真是被辽人掳走,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冯中原将军焦急地说。 “如果他们让我们打开城门,放弃抵抗,我们该怎么办?”陆风也急迫地说。 “三位将军,倘若事情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那么我容澈没什么好说的,尊重你们的选择,对于没有保护好各位的家眷,我真的很抱歉。”容澈朝三位将军抱拳欠身说道。 虽然这几位将军对于容澈一开始的以他们的家人相要挟的做法十分愤怒。 可是通过后来和容澈的相处,也看到容澈对于他们的家眷照顾的十分好。 就在大军救援的粮草未到之前,容澈曾下令要省吃俭用,但是对于他们家眷的饭菜,全没有一丝偷工减料。 就是因为顾虑了这许多,所以才坚守住了永安关。 而在此之前,要不是容澈如此逼他们,他们自己根本想不到会和西韩军十万大军周璇至此。 可是国事归国事,他们可不愿意以自己的孩子为守住永安城的代价。 这时,高进匆匆进来,对他们说道:“各位将军,西韩军有行动了,正在列阵朝这边走来。” 三位将军闻言脸色大变,容澈抱拳朝三位将军道: “不管各位做何选择,我容澈定不会阻挠。” 说着便和高进一同去了中门城楼。 果然,只见西韩军正快速的朝这边移动,看起来,他们士气正旺。 后院里,云清浅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吴庸,问他: “你走动江湖已久,对于一掌能震碎一个人内脏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吴庸自言自语道:“对于一掌能要人命的人,倒却是有不少,但是不留下伤口痕迹的不多,而一掌能震碎一个人内脏,而且不留伤口的人,这偌大的武林也绝对不超过三个,一个是庄主,一个就是我们爷,还有嘛,便是……”吴庸迟迟不说。 “喂,到底是谁呀,你想急死人啊。”碧儿催到。 “可是我觉得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吴庸双眉紧锁,缓缓的说道:“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个厉行你们知道么?” 听到这个名字,幽若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而云清浅也惊讶不已。 这个人云清浅是听过的,十年前凭着一对厉行不知道要了多少武林豪杰的命。 这个厉行,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师承何处。 只知道他像个幽灵一样就出现在了高手榜上,他向来对人冷淡,不喜言谈,所以没有人了解他。 此人最初是个杀手,而且没多久就坐上了杀手榜第一把交椅。 但是后来竟不知为何,他突然不再做杀手的买卖,而且又像个幽灵一样从人间蒸发,不再问江湖事。 不管出价多少他都没再做过,所以虽然他不做杀手了。 但是杀手榜第一名的位置却还是给他留着,而且向来争强好胜的武林上也从来没有人去争这个杀手榜第一。 可是后来,不知何故,这个人人突然又重现江湖,而且这一次的出现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他将天下第一大山庄护剑山庄于一夜之间满门屠杀,然后便又消失了,直至今日。 有人传言说他死了,也有人说这个厉行去了海外。 但是真实的情况,却谁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事情是厉行做的?”幽若问道,不禁暗自捏紧了拳头,她知道,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么她们好像一点胜算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不能确定,近几年江湖上有很多后起之秀,可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人做的,但是我觉得是这个厉行的概率却不大,他这个人,不为名,不为利,十分孤傲,绝对不会为西韩军做事。” 吴庸肯定的说道:“他一出江湖的时候就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那时候好几个国家的国君都纷纷拉拢他,但是都被他拒绝了,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这个人。” “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么?”云清浅问道。 吴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听说过此人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据说,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竟然有这种事情。”云清浅暗道,看来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还真是个大麻烦。 吴庸似乎猜到了云清浅的心思,忙劝慰道: “王妃,放心吧,我觉得像这种人是不会为西韩军做事的。因为我听说当日晋王的庆功宴上面,厉行也曾经出现过,不过是跟在西岐的皇子身边。所以我猜测,极有可能是一个后起之秀所为。” “可是不管是谁所为,眼前的事情都表明此人十分了得,小觑不得,这下,三位将军恐怕不会拼死护城了。”云清浅忧心的说。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吴庸说道。 云清浅点点头,吴庸和幽若跟着她一起上了城楼。 城楼上,容澈歆长的身影笔直的矗立在寒风中。 西韩军在距离永安关外三十里的地方停住了。 看他们摆得阵型,又不似要攻城的样子,可是他们停在那里便再无其他行动,这样容澈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 云清浅走到容澈身边,问道:“他们有没有提什么条件?” 容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他们的这个阵型,一点都不是像要攻城的样子,完全像是要接受检阅一样,没有一点行动的迹象,真是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容澈脸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是心中很是焦急。 他知道,和他一样焦急的还有三位被带走孩子的将军。 不知道他们最后会做何打算,但是自己既然已经说了,不管他们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成全,所以他不会再去干涉。 他知道,他现在完全可以撤了他们的职把他们暂时先关押起来,换他们的副将接替他们。 如此一来,永安关完全可以被保住,至少可以撑到大军的到来。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人心都是肉长的。 昨天墨墨在渭南关头他也是不顾一切的去救,而那些将军们也都尽了绵薄之力。 现在,轮到他们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比他更焦急。 容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华少荣真的以此相要挟,那么便只有开城迎敌了。 他把歼敌的希望,寄托在了援军身上。 但是他知道,西韩军不退兵,他是很不会回去的。 就是战死,他也要坚持到最后一秒。 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还是希望掳走三位将军之子的人另有其人。 可是很快,他的希望就破灭。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西韩军中间逐渐让开一条路,主将华少荣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而在他身后,三个侍卫一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以刀相抵在脖子上。 三个孩子扯着嗓子拼命地叫喊。 云清浅心中一紧,很是不舒服,虽然她还没有当过母亲,但是也很清楚自己的孩子被虏做人质会是怎样的心情。 “容澈,不打开城门的话我就以这三个孩子的血祭我的将士们了。”华少荣不怀好意的笑着。 “华少荣,两国之间的恩怨,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何必如此卑劣的用几个孩子作为人质!”容澈狠狠地说。 他向来最讨厌被别人威胁,而现在拿来威胁他的,还是几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孩子。 金大成和高进也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握拳,纂的很紧,但是又无计可施,他们不知道容澈会不会因为这三个孩子放弃永安关。 “哼,胜者为王败者寇,容澈,你无需多说,我要的只是胜利,才不会计较什么手段。”华少荣轻蔑的说。 三个孩子早已哭的嗓子嘶哑,但还是在拼命地嚎叫。 而城头的陆风,张得,冯中原三位将军心中更是难受,紧紧握着刀的手不住的颤抖。 云清浅在容澈耳边轻声说了声“坚持住,别轻举妄动。” 然后就纵身一跃跳下了城楼,然后轻轻落地。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奇不已,尤其是容澈和幽若还有吴庸,忍不住轻呼了出来。 容澈亦是怒不可揭,心中怒喝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这疯狂的举动岂不是将事情越闹越遭嘛!她是不要命了么。 城楼上其他几位将领看到云清浅如此,心中亦是大惊,不知道云清浅意欲何为。 只见云清浅走到华少荣面前,几个侍卫拔剑拦住,华少荣笑了笑,让侍卫退下,然后问道:“怎么,你想弃暗投明了么?” “华将军,两国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进这几个小孩子,不如换我做你的人质,你觉得如何,三个吵闹的小孩,只不过是三个将领之子,你不是不知道容澈以冷血无情著称,你觉得他会为了三个与他无关的孩子来让你得逞么?”云清浅从容的说。 “哼,云清浅,如果容澈真的在乎你,又怎么会来呢。”华少荣不屑的说。 “不瞒将军,我是擅自跳下来的,虽然我还没有当母亲,但是我知道她的孩子对她的珍贵,孩子都是纯洁善良的,我想华将军一定不愿双手沾满这些年幼无知的纯洁的孩子的鲜血吧。”云清浅甚至面带笑意。 华少荣看着云清浅如此,心中不禁暗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独闯他的军营而不乱。 第153章 受伤 现在面对他的几万大军依然镇定自若,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几万士兵,要她的命,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城楼上,幽若在容澈耳边说:“王爷,王妃这番举动真是煞费苦心,她这么一来,肯定让那三位将军进退维谷。蠹” 幽若所言非虚,容澈虽然不知道他们本来打算是不是要投降,为了各自的孩子而开城门。 但是现在,云清浅这么一来,肯定让他们很为难。 至少他们不好意思马上投降,云清浅为了他们的孩子自己以身犯险,肯定会让他们觉得内疚。 事实也确实如此,三位将领此时看到云清浅孤身面对大辽几万大军,让他们再次开始犹豫不决髹。 而城下,云清浅却没有一丝惧意。 “怎么样,华将军,这个交易应该很合适吧,三个手机小将的孩子,和一个出云的王妃,长乐王未来的王妃,选择哪个对你更有好处,你该很容易判断吧。”云清浅说道。 华少荣犹豫了,她知道云清浅所言极是。 但是他也知道,云清浅一身好功夫可不好对付。 但是转念想到军中有那个人在,估计一个云清浅,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于是奸诈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云清浅,你不怕死么?” “死?我当然怕,有谁不怕死的,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三个可爱又无辜的孩子被国事牵扯而丧命,我可做不到。”云清浅正色说道。 “好,佩服!”华少荣拍了拍手,面带淫邪的说道:“云清浅,如果你不是出云人,我还真不介意娶你为妻呢。” 说着这话,他的脸上扯出一抹猥亵的笑容。 云清浅心里怒骂着这个无耻之徒,脸上却面不改色,笑道:“那么华将军,放人吧。” 容澈站在城头上,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看到华少荣的手下放开了那三个孩子。 “我去接。”幽若说着也飞身下城。 只见幽若从那几个西韩军侍卫中接过那三个孩子的时候,华少荣也下令手下人把刀架到了云清浅的脖子上。 高进连忙让身边的侍卫放下了绳索,幽若把绳索紧紧地绑在三个孩子腰上,然后示意高进可以拉动了。 华少荣看着云清浅已经被自己的人包围,前面不远处,幽若正站在城楼下看着三个被吊到半空的孩子。 华少荣笑了笑,嘴边闪过一丝狡猾,哼,容澈,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了他们么? 要不是他们的父亲誓死守城,自己手下的将士,又怎么会死伤那么多,既然现在云清浅已经被自己控制了,那就送他们归西吧。 想着向自己身边的副将示意,然后只见这个副将取下身后的弯弓,从箭筒中摸出三支花翎箭,同时搭上弓弦。 此人是大辽第一弓箭手,他这三根箭,照准了三个孩子的后心。 云清浅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是自己被人包围,已经来不及冲过去,只见瞬时三支箭离弦飞去,云清浅大喊一声:“幽若小心。” 幽若刚听到云清浅的喊声,就听见身后的箭破风而来,当下一个后翻,踢开了一支箭,但他这时才发现竟然有三支箭,而且刚才踢开那第一支的时候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箭上的力道很强劲。 幽若来不及多想,只是飞快的身手朝离自己最近的那支箭抓去,还有一支他顾不了了,但是先抓下这支再说。 这支箭力道如同第一支箭一样凌厉,幽若伸手抓住的时候自己的手竟然感觉有丝疼痛。 原来是那箭上满是倒刺,幽若的手掌中顿时流出一道鲜血。 他来不及察看自己的伤口,再回头看那最后一支箭的时候,已被一个人影手中的长剑一剑劈开。 原来云清浅喊了那一声的时候,城楼上的人都看得清楚,华少荣身边的那个副将手中三支箭已经离弦,每个人手中都捏着一把汗。 尤其是那三个将军,心中想到,儿子命不久矣。 容澈听见云清浅的声音后也一个纵身,从城头跃下,他看见幽若已经踢落了一支,此时已经伸手去抓另一只,自己则挥剑斩断了第三支。 容澈和幽若同时落到地上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被安然的救生城楼,高进连忙吩咐侍卫把孩子带下去。 然后命令将士做好准备,他在等待,只要容澈一声令下,他便下令冲出去去西韩军大战。但是容澈给然却迟迟没有下令。 华少荣心中大喜,没想到容澈竟然会自己出来。 现在永安关的主将在此,他只要一声令下,可以轻易地拿下容澈。 就算出云大军冲出来,也无所谓,在人数上,他还是占优势的。 显然容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会让华少荣得逞,只是声音宏大的朝身后喊道: “金总兵,无论如何,不许开城门,不许出城迎敌,不管我会不会死,都待援军到来再做打算。” 声音犹如猛虎之势,使所有人都为之一动。 城楼上几位将领都不禁为之动容,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形式,切不可意气用事,金大成只得答应领命。 云清浅心中不禁暗骂着华少荣这个卑鄙小人。 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把容澈和幽若都拉了进来。 就算他们三个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这千军万马的对手。 如果城上的将领一时沉不住气,开城迎敌,那倒正中了华少荣的下怀。 当下看着华少荣得意地笑,心中气急,心想,反正是要一拼的,什么时候已经无所谓了。 本来云清浅打算以自己来换三个孩子然后向凭着自己的这身功夫逃开,大不了和西韩军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没想到现在成了这种状况,于是当下不再多想,暗自运起真气,然后朝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侍卫一掌拍去。 那侍卫还在看着前面的容澈,对于云清浅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没有一点防备,但是瞬间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被震飞。 云清浅这一掌着实不轻,震得那侍卫一下子飞出好远,然后重重的落在一队人马上,压倒了好几个人。 云清浅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就纵身朝马上的华少荣一掌劈去。 华少荣自知云清浅好身手,但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这么没用。 云清浅袭来的一路上所过之处兵士通通倒地,看到云清浅直奔自己而来,华少荣也不逃。 他知道逃也没用,只是抽出腰间佩剑,打算和云清浅斗上一斗。 云清浅不断变化招式,上来想要拦截下云清浅的人都被自己的掌力震飞,但是她还是在看到快要靠近华少荣的时候才用上了所有的内力,狠狠一掌朝着华少荣的脑门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 眼见一掌就要劈到头上,华少荣正睁大了眼睛被云清浅强大的气场所震摄住。 而就在这时,自华少荣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一个凌空翻,然后迎上云清浅的双掌。 四掌相接,云清浅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排山倒海的朝自己袭来,便也不断再次输入自己的真气。 幽若和容澈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都是不觉一惊。 只见此人身材瘦高,容澈就已经很高大了,但是这个人肯定比容澈还要高很多。 只见他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个斗笠压的很低,斗笠里面还有一张脸纱垂下,把他的脸牢牢遮住,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但是此人的斗笠下,一双眼睛也闪过惊讶之色。 很久了,他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对手了。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的,但是不管男女,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于是嘴角微扬,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云清浅感受到透过手掌越来越强大的力道,知道在这么耗下去自己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一旁的容澈也很是着急,不禁对幽若说道:“这个人什么来头?” 幽若摇摇头,无奈的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容澈想,云清浅,既然我不能允许打开城门让兵士来救你,那么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与你一起战死这沙场了。 华少荣刚刚受了惊吓,但是看到这个人出来救了自己,不免又得意起来,这个人出手,恐怕他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华少荣身边的副将看到容澈和幽若也冲了上来,便问道:“将军,出手么?” 华少荣傲慢的摆了摆手:“不用,这个人自然会收拾他们,就算他收拾不了,也等到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动手。” 副将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那个黑衣人意识到又有两个人朝他袭来,便双手一扯,云清浅便被狠狠的甩到了一边,而那人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又朝幽若、容澈、云清浅拍出了三掌。 顿时,三人各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分别跳开往旁边闪过去。 顿时,三人打打斗圈子内,飞沙走石,乱作一团。 “阁下是何人,如此好掌力着实让幽若佩服,但是也请阁下让晚辈做个明白鬼,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下。”幽若站稳后抱拳说道。 看到此人如此生猛,他猜想去永安关打死那两个守卫并抱走三个孩子的就是此人了。 谁料那人并不说话,只是把双脚挪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云清浅也心下疑惑,她虽然不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但是她觉得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 岂料今日和这个人斗掌竟然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方才幽若和容澈分了他的神,恐怕此刻自己已经被他的内力震伤。 云清浅与容澈和幽若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纵身又朝那人袭取,只是此刻她已不敢贸然以一双肉掌攻击,而是换做软剑。 容澈和幽若也都分别挥动长剑朝那人袭去。 顿时,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而所有观战的人,不论是西韩军还是永安关内的出云将士,都为这旷世难见的一站而叫好。 但是出云人更多的是为幽若,容澈和云清浅担心。 因为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这三个人围攻黑衣人一个,双方才刚刚维持平手…… 渐渐地,云清浅一行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因为这个黑衣人一双肉掌,掌风所到之处,都是凌厉的力道,把三个人紧紧逼住。 而这时,那人也大概是因为三百余招下来有点体力不支,下盘竟然露出一个破绽。 幽若岂可会放过这个破绽,挥剑朝那人膝盖刺去。 那黑衣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回招去挡,但是刚挡开幽若这一剑,容澈凌厉的一剑又紧接着刺来。 眼看就要刺穿他的膝盖,却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长剑被什么东西挡了开来。 珰的一声,顿时火花四射,容澈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发麻,握着长剑的手不住的颤抖。 而这时所有人才看清楚,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黑衣人手中多了两把武器,右手中一把金钩,左手中一把银钩,在太阳地下明晃晃的发亮。 幽若不禁惊呼道:“厉行!”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死在厉行的手下,我幽若死不足惜。” 幽若生性宽广,能和厉行比试一番,他确实觉得搭上性命也值。 很多人虽然不识得此人,但是听到幽若唤出他的名号,还是惊讶了一番。 而那厉行心中却暗自懊悔,此次,他本来是不愿意让别人识破他的身份。 但是刚才为了避开容澈的一剑,却不得已使出了武器。 于是当下双目瞪向容澈,都是这个人,害的自己又暴露了身份。 于是挥起左手银钩朝容澈击去,而右手金钩则挡开幽若的剑。 华少荣看到这阵势不觉高兴,心想,方才厉行还未使出武器的时候就让这三人处于下风,而现在露出了武器,这三个人定不是他的对手。 而城楼上几位将士心中过的想法也是如此。 “金总兵,我们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吧。”高进说道。 “我知道呀,可是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兵,现在西韩军离得这么近,如过此事他们发兵,我们便根本来不及关上城门,那王爷和王妃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金大成说道。 “哎!”高进叹口气一拳砸在了城墙上。 “报!”只是有哨兵匆匆来报。 “什么事?”金大成问道。 “回禀总兵,援军已到,此刻正在外面等待。”哨兵说道。 “什么?太好了!”高进喊道。 “高副将,你叮嘱下去,准备好开城迎敌,我去迎接援兵。”金大成吩咐着离开了,心里还在想,这援兵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而城下的四条人影还缠斗在一起,在说厉行那一击,一条银钩直直朝容澈袭去,容澈扬起手中长剑去挡,竟然被银钩生生打断。 而幽若已经被另外一个金钩缠住分不开身。 云清浅见状,忙朝容澈的方向扑去,同时摸出怀里的那把自戒指空间中拿出的削铁如泥的软剑朝银钩挡去。 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后,只见厉行手中的银钩已经断成两截,前半部分已经滚落在地上,而握在手里的那部分,却已经刺入云清浅的左肩。 云清浅在危急关头把容澈一把推开,而自己却受了伤。 可是若不是这样,恐怕现在那截银钩已经深深地刺入容澈的心口了。 “清浅!” “王妃!” 容澈和幽若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飞快的跑到云清浅身边。 容澈把云清浅抱在怀中,用手按着伤口,心疼的不知所措。 而幽若则一脸怒意的挡在他们和厉行的中间。 “天娇?”只听厉行轻轻说道,但是声音中却透出无限的惊恐。此人的声音空灵悠远,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厉行,今日就算是拼死也不让你伤害任何人。” 幽若恨恨的说,幽若的脾气很好,很少有发火或者是生气的时候,而此时,他的声音犹如寒冬下的冰雪。 华少荣被眼前这一幕弄迷糊了,厉行杀人无数,从不见他为杀了谁而心慈手软过。 为何此刻竟然住了手,现在,他要云清浅一行的命,实在是轻而易举的。 就在华少荣疑惑的时候,却看见永安关上不断增加人马,大旗也越竖越多。 而就在此时,五道城门,同时打开,出云大军顿时如泻闸的洪水一般汹涌着冲了过来,喊杀声盖天。 华少荣心知不好,但是顾不得再看云清浅一行,而是连忙指挥人马作战。 幽若听见黑衣人嘴里念了什么,但是没有听清楚。 但见那黑衣人一个箭步就越过了幽若蹲到了云清浅面前。 幽若只感觉到身边像是刮过了一阵风一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黑衣人越过了自己。 容澈抱着云清浅半蹲在地上,看到这个黑衣人蹲在了云清浅面前,心下大惊,喝到:“你想干什么!” 幽若也急忙转身把剑顺势夹道了厉行的脖子上,愤怒的说道:“你敢动一下我就要你命。” 厉行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头都没有转,伸手再幽若的剑上弹了一下,顿时幽若的软剑竟然被震开。 然后黑衣人拉过了云清浅清浅的手,看到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这个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厉行问道,声音依然空灵遥远。 “我捡到的。”云清浅虚弱的说,这个戒指不会就是这个厉行的吧。 所以她当时就猜肯定是一个高人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厉行的东西。 “你在哪里捡到的?”厉行的语气越来越奇怪,似乎,透着些兴奋。 “呃……我记得是在鬼林附近。”云清浅希望这个厉行可以相信她的话。 “什么时候的事情?”厉行声音越来越兴奋诡异了…… “呃……有五年了吧……我真的是捡到的……”云清浅怕他不相信又重复一次。 第153章 久远的秘密 152、 “喂,你们两个过去一下,我有话要问她。” 厉行轻轻的说,但是语气中却透出不容质疑的力量髹。 容澈和幽若互看一眼,默默地退到了旁边蠹。 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这个厉行真的是不怀好意想要杀人的话,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心思。 只需稍微动手,他们三人立时毙命。 但是现在看到厉行似乎没有杀人的意思,于是他们便暂且退开了。 “这个戒指的秘密,你发现了吧。” 厉行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和先前跟容澈和幽若说话的口气完全不一样。 “什么秘密……不知道呀……” 云清浅装糊涂,她想,要是被厉行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戒指的秘密,那一定会杀她灭口吧。 厉行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是不知道,那个软剑怎么会在你手中?” 然后又温和的说:“我不会杀你的,至少暂时不会,还有,我杀你的话会告诉你一声,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又狂妄,什么叫你杀我的时候会告诉我一声啊。 但是想到毕竟人家武艺高强,于是云清浅低着声音说:“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不过这个软剑是容澈送给我的。” 但是紧接着一个让云清浅,还有容澈和幽若大跌眼镜的举动出现了。 只见这个黑衣的厉行竟然单膝跪地跪在云清浅面前说道:“参见尊主,属下不明原因得罪尊主,还望尊主恕罪!” 什么什么?什么尊主? 云清浅有些纳闷,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武功无人能敌的厉行就给自己下跪并且称呼她为尊主了呢? 不仅她如此,站在旁边的容澈和幽若的目光也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们,看到这一幕也都觉得非常惊讶。 不过云清浅反应还是很快的,只见她做足了一个尊主的样子,神奇的说: “哦,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 她想,反正成为这个绝世高手的尊主没什么坏处。 便不如索性顺着他的意思,这样不仅能让他们几个保住性命,而且还能拉拢此人,收为己用,一箭双雕,妙极妙极,我真是太聪明了! 云清浅因为肩膀上受了伤,一时之间行动不便。 刚要往前走突然觉得喉间泛上一股腥味,顿时把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容澈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手抱住了云清浅,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厉行见状说道:“尊主,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为你运功疗伤。” 云清浅还没说话,容澈就喝到:“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语音刚落,他便一把横抱起云清浅,朝永安关飞奔而起,厉行和幽若紧紧跟在其后。 只有躺在容澈怀中的云清浅一头黑线,他的女人? 嘿嘿,不过感觉好像也不坏…… 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甜意。 而就在他们穿梭的人群中,此时两国(有病)军队正在拼命砍杀。 西韩军士气本来就低落,现在看到了出云大军来了援兵,更加的没有底气。 而出云大军则相反,看到他们的主帅奋不顾身的去救那三个小孩。 心里本来就恨死西韩军,何况这永安城内,住着他们的亲人家眷。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怎么可能不拼命,尤其是现在来了援军,更加的士气大振了。 可是作为主帅的容澈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要马上治好云清浅。 这个女人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总是为了别人身犯险境,为什么一看到她受伤害自己就心痛的不得了。 容澈心急如焚,一冲进永安关就高呼军医。 军医还没有走到城门口,就听见容澈喊他的声音。 把所有人赶出了房间,关上门后自己开始替云清浅处理伤口。 云清浅意识清醒,笑着对身边的容澈说:“看见有你我就放心了。” 容澈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微微泛红,说道:“浅浅,你放心吧。” 再多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这样已经让他很是害怕了。 他看到那伤口,就在左肩膀附近。 如果再往下移些,上到心脏的位置,就真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救她了,他甚至后怕的不敢去想。 云清浅只是觉得伤口处很痛,整个肩头似乎都麻木了。 但是看到容澈那么紧张她的样子,她又有些感动。 在她的记忆中,穿越之前的特工身份,更是没有时间去真正的爱过,况且她也从来不相信爱情。 但是现在她觉得奇怪,她竟然会为了容澈而替他挡下这一招。 她以为她不会再为谁奋不顾身了。 没想到在当时情况下,情急到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去救一个男人。 云清浅思绪却被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打断,那个军医正在给她擦拭伤口。 站在门外的三个男人,容澈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 他的脑中乱极了,看到云清浅的胸口被一片血色浸染,他的心是那么的痛。 他现在一点都不关心城外的战况,什么输赢胜败都不重要了。 他第一次发现了除了胜败以外,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关心一个人。 而厉行站的比较远,他看出了门外这两个男人眼中流露出的对他的恨意。 虽然他不怕他们,但是暂时也不想再生是非。 心中却懊悔不已,他差点就亲手杀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可是她为什么不早点亮出那个软剑呢。 而幽若则站在厉行的不远的地方,谨慎的提防着他。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还是怕这个男人突然做出什么事情,毕竟他是西韩军的人,毕竟是他伤了老大。 不多时,门开了,军医刚走了出来容澈和幽若就马上围了上去,问怎么样。 就连厉行也有些担忧,想上去问问,但是他很有自知之名的知道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欢迎他。 看到那军医的表情,他们就知道云清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容澈跨过门槛的时候,抬起头正看见云清浅半倚在床上。 容澈忙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把云清浅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关切的问道:“还疼吗?” “怎么,我说疼你能替我受着啊。” 云清浅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心里怎么想,话说出来就变了味。 哎,主要是习惯问题…… 容澈一下子错愕,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毒舌啊…… 但是看到她已经有心思斗嘴了,心下就有些放心了,于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云清浅看着容澈的笑,不由的有些被晃花了眼。 一个男人也可以笑得这么妩媚,如此让人挪不开眼去。 “王爷,我没什么大碍了,你就不要赖在这里了,外面还在打仗呢……”云清浅提醒道。 “放心吧,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容澈说道,却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 正在这时,金大成和高进匆匆跑了进来,看他们乐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打了胜仗。 “王爷,我们赢了,西韩军大败,已经溃不成军,四散而逃了。盛将军已经下令去追了,这永安关的麻烦,算是解决了。”金大成喜悦的说。 “我们抓到俘虏五千,其中有好几个将领,王爷,你真是永安关的大救星啊。”高进也无不敬佩的说。 容澈这才知道,原来援军的主将是盛安。 当下说道:“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应该去跟盛将军禀报。” 他知道,自己在永安关抗敌只是自发的。 而盛安,才是皇上钦点的,他们这样,也许会让盛安不悦。 容澈知道,盛安此人,并不是什么心胸宽大之人。 恰如容澈所想,盛安下令几路将军去追敌寇的时候,正想找到永安关的总兵金大成问话,却听手下说金大成和高进去向容澈禀报了,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而金大成和高进在容澈的提点才意识到,这些事情,是应该先向盛安禀报。 两个人便忙向容澈告辞然后退了出去,经过厉行身边的时候,厉行突然开口:“华少荣死了么?” “没有……让他给逃了……”高进说道。 厉行没有说话,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王妃,那个人刚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像转了性一样,本来要杀我们,却又给你下跪,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幽若脑中,现在终于问了出来。 云清浅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因为她确实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他的口气,看他的行为,全都是和这枚戒指有关。 但是似乎又不是这枚戒指的主人,想着这些云清浅又看了看戒指,顿时觉得这枚戒指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发出神秘的光芒。 “你们能不能都离开一下,我好困,想要休息一下。”云清浅说道。 其实她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这些事情的头绪,他们围在身边总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没完没了,让自己都没有时间去思考。 容澈悻悻的走了出来,他倒不是非想赖在这里不可。 他只是不想去见盛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盛安一点好感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一条黑影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然后把抗在肩上的一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正是厉行把华少荣摔在了地上。 “你没有信用,答应我的事情居然反过来暗算我……” 华少荣看样子身上受的伤不轻。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朝厉行说道。 “哼,你再请我之前就应该打听清楚,居然敢骗我,若不是你对尊主有用,我会毫不犹豫的一掌劈了你。”厉行的声音阴森森的。 华少荣还是不服气,心抱一丝侥幸心理,喊道: “我哪里骗你了,只要你替我杀了他们,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你要找的东西在哪。” 厉行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不必了,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一样扎在华少荣的心上。 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多面双钩,但是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厉行一脚把华少荣踢到了容澈面前,然后大踏步走进了云清浅的房间。 他和华少荣的对话,让所有人生疑。 容澈忙跟了进来,怒道:“你已经把她害成了这样,还想干什么!” 厉行停住了脚步,淡淡的说道:“我要是想杀你们,你们一个都逃不走。” 说着“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容澈忙上前推门,竟然像被锁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而云清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没事的,我们有事要谈……” 听到云清浅的吩咐,几个人才离开。 因为他们知道,厉行说的很对,他要是想杀人的话,他们都留下来也没有用。而他也就不会把华少荣也带来了。 容澈让人把华少荣带下去严加看管,自己则和幽若一起走出了院子,嘴里还在嘀咕:“有事要谈?谈什么事情还得锁上门?” “哈哈,王爷,你是不是吃醋了?”幽若斜了容澈一眼,打趣的说道。 “吃醋?开玩笑!本王爷除了武功不如那个怪胎,他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我,他有我这么帅么?哼,我吃醋!”容澈不满的说道。 “武功不如他,已经是个很致命的弱点了,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喜欢被男人保护么?我看王爷你总是被王妃保护唉……” 幽若觉得和容澈谈起这个问题很有意思,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何况,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你帅,也许人家就是因为太帅而不想走到哪里都被女人围起来尖叫所以才把脸蒙住的。” 容澈不说话了,幽若确实说到了他的痛处。 似乎一直都是云清浅在保护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幽若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测当中: “这么说来,我也该找个面罩蒙着脸了,哎,走到哪里都是一堆爱慕者,我都不好意思了……” 容澈瞪了幽若一眼,然后闷闷的走上了城楼。 而幽若则走出了城门,随军打仗于他来说,倒是第一次。 她的人生,倒是越来越精彩丰富了。 云清浅的寝房中,云清浅已经起来坐在了椅子上,厉行则站在她的面前。 “呃……那个什么,你还是坐下吧,你站着我有压力,你那么高……跟你说话脖子疼……”云清浅说到。 “谢尊主赐座。”厉行恭敬的说道,然后也坐了下来。 “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清浅不解的问。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遥远……”厉行缓缓的说。 “那遥远的一会儿再说吧,你能不能摘下你的斗笠让我见识下你的庐山真面目……” 云清浅小心的问,虽然她知道既然对方把脸遮起来总是有原因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见识见识,不然她会好奇的睡不着觉。 “这……”厉行有些为难的样子。 “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云清浅不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更何况对方是一个绝顶高手。 “也罢,要跟尊主你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必须从我的样子说起。”厉行说着缓缓地拿下了斗笠,揭开了面纱…… 顿时,云清浅看到这张脸惊讶的张大了嘴。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孔啊,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呢? 奇丑无比? 不,不仅仅是丑,还是恐怖! 云清浅马上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下。 “呵呵,对于人们的反应,尊主这样已经算是对我比较尊敬的了……”厉行说到。 云清浅有些不好意思,她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因为她很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道理。 可是眼前这个人,一张脸孔像是被烧焦了一样,皮肤都是炭黑色的,想到这里云清浅问道了一股焦炭的味道。 本来就恐怖的脸上,偏偏一双眼睛又小又亮。 极不协调的安在脸上让整个脸孔看起来更加奇异,而嘴巴出奇的大,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扯到了耳根下。 这副样子,要是晚上出去一定可以吓死人的。 “这,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云清浅先打破了沉默。 厉行不紧不慢的蒙上了面纱,戴好了斗笠,轻声的问道:“尊主可听过飘渺庄?” “飘渺庄?”云清浅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个江湖上传言的不死诸岛飘渺庄?” “正是。” 说起这个飘渺庄,云清浅还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这个山庄在不死诸岛,里面住着仙女,有宝藏无数。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可以进去,所以它是属于神话那一类的。 “那么尊主可曾听过宝剑天娇?”厉行又问道。 天娇,听说是护剑山庄世世代代守护的一把剑,据说当年这个厉行将护剑山庄满门屠杀也是因为这把剑,便问道:“这些事情有什么联系么?” “既然尊主知道这些,那么我便开始说了……” 云清浅便闭上了嘴巴,开始专心的听这个勾起了她好奇心的故事。 厉行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尘封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很多年,现在重新提起,又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 第154章 终于回朝 154、 “飘渺山庄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样神秘,也没有那么多财富,年轻貌美的女子倒是有很多,至于她们算不算仙女,我不知道,但是她们心地,却如仙女般善良……” 厉行说着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一个从不曾在他心中逝去的身影,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接着说:“而护剑山庄,之所以叫护剑山庄,确实是因为他们一家自古以来就在守护着一把剑,这把剑名字就是叫做天娇。髹” “天娇此剑其实是两把,是子母剑,长剑为天娇母剑,如今不知其下落,虽然我打探到一点消息,但是不知是不是真的。而短的,是一把匕首,天娇子剑,便是尊主所有的这一把。虽然现在化成了软剑,但是我也能认出来!蠹” 听到厉行的话,云清浅又不自觉的把那把削铁如泥的软剑拿了出来,放在手心观看,却越看越是神秘。 厉行接着说:“护剑山庄守护的这把天娇子母剑,蕴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但是护剑山庄的人只是护剑,而飘渺山庄的人,才知道秘密为何。” “那护剑山庄的人只要闯入飘渺山庄逼问之下不就可以得知这个秘密了嘛,护剑山庄的人有利器在手。”云清浅忍不住说道。 “尊主所言极是,相传这天娇子母剑是由上古时期神匠所打造,而神秘的宝藏,也是由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 至于所谓的宝藏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尊主的顾虑上古之时就考虑到了,所以这才有了飘渺山庄。 飘渺山庄顾名思义,讲究的就是飘渺,虽然传言在不死诸岛,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识过,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飘渺山庄外人根本进不去,而里面的人都是弱女子,自不会想到去抢了天娇来。所以千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等等。”云清浅打断:“我想问问,如果飘渺山庄中外人进不去,而里面都是弱女子的话,是怎么传下来的呢……” 云清浅不好意思问的太直接,他们是怎么传宗接代的。 “尊主莫急,这个问题稍后我自会提到。”厉行说到: “二十多年前,这护剑山庄的庄主名唤上官镇南,是老庄主的独生儿子,所以格外受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造就了他顽劣不羁的性格。 这个上官镇南,有个远房表兄叫做莫君言,一直寄宿在上官家。 上官镇南和他的这个表兄莫君言二人关系甚好,极为亲密,但是就在老庄主夫妇归西后,莫君言在和上官镇南喝酒的时候下了毒。 本来是致命的毒,但是也许上官镇南命不该绝,因为他那天机缘巧合的服用了一些在山上发现的奇食,竟然让他侥幸逃过一死,但这是后来的事情了,当时的上官镇南倒地气绝身亡。” 厉行的声音越来越悲愤:“上官镇南的表哥丧尽天良,尽生生的剥下了上官镇南的脸皮,然后制作成了一张人皮面具,莫君言本来的身形本来就和上官镇南极为相似,加上对上官镇南的脾气习性都了如指掌,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了这护剑山庄的庄主。而把他的表哥交给手下心腹去处理。” “那个心腹想烧了尸体,于是把尸体运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点了一把火,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尸体居然活了过来,带着一身的火跌下了山崖。那个心腹虽然惊恐,但是料定跌下山崖的人活不了,于是回去交了差,自此,护剑山庄的任务便不再单单是护剑,而开始多了一个找寻飘渺山庄的任务。” 厉行说着,声音却透出无限的凄凉。 云清浅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说道:“但是那个上官镇南没有死,对么?” 厉行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 “上官镇南摔下山崖,四肢俱断,命不久矣,但是强烈的求生的愿望支撑着他爬到了河边想去喝点水,却不慎跌到河中,随着河流飘向了大海,他就像是死神的玩具,总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但总是不让他真正的死去,而也正是如此,才让他见识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他在大海上飘了三天三夜,被冲到沙滩上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就在他闭上了眼睛的前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张时间最美最善良的脸庞……” 厉行想起了那张脸庞,他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呢。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不,他觉得这些都不够…… 厉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是一个仙女,心地比外貌更加美貌的仙女,她不仅给了上官镇南重生的机会,还给了他完美无瑕的爱……” “可是上官镇南重生后看到镜子中丑陋的自己,一度想到轻生。那个时候,她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他身边,用她最真挚,最无暇的情谊融化了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不敢奢求她的爱,但是她却一直默默地付出着,直到他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个仙女般的女子,竟是飘渺山庄的主人。” 厉行接着回忆:“但是上官镇南对那个神秘的宝藏一点也没有兴趣,于是那个女子决定尽快重新选择一位庄主,以继承她的任务,而她愿意随他仙游。 上官镇南虽然看透尘世,但是始终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也不想让莫君言得逞,于是他在一个夜晚去偷剑,可是费尽心机却只偷出了天娇子剑。如果他知道偷剑的后果,他想,打死他他都不会去偷吧……但他还是偷了,并且把天娇子剑交给了他最爱的人。” “飘渺山庄的庄主的确定,都是去外界选择,大部分是选择初生的女婴,但也有可能会选择成熟的人,但是那个成熟的人,也一定具有新生生命的。而选择的标准则是尊主手上的那枚戒指。” 厉行说着又看了看云清浅手上的戒指,熠熠夺目的光彩让他心痛,但是他还是接着说道: “上一任主人会把它随意的丢弃,它自会被有缘人拥有,而上一任主人会通过她独有的方法找到这个有缘人,把她带回飘渺山庄,并告诉她一切。 所以,尊主这枚戒指如果真是无意中捡到的话,我相信尊主在那个时候一定是死而重生,灵魂的重生。”厉行肯定的说。 云清浅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错,她说的一点都不错,那个时候,她刚刚穿越来到这个云清浅身上,便想当于一次重生。 “这么说,我成了飘渺山庄的主人?”云清浅问道,她觉得这个事情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尊主且听我说完。”厉行继续说: “可是上官镇南没有想到,天娇两把剑是有感应的,君莫言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天娇子剑的丢失。 但是他手持天娇母剑,很快的感应到了天娇子剑的地方,于是他带着人去追寻。 而那个时候,上官镇南最爱的人却因为要寻找继承人,于是她必须一个人去放逐那枚戒指。” 厉行伤感的叹了一口气,悲伤的说: “所以君莫言找到了她,他用霸气孤傲的天娇刺进了她柔弱善良的胸口,而她在死前把天娇子剑封进了戒指中便如一叶秋叶般静美的死去。 莫言得到了戒指自是大喜,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戒指只有认定了主人才会为主人打开空间,所以戒指在君莫言身上,就如同一件废物。 尽管他参不透这个秘密,但是他还是把戒指奉若珍宝的保存着。 但戒指是灵物,本就不属于他,又怎会受他驾驭。 所以,尽管他保存的很小心,一直随身携带,但戒指还是丢了。” “所以你为了寻仇血洗护剑山庄是么?”云清浅轻启朱唇,问道。 “不错,我是那么想的,可是却不是那么做的。在我赶到护剑山庄的时候,山庄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死了,但唯独不见君莫言……”厉行愤恨的说。 “君莫言,他早就知道那把天娇子剑是你盗取的吧。”云清浅问道。 “不错,护剑山庄上上下下视这宝剑为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果不是了解护剑山庄的情况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盗走宝剑。 也许那时候,我被愤怒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考虑这些。莽撞的盗走了宝剑,但也让君莫问知道了上官镇南并没有死。 从血流成河的护剑山庄走出来后,我便决定从此隐姓埋名,只为替她报仇,守护她的一切。”厉行认真的说。 “尊主,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厉行问道。 “等等,你让我理一下头绪……” 云清浅说到,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又摊上这么一件事情呢,她还是有很多疑问,但似乎又无从问起,便说道: “你说天娇子母剑可以感应,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把匕首已经在我这很久了,而且如果真有感应,为什么那个莫君言不来找我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猜测是,天娇子母剑从打造出来后就交由护剑山庄保管,虽为宝剑,但是却从来没有出鞘伤过人。 而莫君言却用天娇母剑刺死了一个圣洁的灵魂,一个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灵魂,我觉得,从那时候起,天娇子母剑便失去了感应。”厉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呃,好吧,我勉强接受,如果我就是什么飘渺山庄的主人的话,那么我该怎么知道这个惊世宝藏的秘密?” 云清浅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已经有了天娇子剑,如果能在知道秘密,那么得到天娇母剑后便发了。 “这个……”厉行暗淡的说:“这个秘密已经随着她飘逝了……” 呃,衰,不是一般的衰…… 云清浅无奈的问:“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飘渺山庄?” “自她死后,飘渺山庄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我在没有进去过,我只记得,原来都是在她的带领下,乘船在大海上不知不觉就会身处其中……” 他又想起了那些和她一起泛舟的回忆。 “那好吧,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恭敬?貌似我又不是你的主人?”云清浅说到。 “她曾经似乎预见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所以让我发誓效忠飘渺山庄的下一个主人。” “那……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事情,和你帮助西韩军华少荣有什么关系,他又欺骗了你什么?”云清浅问道。 这是让她见到他的第一刻起想问的问题,如此高手,怎么会为华少荣办事。 “不知道他怎么找到了我的下落,似乎还对我略有了解,说他有我想要的东西的下落,他说知道戒指在谁的手中,但是要我先帮助他拿下永安城。” 厉行接着说:“我又怎会是受他威胁的人,于是答应他只要他先告诉我,我一样会帮他完成心愿,他起初当然不愿意。 但是在我要走的时候说戒指在庄主手中,我听过庄主此人的名号,心想像庄主那样的高人拥有这戒指倒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于是轻易地相信了他,但直到和尊主你交手,你亮出天娇子剑我才知道,眼前的人才一直是我要找的人。” “那得感谢你在那之前还好你没要了我的命……”云清浅没好气的说到。 “尊主,你信不信,任何事情,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厉行认真的说。 冥冥之中?定数?也许吧,云清浅想,这个东西,信之则有,不信则无,可是眼下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无法用常理解释,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说成是定数,最合适不过了吧。 “那么,关于那个莫君言,你有什么消息?”云清浅问道。 “说来奇怪,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他,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厉行失落的说。 “呃……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说声抱歉啊。”云清浅不好意思的说:“破坏了你的银钩,便是破坏了你的名号, 真是……很不好意思。” “哈哈,我说过,所有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我的武器被自己的家族一生守护而自己又在拼命寻找的天娇子剑所断,一件武器有什么大不了呢,名号也不过是江湖上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厉行根本不在乎这些。 “如此我便能安心些。” “尊主,我的模样太显眼,不能时时伴在你左右,但是我会在暗中关注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厉行说道。 “不用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安心的去做你的事情,我不会有事的。” 云清浅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的生命也许都会花在追寻君莫言的身上。 虽然她不赞成,但是她知道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理由去做一些事情。 她也许不解,但是他尊重,所以她觉得让厉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尊重他。 “多谢尊主。”厉行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我已经习惯了孤僻,实在是不喜欢人群,如果尊主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么在下告退了。” “嗯。”云清浅看着厉行的影子消失后,坐在那里定定的想了很久,她还在回味厉行跟她说的这个奇异冗长的故事,久久不能释怀…… 晚上永安关内大摆筵席庆祝胜利。 每个人都很高兴,很激动,尽情的喝酒,畅快的大笑。 可是云清浅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厉行的影响,总觉得内心有些不愉快。 翌日,大军启程回朝,但是容澈没有随军同行。 他答应了庄主,要在大胜之日去沙漠山庄喝庄主为他摆的庆功酒。 于是,容澈、云清浅、幽若和吴庸,还有碧儿一行决定前往沙漠山庄告别。 这一别,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这个地方,所以这个告别,很有意义。 他们要出发的时候,永安关的高进、金大成以及其他四位将领出关送行,依依不舍。 之前一心想攀附庆安王高升的金大成,现在由衷的被容澈折服。 不仅他如此,其他四位将领和高进亦是如此。 他们和容澈同生死,共进退过,这份情谊是任何东西都不能衡量的。 但更重要的是,容澈让他们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战神,意识到了身为一个边关将领的责任。 而容澈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他这些天的行为替他以后的事情帮了多大的忙。 这一路上,他们几个人心情都很好,放下了长久以来的包袱,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沙漠山庄看起来仍然是一副极有生气和活力的样子。 他们没有直接去庄主的沙漠山庄,而是先到了大漠飞鹰。 因为云清浅说既然吴庸答应过蓝凝儿会再来,就用该去看看。 所以当他们一行人走进大漠飞鹰的时候,蓝凝儿银铃般的声音就传来了,不过她似乎只看见了吴庸一个人: “吴庸哥哥,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你答应了我总会来的。” 说着过来就拉着吴庸的手往里面让去,直接无视其他人…… “咦,吴庸,你是不是脸红了哎……”碧儿拍着手叫道:“嘻嘻,蓝凝儿都不知道脸红,吴庸哥哥居然脸红了。” “不许胡说!”吴庸拼命地用眼神示意碧儿不要乱说,但是碧儿直接无视他…… 没多久,庄主的大徒弟万通便来接他们,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敲一下蓝凝儿的脑袋: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师傅叫你来接人,你把他们霸在客栈不放人,找罚啊!” 蓝凝儿眼泪汪汪的看着万通说:“大师兄帮我在师傅面前美言几句吧。” “哼少来,我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万通装作生气的说,但眼中却充满了一种疼爱,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沙漠山庄中,庄主早已令人摆好了宴席等着他们的到来。 大家畅所欲言,痛快喝酒,豪情壮志,好不快活。 而云清浅先前对庄主的讨厌,也渐渐随着气氛消散了。 酒席过后,庄主将他们留宿在沙漠山庄中,但是临行前却把容澈交到了他的书房,说是有事情要和容澈谈。 “王妃,自从离开京都,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幽若问道。 云清浅想了想,自从穿越过来,似乎就一直在缠上麻烦,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快活过。 云清浅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却迟迟想不出个答案来。 而至于那次庄主在书房里跟容澈说了些什么,云清浅一直不得而知。 在他们回京都的路上,云清浅旁敲侧击的容澈,但都被他巧妙地绕过去了。 他只说,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 云清浅一行人由于在沙漠山庄耽搁了两天,所以没能赶得上大部队。 但是他们到达京都城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张全安已经在城外摆了接风酒迎接他们了。 “王爷,皇上召你入宫面圣呢。”张公公说道。 云清浅替容澈带上理了理衣襟,然后说道:“你先进宫吧,我们回王府等你。” 容澈向众人告辞后,翻身上马和张公公一起朝皇宫奔去。 幽若和吴庸也向云清浅告辞后回到了摄政王府。 吴庸说在大漠冰天雪地里都快被冻成雪人了,说要回去好好泡个澡最是惬意不过。 碧儿冲他做鬼脸然后说道:“吴庸,你就不怕我向蓝凝儿告你的状么?” 吴庸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想告状你就去吧,小心被沙漠妖怪给吃掉。” “你以为我告状还要跑到沙漠那么远啊,蓝凝儿送了我一只信鸽,她让我监督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就飞鸽传书。”碧儿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信鸽口哨。 “什么!”吴庸凌乱在风中,看着其他人笑着离他远去,久久不能走出这个打击。 云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后,随意的把自己扔在床上,摆了一个舒服惬意的姿势。 回到家的感觉真是好啊,这里舒服的床可比边关的条件好多了。 一路劳累,云清浅的确是有些累了,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碧儿见状忙拿来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就安静的退了下去。 云清浅闭上眼睛,脑中却不断闪过这些天的画面: 庄主,华少荣,莫君言,蓝凝儿,像放电影似的一个一个从她眼前走过,这段时间真的是经历了很多,很危险,但是却很值得。 与此同时,庆安王的府上,庆安王正在气的乱摔东西,盛安急忙上前拦住了他。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你这样发疯有什么用。”盛安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气恼。 “混蛋,白痴,废物,都是饭桶!” 庆安王怒骂道:“连一个容澈都搞不定,晋王根本就是个废物,废了我那么珍贵的轰天雷,却炸不死一个容澈,让他帮着华少荣攻克永安关,他却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庆安王气恼中将书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顿时墨水四溅。 “等等。”盛安问道:“你说的华少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西韩军暗通来往。” 盛安责问道:“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就是死路一条啊。”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庆安王没好气的说道:“西韩的公主东方灵月已经与我私定终身,但是我告诉她,除非她住我登上皇位,否则我不可能对她明媒正娶。” 庆安王狠狠地说,“所以,华少荣,只是个幌子而已,我只是想让华少荣攻克一两个关口,然后亲自带兵破了西韩军,以此便有了战功,而我把晋王安插在西韩军中,就是让他暗中监视,西韩军一旦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也好有所准备,谁知道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容澈不仅没有死,还抢光了战功。” “这次确实对我们不利,容澈因功已经被皇上封为游骑将军,手执三大营虎符军令。而右相力谏他,也力谏出兵,如今打了胜仗,又必然增加皇上对他的信任……” 盛安说着,心知助庆安王登上太子之位恐怕越来越难了。 “不过没关系,我从来都不可能只做一手准备,容澈,要真的是战死该有多好啊……” 庆安王阴险的说道:“现在,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容澈,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盛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做错什么事情。 对于这个庆安王,他觉得他押错了宝。 但是他们还有一张王牌,但是不到最后,他们是不会动用这个人的关系。 右相府府中,云清浅在房间里等一个人的到来,所以把两个丫头都支使了出去。 不多时,她就感觉到一个声音自窗外响起,等她回过头的时候,正看到幽若站在她的身后。 “王妃,你找我?”幽若开口。永安关一战,让他们十几个杀手见识了他们这个未来王妃的气魄,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有件事情我要交给你做,这件事情也只有你做合适。”云清浅低声说道。 “王妃尽管吩咐。”幽若说道。 “我要你暗中监视庆安王的行踪。”云清浅说到,国事处理完了。她现在要开始处理家事了,任何事情,她不管则罢,要是她决定要管,就会管的彻头彻尾。 “庆安王?”幽若迟疑了一下,问道:“就是那个晋王的表叔?”幽若不知道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也引起了云清浅的注意。 “不错,就是这个人,这个人与晋王关系密切,你要严加监视,一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马上向我报告。” 云清浅吩咐到。晋王突然倒戈,跟庆安王肯定脱不了干系。 此人受命与他人的可能更大些,如果是受命于人,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庆安王,我一定要揪出你背后的这条大鱼来。 “你的轻功功夫很好,办事有小心谨慎。所以我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云清浅对幽若说道。 “我知道了。”他没有问云清浅让她监视庆安王的原因。 她知道,云清浅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做的事情,一定有原因。 她不需要知道,至少现在不需要。 幽若刚走,碧儿就进来禀报说凤惜吟来看她了。 她刚走出锦绣苑,便瞧见凤惜吟正弯着身子,在拨弄花园里面的花草。 这些日子,云清浅没回来,碧儿说凤惜吟会时常过来照看这些花草! 看到云清浅走了出来,凤惜吟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看到两手上沾满了泥巴,忙把双手藏到了身后。 云清浅朝儿子笑了笑,碧儿也端过来了一盆水让凤惜吟洗手。 凤惜吟觉得很窘迫,但还是很快的洗完手。 接过碧儿递过的毛巾擦干净双手,这才仔细看了看云清浅。 他觉得云清浅这番回来看起来更加的精神饱满而活泼可爱了,娇艳中带着几分洒脱,实不愧是女中豪杰,可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加快。 云清浅让凤惜吟坐下,然后又让碧儿给凤惜吟上茶。 凤惜吟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玉色的瓷瓶,递给了云清浅,说道: “浅浅,我听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伤,我知道你身边有能人,看样子你也已经并无大碍,这瓶软凝脂,是我自己研制的,涂抹在伤口上可以让疤痕褪去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云清浅接过了瓶子,让碧儿收好,然后疑惑地问道:“我受伤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惜吟笑了笑,佩服的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么?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你呢,说右相府出了一位女将军,和长乐王并肩保护着我出云子民的安危。” 云清浅听到凤惜吟说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她,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下。 说起来,与她来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她的事情就在整个京都城闹得满城风雨。 那时候,她也是被大街小巷议论呢。 不过那个时候,她是被人骂做骄横跋扈的女人。想到这里,云清浅无奈的笑了笑。 “为何发笑?”凤惜吟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云清浅淡淡的说道。 “浅浅,其实,我还得跟你说实话。”凤惜吟搔了搔头,说道:“虽然人们都在夸赞你,但是知道你受伤这件事情,其实是摄政王说的。” “他不是一来就被皇上召去了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云清浅的说道。 “主子。”碧儿在云清浅耳边说道:“王爷早已经回来了,也来看过你,只是你睡得香,王爷便没有吵醒你们,说晚些再过来。这功夫,他又去看太后了。” 原来如此,云清浅心想,我睡得有那么死么? 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进来我都不知道了…… 正在郁闷,凤惜吟又说:“他让小厮来向我要这瓶软凝脂,听说你回来了,我便亲自送来了。” 晚饭的时候容澈都一直没有出现,云清浅猜得到,他一定是还沉浸在太后体弱的痛苦中,心情沉闷,不愿意见人吧。 末了,云清浅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到了后院的香堂,这里供奉着容澈的祖父祖母以及一些他没见过的人的灵位。 而此时,容澈只是神色颓废的矗立在大殿里,让人看着心疼。 云清浅步伐轻巧的走了进来,走到容澈身边,声音温婉动人,轻轻的说:“太后娘娘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明亮的眸子闪动着些奇异的光彩。 然后一双性感的薄唇轻启,语气霸道而强硬,“我很好,你先回去等我,我一会过去。” 云清浅怔了一下,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因为,容澈此时的语气,竟然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受老公管制的小女人,心里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容澈来到云清浅的庭院的时候,夜已深,房间里。云 清浅已卸妆,一头丝滑的长发,带着沐浴过的清香正临风而立,一袭简洁的雪色寝衣,倚在窗前望着月亮,素手轻轻的摩娑着,心里则在思量:他让我等他? 听到推门声,云清浅回头看时,就见一身黝黑玉袍的容澈抱着胸,麦色的脸孔泛着红潮,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进来。 第155章 你侬我侬 侍在房里的两个婢女忙行礼问安。 容澈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直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云清浅轻轻吁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穷紧张个什么髹。 她觉得自己心里想的很奇怪,在战场上,跟容澈睡在一起的那天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纠结…蠹… 云清浅伸手随意挽了挽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这件锦红罗裙,看起来得体而不失娇媚。 云清浅上前彬彬有礼的行了一福礼:“恭迎王爷!” 语气不咸不淡,波澜不惊。 三步远,一阵浓浓的酒气迎面扑来。 云清浅心想,他喝酒了,晚饭后去香堂的时候他还没有喝酒呢。 原来容澈自香堂出来后和凤惜吟好好的喝了两杯,这才来到云清浅寝房。 对于云清浅的行礼,容澈没有理会,径自往花厅的扶手椅上坐下, 云清浅不明容澈今夜来此的目的,但是她心里隐约像是有些渴望什么. 毕竟现在的她,和容澈已不似起初那样。 可是想到要在这样一个夜晚应付一个男人,似乎不是很容易。 云清浅心中七上八下,她觉得她面对劲敌的时候心中都没有这么乱过。 虽然如此,她还是回以淡然一笑,点点头,目光盈盈然。 房内静悄悄,有淡淡的月光自窗外穿进来。 她笑着走上去给容澈斟了一杯茶水奉上心想,看在你今日担忧太后的份上,且迁就你些,于是说道:“王爷是不是累坏了,来,喝杯茶吧!” 容澈靠在椅背上,阖着那一双剑眸,眉尖轻锁,依旧置若未闻。 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爱摆谱。 云清浅盯着手上的茶盏,心下开始腹诽。 洞房里静的诡异,他心里在想什么? 看他的表情诡异,他今夜到底想做什么…… 云清浅当然无从知道,吃瘪的站了一会儿后,忍不住把茶盏重重的放在容澈身边的桌子上,说道:“爱喝不喝。” “有你这么做妻子的么……” 这一回,他倒是搭理了,只是开出口来,语气极冷淡,但却又带着些挑逗的意味。 可她到底打断了他的思绪。 容澈抬了头睨看,眼前的女人已换下了外衣。 另着一身很显妖娆的枣红束腰裙,发髻微斜,美眸闪动,生出几分慵懒妩媚之色。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一起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却逐渐发现他的夫人似乎越来越美丽,妩媚,迷人…… 窗半敞着,有夜风悠悠吹进,一缕缕暗香飘浮散开。 容澈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野菊香,极淡极淡,来自她身上——这女人,有种宁静悠然的美。 五官如此精致,身材如此的曼妙,未见得是有绝色的倾城之姿,倒也耐看。 怎么自己先前却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 容澈重新转过头,倚在扶手。 瞅着这女人,这是他的女人,这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云清浅有些沉不住气,心想容澈今日大抵是喝多了吧。 也好,醉酒的男人只要扶到床上就会昏昏大睡了,于是素手纤纤,轻轻的去解他的衣带。 近身过去,闻到的全是他身上的酒气,薰得让人晕眩,心不自觉的突跳起来。 极快! 快到指尖发颤。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去解他的衣裳,真正的像个妻子一样去服侍他。 可是不然自己该怎么做,晾下他不管么? 丫头们都被他给支使了出去,但是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心里无形中,是关心容澈的。 “在想什么?呆成这样?” 用手拍拍她楞楞的脸孔,容澈他眯着眼瞅着身下这张很养眼的脸孔。 一双乌黑乌墨的眼珠子盈盈有几丝紫色,非常的漂亮。 云清浅这才回过神,才不会跟他说自己心头在想什么,而是皱起弯弯的柳眉看他: “我就是在想王爷是不是专诚跑这里冲我撒酒气儿来了……” 声线儿有些脆,又有些儿娇,带着一丝了悟,直勾勾的看他,目光亮的夺目。 她的确有极特别的地方,深邃的明眸深深的吸引着他。 想到这里,他扬眉自嘲一笑,劲健的手指抚上她的脸。 滑滑的,就像丝,嘴上道: “撒酒气儿?你倒说说看,本王爷有什么气儿要冲你撒?我想好好爱你还来不及……” 容澈借着酒气说出了心中话。 云清浅的身体明显的僵了起来,干一笑,想避开: “王爷这是强人所难!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还有,王爷你确定你没有跑错房间?” 云清浅怎么都觉得容澈很奇怪,殊不知她自己亦是很奇怪。 云清浅一双纤纤玉手抵在他厚实的前胸,竭心想阻止他的亲近。 但是透过手掌,一股热流向自己袭来。 容澈扬眉看着,手已抚上那玲珑曲线——这副身子挺香,不知不觉就已勾出了他的兴趣。 他忽然有了想要她的冲动,自永安关回来后,他就觉得自己非常有这个需要,但是他确定,他心中想着的只有云清浅。 “不错,本王爷是生着气儿……”男人的语气似乎像是个制气的孩子。 “哦?所谓何事?倒不如说来听听。” 云清浅才没心情关心他到底生的哪门子气,但是她现在又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拼命的和他说话,一会儿把他拖到床上,酒醉自然睡得快。 那样自己就省了一个大麻烦了,真是的,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啊。 “我心情不佳,却无人问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一点都不心疼我……” 容澈语无伦次的说,倒真似喝醉了一般。 云清浅顿时无语了,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千辛万苦跑去永安关把你带回来这叫不关心你,容澈,你今天真的是很欠抽哎。 但是云清浅现在不想跟一个醉汉理会。 她知道,喝醉的人就像孩子一样,得哄,千万不能和他们叫板,一哄就好了,于是趁机跟上话: “那我得怎么做,才能消了王爷的气啊?” 云清浅就疑惑这句话怎么会自己口中说出。但是如果听到容澈的回答后,她一定会活生生把这句话吞回去。 云清浅没有察觉到容澈眼中滑过的一丝狡猾之色,只见他气定神闲的说: “想要本王爷消气,也不难,好生服侍好本王爷就好!” 云清浅都愣住了。但是容澈似乎还没完。 男人伸手,熟稔的扯落了她的衣带…… 引来她惊臊的一喘,到这会儿,她才终于淡静不了。 看到手底下那一片粉绯之色,他发出低低一笑,很是痛快,“咦”的一声,调侃道: “原来你也会害臊,本王爷还以为你天生就这么不惊不乍的呢!” 这么一说,越发的来闹她。 云清浅咬唇,又气又好笑,心跳急快,思绪也飞快。 推拒几下没推开,只得急找了个由头叫起来: “王爷先别急着躺下……要不我先侍候您沐浴去?说老实说,这满身酒气的……怪的很,醺的让人难受……” 居然还敢嫌他? “不需要……” 衣裳凌落,露出半个酥胸,在夜明珠柔软的光华底下,现出粉嫩的色泽。 他看在眼里,眸光一深,手掌毫不客气的抚上那凝脂,裙子也在他的手上散落! 颀长的身子重叠在她身上,一个个细吻,带着灼灼的酒气,落到她锁骨上,并不断的往下而去…… 这种对峙让人又臊又窘,云清浅真的很想把这个家伙打飞了过去。 她知道,只要她出手,打飞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不能,至于为什么不能的原因,她竟然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她娇喘一声,定下心神,决定最后一搏。 下一刻,一双玉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凑上去,咬上他那凉薄的唇。 嘴里,很快便尝到了淡淡的酒味,这令她有些发怵。 本来是想这一吻让他清醒些的,没想到自己却有些失了心智。 云清浅虽然上辈子有过一些追求者,但那时候他们再一起时中规中矩的。 就连牵手,也只是少有的几次而已,更别说接吻或者是更亲密的接触了。 更加没有男人碰过她了,或者说,也没有男人能勾引起她的兴致来。 虽然云清浅一贯表现出的作风是在什么事情上都像个老手,但是在这件事上,她的确稚嫩的很。 容澈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而热情的吻过来,香软的朱唇,滋味极佳—— 一阵莫名的恍惚袭上心头:这张唇吻起来的味道很熟悉。 好像,这样的亲近,并不是第一次。 潜意识中烙着某些很固执的记忆。 她的吻却让他相当有感觉,令他整个人精神一振。 然后,他反被动为主动,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侵入她的唇齿,勾住那突然生怯欲逃的丁香舌。 云清浅在男人强悍的攻城掠地中,头脑发晕。 半阖半合,半推半拒之间,他深深如海水般汹涌的眸就在咫尺,将她吞没。 云清浅不知所措起来,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她宁愿不做这个大胆的尝试。 在男女之事上,她到底还是个雏儿,哪及他经验老到。 现在这个吻,吻的非常之彻底,吻得她心直发慌! 她极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的唇。 刚才那一吻,真是好大的杀伤力。 云清浅捂上被他吻的生疼的唇,眼神复杂的低头看枕在身上的男子。 那双如曜石般幽暗的眸子浅浅的阖闭着,俊眉凌厉,眉心轻舒,鼻高而秀,唇薄而削,下巴上有一些隐约可见的青髭! 这人既有南江男子的俊美,又有北地儿郎的坚忍不拔。 而心思则一天比一天的深不可测。 也让自己一天一天的改变了最初对他的看法。她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的陷进去了! 原来云清浅真的是怕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至少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伸手点上了他的昏穴。 云清浅把容澈推到了床的一角,她还想睡呢。 而且她自信被她点了昏穴的男人,在明日她起来之前是不会醒来的。 于是云清浅安心的躺在了容澈身边,夜夜睡在大漠,还得担心很多事情。 今日终于可以安稳了,云清浅愉快的闭上了眼睛。 云清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的脸庞,正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 云清浅昏昏沉沉的想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屋中,然后昨夜的一幕幕逐渐浮现在了脑中。 等等,他不是被自己点了昏穴,应该还在昏迷中才对啊。 云清浅心里大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看到容澈正倚坐在床头,冷冷的看着她。 “呃……王爷,你醒的好早啊。”云清浅不自然的说。 “是么,是不是比你预计的早多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云清浅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你昨晚喝醉了,我以为你会睡到很晚呢。”云清浅找借口。 “是么?”容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我是被人点了穴呢。” 容澈是天微亮的时候醒的,看到身边的云清浅睡得很香。 他很想欺身压上去,但是又不忍心,于是一直坐在床头等云清浅醒过来。 至于他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他当然清楚,那点酒,还不至于让他昏睡。 “呃……王爷,是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什么穴让你误以为是我故意的呢。”云清浅越来越心虚。 “有这样对待夫君的妻子么?”容澈才不管她扯什么瞎话。 “那……大不了往后我好好补偿你不就行了么。” 云清浅这句话出口后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又嘴贱了 然后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管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让她不惊不乱的,但是唯独和这个男人独处时,她总会失去正常的理智。 他不自觉的扬起唇角深一笑,手指拂到她娇嫩的唇瓣。 唇色还是那么鲜艳,尤其是那尝起来的滋味,他记的清楚。 “嗯,这句话,本王爷喜欢,来日方长,本王爷会给你机会补偿的……只怕你这心里另怀鬼胎,正想竭力避之惟恐不及吧……清浅,你好像挺喜欢跟本王爷玩心眼是吧,很好,本王爷最近闲的很,乐意奉陪到底……” 他凑的很近,几乎要吻到她的唇。 云清浅僵硬的脖子想要避开,却被他生生扣着下巴,如此的近距离,她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强烈兴趣。 完了,惹上他了? 这是好事? 还是坏事? 弯弯的细眉儿皱了起来——烦啊,唉,这一定是他的呼吸在***扰她的缘故吧! 她不觉生恼,伸手一把将他的唇给捂住,瞪大眼看着: “王爷,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哪敢跟您玩心眼?” “你就装吧!” 他斜睨着,扯掉她柔柔软软的玉手。 哼,迟早他会把她的坚强外套全部剥掉,他不急,而且还会慢慢享受这个过程,也会让她享受这个过程。 云清浅摸摸发痒的鼻子,气氛有点尴尬而宁静,他的神情有些喜怒难辩—— 说恼不恼,说喜不喜,那双眸子就像一千瓦的电灯泡,耀的让人睁不开眼。 但愿事情发展下去,不会演变得不可收拾。 就这时,云清浅的肚子很不识趣的响了起。 昨夜,她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后来再没有吃过什么,经过容澈一阵的闹腾后就沉沉睡下,现在精神爽了些,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她咳了几声,一丝红霞飞上脸颊,她不好意思摸着肚子,转开话题: “呃,我说,亲爱的摄政王殿下,能不能先拜托你一件事?” 说着,她眼眸眨啊眨啊,盯着她直瞧,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这个小动作,有一股子俏皮的味儿,吸引住了容澈。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样,或者说,他没有见过任何女人这样俏皮的对他。 他早就说了,这个女人有一千面,他要慢慢剖析。 “嗯,看在你陪本王爷睡了一夜的份上,只要要求不过份,一定满足你……” 今天,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她想玩,他乐意逗上一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倚在旁边就这么看着,就像在欣赏一只刚刚得到的“珍奇动物”一样,饶有兴趣。 云清浅知道自己就是那只“动物”,心里觉得无奈,却又觉得好笑。 尤其是对于他的那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暧昧,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她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 又一重大发现,她笑起来的模样儿,很阳光,很生机勃勃,看着让人觉得舒服。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成了摇尾乞怜的宠物狗……女人做到这个地部,真是太失败了……呀……你做什么?” 他突然伸手将她揪进怀里,她撞到他厚厚的胸膛上,鼻子生酸。 抬头时,看到他似笑非笑,一双手抓着她的一把青丝在玩弄。 “你不是说你是宠物么?本王爷突然想摸一摸宠物的毛发——不准动……” 床榻之上,帐帷之间,一只铁臂没有预警的箍紧了她的腰肢。 第156章 陷害和反扑 男子衣冠楚楚,一脸玩味的用一撮发梢扫她的脸颊. 女子罗衣半解,苍白雪颊飞起一抹红晕,白里透红,亮晶晶,很美。 男人越看越尽兴,女人越来越懊恼。 “别抓了,会痛的,而且会痒……容澈,你……真是个怪物……还真把我当宠物了吗?髹” 云清浅白眼,没好气的叫,一边懊丧的去救自己的头发,小手抓那只到处祸乱的大掌。 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那么顺溜,顺溜的就好像她从来就是这么叫他的。 可,自她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带着一神奇的力量。 让他心头一跳,这种随意扯淡的口气。 很奇妙,他甚至觉得她骂他“怪物”的语调里渗着一种类似撒娇的情愫在里头。 有种奇异的砰然而动在感觉在心头如波纹一样的漾开。 挺有意思,挺有趣。 他唇角一场,趁势松开头发,转而握住了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他的手,又粗又大,常年拿兵器。 手上长满茧子,她的手纤秀净白,十指葱葱,修长好看,不似很多大空闺秀一样,尽染丹蔻,有种省净的美。 就这样随意的握在手把玩,她的脸孔奇异的涨红起来。 他一碰她,她就脸红,就想逃,这个现像好像挺让人心动—— 他知道自己碰其他女人,她们也会脸红害羞。 但他从没有心动沉得好玩的时候,而她,是个奇怪的例外。 “喂,放开我……” “不放……” 容澈扯起唇角笑起来,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儿。 另一手挑起她的下颌,见她似羞似嗔似无奈的咬唇瞪着人。 他冲动的凑过去,衔住了她的唇咬了一口—— 嗯,他好像对这个地方上了瘾。 以前,他可不会去碰女人这个位置。 云清浅呆了一下,玉脸通红通红。 想推开他,却觉得整个身子都像是软了一样用不上力气: “喂,你什么意思?一会儿又凶又骂,一会儿又亲又抱……” “爷我乐意!” 四个字,很轻快的调调,顺便把人抓得紧紧的,又软又香的身子,抱着很感觉。 “喜怒无常!” 云清浅白眼,挣不脱,不挣。 “云清浅,你敢骂本王爷……” 他低头,挑眉看。 “不是骂,而是摆事实讲道理!” 两双眸子两两相对。 容澈想自己是有些怪,没事尽在这里瞎闹腾了。 而且还觉得这样的闹腾挺滋润,挺享受,嗯,看在她将他逗的挺高兴的份,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说吧,你刚才想求本王爷什么来了? 云清浅怔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说的还没有说完。 “我肚子饿了,想吃饭,能不能请王爷让底下的人都进来服侍我起床,梳妆打扮……” 说着,肚子还挺有默契的叫了一声。 这一场叫得那个响,响的让她非常非常的难为情。 他眼里的笑又深了几分,她眸里的羞恼与无奈又浓了几分。 “不准笑。真是的,什么好笑的,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是你先脸红的!” 他一本正经的指出,今天的他很有闲情逸致。 “那是正常的条件反射……喂,容澈,我这里事先提醒你一下。 现在的我,肚子饿的着实快不行了,再不吃东西,估计见人就会扑上去咬上几口…… 嗯,为了您帅帅的脸蛋着想,我觉得出去避一避比较妥当。 要不然饥不择食的我,极不可能忍不住扑上把你生吞活剥当点心吃了……呃!” 又嘴贱了,居然出言调侃上人家。 她忙把自己的嘴捂上,眼睛也忙从他薄唇上移开。 她竟然也有去咬他的念头—— 呃,那纯粹只是想回敬,也想让他尝尝咬痛的滋味…… 好吧,她承认,这种可笑的报复想法很幼稚,嗯,她也承认,容澈吻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感。 容澈微微一怔,手去揪她丝滑的黑发。 一阵阵清莲的淡香迎面扑来,他淡道: “浅浅,你说话很有趣……这样的撒娇,爷还是第一次领教,很有新鲜感……” 云清浅再次被“撒娇”两个字眼给雷到,同时噎到。 “奇怪,我哪有撒娇—— 我的意思是说,我肚子好饿,想用膳,王爷,到外头坐坐,容我的小婢服侍我穿衣梳妆—— 他们说女人蓬头垢面的,最容易让男人反胃了…… 为了我的后半生的福祉着想,爷就容我妆扮妆扮吧!” “爷不介意蓬头垢面的女人……” 他一戏笑着去弄乱她的发,真是很无所谓。 她哭笑不得:“喂,你再扯我的头发,小心我把你的头发也给扯下来……” “嗯,你想扯便扯,待会儿帮爷绾好就成……” 话倏然而止,他的目光忽落到了她胸口。 云清浅低头一看,才发现罗衣全散开。 已露出半个全是吻痕的身子,另外肩膀上一大片淤青赫然呈现在眼前。 她忙把拢起领襟,面红耳赤起来。 容澈瞟一眼,淡笑的用手滑过她羞郝的玉颊,终于放开她,站起进高声大叫一声:“来人,给王妃梳妆……” 但是瞥到云清浅的肩膀上的伤痕后声音一顿,又叫道: “先把软凝脂取来……凤惜吟那个小子应该送来了吧。” 碧儿和幽若两个婢女一直守在门外,是被容澈赶出去的。 听到吩咐,忙走进来,去把昨日凤惜吟亲自送来的软凝脂取了出来。 容澈接过药箱,往里头取出那瓶治外伤害奇药,一边说着: “凤惜吟那个臭小子真不够义气,有这么好的药却从来不给我用。 害的我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口的痕迹,还跟我说什么男人身上没点疤显不出霸气来,什么时候我也让他霸气霸气。” 说着重新坐回床榻上。 云清浅警戒的看着,顿悟了他的意图,忙往里床退去,嘴里急叫:“王爷,不用麻烦您了,就让碧儿帮我上药吧……” “一点也不麻烦!既然你立了这么大的功,爷总得意思意思,亲自给王妃上药,也算聊表寸心!” 他挑眉而笑,倾过了身子,很轻松的将她一把拎到自己膝盖上坐着,手脚麻利的扯去了锦被。 “……” 云清浅一头黑线,顿时对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恨。 但是突然一下瞪直眼,那个登徒子已然去剥她的衣裳,粗健的手指抚上她光洁的香肩上。 “啊,王爷,真不用麻烦您了……我消受不起……怎敢惊动爷的大驾……”云清浅的声音有些慌乱。 “没关系,爷我乐意!” 又是那轻快的四个字。 衣服已被他解落,云清浅的脸孔唰的通红—— 又一次名副其实的通红,边上,那两个丫头还正呆立着呢! 云清浅窘迫着,结巴的想推掉他:“容澈……” 声音发颤,奇怪的变的很娇,心里则在火冒三丈。 能不能立马把这咸猪手打飞? 但是这种感觉又很奇妙,竟然有些贪恋…… 眸光流转,是羞是恼,也是无措,尽显着女子特有的媚色。 她不习惯被他碰触,也不喜欢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的碰着。 容澈看到了,含羞带慌的神色很养眼。 原来逗弄她竟是这么有趣儿的事,心情变的极为舒畅,他很和气的对身后傻站着的人丢去一句话: “这里用不着你了,出去吧!爷会好生服侍我的爱妃的!” 不知道是不是云清浅想歪了,总觉的他的话带着某种邪恶的味道。 但是这大白天的,这男人应该不会拿他如何如何,但她还是往那种不良的方向想了过去! 嗯,就算他没有那种不良想法。 光是亲亲她,抱抱她,就能让她发疯! 那种感觉,实在是…… 怎么办? 云清浅心思直转,但是没有一点儿办法,还眼睁睁的看着幽若和碧儿红着脸出去了。 容澈倒真是像模像样的把软凝脂倒在手掌上, 然后仔细的在云清浅的肩部受伤处擦着。 掌下力道正好,不轻不重,带着几丝温柔,还有几丝怜爱。 云清浅只觉得浑身都泛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容澈毕竟只是在做些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总不能因此发飙吧。 云清浅的娇羞媚态被容澈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往日都是一副孤傲冷淡的样子,没想到这个时候,表现的竟然像个娇羞的女孩一样, 但是容澈可是肯定,她这是本能的反应,而不是装出来的。 容澈粗糙的大手抚上云清浅光滑细腻的肩膀是,便觉得一股热浪自丹田升起, 云清浅无意间勾起他最原始的谷欠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容澈再一次肯定,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云清浅感觉到刚才还老实为自己上药的大手正顺着脊背往下滑,动作很轻,轻到那手掌划过的地方有点痒痒的,很舒服。 但是当大手自背后袭向她双肩时,云清浅竟然尖叫一声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容澈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看到云清浅惊慌失措的样子,竟然感觉十分愉悦。 “反正昨天晚上看你睡得沉,该摸的我都摸过了,也没什么新奇了,你不让摸便作罢吧。” 然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他居然说昨夜已经吃尽了自己的豆腐。 怎么会这样,她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呀,云清浅心中大惊。 但是她不知道,容澈却在心里偷笑。 他可不会趁人之危,虽然他一心要得到云清浅,但是他一定会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进行。 直到容澈走了出去,云清浅这才安下神来。 真是个要命呃男人,云清浅长吁一口气。 要是下次他在说要让晚上等他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云清浅恨恨的想,不行,但是这个样还是不行,我还要把庭院的大门锁起来。 对,就这么做,今日起,每晚睡觉要把大门锁起来! 想到自己居然被容澈逗弄的四肢无力,真是丢人哎。 但是那种感觉,却又是那么的奇妙,而且似乎内心深处,好像在渴望着什么,云清浅不敢多想。 而回到院子里的云清浅一边自己打发时间写字,一边想着昨夜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她依然觉得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恶,他竟似知道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似的。 不管他的手触碰到哪里,她都觉得异常敏感。 看来以后真的得处处提防这个男人了,可是想到他霸道的语气,暧昧的眼神,偶尔带着几丝撒娇的神情。 还有那温热的呼吸和灵巧的大手,无一不让她心跳脸红。 “王妃,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哎……”碧儿奇怪的看着云清浅。 “呃……可能是我有点热了……”云清浅慌乱的找了个借口。 “热?”幽若呆住:“王妃,这个三九冻死人的天气里你觉得热么?” 说着她又恍然大悟的说:“王妃,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说着伸过手往云清浅的额头探去,碧儿惊呼道,“哇,王妃,你的脸好烫哎……” “呃……没什么啦,我喝点水就好了。” 云清浅心乱如麻的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到了一杯水。 “王妃,你不觉得一个人实在是很无聊吗……”碧儿故作惆怅的说:“要不然你跟王爷早日努力一下,赶快生一个小肉包子吧……” “噗……”云清浅刚喝到口中的水一下子全吐了出来,而且还被呛到。 她一边咳嗽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碧儿,你找打了是吗?” “人家就是说说而已嘛,你干嘛激动……” 碧儿吐了吐舌头,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嘀咕,“又不是我一个人盼着,好多人都天天念叨着呢!” 云清浅咳嗽了好久,才终于缓过神来,没好气的说: “这种事情顺其自然,你别拉着瞎参合!” “呃……你一点都不激动,就是反应有点过于激烈而已……” 碧儿一头汗,心想你都快暴跳如雷了,这还不叫激动么…… 云清浅没想到自己竟然跟这个小丫头片子杠上了。 可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小小的激动了哎……反应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过于激烈了哎…… 可怜的碧儿不知道自家王妃今天怎么了,和往常有很大不同,便不再说话。 接着,又用余光偷偷瞟了瞟云清浅,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呀,但她为什么如此的心神不宁。 碧儿怀着极大的疑惑立在一边,却不知道云清浅正是因为自己的不在被容澈吃了豆腐还不觉得难过而犯神经。 云清浅猛喝了几口水,心中不断的默念:“我要静下心来,我要静下心来,我要静下心来……”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黑影飘过,云清浅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个信息,当下顺手关上了里屋的门到了正厅里。 正厅里,两个丫头正不知说着打趣的话相互逗趣,看到云清浅走了出来,忙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出去一下吧,有人来的话要记得通报。”云清浅吩咐道。 “是,主子。”两个丫头说着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王妃。”门刚刚关上的一瞬间,一个声音在云清浅的耳边响起。 “你查到了什么?”云清浅问道,看了看如同鬼魅一般闪进来的吴庸。 心想,他是不是一直都是一套黑衣服。 “晋王这个人,果然不简单,不是他表面的那么老实巴交,他背后,的确有个大人物。” “谁?” “庆安王。” 云清浅大惊,虽然她早就猜到了晋王背后一定有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庆安王。 云清浅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想了一遍: 容澈在大军归来途中被晋王暗算,而她在偷闯大西韩军营的时候偷听到了华少荣和晋王的谈话。 这么说来,晋王背后的主人也极有可能是庆安王。 难道,庆安王竟然和西韩私通? 太后极其有可能是被庆安王所害的,这个是不争的事情。 但是自己却苦于没有证据,看来这个庆安王的爪牙还真是遍天下啊。 “那你这几天的监视有没有发现什么?”云清浅又问道。 “这个庆安王只见过晋王一次,看得出他们都很小心谨慎,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重要,所以现在赶来向王妃汇报。” “什么?” “昨天夜里,有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王爷的书房,把一封书信夹在了王爷的众多文案中。没多久就出来了,我觉得事情有异,便打开了那封书信,一看之下,不由得毛骨悚然。”吴庸说道。 “那里面是什么?” “是一封爷与西韩互通的书信,里面说西韩既然已经帮助爷取得了胜利,那么爷也该履行他的承诺了。” 吴庸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和感情,但是云清浅却听得心惊肉跳。 这封信,足以让至容澈于死地了。 与此同时,京都城的皇宫内。 金銮大殿上,年幼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楚太后被搀扶在病榻边上注视着厅下的容澈和凤惜吟。 原来,皇上刚刚封了容澈良田千倾,赐他三军虎符,赏金万两。 容澈安然谢过后退回到自己位置。 这时,另外一位大将军盛安恭敬地走了出来,说道:“皇上,末将有本所奏。” “何事?”皇上问道。 “皇上,末将带人前去永安关救援的时候,看到摄政王身先士卒,以二万之众挡下西韩军十万铁骑于永安关外,末将心下好生佩服。” “哈哈哈,没想到皇叔如此骁勇善战,真是是我出云当之无愧的福将,盛将军所奏何事呢?”皇上问道。 “回皇上,可是末将听手下所报,发现摄政王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末将怀疑,容澈在私通西韩。”盛安毫不客气的说。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马上炸开了锅。 容澈心下大惊,怎么这个盛安上来就说他私通西韩了? 其余人等也是莫名其妙,但唯独庆安王心中暗笑,容澈,你就等着进入这叛国的万劫不复的深渊吧。 此时,皇上也收起了笑脸。 凌十一马上站出来说道:“这绝不可能,摄政王此人的为人朝堂皆知,他绝不可能是私通西韩之人。” 朝堂上马上想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盛将军,你倒是说说看,容澈怎么就私通西韩了。” 庆安王说道,脸上不动声色,眼神却掩盖不住的得意。 “禀告皇上,首先,容澈的奏报在报到兵部的时候,同时修书一封递到了右相府府上,可是那时候永安关的将士并不知道西韩兵要攻击。 这件事情,永安关的几位将领通通乐意作证。 也就是说,永安关的哨兵还没有发现一点异样的时候,容澈就向朝廷上了奏报。 莫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其次,就算他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既然他已经向兵部上奏,为何还要给右相在修书一封? 再次,这场战役,实在是疑点众多,容澈与其夫人常与一帮江湖流寇厮混,曾被困于西韩军阵营,但是却能全身而退。 若不是西韩军有意放人,试问,两个人怎么可能陷身与十万大军还能全身而退? 最后,大军凯旋的时候,容澈和王妃并没有随大军一起返程,而是擅自往西韩方向去了。 皇上,难道这些事情的疑点还不够多么?” 容澈一腔怒气,说他暗通西韩也就罢了,居然还连右相和云清浅也扯了进来。 盛安是庆安王一党的,这他是知道的,看来只是他们敢动云清浅的念头,光凭着这一点,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听完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沉着气问道:“皇叔,你——可有什么话说?” “回皇上,盛将军所说的,都是以偏概全,断章取义。如果皇上可容末将禀报的话,我倒是可以将盛将军的疑点解释清楚。” “说。”皇上冷冷的说。 “首先,关于为何哨兵不知西韩军进犯而我知道的事情,我要说的是,我在奏报中已经说明了我是如何幸运的躲过了山崩没有死。 也说过了,我是因为从西韩军中刺探到的消息。 其二,我为何既上奏朝廷又修书于右相,是因为我知道处理奏章的程序。 如果一道道审核再递到皇上手中,恐怕已延误时日,于是才修书于右相请他帮忙照看尽早的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情并派出大军。 其三,我与王妃的确陷身于西韩军中,可是盛将军为什么不告诉皇上陷身于西韩军中的并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众多的我出云义士,还有各位沙漠山庄的英雄好汉?” 容澈瞪了盛安一眼,盛安顿时觉得一道杀气射过。 容澈接着说:“本来我和王妃恐怕的确会丧命于西韩军中,但是多亏了沙漠山庄的主人庄主出手相救,才幸得死里逃生。 可是有的人却非要把这些不为功名不为利的义士叫做流寇,诋毁他们,不知是何居心。 最后,我和王妃确实没有随大军同来,那是因为永安关这场战役,我们不是完全靠的自己。 我们承蒙沙漠山庄的各位义士出手相助,大军胜利后我们同去沙漠山庄谢过的原因。 我容澈自问无愧于天地,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宁战死沙场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容澈义愤填膺,说的铿锵有力。 “不错,摄政王断然不会做种事情的。” “对,坚决相信摄政王。”顿时,私下里一片哗然,多是右相的支持者。 “各位爱卿且静下来。”皇上说道:“盛将军,你不要凭着这些无端的猜疑怀疑摄政王,你们都是军中同僚,倘若自己相互猜疑,日后如何共事?” “回皇上的话,末将有证据。”盛安坚定的说。 “证据?在哪里?”皇上问道。 容澈也不禁疑惑,证据,私通西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些什么花样。 “回皇上,证据有二,其一,昨天夜里,西韩军俘虏大将华少荣被人劫狱救走,如若不是位高权重者,也不可能将人自兵部大牢救走,说明此人与兵部有极大的联系。” “那也不能说明人就是摄政王救走的啊,你也是兵部的人,是不是你放的也不一定呢。”不知谁喊出这么一句。 盛安脸上一片通红。 “回皇上,就算这个证据不能足够证明,但是末将还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容澈和西韩军一直有书信来往,如果不信,摄政王,你书房中的信件是怎么回事?我的下人是无意中和王府的仆人聊天中无意得知这件事情。”盛安狠狠的说。 书信?什么书信?容澈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阴霾,他们这究竟是唱的哪出。 “嗯,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便交由刑部调查处理吧。” 皇上摆了摆手,很是心烦意乱,太后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没料到这个盛安竟然又如此摆了一出。 “皇上。”容澈抱拳说道:“既然有人有意要诋毁我,那么还请皇上派人去摄政王府我的书房中把所有东西都带来,也好让各位都知道我容澈是不是私通西韩之人。”容澈义正言辞的说。 “也好。”皇上点了点头,他打心里还是相信容澈的,也想马上知道这个结果。 于是对身边的凌十一说道:“你带几个人去摄政王府,把容澈书房中的文案都带来。” “是。”凌十一领命而去。 此时的朝堂上,大家都是各自心怀鬼胎。 右相党当然都希望容澈没有事情,因为摄政王要娶的人是云清浅,到时候肯定是向着他们的,这样的话他们就多了一位手握实权的将军。 而庆安王党当然希望容澈就是私通西韩之人,这样一来,容澈就完了。 那么盛安就成了朝廷上最具潜力的将军,而盛安是庆安王党,他们当然高兴。 而当下最有把握的,莫过于庆安王,因为他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看皇上怎么处理容澈了。 如果不出他的所料的话,容澈、会玩完,而右相也一定会受到牵连,所以此刻他心中很是得意。 容澈虽然自信自己是清白的,但是看到盛安那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可是他却不能表现出一丝惊慌。 摄政王府中,云清浅刚刚和吴庸处理完了书房中的那封信回到房中,就看见凌胧月惊慌的跑来。 “皇嫂,不好啦,出大事啦。”凌胧月喊道。 云清浅心里早有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两个丫鬟忙上前扶住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凌胧月。 云清浅问道:“胧月,怎么了,慢慢说。” “宫里来了侍卫说是皇兄有私通西韩的嫌疑,他们要去搜查他的书房。这会儿刚刚进来,管家正陪着他们呢。” “去看看。”云清浅说着起身往外走,凌胧月和两个丫头连忙跟上。 容澈的书房前,大管家忠叔正拦着几个侍卫不让他们闯入。 身边的护院正在跟忠叔说:“忠叔,他们是朝廷的人,奉了圣旨,我们拦不得啊。” 忠叔瞪了一眼护院,说道: “朝廷的人怎么了,我们家王爷差点为朝廷丢了性命,竟然被人说成是暗通西韩,还有没有天理!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许进他的书房,没有王爷的允许,我谁也不让进。” 云清浅过来的时候,两边的人已经闹的是不可开交了。 “世子爷,这是干什么?”云清浅优雅的问道。 凌十一看到云清浅后,眼中马上有一丝奇异的光芒闪烁,但是转瞬即逝。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妖娆妩媚了,凌十一心想,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精明能干。 凌十一抱拳说道:“王妃,摄政王被怀疑暗通西韩,我是奉了圣旨前来搜查他的书房的。” “呸,我们家公子忠心耿耿为国,怎么可能暗通西韩。”管家忠叔骂道。 凌十一没有理会,只是对着云清浅说:“王妃,我们是奉了圣旨在身,还请行个方便。” “世子爷,既然你都抬出圣旨来压我们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云清浅轻蔑的说。 凌十一无奈的笑了笑,对云清浅说: “王妃别误会,我们也不是拿圣旨压人,还请行个方便,早些办完差事,你们方便,我也方便。” 云清浅没有看他,而是径自走到管家忠叔身边说道: “忠叔,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们进去看看吧,他们要是不进去看看,也不能证明王爷是清白的。” 忠叔听到云清浅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不情不愿地走到书房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锁,然后气愤的说道: “门打开了,你们想看就看吧,但是不要破坏我们家王爷的东西。” “如此甚好。”凌十一说着让手下几个人进屋去搜查,自己则站在外面,忠叔连忙跟了进去,盯住那些人。 “王妃。”凌十一在云清浅身边说道:“看来王爷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你和王爷都被牵涉到其中,说你们都有私通西韩的嫌疑。” 云清浅早已习惯了别人各种各样的言语讽刺,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这些。 她当然知道容澈是被陷害,但是她不知道庆安王究竟下了多少套子。 第157章 幕后黑手 于是听到凌十一的话后并没有太在意,她随便地说了句:“拿到证据后再说怀不怀疑的事情吧。” 凌十一看到这个女人不慌不乱,脸上仍然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很是佩服。 若是一般的女人,早都哭闹的不行了,可是云清浅,真的很不一般。 凌十一心想,听说这个永安关外大捷,云清浅功不可没髹。 看来这个女人的确不容小觑,容澈娶到这样的女人,当真是幸运啊。 “王妃就一点都不紧张么?”凌十一问道。 “紧张?我干嘛紧张?做过的事情我会感到紧张,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干嘛穷紧张。” 云清浅不屑的说,心里却在想,是啊,为什么自己不关于上什么危难都没有觉得紧张。 但是昨夜和容澈独处,还有今天早晨在他的逗弄下,自己竟会那么紧张呢? 难道,那个男人,竟然比这些危难都可怕? “既然王妃这么肯定,那么我想王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凌十一说道。 云清浅听到凌十一这话后,温婉一笑: “凌世子这话不对,王爷会没事,那是肯定的,不是因为吉人自有天相,而是因为事实却是如此,哼,天?我不信,这个世界上一向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天要真的公道,又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冤屈。” 凌十一闻言,心中万分惊骇,云清浅这个子现代穿越而来的女强人大概忘了,在古代,天地为大,可是她此时竟然这么说。 那时对天神的大不敬啊,可是惊讶归惊讶,凌十一还是觉得云清浅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着迷了。 就在这时,那几个去书房搜查的人走了出来,向凤惜吟汇报: “世子,是有几封书信和几道折子,确实是有一封西韩的信,其他都是一些平常的书籍。都带回去么?” “不错,把那些书信和几道折子都带回去回去,圣上要亲自过目。”凌十一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先前只是说怀疑,所以想到进去搜查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但是现在竟然说真的有一封与西韩互通的信,大家都惊愕极了。 忠叔像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样,一把扶住身边的一棵树,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凌十一的眼神很复杂,但是他心里竟然有些高兴,这么一来,也许云清浅又会成了望门寡。 而且也许还会赔上性命,但是自己会救她,一定会的,这个女人,他想要。 想到这里,凌十一便向云清浅抱拳道:“王妃,今日叨扰,还望见谅,我们告辞了。” 云清浅气场十足,客气的说:“忠叔,送客。” 然后就和凌胧月转身走开了,两个丫鬟忙上前跟上了。 而云清浅这边,凌胧月也像是听到了噩耗似的一个劲得问云清浅该怎么办。 “皇嫂,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啊,皇兄怎么可能私通西韩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凌胧月真切的看着云清浅的眼睛,希望她同意自己的观点。 云清浅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凌胧月,你相信你的皇兄是私通西韩之人么?” “当然不相信了。” “那就好,我也不相信,而且你皇兄也确实真的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为一些本来就是假的的事情担心。”云清浅说到。 “可是他们说搜到了皇兄和西韩军的书信。这可怎么是好。”凌胧月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不过是一封书信而已,不用太担心了。”云清浅宽慰道: “我们只要坚信你皇兄不是私通西韩之人,他就一定会没事。” 说着和凌胧月走到了庭院外。 “皇嫂,我一个人心烦意乱的,可不可以先和你在一起,等皇兄的事情有结果了我再离开?” 凌胧月嘟着嘴对云清浅说,那样子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 云清浅笑了笑,欣然同意。 而凌十一一行人很快就回了宫,各位大臣都在耐心的等待,这等大事,他们都很有兴趣观看。 “皇上,王爷书房里的书信和一些文案都已经取回来了。” 凌十一把取回来的东西呈上,然后说道:“里面却是有一封西韩字迹的信。” 凤惜吟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有表示不可信的,也有辛灾乐祸的。 但是最惊讶的,要数容澈本人了。 他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西韩的信,他想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可是就算自己矢口否认,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尽管心里波澜层起,容澈还是冷静的没有一点惊慌失措。 他要等皇上的意思后在说话,或者说,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话可说。 倒是庆安王,听到凤惜吟的话后,心下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得意。 容澈,你要完了。 庆安王看着金銮殿上的龙椅,眼中泛出贪婪的目光。 心想,这张龙椅,要坐上去的人迟早都是我。 想着,庆安王似乎看见了自己坐在龙椅上君临天下的感觉,似乎看到了文武百官在他脚下臣服的画面。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容澈,你别怪我,要怪只怪你站错了队。 想着朝容澈看去,容澈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目光经过右相的时候,看到右相的表情似乎很紧张,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成拳却在不住的颤抖着。 庆安王轻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在看此刻龙椅上的皇上,正倚在龙椅上翻阅那些信件和容澈还未呈上的奏章。 满朝文武此时都屏气凝神,安静的看着龙椅上的皇上。 可是皇上似乎看了很久,然后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要说到: “东西朕都看完了,这封西韩的书信,张德全,你来给大伙儿念念。” 皇上把一封信递给了身边的太监张德全。 “是,皇上。”张德全答道,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 “容澈,你竟敢与我西韩作对,斩我精兵,掳我良将,你最好自祈多福,待我西韩铁骑踏上京都之时,第一个就是要将你摄政王府碎尸万段!” 没有写信人,也没有时间,只有一些不认识的西韩文字。 这下,殿上大臣更加疑惑了,这……这是什么东西,***裸的威胁信嘛。 容澈觉得自己云里雾里的,这,这和自己通不私通西韩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个要陷害自己的人,就只写出这样额栽赃信么? 这个人不管是谁,都是个脑子进水的人。 庆安王一下子凌乱了,不对啊,这不是自己交出去的那封信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庆安王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刚才那种飘飘然的君临天下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而此时的他,倒像是从云端一下子跌入了低谷。 “这……这……”盛安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正准备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要说,怎么突然就和预先排练的不一样了呢,傻傻说不出话来。 “怎么,有人感到奇怪么?”皇上冷冷的说: “还没完呢,这里还有一封容澈没有呈上的奏折,是朕让他写的,朕让他把此次战役的详情写好了给朕呈上来,张德全,你再来念念这个。”说着又把折子扔了过去。 张德全小心的接住,然后打开折子,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念了起来: “……十二月初十,向朝廷发出了奏折,希望得到朝廷的救援,同日夜晚,永安关哨兵侦探到西韩军袭来……” “拣后面的念……”皇上说道。 “是皇上……后西韩军全面攻击,五个城门同时受敌……” “不是这里。”皇上不耐烦的说:“后面,最后请功那一部分。” “是,皇上……”张德全声音颤抖的说。 “此次永安关一役,容澈只尽微薄之力,说道功绩,当属永安关金总兵及其部下四位守城将领。 此五人不顾家人安危,奋力抗敌,宁愿牺牲自我也绝不投敌。 再次便是援军将领盛安,盛将军于十二月十九到达永安关,虽车马劳顿,但却未有半刻休息就带领将士们冲杀入战场,永安关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都是因为盛将军的大振士气,故末将恳请皇上嘉奖这些心系边关安危的将领,容澈则无所求……” “好了,就到这里吧。”皇上打断了张德全。 “各位爱卿,你们都听见了吧。”皇上问道,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威严。 “皇上,摄政王为人如此,断然不会是私通西韩之人的,还望皇上明察。”右相看到事情有转机,连忙上前抱拳说道。 “盛安,你听见了么?”皇上又问道,没有理会右相。 “末将……末将,听见了。”盛安声音很小。他知道事情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了,这下完了…… “听见了?听到摄政王是怎么说你的么?”皇上不依不饶。 “听……听到了”盛安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那你是怎么诬陷摄政王的?啊?朕这里还有一封你给朕呈上来的奏折,张德全念来听听也是念最后请功那部分。” 张德全找出盛安的折子,开始念道: “……兹摄政王只是龟缩城内,从未出城迎战,直至我大军所至,杀的西韩流寇片甲不留,方大获全胜,然,摄政王安带领永安关五位将领守关,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好了,别念了……”皇上看着站在殿上颤颤巍巍的盛安说道: “盛安,我这里还有永安关五位守将联名上书的奏折,还需要念念么,还需要听听他们是怎么赞扬摄政王的么?”皇上怒道。 盛安听出了皇上话中的怒意,连忙跪倒在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庆安王心中不断怒骂,盛安这个白痴。早告诉他了,不要邀功,这些事情我自会替他去做。 早就跟他说过他吃在会死在他这个性格上,他却偏偏不听,现在希望不要连累到自己。 众庆安王党虽然对这件事情的转变有些不安,但是看到盛安这样的为人,也都开始鄙视他。 “永安关上,所有将士都在高唱摄政王是我们的战神,盛安,你为何却如此排挤他,你是嫉妒他的功绩么?”皇上喝到: “还是你根本就嫉妒他的才能,所以想置他于死地?身为一个大将,心胸如此狭窄,如何能担得起朕寄托于你的重任?来人,把他的虎符撤下,今天起,你就去佳林关守关吧。”皇上不客气的说。 盛安吓得说不出话来,瘫跪在大殿上,不舍的交出自己的虎符。 这枚虎符,他还没有真正的用过,现在却要交上去了,心中多有不甘。 庆安王气的闭上了眼,为了这枚虎符,他费尽了多少心机。 从扶植盛安上位,到让西韩莫插手边关剿灭山贼之事。 他小心的安排了所有,可是现在,一切全完了,他辛辛苦苦设计好的计划,瞬间又都灰飞烟灭。 “盛安,还有一件事情,朕要问你。”皇上阴着脸说:“摄政王的折子上写到,大军到达永安关之日,是十二月十九,是么?” 盛安心中大惊,他记得很清楚,大军出发前,庆安王跟他说过。 让他尽量路上拖延行程,让容澈抵挡不住西韩军的攻势。 等西韩军攻破永安关后,他在像样的和西韩军打几场,西韩军自会佯败退去。 那时他在凯旋,定会受到嘉奖,自己的地位也会加以巩固,所以他在路上拖了好几天。 当时就为这个事情朝堂上还大作争议,因为右相要先派人让粮草上路。 但是庆安王不许,说没有大军护送,粮草很危险。 但是后来皇上允许了右相,让粮草先行。 听到皇上的问话,盛安心虚的答了声是。 “兵贵神速,朕记得朕要求过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赶到永安关,你却拖了这么多天?” 皇上龙颜大怒:“盛安,你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盛安缩在地上瑟瑟说不出话来。 “来人。把这个盛安押下大牢,以延误军情处置。” “皇上……饶命……庆安王,救我啊……”盛安喊道,果然是说话不经过大脑。 庆安王的支持者中的一个听到盛安如此,忙怒喝道: “盛安,你如此这般自作孽,谁都救不了你了!” 庆安王气的牙痒痒,盛安若不是那般诋毁容澈,那般邀功,恐怕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真是蠢货。 庆安王不搭理盛安,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直听到他被拖下去,心想,为了防止他在刑部大牢受不了把自己招供出来,看来自己得先一步下手把这个人解决了。 皇上朝庆安王看了看,没有说话,问道:“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堂下鸦雀无声。 容澈心中依然疑惑,显然盛安是受了庆安王的指使。 但是为什么那封西韩军的信中写的内容那么诡异呢。 而且看盛安和庆安王的表情,就知道那封信肯定是被人给换了。 如果是让人换了,为什么自己书房中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个人谁,容澈脑中不经意的浮现出云清浅的影子。 这个女人,总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救自己,这一次,是不是也会是她暗中相助呢。 容澈无罪,而且大获封赏的消息是随着容澈平安归来一起传到摄政王府中的。 容澈回到府中,吴庸疑惑地问道: “王爷,今日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不过盛安要污蔑你之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竟然能将计就计,这件事情做的可真好啊。” 容澈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俊俏的眸子里充满疑惑,说道: “我对盛安此人虽然有些反感,但是确实找不到他要害我的理由,所以自然不知道此事的始末。” “哦?这么说爷并不知情?”吴庸也惊愕道。 “不错,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盛安显然是庆安王安插的爪牙,想趁势扳倒我们摄政王府。可是那封信的内容显然出乎庆安王和盛安的预料,这就是说,有人动过了那封信,那会是谁呢?能清楚的知道庆安王的意向,但是却又暗中保护你?”吴庸仍在思索着这个人。 容澈没有说话,但是心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当即往书房方向走去。 容澈心想,不管是谁,只要在他的书房中停留过,他一定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容澈的书房里,整齐的书案显然已经被管家忠叔整理过了。 容澈仔细的大量着书房中的每一件东西的摆放,小心的一步步走在熟悉的书房里。 然后缓缓的拉过椅子,轻轻的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顿时,一阵不太明显的馨香渗入心脾。 容澈猛然睁开眼睛,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对,再熟悉不过了,昨夜他还伴着这个味道睡了一夜! 这么说,救自己的果然又是云清浅。 这个女人,看来还真是对府中的一切实情了若指掌啊,容澈嘴角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便朝云清浅的庭院中走去。 其实为什么,连容澈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对云清浅的感觉,是无形中一点一点增加的,而且这种感觉似乎愈演愈烈,让人无法自拔。 凌胧月还在云清浅耳边谢天谢地的时候,丫头碧儿进来通报,说是容澈来了。 凌胧月一听便急急忙忙地拉着云清浅的手往外走。 二人走出房门的时候,容澈迎面而来一把便环住了云清浅。 “皇兄,今天的事情真是把我们吓一跳呢。”凌胧月说着,一脸笑意。 “我自己也是云里雾里……”容澈说着看了云清浅一眼,眼神很是复杂,而佳人却视而不见。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有人想诬陷我与西韩私通的证据信件被人做了手脚替换了……” 容澈说着慢慢的走近云清浅,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云清浅被这种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她觉得她越来越讨厌和容澈独处了,因为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怎么知道,没人告诉我,我去哪里听说。”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可是我书房中还有浅浅出浴的芙蓉香……” 容澈说着把头凑近云清浅,闭眼轻嗅,然后说道:“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云清浅可没想到这香味也能被当做“证据”的,当下有点不知所措。 容澈却不再说这个事情,转而笑笑。 然后伸手去扯云清浅的上衣,口中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浅浅的伤口好了么?让我看看。” “无聊!”云清浅打落了容澈的手,然后转身走进了屋。 容澈紧紧跟了进来,却把两个侍女支使了开来。 “喂,给我看一下嘛,凤惜吟那小子吹嘘他的灵丹妙药有多好,还说什么不留下伤疤,我才不信呢。” 容澈说着又上前欲把云清浅环入怀中。 云清浅一下子想起了昨夜的窘迫,好在后来点了容澈的昏穴才得以摆脱,但是显然今天似乎不能再那么做了。 于是说道:“王爷,皇上今日一定对你大加封赏吧,你跟我说说吧,都赏你什么了。” 云清浅才不关心这些事情呢,只是眼下急于打破这个尴尬,她才不想让容澈再吃豆腐。 “咦,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本王爷的仕途了?” 容澈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但是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他看到了云清浅眼中的惊慌,他喜欢逗弄她,可是却不想让她反感,所以他必须慢慢来。 “我知道说些枯燥的事情你也不一定有兴趣。”容澈接着说:“爷不妨说点你感兴趣的吧。” 云清浅看了容澈一眼,眼神深表怀疑。 什么眼神啊,容澈心中暗想,本王爷的话至于让你那么怀疑么? 但他口中还是郑重地说道:“昨夜天牢被劫,华少荣被人救走了。” 云清浅心下一惊,她知道天牢重地,都是派重兵把守的,高手也不在少数,当下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没有,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容澈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看守侍卫今天早晨才发现华少荣的牢房中没有人了,却没有一点头绪。” “会不会是……” 云清浅本来想说会不会是庆安王,但是没有说,因为她就是这样,再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她是不会乱说话的。 而且她知道,要想彻底的宁静,就得让庆安王吃点苦头,不再乱动心思想着祸害他们。 “我知道你是在怀疑庆安王。”容澈顿了顿说道: “我也觉得他有最大的嫌疑,可是没有证据,皇子通敌国,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容澈小心的说。 云清浅没有说话,看来这宫廷中的斗争还真是无休无止啊。 本以为永安关一役的胜利可以让她暂时轻松一下,没料到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打了胜仗尚且如此,如果打了败仗,看来容澈只有自刎于战场的分了。 “你该把那份私通西韩的罪证交给我了吧。”容澈自若地说,眸子里闪烁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云清浅心知容澈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在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也不再隐瞒,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容澈。 容澈接过信,麻利的拆开信件,待看完里面的内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封信,真是的要人命,如果今天呈到皇上面前的是这封信的话。 恐怕他现在已经没法完整的站在这里和云清浅说话了。 信中详细的说了容澈是如何和西韩军联手假装在永安关取得了胜利,实则是为了拿到实际的军权,以他日联合西韩军挥军出云。 赤果果的陷害,赤果果的要命,容澈心想,庆安王这一招可是够狠,这封信,足以牵连朝中甚多关系。 容澈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心中却对自己说:“你自己找死,便别怪我不对你手下留情。” 容澈心想,虽然往日庆安王和他也有一些过节,但都不足以让他怀恨在心。 他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现在人家把刀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反击是不行了。 容澈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庆安王既然已经对自己挑衅,那么他也不甘示弱,你要战,便作战! “你有什么打算?”云清浅问道。 “什么?我的打算是要好好的奖励一下我的可爱的浅浅。” 容澈笑眯眯的看着云清浅,说道:“若不是浅浅暗中相助,恐怕我容澈此刻已经做了刀下冤魂。” 容澈是从心底感激云清浅,但同时又有些怀疑,为什么自己书房里的事情,他毫不知情,这个女人却什么都一清二楚呢。 “哦?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呢?”云清浅问道,报以甜美的一笑,但是容澈的回答,让她恨不得把这句话吞回去。 “嘿嘿,那今夜赐浅浅一个孩子怎么样?”容澈坏笑着说:“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也不错哦。” 容澈笑着随手捻起云清浅的一缕黑丝放在手中把玩。 “去死!”云清浅没好气的说,然后往外走去。 她知道,再和这个男人在这间屋子里带下去,她就越来越危险。 “喂。云清浅,你竟然咒骂你的夫君,你这是大逆不道啊!”容澈追着出来喊道。 可是容澈才走出房门,便发现已经看不到云清浅的影子了。 他知道云清浅身怀绝技,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一边懊悔自己应该再快一点追出来,一边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 不知道云清浅以后是不是常会和自己玩这捉迷藏的游戏,便笑着回房了。 远处粗壮的槐树上的云清浅看着容澈走远,这才渐渐的放宽了心。 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这个妖孽自己居然也跑来说要和自己生孩子,开什么玩笑! 不过云清浅心里除了有丝慌张,却没有一点反感。 容澈回到房中,仔细的把那封信看了好几遍,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是谁放进去的。 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的,只有忠叔,可是他坚信忠叔不会做这种事。 如果是庆安王派的高手,那么自己的护院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而且今日盛安在大殿上也说了,他的消息来自于一个自己府上的下人。 莫非这摄政王府中已经安插了庆安王的人? 容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他决定是该好好彻查一下了。 容澈一袭红袍张狂,款步走进了书房后面的暗室里。 暗室里面,吴庸和幽若正在那儿等着。 “爷,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吴庸微微蹙眉。 “华少荣被人自天牢中劫走了。”容澈说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似乎不像是庆安王的人,应该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想了很久,觉得不会是庆安王派人去牢中劫走华少荣。 因为就算庆安王再鲁莽,再没脑子,也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举动。 他担心的是,在这一切背后,有人在暗处酝酿着另一个阴谋。 “如果不是庆安王派人并买通天牢守卫的话,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呢?”幽若琢磨着。 第158章 我是喜欢你的 “爷,我总觉得那个厉行有问题。”吴庸担忧的说道: “他一开始就和华少荣是一个阵营的,虽然华少荣是他抓来的,可是他并没有杀他,而且凭他的身手,自由进出天牢,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吧。” 吴庸思忖道。 “厉行么?”容澈轻轻说道,然后略微的摇了摇头,他觉得不是上官镇南髹。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有如此好的身手,而且恐怕不是西韩人吧。” 幽若说道:“至于西韩军中有几个这样的高手我不清楚,可是如果真有的话,也不至于在战场上眼睁睁的让他们的主将被生擒吧。”幽若分析道。 “我想,此人大概不是军中之人,他救华少荣,也许不是为了军务……”容澈慢慢的说。 “可是爷,华少荣被人救走这件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庸问道:“永安关大捷,我们只是作为一个出云人而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就算华少荣被救走,他也不会是想着报私仇吧,就算他想报私仇,我们几个人也不见得会怕他。” “我担心的是,如果不是军务,那么华少荣还有什么身份?” 容澈想起了在永安关厉行说过他之所以会帮助华少荣,是因为他告诉厉行他有天骄神剑的消息. 而华少荣作为一个军中大将,对江湖上如此隐蔽的事情竟然了解的这么多,那就不可思议了。 虽然她自己不怎么过问江湖之事,但是幽若却常在江湖走动。 但是幽若如此,对蓬莱飘渺庄和护剑山庄也只是知道一些而已。 对于这二者之间的关系都并不了解,那么华少荣如何知道上官镇南就是护剑山庄庄主,并知道他正在寻找天骄神剑并以此要挟他? 容澈觉得这个华少荣,似乎不是他们所看到的仅仅是西韩军大将这么简单。 “就算他有别的身份,我们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幽若说道:“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 “不错。”容澈说道:“我来告诉你们,就是要你们提高警惕。” 然后转向幽若说道:“让组织里没有任务的人去查查这个华少荣,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容澈吩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眸中却深邃悠远。 “爷,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幽若问道。 “如你所说,静观其变。”容澈朱唇轻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容澈的声音中透出一种威严。 不错,他此行回到京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自己身上的毒。 而他已经得知他需要的是冰火翡翠玉蟾蜍,而且他已经让杀手联盟中的人四处打听这个罕见稀有的冰火翡翠玉蟾蜍的下落。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至于别的事情,他只有这一个宗旨。 倘若侵犯到他,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是夜,格外的安静,月亮似乎有些昏暗,被乌云遮住了光亮,整个黑夜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走到庭院门口,容澈习惯的伸手推了推院门,竟然纹丝不动。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竟然把院门锁了起来! 容澈不觉心中恼怒,也懒得再去敲门。 只是轻轻一跃,已经翻过不高的院墙,然后拍了拍身上,这才款款朝屋中走去。 云清浅早已让丫头们下去休息,自己却毫无睡意,便起身朝外屋走来,才打开门,却迎面撞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 要不是云清浅定力好,早就惊声尖叫出来。 等看清是容澈,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王爷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却跑来这里装鬼吓人,实在是不知道王爷竟然有这种嗜好……” 云清浅心想明明吩咐了碧儿锁了院门,没想到容澈还是厚着脸皮进来了,看来明日连这屋门也得锁起来了。 呃……装鬼吓人? 容澈有些郁闷,是你自己猛地打开门撞在我身上,把我也吓了一跳好不好…… 但是容澈没有这么说,只是轻轻地咧嘴笑笑,俊俏的脸庞更加添上了一道邪魅。 但见容澈微微张口,说道:“没有浅浅暖床,我怎么睡得踏实呢?” “这么说王爷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都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云清浅白了他一眼,鄙夷的说。 “嗯,是啊,昨夜伴着浅浅的体香才让我真真的感受到了和佳人同床共枕的魔魇,真是太美妙了……” 容澈毫不介意的笑着说,明亮的眸子里透出让人捉摸不定的神采。 云清浅顿时无言,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啊,但是云清浅想也没想就说到: “王爷昨夜睡得那么熟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么?” “哦,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我是为何会睡那么熟的。”容澈的脸上一副戏谑的表情。 呃,遭了,一时嘴急,云清浅眼珠提溜转了一下,笑着说道: “王爷真是健忘,你昨夜不是喝多了嘛,所以睡得沉。” 说着移开了眼光,走到桌前去给容澈倒茶。 容澈却径直走到花厅坐在太师椅上,霸道的说: “那你快去铺床,我今夜要看看是否还能睡那么沉。” 云清浅一惊,这个男人不会是今夜又来祸害自己吧,她真恨不得在茶水中加入迷香。 云清浅把茶盏端到容澈面前,柔声说道:“王爷请用茶。” 容澈懒洋洋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 云清浅则客气的继续说:“王爷,今夜你该去陪着太后才对,她现在格外需要人照顾。” “咦?我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些酸意哎……”容澈脸上挂着一丝坏笑看着云清浅:“你是吃醋了么?” 云清浅听到这句话,差点说出“你这个脑残,我怎么可能吃醋!” 但还是忍住了,心中怒骂着这个无聊的男人,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怎么会呢,王爷多心了。” “那就好。”容澈像是松了一口气地说:“本来还想着要是你吃醋了该好好哄你一番,嘻嘻,看来现在不用费脑子了,我呀,最头痛哄女人了。” 云清浅看着容澈的表情,突然有一种把他生吞活剥的感觉。 “其实呢,本王爷今天来是向你表白的。” 容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上战场作战时本王爷的强项,想女人表白本王爷却没有经验,所以今天到你这来练练手。” 说着又冲云清浅笑了笑,邪魅的笑容如一朵绽放的花朵一样妖媚。 云清浅再一次的被这个让人无法捉摸的男人给雷到了,只是黑这个脸没有说话,我竟然是你用来练习的! “那个……我有必要说一下,我和巫宁呢,是因为皇上用十座城池换回来的一门亲事,本王爷什么都不欠她,所以也绝对不会娶她……” “哦,可是我记得太后说起的时候,如果不是皇上赐婚的原因,她本是正室的。”云清浅毫不留情的戳穿。 “呃……那时候不是因为没有你在身边,没有体会过真正爱的感觉嘛……”容澈有些为难的说。 云清浅听清了他说的话,然后惊讶的抬头,分明看到容澈眼中闪烁的炽热,似乎还有一些小小的紧张。 他的意思是,现在有了我,所以有了爱的感觉? 云清浅不动声色地说:“王爷表白的水平果然不是一般的烂,的确得多多练习了……” “云清浅,你别太过分!” 容澈有些小小的恼怒,让他说出这些话来本来就有些难为情了,可是她居然取笑自己。 “王爷这种强调,可不像叱咤战场的战神哦。” 云清浅说到,心中却发出和容澈同样的感慨。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吧。”容澈说着看向云清浅,眼神中透出一种深沉的爱恋。 没想到,自己深深感激的人,应该是云清浅才对,这个女人,救过自己多少次了? 可是为什么她口中却一点都不愿意承认对自己的感情,却三番四次的风不顾身的帮自己脱困? 容澈突然再次觉得眼前的云清浅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这种熟悉,不同于他和云清浅在一起的任何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很遥远,但又似乎很真实,容澈有些恍惚…… “王爷,夜深了,你还是请便吧,我真的要休息了……”云清浅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嗯,对,我们是该休息了。”容澈对云清浅话中的意思置若罔闻,然后站起身来大踏步朝里屋走去。 云清浅真是彻底的无言了,心中却开始思量今晚该怎么提防这个男人。 “浅浅,你傻啦,干嘛傻站在那呀,快来帮本王爷更衣。” 容澈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云清浅心中咒骂这却还是无奈的走了过来,看着这个男人霸道的把自己当佣人使唤,一边心里又对古代的女子叫苦不迭。 一双纤纤玉手缓缓触碰到容澈胸口,小心的帮他脱下外衣,容澈却趁势把云清浅搂在怀中,紧紧抱住不放开。 云清浅没想到容澈会突然偷袭,一边怒视着容澈一边小声的说:“你快别闹了。” 她怕惊到外面的碧儿,叫她看到自己这样窘迫的样子。 容澈把头凑过来,闻着云清浅身上的味道,沁人心脾,令人很是舒服。 然后在云清浅耳边轻轻的吹着气,厮磨着说: “亲爱的浅浅,你不要乱闹哦,要是叫碧儿听到了,可是会跑进来的。” 说着竟把嘴唇贴上了云清浅的脸庞,轻柔的吻在脸庞游走。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要挟自己! 云清浅怒视着容澈却又没办法,怎么说他也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总不能一掌拍飞他吧。 尽管她已经这么想了很多次了,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发出一点声音来惊到碧儿…… 可恶,他的吻让自己全身都感觉酥酥麻麻的,云清浅只是手中用力拼命的想推开容澈。 容澈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双铁臂像是钳子般牢牢箍住云清浅,任怀中的可人儿挣扎,吻却没有停止 经过额头,脸庞,耳朵,脖颈,最后停留在半裸的肩头上。 看着云清浅惊慌的眼神和绯红的脸庞,容澈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的迷上了她的味道。 云清浅被容澈轻柔的吻弄得手忙脚乱,甚至有些觉得身子发软,半瘫在容澈的怀中。 可是,云清浅明显的感觉到,容澈的一双大手开始不老实的在自己身上游走。 光是这深情的吻就让她有些慌乱了,现在又加上一双熟稔的大手,云清浅觉得自己要沦陷在容澈的温柔中了。 云清浅虽然处处强势,可是对于这种事情,自己真的是没有经验。 容澈也早就发现了云清浅的生涩,她实在是一点都不懂的迎合自己。 可是容澈看得出,她的生涩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当下有些感动,一双湿热的薄唇贴上了云清浅的朱唇。 柔软的唇瓣,让他有些神魂颠倒。 又是这霸道的强吻,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云清浅觉得自己一双手根本应付不过来容澈,但是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却如此刺激…… 容澈灵巧的解开了云清浅的长裙衣带,听着怀中人儿的喘息逐渐慌乱,扔不慌不忙的爱抚着云清浅。 云清浅觉得自己万全被这雄性的气息包围,而自己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软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却是恰到好处的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碧儿洪亮的声音在门外想起,“王妃,大夫人让我给您送桂圆莲子羹来了!” 这一声将沉浸在温情里面的云清浅吓得顿时便清醒了,她下意识的一把将容澈推开,却不想让大夫人知道容澈这么晚了还在自己的闺房里。 于是她便故意用慵懒的音调回了一句,“我已经睡下了,暂时就不吃了。” 门外的碧儿蹙了蹙眉头,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倒是容澈一把揽住了云清浅两个一滚,便落在了软榻之上。 蓦地,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玉手,云清浅本能的一缩,却没有抽出来。 黑暗中,她和容澈两人紧紧相拥,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透过厚重的手掌,她能感受到手心的温热,她想,他一定是在微笑着吧。 对啊,他没有烦恼的事情,而且他与巫宁的婚期将近,心情定然是格外的好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莫名的有点怅惘! 这怅惘,来的诡异,就像夜里忽起的薄雾,轻轻袅袅就缠上心头,怎么拨也拨不散。 她不该情绪低落的。 他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人女人,给他生数不尽的孩子,也不关她的事,。 只要他不怕弹尽人亡,他爱什么去风流,全是他自个儿的家务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要安安稳稳的在王府中生活,尽快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冰火翡翠玉蟾蜍就好! 若是容澈负了她,她便离开,和他再没有一点关系。 千万不可以有依恋感!依恋? 难道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有了依恋的感觉么? 开玩笑,怎么会,我云清浅是何等坚强自立之人,几时会去依恋别人,可是,为什么,心头会这般难受…… 云清浅猜的不错,黑暗中的容澈的确是面带微笑的。 他也觉得奇怪,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总是觉得心情很舒畅。 看着她心有不甘的表情时,他觉得她是那么的可爱。 的确,女人特有的一些小脾气,他向来没有领教过,和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取悦他,唯恐他有一丝不满。 从来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流露出本性,但是云清浅总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逗弄她,欲罢不能。 闻着阵阵馨香,容澈不禁又把手握的更紧了。 她不敢太用力的挣扎,只是偶尔动一下,但容澈偏偏不放手,像一只钳子一样把云清浅的玉手紧紧握在手中。 只是他渐渐感觉到云清浅的手有些冰凉,而且似乎在轻微的颤抖。 容澈心头不禁一怔,莫非自己弄疼她了,于是忙松开了手。 那凝脂般的纤纤玉手便很快的抽了回去,容澈不知道,并不是他真的弄疼了她。 云清浅只是心头怅惘,因为一些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 窗外的月光不甚明显,但是透过薄薄的窗纸,还是悠悠的洒在屋里,给一切事物蒙上一层淡淡的白色,朦胧而妖娆。不知几时起了风,大风吹过树梢而沙沙作响,这沙沙的声音像是恼人的声音让人好生烦闷。 云清浅静静地看着黝黑的屋顶发呆,毫无睡意,耳畔的男人厚重的呼吸声牵扯着她的思绪不断的飘远,飘远…… 在这样平静的夜里,总是有人不平静。 庆安王面对德王妃的质问,恼的不想说一句话。 “你说,华少荣是不是你放走的,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小命之位都难保。” 德王妃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庆安王说话。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华少荣的被擒和被劫走,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庆安王只觉得头痛,这件事情和他计划的偏离太远了。 本来计划让容澈死,朝中兵权尽在德王妃手中,晋王可以协助华少荣攻破永安关,而自己亲自请命征讨,大胜而归。 可是现在大胜而归的却是容澈,他不仅没有死,还抢尽了风头,手握重兵,而且朝堂之上让自己颜面尽失,谁不知道德王妃是他的心腹。 第159章 偷偷离开 “如果不是你那就好,事情总算还不是太糟,家父让我告诉你,这些日子,你便安心于公务,平静一段日子,不要再皇上面前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蠹” 庆安王有些不服气,但是没有说话。 德王妃顿了顿接着说:“想必现在皇上已经收到了很多弹劾你和盛安的折子,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会帮你权衡这些事情的。”德王妃安慰道。 “知道了,我会低调一点的。”庆安王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怏怏不乐地说: “真不知道是谁从中作梗,被我查到,一定不会给他好看……” “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你做事情总是不和我们商量。这几次的事情都搞砸了,父亲很是生气,纵使他是老国舅,可压不能总是偏袒你,拜托你下次行动之前动点脑子,起码跟我们商量一下。髹” 德王妃不悦的说,她想起了父亲跟他交代过的话。 父亲似乎不愿意在继续支持庆安王了,如果父亲这么做,那么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定是皇上对庆安王有了成见。 容澈走进书房后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澈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确是早就知道有人在书房等他。 那人看到容澈进来后便向容澈行礼,容澈挥了挥手示意他坐,然后自己也绕到桌案钱坐在太师椅里。 容澈的书房一向不允许别人进来,书房门上的钥匙只有他的官家忠叔有,而这个人能进来,是因为容澈也给了他一把钥匙。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容澈低声问道,他知道既然他来了,就一定不会空手而回。 “西韩军信件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情是庆安王做的,此人和庆安王有来往。”吴庸说道,语言干脆利落。 容澈稍微皱了皱眉头,他早就想到了能放书信到自己书房的人肯定是王府中人,但是…… 吴庸接着说道:“此人好像有什么把柄被庆安王捏在手里,这个把柄具体是什么还没有查清楚,但似乎也和摄政王府有关。” 容澈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把信件替换从中保全王爷的正是王妃。”吴庸肯定的说道。 容澈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他也确实想不出来会这么做且有能力这么做保全他的第二个人。 当下不动声色,但是嘴唇却微微上扬,眼眸中多了一份柔情。 这个女人,当面的时候对自己总是很冷淡,像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一样,但是暗中却屡次保全自己。 她孤身闯入沙漠救自己,永安关上的鼎力相助。 直到现在的这件事情,可是即使是她做的,她却装作不知道一样,这个女人,真的很不同。 “还有一件事情。”吴庸接着说: “我仔细询问了几个那天值夜的天牢守卫,华少荣是被一个人救出去的,这个人像是空气一样救出华少荣就失踪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吴庸说着眼中却有些自责的神色。 他每每查探事情,总是满载而归,但是关于这个救走华少荣的人,他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容澈笑笑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么看来,这个人应当不是庆安王的人,而且,也应该不是西韩军军中的人。” “王爷何以见得?”吴庸疑惑的问道。 “以庆安王的为人,他手下若是有这样的强人,他是绝对不可能不显露的,而且庆安王就算再傻,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去救华少荣的。” 容澈继续分析,“此人也不是西韩军中人,若是西韩军中人,他定不会单单救走华少荣,既然他能自由出入天牢,还让人查不到一点身份,那么此人若是西韩军中人定会在京都城闹上一番,搅乱皇宫绝对没有问题。” 容澈没有继续说,但是吴庸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这样的高手,要是想取皇上的首级,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情,盛安死了。”吴庸严肃的说:“是被毒死的,庆安王干的。” 容澈点了点头,关于盛安,他早料到了他会死。 从皇上把他打入大牢而他在朝堂上喊出“庆安王救我”时容澈似乎就看见了他会被庆安王灭口。 他延误军情,想必是受庆安王指示,庆安王现在为了自保,定不会留他。 “关于那个救走华少荣的神秘人,继续去查他。”容澈吩咐道。 容澈表情复杂,对吴庸说道:“你做事的时候小心些,尽量不要和她的人照面,我不想她误以为我是在查她。” 容澈知道云清浅很不简单,虽然好奇,但是他不愿意派人细查。 不是不想,只是知道她手下也有很多能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竟然在查她,这恐怕不好。 她处处替自己着想,没有一丝恶意,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翻她的底呢。 吴庸领命后退出,容澈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思考。 而另外那边,云清浅院子,打算静静的休息一会儿。 云清浅喝了一口水便把目光头向外面,等再次收回的时候身边竟然已经多了一个人。 云清浅心下一惊,身边多了一个人自己竟然毫无知觉,担当发现是厉行的时候才稍有些安心。 “尊主,天娇母剑有消息了。”厉行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没有一丝感情的色彩。 云清浅打量了一下厉行,还是一身黑衣,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脸上还有一层黑色的面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愿闻其详。”云清浅说道,对于天娇子母剑的一切,她还是有些兴趣的。 “四月十五,沙漠山庄,鉴宝大会。”厉行动了动嘴唇,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云清浅早就听过沙漠山庄,只是一直无缘一见。 而且她也听说过,金雕玉砌额幽暗场是由一个神秘的家族在幕后操作,平日往来的一些生意都是小打小闹的。 而每年一度有一次鉴宝大会,是由这个幕后神秘家族组织的,这个鉴宝大会为期一个月。 由各路人马自行出卖自己的宝物,这些人只要像那个幕后神秘家族出钱便可使其保自己平安。 但其中会有一天由这个神秘家族出卖自己的宝物,通畅这一天是随机的,而且宝物也是江湖上炙手可热的物件,所以这一天是整个为期一个月的鉴宝大会的最高朝的一天。 “你要去夺取天娇母剑?”云清浅问道。 厉行只是略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云清浅知道,像上官镇南这样的人,恐怕早已把自己下半辈子的生命同天娇联系在了一起,他不去才不正常。 云清浅思量了一下,担忧的说道:“天娇母剑已经多年没有消息,现在横空出世,会不会其中有诈?”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看看。” 厉行坚定的说,的确,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会错过。 查到天娇子母双剑的下落和杀了那个让自己失去最爱的人的莫君言,是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华少荣被人救走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么?”云清浅问道。 厉行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两件事情有联系……”云清浅说到,神情严肃。 厉行明白云清浅的意思,知道天娇子母双剑的人很多,可是知道其中秘密的却没有几个人。 尤其是知道他上官镇南和天娇子母双剑的关系的人就更少,可是华少荣似乎知道,他就曾用这个作为诱饵要求厉行帮助他。 上官镇南曾以为华少荣是找到了拥有戒指的人,因为天娇母剑在君莫言的手中。 而君莫言此人他还是很了解的,被他当做生命的天娇母剑,他是不会让与别人的。 所以华少荣说是有了天娇的消息,他很自然的以为是天娇子剑,可是子剑只有拥有戒指并且是被飘渺庄选定的继承人才能拥有。 可是直到和云清浅交手并出手伤了她他才看见使用天娇子剑并且戴着的戒指,这时他才知道自己被华少荣愚弄了。 上官镇南当时并没有多想,因为也没有什么不妥,便捉来了华少荣并交给容澈处理。 但是后来平静之后才觉得奇怪,华少荣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天娇子母剑的关系的。 他觉得华少荣此人有问题,于是便上京都来,路上听闻了沙漠山庄在今年四月十五举办鉴宝大会的传闻,而且还有天娇母剑的消息,他便更觉得奇怪。 天娇子母双剑没有消息多年,他多方打探都没有一点结果。 得知鱼翅平提高拥有天娇子剑是一个偶热的机会,可是为什么天娇子剑一现世,母剑的消息便接而传来呢? 上官镇南赶到京都却得知了华少荣已经被救走的消息,所以坚信此事和华少荣定然有关,但他不管是不是有诈,一定要去看看。 云清浅想的和厉行是一样的,她深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甚至连容澈,幽若和吴庸曾在永安关向她问起厉行的事情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他们,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些。 所以由此可见,华少荣绝对不是简单的西韩军大将,他背后,也定有什么秘密。 可是偏偏云清浅不怕麻烦,就爱冒险,眼下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她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距离四月十五时间还早,你先行打探,我随后便到。”云清浅对厉行说道。 “属下明白。”厉行恭敬的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么属下先行告退了。” 看到云清浅点了点头,厉行身形一晃,便不见了人影。 云清浅向来自负轻功极高,可是看到厉行的步伐,也不禁心中暗自佩服。 厉行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她和容澈连同幽若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就是这样的人,也甘愿为了爱情而听命于人。 云清浅不禁暗想,古往今来,也许爱情都是一个人最难把握的吧…… “王妃,他来有什么事么?” 碧儿早看见了厉行,但是看到他和云清浅在认真的谈论着什么,于是没有前来打扰。 但是由于之前厉行错手伤过云清浅,所以她对厉行还是有点不好的感觉,虽然她也知道那一次厉行是因为误会。 “看来,我们来一趟沙漠山庄之行了。”云清浅淡淡的说。 “为什么呢?”碧儿疑惑地问道,她知道云清浅的这个决定自然归功于厉行。 “自然是有有趣的事情。”云清浅诡异的笑道。 她心中萌生了另一个想法,也许天娇母剑并不是她的目的。 她想要的是,去那个宝物横生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她想要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碧儿问道。 “收拾一下,就这几天,我在这里可是闷得很。” 云清浅说道,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最求冒险和刺激的激动。 “嗯,那我把其他店铺安顿一下。”碧儿说道,其实她也按捺不住想出去,跟云清浅跑了这么一遭,她才发现自己天生就不是过平稳安逸的生活的主儿。 “那还要告诉王爷么?”碧儿不满的问道。 提起容澈,她心中有些不爽:最近摄政王与巫宁公主的婚事又叫人拿出来说道了。 “我看不用了吧。”云清浅轻轻的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瞬间的,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提起容澈后自己本能的这个反应,但却让碧儿看的清楚。 “要我说,我们就不应该去什么永安关找他,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不救他,天下便少一个祸害。”碧儿愤愤不平。 云清浅只是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说什么呢? 本来以为她觉得自己和容澈彼此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吧? 虽然她知道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作为由现代穿越而来的她,还是没法忍受这样的男人。 所以她知道,不管心中有怎么样的感觉,都必须抑制住,不能让它继续萌生…… 碧儿看到云清浅波澜不惊的眼神下有些难以名状的东西。 她知道,这必与容澈有关,于是当下便不再提起。 二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云清浅还和碧儿一起去别的铺子看了看情况。 她其实并不在乎别的铺子生意怎样,她知道碧儿绝对会让她放心,她只是百无聊赖打发时间而已。 傍晚的时候,云清浅才带着碧儿乘马车回王府。 “对了,碧儿,一会儿去收拾几件衣裳,我过几天要出趟远门。” 云清浅吩咐到,眼下这刚刚开春的季节,天气还冷得很。 想必沙漠山庄也好不到哪里哪里去,自己倒是无妨,既然要带着碧儿,就免不了要带不少物件。 “王妃,这次要去哪里呀?” 碧儿问道,她还记得上次云清浅自关外回来后碧儿向她绘声绘色的描绘沙漠的奇观,让两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丫头很是羡慕。 “也没什么,就是出关去看看。”云清浅简单地说。 “这关外现在乱哄哄的,两国交战,恐怕关外不太平吧。”碧儿担忧的说道。 “咱们王妃可不是普通人,怕什么。”幽若憨憨的说道:“王妃,也带我们去看看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呸,你想的美。”碧儿说道:“关外战乱,让王妃这么贸然的出去,那可不是有危险么,你来瞎凑什么热闹。”碧儿说着白了幽若一眼。 “上次真正的战乱都不能把我们王妃如何,还助王爷取得了胜利,何况现在并没有战乱呢。”幽若不甘示弱地说道。 云清浅想了想,她出行向来是不愿意带太多的人的。 上次去的仓促,而且她一人前往,并没有想着带上别人,是他们放心不下自己追上去的。 可是这次难免回去关外个把月,有人一同前行照顾也好。 于是便道:“也好,你们若是想去,我便带你们一同前往,不过这关外可不比京都城。” 碧儿一听云清浅有带她们去的意思,忙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我去,我去。” 碧儿其实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当下也有些兴奋的说:“那我也要去,我一会就去收拾东西。” 不多时,夜色暗了下来,而月亮挂上枝头的时候容澈还没有回府。 云清浅松了一口气,这才叫丫头锁了院门休息。 她想她得费心好好想想,怎么能在容澈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两个丫头出去。 而且这一出去恐怕就得一两个月,容澈知道后定会不高兴吧,不过那是她回来以后的事情了。 翌日,春光明媚,在这刚刚开春的寒冬季节是个少有的好天气。 云清浅和两个丫头在收拾着准备外出的东西,她已经决定就在今夜,趁着整个摄政王府上下的人都在熟睡之际,带着两个丫头出行。 还在盘算着计划,云清浅就听见了庭院外面似乎还夹杂着容澈慵懒的声音。 不好!云清浅暗道,无论如何不能不让他知道,否则自己就出不去了。 这只是感觉,如果她真的要走,自然是没有能拦得住他,只是她直觉要是容澈知道后似乎会有很多麻烦。 “你们呢把这里收拾收拾,不要让王爷起疑心。” 云清浅吩咐到,然后就自己亲自迎了出去。 云清浅走出房门,看到容澈俊俏的脸庞上写满的欢愉。 容澈直往屋里走,云清浅倒是想拦,里面的碧儿和幽若正在收拾衣物,任谁也一眼就看得出,可是云清浅哪里拦得住。 容澈像是看出了屋里有什么秘密似地,铁青着个脸直往里走。 第160章 被看破 “王爷,今天天气挺好,倒不如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云清浅倾身想挡在容澈的身前。 容澈倒真是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云清浅。 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如一把出鞘的宝剑般锋利的注视着云清浅,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逆。 谁料云清浅面对他这样的眼神一点也不慌乱,而且是挑衅的迎上她素来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看着容澈鼷。 心想,这个男人今天有些奇怪,不对,他每天都很奇怪。 只是今天好像格外奇怪,莫非他知道了我计划?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云清浅脸上一点也不流露出别样的色彩,整个面庞的表情平静的如一潭池水。 到是容澈先转开了眼神,听到云清浅的话竟然真的转身踏步走到院中石椅上坐下,说道: “也好,我们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听浅浅去沙漠山庄的计划。” 声音很平淡,但却无形中透出一股怒意。 云清浅感觉得到,他这股怒意就像一根导火索,就差一个火种便可以引爆心中的满腔怒火。 云清浅虽然有些惊讶,看来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云清浅已经了然。 云清浅知道既然容澈已经知道,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因为这个消息儿不高兴。 那么便得小心说话了,云清浅遂移步至容澈身边,坐了下来。 才开春的天,依然很凉,石凳上的寒意透了上来。 倒是容澈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云清浅刚刚坐下去的时候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然后顺势一提,云清浅猝不及防,整个人便顺势倒在了容澈怀中。 容澈重新把云清浅扶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双手揽住云清浅的玉腰,这样子,看起来像极了一对亲密的恋人。 云清浅没有想到容澈会来这一手。 但见他只是如此后便再无其他行动,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当下心中竟有股暖流缓缓流过。 加上太阳懒散的照在身上,让她觉得这一刻,是如此惬意。 如果不是迎上容澈那饱含深情又带有怒意的双眸的话。 容澈闻着云清浅身上的淡淡兰香,有些心猿意马。 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可恶。 如果不是碧儿告诉自己,恐怕等他再来时这个庭院中变已没有她的身影了吧。 容澈气恼的不是她想出去,而是她要出去竟然不告诉自己。 当心沉着声音说道:“浅浅不是有个完美的计划么?不妨说来听听浅浅打算怎么瞒天过海不让我知道呢?” 云清浅干笑了一下,然后轻柔地说道: “哪里有什么瞒天过海的计划,呃,我本来打算马上就去告诉王爷的。” 云清浅一向如此,吹牛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 “是么?这么说倒是我多心了。”容澈没好气的说。 “也不是啦,都怪我考虑不周,王爷,你就不要生气啦,我不过是出去散散心,玩几天就回来啦。” 云清浅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她知道,面对此时的容澈,只能好言哄着,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都要出去的。 容澈看着云清浅脸上灿若桃花的笑容,板着的脸慢慢放了下来。 但还是很不爽,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收不住心呢? 容澈深知她这一出去,便是几个月,哪有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跑出去几个月不会来的。 不对,她不是一个人,那个厉行也定然会去,还有很多人。 不知道为什么,容澈心中竟然有些酸意,有些恼怒。 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是自己先按捺不住。 “总之今晚不许走!”容澈气呼呼的说:“明天一早,我陪你前行。” 云清浅愣了一下,她原本不想告诉容澈的原因之一就是怕他也去,谁知道现在还是成真了。 “王爷,你就在家好好勤于政事就好,我就只是出去玩几天散散心而已。”云清浅一个劲的想把他推开。 不想我去么?容澈心中火更大了,于是冷冷的说道: “这就是我的公务政事,不但我要去,还有很多人要去。” 云清浅这下是真的愣了一下,公务? 很多人?什么意思? 容澈看到云清浅略带惊异的眼神,遂解释道: “圣上得到消息,上古的藏龙宝藏的藏宝图现世,据说会在这一次沙漠山庄出现,所以命我还有三位王爷以及一些其他的人共同前往,一旦有这个藏宝图的消息,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带回来。” 容澈说着记起了昨夜皇上邀他去深谈此事,容澈倒觉得这一切,更像是一个阴谋。 藏龙宝藏? 云清浅暗忖,她是听说过的,传说这个宝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 前朝有人打开过,的确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但真正能引起帝王的兴趣的还在于传说里面有统一诸国的方法,所以各国其实都在暗中打听着这个宝藏。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还在思量这这件事情,一下子这么多诱人的东西,是巧合? 还是阴谋?想着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你能不能不要动!”容澈低沉的声音似要喷火。 云清浅这个要回几句,却感觉到身下的男人似乎逐渐像个火炉一样越来越热。 云清浅虽然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经验,但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顿时羞红了脸,顿时像触电般从容澈身上跳了下来。 容澈也觉得很没面子,只是坐在他的腿上,只是这么轻易的举动便勾起了他的渴望。 容澈不禁暗想,自上次随军出征到现在。 虽然这几夜与云清浅在一起,可是这个女人除了能很容易的挑拨起他的***外并没有其他的好处。 对,她总是轻易的把他惹火但是并不负责。 容澈心想,大概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这些天他竟然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 有,他只想征服她,真正的征服一个女人。 想着便抬眼看云清浅,只见云清浅本就镀上一层红晕的脸在阳光下更显得娇羞可爱,水嫩艳美,让他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云清浅看到容澈色咪咪的眼神,几步跑进了屋子。 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院中,心中不是个滋味…… 容澈在院子里平静了一下思绪然后也款步走进屋子。 云清浅正坐在花厅那张有波涛细纹的太师椅上喝着茶,看见容澈进来,并没有抬眼。 容澈走到云清浅面前,来回踱步,一边继续说着: “皇上的意思让庆安王,还有凤惜吟同行,势必要得到这藏宝图。” 容澈的声音中还能听出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歉意。 云清浅只是哦了一声,心想,这藏宝图谁人不想要。 只是听到这么一个传闻,太后就一下子派出了三个王爷。 看来皇上对这个藏宝图势在必得的决心,但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藏宝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明日我们一并出行。”容澈接着说道,他必须得叮嘱,他可不想这个女人自行先跑了。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愿意与庆安王同行。 而另外的王爷,云清浅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对他们一样没有兴趣。 而且她觉得皇族中人必不是真诚坦率之辈,她并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 容澈似乎看出了云清浅的心思,又说道: “我们佯装做京都的商人,人虽然众多,但是会分为三批。” “不过想必他们不会带家眷吧。” 云清浅对着容澈甜美一笑,然后眼神转的飞快,接着说: “为了不让他们暗地里说王爷我想我还是与王爷分开的好吧。” “要是你也前去却不与本王爷同行,才会让本王爷更没面子。” 容澈也冷笑着说:“此事不需要再多言语,就这么定了,要么一路和本王爷同行,给本王爷暖床,要么就干脆就哪里都不要去,哼……” 容澈语罢便拂袖离去。 云清浅着实无奈,因为她分明看到了容澈已经派卫士把守住了院子周围,看来是铁了心不让她单独行动。 前往沙漠山庄的队伍实在是不小,单是三个王爷就带了各自的侍卫以及使唤丫头就各七八人。 而巫宁在吵吵嚷嚷的情况下也得到了太后的准许前行,再加上随行还有太后派出的一干侍卫,几个太医。 三王爷云清浅并没有见过,但是看上去也都是器宇轩昂,颇有风度之人。 皇室的王爷们,相貌本就不凡,就连庆安王,也生的相貌堂堂。 奈何眼光就有些短浅,而这三王爷眉宇间更透出一丝文儒之色。 幽若和吴庸是在队伍行进之时赶到的,二人骑着马伴在云清浅和容澈的马车左右。 为首的几辆车中,各人都是各怀心事。 皇上一下子派出三个王爷,显然是对这件事情很是看重。 而三个王爷自然也知道,既然是诸国都想要的宝物,自然不是轻轻松松靠银子就能买来的。 而不论谁得到,自然对于自己都是很有帮助的而且依着皇上派出的人手,显然皇上这么安排是有意的。 可是庆安王却不这么想,因为同容澈前往的有云清浅。 而云清浅又怎样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何况容澈还有两个厉害的助手——吴庸和幽若为伴,只怕要是王爷之间真的要争夺的那藏宝图的话,恐怕容澈胜算最大。 庆安王不禁开始盘算要使什么手段才能对自己最有利。 而凤惜吟心头也有很多事情,这次三个王爷同行,他得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三王爷突显出来呢? 可是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心头不是飘过云清浅的倩影。 在他接触过的所有女子当中,只有云清浅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也只有云清浅让他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要一个人的冲动,可是他的这份感情,似乎永不会有出头之日…… 至于云清浅本身,她去沙漠山庄的目的不同于这些王爷大臣。 她是因为厉行的消息才打算去看看,但是她对天娇母剑以及天娇背后的谜团并不十分感兴趣。 她真正期盼的,是能够在这次鉴宝大会中发现冰火翡翠玉蟾蜍,希望老天给她这个惊喜。 “在想什么呢?”容澈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自背后圈住她那柔软的腰。 容澈说话的热气打在脖子上,云清浅不觉心中一震,连忙伸手想推开君他,却没有什么好结果,容澈却将她抱的更紧。 春风得意马蹄疾,浩浩荡荡的车队中不时传出容澈慵懒的声音的云清浅几乎要暴走的呵斥,让别的马车中的人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车队一路上倒也太平,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只是毕竟一下子这么多人,在衣食住行上都不好安排。 虽然皇上派了内侍大臣左成安排这一切,但左成还是被这几位爷弄得晕头转向。 不过还好,按照计划,他们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可到达永安关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车队刚刚过了赤峰岭,左成和两个侍卫正迎面赶来,对三位王爷说道: “前面有一间客栈,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便在那间客栈过夜,明日再赶路。” “这赤峰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烟稀少,而且向来是强人出没的地方,怎么突然会有一间客栈呢?左大人,你可大探清楚了?” 三王爷谨慎的问道。 原来,这赤峰岭最早叫鬼风岭。 因为这里曾发生过一起政变,但是被及时真压后叛军全部被活埋于此地,故而阴气很重,时常闹鬼。 前后几个村庄的居民是在受不了便先后都搬走了。 所以对于人际荒芜的此地突然出现个客栈三王爷怀疑是有道理的。 “回三王爷。”左成恭敬的说: “微臣已经打听清楚了,因为此地近年来成了过往商旅的必经之地,所以会有客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鬼风岭才又被换做赤峰岭,这里已经请人做过法事,不想以前一样恐怖了。” 左成口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没有底。 他之所以这么说还是为了安下这几位爷的心,但另一边心里却在埋怨,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在白天经过此地。 天黑以前可以到达前面的一个镇子,在镇子上休息的,因为就算此地近几年来好了很多。 但是他还是不敢拿几位王爷的性命开玩笑,就算没有鬼怪,遇上几个拦路打劫的也不好玩。 可是谁知道几位爷一路上挑挑拣拣的,根本没有办法按照他预先做的安排进行,导致此时只能在赤峰岭附近的一个小客栈住下。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今夜小心点,一切谨慎些,将就一夜,明日早些上路吧。”三王爷说道。 此时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一行人只得在赤峰岭下的这个平安客栈住下。 但是提起这个赤峰岭,人群中就开始有声音抱怨,也有声音嘀嘀咕咕自己听到的传言。 总之,要在赤峰岭下住一晚,在人群中起了很大的反响。 尤其是巫宁公主,一听此地闹鬼,便吵吵嚷嚷的不住,在庆安王和左成的好一番劝说下安稳。 这个平安客栈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黑洞洞的墓穴,偶尔映照出的几丝烛光。 更像是幽暗的鬼火,为这个原本就荒芜的客栈更平添了几丝恐怖。 云清浅和容澈下了车,幽若和碧儿两个丫头赶紧凑了过来。 云清浅明显的感觉到二人颤抖着的身体,原来,刚才在几个侍女的马车里,有人讲了关于此地的恐怖传闻,把这几个胆小的丫头吓得不轻。 客栈的老板倒是和店小二马上出来迎接,老板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小儿倒是看起来年约二旬,很是壮实,看起来二人都很憨厚。 老板先前已经接受了左成的定金,知道前来投店的是几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而左成是他们的管家,所以这才忙出来迎接。 可是看到众人后,不禁面露难色,悄悄的走到左成身边说道:“左管家,这……这么些人,小店恐怕住不下呀。” 而庆安王却先开口了:“看来这店里还住了别人?” 说着眼光看向客栈一侧的马桩,那里拴着三匹健壮的马,正在吃草。 左成闻言,忙说道:“回二……公子的话,我来之时他们已经住下了,店里其他的房间我已经包下来了,只是恐怕不能一人一间了,得委屈几位爷,二人一间房,其他的下人们则要挤挤。” 庆安王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满意,三王爷忙打圆场: “只是一晚上而已,二皇兄,我们便将就些吧,路上的人都不容易,大家相互通融一下,何况他们是嫌我们住进去的,总不能让店家把人赶走吧。” 于是当下在左成的安排下,几位爷先进店休息,其他的下人在小儿的带领下安置马车。 老板带领一行进店坐下后,亲自给几位爷倒茶,一边喋喋不休的介绍着此地的一切。 进店后云清浅才发现,这个店看上去也不小,一楼有十来张桌子,二楼三楼看样子是客房。 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男人,在他们进来时朝他们扫了几眼,云清浅仔细打量这两个人,均穿着厚厚的斗篷, 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身边带着刀。 看样子是江湖客,想想像赤峰岭这种地方,一般人怎么会来这里呢。 虽然说是商旅必经之地,但是一般的商人都是计算好了白天就经过这里。 第161章 诡异之事 不再赤峰岭一带过夜,而只有一些胆大的江湖客不在乎这些。 那两个汉子不远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 因为此人带着斗笠,蒙着面纱,只是独自喝着酒。 一身莽红的衣服让人会误以为是个男人,但是看他端着酒杯的几根纤纤玉指又雪白如霜,典型的葱指柳掌,又会让人以为是个女的鼷。 云清浅和容澈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凤惜吟兄妹也坐到了他们这一桌,庆安王和三王爷以及巫宁公主坐在了另外一桌。 幽若和吴庸连同云清浅坐在他们的旁边,另外一桌便是其他几个太医坐在了一起。 姓季的老板连忙招呼着厨房里赶快上菜。 云清浅和幽若交换了一下眼神,从幽若的眼神中也看出,这店里其他的三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依云清浅看来,这个叫平安的客栈,今夜绝对平安不起来。 “听说这赤峰岭不仅有鬼怪,还有强人,不知道今夜我们会碰上什么。”凤惜吟淡淡的说。 “遇佛杀佛,遇鬼杀鬼!”容澈嘴角轻轻一扯。 他向来是不信邪的,而且他的经验是一切的鬼怪都是人在装神弄鬼。 而对于这装神弄鬼的人,他更是讨厌。 “哈哈,摄政王果然够豪爽。”凤惜吟笑道。 这时店家拿着酒过来说道:“几位客官尽管放心,小店开张至今,还未见发生过什么怪事,那些鬼怪什么的,不管他是真是假,我每日给他们烧纸钱,保我这生意兴隆,人财平安,所以,几位客官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以烧烧纸钱。” 说着已经给各位盛上了酒。 云清浅看去,果然在店门正对着的地方,墙上支着一块板子,上面供奉着关公像。 关公面前的香炉里还插着三炷香,青烟袅袅,显然是点燃没多久。 听老板的这番说辞,庆安王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我就偏不信这个,我倒是想看看,这赤峰岭上有什么?两位皇弟,你们可有兴趣去探个究竟?”说着眼光瞟向二人。 三王爷和容澈都只是笑了笑,显然并未把庆安王的提议当回事。 巫宁公主怒视着容澈和云清浅,对于云清浅,她有足够的理由去恨她。 而对于容澈,她更多的是因为得不到这个人而产生的怨恨。 尤其是看到他和云清浅亲密的样子,更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过出门之前庆安王就交代过她了,此行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许她随意使性子才答应带她出来的,于是她只好暗自忍着。 巫宁公主自从上次在宴会上被容澈和云清浅羞辱后,便想放弃容澈。 但人大抵都是一样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觉得珍贵。 而一边的凤惜吟一手端着茶盏,目光却时而游走在云清浅身上,而且目光中似乎还透露出滚滚秋波。 注意到凤惜吟这个眼光的不止巫宁公主一个人,还有很会吃醋的容澈。 他也看出了凤惜吟看云清浅的眼神暗含款款深情,好在云清浅只是在专心吃点心,并不搭理他,所以心中的盛怒才不至于发作。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今日倒是不像前几次,那几位爷倒也再没有挑剔。 许是在这么个荒蛮阴森的地方,大家都是想将就一下快快的熬到天明吧。 倒是容澈,夸张的给云清浅夹菜示好,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个模范丈夫。 但是云清浅却被他这夸张的殷勤吓到,这个男人又在搞什么? 但是看到他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神当即明白,他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于是只是欣然享受着,并不说什么。 待用过餐后,左成便前来分房间。 分罢老板便带着几个人上楼,原本云清浅和幽若的房间就在吴庸和容澈的房间对面。 左成指给他们看,云清浅一脚刚踏进房间,容澈便先幽若挤了进来。 然后咧嘴笑道:“左大人这不是存心要拆散我们这对鸳鸯夫妻嘛。” 说的极肉麻,让很多人都吓了一跳。 毕竟容澈在外的名声是冷酷而无情,对于女子并不热情。 但是他一路上对云清浅的表现足以让人看出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 但只有云清浅自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又在装腔作势。 左成被容澈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便说道:“这……吴庸公子……” 吴庸忙说道:“左管家不必为难,我好说,让幽若和碧儿住这间房,我随便和哪个小厮挤挤就行。”说着眼光朝小东子投去 容澈旁若无人的对意幽若说:“实在是浅浅没有我的话夜不能寐啊。” 说着也不顾众人看他的惊异的眼神,已经搂着云清浅的腰走进了房间。 用脚踢上了门,还潇洒的朝后摆了摆手。 屋外的众人都被容澈这句话雷到了,尤其是巫宁公主,冷冷的摔上了门。 而听到这句话的凤惜吟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自把拳头攥的生疼。 幽若和吴庸面面相觑了一下后也各自离开了。 众人有些诧异,容澈的性格大伙儿都是清楚的。 从不曾见他对哪个女人上心,但是唯独对于云清浅,似乎有些特别。 特别是凌胧月清楚的记得,原来容澈曾跟她说过,他是不喜欢情侣在外人面前秀亲密的。 因为他觉得很做作,可是就是说这些话的这个男人。 现在在他们面前大秀亲密,凌胧月淡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也许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因为他还没有上心的情人吧。 凤惜吟是在上楼的时候看见容澈的动作和听到他说的话的。 虽然他和容澈是亦敌亦友,他也很敬重云清浅,并且心中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再对云清浅产生什么非分的想法。 但是他觉得脑子根本没有办法受他自己的控制,总似乎不由自主的去想起她的身影。 她的音容,她的笑貌。 而现在看到他们是这么恩爱,他不知道是应该为他们祝贺,还是应该为自己伤心…… 这其中最郁闷的,当属云清浅了。 在听到容澈的那句话后,她惊讶的没把下巴掉下来。 而就在容澈搂着她的腰进门的时候,她就笑嘻嘻的在容澈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 她自忖力道不小,但是容澈躲都没躲,也没有发出一点不适的声音。 容澈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可是看到云清浅憋成猪肝的脸色,硬是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只是干咳了几下,快要憋成内伤。 “容澈,我的清白都让你给毁了!”云清浅恨恨的说出这句话,不对,是咬牙切齿。 这可正是我要的结果,容澈暗想,就是要让那些还对你垂涎着的人知道,你只是我的女人! 容澈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故作严肃的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皇上应承我,这次归来便叫你嫁我。难道你想让他们以为我们是举案齐眉,互不干涉的名义夫妻么?” 容澈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云清浅却郁闷的不行,这下子彻底的完了。 让那些人以为自己真的是离了容澈就没法活了,这个误会,搞大了…… 凉凉的晚风自不太严实的窗缝中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 夜,静谧。 在赤峰岭这种地方,越是安静,越是让人感觉不自在。 而这种安静,让人觉得可怕。 云清浅倒是不在乎这些,当下令她心烦的是今夜又得与容澈这个男人同床了。 看着她充满诡笑的脸庞,云清浅就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她几时在一个人面前有这么不自在过,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妖孽! 容澈只是坐在桌前,喝着茶,不说话,但是眼神中不断有奇异的光芒闪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看到凤惜吟和三王爷看云清浅的眼神,他就不由得气恼。 但他同时也知道,不管怎么说,云清浅是他的王妃,也许刚才的举动有些鲁莽。 但是不用看他也能想到那几个对云清浅心存不轨的男人的表情。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想乐。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凤惜吟,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他可不认为男女之间能有纯粹的朋友关系,就算云清浅对凤惜吟无意,也不见得凤惜吟就对云清浅无情。 所以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恼。 至于三王爷,那更是莫名其妙的恼。 他自己也很是奇怪,他一向自负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怎料在感情的问题上,他竟会如此…… 云清浅走到窗口,依着窗栏向外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有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的轮廓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矗立。 站在云清浅的地方,可以看见小店的后院。 他们的马车就全部停放在那里,再后面是马厩,店里的那个精壮的小伙子正在喂马。 “浅浅在看什么?”容澈说话间已经起身上前,站在云清浅身后,声音宏厚而有磁性。 云清浅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飘来,刚才吃饭时容澈似是多喝了几杯。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实在是太安静了。”云清浅说道。 不错,在她看来,这个赤峰岭,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的不同于一般的山岭,这种安静,反而让人生疑。 容澈笑笑,说道:“浅浅早些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目光落在云清浅的脸上,红润的脸蛋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越发娇羞。 容澈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把云清浅圈入怀中。顿时一股请幽兰香传入鼻中。 云清浅没有挣扎,她不想弄出太大的响声,她总觉得有人竖着耳朵在听着他们。 静谧的月光下,一男一女伫立在窗前,凭栏远眺。 男的刚毅俊朗,一身莽红貂裘,发丝轻轻飞扬; 女的娇媚水嫩,在银杏色的烫花百褶裙的衬托下更有若一朵出水芙蓉。 二人就那样凭栏伫立,好一副才子佳人图。 “守夜?你觉得这里不安全么?” 云清浅轻声的问道,莫非容澈和他想到一起了? “浅浅都说这里安静的让人发毛,自是有什么不妥,所以我就给浅浅守夜啦。”容澈轻佻的说。 云清浅翻了翻眼睛,好在容澈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什么转性了? 让他守夜,恐怕她更不敢睡吧。 可是云清浅逐渐觉得脑袋有些发昏,身子也有些疲劳。 也许是连日赶路有些疲惫的缘故吧,于是她推开容澈,向床边走去。 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就算是疲惫。 自己从来不是这样的,当下心道不好,恐怕这店是黑店,只怕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容澈也一手扶住了窗棂,也似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是想到今日自进了这个平安客栈,他们吃的饭菜,喝的茶水和酒,都是被随行的侍卫官和太医院的几个老太医检查过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容澈一开始以为是云清浅为了防他的小把戏。 其实他今晚和云清浅同房,只是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 他今晚并不想动手,可是看到云清浅和他一样,顿时明白了是遭了人暗算。 遂朝窗外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朝三王爷的房间飞去。 然后容澈发现那个刚才还在喂马的店伙计,现在却在赶着他们的马车往外走。 容澈觉得双腿越来越软,但是还是扶着墙暗提真气朝门口走去。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杏黄长裙的女人闯了进来。 是吴庸,身后跟着幽若。 “王妃,你没事吧?”幽若几步跨到云清浅身前,从怀里透出一个方形紫色玉瓶,拔下塞子,在云清浅的鼻子前绕了绕。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但是头脑却立刻清醒了很多。 “是幻神散,云清浅,爷,不要运功,不要运真气。”幽若说道。 这幻神散是一种噬人心魄的迷香,无色无味,但是吸入者会逐渐进入昏迷状态。 而且越是功力高深者越是容易着了道,尤其是一运真气,毒性便发作的更快。 容澈闻言便不再运功,只是还没有想到怎么就突然着了道。 他和云清浅都不是身怀绝技之人,这么容易就中了迷香,当真是不可思议。 幽若看云清浅已经转好,便上前把玉瓶交给容澈。 然后自己走到桌前,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火烛。 “饭菜都是没有问题的,问题便在这房中的烛火之中。”吴庸说道。 方才他和两个丫头在房中,看到两个丫头似乎对这个赤峰岭的传说很是害怕。 饶是碧儿胆子大些,也不似白日里那般多话。 吴庸安慰了她们几句,正要哄回房睡觉,忽然觉得全身匮乏无力。 好在幽若精通这些,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瓶,解了自己和两个丫头的毒症。 然后检查了屋里一切可疑的物件,最后发现是烛台上有些白色的粉末。 他断定是幻神散,当下便知道他们此刻正置身于一间黑店中。 吴庸当下熄了灯,交代了碧儿几句,要她安静的待在屋中,莫要乱跑。 然后便急匆匆的带着幽若跑进了云清浅和容澈的房间,甚至连敲门也顾不上了。 容澈觉得好些后对二人说道:“快去楼下看看,小二要赶走我们的马车。” 说着自己朝三王爷的房中跑去。 云清浅下得楼来,一楼一片漆黑,甚至连个烛火都没有,她只觉得耳边一阵阵阴风刮过。 借着暗淡的月光,云清浅似乎看见一楼上躺着很多死尸。 地上,桌子上,杂乱的堆满了尸体,她似乎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但是只是恍恍惚惚,又看的不真切。 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会后心发麻,云清浅顾不上这许多,而是朝后院跑去。 若真是马车被赶走,恐怕她们就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可是,后院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空白。 哪里还有什么马车,十几辆马车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云清浅越过后院,见马厩中的几匹马还在,只是疯狂的叫个不停,使劲的牵动着缰绳。 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之事,那哀哀嘶鸣中透着无限凄凉。 突然,站在云清浅身后的幽若大叫一声,云清浅皱眉说道:“幽若,怎么了?” 只见幽若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然后指着云清浅身后的地方说道: “刚才有个鬼从哪里飘了过去。” 云清浅回头,除了几棵苍老的柏树,并没有别的什么,只是迎面吹来一阵风,阵阵寒意。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云清浅皱着眉头。 “是鬼,跟他们刚才说的一样,没有腿,舌头都伸到了胸前,刚才就在那里的,一眨眼又不见了。”幽若瞪着惊恐的眼睛说。 云清浅是决计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只是觉得这里的事情有些奇怪。 正想着,一条人影飞奔而来,却正是吴庸。 看到吴庸脸上凝重的神色,云清浅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王妃,你来这里看看。”吴庸说着引着云清浅走到了平安客栈的前面,指着客栈的招牌让云清浅看。 第162章 惊悚一夜 借着苍白的月光,云清浅看得清楚。 店门上那个招牌破败不堪,上面却布满了血迹,白底黑字的平安客栈几个字此时看来分外狰狞,分外恐怖。 而这荒岭中的小客栈,此时就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毫无生气,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这景象,恐怖之极,让人不由自主的冒一身冷汗鼷。 尤其是一阵阵的阴风,夹杂着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像极了垂死之人的挣扎,呻吟…… “吴庸呢?”云清浅不动声色地问道。 “她还在继续给其他人解毒,让我先下来照应你。” 幽若说着,抬头看到越来越多的房间熄了灯,这个孤零零的客栈越发变得幽暗阴森 “我去找火把。”幽若说着跑开了。 云清浅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她还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情。 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他们到达赤峰岭后的时情,可是都是一些很小和正常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不一会儿,幽若拿着一个火把走了过来。 二人一同走进了客栈,有人正匆匆的从楼上走下来,偶尔夹杂着几个侍女的尖叫声。 幽若点燃了几个火把分别架在楼梯口和其他的地方,云清浅这才看清楚一楼的情景,桌椅凌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扫荡。 没有她先前隐约看见的横尸遍野,但是血迹却洋洋洒洒布满一地。 甚至连墙上,也布满了血迹,那血迹像是一双双枯骨嶙峋的手,似从墙里伸了出来要扼住他们的脖子。 不断有刚刚下来的人看到这番景象而惊声尖叫的。 云清浅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自身后揽过她的腰,顿时一种安心的厚重感传来。 “楼上有什么事情么?”云清浅小声问道,抬眼看着这个让他顿时有了安全感的男人。 “没有。”容澈神色凝重,“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影自窗户跃入了庆安王和三王爷的房间,可是我冲进去除了两个因为幻神散而晕过去的王爷外,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别人在暗,我们在明,小心行事。”云清浅叮嘱道。 这时候,其他两位王爷也匆匆赶了下来,吴庸走到容澈身边说道:“所有人都清醒了。” 容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倒是巫宁公主先带着哭腔拥到了庆安王身边,说是她看到了恐怖的事情,让庆安王带着她赶快离开这里。 “恐怕没法离开了。”云清浅淡淡的开口。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云清浅。 “你什么意思?”庆安王开口问道,他素来讨厌云清浅,尤其是听到她这种懒散而又似乎目中无人的语气。 “所有的马车都不见了。”云清浅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瞬间倒吸口气的声音在此时都清晰可见,有几个胆小的丫头甚至轻轻啜泣起来。 “这……这该如何是好?” 内侍左成顿觉大事不好,匆忙跑到后院,见院中果然无一辆马车,马厩中也只有几匹受了惊还在嘶鸣不停的马匹。 “左成,你不是说这家店没有问题么?”庆安王怒视着左成。 左成自知闯了祸,尤其是眼下的事情是这样的离奇,只是颤抖着不知如何回答。 “二皇兄,事已至此,就不要责怪左大人了。” 三王爷开口道:“左大人,你清点一下人数,看看人都在么。其他人不要慌乱,南子,去马棚看看其他的马匹,不要让仅剩的几匹马也遭了不测。” 一个年轻人领命快速的朝马厩跑去。 “店里那三个先我们而来的人呢?”云清浅小声问吴庸。 “还剩下两个,一个壮汉不见了,只剩下那个髯虬汉子和那个不知男女的人。”吴庸说着朝店深处指了指。 云清浅顺着吴庸指的方向,只见那二人站在原先他们进来时就坐的地方。 那个髯虬大汉似乎很是焦急,但是却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正在调遣的三王爷,偶尔四下扫视一圈,只是先前与他在一起的同伴不见了。 而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则双手抱胸,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就如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云清浅和容澈对望了一眼,都猜不透这两人的身份。 “雌雄双煞夫妇可来了?”容澈低声问吴庸。 吴庸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我让他们夫妇自关外在接应我们,没有想到还没有出关就会出事。” 吴庸真的是很无奈,这么一大帮人,出了事情一定会很麻烦的。 三王爷做了简要的安排,让大家先各自回房去休息。 留下随性侍卫八人守夜,等天明再想办法。 原本就阴森的客栈此时尤其令人毛骨悚然,那是却被困在这里离不开,也只能先听从三王爷的吩咐。 此时左成也清点人数完毕,说并没有少人,既然人没有出问题,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三王爷原本就在一直观察着那两个人,见他们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便款步走过去,客气的对那两个人说: “二位不知怎么称呼?在下容无忧,只是随我家公子出行的一个侍卫,今日发生此事,希望我们能联手查明真相。” 那个髯虬老者似是个急性子,开口就很冲的说: “什么真相,这是冤魂索命,冤魂索命知道么?我们都完了,我那个兄弟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而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却阴阳怪气的说:“哼,冤魂索命?还是冤魂索马……” 原来,此人的马匹已经失踪。 那个髯虬大汉盯着戴斗笠的人说道: “你别不相信,定是冤魂索命,我那个兄弟,就是年前在这里中了邪,他找了阴阳先生看过,说要到此地烧钱挂纸的,我此番便是陪他来壮胆,只是如此看来……他多半已经……” 说着这话,那个髯虬老者脸上已经写满的惊恐。 三王爷觉得和这两个人在说下去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便又叮嘱手下一定要看好仅剩下的几匹马,切不可被这二人夺了去。 众人正打算要上楼回房的时候,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尖叫,引得众人皆朝厨房看去,所有人都急忙向厨房奔去。 只见不大的厨房里,充满了香烛之味。 案板上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上还占有血迹,地上一片狼藉。 朝南的墙上凸出着一块空地,上面立着两块牌位,而左成正站在牌位前面不住的颤抖。 云清浅挤到牌位前面,只见两块牌位上黑底白字写着“季公光明之位”、“蔡公松伟之位”。 而牌位前的香炉里则端正的插着三炷香,像是刚插了没多久。 云清浅这才想起,先前在吃饭之时,三王爷与那个店老板交谈的时候好像听那个季老板说他叫季光明。 而那个小二领他们上楼时也说过叫他小蔡就行了。 看见这一幕的几个男人不禁面面相觑,难道他们不仅是住在了黑店,而且还是个鬼店?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先前幽若点燃的那几个火把顿时熄灭。 整个客栈又陷入一片黑暗中,几个胆小的侍女不由自主的尖叫出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此时此景,没有人不动容。 这一切,太诡异,太阴森,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更加诡异的,还在后头。 三王爷命人重新点燃了火把,就在火把刚刚亮起的时候。 巫宁公主身边的一个丫鬟,巧儿,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可是等看清了桌子上的东西后便不可遏制的惊叫起来。 就在巧儿和巫宁公主面前的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人头。 巫宁公主被巧儿的叫声惊扰后也看到面前的人后后,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连叫都没叫出来。 只是想傻了一样定定的站在那里,庆安王见状忙把巫宁一把拉入怀中。 众人还在想这个人头是谁,便见那个髯虬老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冲到桌子跟前呆呆的看着这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惊讶的拢不上嘴。 这个人原来就是先前与这个髯虬老者一道的它口中的任兄弟。 云清浅本能的看了一眼那个带着斗笠的人。 虽然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但是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说明那个人对于这个任兄弟的死也很是惊讶。 “不如我们大家就一起坐在这里等到天亮吧。”一个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说。 立刻有人附和,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想分开,只想聚集在一起,期待着明日的太阳快些升起。 “庆安王,我要离开这里。你带我走……”巫宁公主声音中满是惊恐。 巫宁自幼在出云长大,而且人长得貌美,庆安王也曾经对她动过一些年头。 如今见她如此惊慌失措,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是宽慰的说道: “等天明我们再做打算,何况现在没有马车……” “不是还有几匹马么?我们先走,去前面的镇子上歇脚,其他人可以等到天明再来找我们。” 巫宁公主带着蛮横的哭腔说:“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 凌胧月走过去对巫宁公主说:“公主,大家都在这里,不会发生别的事情了,不然我先陪你上去休息休息。” 巫宁看到庆安王根本无意带她先走,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随着凌胧月上了楼。 “我们这么等着可不是个办法,现在没有马车,根本出不了赤峰岭。” 三王爷说道:“不如派出几个人去前面的镇子联络官府来接应我们。” “我和左大人同去好了。”三王爷站出来说道:“现在还有四匹马,我和左大人一起去前面的镇子上找马车。” “不如由我去吧。”容澈说道,大家都知道,这三更半夜的,在赤峰岭乱闯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容澈,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其他人还需要你的保护。” 三王爷笑笑,便招呼左成牵了两匹马飞奔而去。 云清浅淡淡的扫了一眼容澈,自己则径直上了楼,吴庸紧紧跟上。 “王妃?你有什么想法?”吴庸问道。 “你觉得呢?”云清浅没有说话,而是反问道。 “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冤魂索命,定是有人在作祟。”吴庸不屑的说。 他这个江湖客见多识广,他自然清楚冤魂是管不了阳间的事情的。 云清浅点了点头,说道:“十几辆马车,一瞬间就没有了,这太奇怪了,这个客栈中定有密道机关。” 云清浅说着已经走到三楼,然后接着说:“王爷说他看到了方才有人自窗户跃进了庆安王三王爷的房间中,可是后来他闯进去却什么都没有,我得去看看。” “王妃,你说偷走马车意欲为何?”吴庸问道,有很多问题他没有想明白。 如果是黑店只是想劫财,何必又苦心布置这一番恐怖的景象。 若真是所谓的冤魂索命,却为何只死了一个? 还有,为什么要用幻神散迷倒他们…… “大概是为了困住我们吧,等等,有问题……”云清浅突然说道,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王妃?”幽若忙问道。 “如果单单是为了困住我们,那为什么又留下四匹马,这不是摆明了他们想要我们出去么,只是一次不能出去的太多……” 云清浅越说越怕,莫非对方是想将我们分而歼之? “我想,不见得吧,从刚才那个死人头的出现,就那么一瞬间,放下一个东西在退身出去,而且我丝毫没有听到一丝动静,这轻功何等了得。说明对方的人定是高手,王爷不是说了么,他看见了那个店小二在运走马车,也许是他们没有料到我们可以这么快的解了幻神散的药性,没来及运走其他几匹马呢。”吴庸分析着。 云清浅没有在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庆安王和三王爷的房间门口,静听了里面没有动静,然后这才伸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踏进这间屋子,云清浅似乎迎面闻到了一股尸体*的味道。 云清浅和吴庸小心的把房间打量了一圈,靠墙的柜子,中心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茶壶和水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云清浅示意吴庸看看两张床下面,自己则走到靠墙的柜子跟前,搬开柜子,看了看墙上,似乎没有机关。 “王妃,这里有血迹。”吴庸惊呼道。他正在检查的一张床下面竟然有一滩血迹。 云清浅闻言凑了过去,刚看到那摊不大的血迹。 一阵阴风,吴庸手中的火把灭了,房间的门也碰的一声关上了。 云清浅和吴庸背靠背站立着,一个面向窗户,一个面向门,都已经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但是当云清浅借着幽暗的月光看清楚站在门后的那个人是,不禁后心发凉。 不,那甚至称不上是一个人,因为,人都是有头的。 而这个朝他们慢慢走来的东西,只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吴庸意识到了云清浅的不自然,当他转身看见这个无头尸体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清楚的记得他刚才把整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门后是绝对没有这么个奇怪的尸体的,那么,这个乌头尸体,从何而来。 只见这个无头尸体一袭夜行黑衣,脖子以上没有东西,只有一个不大的疤,还在不断往下淌着血浆。 胸口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剑柄露在外面,顺着伤口的地方,不断的有血冒出,一滴滴的往下滴落。 这这具骇人的尸体,正迈着僵硬的步伐,朝两人逼近。 吴庸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想他行走江湖多年,阅历无数,遇敌无数,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和一具无头的尸体面对面过。 不知道这个死了一回的尸体,能不能再死一回。 想着便抽出腰间软剑挽出一个剑花然后潇洒的向这个无头尸体刺去。 云清浅没有动,看到吴庸转眼间已经和这个无头尸体缠斗了近三十回合。 只是这个尸体虽然行动显得僵硬,但是对于幽若精巧的剑法,都能巧妙的回避。 而且这个无头尸体不管抄起身边什么都能成为有利的武器,而且从她掷到墙里的茶盏来看,这具尸体力大无比! 云清浅正要出手,门已经再次被推开,只不过这次赶上来的是容澈和庆安王。 庆安王见状连忙跑去同在三楼上的巫宁公主的房间,见巫宁公主和凌胧月在里面相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叮嘱她们不许出来,这才又折回来。 几个人显然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正在和吴庸缠斗。 吴庸手中剑光一闪,一剑直朝这个无头尸体胸口刺去。 这个无头尸体行动不便,竟似真的没有眼睛看不见一样,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剑。 但是感觉到胸口被洞穿,他一手一把捉住剑身,从胸口拔出了剑。 这一股蛮力也让容澈不得不放手,那无头尸体一把把剑朝云清浅掷去,云清浅一个闪身躲过,而那个无头尸体也在吴庸再次攻来之前几步从窗口跳下。 待几人匆匆赶到楼下,却哪里还有什么无头尸体。 楼下的人听说了这个无头尸体后纷纷面容失色。 这些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云清浅理不出一点头绪,但实在是太蹊跷。 容澈坐在云清浅的身边,也是思绪万千。 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关于这个苍龙藏宝图的一切,根本就是个精心编织的圈套。 可是到底想要套住谁,他又不得而知。 第163章 冤枉 尽管如此,守在洞口的几个人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那个是什么东西啊?”容澈蹙着眉问道。 “木枋石。”凤惜吟笑道: “这个东西点燃了放下去能产生大量刺鼻的气体,而且会让人的四肢暂时麻痹。鼷” “呃……那么你随身带这个物件是为了什么啊?”云清浅问道。 “其实它的另一个功效是可以治疗因大漠烈日直晒而引起的头痛,几位王爷都是在景阳城长大,并不熟悉大漠的生活,所以我带了只是预备要用的,不过治疗的时候可不能点燃,没想到在这里倒先派上了用场。”凤惜吟耐心的解释。 没多久,地下便没了声音,倒是屋外想起了兵戎相交的声音。 一行人奔出来,便看到吴庸和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而其中一个,便是方才那个无头的尸体。 另外一个,却一眼就看得出来,精壮麻利的身手,正是那个店小二。 容澈见状也抽出腰间佩剑加入战斗,一剑分开了那个店小二,使得吴庸可以全力应对那个无头尸体。 容澈上来就使狠招,不出几招便占了上风。 那个店小二虽然身手也不错,但是在战神容澈手下走了百余招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招架而无还手之力。 容澈却步步逼近,一点都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一剑更比一剑急,一招更比一招狠。 容澈的剑花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个店小二万全笼罩在容澈的剑气之下而脱不开身。 在场的很多人都听过容澈的名号,但却并未见他真的动过手。 此时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就连对容澈印象不怎么好的幽若也忍不住赞叹。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若不是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殊死之战,在清幽的月光下,这样的剑舞也别是一番风味。 又走过百余招,容澈越斗越勇,但是那个店小二依然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不断有破绽露出,身上已被容澈的剑气划伤有五六处。 终于在一掌劈出去的时候。胸口露出个破绽。 容澈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瞅准时机,长剑一挺。 就听那个店小二闷哼一声,身形却不再移动。 而月光下,容澈的长剑已经洞穿那个店小二的心口,血迹顺着长剑一滴滴往下淌。 再说吴庸。 先前和这个无头尸体在房间中大战的时候,根本就施展不开。 现在在外面空旷的地方交手,一下子大展身手。 吴庸的剑术和容澈的不同。 容澈剑术更讲究实用,招招都是直奔目标,快而准。 而吴庸这样的浪荡江湖客,他的剑术却更像是一场华丽的舞蹈,优雅而危险。 那个无头尸体在吴庸精准而华丽的剑术的威逼之下,竟然慢慢的原型毕露。 原来,这个无头尸体竟然是客栈的老板所扮的、 只是从身形上来讲,他确实比那个死去的“任兄弟”矮一个头,于是便装腔作势扮起了无头尸体。 这个店老板扮的无头尸体自然是要比那个小二冷静一些、 他沉着的应对吴庸的每一招,不骄不躁,所以起初还能和吴庸平分秋色。 但是逐渐的他看到店小二在容澈手下逐渐变弱,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他知道他们此刻不会有后援,所以看到越斗越勇的容澈和吴庸,心想他们二人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正在踌躇间,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就看到容澈的剑尖刺穿了店小二的胸口。 当下大叫一声“小俊”,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分神,吴庸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店老板恼怒的瞪着容澈,这个男人竟然杀了小俊,我定当不会放过他。 他的这个小师弟和他情同手足,他怎么能接受小师弟已经死在自己面前这个事实? 季老板心中暗暗地想,待明日老大行动之时,救出我后,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那看着容澈的愤怒的眼光,恨不得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子,刺进他的心口。 一旁待命的几个侍卫见状忙上前制住那个店老板。 “你是受谁指示?为何要害我们?”三王爷严厉的问道。 那个季老板根本不理会三王爷的问话,指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如果你不想有这样的下场,便老实交代。” 二王爷说着踢了踢一动不动的店小二的尸体。 “哼,有本事就杀了我,少在那吓唬人,老子怕死么?呸。”季老板张狂的说道。 容澈见状心知从他们的身手来看,都是厉害角色。 绝对是江湖上有能耐的杀手,这种人,就算生意失败,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供出幕后主使的。 知道从此人口中再问不出什么,当下便命几个侍卫将人绑了起来好生看管,则另外派人下密道去寻先前被派到密道却遭暗算的侍卫。 但是自己仍在盘算,到底是什么人会想要他们的命。 这一次吴庸也一同随着进了密道。 不一会儿,那先前下去的几个侍卫便被抬了出来。 只有两个死了,是后心被人一掌拍死的,而其他几个只是昏迷而已。 而连同被抬出来的,还有那个与髯虬老者同行的“任兄弟”的尸体,只有身体而已。 看到尸体被抬出来,那个髯虬老者急忙扑了过去。 表情虽然很是沉痛,但是可以看得出他依然很镇定。 吴庸说丢失的马车全部都在密道之中。 原来,密道的正中心就是客栈后院的下方,那些失踪的马车和马匹全部都在里面。 二王爷命人将马车从马厩附近的一个出口一一牵了出来,只等天一亮就上路。 而吴庸则神色凝重的把云清浅拉到一边,悄悄对她说:“王妃,死的那个人是任绍悯。” “沧浪七杀中的任绍悯?”云清浅问道?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正是。”吴庸坚定的说。 原来,这沧浪七杀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杀手的组织。 领头人有七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组织下面的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有本事的人。 只是近年来这个沧浪七杀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了,不知这个这个任绍悯为何会再在这而而且会命丧于此。 “你确定他是沧浪七杀中的任绍悯?” 云清浅再一次问道,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是沧浪七杀的话,恐怕他们面对的问题不小。 “错不了,虽然我没有见过沧浪七杀中的人,但是对于他们的却是久仰大名,这个任绍悯是沧浪七杀中的六杀惊天雷。” 吴庸顿了顿继续说:“我刚才发现他的尸体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他的独门武器,起初只是怀疑,但是随后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传言,说是沧浪七杀的右臂上都有他们独门武器的纹身,我已经验证过了,错不了。” “沧浪七杀是西韩皇室的御用杀手集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云清浅轻声说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姣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眉心拧在一起,。 她担心的正是这个原因,她想沧浪七杀在此的原因肯定和同来的三位王爷有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沧浪七杀都是老练的杀手,既然和他们同宿一店。 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而如果西韩皇家的御用杀手是因为别的任务的话,他们一定会尽量避免和我们直接接触。 但是他们没有,而且到现在那个髯虬大汉都没有先行离开的意思,说明他们是故意留在这里的。 可是,为什么任绍悯会命丧于此,莫非这个店家和沧浪七杀有仇? 云清浅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两拨人,似乎目的都是对他们不利。 “王妃,我想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髯虬大汉,该是沧浪七杀中的三杀崩雷掌马天林。” 吴庸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那个髯虬大汉,一边谨慎的说。 云清浅抬起目光,看了看那个髯虬大汉。 此时正把那个任绍悯的尸体放在后院中的一条席子上,把他的项上人头安置到原本该在的地方。 然后便静坐在尸体旁,间或抬眼冷冷的看一眼被侍卫看守着的季老板,眼中的狠光似乎能射穿他的心脏。 “小心看着那个季老板,我看那个马天林似乎准备伺机给他的兄弟报仇。”云清浅吩咐道。 就在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两匹马便并肩而来。 来者正是左成。 看到他们的马车失而复得,已经整整齐齐的停在后院中。 还有地上躺着的店小二的尸体和被擒的店老板,左成很是疑惑。 三王爷向他解释了发生的一切,问他为何这么快便返回来。 左成没有说话,只是用不信任的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会云清浅。 然后缓缓说道:“山道被阻断,唯一的一条路现在出不去。”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原以为有了马车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又是一片哗然。 “到底怎么回事?”二王爷不耐烦的问道 “回公子话,我前行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快要出了赤峰岭的栖霞道口发现山道被枯树所阻,根本无法前行。” 左成说着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看着云清浅,目光让人难以捉摸。 “还有一件事情……”左成缓缓说道: “我原本想绕走官道,但是在赤峰岭山腰下发现了发现了一个跟踪我们的鬼鬼祟祟的男子,在我们的逼问下,他说出了此时的主谋,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又被人暗算,已经死了。” 左成便接着说:“想来是那个人出卖了他的主子被同伴灭口了。” “那到底是谁?” 三王爷问道,他只是他,每个人都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谁想置他们于死地。 “那个人,就在我们之中。”左成依旧不急不缓的说。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更加茫然。 “那个人,便是你,云清浅!” 三王爷说着伸出一个指头指着云清浅。 “这不可能!”众人仍在惊讶之中,碧儿先叫起来: “我家姑娘要是想取你们狗命,哪会留你们到现在!” 碧儿的话有道理,但是她忘了,她面对的皇室之人。 非官即贵,而那她句“取你们狗命”却遭到了众怒。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她早厌恶了这些官场之人的勾心斗角,只是一心一意为云清浅辩护。 “哼,我亲耳听那个人说的,如果是做戏,他的同伴岂会真的杀掉他?”左成也据理力争。 但是大家似乎更相信左成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云清浅。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观察着每一个人。 他当然相信不是云清浅,他也知道正如碧儿所说。 如果云清浅想干什么的话,就不会大张旗鼓的搞的这么隆重。 也许她会杀人于无形,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丧命。 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 “我们王妃要是想要你们的命,一开始在幻神散的作用下就可以置你们于死地,何苦还要我辛辛苦苦去一个一个救你们!”碧儿说道。 她心中气愤极了,早知道就不救他们好了。 “哼,这么说我和王爷都是帮凶了?”吴庸冷冷的说: “我们击杀了他们两个是怕他们抢了功,所以先抓他们再伺机杀了你们,等待我家王妃的奖赏?” 吴庸说着不屑的笑了笑。 他这话让说的恰到好处,让原本认定就是云清浅为幕后元凶的人不禁再次迷惑。 如果真的是云清浅所为,吴庸的确没有理由奋力击杀那个店小二和老板。 同时他的话里牵扯进来了容澈,他无形中把云清浅的责任也塞给了容澈。 如果他想脱了干系,便也得为云清浅脱了干系。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和吴庸说什么都没有用。 如果大家认定是云清浅,那么可以替她解围的只有容澈。 容澈看了看吴庸,心知吴庸的想法。 但他依然能沉得住气,这件事情破绽很多,但他不想先说,要让大家自己想通才成。 云清浅只是微笑着看着众人,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和恼羞成怒的样子。 诸如此类的误会,她经受的太多了。 再多一桩又如何,她只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怎样。 同时,她觉得左成有一句话还是说的不错的,那就是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是王妃所为的。” 凤惜吟毅然决然的站到了云清浅一侧,义正言辞的说: “正如碧儿姑娘所言,如果不是王妃他们尽力相救,恐怕我们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左大人说的是真的,那也不能证明就是王妃所为,她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凌胧月也同意凤惜吟的说法,站在了云清浅一侧。 而且看着他三王爷,希望他也相信云清浅。 三王爷心下很是赏识云清浅,临危不乱。 虽然他确实是见到了此事,但他其实也是不信此事是云清浅策划的。 因为,这不像云清浅办事的风格,但是他却像探个究竟。 看到如此冷静的云清浅,他想知道这个女人如何为自己脱身。 几位王爷正思量着该怎么办。 因为他们清楚,一旦动起手来,他们这边没有人是吴庸的对手。 况且容澈现在还没有表态,但是估计他也会站在云清浅那一边。 二王爷和巫宁却很是希望云清浅犯众怒,借大家之手挫一挫摄政王府的锐气。 说话间,大家没有注意的角落里,一个人正缓慢的操起地上的一把刀朝那个绑在马厩上的店老板砍去。 云清浅眼疾手快,勾起脚边一条长凳用力一蹬,便直挺挺的朝那个髯虬大汉飞去。 那髯虬大汉立时感觉到了身后生风。 转身一刀,将云清浅踢去的长凳一刀斩为两截,然后扬起手中大刀,朝绑在马厩上的老板掷去。 电光火石之间,虽然只是迟疑了一下。 但是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已经让吴庸抢先。 踢飞了掷出的长刀,那个店老板才得以保住一条命。 那髯虬大汉怒视着吴庸,好像在说我为兄弟报仇天经地义。 而就在这时,那个绑在马厩上的店老板却从容不迫的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 “多谢老板出手相救。” 说着,他还向云清浅投去感激的眼神。 第164章 聪明绝顶 大家都不出声,只有几个侍女相拥在一起,空气中弥散着难闻的腥味和火堆中不断散发出来的焦炭味。 而大家都没有说话,便只有木头在火堆中哔哔啵啵的炸裂声。 “王妃,你说这里有暗道,如果真的有,那么就一定能找得到,我去找找看。逆” 吴庸说着朝后院走去。他是不信这个邪的,他一定要找出这个暗道,揪出里面的真相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大家都很困倦,但是偶尔一阵风,又会让人打个激灵清醒过来。 云清浅身后,幽若和碧儿相拥聊天,幽若不断的说着新的话题想引开碧儿的注意力。 可是碧儿看着周围的这种氛围,还是怕的浑身轻颤。 两位王爷各怀着心事也都沉默着,如今如何离开这里成了一个大问题。 吴庸则给随行的人马分发他的定神丹。 夜风,凉飕飕的,吹得人烦扰,却吹不走这恐怖阴森的气氛。 月光笼罩下的平安客栈像是一口大大的棺材,要不是里面有鲜活的人,便死死没有一点生气。 吴庸在后院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一处机关暗道,不禁有些气馁。 “吴庸,你说说看,王爷的轻功在江湖上怎样?超过他的人能有多少?”云清浅低声问道。 吴庸想了想说道:“论轻功,他在道上是数一数二的,超过他的人恐怕不超过这个数。”吴庸说着竖起了三根指头。 “王爷的行踪在我面前都都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刚才那个能把死人头放在桌子上的人,我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如果这个人不是轻功极高,那么便只有一个原因。” 云清浅说着眼中又闪现出了她那独特的自信。 容澈闻言笑了笑,说道:“不错,恐怕也只有这样能解释的过去了。” 说着走到了那个还放着死人头的桌子前,只是此刻人头上已经盖上了一件罩衣,是那个髯虬大汉的。 容澈围着那张桌子转了一圈,其他人都盯着他看。 “容澈,有什么发现了么?”庆安王问道。 容澈闻言不语,只是心中暗道,早该发现了,一楼的桌椅都被杂乱的放置,而唯独这张桌子是完好的立着的。 容澈想着一脚踢开了桌子。 桌子下面有一张毯子,原本每一张桌子下都有这么一张不大的毯子,所以并没有特别引起大家的注意。 容澈踢开毯子,果然看见毯子下面的地砖是可以活动的。 这下子一干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甚至连几个胆大的侍女也凑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容澈示意众人后退,他要打开这个地道了。 云清浅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大概是先前店里的老板和那个小二躲在里面吧,不过也不能保证没有别的。 几个人也都抽出了腰间佩剑示意容澈打开。 容澈和吴庸相互示意,看到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容澈这才动手转动那个活动的地板,没有想象中的人影一跃而出。 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而已,幽深漆黑,一眼望不到底,充满了神秘。 庆安王的一个侍卫带着火把下去探查,其他人则紧张的守在洞口。 那个下去的侍卫心惊胆战的小心前行,地下的空气十分潮湿,他不知道自己脸上不断滴下的是汗还是水。 地道很长,而且岔路口很多,他走了几步便不敢再往前走,而是返回向几位王爷如实禀报:“下面就如一个地下迷宫。” 庆安王让几个侍卫腰上系上绳子,然后再下去。 外面的人凝神静听着下面的动静。 吴庸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也拿了一支火把想要下去。 云清浅拦住,说道:“吴庸,你上房顶去,纵观整个客栈的情况。” 吴庸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便飞身出去,他知道,王妃让他做的事情总是有道理的,他不需要多问。 “王妃,这是为什么?”吴庸问道。 “如果如下面的人所说这个地道真是一个迷宫的话,那么我刚才在庆安王和三王爷的屋子里遇见突然冒出来的无头尸体便不难解释了。” 云清浅顿了顿接着说:“这个客栈,很有可能包括墙面的结构,都是地道的组成部分,所有的房间靠地道而联同,否则一个简单的地道,为何要造成迷宫?他们下去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如果是个大连同体的话,他们则很容易从外面逃脱,这是你让吴庸去外面盯着的缘故吧。”容澈接着说。 云清浅说的对,但是她只对了一半。 地道里确实有人,但是地道里的人却不如她所预料的朝外面奔逃。 地道里的人像是在和进去的侍卫住迷藏一样,以幽灵的行动惊吓的里面的侍卫抱头鼠窜。 也就是在逃窜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系在腰里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划断。 顿时,里面仅有的几个火把也被扑面而来的掌风熄灭。 几个侍卫中掌之后应声倒地,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顿时里面其他的人叫喊成一片。 云清浅意识到不好,几位王爷也变了脸色。 凤惜吟凑了过来,眸中闪亮:“我有办法。” 大家正在惊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能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他自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掏出一块琥珀色的东西。 然后拿过一个烛台,把那个琥珀色的东西放在烛台上。 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接着小心的把这个东西放了下去,然后赶紧把洞口的活动板盖上了。 云清浅这时才冷哼一声,看来是一个设计的不怎么好的全套嘛,而且还是刚刚才设计的。 顿时所有人看向云清浅,连这个老板也承认了云清浅是他的老板,现在看云清浅再怎么抵赖。 “喂,你说话可要有理由。” 吴庸也没想到此人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似乎云清浅是幕后主使的事情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也不禁紧张起来。 “云老板,小蔡已经死了,如此说来,拍去做奸细的小桂也已经命丧黄泉了,要我说,你还是放开我,我们一同杀将出去才对。”那个季老板恶狠狠的说。 “哼,云清浅,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王爷得意的说,他巴不得那个死去的小蔡也从地上翻身起来指认云清浅。 “呵呵,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怎么说便怎么么说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云清浅不慌不忙地说,她已经大致知道了幕后主使是谁,但是她还想看他们的戏怎么演下去。 “季老板,你说我是你的老板,你倒是说说我都要你干些什么?” 云清浅踱步到季老板跟前,缓缓的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怒意。 在场的人不禁都为云清浅称奇,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在演戏,脸上那份从容淡定却是装不出来的。 “老板,我知道行动已经败露了,可是你不能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季老板说着,脸上的表情却跟真的似地。 云清浅心想,这么好的演员,要是在她的世界,恐怕能拿奥斯卡吧。 “嗯,你倒是说说,云老板为什么要害我们,一边还拼死保全我们?” 三王爷问道,他也觉得似乎不是这个女人在操纵一切。 季老板眼珠一轮,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抬头看了看三王爷,又看了看云清浅,然后面露难色的说: “本来我们杀手有杀手的规矩,就是死也不能出卖了主子。可是现在云老板的行为实在让我很愤愤不平。” 季老板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接着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你的手下,可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送死,小蔡已经死了,你看着他的死却无动于衷,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云清浅冷哼一声,心想,那个什么小蔡死不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仍然不动声色地说:“请继续。” 那神态,似乎自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这些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看客。 看到没有一点紧张而且还依然镇定自若的的云清浅,季老板倒是心下有些慌张。 这到底是这个怎样的女人啊。 但是看到其他的人目光,都在等着他的下文,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在下季博光,云老板手下的杀手联盟的人,平安客栈老板季光明,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季博光一字一顿的说。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个有头有脸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王爷大臣,谁手下没有几个江湖客。 而对于季博光,他们也是听说过的,杀手榜上能排在第六的人。 但是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个,见过了容澈和吴庸与他们过招,都知道他们的武功不凡。 所以他说出他的身份的时候都没有很惊讶。 真正让他们感兴趣而诧异的地方是他说云清浅手下有个杀手联盟。 而像他这样的人,都为云清浅所用。 容澈闻言却没有很诧异,他早知道云清浅不简单。 连厉行也愿意听她使唤,可想而知她的能耐。 “呵呵,继续。”云清浅依然不动声色。 心里却在捉摸,到底幕后是什么人,甚至还摸过自己的底了。 今天的事情,怎么有种感觉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可是,为什么? “刺杀三位王爷,是前些天我们才接到的任务,有人出高价要三位王爷的项上人头,但是不想事情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季博光说道,脸上一副不甘的表情。 “哦?是什么人?” 二王爷问道,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他所能想到的,自然是远在宫中的其他几位王爷。 但是其他几位王爷,争储君之位的话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杀了他们吧。 谁料季博光却觉得这样仍不够让云清浅犯死罪。 而是要让他罪加一等,当下便说道: “是西韩当权者,要出云有能耐的继承人都死绝。” 季博光说着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云清浅,义正言辞的样子让云清浅都快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看着几位王爷恼怒的眼神,季博光顿了顿又说: “前些天天牢里失了的西韩军大将华少荣,也是云老板令我们劫走的。” 这下罪名大了,行刺王爷,死罪难逃,通敌人之罪,罪加一等。 云清浅心里一惊,这幕后到底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要绕这么个圈套。 众人还未再开口之际,那髯虬大汉却愤怒的说道: “你刺杀王爷便刺杀王爷,何故要了我兄弟的命?” “呵呵,真是不知道这几位王爷得罪了哪路的神仙,都是想要刺杀你们的人。” 季博光说着摇了摇头,然后冲着那髯虬大汉说道: “你那个兄弟不也是想要刺杀王爷么?但是他那么做会打乱我的计划,所以看他不顺眼,便杀了。” 季博光说的十分轻松,然后又笑道: “哈哈,崩雷掌马天林,你五弟任绍悯死了,你一个人打算怎么完成计划呢?” 此言一出,众人惊呼。 而那髯虬大汉,也就是沧浪七杀中的三杀崩雷掌马天林。 趁众人还未反应的过来便转身飞身上马,扬鞭而去,马上却早已绑好了他五弟的尸体。 这崩雷掌马天林倒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也确实负命要其中几个王爷的命,但是他有他的主人。 而且他们的计划也不是在此处,他在此地遇到大梁的这个车队,纯粹是意外。 本来他和他的五弟任绍悯正是在赶路。 见天色已晚便在平安客栈歇脚,遇到云清浅他们一行人也在意料之外。 马天林劝任绍悯不要在此地下手,因为这不是计划中的部分。 谁知任绍悯却说这是天赐良机,于是刚入夜便偷偷溜了出去。 而那时马天林在房间中却不知不觉中了幻神散的毒,再次醒来之时就是吴庸就醒他之际。 而他四下却寻不到他的五弟任绍悯,直到后来看到任绍悯的头颅,才知他已遭不测。 但是他现在不能为了兄弟而和这些人拼命,他还得急着赶到他们计划中的地方。 何况,他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单打独斗,可能还能拼死离开。 但是现在季博光已经透漏了自己的身份,恐怕这些出云皇室是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而放走他这个西韩皇室御用杀手的。 吴庸见他要逃,正要阻拦,二王爷却抢先挡在了他的面前,狰狞着面孔对意吴庸说: “放走一个成不了事无用杀手事小,放走你这种外通西韩军之人事大,云清浅通辽,你也脱不了干系。” 那样子就像认定了云清浅是十恶不赦之人。 “哼,二王爷,人人都知道沧浪七杀是大辽皇室的御用杀手,放着真正的辽人不抓,却在这里苛求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吴庸冷哼一声。 而说话间,马天林的身影在月光下已经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 云清浅仔细分析着季博光的话,暗自觉得恐怕除了关于她的一切是假的,其他的可能是真的。 那个任绍悯是要刺杀王爷的,容澈看见的一条跃入二王爷和三王爷的房中的人影恐怕就是任绍悯。 如季博光所说,也许是他的行动扰乱了季博光他们的计划,于是才对任绍悯下了杀手吧。 这么说来,竟是真的有两股力量。 这么一来,事情恐怕很麻烦了。 云清浅不觉皱了皱眉头,但她所担心之事,却不是季博光对她的栽赃陷害。 人群中开始纷纷议论这件事情,吴庸和幽若自是很不爽。 但是看到云清浅泰然自若的样子,他们也不再多说。 只是站在云清浅身旁,心想,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三个联手,这些人也未必拦得住他们。 凤惜吟自是有心帮助云清浅,可是以他的身份,在这里却没有说话的地方。 他心急如焚,但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要是这些人敢为难云清浅的话,他就是拼死也要保护云清浅。 想着他有朝容澈投去目光,奇怪,他此时此刻却一言不发。 只是双手抱胸,一只手摸着下巴,像是在揣摩季博光的话。 至于其他的人,各怀着各自的心思,但是基本上都是观望的态度,而三王爷自然就是其中的一名看客。 至于二王爷,自不用说,他和巫宁巴不得云清浅不得好死。 他甚至计划好了一定要吵嚷到将云清浅一伙先斩后奏。 至于容澈要是敢阻拦的话,也给他套上一个同罪的罪名。 而三王爷虽然担心,但是他更相信云清浅万全可以轻松解决此事的。 从她从容优雅的态度上就完全可以看出。 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云清浅是主谋,他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他是了解云清浅身边那两个人的武功的。 至于云清浅自己,他也早就见识过,更是深不可测。 所以他觉得,就算容澈也认定云清浅是主谋,他们也未必拦得住云清浅他们三个人。 “通敌的罪名可不小啊,不知游骑将军意下如何?” 二王爷看向容澈,探听他的口风。 容澈闻言自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后径直朝那个在墙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带着斗笠的人走去。 走到那人面前,朱唇微翘,笑了笑说道: “阁下不知何人,现在是否可以让我们见识见识阁下的庐山真面目,顺便也说说布下这么个复杂的局意欲何为呢?” 爽朗的语气,声音不大却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 其他人看见容澈的这一举动都或多或少有些惊讶。 因为这个人快要被他们忽略了,而容澈却不答二王爷的话。 而是径直走到了这个人面前说出这么一番奇怪的话,听他的意思,这个人才是幕后主使。 容澈的这番话让在场之人都有点惊讶,季博光也是。 他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之色却没有逃脱过云清浅的目光。 而且云清浅看到容澈的行动后,竟不觉间闪过一丝微笑。 看来这个男人想的和自己一样,她先前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她早已经料到了这些。 而且也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那个“就在我们当中”的人是谁。 她不揭穿,只是想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只见那人不慌不忙,脸上的面纱不知是因为鼻息还是微风的缘故,在轻轻飘动。 也是因为面纱的原因,看不见他的表情,甚至连眼光也被遮挡在斗笠下看不清楚。 但是云清浅却似乎感觉到那斗笠下的眼光,十分凌厉。 少顷,此人才缓缓出声: “摄政王?你们在说些什么我都听不懂,而你问我的这话我就更听不懂了。” 声音没有了先前的阴阳怪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宏厚的声音。 如果从声音也可以判断人的样貌的话,云清浅觉得此人应该是一个很很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朋友,事实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何必再掩饰?”容澈不动声色地说。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事实怎样?” 那人的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但是似乎对于容澈的猜测很感兴趣。 “我想,季博光所谓的幕后老板,应该是你才对吧。”容澈一字一顿的说。 “何以见得?”那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季博光是和等人也,杀手榜上屈指可数的高手,能排在杀手榜的人不仅仅是身手好吧,职业道德也是很重要的。” 容澈紧紧盯着斗笠下的那双如剑般锐利的眼神,继续说道: “他会贪生怕死而说出幕后老板么?自然不会,而他现在说了,只有一个原因,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老板。”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并不足以服众啊,摄政王。” 那人的话语中渐渐透出把玩的意味。 “方才季博光刚刚被擒的时候,差点死在我的剑下,那时他最危险的时候,那时逼他他都什么都不说,现在他已经暂时安全了,又怎么会说出他的老板是谁?” 容澈知道每个人心中都很疑惑,于是仔细的解释道: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就在这个时间内重新接到了指示,指认王妃为幕后凶手,至于目的是什么,我还暂时不清楚,但是我却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个重新给他指示的人就是你。” 容澈清楚的说道。 “刚才除了这几个看守着季博光的侍卫,除了你和吴庸在无人进过后院,而你就是再这一空挡中传的话。” 容澈斩钉截铁的说。 “笑话,那么我要是在这个时间传话的话,侍卫们也应该可以听的很清楚。” 那人似乎很愿意和容澈这么争辩下去。 “呵呵,这当然就是阁下的本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用的是密室传音之法吧。”容澈笑道。 “哈哈,精彩。”那人拍了拍手,说道: “可是都只是你的猜测,还是不足以服众呀。” 那人发出了戏谑的笑声。 容澈笑了笑,眸子中闪过异样的自信,缓缓说道: “这真正的破绽,便在于你这个只是给的太突然,让季博光还没有来得及像一个完美的谎言。” 容澈顿了顿继续然说道: “如果幕后指使真是浅浅的话,季博光为什么要说出来,真的是因为贪生怕死么? 且不说杀手榜上的季博光是不是真的贪生怕死,就算是,他也就更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不说,也许拙荆还会想办法救出他,他这么一说,便只有死路一条,那么,他有什么好处呢?” 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仰天大笑几声,然后缓缓踱步,这才说道: “哈哈,好,摄政王容澈,果然不简单。” 说着逐渐向巫宁公主靠拢,口中仍在说着: “不过就算我是幕后主使,你们又能把我怎样呢?” 第165章 意外的相遇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住了巫宁公主。 自怀中掏出的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巫宁的喉咙。 然后才沉沉说道:“放了季博光。鼷” 巫宁公主顿时惊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惊叫起来:“哥哥救我。逆” 几位王爷也没想到这个人有这么一手,顿时紧张起来。 “喂,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还不快放手?”庆安王喝到。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庆安王殿下,要是想巫宁公主毫发无损,那么就放人吧。” 那人说道,同时却拉着巫宁公主朝马厩靠拢。 云清浅看到这二人似是要逃的样子,当下向幽若使了眼色,准备伺机动手。 本来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巫宁公主,云清浅她是不想救的。 但是看到巫宁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下又想着若是她出了事又要牵扯到容澈,所以她明明看见了一个破绽却没有动手。 况且她现在还不明这个人的底细,不敢贸然动手。 如果对方也是行家,那么贸然出手只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其实以那人的本事,他完全可以不用以巫宁作为人质就可以来去自如。 但是他要走,也得带着他忠心的手下走,而要让这些人放了季博光,他就必须有个人质。 巫宁公主几十曾被人拿匕首架在脖子上过,心里又气又恼,又惊又怕。 “喂,你们还在看什么,快救我呀。”巫宁不禁喊道。 庆安王看了一眼季博光,恨恨的对两旁的侍卫说:“放人。” 季博光被松绑之后迅速的马厩里牵出来两匹好马。 “你的人我已经放了,现在该放了巫宁公主了吧。”庆安王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说道。 “哈哈,人我自然会放,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我要她有什么用?” 那人戏谑的说着走到了马跟前,然后朝季博光使使眼色。 季博光便翻身上马,得意的看着众人。 那人看着众人,眼光看到云清浅的时候停留了一会。 那人心里清楚,他此行的目标是云清浅,这个女人他已经听说过。 而且行动之前也已经让手下仔细的探查过,对于云清浅的一切他都有所了解。 正是对于云清浅事迹的了解,才让他对这个女人格外感兴趣。 一个看起来柔美的女子,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坚毅的心。 让他很是吃惊,因为这一个晚上,他一直都在主意着云清浅。 从他们走进平安客栈的时候,当他第一次看到云清浅的时候。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之后观察了她这一晚上的表现,处事不惊,沉着冷静。 是他初步对云清浅的评价,尤其是他密室传音让季博光陷害云清浅。 这个女人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反而是一种嘲弄的表情,都更加深刻的加深了他对云清浅的兴趣。 而他这个兴趣,现在已经不仅仅局限在他最初对他的兴趣,也就是他此次行动的目的。 而更多了一种男人对于女人的兴趣。 他很少亲自参加行动并亲自出手,而这一次,虽然目的没有达到,但是看来此行不虚。 想到这里,这个人蒙在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鬼魅般的笑容,然后猛地一把推开巫宁。 同时掷出一颗暗器,那暗器如棋子般大小,一落到地上顿时炸出一片烟雾,众人只觉眼前一片白雾。 再次看清楚彼此的时候,庆安王已经拉住了巫宁的手正在哄着受了惊吓的她。 一边高呼让侍卫去追拿。 而至于那个季博光和戴着斗笠的神秘人,已经不知去向。 “不要追了。”三王爷制止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不要追了,我们即刻动身,准备上路。左成,你去安排一下。” 三王爷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王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 云清浅耳边传来一个极细微的声音,正是那个带着斗笠之人的声音。 但是看着大家的表情显然这个声音只有她听见了。 那人用的是千里传音的功夫,使这种功夫的人,都是内力极好的人。 云清浅一直想了很久,还是猜不透这一伙来人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季博光说的暗杀王爷,倒更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自己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甚至云清浅这个名字在江湖上都不响亮。 这些人冲着自己的目的何在。 竟然把自己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云清浅很是疑惑,她讨厌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 一双大手,温柔的覆上她的手掌,云清浅抬头看着容澈,他的脸上写满信任和爱怜。 容澈解下身上的披风,细致的为云清浅披上。 若不是刚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让人心烦不已,这的确是很不错的一刻。 云清浅很欣慰容澈在揭露幕后主谋这件事情上和她有着一样的看法。 但是对于容澈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她还是很不习惯。 是做戏,他只是在这人群面前做戏而已,云清浅心里这么想。 但是这做戏似乎于她没有一点坏处,虽然身体上有一些小小的不舒服。 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些高些,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在任何场合下都疼爱自己呢。 虽然容澈还没有正是成为“她的男人”。 不过想想既然没有什么大碍,云清浅索性更加配合容澈,小鸟依人的靠在容澈怀里,感受着容澈胸口的气息。 而看着这一幕的人群中,有两个人想取而代之。 凤惜吟心中酸意大涌,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云清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很不舒服,更不用说现在这样大秀亲密。 他曾经,五年以前,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而现在,他觉得他对于其他的女人,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可是偏偏这个他有兴趣的,曾经把他视作唯一的女人,却把他看得一文不值。 至于三王爷,他对于云清浅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他认为像云清浅这种不可多得的女人定不会被轻易征服,而他唯一苦恼的就是自己到底该不该去争取这个有夫之妇。 庆安王看着容澈和云清浅,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刚才那两个人似乎对云清浅有敌意,他在想,也许他可以派人去试着联络这伙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庆安王和三王爷只是坐在客栈里等待左成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出发。 但是心中还在想着这一夜发生的事情。 云清浅这个女人,让他们眼前一亮,不得不刮目相看。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女人只是被当做玩物和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尤其是处于统治阶级的皇室男子的眼中,女人只是头发长见识短而已。 可以被他们当做政治的手段,泄欲的工具,高兴是便哄,不高兴便踢开。 尤其是这些王公将相所接触到的女人,大部分是娴静的大家闺秀。 但是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是和云清浅不同。 而云清浅的表现,让他们由衷的产生了敬畏的感觉。 这个女人,让他们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但又想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位佳人可以执手一起指点江山。 只是,这样的女人,毕竟是少之又少。 凤惜吟看着容澈和云清浅亲密的样子,又看了看手中本连想递给云清浅的安神丹,苦笑了一笑还是把安神丹放回了瓶子。 容澈和云清浅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况且他有无上的尊贵荣耀。 又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年少有为的王爷,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云清浅无意中产生的感觉,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甚至不配。 像云清浅那样独特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容澈这样优秀的人才可以给她幸福吧。 凤惜吟这么想着把头转开,不再看他们。 却不知人群中有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一直追寻着他的影子。 眼看东方已经泛白,太阳已缓缓升起,恐怖的氛围逐渐被柔和的光线刺穿。 这一夜出了太多的事情,令人惶恐不已。 三王爷不再犹豫,当下命令车队前行。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很困乏,但是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 由于距下一个镇子的最近的山道被阻断,车队只能辗转从绕远的管道走。 剩下的路途,但是再没有出什么乱子,大抵是因为这一次的遭遇,使的那些公子王妃安稳了不少。 内侍左成这下不敢再急于赶路了,一路上尽找繁华地带的大酒楼投宿。 天一黑绝不上路,也不允许任何人独自行动,想来是这些人中的某个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担待不起。 倒是那些公子王妃们也在没有怨言。 可是这么一来,车队的行进速度就慢了下来。 所以待车队到达沙漠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十二了。 也就是说,还有三天便是一年一度的沙漠山庄的鉴宝大会了。 左成已经提前在沙漠山庄花重金租了一栋宅子。 虽然不大却也宽敞,一行几十人便在这宅子里歇脚。 再次到达沙漠山庄,云清浅觉得心情很是舒畅,顿觉塞外的空气似乎都比京都城的要好些,更让人神清气爽。 待安顿好一切后,云清浅便决定去大漠飞鹰客栈看看,她倒是有些想念蓝凝儿。 云清浅带着幽若,连同容澈,幽若和吴庸一起朝大漠飞鹰走去。 幽若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他知道,蓝凝儿一旦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一定会整日纠缠着他的。 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时常让他哭笑不得。 所以他正在想他要不要不去大漠飞鹰,借口走开不去招惹这个凶悍的小丫头。 可是幽若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行人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再外面等着的蓝凝儿。 只见蓝凝儿一袭貂裘,头发随意的束了起来,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挂着新鲜怪异的饰品,但是却更衬托出她的一种异域气息。 小丫头正坐在院子外一堆货架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个闪闪的小玩意。 看到云清浅一行人走出院子,便收了起来,然后轻快的从货架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这才冲着一行人咧嘴一笑。 蓝凝儿这一笑,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舒适感。 仔细看,这个丫头粉面水嫩,柳眉杏目,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充满了对一切事物的新鲜感。 十三四岁的年纪,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虽然谈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是她爽朗阳光中透着的清秀细致,却让她更加招人喜欢。 “嘻嘻,云姐姐,容哥哥,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啦。” 蓝凝儿跑过来笑着说道:“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呢,吴庸哥哥。” 说着目光投向了吴庸,末了又加了一句: “还是那么的帅,做我的夫君真是再合适不过。”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被雷到。 蓝凝儿这种表现,这种话语,若是在都城京都,或者是任何一个官宦家庭,甚至就是普通的家庭,说出这种话都是要被人鄙视的。 这个时代的女子若是口出此言,一定会被人认为是下贱的,不自重的。 但是蓝凝儿此时说出这句话,似是那么的随便,那么的自然。 让人没有一丝的不舒服和其他的想法,只是越发觉得这个阳光的小丫头爽朗可爱,坦率真诚。 吴庸一下子囧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干咳了几声。 可是每每被这个小丫头的话雷到,反而让自己万分的不自然,莫非,这个小丫头,是他的煞星? “小丫头片子不害羞,羞羞。”吴庸说着用右手食指在脸上划了两下。 “呃……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吴庸不悦的问道,看来自己想要暂时躲开的计划已经宣告失败了。 “当然亏了这个小鬼头啊。”蓝凝儿说着扬了扬幽若挂在胸前的那个哨子,这是上次他们分别之时她送给幽若的礼物。 同时还送了一只小鹰,而他们可以依靠这只小鹰相互联系。 幽若朝幽若看去,却见这个他正挂着一脸坏笑看着幽若,迎上幽若幽怨的眼神后,故作无所谓的动了动眸子。 “我师兄已经摆好了酒席,就等着你们呢。”蓝凝儿说着在前面带路。 蓝凝儿的师兄万通是大名鼎鼎的庄主的大徒弟,为人处事精明老练。 蓝凝儿牵着幽若的小手走在前面,接着是云清浅和吴庸,最后是幽若和容澈,几个人还在不断的开着幽若的玩笑。 “喂。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我看这个蓝凝儿就很不错嘛。” 容澈突然严肃的对吴庸说:“要我说,此番你们应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差不多的时候就成亲吧,然后再生个小娃娃玩去。” 吴庸白了容澈一眼没有理他,这个蓝凝儿,自己就还只是个小娃娃! 他才不愿意带孩子呢,他心目中的云清浅应该有倾国倾城之貌,还要有举世无双的才学,总之就是一个很完美的人。 可惜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么一个人,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根本就是按着云清浅说的嘛。 顿时愈加烦乱,只是一个人黑着脸不说话。 而容澈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劝他赶快成亲,云清浅身边总有这个一个文武双全又忠心的帅哥跟着。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爽,虽然他一再和幽若强调幽若虽然帅。 但还是比他逊色,虽然他有自信终能得到云清浅的人和心,但是他还是不想她身边有其他男人。 原来很是萧条的沙漠山庄现在却很是热闹,因为沙漠山庄的鉴宝大会的原因。 天南地北之豪杰能人皆聚集于此,所以沙漠山庄多了很多新面孔,似乎显得有些拥堵。 “听说西韩的王爷和公主,还有南鸢的太子估计也回来呢,他们应该是明天到。” 蓝凝儿说道,身为庄主的徒弟,又在大漠飞鹰走动,任何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一行人到达客栈门口的时候,万通已经迎了出来,对于这个眼前这些人的能耐。 他亲眼见识过,就在永安关外出云大军交战之时,所以他是由衷的敬慕这些人。 而对于他们,他没有出于对皇室的忌惮,一切招待显得他们更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酒席置办的很丰盛,蓝凝儿和万通也很热情。 万通说庄主一直很好,本来是要来为他们接风的,只是突然遇上了别的事情所以没能赶来,说着就岔开了话题。 云清浅看到了万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影,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庄主他们师徒的私事,既然万通不愿意说,她也不方便再追问。 “吴庸哥哥,你们大张旗鼓的来,一定是为了鉴宝大会的宝物而来的吧。”蓝凝儿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射向吴庸的眼神中满是热情。 “哈哈,试问这新到沙漠山庄的人中有几个不是冲着鉴宝大会而来的呢。”吴庸笑了笑接着说道: “这个鉴宝大会,我一直都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规模竟然如此庞大,会有这么多人来此,不仅仅有武林人士,竟然就连官家也不再少数。” 酒过三巡后,云清浅向万通问起他和蓝凝儿的师傅庄主近来可好。 第166章 被掳走 吴庸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说。 “呵呵,鉴宝大会在从前其实并没有这么吸引人。” 万通一边劝着几位吃菜喝酒,一边细细的解释鼷: “本来沙漠山庄平日里就是各种宝物的流通,所有有没有这个鉴宝大会似乎都无所谓,只是近一两年来,这个鉴宝大会上出手的宝物似乎越来越神秘,尤其是自从沙漠山庄有了正式的老板后。逆” 万通说着喝了一口茶,像是在想该从何说起。 “沙漠山庄原来是没有主人的么?”吴庸问道。 云清浅也等着万通的回答,因为她听说过,沙漠山庄有一个幕后的老板,只是这个老板很神秘,一直没有人能查到他的身份。 万通想了想,看着几人急切的表情,接着说: “不错,沙漠山庄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所谓的主人的,只是一些在各国犯了事无法在本国继续生活的人流落于此,但是又迫于生计才开始进行了偷窃,盗墓等一系列的活动,将到手的宝物在这一带转手卖出。” “一开始只是个别人这么做,断断续续,并没有形成气候,只是随着来此的能人越来越多,这种交易,竟然形成了一种气候,但是并没有个组织者来组织,所以还是各干各的。” “直到三年前,沙漠山庄突然多了一位主人,而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个主人开始进行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但是那些其他的散人似乎并没有怨言。不过前几年的鉴宝大会都很潦草,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地方,今年这一次,不知为何,竟然引得这么多人前来。”万通一口气说完。 云清浅把万通的话咀嚼了一遍,然后说道: “这个神秘的主人,一定也是大有来头的,来这里谋生的人,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吧,既然这个主人能让这些人服服帖帖毫无怨言,证明他总有过人之处的。” 云清浅说到,一边也在想为什么今年这一次吸引了这么多人来。 她自己来此是为了能在这里发现给自己治病所需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而另一方面,便是上官镇南听说了这次鉴宝大会有天娇母剑的消息,兴趣使之才来。 但是至于容澈以及其他两位王爷,他们却是因为皇上得到消息这次鉴宝大会有关于前朝的一个苍龙宝藏的藏宝图而来。 总之不管是哪一个,都很是具有诱惑力。 一个原先并不怎么隆重的鉴宝大会,在一个神秘莫测的主人的带领下,突然收集了这么多的宝贝。 使得天下豪杰志士皆前往与此,其中深意不得不让人深思。 但是到底是不是一个阴谋圈套,云清浅现在还无从得知。 事情到底是怎样,那也得等两天之后的鉴宝大会才会揭晓。 容澈看着大漠飞鹰酒楼中人满为患,心头也飘上一丝疑云,所想与云清浅也相差无几。 这几日一路上风平浪静,但是多日的赶路使得大家都很疲乏。 但是现在和万通还有蓝凝儿在这举杯畅饮,使得连日来的疲乏都无影无踪。 尤其是蓝凝儿,一个劲的缠着吴庸让他讲外面的事情,还软磨硬泡的要吴庸答应她这次离开的时候戴上她一同去京都见识见识。 蓝凝儿不在乎大家的打趣取闹,但是一袭哦啊要却像个害羞的姑娘一样感觉很不堪。 一桌人欢欢喜喜,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一个影子一直在大漠飞鹰的角落里盯着他们。 然后在云清浅几人离开后这条人影也飞快的飞奔出去,直接朝着最近新搭起的一个茶棚跑去。 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茶棚,果然看见他的主子正在茶棚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喝着茶,等着他。 只见这个年轻人黑发如墨,剑眉星目,目光如炬。 一双眸子透出的神情深不可测,五官像是被人精雕细琢又精心的安在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上,看起来异常的舒服。 那人并没有锦衣玉食,但是举手投足无形中却透出一种雍容华贵的优雅。 也许是大漠的茶太过苦涩,那个年轻的主子红唇轻启。 淡淡的只是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把茶盏推到一边,不再端起。 “主子。”那个在大漠飞鹰盯着云清浅一行人的灰衣人恭敬的在年轻人身边说道:“他们都回去了。” 那年轻人慢慢的抬起头,问道:“有没有打探到什么?” “请他们吃饭喝酒的是大漠飞鹰的老板,叫万通,他的小师妹叫蓝凝儿,他们只是吃饭喝酒,随便的聊天,并没有谈起关于藏宝图的事情,不过,好像听他们说什么冰火翡翠玉蟾蜍,好像还说什么解毒一类的话,其他的也没有什么。” “冰火翡翠玉蟾蜍?”年轻人暗忖,难道他们不是为了苍龙藏宝图而来么? 然后便摆了摆手示意那个灰衣人下去,自己则双眉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这个人才露出一丝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然后随手拿起身边的斗笠带上,快步朝一个铁匠铺走去。 脚下步伐飞快,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巫宁公主和凌胧月在三王爷的陪同下在沙漠山庄上随便的走了走便早早的回去了。 虽然他们对于这里的一切很感兴趣,但是看到镇子上的人多是凶神恶煞般的武林人士。 而他们也不想暴露身份多惹麻烦,于是早早的便回来了。 是夜,月明星稀。 内侍左成吩咐手下派人把守各房,自己也亲自带队在别院中巡逻,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知道,这里是沙漠山庄,可不比帝都京都,而他要负责这几位王爷的生死,所以不敢有一点闪失。 与此同时,别院正厅里,凤惜吟和容澈也还在把酒言欢。 “王爷,你何不去早点休息呢。”三王爷面带笑意的说。 容澈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看着三王爷说:“我在这里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凤惜吟没有休息是因为他今日外出看到了西韩武士。 虽说他明白西韩武士不会明目张胆的冲进别院来做什么,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左成和他手下的那些侍卫,身系几位王爷的安危,他不敢马虎。 而容澈确实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只不过他是因为今日在大漠飞鹰与万通交谈的时候得知沧浪七杀中的三人都已经现身沙漠山庄。 这让他想起当日在赤峰岭那个客栈的时候,季博光说过,沧浪五杀就是因为要刺杀庆安王和三王爷而扰乱了季博光的计划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 沧浪七杀的武功不低,又都是刺客出身,要在这里趁机对三位王爷不利,是很容易下手的,所以他必须提高警惕。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这对月畅饮吧。”凤惜吟说着又给容澈斟满了酒杯。 “畅饮就免了吧,改日回到京都,我再设宴请白大人畅饮好了。”容澈笑道。 这一夜,三位王爷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原本并没有危险的人却遇到了危险。 而这个人,就是幽若。 原来,云清浅回到厢房中,便不见了幽若,碧儿说是幽若出去玩了。 云清浅也并未在意,只是到了天色万全暗下来的时候幽若还没有回来。 她知道幽若一向都不会乱来。 她接着问过了碧儿和吴庸,二人均说自从回来后并未见到幽若,想到这沙漠山庄中的人都不是善类,云清浅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情况。 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却见容澈和凤惜吟在正厅中喝酒聊天。 “浅浅,怎么了?”容澈看到云清浅神色慌张,急切的问道。 就是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云清浅也像是十拿九稳的自若,毫无一点慌张的样子。 但是现在,云清浅眼中写满了不安,这让容澈和三王爷都很诧异。 “幽若不见了。”云清浅蹙起眉头。 容澈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走到云清浅身边,一手揽住云清浅的玉腰,然后安慰道: “我们现在就出去找,幽若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王妃,沙漠山庄不大,我们一起找。”凤惜吟也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动身吧。” 说罢,云清浅和容澈,碧儿和吴庸,连同凤惜吟,各自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找去。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到五条人影自别院中闪出分别朝五个方向跑去,心下不禁有些疑惑,遂问道身边的一个小厮:“他们这是做什么?” “回主子,好像是与他们同行的那个侍女不见了。”灰衣人回答道。 原来,这二人,就是日间在茶棚的主仆二人。 “那个女人不是云清浅的侍女吗?区区一个侍女,为何会引起如此重视?”那人自言自语,少顷,对身边的人说道:“吩咐下去,找到这个侍女带来见我。” 说罢,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可怜幽若,此时正被关在一间黑房子中,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道。 原来日间吃完晚饭,幽若便打算出来转转,顺便寻找一下可以抑制容澈体内蛊毒的药物。 幽若才在一个杂耍摊子前遭人偷袭,被人带到了这里。 幽若一个人在黑暗冰冷的房间里,不禁想起了前几日在赤峰岭所见的恐怖景象,不禁有些害怕。。 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更危险,当下竟然顾不上害怕,只是在漆黑的房间里摸来摸去,却发现房间里出了一张满是灰尘的桌子和几堆柴草外再无别无。 而唯一的门口还守着两个拿着大刀的汉子。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需要我们两个来守着,真是太夸张了,她又没有翅膀,还能飞走了不成。”一个不满的说道。 “既然二当家吩咐下来了照做就是了。”另外一个汉子说道。 正踌躇间,幽若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待仔细感觉的时候又没有了动静。 幽若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但随即又听到了细微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果真是从地下传来,当下凝神静听,小心的注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多时,只见地上一块方砖竟被移开,紧接着,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借着月光,幽若看得出这个脑袋须发皆白。 正在屋子里探望,待看见幽若后,忙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指头,示意幽若不要出声,然后一个纵身,从地上的洞口跳了出来。 幽若这才看清,来人身材短小,似乎上了年纪,但是身手敏捷,目光矍铄,此时正冲他乐呢。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似乎听见了响动,忙探头朝里张望,其中一个还在骂骂咧咧: “小鬼,你最好安安静静的,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你的小命不保。” 那身材矮小的老者忙缩入柴草堆后面,好在屋内昏暗,外面的守卫并没有看清。 “哼,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怎么,还不许我活动活动啊。”幽若不满的说道。 那侍卫刚要再骂,一边的另一个侍卫忙拉住了说:“好了好了,李大哥,不过一个小姑娘,和个孩子制气做什么。” 少顷,门外的两个守卫才转过身又闲聊了起来。 看到守卫不注意的时候,柴草堆后面的那个老者才探出身子,在幽若耳边小声说道:“我来带你走。” 然后便抓住幽若的小胳膊朝地上的洞口跳入。 幽若不知道来救他的是什么人,但是当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得跟着这个人先离开这里再说。 幽若跟着这个老者在地道里兜兜转转了许久,这才从一口枯井里钻出身来。 抱他出来的是一个着一袭蓝衣的身材高大且长相英武的年轻男子,正是日间在茶棚里的那个男子,也就是暗中观察着云清浅等人的那个人。 “主子,他们已经发现了,快走。”这时,一个灰衣人跑了过来冲蓝衣男子说道。 蓝衣男子对灰衣人和老者说:“把这个洞口封上,那四个畜生来了的话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稍后坊间会和。”说着便抱着幽若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幽若在蓝衣人的怀里挣扎。 幽若看此人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不再问,只是小心的记住了从进门以后路线。 因为这个人抱着他左拐右拐,让人头晕眼花。 原来,这座宅子里面布满了机关,都是根据五行八卦而设置。 所以才会这么麻烦,但是对于擅闯的人,却绝不会有好下场。 幽若这些五行之术是从吴庸处学到的,所以当这个蓝衣人转来转去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庭院的机关布置是什么规矩了。 心里一边盘算着怎么逃出去,一边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想以自己威胁摄政王来。 很快,这个蓝衣人便抱着幽若到了后院,在一处庭院停下后。 里面迎出来了两个人,一个长相温顺,头戴书生帽,衣着行头也是书生打扮,青衣墨袍,手中还拿着一支粗大的毛笔。 另一个人长相凶恶,手中一把大刀,看起来极为桀骜不驯,但是看到蓝衣人后,恭敬的抱拳叫了声“主公”。 蓝衣人这才把幽若放下,抱拳回敬,然后才说道:“进屋说话。” 然后款步走进屋中,那两个人对幽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幽若心里没底,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装模作样的也大步跟上。 进到屋中,那蓝衣人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那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和拿着大刀的汉子也分别坐到了下手。 这时马上有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侍女进来倒茶。那婀娜的步伐倒像是宫中的经过训练的侍女一样。 幽若仔细打量左右,屋内陈设很简单,但是陈设的几幅字画都是真迹。 “幽若,饿了吧?”那个蓝衣人面带笑意的问道。 “嗯,都快饿死了。”幽若这才想到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五脏庙早已经咕咕作响了。 “小雨,带着他去吃点东西。”蓝衣人对进来上茶的侍女吩咐道。 “是,主公。”女子恭敬的回答,然后上前来牵幽若的手。 幽若抬头看这个女子,就像在摄政王府中的侍女碧儿和碧儿一样,看起来很是善良,跟着这个侍女走了出去。 看着小雨领着幽若渐渐走远,那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问道:“主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蓝衣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意味深长的说: “要让她倾力相助,就必须让她心甘情愿。” “主公有什么好担心的,幽若与云清浅什么关系自然不用我们多说,如今他已经在我们手中了,不怕她云清浅不从。” 那个拿刀的汉子说道。 蓝衣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朱三哥此言差矣,她是个个性那么强的女人,我又怎么能逼她呢,何况我是真心想要她,我必须要让她心甘情愿。” 蓝衣男子眼中闪出言出必行的坚定。 几人正说着,突然听外面传来侍女小雨的声音:“主公,不好了,小姐逃走了。” 一边喊叫着一边匆忙向这边跑来。 听到声音,蓝衣人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小雨慌慌张张的样子,沉下脸来问道:“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雨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带小公子去厨房给她做吃的,她说她肚子不舒服要去茅厕,我便带她去茅厕,她说不用让我一直在外面等她,让我先回去给她继续做吃的,于是便先回去了,谁知汤面已经做好了,还不见他回来,于是便又去找她,谁知……谁知,她已经不再里面了……” 小雨说着竟然轻声哽咽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姐对于主公有多重要,心知自己已经犯下了大错,心下不禁自责起来。 “哼,连个女人子都看不好,能做什么!”被称作朱三哥的拿大刀的汉子冲小雨喝到。 “哎,三哥,你就别在发脾气了,也许是她贪玩,在庄中走失迷路了也是极有可能的,吩咐下去全庄上下开始寻找她。” 中年书生说道,一边开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部署。 蓝衣人沉着脸没有说话,转身又走进屋中,少顷,才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挖地三尺,也要把幽若给我找到。” “主公放心!”中年书生和大刀汉子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飞快的走出房间也加入了寻找行列。 蓝衣人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他倒是不担心幽若会逃出去。 他的这个山庄叫做千机山庄,就是因为山庄里面按照五行之术布满了机关,一般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出入自由的,所以幽若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但是他只担心幽若万一失足落入机关陷阱,身遭不测,那么他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 再说幽若,她看到这个蓝衣人把他带到这么个插翅难飞的地方,就开始怀疑他的动机。 既然他说了王爷会来找他,那么此人便极有可能想利用自己来要挟王爷。 虽然他只是猜测,但是她也不想落入此人手中后让王爷处处受制于人。 于是她才在趁小雨做饭的时候说自己肚子疼想上茅厕,然后又支开小雨,自己偷偷的溜了出来。 五行之术,她懂一些,但是若想旁若无人的闯出这个千机山庄,也绝非易事。 五行之术可以幻化出九九八十一中变换,而每一种,又可以做出不同的改变,幽若只是略懂一些,又怎么会详细的知道这个千机山庄的机关布置呢。 所以他也只是在千机山庄中误打误撞,凭着自己的进来时的记忆慢慢的往外摸索。 但是随着前行,他才发现院中各处的布置都差不多,房屋庭院的建造业相差无几。 发现自己转来转去,竟然只是在一个小圈子里不停的绕来绕去,并没有真正的前行。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人声鼎沸,远处的火把也渐渐多了起来。 心想大概是寻找自己的人,一时玩性大气,心想干脆和你们玩捉迷藏了,这么多人找我一个,也不赖,一定很好玩。 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幽若连忙退进身后的一个庭院,这个庭院里竟然只有一间房子。 幽若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顾不得许多,忙推开门闪身躲进了房中。 趴在窗上,看着两个人正举着火把东张西望。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有个影子晃动。”其中一个说着。 另一个看了看庭院,说道:“可是这是主公的丹药室,除了主公,其他人不得踏进一步。” “那怎么办?如果她真的躲到了里面怎么办?”那个人的声音很是焦急: “总不能眼看着立功的机会就这么溜走吧。” “那,不然这样,我在这里守着,这间房间只有这一个门,我守在这里,你去请示主公。” “也好。”那人说着飞快跑开了。 幽若一听有些焦急,当下在房间转了一圈,果然没有别的出口,甚至连窗子都没有。 但是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正小心翼翼的盯着门口,看见那个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幽若心里有些担忧,心想,既然是什么丹药室,哼,让我出不去,我就祸害你的丹药。 幽若自己原本就是个大夫,他深知炼丹的艰辛,但是现在恶作剧的开始把房中的一些丹药胡乱的混在一起,或者往里面加入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或者把那些已经练好的丹药投入炉子上的炼丹炉里。 玩了一通,眼看房中的丹药大半已经被自己祸害,幽若心中竟然有些小小的得意。 但是抬头却看到架子上最顶端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幽若的好奇心顿时膨胀。 幽若搬过一张椅子,然后站到上面,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够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只有一粒黄色的丹药。 闻起来清香清爽,幽若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仔细摆弄小盒子,只见盒子侧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九转回魂丹”五个大字。 幽若知道这种丹药,强身健体,功力大增的灵丹妙药,但是据说要提炼这个丹药是十分不易的,没想到此时居然能被自己碰到,而且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伸手倒出几颗便吃了下去。 顿时,幽若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滚,一股火热灼烫的感觉自体内传来。 幽若觉得体内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自小腹开始往上传来,但是似乎在传输过程中受阻,这个热源便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人好生难受。 幽若不知道,这枚丹药的主人为了练这颗九转回魂丹费了多大的力气,这个丹药已经不仅仅是她听说的九转回魂丹那样只是前身健体功力大增的效用了。 练就这颗九转回魂丹的人为了让丹药具有神奇的效用,曾经用九个至刚至阳的年轻壮汉炼丹,也就是说这颗丹药饱含着九个人的生命。 所以这枚丹药此时在幽若体内发挥着异常的效用,它所散发出的纯阳之气自然是幽若所不能承受的。 幽若浑身发烫,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了,但是同时她又觉得这股灼热的热源像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幽若顿时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气力,可是他现在烧的难受,只想跳进一个冰窟去降降。 想到外面好像有一个清泉,幽若再也顾不上外面是不是有人把守,便毅然决然的往外闯去。 门外守着的那个人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是碍于这是主公的炼丹室,早就有命令闲杂人等不许进入,所以他才一直在外面守着。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幽若会自己跑出来。 只是当他看清楚幽若的神情后才意识到什么不对。 只见幽若小脸通红,步伐紊乱,但是目光如炬,正朝他扑来。 那人不知为何,看到幽若凌厉的眼神,竟然心头有些惧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小男孩竟然有如此气场,有如此震慑力。 只是一个劲往后退,竟然不敢上前捉住幽若。 幽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身蛮力,往前跳去,然后用力一推,那个人竟然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推开一样。 幽若火急火燎的往那个清泉方向跑去,谁知拦路又杀出三个人来,原来是寻找幽若的人中有人听到这边的声音闻讯赶来。 幽若像一只被困的小兽,怒视着拦着他去路的人,眼光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身上燥热难当,可是眼前又有人拦路,幽若怒吼一声,就朝一个前来捉他的人挥出一拳。 所以幽若那粉嫩的小拳头所到之处,都有一股强劲的力道。 渐渐的,闻声前来的人越来越多,幽若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他并不想和这些人打斗,他只是体内燥热难当,想尽快跳进那个清泉而已,只是这些人却把他团团围住,让他根本冲不出去。 蓝衣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幽若的反常,心知不妙,当下令那个中年书生前去制服幽若。 但是不许伤害他,自己则一个箭步跃入他的炼丹室。 看到炼丹室里一片狼藉的样子,蓝衣人的眼中竟然飘过一丝杀气。 但是转瞬即逝,可是当他看到架子上他精心保存的那枚就转还魂丹已经不知去向,又联想到幽若的表现,心中已经略知一二,他真是哭笑不得。 自己辛辛苦苦从别人手中得来的丹药自己还未舍得服下,竟然先被她给抢先一步了,但是看到自己往日用心炼制的丹药都被毁于一旦,心中又万分心痛。 但是考虑到自己的长远大计,蓝衣人强压下心头怒火,走出房间,看到一条白色的影子和一个红的似一团火的少女缠斗在一起。 第167章 替你洗脚 这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名唤于丹青,和那个手持大刀的朱三桥都是蓝衣人的家臣。 这个于丹青手中的一双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 原本抓住幽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此时幽若身影被一团强大的力道所罩住,他竟然有些近身不得。 同时主人有令,不得伤害这个少女,所以竟然三十余招还没有把她制服鼷。 那个蓝衣人暗暗感叹九转还魂丹的力量,遗憾自己先到却未能先得。 但是转念又想也许是天意吧。 当下纵身一跃,飞到幽若背后,一只手牢牢的制住幽若的肩膀。 但是顿时顺着幽若的肩膀,一股热流传来,而且像是要把自己弹开一样。 幽若会的招式本来就不多,先前只是凭着蛮力打翻了许多人。 此时遇到两个高手那些招式也再无用武之处,肩膀被人制住,自己便乱动不得。 而于丹青趁势一招,判官笔轻轻的落在了幽若的穴道上,顿时动弹不得。 于丹青刚刚制住幽若的穴道,顿时耳后生风。 只觉得一道强劲的力道朝自己袭来,转身判官笔一挥,击落朝自己飞来的一枚暗器,当下喊道: “不知何方高手大驾光临,请现出身来,何必在背后透施暗算,简直是小人之举。” 语气理直气壮,但是但他看清楚那所谓的暗器竟然只是一片树叶的时候顿时心下大惊,来着武功不弱,而来着用树叶做暗器,已经是手下留了。 “哼,你们这么多成年壮汉对付一个小姑娘娃娃,就不是小人之举了么?我看你们才是卑鄙无耻!”声音中透着七分愤怒。 而听见声音后,幽若倒是高兴的叫了起来:“王妃救我。” 只是身体还是动弹不得,而且蓝衣人已经挡道了自己的前面。 原来来着正是云清浅。 云清浅自和容澈他们一起出的别院寻找幽若,找到一个小摊之前有人前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幽若在我们府上,请王妃跟我走一趟。” 云清浅打量来人,三十上下的年纪,相貌平平,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云清浅便知是个练家子,当下正色问道:“你们捉了幽若居心何在?” 那人却笑了笑,接着说:“非也,幽若并不是我们所抓,掳走幽若的另有其人,我家主子已经救下了他,他此时正完好无损的在山庄玩耍呢,我家主子差我前来请王妃走一趟。” 云清浅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家主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何不好人做到底把幽若还来?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王妃但请放心,我家主子只是倾慕王妃,想请姑娘前去喝杯茶而已,并无恶意,如果姑娘实在不愿意,那么我这就回去禀告我家主子。不过至于幽若,我家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就不知道了。” 那人仍是一副笑面,但是语句中却已经无形的威胁了云清浅。 “好,我便跟你们走一遭,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 云清浅说完便跟着来人前往。 待得进入千机山庄,跟着来人在里面转的百转千回。 云清浅心道,这个山庄真是五行之术的最好体现。 她一向自诩精通无形千机之术,但是看到这个千机山庄,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振,进了这个山庄的人,若是不由山庄中人送出,恐怕真的是走不出去。 同时云清浅脑中开始开始搜索当今有如此才能的千机匠,可是她想到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有如此造诣。 就在转出前院到达后院的时候,云清浅才发现院内有很多人手执火把像是在搜寻什么。 那个与她同来的汉子拦住了一个,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找寻的是幽若。 “哼,这么多人陪一个小姑娘玩捉迷藏,令庄主还真是有心了。” 云清浅瞪了那人一眼后说道。 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得知幽若已经被找到,就在庄主的炼丹室,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带云清浅去炼丹室,好让她知道幽若确实是在千机山庄。 云清浅走近的时候却看到一条蓝影和一个书生正和幽若缠斗在一起。 眼见那个蓝影制住了幽若的肩膀,那个书生挥动手中判官笔点住了幽若的穴道。 虽然她也正奇怪为什么幽若看起来像一团火,而且从那两个人的伸手来看都是高手。 幽若怎么能逼得两个高手同时出手。 听到云清浅的那番话,于丹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对付一个小姑娘已经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了。 但是迫不得已让自己和主子同时向她出手。 虽然这个姑娘此时拥有强大的内力,但是被云清浅一番教训,仍是惭愧万分,一向伶牙俐齿的于秀才也无话可说了。 云清浅轻盈的身形轻轻的落在幽若身边,出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发现幽若没有一点损伤,这才稍微的放了心。 但是随即她就感觉到了幽若浑身发烫,不禁看向那个蓝衣人,一道凌厉的目光让在场之人发怵。 “你把他怎么了?”云清浅轻声问道,声音虽轻,但是透出的阴冷却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幽若没事,只是误食了我的九转还魂丹才至此的,应该只是丹药所至的强大内力,并无大碍。”那个蓝衣人说道。 云清浅是听过九转还魂丹的,当下也知道次药并无毒性,是练功之人的至宝。 此药药性强大,没想到竟然如此,但是听到那人的声音,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听过,却迟迟想不出来,而且云清浅现在也无法安心去想。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幽若身上。 虽然知道这药并无大害,但是幽若毫无内力修为的身体自然是承受不来这么强劲的药力的。 而且幽若全身火热,她自己也喊着难受,说快要被烧死了。 云清浅当下又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幽若只是无法释放这股真气而已,若想救他,替他打通任督二脉,引导他体内的真气流通,以免胡乱的冲撞伤害了心肺。” 那个蓝衣人在一边急切的说道。 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待制服了幽若亲自替他打通任督二脉,但是现在云清浅再次。 刚刚又恰巧看到了他们围堵幽若的一幕,恐怕是不会放心交给他来做的,于是他只好说出解救之法。 云清浅闻言不再犹豫,不管对错与否,都值得一试。 当下让幽若盘膝而坐,自己也运功开始为幽若打通任督二脉。 蓝衣人让手下都退下,只留下他和那个书生于丹青以及朱三桥。 再就是带云清浅而来的那个汉子梁中云。 四人在一边看着云清浅为幽若打通血脉,只是安静的观看,并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打扰到云清浅。 不多时,只见幽若头上逐渐有白色的气体散发出来。 而她体内的强劲的力道在云清浅的引导下逐渐在体内经过几番循环终于渐渐的安稳下来。 看到幽若的呼吸逐渐顺畅,脸色也渐渐恢复往常的圆润,一颗提着的心才渐渐放下。 云清浅心想,幽若现在算是万全好了,但是由于这番奇遇,往后他若是要修炼武功,比起别人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对于幽若来讲,不得不说是一番幸运。 但是此间主人,遗失了如此珍贵的九转还魂丹,也许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吧。 想到这里,云清浅站起身,幽若也睁开了眼睛,撇着小嘴对云清浅说: “刚才好难受,我以为我要死掉了……” 这时那个蓝衣人朗声笑着走上前来,说道: “既然幽若已经没什么大碍,清浅,我们去房里说话吧。” 语气中透出和云清浅的无限亲密。 云清浅上上下下仔细把这个男人打量一番,明眸皓齿,倒是颇有一番王者之气。 但是她确定她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又是这么的熟。 看在刚才她为幽若疗伤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上前打扰,如此看来,这些人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不然如果想对她不利的话,刚才她专心替幽若疗伤的时候出手是最佳时机。 “还没请教阁下的名号?不知阁下究竟是哪位?”云清浅问道。 “哈哈,浅浅,其实我们早就认识的。” 蓝衣人笑道,说着做出请的手势请云清浅去正厅。 云清浅最烦那些动不动和自己套近乎的人,她虽然不是什么过目不忘,但是自己认识哪些人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当下没好气的说: “我和阁下很熟么?浅浅是你叫的么?哼。” 但是脚下却也随着那人前往。 “哈哈,莫非浅浅二字只有你那个不正式的丈夫容澈能叫么?” 蓝衣人转身看着云清浅说,饱含深情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一闪即逝。 “请问阁下,如果皇上御赐的婚姻,经过明媒正娶还不能叫正式的话,那什么才是正式的?” 云清浅对这个人的话有些疑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而另一方面脑中却拼命的闪过一张张面孔,回想着这些人的声音,但却没有一个和眼前这个人相符。 听这个人的口气,他应当是和自己认识的。 但是自己的记忆中只是对这个声音熟悉,对这张脸孔,却没有一点印象,莫非自己原来认识的某个人便是他? 只是现在他带了一张人皮面具,或者是原来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带着人皮面具? 云清浅心中很是疑惑。 那人不理会云清浅的疑惑,边走边说道: “婚姻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可是容澈,却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那人说的斩钉截铁。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要介意,请。” 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了正厅门口,蓝衣人再次恭敬有礼的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云清浅没有犹豫,心想,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况且他这个千机山庄还不是轻易就能出去的。 反正来了,就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吧。 于是当下便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蓝衣人走了进来,却让一直追随着他的三个家臣守在外面。 然后让侍女上茶,这才走到桌前,坐在了云清浅的对面。 “阁下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的名好么?”云清浅问道。 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神情,似乎在说连名号都不敢报上,算什么男人。 蓝衣人摇了摇头,然后笑道:“在下并无什么了不起的名号,众人惠赐无双公子。” 说完便抬头观察着云清浅的表情。 只是云清浅似乎没有一点动容,还真是让他有些失望。 “无双公子?” 云清浅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恐怕不知道这个的名字的人是极少数的。 无双公子,三年一度,不死岛外围桃花郡的无双会,才情武功皆上品的人才够资格称之为无双公子。 常年活动在出云和西韩的边境,他旗下的生意做得十分广泛,但是此人不仅在出云。 而且在西韩都有十分好的口碑,也笼络了两国的大批官员。 而他自己也不吝惜的把大量钱财捐给两国国库,可以说,他是当世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同时在两国做着生意却没有人找他麻烦的人。 “原来是无双公子啊,久仰久仰。” 云清浅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辛苦费尽心思把自己引来这个千机山庄又意欲何为? 而且还和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王妃过奖了。”无双公子说道:“刚才让幽若不适的地方我还要向你赔罪呢。” 无双公子心里想,但凡是听他报上名号的人,均喜形于色。 不管什么人,都想着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可是云清浅显然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但是却并不动容,他真是对云清浅越来越有兴趣了。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这个人刚才直接称呼她为浅浅。 看到她不高兴后称呼她为王妃,横竖不把她和容澈扯上关系。 又联想到他刚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当下问道: “幽若误食了无双公子的灵丹妙药,倒是请无双公子别见怪才是。” “这个你不用担心。”无双公子胸有成竹的说: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摄政王了,其他的人也会通知到,我告诉他们你和幽若都很安全的。” “无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相信他们若是见不到我和幽若本人,定是不会安心的,所以还望无双公子行个方便。”云清浅说的很客气。 她知道,若不是无双公子带领他们出去,恐怕她自己一时半会是很难闯出这个千机山庄的。 无双公子脸上露出难色,但是马上又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也好,你回去好好想想,而你,既然找到了,我便绝不放开你!我给你时间,我等你!” 无双公子这番话说的荡气回肠。 云清浅阴郁的看着无双公子,淡淡的说: “待我查清事实真相,我自会给你一个说法,而现在,烦请无双公子带我们离开。” 云清浅说着抱起了幽若往外走去。 无双公子没有再加以阻拦,只是带领他们走出千机山庄。 原来这个千机山庄,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出来后是一个废弃的空院子。 云清浅先前就是从这个入口进去的,无双公子原本要亲自送他们回去。 只是云清浅一个劲的阻拦,他只得作罢,于是派了一辆马车去送他们,眼中满是不舍。 回去的路上,云清浅一直在回想这件事情。 这个无双公子,似乎真的能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至于他所说的是否属实,她现在还无从判断。 二人才刚刚下了马车,容澈、吴庸和碧儿就迎了出来。 看到云清浅的表情凝重,几人都很是疑惑,不知道云清浅这期间又遇上了什么事情。 容澈脸色似乎也不好,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先前有人来向他们告知说是幽若已经找到了,云清浅去接幽若,要她们回来等待便可。 只是那个人在容澈耳边说了一句话,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让容澈很是不爽,那个人说,他家的主子会好好的对待他家的浅浅,无需王爷挂心。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容澈莫名的紧张,莫名的火大。 什么叫他家的浅浅,是我自己的浅浅好吧。 可是当时那人说完这句话便甩袖离开,让他没法说出这番话。 但是现在看到云清浅紧皱着的眉头,他心里突然会很不好受,突然的心慌。 容澈很少有这种感觉,因为他是一个自信的人,一个自信可以拿捏好一切事情的人。 一个自信的人不会轻易心慌,容澈亦是如此。 可是现在他竟然破天荒的心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知道,那个来报信的人断然不会轻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看那个人的精明,每一句话都是有用意的,如果对方是敌人,这么一句话不可能让他受伤,也不至于让他们夫妻猜忌。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说,也许那个人只是想在云清浅告诉他什么之前先让他有个准备。 容澈看到云清浅没有多说话,只是步伐沉重的走进了院子。 然后直接走进了屋,幽若和碧儿跟了进去,可是他却不禁驻足。 他知道云清浅是怎样的人,一般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她心烦意乱。 她是一个看似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又会悉心解决每一件事情的坚强女人。 她的心事从不写在脸上,就算身临千军万马也不慌张。 可是现在她双眉紧锁,眸子中的幽深深不可测,是什么事让她如此? 他们已经见面了吗?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云清浅的脸色那么难看? 容澈的心头充满了疑惑,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他该怎么办? 要放手么? 不,绝不,他绝不会放手,云清浅他不会放。 容澈不知不觉间便做了决定,但是少顷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现在他只是凭那个人的一句话便做了这么多的猜测,当真是云清浅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不可动摇的位置了么? 他想他必须得承认吧。 那个女人冷艳如霜,才情兼备,一举手,一投足,都有她独特的韵味,她不为别人而活,她…… 总之容澈似乎早已习惯沉浸在那个女人独特的气息中。 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令他驻足,令他侧目,令他一点点将她收进心底。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来染指云清浅。 从前他管不了,但是现在,在将来,他都绝不会坐视不理。 容澈想着拉着幽若坐到院子里的石椅上,小心翼翼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内,云清浅坐在桌边,碧儿帮她倒了一杯菊花茶,清幽的菊花香瞬时充满了房间。 云清浅一手托着茶盏,一手在太阳穴处轻轻的揉捏,然后缓缓的说道:“碧儿,你刚才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碧儿走到云清浅身后,帮她按摩,她知道云清浅心中一乱的时候,就容易头疼。 碧儿的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正好。 “我追踪到了昌蓬街刘家院子。我到那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但是据附近的打听可以知道里面住的是沙漠四虎,而且有人看见了沙漠四虎掳去了一个姑娘,我想一定是幽若,但是里面很乱,似乎有打斗痕迹,却没有一个影子。” 碧儿顿了顿接着说:“接着我便回来想通知你们这个消息,可是回来已经看到王爷在这里,说你已经找到幽若了。” “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碧儿问道:“我看王爷好像心情不好,似乎是很是担心。” 云清浅不知到该怎么跟他们说,只是说了句没什么,见到了一个故人而已。 碧儿见云清浅不愿意再说,便也没有再问。 二人又坐了一会,云清浅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二人便退了出去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男人迈着缓慢而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男人走到云清浅身边,将手中的披风温柔的披在云清浅的肩上,然后温婉的说: “塞北之地,日夜温差极大,夜里恐有大风,小心着凉吧,早些休息。” 声音中透着几丝真切,又有几分疏离。 “浅浅,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还得前往墨奇洲呢。”容澈笑着说道。 云清浅抬头看了一眼容澈,疑惑地问道: “莫非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容澈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慢悠悠的说道: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夫妻不再一处,那岂不是招人笑话。”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云清浅白了他一眼,道:“少在这里找借口,我得好好休息睡觉,没精力和你折腾。” 云清浅的本意是没有精力和他在床上拉锯战。 容澈对于她的本意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却故作惊讶的说: “那没关系,你不用折腾我,让我折腾你就行了,你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想云清浅听了这话一定会后悔她先前说的那句话吧? 谁知云清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反应,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 然后便呼唤碧儿和幽若进来了,让二人打水给她洗漱。 她心里到底是放了多大的事啊,连和他斗嘴的精力都没有。 幽若和碧儿还没有出门,就被容澈叫住了。 “你们去打水就行,”容澈只是坏坏的笑着,并不答话。 看幽若和碧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才正色说道: “好了,放在那你们便下去休息吧。” 幽若和碧儿看看云清浅,犹豫着又迎上容澈严厉的目光,只得讪讪的退了下去。 容澈端起水盆放到云清浅面前,然后伸手去抓住云清浅的脚踝。 “干嘛?”云清浅本能的躲开。 “当然是为我的浅浅洗脚呀,不然能干嘛。” 倒是容澈显得有些无辜,也是,堂堂叱咤风云的摄政王,这还是此一次想给一个女人洗脚。 可是她却躲躲闪闪,像是在防他一样这让他很郁闷。 “这种事情我还是自己来吧,就不劳驾您了。” 云清浅把容澈伸过来的手推了过去。 第168章 喜欢你就宠你 “好好坐着,再闹水都凉了。” 容澈声音中有些不悦,但似乎更多的是一丝宠溺的味道。 他不容云清浅再多说,伸过了手,抓起云清浅的脚。 轻松的脱去她的绣着花的鞋子,然后把她柔软的脚放在掌心上把玩茶。 倒是云清浅有些不好意思了。 长这么大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脚看。 当下把脚从容澈手掌上拿开,泡进了木盆,扭过头不去看容澈。 容澈看着云清浅脸上飘过一层红晕,心下觉得可爱极了。 但是也不再逗弄她,只是在水中用双手握住云清浅的玉足,轻轻的替她揉着足底。 云清浅感觉自足底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瞬间传过全身。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全身无力,同时原本就绯红的脸上更加红了。 云清浅收起脚,拿过桌子上的毛巾随便的擦了擦。 一边还以一种不屑的口气说:“会不会捏脚啊,就你这水平你在求我给我捏我都不许。” 说罢便红着脸走到了床边。 容澈脸上一黑。 心道,你是第一个有幸享受本王的服务的,没一点感激也就算了,还说这种风凉话,真是…… 云清浅飞快的钻进床里,然后放下床头两边的帘子,嘴里还颐指气使的说道: “可以了,我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根本就是把某人当做使唤小子了嘛。 云清浅知道容澈今晚肯定会赖在这里的。 毕竟当今朝堂有头有脸的主儿都在这了,何况还有他的好朋友。 他定然是不愿意被人看到和云清浅分房睡了,这一点,那日在赤峰岭那间客栈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云清浅倒也懒得计较这个,反正她不会让他的任何不轨的行动得逞。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那句话让那个男人很是生气。 摄政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原本没有打算折腾她的,看在她已经心烦意乱的份上,就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些天在路上都不曾安安稳稳的休息过,可是她偏偏要来挑衅。 他正巴不得有一点机会逗她呢,在床上逗她,就是个绝佳的时机。 容澈款步走到床前,看着已经缩在被子里的云清浅说: “嗯,伺候人洗脚我是不太擅长,可是哄人睡觉却不生疏,这可是个好差事。” 说着便麻利的脱掉了外面的莽色锦袍,然后欺身到云清浅身边。 “我真的很累了,你要是想安安稳稳的睡觉就死一边去,别来烦我。” 云清浅没好气的说,接着转过了身背对着容澈。 “还没有做睡前运动呢,浅浅何来累坏了之说。” 容澈说着伸过胳膊轻轻把云清浅圈到怀中,然后用力一揽,云清浅纤弱的后背便贴上了他的胸膛。 紧接着,云清浅便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微凉的身躯渐渐热了起来。 顿时一阵娇羞,奋力挣脱容澈的怀抱,然后把被子抱起,团团围在自己身上,缩进了床的深处。 容澈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反应,心中暗暗的发笑,却板起了脸孔,不悦的说到: “浅浅,夫妻之间进行睡前运动很正常吧,你就不要再躲了。” 云清浅被他诡异的眼神看得一惊,想到自己只穿着单衣。 忙将满是香气的锦被拉上来掩住自己裸在外头的光洁脖子,脸上一层层的起臊。 长这么大,她确实是从来没有过真真正正的男女相亲。 虽然也和容澈同床过几次,但都是迫不得已,就是被他偷吃豆腐,如今呢,站在跟前的是货真价实的名正眼顺的夫君。 而且似乎又在动什么歪念头,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容澈哪有不懂的道理,脸上笑意的更明显了,干脆就坐了起来说道: “知道么,睡前运动,有益于身心啊,原来好几次了,都没有真正教过你,今天咱们来真的吧。” 容澈心里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说着,就想掀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 粉嫩的玉脸越来越红了,她忙紧紧的捏着被子,直摇头:“不要!” “真不要?” “真不要!” “哎,那么好吧,一切以浅浅之命是从。嗯,那就睡吧!” 说着,当着她的面,就宽衣解带起来。 云清浅一下瞪直眼:“你……要……睡这里……就别再脱了……看的人怪心烦意乱的。” 这话一出口,她差点悔的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整个儿忙往床角落里躲去。 容澈呢,停下宽衣的动作,侧头玩味的看着,眼里全是促狭之意。 看到这样的神情,云清浅只觉很熟悉。 确实,这种眼神她见过好几回了,每次都此这样。 和她共处一室,然后就是这种手段,让自己莫名其妙紧张的要死。 可是每一次,她又偏偏着道。 云清浅眨着眼,有些困惑,总觉得这个男人,故意在逗她。 故意整得她紧张兮兮的,可是她除了紧张,却没有别的厌恶的感觉…… 正想着,容澈已凑过了头,似笑非笑,目光闪闪发亮。 “浅浅,这话,说的是不是太那个?我们不多时便是夫妻,要是夫妻不同床共枕,不知我该睡哪里去?可是睡觉,不宽衣解带又怎么睡得舒坦?来来来,***一刻值千金呢,今宵,我们可得好好叙谈叙谈,亲近亲近,你说呢?” 容澈身上火热的男人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天盖地冲她兜过来。 云清浅心头一乱,粉拳便迎头打去。 纵使二人都是武功高手,可是功夫总不至于在床第间施展吧。 云清浅只是气急的挥出一拳,一出手就被男人捏在到了手上。 他稍稍一使力,就将被窝里软软的身子给拔了出来,撞进了他怀里。 一双手接着就将她箍紧,火热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 “放开我!”她紧张的不得了,拼命的挣扎。 她发誓,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一架,容澈未见得能赢了她。 可是此刻,在他怀里,她竟似使不出一点力气一样。 “凭什么呢?” 容澈笑的闲适,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扫视着,恣意的欣赏着然后笑嘻嘻的说: “错过了大礼,错过了洞房,今儿,我总得补偿你一下的,要不,我去弄一对花烛来,营造一下气氛,嘿,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呢……” “不行……”她大叫,拼命摇头:“我……我身子不舒服……” “少诓我……这些天,你吃的舒服,睡的舒服,脸蛋儿红红润润的,哪有不舒服的样子?拜托亲爱的浅浅,扯谎也该扯个像样一些的!” 容澈说着,还故意凑下了脸来,似乎想亲她。 她心中吓了一跳,竟然“呀”的一声叫出来,直往边上避去。 “主子,你怎么了?” 房门,被急急的推开。 忠心护主的碧儿和幽若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回房去休息,正好经过房间的时候听见云清浅的这一声惊叫,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冲了进来。 待看到容澈将云清浅圈禁在自己怀里时,两个丫头看着一呆,脸一红了起来,忙跪下。 容澈回头,斜眼看了一下,倒不见怪,只轻笑说: “怎么都不敲门就进来了,生怕我把你们主子吃了不成?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幽若和碧儿把头垂得低低,她二人虽也还是处子,可到底是清楚的。 心下明白许是王爷想要与主子欢好,主子不愿才惊吓出声的,只呐呐的答了一句: “回王爷话,我们两个只是听到了主子的声音,以为又遇上了什么事,这些天,总是怪事层出不穷……” 容澈笑着接过了话去:“若有怪事,我会好生照看,你们两个退下吧,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再进来。下去!” 碧儿和幽若忙起身出去,同时把门关好。 云清浅依旧穷紧张的,心下生怕这个男人再行不轨之举。 话说他若想行洞房之欢,作为他的妻子,似乎完全没有立场去拒绝的。 可是她无法接受,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也是不是真的有些喜欢他。 她还没有想清楚,如何能行夫妻之好。 云清浅心头处是砰砰直跳,早已急成一团,不知又该找个什么借口才好。 总不能真和自己的夫君在床间施展拳脚大战三百个回合吧。 “容澈!”她想她需要跟他好好谈谈。 “嗯,浅浅有何指教!” 咫尺间,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放出的眼神似乎很热烈,没有赤果果的谷欠望,只透一些坏坏的调戏之意,不轻浮,只有好玩。 云清浅疑惑的看着,咬着唇:“你并不想娶我的是不是?” 容澈挑眉:“何以见得?” “这桩婚事不是我们所愿!”云清浅说的斩钉截铁。 “哦,有些官面上的推托之辞,你当我没说过。何况,那时我不了解你,没有与你相处过。”容澈也说的毫不犹豫。 “什么意思?”云清浅柳眉轻挑。 “那时候只是奉旨成婚,却不了解你,也没有与你相处过,别打岔,我知道我现在也不见得了解你,但是与你相处这些日子,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所以,你不要想再逃,我不许!” 男人认真的看着云清浅,说的情真意切。 少顷,他笑笑,一派悠闲,点点她的红唇,说: “喂,好了好了,别咬了,刚才逗你呢!这么不经逗!不过你不要故意曲解我话的意思哦,刚才说要与你进行床上运动是逗你,而那番……你听见那番话了,那可是真正的肺腑之言。” 云清浅不信的翻了翻眼睛,但是没有说什么。 大掌抚上她垂在胸前的丝发,抚了又抚。 睇视的眼神很亲切,是满带笑意的,他很亲呢的往她额头轻轻敲一下,说: “为什么一直这么抗拒我呢?既然准备好嫁了我,就该有心理准备,你可千万告诉我你这嫁过来是打算做有名无实夫妻的!想都别想,娶都娶了,我容澈绝不会徒担了虚名。况且,放着你这么个没人在身边儿徒担这个虚名,傻子才会这么做呢。” 这话一下又让她紧张了起来,整个人一颤。 她不是没有想过,会和他发生些什么。 一开始因为二人没有感情,只是名义夫妻,她自然不必担心这些。 可是随着后来慢慢变化的感情,她也曾想过这些。 但是仅仅是想想,而且一想就很烦,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从没有想出个结果。 容澈看在眼里,忍不住又噗哧一笑,再次往她额头叩了一下,道: “紧张什么呢,我对强迫这种事不感兴趣。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 容澈语气是那么的自信与真诚。 说着,低头往她脸上很不客气的咬了一口,眼见她脸一下唰成红通。 他再次发出一声欢快的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现在开始,要学着做我容澈的浅浅,放心,我会给你时间的,一直等你。” 容澈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而且许久之前就想说了,但是一直觉得说不出口。 但是今日,他得知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他竟有些紧张。 不等她回应过来,他将她送回被窝,起身说: “我去沐浴,洗洗汗气……回见!” 留下心脏砰砰急跳的她,在床上止不住的双颊发烧。 既恼羞着,又好奇着,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男子。 虽然她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但是她不得不承认。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来的太痛苦,她对这个事情从心底有丝抗拒; 虽然他的举止很孟浪,但绝对没有恶意。 他身上透着一股子既熟悉又与众不同的气息。 她很清楚,但又不明白这种气息从何而来。 不一会儿,他一身清爽的回来,身着雪白的单衣,大大方方钻进了她的被窝。 回头时,待看到她紧张又涨红的脸,容澈扬眉: “喂,干嘛呢?把眼睛瞪这么大?睡吧!说不碰你就不碰,拿着刀架到我头上逼我,你明儿还是清清白白女儿身,但是想让我到别处去睡,不可能。丢脸也就算了,明儿个只怕还会被他们笑死。” 容澈没好气的说。 容澈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多说话。 他明白,几年前的事情是她迫不得已,那时她只是个弱质女流。 这些事情,怪不得她,她曾经因此被人唾弃,而今后,他要为她撑起一片天。 “容澈!”她叫他,心头有很多疑惑,却不知从何处说,眼前的这个男子每每让她倍感亲切。 “什么事?” “……没什么!”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是不是?” 呀,这人,真会摸人心事。 她确实很好奇,之前她清楚的记得他说过他们只是契约夫妻而已,清楚的记得他说他是绝对不会爱上她的。 “这事,以后告诉你。睡觉!我一连几天没好好睡过了,现在非常非常听想睡。” 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他闭了眼。 其实心中却很清醒,他知道她心里有事,他很想问,可是却又不敢问。 他怕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男人,这件事情,他会问。 而且会用心的去争取她,可是现在,他只想珍惜这份宁静。 安静的在她身边,嗅着她的体香,过了今夜再说。 云清浅怔怔的看着这个男子,觉得他今晚似乎格外不同。 她缩在那里老半天,直到身子冰凉了,才小心翼翼的缩到回被子,却怎么也不敢和这个男人靠的太近。 “别躲了,要是我存心想怎么着,床就这么大,你能躲哪里去。再说,你是我的媳妇儿,总这么躲着我没好处的……过来,睡吧!” 手一伸,就将她揽进了他那阔阔的胸膛里。 她窘红了脸,闻到了一股子属于成年男子的异样气息,薰的她心,直跳。 同时,她也听到了来自他胸膛里那沉稳而微促的心跳声。 容澈扬唇一笑,随手一道掌风,将小灯扑灭,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微然而窘的神色。 闭眼前,一阵阵女子的幽香沁入鼻息,软香抱怀,味道其实满真不错。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还有,他不得不沉着嗓子说一句“不要乱动了好么”。 唉,她的身子好香好软,会让他想入非非…… 云清浅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一缕纯纯的阳光正打在脸上。 大漠初生的太阳,最是清纯,温暖。 窗户开着一道细缝,有微风夹杂着大漠特有的气味徐徐传进来,沁人心脾。 云清浅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这才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切。枕边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但是似乎依稀还能闻到他的气息。 门,被温柔的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春风得意的容澈。 手里端着一碗粥,看见云清浅已经睁开了眼睛,便走过来轻柔的说: “我想你也该醒了,来,吃点东西。” “外面在干吗,好吵……” 云清浅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哦,没什么,下人们在收拾东西,不是说了今天要去墨齐洲么,他们再准备行装呢。”容澈解释道。 看着眼前这个睡意朦胧的小女人,他这个在如同无根浮萍一般的男人突然有了居家男人的闲适感。 而且,这种感觉似乎不错。 容澈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然后伸过强有力的双臂趁云清浅不注意又把她紧紧的圈在怀里,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 “你想干嘛?”云清浅不悦的想推开这个男人,一大早上就来烦她。 “让我抱抱。” 容澈不顾云清浅嫌他的眼神,而是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偶尔还趁机在她唇上,额头,脸上,偷偷烙下吻痕。 容澈觉得这样似乎很有意思,看着怀中的女人像个姑娘般想挣扎却又无奈的不能动弹,他玩性大起。 “喂,你到底让不让我吃东西了。” 云清浅抗议道,她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的清白可就很危险了。 听到这话,容澈才不情愿的放开怀中的女人,扶她坐起。 然后端过碗坐在床头,悉心的舀起一勺米粥,在唇边轻轻的吹起。 然后才送到云清浅唇边,同时又说道: “听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么给我抱,要么就乖乖让我喂你。不许瞪眼睛。” 说的很是霸道,可是却让她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以后等我们有了儿子——” 容澈说道:“咱们啊,要父子一心,把你宠上天。” 听到这话,云清浅耳根微微一热,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暖意涌了上来。 两个人腻歪着将早餐用过之后,容澈便示意幽若和碧儿进来帮云清浅更衣。 云清浅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袭素衣。 容澈在门外的院子里等她,负手而立,看到云清浅走了出来,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一袭淡黄碎花长裙,裙摆正在微风中轻轻扬起。 头发只是被随意的挽起,一根简单的玉簪把头发固定住。 高高的发髻上插了一个玲珑的步摇。 而脸上没有过分的浓妆艳抹,柳眉,朱唇,明亮的眸子里还荡漾一弯浅笑。 白皙的面庞上两个酒窝清晰可见。 容澈看的有些出神,心中不禁暗叹。 一个女人不管打扮,只要是本身有独特的气质。 不管是华丽,抑或是简约,都有其自身的韵味。 当下他走上前去,伸出一手揽上云清浅的腰。 因长年拿握兵器而粗糙的大掌贴上云清浅柔软的腰际,顿时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 “浅浅,其他人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院等等便可以出发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响起,听在云清浅的耳中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温醇。 容澈上前揽着云清浅朝前厅走去,两人的背影,宛若幸福的神仙眷侣。 碧儿和幽若相望一笑,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墨齐洲,据沙漠山庄有百里之遥。 是这个沙漠山庄方圆五百里唯一的一处绿洲,沙漠山庄就在墨齐洲地下。 至于是怎么建成的,云清浅并不清楚。 只是听说那个地下场所并不比地上恶劣,此番她倒是想好好见识一下。 此行大部分人都已经换上了马匹,就连凌胧月和巫宁公主也在各自哥哥的悉心照料下也骑上了温顺的马。 只有那些宫中出来又年迈的老太医,和几个内侍官乘坐马车。 容澈的坐骑,便是他的通身雪白无杂毛的追风。 云清浅则骑着一匹枣红的母马,与容澈并肩而行。 心头不禁又飘上一片愁云,不知此番,进入这个宝物横生的地方,能不能打探到冰火翡翠玉蟾蜍的下落。 容澈向幽若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雌雄双煞有消息了么?”容澈问道。 原本计划雌雄双煞要在永安关关外与他们会和的。 可是自从出了永安关却一直没有她们夫妻二人的消息,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让他们分不开身。 幽若也是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然后缓缓的摇了摇了头,道: “以他们夫妇的能耐,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事,没有理由迟迟不现身,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耽搁了,爷你别太担心了。”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那么那个沙漠四虎,有下落了么?” “我在那个刘家院子里里外外仔细查探过了,没有一点他们何去的迹象。” 吴庸说道,他想起了昨夜他又折返到那个刘家院子,里里外外看了看。 除了找到了幽若说的那个通往外面的地道,但是已经被堵了。 其他的,他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些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还有一事,王妃,你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吴庸有些不悦的说: “那个无双公子,我已经知道了昨晚从沙漠四虎手中救出幽若的就是此人,你去见的也是此人,而且,他就是……” 容澈看了云清浅一眼,眼神中没有怀疑,也没有其他的不好的感情之色彩,只是很轻松随意的瞥了一眼而已。 他昨晚的一切猜测,尽早都已经被证实。 早上他见了他的心腹景东,昨夜自从来了那个报信人后。 他便吩咐景东跟上,早上景东已经向他汇报了情况。 那个救下幽若的就是塞北首富无双公子。 遗憾的是景东并没有成功的闯进千机山庄仔细探查,只得多方咨询了一些关于这个无双公子的情况向容澈说明。 而且他不得不告诉容澈,他和吴庸,已经发现了彼此。 容澈看着云清浅,迎上了她的双眼,他一直没有问。 这件事情,他还是想等她亲口说。 云清浅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错,这个无双公子就是塞北首富无双公子,而且,他救幽若并且请我去的原因,相信你们也已经查清楚了。” 云清浅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松,她只是悠然的看着前方,并不去看容澈。 “王妃,你不会真的跟他走吧?”吴庸问道。 容澈窃喜,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好在幽若替他问了出来,不由得向吴庸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云清浅似乎想都没想的就说: “你怎么会这样想?吴庸你脑子进水了么?我是那么迂腐古板的人么?就因为他救了幽若就要以身相许了么?开玩笑。” 云清浅没好气的白了吴庸一眼。 “嘿嘿,我就知道嘛,王妃怎么会舍得离开我们。”吴庸不恼反笑。 容澈也觉得自己的一颗悬着的心似乎稍稍放下了。 “可是王妃,还有一件事情。”吴庸皱了皱眉头说道: “如果那个人是真的,那么我们是不是该从他身上下手查一查一些和你有关的事情?” 吴庸说的很含蓄,她是在暗示云清浅中毒这件事情。 云清浅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昨夜已经想过了。 说话间一行浩浩荡荡的马队已经快要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墨齐洲了。 只见此处不同于先前他们所经之处,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没有一点绿意。 此地,方圆五十里之内,竟然郁郁葱葱全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 而且眼前很明显有一弯清泉。只是这弯清泉曲折流转,折折叠叠的在林中环绕。 “这泉称为墨齐泉,是沙漠中的神泉,虽然曲曲折折,但是一直汨汨不断,而这林亦为墨齐林,此林看似单薄,却是天然形成的一个迷踪林。” 万通上前来向大伙儿解释道: “所以沙漠山庄设在此处,就是进出都不很方便,那么就免了有大批人来此***扰,尤其是能很好的避开官兵。” 云清浅细看之下,这墨齐林乍看紊乱,但实则确实无形中确实一到天然的屏障。 怪不得沙漠山庄有众多强人敢肆意的为所欲为,就是因为官兵无法大规模的至此,所以他们无所忌惮。 “好了,大家跟着我,小心的前行,切记不要乱跑,在这迷踪林中很容易迷路。”万通说着先策马挺进。 “鉴宝大会,你师父回来么?”云清浅紧跟在万通身后问道。 “会的,明天是鉴宝大会正式开始之日,师父一定会来的。”万通肯定的说。 正说着,却突然一道寒光夹杂着凌厉的剑气朝云清浅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云清浅一章打在马鞍上,借力跳起,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待她刚落下时,第二剑又已经刺来。 只听“哐当”一声,一把刀挡在了云清浅的面前,把向她刺来的剑狠狠格开。地上出现了一截断剑,那个人被狠狠的震出五步之外。 一片惊呼声中,众人这才看清楚,来着年约三十,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正以含恨的眼神怒视着云清浅和容澈。 容澈把刀插进身边侍卫的刀鞘中,拍了拍手,以一个优美的姿势飞身上马,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前来行刺。” “哼,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人,害死了我几位哥哥,我不会放过你们,看剑!”说着又挥剑刺来。 “助手,黄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万通一声喝令。 “万老板,想不到你也和这些人走到了一起,哼,我几个哥哥就是惨死在他们手下的。” 那个被称作黄兄弟的人恨恨的说。 云清浅和容澈相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这位壮士,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王爷温婉的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哼,能有什么误会,容澈,云清浅,幽若,吴庸,你们四个化成灰我都记得,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而对手,但就算是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那人咬牙切齿的说。 “你可是沙漠四虎中四虎黄斌?”吴庸皱着眉头问道。 “吴庸,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大哥死在你的剑下,你让他死的那么屈辱,我做鬼后,第一个要去寻的就是你!”黄斌说着朝吴庸马下啐了一口。 “哼,绑了我们的人,还胡说八道。”吴庸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黄斌,然后厉声说道:“赶紧道歉,饶你不死!” 黄斌瞪大了双眼看着吴庸,然后冷笑道:“哼,名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小人,我与你无话可说。” 万通疑惑不已,看了看吴庸,又看了看黄斌,然后说道:“他的确是沙漠四虎中的四虎黄斌,可是不知你们几位为何会结仇?” 第169章 莫名其妙 万通看向云清浅,希望云清浅能给他一个答复。 “万老板,沙漠山庄中的人全都仰仗着你和君先生,我们对你们马首是瞻,可是这件事情,不知你万先生打算做何评判?” 黄斌看着万通,义愤的说: “我们兄弟鬼迷了心窍,骗了夜小公子去看杂耍,这是我们不对,可是……可是……茶” 黄炳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黄兄弟,你慢慢说。”万通说道,幽若走失一事,他听说了。 “我们只是偷了东西而已,但是偷来后我们好好供着,就算几位救人心切,可是救走了就算了,又何必杀我们兄弟?” 黄斌双眼通红,样子看起来骇人急了。 “就算我们兄弟技不如人,斗不过你们,死在你们手下也心服口服,可是为何那般侮辱我们兄弟,害的我大哥含恨咬舌自尽你都不许?吴庸,你这个狗贼,我拼了命也要为哥哥们报仇。” 黄斌说罢手中长剑一挥,挽出一个剑花,又朝吴庸刺来。 黄斌这番话着实让一行人疑惑不已,云清浅心中自是明白他们没有这么做过。 她也相信吴庸绝对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但是看黄斌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所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冒充了他们的样子做出此等事情,所以黄斌会把这笔账算到他们头上。 而其他的人,也大部分知道了昨夜幽若失踪之情,眼下看黄斌报仇如此心切,皆以为他所言非虚,一定是云清浅带着她身边这两个高手杀了沙漠四虎。 如黄斌所说,侮辱了他的兄长,所以此刻才会有人来寻仇。 而这些人里,有人在偷笑看好戏的,也有真心关心云清浅的。 黄斌朝吴庸刺去的剑法并不精湛,沙漠四虎并非名声远扬之辈。 但是这个黄斌现在心头满是仇恨,急于索命,当下手中一柄长剑,招招透着十二分的力气,招招想置吴庸于死地。 吴庸看黄斌来势太猛,也不跟他硬碰硬,他现在还不能要这个人的命,他还得留着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只是闪避,并不出重手还击。 就在黄斌又使出全力朝幽若刺去一剑时,吴庸灵活的闪过,然后趁着黄斌露出一个破绽,一道凌厉的手法向黄炳肩头抓去,制住了他肩头一道大穴。 黄斌顿时只觉得全身发软,使不出一点内力,手中长剑也应声掉在地上。 人也瘫软在地上。 “黄斌,你找死,我自然会成全你,但是死前你把话说清楚,我们何时去逼过你,甚至于杀你兄长?”吴庸严厉的问道。 他生平,最恨栽赃嫁祸这回事情。 万通跳下马来,上前扶起黄斌,也说道: “黄兄弟,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沙漠山庄虽然小,没什么势力,但是也觉不会容人乱来,万通受家师之命,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万通这番话说的正气凛然。 “好极,万老板既然还愿意为沙漠山庄的兄弟主持公道,但我再说一遍也无妨。”黄炳说道。 而所有人都明白,沙漠山庄之所以有如今这样的一股气候,全是庄主一手促成的。 虽说沙漠山庄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在庄主手下,他们却也不敢乱来。 而且庄主虽然武艺超群,却一向以德服人。 沙漠山庄中的人皆对他敬佩有加,庄主本人也与沙漠山庄的众人肝胆相照。 那么作为庄主的大徒弟的万通,自然是代表他的师父,有了他的这番话,黄斌才开始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昨日夜里,幽若被无双公子自那个地道中救走以后,门口守着的二人很快就发现里面的安静不是因为幽若闹累了。 而是里面根本就已经没有人了。 所以守卫的两人赶快将这个消息报了上去,沙漠四虎令他们的死地黄斌带了几个兄弟去追。 其他人则开始做准备撤走,因为怕幽若记下这个地方回头领人来。 黄斌带着三个兄弟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幽若的踪迹于是就领着人回去了。 也知道兄弟们已经撤回了他们的另一个据点,所以匆匆往回赶。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的大哥让他出去找幽若,他才能幸运的免一死。 黄斌回去他们的另一个据点时,发现门口守卫的两个手下已经被人扭断了脖子。 他心知不好,但是这个一向莽撞的汉子却没有怒喊着冲进去,而是悄悄从一侧摸到正屋,可是,眼前的画面,却令他怒气大涨。 他亲眼看到,院子里,躺着几具尸体,都是他们的手下兄弟的。 而他的三个亲哥哥,正在正厅里,被高高吊起。 二哥和三哥似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但是从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们还没有死,但是二位哥哥的脸上都被用刀子刻上了“贼寇”两个字。 至于他的大哥,还在凭着一口气谩骂那四个让他们受辱的人,黄斌放眼望去,那四个对着他们的尸体狂笑着的人,两男两女,看起来皆是富贵尊荣之人。 “吴庸,你有本事就放我下来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大哥嚎叫着。 可是那个吴庸只是轻蔑的看着大哥,用手中的长剑在大哥裸露的胸膛上写着什么,嘴里还说着“你们沙漠四狗还不配和我过招。” 说着一剑贯穿三哥的胸口。 紧接着在无端的嘲笑中将二哥的性命也在手下长剑结束。 而站在一边的其他三个人只是吃吃的嘲笑着。 黄斌的大哥几番晕厥过去,狠心想要咬舌自尽,却被吴庸拦住,还说什么没有他的允许你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黄斌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拔出腰间长剑冲杀进来,但是这几个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进来似的,云清浅出手很容易的就制住了他。 吴庸当着黄斌的面将他的大哥放下,却将其踩在脚下,让黄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清楚的记得大哥临死之前用尽最后里口气说让他想办法逃出去,再给他们报仇。 而大哥,自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能闭上眼睛。 大哥死不瞑目,他又自知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最后拼了命的逃了出来。 他只记得身后的恶人说无需再追,其他的好像还说了什么,只是他已经听不清楚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走远,躲在远处直到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他才再次折返回去,但是他眼前的景象让他几欲晕倒。原 来,那伙恶人将他死去的三位哥哥的项上人头割了下来,像破烂一样被丢在一边。 黄斌忍着万分的悲痛将三位哥哥就地掩埋之后,便连夜赶来了墨齐洲埋伏好。 只等这些人一到,便取其狗命,他深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能杀一个是一个,他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黄斌说完,向万通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道:“万老板,如果君先生在的话他定会为我做主的,我们兄弟只是盗取他物,但是罪不至死啊。” 万通扶起黄斌,好生安慰了一番,这才转身看向云清浅,希望云清浅他们给个说法。 而人群中早已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云清浅微微笑了笑,说道:“万兄以为如何?” “若果黄兄弟所言是真,那么我万通自然有我的立场,但是我还是希望王妃能给个说法。” 万通严肃的说。 “哼,这不是摆明了是别人的圈套嘛。”碧儿不屑的说。 吴庸也不悦的说:“不错,我要是想杀你,你三个黄斌都不是对手,那么我昨夜为何要放了你,以至于你现在有机会来这里做行刺之事?还在这里说这么多?” 说着冷哼一声。 黄斌先是一怔,但是紧接着又忿忿的说道: “哼,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昨夜我已将你们的样貌深深的印在脑海,就是你们四个人,任你百口也莫辩。你们就是化成灰我也忘不了。” “万兄,这下看来事情麻烦了。”容澈笑着说: “这位黄兄一口咬定是我们杀了人,可是我们又不这么认为,哈哈,着实令人头痛。” 容澈说的十分轻松。 “依我看,这件事情也许有什么误会之处。”三王爷拱手说道: “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还请这位黄兄弟不要做冲动鲁莽之事。”三王爷说道。 “哼,你们是一伙的,我和你们可不是兄弟。”黄斌恶狠狠的说道: “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们就是四人了,这还有什么误会的地方?” 万通也正在无措的时候,云清浅先朗声说道: “我听说西域医道中有一项精妙的手法,便是易容术,既然你清清楚楚的看见是我们的样貌,而我们又确实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那么我想对方一定是用了这易容术。” 云清浅说道。 “你们人多势众,现在既然不愿意承认,当然是说什么都行了。”黄斌当然不相信。 易容术,他也确实听闻过,但是都是类似于传说一类的。 昨夜他看的清楚,那几个人和眼前这四个,真的是分毫不差。 怎能让他轻易相信此事不是眼前这四人所为。 “这样好了。”万通开口道: “发生在自家门口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既然现在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我便不能随便做决定,当务之急是先查清楚这件事情,待在下查清楚这件事情后,定给各位一个交代。” 万通抱拳道。 黄斌不服,还欲再说,容澈却抢先开口道:“这件事情,就算万兄你不查,我也是要好好查个清楚的,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万通仍然是抱拳,说道:“如此最好。” 然后又转身对身边的黄斌说道:“既然如此,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黄兄弟,你不要轻举妄动,切不可再做冒险行刺之事。你放心,万大哥定会给你个说法,替你讨回公道。” 黄斌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但是对于万通的这番话,他还是愿意相信的。 这沙漠山庄虽然不大,人口虽然不多,可是在这里生活的却都是些曾在刀尖上舔命的人。 而这些人甘愿对庄主以及他的弟子服服帖帖那自然不仅仅是因为武力不及的原因,既然万通答应了他,他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但是他仍然怕,怕这伙人人多势众,而且看起来万通和他们交情也不错,怕这件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那么一来他便不能给三位兄长报仇了。 所以黄斌心中暗暗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事情这样告一段落,一行人还是得继续前进,而黄斌也随着万通前行,口口声声说是要盯着容澈他们不让他们趁机逃走。 容澈和云清浅只是淡淡的笑笑,但是他们心中清楚,有人在背后暗算他们。 蓝凝儿凑到吴庸身边,轻声对他说: “吴庸哥哥,沙漠四虎可不是什么善类,现在他看在我师兄的薄面上暂且不会再与你们为难,但是暗地里肯定不会老实的,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吴庸随意的笑笑,像是完全不把黄斌放在心上,随口说道:“有勇无谋,不足为惧。” 容澈和云清浅对视一眼,眼神的交换之间已经彼此默契的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面对的这个暗中的力量极为狡猾。 利用沙漠四虎在离间他们与庄主之间的关系,而在沙漠山庄,不管你有什么行动,庄主是万万不会坐视不管的。 如今慕名前来鉴宝大会的人实在是太多,各路人马都有,若想查出是谁在他们背后捣鬼,有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行人随着万通在树林中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才似乎走到树林中间。 而就在这里,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什么。 万通告诉大家这是要去沙漠山庄的必经之路,让大家紧跟着他不要乱走。 然后就当先策马进去。 这个通道里似乎很潮湿,而且能明显的感觉到越走越往下行。 侍卫们已经点上了火把,黑暗中这才有了一丝光明。 云清浅想两旁看去,两边只是一般的围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了没多长时间,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湖水,湖面上泛着一片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远处,但是却没有渡船。 万通转身对大家说道: “过了这个湖便是沙漠山庄了,但是此间主人有规定,每一次过去的人,最多不超过五人,所以烦请各位耐心等待。” 正说着就见雾气之中逐渐有人影浮现。 慢慢的近了,原来是两个女子摇着渡船过来了,都出落的十分标致,到似江南水乡的俊俏女子。 “万大哥,我家主人料知此刻有人来,便让我绿萝姐姐来接各位。”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紫色罗裙的女子笑着说道。 而另一个划桨的女子则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腼腆的对众人相视一笑。 沙漠的天气,燥热的很,而这一路已经在马上颠簸了近两个时辰。 原本前来的汉子心中皆有些燥怨,但是此刻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两个清新的女子,实在是眼前一亮。 云清浅早已听说沙漠山庄中虽然都是各自闲散的人,但是也知道近几年他们有了一个老板。 这个老板应该是很有能耐的,能把金雕玉砌中这些野性的汉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是这个老板来了之后似乎并没有毒霸所有的生意,还是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则只负责替大家维护该有的利益,据说此人还是很公正的。 “哈哈,那便有劳紫灵姑娘和绿萝姑娘了。”万通说道。 原来这个女子叫紫灵。 云清浅心中不禁觉得好笑,难道穿什么一副就叫什么名字么? 还是叫什么名字就只能穿什么衣服呢? 想来此间主人真是无趣。 “万大哥,主人有令,每次只能载过去五个人,这你是知道的吧。”紫灵说道。 “紫灵姑娘不用多说,万通自是知道规矩。”万通客气的说。 然后看向众人:“不知道谁愿意先过去呢?” “这位姑娘,我知道你家主子有令,可是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每次只能搭载五个,那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啊。”三王爷上前说道。 “这位公子,我们的小船就这么大,如果不想溺死的话就不要再多说,多说无益。”紫灵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姑娘你误会了。”三王爷也不恼,而是客气的说道: “我是想劳烦二位二位姑娘再派几只船来如何,这样也可以快些,二位姑娘也可以不必过分劳累。” “我们姐妹倒是不怕劳累,无奈主人有命,只能如此。” 紫灵看三王爷语气温婉,说话也不再冲: “不过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没营养的话,还不如快些上船。” “哈哈,就算你们不载,只有水性好的人也是可以游过去的嘛。”庆安王说道,面带戏弄之色。 “这位公子,你要是想游过去尽管施展你的游水水平,我们绝不阻拦,但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水中有剧毒,中毒之后三日内必亡。”紫灵说的很轻松。 闻言,众人皆变色,纷纷说道,谁知你家主人是不是想在这里谋害各路好汉。 紫灵俏皮的笑了笑,说道:“各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女子也也没有办法,再说了,我家主人又没有强逼着你们来,想不想过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似乎掉头要走。 “紫灵姑娘且慢。”万通忙喊住:“各位皆是第一次来此,还望二位姑娘不要太计较。” 说着便对容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他做个表率,先上船。 容澈和三王爷相视交换眼色,然后便下马挽着云清浅的手朝船上走去。 “这位公子不怕我们在湖中害死你们么?”紫灵眨着眼睛调皮的问道。 “哈哈,那么在下的生死,便全由姑娘处置了。”容澈笑笑,全不放在心上。 “公子倒是真性情,你的马一会会有我们的人来牵,妥善的带过去的,公子不必担心。”紫灵说道。 容澈和云清浅刚刚在船上站稳,吴庸把幽若递给云清浅,自己也正要上船,却突然被一个人影撞了过去。 再一看,已见巫宁公主已经冲上了船。 “庆安王,我便坐这一趟过去。”巫宁朝庆安王说道。 庆安王正欲开口阻拦,却见她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船上,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幽若和吴庸正欲上船,蓝凝儿却冲上来抱住吴庸的胳膊说:“吴庸哥哥,我们坐下一趟吧,我要和你一起。”样子就像一个缠人的小孩。 幽若抿嘴笑了笑,上得船,说道:“还只能上来一个人,所以你就陪蓝凝儿妹妹坐下一趟吧。” “呵呵,那我也便先行一步了。”凤惜吟朝众人抱拳道,接着也上了船。 紫灵和绿萝朝万通点了点头,然后就划动船桨,朝雾气深处去了。 云清浅看着岸上的其他人逐渐变小,万全看不见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处在雾气中了。 雾很大,可见度很低,云清浅想,这个沙漠山庄能不断的吸引各路豪杰来此,看来真是有其独特的魅力的。 三王爷坐在船尾,似乎有些晕船,幽若正在替他捏头上的两个穴位,可以减轻难受。 而巫宁,则挤在容澈的右手边,也有一种眩晕状,伺机往容澈的身上倒去。 云清浅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好笑,不去理他。 “姑娘,不知多久能到?” 容澈问道,他感觉到小船在不断的转圈,虽然他眼中也全是雾气,看不到别的什么。 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而且他也很是奇怪。 这么大的雾气,这两位女子是靠着什么前行的。 “公子别急,快到了,等绕出这雾气,便到了。”这次开口说话的是绿萝。 听了此话,容澈猜测这雾气恐怕是人工为之,为的就是给沙漠山庄多一道天然屏障。 而湖水中又有毒,唯一的渡船每一次却只载五个人,看来此间主人当真的非常的小心。 而就在这时,却听扑通一声,紧接着传来一声救命,第二声救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声音就已经被涌上的湖水湮没了。 巫宁公主竟然落水了,容澈和三王爷心中暗叫不好,忙朝船边看去。 但是雾太大,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三王爷有心救人,但是自己已经晕船晕的难受,容澈动了动眸子,最终却还是纵身跃入水中,去救巫宁公主。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看着他的云清浅眼中,多了几分疏离之色。 不多时,容澈托着已经眩晕过去的巫宁的身子上了船,看着昏过去的巫宁公主,容澈声音冰冷:“吴庸,看看这个女人。” 吴庸轻蔑的看了一眼巫宁,别过了脸,并不答话。 倒是撑船的二位姑娘有些不满。 紫灵不服气的对容澈说:“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意欲害人,你为什么还要救她?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实在是万幸之事。” 绿萝制止紫灵再说,然后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递给容澈说道:“公子快服下这粒药,水中真的有毒。” 容澈谢过后服下药。 绿萝正欲给巫宁喂一粒,却被紫灵从手中抢过了药瓶,愤愤不平的说: “主人的灵丹妙药,可不是给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的。” 容澈不明就里,朝云清浅看去,却发现云清浅的脸色冷淡了不少,想必是在责怪他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巫宁公主吧。 可是他不得不救啊,因为皇上的那封圣旨里面…… 三王爷也抱拳对紫灵说:“这位姑娘,她是西韩公主,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三王爷适才也看见了巫宁公主的动作,心里虽然不快,但是总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吧。 “喂,她刚才要谋害你的浅浅,你说还救她么?”紫灵朝容澈说道。 闻言,容澈一张俊脸更是瞬间阴沉了几分。 原来,刚才就在容澈不注意的时候,巫宁突然站起身来朝云清浅那边走去,像是要忍不住想爬在船舷上呕吐。 她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经过云清浅面前的时候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跌倒。 云清浅动了动身子,可是这个巫宁公主却趁势一掌拍出,想把云清浅击下水。 但是云清浅是何等身手了得之人,马上看透了巫宁的意图。 只是轻轻的一个回旋,一掌迎出,再加上适当的力道,倒是巫宁自己落了水。 听了紫灵姑娘的叙述,容澈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遂走过去做到云清浅身边,轻声叫了句“清浅”,伸手想去抓云清浅的手,但是被她淡淡地抽开了。 “好了,紫灵妹妹别闹了。”绿萝说道:“他们都是主人的客人,还是不要闹出什么事情的才好。” 紫灵吐了吐舌头,不情愿的把药瓶交道绿萝手中。 绿萝自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喂进巫宁口中,然后帮她推拿了几下。 说道:“只是稍微呛水,暂时因为惊吓昏过去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得知没什么大碍,三王爷和容澈才放心些。 不多时,小船已经绕到了浓雾边缘,而船上的人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岸上的景象了。 云清浅心中暗叹,这重重机关背后隐藏着的地下城,根本就是个大型集市。 只见远处的建筑隐隐可见,而往来之人更是车水马龙。 原本沙漠山庄中是没有这么多的人的,但是这一次的鉴宝大会吸引来了无数人,所以显得似乎有些拥挤。 待得上岸,紫灵说道:“万大哥已经替你们早做了准备,主人也在此期间腾出了八家酒楼,我现在带你们去你们住的地方吧。” 鉴宝大会一直要持续近一个月,之前云清浅还在考虑他们的衣食住行问题,看来她真的是多虑了。 “几位,你们的朋友们马上就到了。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他们,也可以自行转转。”把他们带到他们的客房后,绿萝说道。 “马上?我看所有人过来得等几天吧。”三王爷没好气的说。 “嘻嘻,你真的以为是我们两个一趟一趟的去接啊?前来鉴宝大会的人这么多,那得到什么时候啊。” 紫灵贼贼的笑着,原来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辆渡船去接人。 “好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各位请自便,告辞。”绿萝嫌紫灵多嘴,硬是拉着她先行离开了。 巫宁躺在床上,三王爷在照看她,而云清浅则回到了房间。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整齐,虽然陈设简陋,但是看着让人很舒服。 容澈跟了进来,幽若向容澈眨了眨眼睛,然后便笑着跑出去去找吴庸了。 容澈从背后揽住云清浅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吐着气,问道:“生气了?” 云清浅没好气的说:“好端端的我生什么气,你多心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怨我刚才奋不顾身的去救巫宁公主吧。”容澈笑着说。 “王爷,你想多了,你救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云清浅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 容澈心中暗叹,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太骄傲,从不认输,可他偏偏就是喜欢她这样。 容澈不想再多解释什么,直接用行动说话,只见他只接用力的扳过云清浅的身子,然后嘴唇边压上了云清浅的朱唇。 被他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如此,还是每一次都会紧张,心跳加快,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一样青涩害羞。 容澈灵活的舌头探进云清浅唇间,不断的游离着…… 云清浅一双玉手摸上容澈的胸膛,然后用力一把推开了容澈,还直擦嘴。 “你就那么嫌我么?”容澈挑眉问道。 “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我闻着恶心。”冷淡的回答,话却是真心的。 容澈身上有一股浓烈的花香味,想来是巫宁公主身上的,他下水抱巫宁公主的时候身上自然有了她身上的气息。 容澈似乎也意识到了,便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放心,只此一次,从此以后,我身上都不会有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人的味道。” 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云清浅在窗前坐下,心中也暗自自责,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关我什么事了? 眼下的事情已经够乱的了,何必还要让他来破坏心情呢。 正想着,一条身影却在窗外晃悠,云清浅瞅着眼熟,当下推开窗子,一身黑色的装扮,一个硕大的斗笠,还蒙着面纱,正是厉行。 云清浅忙开了门让他进来。 “有什么消息?”云清浅问道。 “天娇母剑一定会现世,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莫君言那个败类。”厉行自信满满的说。 “那么之后呢?”云清浅缓缓的说:“我是说,你和莫君言的恩怨了解之后?” “我就想好了,去她的墓边盖一件草屋,陪她度余生。”声音中满是凄凉。 云清浅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一个痴情的汉子,哎,这个国度里,有如此专情的男人,实在是不易。 “尊主,还有一件事情,西韩此行武士众多,我看似乎不仅仅是为参加鉴宝大会而来。” 厉行说道:“而且华少荣也在此行之中,自出云天牢中救走他的人,我已经约摸查清是谁了,但是现在还不十分确定,那个人行踪十分诡秘。” 云清浅并不关心这些,华少荣,与她并无深仇大恨。 上一次与他对立是因为帮助容澈而已,而其他的事情,她也不关心,只是淡淡的问道: “沙漠山庄中,是否有冰火翡翠玉蟾蜍这件宝物?” 第170章 再遇故人 厉行摇了摇头:“这件宝贝,很是难得,原来从未曾见过,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 云清浅有些灰心,但是仍然希望这一次可以让她不要空手而归。 云清浅把昨夜的事情告诉厉行,让他去查探这个在幕后想离间她和庄主的到底是什么人,之后厉行便领命离开了逆。 不多时,他们一行众人果然陆陆续续到达,而且各自都有自己的房间。 庆安王来时巫宁公主已经醒了过来,梨花带雨的向他讲述了自己落水的事情茶。 当然了,是添油加醋的说一条船上的人都欺负她。 后来要不是三王爷讲清楚事实,恐怕庆安王又要和云清浅争吵一番了。 一切都安顿好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这个沙漠山庄在地下,但是里面用无数的镜子一层一层的反射进来了外界的光,所以时辰上和外界是同步的。 云清浅和万通在客房外的一间茶楼一边喝茶一边聊了一会,又打听了一些关于鉴宝大会的事情。 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为期二十天,每天都会有惊世宝物现世。 而这其中会任意有一天,是此间主人出示他自己的宝物并进行拍卖大会,价高者得。 但是万通说,价高者得,只是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讲而已,至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没有说,只是说,如果一切按照规矩自然是最好。 二十天的时间,会有无数宝物问世,就算没有冰火翡翠玉蟾蜍,也总会有别的什么灵丹妙药吧。 云清浅心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昨夜在千机山庄,幽若误食了无双公子的九转还魂丹。 今天幽若的脉象已经完全正常,而且显示出特别的活力。 这是吴庸替幽若把完脉说的,她说这些上等的灵丹妙药,对幽若应该有百利而无一害。 正想着,无双公子还真就出现在了云清浅面前。 万通正好看到了几个老友便先离开了,无双公子则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云清浅的面前。 “王妃,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无双公子抱拳说道。 云清浅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从昨晚的举动可以看得出此人没有恶意。 而且一与他说话便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云清浅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无双公子也对鉴宝大会有兴趣?” 云清浅纯粹是没话找话,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当然是都对鉴宝大会感兴趣的了。 但是她脑海中又开始飞快的旋转,企图从她认识的人中寻找到这么一个熟悉的角色。 谁知无双公子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鉴宝大会虽然有趣,但是我却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眼神流转,似乎有某种忧伤。 “也是,无双公子你作为塞北首富,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自然不会把这个鉴宝大会放在心上。” 云清浅说着,但是看到无双公子的眼神,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单薄的身影,瘦弱,但是坚强。 “我来此,确实不是为了鉴宝大会而来。” 无双公子说道,语气越发的羞涩,他像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清浅,你知道么?我到这里,是为了你!” 无双公子看着云清浅,眼神中满是坚定的神色。 云清浅有些无奈,笑笑说道:“从某种角度上讲,我和你根本就是个陌生人,总不至于就因此而以身相许吧。” 是啊,云清浅一直是那么的骄傲,不论是在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看惯了世态的炎凉。 知道感情这个东西靠不住,尤其是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中,男人对待感情更是凉薄。 在这个社会里,有身份的女人不过是男人争权夺势的工具,而一般的则仅仅是男人玩乐和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真爱?看什么玩笑,她不信这个。 而她这一世,这个社会里的男人,她不是看不上眼。 她知道,她只是没法接受男人们的三妻四妾,所以与其委屈自己,倒不如乐的逍遥自在。 云清浅的话似乎狠狠的打击了无双公子,但见无双公子无奈的说: “你还是和曾经一样,你的想法,我又怎么可能不知?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的唯一,我,可以给你!” 无双公子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与其非常的坚定,目光也透露出不可怀疑的肯定。 云清浅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你是萧三?” 目光上上下下的大量,怎么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脑海中那个瘦弱单薄的小伙子联系到一起。 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她只跟一个人提起过,可是那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才对。 无双公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所幸王妃还记得萧三这个人,那么萧三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他承认了,他就是云清浅口中的萧三。 有一次她摄政王府独自外出,去天山寻找珍贵的雪莲。 盛传天山顶峰有一株雪莲每年只结一朵莲子,而在每年的十二月十五摘下那颗莲子才能将其发挥最佳功效。 云清浅赶到的时候是十二月十四,可是莲子已经被一个年轻人摘下,那个年轻人也因此被前去采莲的高手围困。 云清浅清楚的记得,那个年轻男子相貌平平,身材单薄,在寒冬腊月的天山,却只穿了一件单衣。 那个年轻男子武功不弱,但是被各派高手围困。 以车轮战的形式相逼,很快就支持不住,云清浅看不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用那种无耻的手段逼这个年轻人,便施展自己的绝学将人救下。 云清浅把那个年轻人带到天山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时。 那个年轻人已经危在旦夕了,气若游丝,随时都会死去。 云清浅甚至没有考虑,就把那颗火候不到的天山雪莲熬成汤让那个年轻人喝下。 这才救了他一命,虽说如此,命是保下了,可是身体仍然很虚弱。 那个年轻人活过来之后很是感谢云清浅,而且云清浅也记得那个年轻人说他叫萧三。 只不过,云清浅记忆中的萧三虽然年纪轻轻。 但是心怀天下,和云清浅曾在山洞中论当今局势,从古到今谈了三天三夜。 那个萧三曾给云清浅的印象便是人不可貌相,只不过萧三那时候的有些想法太过于单纯,很不切实际。 但是她仍然与萧三结下了一段不解的情谊。 可是眼前这个无双公子,面如冠玉,相貌英武,而且在谈吐上也大有不同。 一个热血沸腾,心怀天下,一个极具城府,深沉老练。 她实在是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无双公子看到云清浅怀疑的眼神,眼中有些歉意,似乎对于曾经在样貌上欺骗了云清浅而感到和不好意思。 “萧三?”云清浅喃喃道:“他不是死了么?” 云清浅想起了那场大战,至今都让她觉得动容。 她和萧三在那个山洞中畅谈古今,畅所欲言,无所不谈。 自觉的遇上了一个知己,心中也很是高兴。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为雪莲前来的人却没有善罢甘休,不仅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所,而且还步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云清浅和无双公子只因畅谈太过于专心,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被包围。 后来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云清浅凭借一人之力还可以冲出去,但是萧三却身负重伤而无法自保。 那些前来的群雄得知雪莲已经被萧三服下的时候,恨恨欲将萧三先杀而后快。 更有甚者竟然提出要吸取萧三的血,以吸收雪莲的独特功效。 总之,他们就是不肯放过萧三。 “夜庄主,你快走,他们全是冲萧某而来的,不会为难你的。你我相识一场,有生之年能结识朋友如此,萧某死而无憾。” 这是他们开始大战群雄之前萧三说的,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惧怕,相反是一种从容。 “自是让你死而无憾的朋友,我又岂能弃你于不顾?萧兄弟你无需多言,咱们并肩子上呼。” 语罢二人便展开了与群雄的激战。 云清浅凭着一身好功夫,除了受了一点皮外伤,自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萧三,却在那场大战中丧命。 “王妃,可惜萧三命定如此,否则……一定倾尽所有……与你双宿双飞……这一生……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萧三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而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云清浅先前与萧三在山洞中阔论的时候提到感情时她说的,没想到,萧三竟然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云清浅无言,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山地,云清浅心中感慨万分。 萧三临终前服下了一枚药丸,他自称是毒药,他就是死,也不会让那些蛮不讲理的群雄得逞。 其他人见状,只得悻悻作罢,下的山去。 云清浅把萧三就地掩埋了之后也自下山离开了,她心情自然是万分沉痛。 能在这个时代遇上一个真正能谈得来的朋友本就不易。 而萧三的那番话又着实令她感动,可是奈何她无回天之力,索性云清浅看得淡这些过眼云烟。 只是萧三这个人,只是一直作为一个挚交而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曾很多次的想过,如果萧三没有死,会不会如他所说,他们会在一起呢? 她不知道,如果萧三一开始就没有死,也许她会说不会再一起。 因为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知道男人这种动物。 冲动的时候可以给你许下山盟海誓,但是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她说不上对于萧三是不是有一点动心,她只是很清楚。 如果那时候她和萧三在一起,也许最后的结果,她不是多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恋人,而是少了一个可以高谈阔论的朋友。 可是萧三死了,也许他的死让云清浅或多或少觉得有些遗憾。 而她也不必再纠结他们会不会有未来一说,只是有时候百无聊赖之际,她会想起这个人。 想起这个曾经给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 无双公子看着云清浅,认真的说: “我承认,我那时候欺骗了你,可实在是情非得已。我服下的那枚药丸其实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可以让我闭气,脉搏暂时停止跳动的一种奇药罢了,那个时候,我如果不死,群雄就不会罢休,血战下去,我怕你会受伤。” 无双公子神色有些黯淡。 无双公子仍然记得那日天山一战,无比凄凉,多少人在那天丧了命。 他知道,他不死,那场血战便不会停止,而最终,只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后来我的家臣找到了我。”无双公子继续说到: “他们看见了你为我立的碑,在墓穴中发现了尸骨完好的我,便知我只是服了药而已,后来他们带我回了大漠,这么多年,我一直记挂着你,一直在找你,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明白了自己为何一开始就对他有一种熟悉感,那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在子落山翠竹林那件事情。 而是眼前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言谈举止都有萧三的影子。 无双公子顿了顿继续说道: “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有了你的下落,而且细探之下,发现你竟然就是与我在翠竹林中的那个女子,我更是欢喜的不得了。清浅,我早就发誓,这一生,定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如此,现在亦如此。”无双公子神情认真。 云清浅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你已非昔日的萧三,而我也不是翠竹林中的云清浅,无双公子,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这些早年的事不提也罢。” 云清浅实在是不想再说这个事情。 萧三,她喜欢那个汉子的直率,洒脱。 但是这喜欢中有没有浸入男女之情的喜欢,她很难分辨的清。 但是有一点,对于眼前的无双公子,她却没有一点喜欢的感觉。 只觉得这个人太世故,而她,不喜欢与这种心思复杂的人打交道。 可是,生活在这个世界,接触的这些人,有几个不是心思复杂呢? “正事?”无双公子疑惑道。 “不错,我想问问无双公子,昨夜你自沙漠四虎手中救了幽若之后,有没有加害于他们?”云清浅问道。 “沙漠四虎虽然人品不怎样,可是我也不至于因为他们掳了幽若我就痛下杀手。”无双公子答道。 “怎么?沙漠四虎死了?” “不错,沙漠四虎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嫁祸在我头上了,不过我一定会找到这究竟是什么人所为。” 云清浅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感情,只是冷冰冰的,像极她平日一贯的语气。 “我让人救出幽若后便带着幽若先行回了山庄,但是他们回报说后来沙漠四虎撤离了刘家院子,他们不好下手,正好遇上了别的事情,便先行撤了。” 无双公子解释道。 “多谢无双公子直言相告。”云清浅客气的说。 无双公子心头一阵难受,他这三年来,心中一直记得那个与他在天山山洞中畅谈天下的奇女子。 他这颗心,已经早就给了她。 若不是这些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找她。 可是现在好不容易相见,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却似乎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了。 不仅如此,就连曾经有的亲切都不再有,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痛。 正想再说什么,却看到云清浅名正言顺的夫君,容澈朝这边走来,当下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浅浅,原来你在这里,不知这位是?” 容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无双公子,心道,此人虽着装朴实,但是浑身却透着一股尊荣华贵之气,向来身份不普通。 说着便坐到了云清浅的身边。 “在下无双公子。”无双公子抱拳说道。 “哦,原来是塞北首富无双公子。”容澈笑道:“久仰大名。昨日多谢无双公子相救。” 容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不断的揣测无双公子。 相貌倒是不凡,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总在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独自和清浅在一起,不知怀的什么心思。 “摄政王过奖了,萧某只是一介白衣,做点小本生意而已,承蒙道上朋友看得起,首富这个名号,却担当不起。” 无双公子笑着说,心中也在盘算,容澈定是有什么独特之处,才让云清浅肯在他身边。 因为他清楚云清浅的脾气,她是绝不会迁就别人委屈自己的。 他早已听说容澈与旁人订了婚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清浅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会甘心和他在一起。 听说是因为奉了皇上的旨意,但是他凭着对云清浅的了解,觉得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容澈就坐在云清浅身边,身上一阵淡淡的薄荷清香时不时的传来。 云清浅这才意识到容澈刚才匆匆出去竟然是去沐浴更衣,想来是因为自己说了讨厌他身上别的女人的气味,他才马上去沐浴更衣的,他竟然这么在意她的话。 三个人有随便的说了一会儿话,但无非是和这次鉴宝大会有关的事情,后来实在没什么好说,无双公子便先行告退了。 容澈陪云清浅在这个地下大集市中随意的走了走,有很多人在卖东西,虽不是十分珍贵,带有些稀奇。 容澈给幽若买了几件小玩意儿,他猜幽若一定会喜欢。 回到客房后,云清浅进了房间的时候却看到房间里多了一条黑影,正是鬼影儿燕小三。 “王妃。”鬼影儿看到云清浅走了进来便起身说道:“前些日子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没能及时与你们碰头。” “哦,要紧么?”云清浅问道。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魅影儿还在处理,所以不能前来相助王妃了。” 鬼影儿说道,可是语气似乎有些黯然。 “那没什么,要是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别忘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云清浅说道。 她心里隐约觉得鬼影儿心里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愿意说,她便不会多问。 云清浅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去查探一下。” “王妃请吩咐。” “说来惭愧,我的身份你们应该都明白,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查一件私事。”云清浅小声说道: “我要你去帮我查查萧三,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鬼影儿领命离开,但是刚刚走了不久,云清浅便找到幽若,让他去查查鬼影儿和魅影儿夫妇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云清浅很清楚雌雄双煞之间的那份情谊,他们是不会轻易分开的。 而且看刚才鬼影儿男欲言又止的神色,想来他定是有难言之隐。 但是他却不肯透露,想来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让幽若前去查探。 只是想从暗中帮助鬼影儿一把。 是夜,云清浅久久不能入睡,回想三年前和萧三的交情,云清浅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她隐隐觉得,这趟沙漠山庄之行,不会太平静。 第一次往沙漠山庄,是因为探容澈的生死,也因此与他共守永安关。 与他同与西韩军数万之军战斗,也结下了不解之情。 第二次往沙漠山庄,却得知了三年前她就以为已经死的那个萧三。 这,是不是造化弄人呢? 容澈看出了云清浅有心事,只是一边把玩手中的棋子,一边说:“与其一个人心烦意乱,倒不如来与我杀一盘,如何?” 云清浅想着既然与他共处一室,下棋自然是最不尴尬的相处。 于是便走到了棋盘前,自棋碗里摸出一子,闲适的放在棋盘上。 云清浅喜欢下棋,只是因为曾在摄政王府无聊的时候,便翻来几本棋谱看看,一来二去的,自己的水平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明显的提升。 第171章 一环扣一环 但是她从不在意输赢,于她,下棋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容澈喜欢下棋,是因为他常常能从棋局中悟出行军打仗之道。 他平常的闲暇时间不是用来练武就是用来下棋了,他的棋艺也曾是受到太上皇夸赞的逆。 容澈和云清浅下棋,这还是头一遭茶。 你来我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棋盘上已经杀的不可开交。 容澈打心里佩服这个女人,但是看到云清浅棋艺高超,他一点也不意外。 可以说,这一切,都似乎在情理之中。 还未分出胜负的时候,却传来了急急的敲门声。 来者是幽若,看到幽若煞白的脸色,云清浅意识到一定是又出了什么事,忙放下手中的棋子。 她还没问,幽若就先说了:“王妃,出事了。” “黄斌死了,死在吴庸的成名绝技之下。” 幽若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云清浅心中大叫不妙。 “万通和其他沙漠山庄中几个与沙漠四虎关系好的人正聚集在外面,势要我们交出吴庸给他们一个说法。” 幽若说道:“可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吴庸又偏偏不在这里。” “出去看看。”云清浅说着走了出去,容澈和幽若也急忙跟上了。 果然,门口聚集着很多人,都是沙漠山庄中的人。 这些人中有几个倒是和沙漠四虎兄弟交好,但是大部分的人来虽然不为替黄斌讨个公道。 也只是因为同是沙漠山庄之人,而这些人向来讲义气,不服一般的管教。 现在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就这么死去,想看看万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二位,还望你们让吴庸出来,亲自给大家交代一个说法。” 万通抱拳说道,而且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他很是愤怒。 云清浅看着气势汹汹的人马,说道: “吴庸不在此处,所以我无法把他交出来,不过你们咬定认识吴庸所杀?何以证明?” “哼,黄兄弟就是死在吴庸的成名绝技下的,试问,这里的人,除了吴庸,还有谁能使出这一招?” 一个皮肤黝黑的瘦高个子说道,这个人名叫吴九,平日里和沙漠四虎的关系极好。 云清浅看了看这个吴九,说道:“这位壮士,敢问除了黄斌,你还见过谁死在逍遥斩下?” 吴九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那倒没有,不过吴庸名声远播,自然听说过他的这一招,中了这一招的人死时含笑,毫无疼痛惊恐之惧意。而黄兄弟就是这样,他面目安详含笑,不是逍遥斩又是什么?” “可笑!”云清浅轻蔑的看了吴九一眼,便不再与他多说,只是对万通说道: “万老板,劳烦你带我去看看黄斌的尸体。” 万通似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好”字。 黄斌的房间就在万通的房间旁边。 他就是怕这件事不是云清浅他们所为有人会向黄斌下毒手,所以才让他住在了自己的隔壁。 可是入夜以后,他听到了黄斌的房间有一声闷响,便飞快的跑来。 敲门却没有人开,闯进来后便看见了黄斌已经横尸地下,身体还是温热的。 黄斌本想独自去找云清浅和吴庸问清楚这件事情,谁料转身却遇上了来找黄斌喝酒的吴九。 吴九这一嚷嚷,引来了很多沙漠山庄中的人,才有了刚才围堵在云清浅他们庭院外的这一幕。 云清浅站在黄斌的尸体前,幽若在检查尸体,而云清浅看着黄斌脸上那抹安详的笑容,脸上只是冷笑。 原来,早年吴庸艺成出师的时候,只有十六七岁,那时想在江湖上立足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便自创了一招“逍遥斩”。 可是他这一招却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样,只是他这一招过于阴险毒辣,常常一招毙命。 手下很少有人能逃得过,这一招着实让他在江湖上风光过一阵子,而他之所以取名为逍遥斩,意思是使得吴庸满足乐道。 后来吴庸在容澈手下做事,再后来便结识了容澈。 而且他与容澈比试过几次,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心甘情愿拜容澈为师。 容澈说他们之间朋友间的切磋指点,无需要师徒之名。 容澈指出吴庸的那招逍遥斩过于狠毒,要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伤害的反而是自己。 吴庸虚心的听取了容澈的建议不再用这一招。 而且在容澈的指点下一剑吴庸的名号越来越响,至于他的那一招成名绝技逍遥斩也被人传的神乎其神,以至于今天真的有人死在了这个传说中的“逍遥斩”下。 容澈心想,看来这伙人为了栽赃陷害,还真是做足了功夫。 连这个子虚乌有的“逍遥斩”都模仿了出来。 幽若检查完后,站起身来在容澈耳边轻声耳语,容澈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吴九喝到。 “无话可说。”容澈轻随意的说,似乎毫不把那个吴九放在眼里。 “各位兄弟,这伙人欺人太甚,丝毫不把我们沙漠山庄放在眼里,万老板,吴九今日便非要替黄兄弟讨个公道。” 吴九说罢便抽出手中大刀朝容澈砍来。 一刀劈下,却被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椅子砸中,一下子力道偏失,砍了个空,自己还踉踉跄跄的差点被椅子上那股强大的力道刮倒。 “哼,不自量力。”幽若拍了拍手,不屑的说。 吴九站起身来挥刀欲再砍来,四周却忽然围上一群黑衣人来,各个手执武器,将他们团团包围。 这时黑衣人群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年约四旬,目光炯然,精神矍铄。 腰间别着一把铁扇,款款走到当中,看看了地上已死的黄斌,朗声说道: “各位有何恩怨,晋某人不知,也不想知,但是要想在我家爷的地面上闹事,最好掂量掂量。” 其语气,霸道而具威慑力。听口气是这个沙漠山庄的神秘主人的手下。 然后又走了几步说道: “各位来此只是参加鉴宝大会,既非我家相邀,也非我家主人相逼,都是自愿,所以还望各位守着点规矩。要是在我家爷的地盘上企图闹事的,别怪晋某人不客气。” 说着只见这个人从窗台的花盆中拈起一片花瓣,然后轻轻一掷。 便见花瓣嵌入了不远处的石柱里。 顿时四下一片哗然,这等内力,可想而知。 都说这个沙漠山庄的主人很是神秘,没有人见过,却听过他的做事手段。 曾经有几个在沙漠山庄中闹事的人皆被人几招内废了武功,如此看来,传言非虚。 啪、啪、啪三声,云清浅拍掌说道: “无极拈花指,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大开眼界,晋道长果然好功夫。” 此言一出,四下又是一片哗然。 原来这个自称晋某人的汉子,便是十年前无极观中武功第一的晋南风。 此人凭着一身好本事本可以做无极观中的掌门人。 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却自行放弃了这个机会,后来离开了无极观。 却不知又前往何处,今日得见,原来他居然为这个沙漠山庄幕后主人效力。 晋南风何等人也,能心甘情愿的为别人效力,可想而知他的幕后主人更是大有来头。 晋南风看到有人仅凭一招便道破了他的身份,眯着眼盯着云清浅看了一会儿,这才笑道: “姑娘好眼力,早就听说姑娘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好修为,他日,老夫定要请教请教,只是眼下,先等老夫处理眼前的事情。” 嗯?云清浅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个人称呼自己为小姐,而不是王妃,这让她想到了什么。 晋南风走到万通面前,不屑地说道: “你们的事情,我家主人也略有了解,哼,很明显的事情,你们却分不清楚,枉你为庄主的弟子。” 然后顿了顿又说:“凭着吴庸的武功,要是要想杀这个什么虎,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何必等到你们都正在怀疑他的时候在痛下杀手,还用自己的成名绝技?哼,摆明了被人陷害,你们还信以为真,真是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哼,我早就说了吴庸哥哥不是这种人。”蓝凝儿朝吴九瞪了一眼。 万通这才意识到,晋南风言之有理。 的确,凭吴庸的能耐,要杀黄斌易如反掌,他又怎会此时用这个成名绝技来杀他? 可是刚才初见黄斌之死,让他又急又气,所以没有多想。 但是现在细想之下,可能确实是有人故意要摸黑吴庸。 “各位,大家请不要着急,我容澈既然说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就一定会查到真凶!”容澈抱拳说道。 沙漠山庄的人绝大多数都曾上永安关帮过容澈的忙,而且也曾听过容澈的名号,知道此人是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当下也不再吵嚷,各自散开了。 沙漠山庄的人散开后,晋南风也带着自己的人散开了,但是云清浅清楚的记得,晋南风临走之前,看他的奇怪眼神。 “王爷,王妃,万通刚才考虑不周,还望二位见谅。”万通拱手说道。 “万老板不必多礼,你有你的立场。” 容澈说道:“有人恶意中伤我们,我定不会让这恶贼得逞,倘若万老板愿意相信我,假以时日,我定会揪出真凶。”容澈肯定的说。 “如此甚好。”万通回道,他也希望早些查出真凶。 接下来的几日,一切倒也平安正常。 沙漠山庄中的稀奇宝物越来越多,而着实让各路人马大开眼界。 只不过一直没有一点关于天娇母剑或是那个苍龙藏宝图的消息,至于冰火翡翠玉蟾蜍,更是没有一点儿痕迹。 所以这些天,出云这一干人马只是随意的转转,而这期间无双公子来找过云清浅一次,谈的无非还是想带云清浅走,被云清浅婉言拒绝了。 吴庸还没有回来,鬼影儿倒是先行回来了,而且他带来了云清浅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鬼影儿是在鉴宝大会第十二天傍晚的时候回来的,他来的时候云清浅正倚在窗口发愁,此行没有一点关于冰火翡翠玉蟾蜍的消息,她十分失望。 也许,她是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情绪,认真的面对感情这回事了。 云清浅承认,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感情,也许是因为在上一世的时候感情遭到了挫败。 而这个社会的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现状让她无法忍受吧。 她一心想独自终老,她是一个太骄傲的小女人,除非她能遇到一个此生只钟爱她一个的男子,可是在这个社会,似乎不太可能有这样的男人。 容澈,这个只是奉旨和他成亲的男人,有着挥兵夷平西韩的雄心,却也曾对她敞开心扉,显露出温柔细腻的一面。 无双公子,当这个名字从鬼影儿口中吐出的时候,她的心情十分复杂,萧三和她是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但是在她心里,那种感觉更接近于兄妹之情。 可是即便如此,如果三年前的那个萧三哥肯许给她那个誓言,也许她会随他。 而当这个萧三成了无双公子出现在她的面前的的时候,她只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云清浅正在忧心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二王爷的打骂之声。 庆安王和巫宁公主就住在隔壁的院子。 云清浅本不想理会他们,但是听到庆安王的叫骂后,还是忍不住起身朝外走去。 庆安王骂道:“容澈,你这个混账东西,云清浅就住在隔壁,却胆敢来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本殿斩了你。” 接着便听到了打斗声。 云清浅看见的,是容澈衣衫不整的从巫宁公主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庆安王朝他劈去的一剑,是三王爷替他挡开的。 而从开着的门里看去,云清浅清楚的看到,巫宁公主还躺在床上,从被子下面露出的一条光洁的胳膊和白皙的肩头,预示着她身上一丝不挂。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王妃,别看了,回去吧。” 碧儿扶住了有点头晕的云清浅。 后来御医诊断出了巫宁公主中了迷香,容澈声称他自己也是被人下药,可是几个御医诊断后都说他的脉象没有一点不正常。 容澈去找过云清浅,但是被脸色极坏的碧儿给拦着下来。 巫宁公主醒来后哭哭啼啼的说是容澈迷晕了她,而且说已经被容澈占了身子,要容澈为她负责。 容澈却一直声称他是被人暗算,虽然受了药物的蛊惑,却一直没有碰巫宁公主,可是似乎并没有人相信他。 容澈很是气愤,他气的不是不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大家都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而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与一丝不挂的巫宁公主睡在同一张床上。 云清浅不愿意见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除非他拿出证据,找到诬陷他的人,否则不会有人相信他。 他气的是那个害他的人,他是那么的信任他。 当晚,容澈见了他的心腹景东,二人在房里谈了很久。 这些,都是幽若告诉云清浅的。 其实,云清浅是相信容澈的,她相信容澈断不是那种人,无需理由,仅仅就凭着对他的了解而相信他。 可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仍然有些心痛。 就算是被人暗算,她也不愿意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虽然她曾一再对自己说无所谓,她不在乎,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在乎。 不知不觉之中,她开始在乎这个男人。 谁料祸不单行,也许是老天觉得事情不够乱,还得更乱一点才好,当晚就出了事情。 几位王爷中毒了。 事情是这样的,几位王爷在凉亭中对月喝酒。 不论是虚情还是假意,就在他们共叙兄弟情义的时候,却正巧万通经过。 几位王爷便邀请万通一起喝酒,而就在第二天清晨,几位王爷却同时中毒了。 太医看过之后,几位王爷中的是一种名为蚀骨散的毒。 这种毒不会暂时取人性命,但是却会慢慢的侵蚀人的骨血,直至全身骨头尽散而身亡。 几位老太医知道此毒,但是这种毒却很不好解。 据说这个蚀骨散的解药要根据蚀骨散炼制的时间的不同而有不同的配方,也就是说,只有下毒之人才会有解药。 万通当然不承认是自己下的毒,但是三王爷却在他的房间中找到了蚀骨散的毒药。 云清浅就是在双方的争执中被吵醒的。 云清浅到了门口的时候,万通和沙漠山庄中的人被皇上派出保护几位王爷的禁卫军团团围住。 凤惜吟已经和万通交上了手,二人正在憨斗之中。 三王爷在一旁观望,但是手也握在剑柄上,似乎沙漠山庄中的其他人一动手他就会拔剑。 容澈见状上前阻止,就在把两人分开的时候,凤惜吟冷哼一声,骂道: “摄政王,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事情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大家最好不要动手,免得两败俱伤,被背后的小人得了渔翁之利。”容澈也冷言回道。 “哼,还有什么好说的,昨晚和几位王爷喝酒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为什么只有几位王爷中了毒,而他却好好的,如果不是他下的毒,又为何会在他的房间中搜出毒药?” 凤惜吟狠狠的瞪了一眼容澈。 “不错,容澈,这件事情,就是看的那么简单,几位王爷与他喝酒,并未有其他人在场,如果不是万通,难道还能是王爷们自己下毒不成?” 三王爷似乎也认定下毒的就是万通。 “喂,你们不要乱说,我师兄才不会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蓝凝儿不服气的叫道。而且摆出架势,意思好像在说,如果他们要打,她随时奉陪。 云清浅看这沙漠山庄和出云的禁卫军,双方都是剑拔弩张。 她深切的认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计划。 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对方想利用沙漠四虎的死来挑拨双方的关系。 却没有想到万通和容澈他们达成了共识,一起寻找凶手。 一招不成,再来一招,所以现在对几位王爷下毒再栽赃给万通,这下定会合了对方的心意。 因为沙漠四虎只是小角色,并没有多少人真的愿意为他们出头。 而出云的这几位王爷,那可是万金之躯,随行的人断不敢让王爷出什么事情,再加上三王爷手中有所谓的证据,万通,无论如何,难逃一死。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万通坦然笑道: “我与几位王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他们?” “万通,为何要害几位王爷,你心知肚明。”凤惜吟喝到。 这倒让云清浅十分好奇,她也确实想不出万通要害几位王爷的理由。 “万通,你与几位王爷是无冤无仇,可是世人皆知你万通对师父庄主视若亲父,而你这个师父的命令,你断然是不会违背的,可是,这个庄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凤惜吟此言一出,顿时四下哗然。 要知道,沙漠山庄中的都是性情中人,这些汉子对庄主一向敬佩有加,现在听凤惜吟这么说,自然是十分气愤。 “喂,你嘴里放干净点,我们事归我们的事,再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别怪我万通翻脸不识人。”万通沉下了脸,愤怒地说。 可是万通的话还没有说完,蓝凝儿却已经挥动手中的九节鞭朝凤惜吟奔去。 蓝凝儿自小是被庄主养大的,庄主于她更像是父亲。 蓝凝儿从小淘气任性,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但是唯独对庄主的话不敢有违,此时听到凤惜吟诋毁庄主,哪里还忍得住。 蓝凝儿一条九节鞭使得活灵活现,但是凤惜吟也不是花架子。 两个人很快打的不可开交,但是毕竟蓝凝儿还是个小丫头。 力道上还不是凤惜吟的对手,眼看被凤惜吟的剑气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 就在凤惜吟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蓝凝儿刺去时。 蓝凝儿躲闪不及,眼看剑尖已经抵达胸口,却“嗖”的一声传来,一记用隔空掷物仍过来的小石子打在了凤惜吟的剑上。 凤惜吟只觉剑身震动异常,虎口被震的发麻。 而这一剑已经失了力道,这么一停顿之下,蓝凝儿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到了一边。 第172章 水落石出 凤惜吟下意识的刺出更狠的一招朝从他剑下夺人的那人刺去. 那人却很轻易的用手中未出鞘的宝剑挡开,而且剑柄还狠狠的打在了凤惜吟的肩头。 “吴庸哥哥!”蓝凝儿惊喜的叫了出来茶。 吴庸拍了拍蓝凝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怕逆。 自己则嘲讽的对凤惜吟说: “阁下如此手段,竟尽数招呼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在下真是佩服的紧。” 眼中尽是嘲弄之色。 凤惜吟看清从他剑下救走蓝凝儿的人竟然是吴庸的时候,心中不免气恼。 遂骂道:“吴庸,你最好考虑清楚你的立场,不要牵连你的主子。” 说着朝云清浅看了看。 云清浅则笑笑,说道: “我呢,向来只站在有理的一方,现在既然事情真相未明,大人这又是何必。” 凤惜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然后轻蔑的笑了笑: “哈哈,很好,不错,你们夫妻果然不知安得什么心,竟然合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很好。很好。” 说着宝剑入了鞘,他在吴庸手下落败,自觉地颜面无光,便转身欲走。 “喂,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呢,休想走。”蓝凝儿喝道: “你口出狂言侮辱我师父,还不快快在所有人面前自刎谢罪。” 好一个傲气的小丫头,云清浅心想,不过她那份维护师父的心思却体现的淋漓尽致。 凤惜吟停下脚步,冷哼一声,说道: “万通,你师父有一百个理由想要杀死几位王爷!” 这话却让在场之人心中疑惑。 云清浅和容澈也不知道凤惜吟为何突然这么说。 这件事情,竟然牵扯到了武林之中人人敬仰的庄主,这倒是出乎云清浅的意料。 “你要么拿出证据,否则就不要血口喷人。”蓝凝儿气急败坏的喊道。 “哼,证据?刑天君这个名字,够不够分量,有没有理由杀杀几位王爷,你们自己想吧。” 凤惜吟说完这句话就甩袖离开了。 刑天君?庄主? 云清浅不觉眼前有些恍惚,庄主居然就是刑天君? 原来先皇曾有两个五个王爷,一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的大王爷却在十岁那年失踪。 宫里对外宣称大王爷暴兵身亡,没多久当今皇帝便被立为太子。 五年后先帝驾崩,太子即位,可是就在登基大典那天,有人刺杀皇上 那人自称是失踪的大王爷,刑天君只是他的俗名。 那人在皇宫里乱杀一气,最后还放了一把火,但是几千禁军却没能拦得住他。 再后来,据说这个人又行刺了几次,但是都没有成功。 再后来,这个人便又消失无声了。 有人说大王爷是被当今皇上的母妃设计害死的。 但是害他的老太监不忍心便把人带出了皇宫,以至于大王爷前来寻仇。 如果这些说法都是真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当今皇上的皇位是从刑天君手里抢来的。 而如果这个人就是庄主的话,那么他会想要几位王爷的命,自然就说的通了。 云清浅是见过庄主的,庄主给她的感觉是大气,坦荡,性格乖张却又不失君子之风。 这么一个人,竟然是差点就成为皇上的太子? 不论庄主是不是刑天君,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 三王爷看出来了,容澈和云清浅都是站在沙漠山庄那边的,似乎并不相信万通就是下毒之人。 正要开口,却听容澈先开口朗声说道: “大家请耐心听我说,不论是沙漠四虎之死,还是几位王爷中毒的事情,我容澈保证,三天之内给大家一个说法,如果查出杀害沙漠四虎的凶手是吴庸,对几位王爷下毒的是万通,我绝不姑息。” 三王爷没有说话,恐怕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双方一旦动起手来,会是怎样的结局,那时不得而知的。 但是尽管如此,三王爷还是派人监视万通,不许他擅自离开沙漠山庄。 云清浅刚刚走进房中,容澈便紧紧跟了进来而且反身锁上了门。 “你到底想不理我到几时?” 容澈抓住了云清浅的手,急切的说。 “王爷,你还是想想回去后怎么向皇上交代吧,想想该怎么迎娶巫宁公主吧,驸马爷。” 云清浅这最后一声驸马爷彻底的惹火了容澈。 “别人不相信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容澈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相信什么?我确实看到了你从巫宁公主的床上下来。” 云清浅满不在意的说。 “云清浅,你给我听清楚了,自从永安关一役你住进我心里后,我就没有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就算是对你,我也是小心的压抑着自己的冲动,难道我的心思你不懂么?” 容澈近乎咆哮的说。 云清浅不屑的说:“你这是在表白么?还真是幼稚,烂死了。” 说着转过了头。 这个女人终于成功的激起了容澈的怒火。 “好,我让你见识见识不幼稚的。” 容澈说着一把把云清浅横抱起,然后狠狠的扔在床上,然后就欺身压上。 这个男人,脑子是有问题么? 云清浅惊愕,我们不是在吵架么? 怎么吵着吵着吵到床上了。 云清浅两手按在容澈的胸膛上,使劲想推开这个男人。 嘴里还在骂道:“容澈,你给我死远一点,你脏死了……” 容澈一愣,居然还敢嫌他? 当下不由分说,一双火热的嘴唇贴上云清浅的薄唇,双手也不老实的在云清浅身上游走起来。 容澈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轻轻的颤抖着。 她活该,谁让她来激怒自己呢,激怒自己的夫君必然是这个下场。 云清浅脑海中一阵阵热浪袭来,意识有一点迷惑。 但是又不断的想推开这个男人,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云清浅有些惊恐的叫了出来: “容澈,你走开,我讨厌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容澈动作一僵,撩起裙摆的手慢慢的退了出来,冷冷的问道:“你说什么?” 云清浅看这招能有效的阻止他来侵犯自己,当下信口说道: “我说我心里另有喜欢的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容澈身体晃了晃,彻底从云清浅身上爬了起来,冷冷的说: “是谁?难道就是那个无双公子么?” 语气越来越阴沉。 云清浅看到容澈铁青的脸,知道他被气的不轻,当下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 “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好,我管不着,我不管,我再也不会管了,既然你喜欢那个无双公子那么就随他去吧。” 容澈愤怒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挥袖离开了。 容澈在房中一个人喝着闷酒,发了疯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可是脑海中却还一直盘旋着云清浅的那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容澈突然觉得心很痛,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了心里。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过。 可是那个女人,从来不许自己亲近她。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因为受了第一次不好的印象所以很排斥。 于是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接受他,再融入她。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说她有喜欢的人。 她拒绝和他亲热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他,她不喜欢他,所以从来不肯和他亲热。 想到着,容澈就觉得好笑。 自己还替她去找那么多借口,还想慢慢感化她。 可是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容澈苦笑着又饮下一杯。 正彷徨间,他的心腹景东前来,说有要事相报。 景东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他的这位主子虽然号称千杯不醉,但是私下里却很少喝闷酒,而现在看他的神情,似乎很悲伤。 “什么事?”容澈问道。 与此同时,云清浅一个人在房中,也在暗自伤神。 她第一次看到那么震怒的容澈,她是有离开容澈的想法。 但是却真的不想伤害他,谁让她一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呢。 她想离开容澈,不代表她对容澈没有感情。 可是巫宁公主这里,同样不好交代。 就算他真的和巫宁公主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和公主同床。 等回朝以后,圣上不问罪还好,但是不问罪,赐婚就是必然的。 这样的容澈,她是无法接受的,既然不能接受,那么便离开吧。 对,离开吧。 云清浅暗自下决心,等鉴宝大会一结束,她便离开。 容澈听完景东的回报,良久没有说话。 然后默默的喝下一杯后,才道: “好戏才刚刚上演,景东,你去好好探探那个无双公子的底。” 景东领命正要走,却忽然听到隔壁的院子里传来“有刺客”的呼喊声。 隔壁的院子里住着几位中毒的王爷和三王爷以及凤惜吟。 之所以把几位王爷安排在了一起,是为了方便御医每天把脉开药,没想到此举却也方便了刺客。 容澈对景东说了句“去办我交代你的事”之后便飞身跃出,景东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月色中。 云清浅也听到了呼喊声,但是她却没有动。 一来她对于几位王爷的死活本来就不关心,再者,刚刚和容澈吵了一番,她不想见他,免得尴尬。 于是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睡觉。 刺客有五个,三王爷和凤惜吟各自缠斗着一个。 其他三个被禁卫军围住。 但是禁卫军似乎根本就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容澈见状,踢起地上的一柄长剑。 自从上次在北乌山被晋王在山洞中暗算后,山洞被炸裂,他就丢失了自己的宝剑。 而一直也没有在得到一把称心如意的武器。 容澈跳进包围圈,三个刺客连忙以三足鼎立之势把他困在中间。 容澈明显的感觉到这几个人武功都很不错,顿时被三人夹击略显得有些吃力。 正挥剑自保中,又一柄长剑搅了进来,同时一个一袭白影眼前一晃。 “来来来,见者有份,分我吴庸一个,以多欺少算什么。”真是吴庸的声音。 “对,单打独斗才不失公平。” 一条软鞭缠上了一柄向容澈砍去的刀。来者正是幽若。 这样一来,都是一对一,月光下,但见无对人影身形幻化,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远处的亭台楼阁之上,有人正看着这些打斗的人影。 “主公,要不要我过去?” 说话的正是那日使出无极拈花指的无极道人晋南风,此时他正恭敬的对他的主子说话。 只见那个被称作主公的人摆了摆手,道: “他们两国的纠纷,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既然她没有出手,我便不必担心。” “主公,马上就到了我们呈出宝物的时候了,一切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吩咐。”晋南风毕恭毕敬。 那个主公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这边,五对清影还在憨斗。 吴庸已经很轻松的制服了与他打斗的这个人。 虽然这些人都蒙着脸,但是他也已经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这个人的脚筋已经被他挑断,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王爷和凤惜吟也分别与那两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斗的不分上下。 只有幽若似乎略站下风,吴庸见状从又前来帮幽若。 容澈刚刚制住与他交手的那个黑衣人,突然一声长啸传来,其他三个人马上奋力一击往外跳去。 而被容澈制住的那个人却大喊: “赵大哥,告诉万大哥,让他求君先生带沙漠山庄的兄弟为我们报仇。” “想走?”容澈语出的同时一柄长剑朝其中一个人掷去,而吴庸也飞身去擒。 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个人正想纵力一跃,可是背后突然贯入一把长剑,顿时重重的跌到了地上,脸孔挣扎了几下头一横便死了。 “五哥……”撕心裂肺的一声,是个女人。 吴庸看着这个女人回头看那个所谓的“五哥”的时候身形已经慢下来,一招擒拿手朝那个女人袭取。 要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了,突然凌空一记冷镖飞来。 吴庸不得不飞身闪躲,与此同时,一根软鞭,缠上了那个女人的腰,把她朝墙外拉去。 容澈忙叫道:“吴庸,勿追,有埋伏。” 三王爷命人将此活捉的两人和那个已经死了的五哥拖到了正厅。 “好在几位王爷并无大碍。”凤惜吟说道: “什么如此大胆,竟然胆敢来行刺我出云王爷,说,你们是谁派来的。”凤惜吟走到那两个人面前。 此时那三个人的面巾已经被摘下,三张很陌生的脸孔。 “哼,告诉你我五弟就能活过来了么?” 说话的是年纪稍长的一个,怒目凝视着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说出幕后指使是谁的意思。 “哼,要杀要刮你们看着办,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年纪少轻的说道,听声音他就是那个刚才喊出“赵大哥,告诉万大哥,让他求君先生带沙漠山庄的兄弟为我们报仇”的人。 吴庸已经翻看了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然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真有意思。” 然后便不再说什么,而是附在容澈耳边说了什么,说完就和幽若离开了。 三王爷看不论怎么威逼利诱都问不出什么,便命人把他们两个连同那具尸体押下去好生看管。 “容澈,接下来怎么办?”三王爷问道。 现在几位王爷都已经不方便动弹,那么他们几个人中最有权威的便是容澈了。 三王爷一想到几位王爷的现状,都不敢想回宫后怎么交差。 “吩咐下去,明天设宴,广请所有在沙漠山庄中的豪杰之士,尤其是沙漠山庄中的人。” 容澈说道,看到三王爷和凤惜吟疑惑的眼神后又补充道: “既然我答应了三天之内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么明天便是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容澈说罢便大踏步的回了房。 容澈回到房中,有些头痛,有刚才喝闷酒喝的太猛的缘故,也因为刚才景东跟他汇报的那些事情,有些让他很头痛。 可是想到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云清浅都没有现身,想来是真的不想见他了,可是吴庸和幽若来了。 容澈胡乱的把自己扔在床上,努力不去想云清浅,可是似乎,很难做到。 云清浅在房间中听吴庸和幽若说完了外面的事情,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早该想到会是他们了,本来以为轻松闲适的沙漠山庄之行,也许最后又要枉死很多人。” 云清浅叹道,可是转念又想,皇家的差事,又怎么会有轻松闲适的? “王爷好像打算明天宴请所有人,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吴庸说道:“他手下有个人,叫景东,查探事情的本事一流,很多我查到的东西那个景东似乎都查到了。” 第173章 识破阴谋 “那我们明天怎么做?”吴庸问道。 “见机行事。助他一臂之力。”云清浅想都没想的说道:“明天,也许,会有一场血战。” “可是如果有血战,那个神秘的沙漠山庄的主人不坐视不理么?”幽若问道搀。 云清浅想了想说道:“也许,这场血战也是那个人所期待的吧。悦” 云清浅眼波流转,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幽若,西韩易容术中,有没有什么忌讳的?”云清浅问道。 幽若想了想,缓缓的说大:“我记得易容术下的人不能喝烈酒,还有,风池穴不能碰。” “很好,吴庸,明日就能找到那些假扮你我模样的人了。”云清浅自信的说道。 不错,明日,会很精彩。 容澈醒来的时候还是一身的酒气,他揉着有些疼痛的脑袋慢慢的回忆昨天的事情。 想到了昨天和云清浅制气说的那些话,又觉得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便想去带沐浴完毕后去跟她解释,也许好好哄哄她会明白我的心思,容澈这么想着。 不多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精神抖擞,容澈对自己形象十分满意。 满心欢喜的走到云清浅房门中,却只有两个侍女在整理着房间。 “王妃呢?”容澈问道。 “回爷的话,王妃在外面吃茶。”碧儿答道。 容澈退出身来,朝外走去。 不知道今天外面的天气怎样,容澈想着。 在这地下生活了十几天,都不知道外面怎样了。 不过他觉得应该今天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 容澈走出院子,云清浅就在拐角处那家茶点摊子前坐着。 只见云清浅身着一身粉色金边烫花长裙,亭亭之姿。 如绿波之上崭露头角的待放花苞般娇嫩,乌黑亮丽的黑发如瀑布般慵懒的搭在肩头。 这娇态让容澈顿时忘了昨日的不快。 此时的云清浅,手中正端着一个小碗品茶,脸上暖暖的笑容,让人看来如春风拂面般舒适。 可是当容澈的目光落到坐在云清浅对面的那个人的身上的时候,他满心的好心情瞬间都被破坏了。 坐在云清浅对面,正递给她点心的,不是别人,正是无双公子。 “浅浅,跟我走好不好。” 无双公子说道,这些天来,他没少来游说云清浅,试图说服云清浅跟他回千机山庄,每一次都被云清浅拒绝。 无双公子试图说的更明白些: “听话,跟我走,我会让你成为比王妃更尊贵的人物。” “比王妃更厉害的人物?”云清浅笑了笑,问道:“比如说一国之母?” 她看着无双公子的眼神很深刻。 无双公子听出了云清浅的话里有话,也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好么?我说的到就能做的到的。” “不管是多尊贵的身份,只要我不喜欢,任何人都没办法强求。” 云清浅淡淡的开口,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 无双公子郁闷极了,正郁闷着却看到了不远处看他们的容澈。 于是起身招了招手,待容澈走近才抱拳打了声招呼。 容澈虽然不知道之前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后来云清浅那几句回答倒是很合他心意。 一边亲昵的搂上云清浅的纤纤细腰,一边与无双公子随意的闲聊。 “听说摄政王今天大宴沙漠山庄中的所有人?”无双公子问道。 “不错,这几天关于我们和沙漠山庄中的壮士之间的事情在沙漠山庄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今事情的真相我已查清,就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容澈说道:“我已经派人给无双公子送去请帖了,希望无双公子届时一定赏脸。” “哈哈,一定一定。”无双公子抱拳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退了。”说罢便离开了。 云清浅这才一把拍掉了容澈的手,转身要走。 “浅浅。”容澈叫道。 “有事?”一贯的冷冷的声音。 “昨天的话……我说的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 容澈觉得委屈极了,他何时腆着脸去给别人道过歉,何况明明是云清浅先惹他的,她犯错,却要他来道歉。 云清浅只“哦”了一声,便淡淡的转身离去了。 容澈心中微微有些不爽,等解决了这些破事,他一定要带着云清浅远走高飞。 不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对,他大摆筵席,宴请所有沙漠山庄中的人。 这些人里,有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有江湖客,有胸怀坦荡的君子,也有心怀鬼胎的小人。 而今天晚上,他知道,会发生很多事情。 绝不会单纯的只是他和沙漠山庄各位壮士的事情,会牵扯很多人,很多事情。 既然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他得去做准备了。 沙漠山庄中的豪杰志士这些天早已听闻了出云的皇族之人与沙漠山庄中的诸多汉子结下了梁子,双方的气氛紧张的剑拔弩张。 这件事情,却代替了沙漠山庄鉴宝大会的吸引力。 本来嘛,沙漠山庄的生意一直都有,什么时候来都一样,但是这一次的鉴宝大会却放出话来。 说是东家出的宝是前朝的苍龙藏宝图,这个噱头绝对够吸引一大批的人前来争夺。 只不过这几天却还是迟迟没有消息,直等的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听闻出云的摄政王设宴招待所有人,一方面是广结朋友,另外一方面据说他今晚要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 容澈借了一块宽阔的地方设宴,凡是接到请柬的人都前来参加了。 只见空地之上已经摆放好了几十张圆桌座椅,周围守护的都是出云随行的禁卫军。 时间正好,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几位王爷因为行动不便,还是躺在客房里,三王爷和凤惜吟带了几个侍卫在王爷跟前守着。 这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也是容澈的安排。 容澈的托词是以防有人趁机来对王爷下杀手,而只有他们二位的武艺是他信得过的。 但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很少的原因,真实的大部分原因是容澈知道凤惜吟和沙漠山庄中的人对上了,所以他不想让自己人来坏了和气。 临行时,容澈自信满满的向他们二人保证今日一定可以揪出向几位王爷下毒手的幕后黑手。 宾客们多已经到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不知道容澈此举意在何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喊道“摄政王来了。” 所有人的眼光集中过去,只见道路的尽头,一袭玄墨色长袍的容澈,正挽着一身素裙的云清浅款款走来。 人群中不禁发出一片哗声。 这也难怪,这一对璧人,男的挺拔俊朗,英武伟岸,女的娇媚百态,倾城倾国。 此时的容澈,正小声的在云清浅耳边说道:“多谢浅浅玉成。” 云清浅愿意与他配合,也是因为她也急切的想解决他们和沙漠山庄之间的恩怨。 况且,此刻的他们,在各自心腹的探访下,心里都有了底,揪出这个幕后人,只是需要耍些手段而已。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斜睨他一眼,波光流转。 在外人看来,容澈正微笑着在云清浅耳边轻声耳语。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云清浅轻睨他一眼,那样子,娇态可掬,实在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看着他们夫妻甜蜜恩爱的样子,人群中有几双眼睛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凤惜吟就是其中一个,但是他心中更多的是祝福他们,而有一个人,心中的妒火渐起,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 他旁边坐着的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低声说道: “主子,在忍一下,用不了多久,她就是我们名副其实的夫人了。” 那人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看着容澈的目光,多了几分怒意。 而沙漠山庄中的人,看着今日夜宴的主人已经出场,皆磨刀霍霍,脸上的戒易丝毫不减。 他们认定了云清浅一行人在他们沙漠山庄之中胡作非为还监守自盗污蔑他们。 如果今日容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结果,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容澈走到人群之中,抱拳说道: “多谢各位今日赏光,在下相邀各位前来,为的一起见证我们待沙漠山庄中各位壮士的心意……” 云清浅微笑着站在容澈身边,那无形之中的强大气场,着实极具威慑力。 她左右看了看,她安排的人都已经按照她的吩咐站好了位置,不错,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容澈爽朗的声音突然被一声怒吼给打断: “尔等虚情假意,又何必在这里故弄玄虚!且先吃我一刀。” 声音未落,一道寒光已经向容澈劈来。 容澈脸上并无诧异之色,只是身形一晃,一手握住了那把朝他劈来的执大刀的手腕。 然后借着来人之力顺势往前一带,手下再一用力。 三招之内,便从来者手里夺了刀。 众人这才看清,这个人竟然是沙漠山庄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狄长青。 此人曾经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早年因为他的结义兄弟误入歧途而连累了他。 他为了搭救他那个结义兄弟的家眷,竟然公然与官府作对。 以至于落得一个在大出云被通缉的下场,他也不计较,索性投身来了沙漠山庄,也不再回去。 眼前,这个狄长青一身紫衣,怒目圆睁的看着容澈,眼神中愤怒,也有惊惧。 怒的是他刚才在庭院中看到的那一幕,惊的是容澈竟然三招之内就能夺他刀。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容澈手下留情,手下并未使出全力。 而他狄长青行走江湖也算的上个人物,谁知在这个传说中的战神手下竟然走不过三招。 待众人看清楚是狄长青出手之后,万通忙起身不解问道: “狄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狄长青不是莽撞之人,明知道容澈设宴的用意就是要解决这桩事情,可是在未开始之前他就先冲动的动武,显然是被什么事情震怒。 “哼,万老板,我敬佩君先生的为人,也视你为好汉,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被这些卑鄙小人的华丽外表蒙蔽了双眼。”狄长青愤怒的说了一句。 容澈并不因他的话而气恼,反是气定神闲的反问道: “不知道狄前辈何出此言?你倒是说说我们哪里卑鄙了?” 声音淡然,却有一种王者之气。 狄长青瞪着容澈说道:“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以为几句光鲜好听的话就能蒙蔽了大家的眼睛,纵使狄某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座的英雄好汉绝不会纵容你们这些无耻行径。” “狄先生,说话都要讲证据,你这么说,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所以麻烦你还是说的清楚一点。” 云清浅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不急不缓的说着。 “好好好,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说出来让各位评评理。” 狄长青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然胡开始讲述他亲眼所见的一幕。 原来,狄长青也受邀前来,刚才他便去招呼和他住在同一个庭院中不同屋子的吴九一起前往。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鬼鬼祟祟的声音,遂放轻脚步伏在窗口往里看去,却见一袭白衣的吴庸正拿剑抵在吴九的胸口。 要他一会在众人面前说沙漠四虎中的黄斌之前所说的看见云清浅他们一行人杀了他的兄长之事全是黄斌信口胡说,还给吴九喂了毒药 说是只要按照他的吩咐,事后就能拿到解药。 那吴九到甚是刚烈,狠狠的说道“我与黄斌兄弟情同手足,岂会因你要挟而颠倒黑白,吴庸,你这个伪君子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完便胸口向前一挺,硬是死在了吴庸的剑下。 狄长青见状忙冲了进去,那吴庸见有人来,便飞身从窗口逃走,而他则没有追出去,看吴九还有没有救。 吴九撑着最后一口气对他说:“狄大哥,一定请君老先生替兄弟们做主。” 说完便咽了气。 “不会的,吴庸哥哥才不是那种人呢。”蓝凝儿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站起身来替吴庸辩驳。 狄长青说完,愤慨的转向云清浅,喝到: “我亲眼所见,吴九兄弟的尸骨还在房间中,我与你们无冤无仇,难道还会诬陷吴庸不成?” 原以为云清浅又会施展她那善辩的三寸不烂之舌,谁料她却没当回事,只是“哦”了一声。 万通闻言,心头一沉,沙漠四虎和吴九之死,都有人亲眼看见是吴庸他们所为。 他想,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么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狄长青继而怒视着容澈,恨恨的说道: “容澈,枉我们还曾在永安关帮你解过围,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等的忘恩负义,这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那边却办着卑鄙无耻的事情。什么狗屁摄政王?呸!” 容澈笑笑,淡然的说道:“不错,如果上次永安关之外,没有请你们相助,恐怕沙漠山庄中的兄弟也不会横遭此祸。” 狄长青没有去细细的咀嚼容澈话中的意思,只是愤怒的说:“哼,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把吴庸交出来!” “对,把吴庸交出来!” 沙漠山庄的中的热血人士附和道。顿时喊声震天。 “哎呀,我成了人人想要的香饽饽了,真是忙死了,没办法,谁叫本公子人气旺呢。” 声音未落,人影已知,再看那衣袂飘飘的翩翩男子,不是吴庸又是谁。 “吴庸哥哥!”蓝凝儿看到是吴庸,忍不住叫了出来。 但是随后又为他担心,现在这么多人,都欲将他杀之而后快,便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看到吴庸脸上如往日一般自信爽朗的笑容,心想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的人。 也就只有吴庸了,他既然这么气定神闲,那么他一定有办法化解今日的危机。 但是随即,蓝凝儿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而且在场的很多人都发现了,随即都惊讶的张大了嘴,确实,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咦,娘亲,怎么有两个吴庸叔叔了啊?” 吴庸稚嫩的声音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云清浅不言,只是笑看着众人的反应。 果然,人群中一阵***动,有人问道:“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啊?” 诸如此类的问题此起彼伏。 在看吴庸,脚下斜瘫着一个跟他一样着装的男子,就连容貌,也是丝毫不差。 不,不对,容貌虽然无差,但是眼神,却没有吴庸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和精神气。 此时这个瘫在地上的吴庸正一手扶着地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吴庸走到狄长青面前,很无辜的说道: “狄前辈,你找我么?不过,你得想清楚你要报仇的话,到底是找我报,还是找他报?” 说着指了指地上瘫着的人。 狄长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两个吴庸让他拿不准到底该怎么样,只得疑惑的问道:“你若是吴庸,那么他是谁?” “他是谁,你不久就会知道。”容澈说道:“狄先生,你别急,先坐下喝杯茶,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在报仇也不迟。”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狄长青和万通坐下。 第174章 万通扶着狄长青坐了下来,他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却想不明白,这幕后的主人会是什么人。 吴庸走到那个瘫在地上的人的面前,笑着对他说: “老兄,你是不是该以真面目示人了?悦” 那人显然是已经受了重伤,不断的喘着气,然后慢悠悠的说:“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哦,那好。”吴庸说着从那人怀中搜出一个小瓶,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说道搀: “既然阁下不肯说,那么你就让大家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吴庸的绝技逍遥斩是怎么一回事吧。”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瓶中的粉末倒进了那个人的口中。 众人不知道吴庸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不解的看着。 那人根本无力阻止,干呕了几声后脸孔开始扭曲,表情极度的惊恐。 “想活命的话就去找你的主人吧,反正我想救你也没有解药。” 吴庸摊了摊手,无奈的说。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他要杀人灭口,他们找了一个替死鬼,想将所有的事情赖到这个人身上,真是卑鄙至极。”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顿时谴责之声不断。 容澈和吴庸都没有说话,但见那个人开始艰难的在地上爬行。 朝那个刚才开口说话的中年人爬去,一边爬,一边还说道: “唐爷,救我!我中了无极散。”声音之中透着极度的恐怖。 无极散,乃一种胡国奇毒,中毒之人全身如刀搅般疼痛,直至不能忍受疼痛而亡。 但是死后,脸上却会浮现出安详的笑容,此毒恐怖之极,曾一度在江湖上被视为邪毒。 被江湖人士所鄙视,只是随着后来胡国之人很少再来中原,加上武林人士奋力抗击,便渐渐的不见这种毒了,谁知,今日又见。 那个被称作唐爷的人,一身黑衣劲装,并不搭理地上的人。 倒是他旁边的一个女子忍不住丢给他一把匕首,口中说道: “你要是觉得难受,自己了断算了,反正这些人今天横竖不会让那个你活的,我就做回恶人,你还是痛痛快快的了解了吧。” 说罢便不再看地上那人。 那个人看着地上那把刀,有看了看那个唐爷和他身边的女子,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不错,在他心中,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绝情,至少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见死不救。 但是转念又想,如果他们救了,倒真的不是他熟识的唐爷和林姑娘了。 想到这里,那个人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几丝无奈的笑容,然后慢慢的捡起地上的刀,无奈的说道: “不错,我是吴庸找来的替死鬼,不论怎样都有一死,倒不如自己了断。” 说着就举起匕首朝自己的小腹刺去。 当的一声脆响,匕首落地,那个人睁开眼睛,只看见地上有一个碎了的酒杯,原来是吴庸出手打落了他手中的酒杯。 “你要寻死么?那我偏偏不让你死。”吴庸说着,然后笑眯眯的说: “还有,忘了告诉你,你怀中的药瓶早已被我掉了包,不是什么无极散,不过是一般的蒙汗药,石晓天,觉得困了就睡吧。” 那人看着吴庸笑眯眯的眼神,脸上满是惊恐。 吴庸竟然能叫出他的名字,原来他此举,只是引蛇出洞,而他就偏偏中招,已经牵扯出了唐爷。 不过还好,幸亏他没有直接找主子,但是好困,真的很想睡。 吴庸看着石晓天昏昏倒地,上前在他脸上摸索了一下,然后点了其风池穴,接着自他耳后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看着地上的人顿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座之人惊呼出来。 “哇塞,大变活人耶!”吴庸惊讶的叫了出来。 “大变活人明明是把一个人变没有或者变出来,哪是这样的。” 云清浅纠正道,这对母子就像是在看一出戏,似乎丝毫不在乎其中的厉害关系。 容澈走到那个被称作唐爷的中年男子面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自信,然后朗声说道:“唐绍仪,你还是不愿意露出真面目么?” 此言一出,又是语惊四座。 劈山斧唐绍仪,乃西韩皇家的御用杀手沧浪七杀中的一杀。 掌管着皇家所有杀手刺客,沧浪七杀行事雷厉风行,曾经多少出云王公贵族悬赏捉拿沧浪七杀,只是他们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 而今突然出现在此,所为何事? 鉴宝大会自然是有出云人,也有西韩人,但是从未牵扯过国事。 而这一番,出云来了几位王爷,西韩虽然还未见有什么皇室之人,但是一个唐绍仪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如果此人真是唐绍仪,那么沧浪七杀定尽数混在人群中,看来今番,沙漠山庄中免不了一场血战。 至于双方之人为何至此,想来是为了那个放出风声的苍龙藏宝图吧。 人人皆做如此之想。 只见那个唐爷并未答话,只是气定神闲的说道: “摄政王何出此言,莫非姓唐的就叫唐绍仪?哼。好没道理。”说着端起茶盏吃茶。 哎,脸皮真是太厚了,云清浅心想,石晓天都被道破身份了,这个老狐狸还在狡辩。 看来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他是不会承认了。 容澈倒是不急不怒,仍然自若的说道: “劈山斧唐绍仪,听说你们沧浪七杀情同手足,手足自是贵重之物,斐然素来敬仰你的能耐,今日第一次见面,便送前辈以件礼物吧,我自认是贵重,就看前辈看不看重了。” 说着示意朝身边的侍卫示意。 只见那个唐绍仪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女子和一个汉子脸上已经显出了怒意,一个劲的朝那个侍卫离开的方向看去。 不多时,两个侍卫抬着一个麻布袋子走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容澈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个侍卫把袋子放在地上后就退开了。 “唐先生,这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知道你迟早会来取,倒不如我做个好人送给你。” 容澈诡笑着。 那唐爷只是沉着脸,说道:“哼,我和你不熟,也不是什么唐绍仪,所以这礼物,我断不会要。” 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到,这唐爷的身子的微微的颤抖。 “哦,既然唐爷不稀罕,那算我自作多情,来人,抬下去喂狗。”容澈喝到。 “慢着!”唐绍仪身边的女子喝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布袋子跟前,缓缓的蹲下身去,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打开这个袋子。 女子抬头看了容澈一眼,看着那冰冷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容。 心一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麻利的解开了袋子,然后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五哥!”那个女子看着袋子里人忍不住惊呼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心中早就从容澈的语气中猜到了这个袋子中的礼物是什么。 但是一直怀着侥幸心理,希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但是当五哥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的眼中时,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喊了出来,声音中满是苍凉,满是悲愤。 清浅最不喜到这样的场面,任谁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和地上那具五哥的冷冰冰的尸体曾是什么关系,云清浅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布袋中赫然躺着一具男子的尸体,还是一袭夜行衣装扮,胸口有一个不小的疤,已经爬上了尸虫。而且还有一阵阵恶臭传来。 可是那个女子似乎毫不在意,把男子的头抬起靠在自己的胸口,终于忍不住的流出了两行泪。 她直在克制自己伤痛的情绪,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了事情。 但是当看到五哥已经没法再和她比剑切磋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错,这个五哥,正是昨日行刺几位王爷的那个被容澈击杀的男子。 这么看来,这个女子便是昨日险些被擒住又被人以软鞭救走的女子。 昨夜她看到这个五哥被容澈掷出的大刀贯穿身体的时候,她也曾这么悲愤的喊了出来。 而这个五哥,昨日已经被吴庸验明身份,正是沧浪七杀中的五杀摩天刀薛万钧。 而这个此时伤心欲绝的女子,正是他的结发妻子,沧浪七杀中的七杀百变魔女林雪娇。 林娇悲痛万分,但见她缓缓的放下五哥的身体,却突然出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容澈刺去。 容澈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行动,身形一闪便轻松躲开,然后跳出三步之外,朗声道: “林雪娇,本王现在没工夫跟你闹,如果不想你的二哥四哥也有此下场的话,最好住手。” 闻,林雪娇身子又是一颤,但见愤怒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容澈撕成碎片,然后咬牙切齿的说: “你若是敢伤我三哥四哥,容澈,我发誓,我会让后悔一辈子。” 昨夜,她的二哥铁砂掌田浩,四哥通天棍孟武华也失手被擒。 她和三哥崩雷掌马天林幸得逃出,但是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被擒,是大哥在外面救了她,可是却未能救得了她的五哥。 容澈闻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这种威胁我真是听的太多了,你的主子就这么威胁过我了,我正头疼呢,你又来这么说,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主仆皆为我的手下败将,到底怎么个让我后悔呢。” 言,容澈又对唐爷道:“唐绍仪,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么?这个礼物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下令废掉另外两个我准备的礼物。” 容澈语气中透着***裸的威胁。 绍仪铁青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的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不错,他的确是沧浪七杀中为首的一杀劈山斧唐绍仪。 没想到这趟远行代价竟然是如此的惨烈,他已经失了手下两个兄。 虽然其中六杀惊天雷任绍悯不是容澈所杀,是丧命于赤峰岭的平安客栈。 但总归是和他们有关。 而且还有两个兄弟再容澈手上,不知死活,这番行刺,代价太惨重。 倒是他身边的另外一个汉子站了起来,同样阴狠的看着容澈,悲愤的说: “容澈,如果我二哥和四弟遭了什么不测,我们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容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人,这才说道: “三杀崩雷掌马天林,我们早就见过了不是么,你现在顶着这张人皮面具,到底累不累啊。你们以为只要换了面目我就查不到你们的身份了么?” 那个三杀马天林如今被容澈叫破身份也不惊讶了,事到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所以索性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顿时,一张熟悉的脸孔呈现在眼前。 不,这个人就是那日在平安客栈的髯虬大汉,他抢了他六弟的尸体后飞马逃走了。 绍仪这才拍了拍手,从容地说道: “早就听说战神容澈不光打仗打得好,现在一见,果然令人佩服。” 然后顿了一顿,接着说:“你大费周章请所有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不怀疑你而暗中好办事吧。” 容澈没有说话,他请所有人来的目的其实是想让大部分的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然这些人随便生个什么事鼓动那些不明就里的江湖人士来插手就不好办了。 但是顿了顿却向万通及沙漠山庄中的人抱拳说道: “我容澈设宴,就是想要告诉各位,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你们在永安关外助我打破西韩军,我感谢你们,然,正是因为如此,才惹的西韩人费尽心机想要破坏我们之间耳朵情谊。” “还有,我并非心狠手辣之徒,各人皆为父母所生,都有人牵挂关心,然,出于各种不得已的原因,总会有斗争,总会有死亡,但是我容澈斐然杀人,却从来不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折磨人。” “再次,我并非敢做不敢当之人,男子汉大丈夫,做得起便担得起,我杀的人自然会承认,如这薛万钧,但是不是我杀的,我便万万不会背黑锅,一旦惹上了我,我就一定会彻查到底且绝不姑息。” 容澈这番话,说的大气凛然。 如此一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竟是西韩人企图从中挑拨离间。 “今番,北沧浪七杀示意西韩人装扮成我和浅浅还有易剑客和幽若姑娘的容貌杀人犯事企图嫁祸于我们,企图破坏我与沙漠山庄中各位兄弟的情谊,怎么能答应!” 说目光猛地瞥向唐绍仪:“尔等贼人,战场上斗不过我,便在这里企图投毒行刺我王爷,还不快交出解药!” 唐仪冷哼一声说道:“我是命人前去刺杀过王爷,我两位兄弟失手被擒,那是我们的失策,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但是企图诬陷我们下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我唐绍仪还不至于去耍那种手段。” 说着抖开身边的包袱,露出了他的一双板斧,说道: “今日之事,便是我沧浪七杀与你容澈之间的恩怨。” 又道:“你欠我五弟一命,我定是要讨回来的,既然免不了一场血战,那我们便不要再拖了,今时今日,就在这里解决吧,其余不关此事的人,速速退开。” 说着抖着双斧站在了容澈面前。 马天林和林雪娇也一左一右侧身站在了唐绍仪两侧,三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一些商旅见双方抄上了家伙,忙往外围退去,而一些胆大的,则围在前面观看。 “有架打啊,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云清浅笑盈盈的说着走了过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短剑,正是天娇子剑。 而她的目光,却在往外围挤出去的人身上来回的扫荡,显然,她在找人。 果然,她看见有人看见了她手中的天娇子剑后眼睛一亮,但是对上云清浅的眼神后又急忙转身低身离开了,瞬间又消失在人群中。 吴庸在一手把剑扛在肩上的走了过来,笑道:“又能过过瘾了。” 而幽若,则与吴庸站在一边。 围观的人群中,沙漠山庄中有人问万通:“我们去帮王爷。” 万通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了头: “这不仅仅私人恩怨,还是两国之间的争斗,我们暂且不动,但是奉师父之命,要尽力保他们几个人不要有性有之忧即可。” 还有人似乎跃跃欲试的想往前冲,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我得去帮她。”那人语气急切,说话的正是无双公子:“沧浪七杀都是出了名的高手。我不能这么坐视不理。” 旁边的人却死死的拉着他,劝道:“主子,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这是他们两国的恩怨。” 劝他的正是他的家臣神笔判官于丹青。 “不错,主子,这件事情不能管,事态发展的越难以控制,才越有利于我们,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未经我们动手,他们自己打起来,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另外一个深沉的声音劝道。 无双公子眉头紧锁,心中很是不快. 可是他知道他的家臣说的有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破坏了他的计划. 虽然这件事情在他的计划之外,但是这个意外,却能大大推动他的计划。 可是看着云清浅和容澈并肩迎敌的样子,他心中异常难受。 眼前的景象,让他记起了三年前,她毫无理由,毫无怨言的与他并肩对敌,正是那种毫无利益,毫无心机的相交,让他对她格外贪恋。 第175章 而现在,时隔三年,再次与她并肩作战的,已经不是他…… 林雪娇大叫一声:“容澈,还我五哥!” 后就反手一掷,向容澈投去三枚毒针,这个百变魔女最善于用的,便是暗器悦。 容澈自然早有准备,纵身一跃,左右脚各踢开了一枚,然后闪过了一枚。 他知道,这个表笔按摩女的暗器上均喂有剧毒,不能以肉掌相接搀。 倒是那枚被容澈躲过的毒针,直刺进了一个出云侍卫的肩头。 顿时,肩头一阵麻痹。 “主子接剑。” 景东看见如此剧毒,心下担心起来,忙抽出腰间佩剑朝容澈掷去。 容澈只一翻身,便将剑稳稳接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朝林雪娇刺去。 容澈本来是不想与这个林雪娇打的,他是一个大男人,对方却只是个女子。 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奈何林雪娇记恨容澈杀了他的夫君薛万钧,势必要为他报仇。 云清浅却似乎没有想动手的意思,眼光还在追寻着方才那人。 然后突然展开轻功,从围观人群中疾步穿过去,手中短剑朝一个年轻男子刺去。 这个男子并未躲闪,倒是一直护着这个男子离开的一个中年人一剑格开了云清浅的短剑。 这一动作,让云清浅心中对这个中年人多少有了底,对方的功力应该在自己之上。 云清浅看得清楚,刚才就是这个中年人在看到她手中天娇子剑后眼光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而此时,这个中年人正死死的盯着云清浅双手上的玄铁镯,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 就如一个视财如命的人看到了一座金山的那种眼神。 倒是唐绍仪,看到云清浅越过他们而去,当看清楚她的剑指向何人时眼神中露出惊慌之色。 但是看到那个中年人已经很容易的格开了她的剑后似乎又稍稍放心,然后对林雪娇和马天林吩咐道: “这里交给我,你们去救老二和老四。” 说着从容澈手下替换出了林雪娇。 林雪娇正被容澈的剑气逼得无所遁形,大哥替她解围,但是她有心有不甘,没人知道她是有多想亲手将容澈碎尸万段。 “想走?没那么容易!”吴庸看到林雪娇和马天理欲走,忙抽出长剑拦下了马天林。 “七妹,你去救人,这里交给我们!” 说话的是马天林,同时他已经展开了自己的掌法,掌风呼呼作响,一时之间和吴庸打的难分难解。 “华少荣,精心策划了这么一起闹剧后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你还真是对你忠心的手下不闻不问啊。” 云清浅盯着那个中年男子身后护着的高挑男子。 只见那人缓缓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伸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赫然是自天牢中被劫走的西韩军大将华少荣。 “云清浅,看来我果真还是小瞧了你的能耐,不过纵使你识破我的身份又如何呢?现在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华少荣说着向后退去,而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中年人却突然出手,一掌朝云清浅的面门击来。 云清浅纵身一闪,还未落稳身形。 那人第二掌又击来,云清浅情急之下挥剑护体,未料到那人打出的一掌竟然连忙缩回,趁此机会,云清浅跃开几步。 只见那人的眸子越发明亮了,盯着云清浅手中的短剑,暗道: “果真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剑气都可伤人。” 说着又看了看自己刚才击出的左掌,此时手心一道细细的伤口,正有鲜红的血汨汨不断的流出来,他刚才一掌击出,竟被云清浅手中的短剑的剑气所伤。 云清浅笑笑:“所以说,你不亮出兵器,仅凭一双肉掌想要胜我,还是很不易的。” 但见那人唇角微微牵动,然后自背后的包袱中缓缓抽出一把铁剑来,说道:“竟然如此,那么我便成全你。” 一旁的华少荣惊讶极了,这个家臣,已经效忠他华家十年有余。 但是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从不多话,也从无喜怒哀乐的表情,不过倒是对于他华家还算忠心。 这十年来,这个人替父亲解决了不少难以解决之人,但是不管对手多么难缠,华少荣都从未曾见他用过兵器。 而他背上这个包袱,却是时时刻刻背在身上的,不管是吃饭,练功,还是睡觉,都与他形影不离。 华少荣记起,就在他小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叫莫名的家臣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对他背后的那个包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曾有一次在他洗澡的时候偷偷的把那个包袱偷了出来。 可是当他发现里面只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剑时,顿时失望极了。 但是却也是这次,他自己也差点命丧与莫名手下。 从那以后,他便对这个人又敬又畏,不敢再问他的事情,也不敢再擅自翻他的包袱。 但是这些年来,华少荣也见过他受更重的伤。 即使是那样,也没有见他用过身后这把剑,他一直以为这把剑一定对他有难以名状的情谊吧。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时,仅是受了一点很轻的皮肉之伤。 仅是因为云清浅的一句话,他便拿出了十几年不曾用过的剑,华少荣惊讶极了,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但是云清浅却是清楚的,她明白,这个男人很难对付,她必须得小心对待。 莫名没有再给云清浅思考的时间,挥剑朝云清浅刺来。 这一剑,如没有拖泥带水,没有过多的花哨动作,就是简单的反手一刺,半路上有变了几次方向,但是如行云流水般洒脱而凶猛。 华少荣越来越迷惑,这个莫名,曾经在他的父亲的央求下曾指点过华少荣的功夫。 华少荣记得他跟自己说过,他不会用剑。 最擅长的功夫是掌法,但是眼前的一幕,明显的说明他在说谎。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人绝对是个剑术高手。 而这一剑,来势太过凶猛,云清浅明显可以感觉到强大的剑气咄咄逼人。 好在云清浅轻功叫好,步伐灵活。 就在她全力后退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一条金钩隔开了莫名刺来的一剑,但是那条金钩也应声断为两截。 原来莫名手中这把看起来极普通的不起眼的剑竟如云清浅手中那把短剑一样,也是削铁如泥的宝贝。 夺命双钩厉行,挡在了云清浅的面前,斗笠面纱之下的一双冷眼看着莫名,眼中充满了恨意。 只是他看着地上断为两截的金钩,心中却充满了嘲弄。 他上官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宝剑,他拼了命要找寻的利器。 一个断了他的银钩,一个断了他的金钩,还真是天意弄人。 “尊主,这个人就交给我吧。舒悫鹉琻”厉行没有回头的说道。 云清浅知道这两个人的恩怨,于是说了句“你自己小心”后便挥剑朝华少荣刺去。 很多人不明就里,被眼前的一个又一个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但是看到地上的已经断为两截的金钩,人群中有人试探的问道: “夺命金银双钩?可是银钩在哪里?” 他们自然不知,永安关外,银钩已经被云清浅手中那把利器所折。 但是看装束却和传说中的夺命双钩所差无几,心中又开始琢磨,这个臭名昭著的武林祸害,和云清浅又是什么干系。 为什么会叫云清浅为尊主,且看起来对云清浅十分尊敬的样子。 厉行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盯着厉行,脸上满是讥诮之色。 目光满是不屑之情。他看不到厉行面纱之下的表情,但是他可以强烈的感觉到那股杀意。 其实,这一天,他也等了太久,隐姓埋名的日子,终究不是那么吴庸自在。 “表哥,莫君言,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厉行开口,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但是却充满感慨,尤其是那个“终于”说的实在心酸。 不错,他找他,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杀了他,便是他的使命。 莫君言倒是没有惊讶之色,似乎算到了厉行会来。 “没想到你顶着这张鬼脸居然还能活这么长时间。” 莫君言脸上鄙夷的神色更浓了:“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被自己的样子吓死?”说着干笑了两声。 厉行不为所动,依旧是平淡但却充满仇恨的语气: “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着已然出招。 莫君言闪避之下,冷笑道: “哼,你确定你能打得赢我?到底是谁的祭日恐怕还不一定吧。” 说着也重新换了身形挽出一剑朝厉行刺去。 厉行太知道这把剑的厉害之处了,只是身形虚晃闪避。 并不全然用力去接,但是同时又会使出自己这些年苦练的招式。 他早就想过,就算莫君言手中拥有天娇子母剑,他也会毫无惧意的找他寻仇。 “真是不知道你们家世代守这么一把破剑做什么。出了比切菜比菜刀锋利些全然无半点用处。”莫君言讽刺道。 当年他夺了他的身份,杀害了他的全族,抢了他们上官家世代以命相守的天娇子母剑,现在却用天娇母剑来对付他还说着这种风凉话。 厉行不急不恼,他知道他的这位表哥向来狡猾奸诈。 他这么说,只是想气他急火攻心,但是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多年前那个能被他轻易摆布的毛头小子了。 而且他的话更说明了一点,莫君言,直到今日,都还未弄懂这剑的谜团。 甚好,甚好,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天娇子母剑的秘密的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已经带着那个秘密长存了。 厉行小心的防守,同时步步为营。 正在激斗之中,一边的华少荣突然叫道:“莫先生救我!” 莫君言看去,华少荣的佩剑已经在云清浅手中天娇子剑下断为三截。 而花收容本人也已经完全被云清浅强势的剑气所包围。 想攻,攻不进去,想逃,脱不开身,十分狼狈。 眼见云清浅一波接一波的攻势越来越猛,莫君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天娇母剑向华少荣掷去,同时叫道“接剑”。 莫君言在华府上以门客家臣的身份一住就是数十年。 虽然对华少荣一向冷淡,但是与他也多少有些师徒情分。 况且他自己并无子嗣,所以在华少荣身上也下过一番功夫。 此刻看华少荣有难,还是把自己视为宝贝的天骄宝剑扔了过去,这才又一双赤手空拳专心应对厉行。 厉行方才还忌惮莫君言手中的利器,但是此刻见他与自己一样也只剩下一副肉掌。 打法便不似先前那般保守,而是转而为毫不保留的强攻。 几十年的恩怨,他憋得太久。 至亲,被他残害,至爱,亦是死在他的剑下。 自己这副人魔鬼样的行尸走肉般的存货,全部是拜这个人所赐。 厉行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抛之九霄云外,一心一意只想要了莫君言的狗命,替至亲至爱报仇。 华少荣手中多了一把利器,自然不似先前那般狼狈。 自保之下还可以反击,两把剑相交的时候,总能擦出耀眼的火花。 而且两剑相交之时,云清浅便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有一种被巨大的引力吸引的感觉。 华少荣亦有此感觉。 他不知道两把剑的关系,云清浅却是听厉行提起过的,情知华少荣手中的剑既然为母剑。 而自己的这把短剑为子剑,想来华少荣那把剑要更甚一筹。 奈何华少荣在招式内力上却不如云清浅,虽然武器上能略占上风,但是仍然之时与云清浅打个平手而已。 华少荣看莫君言和厉行,唐绍仪和容澈都打得不可开交。 至于马天林,和吴庸斗了数百招之后已经略站下风,所以恐怕没有人能有余力来替自己解围。 心知就这么一直斗下去,他迟早会在招式内力上吃亏,也许会败在云清浅剑下。 但是他是西韩赫赫有名的年轻有为的大将军,当他看到容澈的影子时心中一动,自知有了办法。 她必须牵制云清浅,但是能牵制云清浅的软肋只有一个,他打算一试。 云清浅看到华少荣眼神中的狡黠之色变心知他一定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还没多想,便见华少荣一手紧握成拳头朝云清浅迎面挥出。 他洒出的是一把石灰。 云清浅没有想到华少荣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虽然自己躲得及时,但是在剑气的带动下,还是有少许石灰粉末钻进了眼睛里。 人群中一片唏嘘之声,纷纷指责华少荣此等卑鄙的伎俩。 顿时,眼睛被烧的生疼,还是忍不住轻哼出声。 但是云清浅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紊乱。 一手护着双眼,一手挥动着短剑以防华少荣偷袭。 云清浅竖耳倾听,却听见华少荣向西跑去的声音。 云清浅勉强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睛痛得难受,实在无法睁开。 “清浅,你没事吧。”无双公子的声音自身边响起。 紧接着她感觉到无双公子递给她一块湿润的毛巾,便伸手接住往眼睛上拭去。 容澈与唐绍仪走了不下几百招,已经摸清了他的路数。 加上唐绍仪已经上了年纪,几百招下来,在体力上他已不如容澈。 容澈听见人群中的唏嘘声后朝云清浅看去,发现云清浅已着了道,心里暗骂着华少荣,手下的剑势又凌厉了几分。 但当他看到华少荣的去向时,脸色大变,心中直叫不好。 原来西韩的几十个侍卫早已和出云的侍卫缠斗在一起,仍有两三个和幽若斗在一起。 原本这几个人幽若也不放在眼里。但是她一边要照看顾碧儿,一边还要抵挡这几个人,十分不容易。 而碧儿看出了是自己分了幽若的心,想推开一些让她专心对敌,于是趁着空隙跑到了外面。 可是跑到幽若的顾全范围外面的他却被华少荣盯上了。 华少荣知道,只要拿下了碧儿,一切就成定局。 容澈自然看出了华少荣的企图,唐绍仪也看到了,所以他也拼着老命不让容澈抽身。 但是毕竟体力上已经不支,终于在容澈一轮凌厉的攻势之下只有招架之力,而全无还手之力。 容澈却步步紧逼,直到一剑刺上唐绍仪的左腿小腿处。 唐绍仪一个趔趄摔了过去,而容澈则撤剑朝碧儿飞奔过去。 碧儿看见了朝自己奔来的气势汹汹的华少荣,当下转身拼命朝反方向跑去。 谁料没跑几步,华少荣已经一个翻身跃至自己眼前,紧接着就一剑朝自己刺来。 云清浅擦了擦眼睛,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勉强能睁得开眼睛。 可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华少荣正举剑朝碧儿刺去,忍不住一声惊呼。 剑身反射出的明晃晃的光亮刺得人眼睛生疼,而碧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被一剑刺穿会有多疼…… 可是,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一剑,反而是当的一声巨响。 碧儿睁开眼睛,看见容澈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 只是他手中那把景东递给他的长剑已经折成两端。 而华少荣的第二剑已经刺来,容澈顾不上多想,本能的以一双肉掌去抓住剑身。 顿时,手掌鲜血直流。 华少荣奸笑着,一边还在叫嚣:“容澈去死吧!” 说着抽出长剑挽出一个剑花朝碧儿刺去。 容澈没有想到华少荣明明朝自己刺来的一剑中途竟然变了方向朝碧儿刺去。 第176章 心下惊呼,但是已经来不及多想,只得顺势往碧儿身上一扑。 碧儿被容澈结结实实的压在身子底下,但是他感觉到脸上有一滴滴的液体滴在脸上,伸手一摸,鲜红的,是血。 当下心中大惊,再看容澈,眉头已经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悦。 这一剑,从容澈的肩头直接贯穿搀。 “王爷!”景东一脚踢飞那个正在与自己缠斗的西韩侍卫,朝容澈飞奔而去。 “阿澈!”云清浅情不自禁的心头一股钻心的痛。 吴庸早已赏了马天林一剑,几步越上去抢在了唐绍仪面前,阻断了他飞奔过去企图帮助华少荣的路。 容澈只觉得顿时喉头不断有甜味上涌,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肩头的痛,越来越深刻,但是随着华少荣猛的将剑拔出,整个人又为之一颤。 可是,他看到云清浅因为他受伤而担心的神情,却不觉间有些满足。 华少荣抽出了长剑,紧接着又是一剑刺来。 可是突然感觉手中的长剑已经不听使唤,嗡嗡作响,在手中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华少荣努力想握紧宝剑,却感觉他越是用力,手中的剑就挣扎的越厉害。 对,这剑,竟似有生命似地。而与此同时,云清浅也觉得手中的短剑似乎不安分,有一种飞奔出去的感觉。 华少荣终于控制不住抖动的异常厉害的宝剑,宝剑从手中挣脱,在空中翻了几翻后直直的插在了容澈面前的空地上。 华少荣来不及多想,但是他不能放过眼前这个斩杀容澈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当下一招擒龙手,朝容澈拍去。 但是,身形却僵住了,自小腹传来的冰凉的刺痛感让华少荣面色苍白的低下了头。 却见那把天娇子剑已经自身后贯穿自己的身体。 顿时,那些西韩军侍卫和沧浪七杀中的两个都惊呼出来“将军”。 可是华少荣只是面色惨白的如一截枯木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咽了气。 他不甘心,却也无奈,也许他至死都不会明白。 为什么永安关外,自己以十万之众,破不了容澈守卫下的一个小小的关卡。 为什么自莫君言从出云天牢里救出后又会命丧于此。 他曾时常问自己,到底自己是不是太弱。 其实,不是他太弱,他倒也是个有勇有谋的大将军。 只是,他的对手太过于强大而已。 眼见华少荣已死,马天林也已经受伤倒地。 沧浪七杀中的首领的唐绍仪已经杀红了眼,可是他自己也被吴庸的铺天盖地的剑气所困住,根本无力逃脱。 云清浅上前扶起容澈,显然是被容澈肩头不断涌出的鲜血吓到了。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云清浅和容澈都惊愕极了。 只见容澈身上流下的鲜血,正从脚下不断的汨汨前涌,如一股涓涓细流尽数流向几步开外的天娇母剑。 而天娇母剑就像是一湾江水,将流向它的鲜血尽数吸收。 容澈只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力量似乎在催动他伸手去拿剑。 这种强大力量似乎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来自那把剑的吸引。 云清浅封住了容澈肩头的几处大穴,伤口不再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 容澈也不自觉地往前走去,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天娇母剑。 顿时,一股温热的力量自手心传进心底。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娇母剑突然发出强烈的耀眼的光芒四射开来。 强烈的剑气把所有人的兵器吸收过来通通直挺挺的插在了地上,围在容澈的周围。 云清浅也觉得手中短剑受到强烈的吸引,使得她整个人连同被吸引了过去。 剑尖直指容澈,容澈也不知从哪里生来一股猛力,猛的从地上抽出了宝剑。 天娇子母剑顿时剑尖相接,发出一道金光,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一边正斗的如火如荼的厉行和莫君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道金光吸引了眼光,也纷纷停了下来朝容澈那边观望。 但见容澈和云清浅青丝飞扬,衣袂飘飘二剑相接。 脸上蒙上了一层金色,看起来正如一对绝世璧人。 厉行朗笑道:“哈哈哈,莫君言,天娇子母剑在你手上若干年,你还从未曾发现这个秘密吧。” 莫君言瞪大了眼睛,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恼怒万分。 正如厉行所说,天娇子母剑在他受伤多年。 他只是觉得这两把宝剑是绝对的利器,可是除了削铁如泥后便没有了其他的用处。 后天厉行盗走了天娇子剑,他凭着两把剑之间的感应找到了时掌握天娇子剑的飘渺庄庄主,也就是那个厉行倾尽一世去爱的女子。 他用天娇母剑结束了她的生命,也使得从此以后天娇子母剑只见失去了原本存在的感应,他再也找不到天娇子剑了。 但是他知道这么多年厉行一定会寻他报仇,便在西韩隐姓埋名,做了华家的门客。 但是他也只是将天娇母剑当做宝贝一样收藏却不再出世。 他日日夜夜的研究着这把剑,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发挥出其强大的力量,但却一无所获。 容澈和云清浅分别感觉到手中的宝剑在震颤。 感觉剑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脱落,一道又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耀过之后,渐渐的回归平静。 但是容澈再看手中的宝剑,早已不是先前那把普普通通的长剑了。 银白的剑身发出闪亮的光芒,锋利的剑刃耀的人眼花。 剑柄上一条金色的腾龙盘踞,腾龙的一双眼睛处两颗湛蓝的宝石熠熠生辉。 再看云清浅手中的天娇子剑,剑柄上出现的是一只火红的凤凰。 而这两把剑,任谁都看得出是天生的一对,是绝世的好剑。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莫君言全身颤抖,起伏不定,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天骄宝剑在自己手中时一无所用。 “哼,你到死也不必明白,看招!”厉行又一招击来。 莫君言恼羞成怒,也露出了杀招。 厉行则根本就是不顾自己生死,每一招都凶险狠毒,直奔莫君言死穴。 招招致命,看来他势要取莫君言的命。 容澈和云清浅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 “看来天娇母剑已经认你为主,王爷,恭喜你得到一把绝世好剑!” 云清浅说到,她从厉行口中对天娇子母剑略有了解,心知宝剑已经认定了容澈为主人。 容澈心下又惊又喜,突然之间得了一把好剑,心中异常高兴。 “我去取解药,你照看好吴庸。”云清浅对容澈说道。 沧浪七杀的话刚才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几位王爷并非他们所下毒。 既然并未他们所害,那么她心中已经差不多知道谁是凶手了。 容澈点了点头,就见云清浅飞身朝后院奔去。 几位王爷休息的庭院,此时有重兵把守,云清浅进来的时候只有内侍官左成,却并不见凤惜吟和三王爷的人影。 左成说刚才有个女人闯了进来说是来救她的二哥和四哥,与凤惜吟和三王爷打了起来,他们则奉命留守原地。 想来那个女人是林雪娇。 云清浅对左成说他有话要和庆安王说,并且不许别人打扰。说完便款步走进了庆安王的房间。 庆安王侧眼看到来者是云清浅的时候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波澜,外面打斗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这个女人不在外面助她的夫君,跑来这里做什么。庆安王很是疑惑。 内侍官左成不知道王妃和庆安王说了什么,只听见这当中庆安王则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什么”后便又压低了声音。 但是从那一句疑问中可以得知,庆安王好像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王妃手中,王妃的话似乎让他又气又恼。 不多时,云清浅便从庆安王的房中走了出来,面带微笑,似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当云清浅再次回到容澈设宴的那片场地时,却看见了通心的一幕。 莫君言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而厉行也躺在容澈的怀里的,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 云清浅几步奔跑过去,看着身受重创的厉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封住厉行胸口的几处大穴,但是容澈用眼神告诉她他已经试过了,没用。 厉行头上的斗笠已经在打斗中击落,一张恐怖的脸赫然呈现在眼前,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他的脸上还浮现着一丝笑容。 &gt厉行挣扎着说:“大仇已报,我心愿已了,尊主……属下不能再为你……效劳了……” 只是几句话,但是厉行说的很吃力,显然,他每一次开口,都牵动着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行了,趁着最后一口气在,他必须把这几句话交代清楚。 “尊主……王爷……”厉行把二人的手拿在一起:“双剑合璧,天下无敌……飘渺庄已经带着宝剑天骄的秘密……灭亡了……还望尊主……” 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已经咽气了。 容澈小心的小心的把厉行的尸体放在地上,细心的搂住的云清浅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太难过了。 云清浅看着眼前的这个躺在地上已然长睡的男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虽然他们交情不是很深,这个男人只是凭借着他对一个女子赤忱的挚爱尊她为主。 但是她很同情这个可怜的男人,家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尽数败坏,就连最心爱的女人。 也被牵连死于非命,他一直顶着这张丑陋而且恐怖的脸苟延残喘,等的就是这一天,能够为亲人,为爱人,血刃仇人。 可是现在,他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这样的人生使命,她不知道值不值得。 “也许这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容澈像是看出了云清浅的心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对,也许吧,大仇已报,已无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也许结束自己的生命,便是最好的归宿。 吴庸正与唐绍仪斗得不可开交,却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几枚毒针。 闪避之下,却见唐绍仪趁机逃开,临走的时候,还一掌拍死了一个出云的侍卫。 “王妃,追不追?”吴庸问道。 云清浅淡淡的摇了摇头,说了句“穷寇莫追”。 不错,现在华少荣已死,一时之间,他们定不会有所行动。 后来,大家逐渐散了开去,沙漠山庄中人既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便在万通的带领下离开了。 而其他的本来就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热闹的人还在津津有味的谈论着这件事情。 无双公子在家臣的护卫下也早已在人群中消失,可是他还在不停的回头。 在穿梭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个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影子。 可是,那个影子身边伴着的高大的男子身影,让他心头很不是滋味。 的确是一个很精彩的夜晚,却也是一个很凄凉的晚上,死了那么多的人,流了那么的血,怎能让人不震撼。 吴庸已经替容澈检查了伤口,肩上的伤口被利剑贯穿,好在没有伤到筋络,但是也绝不是小伤。 君辅仪面露难色的说道:“剑伤本身并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就好,可是剑气所至大寒,加之失血过多,现在伤势实在不容小觑。” 只是吴庸的话才刚刚说完,巫宁公主就冲了进来。 直冲到榻前容澈的面前,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看到容澈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道:“王爷,要不要紧,伤口痛不痛啊。”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欲往外走,一边还说道:“幽若,我们还是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在这里卿卿我我了。” “清浅!”容澈急切的声音。 云清浅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 容澈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直走到云清浅面前,一脸坚定的说道: “你先不要走,这件事情你一直不愿意听我解释,但是我现在必须要说。” 云清浅把眼光从容澈身上移开,并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写满了轻视与不屑。 容澈看到云清浅的表情,心中很是不快,但还是忍着内心的一腔怒火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的始末,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白,那就是,巫宁,我根本没有碰过你!” 容澈说着走到巫宁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巫宁公主。 “容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吃干抹净了,就想不认账了么?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想否认,门都没有!” 说着眼光转向云清浅:“我告诉你,云清浅,我和王爷已然有了夫妻之实,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经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容澈,你敢打我!” 巫宁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澈,眼泪在框中闪烁,眼中透出一丝恶狠狠的神情。 “这一记耳光,是要你记住,一个人说谎不可怕,但是若当着当事人的面还敢这么信口雌黄,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巫宁,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容澈虽然还没弄清楚怎么会到你床上,但是我有没有碰过你,我心里清楚的很,你心里也明白。” “巫宁,如果这件事情让我查出和你有关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容澈愤怒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巫宁公主大卸八块。 巫宁公主记忆中的容澈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文韬武略的谦谦君子,断不会想到容澈会打她这一巴掌,也从没有见过容澈如此火大。 当下极为羞恼,怒视着容澈说道: “容澈,你最好别忘了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他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滚出去!”容澈说着指了指门,道:“你不要脸我还还要呢!” 巫宁公主碰了一辈子灰,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边擦着泪,一边跑了出去,跑过去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一眼云清浅。 “容澈,为了做出戏,你连公主都得罪了,你这又是何苦呢?”云清浅一脸的嘲讽。 容澈感觉快要被这个女人气死了,他很少如此发怒,因为他懂得随便发怒的人只是弱者。 而真正的强者是善于控制自己的脾气的,这一点他做的一直很好,可是刚才竟然抑制不住的发了火,而这个女人却一点都不领情。 “我说了,我和她之间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容澈憋红了脸,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而他心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逃出来捧在云清浅的面前。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牵动到了肩头的伤口,顿时脸上抽动了几下,一手扶上了伤口。 “哎呀,你们还是先不要吵了。” 吴庸见状忙前来扶住了容澈,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你治伤,你先不要在动了。” 云清浅看到容澈的肩头上有血迹渗出,情知他已牵动了伤口,便不再多说,只是往外走去。 吴庸看着容澈铁青着的脸,问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巫宁公主,一定会闹到皇上那里去的。” 容澈没有答话,他自知这件事情很不好处理,因为巫宁特殊的身份。 吴庸顿了顿又说:“你如果真的爱她,就得舍弃很多了,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听说,有人愿意许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容澈一掌拍在桌子上,无双公子跟云清浅说过的那些话,已经不胫而走。 他心中也很是盛怒,很是委屈,他还想去质问云清浅和无双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却每每被她抢先一步,让他屡处下风。 吴庸不再说话,只是开始重新给容澈包扎伤口。 他刚才的情绪太激动,牵动了伤口,使得伤口又迸裂。 但是心中却很凌乱,为容澈,也为云清浅。 而院子里,碧儿靠在树上看着坐在桌子前的云清浅出神的样子问道: “王妃,你说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清浅收回了飘远的心绪,缓缓的说道: “以容澈的为人,他做的出便担得起,也许,这件事情是另有隐情。” 有些事情,她还有些疑问,不过用不了多久,吴庸就回带着她脑中疑团的答案回来了。 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沧浪七杀不是莽撞之人,何况她手上还有一张王牌。 沧浪七杀的二杀和四杀已经在当时林雪娇去救他们之时就被凤惜吟杀死了,。 而她一再力保当时因为受伤而没能逃走的三杀马天林,就是留作这个用处的。 她派吴庸前去寻找沧浪七杀,就是去谈交换条件的。 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容澈从屋里走了出来。 容澈也很好奇,当厉行临终前说道这是天骄宝剑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得到的是一把传说中上古时期的利刃。 但是他对于出现的那些奇怪现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云清浅想了想,凭着厉行对她所说的那些消息,说道: “可能是因为两把剑有内在的联系,而且分割数十年之久,今次能感受到彼此。所以才会那样的吧。” “可是既然之前这个天娇母剑一直在莫君言手上,为何他没能使得天娇母剑脱胎换骨呢?” 幽若问道,想到一开始由一把普通平凡的长剑蜕变成一柄华丽无双的宝剑,幽若就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很匪夷所思。 云清浅摇了摇了头,她对于这个天娇子母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但还是凭借自己的理解说道: “原来听厉行说过,天娇子母剑是有彼此感应的,但是由于莫君言用天娇母剑杀害了一个圣洁的生命后两把剑就再无彼此感应。” “而这一次,天娇母剑自行认主,两把剑再次恢复感应,一定是因为这引起的。”云清浅说到。 “可是,为什么天娇母剑认定我为主人呢?”容澈疑惑道。 “我听说过很多武器都是自行认定主人的,但是对于某些具有太过于强大的力量的武器,除非主人本身有更强大的力量足够驾驭它,或者便是以自身的鲜血祭剑才可以,对了,天娇母剑曾吸收过王爷的血,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幽若问道。 容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对,剑在莫君言的手中,也杀过人,定也曾被血祭剑,可为什么别人呢?” 第177章 第177章 “因为莫君言手下,从不留活口。”云清浅说到,这么说来,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是,容澈的贴身小厮小东子走了进来说道: “爷,解药送过去了,按照你和王妃交代的说法跟他们说是从沧浪七杀身上寻得的,现在几位王爷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嗯,我知道了。”容澈应道,但是眉头却紧紧的锁到了一起。 “解药?”幽若疑惑道:“哪里来的解药?” 她可不记得谁从沧浪七杀身上找到了解药。 云清浅想起了先前她去了庆安王的房中,告诉他华少荣已经被杀,沧浪七杀也被尽数擒拿,而沧浪七杀中有人看到了他在酒里下毒,没想到庆安王一点也不经诈。 她清楚的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庆安王脸上惊恐的神色。 虽然庆安王一直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将自己出卖了。 云清浅只是略用计谋,便让庆安王露出了马脚。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庆安王问出的时候声音还是颤抖的。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了,就如凤惜吟所说,当时喝酒的只有几位王爷和万通,可是只有万通好好的,如果万通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只能在几位王爷之间。”云清浅气定神闲。 “可是万通根本没有理由害你们,而一心要同时害几位王爷的,除了西韩的人,恐怕有最大嫌疑的就是庆安王你了。” 云清浅笑道:“如果你当时连同万通药倒了,而不是一味的想让他当个替罪羊的话,说真的,我一时半会也不会猜到是你。” “你把解药交出来,我答应你不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是你所为,不过要是你一意孤行想要和其他两位王爷同归于尽,我也不拦你,不过你想清楚,除非你和其他两位王爷一起死在了我眼前,否则你一定会臭名远扬。” 云清浅说罢便走,其他两位王爷的生死,她确实不放在心上。 “等等。”庆安王叫住了她,道:“我给你解药,你当真不会说出去?”庆安王问道。 “你爱信不信。” 庆安王把解药交给云清浅的时候,心中的愤恨无法言语。 但是最令他暴跳如雷的,还是云清浅在出门的时候,冲他嫣然一笑,然后告诉他: “其实沧浪七杀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庆安王当时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可是这只能怪他自己。 因为那天晚上,他确实约定了沧浪七杀中的三杀马天林前来相议第二夜由他们来刺杀王爷之事。 云清浅拿到解药后差小东子送了过去,当时容澈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但是碍于人多,云清浅并没有说,况且,她答应了庆安王不说的,虽然她觉得那个庆安王人品不咋地,但是她还是守信的。 “清浅,你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容澈说着紧紧抓住云清浅的手腕不放手,朝他的房间拉去。 “喂喂,你放手啊!” 吴庸和幽若对视一眼,很是无语。 “放手!”都走进房间了还是狠狠抓着她的手。 “不放!放了你就跑。”容澈的语气有些像小姑娘。 “我警告你啊,再不放手我还手了!”云清浅怒嗔道。 容澈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挺直了胸口,一副你要打便打的样子。 但是心中却在窃笑,他实在是太喜欢看云清浅这嗔怒的样子了,可爱迷人。 云清浅见容澈万全没有放开自己手腕的意思,左手化作一掌便朝容澈劈去,谁料容澈根本没有躲闪,硬是生生接了云清浅一掌,但是随即便露出了痛苦之色。 云清浅心下也是一惊,她本以为容澈会伸手挡去的,谁知他根本就被没有动,而自己这一掌,生生劈在了他肩头的伤口上。 看着雪白的素衣上渗出了丝丝殷红,云清浅有些不忍,但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一手按着肩膀的伤口,另一只手却依然牢牢的扣着云清浅右手手腕。 “容澈,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云清浅又急又气,急的是这个男人伤口复发了,气的是他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 “如果你打我一顿能解了你的气,那我便让你打一顿,但是打完之后你要乖乖的,不要再和我闹别扭了。” 容澈脸上却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容,眼中荡漾着一丝宠溺,可是嘴角牵动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出他的伤口上的疼痛是无法掩饰的。 “你有病啊,你伤口裂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这么欠打那你就快快好起来啊,好起来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云清浅怒嗔道。 容澈分明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看到了深深的关切之意。嘿嘿,这样的话,这个苦肉计用的还是很值的。 云清浅真是猜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伤口裂了也不在乎。 只是看着她傻笑,不过这傻笑,却十分可爱,云清浅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为何这么关心他了。 她正打算找机会伺机带着吴庸离开容澈,回风语山庄呢。 而这个时候,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放开你,你不跑,我才上药,你答应我我才放。”容澈竟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提这么无聊的条件。 “这个药啊,你爱上不上,我才懒得理你,死了活该。” 云清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容澈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脾气倔的像头牛,但是他这一回,还就真和她杠上了。 “你这是诅咒你夫君”容澈委屈的说。 果然有效,一听这话,云清浅果然软了下来,语气缓和了很多: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跑好吧,你快点上药啊。” 看到容澈肩头的红色越来越大,忍不住嗔怪道。 容澈这才放开一直紧扣着的云清浅的手,一边往桌边走去还一边回头看云清浅,就像害怕她突然溜走一样。 桌上有吴庸留下来的药。 “浅浅,过来帮我上药。”容澈挑着眉看云清浅。 这是让人帮他的语气么?明明就是命令啊! “亲爱的浅浅,就不要愣在那里翻眼睛了,为父实在是对肩头的上的伤口无能为力啊,过来帮帮忙嘛。”哄上了。 “王爷,你的伤口是前面的破裂了好不好。”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哦,可是吴庸那个臭小子说了,要按时上药才能好得快,我好得快你才能尽早的打得我满地找牙啊。” “那我去叫小东子。” “哎呀,好痛。”容澈说着捂住了伤口: “浅浅,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你叫那个磨磨蹭蹭的小子来我都痛死啦。” “好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人疼死是什么样子呢。” 云清浅露出了把玩的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容澈。 “云清浅,你还真是狠心啊。”容澈幽怨的看着云清浅,不就让帮忙在背上涂点药膏么,有那么艰难么。 云清浅笑了笑,慢慢的走过去,拿起了桌子上的药膏,道: “让我给你上药,你可别后悔。” 容澈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惊觉间背上传来了一阵钻心的通,忙喊道: “喂,那根本不是我受伤的地方啊,哎呀,别再拔我的汗毛了。” 好不容易上完药,容澈真的是有些后悔,看着桌上一堆自己身上阵亡的汗毛。 却看见云清浅正笑的诡异,心想,这个苦肉计的代价真是太大了。 不过刚才云清浅的手指接触到他的肩膀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可是那个女人没让他舒服多久就开始折磨他。 而与此同时,某个房间中。 屋子里坐着几个男人,当中一个俊俏男子正一手支着头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公,如此一来,苍龙藏宝图似乎不用出世了。”他身边的一个汉子说。 “不错,请出苍龙藏宝图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西韩和出云相争,但是现在未借我们之力,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省的我们辛苦去辩解藏宝图的真伪。” “可是,那明日便是我们出货的时间了,难道随便拿出意见物什么?那会贻笑大方的。” “那……” “不要再争了,明日,我们的宝物便是冰火翡翠玉蟾蜍!” 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主公突然开口。 其他几个人像是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主公打算拿出的是这件宝贝,可是…… 第二日。 还在有人兴趣盎然的谈着昨日的事情,但是更多的人已经开始猜测今年的鉴宝大会,作为沙漠山庄东家的神秘人,会拿出什么宝物来。 不错,鉴宝大会的第十六天,是大家期待的一天。 几位王爷伤势都已经好了,但是庆安王却在身上毒被解后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前,见了巫宁一面,说了很多让巫宁公主感觉莫名其妙的话后就离开了。 谁也拦不住,但是却不明白他这么急着离开时为何。 早就听说了今年的鉴宝大会东家会出的宝物是前朝的苍龙藏宝图。 据说那个藏宝图说的是前朝的真正国库所在,里面不仅有金山银山,还有治国之策,以及前朝的很多秘籍,所以才引得武林人士也纷纷侧目。 而这个天天人人垂涎欲得的藏宝图,今晚便会问世了。 所以今日的沙漠山庄格外的热闹,到处都在谈论着这个问题。 而那个无极道人晋南风更是带人临时搭起了一个台子,上面还有一块展台。 至于一会这块展台上的宝物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此刻台子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云清浅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些人都会失望。 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苍龙藏宝图。 古往今来,多少藏宝图都是一场又一场的阴谋,只会引得人自掘坟墓,只会勾引出人性的丑恶。 而这些人中,有多少人被誉为名门,有多少人被冠为君子。 可是此刻,心中所想的一定都是如何能得到这个所谓的藏宝图而已。 云清浅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这些人,她是既鄙视又同情。 这些终其一生不知其追求的人,在繁华和争斗中迷失了自己却不知百年以后,其实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有宝藏如何,无宝藏亦如何? “你也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么?” 容澈问道,他从云清浅轻蔑的表情上可以猜得到云清浅在想什么。 “这么说,英雄所见略同?” 云清浅懒洋洋的回答,看在昨晚容澈辛苦的使了苦肉计的份上,她就勉强搭理他一回。 “这个苍龙藏宝图,一直就是个传说,我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就听说过,可是除了玄乎其玄的传说外,根本没有其他真实的说法,我看,这个苍龙藏宝图根本就是个幌子,至于想借此搞什么阴谋,我还没有想出来。” 容澈果然是知无所言言无不尽。 可是云清浅却已经差不多知道什么了。 她甚至已经可以猜得出这个幕后的神秘人是谁。 但是她却也对今晚的这个要问世的宝物很是好奇,不知道这个神秘人会以怎样的宝物来震惊全场呢。 正想着,便见无极道人已经缓缓走上了台子,顿时四下一片安静。 无极道人抱拳拱手道: “多谢各位看得起,能等到今日,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大家的等待绝对是值得的,今天,我沙漠山庄要出世的宝物是……抬上来。” 说着无极道人身后一个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正是那日进入沙漠山庄时载他们过河的那两个女子中的绿萝姑娘。 不知道放着什么,只是用一块红布盖着,绿萝把托盘放在无极道人晋南风面前的台子上后便退了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挤到了云清浅的身边,笑嘻嘻的以一种极低的语调说:“王妃,我们又见面了。” 云清浅转身,看到一个穿着一袭灰衣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边笑着看她。 待看清楚这张熟悉的面庞时,云清浅才小声惊呼出来“季博光?” 不错,此人就是在赤峰岭下平安客栈中的那个老板,本来被他们所擒。 但是后来被他的老板,那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救走了。 可是此人为何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那人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说了一句“我是来帮你的”后便不再说话。 全然不顾云清浅一肚子的疑惑,只是看着台子上的晋南风,脸上的淡笑神秘莫测。 晋南风也正好揭开了那块红色的帕子,说道: “今晚的宝物,天上人间,仅此一个,便是可解百毒,食用后百毒不侵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此言一出,云清浅的耳朵中全无别人的议论纷纷,惊喜中只是直盯着那个托盘中的雪白的玲珑剔透的一只玉蟾蜍发呆,难道这是天意么? 自己一直苦苦找寻的冰火翡翠玉蟾蜍,今天真的看到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这是云清浅心中的想法,坚不可摧。 吴庸和幽若看到冰火翡翠玉蟾蜍后也是惊喜交加,就在人群中的失望声中已经达成默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宝物。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了,出去的船只全部被烧毁了,我们被困在地下了。” 顿时人群中一阵大乱,纷纷朝出口的地方跑去。 而云清浅一直紧盯着晋南风抱着冰火翡翠玉蟾蜍朝后面退去。 云清浅正要追上去,身边的季博光却说: “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跟我来!”说着身形一晃,朝晋南风的方向奔去。 云清浅脑中只是恍惚了一下,直觉上这是一个冲着自己来的阴谋,。 不然季博光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 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得到冰火翡翠玉蟾蜍。 就算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容澈看到云清浅发了疯似的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朝一个人追去,也不管怎么回事就追了过去。 可是没追两步就被几股恣意冲撞的人给阻断了道路,但是看这些人,乍看下是像随着人流乱冲的,但是实际上却很有规律。 只是在阻断他的道路,好在他看到吴庸和幽若已经跟上了。 云清浅遂这晋南风和那个季博光绕过了三座庭院,云清浅很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引她前去。 但是她不在乎,所以她的脚步根本就没有一丝迟缓。 终于,云清浅看到那两人进了一间屋子,而她也没有多想就跟着钻了进去。 只见这是一间布置的很平常的屋子,云清浅见晋南风和季博光站在她的面前五步开外,正笑看着她。 “二位引我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云清浅说道,但是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晋南风手中的托盘。 就在这时,吴庸和幽若也跟了进来,紧紧的站在云清浅身后,脚下却都已经摆开了阵势,就等着大打一场了。 谁知那晋南风和季博光并没有答话,只是对视一眼后便转动了身边的一个花瓶。 云清浅一句“不好”还没叫出口,就听身后的两扇门已经紧紧的关上了。 同时头顶上一片白色的粉末落下,打在他们的身上。 然后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他们三个人脚下站着的地方,已然露出一个大洞,三个人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得身子沉沉的往下坠。 三人同时催动内力相外跃出,却觉得一阵钻心的痛,而且已然使不出一点力气。 这才醒悟原来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药物,他们此时已经被这药物制住,万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第178章 头顶上的洞口已经关上了,云清浅不知到,她这一来,使得三人尽成阶下囚。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满是腐蚀的气味,浓烈的扑鼻而来。 好在他们跌落的并不深,身体上并没有受伤,只是一身好本事却使不出来悦。 云清浅就地翻身站起,试探的叫了声“吴庸、幽若”,却突然听见不远处“啊”的一声传来。 是幽若的声音,云清浅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警觉的问道:“怎么了?搀” “别动,一动,小心人头落地。”冷冰冰而又陌生的声音。 显然是在威胁幽若,可是这个声音,在云清浅听来有些熟悉。 “你们是什么人?”吴庸凛然问道。 “哼,一剑吴庸吴庸,你现在怎么也吴庸不起来的,你最好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也别动,你要是敢违抗,我干保证,明年今日一定是你的祭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云清浅不知道这黑暗中到底有多少人。看来,他们一直安静的再次等候她的自投罗网。 下一刻,暗室骤亮。 云清浅一下子无法适应,闭了一下眼。 再睁眼,却见吴庸和幽若皆被抵在明晃晃的大刀底下,两个神情冷漠的灰衣男子将他们束缚在手。 边上还站着十几个灰衣大汉,每个人一手持有兵器,一手举着火把。 这些人,脸上皆蒙了面巾。 幽若一脸的愤怒急切,而吴庸则脸色沉沉,皱着眉僵在那里。 他自出道一来,虽然也曾被人暗算,但是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云清浅目光直勾勾的扫视一圈,这些人,她都没有印象。 但,自另一扇暗门中走出来的男人,她却印象深刻,季博光,这个人正笑嘻嘻的朝他们走来。 “王妃,久违了。”季博光说着走到了吴庸和幽若的身边,手中长剑。 云清浅心中隐隐感觉,这些人引她至此的动机不坏。 似乎,并不想害她,还有,他们一直称呼她为“王妃”。 而此时的云清浅更加的确定了,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那个冰火翡翠玉蟾蜍,根本就是个幌子,可是什么人知道自己急切的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 她知道她这一路跟来凶多吉少,但是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 她依旧不顾一切的闯到了这里,因为她直觉,这些人的目标既然是她。 就不可能伤她,可是此时,却连累了吴庸和幽若。 “季老板,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见你,恕我心直口快,你这个人太奸诈,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云清浅面不改色的说道。 “呵呵,在下确实极想见王妃你呢,用这样的方法把王妃请来,还望王妃见谅,不过,我家主子真的是很想见你呢。” 季博光也丝毫不在意云清浅对他的评价。 云清浅明显感觉到,季博光此人,气宇是倨傲的,可是说话的口气又是谦恭的。 “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人?我想我应该是见过的吧。”云清浅说到。 “王妃一会自会知道。” 季博光神秘莫测的一笑,但是这一笑,让云清浅突然想起那日在平安客栈,那个带着斗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 季博光称呼他为老板,那么此时季博光口中的主子,想必就是那个人吧,突然,又是一种熟悉感在心头翻涌。 但是对于季博光这样的回答,让云清浅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兜兜转转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 虽然,头上被蒙了黑布,套上了黑带,视线被一层层的遮盖,但是云清浅还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一直在一座地宫里绕。 后来,他们出了地宫,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而爽朗。 “到了。” 有人过来替他解开了头袋,眼上黑布。 睁开眼睛的时候,但见自己身处于一处小山庄。 季博光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小院,来到一个客房门口,门外,重兵把守,很严肃。 季博光对云清浅说到:“王妃,你们且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禀告我家主公。” 然后转身对守卫的一个头领说道:“这几位是主公的贵客,好生伺候着,切不可怠慢了,还有,看好门。” 待那首领应一声“是”后,季博光才转身离去。 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自己身处于一处小山庄。不过这样的山庄,在京都城中常见,但是在沙漠山庄却并不常见。 沙漠山庄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很简易的帐篷,若缝沙尘暴都有集中的躲避之处,所以并不精心于庄院。但是这个小山庄在沙漠之中还是显得很独特的。 季博光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小院,来到一个客房门口,门外有几个大汉把守,表情很是严肃。 这个季博光到底是何许人也,手下竟有如此多的人听他差遣。 季博光对云清浅说到:“王妃,你们且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要太过着急,主公自是会给你们交代的,还有一点,你们最好不要试图逃跑,我这几个守卫胆小怕担责任,所以为了怕你们逃走不好交差一时伤了你们那就不好了。”说着别有用意的看了看吴庸。 吴庸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现在一身武功都使不出来,他又怎会试图逃走。 季博光转身对守卫的一个头领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云清浅却还在想这个神秘的人,能笼络到季博光,无极道人晋南风这样的角色,并且还能清楚的知道她的底细,这个沙漠山庄的主人,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人物。 “王妃,我们该怎么办?我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吴庸有气无力的说。 心里憋屈极了,一身武功施展不出来,不得不受制于人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他吴庸自出道以来几十这么窝囊过。 “我们中的是清风酥。”幽若说道: “此药对身体并无大害,但是一旦吸入,全身就会没有一丝力气,而且一旦运功,反而会牵动筋络,所以,一身功夫万全使不出。可惜我身上的药物已经被他们尽数搜了去,哎……”幽若很是无奈。 季博光却一直再没有出现过。云清浅自坐在桌前想理清眼前的一切,门却突然开了。 透过屏风,云清浅看到来的是个男人,身后还跟了个婢女。从脚步声听的出是季博光。 不一会儿,他们出现在了云清浅面前,云清浅看的分明。 那个婢女手中的托盘中,赫然是一袭叠的整整齐齐的嫁衣,一套精致的凤冠霞怶置于其上。 看上去,这身流光溢彩的嫁衣制作的十分精致,绝对是上等的罗锦制成的。 云清浅看的越来越迷惑,不知道这身嫁衣算是怎么回事。 “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目光在托盘上不断的上下游移,不解的问。 而看到季博光眼中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云清浅越发气恼,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王妃以为是什么意思?”季博光淡淡的反问。 云清浅走到那叠嫁衣前看了又看,在一抬头,却正好迎上季博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笑意,又深又怪,难以捉摸。 云清浅头皮一阵发麻,他们这是要她做什么,该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要娶她为妻吧!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莫让云清浅吓了一跳。 “季先生,这是……”云清浅强忍着被捉弄的气恼,又问了一遍。 季博光却突然抱着拳恭恭敬敬的回答: “回王妃话,我家主公仰慕王妃风采已久,极想娶王妃为妻,若果王妃能过答应的话,那么你这两位朋友,我们会马上放了他们。” 云清浅瞠然,竟然被她猜中,看来,她最近命犯桃花。 “如果我不同意呢?”云清浅问道。 但是看到季博光的眼神在吴庸和幽若的身上来回游走后,她便明白了他的回答。 难道,为了幽若和吴庸,她真的要这样把自己糊里糊涂的的嫁掉,还是嫁给一个她素未谋面的男人。 云清浅很想像往日那样干脆利落的一口拒绝掉,不喜欢的事情便不做。 这才是她的风格,但是她现在不能再率性为之,这些人处心积虑把她引来,还附加上两个与她情同手足的人质。 在她打算拒绝之前,她得好好考虑一下他们的人生安全,所以在她做决定之前,实在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季博光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恭敬的说道:“主公说了,不会比您太紧的,只要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以前给他一个回复就行了。” 云清浅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心中越发的好奇,那人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难不成就是想娶她为妻不成? 可是那季博光却接着说: “主公说了,王妃如果是不愿意的话,也将被永远的囚禁于此,至于你的这两位朋友,那么就只好自祈多福了。所以在下斗胆劝王妃一句,为了你的自由和吴庸公子还有幽若姑娘的安全着想,王妃一定三思。” ***裸的威胁,她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尤其是拿别人的生命来威胁她。 现在,她恨不得马上斩了这个季博光,但是她不能冲动,必须得忍,何况自己现在受制于人。 幽若怒目圆睁,看着季博光骂道: “哼,这算什么,逼婚么?什么叫不会逼你太紧啊,一天时间就让人做出出嫁的准备,这还不叫逼人太甚么?我看你们那个主公,根本就是个孬种,否则怎么自己都不敢出来!” 吴庸摸了摸鼻子,欲骂还休,但是他不是笨蛋。 清楚的知道凭着他们当前的状况,再恼怒反抗也是枉然。 可是他也不会不顾王妃,只是面对这样的逼迫,他束手无策,让他相当的气愤,只是怒视着季博光。 云清浅悠悠的走到季博光的面前,静静的说: “嫁衣还不错,我喜欢,可是婚姻大事,关乎终身,我都不曾见过你家主公,怎敢随便应你,这样吧,劳烦季先生通传一声,要说谈婚论嫁,我还是亲自和你家那个神秘的主公谈吧,这样比较妥当。” “实在是不好意思,主公说暂不见王妃!”季博光很客气的说。 云清浅鄙视的看了季博光一眼:“哦,为什么不见?见个面都这么的不方便还说什么要娶我?莫非娶了我之后也是终日不相见么?” “王妃,在下只是奉命传话而已,不过对于我家主公的褒贬,各位还望客气些。”季博光脸上已经露出了凶意,他是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的主公的,何况还是在他面前。 不多时,又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妥,于是缓缓了又说: “至于我家主公的身世相貌,但请王妃放心,足以配得上王妃您。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妃是明事理的人,至于今日的事情,事出仓促,还望王妃莫要多怪,他日主公定会亲自向王妃赔罪的。” 云清浅失笑:“哪有这种道理的?就算要合媒,也该有八字,也该姓与名吧!至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告诉你,我不吃那一套。” 反正闲着没事,多耍耍嘴皮子也没什么,不过跟她这个来自于现代的女子谈什么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最烦这套玩意儿了。 季博光想了想,不知要如何回她那话,半天,才道: “回王妃,我家主公,姓皇甫!王妃若能嫁我家主公,那是天作之合,绝世之配。我家主公还说,您若愿嫁,他此生再不另娶!王妃,我家主公也是尊贵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说这样的男人足配你。 “姓皇甫?”云清浅心头一动,莫非? 不再过多思考,当即便说道:“好,我嫁便是。” 季博光没有想到她一听这个消息后会答应的那么爽快,心下一愣,莫不是这个王妃已经知道点什么了?不过再看她表情,极是认真,绝非戏言,不觉欢喜的笑出声来: “很好,王妃果然是痛快之人!我这就禀报主公这大喜!” “等等”风情与抢先:“这算怎么回事,王妃,你不必因为顾忌我们委屈了自己,哼,有本事的就杀了我幽若,看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幽若说着冲到云清浅面前护住了她。 皇甫?如果吴庸跟她说的消息没有错的话,那么那个人她应该是认识的。 如果真是皇甫,那么她很清楚这个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也许,还有能力和这个人再谈谈条件。 季博光笑笑,从容的说:“是,属下定当把王妃的话一字不变的传到!” 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对于主公来讲意味着什么,希望这一次,不会有什么变故。 “王妃……” 门掩上时,幽若怒腾腾的瞪着云清浅大叫:“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许出去” “幽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应该明白,我若不答应,我们三个都没有好下场。现在答应了,大家相当无事,不是挺好!至于往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应对。”云清浅心平气和的说道。 “王妃这叫权宜之计。”吴庸说道。想到了前些日子他探查到的那些事情。 “哼,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幽若说道,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生死的样子。 夜色微凉。 “谁让你这么做的!”一个愤怒的声音传出来,令守在门外的季博光惊怔住:主公打了晋先生。 因为婚配这一事,并不是主公的意思。 “到底是谁允了你们如此擅作主张的!”内堂里,锦袍男子利喝之声应声响起:“谁准你这么做的?谁准的!” 透过轻薄的屏风,季博光只见另有一个男人缓缓单膝跪下,却正是那无极道人晋南风。 “主公,你自是知道南风的用意,做都已经做了,主公若觉得草率,他日还她一个风光大礼便是了。”晋南风从容的说道。 “最重要是,我们必须把她掌控在我们手上,她手上有那枚软剑,传说中的藏宝图,极有可能就在她的手上,若得了前朝藏宝图,我们的大业才有可能事半功倍啊。”晋南风紧追不舍的说道。 “我知道主公羞于这行事行为,但是主公自然是了解那个女人的,现如今,唯有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才能留住她。” “闭嘴!你这样威逼于她,你让我如何去面对她?”锦衣男子怒形于色,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倘若用这种手段得了她的人,那以后想得她的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晋南风静默一下,才又道:“主公,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主公若是不忍心逼她,那么便先只留在身边,但是万万不能再放她走。所以明天,主公必须跟她行礼!”晋南风的语气也十分坚定。 季博光在外头望着天上的星月,听得他们的对话,主公既然已经答应,虽属无奈,似乎却也是一件好事,心中不觉一笑,很是欣慰。 这样也好,美人配英雄,从来就是绝配,况且这个王妃,她有能耐,有手段,若能为主公所用,那自是再好不过。 而此时的云清浅卧在临时支起的小榻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其实她哪里能睡,脑子乱糟糟的。 幽若就睡在边上,她睁着眸子,望着那在半掩半闭的花窗。 偶尔有夜风从窗缝中吹来,凉飕飕的感觉。 隔壁传来一阵阵的声响,吴庸好像还没有睡,正在那里来回的走动,那又急又促的脚步声,显示了他心里的浮躁。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也是很着急的。 幽若轻轻碰碰云清浅的香肩:“王妃!” “嗯?” “你真的要这么嫁人吗?” “嗯!” 云清浅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吁了一口气,自己的缓兵之计行得通么?她不知道。 第179章 一夜未眠,查无所获,容澈的脸色看起来极度的阴沉。舒悫鹉琻 昨天晚上,他被一股有计划的人群阻断,使得他和云清浅失去了联系,后来等冲出了人群找遍了沙漠山庄也没有找到。 据一个侍卫描述,他曾看见云清浅和朝一座宅里里冲去,身后还跟着吴庸和幽若悦。 容澈带着几个侍卫把那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了竟然有一个地洞,可是现如今地洞里又无所获,他真的是又急又气搀。 那个女人急追着去,到底是为什么,为了晋南风手中的冰火翡翠玉蟾蜍,还是别的什么? 他还不知道,但是眼下,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平白无故失踪的人,是他心头最紧急的事情。 地宫里一无所获,派人去找那个沙漠山庄的幕后人也没有一点消息,容澈已经无法继续在呆下去,只是和三王爷、凤惜吟以及两位王爷匆匆说明情况后就自己带了一干人出了沙漠山庄。 他身边的人不多,但是好在还有沙漠山庄的朋友愿意帮忙,他已探得那个地宫最终是通往外界的,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令人画了云清浅的容貌后在沙漠山庄中挨家挨户的寻找。 近傍晚,有人回报,说是在千机山庄附近有人见过几个陌生人,从样貌上描述像极了云清浅和吴庸等人。 也就这时,中午被他派出去打探无双公子行踪的人也已回来。 来人回禀:无双公子昨日在沙漠山庄被家臣护着离开后便失去了踪影。 容澈听着眸子一深,顾不得休息,也没理会手臂上被暗箭擦破的伤,骑马,朝千机山庄飞奔而去,而吴庸,此时在庄主的沙漠山庄中由蓝凝儿照看,相信不会出事。 夕阳西下时,云清浅再次见到了季博光。 “王妃,我家主公想见你一面。” “哦。”云清浅正坐在桌前,似是很不在意,笑着说:“不是说不见吗?怎么这又改了主意?” “我家主公想跟王妃说几句话!并不意味着要见面。”季博光耐心的解释道。 “哦?”云清浅有些疑惑,那人想做什么? 季博光笑笑,拍拍手,有一婢女自外头走进来,手上托着一个朱漆小盘,盘中放着一块叠得整齐的黑布。 云清浅站起,看了看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笑问道:“你家主子还是不想我瞧见他长什么样是不是?” 季博光笑笑,默认。 “哈,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既要成亲,又不敢见面,季博光,你家主公真是丢死人了。” 幽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在边上冷笑。 而吴庸则是不动声色,他已经试过很多次,企图把体内的毒气逼出来,但是却全然无功。 被打断话的季博光顿时冷下脸,目光似刀,横去一眼,那深深一睇,凶悍之极,竟有勃勃杀气—,这人的脸孔真是善变,而说出来的话更是凶狠异常。 “幽若姑娘,看在王妃的面上,季某不跟你计较,但若再出言不逊,对我家主公不敬,你就不要怪季某不客气。” 幽若听着,脸孔一下僵住。但是并未就此住口:“好啊,季博光,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你倒是解了这清风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看我幽若怕你不怕!” 云清浅连忙冲幽若摇摇头,自己则转身往那婢女跟前一站,自己拿起了头套。 “王妃……” 幽若紧张的叫一声。 可她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她的,那好看的眉顿时锁起来。 云清浅未理,只是在带上头套的一瞬间,一股异香扑入鼻中,顿时一阵清凉入骨袭来,不一会儿,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双手便酥软的再也动不了半分,连提起来的力道都丢失殆尽。 “这样该合你家主公的心意了吧”云清浅冷冷的说。 季博光笑笑点头,非常欣赏她的冷静和胆识。 不一会儿,云清浅便在婢女的指引下出得门去。 屋外静悄悄的,深呼吸一口中,感觉到的是大漠独有的空旷和粗犷。 沿着小石子路,婢女牵着她慢慢的往东而去,上台阶下台阶,左绕一圈,右绕一圈,似乎走在什么阵形里。 走了一小会儿,云清浅隐约闻到花香,在沙漠中闻到这种气味,似乎着实不容易。 能在大漠中布置出这么有雅兴的庄子,也算是不易了。 这地方,感觉像隐士的居处。 这地方,她似乎曾来过。 云清浅心里这么想。 “到了!浅浅,小心台阶,主公便在里头!您自已进去吧!” 耳边,婢女轻轻说了一句,便放开了云清浅的手。 季博光守在门口。 云清浅淡一笑,点点头,双手无力的被放下,默然的走上台阶。 室内一片安静。 “紫柔,嫁衣已经带过来了吧。”有个厚重的声音,在自己的左手侧响起来,来人走路时悄无声息。 紫珞侧耳感觉了一下,心头一凛,这声音,正是无极道人晋南风。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奴婢先在这里恭喜主公,贺喜浅浅!” 紫珞跨步往里面走,听到“浅浅”两字,一下绊住脚……这里居然有门坎,她“呀”了一声,整个儿往里头冲去。 “小心!” 一双温温又略显粗糙的大手扣住她的皓腕,将她拎了起来。 她扑倒在那人怀里,双手使不上劲儿,她推不开,只闻到的是一股子悠悠野菊花的气息,嗯,他刚刚在喝菊花茶,空中满满都是这种味道,只是他身上犹为浓烈。 而那声音,却和刚才那晋南风不太一样,很低,但是又很有韵味。 这个人就是这些人嘴里的主公吧。 “谢谢!”云清浅说着挣开拥抱,不喜欢让莫名其妙的人抱,这身体上的接触会会让她很不舒服。 那人低一笑,当真是很君子的放开了扶在她腰际的手,转而牵着她往边上坐下。 云清浅很努力的睁大眼,想看到一些什么! 无奈之时徒劳。 “你就是主公?”她低声问。 “嗯!”他应的很干脆,让人感觉他该是一个磊落至诚的人,只是他的做的这些事,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这声音,倒是陌生的很。 “声音听起来倒还不坏,”云清浅咕哝了一句:“听声辨认,人也应该不错,我还真怕嫁个丑八怪呢。” 边上,晋南风听了这话,噗哧而笑:“怪不得王妃想要亲眼见一见,原来是这个原因呀。” 可是那个神秘的男人却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子。 她微一笑,淡雅而庄端,说:“终身大事,岂能儿戏?我想了解清楚再做打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吧。” “错不了!我家主公,王妃那是嫁对了!在下可与姑娘打赌,我家主公人品出众,那是打着灯笼也再难找的好夫婿。”晋南风笑语侃侃。 “哦。”云清浅并未接话,只是轻轻微笑的应一句。 “呵呵,王妃所忧之事,我自然清楚,在下可以保证,至于在下的为人,王妃日后自会知道,但是,绝对不会让王妃失望。”那位主公从容不迫的轻轻的接一句,醇厚的声音听上去很舒服。 云清浅觉得挺有意思,这两个人,听其谈吐,皆是有涵养的人,说话极是风趣,虽说是逼婚,态度却极为优雅。 “你要见我?”她侧脸而问。 “不错!”干脆利索。 “很好,正好我也想见你!”云清浅笑道。 “我知道!”淡淡的话,隐隐露着笑意,似春风一样和顺。 “既然我们都有事要说,那现在,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请!”他温温的说。 云清浅又一怔,才道:“呵呵,倒是很有君子风度。那我不客气了!” 男子又轻轻一笑。 努力听着周全的动静,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姓皇甫是么?” 男子放茶盏的举动微一滞,才反问:“博光说的?嗯,对,我本家姓皇甫!” “是不是双名为清远,小字唤祈润?” 恬美的声音在咬出“清远”“齐润”之后,有一种扣人心弦的柔软,风清而云淡,极是闲适。 她净白的脸孔,红扑扑的,弯起的唇线,扬着隐约可见的笑。 周围一阵安静,连鸟雀的叫声也静止了,只有微风轻轻吹拂进来翻动书页的声音,他们似乎是惊到了。 一声悠悠的叹息扬起来:“是,我是皇甫清远。” 男子,不,应该是皇甫清远静静的答了一句,声音依旧安谧而温厚,依旧波澜不惊,听上去当真有王者风范。 皇甫清远,这个名字,是吴庸跟她说的,当时她也着实吃了一惊。 皇甫家是西陲没落王朝陇夜朝的国姓,陇夜王朝,曾经由一个一统的帝国变的四分五裂,虽然现在还有一班朝臣尚在,但是气数已尽,甚至远不如出云和西韩,被这个两个国家时常逼得快要生存不下去。 而这个皇甫清远,是陇夜遗孤。据吴庸所说,这个人倒是很有一番风骨,为了复兴陇夜,着实是辛辛苦苦,勤勉万分,从不曾有了一丝懈怠。这些,吴庸都曾仔细的查证过。 云清浅又笑道:“陇夜遗孤,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冒牌的?” “清浅,我若不是皇甫清远,这一干众人怎会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皇甫清远无奈的说。 云清浅沉默,她听说过,无极道人当初放着无极观掌门的位子不坐,而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突然隐遁江湖,后来有人说这个无极道人是陇夜城的大将之子。 “其实说来说去,殿下不肯让我看,皆是因为不想我知道你长什么是不是?殿下如此的讳莫高深,身份上应该另有玄机吧!莫非,我认识你?”云清浅反问道。 皇甫清远想了想,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一挑,笑了笑说道:“你一向都是这么的冰雪聪明,我知道,一直都是……”是啊,如果她不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他怎么会视身边无数的女子而不见,只把她放在心头呢。 云清浅听到了回复,自知他已经默认,于是又淡淡的道:“殿下出行在外,自然不会轻易用皇甫这个姓吧,那么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殿下闯荡江湖的名号,应该是姓萧,对吧。”云清浅虽然是问的意思,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半晌没有声音响起,那皇甫清远不答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让人十分的惬意,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么在沙漠之中这样别具一格的山庄中品茶赏花也许别有一番滋味吧,云清浅暗想,可是她拿不定主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殿下一心为了陇夜复兴,辛苦奔波,今日却有闲情逸致来和我谈婚论嫁,好像有些不合常理吧。”云清浅见对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继续说道:“想必殿下想和我谈婚论嫁是假,我身上有殿下感兴趣的东西是真吧。” 皇甫清远依旧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愈加凝重。 “殿下,你那么会做生意,做生意的人品更是弄得天下人人皆知,现在把我蒙在鼓里,不合适吧。”云清浅耐心的说。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话中有话,看来身份是再也没法瞒下去了,自己连声音都可以的伪装过了,可是她还是能知道她面对的是谁,这个女人,总是让人意外,不过,她还真是会说啊,她心里什么都清楚,跟明镜儿似的,还好意思说被蒙在鼓里?! “所以说,神秘的殿下,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好不好,你,和我谈婚论嫁,到底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云清浅真的希望这个皇甫能说出一样具体的物件来,这么一来,她便有了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本。 “可是……比起这些东西……我对王妃你更感兴趣!”男人坚定不容质疑的语气。 云清浅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想象那个人此刻的神情。 “可是,殿下,就算你不想让我见你的真实面目,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其实你也肯定知道,我云清浅是成过亲的,是有夫君的,你总不能这么强人所难吧。”云清浅还在试探着说服皇甫清远。 皇甫清远淡淡的道:“王妃不愿下嫁,可是在下却对王妃一往情深!至于王妃已经成亲这回事,我自是不在乎,我们陇夜国也不在乎。本来,我还在想,这婚事也许可以拖延一下,待他朝王妃能真心接纳我的时候,我可给你一个周全的大礼。这也正是刚刚我想跟你说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将来闺房内,清远定与浅浅赔罪。”皇甫清远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云清浅心头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清远竟然会这样坚定的要娶自己,原本以为他只是有所取,没想到现在这么一来,事情又绕回起点了。 “哎……殿下这又是何苦呢……”云清浅觉得真的是很无奈。 皇甫清远听到了云清浅口中的不满,心中有些愧疚,他向来不是这种小人,他做事光明磊落,是个坦荡荡的汉子,他想过很多次和云清浅成亲的场景,但是却始终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这种情况之下。 皇甫清远一步步走近,云清浅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压迫,这种凛凛的气势,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容澈。 玉手,被他轻轻牵起,他带着她站起,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发,带着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气息,悠悠一声叹息萦绕在云清浅耳边: “清浅,我不想放掉你!失了这次机会,也许我就永远的失掉了你,永远的失掉了此生唯一的幸福。”男人的话中似乎透着些许无以名状的忧伤。 “可是……我又怎能这么做?怎么能……”皇甫清远心中十分纠结,十分矛盾,实在是进退两难。 面前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只要再稍微使一点手段,美人就是他的,他多年的心愿便了。 可是,他素来是了解这个女人的,倘若他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了她的人,但是,这样的话,恐怕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了吧。 但是,如果此时放手,他还会有机会再得到她么? 他的手,抚在她的头项上,很温厚,一捋一捋,极有节奏,言辞极其真挚。 云清浅似乎已经察觉到了皇甫清远语气中的犹豫,当下趁热打铁的说道:“殿下,你素来知道我最不喜被人威胁,你今日倘若肯放了我的朋友,云清浅定会记得你的恩德。”云清浅的脸孔,微微泛红,她觉得用这种语气和一个说话,似乎有点怪。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大手逐渐的覆上了云清浅粉嫩的脸。 云清浅可以感觉到男人手上结的茧,划过脸庞的时候,痒痒的,有点粗糙。 可是这轻柔的抚摸,却没有一点亵玩之意,而满怀温柔爱怜之情。 素手,被温柔的牵起,云清浅的手被男人的双手温柔的握在掌心。 云清浅却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直奔心底。 手中,被塞进一个玉瓶,云清浅不知是什么,却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毫无恶意。 “你走吧,我不想让你为难……”男人的话中带着些许不甘。 眼前一阵光亮,云清浅的眼罩被拿下。 眼前的人,正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高大英挺,年轻的脸上却写满了沧桑和世故。 湛蓝的锦袍在风中微微扬起,漆黑的墨发被一只玉簪高高的束起。 “无双公子,果然是你。”云清浅的微笑着。 原来,这个陇夜的遗孤正是鼎鼎大名的塞北首富无双公子,也是那个曾在长白山和云清浅浴血奋战三天三夜的萧三。 第180章 云清浅看了看手中过的玉瓶,可是却似乎连举起的力道都没有,她心道,这个清风酥还真是厉害,素来只是听闻,如今自己身重,才得知此药之厉害悦。 “这是清风酥的解药?”云清浅问道。 “正是。” “那日在赤峰岭下,平安客栈,那个戴斗笠救走季博光的人也是你?”云清浅说的肯定。 “不错,我已无需隐瞒,但是其中缘由,你就不要再问了,你还是快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就尽快离开这里。”无双公子说完便拂袖离开了,脸上的不甘、悲愤,却又含着几分深情之色却没能逃过云清浅的眼睛。 看着无双公子远去的身影,萧瑟而孤独,云清浅心中不免一阵伤感搀。 无双公子对她的用心她又岂能不知,但是他这身份,虽然她早已有所猜测,但是真的证实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可是更是他说过的那些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无双公子。 这个男人,自小背负复国的重任,自有气胆壮云天,可是却也在这水深火热的争斗中练就出了一副处世不乱的世故心态。 云清浅现在来不及多想,她既然已经知道了无双公子的真实身份,纵使无双公子会放过她,可是他身边那些人怎么会轻易就放她走呢,这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怎么会在她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之后还能让她好端端的离开这里么? 云清浅艰难的拔开了玉瓶上的塞子,放在鼻前,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没呛得咳嗽出来,但是身上却顿时感觉有了力气。 当下不再迟疑,欲去救出吴庸和幽若。 但是转身才发现,她根本不认识那前来的路,正踌躇间,一个侍女匆匆走来。 “王妃,跟我来,是主公让我来接你的。”说完便拉起云清浅的手:“主公说一定要快。” 幽若和吴庸被解了毒之后,心中自是有很多问题急着问云清浅,但是云清浅只是说了句“形势紧急,等出去再说”后便示意他们不要多问。 原本守在庭院门口的几个汉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无双公子撤走了那几个人,好让他们省些时间尽快逃出去,可是出了庭院云清浅才认出来,她的确来过这里,这里,根本就是那个布满了机关的千机山庄。 “王妃,怎么这些树会动的。”幽若问道,因为他们此时已经陷入一片林中,而周围的树木却在不断的移动着,似是要将他们团团包围。 “五行之术?”吴庸轻声说道,同时皱了皱眉头,这五行之术,由周易演变而来,变化多端,博大精深,其中的奥妙变化万千,就算是深谙此道者,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闯出去。何况他自己对这五行奇门之术不甚了解。 先前的侍女在带云清浅来救幽若和吴庸后便急忙离开了,看来要走出这千机山庄,并非易事,而且,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云清浅虽然对这五行之术有所了解,但是却不知此庄在建成时时用的五行八卦中的哪一种,而要是等她一一摸索清楚,恐怕还得费些时日。 三人在这阵中乱闯一阵,发现非但没有冲出一丝,反而被越逼越紧。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会被困死的。”吴庸看了看左右说道。 云清浅自然知道吴庸所言不假,当下也不多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这木阵,她对五行之术有些研究,所以知道这种阵型不得强冲,靠的是诀窍。 云清浅发现这木阵虽然转的越来越快,但是明显可以看得出有一个缺口,然后示意吴庸和幽若随着她的步伐朝那个缺口处闯去。 虽然,依然受到阻挠,但是,这里的力道确实最薄弱的。 然而,他们身处于一个巨大的迷阵中,只是闯出了一个小圈子而已,看着越来越难以对付的阵型,云清浅心中不禁暗叹,也许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但是,她又觉得好笑,无双公子表面上是放了他们,可是,这偌大的千机山庄,机关重重,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别人怎么可能随便的闯了出去。 所以,虽然无双公子给了她解药,还说要放他们走,可是,实际上,确实想要把他们困在这里,也许他是想用这一招让那个云清浅主动向他示弱,向他求助,达到他逼婚的目的吧。 事实上,云清浅确实是错怪了无双公子。 这千机山庄虽然深不可测,其中的机关无数,但是实际上平时并没有启动机关,计算在不启动机关的情况下,一般人也很少能破了这奇门阵术而进出自由,可是在无双公子放了云清浅不久,无极道人晋南风就收到了消息, 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云清浅已经得知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况且他们想从云清浅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到手,所以无论如何是不能放他们走的,晋南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启动了千机山庄很久没有启动的机关。 无双公子离开云清浅后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在后院独自发呆,他不知道他就这么放了云清浅会不会太草率,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想要这个女人,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种手段。可是晋南风说的也有道理,他是陇夜遗孤,他有自己的使命,正在心烦意乱之时发现身边的木阵开始缓缓转动,无双公子便心知不妙,一定是晋南风想留住云清浅,所以才开动了机关。 云清浅、吴庸和幽若三人在机关中左右乱闯,也不知道到底是闯到了什么地方,只见身处于一片石林之中。 三人在石林中绕了几圈,发现每次都会回到出发的原点,正踌躇间突然一道凌厉的掌风朝幽若袭来。 幽若正在又急又闹之际,忽然感觉背后生风,刚转过身,一双大掌已经向自己袭来,于是本能的挥掌招架,但是这突遭的袭击让她来不及凝聚真气,况且身上清风酥的毒刚刚被解,所以只是勉强招架了一掌,却也被对方内力所伤。 “哼,鼎鼎大名的季博光,原来也是背后伤人的小人!”云清浅冷笑着已经挥掌朝季博光袭来。 季博光并不答话,对于云清浅的讽刺也不恼,只是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然后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幽若,你没事吧?”云清浅冲到幽若身边,紧张的问道,她不明白季博光这出其不意的袭击后后消失不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事,只是受到些内伤而已,不碍事的。”幽若说着笑了笑,让云清浅放心。 “看样子他们想在这重重机关中对付我们。”吴庸一脸凝重的说道。但是又想不通,如果想要他们的命,早在他们中了清风酥的时候便取他们的性命岂不是更轻松? “我们小心一点,先想办法闯出这千机山庄再说。”云清浅说道。但是到底能不能闯出去,她心里却没底,她开始有一丝后悔,若不是自己的鲁莽,就不会使幽若和吴庸陷入这危险之境了。 云清浅正想着突然一枚暗器迎面飞来,欠身一闪,便躲过了,只见那枚银针当的一声打在巨石上,吴庸看清了发暗器的人影,早已经冲了上去,企图捉住一个人带他们走出这重重机关。 发暗器之人正是季博光,见吴庸追了上来,马上掉头便走,但是却不像先前那样身形极快,只是总在吴庸快要抓到他的时候身形一晃,加快几步。 等到吴庸发现季博光的目的似乎就是只是想引开他时,心中暗叫不好,调虎离山之计,但是再转身返回时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云清浅看吴庸迟迟没有回来,不知道吴庸遇到了什么事,虽然焦急,但是心中却更加冷静,她在经过的地方都做了记号,和幽若小心翼翼的前行。 突然,自耳边一声呼啸,只见眼前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飞来,待看清是毒蝙蝠之时,云清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起几块石子,击中的蝙蝠应声倒地,但是毒蝙蝠的数量巨多,顿时犹如黑云压城般袭来,云清浅只觉得耳边嗡嗡一片,眼前也是黑乎乎的,但是隐约却看见了一个人影和幽若缠斗在了一起。 云清浅用手不断的挥赶着毒蝙蝠,但是似乎没什么用,直到听见一声凄厉的哨声后那些蝙蝠才像是得到召唤一样飞走。 云清浅看着地上成群的蝙蝠尸体,却左右不见了幽若,云清浅顾不上自己身上被蝙蝠咬伤的伤口,之时感觉伤口处有点痒痒的麻麻的,她知道是中毒了,但是她此时顾不上这些,呼唤了几声“幽若”后也没有一点回应。 云清浅不是一个易怒的人,但是此时的她却恨不得亲自将无双公子千刀万剐,她想当面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既然没打算放他们走,干脆早给他们个痛快便是,何必要假惺惺的放了他们,然后再在这几关中使诈欺辱人。 可是云清浅也还是理智的,她若是不理智,就不会有今天的云清浅,人不会一次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她已经因为救子而求药心切,冲动之下才中了这圈套,使得幽若和吴庸也身陷险境,她此时不能再冲动了。 云清浅席地而坐,催动内力把赌气逼在了左臂咬伤处,然后封住了左臂的大穴,她深知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起码能撑一时半刻。 既然吴庸和幽若都被引开 了,那么自然会有人来见她的,于是她也不急,反而就坐在地上开始凝神打坐。 啪啪啪,有人一边拍着手一边走了出来:“王妃果然好定力,身中剧毒还能不骄不躁,哈哈。晋某人实在是佩服!” 来着正是晋南风,只见他款款走到云清浅面前,充满胜利的眼神不住在云清浅身上扫过。 “不知晋先生又是奉了你们家主公的什么命令。”云清浅没有睁眼睛,只是满是嘲讽的问晋南风。 “王妃误会了。”晋南风客气的说:“其实这一切并不是主公的意思。我家主公君子风度,加之王妃又是我家主公的心上人,主公怎么会舍得对王妃做这些事情。” “呵呵,不错,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小人行径,我想他萧三也不是这样的人。”言下之意,明说晋南风是小人。 但是晋南风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王妃既然知道我家主公的为人,也知道他对你的一片痴情,为何还要拒绝他?难道陇夜皇城的国君也配不上你么?云清浅,你别自命清高了!”晋南风越说情绪越激烈。 “呵呵,晋先生,我和你家主公的事情我们都自有分寸,你这么激动干嘛。”云清浅睁开眼睛戏谑的看着晋南风,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然后又缓缓的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云清浅没好气的说,对于这些狐狸似的老混江湖的,她并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王妃果然是爽快人。”晋南风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然后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云清浅面前说:“要想你那两位朋友没事,就吞下这粒药丸。” “这是什么?”云清浅看了看晋南风手中那粒淡黄的小药丸,轻嗤一声后问道。 “腐心丸。”晋南风没有隐瞒的说。 “晋先生,你果然好狠的心啊。”云清浅说着却从晋南风手中拿起了那粒药丸,然后抬头问道:“你确定我吃下后你会放了他们?” “他们对我也没什么用,留他们干什么,就看王妃肯不肯配合了。”晋南风看着云清浅毫不犹豫的吞下了腐心丸后,不觉露出一丝奸笑,然后说道:“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放了你的两位朋友,至于王妃你,你只要在这里耐心的等一会,我自会送来解药。”晋南风说着便抬步要。 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悠悠的转过身,阴阳怪气的说:“王妃,这密宗石林天下间还没有几个人能随意的闯出闯入,尤其是在它移动的时候,里面更是有无数的陷阱暗器,你若是误触了什么机关,害了自己,可别怪我晋南风没有提醒过你。”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云清浅心中却越发的疑惑,如果晋南风没有向她说谎的话,那么她此时服了腐心丸,三个时辰之内,她就会心脉尽断,痛苦而死,可是晋南风又说他会带来解药,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云清浅猜不透,也不想去猜了,她一直都是个坚强自信又乐观的人,晋南风对她说话的口气还算客气,所以碍着皇甫清远,晋南风应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她死,但是她却也不想因为中毒而成为他的傀儡,她想晋南风一定是又想一次作为要挟让她答应嫁给皇甫清远吧。 可是,我云清浅从来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让我在这里在等你拿来解药么?哼,那我便偏不等,反正你也是不怀好意,倒不如,看看天意如何。云清浅想着站起身来,辨了一下方向,朝东走去。 可是刚走了几步,便觉得体内一股热流开始在体内乱窜,顿时觉得似乎全身都痛,痛彻心扉。 看来是腐心丸的药力开始发作了,云清浅这么想,这种毒药她是听幽若说过的,如果能顺利的出去,也许幽若可以帮她。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三个时辰。 云清浅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眼前也似乎开始模糊不清,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就像人喝醉了酒一样,只是喝醉不会全身都痛。 云清浅只觉得眼前开始天摇地动,她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站立不稳。云清浅本能的伸手扶住了身旁的巨石,然后努力运功用内力把毒气聚集在体内一处。 脑中似乎清醒了些,云清浅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就是在此时,她突然发现先前随着人会移动的巨石此时都像定住了一样不再移动。 心中一阵窃喜,也顾不了许多,跌跌撞撞的朝东走去。 走了不过几步,云清浅忽觉胃中一阵翻涌,然后喉头传来一股甜意,下一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云清浅努力的扶住巨石,奈何双腿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脑子渐渐开始混乱,云清浅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难道我云清浅就这样命丧于此了么?吴庸和幽若,他们安全离开了么?还有…… 容澈,想到容澈,云清浅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想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离开这个世界,她还不想。 “我不能就这么死……”云清浅口中说着,一边努力着想重新站起来。 可是脚下一软,人又瘫了下去。 “对,你不能就这么死!你给我站起来!你不能死!”霸道又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清浅觉得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托起,然后揽入怀中,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容澈那一脸的怒意和惊慌。 云清浅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微笑,这是做梦么?怎么临死了竟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云清浅似乎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是假,想要抬起手臂去触摸他的脸,看看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可是全身无力,才抬起的手却又重重的垂下。 前几山中中庭,是操纵整个山庄的机关重地,平日里都有重兵把守,此时,也不例外。中庭庭院门口站着六个侍卫,却听到庭院里晋先生和主公吵了起来。 “晋南风!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老师就能什么都擅作主张,不要以为我不会惩罚你!”皇甫清远愤怒的声音,声音却不仅仅是愤怒,还夹杂着些许惊恐。 “主公要罚,南风自会认罚,但是现在,主公应该尽快赶到密宗石林中去救王妃,她身重蝙蝠剧毒和腐心丸之毒,主公还是先去处理这件事情吧,等你救回了你的心上人,再来处罚我,我自心甘情愿。但是主公,你要知道,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救了她的命,让她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她还能怎么拒绝?”晋南风振振有词。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根本就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女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征服她么?晋南风,像你这种没有爱过一个人的人是不会体会的!”皇甫清远愤怒的说完后就朝密宗石林中冲去。 原来,当他发现晋南风已经启动了庄中的机关后,便急忙赶来中庭又将所有机关都关闭,谁料才刚关闭,晋南风就一脸得意的来告诉他说有个好消息。 他这才得知云清浅已经身重蝙蝠之毒和腐心丸,他知道,晋南风一家一直对皇甫家忠心耿耿,他这么做,可能有失君子风度,但是他的用心皇甫清远又如何能不明白,可是他太不了解这个女人了,如此,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再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皇甫清远知道,这么一来,他恐怕已经永远的失去她了,不仅仅是无法成为夫妻,恐怕连当年在天山上她与萧三的情谊也将不复存在了…… 皇甫清远一阵心痛,冲入密宗石林中,却只看到云清浅正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而那个对他怒目而视,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的男人,正是容澈。 可是当他看到距离容澈不远的地方有一块黑紫的血迹,便知道是云清浅身重剧毒所致,心中一番悔恨,若是他亲自送他们出庄。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而他心爱的人,恐怕也就不会中毒了。 他看不清云清浅的样子,但是从她那瘫软的身姿可以看出,她确实中毒已深。 容澈身边还有一个男子,虽然须发尽白,但依然面如冠玉,鹤发童颜。 追上来的晋南风也看到了这一幕,正欲上前抢人,卡是目光落在容澈身边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身上时,却心知不妙。因为他是认识这个人的,正是沙漠山庄之主,庄主。 “你先走,这些人交给我来应付。”庄主对容澈说道。 容澈没有多说,他知道对付这些人,庄主自然不在话下,而他也看得出云清浅已经中毒,所以当下横抱起云清浅,便欲走,但是带着恨意的目光,却一直看向皇甫清远。 “喂,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她就真的没救了。”晋南风冲正要走的容澈喊道,脸上确实一副得意的表情。 “把解药给他。”皇甫清远低沉的声音在晋南风耳边响起。 晋南风却没有理会,继续对容澈说道:“留下她,我自会救她。”然后才看向皇甫清远,淡淡的说:“主公,你现在把解药给了他,等她醒过来,会记得你的好么?” “我的浅浅,我自会去救,可是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定会让你们全部陪葬,我容澈,说到做到!”容澈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抱着云清浅朝他来的方向走去。 是庄主带他顺利进来的,而庄主也告诉他了该怎么出去,他的宝马追风就在外面。容澈几乎是一路狂奔的。 把云清浅放上马鞍后,自己也急忙翻身上马,容澈心急如焚,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很是聪明,沉着冷静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在金雕玉砌额幽暗场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那个不满陷阱的屋子。 他从那之后就一刻不停的在寻找她,可是按照仅有的线索找去,每一次都迟对方半步。 奈何他身边除了几个心腹外又没什么人可以用,好在沙漠山庄中的人愿意帮他,在万通的带领下一直寻找着云清浅的踪迹。 最终查明她在千机山庄中,出发前容澈得知了千机山庄中机关重重,但依然奋不顾身的闯了进来。 就在他陷入一个阵中无法脱身之时,却被突然现身的庄主带了出来,然后带着他在千机山庄中左拐右绕,宛如在自己家般轻车熟路的闯出一个个的迷阵。 就在进入密宗石林后,容澈看见了云清浅正艰难的扶着巨石对自己说不能死,那一刻,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突然有那么一瞬,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个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不论做什么事情,总是自作主张,从不把他当做是她的夫君,她全屏自己率性而为,他真想现在把她叫醒了大骂一顿,甚至打她两耳光,告诉她它还有他这个夫君,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他。他定会帮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跌入陷阱,然后一身剧毒的出现在他面前。 容澈心中虽是愤恨,恨云清浅把他当个外人,但更多的是焦急。 不断的催动身下的骏马,容澈血红的双眼瞪的很大,看着怀中的人,瘫软在自己怀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印堂之间还隐隐发黑。 容澈不禁大骂起来:“云清浅,你给我起来,你不是不喜欢被我抱么,那你就起来挣脱我啊,你要是敢死,我就娶别人……” “你……敢……”微弱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容澈耳中。 容澈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划过一道喜色,继而继续在怀里这个气若游丝的女人耳边吼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不想让我娶别人的话,就不要死,就给我活过来!” 太阳已经收起最后的一丝余辉,恋恋不舍的藏进了地平线,没有阳光的大漠上顿时变的有些阴冷。 容澈赶到庄主的沙漠山庄门口时,却正迎上要出来的幽若和吴庸。 原来他们被季博光引开后,便被分别带了出来,季博光告诉他们云清浅已经回了沙漠山庄,二人虽有怀疑,但是自知在千机山庄中他们讨不到半丝便宜。 于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回到了沙漠山庄,可是蓝凝儿告诉他们云清浅并没有回来,而且容澈已经去千机山庄找她了。 吴庸和幽若被季博光骗了,虽然自知无法和他们再千机山庄中斗,但是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放任云清浅不管的,夜二人又匆匆跑了出来。 只是这次一出来,便看见了容澈正回来,而且还带来了云清浅,本来还在欣喜,可是看到云清浅的状况后,又沉默了。 容澈一边抱着云清浅朝厢房跑去,一边冲着吴庸喊道:“你不是一直自称神医么?我要你给我拿出看家的本领来救她!”那歇斯底里的语气吧吴庸吓了一跳。 厢房内,面色苍白的云清浅躺在床榻上,吴庸则正在为她把脉,房中安静的只剩下几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只见吴庸清秀的脸上,一双柳眉却越皱越紧。 “王妃中了什么毒?”吴庸忍不住问道。从吴庸凝重的神色就能看出,似乎不容易解毒。 “腐心丸。”吴庸开口说道,然后把云清浅的手塞进被里,接着又缓缓的说:“这腐心丸倒算不上什么阴狠的毒药,我也自有办法可以解,可是……” “可是什么?”容澈问道,浓眉微侧,接着说:“药材什么的我可以派人去永安关取,不是问题。” 吴庸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问题,沙漠山庄中君庄主就有很多药材,万大哥已经说了,可是,王妃身重的不仅仅是腐心丸之毒啊。” “还有什么?”吴庸问道,他不明白,在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一个时辰,转眼就中了这么多的毒。 “还有胡国毒蝙蝠之毒,这二种毒,若是单个,我都有办法解,可是现在偏偏混在了一起,已经不是一种单纯的毒性了。”吴庸顿了顿接着说:“单独解这两种毒的解药混合在一起本身就是另外一种毒药,如果把握不好,那是会要人命的,可是现在除非是下毒之人,别人……别人根本没法解……”吴庸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他苦苦钻研药术多年,没想到现在却连自己最亲最近的人都救不了。 容澈想起了在密宗石林中晋南风对他说“只有让她留下来才有可能活命”的那句话时脸上得意的表情,想来是他早知道没人能解这毒……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容澈的声音中充满了苍凉,无奈…… 良久,吴庸缓缓的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但是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到底是什么!”容澈像是发了疯一样,紧抓着幽若的肩膀问道,眼中充满殷切的希望。 “那得牺牲一个人的……”幽若缓缓的说:“蝙蝠剧毒和腐心丸之毒都是至阴至柔的毒,必须得有一个内力深厚的阳刚之人将自己的内力尽数传授于王妃体内,同时还得为她度血,如此王妃才有一线生机,但是那个人,却有可能也中毒死亡……” “好啊,你来教我,该怎么做,我们马上开始!”容澈想都没想的说道。 “你不行!还是由我来!”吴庸拉住容澈说道。 “我凭什么不行,我内力不如你深厚么?说道阳刚,我比你这个娘娘腔更可靠。”容澈不客气的说道。 吴庸头上满是黑线,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娘娘腔了,但是他知道这是容澈故意这么说的,也不与他计较,但却据理力争:“你是一国之王爷,如今我们在沙漠山庄杀了西韩的大将,西韩和出云之间必然会有一场轩然大波,你这个主帅不能贸然送死!” “吴庸,你给我闭嘴!”容澈喊道:“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轮不到别的男人来献殷勤!” “王爷,吴庸说的没错,两国交战是必然的,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啊……”吴庸也劝道,虽然她原来对容澈没什么好印象,但是现在他急切的想要救云清浅的心情却不是假的。 “你们别再废话了,觉得她的时间还很多么?你们要是真的为了她好就赶快开始吧。”容澈不耐烦的打断了吴庸的话,然后指着她说:“你,马上告诉我要怎么做!” 吴庸和幽若相对一望,也不再坚持。 “吴庸,你去让万大哥帮忙找点药材,人参灵芝什么的,越多越好,还有,一会王爷开始为王妃度气之时,你要助他一臂之力。”幽若吩咐道。然后又对容澈说:“王爷,你要明白,如果一切顺利,王妃能活下来,那也就以为着你多年修炼的一身内力尽失,而且,王妃的体内的毒会传入你的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我都知道,就快点开始吧。”容澈什么都不顾,他不知道,他竟然也能这么在乎一个女人,为了她,甚至不惜用命去救她。 夜已深,大漠的月亮看起来似乎格外圆,似乎格外大。 月光下,一辆马车正全速前进,马车周围还有几个骑着马的人,都不断的用马鞭抽打着马肚,马队后,是荡起的层层尘雾。 车内的男子,一脸的忧郁。 “主公,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永安关了,我们今夜恐怕进不了关了,明日早晨尽早入关,这下计划恐怕得提前了。” “你别说了……我现在也不想什么计划了……” “主公,你要以江山大业为重啊,得了天下,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还会在乎这一个么!”晋南风实在是为皇甫清远的作为有些恼怒,这个主公一向以江山大业为己任,而这一次,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全局。 第181章 “南风,你要说了,我很累……”皇甫清远的语气中透出了无限的困乏,晋南风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对他不敬。他依稀记得当初陇夜宫变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童而已,晋南风也只是刚刚行了成年弱冠之礼的少年而已,他的父亲和叔父都为了陇夜王朝献身了,可就在那种危机关头他仍然冒死从宫中救出了皇甫清远,并把他安置在一户农家,一切安排妥当后自己才前去无极观拜师学艺,之位他朝在皇甫清远招兵买马重振陇夜雄威之时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晋南风于他,是属下,却更似大哥! 何况方才与庄主缠斗的时候,他又自庄主手下拼死救了自己,最后还是在千机山庄中的重重迷阵的掩护下他们才得以逃出的。 可是云清浅也是他有生之年最爱的女人,他在天山时就已经对他一见倾心,算起来,他要比容澈更早认识她,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搀… 他已经顾不上去想怎么才能挽回云清浅的心了,只是暗暗祈求容澈一定要尽全力救活云清浅,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不大。 庄主回到沙漠山庄的时候,云清浅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了,脸上了多了几丝血色。 “王爷,你现在还是去休息吧,我和吴庸会照顾王妃的。”幽若看着这个脸色憔悴的男人,也有些不忍。 “不行,我要亲自看着她醒来,亲自看着她在我面前活蹦乱跳我才能安心去休息。”容澈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坐在床头不肯离去。 幽若正要再劝,被庄主拦住了:“不仅他想看到她睁开眼睛,我想,王妃她定然也想在睁开眼时看到他在身边的。” 幽若拗不过容澈,她很是惊奇,本来在她的预料中,度气之后,容澈会深陷昏迷,中毒不醒的,谁知他除了身体很虚之外,竟没有其他的反应。 第二天早晨,当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里的时候,幽若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昨夜一直守在云清浅身边,晚上实在是太困了,没想到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揉了揉被枕的发麻的胳膊,盖在背上的披风却轻轻滑落。 幽若弯腰捡起了披风,想来是容澈在她熟睡后帮她盖上的吧。 幽若转身看去,容澈倚靠在床头,已经闭上了眼睛,头微微的歪了过去,伴随着轻微的鼾声,看来已经睡着了。 云清浅还没有醒。 幽若想,如果容澈不是在家里还有一房妾室的话,那么他这番作为,一定能打动王妃吧。幽若想着走到容澈身边,捉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她昨晚就觉得惊奇,但是容澈一直不让她把脉,而是让她三番五次的给云清浅把脉,喂她吃汤药。 容澈的脉象有些奇怪,似乎,他体内中的不仅仅是这两种毒,好像还有第三种毒,但是具体是什么毒她又拿不准,对,这脉象,和云清浅的很像。 幽若正疑惑之间,手却被毫不客气的抽了回去。 抬眼,容澈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不让我给你把脉,是怕我发现你体内早就中了剧毒?”幽若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死不了人的,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容澈淡淡的说,似乎根本不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当回事。 “她为什么还不醒?”接着又急切的问幽若。 “王妃现在的脉象很平稳,你看,她的脸色已经逐渐红润,你昨晚已经清干净了她体内的剧毒,你真的不必再担心了,去休息吧,这样你的身体受不了的。”幽若好言相劝。这个男人昨晚把自己的内力尽数度给云清浅,但就此一项,他的身体就吃不消,何况还因此引毒上身。 “我真的没关系,我一定要看醒来才能安心。”容澈有些吃力的说。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十分的困乏,他知道他已经替云清浅受了这剧毒,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他不敢去睡,怕自己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所以他要撑着这一口气看这云清浅醒过来,亲口对他说没事了他才能安心。 幽若摇了摇了头,这个男人的固执和倔强她已经领教过了,知道再怎么劝说都没用,于是也不在劝说,只说了句:“我去给你熬药。”说完便先出去了。 容澈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他伸过手,把云清浅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中,很好,她已经恢复正常的温度了,昨夜烧的厉害,害他担心的要死。 容澈看着云清浅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双颊上已经红扑扑的恢复了血色,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容澈伸出左手拨开了云清浅脸上的发丝,手指缓缓的从从额头抚摸的脸颊,再到嘴唇,容澈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姑娘般淘气的弯下了腰把自己的双唇贴上了云清浅紧闭的双唇。 牙齿轻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忍不住伸出舌头送进她口中,熟稔的挑开她的贝齿,柔软滑腻的舌头在她口中轻柔的搅拌着,尽情的品尝着她的滋味。 突然,舌头被尖利的牙齿咬住,稍微用力,顿时,口中充满了一股腥味。 容澈连忙抬起头来,正对上云清浅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神。 “清浅,你醒了!”语气中满是惊喜。说着便去抱她。 “走开,色狼!”云清浅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容澈。 本以为他会轻松的闪开,谁料他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禁不住自己的一推,这一推之下,竟然就应声倒地了。 “王妃不要啊!”幽若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却正好看到云清浅那一推。 “喂,你别装死啊。”云清浅也有些意外,连忙坐了起来,对躺在地上的人喊道。 幽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手中过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扶起地上的容澈,一边向云清浅解释了昨夜的事情。 把容澈抬上床后,云清浅忙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相当于他替我受了剧毒的折磨?”云清浅不可置信的看着幽若。 “不错,不仅如此,他还不得不把一身内力尽数度给你,现在虚弱的很,所以啊,王妃,你刚才那轻轻一推,对于他确实要命的。” 云清浅翻了翻眼睛,心里道,谁让他心怀不轨来着。但是看到躺在窗上的容澈的痛苦之色,云清浅又问道:“他不会死吧。” “王妃。你躺在这里的时候,他可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而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他哎。”幽若说道。 “咦?你不是一向讨厌他的么?什么时候开始替他说话了?”云清浅像看到了稀有动物一样盯着幽若。 “从昨天看到他为你奋不顾身开始的。”幽若说着便开始替容澈把脉。 云清浅不再说话,她知道,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来说,一身好功夫意味着什么,可是现在容澈竟然为了她而不惜失去自己的一身内力,她自己现在的确感觉精力充沛,内力丰盈,似乎身体没什么不舒服了,可是看到躺在床上的容澈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心中还是被撼动的。 何况幽若说的很明白,她的毒是解了,可是实质上是容澈替她受了这毒,根本上来说,这毒还没有彻底的解除。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 “情况怎么样?”看到幽若抽回手后,云清浅问道。 “真的是很奇怪……”幽若慢慢的踱步到桌前,坐下后说道:“他体内似乎不止一种毒,在昨夜替你度气之前,他应该就已经中毒了,而且他中这毒,已经很久了,起码在三年以上。” 幽若顿了顿又说:“但是真正奇怪的地方是,他体内这毒似乎很奇怪,很强大,所以使得他昨夜新中这两种毒反而发挥不了作用,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那既然他中毒了也无所谓,为什么被我轻轻一推,就跌倒不省人事了呀。” “王妃!”幽若没好气的说:“一般的人度气以后是很难再活下去的,他内力尽失,身体虚弱的夸张,就是撑着这口气等着看你醒来啊。” 云清浅听了幽若的话,得知了容澈的真是状况,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却是极为震撼,她知道,在这个社会中,女人是没有地位的,只是生育和玩乐的工具而已,而作为官宦家的女子,命运则多是作为男人们争夺权力的工具而已,所谓的真爱,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她不知道容澈对她是不是真爱,但是他肯为她去死,这一点,就让云清浅不会在怀疑他和她在一起的目的。可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像她承诺过什么,但是却一再用行动向她证明他对她的真心。 “他,到底要不要紧?”云清浅有些担心的问幽若。 “如你所愿,死不了的,不过嘛……”幽若故弄玄虚。 “不过什么?”云清浅紧张的问。 幽若眼中闪烁着坏笑,说道:“王妃,你不是不关心他的嘛,那么紧张干吗。嘿嘿。”然后看到云清浅有些窘迫,这才缓缓说道:“生命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得喝下这碗药啊,王妃,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云清浅看了看桌上的汤药,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中的人:“这要怎么喂嘛!” “嘿嘿猫王妃,你那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办法吧,你昏迷的时候,人家也是不顾一切的当着我的面用嘴巴给你喂药哦。”幽若说着冲云清浅眨了眨眼睛。 “什么!”云清浅忍不住叫了出来,虽然被他亲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打着喂药的幌子,可是当着幽若的面,那也太糗了吧。 幽若只是一个劲的笑,她才不会告诉她昨晚给云清浅喂药时是她和容澈合力而为,稍微用些手段是可以不用嘴对嘴的。 “你干嘛笑的那么诡异?”云清浅没好气的说,她以为是幽若在笑容澈用嘴给她喂药之事,云清浅之所以对幽若说的深信不疑,是因为她清楚,这种事情,容澈绝对可以做得出来。 “嘿嘿,那我不在你面前笑了。我出去了,王妃你自己看着办吧,哈哈,对了,那药得趁热啊。”幽若说完就溜之大吉了,当然,走的时候还不忘关上门。 云清浅有些茫然失措了,要她主动去吻一个男人,她还这是做不来,尽管这个男人已经吻过她很多次了。 可是人家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何况,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糟糕,自己也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等等,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感情了,我云清浅根本不会对他产生感情。 可是,现在不是感情的问题,这个药…… 云清浅脑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算了,豁出去了,什么时候做事这么唧唧歪歪拿不定主意了,不就是用嘴给他喂药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让幽若保守秘密,以后不要让他知道就行。 云清浅已经不再犹豫,端着药走过来坐到床边,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不禁有些心疼。 这个男人,圣旨赐婚才和他成亲的,可是,他在暗中帮助自己的生意,不是一次两次。他有时候会说些很没头没脑的话,也有的时候很粘人,很腹黑,很讨人厌,可是,自己对他似乎并不反感,尤其是一起经历了永安关外的大战后,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已经在暗中生根发芽…… 云清浅端起碗喝了一口药,苦,很苦,她不爱吃药,就是因为讨厌这难闻的味道,但是现在,顾不上那许多了。 含着一口汤药,把脸凑到容澈脸上,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清幽淡淡的薄荷味,略有停顿后,嘴唇渐渐贴上了容澈有些冰凉的嘴唇。 可是突然一紧张,忍不住竟把口中的汤药吐了出来,洒了容澈一身。 云清浅有些急躁,这么一件看似很简单的小事却让她心惊胆跳,像是在偷偷摸摸的做贼一样。有些赌气,可是看到容澈那好看的脸庞此时透出的病怏怏的样子时,又心软了。 捏着鼻子,忍着让人恶心作呕的气味,再次喝了一口汤药,朝容澈的嘴唇边送去。 四唇相接,有股奇异的感觉,不同于往日里容澈强吻她的那样,主动去吻的感觉,似乎很不一样。 等等,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喂药而已。 云清浅用嘴唇撬开容澈的嘴唇,然后把口中的汤药缓缓送了进去。 很好,虽然还是有些汤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但是已经不错了,云清浅心想着同时又喝了一口。 忘了已经喂了他多少汤药了,只是原先砰砰跳不停的心现在已经不那么紧张了,但是脸还在发烫,好在快完了。 云清浅一边安慰着自己,然后又喝下了一口。 这个重复了多次的动作已经有些熟练了,撬开他的嘴巴,然后把汤药灌入他的口中。 等等,怎么感觉身下的人在回应她的吻,一条不老实的舌头已经熟稔的钻进她口中,开始挑逗她的香舌。 云清浅朝上看去,却见容澈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第三章 起身要逃,柔嫩的腰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然后其中的一只手迅速的游走到脑后,把她的脑袋重重的按下,嘴巴,又贴在在了他的唇上。 云清浅像个矜持的女孩一样羞红了脸,但是在容澈舌头的挑逗下,全身不禁犹如一道电流通过一样,这,竟然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脑中有些空白,也有些混乱,感觉要沦陷在容澈高超的吻技之下…… 容澈的双手并没有停止动作,一只手已经如一条灵活的蛇一样麻利的滑进了云清浅的上衣,并且已经触到了她胸前的柔软…… 云清浅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挣脱了容澈,站起身来慌乱的整理衣服。 “浅浅……还要……”容澈却像个姑娘般以双手为枕,连带笑容的说道。 “要什么要……”云清浅没好气的喝道…… “咦,浅浅,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药啊,要还没有喝完呢,嘻嘻……”容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然后看了看床头的药碗。 云清浅囧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现在不是醒了么。有手有脚的,自己吃药。” “可是浅浅喂的比较好吃哎……”容澈说着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云清浅的吻。 “既然醒了就别装尸体了,自己吃药。”说完转身要走。 容澈看云清浅要走,忙伸手拉住了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用力一甩,便甩开了,然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啊……浅浅……我真的……很不舒服……”断断续续的呻吟。 云清浅本不想理睬的,可还是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 “要是被我知道你在这装病卖弄可怜,下次你就是病死我也不管你!”云清浅说着又回到床边。 “我哪有力气装啊……”容澈苦笑了一下,大口的喘着气。 看着容澈依旧脸色苍白,不像是在装的样子,云清浅又重新做到了床边,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朝容澈嘴边喂去。 容澈本来想说让她继续用嘴喂,但是想了想如果他真那么说恐怕她就真的甩袖离开了,现在能这么体贴的喂他吃药,也不错。想着笑了笑。 最后一勺,容澈刚刚要咽下的时候却开始剧烈的咳嗽,汤药顺着嘴角全部流了出来。云清浅忙拿了手绢来替他擦拭。 谁料容澈却越咳越是厉害,然后突然一把抓过云清浅的手绢捂在了嘴上。 再次拿下时,淡黄的手绢婚丧已经多了一片血迹。 云清浅心中大惊,连忙去叫吴庸。 待吴庸把脉之后,云清浅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所幸不是毒的问题,只是王爷昨夜为你度气之时毫无保留,身体元气损伤太大,加上昨夜又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受不了才这样的,没什么大碍,好好调理几日就会好些,但是要想彻底的好头,这恐怕得修养个一年半载……” 云清浅听完后,不禁开始担忧。 “我想,西韩不日就会向出云开战的……”庄主沉默多时后说道:“出云像王爷这么优秀的将领恐怕再也挑不出来了……”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苦于无计可施。 良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庄主开口说道。 第182章 “你有办法?”云清浅惊讶的看着庄主。 按照幽若的说法,容澈现在只有等死的命了。 可是庄主说他有办法,他会有什么办法?云清浅有些怀疑,但是言语中的急切令自己都有些惊讶搀。 庄主看着云清浅等人不可置信的眼光,只是笑笑,然后说道悦: “王爷是出云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没有他,出云的子民定会饱受西韩军铁骑践踏。” 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自有办法,相信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你们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庄主眼中闪烁出不可置疑的自信。 幽若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君先生有什么办法?”她自知如容澈这种情况是没有活路的,但是看到庄主自信且神秘的眼神,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你们只要相信我君某人就好,至于其他的,现在暂时保密。”庄主说着笑了笑,如姑娘般的笑容。 云清浅早就听说这个庄主向来行事不合常规,性格乖张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各位只需要在耐心的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保证交给你们一个完好无损的容澈。” 说着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起身朝容澈的房中走去。 走出几步后突然停住说道: “我没与让你们进来之前,你们不要擅自闯入!”留下这不容置疑的话后便飞快的走开了。 “他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呢?”幽若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容澈起死回生。 云清浅抿住了双唇,嘴上说着“他肯定会没事”,但是心里却没有底。 她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做任何事情从来都不后悔的女人此时突然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 她后悔因为她的草率,才害得容澈现在半死不活,她想,容澈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会很伤心,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自从有了穿越之后,她便锁起了自己的心房,不许任何男子走入她的世界,甚至走入她的心。 因为在她看来,男子都是虚荣的负心汉,什么真爱,什么天长地久,都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谎言而已。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和容澈相处这段时间中,有些感情已经暗暗生根发芽。 就算你不承认,它还是在那里,就算你欺骗自己。 可是真正到了生离死别之际,你才能发现这种无形的东西已经深入心底。 云清浅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祈祷着希望庄主是真的有办法能让容澈好过来,否则,她一定会很难过,不仅仅是因为自责…… 阵阵凉风吹来吹得云清浅有些心烦意乱。 “等等,我知道君庄主想干什么了!”吴庸突然惊讶的喊了出来。 “喂,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人好么……”吴庸没好气的说道:“亏你还好意思自称神医,君先生都进去半个多时辰了,你才想到有办法啊……” 吴庸没有像往日一样听到这样的话后和吴庸拌嘴,只是怔怔的看着云清浅,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云清浅看到幽若凝重的表情,连忙问道:“幽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君先生,他、他是打算将自己的一身内力尽数传给王爷用来给他续命啊……”吴庸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什么?”云清浅闻言忙朝容澈的房间跑去。 房门紧闭,怎么也推不开。 云清浅正要破门而入,却被幽若拦了下来: “王妃,不可,君先生现在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是我们现在闯进去打扰了他们,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闻言,云清浅举起的手又重重的放了下来。 “可是,君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吴庸双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的问道。 “他定是怕我们会阻拦他吧……”幽若揣测道。 是啊,庄主与他们非亲非故,要是他说明用意,他们一定会烂他的。 可是拦住了他,谁来救容澈呢,云清浅一定也不会让吴庸和幽若以身犯险。 也许她会为了不欠容澈的恩情把他的一身内力再还给他吧。 云清浅心情沉重极了,因为自己,已经连累了不少人了。 容澈,庄主,这些人都是关心她的人,就连吴庸和幽若,也差点因为自己在千机山庄中遇险。 幽若似乎看出了云清浅的想法,走过来,把云清浅拥入怀中。 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王妃,你不要自责,这些事情不怪你的,你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不乖我又怪谁呢? 云清浅无奈的笑了笑,不,就算这件事情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在看见冰火翡翠玉蟾蜍后奋不顾身的跟了过去。 就算只道是陷阱,也会奋不顾身。 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让幽若和吴庸同行。 容澈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异常的舒服,不像先前那般全身疼痛。 他记得之前幽若跟他说过,也许他会死,可是仙子阿为什么感觉精力充沛。 没有一丝将死之人的感觉呢? 莫非,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回光返照? 容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却看见庄主正坐在远处的榻上打坐。 他记忆中的庄主,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可是眼前呃这个人,分明就是庄主。 但是已经须发尽白,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的皱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容澈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 “君先生,你……” 容澈顿时觉得身体内的血液都凝结住了,他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牺牲自己。 他自己可以不顾生死的去救云清浅,是因为他爱她,可是庄主,又何苦…… 听到容澈的声音,庄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红光满面的容澈,感觉十分欣慰。 “君先生,你这是为何……”容澈悲切的问道。 庄主示意他不要发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王爷,你且坐下,老夫有话对你说。” 容澈依言坐到了桌边,但是心中却很不是个滋味。 “我知道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救你,你且听我慢慢来说。” 庄主说着目光看向了远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满面。 “于公于私,我都会救你,”庄主缓缓开口: “哪个男儿不愿意驰骋沙场,报效祖国,我也一样,可是……哈哈……算了,不说了,总之于公,为了出云子民,为了出云朝廷,我都会救你,都有必要救你。”庄主坚定的说。 “君先生……”容澈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 “传闻你是出云前朝皇长子,看来是真的?”容澈小心的问道。 既然庄主有报效沙场的意愿,可是却没能完成心愿,定然是朝廷之中有某些阻碍让他连战死沙场的心愿都不能完成。 庄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坦然的笑笑: “我和当今皇帝倒是很好的朋友。” 说完便不再开口,似乎是不再想说这个事情。 “那么,于私呢?”容澈问道,于公是为了苍生百姓,说得过去,可是他不知道于私会是什么,他与庄主并没有交情。 “于私,是为了一个女人……”庄主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年轻气盛的我为了那些所谓的武林名号而辜负了一个女人,这件事情让我抱憾终身。” “上次我就告诉过你,王妃,与我年轻时相爱的女子张的一模一样,于私,便是为了她,我知道,如果你死了,她一定会伤心。我年轻的时候是因为自己不懂的好好把握,所以错失了,而你们,确实迫于无奈,所以,用我一个老朽的内力成全你们一段佳话,我想是很值得的。”庄主说着大笑起来。 容澈心中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庄主的一番话,让他体会了很多,感悟了很多。 翌日,云清浅和容澈在庄主的门外等了很久,可是万通出来回报说庄主不想见任何人,并且说他们应该尽早回朝,以防西韩突袭而做好准备。 “万大哥,麻烦你转告君先生,他的一番美意我一定不会辜负的!”容澈双手抱拳对万通说道。 “我一定会转达的,王爷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可以尽管吩咐万某。” 云清浅递给万通一个盒子并说道:“万大哥,君先生的大恩大德,我们会铭记在心,既然他不愿意见我们,那么这个是我的小小心意,请万大哥一定收下。” 盒子里是云清浅昨夜自戒指的空间中拿出的十分珍贵的人参灵芝一类的补药,她想,庄主耗费了元神,定会需要这些东西的。 云清浅盛情难却,万通推辞不了,只得接受,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放心吧,我自会悉心照料师父,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师父早就说了,他只想在这塞外过安静的日子,颐养天年,留着一身功夫也用不到,不如赠给有用之人,所以二位不必自责。” 云清浅和容澈对望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清浅把吴庸抱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沙漠山庄,马上就要离开了,只是第二次离开这个沙漠山庄而已,竟然会对这个地方产生感情…… 容澈走到云清浅身边,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道:“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再来看望君老先生。”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就钻进了马车。 容澈爽朗的笑笑,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容澈一行路上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永安关。 他们决定在永安关休息一夜再赶路。 永安关的将士得知容澈到此很是欢欣,守将金大成和副将高进隆重的迎接了容澈一行人。 可是进的城后容澈才得知原来凤惜吟还在城中。 原来,几位王爷的车队快要到达永安关的时候,庆安王却借口说有点事情要办先骑马朝北乌山的方向走了,没有说什么事情就走了,三王爷和凤惜吟商议由三王爷护送二位王爷先行离开,凤惜吟在此地等候庆安王。 凤惜吟曾带着永安关的几队人马去北乌山一带仔细的查找过,可是就是没有发现庆安王的踪迹,凤惜吟每日带兵出城寻找,一直没有找到,于是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永安城的客房中,容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说道:“你说庆安王此举意欲何为。”他自知庆安王一直就是个不安分的王爷,他的每个举动都会有他的目的,现在突然独自离开,定是有用意的。 云清浅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吹气,并没有说话,庆安王独自离开,她想她很清楚原因。 “清浅,上一次,在沙漠山庄中,几位王爷中毒,是不是庆安王所为?你拿到了解药,是从庆安王那里拿到的吧?”容澈问道。 “怎么,君先生不知是把内力传授于你,还把智商思维也传授给你了吗?”云清浅笑道,言下之意已经承认。向来庆安王是怕回到京都,云清浅将他下毒意图毒死两位皇兄的事情公诸于众,那他就死定了,索性不如现在就先离开。 可是他低估了云清浅的为人,云清浅从来没有想着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因为她取解药的那天就已经答应他不会说出来了,而她,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容澈笑笑。说道:“还有一些事情,我也知道,这不,正想说他,就已经来了。”正说着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然后以一个优美的身段跃入窗内。 来者正是鬼影儿燕小三。 “王妃?”燕小三看了看云清浅,眼神划过容澈的时候,眼中有些疑惑,更多的确实愧疚之色。 “鬼影儿,我找你来,所谓何事,你应该清楚吧。”云清浅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王妃,燕小三自知有罪……”鬼影儿说着跪在了地上,头却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 容澈没有说话,出现这一幕,也是他预料之中的。 云清浅有些不忍,毕竟鬼影儿自从归顺她一来也帮她做了不少事情。 “魅影儿被无极道人晋南风下毒并胁迫,你才做出这种事情对么?”云清浅严厉的问。 鬼影儿坦然道:“不错,他们威胁我要小翠的命,我不能不顾她的生死,但是,属下还是多谢王妃让吴庸出手相救,属下,属下只有以死谢罪了……”燕小三说完便举手朝自己的天灵拍去。 云清浅也在瞬息之间掷出了茶碗盖,重重的击在鬼影儿手上。 “你若是就这么死了,留下魅影儿一人该如何是好呢?我想她定会一死追随你而去吧。”云清浅说到:“如此一来,你们夫妇便都是因为我而死,这让我该怎么立足于杀手联盟呢?”云清浅说着起身走到鬼影儿身前。 上前扶起燕小三并说道:“我气你,是因为你没有将魅影儿的事情告诉我们,你当我们是外人么?觉得我们不会帮助你么?” “我……”鬼影儿说不出话来,要不是云清浅那日察觉出来事情有蹊跷,派吴庸去查,得知原来是魅影儿被晋南风下毒一次胁迫鬼影儿,云清浅让吴庸暗中相助鬼影儿取得了解药,这才救了魅影儿。 “你对不起的是王爷,有什么你跟他说吧。”云清浅说到,她之所以召来鬼影儿而且还是在容澈在的时候,就是想让鬼影儿亲自跟容澈说清楚。 鬼影儿惭愧的看了看容澈,说道:“王爷,那日对你下迷香之人正是在下,虽是万不得已,但是还是希望将军能原谅我。” 原来,那日容澈被人下迷香后被送到巫宁公主的房中,下药之人正是鬼影儿燕小三,晋南风想以此让容澈和云清浅产生矛盾,好让他的主公可以趁虚而入。 容澈只是淡然的笑笑。说道:“赔罪就不必了,反正我也早就知道是你了,想来你是迫不得已的。” “你早就知道了?”鬼影儿疑惑的看着容澈。 “不错。”容澈说道,眸子里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那日你的药用的清了,我对你还是有点印象的。” “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找我理论?也不解释?还任凭大家误会你?”云清浅悠悠的问着。 容澈爽朗的笑道:“我以为是你让鬼影儿来的呢,和巫宁造成误会,我只关心你的态度,如果你是幕后主使的话,我又何必去向你解释呢。”容澈那时确实只是以为云清浅是想离开他所以才让鬼影儿出此下策。 现在看来,原来是鬼影儿另有苦衷。 “既然现在一切误会都已经澄清了,而你又想得到我的原谅,那么我有事情拜托你去帮我查查。”容澈对鬼影儿说道。 “将军吩咐就是。”看到云清浅许可的目光后,鬼影儿说道。 “我要你去查查庆安王君泉赫到底在搞什么阴谋,想干什么。”容澈吩咐道。 “是。”鬼影儿领命后退下。 容澈一行在永安关只休息了一夜便打算回朝。 容澈向守将金大成和副将高进交代了很多,西韩发兵是迟早的事情,容澈让他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凤惜吟决定在永安关再逗留几日,继续寻找庆安王,于是容澈一行便先启程了。 进了永安关,便再无大漠的粗犷与辽阔,云清浅觉得她有些喜欢大漠的味道了。 容澈在马上微微笑着,吴庸抬起头看了看问道:“爷,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你都笑了一路了。” 容澈会心一笑,说道:“我高兴。”说罢便朝着云清浅的马车看了一眼,然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对,他很高兴,这一次出行,是奉旨查探苍龙藏宝图的下落,虽然没有一点藏宝图的消息,但是这一次,他不仅仅得到了宝剑,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肯定,他已经在逐渐的得到美人的心了。而他也终于觉得,生活中多一个让他为之关心的女人,原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第183章 容澈的喉结顿了顿,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重,看到身下的人儿眼角逐渐掬起了泪珠,心又软了下来。 轻柔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落到她的眼睛上,她的唇上,凶狠的目光逐渐软了下来,带上了几分怜惜和疼爱。 “宝贝,别怕,我是你的夫君啊。”容澈轻柔的语气悦。 “夫君?”云清浅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 “嗯,看着我。”容澈用双手把云清浅的头扳正,让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接触搀。 “我是谁,你知道你和谁在欢,爱么?”容澈的有点霸道的扳着她的下巴问道。 她一颤……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是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我就这么糟糕么?”容澈的语气有些不悦: “我就这么恐怖么?让你看清楚后就吓得哭了出来?” 容澈说着又用极其细密的吻吻遍了被她的眼泪弄的一塌糊涂的脸。 云清浅听了容澈的话有些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她突然的想起了巫宁。 云清浅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模糊不清,却越来越娇媚,在容澈听来却越发的蚀骨…… 云清浅只是紧贴着他的身体,两个柔弱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想用力推开他,但是在容澈感觉这更像是欲拒还迎。 可是,男人并不满意,因为她还在不断的试图推开他。 明明是她先勾引他的,可是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就像结束,就想置他的感觉于不顾。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折磨他,这一次,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了,而且,他要给她一些惩罚,以示惩戒。 所以,容澈并不急于真正的要她他要等她真正的心甘情愿,他要她丢开所有的不甘愿,他要她心甘情愿的被他占有,并且享受这份欢愉。 他看得出,她迷醉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不甘。 她,已经彻底的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要征服这个女人,全身心的,所以,他不能急,其实,此时更为煎熬的是他…… 云清浅觉得自己浑身瘫软无力,她柔软的小手缠上了容澈的腰际,攀上他厚实的脊梁开始小声咒骂这个男人: “容澈,你混蛋,就会欺负我……” 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娇嗔。几番努力却依然没有解开容澈的一副后,她怒道:“把衣服脱掉!” 容澈的心情异常的喜悦,他放开她,几下便扯去了身上的束缚,露出了光华厚实的腰背。 容澈温柔而急切的吻一路吻来……密密麻麻的吻像雨点一样。 抬头,却发现她倔强的别过了头闭着眼睛。 火大,双手捧住她的脸,蛮横的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和谁在一起,回答我……”自己想要,都不主动一点,不主动也就算了,可是表情却像是不愿意似的…… “容澈,你有完没完!”云清浅突然睁开眼睛娇嗔道: “你让人家矜持一下都不行么!”然后便抱住了容澈你的脖子,迎上了容澈的热吻。 可是除了吻,没有经验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是依偎在他身上,却使劲的想往他怀里蹭。 她知道今天才发现,原来拥抱有瘾,离开他的怀抱,她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容澈心情极佳,被她折磨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不用辛苦的忍了,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只在自己怀里可怜兮兮的哼哼唧唧,他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怜爱。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他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所以,他必须温柔,不然给她留下了心里阴影,以后受苦的可是他,何况,在这件事情上,他可不想给她留下心里阴影,他不能再吓到她。 一夜无言…… 云清浅是被一阵痒痒麻麻的感觉弄醒的,睁开惺忪的眼睛后,发现容澈正趴在她身上望着她。 “你干嘛啊……”云清浅一把推开了容澈,然后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 然后她才发现,被她赶出被窝的容澈正一丝不挂的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而她也似乎慢慢的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穿衣服。 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盖的被子不是她的。 然后发现这个屋子里的陈设一切都很陌生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容澈的寝房中,在容澈的床榻上,抢了他的被子…… “别这么小气嘛,被子分我一半,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容澈笑着从她怀里抢被子。 可是她哪里肯松手,不过说起昨天晚上,她隐隐约约记起了什么…… 想起了昨夜她貌似喝醉了酒然后调戏了容澈,然后却被容澈给正法…… “想起来了?”容澈费了好大劲才从她怀里抢到被子的一角,连忙盖住了自己腹部。 云清浅羞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容澈,可是空气中似乎还有昨晚激烈的味道,身上也全是酒味和容澈身上特有的清爽的味道。 “我头好痛……云清浅娇嗔道。”欲盖弥彰的想要分散注意力,不过头痛倒是真的,感觉头痛的快要裂开。 “宿醉就是这个样子的哦,我帮你揉揉就好了,别动。”容澈轻柔而略带霸道的语气,微笑着的面孔好看极了。 拇指轻轻的扣上了太阳穴,用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轻的揉捏着。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就是一个误会,你别企图让我对你负责……”云清浅闭着眼睛说道。 容澈有些愠怒,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些。但是脸上却浮上了几丝笑意,她还能记得昨晚的事情,很好。 “喂,痛……” 手下的力道又减轻了几分。 “我就知道你一定吃干抹净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容澈故作生气的说:“我告诉你,是不是误会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吃定你了,你别想溜。我一定会让你为我负责的。” 云清浅紧闭着双眼没有说话,容澈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 “亲爱的浅浅。”容澈温柔的在云清浅耳边说道:“难道昨晚的感觉不好么?你明明说了想要很多次的。” “哪有!”云清浅脸上又飘上了几片红晕。 容澈的笑意渐浓,同时开始用腿从云清浅怀中扯过更多的被子。 云清浅心烦意乱之间竟然忘了要保护好被子,所以当容澈的腿碰到自己的腿时,吓了一大跳,惊得忙坐了起来。 可是坐起来后就后悔了,因为看到容澈盯着她胸前的亵玩之味,才意识到自己上身也是光着的。 忙又钻进了被中,但是刻意的和容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云清浅这才探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撕成了布条儿,哪里还是什么衣服。 “你赔我衣服……”云清浅瞪了容澈一眼。心中却开始焦急,没有衣服,则意味着她无法离开…… “我把自己都给你了,还怕缺衣服么?”容澈认真的说。 “我现在就要,立刻,马上!” 容澈这才意识到云清浅的用意,笑眯眯的说道:“先叫声夫君听听。” 结果只收到一个狠狠的白眼。 容澈伸手环住云清浅的腰,尽管她抵抗的十分激烈,依然没有成功,因为现在的她,全身各处都成了容澈偷袭的目标,而她根本顾不过来,所以最后只得乖乖任容澈搂着她的腰。 “我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以后这西楼便是你的寝房好么?”容澈的语气异常轻柔。 “那你住哪?”北院么?北院是云清浅现在的庭院。 容澈无言,然后仔细的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你过来,做我名副其实的浅浅,你昨天晚上已经答应我了,不许抵赖。” “喝醉酒说的话不算数的。”云清浅百般抵赖。 “那你就整天在这里吧,我也不会让人给你拿来衣服了,你也别处去了,整日陪着我好了。”容澈威胁的说。 “你!”云清浅一时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容澈。 “我知道你想说我卑鄙无耻,谁让你先不守信用的,你莫名其妙跑来跟我表白,跟我撒娇,跟我无力取闹,然后把我骗我上床吃干抹净就不想承认了,你说我会轻易放过你们。”容澈眼中透着些许得意的眼神。 云清浅听着他这番话,钻进地缝的心都有了,可是她隐约记得那些事情,容澈似乎不是编造的,不管了,统统不承认吧。 “我做了你名副其实的王妃,那另一位怎么办呢!”云清浅趁机岔开话题。 可是容澈却胸有成竹的说:“我以为我们昨天晚上都已经商量好了呢。”容澈心里偷笑。 “什么?”云清浅对这件事情没有一点记忆。 “不是说好了么?我的爱只给你一个人,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我向你保证,我的爱,绝对不会让你和别的女人分享。”容澈诚恳的说。 云清浅有些泄气了,她还能怎么说呢。 “那你要宠我……”憋了好久,她终于说了这么一句。她决定不去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她喜欢容澈,昨夜就算是借着醉意,却也是心甘情愿的给了容澈,既然容澈也愿意对她一心一意,她还有什么好说呢。 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她想独享一个男人的爱,也许这样会伤害到别人,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容澈既然答应了她只爱她一个,那么别的女人再跟着他也不会再有快乐了,不如早日离开。 她承认,在感情上这件事情上,她是很自私的。 容澈听到她的回答,喜悦的神色顿时全表现到了脸上,她的这个回答,以为着她已经接受他了! “现在该还我衣服了吧……”云清浅没好气的说,这样***相对,实在是让她觉得尴尬。 “你还没叫夫君呢……”容澈可不想错过可以宰她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着云清浅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容澈干脆以双臂为枕的躺在了床上,悠闲的哼起了小曲,那样子摆明了他不怕和她耗着。 “夫君,好了吧……”云清浅没好气的说,她真是服了这个男人了。昨天晚上就是用这种死乞白赖的方式从她身上尝到了不少甜头,要不是见识过他在战场上的雄威,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可以号称战神。 “不够诚恳,你也太敷衍了,我每一次叫你浅浅的时候可都是发自内心的情绪呢,就像昨天晚上,叫了你一晚上的宝贝,可是你回应我最多的却是‘混蛋’。不公平啊。”容澈姑娘气的说道,那表情看起来委屈极了。 “亲爱的夫君大人,麻烦你给我准备几套像样的衣服吧。”云清浅换上一副笑颜,亲切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嘛。不过还不够熟练,再多来几遍。”容澈看着云清浅的笑颜逐渐消失,笑着起身,就在要准备更衣的时候,却突然被云清浅叫住。 “怎么了?浅浅还想要?”容澈打趣道。 “等等,你过来。”云清浅意识到自己行动不便,让容澈到她身边。 “转过去。”云清浅命令道。 容澈依言,但是却不知道云清浅想干什么。 云清浅看着容澈麦色的背上,凌乱的图案,有些疑惑:“你背上的图案?是什么时候有的?” “你说这个啊。”容澈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这个大概算是一桩奇事了,这是我突然一觉睡醒后出现的。”容澈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哦,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凌乱不堪的,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云清浅说到。 容澈被皇上召见,云清浅则院中玩耍。 还不到一天时间,云清浅成为了西楼的女主人的传言就传遍了摄政王府上上下下。 天快黑的时候容澈回来了,可是容澈铁青着个脸,看样子心情很不爽。 “发生什么事了?”云清浅问道。她想大概是因为此次沙漠山庄之行并没有完成皇上的旨意,没有拿到苍龙藏宝图而且还导致庆安王走失的原因吧。可是这个苍龙藏宝图根本就没有问世啊。 而且据云清浅推测,这个所谓的苍龙藏宝图。极有可能是晋南风放出的风声,目的就是引起西韩和出云的注意,然后让两国为之相争,两国之间兵戎相见之时,正是他陇夜王朝从中坐收渔翁之利的最佳时机。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苍龙藏宝图竟然没有问世,但是出云和西韩依然发生了纠纷,怎么来讲对于陇夜都是有利的。 云清浅不知到的是,按照晋南风的计划,苍龙藏宝图最后是一定会问世的,但是事情是可以计算准确的,可是人,却永远也计算不出来,没想到最后时刻,皇甫清远放弃了拿出苍龙藏宝图的机会而是抬出了冰火翡翠玉蟾蜍。 可是容澈对云清浅的问题之时简单的说了句“没什么”后就匆匆的去了书房。 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云清浅心想。 吴庸走到云清浅跟前,叹了口气说道:“不论怎么样,你都要体谅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的。” “到到底是什么事情?”云清浅越发的疑惑。 “巫宁公主向皇上要了圣旨,皇上不日就会赐婚王爷和巫宁公主,王爷在朝堂之上当中驳回了皇上的圣旨,龙颜大怒,狠狠的训斥了他一番,但是说不会收回旨意。我想,大概明天,圣旨就会到了吧。”吴庸也遗憾的说。 吴庸他是了解容澈的,现如今他刚刚和他真心相爱的人走到一起,皇上这道圣旨,不知道又要害苦多少人啊。 云清浅哑然,她早应该想到的,只怪这两天竟然忘了这件事情,她理解容澈,这的确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这件事情他又打算怎么处理呢?她不想逼他,可是她也绝对不会和其他的女子共事一夫。云清浅突然觉得老天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京都城,天子脚下,商旅士卒,迁客***人,络绎不绝,总是热闹非凡。 而城西更是商旅聚居之地,自是格外繁华。 云清浅盘下来的店面中生意一如往常的好。 云清浅坐在二楼凭栏眺望。看着满目的繁华,她却除了只有无限的感慨外没有一点快慰。 不错,她心情凝重,并不是因为巫宁公主的关系。早在她和容澈关系淡薄的时候,容澈就不惜在庆安王的宴会上为了维护她而得罪巫宁公主,何况是现在。而且昨天晚上容澈已经跟她说了他的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巫宁公主的。 云清浅曾问他若以此开罪了皇上,该如何是好,他只是淡然的说“得君若卿,生死何足道哉”。 至于巫宁,云清浅不想和她计较,何况容澈既然已经说了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那么巫宁的离开就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她并不愿意去逼容澈。 只是眼下,马上八月十五,合家团圆的美好节日,可是在她看来却是个魔魇一般的日子,因为这个看似美好的夜晚,她内体的毒恐怕再也压制不住了。 为了求解药才重新回到京都,已经一年了,可是却没有一点结果,虽说知道了冰火翡翠玉蟾蜍可以医治,可是这个东西玄乎其选,她只知道皇甫清远手中有一个,可是她派出去找皇甫清远下落的人一直没有带回来消息,看来无极道人晋南风隐秘的工作做的还是很好的。 云清浅心中十分惆怅……但是她不知道,同一时刻,有人比她更惆怅…… 皇宫里,御书房中。 案台上的香炉里青烟袅袅,阵阵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龙颜大怒的皇上正气呼呼的瞪着跪在他面前的容澈。 “你的意思是让朕收回成命?”皇上冷冷的说。他不明白,多少王公大臣希望能娶到巫宁公主,可是这个容澈,竟然敢拒绝! “皇上,我和巫宁公主并无半点儿女之情,何况我已经有妻室,而且我此生也只爱这个结发妻子。如果娶了巫宁公主,那势必会使王妃受到冷落,这是皇上和我都不愿意发生的。”容澈从容不迫。 第184章 第184章 站在一边的三王爷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压下这件事情。 皇上扔下手中的折子,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容澈,你的这个结发妻子,也是朕一道圣旨赐婚的吧。” “正是!为臣现在还得多谢皇上赐给我一个让我此生都愿意为了她而不愿再娶别人的女人。”容澈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 皇上摇了摇头,问道:“容澈,你就不怕朕治你个抗旨之罪吗?”脑中却想起了上一次容澈守护永安关时,这个摄政王府的王妃似乎也尽了一番力。 “就算皇上要治为臣的罪,为臣也万万不能娶王妃!” “巫宁难道真的就那么不入你的眼么!”皇上狠狠的拍着面前的案几说道。 “皇上息怒。”三王爷忙上前递上一杯茶。一边给容澈使眼色让他莫要再多说。 容澈却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说道: “不,巫宁公主很好,可是为臣已经答应了浅浅,不会再娶。皇上,为臣身为三军统领,若失信于自己的妻子,又如何取信于三军将士!”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惊讶。 这个摄政王府的小王妃,他倒是真想见见,早年就听说了这个女人不守妇道,使得摄政王府蒙羞。 上一次永安关大捷时,他曾听说这个女人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当时他没有当回事,可是现在如此看来,这个女人确实不容小觑。 “哼,容澈,你在沙漠山庄已经要了巫宁,现在又说这些话,这还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丈夫所为么!”皇上冷喝道。 “回皇上,在沙漠山庄中的那件事情纯粹是误会,我已经解释过了,我虽然是中了迷香,可是我对巫宁公主什么都没有做过。”容澈说道。 “你还想狡辩?你的意思是巫宁为了嫁给你,不惜向朕撒谎,不惜毁了自己的清誉?”皇上没有想到容澈竟然这么顽固。 容澈不知道巫宁公主都像皇上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能想的到,自是十分无奈,却万不能因此就娶了巫宁公主。 “哼,你要是觉得朕的圣旨是可以随便违抗的,那么你尽管抗旨吧,但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朕心狠手辣,我看你这个摄政王已经做到头了。” 皇上冷冷的说道。 闻言,容澈知道皇上是绝对不会收回成命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当朝抗旨时,他就做好了今日的准备,正因为他也早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他今日才再次来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但是皇上只是认为容澈是个不识抬举的混小子。 容澈自怀中掏出三军虎符,正要开口,三王爷见状忙抢先一步跪在案前,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啊。”三王爷恳切的说道: “朝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王爷年轻有为,是国之栋梁,切不可因儿女私情失去以为良将啊。” “何况如今西韩虎视眈眈,有发兵之势,这个时候要是轻易革了三军主帅,恐军心不稳,对我朝有百害而无一利。” 三王爷侃侃说道:“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可是为臣觉得,巫宁的事情,还是让她和王爷再多些沟通,皇上也一直希望她能嫁个疼她爱她的好夫婿,王爷既然已经有了妻室,皇上大人大量,一定会成全王爷的美名的。” 三王爷一番话,动之以情,却又付诸于理,让皇上也一时想不到在如何拒绝。 “皇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警惕西韩的动向,为臣觉得,西韩迟早会有所行动的。” 三王爷趁热打铁,趁机说道,容澈好不容易成为三军总将,诸多王爷之中,只有他现在有强大的军事支持,他是断不会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就这么轻易的被断掉。 “容澈,关于西韩的情况,你觉得呢?” 皇上问道,语气虽然有所缓和,但仍透出些许生气。 若不是看重这个年轻人有一番本事,他是绝对不会忍让的,实在是太不是抬举。 “回皇上,依末将之见,西韩虽会发兵,但一定不会在现在,他们一定会寻找一个契机,一个有利于他们的契机。臣以为,上一次永安关之役,虽然西韩军大败,但是其主力依然保存,我们只要加强边关防守,一时半会,西韩不会轻举妄动。”容澈分析的头头是道。 听到皇上开始和容澈讨论战事,三王爷便知婚约一事,可以暂且放一放,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皇上收回了成命。 至于这个圣旨会放到什么时候再度颁读,还是未知。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能化解这件事情的人,只能靠巫宁公主了。 也唯有她向皇上提出取消,恐怕皇上才会考虑。 巫宁公主认定了容澈,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三王爷自是十分了解,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而容澈不仅是他十分得力的助手,也是他的好朋友。 日后他要夺得帝位,恐怕还有别不少地方要用到这个能征善战的战神,所以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使他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 不过,既然容澈执意不肯迎娶巫宁按,甚至不惜功名利禄,看来,如何帮助容澈摆脱巫宁公主的纠缠,他得好好计划一番了。 也许正如已逝的夺命金银双钩厉行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切都是天意”。如果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 容澈走到云清浅身后,从身后伸出双手环住云清浅的腰,在她耳边轻轻的厮磨:“你有心事。” 云清浅没有说话,她不想告诉他自己病情。 她知道容澈一定会担心的,而现在让他心烦的事情够多的了。 容澈在云清浅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然后轻声的说道: “亲爱的,请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巫宁公主,我不会娶她的,至于巫宁,等她休养好了,我会给她做安排的,我既然答应了你给你一心一意的爱,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云清浅挤出一个笑脸,由衷的说道:“我相信你。” 她相信容澈,但是她也知道他这么做的难度。 可是巫宁公主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不过,容澈以为云清浅的心事便是皇上赐婚之事,倒是想错了。 容澈转到云清浅面前,用坚定的语气说: “所以,不要再有心事,而且,不管你有什么心事,都请和我一起分享好么?我是你的夫君,我有权利和义务替你分担这些。” 云清浅笑了笑,说道:“我会努力去这么做的。”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承受一切,把自己心事向别人坦露,不是她的作风,她恐怕也一时做不到。 “我理解你,过去你不得不坚强,可是现在有我在了,有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把我真正的当成你的夫君好么?” 容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诚恳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诡异的剧毒,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让云清浅从来不曾真正的安心。 八月十五,是个合家团圆的好日子。 吴庸和幽若应邀前来摄政王府共度这良宵佳节,可是似乎每个人情绪都不太高涨。 晚宴是设在花园中的,微凉的晚风夹杂着浓郁的花香,使人好不惬意。 云清浅则坐在容澈身边,依次还有吴庸和幽若以及凌胧月。 华灯初上,月亮已经在半空了,散发出温柔的皎洁的光芒,格外的圆,格外的亮。 可是在花园中赏月的人却都没有这个心情,似乎除了凌胧月都各怀心事。 云清浅心中很不好受,再过一个时辰,又会发病了。 碧儿每次看着王妃原本圆润的小脸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不堪时,她都会很心痛,她恨不能自己替王妃承担这痛苦。 花园中,容澈在凉亭边吹着笛子,笛声婉转悠扬,恰似一阵清风拂面般怡人。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是各怀心事,但是谁也不想破坏这气氛。 云清浅的房中,碧儿坐在一边,时而擦擦云清浅头上的汗。 碧儿看着王妃苍白的脸色中偶尔露出一个笑容,心如刀割…… 突然,云清浅紧紧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握着自己的手也在不断的用力。 碧儿知道,王妃正在忍受着一阵剧痛。 “容、容澈……”云清浅断断续续的说。 “好,王妃我这就去叫王爷。”碧儿含泪低语,然后快不朝外走去。 她原本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容澈的,她不想让他担心,但是看到王妃这样难受,她不得不去找容澈。 晚宴以后,容澈就说应该让她和吴庸幽若多聊聊天,然后自己就匆忙离开了。现在想想,似乎有点奇怪。 碧儿赶到容澈的西楼的时,庭院里却只有凤惜吟一个人在对月独酌,而容澈的房门,则关的紧紧的。 看到碧儿有些惊讶的神色,凤惜吟解释道:“王爷有些不舒服,我本来想找他喝酒的,可是现在只能自己喝了。” 凤惜吟一看就是不怎么说谎的主,这个解释也太牵强了吧。 碧儿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今天这兄弟两似乎都有心事。 碧儿只是笑笑,然后慢慢的走到房门口,趁凤惜吟不注意,一下子闯入。 凤惜吟并没有加以阻拦。 容澈不让凤惜吟告诉云清浅,怕她担心,可是,他们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她迟早会知道的,不是么。凤惜吟这么想。 碧儿快步走上阁楼,只见容澈正端坐在榻上打坐。 看见碧儿来了,容澈睁开眼睛,笑着说:“怎么,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家王妃就想念夫君了?” 碧儿没有说话,四下打量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就是有一种很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凤惜吟来找他喝酒,而他却没有什么事似的在这里打坐。 可是碧儿隐约看见,他面带笑容的脸孔,两道横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似是在忍受着什么。 “王妃想你去陪他。快走。”碧儿顾不上多想,她全部的心思都在王妃的身上。 容澈强忍着体内一阵阵的剧痛,迅速的下床,随便拿了件披风便随着碧儿出去。 他很难受,可是他真的很想在这种时候能在云清浅的怀中度过。 凤惜吟看着二人匆匆从房里出来,刚要说什么,却被容澈示意没有说。 碧儿抓起容澈的手急匆匆的往外走去,可当她发现容澈的手竟然冰凉的像是冰块一样时不禁大吃一惊,怎么和自家王妃一模一样。 瞬间,容澈觉得体内一股强烈的疼痛袭来。 似乎是把五脏六腑搅在一起,撕心裂肺的痛。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凤惜吟忙上前扶住已经站不稳的容澈,对碧儿说到:“他现在恐怕无法出去,快扶他上去。” 碧儿心中顿时浮上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碧儿坐在容澈的床头,一边小心的替他擦干头上的汗,一边叹息。 “大概从五年前开始,他就这样了。”凤惜吟说道。 “知道什么原因么?”碧儿心头一震。 凤惜吟无奈的摇了摇了头,无奈的说道:“太医看过多次,说是一种毒药变性所致,所以没有解药,给他试过多种办法了,也迟迟没有效果。” “他,到底是为什么中毒?”云清浅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眼下她最关心的问题。 凤惜吟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 “这就是难题啊,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毒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凤惜吟说着。 碧儿还未开口,就见一个人影匆匆跑了上来,看到这一幕后也突然有些不可思议。 “你怎么来了?”碧儿问道,来者正是吴庸。 吴庸疑惑的看着床上的容澈,说道:“我看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去,怕出什么事,便过来看看。” “吴庸,你过来看看,我想我找到我一直再找的答案了……”碧儿看着容澈的眼神很是复杂。 可是…… 虽然有很多可是,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摆在面前,云清浅一心想要找的解药竟然是就是与容澈一样的。 那么,所有的希望,便又回到了最初,冰火翡翠玉蟾蜍。 聚仙客上,吴庸看着云清浅照着容澈背后画下来的图,疑惑的问道:“王妃,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副藏宝图什么的?” “我也想过了。极有可能。”云清浅说着:“可是这个龙纹图案到底是怎么到他的背上的,我一直没有想通。” “王妃,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无法用正常的思维能解释的通的,”幽若说道:“不过对于这个毒药在他们体内变异的这个事情,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王妃,你看,这个图上标示了这一片是沙漠,这边又有山,我想,这会不会是说的永安关外?”吴庸怀疑的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云清浅面带微笑的说着。 “我们要去这个地方看看么?”吴庸问道:“有可能是藏宝图,但是也有可能是陷阱……” “去,一定得去。”云清浅坚定的说: “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我想既然这一切都有联系,那么这个图里所指示的地方一定与我们所中之毒有关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过。”云清浅的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好啊,王妃,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吴庸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回来这几天,他整日就是查查云清浅名下的产业的账目,一点新鲜的事情都没有,都快无聊死了。 “这么急着去永安关外,是不是某个小姑娘了……”幽若打趣道。 看到云清浅和幽若笑的很诡异,吴庸干咳了几声,然后故作认真的说:“我说,你们严肃点好不好,我们在讨论大事呢。” 云清浅办事向来从不拖泥带水,说行动就行动,所以容澈迷迷糊糊的跟着她上了路以后才知道她前行的目的。 他依然记得今天早晨他正在吃早饭,云清浅进来告诉他说她要去永安关外,问他是不是要和他同行,去的话容他喝下最后一口粥后便出发。 容澈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看到她一袭劲装,而且一副严肃的表情后,才知道云清浅说的是真的。 等他换了一套衣服后发现云清浅已经出发了。 容澈一路上心里怒骂着骑着追风赶了上来,这才知道了云清浅前往永安关外的目的。 “等等,你都不确定那个图指使的是不是永安关外就贸然行动?”容澈听完她的想法,肺都快要被这个女人气炸了。 “我觉得就是啊,而且我觉得那个图上指使的目的地就是北乌山。”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你觉得?”容澈几乎是喊出来的。 “怎么了,你有意见啊?”云清浅轻蔑的说:“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去的么?” “第六感?”容澈再次惊呼。王妃,你能不能有点准确的消息。能不能再靠谱些。 “干嘛那么大声,我听得见,还有,你有意见不想去就回去吧,我又没求着你来。”云清浅满不在乎的说。 “云清浅!” “干嘛,说了我听得见,你用不着那么大声,怎么屡教不改呢!”云清浅嫌弃的说。 “我是你的夫君啊!”某人开始暴跳如雷了。 “没有人说你不是啊,你干嘛这么激动的强调?”云清浅白了容澈一眼。 “你还知道啊?”容澈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夫君啊?我是个摆设么?” 第186章 第186章 “呃……你问题这么多,能不能一个一个来,我到底先回答哪个啊?”云清浅无辜的看着容澈。 容澈憋红了脸,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没有办法,让她乖巧一点,向他示弱的话,恐怕只有灌醉她了,容澈默默的想。 “你说,我要是跟你商量的话,你会答应么?”云清浅转头问道。 “嗯。”容澈没好气的说道, “嗯是什么意思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你说话太没有逻辑了吧。” 呃,把他气成这样,她竟然还敢来挑他的刺。 “嗯就是会!”容澈强忍着怒气,可是又不知道这怒从何来。 云清浅转头看着容澈,然后无辜的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啊,既然你答应,那我还有必要和你商量么?明明知道你会答应,我还有和你商量的必要么?再商量那不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浪费精力么……” 容澈彻底的无言了,他知道他如果说他不答应,那么云清浅一定会说既然你不答应而我又执意要来,那就那更没有商量的必要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他是不是受虐狂啊,要不然怎么偏偏会迷恋上这么个总是折腾他的女人呢。 “所以,王爷,你还有什么疑问么?”看着容澈憋得通红的脸,云清浅突然觉得这样逗弄容澈很有意思,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哼……”容澈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一声。他还在生着气呢。 “呦,这就气上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你这个将军的气量还真是……”云清浅没有再说,只是啧啧两声。 “我怎么了,谁说我生气了!本王气量大着呢!”容澈又嚷了起来。 云清浅看这容澈的样子,嘿嘿的笑着。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容澈尽量放低了声音问道,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嗯,这么嘛……还没有想好,就打算在路上慢慢想了。”云清浅悠悠然的说。 “云清浅!”容澈再次冲云清浅吼道:“你既不确定地点,又没有完整的计划,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容澈彻底的冒火了。 “哎,我们还是先走吧……”吴庸看了看容澈和云清浅后,对吴庸和幽若说道:“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种小姑娘脾气。” “呃……貌似只有你才是小姑娘吧……”吴庸真觉得这一家子就是三个活宝,以后真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 但是心底还是赞同吴庸的意见,遂抽动马肚,快马奔跑起来。 五匹快马加鞭而行,只留下扬起的尘土洋洋洒洒…… 北乌山,南华道。 容澈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上一次来的时候,差点丧命于此,而这一次来此,又是为了自身剧毒的解药前来,看来他和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缘。 “你带我们来这个地方,不会又是因为感觉吧?”容澈没好气的说道。 “嗯,正解!”云清浅笑嘻嘻的说道。 不错,她会认定北乌山,一方面原因是因为那个从容澈和吴庸背上画下来的图上指使目的地是此处,虽然有些牵强,到那更主要的是,她确实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此地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一行人来到南华道中段,容澈看着被巨石封住的道路,心中不禁一阵感慨,上一次,庆安王为了除掉他,甚至不惜用炸药炸了一个山洞,导致山下的好几十的无辜的士兵惨死在乱石堆下。 “等等,我想起来了,你上次说你之所以能从那个山洞中逃走是因为从一口泉里游了出来?”云清浅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问容澈。 “嗯,不错,而且那个泉很特别,似乎有疗伤的作用,那次我被晋王一剑刺入胸口,可是从那个泉里游出来后,伤口竟然好了很多。”容澈记起了上次的事情。 也许,他确实是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总是能大难不死。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那么那个出口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我想我们要找的答案就在那里了。你看。”云清浅说着拿出了那副她手绘的图,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按照图上的说法,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 “可是,那里到底有什么?”容澈不像云清浅一样那么激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答,很有可能就如沙漠山庄里一样,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也说不定。 “不管是什么,总得去看看知道。”云清浅看着容澈,眼中是无限的坚定。 容澈看着云清浅,从她眼中看到了一股强大的信念,然后不再犹豫:“跟我来,这边走。” 一行人在南华道上转了一个大圈子,似乎是到了北乌山的另一面。 面前是一个不大的湖。 “我上次凭借着光线,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容澈说到。 “希望你这个向导不会带错路。”云清浅说着已经深吸一口气然后跳入湖中。 容澈微微笑了笑,他想他越来越清楚为什么他会这么迷恋云清浅了,她就是喜欢云清浅这种不同于一般小家碧玉的女子的大气,虽然有时候她真的让他很抓狂。 再次从泉里探出头时,显然已经是在一个山洞中了。 “就是这里。”容澈说着脱下了袍子拧干了上面的水。 云清浅打量了一番,山洞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乱石,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里有被人清理过的痕迹,有一条小路蜿蜒蔓延到一个很小的山洞口,不那甚至只称得上一个狭缝,最多只容得一个人侧身而过。 “这水确实不同寻常。”幽若说道。她掬起一捧,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自言自语道:“水温温热,味清凉,这是书中记载着的雪泉不错了,有愈合伤口,消毒等作用。” 幽若似乎十分惊讶,她只是在医书中读到过相关的描述,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见识过,她曾一度以为这传说的雪泉只是个传说,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这么说来,这个地方真的有古怪喽?”吴庸说着走向那个狭缝。 这个山洞,原本唯一的通道已经被巨石封死了,而现如今只有个一条狭缝,所以除了通过这个狭缝,他们并没有别的选择。 “我能过去哎……”吴庸喊着跑了过去。 “小心!”容澈叫道,同时几步窜上去。 果然,就在吴庸快要接近狭缝的时候,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突然从四个方向射来竹箭,密密麻麻的如箭雨一般。 容澈把吴庸紧紧护在怀中然后就地一滚,躲在了一块巨石之后,但是背上还是中了一箭。 而云清浅也早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挥开了乱箭之后,急忙朝容澈奔去。 这阵箭雨很短暂,但是却很急,很密,很犀利。 “箭上有毒。”幽若替容澈拔下了肩上的毒箭后,看着发紫的伤口,说道。 容澈感觉到伤口处有点麻麻的。 “我知道了,不要紧的。”幽若拿起一支毒箭闻了闻,然后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从里面翻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把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在容澈的肩上。 容澈顿时感到钻心的疼痛,两道浓密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硬是没有发出一声。 “这是千日醉。中了此毒的人身体会自伤口处逐步麻痹而失去感觉,到最后,会完全变得麻木,而人也会因此丧命。”幽若解释到。 云清浅看着容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刚才救吴庸的样子完全是奋不顾身,这个男人,为了她,不知道几次险把自己送到鬼门关。 “谢我的话就不要说了。”容澈看着云清浅轻松的说。 “这些机关是新设置的。”吴庸说道,他正攀在一个角落仔细的研究这个发射箭雨的机关。 “这么说已经有人先一步到来了?”容澈说到。 “看来后面的危险会很多。”云清浅说着把吴庸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先过去看看。”吴庸说着小心翼翼的把身子探过了那个狭缝。 吴庸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什么机关。吴庸安全通过之后,示意她们没有什么不妥,容澈和云清浅还有幽若才依依通过。 通过来后,云清浅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困难不只是一个。 对面有一个巨大的洞口,黑黝黝的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可是要想到那个山洞口,他们得想办法通过摆在眼前的悬崖,而连接悬崖与对岸的,是一道细细的绳索。 “这要怎么过去啊?”吴庸走到悬崖跟前,朝下看了看。深不见底,摔下去肯定面目全非。 云清浅有些犹豫了,她总不能让大家都跟着她冒险吧,尤其是吴庸,他根本不可能自己过去的。 “吴庸交给我。”容澈似乎看出了云清浅的迟疑,然后解释道:“把吴庸绑在我身上,我带吴庸。”坚定不容质疑的语气。 “不,幽若,你和吴庸在这里带着吴庸等在这里,我们过去看看,我不想你们都以身犯险。”云清浅说道。 “王妃,你现在慈爱这么说,好像已经太迟了吧。”幽若不悦的说,同时用眼神示意,云清浅转身,只见吴庸已经攀上了绳索,此时正到了悬崖中间。 “王妃,我听你说要我留在那边是么?那我再过去好了,反正也不是很难,就是有点高度紧张而已。”吴庸站在对面笑嘻嘻的朝云清浅喊道。 云清浅看了看容澈,然后开始把吴庸绑在容澈的背上。 容澈微笑着看着云清浅:“放心吧,没事的,不过,浅浅,你可不可以不要绑这么紧啊,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我也透不过气来了。”吴庸在容澈背上抗议道,双手紧紧的抱着容澈的脖子。 “不可以!没有商量的余地!”云清浅坚定的说。 所幸的是这个悬崖并没有很宽,但是恰巧是轻功再好的人也无法跨越的宽度,看来这不是天然屏障,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了的。 容澈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紧张,这么小心翼翼。他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从来都是置身度外的,他不是不怕死,但是他也从不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很重,可是他现在格外的小心,生怕有一点意外,因为此时他的背上背着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更是他的妻子对他的信任。 看着容澈安全越过,云清浅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云清浅凭着高超的轻功,很容易就通过了,而最后一个通过的,是幽若。 就在幽若快要到达对面的时候,突然绳子的一头断了。 幽若心下大惊,不禁惊呼一声。 云清浅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抓住了幽若的手,而吴庸也紧紧抱住了云清浅的腰。容澈刚把吴庸解开放下,便看到了这一幕,也连忙抓住了吴庸的一只手。 幽若觉得快要抓不住云清浅了,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变得很重,朝下看了看,黑乎乎的不见尽头。顿时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幽若,别看下面,紧紧抓着我的手啊。”云清浅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慢慢的往下滑。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容澈说道。 “一、二、三!起!”容澈喊道,同时使出了吃奶的劲,顿时肩头的伤口似乎又被撕裂。 幽若趁势一跃,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心却还是跳得飞快。 “喂,你的面子越来越大了,阎王都不敢收你了,恭喜你鬼门关一日游!”吴庸笑嘻嘻的说道,似乎有点劫后余生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幽若第一次没有和吴庸吵嘴,她心中仍然很是忐忑,吴庸说的不错,她是刚刚从阎王殿走了一圈回来。 “爷,你的背上流血了。”吴庸惊呼道。 云清浅这才发现容澈的肩头已经渗出了一片血迹。 幽若递给云清浅一个小瓶子,心有余悸的说:“把这个敷上,可是止血。” “没什么大碍的。”容澈笑着说,这些小伤口,对于长年征战沙场的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 “比这还要糟糕的,我经过很多次呢。”容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云清浅把止血剂在容澈的伤口处均匀抹开,然后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你原来的人生毫无意义,所以生死无所谓。可是现在,容澈,你要是相死,得经过我的同意!”云清浅霸道的说。 “谨尊浅浅之命!”容澈严肃的说,引得吴庸在一旁咯咯直笑。 “咳咳,我说,你们要夫妻甜蜜回家后在甜蜜吧。”吴庸说着打开了火折子带头走进了山洞。 迎面吹来一阵湿热的风,阴森森的,但是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长,因为他们似乎看不到一点明亮。 大概在山洞中走了有半个时辰,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在转了不知道是几个弯子以后,总算是看见了一点亮光。 山洞的尽头,是庞大的石林,而这石林,显然是一个迷宫。而他们,正处在这迷宫的入口。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口井,但是显然已经枯了。 “王妃,进去么?”吴庸问道:“不如由我进去探探虚实……” “既然一起来了,自然是有险一起冒喽。”容澈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云清浅低声说道。她记起了上一次在千机山庄,差点害得幽若和吴庸丧命,而也正是这个原因,她自己身重剧毒,使得容澈拼死救她。 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这些都是她至亲至近的人,她不能一次次把他们带入危险,进来这里,已经是九死一生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浅浅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呦。”容澈说道。 “不错,王妃,我们可不是受你胁迫才来的,都是自愿的。要知道,我与其在京都城里被无聊的憋死,不如死在探险的征途中。”吴庸大大咧咧的说。 “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一定可以顺利通过,找到解药的。”幽若白了吴庸一眼。 “你们干嘛争来争去的,我们又不需要进去。”吴庸蹲在他们出来的山洞口,看着他们争执不休。 众人不解的看着吴庸。 吴庸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说:“这个迷宫根本没有出路,里面倒是有一堆死人骨。” “呃,你的这个小朋友不会说谎吧。”吴庸怀疑的问道。 “不相信就算了”吴庸说着跑到了枯井边,回头冲他们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这井下面。” “可是这口井已经枯了。”吴庸仔细的看了看说道。 “下面有机关暗道的。”吴庸说道。 “嗯,那么看来我们确实得看看。”容澈说着已经探下了身子,井不是很深,他稳稳的便跳了下去。 容澈仔细的在井壁上敲打着寻找暗道。果然有一个地方听起来似乎是空的。 而也就是在这个空心的不远处,有几块砖看起来很是怪异,容澈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搬弄,旋转之下,果然见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而透过洞口,他的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同时,他看到的是耀眼的金色,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云清浅等人陆续下来,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 似乎是一个大殿,里面堆放的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这个机关被设计的如此精致巧妙,若不是吴庸,恐怕他们此时还在那个迷阵里瞎转悠,可是一般的人谁会想到巨大的宝藏竟然隐藏在一口枯井之下。 只是,对于这些财富,云清浅并没有很激动,这不是她来此的目的,这么些金银财宝,恐怕她带不出去,带出去了,恐怕她也花不完。何况她的生活根本不缺钱。 “我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前朝苍龙宝藏。”容澈说着。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而抬头看去,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天花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双龙戏珠,这正是前朝的标志。 第187章 “小心一点,先隐蔽起来。”云清浅说道。看来这个藏龙宝藏终究不是什么秘密,还是有人寻来。 “我去探探。”吴庸说着便展开步法朝山下奔去。轻飘飘的身形几下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妃,我们是走还是留?”幽若悄悄问道悦。 是走是留?云清浅也有些茫然了搀。 “我们应该阻止他们拿到兵书去做坏事。”碧儿憨厚的声音响起。 看着碧儿清澈如水的目光中泛出的天真和诚挚,云清浅似乎看到,她不想去管的这些尘世,终究不可能和她没有关系。 “不但会留下来,而且还要在晋南风之前拿到那机关中的东西。我说的不错吧,浅浅!”容澈轻声说道,略带笑意,刚毅的脸庞上浮现出的是绝对的肯定。 “王妃,你一定想不到是谁!”不多时,吴庸便回来,脸上表情凝重,心事重重的说。 “庆安王君泉赫!”看到云清浅和容澈略带疑惑的眼神,吴庸说道:“这些人都是庆安王的人马,现在正在寻找进入藏龙宝藏的密道。不过看起来他们的搜寻似乎不太顺利。”吴庸解释道。 “我们先退回山顶,然后再作打算。”云清浅说道。 “不,你们回去山顶,我得去看看。”容澈说道:“庆安王既然已经逃遁,宫里现在还在不断派人寻他,可是他在此处却有这么多人马,我想此事不简单。我得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吴庸说道,然后对云清浅说:“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在山顶碰面。” 吴庸和容澈二人对望一眼,然后便起身准备出发。 云清浅看着容澈,有些莫名的牵挂,但最终只是轻声说了句“万事小心些”。 容澈笑了笑,那一弯浅笑,在月光下格外迷人,但是转瞬就收起了笑容,转身离开。他隐隐觉得,庆安王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次的契机,恐怕就是他揪出这个阴谋的机会。 “王妃,我们去通知那个皇甫清远么?”幽若问道,如果等到庆安王找到密道,那三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敌我不明,静观其变。”云清浅说道,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她还不确定庆安王是不是和晋南风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她不能贸然行动。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事情,有晋南风那个老狐狸在皇甫清远身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晋南风提起过的那个机关的钥匙,想来晋南风和厉行是朋友的时候从厉行口中得知了些什么秘密,所以才能推断出钥匙就在她的戒指中。 她敢肯定,晋南风一定是推测,因为厉行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她的。那么这么一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上一次在沙漠山庄中晋南风费尽心思要促成她和皇甫清远的婚事,原来他是另有所图。他真正在意的,只是这个得到藏龙宝藏精华的钥匙。 云清浅和幽若小心翼翼的退到山顶一处树木浓密的地方,在一棵古树后坐了下来。 “幽若,我现在得找到晋南风说的那个钥匙,你看好吴庸。”云清浅说着从手上摘下戒指,那枚湛蓝的宝石格外的璀璨闪亮。 看着云清浅凭空就不见了,而面前只有一枚戒指,幽若不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虽然她听云清浅提起过这个神奇的戒指,但是今日一见,才大开眼界。 但是吴庸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他只是记得,好像在梦中,他见过这个戒指。对,他一定是在梦中见过的,而且知道它的秘密。 云清浅仔细的回忆在大殿里见到的那个机关的形状,三角状,很是奇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朝一个角落里跑去。 角落里堆着的都是一堆盒子,里面无非是各种大得吓人的宝石明珠,云清浅从众多的盒子中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 只见这个盒子做工精致,拿在手里也不是十分沉重,云清浅毫不犹豫的打开。果然和她想到的一样,她有一次曾打开过这个盒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但是发现只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三角状,拿在手上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一直不知道这个石头为什么会和一堆珍贵的珠宝钻石放在一起,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当真是十分珍贵的无价之宝。 幽若一直看着那枚戒指,心里一直在赞叹它的奇特,不时关注下面的情况,发现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移动很慢,想来是在一寸一寸的寻山。 而幽若再次回头的时候,云清浅已经又出现在她面前了。要不是早有准备,还真会被她吓一跳。 “王妃,找到了么?”幽若问道。对于云清浅的那个戒指,她充满了无限好奇,这么小的一个东西,里面竟然包藏这那么多的秘密。 “嗯,我有事情要向你交代。”云清浅说着覆上了幽若的耳朵,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她们要面对的两拨人对他们都是不怀好意的,她必须做好计划再行动。 “咦,王妃,那些人好像突然加快了速度,正朝山顶奔来呢。”幽若突然惊讶的指着山下的星星点点的火光说。 看来是庆安王已经的到消息了,恐怕他已经知道山顶的秘密了。可是,这么隐秘的秘密,庆安王到底是怎么知道呢? 云清浅脑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去一一揣摩。 “我们现在就进去。必须赶在庆安王之前拿下机关里的东西。”云清浅说道。对付季博光他们三个,总比对付眼前庆安王这些人有把握的多。 “可是我们连个恐怕不是晋南风和季博光的对手……”幽若有些担忧的说,况且她们还要分心照看吴庸。然后说道:“不如等吴庸他们回来再行动。” 云清浅看了看已经开始泛白的天际,又看了看下面的移动速度,沉沉的说:“不能再等了,如果让庆安王抢先,他人多势众,恐怕要比晋南风难以对付。” 云清浅想,皇甫清远大概不会对她下毒手的,那么她和幽若要对付的,只是季博光和晋南风,对付这两个人,总比对付庆安王的千军万马容易些。 大殿中,晋南风和季博光已经试了好几种方法,但是似乎毒没有作用,还是打不开那个机关。 “主公,依我看,我们只有去逼那个女人交出钥匙了。”晋南风狠狠地说。 “不行,上次的事情已经令她耿耿于怀,她也许现在还没有原谅我,我不能再逼她。”皇甫清远果断的拒绝。 “可是这前朝的兵法,我们却必须得到,如果这兵法落到容澈的手里,我们恐怕就很难有再翻身的机会了。主公,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你不能一再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复国大业。”晋南风也毫不逊色的说道。 对于上次在前几山庄皇甫清远擅自放走云清浅的事情,他很是气恼,但终究皇甫清远的主,所以他自是不便多说什么,可是现在,明明知道有宝物在面前,可就是得不到,这种迫切的心态无法再顾及什么的顶撞了皇甫清远。 皇甫清远被晋南风这样当头棒喝,是十分少有的,心中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就像是混沌的人突然清醒一样。 他想到了父亲被反叛的大将逼死的场景,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个姑娘,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他要活下去,坚强的走下去,终有一日,他会手刃那个弑君的小人,他会重建陇夜,使陇夜恢复以往的磅礴。 可是,随着成长,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是多么的向往自由,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江湖侠客,不去管什么国恨家仇,就只是刀剑茶酒,快意江湖。 可是,他知道,从他出生在帝王家的那一天开始,这些他向往的生活就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晋南风向季博光使了眼色,然后二人朝外走去。 “你们去干什么?”皇甫清远问道。 “除了云清浅手中的钥匙,这个机关是无法被打开的。”晋南风说:“容澈和云清浅何许人也,他们定不会明知有宝藏而不在意,他们不会走远的,也许就在某个角落暗中观察着我们,企图等我们无功而返后再来拿着笔宝藏。” “所以,我先在得再去会会他们,先礼后兵,也算仁至义尽。还望主公以家国大事为重,不要再阻拦我。”晋南风说道。 “晋先生,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观察你,没有什么暗中之说,我可不像某些某些人躲在暗中出其不意的下杀手。”云清浅响亮的声音自石门处传来。 皇甫清远闻声喜出望外的看去,果然,云清浅和幽若抱着默默正从石门里进来。可是,怎么少了容澈和吴庸呢? 晋南风没有在意云清浅说的话,只是打着哈哈,但是并没有发现容澈和吴庸的影子,然后说道:“王妃去而复返,这么说已经想通了?” “想通什么?我可没有经历去想什么你说的那些话。”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那么如此说来,君大将军是去搬救兵了?怎么,想用武力解决我们?”晋南风不屑的说。容澈和吴庸都不在,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离开的。 此地距离永安关很近,如果容澈前去永安关搬救兵,那么他们主仆别说带走这里的东西,恐怕就是连脱身也难了。 “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幽若啐了一口。 “呵呵,晋先生,我是好心来救你们的。”云清浅并不把晋南风的话放在心上,款款说道:“庆安王的人马正在搜山,显然他们不久就会找到这里了,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 “哼,没有拿到东西我们是不会走的。”晋南风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王妃,你们两个女流之辈又带着个姑娘,很是不便,所以快走吧,不过在走之前,我劝你还是把钥匙留下来,你若是肯配合,我晋某人看在主公的面子上自会放你平安离开,钥匙不肯,那就别怪我晋某人硬抢了。” 云清浅笑笑,然后晃晃手中的一个三角状的石块,说道:“本来嘛,我对那里面的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本来是想你要是肯诚心诚意的求我的话,我还会大发慈悲给你,可是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威胁,那么我就偏偏不给你,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云清浅的语气就是一副我不鸟你的意味。 晋南风行走江湖多年,凭着一身过硬的本事,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放肆,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然敢如此藐视他。当下再也压不下心中的怒火,身形一晃,已闪到了云清浅的面前,紧接着接连劈出三章。 三章疏密连贯,前掌未至,后掌又到,掌风阴柔,却如密密麻麻的暴雨一般将云清浅笼罩在他的掌风之下。 云清浅素闻晋南风一身武功了得,但是从来没有领教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心知这个人不好对付,当下也不再抱轻视之心,小心应对。 云清浅且走且战,身轻如燕的朝一个大殿西侧的偏室闪去,而晋南风紧追不舍。 皇甫清远见状,脸色大变,也连忙跟上。 “季博光,怎么你不去凑凑热闹呢?”幽若问道。 “呵呵,对付王妃一个人,晋先生足够,我就不必了,不过要是风姑娘有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走两招。” “求之不得。”幽若说着把吴庸放下然后就甩出了手中的软鞭。 但是她也是如云清浅般只是在大殿里奔走,似乎无心恋战。 “晋南风,住手!”皇甫清远暴怒的喊道。可是云清浅和晋南风缠斗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他根本插不进去手,而对于他的话,晋南风也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晋南风瞅准云清浅露出的一个破绽,一拳打去。 眼看云清浅身形不稳,来不及躲闪,皇甫清远一步跨上,硬是挡在了云清浅面前。 晋南风拳风呼呼,皇甫清远感觉到耳旁被晋南风的拳风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 而晋南风因为看清了挡在云清浅面前的是皇甫清远,可是已经使出了十分力道,硬是生生让改变了招式,虽然中途改道,但是强制的削弱内力,却自己受了内伤。 皇甫清远刚要上前去扶晋南风,可是已经感觉喉咙处抵上了一柄凉飕飕的短剑。 云清浅正手持短剑抵在皇甫清远的喉咙上。 晋南风大惊。云清浅手中那把短剑可是天娇子剑,削铁如泥。 皇甫清远知道云清浅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这种情况下,他也是宁愿让云清浅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而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胁迫,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有丝苦涩。 他记起了在天山的时候,多少个帮派围剿他们,那些人队云清浅说只要她交出萧三便放她走,可是她不但没有交,反而和他并肩力挫群雄,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是为了生死会置她的朋友与不顾的人,可是现在,随时情非得已,却…… 就在这时,大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一个晴天霹雳。 只见吴庸手中拿着两本书,正抬头对上了云清浅的目光。 “王妃,这里有两本书。”吴庸开口。 “收好了。”云清浅吩咐到,然后看到晋南风看着吴庸的眼神说:“晋南风,你要是敢动一下,我保证你家主公马上身首异处。” 晋南风没有看云清浅,只是看着皇甫清远,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似乎在说:看吧,你愿意拿命去爱的女人就是这样,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 晋南风和季博光都没有想到,这是云清浅早就相好的,她料到晋南风不会轻易放过她,要和打斗,那么皇甫清远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她故意卖个破绽给晋南风,她料到了皇甫清远会救她,然后她趁机挟持了皇甫清远。 钥匙是在进来之前她就交给吴庸的,这主仆三个人,谁都不会想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竟然在吴庸身上。 只是,虽然她料到了皇甫清远的行为,可是她一点也不因此沾沾自喜,反而,有些内疚。虽说她这个做法有些大胆,有些赌博的意味,最后她赢了,可是她却没有一点赢的心情。 皇甫清远在乎她,可是她却利用了他。虽然她记恨皇甫清远在千机山庄中的所作所为,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事是晋南风自作主张的还是受皇甫清远只是的,她现在只是想,等这件事情完了,她和他之间爱昵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吧。 幽若和季博光也早被刚才那一声巨响打断,巨响是在吴庸打开机关时发出的,那个机关下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两本泛黄的书,而这书,此时,就在吴庸手上。 幽若收起软鞭,快步走到吴庸身边把吴庸抱了起来。 而季博光看到皇甫清远已经被云清浅挟持,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她们准备撤走。 晋南风老谋深算,可是这一招却失算了,只得狠狠的说道:“王妃,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么?” 云清浅还未开口,身后却先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错,王妃,恐怕你没法就这么一走了之了。”熟悉的声音,嚣张而自负的语气,正是庆安王君泉赫。 而他身后,正有密密麻麻的人正从石门里钻进来。 “庆安王你还真是无所不在啊。”云清浅从容的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犯嘀咕,没想到庆安王会来的这么快,这个人素来和自己有仇,恐怕今天她想全身而退,已经是不讨可能的事情了,可是吴庸,该怎么半呢。 云清浅已经想着已经放了皇甫清远,面对庆安王的时候,他们应该团结。 “看来我今天收获挺大么。”庆安王连胜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连陇夜遗孤也这么轻易的就被我抓到了。嗯,陇夜城里现在对前朝太子的赏金是多少来着?呵呵,不过再多好像也没有这里的金银财宝多啊。” 庆安王像是坐收渔翁之利的猎人版得意,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的抓到了他想抓的人,而且眼前还是这么一比庞大的财富,谁能不激动?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扩充自己的队伍,招兵买马。他甚至不用再去刻意的讨好他的皇上和满朝文武,他要做的就只是挥军南下,逼宫,成为名正言顺的出云皇帝,而有了前朝兵书战法,攻下西韩也指日可待。 第188章 庆安王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站在九五之尊的高位看着自己的天下,心中不禁激动不已。 庆安王亲自走到幽若面前,然后从吴庸手里夺过了两本书,在他眼中,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兵书了,而是他的铁骑,他的天下。 “来人,把这些人统统绑了带回营地,还有,这些金银,也都给我搬出来。”庆安王向身边的人命令道。 “是。”左右领命去绑人搀。 而这时,庆安王身后的人群中几个人前去搬动东西。 其中一个就在经过庆安王身边的时候,突然从袖子里露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庆安王喉咙上。 庆安王一惊,忙回头去看。 “别动!”耳边的人声音低沉,却正是容澈。 而这时,从庆安王的队伍中走出另一个人来,去下了头上的帽子,正是风流倜傥的吴庸。 这突然的变故让庆安王的人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马上反应过来的人急忙把容澈团团围住。 “不想死就让他们都退下。”容澈在庆安王耳边冷冷的说,但是手中的匕首似乎加了一份力道。 庆安王恼怒的说了句“都给我滚下去”后便对南方共王爷说道:“容澈,我现在还是王爷身份,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 “不错,庆安王,你是王爷身份,所以我要把你带回皇宫听候皇上发落。”容澈说道:“不过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残害庆安王和四王爷的,山崩?嗯?哼。” 庆安王心中大惊,说道:“容澈,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警告你,你别耍花招,你做的那些事情,哼,证据都在我手中了。” 庆安王心中大骇,说道:“容澈,你放我一条生路。这里的东西你全拿去,你要知道,我有三万人马,恐怕你想全身而退也不容易,所以不如我们干脆做个交易。”庆安王的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 “哼,全身而退?我没有想过,你也不要再幻想了,你不是最会设计山崩了么,你不是最会使用炸药了么!”容澈在庆安王耳边说道:“你那些这要我都已经布置好了,你要是敢耍花招,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容澈挟持着庆安王一步步往外退,但是心中却没有底,他知道庆安王在这里布满了炸药,但是他只是找到了一处,还有几处,他不知道。如果庆安王想和他拼个鱼死网破示意手下点燃了炸药,那么恐怕他就无法再走出这里了。 一行人刚刚退出大殿,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快跑,有炸药。”顿时人群开始混乱起来。 顿时,人群开始***动。不断有人急急忙忙的往外冲来。 云清浅关心吴庸,忙一把拉住幽若朝外跑,可是庆安王的手下人数众多,此时更是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千军万马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而这狭小的山道中却无法容下这许多的人。 顿时,慌乱之中被踩踏的痛苦之声,各种叫骂之声,各种声音传来,而容澈被几个人撞了几下之后庆安王也趁机跑开了,容澈看着庆安王的身影在人群中逐渐被淹没,而云清浅也抱着吴庸在人流中行走的有些艰难,便忙上前护着云清浅往外走。 突然,一声沉闷的爆破声自山洞深处的大殿传来。 容澈一边护着云清浅外出,一边心中暗想,到底是什么人引燃了炸药,到底是居心何在。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庆安王在北乌山埋了很多炸药,这里实在不是安全之地。 随着人流从山洞中出来的时候,庆安王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而他的人马也已经溃不成军,正四散而逃。 身后,一声声爆炸声传来,一声比一声响,容澈从云清浅怀中接过了吴庸,一手则拉着云清浅飞快的朝山下奔去。 永安关上,容澈和金大成站在城楼上,他们面前,一个探子正在向他们汇报北乌山南华道的惨况。 “山顶处已经塌陷,此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探子回报。 “还有进去的可能么?”容澈问道。 “我们正在试,但是估计不太可能了。” “金统领,这些日子你务必多加小心,我必须赶快回去禀报皇上,你要闲小心庆安王做鱼死网破的垂死挣扎。”容澈吩咐道。 “是,末将会严加注意的,定不会让那厮奸计得逞。”金大成说道。 容澈一行没有再多做停留,庆安王手下有一支小军队,就像埋在永安关外的一颗定时炸弹,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是王爷身份,所以他必须尽快进京面圣,出兵平乱。 一行五人,五匹马在官道上纵横驰骋。 “你们到底是怎么混进庆安王的手下的?”云清浅问道。 原来,容澈和吴庸下山后,在不远处发现了庆安王的驻扎大营,他趁机溜了进去,却意外的发下你了里面有庆安王和西韩的往来通信。那些信件足以证明庆安王私通西韩,企图造反。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他找到了庆安王这些年的手札,里面清楚的记载了是他设计造成山崩,造成庆安王和四王爷的死亡,可也就是那次,使得皇上迁怒于他的父亲,虽然打了胜仗,却遭到皇上的不悦,导致含恨而终。 原来这一切,都是庆安王一手促成的。容澈突然觉得庆安王比他想象的还没有人性,为了得到皇位,不惜残害其他的兄弟。 而此时,北乌山下,皇甫清远坐在一个新起的坟前,沉默不语,双眼通红。 季博光则跪在坟前,嘴里念叨着什么。 而这个新坟,墓碑只是一块木板,上面用黑炭龙飞凤舞的写着“晋公南风之墓”六个大字。 原来,大殿崩塌之际,晋南风为了救皇甫清远而被压在了一块巨石之下,皇甫清远和季博光慌乱中抬出了晋南风的尸体,可是也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酱。 皇甫清远把手中的酒壶举起,缓缓的浇在碑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博光,你老家在海宁还有产业吧,回去吧,不用再跟着我了。” “主公,博光不会离开你的,我会陪你到复国大业完成。”季博光悲愤的说。 “复国?哈哈……”皇甫清远苦笑道:“天意如此,复国,又谈何容易。而我,也已经累了……”皇甫清远语气中透出无限的疲惫。 晋南风生前是陇夜贵族,武林泰斗,可是就这么死了,死了只有这一席之地以埋骨,连副棺材都没有,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可是,就算他有堪比皇陵的坟冢,又能怎么样呢,人已经死了,长眠不醒了,人这一世到底应该怎样呢?皇甫清远十分迷惑。 他不知道,选择渺茫的复国这条路到底对不对,他到底能不能放弃别人强加给他的责任而去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他不知道,他只是很累。 皇甫清远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边还对季博光摆摆手:“博光,不要再跟着我了,回去吧,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京都城里依然繁华如旧。 容澈顾不上回府,快马加鞭直冲皇宫。 御书房中,皇上把容澈交给他的信件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不住的颤抖:“畜生,畜生啊!”年迈的皇上心痛不已,他最喜欢的儿子,竟然也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手害死…… 他贵为一国之君,可是自己的儿子竟然干出如此道德沦丧,丧心病狂的事情,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他日还有谁可以信任。 看着皇上气的脸孔发紫,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三王爷连忙上前劝慰:“皇上息怒,保重龙体为重啊!” 半晌,皇上才说道:“罢了,罢了,容澈,这件事情,朕会处理,但是朕有事情要问你,你与巫宁公主的婚事,你到底答是不答应?” “皇上,恕为臣难以从命!”容澈斩钉截铁的说道。 “容澈,你好大胆!”皇上怒喝道。巫宁这些天又向他提了几次这事,胡国现在就这么一个要求,他怎么能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他这个贵为一国之君的皇上颜面何存。 “来人,将容澈押下去,明日午后问斩,朕不需要这种抗旨不尊的儿子。”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任进来的禁卫军将自己押下去,他心里很肯定,他就是死,也不会股扶云清浅。 “皇上……”三王爷连忙跪在地上,企图替容澈开罪,他没有想到皇上此刻竟然如此暴怒。 “你不必多说,你也下去,真不想见任何人,朕要一个人静一静。”皇上打断三王爷,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摄政王府,吴庸和幽若在陪着云清浅。 “王妃,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吴庸说道,脸上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你能有什么惊喜?”云清浅毫不在意的问道。 “嗯,王妃,你这种语气让我更坚信了接下来这个东西会给你无限的惊喜。”吴庸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 吴庸把包裹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呀?”吴庸好奇的问道,然后伸手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 “这个盒子挺值钱。”幽若看了一眼说道。 “里面的东西更值钱!”吴庸回到。 “我看看!”吴庸说着打开了盒子,顿时,一阵奇异的光芒散发了出来,但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云清浅和幽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只见一个蟾蜍大小的东西静静的趴在盒子里,晶莹剔透,寒气逼人。 “吴庸,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云清浅问道,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眼前摆着的就是她一心想要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就在那个放书的暗道里啊,吴庸只是拿出了书,可是并未发现石缝里还有这个宝贝。我也是无意中看见的,本来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结果发现这个东西对我没用……喏,所以送给你啦。”吴庸说着把盒子推到了云清浅的面前。 “吴庸,你说,你想要什么宝贝,什么样的宝贝我能给你!”云清浅激动的无与伦比…… “幽若,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云清浅对幽若说。 幽若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其他的材料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这个了,王妃,你放心吧,咱家的小吴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哈哈!” “咳咳,还有王爷!”吴庸干咳着说道。 三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就在这时,凤惜吟却急匆匆的赶了来。 “不好了,出大事了!”凤惜吟看见他们后远远就说道。 “怎么了?”云清浅问道,顿时收起了刚才的笑脸,在她的印象中,凤惜吟这个人一向沉着冷静,温文尔雅。若不是遇上什么天大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如此惊慌的。 “王爷被皇上打入死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晴天霹雳,绝对是个晴天大霹雳。 “这?这没道理啊!”吴庸说道,惊讶极了:“叛乱的是庆安王,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庆安王的事情皇上已经派人去做了,皇上赐婚于王爷和巫宁公主,可是王爷当庭抗旨,被皇上治了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这可如何是好!”凤惜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赐婚不从就杀?这样的皇帝也太没人性了吧,怪不得他会有那么没人性的儿子!”幽若骂道,柳眉高挑。 凤惜吟忙制止道:“幽若姑娘,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怎么,我说错了么?哼。”幽若不服气的说道。 “这下是真的完了,除了答应婚事,王爷没有办法脱身了。”凤惜吟说道。 “可是她不会答应的。”云清浅说道。容澈如果会答应,他一早就答应了,也不会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皇上想以死要挟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凤惜吟捉摸着云清浅的话,半晌,才瘫坐的桌前说道:“对,他不可能答应的。”他是了解他的这个兄弟的脾气的,他若是会答应,一开始就会答应,而皇上确实这样,他偏偏就越不会答应。可是,他不答应,这就意味着他的兄弟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别担心,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云清浅说道。 “你们想?莫非……”凤惜吟说着捂住了嘴。 云清浅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去天牢打点一下,以防有小人想落井下石在这个时间遭遇不测,而卧,看来也该有所行动了。”云清浅镇定的说道。 “好,我马上去办。”凤惜吟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临走时他又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的眼神里,明明是关心容澈的,可是她怎么会这么沉着,这么镇静。 “王妃,看来我们又有事做了。”吴庸说道,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吴庸,去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明日听我安排,幽若,你去布置后路,我要能全身而退,不想惹太多麻烦。” “是。”吴庸和幽若说着便展开了步法,转眼就消失了。 菜市口,已经围满了人,听说今天要问斩的是出云最年轻有为的王爷,听说他因为承诺了自己的浅浅不再娶所以抗旨而得罪了皇上,听说…… 监斩官看了看时辰,然后朗声道:“午时已到,行刑!” 容澈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看着人群中的一个人,就是为了这个人,他早就不要命了,现在,只是为了她再死一次而已,他死一次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能看到他对她的心,她能明白,他便死得其所。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呀!”刽子手喊出一声,同时手中的刀也急速下落。 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容澈心想,可是他觉得很满足,年少时,他的梦想便是驰骋沙场,成为让敌人敬畏的战神,他做到了,战场神话,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谱写出来了。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人生最快意的是什么,只可惜他知道的太迟了,不过他无悔,无憾。 容澈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浮现,那笑容,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从容。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冷箭,直挺挺的贯穿刽子手的手臂。 哐当一声,钢刀应声落地。 监斩官忙站起身来,正要问怎么回事,却见人群中从四个方向不断有点着了的手推车急速滚来。 顿时,人群中一片混乱,而同一时间,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从人群中,从道路两旁的茶楼中钻出,直奔法场。 前来阻拦的士兵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几下就被这些人大乱了阵型。 “王爷,做好准备了么?”云清浅站在容澈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随时听从浅浅差遣。”容澈也笑道,他知道云清浅前来救他的代价是什么。可是此时的云清浅就像在御书房抗旨的容澈,根本不在乎什么代价。 云清浅挑断绑住容澈的绳索,然后把他的天娇子母剑递给他,说道:“恐怕今日得大开杀戒了。” “杀到阴曹地府我也定会履行对你的承诺!”容澈说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法场上的士兵并没有很多,况且这些士卒又怎是杀手联盟中的杀手精英的对手。 云清浅一行人很快逃出来法场,接下来是要去后街,幽若带着吴庸在那里等着他们。 可是突然,不断有士卒向他们涌来,而且这些人训练有素,看来与法场上的士卒不是隶属一起的。 容澈看着这些人,不禁有些疑惑,保卫皇宫的禁卫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些突如其来的士卒将容澈和云清浅紧紧包围,再切在三丈之外举起弓箭面对着他们,每一把弓箭上的箭都拉满了。 容澈和云清浅并肩而立,十指相扣。 “看来果然如你所说,我们得杀到阴曹地府了。”云清浅笑道。 “到了阴曹地府你也还是我的浅浅,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生生世世都是!”容澈坚定的说。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人骑着白马走了过来。 “柳大人,还劳你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容澈冷哼一声后说道。 来者正是三王爷。 “王爷,对不住了,皇上早就料到了你身边的能人会来劫法场,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不要连累你的浅浅和你的其他家人,束手就擒吧。”三王爷说着。 他看到了容澈和云清浅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心想,这个女人领着十几个人就敢来劫法场,不过也许就算她只有一个人恐怕也会来劫法场吧。 容澈为了她抗旨不尊获得死罪,想来容澈的心已经被她栓的死死的了。三王爷有些嫉妒,有些失落…… “柳大人也不需多费口舌,我们是要逃跑的,而你是来拿人的,所以原则上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要是不想你的手下伤亡惨重的话,最好还是让那个开。”云清浅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个女人,连逃跑都这么有自信,这么狂妄,不,她不是狂妄,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把握的。三王爷思量着莫非她还有同党没有现身?可是他是为皇上办事的,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他们逃走的,何况,他也并不想容澈活着。 “那么。我便不客气了。”三王爷面无表情的说:“放箭!” 一声令下,顿时,四面八方的弓箭射来,容澈和云清浅挥舞着手中的剑,小心的抵挡。可是,箭雨一波又一波,密密麻麻。 “也许,我们都会死在弓箭下。” “与君同眠,死亦何妨!” “住手!圣旨到!”远处,三王爷急切的声音传来。 三王爷拨开人群,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可是看出,他这一路上是丝毫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三王爷顾不上擦头上的汗水,冷冷的看着三王爷说道:“圣旨到。” 三王爷心有不甘的跳下马来跪下,三王爷这道圣旨,一定是免容澈死罪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永安关大险,着容澈统领铁骑十万,即日前往永安关破敌,今日之罪,他日定夺。钦此!”三王爷朗声念完,容澈接旨后,三王爷对三王爷说道:“柳大人,这里也不需要你带着所有保卫皇宫的禁卫军吧。” “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既然现在有了圣旨,我自然这就回宫。”三王爷讪讪的说罢后带着部队离开了。 “三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清浅问道。 “皇上要见你,我们先走,路上边走边说。”三王爷说着跳上了马车。 原来,刚刚接到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快报,庆安王和西韩十万军队已经攻到了永安关城下。而皇上接到这个快报后,在三王爷的一番恳求这下,皇上才赦免了容澈的死罪。 在这个紧急关头,朝廷上有能力担当此大任的将军,恐怕只有容澈了,三王爷的一番恳求,正好符合皇上的心意,便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容澈的死罪免了。 “庆安王终于光明正大的和西韩军走到了一起。”云清浅讽刺的说。 “他手中有雄兵三万,加上他熟悉永安关的一切,如今朝廷上一些支持他的党羽也开始大肆作乱,所以皇上只能给你十万兵马,而还要留守一定的兵马护城。”三王爷解释道。 “哼,区区两万永安关将士我都可以让西韩军没有办法,别说现在有十万大军,破辽,足够。”容澈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皇上已经下令捉拿庆安王,庆安王现在已是戴罪之人,所以你不必顾及,最好在战场了结束了他。”三王爷狠狠的说道。 容澈没有说话,该怎么做,他自有分寸。 “还有,这次的这一仗,你只能胜不能败。”三王爷忧心忡忡的说:“你只有胜了,才能戴罪立功,而我会好好开导巫宁,我保证只要你凯旋而归之时,我一定让巫宁主公向皇上取消这么婚事。” “战场上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上一次固守在永安关内,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容澈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光满在闪烁,就像是跳动的火苗。 云清浅知道,这是他的激情,作为一个将领,在即将对敌之前的激情。 马车到了皇宫外就停下了,云清浅在外面等着容澈,而三王爷和容澈一起去觐见皇上。 “容澈,你现在死里逃生,朕先不追究你过往的罪责,如今这场战役,真要你不但要胜,还要让西韩军惧,让他们不敢再屡屡犯境!”御书房中,皇上坐在廷案后威严的说道。 “为臣领旨!” “还有,朕想,这个东西大概对你有用。”皇上说着从案几上拿起两本书摆在案上,容澈认识,那就是他自藏龙宝藏中带出的兵书。 “这个东西既然是你得到的,而且你也一定用得着它,那么,朕便把它们赐给你,希望你好好利用,造福出云。” “谢皇上!”容澈叩首谢恩。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明日便集结大军准备出发。”皇上说道。 容澈和三王爷一起退了出来。 “三王爷,有件事情我想你帮我查查。”容澈对三王爷说。 “你我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我需要你查一查近几日柳大人的当班记录,我总觉得,他前几日大概不在皇宫。” “你是说三王爷?”三王爷疑惑道,不知道容澈查这个做什么。 “等你查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其中的缘由,但愿是我想错了。”容澈说着走到了马车跟前,云清浅正坐在那里发呆。 “马车就借给你们用了,哈哈。”三王爷笑着识趣的避开了。 “这次出征,是什么时候?”云清浅问道,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明天,皇上已经下旨各出兵马集结。”容澈听出了云清浅语气中有些不舍的意思,心中很是快活。 “需要我帮忙么?我怕没有我你不行。”云清浅打趣的说。 “呵呵,我倒是真想,可是……”容澈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皇上有令,我出征这段日子,家眷不得擅自离开京都。”容澈无奈的说道。 “皇帝老儿还是不相信你啊。”云清浅说道。的确,一个刚刚被皇上判了死刑的人马上带兵远征,换了任何人都会有所提防吧。 容澈虽然不悦,却也无可奈何,况且,这种做法历来就有,将在外,皇上总是会很担心。 “那么,这样的话,我就等你平安回来,喝庆功酒。”云清浅说着转过头看向容澈,眼神中饱含的爱意,容澈看得到。 夜已深,云清浅为容澈收拾了些换洗的衣服,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贤惠了,可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内心却觉得很满足。 也许,一个女人帮她的丈夫准备衣物,便是生活中最简单,最快乐的事情吧。她渐渐的觉得,爱情,并不想她想象中的那样复杂,其实爱很简单,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 门被推开了,云清浅知道是谁来了,而且不但她知道,就连吴庸都早就知道了他回来,早早的跑去找凌胧月,说是这几天没见姑姑,想姑姑了,要和姑姑睡。 “还没睡,在等我么?”容澈走到云清浅身后,从她身后拦腰抱住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十分怡人。 两个丫头看到容澈的眼神后便会意的放下手中的活退下了。 容澈看着床上堆满了他的衣物,心知是云清浅在帮他准备出征这段日子的衣物,原来这些事情都是侍女帮他做的,没想到现在看到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做这些事情,心中竟是这样一种感觉。 只是这个女人大概不知道,她精心准备的东西,他不一定会用得到,战火纷飞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枕戈待旦,有时候连铠甲都不会脱就休息了,哪能像在家里般这么多讲究。 “浅浅,这些,随便拿两件就行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容澈不怀好意的笑着。 云清浅自然明白容澈的话中是什么意思,顿时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 “没看见我正忙着呢么,我早晨可没心思帮你整理。”云清浅娇羞的别过了头。 容澈一把横抱起云清浅,说道:“先忙正事,这个一会我自己收拾,嘿嘿。”说着把云清浅轻柔的扔在了床上,而自己也顺势滚上了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你搬去西楼,可是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容澈有些不悦的说,一边把玩着云清浅的发丝:“害的我每次都得来找你,况且最过分的是,你还不让我搬来!” 云清浅笑笑说道:“怎么,嫌麻烦你可以不来啊。”她觉得,就算她已经和容澈真诚相对了,但是她还不想整日都和他腻在一起,她怕,她怕容澈很快对她过了那新鲜感…… “你倒是说说看,我那个西楼怎么不好了,和我一起住不好么?”容澈开始有些撒娇的说道。一边把云清浅抱在怀中开始轻柔的爱抚她光滑的肌肤。 “我只是在这里住习惯了而已。”云清浅说着,一边不断的把容澈的大手从自己身上拨下。 “我不管你习不习惯,总之说好了,等我回来你要正式搬去西楼,嗯……不搬也行,但是要和我一起住!”容澈任性的说道。 云清浅玉手攀上了容澈结实的胸膛:“嗯,等你凯旋归来,我就答应你。” 说着露出浅浅的笑容,两个迷人的酒窝深深的吸引了容澈的目光。 容澈把火热的唇贴上云清浅的双唇,他已经攫取过多次了,可是这柔软总是这么的香甜,总是让他要不够。 女人的双手如水蛇一般攀上自己的胸膛,让自己火热的胸口更加的蠢蠢欲动。 容澈躺在松软的床上,把云清浅一把拉进怀中。 “宝贝,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为什么我觉得我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你了。”容澈情迷意乱中喃喃道。 “怎么,你还在想离开我?”云清浅在喘息声中不悦的嗔道。 “不,我是我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也不要你离开我,宝贝,答应我,永远都不许离开我。” “嗯。”云清浅喃喃的答应着,她的身体已经传染上他的滚烫,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第189章 女人主动的吻了上来,这让容澈很受用,她很少主动吻他。 不过现在经过他的多次调教,她已经不再羞于吻他。 容澈感觉到云清浅的身体已经变得格外柔软,格外滚烫,烫的要吞噬他悦。 晚风透过窗缝,却吹不散房里这氤氲湿热的气氛搀。 女人像一只温顺的羊羔一样蜷缩在男人强壮的臂弯里。 女人的双手还不停的在容澈身上游走,云清浅不得不承认,她已经爱上这个躯体了,爱上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一切了。 “宝贝,我们生个儿子吧。”容澈温柔的说着。 “不要……”云清浅果断的拒绝。 “怎么?你不喜欢小孩么?”容澈耐心的开导。 “儿子好调皮的,我要个女儿。”云清浅调皮的说道,手指在容澈的肚脐上轻轻的绕圈。 容澈笑笑:“嗯,也好,不管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不过,我想要的,可不止一个噢。”容澈说着把云清浅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 “干嘛,你当我是生育机器啊,优生优育你懂不懂啊。”云清浅嗔道,可是脑海中却在幻想他们被一群可爱的姑娘包围的样子,想象着小小的娃娃拉着她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叫她娘亲的样子,想象着小娃娃张开双臂要爹爹抱抱的样子。 “你在傻笑什么,有好笑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咬你”容澈说着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样子像极了一个淘气的小孩。 “说了你也不知道,小小的娃娃,可好玩了。”云清浅想起了吴庸小时候还是个奶娃娃的样子,干净粉嫩的样子让每个人见了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越想这些,他越觉得心里抓狂,不行,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再给他生个娃娃,对,不止一个,要十个八个,他要亲自去教他们喊爹爹,他要教小男孩习武,他要把他的小千金举过头顶,逗她开心。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云清浅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危险的信号。然后紧张的拉起了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浅浅,既然我们都这么喜欢小娃娃,那么我们趁热打铁,继续造小人吧。”容澈说着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靠了过来。 “不要,走开。”很干脆的拒绝。同时手脚并用,想把他远远的推开。 “不行,我说要就的要!”容澈说着又欺身压上,不顾身下女人的抓狂。 屋内,风光旖旎,春色荡漾。容澈似乎忘了明天还要带兵出征,他应该保持精力…… 翌日,容澈很早就起来了,第一次,他放不下家里的牵挂去上战场。记得以往上战场时他都是隐隐兴奋的,可是这一次,竟然有些淡淡的忧伤。 曾以为当光剑影的征战沙场就是他的归宿,他也曾热爱沙场的一切,可是,这一次,他却宁愿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厮守,不离不弃,不去管什么家国大业,只是守着自己小小的家,虽然平淡,但却满足。 云清浅送容澈直到出了京都,皇上有令,容澈出征这段时间,摄政王府其他人一概不得擅自离开京都城,违令者军法处置。 容澈走后的这些日子,云清浅也很是百无聊赖,只是管管自己名下的产业,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真正的富翁了。她的这些产业,吴庸和幽若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打理,所以现在的她,足以和那个塞北首富无双公子媲美。 酒楼上,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 “王妃,你现在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了。”吴庸打趣道。 “嗯,你放心,跟着王妃我,肯定会有你的好处的,我会给你好好准备一份聘礼的,哈哈。”云清浅看着吴庸递给她的账目,有些眼花缭乱,也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呃……你是不是激动的脑子坏掉了。”吴庸一头黑线,云清浅和幽若总是爱拿蓝凝儿和他打趣,所以他必须赶紧转移开这个话题,不然,这两个女人说着说着就会扯到蓝凝儿身上。 “嘿嘿,王妃说的没错啊。”幽若说道:“蓝凝儿小姑娘可是有一家大酒店呢,要知道,沙漠山庄上仅此一家啊。虽说现在不是她的,可是她师兄肯定不会跟她争,喏,她有这么大一嫁妆,你也不能显得小气吧。”幽若笑的一脸坏水的样子。 吴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说,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赶快去给我家吴庸宝贝研制解药去,你不说话呀,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吴庸明显的不悦。 “哼,我的事情要你管。婆婆妈妈的,真是麻烦。”幽若不屑的说道。 提起这个,引起了云清浅的关注。听说幽若自从那天拿着冰火翡翠玉蟾蜍回来后就开始工作,没日没夜的研究,不知道她弄出了什么名堂。 “对了,幽若,那个药,有结果了么?”云清浅满心期待的问道,能不能解了自己和容澈身上的毒,她全指望着这个。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连容澈也身患此毒,为什么她最深爱的两个人,要这么的多磨难。 “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还有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就大功告成了。”幽若胸有成竹的说道。 她自信就是这个了,容澈和吴庸的症状和她从书上看到的一样,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挽救这两个人,都是云清浅爱的人。 五年来,云清浅第一次感觉到内心有了一点安定的感觉,这五年来,她和幽若试过了无数种办法,可是都没有取得什么效果,而这一次,应该七八不离十了,等等容澈好了,她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去担心,去牵挂了。 可是,现在,她似乎还在牵挂别的什么事情。那个男人,已经不知不觉间住进了她的心里么?她不敢确定。 “王妃,这一次,我们去帮王爷么?”吴庸问道,他想起了上一次在永安关的战役,虽然九死一生,可是却惊心动魄,令他难以忘怀。说实话,他还想再去一次,这个江湖侠客似乎也爱上了那种驰骋沙场的激动与壮阔。 “可是皇上有令……”云清浅有些犹豫。这个皇上,一年前不声不响的把自己嫁给容澈,现在又做遮掩过的事,当皇帝的都不考虑别人的想法的么,云清浅有些愤懑。 “管他皇上有什么令呢。”幽若打断了云清浅的话:“只要是我们想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在幽若的世界里,皇上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说,你温柔些,贤淑些好不好……小心以后没人要你。”吴庸慵懒地说。 “切,要你管,况且啊,我也还没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入我法眼。”幽若不在乎的说:“我是想好了,以后就跟着王妃过了,然后等王妃有一堆小宝宝帮她带姑娘,嘿嘿。” “咳咳,想要姑娘自己生去。”云清浅干咳到。 “就是就是,王妃是要和王爷过的,你总去打扰人家好意思么你。”吴庸说着白了幽若一眼。 “王妃都没意见你干嘛那么鸡婆啊,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啊,我说,你早点把那个小丫头娶回来吧,我看也只有她管得住你了。”幽若拿出了杀手锏。 果然,说起蓝凝儿后吴庸马上举起了白旗。 “我说,我们貌似跑题太远了吧,不是在说要不要去帮王爷嘛。”吴庸连忙转移话题。 “王妃,我们就等你一句话。”幽若看着云清浅。其实在她的内心里,也在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去呢,把她整日困在这个虚幻浮华的京都城,她还真是不习惯。 “这样吧,等幽若把药配好后我们就出发。”云清浅下定了决心,不错,不出去的话她就得整日呆在摄政王府,虽然现在巫宁和花母都不在嚣张,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还是很烦。尤其是花母,整日哭哭啼啼的,像是办丧事似的。 虽然她还可以来酒楼找幽若和吴庸,可是这也是很闷的,所以,不如出去玩玩,至于什么劳什子皇上耳朵圣旨,不鸟他。 “咦,白姑娘来了。”幽若看着正在上楼的凌胧月说到。 只见凌胧月一袭淡黄碎花长裙,银丝滚边,外罩一件淡绿水墨小袄,漆黑的长发被一个翡翠玉簪高高挽起,形成一个漂亮的发髻。 云清浅向凌胧月招了招手,凌胧月看到了云清浅他们,抿嘴一笑,然后轻快的走了过来。 “云姐姐,幽若姑娘,吴庸公子,你们都在啊。”凌胧月笑语盈盈的说。 云清浅笑笑,和她打过招呼后把凌胧月亲切的拉到身边坐下。但是对于这个清新脱俗而又天真单纯的女孩,云清浅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而这时正好有客人在喊老板,幽若便也起身去忙。 “柳姑娘你有心事?”云清浅问道,她看得出凌胧月轻盈的笑容下面有些许无奈和一丝憔悴。 凌胧月只是淡淡的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目光惘然而惆怅,语气凄凉而无奈。 云清浅笑笑,说道:“是因为那个木讷的郎中?”云清浅知道凌胧月对吴庸一见钟情,因此而隔三差五的往他的医堂跑,有事没事的总喜欢往吴庸常去的地方凑,就是为了能有机会接近他,可是吴庸似乎一直不开窍,总是不能理解佳人的用心。 “姐姐,你就别笑我了。”凌胧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我可没有笑你的意思哦。”云清浅说道。 “可是就是那样我才会喜欢他的,我觉得他有时候呆呆傻傻的好可爱……”凌胧月情不自禁的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涩的低下了头。 云清浅不由得会心笑笑,然后说道:“他大概是还没有开窍,也许需要你提点一下噢。”云清浅说着。 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男才女貌,也是一件喜事,只是他们这对人儿,一个木讷,一个羞涩,要想着彼此自己去发现,那恐怕得等到下辈子了吧。 “其实有时候并非他对你无意,只是也许你应该大胆的额说出自己的想法。”云清浅说道。 “可是,那样,会不会让她看不起我。”凌胧月疑惑地问道。 在这个父母包办婚姻的时代,女人如果在出阁以前大胆的说爱,确实会被人看不起。 “可是,你说了也许不会有好结果,但是你表明你的心意肯定没有好结果。”云清浅说道。 “我明白了,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大胆一点,说出自己的感受,这样才有机会对么?” 云清浅笑着点点头,可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而像凌胧月这样一个女姑娘,她会有这种勇气么?云清浅很是怀疑。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凌胧月说着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我必须说出来,我现在就去告诉他,就算他会轻视我,我也不在乎了,起码我让他知道了我的想法。” “云姐姐,谢谢你一语点醒梦中人。”凌胧月说着向云清浅挥了挥手。 呵呵,是我一语点醒梦中人么?也许吧,可是若不是内心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又怎么会这么坚定呢? 云清浅知道,凌胧月需要的,只是一个支持肯定的眼神而已,而其他的,在她心里,早都有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倒是真的很有勇气呢。云清浅想着不觉挑了挑眉毛,如果她的前世也是一个坚强有勇气的女子的话,恐怕很多事情会有不同的结局吧。 容澈带领着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前进。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容澈下令停止行军,就地驻扎。 “主子,你似乎有心事?”景东在容澈身边问道。 “派的先锋部队已经去了两天了,可是还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这场仗西韩军主帅是谁,庆安王又会耍些什么花招。”容澈说道。 “主子,你什么时候为这些事情担心过,我看呀,是另有心事吧。”景东促狭的笑了笑。容澈一路上不止一次的在马上对着一块手帕发呆,想来是容澈想念远在京都的小王妃。 “就你眼尖。”容澈毫无怒意的嗔道:“快去休息吧,已经连夜赶路两天了,今日好好好休息,明日还得加快速度!” 容澈在自己的帐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大军连夜赶路,而他这个做主帅的,一点都不清闲。 朦朦胧胧中,容澈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的帐中翻着什么东西。容澈一个激灵醒来,却见一个人正在案几前翻弄着他随性带的书籍。 觉察到容澈醒来,那个黑衣人急忙朝外奔去。 容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追了出去,看到帐外的两个守兵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个黑衣人轻功好生了得,容澈追出十丈之外,还是远远落后与他。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似乎不是来刺杀他,对了。他刚才在翻东西,似乎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可是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东西让别人感兴趣呢。 等等,那个人在翻他的书籍,容澈一下子恍然大悟,那个人一定是来企图偷走他的那本兵法的。容澈当即停下脚步快速转身回营。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再次回到帐内时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了,显然已经被人翻过了,容澈走到那堆被洒了一地的书前,在里面胡乱的翻着,挑出一本《孙子兵法》,翻开看了看,然后嘴角皖起一丝狡黠的微笑。 他早就想到会有人觊觎这本书,可是最好的隐藏方法并不是把它收藏在秘密的地方,而就是放在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高调到极致,就是隐藏。 所以容澈只是给这本兵书加上了一个孙子兵法的封皮而已,里面却是如假包换的前朝兵法。 “主子,你没事吧。”景东听到声音后紧忙冲了进来,看到地上乱糟糟的一团,但是又不像是打斗痕迹。 “没事。”容澈说道:“传令下去,让守夜的人多加小心。” “是。主子,看样子不是来刺杀你的,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景东问道。 “为了这个。”容澈晃了晃手中的书。 景东看过这本书,容澈给他看的,容澈说这本书是当世三大兵法之一。 “主子,这个兵书真有这么好么?引得这么快就有人来偷。”景东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容澈解释道:“前朝能够统一天下,主要是因为有这本举世无双的兵书,所以他们的军队才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可是既然这么厉害,不也照样亡国了嘛。”景东嘟囔道。 “景东啊,就像我跟你说过的,兵书这种东西,不是谁拿了效果都一样,用兵之道,贵在灵活多变。所以如果只是死搬书上的条条框框,也是无济于事。但是如果这样的书落在野心家手中,更是后患无穷。” “是,我知道了。”景东说道:“我这就去派人严加提防。” 容澈再无睡意,刚才那个人的背影,好是熟悉,似曾相识,可是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想不出来了。 既然没有睡意,容澈索性点上了灯,开始看书,这兵书,他只是简单的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奇幻无穷,他知道他要一时半会的消化这本书恐怕不可能。 可是,隐隐约约间,他又似乎在烛光中看见了云清浅的影子,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他第一次在行军路上会有这样的牵挂。 现在的他,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和云清浅分开了。 正想着,景东又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主子,大事不好!”景东一脸惊慌。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容澈两天前派出的先遣小队的队长吴九虎。 “什么情况?”容澈问道。 “禀报将军。”吴九虎惊恐的说道:“我们中计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容澈。 容澈拿过信,是永安关守将金大成的亲笔信。 原来,西韩军攻打永安关的只是一小部分队伍,但是一直号称有十万后援雄兵。所以金大成这才匆匆禀报朝廷的,但是西韩也确实派出了十万雄兵,但是目的地却并非永安关。 想来是因为上一次西韩少将军华少荣在永安关吃了亏,知道永安关易守难攻,所以这次转而攻打虎口关。 第190章 第190章 虎口关是出云西南边关,西南是大草原,但是因为与西韩相距甚远,所以守关将士并没有很多,朝廷也并不是十分重视。 看来这一次,西韩真是用心良苦,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竟然是去攻打西南的虎口关。而金大成也是总觉得在永安关外这股西韩军只是驻扎,并不攻打,一直觉得奇怪,以为他们再等援军,所以这才派出人手去侦查,这一侦查,便侦查出这么一件大事。 “金大成所言可属实?”容澈问道。 “禀将军,末将已经探过,金统领所言属实。”吴九虎回答道。 “西韩军估计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达虎口关。”容澈问吴九虎。 “禀将军,据估计,最多还有三日就能全军到达虎口关。”吴九虎说道。 “主子,虎口关外地势辽阔,易攻难守啊。”景东说道。 容澈正色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前进,我们必须赶在西韩军之前到达虎口关,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可是主子,我们从这里去虎口关,起码得五天行程。”景东说道。想赶在西韩军之前到达虎口关,似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管,一路上就是不许吃饭,不许睡觉。都要给我赶在西韩军之前到达。等到了虎口关,再做调整。”容澈命令道。说着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景东和吴九虎领命退下。 虎口关,地处出云西南,这里牧民居多,很少有战事,在出云的几个边境关口上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关口。 正是因为如此,守将唐正平日里也并不多担心,只是乐的清闲,做一个自在守将。 可是今天的唐正,却清闲不起来了。早晨,唐正收到一封永安关守将金大成的亲笔书信,得知西韩军十万大军正浩浩荡荡的朝这边杀来。起初他还很是怀疑,因为西韩军如果要攻打出云,选择虎口关是最不可能的,可是当他派出的探子回来说确实有大军奔袭而来时他才不得不相信。 据探子回报说西韩军抵达虎口关大概还有三天时间,可是唐正却没有一点欣喜,三天?够干什么呢?够他卷铺盖带老婆姑娘逃走? 唐正也的确这么做了,可是他的下场很惨,容澈率领十万大军到达虎城时,城门上挂着一颗脑袋,看起来已经挂上去多时了。 这个脑袋,就是守将唐正的,他在逃跑之际,被副将凌风斩了挂在城楼示众。同时凌风上书朝廷,一边也调兵遣将布置好一切。凌风是一个军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人,他知道,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战场上,而唐正那种不战而降的做法,置全城百姓于不顾的做法,激怒了他。 容澈看到唐正的头颅时并没有惊讶,这个凌风他很早以前就听过,只是这个人好赌,曾经在京都城为朝廷办事时因为贪赌误了大事,被皇上贬到了这里。听说他到了这里后戒了赌,而且一直在坚持训练士兵。 凌风亲自迎接了容澈,但是看到容澈手下的十万将士却都满山泥泞,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顿时担心这样的士兵怎么对抗西韩十万精锐虎狼之师。 “王爷,现在有什么打算?”凌风问道。 容澈站在虎口关城楼上,观察着四周的地势,问道:“西韩军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达?” “大概明天的这个时候。”凌风回答道。 “很好。”容澈说着对景东说:“现在传令下去,让大家好好休息一番,休息五个时辰,晚上待命。” 景东领命退下。 凌风不解,因为他不知道容澈这一路上带着他的士兵是怎么过来的,整整三天,没有睡觉,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被他减少了很多,每天两顿饭,吃完马上赶路。 容澈知道,他这是在跟时间赛跑,但是他必须在西韩军到达之前赶到,西韩军做梦也想到容澈的大军会在他们之前赶到,他做到了,他早就在景东说不可能的时候告诉过他没有什么不可能。 现在,他不但要让西韩军大吃一惊,还要以一些实际的行动告诉他们他容澈为什么是战场神话! “将军,虎口关易攻难守,我们不如退到一个有利于我们的地方然后再做打算。”凌风试探的问道,他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很丢人,可是他说的实话,他们面前的草原地势居高,西韩军的骑兵一鼓作气冲下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易攻难守?”果然,容澈以不屑的口气说道:“我是来破敌的,不是来守城的。”然后顿了顿又说道“唐正因为想离开虎城,所以被你斩了,可是你现在自己却有了这样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处置你自己呢?” 看着容澈似笑非笑的表情,凌风有些哑然,说道:“我这是权宜之计,唐正却是要逃跑。” “权宜之计?你焉知唐正是怎么想的?”容澈正色道:“若不是事出紧急,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道么?唐正做的不对,自有朝廷去处置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动手了,要知道,你是一个军人,你的使命是服从!” 凌风没想到会招致容澈这样一番说法,解释道:“大家得知西韩军攻来,我当时若不那样做,恐难以震慑军心。” “军心是用来收服的,不是用来震摄的。”容澈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服唐正的做法可是杀他,那么你的手下你服你也可以杀你了?你要知道,为将领者,事事要以自身为表率!” “末将谨遵将军教诲。”凌风说道。 “好了,罢了,现在,你陪本将出城看看,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西韩军进犯而无所行动。” “将军。”容澈身边的左将军提醒道:“你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容澈笑着看看他身后的众将,这些人都是他常年的战友,与他有着非比寻常的情谊。但是此时这些人脸上虽然有疲惫,但是更多的是对战役的必胜之心。 “三天没有休息的还有你们吧,你们没有去休息,我怎么能去休息?”容澈笑着反问道。 “可是将军……”右将军也试图劝容澈去休息。 “好了,不用劝我了。”容澈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大敌将至,我就和你们一样,怎么能休息的安稳。等到打了胜仗再说吧,那时候,我要好好的睡一觉,你们那时候可谁都别来打扰我。”容澈笑着走下城去,几个副将连忙跟上。 凌风这才知道为什么容澈的将士们看起来那么疲惫,原来这些人为了能赶在西韩军前到达,竟然日夜兼程,而这几个副将,虽然都略显疲惫,可是谈到破敌之际,却一点也不含糊,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 凌风不禁对容澈肃然起敬,他原来就知道容澈,但是那时候他认为容澈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徽亲王所赐,徽亲王极擅长作战,凌风很是佩服,至于容澈,因为他太年轻,所以凌风一直认为他的战神是在徽亲王的提携下才形成的,今日一见,却让他不由得佩服。 凌风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场战争中,他会对容澈越来越佩服,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他要做的是,陪同容澈到城外走一圈。 “对方的情况都探清楚了么?”容澈问道 “回将军,西韩的主帅是西韩三王爷东方城健。而其麾下的一些副将先锋也探明了多数。” “东方城健……”容澈喃喃道。 这个东方城健,他是知道的,也曾在战场和这个人交过手。此人足智多谋,擅用诡招,常能出其不意的克敌制胜。而这个人,也是西韩最有希望的储君。但是这个人十分好战,也很有野心,一心想靠武力征服出云。 看来这次的对手很强大,容澈心里想。不过他考虑的更多的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东方城健有去无回,拔掉东方城健这颗钉子,出云可以平安好几年。 东方城健确实是这样一个人,但是此时的东方城健,还沉浸在喜悦中。他擅用诡招,常常使人出其不意,容澈说的不错。而容澈想必也已经见识了他的第一个诡招。 东方城健想着容澈现在一定正在率兵赶往永安关的途中,等他到了永安关,就会发现,那不过是他这步棋里的第一步而已,万全就是热场子罢了。 那时候,容澈在带兵从永安关赶往虎口关,哈哈,恐怕等他到达虎口关的时候,虎口关的城头上已经插上了西韩的旗帜。 东方城健在马上想着,这样耍着容澈玩,似乎很有意思,听说这个战神从来没有败过,那么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容澈败得很惨烈。 “哥哥,你这一招可真是有意思,不费一兵一组,轻易的拖延了出云大军的时间。”东方城健身边,一个副官模样的少年顽皮的说道,但是从她眉宇间的清秀可以看得出,这个人是个女子,不错,这个女子正是西韩的公主东方灵月,也是和庆安王私定终身的女人。 “他日哥哥攻下京都,立我的好妹夫为皇上,让他封你为太后,哈哈。”东方城健笑着,但是他的这番话只是说给东方灵月身边的庆安王庆安王听的而已,等他真的攻下了京都,呵呵,他恐怕会看在妹妹的面子上留庆安王一条命而已,而现在,他还有用得着庆安王的地方。 “将军,前面就是通天涧了,只要过了通天涧,就是茫茫草原,而虎口关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我们宰割。”东方城健身边的副将提醒道。 “嗯,传令下去,都给我打起精神,过了通天涧便给我冲锋,我要杀的出云大军措手不及。”东方城健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燃烧,他似乎看见了虎口关守将跪在他脚下求饶的场面。 “这虎口关虽然易攻难守,但是这通天涧却是虎口关前的一道天然屏障。”庆安王怀疑的说:“当初之所以会把虎口关定在这里,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有这个通天涧的保护,如果通天涧里有伏军……” 庆安王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城健打断:“君兄,不用担心,就虎口关中的区区几千士兵,如果敢在这里设伏,我让通天涧变成他们的墓地。” “可是……”庆安王还欲再说。 “没有什么可是,哼,最大的可是就是除非容澈和他的将士长了翅膀,从永安关飞了过来,哼,否则,他就只能在路上骂骂咧咧泄愤而已。哈哈哈……”东方城健狂妄的笑着。 通天涧是一个幽暗深密的林涧,道路狭长,两旁是树林,但是树林的地势略高,所以如果在树林里设伏的话,过往的人很容易遭到袭击,但是此时的东方城健一点都不但心这个问题。 因为他吃定了虎口关内根本没有足够设伏的士兵,如果他们敢设伏,那么他要做的就是硬冲出去,他有十万大军,冲出去,面对的就是一座空城。谅他虎口关的守将也没有这么大的担子敢在这里来设伏。 东方城健看着不对已经徐徐进入了通天涧,他的队伍就像一条长龙,蜿蜒盘旋。 而他自己也在得意洋洋的幻想着一会儿出了通天涧就可以直接冲锋了,他们占着地势优势,他的骑兵可以直冲到虎口关城下,哈哈,他觉得那时候他的士兵就像是天降神兵一样出现在出云大军面前,他们一定会惊呆的。 东方城健没有一点戒心的骑着高头大马进入了通天涧。 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样,除了他的部队的声音以外,他似乎没有听到别的什么声音。没有鸟叫,没有风声,没有树叶沙沙响,这种烈日当头的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注意到这些的不仅仅是东方城健一个人,他身后的庆安王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两边的树林,生性多疑的庆安王觉得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庆安王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树林中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咋盯着他们,但是几个出云大军的身上盔甲反射的光让他意识到,这不是错觉,他们已经掉进了出云大军的埋伏圈。 “有埋伏!”庆安王大喊一声,然后调转马头,催马后撤。 很快,前面的杀声震天。东方城健虽然极度的惊讶,但是他还是知道目前应该赶快撤。只是他至死都不明白这些军队是哪里来的,可是后面的队伍还在不断的向前涌,而前面也乱作了一团,要想撤退,十分不易。 “大家给我冲过去,冲出去的,重重有赏!”东方城健喊道。其实他不用这么喊,士兵们也会拼死冲出去的。 而冲出来后,又是当头一棒,这里早已部署了人马,就等着他们出来。东方城健彻底的懵了,到底突然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出云大军,他绝对不相信是容澈的军队。 容澈在城楼和凌风下棋。 “将军,你一点也不担心通天涧那边么?”凌风问道。 “哈哈,凌副将,这就是为什么你已经输了多盘的原因,因为我在专心致志的下棋,而你却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容澈说着又落下一子,然后轻松的说了句:“死棋,凌副将,你又输了。”说着把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 “可是,通天涧那边……”凌风说道,容澈这个人实在是太怪了,昨天还说自己是来退敌的,可是现在的样子倒更像是他是来休养的。 “凌副将啊,为将者,重要的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非事事躬耕,事事亲为。”然后顿了顿说道:“我既然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好了,那么我需要的就是等待结果,现在我去担心有用么?” “可是,将军,难道你就不怕出现意外么?”凌风不解的问道。 “意外?意外无处不在。”容澈说着站了起来:“也就是这些无处不在的意外,才能考验那些带兵厮杀的将领的才能。”容澈说道:“我给他们的是全军策略,但是怎么去执行,那时他们的事情,难道这些也要我我手把手教么?不,这些不是交出来的,这些事多年的实践经验自己学出来的。” “我当然怕出现意外,可是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不可能存在天衣无缝。所以就必然会有意外,但是就算我现在想到了什么,也无济于事,所以与其伤脑筋,不如什么都不想,等真正得到了消息再说。”容澈说着走到城头,眺望着远处。 他相信,那些跟着他久经沙场的将士们不会让他失望。 果然,不多时,就看见有人影出现在视野里,然后,越来越多,正是他的部队。 “禀将军,初战大捷!”虎口关上,左将军向容澈汇报战绩:“西韩军被我们杀的方寸大乱,但是我们谨遵你的命令,没有紧追不舍,只是缴获了他们的部分粮草。” “嗯。不追的好,穷寇莫追,追下去恐怕情形有变。”容澈说道:“东方城健吃了一个哑巴亏,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纠结部署卷土而来,但是,你们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好,现在,我得去睡一觉。”容澈说着便站起身来朝后院走去。 很好,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缴获了东方城健的部分粮草,就会军心大乱,但是东方城健却必然恼羞成怒急于进攻,最好是这样,等待他的,是另一个陷阱。 东方城健的确十分气恼,但更多的是惊讶,容澈的大军,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赶在他的前面到达虎口关。可是东方城健现在已经顾不上想这些,今日一战,输的实在是太窝火。 好在他的军队伤亡并不是十分惨重,而现在他身后的九万大军都视容澈为鬼魅,他必须尽快扭转着局面,必须马上用实际的胜利振奋军心。 容澈睡了没多久,就被外面震天的喊杀声惊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容澈问道身边的小厮。 “三个时辰,将军。” “外面打起来了?”容澈问道。 “西韩军第一次进攻。” 容澈只是随便披了一件披风便匆匆出来了。城下,左路先锋和右路先锋已经带着三万人马和西韩军先锋杀在了一起。 但是很快,西韩军便鸣金收兵了。 因为他们的机动性最强的骑兵,此时却派不上用场。 第191章 容澈料到了东方城健会在自通天涧里出来后迅速一击,所以他事先让人在城外绑了绊马索,埋了剔骨刀,所以西韩军冲刺的先锋大部分都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他这一战,又胜了。 “将军,你果然料事如神。”凌风敬佩的说道悦。 容澈只是微微笑笑说:“传令下去,今日大赏三军,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好酒肉,好好款待将士们。”这些天将士连日赶路加上迅速作战,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过。 “还有,你们几个也该好好休息一番了。”容澈对几位副将说道:“两天之内,东方城健必然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好好休息一番,打起精神,给我拿出最佳状态,两天后的战役,才是场硬战。”容澈说道。 东方城健只是一时失误,他很快就会调整好,而他的路子一向都很怪,所以容澈并不敢掉以轻心。 通往虎口关的林夏道上,三匹马正在飞奔而来,一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还带着姑娘,正在急速前进搀。 这四人,正是云清浅和吴庸,还有幽若,而吴庸正在云清浅的怀中。 虽然有人盯着摄政王府,但是遇上云清浅这样的高手,她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恐怕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们是在半路上听说西韩军实际上攻打的并不是永安关而是虎口关的,而大将军容澈已经带着他的精兵到达了虎口关,并且力挫西韩军的事情已经从虎口关传了出来。 只是这一路上,云清浅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尽是逃荒之人,不由得心中十分沉痛。 天下之大,他们竟然连一个安安稳稳生活的地方都没有,这些百姓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过简单平凡的日子而已,可是就连这最简单最容易的要求,也没有人能满足他们。 战争,为什么哪里都是战争,她还在现代生活的时候,就得面对战争,并且服务于战争,而现在,在这个时代,逃不脱的,也还是战争。云清浅想,战争,恐怕推动历史的车轮向前进的力量就是战争吧。 因为时代会变,人会变,而永远不变的是战争。 云清浅一行人是在三天以后到达虎口关的,可是这时候的容澈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破敌之计,他遇到难题了。 西韩军有一种他没有见过的武器,炸药,炮弹,这些都是拜喜欢研究炸药的庆安王所赐。 可是他的部队一进攻就会遭受到猛烈的攻击,根本没法攻到对军阵营便退下阵来。容澈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所以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下人来通报说有人要见他时他气急败坏的把前来通报的人赶了出去,并说什么人都不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日不见,王爷的脾气果然又臭了许多。”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这声音,容澈的心情顿时异常的舒服,就像是听到了胜利的喜悦一样这声音,如莺啼般婉转悦耳,这些天,已经无数次在他耳边响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当云清浅推开门传了进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他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清浅,真的是你!”容澈的心情已经不能单单用喜悦来形容了。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把云清浅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正要把嘴贴上去,却把云清浅一把推开,然后干咳两声说道:“你儿子他们被拒之门外,没法进来呢。” “那你怎么进来了。”容澈笑问道,他当然知道答案,这还用猜么,他只是想说,被拒之门外的那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要想进来,恐怕他的人是拦不住的。 “不管他们,我想死你了。”容澈说着上前关上了门,然后紧紧的吻上了云清浅。 这个吻,来的那么急切,那么激烈,就像在宣泄这十多天的寂寞,就像是要将云清浅就这么融化在他的唇间。 “喂,你就这么饥渴么?”云清浅不断的挣扎。 “浅浅,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的爱你,我真的是一时半刻都不能离开你了。可是,你怎么来了,皇上不是派人盯着么?” “嗯,他是派了几个饭桶盯着,不过我还是来了。”云清浅眨巴着眼睛说道,水灵的眼神迷人极了。 “老实说,浅浅你也一定很想我吧,乖,叫声夫君听听。”容澈把云清浅揽在怀中不让她逃开。 “想你?没觉得,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凑热闹,打仗的地方就更热闹了,所以我是来看热闹的,你不要想多了哦。”云清浅笑意盈盈的说。 吱呀一声,们被推开。 “爷”吴庸不怀好意的笑着,看着眼前儿童不宜的场面。 云清浅一把推开了容澈,羞红了脸,在儿子面前这么窘迫,她还是第一次。 原来,景东正好看见吴庸他们几人,便带他们进来了,谁知却破坏了容澈的好事,所以直到吃饭的时候,容澈还在不断向景东飞白眼。 “那些伤员似乎都不像是被刀剑所伤,倒像是被炸伤,这是怎么回事?”幽若问道。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几个伤员。 “西韩军正是用炸药,害得我们的将士根本无法靠近,这几天,只是徒增伤亡人数,却没有一点进展。”景东气恼的说。 “炸药?”吴庸疑惑道,炸药在战场上的应用还没有听说过呢。 但是云清浅确实十分了解的,她也很想告诉他们,一点都不用惊讶,未来世界的战争不会再有刀剑,都是炸药。 “那你有什么破敌良策么?”云清浅问道。 容澈双眉紧锁,然后沉沉的说:“办法只有一个,但是很惨烈。” “什么?”云清浅问道。 “敢死队,我需要几十个死士,和我一起冲过去,只要能到了西韩军阵营,拼了命放一把火,让那些火药在西韩军的阵营炸开花,唯有这样,才能赢得全局的胜利。”容澈说的很缓慢,很沉重。 “可是这么一来,那些所有死士就都必死无疑了。”吴庸说道。 “没有小的牺牲,如何赢得大的胜利。这是唯一的办法。”容澈也不愿意用这样的办法,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 “就是说,你为了胜利,会牺牲几十个无辜的战士?”云清浅冷冷的看着容澈:“他们都是有父母的姑娘,有的人有妻儿,可是就这么无辜的被你推上死亡之路么?” 容澈知道云清浅一定会指责他的做法:“为了更多的人可以保全家业,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可是这么做太自私了。”云清浅说道:“你根本不在乎你的士兵的生死么?” “浅浅,其实……”景东想说容澈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容澈打断。 “景东,你不需要多嘴。”容澈无话可说,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他也只能这么做。 他爱云清浅,为了她,他可以不惜去死,可是他也是个将领,为了战争的胜利,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欢而散的晚餐,云清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分开没几天,便想着见她,可是见到了,却又是这种结果,无关于感情。只是云清浅不明白,如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也会如此的草菅人命。 固然,她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固然,她知道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她很清楚这些。可是,当事情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样有些不能接受。 纵使容澈所要挑选出的死士和她非亲非故,但是也许是这五年来让她理解领悟了很多东西。他的这些战士,离开家乡,离开亲人,不是为了来送死的,什么国家大义,他们入伍从军有多少人是自愿的? 他们之所以拼了命想打胜仗,那是为了能留着一条命回去啊,可是,容澈凭什么就这么不在乎别人的命?她可以理解容澈作为一个将领的难处和用心,但是她却不能苟同他的手段做法。 容澈也一夜都在关口守着,没有休息。 就只是在关楼上上的大厅中看着随身带来的兵书。他不怪云清浅不能理解他,但是没有再向她解释。 他确实没什么好说,但是,他真正怕的是,他会因为云清浅而心软。 从前的他年少方刚,作战不顾一切,每次都是拼了性命,所以才成了叱咤风云的冷血战神。可是现在,他也是别人的丈夫,姑娘的父亲了。他渐渐的明白了一个男人肩上的责任、固然,要以国家为重,可是随他而来的那些在战场上丢了性命的士兵,他们的家庭,恐怕多会坍塌吧。 容澈心烦意乱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双鬓。 “将军,你还是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景东过来说道。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沉重的走上关楼。看着远处西韩军的大营,暗自伤神。 这几天,因为西韩军采用的都是用炮轰,城墙已经多处出现了裂痕,在这么下去,迟早会失守。可是自己的骑兵在西韩军的大炮前又发挥不出能量,必须摧毁他们的大炮,或者干脆斩掉他们的主将。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趁机进攻。 而只要骑兵能冲击到西韩军阵营之下,就胜券在握了。容澈捏紧了拳头,心想,东方城健,当初华少荣的十万大军在永安关都没法攻破我两万大军。如今我们实力相当,你又凭什么想赢我! 难得的宁静,可是容澈知道这宁静意味着什么,此时的宁静,下一刻就是蓄势爆发。征战沙场多年,他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景东,人都选好了么?”容澈低沉的问道。先前他吩咐景东去选出五十名死士。 “回将军,人都已经选好了,此时正在前院听候李将军差遣。”景东说道。他跟随容澈多年,从容澈的声音中听得出,他心情十分沉重。 “去把我的战甲拿来。”容澈说道。 闻言,景东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将军,你不能以身犯险啊。”景东知道容澈是什么意思,他要亲自带领死士去偷袭敌营,可是正如他们所说的一样,此去,定是有去无回啊。 容澈正色道:“无需多言,快去。”说罢便径自走下了关楼。 楼下,左路先锋李将军,正在和五十名死士喝壮行酒。 容澈看着这五十个结实的小伙子,一个个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样子,心头有些难受,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可是今日,却要命丧敌营。不是他没有自信,只是他十分清楚他们此行的结果,倘若能在死之前完成使命,那么就是最好的结果。 景东拿着容澈的战甲和天娇母剑走了过来。十分不情愿的给容澈穿上了战甲。 容澈走到五十个战士面前,端起一碗酒,然后朗声道:“兄弟们,太多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我只要你们记得,我们此举,只是为了生活在关内的父母兄弟们可以安心的生活而免遭西韩军铁骑践踏。今日此举,不成功便成仁。”说着仰头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然后从景东手中拿过剑,喊道:“出发!” 然后便带着五十名死士从侧门走出,临行前,容澈转过头朝后院方向望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在他心里,他是多么的希望云清浅可以为他送行,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云清浅不要来,他怕他不能把持自己,他怕他会因此而舍不得离开。 可是他是一个将领,是全军的希望,他不能在此时掺杂个人感情。 而此时,后院中的云清浅也无法安心入睡。 “王妃,不好了。”吴庸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说道。 云清浅看了吴庸一眼,他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云清浅问道:“什么事?”能让吴庸如此惊慌的事情确实不多。 “五十名死士,已经出发了。”吴庸说道。 云清浅只是“嗯”了一声,她早就想到了,如果这是战争胜利唯一的希望,容澈一定不会放过的。 “王爷亲自带领他们朝西韩军大营去了。”吴庸看到云清浅并不惊讶的神色这才说出了重点。 “哦。”云清浅淡淡的说道,很显然,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他终于还是亲自前往了,就算明知道此去世九死一生。 “王妃?你一点都不担心么?”吴庸问道。 怎么可能不担心,如果不担心他就不会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来找他,只是,她担心又能如何。 “吴庸,在你看来。死士前去,胜算有多大?”云清浅问道。 吴庸叹了口气说道:“不到一成吧。”西韩军粮草充盈,且今日连胜多战,士气大振,单单靠五十个人想破坏敌人阵营,这恐怕是难上加难。 他们此去,是为了摧毁西韩军补给,同时企图暗杀西韩军大帅东方城健,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啊,云清浅想着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吴庸,咱么走一遭?” 吴庸就等这句话呢,顿时跃跃欲试的说道:“哈,正好,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不行!”一声怒喝从吴庸身后传来。 幽若正陪着云清浅进来,她服完药回来。 云清浅和容澈这些天每天都得服药,而且看来她的药效果不错,她给吴庸把过脉,脉象已经平稳了很多,相信过不了多久,体内的毒就可以被根除了。 “你们要去送命,绝对不行!”幽若说的很果断。她很清楚,这趟前去的代价,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们前去送死。 “谁说我们是去送死了。”吴庸不满意的说:“我们这是去助王爷一臂之力。” 云清浅笑了笑说道,“幽若,我这里交给你了,我不能明知他深陷险境而无动于衷,我必须去助他一臂之力。” 幽若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她是知道云清浅的脾气的,她决定的事情,很少有可以更改的,何况,她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不错,她能千里迢迢赶来,就能再助容澈一臂之力。 “好吧,我会照顾好这里的一切,你们,一定要小心,你们要是敢不回来,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呢。”幽若狠狠的说,但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关切。 云清浅和吴庸相视对望一眼,然后点点头。 死士就一定要送死么?我看未必吧。云清浅心中暗想,她虽然不怕死,可是却也不想死,所以她可不是去送死的,她不但不能死,她还要让西韩军大吃一惊! 草原的夜,不同于大漠,似乎更恐怖些。一阵风吹来,半人高的草木随风而动,像极了一个个的人影。 而云清浅和吴庸就夹杂在这些人影中。 “王妃,你有什么计划?”吴庸问道。容澈他们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不知道他们会先去西韩军阵营的哪个地方。 云清浅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问道:“吴庸,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任何东西都有双面的作用。” 吴庸看着云清浅若隐若现的笑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问道:“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吴庸不解的搔了搔头。 云清浅得意的笑笑,然后说道:“我已经有了绝妙的主意,走,我们去西韩军先锋营。”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吴庸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跑去先锋营,这不是送死么?”但是看到云清浅那诡异的笑容,就知道云清浅一定是有什么好主意了,他这个王妃,总是有不少的鬼点子。想着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紧紧跟上了云清浅。 云清浅和吴庸刚刚接近西韩军先锋营,就看到西韩军中帐火光四起,看来容澈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错,容澈带着五十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偷偷的摸进了西韩军中帐,派了三个人去粮草库,而其他的人两个一组去分别行刺西韩军各路将领。 容澈和景东则朝着一个很大的帐篷走去,看着门外守着不少人,这里面的人一定是个不小的将领。 容澈给景东打了几个暗号,然后和景东一起向前放倒了两个路过他们身边的巡逻兵,然后把这个巡逻兵拉入黑暗之中…… 不多时,容澈和景东便穿着那两个西韩军的衣服走了出来。 那个帐篷的灯一直亮着,容澈和景东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帐篷,两人眼神交换后出手,刚把帐前两个守卫解决之后,却突然听到大营之内有人高喊“抓刺客”。 顿时,大营内的各个帐篷中跑出很多人,连同值夜士兵,纷纷朝声音的源头跑去。 容澈心知大概是自己的人行动败露了,当下不再迟疑,冲进了眼前的这个大帐。 里面,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在桌案前借着灯光读书。 此人中等身材,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正是那西韩军主帅,西韩三王爷东方城健。 看到容澈后,东方城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镇定自若的笑容。 “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东方城健自若的说道。 “取你狗命!”容澈大喊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朝东方城健刺去。 他知道,东方城健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外面有刺客,那么很快就有人回来这里,而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拿下东方城健,这不仅是他面对的这次战役的唯一的胜算,也是自己以及他的手下死士们活着回去的唯一的胜算。 东方城健看到容澈举剑刺来,自然也不敢小觑,身形一晃,抽出了挂在一边的佩剑,然后和容澈缠斗在在了一起。 这时,两个侍卫跑了进来,本来是向东方城健汇报外面的情况的,但是却看到眼前两个身手不凡的男子的打斗,不过不幸的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景东一剑一个了解了。 外面有越来越多的人闯了进来,景东已经被团团包围,而容澈和东方城健也大的不可开交,但是由于二人的剑风凌厉,别人却无法靠前。 “啊”的一声惨叫,容澈循声望去,却见景东已被一个手持大刀的汉子砍下了左手。而紧接着,几把铁剑就架在了景东的脖子上。 容澈心中一阵抽动,景东十几岁就跟了自己,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最重要的是,他和景东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而是堪比兄弟啊。 容澈心中焦急,当下脚下步伐凌乱几步,却正中东方城健下怀。 东方城健虽然身上已经被容澈刺伤几处,但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而此时,他看出了容澈的焦急,当下趁着容澈露出的破绽猛地挑剑刺去。 容澈眼看东方城健剑到眼前,急忙顺势跳起,同时挽出一个剑花,和东方城健的剑摩擦出一道道火花。 但是容澈再次落到地上时,东方城健手中的佩剑已经断为两截。 “住手!”有人高喊。 熟悉的声音,容澈循声望去,正是庆安王庆安王。 “容澈,你的手下都被我们抓住了,你如果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死活,那你就尽情的打吧,哼。”庆安王冷冷的说道。 说着命人押上来十几个人,全是容澈带出来的死士,只不过,此刻的他么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衣襟大都被血色染红。 “将军,别管我们。”有人喊道。 容澈看着那些年轻的脸庞,心中痛苦不已。缓缓的,容澈扔下了手中的天娇母剑。 他知道,他也早想到了,此行必有一死,就算他不顾这些人的死活,继续斗下去,任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再无法冲出这西韩军大营,他不怕死,他大可以和东方城健同归于尽,但是,他却不能不顾他的这些将士的性命。 几个西韩军士兵看到庆安王的眼色连忙上前去绑容澈。 容澈喝到:“慢着,放了他们。”看着东方城健的眼神凌厉。 东方城健笑笑说道:“有了你王爷在此,我要他们也没用。”说着向手下挥挥手押着那十几个死士走了出去。 东方城健坐回到桌前,庆安王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东方城健示意其他人一概退下,帐篷里只有容澈和东方城健以及庆安王三个人。 “你的人杀了我的两个先锋,还有三个副将,手法倒是挺快啊。”东方城健笑着说。 容澈冷哼一声:“取你狗命,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就算我死了。我出云依然有良将前来代替我。” “哈哈,是么?”庆安王笑道:“不过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像你那么迂腐来对付他们未来的皇帝。”庆安王得意的笑着。 “呸。”容澈骂道:“庆安王,你叛国求荣,还指望朝中大臣会拥戴你么?你别做梦了!”容澈狠狠地说。 庆安王笑道:“你又要跟我说些什么国家大义么,哈哈,容澈,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些都太虚,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真实的。”庆安王狰狞着面目说道。 “你以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么?”容澈反问道:“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成为了皇帝,也会有人用相同的方式把你拉下龙椅来。”容澈淡笑着说。 “哼,暴力是解决不了一切。”庆安王气急败坏的说道:“但是能解决你!”说着就提起手中钢刀朝容澈劈去。 “住手!”阴沉的声音。东方城健阴阴的看了庆安王一眼,说道:“现在还不能杀他,他可是帮我们打开虎口关的钥匙啊。”东方城健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却让人看了不禁要打个寒战。 容澈从容的笑了笑,嘲弄的说道:“哼,你们以为有了我就可以让虎口关上的人打开城门了么?哼,笑话!” “容澈,我敬你是个君子,也是个响当当的战士,所以我可以放了你,但是我的条件很简单,也不需要你为难。”东方城健说道。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奸诈的气息。 容澈轻蔑的看了东方城健一眼,然后转过了头,东方城健想交换什么,他想他很清楚。 “想要藏龙宝藏中的两本兵书?”容澈戏谑的说道。 “王爷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破。”东方城健没有否认,接着说道:“只要你交出那两本兵书,我便恭恭敬敬的送你回去。然后我们在战场上再一教高下。” “哈哈哈。”容澈笑道:“东方城健,别说我不相信你,就是我相信你,我也不会把兵书交给你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早就派了沧浪七杀中的一杀劈山斧唐绍仪去我军中行窃了吧,很遗憾,他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原来,那日部队到达永安关之前有一夜遭遇了小偷,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只是把他的书籍翻乱了一地,容澈当时知道是有人来偷他的兵书,他一开始没有想到是谁,但是他一直记得他追出去时那个贼的背影,他一直觉得熟悉,只是没有想起来。 此时东方城健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来了他曾经在哪里见过那个背影。那个前去偷东西的就是沧浪七杀中的一杀,劈山斧唐绍仪,他曾与容澈交过手。 听到容澈的话东方城健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说道:“王爷见笑了。只要你交出那两本兵书,我一定会放了你。”东方城健信誓旦旦的说道。 容澈只说了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勿再废话。”说罢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二人。他知道,东方城健一向以奸诈著称,他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加上庆安王庆安王也巴不得自己死掉,这两个奸诈的人,是不会有什么诚信可言的。 何况,那两本兵书,他是万万不会交到这两个人手中的。 正想着,突然帐篷中的油灯被一阵突然而来的阴风吹灭。 东方城健和庆安王只觉得黑暗中有人向他们出招,只得在慌乱中应对,同时高喊“来人。” 屋内油灯再次被点亮的时候,东方城健和庆安王发现容澈已经不知去向,甚至连他的天骄宝剑都无影无踪。 “来人,给我追,掘地三尺也要把容澈给我找出来。”东方城健狠狠地说:“他们不会走太远的。一定把人给我追回来。” 这对他绝对是个耻辱,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他的帐中玩把戏,就从他的眼皮子下把容澈带走。容澈就这么被人带走了,他真是很不甘心。东方城健愤怒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 东方城健看着几个统领都带兵追了出去,然后思绪良久,才对庆安王说:“差不多是该把我们那个朋友请出来了。草原上,他比我们更熟悉。” 庆安王会意退下。 东方城健看着外面的月光如水,一泻千里,使得这大草原看起来格外柔和,但是他心中却又惊又怒。容澈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到达了虎口关,比他预料中的远远快了五天,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现在,他竟然胆敢孤身就带区区五十个人敢闯他的十万大军的驻地,这个人当真不怕死么?而且现在,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救走了,他连来者的相貌都没有看清楚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个容澈身边,到底有多少高人,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西韩军帐中,一个角落里,破败的马车上,容澈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这个前来救她的一袭夜行黑衣的人就是他牵肠挂肚的云清浅时,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他想,恐怕这就是吵不散的夫妻吧,先前他们还在为这次行动争执,而稍后,她就敢孤身前来救他。想到这里,容澈心中大感畅快。 “劳烦浅浅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容澈玩笑道。 “嘘。”云清浅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容澈不要出声,然后从马车车缝里往外看看,刚刚过去了几个巡逻兵。 “我们还没出去呢,还在西韩军中帐大营,所以你别高兴太早。”云清浅没好气的说道。 “那又怎样。”容澈不在乎的说道,不错,就算深陷龙潭虎穴,和云清浅在一起,那又怎样。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我还想回去呢。”云清浅说着还在不断的往外看,外面已经乱作一团,看来捉拿他们的队伍很是庞大。 “为什么要来救我?”容澈轻声在云清浅耳边问道。 云清浅满不在乎的说到:“幽若的药研制出来了,你和吴庸大概有救了,我得救你回去吃药啊,要是你死了,幽若定会埋怨我让她配制两份,有一份浪费了嘛。”云清浅说的很是轻快,容澈却哭笑不得。这,也算理由么? “那我们现在到底在等什么?”容澈说道。他也看见了外面的样子,要是想不为人知的离开西韩军大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喂,就这么冲出去也能杀死不少人,就算死了拉几个陪葬也好吧。”云清浅不悦的说道:“怎么也比你刚才束手就擒的好吧。” 第192章 容澈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今日犯了一个大忌,他万不该心软,如果他没有顾忌那些士兵,那么恐怕他现在已经手刃东方城健了。这,原本不是他的作风悦。 “其实你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酷无情嘛。”云清浅打趣道。容澈为什么会被生擒,她已经弄的一清二楚。 容澈只是沉默,他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妇人之仁,他不知道他这种改变到底对不对,但是他很肯定的是,他之所以这样,和云清浅之前说的那些话有关,仅仅是一番话,就能改变他多年来的作风,这个女人,实在是对他有太大的影响。 云清浅和容澈只是躲在一辆废弃的马车中,很快就有人朝这个方向搜寻过来。 “我们杀出去,然后去看烟花。”云清浅笑着说。 容澈却有点迷糊了,他们杀出去是必须的,但是能不能杀出去都是个问题,怎么又扯到看烟花上了,但是看到云清浅认真的眼神,遂说道:“好啊,杀出去,打胜仗,回到京都,我为你放三夜的烟花。搀” 云清浅笑笑,然后说:“我想你大概会用到这个。”说着把天娇母剑递给容澈。 容澈看到剑后,喜形于色,这把剑如今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刚才以为把他遗失在了东方城健的帐篷中,没想到云清浅已经一并给他带来了。心中顿时大喜。 云清浅看了看容澈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数来,然后说道:“冲!”语毕便已经一个翻身冲了出去。 容澈抄起宝剑,也纵身一跃,从车里翻身出来。同时手中长剑一挥,斩下了一个西韩军的头颅。 顿时,西韩军向他们二人冲来,而二人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 不知道杀了多久,只知道西韩军大营中已经血流成河。 天娇子母剑同时并肩杀敌,威力无人可挡。 东方城健在远处看着二人,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可是这两个人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还越战越勇。看着西韩军一个个的倒下,东方城健心中心急如焚,但同时对容澈身边的云清浅赞叹不已。女将他也见识过,但是敢孤身一人闯进十万之师,能力敌千钧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容澈和云清浅已经被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西韩军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虽然这些人已经不敢上前,但是却将他们二人紧紧围住。 容澈和云清浅对望一眼,相对微笑,此时无声胜有声,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东方城健拨开人去,缓缓的走拉过来,一边走一边拍着手。 “不错,两位果真是好身手。”东方城健说着看了云清浅,道:“这位想必就是摄政王妃了吧,小王久仰大名,失敬失敬。”说着眼光却上上下下不停在云清浅身上打量。这个女人他听庆安王提起过,听说庆安王多次栽在这个女人手中,他一直讥笑庆安王会败在一个女人书中,而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个女人果然名不虚传。 不说她和容澈并肩杀敌的勇猛,但是这份孤身闯入西韩军大营的胆识恐怕天下无人能及。 云清浅看了看东方城健,然后随意的说道:“你就是东方城健?” 看到东方城健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后这才说道:“喂,我觉得你最好让开一条路给我们,然后你自己赶快带着你的人马跑路比较实在。”云清浅语气轻松,脸上一副对东方城健不屑一顾的样子,接着继续说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哦。”然后摇了摇头。 东方城健皱了皱眉头,他见过狂妄的人,可是像云清浅这般狂妄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被自己的几万大军团团围住,居然还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让自己放了她然后逃跑?什么逻辑? 云清浅却旁若无人的对容澈说:“马上就要放烟花了,不过一会儿要找好掩蔽的地方哦,这个烟花火力比较猛。”说着贼贼的笑了笑。 东方城健恼羞成怒的说道:“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然后看了看左右,喝到:“给我拿下。”他不会再个容澈谈条件了,他这就要拿下这两个人去虎口关。 西韩军听命正要往上冲,突然听见“嗖”的一声,什么东西升空的声音,然后紧接着,西韩军先锋营中一记炮弹升空,炸出一记声响,响声震天动地。 紧接着,先锋营中不断冒出火花,不断有火药炸开,顿时,先锋营中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容澈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马上拉着云清浅的手朝后方飞奔过去。火药炸得越来越厉害,不断有碎片飞到中帐大营。 东方城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壮观了,但是他的心中却十分愤怒。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带我出去和西韩军冲杀。”容澈对身边的云清浅说道,奔出很远后,他们躲在一个小山丘后,看着先锋营火光冲天,西韩军四散奔逃。 云清浅笑笑说道:“真是可惜了,如此壮观的一幕,东方城健恐怕看着并不舒服。”原来,她和吴庸到达先锋营后,发现他们用来攻击虎口关的炮车全部都在先锋营,而且炮弹火药甚多,于是云清浅便萌生了这个想法。 于是她向吴庸吩咐后便只身到中帐协助容澈,谁知她刚到达的时候,正好看见容澈为了那些死士丢下手中的天娇母剑。云清浅找到了一个还没有被抓但是躲了起来的死士,吩咐了一些事情后这才做好准备去中军大帐中救出了容澈。 “这一下子,西韩军先锋营完了。”云清浅说着看了看容澈,然后说道:“他们没有了火药,接下来便看你的骑兵了。” 容澈嘴角微翘,只要解除了这个威胁,他的骑兵便可以发挥作用了。同时看着云清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他内心的心情,这个女人,总是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你的骑兵想必已经差不多出发了,能不能大败西韩军,一切就看他们的了。”云清浅说道。 她向那个死士吩咐的就是让他赶回虎口关,并且在看到先锋营炸起来的时候通知几个副将发兵。 果然,容澈看到了远处黑压压的人马喊杀声冲天的冲了过来,而西韩军先锋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其他的人也在慌乱中毫无章法的撤退。 “浅浅,和我一起去捉拿东方城健么?”容澈微笑着看云清浅。 “正合我意。”二人说着朝西韩军撤退方向奔去,同时从西韩军手中抢了两匹马。 出云骑兵如奔涌的海浪一样袭来,杀的西韩军措手不及。 这几天,在西韩军的火炮攻击之下,出云大军骑兵一直无法还击,而此时,正好以泄心头之恨,出云大军是如潮水,而西韩军却急于撤退,无心恋战。 容澈看了一下形势,便策马朝东北方向跑去,云清浅紧随其后。 东北方向的西韩军,撤退的井然有序,大部队都在那里,显然是护着东方城健,出云大军右路先锋和左路先锋也看见了容澈紧忙带兵冲来。 眼看就要追上西韩军,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股骑兵,径直从两军只见冲了过去,顿时,三股人马混作一团。 容澈这才看清,这冲过来的一股骑兵穿着怪异,不同于西韩军,但是也不同于出云大军,而且更为惊讶的是,这股骑兵作战勇猛,在马上就如在平地上一样,但是最令容澈担心的是,这股势力居然只是砍杀出云大军,似乎他们是辽兵的后援。 “遭了。这是察忽而多部。”凌风看清后对容澈说。 “什么?”容澈问道,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凌风沉重的说:“这些人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的部落名字叫做察忽而多部。这些人原本是生活在草原南部的,但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常常来虎口关一代放牧,我们曾派人跟他们交涉,他们说只是放牧而已,而且约好一个月只许来一次,所以就这么定了。” 容澈看着凌风,冷冷的说:“显然他们现在不是来放牧的吧。”凌风居然之前没有跟他提起过草原上会有这么一个部落。 凌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然后接着说:“他们骁勇善战,我们与他们交战国两次,但是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唐统领便同意了和他们的约定。” 容澈冷哼一声,说道:“打不过人家所以妥协,这就是让他们得寸进尺的原因,这些人,不收拾他们会以为我们出云无人!传我令下去,左路先锋以蛇形针包围这些察忽而多部人。右路先锋突围继续追击西韩军。” 一个小小的游牧民族也敢和他对抗,容澈真的怒了,他知道,越是这些草原人,越是无法以德服人,只有打,打到他们服为止。多年以前,他跟随父亲也打过一个草原游牧部落,起初那个部落一打就跑,可是他们一收兵便又来袭击他们的后面不对,徽亲王一怒之下率兵追出几千里,打的那些游牧民族无处藏身,这才乖乖诚服。 看来,现在,他得用父亲的办法教训这个部落了。 可是容澈没有想到的是,这支只有千人的部队却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收服,看来虎口关将士会和他们妥协是有原因的。这些人作战真的很有一套,他们能轻易的就冲破容澈布置的阵型,同时还能是不是的还击。 他们胯下的战马显然比出云大军的要快,而他们再马上的本事,就更是出云大军无法企及的了。容澈观察了一下,看清楚了这些人极善于配合,他们几个人为一个小圈子,几个小圈子又称为一个大圈子,彼此照应,配合的天衣无缝。 容澈慢慢的平息下心中的怒气,看着斗在一起的两股势力。心知要想拿下东方城健而不再被这些牧民***扰,就必须得先征服他们。 很快,他便看出了他们这个大圈子的核心,是一个精壮的汉子,手使双刀,在马上不断翻滚,已经砍杀了不少出云大军。此人年约三十出头,留着短小精悍的头发,脖子里挂着不少饰品,强壮的手臂可以看得出此人臂力非凡。 容澈心想,这个战斗力最强的人一定就是这些牧民的首领,擒贼先擒王,正想着就催动胯下骏马朝那个人跑去,但是他发现,同一时刻,另一匹马已经冲到了那个精壮汉子的面前,一条软鞭虎虎生威,正是云清浅。 云清浅骑着马,挥舞着手中的软鞭,朝那个精壮汉子挥去。 那汉子一低头闪过,紧接着云清浅第二招又至,遂伸手抓住了云清浅软鞭的尾端。然后这才看清,原来和自己过招的是个女子,而且还十分标致,顿时笑了起来,还不断的喊着一些云清浅听不懂的话,但是他的同伴听到后却不断的大笑,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云清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云清浅使劲一扯,便将软鞭抽回,然后变换招式再次挥出,这一次,那个壮汉却没有在躲,而是催动胯下马向云清浅奔来,人却不断在马上变换着各种姿势,让云清浅和别的出云大军根本无法打到他。 他的马更像是通人性一样自云清浅身边擦过,那汉子挥出手中双刀,云清浅低头闪过,同时一掌朝他打去,那汉子结结实实挨了云清浅一掌,但是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又快速奔过,这才抚上了被云清浅一掌打到的地方。 这时,那个汉子在云清浅一丈开外,仔细的出云了云清浅一番,这才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喂,我叫乌石那哲思,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也是唯一能打到我的女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说着挥动双臂,他的同伴们不断发出吆喝声。 云清浅轻蔑的看了乌石那哲思一眼,然后说道:“手下败将。” 乌石那哲思眼光闪烁,完全被云清浅勾起了兴趣,说道:“喂,我是察忽而多部的大汗,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乌石那哲思说着骑着马不断围着云清浅转圈。 云清浅脸上一热,又将软鞭重重的向乌石那哲思挥出,但是这一次,乌石那哲思狠狠的抓住了软鞭没有再松手,而是反手一扯,同时另一手甩出一枚钢钉,狠狠的打在云清浅的马腹上,顿时云清浅胯下的马开始跳动,接着手中的软鞭又受到强有力的一扯,云清浅便被拽下了马,云清浅松开了手,同时就地打了个滚,滚到了乌石那哲思的后手边。 容澈见状忙催动马超云清浅奔来,而乌石那哲思的部下也骑着马开始围着云清浅和乌石那哲思转圈,把他们紧紧的包围在圈子里。 “听说中原女子都比我们草原女子温柔贤惠,看来他们说的不对,不过我喜欢你的脾气。”乌石那哲思说道:“我最喜欢驯服桀骜不驯的骏马,还有像你这样的女人,越是难以驯服,驯服之后就越是忠诚。”乌石那哲思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看得出,他这番话并没有羞辱云清浅的意思。 云清浅冷笑着说道:“我最喜欢把那些自不量力且狂妄自大的蠢材踩在脚下,让他们学会谦虚。”说着抽出腰间短剑。 乌石那哲思裂开了嘴,像个姑娘一样兴奋的笑了起来,云清浅这股子气质,很是吸引他,说着也跳下了马,挥舞着手中双刀说道:“在马上你不是我对手,希望在陆地上你不要让我失望哦。”说着又冲云清浅笑了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自不量力。”云清浅轻声说了一声后便展开步法朝乌石那哲思挥出一剑。 乌石那哲思是察忽而多部的大汗,也是察忽而多部最善于摔跤射猎的男子,尤其是骑术,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草原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是此时,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云清浅朝他刺来这一剑万分凌厉,耳边剑风呼呼,他小心翼翼的躲闪着云清浅的每一招。 在马上云清浅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在地上,云清浅却自信她的对手也不多,但是她不多的对手中,绝对没有这个叫乌石那哲思的。 乌石那哲思很快就感觉到了云清浅强大的气场,他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股凌厉的剑气中,被一股巨大的气势所压迫。心中顿觉不妙,呼呼挥舞手中双刀,却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 容澈看着云清浅凌厉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得出,这个乌石那哲思在地上根本不是云清浅的对手,而且刚才说出那么无礼的话,云清浅会给他好看的。同时,他指挥他的人马去逐个击破察忽而多部的阵型。 乌石那哲思很快落了下风,云清浅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到让他眼花缭乱,所以当云清浅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他背后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服不服!”云清浅喝到。 “服服服!”乌石那哲思说道,然后看着云清浅的短剑逐渐移开之时,又说:“在地上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在马上,你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如果你肯做我的女人,我教你……”乌石那哲思花还没有说完,云清浅短剑又刺来。 乌石那哲思低头闪过,然后吹起一声口哨,顿时,他那匹势如闪电的骏马已经跑来,乌石那哲思顺势跳上马,然后大笑着对云清浅喊道:“做我的女人,我教你成为马上天下第一!”说着吆喝起来。 而容澈也已经带着手下将领攻破察忽而多部的阵型,眼看自己的兄弟多半已经受伤,乌石那哲思将食指和拇指放在嘴角,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号,顿时,草原人开始撤退。 乌石那哲思回头看了一眼云清浅,却正好看到那个带兵攻破自己阵型的男人将云清浅揽入了怀中,顿时心中十分不好受,挥动手中马鞭,狠狠的抽了两下马腹。 容澈和云清浅带兵追来。凌风在容澈身边说道:“将军,不能再深入了,西南方向多是游牧民族,平日里很少与我们有冲突。” “哼,今天这个也不算冲突么。”容澈沉声问道。他要荡平察忽而多部,他要让那个乌石那哲思看到,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云清浅。 凌风不说话了。 容澈看了凌风一眼,说道:“西南边,是多个部落么?” “不错。”凌风回到:“但是其中以察忽而多部较为强大。”凌峰解释道:“但是西南部不知何故,进来水草不足,所以各个部落之间起了争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察忽而多部才回到虎口关前放牧。” 第193章 第193章 容澈笑了笑,没有答话。 “你想利用他们?”云清浅问道。 “既然西韩军可以利用察忽而多部来掣肘我们,那么我凭什么不能利用别的部落呢?这些草原人,实在是太大胆了,必须要让他尝到苦头,否则会以为我们好欺负。”容澈说道。 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些草原人的踪迹,他们实在是太快了。容澈下令一股先头部队去前面探查,同时派人回虎口关做部署,而自己,则带着一万兵马稳步前进。 而这时,乌石那哲思已经和手下们回到了他们的部落,可是眼前的迹象却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眼前,搭好的帐篷都已经成了烧焦的废墟,牛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村子里遍布尸体,全是他们的女人,姐妹,父母,还有姑娘。 这些莽撞的男人们傻了眼,他们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女人还在欢送他们,还在他们耳边叮嘱着平安回家的语句,可是,不过几个时辰,一切都没有了。 这些男人发了疯,疯子一样的冲进原本是自己的家的地方。捧着地上的尸体,眼泪纵横。 乌石那哲思双眼通红的冲入他原先的家,嘴中喊着一个名字,他的弟弟乌石那寒冰,他走的时候,他的弟弟缠着也要同他一起前往,他还笑着说给他抢回来一把宝剑后教他武艺,等他在长大些就可以作战了,可是,现在他带来了宝剑,却看不见了他的弟弟,他唯一的亲人。 乌石那哲思感觉有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回过头,看到是庆安王后,脸上写满了愤怒,顿时站起身来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口中不知道嚷嚷写什么。 正是这个男人,早些天来找到他们说是帮他一个忙,他们将会得到五百头牛和一千头羊,同时也带来了各种生活用品,所以乌石那哲思才答应了他,也就是在今夜帮助他们与容澈作战,岂料。回来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如果早知道他们的部族因此和崩塌,他宁可放弃那些牛羊。 庆安王拨开乌石那哲思的手,然后缓缓的说道:“你冷静一些,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此言一出,那些满腔怒火的汉子纷纷靠了过来。 “容澈!”庆安王一字一顿的说道,然后慢慢的解释道:“就是今晚同你们作战的那些人!” “不可能,他们一直同我们周璇。”乌石那哲思有些怀疑的说。 “哼,”庆安王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么?十万他们有整整十万人马,他们早就知道了你们的行动,所以兵分三路,一路对付我们,一路对付你们,还有一路,则来了这里!”庆安王说道:“我抓到了他们的其中十几个,已经都被我结果了。”说着让身边的人抬上几具尸体。 乌石那哲思看去,正和刚才与他缠斗的那些人的战甲一样。乌石那哲思狠狠的握住了拳头,然后狠狠的一圈打在了一个死去的出云大军头上,顿时脑浆迸裂。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服草原上其他部落,然后我们合作,共同挫败出云大军,拿下容澈!”庆安王说道。 乌石那哲思双眼通红,一双眼珠像是要夺眶而出一样,然后狠狠的说道:“我会亲手杀了那个容澈!”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将云清浅揽入怀中的男人的影子,出云大军的首领,就是他,命令部下残害自己的族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庆安王看到乌石那哲思已经答应,便先告辞。回到东方城健身边。 “怎么样?”东方城健问道。 “哼,我早就说了,这些草原人都是一些鲁莽的傻蛋,他们相信了,这下,容澈恐怕就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对付我们了。”庆安王说道。 原来,这一切,只是他精心设计的而已,草原的部落四分五裂,要想得到他们其中的几个支持是很容易的,只要你有足够的物资,而这些草原人,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必需品远远比金银财宝重要多了。 庆安王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一个与察忽而多部对立的部落听候他的差遣将满是老弱伤残的察忽而多部杀光,同时夺走了他们全部的物资。 “控制这些草原部落,不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最好就是这样,让他们四分五裂的同时却动听命于我们,这样才好控制。”东方城健说道。同时忍着剧痛让医官给他处理伤口,方才四散奔逃之际,他的手臂中了一箭。 “我们的人大部分都已经集中起来了,还有几个小部队和我们走散了。”庆安王说道。 “没关系,被容澈引到南面,让他和草原人斗,然后我们在坐收渔翁之利。”东风城建说道。想到他最得意的火炮营轻易的就让云清浅给毁了,东方城健心中大怒,如今,没有了这个强悍的武器,和容澈在草原上作战,于他不利。 容澈的骑兵他已经见识过了,果然厉害,唯一能与这些骑兵对抗的,恐怕就是那些固步自封的草原人了,等他们削弱了容澈的实力,他自会来收场,最后,胜利的,仍然是他东方城健。 容澈和将士们在一个山丘背风处扎营休息。 忙碌了大半夜,将士们都很疲劳了,况且他们现在在追击敌人,趁黑极有可能中了圈套,所以他派出几人前去探路,而其他人则就地休息,等到天亮后在继续追击。 从凌风口中,容澈得知,近些年来,草原上的王朝曾是阿纳家族,数他们手下人口最多,战斗力最强,领土也最大,但是由于这几年新起的部落都不敢落后,阿纳家族已经被蚕食的和别的部落实力相当。 这些新起部落中,数乌石那哲思带领的察忽而多部最为强壮。但是由于他们的人口远远少于阿纳家族,所以草原王者还是阿纳家族,但是他们现在的首领阿纳乌可汗年事已高,以你个控制不了他的几个儿子,阿纳家族大有被几个王子瓜分的趋势。 “依你的意思,要是想征服草原,就得先从这个阿纳家族和察忽而多部下手?”容澈问道。 “不错,草原各个部落都是看着这两个部落的,只要他们肯归顺,别的部落也容易收服。”凌风回到,然后又不解的问:“可是将军,我们真的要放下东方城健不追而紧追这这些草原狼不放么?”他有些疑惑,他们的敌人是西韩。为什么容澈会亲自来率兵收服这些草原部落。 “这还不容易理解么?”云清浅说道:“凌副将,你说说看,在草原上,最纠缠,最难对付的,是东方城健还是这些草原狼?” 凌风脱口而出:“自然是草原狼了,在草原上作战,恐怕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之所以被称为草原狼,就是因为他们学习狼的进攻以及防守技巧,有着狼的本领,却又是人的大脑,所以比真正的狼还要难缠一百倍。 “这不就对了,如果我们不在西韩之前彻底的收服草原,那么这些草原狼定会被西韩收服,那时候,恐怕我们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一个察忽而多部,而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事情,恐怕会不断重演,更有甚者,恐怕你凌副将以后在虎口关的日夜不好过啊。”云清浅几下就分析到了实质。 凌风擦了擦头上的汗,后背一阵发凉,的确,今天察忽而多部可以为西韩效劳,那么明天阿纳家族也可能为西韩所用,到时候,恐怕虎口关就不平安了。 “除了这些部落,草原上有其他的村子么?”容澈问道。 “有,还有七八个村子住的都是普通村民,也都是大出云的牧民,只是他们往日与草原上的部落交好,还时常与那些部落交换物品,所以在这里一起放牧,倒也是相安无事。”凌风解释道。 容澈皱了皱眉头,有出云的子民,恐怕不好办。 这时,天快亮了,初生的太阳却如血色般浓重,像是在预示着草原上将有一场浩劫。 容澈派出的几个士兵已经回来。 “禀将军,前面有几个村子,但是都已经被屠村,看起来是那些草原牧民的手段。但是却没有那些部落的消息。因为没有活口,所以我们无处打听。” 容澈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很好,之前他还在想怎么对付这么野蛮的人,但是他现在心中已经有底了,他们的做法,又加深了他以暴制暴的念头。 凌风更是大吃一惊,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往日他们相处很融洽的。” 容澈阴沉脸,跳上马后,沉沉的说了一句“出发”,便不再说话,而云清浅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容澈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灰色的天空,阳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浓雾。容澈的大军来到李家村的时候,大火还在继续燃烧,时不时有房屋倒塌的声音响起。而原本生机盎然的一个村落已经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废墟。 凌风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可相信,他知道,那些草原狼虽然凶猛,但是却不伤害同伴,所以他们一直与出云的村民处的很好,谁知道他们此时竟然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勾当。 刚走进村子,就见一个***的女子倒在一滩血泊之中,她的背后式一条长长的伤疤,显然是被草原狼常用的马刀所伤,而在她不远处的一个孩童,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也倒在血泊之中,脸上写满了惊恐。 越往里面走,尽是些残破的尸体,凌乱的倒在村子的空地处,男人,女人,老翁,小孩,全村的几十个人,尽数躺在这些废墟之中。 空气中飘过一丝丝焦炭的味道和腐蚀的气味,云清浅忍不住想吐,纵然是那些强壮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幕,也不禁心惊肉跳。而容澈,更是狠狠的握住了拳头,这些残暴的,没有人性的畜生,他一定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就在此时,云清浅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低吟的声音,连忙下马跑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一间还没有坍塌的房子里,云清浅的拳头紧紧的我成一团,连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感都没有感觉到,而整个身子也以为愤怒而轻轻的颤抖起来。 容澈走到云清浅身边,只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四肢已经被砍断,眼睛被挖出,就连舌头,也已经被残暴的人斩断。此时正因为疼痛而无助的哀号着。 容澈倒吸了一口冷气,纵使他驰骋沙场数年,纵使他眼中看惯了无数残忍的画面,可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也还是不禁被震怒,是什么样的畜生,竟然会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姑娘下手! 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无法选择,容澈缓缓的抽出腰间宝剑。 他的剑法凌厉,可以很容易的刺穿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姑娘的心脏。 可是为什么他的手在发抖。 容澈咬紧牙关,举起了手中宝剑。 当的一声,他的剑被人挡住,云清浅正红着眼睛看着他。 容澈无奈的摇了摇了头,说道:“你让开,我替他解脱。” 云清浅看着容澈,缓缓说道:“我要你在这个无辜的姑娘面前发誓,他日,你管你面对怎样的战况,都不许残害无辜的人,就算他们是敌人的子民。” 容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容澈剑下无冤魂。我向你发誓,向这个无辜的姑娘发誓,容澈,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兽行!”容澈一腔怒气。 言罢,云清浅从容澈面前走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外面,同时也听到了那个姑娘的一声闷哼,她知道,容澈已经替他解脱了。 容澈握着天娇母剑的手在颤抖,这样的仇恨,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化解了,血债就必须用鲜血来偿还,他会用行动让这些残暴的草原狼意识到什么叫做战神,他会让他们为他们的兽行付出代价,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时,去邻近几个村落探查的人马已经回来,所报情况和李家村没多少差别,都已经被屠村,那些村落都成了一个个废墟。 “李家村后面还有一个镇子,恐怕也已经……”凌风的声音有些颤抖。的确,说起来他常与这些草原狼打交道,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残暴,如此没有人性。 容澈没有说话,飞身上马,催马前行,直奔下一个镇子。 当士兵们到达这个镇子的时候,村镇上的炊烟缓缓升起,接着有村民不断拿出食物慰劳将士们。 容澈问起有没有草原狼***扰他们的时候,他们说那些草原狼已经抢走了他们的牛羊以及男丁壮年,容澈叹了一口气,问他们是哪个部落干的,一个年长的老者说是阿纳家族已经与察忽而多部结成了联盟,共同残杀了他们的同胞。 “老伯,你放心,我们定会为你们的族人报仇。”不断有士兵安慰着这些拉哭哭啼啼的村民,他们已经按捺不住的想要找那些草原狼为自己的同胞报仇。 可是云清浅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目光看向容澈,容澈的眼神中也满是疑惑。不错,这个镇子上的村民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前面的几个村子都遭到了屠杀,为什么偏偏这个村子却只是损失了一些牛羊和壮汉。 容澈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云清浅静观其变。 果然,不多时,容澈就感觉到了他们已经被包围,因为远处草丛中不断有银光闪现,那时敌人的武器反射的光线,容澈没有丝毫惊慌,因为他的士兵们也注意到了这莫名的光线,但是他们也都没有惊慌,他们就是在寻找这群残暴的畜生,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正合他们的心意。 容澈向凌风挥挥手,示意他按照自己已经告诉他的阵型步兵,他以两万士兵可以对抗西韩十万之师,而现在,他手下的这一万士兵,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各个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更何况现在都是满腔怒意,对付这些草原狼,他有胜算。 当那些草原狼接近的时候,容澈眼中也喷出了仇恨的火光,放眼望去,这些草原狼发型怪异,身上裹着兽皮,有的穿着铁甲,有的甚至***着上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容澈冷冷的看着他们,然后只说了一个字:“杀!” 说完便身先士卒的带头冲了出去,他们必须在村子以外的地方对敌,以确保那些村民的安全。 容澈手下这支队伍,都是随着他南征北战,经历过无数次鲜血的洗礼的战士,而双方的人,都是通红的双眼,满脸的怒气。 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血光乍现,转眼间双方人马已经紧紧的厮杀在了一起。 漫天血雨,横尸遍野。 当这战争停止的时候,容澈的战甲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的士兵死伤无数,但是那些草原狼也还不到哪里去。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趁乱爬了回去,其他的,都躺在了容澈脚下。 容澈看着眼前横尸遍野,心中却无一点报仇的快感。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容澈的大手,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双手。 看着眼前的景象,云清浅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果然是永远无法化解的仇恨。”每一份杀戮,都加深一次仇恨,或者是出云大军更狠草原狼,或者是草原狼更狠出云大军,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离不开了杀戮和仇恨。 容澈粗重的喘着气,然后重重的坐到一旁的石阶上,眼神深不可测。沉沉的问道:“援兵什么时候到达?” “没有意外,一天后就可到达。”凌风回到。 “我们还有多少战斗力。”依旧是冰冷的声音。 “还有……还有不足七千……”凌风回到。 容澈心中叹一声,那些草原狼果然厉害,他们大概四五千人,就敢包围他一万大军,而且还杀了他这么多手下,虽然他们死伤也很惨重,但是容澈一直以为,以一换一的方法是不合适的,尤其是在战场上,虽然不合适,但是却不可避免。 这时候,容澈却站起身来走回那个村子,那个他和他的士兵用命保护的村子。 村民们在双方交手的时候就纷纷多了起来,现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已经渐渐退去,这才纷纷走出来,却看到容澈正带着他剩下的人马回到村子里来。 “多谢容大将军保护我们。”那个老者带头跪下,身后的村民也纷纷下跪。 容澈给然冷冷的看着这些跪在他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来回踱步。 云清浅知道,容澈此时心中正在激烈的争斗着,它只是希望,最终理智的一方能胜。 “说,为什么要出卖我们。”容澈突然停在那个带头的老者面前,以一种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 那老者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容澈,说不出话来。 “不说就死。”容澈说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杀了,以祭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凌风看着容澈,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容澈紧接着又说:“我宁愿你们选择像前面那些村庄一样选择尊严的死去,也不要这样做出卖自己国家的傀儡。”容澈恨恨的说。 “慢着。”云清浅喊道,她看着容澈的眼神有些失望。 云清浅走到容澈面前,冷冷的说道:“前面的那些村庄,那些村民,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如果他们有选择,他们也一定会选择活下去,他们只是普通的人而已!” 云清浅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澈,可是容澈没有妥协。 “那他们也可以选择没有选择的死去,人固有一死,可是哪一种死法都比卑微的活着好!他们的苟且偷生,却是用那些真正的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的生命换来的。” 容澈也恨恨的说道,他的军队固然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出云子民,可是却绝对不是这些贪生怕死出卖自己国家的傀儡子民。 “将军恕罪!”那个老者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的说道:“将军,他们威胁我们,我们村子上所有的男壮丁和孩童都被他们掳走了,他们威胁我们,如果不这样就杀了他们,将军,我们没有选择啊……”那个老者老泪纵横。 他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那一场场杀戮,邻近的几个村子都成了废墟,就连他们的村子,也死了不少人。 可是那些人还是带走了村里的男壮丁和孩童,要他们在出云大军来时去向他们汇报,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被草原狼包围的一幕。 他们真的是被逼无奈啊,老者苦苦的哀求着容澈,他身后的那些老弱伤残的村民也在苦苦哀求着。 可是容澈却越发觉得心中混乱,若是在一年前,就算他们是被逼无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的惩戒这些村民,毕竟是他们贪生怕死造成自己的部下无辜枉死,他必须的惩一儆百。 可是这一次,他犹豫了,看到云清浅那失望的眼神,想起了上一个村里的那个姑娘,想起了他的誓言,他有些犹豫了。 “王爷,你和你的战士,是为了保护这些弱小的村民啊,他们之所以被逼,被压迫,是出于无奈,而你不应该用手中的剑去屠杀出云子民啊,你能起誓不去伤害敌人无辜的子民,却为什么不能原谅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的村民呢。”云清浅温柔的开导着容澈。 是啊,他带领着他的将士们出生入死的目的是保卫出云的子民,而不是屠杀他们啊,可是…… “我们的敌人是草原狼,是西韩军,并不是这些人啊。”云清浅耐心的说道。她是知道容澈在战场上冷酷无情的名声的,她也知道,要想让他那颗杀戮的心逐渐平和,只能这样。 云清浅紧紧的握住了容澈握紧的拳头,感觉到他的拳头有一丝的松懈后,转身对跪在地上的村民说道: “王爷已经原谅你们了,但是你们不能继续为那些草原狼做事,我们出云的子民,我们会尽力营救,你们想清楚,适合我们一心去营救你们的亲人,还是背负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苟且偷生。” 云清浅字句铿锵,掷地有声。 村民们纷纷叩谢容澈不杀之恩,容澈看着云清浅,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前去探查的士兵回报说前方发现了阿纳家族的大帐,看起来是个有身份的人在那里歇脚。周围驻扎着不少阿纳家族的士兵。 “大家稍作调整,我们晚上出发。”容澈毫不犹豫的说道。 之所以选择晚上,是因为晚上敌人的戒心会小些,而同时,他的将士们需要休息一下。 屋内,云清浅替容澈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容澈的手臂上受了刀伤,云清浅按照一般幽若的处理方法帮容澈处理了伤口。 “浅浅,你的医术有所长进。”容澈忍着剧痛说道,云清浅正在替他缝合伤口。 两道浓密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也就是云清浅在亲手替他缝合,若是别人,这么糟糕的手法,恐怕早就被他一脚踹飞了。 “要是幽若在的话,她一定可以很容易的对付这些小伤口。” 云清浅看着容澈手臂上的伤口,红嫩的肉都翻了出来,伤口看起来十分丑陋,她平日里是缉拿不得这些伤口的。 可是现在身边又没有别人的人可以做,所以她只好忍着强烈的不舒服悉心的替容澈缝和伤口。 听到容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云清浅有些自责的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容澈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说:“上战场多次,我几时因为受伤而哼过一声?” 然后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在想,战争是永无止境的,无休无止的,而我,有些倦了……” 云清浅看着容澈,英朗的脸盘上写满了桀骜与不屈,但是隐隐透着几丝疲惫,鬓角出有青涩的胡茬泛滥。 云清浅看着这样的容澈,觉得有些心疼,把容澈的头抱在怀中,让他轻轻的枕在自己的胸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没有语言,却是心有灵犀。 的确,战争带来仇恨,仇恨引发战争,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恶性循环,不会有停下的一天,有的,只是无尽的伤害,和无尽的杀戮…… 容澈伸手握住了云清浅纤纤素手,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想就这样永远睡在这个女人的臂弯中,不去考虑什么战争,什么仇恨。 月光如水,水如天。 漫天的音色洒落在清凉的草原之上,泛起了微微的磷光。风吹来,月影破碎,不断荡漾的草丛,形成了一种破碎的美丽。 而这美丽的草原之中,容澈正和他的将士们急速前进。 兵贵神速,他要在天亮之前到达那个探子发现的大帐,他要替他的兄弟们报仇,他要替那些无辜含冤而死的村民们雪恨。 突然,容澈停下了脚步,整个部队也停下了行动。 云清浅看到容澈闭着眼,在侧耳倾听什么,果然,突然,一声充满了野性的嚎叫声从不远处响起,云清浅注意到,她身边的几个士兵听见这声音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云清浅知道,这是狼的声音,绝对不是那种她从前在电视里听过的一两头狼的声音,而是一个狼群,无数只狼的嚎叫,顿时,无数狼嚎声响彻了这个空旷的草原。 耳旁传来了容澈冰冷的声音:起! 顿时,他们身后所有的士兵都如一起动弹一样,缓缓的推进前进的速度。 “一会儿不要逞强,我自有办法对付狼群。”容澈在云清浅耳边小声说道。 他知道,面对人的时候,他对云清浅绝对放心,他深知她的身后,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真真正正的草原狼,一会儿他要专心对付狼群,他不能让云清浅有任何闪失。 夜晚的风很凛冽,刮在脸上生疼,可是士兵们现在对于这种疼痛感都已经觉得不重要了,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狼群。 在他们前面,几十丈外,那无数双蓝色的亮光在不停的闪动着。士兵们的心野紧紧的纠结起来。 云清浅知道,在草原上兴兵打仗,凶猛的敌人都不可怕,真正令人恐惧的是沙暴和恶狼。 尤其是草原狼,他们成群结队的行动,血腥,狡猾,残忍。 虽是动物,但是组织分工明确,彼此配合很好,所以是草原上最可怕的动武之一。 而草原狼的狼群,小的有几十只,打的甚至上千只。 在草原上碰到他们,就是碰到了死神。 正是因为草原狼可怕。所以那些游牧部落才从草原狼身上学习生存的技巧。 也正是这个办法,让他们在恶劣的草原上,也可以幸存。 身旁的士兵们缓缓的抽出了腰间钢刀,他们知道,他们此时面对的这狼群,一地那也不比那些杀人放火的草原狼好到那里去。 都是凶狠残暴的动物,一点都不能小觑。顿时,云清浅被一种肃杀的气氛包围。 云清浅左手握着短剑,右手紧紧的落在剑柄上。一只厚重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头,在这不安的夜里,这只手像是能抚平云清浅心头的不安一样。 云清浅脸色有点苍白,碰上这种草原狼,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成百上千匹恶狼,任谁也不会轻松。 回过头,正好对上容澈宁静的微笑,容澈的眼神中写满了坚定,微微的点了点头,向云清浅示意他可以搞定一切,让她不必担心。 顿时,云清浅觉得一股暖流透过容澈的大手传进自己的体内,方才狂跳不止的心确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云清浅盯着容澈,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轮廓分明,坚定而充满自信,突然觉得这样的容澈看起来真是帅呆了,十分的吸引人,看着竟然不觉微微笑了笑。 容澈在云清浅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对左右说道:“保护好自己。” 然后便站起身,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 狼群看见眼前的食物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也在小心翼翼的靠近着,云清浅分明可以看清这些恶狼眼中的贪婪。 容澈一步步的向前走着,脚上的战靴沉重的踏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云清浅看着容澈的背影竟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想法。 云清浅只看见有两只恶狼突然扑向容澈,忍不住大叫一声,但是却没有发现,在这个狼群的背面,有一只巨大的头狼悠悠的盯着这些人,眼光中的绿光深邃而贪婪。这便是狼群的头领。 头狼看见猎物中的一个人缓缓向他们走来,但是不知为何,这个人竟然让他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但是眼前猎物居多,它不能让自己的狼群白白放过这次机会,眼前的猎物是如此的吸引人,倘若可以猎获他们,他们甚至可以熬得过这个冬天。 所以在头狼的示意下,两只野狼从两旁扑向了容澈。 容澈的表情像是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第194章 第194章 容澈的表情像是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只是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猛地抽出腰间宝剑,横空一挥,银光闪过,血丝流溅,地上顿时多了两只狼的尸体和两个野狼的头颅。 容澈抬起头,挑衅的看了看狼群深处,眼中的凉意甚至盖得过那只头狼。 头狼低吼一声,然后便是长长的吼叫,紧接着,又是数十头狼向容澈扑去。 银色的光弧在空中闪烁,漆黑的夜晚,这抹妖媚的银光却给黑夜平添了几丝妖媚神秘。 无数道银光闪烁,无数的野狼倒地。可是容澈像是上了瘾一样,并没有丝毫想要停止这血腥的意思。 反而冲进了狼群,像是在发泄一样,剑气纵横,长剑所到之处,都传来野狼痛苦的低嚎和带出阵阵喷涌的鲜血。 而容澈身后的云清浅,却握紧了拳头,她知道,容澈之所以一个人上前,而不是让整个部队杀狼,一定有他的道理。 虽然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但是她依然替容澈捏了一把冷汗。 头狼,看着容澈在不断的收割着自己的族群的生命,而他的追随者,在容澈面前脆弱的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容澈宰割。 头狼抬头,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的味道。 容澈瞅准时机,将手中天娇母剑朝着头狼狠狠掷出,顿时,宝剑如一道长虹般直贯头狼头颅。 狼群顿时乱作一团,而这时,容澈身后的士兵们则纷纷挥刀砍杀过来,顿时,狼群四散奔逃,空气中只传来野狼凄惨的叫声,还有充满血腥的气味。 看到狼群四散奔走,而容澈毫发无损,云清浅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走!”容澈低沉的声音在夜空想起。士兵们顿时又列好了对开始快速前行。 “斩杀狼群的时候为什么不让别人帮你呢?”云清浅不解的在容澈耳边问道。 容澈笑了笑,说道:“狼这种动物,欺善怕恶,尤其是面对狼群时,你只有斩杀头狼,才有可能脱身,而我刚才一个人斩杀众多野狼,从气势上震摄住了狼群,所以狼群会产生惧意,会以为我们每个人都如此勇猛,所以尽管是一个庞大的狼群,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走。”容澈认真的说道。 看着云清浅的表情,容澈笑笑说道:“浅浅刚才很是担心我,对么?” 云清浅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转过了头,看向前面,良久,才悠悠的说:“我只是你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喂不饱所有的狼。” 容澈摇摇头,无奈的笑笑,这个女人,大概也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承认对自己的感情。 这时,一骑快马本来,来人看到容澈后翻身下马说道:“将军,探清楚了,大帐就在这个山丘后面,他们那边还没有一点消息。” “很好。”容澈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但是语气却轻快多了:“全速前进!” 容澈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在他的士兵行走过的地方,一对人马正仔细的观察着车辙,然后其中一个阴笑了几声,说道:“看样子,容澈是向阿纳家族的大帐去了。” 另一个声音则幸灾乐祸的说道:“那不是正好么?我们有免费的好戏可看了。” 先前说话的人,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意,然后对身边的人说:“传令下去,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刻,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顿了顿又说道:“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被容澈夫妇当猴子耍。” 而那个人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中狠狠的挤出几个字:“容澈,云清浅,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的确,阿纳家族的一个大帐就设在这里,从陈设可以看出,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错,这里的主人是阿纳家族的核心成员,正是当今阿纳家族的阿纳乌可汗的弟弟阿纳齐尔勒。 作为皇族成员,他有自己的村庄,如今几位王子忙着争权夺势,他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便带着自己的村庄的牧民住在了这一带。 天还没亮,村子还是安静的沉睡中,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包围,而四周,出云大军的战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看似宁静的小村庄。 容澈沉沉的说道:“杀进部落,烧毁粮草。”然后便下令冲锋。 此时的战士们虽然行军一夜,但是却丝毫没有一点的困倦的感觉。 那几个被屠杀的村庄的惨象还留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一直忍着满腔怒火,就是在这偌大的草原中寻早可以发泄的对象的,而这些草原狼,就是他们的复仇对象。 随着容澈的一声令下,第一波冲击已经开始,整个出云大军将这个小村子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士兵都亮出了寒气森森的兵刃,做好了随时杀敌的准备。 部落里的人们还在熟睡,除了几个守夜的昏昏欲睡的守卫,他们中的一个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音,所以摇了摇另一个,另一个人却嫌恶的推拉开了他,继续靠在树干上睡觉。 那个已经清醒的人等看清楚发出这异常响动的是什么时,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而还没等他的双腿迈开一步,脖子上顿时一阵冰凉的感觉…… 至于他的那个同伴,恐怕在他的梦中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不断的有人惊醒,可是还没等反应过来,容澈的部下就如离弦的箭一样飞进了村子,木质的栅栏被轻而易举的撞得碎片四溅。 而牛皮的帐篷也被无情的割开,然后闯入,紧接着便是举起大刀,给熟睡中的或是惊恐中的人一刀,让他们长眠。 顿时,血色四溅,哭喊声四起,几个军官带着还没来得及穿戴战甲的阿纳家族的士兵匆匆赶到一个豪华的帐篷前,向他们吩咐着什么。 阿纳家族的部队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很快他们便跳上了自己的马,而在马上的他们一下子便生龙活虎起来。 容澈知道这些人都是善于作战的,所以他并不打算与他们苦苦周璇,所以出云的士兵并不恋战,只是在村子里冲杀一番。 然后便按照容澈预先的计划,在阿纳军队开始大幅度反击的时候,便朝东北方向奔去,他们再那里集合。 可是阿纳的士兵并没有追击,因为他们的此时的任务不是追击这些出云的士兵,而是保护他们的主子阿纳齐尔勒。 阿纳家族眼见出云大军只是冲杀一番便离开了,原本提起的心渐渐的放下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离开的那只是大出云大军队的第一波而已。 因为就在此时,从高高的山坡之上,竟然又冲下一波骑兵。 阿纳士兵开始慌了,一波他们可以对付,两拨也行,可是如果对方不断的有士兵冲下,他们该如何是好。 周围山丘上到底有多少敌人,他们不知道,而未知,便是最恐怖的敌人。 阿纳家族的一个将领看着山丘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兄弟们,阿纳家族的男子,是草原上顶天立地的,除非战死,否则永远不会倒下,给我杀!”喊完便带头冲锋。 这个将领看见了当中那个穿着银甲的人,器宇轩昂,超凡脱俗,想必此人便是敌人主帅,于是挥舞着手中马刀向容澈冲去。 这个阿纳的将领一路上斩杀了很多出云大军,直挺挺的冲到了容澈面前,可是他只看到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然后便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头咕哝了几句。 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从这个人眼中,他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恨意,可是他不甘,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手法……”这是他临死的疑惑,可是容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也没有任何解释,已经带着士兵尽数冲进了村庄。 阿纳的士兵见将领已死,尤其是容澈的手法,让他们惊呆,但是看到黑压压的出云大军从山丘上冲了下来,顿时开始四散奔逃。 几个冲锋,出云大军便已经占据了优势,阿纳的士兵已经丧失了突围的希望。 俘虏了阿纳的士兵后,容澈却发现身边没有了云清浅的踪影,顿时感到一阵心慌。可是当他看到山丘上的两个身影后,马上恢复了慌乱的心情,而且心中升起了一阵喜悦。 以为山丘上,云清浅的身后,一个人被绑着双手,而那个人,凌风已经叫出他的名字,正是阿纳齐尔勒。 原来在士兵开始冲击的时候,云清浅已经靠着上乘的轻功靠近了那个被阿纳的士兵团团围住的帐篷。 当容澈的骑兵冲击下来时,那些士兵不得不去抵抗的时候,云清浅注意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偷偷摸摸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企图逃走。 云清浅只是打量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的衣着不合身,而那些阿纳的士兵保护的大概就是这个人,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踢飞了那个人身边的几个护卫,然后将此人生擒。 可是村庄中的屠杀还在进行。 云清浅注意到,出云的士兵已经开始屠杀村子里的百姓。 她可以理解,他们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胞被残暴的草原狼屠杀的惨状,可是她心中却极为愤怒,以牙还牙,那么他们的做法同那些草原狼又有什么区别。 云清浅快马加鞭,进入村庄后,将阿纳齐尔勒一脚踹到在地,然后便去制止那些出云士兵的暴行。 云清浅看到,一个士兵正挥刀向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砍去,云清浅骑马飞过,一脚踢在那个梁兵的背心,士兵一个趔趄摔倒。 云清浅则冲着那个男孩喊道:“跑!快跑!”她知道,这些梁兵已经杀红了眼。 可是那个男孩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呆了一般。 云清浅看到两个梁兵又举刀朝男孩砍去,心中万分焦急,连忙调转马头朝男孩跑去,经过男孩的时候一把抓起男孩的衣领,把他甩了过去,而那出云大军的一刀坎空。 云清浅知道现在不是跟这些出云大军讲道理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些草原狼怎么处置出云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所以他们断不会对这个男孩手下留情。 可是她不是军人,她也不想将这些深仇大恨延续,她此时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保护这些村民,尽她的能力,尽量保护这些无辜的,被战争残害的人。 而眼下,她要保护的就是这个男孩。 云清浅跳下马,站在这个男孩的前面,把那个男孩护在身后,面对着向他扑来的出云大军。 “够了!”云清浅喊道。出云大军虽然杀红了眼,但是云清浅的身份他们还是顾及的,只是看着略带遗憾和恨意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几丝惊恐。 云清浅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肩头一阵刺痛,云清浅疑惑的转过头,却看到男孩手中的一把匕首已经狠狠的刺入了她的肩头。 鲜血正一点一点的跌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花。 云清浅觉得心头很痛,不是肩膀的伤处传来的疼痛感,只是心头莫名的疼痛,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只是一个姑娘而已,而且她只是在保护他而已,为什么他却要痛下杀手? 容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奋不顾身的飞奔过来,把那个男孩一脚踢到在地,眼中射出的寒光让那个姑娘心惊胆战。 可是他却表现的毫不畏惧的盯着容澈,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容澈逐渐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正要落下,手臂却被重重的拦住了,是云清浅。 云清浅苦笑着看着容澈,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放过这些可怜的人吧……” 容澈没有说话,可是看着云清浅的眼神却似乎在说:难道你没有看到么?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你在救他们,他们却对你痛下杀手。 云清浅喃喃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仇恨,是无法用仇恨化解的。” 容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杀无辜的人,可是我绝对不会放过,每一个对你有歹意的人!” 云清浅心中泛起一丝无奈,她还是不理解战争,她自以为这五年已经让她足够的硬了心肠。 可是没有想到,战场上的一个陌生的男孩,竟然轻易的触及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终究不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他不过是个孩子……他不过是怕了……”云清浅淡淡的说道。 容澈看着云清浅的眼神,知道她希望自己宽恕这个孩子,放他一条生路。容澈叹了口气,轻柔地说道:“我不会杀他。我先帮你包扎伤口。”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按在了云清浅的伤口处。 云清浅再看那个男孩,他虽然已经被人制住,可是脸上的愤怒依旧,血红的双眼瞪的极大,看着容澈和云清浅喊道: “你们这些强盗,杀我族人,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清浅心中十分无奈,战争的残酷的,她知道,可是当自己置身其中的时候,她却依旧无法理解。 容澈挥了挥手,下令停止屠杀,将所有俘虏集中在村子的中央等候发落。 容澈简单的帮云清浅包扎了伤口,所幸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未伤及筋骨,可是容澈却万分心疼,也万分自责。 容澈把云清浅轻轻揽在怀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我真的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痛苦。” 容澈把下巴抵在云清浅的额头,用胡茬摩挲着云清浅的额头。 云清浅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已经替我死过一回了,不是么?” 然后伸过双手,攀住容澈的脊背,感受着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沉痛的说道:“我只是心痛……” “因为那个男孩?”容澈反问道。 云清浅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战争,并不是两个国家统治者之间的事情,真正受害的人,只有无辜的百姓,就算是赢得了胜利,百姓也还是受害者……”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越发把云清浅紧紧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想去看看那个男孩……”云清浅说道。 容澈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陪她一起去。 男孩已经被绑了起来,云清浅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倔强的扭过了头。 云清浅仔细的打量着男孩,干净的短发,黝黑的皮肤,眼神却格外有神,眉宇之间写满不羁和粗犷。 “你为什么要杀我?”云清浅问道:“是我救了你。” “呸,我不稀罕!”男孩狠狠的说道:“你们汉人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杀光了我全族,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族人都在这里啊。”说着指了指其他被俘虏的村民。 男孩头都没回的说道:“他们不是我的族人,我也不是阿纳的族人。” 云清浅和容澈对望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云清浅走到男孩面前,耐心的对他说:“这个村子,是我们攻打的第一个村子,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屠杀任何一个草原上的村子。” 男孩轻蔑的看了一眼云清浅,然后说道:“哼,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我亲眼看见你们杀光了欧文的族人,放火烧了村子,就是你们这样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还不承认么?哼,无所谓了,我不怕你们,要杀要刮随你便。” 男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容澈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然后走到男孩面前,对他说道: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俘虏,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们,我有必要对你说谎么?” 眼神中的透出不可置疑的神色,这种眼神让这个男孩觉得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接着说道:“你认人都是从衣服上认的么,那么要是我穿和你一样的衣服,难道我就成了你么?” “可是我分明就是看到就是你们呢……”男孩的语气有了一丝松懈和疑惑,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肯定。看得出,容澈的一番话让他若有所思。 确实,半夜的时候,一对穿着汉军战甲的人闯入了他的村子,屠杀了他的族人并且放火烧了村庄。 他是趁着夜色一路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汉军没有追他,以为他清楚的看到有几个汉军看到了逃跑了的他,他深深的记住了那些汉军的服装。 一路上逃到了这个阿纳的村子,偷偷的混了进来找吃的,可是还未找到吃的,就被出云大军包围。 云清浅上前解开了男孩的绳子,然后认真的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男孩看着云清浅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解的问道:“你放了我,不怕我回来找你们报仇么?” 云清浅只是笑笑,然后自若的说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孩,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真凶,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的族人,不是我们杀的。” 男孩看着云清浅的神色,是那么的自若,毫无半点遮掩,当下有些心虚的说道: “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我为我的行为道歉。”声音十分小,可是云清浅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们真的要放我走么?”男孩抬起头看着容澈 容澈从身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佩刀,递给男孩,说道:“最近的草原不太平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男孩带着疑惑的目光从容澈手中接过了刀,然后说道:“我叫乌石那寒冰,等我手刃了仇人,我就把你的刀还给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骑绝尘而来。 来者正是吴庸。 昨夜,吴庸在西韩军先锋营中放火用他们的炸药摧毁了他们自己的先锋营后,他便随着李副将追击西韩军。 后来发现西韩军和阿纳家族的叱咤大帐有勾结,李将军便下令在远处扎营,一边派人去搬救兵,一边派人来通知容澈。吴庸便自告奋勇来找容澈。 “这么说阿纳家族效忠西韩军?”容澈问道。 “似乎是这样的。”吴庸说道:“不过我曾去探营,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可是我被发现了,所以没有听清楚。”吴庸讪讪的说。 容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他。”说罢便快速走出了帐篷,吴庸和云清浅紧随其后。 容澈走进了一个破败的帐篷,门口守着一对人马,里面正是被云清浅抓获的阿纳齐尔勒。 阿纳齐尔勒看了一眼容澈,转过了头,倔强的说:“我们草原人是不会向暴力屈服的,你们就像乌云,只是暂时的遮住了太阳,而我们草原的雄鹰依然会飞翔。” 容澈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客气的说:“雄鹰不怕狂风暴雨,却常常陷入狡猾的猎人的圈套。” 然后看到阿纳齐尔勒眼中有一丝疑惑后继续悠悠地说: “你们和西韩军的勾结我已经知道了,只怕事情根本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东方城健把你们当枪使,可是你们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会给你们草原霸主的位子。” 阿纳齐尔勒看了一眼容澈,心中有些惊慌,但是表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澈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待俘虏的耐性一向差得很,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也不再浪费我的时间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拂袖离开。 但是却让手下去盘问那些阿纳的士兵的将领。 当然,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后,容澈很快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原来,西韩军和阿纳家族协定,他们帮助西韩军破梁。 而西韩军则支持他们重新夺回草原霸主的地位,显然,西韩军已经这么做了。 那个男孩的村庄,一定是西韩军假冒出云大军去杀人放火的。 而容澈心中也开始疑惑,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出云人的村庄,那些罪行,是不是也是西韩军犯下的。 同时,容澈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阿纳乌可汗的叱咤大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容澈和吴庸稍作计划,让他赶快回到李副将那里,他们会前后配合,将这些草原狼和东方城健一举拿下。 容澈马上整顿部队,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里下来看着这些俘虏,而他自己则带着军队向叱咤大帐出发。 同一时刻,离叱咤大帐不远的地方,庆安王正在和察忽而多部的草原汉子们在一起。 看到他们的首领乌石那哲思的表情,庆安王心中一阵窃喜。 他知道他的方法已经奏效了,如今这些察忽而多部的汉子以为他们的部落是被出云大军所毁的,所以他们现在恨透了出云大军。 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是没有一点理智可言的,庆安王几句话就让他们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将容澈碎尸万段。 他知道,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是容澈十万大军的对手,但是只要能牵制住容澈,他们西韩军才能更好的行动。 到时候,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刻,不仅可以攻下出云大军,还能拿下草原大片的地方,实在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庆安王窃喜,于是向乌石那哲思布置了他们所要突袭的任务,然后便匆匆回到了叱咤大帐。 东方城健看到庆安王后,问道:“都布置妥当了么?”声音之中透出些许兴奋的味道。 庆安王兴奋的笑着说:“只等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第195章 第195章 “很好,我们的人也已经都准备好了,让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等着我的号令,今天,回事不同寻常的一天。”东方城健说着,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公主东方灵月也走到庆安王身边,温柔的说道:“夫君,虎口关大破之日,我就会奏请皇上封你为出云新君,到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的出云之主。” 庆安王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他要的是万人之上,绝对不是什么一人之下,臣服于辽君,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尤其是几年之后,东方城健继位,更是不会放着出云这块肥肉不理的。 东方城健有收服天下的雄心,庆安王自然清楚,可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贪图一时荣华富贵的人,他要的,也是天下,他知道,虽然现在他和东方城健是盟友,甚至现在更多的是听命于东方城健,可是他很清楚,终有一天,东方城健也会成为他的敌人。 而如果他想除掉东方城健,这次行军,就是最佳的时机,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城健以为他自己是黄雀,但是庆安王却自比是将这一切控制在股掌之间的猎人。 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是容澈,还是东方城健,他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没有失败的资本了,这一次,他更像一个赌徒一样倾尽了所有,他要赢得一切,赢得天下! 容澈带领着大军在草原上前进,却一直没有找到叱咤大帐。明明之前已经派人不断的侦探出结果,叱咤大帐就在那个山丘的后面,可是容澈和大军翻过了山丘却没有看到什么叱咤大帐。就连吴庸和李将军的大帐也没有看到。 “将军,我们好像陷入了草原海……”凌风不安的说道。 容澈皱了皱眉头,问道:“草原海,是什么?”听起来似乎不妙。 凌风脸上不安的神色越来越明显,眉头深深的陷入一种恐惧之色中,然后缓缓的说道:“草原海类似于一种中原常说的机关,就像鬼打墙,你在里面绕来绕去,但是就是绕不出去。我们已经行军大概两个时辰了,按道理说应该早已经到达和李将军约定的地方了,可是……现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凌风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害怕。 “凌副将,你可不要危言耸听,什么鬼打墙,什么草原海,我看根本就是谬论。”容澈的副将张将军呵斥道:“哼,我就不信这个邪,一把火烧了这个草原,我就不信不逼得那些草原狼现身。”张副将气呼呼的说。 “我不是危言耸听……”凌风正色道。 “好了!”凌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澈打断。他并不觉得凌风是在危言耸听。上一次在沙漠山庄,庄主带他进入千机山庄的时候,向他提起过几种恐怖的机关,他隐约记得庄主似乎提起过这个草原海。 “凌副将,如果深陷草原海,该如何是好?”容澈淡淡的问道。 “除非有熟识的人来带你出去,否则……”凌风难堪的说:“否则死路一条。” “哼,我就不信这个邪!”张副将白了凌风一眼,然后转身向容澈说道:“将军,我带人马去前面探路。”看到容澈点了点头后便带了一路人马先行离开。 “其他人马原路返回!”容澈下令。 “有问题么?”云清浅看到容澈沉重的脸色,小声问道。 容澈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听君庄主一起个这个所谓的草原海,似乎不好对付。” “不管怎样,慢慢闯吧。”云清浅说道。的确,多年以前,阿纳家族是草原上的霸主,占据了草原上水土最好也最大的一片草原,虽然那如今落败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有一定的实力。 而且阿纳家族是草原上唯一有军队有皇权的部落,叱咤大帐更是声名远播,如果它四周没有什么屏障,能轻易的让人到达,才会不正常呢。 容澈点点头说道:“不错,既然有人可以自由出入,那么就定然不是死路!”他可不信他和他的一万大军会困在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草原。 但是他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眼看快到和吴庸约定的时辰了,如果他不能尽早闯出这个草原海,而李将军那边又先行动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被阿纳家族和西韩军夹击,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与此同时,吴庸正在和李将军策划进攻战略。 “王爷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吴庸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李将军放下手中的地图,说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然后看了看远处,已经渐渐起风了,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风,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此时进攻顺风而行,实在是绝佳的机会,而这场风暴过了,恐怕我们也会暴露身份,那时候叱咤大帐有了准备,我们就处于被动,所以,就是现在,动手。” 吴庸点了点头,李将军所言极是,这场风暴,于他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希望容澈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可以旗开得胜,一举拿下阿纳家族和西韩军。 “出发!”李将军一声怒喊,低沉的声音就如一记闷声炸雷。语毕便带头冲锋。 强劲的风吹了起来,大团大团的枯草和羊毛毡子夹杂在风中凌乱的随风飞舞,让叱咤大帐外面的守卫士兵睁不开眼睛。这样的风,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生活在草原,注定了他们要时常经受这样的风吹雨淋。 听说去过中原的人说,中原的人都是不住帐篷的,他们有砖瓦的房子,舒适安全,甚至不用养牛羊马,他们只是种地,有吃不完的粮食,有穿不尽的丝绸。那些甘甜的粮食,他们尝过几口,便是那个区中原的人带来的,他还给他的女人带了一件丝绸裙子,实在是美不胜收,他的女人却一直舍不得穿,只是在偶尔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让别的女人大饱眼福。 但是最让他们想念的,是中原的酒,那么的甘甜凛冽,不似他们草原的马奶。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人自称从中原带来的美酒,其实只是出云最劣质的烧刀子。 只是这些士兵太期盼可以拥有中原的那些东西了,现在来了一个东方王爷,他说可以帮他们进攻中原。 “等到了中原,我一定要抢一座最大的房子,里面放满了美酒,再也不用骑在马背上看这种恶劣的天气了。”一个守卫愤愤的说道。 “那就希望大汗可以答应那个东方王爷。”另一个说道。 此时的叱咤大帐中,正在进行一番激烈的争论。 强劲的风正一缕缕的从外面钻进来,大帐中的烛光摇曳闪动,将帐内的人影映射的异常诡异。每个人都脸色沉重,各有各的心事。 阿纳乌可汗冷冷的看了一眼帐下吵成一团的人,他们是阿纳家族的各个部落的首领,里面有他的哥哥,有他的弟弟,有他的玩伴,有他的左膀右臂。但是心中却不禁响起一阵阵叹息。 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平常不是为了几头牛就是为了几条河打来打去,而现在大事当头,却谁也提不出个像样的主意来。他心情十分糟糕,自己兢兢业业十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这些家伙么? 阿纳乌可汗悲哀的摇了摇头,他的父亲当初只是一个小部落的头领,而他自十五岁便开始带领族人东征西战,收服了草原上几十个小部落,而这些部落也甘愿投入阿纳家族。自他当了大汉以来,更是将这些部落凝成一股神,曾几何时,他也是草原上的神话。 他的丰功伟绩在草原上奔走相告,这十几年来,任谁以听到阿纳乌可汗这个名字,都会充满敬畏,也正是他的一丝不苟和兢兢业业,所以才五十多岁的他已经满头白发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被草原这个大负担压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的确,草原上每天都有小鹰展翅飞翔,太多的年轻人不服他,太多的小部落想效仿他,想超越他,他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而眼下的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让他顿生反感,不过是替西韩军屠了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村庄,就值得他们这么兴奋?西韩军说里面埋伏了出云的士兵,而出云的士兵是来和他们争夺草原的,可是当他踏平了那些个村庄后竟然没有看见一个手拿武器的人,他的心开始生疼。他,阿纳乌可汗,竟然屠了几个平民村庄!这是对他的耻辱。 不过是因为西韩军赏赐了几百两黄金,就让这些家伙争得面红耳赤?西韩军把他们当枪使,他们被利用了,可是这些家伙还沾沾自喜,还得意洋洋。 在看看自己的儿子们,整日为了几个部落的孝敬就相互恭敬,他已经听腻了这些儿子在自己面前相互诽谤的话语了,他们还是太嫩,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偌大的草原上,唯有团结才能不被敌人击破,可是,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真的是太不成器了。 他虽然建立了政权,可是这些人,臣不像臣,儿子没有儿子的样。现在居然幻想着轻易的攻下出云,日后在拿下西韩。 他们久居草原,本和出云还有西韩毫无关系,若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草木枯竭,他们无处放牧,本事不会迁移到这一带的,既然来了,他也没有打算和西韩以及出云争夺什么,不是他没有野心,只是他去过这两个国家,很明白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是轻易就可以攻打下来的。 若是上天还能给他五十年,他就能筹集到足够的粮草,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这样才有可能夺下那两个王朝政权,可是现在,他没有这些相法了,因为他眼前的这些人让他失望。 如今,他只希望能扶持一位像样的草原霸主来继承他,将草原人拧成一股绳,才能让西韩和出云怕他们,那时候,他们得到的,不是被人当枪使后的区区一点奖励,而是丰厚的朝贡。 想到这里,阿纳乌可汗不禁叹息一声,因为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这么一个栋梁之才,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成器。大儿子鼠目寸光,没有野心,没有激情,只是固守着自己那一点地盘不被人侵略,若是面对外敌,他是最佳的人选,可是却永远无法扩张自己,遇到强敌,他仍然是死路一条,迟早被蚕食。 而二儿子,算是他比较中意的,但是纵有心比天高,却没有手段,没有谋略,只有匹夫之勇,这样的人,可以做先锋,但是却成不了霸主。 阿纳乌可汗无奈的摇摇头,至于他的这个三儿子,说道谋略和野心,倒是和他最像,只不过,这个儿子野心大的有点过了头,也冷血无情到让他无法想象,他近几年来,已经和这个姑娘疏远了很多,因为他甚至有点怕自己的这个儿子会随时要了他的命而篡位。 如果这个儿子可以带领阿纳家族强大,他就算死也无所谓,可是偏偏这个儿子太好高骛远,所以,他不放心。 阿纳乌可汗冷冷的咳嗽一声,顿时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冷冷的扫了这群人一眼,望着这些愚蠢的部落首领,冷冷的问道:“你们吵什么啊?这点东西值得争么?那些汉人之间的争斗,利用我们,把我们当枪使,你们却在这里为这点少的可怜的耻辱的黄金而争斗,试问一下,这是我们阿纳家族应该有的行为么!”阿纳乌可汗声音阴沉,头上青筋躁动。 “就是,只要打进中原,打进天府,那里的黄金和女人便都是我们的,何止是眼前这些的千倍万倍!”说话的正是阿纳乌可汗的三儿子亚库泽勒。他很清楚他们虽然现在是被西韩军利用,但是他这柄利剑,恐怕不会乖乖的听西韩军摆布,他有他的计划,借助西韩军之力拿下出云,然后便拜托西韩。 一个头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向阿纳乌可汗弯腰行礼之后,这才小心的说道:“大汗,不是我们莫拉部落胆小怕事,只是我们今年收成不够,而且羊群得了一种怪病,冬天的储备不够,所以我们只是想要一些补给而已,并不想去进犯什么出云或者西韩。”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他一些部落的头人的附和,他们自然是什么都先考虑自己的部落和族人,虽然归顺阿纳家族多年,但是如今阿纳家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叱咤草原的阿纳家族了。他们很清楚,派兵协助西韩时什么结果,自己的人肯定是第一批冲锋陷阵和出云大军对峙的,而来年冬天,男丁少的部落被别的部落吞并是很正常的事情。 草原上课不讲究什么同盟之谊,什么兄弟亲情,这里只有弱肉强食,只有适者生存。 亚库泽勒不屑的看了那个头人一眼,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莫拉部落永远无法强大的原因,你尽管自守你那一亩三分地,你别忘了,前天夜里,是谁和我带兵踏平了东头的杨村。这笔账,出云大军可不会算到西韩军头上,他们迟早会知道是你们莫拉部落干的。” 顿了顿,亚库泽勒又说道:“你现在分钱的时候不惜和别人吵的面红耳赤,听说我们如今要同出云大军作战便龟缩不前,哼,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他日若是出云大军攻打到你们莫拉部落,可别怪我们袖手旁观。”亚库泽勒冷哼了几声。 那个头人听到这么说,顿时脸上铁青,愤愤道:“当初只是说给出云大军点教训,谁知道那些村子里并没有埋伏,一开始可没有说会同他们大军作战啊。就我们那点人马,凭什么去和几万大军对抗啊。” 亚库泽勒悠悠的说道:“所以现在趁还有西韩愿意帮助我们的时候,给出云大军重重一击,他日若是出云大军战胜了西韩军,再来找我们的麻烦,那就无力回天了。” 阿纳乌可汗知道他这个儿子心里在盘算什么,但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现在他们已经骑虎难下,只怪当初他轻信了西韩军,不该没有任何调查的就去屠村。 “为什么乌石那哲思没有来?”人群中有人问道,乌石那哲思和他的族人如今是草原上最强壮的一支,如果他也决定对抗出云,那么他们定然跟随他。 “他已经受命西韩军去突袭出云大军了。”亚库泽勒说道,却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阴笑。不错,乌石那哲思确实受命于西韩军,却不知道他亚库泽勒和西韩军之间的协议。 他动员草原所有部落帮助西韩军,而西韩军则帮他除掉乌石那哲思。现在乌石那哲思的族人已经都成了死鬼,可是乌石那哲思却把这件事情算在出云大军头上,他会奋不顾身的去杀敌,等到事成之后,他自然还是死路一条。 亚库泽勒狠狠的想,乌石那哲思,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张扬,我若是不除掉你,事成之后,这些头领恐怕都会归顺与你。 看到他们这样,阿纳乌可汗心中一阵恼怒,身为他阿纳家族的归属部落,却问道乌石那哲思,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大汗放在眼里。正要发作,却突然感觉到大地似乎在震动,不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那些头人们也感觉到了。 阿纳乌可汗皱了皱眉头,急忙派人出去查看,但是脚下的大地却震动的越来越厉害,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泛起一阵不安,他有强烈的不好的感觉,但是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扎西龙不带兵看守着粮草,二儿子脱别塔哈正带着人马在草原上巡逻,想到自己还有退路,便又稍稍的安了心。 看到进来报告的人马惊慌失措的神色,惊惧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阿纳乌可汗心烦意乱的一把推开了那个人,然后紧几步走到了帐篷外面。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涌起一条条棕色的细线,紧接着变成了本用了潮水,大地在狂风中有节奏的震颤着,阿纳乌可汗脸色大变,但是竟然夹杂着几丝惊喜。 朝他们这里奔涌而来的,竟然是数不清的野马群,是了,每逢草原上起了风暴的时候,这些成群结队的牲畜便会这样大规模的在草原上飞奔。 而眼前这些数不清的野马,正卷着漫天的黄沙朝叱咤大帐奔涌而来。 野马向来难驯服,但是只要拿下了这个马群,便可以拿去中原卖个好价钱,这样,他们到了冬天,便有足够的钱买到过冬的物资了。 野马虽然之前,但是却不好驯服,尤其是这种自傲风暴中狂奔的野马,阿纳乌可汗看了看这些惊慌失措的头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的神色,然后下了几个命令,让他的侍卫将这些头人保护起来。 虽然他对这些家伙很是心烦,有时候恨不得他们全部死光,但是毕竟他们是同根。同时阿纳乌可汗下令,先将这些野马驱散,然后伺机驯服。如果能将将这些野马驯服,那就是自己的财产,不仅可以将一些体弱的马卖给中原,而强健的马自己则可以留下组成一队骑兵。 想到这里,阿纳乌可汗心中一阵兴奋,可是,命令甘冈传达下去,他就看见在这马群的后面,出现了几百起高头大马,这绝对不是草原上的马,何况,这些马头上都穿着战甲,银色的光芒不断的闪耀着,马匹上挂着细甲,而马上都有一个人,银色的战甲,红色的披风。 这,根本就是出云大军! 阿纳乌可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已然了悟,自己上当了,这些出云大军只是利用这些野马做了幌子,而他,果然被迷惑。 不错,这群野马后面的,正是李将军和吴庸带领的那队人马,他们接着狂风,正好遇上了野马,便以这野马为屏障,顺利的到达了叱咤大帐的跟前而不被怀疑。李将军知道草原上的人对野马要比对他们这些中原人更有感情,不会随便杀了他们,所以利用野马降低了对方的戒备心,然后跟在野马群后面一起突入叱咤大帐。 纵然是老奸巨猾的阿纳乌可汗也不可避免的上当了,当才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了,他的人马定当会对这些野马手下留情,可是,对方却不见得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阿纳乌可汗心头一阵剧痛,他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几十年,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敌人这么一个小把戏而迷惑,看来他真的是老了。 现在叱咤大帐中集合了草原上多半部落的头领,如果他们死了,草原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各个部落自己就会因为争夺头领而争斗起来,甚至不用出云甚至西韩再来推波助澜,草原上的政权就会在自己的争斗下土崩瓦解。 阿纳乌可汗心中阵阵发寒,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这一次败了,他阿纳乌可汗便再也无力回天了,整个草原,定会臣服于中原,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恢复不过元气来。 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禁是被眼前的出云大军给戏弄了,更是被西韩给戏弄了,如今出云大军一定恨透了他们这些草原狼,一旦激战起来,西韩军才是最大的收益者,他发现,他们甚至不是西韩军手中被利用的利剑,根本就是西韩军的炮弹,利用他们攻打出云大军,削弱出云大军也削弱自己的实力,而后便成为炮灰灰飞烟灭,而这个时候,西韩军自会前来打扫战场。 阿纳乌可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阿纳乌可汗,草原上的神话,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他看了看身后早已惊呆的士兵,然后沉沉的说道:“众儿郎,拿起手中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家园,随我杀敌呵!”说完那便跳上了自己的战马,一匹周身黑色无一根杂毛的战马,这匹马随他征战多年,多年前,他曾在这匹马上写下神话,今天,他依然会在这匹马上创造神话! 阿纳乌可汗紧绷着脸孔,他那布满了沟壑,写满了沧桑的脸孔上,充满了杀气,也写满了兴奋,他是如此的热爱这片草原,他是如此的热爱马背上的生活。 胯下的黑闪电,手中的大马刀,无盔无甲,甚至连上衣也因为觉得累赘而直接扔到了马下。阿纳乌可汗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身子却依然结实,而此刻的他,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身上的条条丑陋的疤痕代表着他多年来的英勇。 自从收复了这些部落以后,就只是小打小闹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刀光剑影呼唤着他,马背上的人生才是他的归宿。 阿纳乌可汗不断地对自己说,今天,我要让草原知道,我要让汉人知道,我阿纳大汉依然宝刀未老。我阿纳家族的草原,谁也别想赖染指! 身后的亲卫见大汗如此如此英勇,一个个年轻的少年郎狂暴了般的操起手中过的武器如同着了疯魔一般挥动着大刀冲向了出云的敌人。 而那些被亲卫保护起来的头人们,看到阿纳乌可汗的身影,也仿佛唤起了他们的记忆,多年以前,他们也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都是自己的部落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他们也曾跟着阿纳乌可汗征战,那时,是多么的辉煌…… 这些头人不再犹豫,不再需要什么战前动员,阿纳乌可汗已经用他的亲身行动向他们证明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草原汉子,他们体内的热血已经沸腾,已经被阿纳乌可汗点燃。 不再踟蹰,这些草原上昔日的汉子不再只是躲在阿纳乌可汗的亲卫的身后,而是纷纷拔出腰间马刀,跨上狂躁不安的骏马,释放体内的力量。 顿时,两股舍我其谁的洪流终于撞在了一起,同样是无惧生死,同样是众志成城,一股滔天巨浪被掀起,草原上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出云大军和草原狼只是一个瞬间的碰触,双方几十个人马就被生生撞落下马,避开了马蹄,却仍然怒不可揭的展开了赤膊战。 整个战场上都是铁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处可见的是金属碰撞后产生的火花。只是一个回合的交锋,地上瞬间就多了几百具尸体。 第196章 第196章 而同一时刻,却有人笑看着出云大军和草原汉子都得不可开交而沾沾自喜。 东方城健披着厚厚的貂裘,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战乱,脸上的笑容洋洋得意。 很好,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们终于纠缠在了一起,草原上最强大的力量正在帮自己打先锋。 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伤亡惨重。而那个时候,才是他最佳的登场时机。 “王爷,乌石那哲思那一支队伍怎么办?”庆安王在东方城健身边问道。 “不急,这只是出云大军的一支部队而已,况且,看样子容澈并没有来,现在草原上真正的饿狼已经不是阿纳家族,他们现在只是为了生存才会顽强的抗敌。” 东方城健缓缓的说:“而乌石那哲思就不一样了,他的那支队伍如今不是想活,只是想死,他们的族人都死了,他们对出云大军恨之入骨。乌石那哲思,是用来对付容澈的!” 东方城健说着脸上的笑容又浮现出来。 他真的是太佩服自己了,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好的一石多鸟的计策。 庆安王冷冷的看着远处的征战,有一些心痛。 这些都是他出云的子民啊。 可是他又不断提醒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只能不择手段。 这些人忠心耿耿的主子都是容澈,所以他们只能战死。 东风城建和庆安王像石雕一样站在风中,发丝随风飘扬,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冷酷的微笑,但是心中,却也有各自的盘算。 而容澈,在风起的时候,就已经命令部队停止行进就地驻扎了。 这场风暴看起来不小,他早就知道,草原上最可怕的不是凶恶的敌人,而是残暴的狼群和肆虐的风暴。 狼群他有办法对付,可是风暴,这种大自然的力量,确实他不能左右的。 这种天气,不利于行军,尤其是像他这样现在没有前进的方向的军队,更不能贸然行动。 前去探路的张将军已经回来了,容澈还记得他回来时看见容澈的大队人马是惊讶的表情。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是沿着直线走的,一直在前进,怎么又回来了?” 张副将不信草原海的说法,一心要带着人马冲出去,而在他认为,只要一直前进,就总会有个头,谁知他以为的一直在前进却又回到了容澈大部队的面前。 “让将士们休息一下。”容澈说道:“等风停了再做打算。” 在草原海里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将士们已经开始怀疑了,甚至有些恐惧了,再加上现在的风暴,轻易的就能摧毁士兵们的心理防线。 “吴庸那边会不会已经开始行动了?”云清浅在容澈身边不安的问道。 容澈摇了摇头,说道:“时间上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这突然来的风暴,会不会让他们改变计划,何况,我还没有给他们发信号。” 容澈说道,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场困扰他的风暴,对于李将军和吴庸来说,却是来的恰到好处。 “那现在怎么办?”云清浅问道:“我们的粮草只够撑个两三天,要是被困在这草原海中,会出大问题的。”不错,容澈只是带着士兵突击的,所以随军的粮草并不多。 容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等风停了再说吧,虎口关和吴庸他们定会发现我们遭遇不测,一定会带有经验的人来找我们。” 云清浅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希望他们能尽快被别人找到,否则,在被草原狼消灭之前,他们恐怕就已经先饿死了。 “将军,你看!”凌风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容澈面前,指着远处说道。 顺着凌风的指向,容澈自风中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的向他们这边走来,只是漫天的黄沙让他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 “全军戒备!准备战斗!”容澈下令。因为随着那队人马的越来越近,他隐约从那些人的装扮上可以看出是草原人,而并非他们出云大军或者是西韩军。 那队人马在距离出云大军五丈之外停了下来。 没有冲锋,也没有暗器,看样子似乎没有恶意。容澈暗自思忖,同时让手下带上了阿纳齐尔勒,他的俘虏,他想,如果是阿纳家族的部队,这个人或许还可以派的上用场。 “你仔细看看,远处的队伍,是哪一支?”容澈沉沉的问阿纳齐尔勒。 阿纳齐尔勒在风尘中分辨了一会,顿时眉开眼笑,对容澈说道: “你死定了,是我的好侄子脱别塔哈,哼,你们这些汉人在中原勇猛,在草原上就不是你们的天下了……”阿纳齐尔勒不断的嚷嚷着。 容澈挥了挥手,让人把阿纳齐尔勒带了下去。 “这个脱别塔哈,怎么样?”容澈问身边的凌风。 “此人为草原一员猛将,但是有勇无谋。他麾下的草原十三鹰是一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凌风解释道:“据说此人生的人高马大,是草原天生的强者……” “派人去探探他们的意图。”容澈打断了凌风的话,有一个有勇无谋就够了。 这样的人好对付,就算他是拼命三郎,此时还没有行动就说明对方不是来打仗的,既然不是来打仗的,任他的部队战斗力多么的强悍,都没有用武之处。 “将军,他们说他们的二殿下要见你,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凌风回来回报。 “好!”容澈说着就迈出了步伐。 “将军,小心有诈!”凌风和张副将异口同声的喊道。 容澈挥了挥手,说道:“没关系,他们要打早打了。” 的确,他们被困在草原海中,对方可是深深的熟识这一切,要是此时下令攻击,恐怕一场恶战早已经展开了。 而这个人如果真的如凌风说的那样有勇无谋,断不会多此一举,如果他也如凌风说的那样骁勇善战,那么必然是个自负的家伙,不会在这么时候还想见面。 所以,容澈断定,这个脱别塔哈似乎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 “小心点!”云清浅站在容澈面前,叮嘱道,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但是波光流转之间,所有的言语尽在不言中。 她和容澈想的一样,但是也依然很是担心。 看着容澈走远的影子,张副将突然惊喊道:“将军没有带佩剑,我给送去。”说着从一个容澈的近卫手中拿过容澈的宝剑天骄。 云清浅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是他故意没有带的。”云清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容澈是怎样的人,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怎么会忘了带宝剑。 何况是他心爱的天娇,尤其是得知了天娇子母剑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的时候,他一直将剑带在身边。 只是此刻,是他去敌营,如果如凌风所言非虚。 容澈可以推断出脱别塔哈是个好大喜功,英勇自负的家伙,所以他不带武器反而更安全,因为那个自负的人是不会向一个没有武器的人下手的。 容澈独自走进脱别塔哈的阵营,他帐下大概有三千人,各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容澈只是目测一番,便觉得这些人大概能以一敌三。 容澈径直走到马队的最前面,当中一个披着牛皮外衣的男子问道:“你就是出云大军主帅?”语气听起来十分的不屑和轻蔑。 容澈抬眼打量这个男子,只见他大概身高八尺,这个人可能就是凌风说的身材高大的阿纳二殿下脱别塔哈。 他身边的几个人看起来也都不是善茬,容澈一眼扫过,除了脱别塔哈,正好十三个,这些人大概就是凌风说的脱别塔哈手下的草原十三鹰。 不知道有没有凌风说的那么厉害,只是看起来似乎很勇猛。 “不错!”容澈淡淡的回答道。 “你和你的军队已经陷入草原海了指导么?你们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脱别塔哈凶狠的说,其实这个人不用故意做凶态,因为他脸上的一道伤疤直接从左眼斜下到唇下,就只是这副样子已经会让人觉得恐怖了,当面挨一刀而不死,这个人的实力,可以想象。 “我以为阁下就是来带我们出去的。”容澈微微笑了笑回答。 脱别塔哈看了看左右,接着不屑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西韩军十万黄金悬赏你的头颅。” 脱别塔哈直觉这个容澈不简单,敢不带任何武器还敢只身闯敌营的人,容澈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而立于敌军之中而不乱仍能自信对答的,就更没有别人了。 容澈依旧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十万两黄金?哈哈,看来在二殿下眼中,我比这更值钱,对么?” 脱别塔哈没有说话,只是从头到脚的不断的大量着容澈,这个人似乎可以看穿他的心事。 容澈接着说:“我这里似乎有二殿下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二殿下是想向我借兵对么?”看到脱别塔哈不可置信的眼神,容澈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这并不难猜。 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况且还是深陷险境,这个脱别塔哈连十万两黄金都不在乎,说明他想从容澈这里得到什么,而容澈现在身边除了这一万人马还有什么呢? 不过至于这个阿纳家的二殿下借兵想干什么,他还不确定,他到底是想借他之手铲平异己,还是想向西韩军宣战。 他不得而知,但是凭直觉,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会更靠谱些。 “很好,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那么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脱别塔哈说道:“我可以带你的人离开草原海,但是你得帮我。我和我弟弟之间恐怕有一场大战,你要帮我夺回汗位。”脱别塔哈说道。 容澈不解的问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抓起来献给西韩军,恐怕他们也会帮你,而且他们也需要你的帮助。” 脱别塔哈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西韩人和我弟弟亚库泽勒走的太近,他们甚至不惜为了几百两黄金去屠杀手无寸铁的牧民,我是绝对不耻于做这种事情的。” 脱别塔哈提起亚库泽勒的时候眼神中泛出厌恶的神色,显然,屠杀那几个村子,是他弟弟和西韩军的作为,他并没有参加。 “你帮我攻打西韩军,我帮你教训你弟弟,这样很好。”容澈说道。 “你凭什么和我们谈条件!”脱别塔哈身边的一个人说道,神色满是不屑,不错,在他认为,容澈现在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就凭我们不是敌人!” 容澈胸有成竹地说:“不是敌人,我们就是同盟,我出征的使命只是击退西韩,对于你们草原上的争斗,我没有兴趣,但是屠杀我出云之人者,我是定不会放过!”容澈的神色中透出极强的震慑力。 “好!一言为定!”脱别塔哈说道,同时制止了身边的那个正要再说什么的人。 “骑上你们的马,紧跟着我们!”脱别塔哈说道。说完便调转马头欲走。 容澈看着脱别塔哈的身影,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出去,也许还能赶到叱咤大帐外与李将军他们会合。 与此同时,叱咤大帐外喊杀声震天,阿纳乌可汗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本能的斩杀每一个梁兵。 阿纳乌可汗看到了挥舞着金枪的李将军,从战甲上看,这个人便是这支队伍的统帅。 阿纳乌可汗掉转马头,挥舞着马刀朝李将军冲去。 当阿纳乌可汗的马刀朝李将军砍去时,李将军的金枪同时也指向了自己。 战马如惊雷般的冲了过去,两个男人毫不犹豫的迎面冲上,就如同两个张牙舞爪的巨龙咆哮着对撞在一起。 马刀砍上金枪的时候,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巨大而刺耳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耳边,紧接着,一股剧痛分别从两人虎口顺着手腕,臂膀,身躯,甚至直接传到了脑中。 连个人擦肩而过,双双喷出一口鲜血。 但是二人依然没有做停顿,马上调转马头,又一轮的冲击开始。 李将军金枪一寸长,一寸强,转眼间金色的强已经到了阿纳乌可汗眼前,眼看金枪就要刺入胸口,却见一个人影猛然从旁边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躯生生挡住了这一枪。 原来是阿纳乌可汗身边的一个近卫,见大汗有难,用自己的命换了阿纳乌可汗的一命。 李将军脸色大变,因为就在他抽出金枪的这个空当,阿纳乌可汗的马刀已经朝自己的肩头砍来。 当,一声巨响,擦出无数火花,李将军的眼前横生一把软剑,吴庸替李将军格开了这一刀。 阿纳乌可汗心中盛怒,自己死了一个亲兵,而对方这个将领却并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这个没有穿战甲的一袭白袍的剑客似乎武功不低,阿纳乌可汗调转马头开始狂奔,要是这个两个人夹击,他定然不是对手。 李将军正要追,但是被吴庸拉住了:“将军,你看。”吴庸说着指了指远方。 李将军放眼看去,只见远处西韩军数万之师正杀将过来,呐喊声直震云霄。 李将军心头大震,容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显然是出了什么状况,本来他的这部分人马还有可能和叱咤大帐斗上一斗。 可是现在西韩军来了个突袭,这么一来,在人数上他们就远远不及西韩军,看来这一战,他们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生擒阿纳乌可汗,才有可能和他们谈条件!” 李将军喊道,然后又在人群中搜寻阿纳乌可汗的身影。 李将军本想继续追击阿纳乌可汗,可是看到很多阿纳乌可汗的亲兵已经将他团团护了起来,要生擒他真不是容易的事。 “李将军,快撤!”吴庸冲他喊道。 李将军看了看阿纳乌可汗,这么好的机会白白被西韩军搅和了,就这么放过阿纳乌可汗实在是有些可惜。 可是再不走,他这一万士卒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李将军又看了看西韩军,狠狠的冲着阿纳乌可汗的身影说了句: “哼,卷土重来未可知!”接着便命令撤兵。 阿纳乌可汗被近卫们拥护着进入了叱咤大帐。 “那些头人们都没事吧?”阿纳乌可汗喘着粗气问道,看来他真的是老了。不服老是不行了,十年前,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场小战就累倒。 “大汗,你放心吧,他们都没有事,西韩发兵了,替我们解了燃眉之急。”阿纳乌可汗身边的近卫大臣说道。 阿纳乌可汗点了点头,说道:“快,派人前去将二殿下叫来,我有事情向他交代。” 近臣领命出去。 阿纳乌可汗看着近臣走了出去,不禁按上了胸口,怎么会这样,他心中五味陈杂,十分的感慨,昔日的草原神话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哼,近臣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了句“三殿下,你……”接着就是重重的倒地之声。 阿纳乌可汗的脸部僵了僵,看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帐篷的毡帘一翻,他的小儿子亚库泽勒走了进来。 阿纳乌可汗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复杂,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却要做出那种事了么? 亚库泽勒看着阿纳乌可汗的眼神则很冷,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冷冷的迎上阿纳乌可汗的眼神。 亚库泽勒看了看阿纳乌可汗身边的近卫,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声“出去”。几个侍卫相互看了几眼后还是匆匆走出了帐篷。 “我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阿纳乌可汗冷笑着说。 “父亲大人,你老了,已经无法带着阿纳家族走向辉煌了。”亚库泽勒平静的说。 “呵呵……”阿纳乌可汗干笑几声,然后说道:“不错,我是老了,草原是该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去驰骋了,天空总是蔚蓝,雄鹰却一代又是一代。” 第197章 第197章 亚库泽勒冷冷一笑,脸色越发阴沉:“你有事向二哥交代?” “其实向你交代也是一样的。”阿纳乌可汗说道: “草原,要想世代不受别人侵犯,就既不能听命于西韩,也不能听命于出云,而是自己做主,自己决定,如今西韩只是利用我们,等到我们和出云争得鱼死网破的时候……” “够了!”亚库泽勒冷冷的打断了阿纳乌可汗的话。 “父亲,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我都知道西韩是在利用我们,可是你也用该知道,脱别塔哈那个匹夫根本没有脑子想到化解这一切的办法,只有我,只有我能让草原姓阿纳,只有我能让我们的子民过上好日子!”亚库泽勒激动的说。 “我的儿子,有些事情,你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阿纳乌可汗无奈的摇了摇托说道:“每个人能掌管多少人,是天生的,一个只能掌管一万人的将领是无法去统治一个百万人的国家的……”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能力?” 亚库泽勒冷冷的痴笑着,然后慢慢的走到阿纳乌可汗的跟前,淡淡的说道: “亲爱的父亲大人,你从来都不信任我,你什么都不支持我,就在这最后关头,你也没有想过交给我什么,但是我会让你看到,我是阿纳乌可汗的儿子,我会是新的草原神话!” 说话的同时,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狠狠的刺入可阿纳乌可汗的胸口,就在阿纳乌可汗抓着他的胳膊的手渐渐的失去了力量的时候,三殿下亚库泽勒叹了口气说道: “父亲,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不是会让你耻辱的儿子!” 阿纳乌可汗张了张嘴唇,拼命的想说话,可是嘴唇只是轻微的颤抖了几下,发不出一点声音。 亚库泽勒一下子抽出了剑,他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阵冰冷,他像是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眼前一片漆黑。 他想起身,再看一眼自己热爱的草原,可是没有办法动弹一丝一毫,只是重重的跌倒,发出一声闷响。 阿纳乌可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像是逐渐的坠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但是他的脑子还有一点意识,他看到了他第一次被兄长抱上马,看见了他第一次斩杀的一个部落叛徒,看见了那片绿绿的草原,他的归宿…… 只可惜,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死不瞑目…… 过了半晌,看着阿纳乌可汗再也没有一丝气息的时候。 亚库泽勒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心腹,通知大汗已死,他是大汗临终遗言中的继位人。 各部族的头人以及阿纳的族人大部分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知道,西韩和三殿下关系密切,现在他们与出云为敌,只能倚仗西韩。 而三殿下的才能,也确实是十分出色的,再说了,这是阿纳家族的家务事,谁做大汗他们都得照老样子生活,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于是匆匆在叱咤大帐中为三殿下举行了继位大典。 三殿下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些头人,他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中大事,他的目光冰冷的扫过这些人,心中却并不平静。 这些人,从前也是这么臣服于他的父亲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人站出来替他的父亲说一句话。 他替父亲感到有些不值,但是一边又很欣慰,这样正好,他要的只是听从他差遣的部下而已。 他知道,虽然他现在坐上了这个位子,但是绝对不会平静的。 他的两个兄长,都觊觎这个位子很久了,自然不会甘心的,至于大哥扎西龙不,他并不十分担心。 只要给他一块封地,给他供给,他就能安稳,主要让他头疼的还是他的二哥,这个父亲临终想见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讲真正的阿纳家族的继承人。 不过他并不把脱别塔哈放在眼中,那个武夫,借别人的手就可以除掉他,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而已! 吴庸和李将军带着将士们撤退,但是依然没有跑出西韩军的包围,此时,他们正被西韩军的数万之众团团包围。 “兄弟们,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今天,就算是以身殉国,也是壮烈的!”李将军淡淡的对手下的将士们说道:“可惜没有酒……” “李将军,等打完这些辽狗,我请你喝酒!”吴庸看着李将军说,脸上满是坚定的表情。 李将军舒展开了眉头,放生笑了出来,然后朗声说道: “好。好啊!吴庸公子,记着你的话,欠我一顿酒!” 然后怒吼道:“弟兄们,跟我杀啊!”说完便举起手中金枪朝西韩军阵营冲去。 风渐渐的停了,阳光照射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红。 片片云彩在红色的天空上飘荡,看起来那么的纯净,在绿海般的草原的衬托下,似乎走几步就可以进入云彩之中了。 只是,这云彩之下,是另一种红,血红,血流成河。 西韩军和出云大军展开了搏杀,殊死搏杀,可是西韩军在人数上就占了先机,以数倍的人数围攻出云大军,李将军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最后,他们五千多人被西韩军包围在一个小小的山丘上。 “吴庸公子,你功夫好,带着几个恩突围出去,不要陪我们在这里丧命。”李将军对吴庸说道。 吴庸笑道:“李将军,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吴庸的幸事,我吴庸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堂堂七七男儿,战死沙场,何足道哉!我们并肩子上呼!” 说着又挽出一个剑花,朝涌上来的西韩军杀去。 李将军看着吴庸的背影,使劲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一剑吴庸吴庸,就是爽快,说着也挺枪冲了上来。 突然,一阵冲杀声传来,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李将军放眼看去,看见了不远处帅气上的“君”二字,杏黄大旗黑色的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太好了,王爷终于来了,顿时,被包围的出云大军士气大振,西韩军被里外夹击,顿时溃不成军。 容澈指挥着部下不断朝西韩军包围圈容易攻下的地方进攻,很快,西韩军包围圈断开,西韩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杀打散。 几番冲击,双方都退了兵,容澈知道,就算他和李将军兵和一处。 人数上也不占优势,所以西韩军撤退的时候,他只是装模作样的去追了追,并没有死死咬住西韩军不放,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等待援军的到来。 大军在草原上驻扎。 “将军,我们的粮草撑不过明天晚上了。”凌风向容澈汇报。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援兵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能到了,可是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意外无处不在的地方。 容澈沉思了一下,命令凌风带着一队人马就接应后援,他可不希望后援也被困在草原海中。 “那么最后,你们到底是怎么走出草原海的呢?”吴庸问道。他刚刚升起了一堆火,和容澈,云清浅,以及其他几个将领围在火堆旁边。 云清浅向他们讲述了他们这一路上的发现,大家这才知道是西韩在利用阿纳家族并且让他们与草原上的人结怨。 “怕什么,草原上的人也不过如此,我今天见识了那个阿纳乌可汗,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李将军说道:“要我说,把大军通通掉过来。一举荡平草原!” “不可。”容澈说道:“我已经与阿纳的二殿下结成了联盟,今日也多亏了他我们才能走出草原海。” 容澈顿了顿说道:“还有,我们与草原上的仇只能化解,不能越陷越深。”说着看了看云清浅,以暴制暴的办法,的确可以解决一时的问题,但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如今那些阿纳家族的人被西韩军利用的晕头转向,肯定会与我们为敌的。”李将军说道。 “我已经向二殿下解释了一切,看看他能说服多少阿纳子民吧……”容澈正说着,看见一个士兵匆匆跑来,是李将军派出去打探消息的。 “禀报将军,叱咤大帐中,三殿下亚库泽勒已经继位为汗,阿纳乌可汗已经死了。” 死了? 容澈心中一惊,那个二殿下也是为了要当大汗,这么一来,三殿下亚库泽勒和二殿下脱别塔哈之间免不了有一场恶战。 他答应了脱别塔哈会帮助他,但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等他退了西韩的兵,再联合脱别塔哈对付亚库泽勒,可是现在这些事情穿插在一起,似乎很是棘手。 “将军,我们怎么办?”张副将问道。 容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淡淡的说:“静观其变,西韩若是帮亚库泽勒,我们便辅助脱别塔哈。” 夜晚的草原上风很大,容澈走到云清浅身边,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云清浅的身上,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夜深了,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云清浅看着容澈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在草原上,在沙漠上,和在京都城中,看到的月亮都是不同感觉的。” 容澈抬头看了看又圆又大的月亮,然后笑了笑,在云清浅耳边说道:“那是因为我在你身边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说着便横抱起云清浅,朝帐篷走去。 “别人看着呢。”云清浅脸上写满了娇羞。 “我抱我的浅浅,他们爱看就让他们吧。”男人的脸上写满了满足,是啊,在这广袤的草原作战,有最心爱的女人陪在身边,便再无了思乡之愁。 云清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了个身,一阵微风夹杂着青草香从透过帐篷的缝隙吹了进来。 “醒了?”容澈就坐在床头一直看着云清浅睁开眼睛。他想起了云清浅总是那么的爱睡懒觉,只是在行军之际却不得不早起。 “嗯……”云清浅觉得还是有些迷糊,然后撇了撇嘴说道:“我饿了……”说着独自还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容澈轻睨的在云清浅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弯腰在女人的额头上落上深深的一吻,温柔的说道:“给你煮了粥,我亲爱的浅浅,这些天恐怕要将就些了……” “我知道我知道……情况特殊嘛。”云清浅不耐烦的打断他:“快给我端来吧。”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故意不去看容澈一头黑线的脸……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温柔,容澈郁闷极了,好不容易找到气愤想温柔一下,却被她毫不犹豫的给打断了…… 看着容澈无奈的走开,云清浅盯着容澈的背影偷偷的笑了笑,嘿嘿,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支使他的感觉了。 云清浅穿好衣服走出帐篷的时候,部队已经列好了队,正在等候容澈的命令。 而容澈只是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不多时,一人骑马飞奔而来。 “禀报将军,叱咤大帐外亚库泽勒和脱别塔哈的人已经打了起来,西韩军没有行动。”来人禀报道。 容澈“嗯”了一声,然后对李将军说道:“你带一队人马过去,去帮助脱别塔哈。”正说着,又是一人骑马飞奔而来。 “禀报将军,我大队援军已到,马上就能赶过来,只是,只是运粮队并没有随大军同行,按照吴副将的说法,运粮队出发的更早,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容澈心中暗叫不好,他怕的就是粮草出意外,可是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粮草果然出意外了。 容澈当下把几个副将叫了过来,向他们安排命令。 最后,并分三路,李将军带人马前去帮助脱别塔哈,张副将在原地等待吴副将,会师后一齐攻打西韩的驻地,誓将庆安王和东方城健生擒,而他自己,则亲自带一小队人马去寻找粮草。 吩咐完毕后,容澈便出发了。 按照探子来报的说法,他带兵向粮草队走的那条路出发。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云清浅问道。 容澈摇了摇头,脸色凝重,这个时候,阿纳家族的人都忙着两个王子的争斗,而西韩的部队也不应该出现在这边。 他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谁,但是那么丰厚的粮草,任哪个部落看到都会拼命争取的。 不多时,他们便到达了虎跳岭。是一片灌木丛,容澈本来不打算进入这片灌木丛,但是看到一辆粮草车后他毅然决然的带着身后的一千多人进入了虎跳岭。 “将军,这个地方及其容易埋伏敌人而不被发现,我们真的要走这条路么?”凌风对容澈说道。 容澈看了看那辆粮草车,虽然车上的粮草已经不见了,但是他依然想进来看看,他还挂念他的那些士兵的安危,当然还有那大批粮草的去向。 容澈一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围,这种静的压抑的感觉通常不妙。 他知道他有可能已经踏入了一个陷阱,但是他不能当做没有看见。 如果有机会,他必须得救那些士兵,如果可以,他也得惩罚那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 突然,一张巨大的网自头上落下,容澈急忙在马肚上狠抽一下,快步奔走了几步,躲过了这张网,但是很多士兵被网紧紧的捆住。 容澈正在左右观察,就觉得一声冷箭飞来,轻松挥剑打掉这枚冷箭,但是越来越多的箭飞来,容澈一边挥舞手中长剑打掉这些暗箭,一边努力的向云清浅靠近。 身边不断有士兵中箭,人群中不是是谁高喊一声“有毒蛇!” 容澈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巨大的网兜里面装满了毒蛇,此时,好多士兵已经被毒蛇爬满了士兵,哀号声,满地打滚的士兵,充斥着灌木丛。 有人被飞来的暗箭一箭穿心,有人被毒蛇咬伤后没挣扎几下就口吐白沫死亡,可是,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见躲在暗处的敌人是谁。 容澈又气又急,艰难的走到云清浅身边后,紧紧挡在云清浅身前,然后拼命的打落还在不断飞来的暗箭。 “到底是什么人?”云清浅和容澈背对着背。 “不知道,你上马。我掩护你出去。” 容澈喊道,这一阵突袭实在是太狠毒,连人都没有看到,却布下了这么多的陷阱。 容澈他是一个战士,战死沙场也无所惧,可是云清浅不行,他不能让她死,他要她活下去。 箭雨一阵更比一阵猛烈,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云清浅也在哀号声中大胜对容澈说道:“要走一起走!” 容澈看着箭雨射来的方向,突然纵声朝一棵树上飞去,几个纵身后从树上揪下一个人。 “啊”的一声,那个人被容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见这个人手中拿着一把特殊的弓弩,一次可以射出三十支箭的弓弩,容澈一脚踩在这个人的胸口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哼,你们屠我全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个人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形,然后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容澈的腿刺来,君飞按一脚踢到这个人的手臂上,匕首嗖的一声远远飞了出去。 这个人也顺势站了起来朝容澈扑去,容澈宝剑出鞘,这个人直挺挺的撞到了容澈的剑上。 容澈抽出剑,那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箭雨越来越猛烈,很快,自己的士兵大部分都倒下了。 云清浅使劲拉了容澈一把,借助内力,把他推上了马。 “快走!”云清浅歇斯底里的喊道。 又是一阵箭雨,云清浅来不及上马,而是随手抓住一支弓箭,直直的朝容澈的马屁股刺去。 顿时,受了惊的马长嘶一声开始狂奔。 容澈紧紧的握住了马缰绳,回头却只看到了云清浅后背中了一箭…… 不知过了多久,云清浅缓缓动了动,很痛,云清浅就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 一阵阵的痛楚席卷而来,腿,胳膊,小腹,肩头,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感觉阵阵的麻木与痛,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搅了一遍一样酸楚。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小木船,被卷入了痛苦的海洋中,随时都会船毁人亡。 她想叫出来,可是连低吟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十分无助,却住不住一根救命稻草。 耳边,似乎有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云清浅,你给我睁开眼睛!别以为我会放过你!谁准你死的,谁准的!” “云清浅,你给我听清楚,上至九天,下至九幽,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你给我睁开眼睛啊,我不许你死!” 那声音是那么的撕心裂肺,那么的歇斯底里,那么的伤痛欲绝,让云清浅不禁抽搐了一下。 她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可是似乎只抓到了一截枯木,唯一的希望,她绝不松手,她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抓住那段枯木,就连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那段枯木。 容澈感觉到手臂上被云清浅抓的生疼,可是她的呼吸还是那么的微弱,她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但就像想睁开眼睛而没有力气一样。 容澈双眼通红,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把云清浅紧紧抱在怀中不知道该怎么把才好,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你抛下我一个人,那么我也不活了! 云清浅觉得自己被什么紧紧的包裹起来了,还有人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力气去摸一摸是什么。 自己要死了吧,原来将死之人是这种感觉。 云清浅觉得脑袋好沉,脑海中不断产生了各种幻觉,有未来的,有现在的,还有从前的,可是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一个男人。 脑中的幻觉变化的越来越慢,而自己也觉得越来越累。 眼前的一切逐渐被黑暗代替,她件渐渐的松开了握住那个枯木的手,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她想好好睡一觉,她想一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消逝的时候,耳边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话: “云清浅,你要是敢死,我就一定把你杀活过来!” 她好想鄙视的说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可是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个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冷酷。 容澈抱着云清浅的身体,眼泪已经打湿了胸襟,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她是这辈子唯一一个敢刺伤他的马的人,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个为了保全他而不惜牺牲自己的人。 容澈调转马头回来的时候云清浅已经身中三箭,他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和明晃晃的伤口时,他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可是这一次不是中毒,不是用他的命就能换回她的命的,如果可以换,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换。 容澈小心的替她处理了伤口后,却怎么也唤不醒她,而她的呼吸是那么的微弱,脸色是那么的苍白。 云清浅觉得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滑到嘴角,似乎有点咸,是他的泪么? 这个战神也会哭么? 她想举起手帮他拭去眼泪,可是她没有力气,她想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可是她没有力气…… 她眼皮沉的睁不开,但是她不想睡了。 ,她想要再抱抱他,她希望再投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她渴望他再次给她深情的一吻…… 她心中开始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自己希望活下去,所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圈,照耀着她,不让她沉睡……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云清浅觉得身子依然很重,只是脑袋却已经不那么昏昏沉沉了。 一阵熟悉的清凉薄荷气味扑鼻而来。 她觉得自己在颠簸,因为身上的伤口在有节奏的疼痛着。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容澈的胸前。 轻轻地抬头,这个男人的身上都是血,他不是那么的爱干净么? 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么样子。 他的脸,就连因为极度焦急而变得苍白不安时都是那么好看。 云清浅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像是安心的笑了笑,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着他灼热的鼻息,索性缩进他的怀中。 感觉身前的人儿有了动作,容澈低下头,正迎上云清浅水汪汪的大眼睛。 容澈激动的差点从马上跳下来,他勒住了马缰绳,用双手托住女人的脸庞,兴奋的叫喊: “你终于醒了,我的宝贝儿,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才舍不得丢下我一个人。” 云清浅虚弱的在容澈耳边说了句:“你终于停下了,我的身子颠簸的都快要散架了。” 容澈把云清浅抱下马,轻柔的放在一块巨石上,脸上依然闪着兴奋的光芒。 云清浅看到容澈的肩头湿了一片,问道:“我有哭过么?” 容澈看到她的目光,一下子沉下了脸,不悦的说道:“没有,那只是你的口水……” 云清浅脸忽的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你胡说,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 容澈指着肩头的水印说:“那这个是哪里来的,你这个坏女人,害我那么担心!” 云清浅看了看容澈的脸,然后本能的狡辩道:“那个呀,大概是我嘴里的汗水吧。” 容澈差点没法狂,他竭尽的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就是因为竭力的控制,所以用夸张的颤抖的声音说:“你是属狗的?” 云清浅白了容澈一眼,然后掘了撅嘴说道:“我身上好痛……” 容澈一下不小了,她现在还是重伤患者呢。 可是刚才她撅嘴的那个表情,真的是可爱极了。 容澈将云清浅轻柔的搂在怀中,神色凝重。 “你怎么了?”云清浅问道。 “我们迷路了……”容澈很没面子的说。 方才,他不顾一切的冲了回去抓起云清浅的身体横在马上边催马跑出了灌木丛。 狂奔的马没有方向的乱跑,而容澈那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去在乎马是朝那里跑的。 他只是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将云清浅放了下来。 开始为她处理伤口,一路上折腾了几个时辰,呃让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云清浅虽然现在醒了,可是他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却走到了一个绿洲前。 眼前一条小河,容澈取了水来给云清浅。 容澈坐在湖边,云清浅躺在他的怀中,二人抬头仰望着天空,繁星点点,如果不是因为受伤和战事,倒是一件十分诗情画意的画面。 月光如水,水如天。 漫天的音色洒落在清凉的水面之上,泛起了微微的磷光。 晚风吹过,月影破碎,不断荡漾着水面,形成了一种破碎的美丽,神秘莫测,充满魅力。 容澈轻抚着云清浅的秀发,发尾沾上了血迹,有些黏糊。 他心中万分难受,先是那个草原男孩,一匕首刺上了她的肩头。 现在又身重三箭,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是任谁都受不了这样的摧残。 这些痛苦,理应由他替她承担的。 “你不要自责。”云清浅的纤纤素手抚上了容澈的脸庞,她不喜欢看到他紧锁的眉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我们直接回虎口关,幽若定能医好你的伤。”容澈坚定的说。 云清浅温婉的笑了笑,说道:“她定会埋怨你没有照顾好我。” “就让她埋怨吧,我已经恨死我自己了。”容澈说着眼神黯淡了很多。他心中已经埋怨过自己很多遍了。 云清浅用手轻柔的舒展开他的眉心,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不要埋怨自己了,再说,我又死不了。” “不许提死不死的!”容澈音调一下子提高很多。 云清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这个大将军还这么迷信啊。”她可不觉得你不说死就会不死。 容澈刚要说什么,却隐约听到一阵马蹄声。 声音急促而又剧烈,看样子人数不少。但是他很容易能辨明不是自己的人。 容澈连忙解开了马缰绳,在马腹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马便自顾自跑开了。 容澈则背起云清浅朝树林跑去。不知道那个马会不会引走这些追兵。 透过清冷的月光,从树丛中的缝隙望去,只见一对草原人正在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查看着什么。 容澈看不清楚他们的领头人是谁,但是显然来者不善。 那里有云清浅的伤口处的血迹,容澈眼看那伙人朝树林里走来了,心中甚是焦急。 当下看了云清浅一眼,把她轻轻的放到一棵树下,然后说了句: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去!”然后抬手点住了云清浅的穴道。 云清浅的表情定格在了惊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澈朝反方向奔去。 想叫,但是发不出声音,想动,却丝毫动弹不得。 那些草原人中有人似乎听到了树林中有响动,遂凝神静听,然后飞快的像容澈奔走的方向冲了过去。 容澈的影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云清浅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但是却听到了兵器相碰的声音。 容澈被这些人团团围住,这些人中,有一个他是认识的。 没错,正是那夜带人闯入战场的乌石那哲思。 只不过,那夜此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现在,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恨意。 看到其中几个人身上背着那奇怪的弓弩,容澈便已然明了。今日在灌木丛中设伏的,就是这些人。 “哼,西韩军的走狗。”容澈鄙视的说道。 轻轻扫了一眼围住他的这些人,他必须想办法冲出这个包围圈,然后再跑远些,这样才能确保他们不会发现云清浅。 “出云人,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欺人太甚!”乌石那哲思狠狠的说。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血债血偿,先拿他的头去祭奠我们全族的无辜枉死的人再说!”其中一个汉子说道。 “哼,人,从来都没枉死,横死,惨死,”容澈冷笑着说:“只有注定一死!” 说完便举刀朝一个看起来容易对付的人刺去,他的目的摆脱这个包围圈,再走远些再说,至于能不能摆脱这些人,他没有想那么多。 第198章 第198章 天娇宝剑出鞘,顿时一道银光在夜空中闪烁。 容澈每一剑都充满了杀气,而这些草原狼也各个充满了仇恨。 他们的家人,都在一夜之间死去,就是这些出云人所为,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为他们报仇。 乌石那哲思是在西韩军的提示下才找到出云大军的粮草运输队的,他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些人,然后又设了陷阱,等着前来找粮草车的人。 没有想到的是,带队来找的,竟然是容澈。 出云大军的主帅。 他们多日前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日,他只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搅乱他们的场面而已。 并未杀人,但是现在,他们是为他们的族人报仇,所以,自然是恨不得将容澈剁成肉酱。 容澈很容易冲出一个缺口,但是对方人太多,他只能勉强自保,而根本无法冲出层层包围。 好在有利器在手,天骄宝剑削铁如泥,几个人的武器被天娇毁掉以后,其他人知道了容澈手中的宝剑是多么的可怕。 不再急火攻心的和他硬碰硬,而是小心的绕开他的攻击,容澈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们想拖垮他。 他们人数众多,可以运以车轮战,可是他却急于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他招招都是杀招。 所以很快,林中已经多了几具尸体,但是他身上也好不到那里去,背后和手臂上的四五处伤口已经因为受伤并且进行剧烈运动而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一道剑光闪过,一个草原人的头颅飞向了天空,在天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 就在同时,另外一个人却趁机一刀砍在容澈的后背上,又是一道血迹,容澈皱了皱眉头。 一剑又刺中一个草原人,可是他渐渐的觉得体力不支了,他觉得自己要跌倒。 但是他不可以,他心中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就这么倒下。 手中的动作慢了很多,肋骨上又被重重一击,容澈的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重重的朝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宝剑直接狠狠的被他扔了出去,直接贯穿一个草原人的胸口。 其他几个人一见容澈失去了手中的利器。一窝蜂的朝容澈冲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容澈一脚勾起了地上的一把断刃,划出一个圆弧形的圈子,又是三个草原人毫无防备的被割破喉咙,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容澈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是他以一人之力痛杀了十几个草原狼,令其他的人震惊,已经不敢轻易的靠近他。 此时的容澈,满身是血,面目狰狞,活像一个嗜血修罗。 他就是图不让自己倒下,同时一步步的朝远离云清浅的地方移动。 可是突然后脑上受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在倒下的那个瞬间,他用尽全力朝云清浅藏身的地方看去,这一生,恐怕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仇恨,愤怒,这些草原狼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容澈身上。 这个人是出云大军的将领,他不仅下令屠杀了他们的村子,还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砍杀了他们的好几个兄弟,这个人实在是神勇,但是却必须死。 一个人似乎看到了他死去的双亲再向他招手,就在容澈倒下去的时候。 他也几乎是狂奔冲向容澈,弯刀已经高高举起,只是可惜,落下的时候,被一柄短剑给拦着了,他手中的弯刀应声断为两截,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 这个人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月光下,云清浅那张冷艳的脸孔,写满了杀机,充满了震怒。 云清浅没有手下留情,挥手一剑,便割破了这个人的喉咙。 云清浅不顾她已经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冲到容澈面前,把容澈的头紧紧的抱在胸前,容澈无力的举起手抚摸着云清浅的脸,嘴角微翘,欣慰,却也不安。 乌石那哲思看着月光下的这对璧人,心情烦躁。 这个女人可以留她一命,但是这个男人,却必须得死,必须得为他们犯下的暴行承担所有罪责。 他不否认,自那天在战场上看到云清浅,他便一见倾心。 云清浅是第一个能击败他的女人,他对云清浅充满了兴趣,可是现在看到云清浅抱着容澈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哥!”林中传来清脆的一声。 乌石那哲思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实在是太想念弟弟了。 以至于自己幻听了么?可是为什么甚至能看到弟弟的身影,而且正在朝自己跑来。 “寒冰?”乌石那哲思试探的叫了声。 月光下,那个满脸倔强的男孩一下子扑入了自己怀中。 “哥!”乌石那寒冰激动的抱着哥哥,他以为再也看不到哥哥了。 乌石那寒冰,正是那日云清浅救了他他却反刺了云清浅一剑的男孩。 他就是乌石那哲思的弟弟,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乌石那哲思那日被容澈放了之后,便一路上寻找乌石那哲思的踪迹。 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刚才进了这片树林,却恰巧看到了已经被容澈点穴的云清浅。 他帮云清浅解穴以后,发现和他们都在一起的正是自己的哥哥乌石那哲思。 兄弟见面,格外激动,尤其是都以为对方已经不在人世的那种感情,更是语言无法表达的。 容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帐篷里了,云清浅就守在他的身边。 原来,昨夜云清浅向乌石那哲思解释清楚了一切后,乌石那哲思虽然还有怀疑。 但是看在云清浅救了他弟弟的命的份上,打算先手下留情,等他彻底查清事情再说。 于是他带容澈和云清浅到了他们隐藏出云大军物资的地方,里面有大量的应急治伤药物。 云清浅替容澈清洗了伤口,帮他上了药。这才顾得上治疗自己的伤口。 容澈走出帐篷,乌石那哲思和他么的人正围着火堆,吃着烧鸡,弟弟能够死而复生,他万分高兴。 看到容澈走了出来,乌石那哲思递给他一个酒带。 容澈接过后仰头猛灌,草原的马奶酒,确实与中原的女儿红有很大的差别。 “你怎么证明这些事情是西韩人做的?”乌石那哲思问道。 容澈看了他一眼,说道:“阿纳家族的二殿下脱别塔哈,他知道事情的缘由,亚库泽勒与西韩勾结,企图大败我们并且吞并草原。” 乌石那哲思和他的人马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哥,君大哥和云姐姐不是坏人。”乌石那寒冰对乌石那哲思说道,对于他上次莽撞的刺了云清浅一剑,他一直很内疚。而这些天他在草原上寻找他哥哥,也隐隐觉得这些事情似乎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乌石那哲思问道容澈。 “我必需得回去,我的人正在和西韩军作战,我不能在这里拖下去了。”容澈说着站起身来,云清浅忙上前扶住他。 “也好,正好我们也要去找他们一趟,跟着我走,会快一点。”乌石那哲思平淡的说到。 “还有,我的粮草……”容澈开口。 “会还给你的,不过那得等我确定了真的不是你们所为之后。”乌石那哲思心中仍然很是怀疑。 容澈看看乌石那哲思,然后扫了一眼他的人,说道:“西韩军有数万大军,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哼,”乌石那哲思冷哼一声,说道:“他们屠杀了我们的村庄,我们也没打算活着,但是在死之前,会尽最大的力量杀尽每一个敌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乌石那哲思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定。 一行人马,在银色的月光下,浩浩荡荡的在草原上飞奔。马队后,卷起的漫天黄沙洋洋洒洒。 东方城健看着自己的人马与出云大军混战,手心中却捏了一把汗,出云大军有了援军,士气大振,双方人数相当,可是不见容澈,主帅竟然不在,东方城健不知道容澈在耍什么花招。 亚库泽勒那边也乱成一团,看来是没法希望他来帮忙了,东方城健正在踌躇间,却见庆安王喜出望外的跑了进来。 “三王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庆安王的语气中难掩兴奋。 “什么事?”东方城健问道,希望庆安王带给他的消息不会太差。 庆安王走到东方城健面前,喜滋滋的说道:“你猜怎么着?乌石那哲思拦截了出云的粮草队,容澈前去营救,却在虎跳峡被乌石那哲思生擒。” “真的?”东方城健放下了手中的地图,惊喜的问道,不错,没有比这更值得让他高兴的消息了。 庆安王笑笑:“不错,先前已经有人来报了,乌石那哲思正押送这容澈和那些粮草往这边来呢。”庆安王说道。 东方城健点了点头,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说道:“看来这招借刀杀人的办法果然好用。” “不错,”庆安王接着说:“我们只是扮成出云大军杀了一些老弱病残而已,哈哈,要我说,那个乌石那哲思也不过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我们的话。” “吩咐下去,全军出动,一会儿我要看着君着容澈跪在我面前求饶!” 东方城健说道,他知道,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他东方城健才是真正的最大胜利者,消灭了容澈,就连亚库泽勒也会听命于自己。 只要等他休息过来,踏平草原是迟早的事情。东方城健想着不禁喜上眉梢。 庆安王看着东方城健看着远处得意的神色,悄悄的退到了书案边上。 趁东方城健得意而毫不在意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粒极小的药丸放入了东方城健的茶盏,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后又走到了东方城健身边。 “王爷,恭喜你啊,有了这么大的功劳。其他几位王爷便再也没有资格和你争夺帝位。”庆安王谄媚的说。 东方城健没有说话,仅仅有西韩的帝位并不能满足他。 他要的,更强更大,他要的是天下,包括他庆安王想要的出云。 “大军一旦攻下虎口关,便会长驱直入,直捣京都,你没有一丝怜惜么?”东方城健问道。 庆安王谦卑的说:“怎么会,臣弟甘愿侍奉在殿下身边。” 庆安王自然知道东方城健的野心,只不过,东方城健太张扬,锋芒毕露。 而他则一直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野心,就是为了不让东方城健提防他。 可是现在,容澈被擒,出云的败局已定。 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拿下东方城健,然后控制西韩军,有灵月公主在,而且他也在军中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亲信。 他倒是不怕西韩军不受控制,他只是担心如果不能拿下东方城健,一旦打了胜仗,恐怕他便在没有机会反败为胜了。 想到这里,容澈上前端过了茶盏,恭敬的递给了东方城健。 东方城健接过茶盏,没有一丝怀疑,笑了笑便喝了一口。 两个人都笑着,东方城健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眼看天下就能紧握在自己手中,他越来越激动。 而庆安王则是一脸诡笑,东方城健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苦打下的天下,会让庆安王捷足先登。 没多久,乌石那哲思的人马便到了。 果然,他们后面跟着整整十二辆粮草车,而容澈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双手被缚,懒洋洋的瘫在马背上。 进的帐篷来,东方城健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再从他的帐篷中救走他了。 “容澈,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东方城健得意的说。 容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乌石那哲思说道:“这个人可以交给你们,可是别的将领你得交给我们处置,他们屠杀了我们的村庄,这个仇,不能不报。”乌石那哲思悲愤的说。 “你放心吧,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庆安王说道。他看着容澈,这个出云的战神,却终究还是逃不过他的计谋,心中不仅有些得意。 “还有,这些粮草我们要一半,还有你事先答应的那些黄金。”乌石那哲思说道。 “好的。”庆安王说着,拍了拍手,这时帐外有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 庆安王指了指说道:“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乌石那哲思身边的一个人笑嘻嘻的跑上前来,嘴里说道:“都是好东西啊。” 说着伸手去掀开那层红色的锦缎。 就在手刚刚抓起那个锦缎,顿时只觉得手上一阵生疼。 汉子扔下锦缎,举起手看。 手掌已经变得乌黑,显然是剧毒,这个汉子觉得一阵剧痛顺着手臂直深入五脏六腑,全身都开始又麻又痛。 汉子大叫一声,然后跌倒在地上。 乌石那哲思和身边的其他四个人顿觉不妙。 拔出了腰刀,而帐篷中的其他辽金也分别拔出了大刀。 “庆安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乌石那哲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冷的问。 “哈哈,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和你达成协议之前,我就已经和阿纳家族的三殿下亚库泽勒达成了协议。” 庆安王奸笑着:“你们不过是一支厉害的队伍而已,而阿纳家族拥有大部分的部落,他们才能代表草原。”庆安王眼中的讥讽渐深。 “这么说,屠村的人是你们了?我们只是被你们利用而已?”乌石那哲思脸上的恨意渐浓。 东方城健大笑几声,然后说道:“反正你们已经死到临头了,也不怕告诉你,不错,屠村的是我们,杀你们族人的是我们,可是你们已经快要死了。”东方城健说着夸张的笑着。 乌石那哲思的脸绷得很紧,但是他渐渐的放松了,然后也冷笑一声,说道: “东方城健,你得意什么。你出去看看,去看看这帐篷外面等待你的是什么!” 东方城健皱了皱眉头,然后疑惑的让庆安王去看。 庆安王走出帐篷,外面的景象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帐篷外面,乌石那哲思的人马和一小队出云大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分明记得在这些草原狼进来的时候,他示意侍卫看好这些草原狼的,怎么…… 但是他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看到了云清浅的身影,他和一个小男孩,乌石那寒冰,正一起朝他走来。 “庆安王,干嘛那么惊讶?” 云清浅笑语盈盈的对庆安王说,看到他一脸愕然的神色,不免觉得好笑,怎么,他从来都是只算计别人,从没有想过会被人算计的么? “到底是什么情况?”东方城健看庆安王出去后没有回来,气呼呼的走了出来,可是当他看到他们被包围后也不免吃了一惊。 “你屠害我的族人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么?”乌石那哲思走到东方城健身边,狠狠的说。 容澈也轻易的就挣断了绑住手脚的绳索,这还是云清浅亲自打的结呢。 容澈款款走出来,看着东方城健和庆安王说道: “你们二位是打算自我了断呢,还是要我们帮忙?”气定神闲的样子神气十足。 东方城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变,一时急火攻心,感觉胸口一阵闷疼,似乎有一口气上不来,忙用右手按住胸口: “你们……你们……”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容澈和云清浅以及其他人没有想到东方城健居然这么经受不起打击,但是庆安王却很清楚东方城健是怎么回事。 忙装模作样的上前扶住东方城健,惊呼道:“殿下,你怎么了,快,传御医。容澈,你要是害死了西韩的继承人,两国之间就会有绵绵不断的战火。” 容澈冷冷的看着庆安王说道:“我看你自己就有办法救他吧。” 东方城健一口吐出的血是黑红的,那显然是中毒的迹象,而西韩军帐营中,会想到给东方城健下毒的人,恐怕除了庆安王没有别人。 庆安王听到容澈识破了自己的奸计,忙转笑到: “王爷,如你所见,我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忍辱负重在辽营中,就是为了今天啊。” 东方城健听到庆安王的话,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艰难的举起后手指着庆安王的鼻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爷,我亲手捉拿了西韩军主帅,这样的将功赎罪,足能换来自由吧。”庆安王谄笑道。 “哼,能不能活着那时由皇上定夺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捉拿你而已。”容澈正色道:“来人,给我绑了。” 上前两个侍卫将庆安王紧紧绑了起来。 “呸。”乌石那哲思朝着庆安王啐了一口,鄙视的说:“真是卑鄙无耻到极致了。” 战争很快结束了,东方城健和庆安王都被生擒,西韩军一下子军心涣散,节节败退,容澈乘胜追击,令西韩军彻底吃了个打败仗。 至于阿纳家族,二殿下脱别塔哈和三殿下亚库泽勒也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后,在李将军的帮助下,一举捉拿了三殿下一党的叛徒。 而容澈他们也参加了脱别塔哈的加冠仪式。 东方城健没有死,但是却因为中毒而十分虚弱,他和庆安王被分开关押,被牢牢看守着,根本没有一点能逃跑的希望。 容澈把处理后续事情的任务交给了李将军和张副将他们,自己则和云清浅漫步草原。 夕阳西下,草原被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神秘而娇媚。 容澈和云清浅牵着马,悠悠的走在这一片广袤无垠的天际中。 “如果没有杀戮,这里好美。”云清浅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悠悠的说道。 “如果没有杀戮,哪里都美。”容澈说道。这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渴望着杀戮,制造着杀戮,为了权利和***,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 “现在的草原终于平静了。” 云清浅说道,这份宁静来之不易,所以倍觉珍贵。 但是她隐隐觉得,草原上的平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部落太多,无法统一,没有一定的规章制度,他们就会不断的为各自的利益厮杀。 “等这次回京复命之后,我就向皇上告假,我陪你去好好玩一番。”容澈说道。 他年少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可是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都是在父亲的命令下去游历的。 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心中总是怀着报国的一腔热血,也没有佳人相伴,所以才会觉得无趣。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想做的,就是守着云清浅,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他从来没有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抵是人天性如此吧。 只是从前他只是没有发现一个值得他终身相伴的女子而已。 而如今,他和云清浅一再一起经历生死,这些硝烟中的生死更显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弥足珍贵。 所以,他不想再拖,就是这一次,回京复命后他就要告假带云清浅去四方游历。 云清浅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中十分踏实。 这一年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风语山庄到京都,从沙漠山庄到茫茫草原,和容澈在一起的这些经历,让她终于不再逃避感情。 这个用命去爱的男人,也值得她舍命相救。 有时候,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可是既然是早就注定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受这么多苦呢? 云清浅不懂,觉得大概是因为只有尝到了苦头,才能真正的明白得到的艰辛与不易吧。 就像佛家所说的,如果没有遗憾,给你再多的快乐,又怎么能体会。 “你在想什么?”容澈摇了摇云清浅的肩膀,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呃,他正在跟她说话,可是她竟然走神了。 容澈有些不悦的撅了撅嘴。 云清浅看着容澈姑娘气的表情,微笑着说:“我在想,我们是该去游历一番了。” 然后顿了顿,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说,她不想再京都生活了,她不喜欢那种喧嚣的尘世。 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因为容澈的家人都还在京都,他可以告假一时,却不会永远不上战场。 容澈把云清浅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了很多的幽幽兰香。 心中不觉顿觉愧疚,要知道,随他在草原上的这两三日,她都没有机会沐浴,就像是个男人一样和他的军队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出生入死,他真是很感谢上天。 容澈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将云清浅的脸捧在手上,认真的说道: “亲爱的浅浅,等边关一切稳妥之后,我就向朝廷告假,彻底的请辞,从此以后,再也不涉足。” 容澈说的很认真,很坚定,他知道云清浅想说而又没有说的是什么。 然后说道:“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第200章 第200章 他终于想明白了,伴君如伴虎,他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国家,献给了朝廷。 现在,他是时候该把自己的精力分配给他爱的人了,是该为自己而活一次了。 云清浅把头埋进容澈的胸膛,没有说话,她知道容澈说的这些,做起来都不会容易。 但是她能感受到容澈的真心,只要二人一心,再难,他们也会努力去试。 长久以来毫无意义的生活,云清浅突然之间觉得多了几丝明亮。 不错,自从穿越一来,她的人生似乎已经不是以一个人为中心了,这个男人,好像唤起了她沉睡多年的一颗充满爱恋的心。 她不再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因为和容澈在一起的日子,让她格外安心,就连那日重伤后也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二人四目相对,神情的注视,忘了是谁先主动欠了欠身,柔软的嘴唇相接。 刹那间,就像时间停止在了那一瞬间,二人就像是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甚至连一匹马向他们奔来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咳咳……”乌石那寒冰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的干咳一下。 云清浅连忙推开了容澈。脸上飞上了一片红霞。 “呃,王爷,云姐姐,篝火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哥哥让我来找你们。”乌石那寒冰笑嘻嘻的说。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去。”容澈说。 “我们和你一起回去。”云清浅说着就飞身上马。没有看容澈。脸上却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容澈淡笑着摇了摇头,也飞身上马。朝他们的帐篷飞奔而去。 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在打斗,云清浅和容澈靠近些才看到,在一边打斗的,却正是幽若和乌石那哲思。 幽若一条软鞭灵活的舞动,而乌石那哲思则凭借着优秀的马术轻松的躲开幽若的每一招。 云清浅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容澈拦住。 “怎么?”云清浅疑惑的看着容澈。 容澈笑了笑说道:“你没有发现乌石那哲思每一招都手下留情么?在马上,幽若拿他没辙的。而我看乌石那哲思,似乎对幽若有意思。” 云清浅翻身下马。 而幽若似乎也发现了她根本伤不到乌石那哲思半分,索性使劲拍了一掌马背,然后朝乌石那哲思飞去。 幽若一脚踢在乌石那哲思的马头上,黑马惊怒,开始狂跳。 乌石那哲思暗叫一声不好,眼看幽若就要被马踩到,他连忙松开抓着马鞍的手。 朝幽若扑去,把幽若一把扑到在地,两个人滚出几步远,才幸免被马踩中。 乌石那寒冰急忙上前拉住还在发狂的马,而幽若意识到乌石那哲思还趴在自己身上时,毫不犹豫的甩出一个巴掌。 响亮的打在乌石那哲思的脸上。然后趁着乌石那哲思愕然之际狠狠推开了他顺手拔出了乌石那哲思腰间的马刀指着他。 云清浅见状,忙上前一步说道:“幽若,住手。都是自己人。” 幽若听到云清浅的话后有些诧异,然后轻嗤一声,看着乌石那哲思说道: “哼,谁和这种人是自己人。”说着就要挥剑去刺。 云清浅正要解释,却见乌石那哲思已经趁幽若分心之际一骨碌滚开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看着幽若说道: “我听说你们中原的女子都是温柔善良的,可是怎么我见到的个个如此凶悍。”说着不满的摇了摇头。 的确,中原女子他见过的不多,但曾经见的那些也是偶尔跑去城中交易时见到的。 感觉那些女子比起他们草原的女子要温婉的多,可是这一次,不论是云清浅,还是幽若,都让他大吃一惊。 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曾让他在比试中占不到一丝便宜。 但是凶悍之中似乎又带着些与众不同的感觉,乌石那哲思想着又像幽若投去目光。 上下打量,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偏偏又似冬季里的寒霜,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似是不容易让人接近。 “哼,对你这种人,我还没有真正的凶悍呢。”幽若说着挥着马刀又朝乌石那哲思劈去。 乌石那哲思没有躲闪,只是轻轻移动身影,然后看准了幽若的每一招每一式。 在趁幽若变换招式的一个空隙,快速的出手,从幽若手中夺过了刀,然后一步跳开后笑盈盈的说道: “这刀可是我的,多谢姑娘物归原主。” “好了!”云清浅喝到,然后跳入二人中间,看看二人,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这么不客气了。” “哥,还有篝火晚会呢。我们快回去吧。”乌石那寒冰说着也蹭到乌石那哲思身边,生怕二人再打起来。 乌石那哲思只是笑笑,然后和弟弟翻身上马,朝他们驻扎的营地奔去,还不时回头看看幽若。 那笑意盈盈的表情,却充满了神秘莫测。 “王妃,他是什么人啊?”幽若问云清浅,似乎十分厌恶乌石那哲思的样子。 “他是乌石部的头人。”云清浅解释道: “一边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怎么会和乌石那哲思纠缠在一起。” “边走边说吧。”容澈说着牵过了马,说道:“他们还在等我们呢。”说着把吴庸抱在了自己的马上。 原来,打了胜仗的消息被李将军第一时刻派人传到了虎口关,幽若早就想来找云清浅和吴庸了。 可是又不放心离开吴庸,所以听到打了胜仗的消息后便兴冲冲的带着吴庸来找他们。 谁知半路上遇到了乌石那哲思,乌石那哲思没有见过他们,便问他们是哪个部队的。 可是二人几句不和便出手,打了约有半个时辰,直到云清浅和容澈前来。 篝火晚会在阿纳家族的大帐外举行,容澈的大部队就驻扎在不远的地方。 云清浅看着在欢唱跳舞的人们,不禁感慨道。 如果没有战争,恐怕他么每天都会这么快乐吧,可是这些人中,有的失去了自己的丈夫,有的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这些人,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快乐起来了吧。 云清浅看到容澈正和现在的阿纳家族的大汗脱别塔哈在说着什么,两个人都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 “王爷,能结识你这样的名将,实在是我的荣幸。”脱别塔哈对容澈说。 容澈淡淡的笑了笑,缓缓的说道:“希望我们这份友谊可以维持,就像两国的和平可以维持一样,但愿我们永远不要在战场上以敌对双方相见。”容澈说道。 “只要我和我的子民们的生活不受威胁,我便永远不会侵犯出云。” 脱别塔哈信誓旦旦的举起了手中的大碗,他们不习惯用小小的酒杯喝酒。 容澈见状释怀的笑了笑,端起了面前的大碗,和脱别塔哈对饮。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云清浅知道,容澈一定是和脱别塔哈达成了某种协议。 看来。草原和虎口关内外的百姓,可以平静一段日子了,云清浅想着。 乌石那哲思在族人们的怂恿下正不好意思的朝云清浅和幽若走来,笑意盈盈的走到幽若面前后停住。 “幽若姑娘,今天的事情是我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说着端起手中的酒碗说道:“在下给你赔不是了。”说完便仰头把碗中酒一饮而尽。 “还有,那把马刀不适合女子用,我这里有一把贴身护体匕首,大小正好适合你用。” 乌石那哲思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递到幽若面前,然后说道:“就当我给你赔不是,送给姑娘你了。” 幽若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看乌石那哲思,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匕首,然后转过了头,不屑的说道:“手下败将,谁要你来献殷勤。” 乌石那哲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听到幽若这么说,也有些不悦: “手下败将,不如我们再斗个三百回合,看看谁是谁的手下败将。” “好啊,怕你不成!”幽若说着站起身来摆好了架势。 云清浅见状忙上前劝住:“幽若,既然乌石首领已经向你赔不是了,也澄清了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就大人大量收下他的礼物如何?” 云清浅已经隐约看出了乌石那哲思对幽若的意思,便好言相劝。 “就是就是,哥,你也别这么激动嘛。”乌石那寒冰也拉住了他的哥哥,以防二人真的再斗起来。 “哼,看在你真心诚意的道歉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不与你一般见识。”幽若说着从乌石那哲思面前走过。 “喂,那这个?”乌石那哲思冲幽若的背影挥了挥手中的匕首。 幽若头都没回的说道:“那个你留着慢慢玩吧,我可没兴趣。”说着领着吴庸朝热闹的地方走去。 云清浅看到乌石那哲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道他的自尊定是受到了伤害。 遂上前安慰道:“乌石首领,幽若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往心里去。” 乌石那哲思摆了摆手说道:“不会,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目光一直随着幽若的背影,心中却在暗暗称奇,这个女子,似乎很特别。 幽若带着吴庸和草原人在一起说笑,吴庸在几个草原姑娘的带领下跟着他们恣意的跳舞,红扑扑的小脸蛋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出神。 “你知不知道在草原上,一个男人向女人送出他最珍贵的贴身武器意味着什么么?”耳边突然响起吴庸的声音。 “喂,神出鬼没的,你想吓死人啊。”幽若没好气的说:“意味着什么?我可没兴趣知道。” 吴庸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在草原上,如果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便把自己贴身的武器送给她,当做是定情信物。” “哦?你想说什么?”幽若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读懂的情愫,稍纵即逝。 吴庸看着幽若说道:“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显然那个乌石首领是在向你表真心喽。”说着戏谑的笑了两声。 幽若看了看吴庸,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然后说道: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么能不能拜托你去跟那个什么乌石首领说一声,不要无聊了可好?” 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就是和她打了一架而已,便献上了定情信物? 男人都是这样的么?幽若鄙夷的冷哼一声,说一见倾心么?她可不信这个。 “对了。”吴庸提醒道:“王妃前日受伤了,她只是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一会儿你去看看,那日伤的不轻。”吴庸向幽若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幽若责备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没用,这么多人却不能照顾好王妃,我刚才就看出来了她似乎是有伤,可是她说没什么。” 幽若说着有些自责:“我得去提醒她身上有伤可不能喝酒。”说着朝云清浅走去。 帐篷内,幽若替云清浅检查伤势。 “幽若,你觉得那个乌石首领怎么样?”云清浅问道。 幽若说道:“王妃,你不会是他请来当说客的吧。”语气有些不悦。 云清浅笑笑,说道:“怎么会,我可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我觉得那个乌石首领似乎人还不错,这些天和他打交道,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那又怎样。”幽若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然后顿了顿说道:“有担当的男子多了去了,不见得各个能对感情负责。” 云清浅摇了摇头,知道幽若还是不愿意谈及感情的事情。 原来,在多年以前,幽若只是个十七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女时,曾对一个江湖侠客一见倾心,也曾为其疯狂过。 可是自从后来发现感情被骗以后,便再也不提及感情的事情,同时恨透了天下负心薄幸的男子。 从那以后,幽若下定可决心这一生一世便只是追随着云清浅,再未想过自己的终身事。 “我的病情怎么样了?”云清浅知道幽若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转移话题。 “效果很好,体内的中毒迹象已经逐渐减轻,效果很明显,我想再过两三天,王妃就会完全康复了。”说起这个幽若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云清浅听到自己已无大碍也很是高兴。 不管这一次回来京都是对是错,会经历怎样的磨难,只要能治好,那么她就会在所不惜。 “大军明日便启程回虎口关,王爷也必须开始服药了。”幽若说道。 云清浅点点头,她知道,自己跟最心爱的人都即将痊愈,她顿时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把背了许久的压力突然拿开,是一种曼妙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 再过不了多久,他们两个就能有自己的姑娘了。 帐篷外,依然是一片欢歌笑语。 不过,脱别塔哈似乎却心事重重。 他不忍心杀他的三弟,但是又不能放虎归山,难道就这么囚禁他一辈子么? 他不知道,但是让他烦心的不止这一件事情。 今晚,本该是阿纳家族欢庆的时刻,可是他的大哥,扎西龙不,却没有出现,他的部下也几乎都没有来。 这让脱别塔哈很没面子,他不知道他的这个一向老实的大哥想玩什么把戏。 只是隐隐间,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原来,位居次位,便是这种感觉…… 第二日,出云大军启程,回到虎口关,大捷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虎口关内外,一路上百姓欢呼雀跃,纷纷赞颂着容澈的所向无敌。 虎口关上,守将早已经打开了城门迎接凯旋的将士。 休整一日,幽若替容澈和云清浅重新清理了伤口,她的灵丹妙药的确很有用,而容澈也在云清浅的说服下服了幽若的药。 整顿好虎口关的一切后,容澈便打算统兵启程。却可是还未出发,却等来了皇上的圣旨。和阿纳家族的大殿下扎西龙不。 原来,扎西龙不在战争一开始便预知到草原定不会胜利。 而他打听了交战双方的情况后,便知道西韩一定不会战胜战神容澈。 而他也知道父亲一定会因为这次战役丧命,因为他的二弟脱别塔哈和三弟亚库泽勒都已经垂涎大汗之位已久,显然他又不是父亲理想的继承人人选。 而这次战争恰好是一个契机,他本以为父亲会是战死,但是被他的三弟亚库泽勒所杀,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一得知父亲一死的消息,便匆忙带了几个亲信日夜兼程赶到了出云都城京都,觐见皇上。 然后签下盟约愿意世代臣服于出云,并且每年向出云进攻牛羊马匹,出云则赐予阿纳家族金银财帛。 扎西龙不得到皇上的圣旨后又匆匆赶了回来,而皇上的圣旨就是要容澈带领大军帮助扎西龙不登上大汗之位。 容澈听完副将的陈述后气的当场就摔了一个杯子。 这算怎么回事?他和脱别塔哈已经君子协议,可是皇上的圣旨要让他亲自去破坏他自己的协议,这让他颜面何存?! 可是,圣旨难违。 “将军,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副将凌风小心的劝慰。 容澈冷哼一声,让手下先将扎西龙不一行人安顿好,然后才召集部下议事。 “哼,这个扎西龙不,作战的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可是现在一切都稳当了,他却来坐享其成,哼,岂有此理!”李副将不悦的说道。 “我看啊,那个脱别塔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绝对不会因为一张圣旨便退位的,一场大战是少不了的。” “可是既然皇上让我们帮助扎西龙不,我们也不能不听啊。” 第201章 第201章 容澈迟迟没有回答,半晌后才缓缓的说:“不是,我在想李将军他们此刻,应该已经交战了。”容澈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语气中也透出无限的凄凉。 景东跟着容澈多年,自然很明白容澈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李将军带领三万大军肃清一个小小的阿纳家族,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胜利,容澈根本不必多想。 “主子,我觉得你完全不用考虑庆安王的话,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他只是蓄意破坏你和你和王妃的关系,离间之计而已。” 景东说道,虽然他和云清浅没有深交过,但是云清浅的为人和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人,决计不是那种做了事情而不承认的人。 容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被庆安王的话所困扰,我也根本就不会怀疑清浅。” 容澈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不错,他根本就不会怀疑云清浅,所以更不会因为庆安王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而困扰,显然庆安王只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而已。 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是云清浅干的,那么庆安王是决计不会知道的。 而庆安王知道了,便决计活不到今天,她手下有当今最为厉害的杀手联盟,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的置人于死地而不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庆安王的话,在他看来,纯属扯淡。 庆安王虽然想活命,可是他也知道容澈的脾气,他早就料到不管他拿出多大的筹码,容澈都定不会放了他。 而他那么说,也定会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所说的云清浅,如果容澈怀疑到云清浅,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无法再自由活动,可是他是万全的败在这对夫妻手下。 他已经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所以他只能用一切方式来破坏他们的感情,让他们之间不再信任,这便是他的报复的目的。 容澈走出关押庆安王的院子后,便直接上了虎口关,看着远处茫茫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苍穹,是那么的开阔,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可是他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 “主子,你在想庆安王的话么?”景东在容澈身边问道。 方才他一直在屋外,所以庆安王喊得那些话他都听见了,而他也很容易的认为庆安王所指的就是云清浅。 容澈迟迟没有回答,半晌后才缓缓的说: “不是,我在想李将军他们此刻,应该已经交战了。” 容澈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语气中也透出无限的凄凉。 景东跟着容澈多年,自然很明白容澈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李将军带领三万大军肃清一个小小的阿纳家族,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胜利,容澈根本不必多想。 “主子,我觉得你完全不用考虑庆安王的话,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他只是蓄意破坏你和你和王妃的关系,离间之计而已。” 景东说道,虽然他和云清浅没有深交过,但是云清浅的为人和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人,决计不是那种做了事情而不承认的人。 容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被庆安王的话所困扰,我也根本就不会怀疑清浅。” 容澈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不错,他根本就不会怀疑云清浅,所以更不会因为庆安王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而困扰,显然庆安王只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而已。 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是云清浅干的,那么庆安王是决计不会知道的,而庆安王知道了,便决计活不到今天。 她手下有当今最为厉害的杀手联盟,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的置人于死地而不留下一点痕迹,所以,庆安王的话,在他看来,纯属扯淡。 景东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伤神呢?” 容澈的无奈是显然的,可是他都说了不怀疑云清浅,为什么还是这么惆怅呢。 “我只是恨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却查不到想要加害的凶手。” 容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真的连庆安王都知道我们中毒不是意外,其中有猫腻的话,那么必然与他有关,可是我也曾派人查探过,的确不是庆安王所为,和他有关的人也都查过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容澈自责的说道。 “主子,这件事情我会继续派人查的,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景东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一直是容澈的心腹,查探事情是最拿手的本领。 容澈看着景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为难你了。” 说着眼光落到了景东的断臂上,脸上多了一丝不忍之色。 景东自小就跟随着他,他们之间的情分,不仅仅是主仆,更是兄弟之情。 可是上一次偷袭西韩军大营的时候,不幸被抓,景东也因此失去了一条臂膀,容澈为此很是难。 天色已经逐渐的暗了下来,远处除了被风吹动的草浪,已经看不清楚别的什么了。 容澈看着远处,一骑人马正飞快的朝虎口关奔来。 原来是前来报讯的,李将军已经率领三万大军肃清了草原脱别塔哈一族。 稍后,李将军会和扎西龙不一起回虎口关,而容澈将亲自奉扎西龙不为阿纳家族的新任大汗。 果然,不多时,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凯旋。 草原上的人马虽然作战勇猛,可是他们得知只是两个王子之间争权夺势的战事后便纷纷投诚了有出云作为靠山的大殿下扎西龙不。 脱别塔哈大势已去,只是带着家眷和他的草原十三鹰杀出了一条血路后逃跑了。 容澈为李将军摆了庆功宴,同时承认了扎西龙不的大汗身份,他只是替脱别塔哈有些遗憾。 这个和他结盟的二殿下,却被自己的部队击败,落得个流落草原的下场。 欣慰的是,今日之后,便再无战事,他即将带着他的将士们回家。 西韩在这场战斗中损失惨重,五年之内,他们绝对不会再轻易的举兵进犯。 而至于这些草原人,他们还是自知的实力的,不会以卵击石与出云作对。 也就是说,在一个短暂的时期,将不会再有战事,他终于明白,有时候,战争,也是为了和平。 彻底的胜利,将士们都很是兴奋,酒过三巡的时候,月亮也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边。 云清浅在房中正要宽衣睡觉,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一阵异常的响动,警觉的她马上飞身走到院中。 院中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不正常的地方,可是凭着多年的经验,云清浅觉得今晚一定不会是个平凡的夜晚。 正想着,容澈匆匆走来。 容澈脸色凝重,看到云清浅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情?”云清浅问道。 容澈在云清浅耳边低声说道:“守城的几个值夜的士兵被人杀害了,而且看他们一路上杀害士兵的方向,是朝后院来的。” 容澈说道,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就是怕后院出事,所以他才匆匆带人来的。 “对方是什么人?”云清浅问道。 容澈摇了摇头,然后坚定的说道: “确定是草原人,但是我们甚至还未发现对方的身影。” 他想,一定是脱别塔哈和他的草原十三鹰。 二人正说着,突然西院那边传来一声惨叫,云清浅和容澈二人闻声飞快的朝西院那边奔去。 吴庸住在西院,所以容澈和云清浅赶到西院的时候,看到吴庸正蹲在一具士兵的尸体旁边检查。 “什么情况?”容澈问道,同时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脖子上一道深红的疤痕,一刀致命。 “让大家小心戒备!”容澈向身边的副将说道。正说着却听见南院又传来了士兵的惨叫声。 “看来这些家伙是在声东击西。”吴庸说道。 “等等,不对,他们只是在找人!”容澈说道:“扎西龙不和他的部下就住在南院。”几人暗叫不好,然后朝南院奔去。 显然,这些人就是来找扎西龙不的,只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在后院乱闯。 果然,南院方向的喊杀声逐渐大了起来。兵刃相接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宁静的黑夜。 南院里,果然是脱别塔哈和他的草原十三鹰正在和扎西龙不的人缠斗在一起。 “住手!”容澈喊道:“脱别塔哈,住手吧!” “哈哈哈!”脱别塔哈笑道:“容澈,你说过,最好的话我们永远不在战场上相见,可惜永远无法实现了,我们一定会在战场上相见,我们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脱别塔哈狠狠的说道。 扎西龙不自知不是脱别塔哈的对手,趁着脱别塔哈和容澈说话的空隙飞快的朝外奔去。 脱别塔哈挥着刀朝扎西龙不砍去。容澈挥剑迎上,挡在了扎西龙不的前面。 “容澈,我以为你是个响当当的君子,没想到,哼,你不过如此,说话当放屁一样。还什么战神,呸!”脱别塔哈说着啐了一口。 容澈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无话可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不能把个人感情和皇命掺和在一起。 “哼,没话可说了么?你就是这样的小人,一边让我们放松警惕,一边却又派兵攻打我们,告诉你,我们草原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脱别塔哈心中也知道其实是扎西龙不在背后投诚了出云,得到了出云皇帝的支持,可是他依然怒不可遏,他恨容澈言而无信。 “你还是罢手吧!”容澈淡淡的说道: “现在罢手,我饶你们不死,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他有十万大军在手,脱别塔哈和草原十三鹰此举根本就是来送死。 “哼,你以为我们怕死么?我们草原人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因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贪生怕死!” 说着挥舞着大刀劈来,狰狞的面孔越发显得恐怖可憎。 容澈只是用剑轻轻的挡开,天娇宝剑并未出鞘。他对脱别塔哈并无杀意。 云清浅也已经和一个草原汉子打在了一起,吴庸则以一敌二,草原十三鹰其他人则朝着扎西龙不逃走的方向追去。 “等我哈扎西龙不之间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再来领教你的厉害!” 脱别塔哈说着一刀格开容澈的剑,然后也朝着扎西龙不的方向追去。 云清浅很轻易的摆脱了那个草原人的纠缠,而那人也无心恋战,他们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于是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口哨声响,和吴庸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也纷纷跳开,跟着追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云清浅问道。 “扎西龙不和脱别塔哈他们兄弟之间必然有一场恶战。” 容澈说道:“先去看看再说。”说着也跟了过去。 扎西龙不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一路乱逃,他知道他的这个兄弟是多么的残忍,也知道他的手段。 他就算是会丧生于此地,也一定会杀了他,而他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卫都已经丧命于草原十三鹰的刀下,身后紧紧的跟随着紧追而来的草原十三鹰。 正跑着,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当扎西龙不看清楚是李将军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将军把扎西龙不往后一仍,身后的侍卫便将扎西龙不团团的围住。 而草原十三鹰也已经跳入了李将军的包围。 “脱别塔哈,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李将军喊道。 脱别塔哈看看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把他们紧紧包围在一个院子里,而这些人影中,每个人手里的弓箭都指向他们。 他深知,他和叱咤草原的十三鹰,恐怕就要葬身于此,死于乱箭之中了。 脱别塔哈示意,草原十三鹰纷纷跳入到就近的一个院子里,蓄势待发。 李将军看他们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于是命令手下准备放箭。 容澈和云清浅追随而来,当看到眼前的情况是云清浅不禁心下大惊。 原来,脱别塔哈和草原十三鹰正是跳入自己居住的东院中,而此时,凤惜吟应该还正在房间睡觉。 “不许放箭!”云清浅大声喊道。声音中的急切让李将军和做好准备的士兵们吓了一跳。 容澈马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也上前说道: “脱别塔哈,你和你的草原十三鹰不是号称草原上坚不可摧的最为恐怖的队伍么?那么我放你们回草原,我们再来一场真正的战斗如何?”当务之急,是将他们引开东院。 “哼,战斗?”脱别塔哈笑着说道:“以你们十万大军?” 然后又嘲弄的说道:“容澈,我告诉你,我们草原人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我们绝对不会像扎西龙不那样为了自身的利益就出卖草原的利益。” 脱别塔哈说着看向扎西龙不,人群中的扎西龙不迎上了脱别塔哈的眼光,那利剑一般的目光像是要置人于死地。 “扎西龙不,草原就是有了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才会一点点被别人蚕食。” 脱别塔哈看着扎西龙不憎恶的说道:“我们草原,绝对既不会臣服于西韩。也不会臣服于出云,我们是绝对独立的,绝对不会倚仗着别人而你生存。” 他脸上的伤疤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更加的狰狞可怖。 扎西龙不只是紧紧的躲在李将军的护卫队的保护中,不敢说话。 云清浅心急如焚,恨不能冲进去抱出凤惜吟,可是又怕弄巧成拙。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 “你们在干吗?”一个声音响起,与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十分的不协调。 碧儿穿着睡衣,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疑惑极了。 “碧儿回来!” 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便见幽若也从另一个房间中冲了出来,以极快的身法冲到碧儿身边去抱碧儿。 可是一个男人的却以更快的身影先一步把碧儿抱在了怀里。 正是脱别塔哈。 他把碧儿紧紧的抱在怀中,有了这个姑娘,他可以让容澈做任何事情。 虽然他不怕死,但是不代表他就能不死,更不代表他想死,何况他身边的这十三个人,跟着他出生入死,他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死在乱箭之下。 “放开我。” 碧儿小脸憋得通红,在脱别塔哈手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脱别塔哈闷哼一声,把手中的刀架在了碧儿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小鬼,老实点!” “脱别塔哈,你放了他!”云清浅急的往前走了几步,却被容澈紧紧的抓住。 云清浅知道,这些人此刻都是极度的疯狂,何况他们本来就残暴,她真是害怕碧儿在他手中会出什么事情。 “容澈,要想这小子活命就放我们出去。”脱别塔哈说道:“还有,把扎西龙不交给我们。”脱别塔哈当然明白,对于容澈来说,孰重孰轻,有了这个姑娘在手,他不怕容澈不妥协。 “脱别塔哈,放了碧儿,我做你的人质。”幽若站在离脱别塔哈他们不远的地方说道。 “哼,你也是我的人质,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脱别塔哈不屑的说道。不错,幽若和碧儿同在李将军的包围圈中,她一个人对付眼前这十四个人,决计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幽若不屑的看了一眼脱别塔哈,然后说道:“哼,什么草原十三鹰,我看也只是浪得虚名而已。”说着又嘲讽的笑了笑。 “喂,你说什么。”脱别塔哈身边一个汉子说道:“我们草原十三鹰叱咤草原数载,战无不胜,行事光明磊落,从来没有人敢看扁我们。” 幽若上下打量一番这个说话的人,然后说道: “现在以一个姑娘做人质,是叫光明磊落么?你们还敢如此自吹,哼,莫非你们怕你们十四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敢用我交换一个姑娘?” 幽若说着走到脱别塔哈面前说道:“一个只能用手无寸铁的姑娘做人质的人,是没有资格做什么大汗的。” “哼,谁说我不敢交换?”脱别塔哈阴沉着脸说道。 他知道幽若这是激将法,但是他却也觉得以一个姑娘作为人质,确实不怎么光明。 他们草原十三鹰在草原上叱咤风云,却从来不做有失公道的事情,而今天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让他们草原十三鹰颜面受损。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一世英名几次毁于一旦。 脱别塔哈说着把碧儿推到了幽若的面前,然后说道: “既然你不怕死,那么你来做我们的人质,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并且王爷将扎西龙不交给我们,你就会没事。”脱别塔哈沉沉的说道。 “一言为定!”幽若爽快的答应了。 同时两个汉子已经走到了幽若面前,同时亮出了手中的大刀。 幽若蹲到碧儿面前,对碧儿说:“碧儿快过去。” 碧儿倔强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不要,他们都是坏人,幽若,你不要答应他们,我留下来保护你。”说着拍了拍小胸脯。 幽若笑了笑,摸了摸碧儿的头,然后说道:“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碧儿放心吧!” 说着推了碧儿一把,把他推到了外围的几个士兵跟前,他们迅速的把碧儿挡在了身后。 云清浅连忙冲了过去把碧儿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幽若看到碧儿已经安全了,而同时身边的两个人也抽出了腰间的马刀。 正要架上幽若的脖子,却见幽若突然出手,一脚踢在左边那个人的肋骨上。 同时甩出手中的软鞭,缠上了左边那人的手腕,然后狠狠的一用力,那人手中的马刀就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右边的人见状挥刀朝幽若砍去,幽若躲避不及。 眼看就要结结实实的挨上一刀,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甩出一颗石子,打在了右边那个人的手臂上,顿时失去了力道。 而幽若已经回转身形,一脚踢在那人的胸口,那个人狠狠的飞了出去。 脱别塔哈和身边的人见状也纷纷亮出了兵器朝幽若袭来。 人群中,吴庸和容澈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入了这个圈子,分别架开了几个人。 顿时,李将军下令身边的人马也纷纷冲了进去,扎西龙不见状则飞快的逃开了。 云清浅则抱着碧儿去了就近的屋子,她不想碧儿看到这血腥的场面。 屋外,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草原十三鹰的名声在外,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勇猛无敌。 脱别塔哈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朝幽若劈去,而幽若已经被两个人缠住,眼见已经无法脱身。 脱别塔哈的大刀将至,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色的人影卷了进来,一刀格开了脱别塔哈的马刀。 “乌石那哲思,你这是干什么!” 脱别塔哈沉着声音,气呼呼的说道,不错,眼前这个挡在幽若面前的人,正是乌石那哲思,而刚才打出暗器的人,也正是乌石那哲思。 乌石那哲思本是来虎口关打算找幽若道别的,他知道容澈你的部队马上就会离开了。 而他本想来见幽若最后一面,却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了这种事情。 “喂,草原雄鹰,男人之间的争斗,打女人似乎不好吧。” 乌石那哲思似笑非笑的说道。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幽若,朝她戏谑的笑了笑。 “哼,乌石那哲思,看来你也要沦为汉人的奴隶了!” 脱别塔哈说着收起刀朝外奔去,朝着扎西龙不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很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深深知道扎西龙不有了出云这个靠山,他是决计不可能和出云抗衡的,可是他要报仇,他必须找扎西龙不讨个公道。 幽若紧追了出去,而乌石那哲思也紧紧的跟上了幽若。 “喂,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让他们兄弟去解决,你又干嘛跟去凑热闹。”乌石那哲思紧紧的追着幽若问道。 “胆敢挟持碧儿,我和他没完,一定要和他一教高下。”幽若说道。 乌石那哲思忍不住又多看了幽若几眼,看到幽若认真的样子,居然也是那么的迷人,遂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的争强好胜啊,不过我喜欢,嘿嘿。”说着贼贼的笑道。 幽若瞪了一眼乌石那哲思,然后说道:“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乌石那哲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我就当这句话在你们中原的意思是谢谢吧。” 他明明是救了她啊好不好,可是她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还这么蛮狠,这么有理霸道。 他是他觉得,他就是喜欢幽若身上这股子有理霸道的蛮横的感觉。 月光下,越来越多的马匹朝着草原深处跑去。 乌石那哲思和幽若追上脱别塔哈的时候,他已经和扎西龙不缠斗在了一起。 脱别塔哈招招致命,凶恶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扎西龙不,你这草原的败类,我宁愿你像亚库泽勒,像个男人一样跟我争斗,我们草原人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来做主,你却想条狗一样去找人摇尾乞怜,真是丢尽了阿纳家族的脸面。” 扎西龙不不敢分心,只是小心的应对着。 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他已经落于下风,扎西龙不,根本不是脱别塔哈的对手。 “哼,你们一个杀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杀了自己的兄弟,都是杀人如麻的恶魔,草原落入你们这些人手中,阿纳家族迟早会灭亡,脱别塔哈,我没有资格做大汗,亚库泽勒没有资格做大汗,你就有么?哼,你也不过是的残暴的匹夫而已。”扎西龙不歇斯底里的喊道。 幽若和乌石那哲思都没有上前,因为他们都不是欺凌弱小的人。 脱别塔哈并不是弱小的人,可是他们也绝对不会以一敌二。 况且,幽若认为乌石那哲思说的有道理,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她不宜插手。 至于她的争强好胜,那也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结束以后再说。 不过,不会很远了,扎西龙不肩头已经挨了一刀,现在速度和体力都已经明显跟不上了。 他只有招架之力,很快,他就会成为脱别塔哈的刀下鬼。 容澈和李将军的队伍,已经和草原十三鹰一路打斗着过来,看到扎西龙不处于下风。 李将军连忙命令手下前去帮助扎西龙不,毕竟他是皇上钦点的草原大汗。 草原十三鹰也纷纷上前围在脱别塔哈的周围,所以这些侍卫根本就凑不上去。 “脱别塔哈,你们无论如何逃不掉的。” 容澈高喊道,梁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在这广阔的地方被包围,可不比方才在东院被包围,想要突破是极为不易的。 “哼,既然来了,我们就没打算要活着回去。” 脱别塔哈说道。一副根本不在乎生死的样子。 “脱别塔哈,只要你答应相同的条件,我可以保举你成为草原大汗。”容澈喊道。 他想,皇上在乎的只是草原是否向出云俯首称臣,而并不在乎谁是草原大汗,谁是阿纳家族的继承人。 而草原十三鹰的勇猛如他所见,若能将这些人收为己用,本身就可以组成一支所向无敌的队伍。 脱别塔哈大笑道:“容澈,你别做梦了,我之前可以保证不与出云为敌,可以保证不与你容澈在战场上上为敌,可是你别忘了,是谁先破坏了誓约,现在,我不用你来保举,我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让我们阿纳家族永远成为草原的霸主,不受别国的侵犯,要我俯首称臣,哼,扎西龙不可以,但是我脱别塔哈做不到!” 脱别塔哈说着又向扎西龙不砍去一刀,正中眉心。 顿时,鲜血四溅,脱别塔哈的身上,脸上,都是扎西龙不的鲜血。 脱别塔哈愤怒的脸庞加上他的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看起来活像催命的罗刹。 “背叛草原主权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托别看哈看着僵硬的倒下的扎西龙不说道。似乎他杀的只是一个他的仇敌,而并非他的哥哥。 扎西龙不临死前才明白父亲曾经对他说的话,阿纳乌可汗曾经私下里对扎西龙不说过。 不管是脱别塔哈或者是亚库泽勒谁做了大汉,他都最好老实本分的辅佐他们就好。 那时候,他只是埋怨父亲,竟然没有想过要传为于他。 现在他才知道,他既不可能亲手杀死父亲,也不会残忍害死自己的兄弟。 最主要的是,他也许正如父亲所料,他根本不是这两个兄弟的对手。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种下场,恐怕他绝不会费这么多心思去争这个什么大汗之位。 他原以为脱别塔哈知道他有出云做靠山后便不敢与他作对,谁料,脱别塔哈是如此的不要命。 看着扎西龙不绝望的眼神,脱别塔哈似乎没有一点预料中的快感。 但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们眼前是出云成千上万的兵勇,他们,已经无法安然离开这里了。 “为了草原而战!”脱别塔哈高喊一声,身边的草原十三鹰也分别响应“为了草原而战。” 响声震天,顿时,双方人马又杀到了一起。 幽若几乎没有思考的就舞动着手中的软鞭,朝脱别塔哈奔去。 乌石那哲思本不想卷入这场争斗,毕竟这与他们的部族没有直接的关系,他既不想站在与脱别塔哈对立的一面,也不想与出云为敌。 脱别塔哈的名字在草原上就像死神一样,他残暴,他凶恶,他和他手下的草原十三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所以他不想因此为他们察忽而多部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 同时,出云的军队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也是他们察忽而多部得罪不起的,所以他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可是现在,看到幽若淡薄的身子和脱别塔哈斗在一起,他又不能袖手旁观。 无奈只能咬咬牙,策马朝脱别塔哈奔去。 脱别塔哈力大无比,每一招都凶险致命,而幽若也只是在轻功上略胜一筹。 凭借着轻盈的身姿轻巧的躲闪开脱别塔哈的攻击,同时予以还击。 脱别塔哈自认为可以轻松的解决这个自不量力的女人,可是当自己的马刀被另一把马刀格开时,他恼怒对乌石那哲思吼道: “乌石那哲思,你今日与我作对,他日,我定然让你们察忽而多部后悔。” 第202章 “他日的事情他日再说吧,你先赢了我们再说。”乌石那哲思说道。 他的部落,就是被在西韩支持下的阿纳家族的人屠杀的,他本来想等自己的部族修整好了再来报仇,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乌石那哲思,你究竟还是不是草原人!” 脱别塔哈怒吼道,显然,幽若和乌石那哲思的联手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搀。 “哼,草原人是不会屠杀自己的同胞的。”乌石那哲思狠狠的说道。 虽然他是草原人,可是他与出云没有深仇大恨,而虽然他知道害他的族人的不是脱别塔哈一族的,可是终究是他们阿纳家族的人。 尤其是看到脱别塔哈杀扎西龙不的时候,没有一点的犹豫,没有一点的手下留情。 正如草原上形容他的那样,凶狠残暴,这样的人,倘若成了草原霸主,恐怕草原上又要经历一场场血雨腥风了。 乌石那哲思想着同时又与脱别塔哈的大刀擦出了火花,虎口被震的剧痛,手中的大刀险些被震的脱落。 幽若软鞭一挥,缠上了脱别塔哈的手腕,脱别塔哈一用力,却将幽若远远的甩了出去,同时软鞭也被他抛到了远处。 乌石那哲思心中甚是焦急,他自知脱别塔哈厉害。 但是没想到他和幽若联手都不能将他制服,何况幽若也可以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乌石那哲思心想既然硬碰硬不是脱别塔哈的对手,那么干脆改变了策略,利用灵活的步伐攻打乌石那哲思柔弱的部分。 腋下,膝盖,都是他攻击的地方。 幽若翻身跳起又重新卷入了战斗。 容澈和吴庸看到了幽若被脱别塔哈甩出,可是无奈他们被草原十三用缠住,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幽若看出了乌石那哲思的意图,也从一旁配合,顿时,脱别塔哈有些招架不住。 转瞬,脱别塔哈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但同时他手中的一口马刀也更是挥舞的虎虎生风。 脱别塔哈一脚踢在了乌石那哲思的胸口,乌石那哲思往后退了好几个踉跄,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同时,脱别塔哈的一刀又向幽若砍了去,眼看幽若躲闪不及,乌石那哲思心下大惊,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的挺身站起朝幽若冲了过去。 脱别塔哈手中的马刀重重的看在了一只胳膊上,乌石那哲思的胳膊,他在最后关头扑到了幽若的面前,同时用自己的胳膊救了幽若一命。 同时,幽若也趁机从乌石那哲思腰间拔出了那把他呃贴身匕首,乌石那哲思本来要送给幽若但是却被她拒绝的匕首,猛的刺进了脱别塔哈的胸膛。 脱别塔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疑惑。 幽若趁势又补了一脚,将脱别塔哈远远的踢了出去。 “你怎么样?”幽若急切的问道, 乌石那哲思抬起头看了看幽若,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你是在关心我么?”但是那一刀伤的太深,牵动了伤口,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别动。”幽若没好气的说着,同时从衣角私下一大块布来帮乌石那哲思包扎住了伤口。 草原十三鹰看到脱别塔哈已经死了,眼见大势已去。 何况他们中的大部分的兵器都已经被容澈所断,容澈念及他们的勇猛惺惺相惜,所以一直没有痛下杀手。 现在看到已经无力回天,纵使他们有三头六臂,也决计冲不去这千万人围成的包围圈。只得扔下兵器投诚。 虎口关上,云清浅一直在等他们回来。 屋里,容澈向云清浅讲述了一切。 当说到乌石那哲思为了救幽若而受伤的时候,云清浅脸上竟然露出几丝笑意。 她刚才看到了幽若的脸色,脸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神色。 她想,一定是乌石那哲思打动了她那颗早已为情死去了的心吧。 幽若的房中,她正在替乌石那哲思包扎伤口,灵巧的手法让乌石那哲思再一次叹服。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子,竟然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如此细心。 “喂。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啊。”乌石那哲思打趣的说:“真是看不出来啊。” 幽若瞪了他一眼,说到:“你看不出来的多着呢。” 在她熟练的技巧下,乌石那哲思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痛了。 脱别塔哈那一刀砍得很重,伤到了骨头,不过幽若都已经用她的独家秘药处理好了。 “嘿嘿,我想起了你们中原的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想就是这个意思吧。”乌石那哲思说到。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幽若没好气的说。 “嗯嗯,是啊,我们部族里经常和汉人打交道,我学了不少你们汉人的东西呢,我还知道一个词语叫做礼尚往来。” 乌石那哲思诡异的笑着说:“既然你已经答应收下我的匕首了,所以礼尚往来嘛,也应该送我一件才对。” 回来的路上,乌石那哲思再一次把匕首偷偷的塞进了幽若的腰间。 幽若觉察到了,但是当时看在乌石那哲思受了重伤的份上,没有与他计较。 “你说这个么?”幽若说着从腰间拿出了那把匕首轻易的甩到了乌石那哲思面前: “喏,我可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东西,而且也没有什么想给你的,所以无所谓什么礼尚往来。”幽若的确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乌石那哲思没有说话,但是眼光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神色,然后晃了晃手中的一根玉簪,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幽若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上,果然发现自己的玉簪不见了。 “喂,还给我,你这个小偷。”幽若气急败坏的说道。 乌石那哲思笑了笑,说道:“礼尚往来噢。” 说着把玉簪揣入了怀中,然后跑了出去,幽若急忙追了出去,一边喊着“还我玉簪。” 云清浅看着乌石那哲思和幽若的背影,也不觉笑了笑,他们看起来的确很配呢。 幽若最终还是没有追上乌石那哲思,他只接奔到了后院跳上了自己的马然后飞奔而去,一边还不时回头对幽若喊道: “喂,想要你的玉簪拿我的匕首到察忽而多部来换。” 幽若回到房中后,云清浅正在房中等她。 看到桌子上的匕首,幽若正想扔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我觉得乌石那哲思他人挺好。” 云清浅说道:“他们察忽而多部多与汉人打交道,生活习惯已经基本汉化……” “那又怎样呢?”云清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幽若打断。 看出了幽若的不悦,云清浅便不再多说,只是耐心的说了句: “我只是想说,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你呀,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说着拍了拍幽若的手,站起了身,走了出来。 容澈正独自在院中赏月。 “碧儿睡了么?”云清浅走到容澈身边,问道。 “嗯,小家伙已经睡了,这一晚上,真是折腾人啊。” 容澈说道,轻轻将云清浅揽入怀中。 所幸,这里的事情已经都处理完了,他明日便会带领大军启程。 到了京都,他便向皇上告假,他计划好了,他要带着他的浅浅和儿子游遍名山大川。 “你有心事?”云清浅在容澈耳边轻轻问道。 容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想起了庆安王的话,关于自己的毒,他总是不能释怀。 “明日我和吴庸他们先行出发,我会赶在你到达京都之前回到王府的。”云清浅说道。 容澈这才记起了他临行的时候,皇上已经派人盯着他的王府,不许家眷离开京都,云清浅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自然得偷偷溜回去。 “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人注意到王妃很久没有露脸,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怀疑。”容澈笑道,心想,不把圣旨放在眼里的,恐怕也只有云清浅一人了。 云清浅调皮的笑了笑,说道: “放心吧,我来的时候便对外宣称自己得了伤寒,既没有人敢靠近去探个究竟,也没有人会怀疑的。” 云清浅笑道,他来之前已经吩咐了两个婢女每日按时给她拿去吃的,同时让她们在王府里宣扬她的了伤寒的事情。 容澈笑笑,将云清浅横抱起,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虽然说马上就要启程回京都了,可是这些天一直忙于战事,二人都很是忙碌,他还没有好好的享受过。 今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早已经按捺不住,要不是脱别塔哈带着草原十三鹰的突然闯入,恐怕他早已经和云清浅进入温柔乡了,虽然被人打搅,但是他依然兴趣盎然。 云清浅双手环上容澈的脖子,脸早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羞涩的把脸埋进了容澈的胸膛,口中轻轻的说道“色胚”。 容澈抱着云清浅,大踏步的朝房间走去,这一刻,这些日子他已经盼了很多天了。 而同一时刻,庆安王庆安王把他身上的一个翡翠扳指给了给他送饭的一个老兵,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老兵点了点头后收下东西边匆匆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容澈正在集结大军的时候,云清浅就已经和幽若、吴庸还有碧儿先上路了。 他们一路上快马加鞭,倒是只花了四天的时间便回到了京都城,大军打了胜仗的消息早就传来了,城中的百姓都在赞颂着战神容澈的英勇无敌。 一进城,云清浅便化了妆,就是常见她的人也无法一眼认出她来。 幽若和吴庸和则在进了城后便直接回了酒楼,而云清浅则带着碧儿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偷偷溜进王府。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 被突然出现的云清浅吓了一大跳的碧儿和碧儿急忙说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真的瞒不下去了。” “哦?怎么回事?”云清浅却一点都不担心,笑着问道。 碧儿说道:“其中皇上派白大人来过两次,白大人要见主子您,都被我们给拦下了,白大人已经有所怀疑了。” 碧儿顿了顿接着说:“巫宁公主那边也派人多次前来给你送药,说是要看望你,也被我们给拦住了,不过都亏了君公子。” “碧儿?”云清浅问道。 碧儿点点头,说道:“对,就是他,上次白大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他,是他帮我们圆谎,说您得了伤寒不能见人,以怕着风才把白大人挡下了。” 云清浅摇了摇头,看来她离开的时间太长,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呢。 云清浅笑笑,三王爷为什么关心她在不在王府中呢? 想必是奉了皇上之命,看来皇上下令容澈的家眷不许出京都城还是不放心,竟然让贴身侍卫三番五次前来查探。 至于巫宁,云清浅根本不考虑她,也懒得去想她为何无事献殷勤。 可是凤惜吟,看来他已经猜到了云清浅不在王府中,那么他也一定猜到了她去了哪里。 云清浅想起了她在容澈上一次出征的时候,凤惜吟曾陪她在京都城外守望了好几个时辰,想起那一次的情景,云清浅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清浅沐浴过后便早早的睡了,一路的颠簸,着实让人很困乏。 第二天,云清浅还在睡梦中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问道: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这时碧儿走了进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云清浅问道。说着坐了起来,碧儿忙上前伺候更衣。 “主子,柳侍卫又来了,还说带了皇上御赐的治疗伤寒的药物,要见你呢。”碧儿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帮云清浅穿好了衣服。 “是巫宁公主引柳侍卫过来的。”碧儿不悦的说:“真不知道她安得什么心。” 云清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碧儿正要给她梳头发。 云清浅只是让碧儿给她简单的把头发扎了扎,然后随意的用一根木簪把头发固定了起来,然后说道: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得了伤寒的病人哦,得有个病人样子。” 云清浅说着冲碧儿眨了眨眼睛。同时又拿起粉往脸上扑了扑,看起来甚是苍白。 碧儿会意的笑了笑。 院子里,碧儿正拦着要进来的巫宁和三王爷。 “我听说姐姐病了,这里有几株上好的人参,送来给姐姐补补身子,姐姐总是躲在屋子里不见天日的,这样恐怕不好吧。”巫宁说道。 她巴不得三王爷能拿出皇命来冲进去,发现云清浅不在里面,那样就可以治云清浅的罪了。 这些天,她也觉得有些不对,没有见到云清浅的面,况且她的这两个侍女每一次在他们要见云清浅的时候都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巫宁认定了云清浅不再府中,所以今日见到三王爷又来了时便知道他来时干什么的。 所以乐意领着三王爷前往,云清浅的那两个丫头,拦得住她,可拦不住皇上身边的人。 “还是劳烦让你家主子出来一趟吧。”三王爷开口:“皇上御赐灵芝,还得王妃亲自出来谢恩才是。” 碧儿看着二人咄咄逼人的气势,只得说道: “还请白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主子出来。” 碧儿心里一边暗自谢天谢地,总算云清浅昨夜回来了,一边匆匆往屋里跑去。 “你们这些人又来了,还真是不厌其烦啊。”一个干脆清澈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听到声音,云清浅便知道是柳侍卫来了。 果然,凤惜吟看到巫宁和三王爷后就厌恶的说: “我说过多次了,伤寒患者不宜出来见客。你们怎么还是这么咄咄逼人。” “姐姐不方便出来见我们,那么可以是我们进去看看姐姐嘛,一个人怪闷的,有个说话的人解解闷也好啊。”巫宁说道。 三王爷则不屑的看了看凤惜吟,这个郎中每天都往摄政王府跑,谁知道安得什么心,可偏偏自己的妹妹又对他一往情深。 云清浅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问碧儿:“凤惜吟每天都来么?” 碧儿点点头,说道:“不错,自从第一次碰到白大人要见你后,他就自称是每日都会来替你把脉看病,并且说外人不许见。”碧儿解释道。 云清浅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这么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不再王府,但是冒着欺君大罪替她瞒下这些人。 碧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主子,他们要见你。” “嗯,我知道。”云清浅说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些人。” “有劳白大人和妹妹费心了。”云清浅人还未出来声先到。 听到云清浅的声音后,三王爷,巫宁,凤惜吟都着实吓了一跳,可是但他们看到云清浅本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惊讶。 “君先生,我觉得我好多了,是不是不用再服药了,那些药真是太苦了……”云清浅一边抱怨着一边看向凤惜吟。 凤惜吟会意,清了清嗓子说道:“这还要等稍后我为你把脉后才能确定。” “怠慢了白大人,还望白大人见谅啊。”云清浅说着走到三王爷跟前,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三王爷和巫宁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王妃身体欠佳,皇上很是挂念,皇上说王爷出征在外,我们理应照顾好每一个将士的家眷,所,得知王妃身体微恙后让我带来了几株灵芝,还望王妃保重身体,再过几天,王爷的大军就凯旋归来,相信王爷看到王妃生病的样子一定会很是挂心。” “就是啊,姐姐,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巫宁挤出个笑容。 云清浅心中冷哼一声,心里说道虚情假意,但是却笑着让碧儿收下了他们带来的东西。 “如果没有事情我就先回房了,我想我还是没有好透,身子乏的紧……”云清浅故作虚弱的说道。 “王妃请便。”三王爷忙抱拳说道。他看着云清浅,她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像个大病的人。 第203章 “还得劳烦你再给看看,我这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云清浅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凤惜吟说道。 凤惜吟闻言忙应了一声,同时跟了进来。 “户虎口关外的战事如何?王爷兄没有受伤吧。”凤惜吟见三王爷和巫宁走了后便问道悦。 云清浅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成神算了?搀” 凤惜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早想到了你会去。” 凤惜吟和云清浅又闲聊了一会,接着陪着凤惜吟玩了很久,然后才离开。 容澈和大部队是在两天后回来的,容澈回来后先是迫不及待的回王府看了云清浅和凤惜吟后才上朝听封的。 虽然只是几天未见,可是他却感觉如隔三秋。 皇上并未当朝宣判庆安王和东方城健的处置,正如容澈所想,皇上似乎还是不忍杀了庆安王。 他的儿子相继成了皇权的祭祀品,身边的儿子越来越陌生。 而这个虽然想要他的皇位的儿子犯下了滔天大罪,可是他仍然不忍心要了他的命,于是只是下令将二人牢牢的关押在天牢。 摄政王府为容澈大摆庆功宴,容澈和凤惜吟喝了很多酒。 兄弟多日没见,见面后格外的高兴,容澈越来越体会到家人的重要性。 巫宁快一个多月了呃没有见到容澈,当再次看到容澈的时候,心中万分感慨,原来她心中依然深爱着容澈。 只是看到容澈和云清浅亲热的样子,她心中就顿生恨意,这个女人,一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谁!”容澈冷冷的问道,并没有回头,他已经感觉到了有人自祠堂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可以看出是巫宁。 “你来干什么?”容澈冷冷的问,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王爷……”巫宁欲言又止。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了,如今和她说话都是这么的冰冷,这么的不耐烦么?巫宁心中失落极了。 “有什么话要说么?”容澈语气缓和了些。 巫宁看了看容澈,他竟然一直没有转身正眼看自己一眼,她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但是转念便压制住了自己心中悲愤的情绪,而是缓缓的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容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既然没有想好怎么说,就不要开口。”容澈一向比较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巫宁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但是想了想还是咬咬牙,狠狠的说道:“不知道王爷知不知道,王妃这些天都不在府中……” 容澈嘴角微翘,只是祠堂中灯光暗淡,巫宁并看不清容澈的脸色。 “她不在府中?那她去干什么了?” 容澈问道,云清浅去干什么他当然一清二楚了,可是他想看看巫宁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她……有人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巫宁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不知道容澈会不会识破她的伎俩。 容澈的眉头越陷越深,这个狠毒的女人。 巫宁恶语中伤云清浅的行为让容澈十分的厌恶,可是他并没有拆穿她,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是他没有见识过的。 起码现在。她说谎的本事就是容澈曾没有见识过的。 “哦?有这种事情?”容澈的声音低沉而阴冷,然后悠悠的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王爷,我绝对不是恶意中伤王妃,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跟你说你说清楚,就算你不相信我,就算你会因此而讨厌我,我也要告诉你。” 巫宁情真意切的说道:“你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里,王妃和大王爷偷偷结伴外出,他们幽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巫宁一口气说完。可是当她意识到容澈并没有向她期待中的那样暴跳如雷。 而只是斜睨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时,巫宁顿时觉得周身泛起一层寒意。 巫宁知道自己走了一招险棋,说云清浅和凤惜吟私通幽会,一定会令容澈大怒。 之所以会选择凤惜吟,是因为她还有更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在手。 只要亮出那个王牌,不怕容澈不信。 他们必须在凤惜吟把这些告诉容澈之前先将凤惜吟一军,让容澈怀疑他而不会完全相信他。 容澈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巫宁,然后问道: “这件事情,你敢保证所言非虚么?”说着一步步朝巫宁逼近。 容澈的声音比寒冰还冰冷,巫宁觉得自己被容澈的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无形中透出的震慑力让她不敢直视容澈的双眼。 “我再问你一遍,这件事情,是你亲眼所见么?你敢保证么?”容澈的语气中已经透出了明显的怒意。 巫宁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心中却有些窃喜,容澈如此动怒,和她想的一样,或者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愤怒。 “对,我是亲眼所见,而且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些天王妃和大王爷都找到借口不见人……” 巫宁说道,云清浅借口生病是真,凤惜吟每日早出晚归也是真,这是整个王府有目共睹的事情。 容澈一定也可以轻易的打听到,她只要在添油加醋一番,一定就可以让容澈彻底的愤怒。 “我见过他们好多次了,一开始……” 啪的一声,巫宁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澈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巫宁捂着脸庞,惊讶的看着容澈,心中却害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被容澈这一耳光打懵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 容澈恶狠狠的说:“我的兄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容澈步步紧逼,巫宁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脊背紧贴在冰冷的墙上。 可是容澈的身上全是杀气,这股杀气似乎要将她吞噬。 巫宁恐惧的喘着粗气,不知道容澈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你给我听清楚了。王妃这段时间的确是不在王府中,也的确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容澈顿了顿,靠近巫宁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可是那个男人,就是我!” 此言一出,巫宁顿时觉得自己被一股寒冷所包围,像是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云清浅确实离开了王府,可是她居然不远千里去找容澈。 要是知道她和容澈在一起,她说什么也不会编出这么蹩脚的一个谎言,巫宁心中后怕极了。 她早应该想到云清浅有可能去边关找容澈的,她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云清浅会完全不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而出了京都城。 “从我眼前消失,现在,立刻,马上!” 容澈低沉的吼道:“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滚出摄政王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容澈转过身,一副嫌恶的样子。 巫宁知道自己的把戏彻底败露了,但是她不甘心。 这是最后的一条路了,这条计策,成功了,云清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大仇,便算报了。 可是如果失败了,她和宋经云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巫宁咬了咬牙,抱着死亦何惧的态度想试一试,容澈已经这么讨厌她了,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还有什么好说,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已经记不清了,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感情的事情,她懂,不爱就是不爱了,容澈对她没有感觉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不管起初是多么的美好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现在,只有她自己和一颗破碎的心了。既然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么她也不在乎会有怎样的结局了。 自己的爱逝去了,姑娘也没有了,巫宁突然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 巫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容澈,然后幽怨的问道: “王爷,如今,在你的心中,还有一丝我的地位么?” 巫宁声音中透出无限凄凉,她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只要容澈说有,或者只是点点头,她就放弃一切报复的想法,她就如他所说,从他面前消失。 可是,容澈仿佛化为一尊木雕,迟迟没有说话,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许久以后,才长长的叹一口气。 巫宁苦笑,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原来,她在容澈心目中连一点点位子都没有。巫宁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遂失声狂笑。 容澈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的女人,愤怒的心情逐渐平息。 “你走吧,找个好人家。过安稳的日子去吧。”容澈淡淡的说。 巫宁听到容澈的话,表情逐渐起了变化,又悲哀的忧伤到不屑与嘲笑,然后她突然开口: “?哈哈……哈哈哈……”巫宁已经彻底对容澈失望,她心底逐渐熄灭的怒火又一次开始熊熊燃烧。 “容澈,你真的相信凤惜吟和云清浅没有一点关系么?” 巫宁恨恨的说道,眼神中尽是嘲弄的神色。 她心中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她和容澈再无可能,她也要闹到玉石俱焚! 容澈看着巫宁的眼神也由同情和歉意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一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拥有别人的爱? “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不让我说第三遍。” 容澈狠狠的从最终挤出这句话,他忍她已经很久了。 看到容澈后云清浅那个吓了一跳,看着他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根本不像个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 “出什么事了?”云清浅问道,她和容澈在外屋。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心烦而已。” 容澈勉强挤出几丝笑意,他已经很努力不把情绪写在脸上了,没想到还是被云清浅一眼就看破了。 “是因为巫宁么?”云清浅问道,她已经听碧儿和碧儿说了,容澈把巫宁软禁了起来。 容澈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马上说道:“用不了多久,我便会让她离开王府的。” 云清浅看了看容澈,然后说道: “如果让她离开王府这件事情让你觉得如此难办的话,那么你可以不必为难。”云清浅的语气有些冷淡。 容澈知道,云清浅一定是又误会了。 他是因为迟迟查不到害自己中毒的凶手才会如此憔悴而心情不好,可是云清浅却错误的以为他是因为不舍让巫宁离开王府。 “清浅,你误会了。”容澈忙解释道。 “是么?那一定是我的理解能力不够好,轻易的就误会了你想表达的意思。”云清浅说着已经站起身来朝里屋走去。 “清浅……”容澈叫道。云清浅停下了脚步。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容澈突然觉得心中很是烦躁,而云清浅竟然又是这么的不理解他。 云清浅冷笑一声,然后毫无感情的说: “我要休息了,王爷你自便吧。”说着便快步走进了里屋,同时还把门紧紧的关住。 容澈听着云清浅那种仿佛和路人甲说话的语气,心中甚是不悦,也拂袖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 他只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心情烦躁而已,本以为她会给他一点慰藉。 谁料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吃醋,容澈越想越是气愤,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庭院,却久久不能入睡,心中甚是烦躁,却不知道该怎样发泄。 他不知道,在这个漫长的夜里,他不是唯一不能入睡的。 云清浅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不悦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又何必虚伪的掩饰,既然不愿意让巫宁离开,为什么又要答应她? 不是她小气容不下人,她承认,别的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偏偏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 就算那个她的男人从不去碰另一个女人,仅仅是名分,她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她跟容澈你说的很清楚,既然他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自己。 说什么给他时间,说什么他会处理好,都是骗人的。 她终于明白,容澈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在感情上,男人都是一样的。 早就因为无知在感情的陷阱里栽过跟头,没想到现在还是轻易的相信了所谓的什么誓言。 云清浅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薄的感觉。 她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以控制的,无非就是感情,最让人冲动的,无非就是感情。 而最让人凉薄的,也是感情,感情这个东西,就像一个迷雾缠绕的宝物。 总是能吸引人们不断去追逐,可是追逐的路上,会有很多欣喜,也会有很多荆棘。 当你最终拨开迷雾看到心中所幻想的宝物不过是一件在平凡不过的物件时,心中便会慨叹:不过如此。 原来,感情这回事,最美的不是结局,真正的魅力所在,便是沿途的风景。云清浅是在一夜间顿悟的。 第二日,容澈醒来后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夜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闷酒。 慢慢的,他想起了昨夜和云清浅的小误会。 他突然有些自责,昨夜,在云清浅的房间中,他应该在云清浅转身进入里屋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他应该从身后抱住她。 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愤愤任她离开,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他想起来了,他还冲云清浅说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闹了”。 容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跟她说这种话呢? 她不远万里去边关看他,她不惧生死于万箭之中救他。 她对他关心和爱意再明显不过,可是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容澈有些后悔,他记得去看云清浅的时候分明没有喝酒啊。 难道只是因为久久查不到凶手才会那么焦躁么? 或者是她因为他没有让巫宁离开王府而生气么? 他之所以没有赶走巫宁。 不行,得马上去找云清浅解释清楚,容澈想着下了床,打算去找云清浅。 可是刚走出两步,才意识到自己宿醉,身上都是一股酒味。 而她是那么的爱干净,一定会嫌他的,于是匆匆去沐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快步朝云清浅的庭院走去。 这个时候,云清浅一定还在贪睡,她总是喜欢赖床。 容澈想起了云清浅赖床时可爱的样子,不禁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她贪睡的时候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这个时候求她原谅,不要在生气,一定会管用的,容澈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容澈因为宿醉的头痛在清新的空气中稍微有了缓解。 当他走到云清浅的庭院中时,只有几个下人在打扫院子,并没有看到凤惜吟,容澈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他怕打扰到还在休息的云清浅。 “王妃呢?”容澈问道向他行礼的碧儿。 “王妃已经出去了。”碧儿回到道。 什么?出去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从不早起也最讨厌早起的女人居然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去哪了?”容澈的心情突然又降到了冰点。 碧儿看到容澈前一刻脸色还是那么的愉悦,转眼间便阴沉了下来,忙说道: “早上左相府的柳王妃的丫鬟香儿急切的来找王妃,不知道说了什么后便离开了。” 她早上贪睡的习惯雷打不动,居然因为一个丫鬟的几句话就能离开。 想来一定是让她感兴趣的事情了。柳王妃,便是凌胧月了,见过几面,是个本分的女子。 碧儿说道,心中却甚是奇怪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容澈的脸色会变得那么难看。 她出去了,放弃了她的贪睡出去了。 容澈突然觉得心情在飞速下降,这个女人,不会是又想离开他吧。 她要是想离开,就是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什么也不带的走。 容澈突然之间恨不得抓住云清浅告诉她他是多么的在乎她,他是多么的不能没有她,并且要拜托她不要在玩失踪。 什么左相府柳王妃的丫鬟,恐怕都是她让侍女们这么说的吧。 她故意让他以为她只是出去办事,其实她是要逃走的才对吧,她又想离开他了么。 可是同时,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云清浅只是突然有事离开一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玩失踪。 容澈顾不得许多,急忙去马厩中牵出自己的追风,然后疯了似的朝酒楼跑去。 她要是想走,不会不去告诉幽若和吴庸的。 容澈想,按照碧儿说的时间,她应该还来不及上路,也许正在酒楼喝茶呢。 容澈脑子里满是云清浅的身影,他不断的责怪自己,自己能让她吃醋呢。 昨晚她的语气分明就是酸酸的,她还在吃醋。 说明自己给他的爱还不够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安定。 所以她才会吃醋,哎,总之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不好,容澈已经做好了向云清浅赔罪的准备。 而同时,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幽若责备他的样子,也看到了吴庸劝慰云清浅的样子。 最后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终于说服了云清浅再跟他回王府。 容澈这么想着一路催着追风飞快的狂奔到酒楼。 时间尚早,还没什么客人,不但没有客人,也没有想象中的坐在二楼喝茶的云清浅。 只有几个正在忙活的伙计,正在算账的幽若和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看着别人干活的吴庸。 呃,难道,她知道自己会找来,所以藏了起来么?容澈很是疑惑。 而此时的云清浅,正打着哈欠,在香儿的带领下,从丞相府的一个侧门中进来。 并且一路上小心的避开其他的人,偷偷的跑进了一个优雅的小院子。 不愧是丞相府,果然是出了名的豪华和气派,云清浅一边咋舌一边四下打量。 这个院子处于丞相府的中部,依山傍水,当真是占足了天时地利。 而院中种植的植物,随意什么都是稀有而珍贵的植物,花花草草什么的被修剪的很整齐,看来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很严谨很细心的人。 第204章 完结章 “王妃,王妃就在这里了。可是大门已经锁了。”香儿指了指门上挂着的铜锁。 原来,凌胧月的父亲替凌胧月说了一门亲事。 可是凌胧月万般不愿意,左相起初以为是女儿看不上他选定的人,便不断的挑选亲年才俊。 可是最后凌胧月才向他坦白,她已心有所属偿。 左相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想来是个落魄的秀才,只要才貌兼备,他也可以扶持一把。 没想到,女儿心仪的人,居然是个医官,一个虽然在御书房但是却无位无品的穷侍卫。 左相气的不轻,索性把女儿关了起来。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总是有事没事拉着她的母亲去那个回春堂看病,原来只是为了这个郎中。 为了不让她再随便乱跑,左相只能出此下策。 同时帮她说了一门亲事,岳尚书的公子,真正的才貌兼备。 如今又刚刚中了探花,正是少有的才俊,这样的人,才符合他左相的女婿的标准。 凌胧月甚是焦急,可是奈何自己被锁了起来,想逃,又出不去。 只得让侍女去找云清浅,所以香儿才在一大清早便去找云清浅。 而也正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云清浅才放弃了她视之最为宝贵的懒觉来看凌胧月。 云清浅看了看凌胧月的二层小楼,一楼的窗子都被左相下令钉死了,而二楼的窗子还开着。 云清浅笑笑,轻轻的纵身一跃,便进入了二楼的花厅。 云清浅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墙上挂满了出自名家手笔的字画,房中四角摆放着开的正好的花儿,一块巨大的屏风放在门前。 屏风上是一副大气磅礴的山水画。整个房间布置幽雅,充满了淡淡的幽香。 左相算准了女儿没有本事从二楼的窗子里跃出,却没有想到自有高人可以出入自有。 “云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啊。”凌胧月看见云清浅后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云清浅看着看着凌胧月通红的双眼,心疼极了。 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因为这件事情一定已经伤心极了吧。 “你放心,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会帮你的。” 云清浅说,可是她能怎么帮凌胧月呢?带她离开这个被锁起来的屋子,容易,可以离开以后的日子呢?她该怎么办? 凌胧月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说道: “我是绝对不要嫁给我爹给我说定的那个人的,那时他认定的女婿,又不是我想嫁的人。” 凌胧月坚定的说道:“如果他非要逼我,我便宁愿死了。” 云清浅却没有料到这个女孩竟然这么坚毅。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女子,大部分没有选择夫君的权利,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孩儿却刚强的要保护自己的选择。 云清浅欣赏的看着她,然后问道:“那么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呢?” 如果她有一个可行的计划,她一定会帮她,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么? 哈,她云清浅也许就是为了破坏这些不人道的规则而来。 “我……”凌胧月突然欲言又止,然后像是想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地说: “云姐姐,记得么,上次在酒楼,在你的鼓励下,我已经向他说出了我的想法,可是……” 凌胧月的脸上飞上了一层红霞,然后娇羞的说: “可是他当时只说和我不配,便不了了之了。” “我本想再亲自去告诉他我的心思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我想你帮我去问问他,他愿意娶我为妻么?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人,他愿意娶我为妻么?如果他愿意,我便愿意跟着他一生一世,哪怕流浪天涯海角,我也不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生。”凌胧月说着,眼角又湿润了。 云清浅想起来了,就在她打算去虎口关的前一天,凌胧月曾去酒楼找她。 正是她鼓励凌胧月既然爱就应该大胆的说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 这个生在官宦家的女孩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勇气,她很佩服,也很欣赏。 于是爽快的答应:“我可以帮你传话,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强求不来的,如果柳侍卫也愿意,我会帮你们离开这里。” 云清浅给了凌胧月一个坚定的眼神。 云清浅从二楼跳下,然后旁若无人的离开了丞相府,直奔柳侍卫的回春堂。 云清浅想起了在她出嫁之前,和父亲的一次谈话。 在那之前,她都是恨着她的父亲的,她恨父亲不能保全她的母亲。 恨父亲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扶她一把。 这五年来,她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个父亲的存在,可是现在想想上一次见到父亲,她明显的注意到父亲已经苍老了很多。 容澈在酒楼从幽若和吴庸处打听到了云清浅并没有带凤惜吟来过,心中才稍微的放了心。 那就是说云清浅并不是要出走了,可能是真的有事情去做,因为她要是打算走的话,一定不会不带上吴庸和幽若的。 虽然没少受幽若的白眼,可是容澈总算是放了心,闲来无事,便打算去看看柳侍卫,好久没见这个小子了。 容澈骑着追风横跨京都城,在城中他无法恣意驰骋。 他也渐渐觉得,他似乎有些喜欢上了关外塞外的生活。 不论是在沙漠山庄,还是在草原上,都比在京都城中来得自在。 最重要的是,在沙漠山庄或是在草原,他和云清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愉悦。 似乎没有一点障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府中,他们之间就像是莫名隔上了一层薄膜一样,总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也许是该离开朝堂隐居世外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了。 他和云清浅,甚至还可以再生几个孩子。 他们可以种几亩地,自给自足,也可以在城中做一点小生意。 总之就是不再在朝堂中过这种勾心斗角,刀尖上舔命的日子了。 容澈已经不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又放不下一些牵挂,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很快,思绪被拉回了现实,容澈已经看见了回春堂大大的招牌,前面的店铺里除了几个买药的人便再无他人。 容澈迈着大步朝后堂走去,不过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清脆的男声,是柳侍卫,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居然……居然是云清浅。 容澈有些惊讶,她不是说被什么左相府的柳大王妃的丫鬟有事情叫走了么,怎么现在会在柳侍卫的府上。 容澈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醋意,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直接走进房中去跟二人打招呼。 而是放慢了步伐轻轻的走到了窗子旁的树后,从窗缝里看着里面的动静。 只见云清浅正坐在桌子旁,看着柳侍卫的表情似乎很诡异。 而柳侍卫好像是之前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同时他的眼神似乎很矛盾,容澈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而犹豫不决,这一点,凭着他对柳侍卫的了解,还是很肯定过的。 “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云清浅的声音,平稳而柔和。 容澈心中有些惊讶,他们再讨论什么,去哪儿? 柳侍卫良久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落的说: “可是能去哪儿呢?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声音中满是凄凉和无奈。 容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要一起走么? 他们计划去哪里,为什么他们谈论的东西他完全听不懂,可是,即便听不懂,也明白他们之间谈论的不是一般的说去哪里玩啊。 容澈攥紧了拳头,但是呼吸却逐渐沉重。不过他还在强压着一颗快要爆发的心。 “只要有爱,只要彼此相依相惜,去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么?” 云清浅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是带着劝慰的味道。 容澈的理智,彻底被这一句话冲碎了。 他们再谈论爱,在讨论私奔吧,就算是傻子,从这几句话中也能听出些端倪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容澈不想再听下去了,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视同兄弟一样对待的人。 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拿命去爱的人,现在却背过他在这里谈情说爱,讨论着要离开。 容澈感觉有一阵眩晕,他一把扶住了窗前的那颗大树。 容澈只是觉得天旋地转,只是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在不断的嘲笑他。 容澈极力克制住想要冲进去冲着柳侍卫的脸上揍几拳的冲动,狠狠拂袖离开,却正好碰上了正要进来的柳侍卫的小厮小六。 “王爷……”小六子话还没有说完,容澈就怒气冲冲的从他身边闪过,小六子直觉的一阵杀气腾腾。 “小六子,谁在外面?”听到外面的声音,柳侍卫问道。 “少爷,是王爷来了,可是他……他又走了……”小六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爷?”柳侍卫惊讶道,可是出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心中暗叫奇怪,容澈可从来没有经过他的回春堂而不进来看看的道理。 何况按照小六子的说法他都已经进来了,可是还没有打招呼便走了,真是……太奇怪了。 而云清浅听到小六子的话后只是鼻尖轻嗤一声。 容澈来这里当然是来找柳侍卫的,只是他进来后发现云清浅也在,许是便气呼呼的走了吧。 云清浅这么想,他一定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制气吧。 云清浅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容澈,一副异常疲倦的样子,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便闹得不高兴。 显然,他似乎还是不愿意见自己,所以看到自己也在,便先行离去了。 甚至不跟柳侍卫打声招呼。 云清浅越想越是气恼,这个男人,真是太小气了吧。 这算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不打算再生他的气了,可是他却还真当回事了。 “你没事吧。”看到云清浅的脸色变化,柳侍卫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云清浅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柳姑娘那边,还等着我去给她回话呢。” 她看得出,柳侍卫只是有些自卑而已,自从上次凌胧月向他表白后,他便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的确,柳侍卫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可以娶到凌胧月那么好的姑娘为妻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凌胧月,况且左相也一定不会答应。 他想凌胧月只是一时兴起,等到时间久了,他的父亲自会替她寻觅好的夫婿,那时候她大概便不会记得自己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云清浅一大早来找他,竟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云清浅也从柳侍卫的话中听的出来,他对凌胧月不是没有感觉。 自从凌胧月向他表白之后,他更是发现凌胧月的很多可爱之处,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凌胧月会爱上他,所以从前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凌胧月。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云清浅有些不悦的说道:“她一个女子都能放得下一切,难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 云清浅看着柳侍卫的眼神有些不满。 “不是放不下……”柳侍卫吞吞吐吐的说: “只是……只是……他父亲一定不会答应,而就算她愿意跟着我流浪到天涯海角,可是,外面的生活会很苦,我怎么能……怎么能让她跟着我过裤子呢?” 柳侍卫说出了自己心中真正担心的问题。 云清浅这才知道柳侍卫原来不是瞻前顾后的怕这怕那,原来他只是担心不能给凌胧月过上好日子,遂笑道: “只要你们心意相通,确实是彼此爱慕,以后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把。”云清浅笑得很是神秘。 看到柳侍卫看是一副难以做决定的样子,云清浅说: “算了,既然你这么多顾虑,而且你也是为了柳王妃好,那么我现在就去把你的想法告诉她,你很爱她,可是不能和她在一起。”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等等!”柳侍卫忙喊住云清浅: “她如果真的原意和我共度一生的话,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柳侍卫坚定的说。 云清浅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知道啦,我会把你的话转达到的。对了,柳侍卫还在你的药方里玩呢。” 云清浅把这个消息带给凌胧月的时候,凌胧月激动不已。 他们约定,明日晚上趁着夜黑人静的时候,云清浅来带凌胧月离开这个地方。 而柳侍卫则在京都城外等她们,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能逃出京都,逃到一个左相查不到的地方,然后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 安排好这一切后,云清浅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酒楼。 一方面,她觉得明日晚上需要幽若和吴庸帮忙,同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回王府。 想到容澈她就觉得心里有气,所以和柳侍卫在酒楼消磨了一天的时光,天快黑的时候才慢悠悠的朝王府走去。 容澈这一天过的也很不好,早晨从回春堂回来以后便把自己关在了练武堂,一个人一直在不断的舞刀弄枪。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不好,既然云清浅不喜欢他,喜欢的是柳侍卫,那么为什么又要嫁给他,为什么又要不顾性命的陪他上战场,和他共生死。 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瞒着他进行了多久? 他不知道,他心里似乎有一点委屈,似乎有一点不甘,可是干多的,却是恨意。 他是那么的在乎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居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策划着离开他,这让他如何承受? 他该揭穿他们么? 还是他便装作不知道,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们离开? 容澈心里很乱,手中的长剑也没有了章法。 练武堂中一道道剑光闪过,仿佛每一剑都是刺在容澈的心头。 他想,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在沙漠山庄的时候,那一次他就死掉呢。 如果那时候他死了,不管那时候云清浅和柳侍卫有没有开始。 至少他还不知道,至少他知道她爱他,至少那个时候他死,也会死的很满足。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抽空了,他觉得连呼吸都有困难,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困难。 在战场上,他不是没有被人背叛过,只是当他知道叛徒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了那个人。 然后便当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作战杀敌,可是现在,他甚至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控制,更别说当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只能借助手中的武器来宣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恨。 可是,当他累倒精疲力尽的时候,当他躺在练武堂的地上的时候。 他的大脑依然在转动,每一幕都是云清浅的影子,有他和云清浅初次见面时云清浅的冷淡,到她在战场是无所畏惧的无畏。 以及她在大敌当前时拼命救他,还有当她醉酒时窝在他的怀中楚楚可人的样子。 云清浅的影子像是一场连续剧一样从初见到深爱一直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放。 可是当他脑中出现今天早晨云清浅和柳侍卫的样子,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的时候。 所有美好的回忆又被瞬间击破,所有的愤怒又在一瞬间燃烧。 容澈便再一次挺身站起,舞剑,发泄,疲惫,跌倒,回忆,甜蜜,愤怒,再舞剑…… 容澈便一直不断的循环做着这些事情,整整一天,他都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不吃不喝,就是没日没夜的舞剑。 企图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企图以此不那么在乎云清浅。 管家忠叔在外面叫了好几声,可是除了不断有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外便再无一点声响。 忠叔很是担心容澈,于是便去找柳侍卫来劝劝容澈。 “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一天了?”柳侍卫听到忠叔的叙述后显然有些惊讶。 “对啊,一天了,不吃不喝,就是不断的练剑,二王爷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忠叔说道:“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啊。” 柳侍卫和容澈两兄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待他们兄弟二人,就如父子一样。 现在看到容澈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很是担心。 “忠叔,你别担心,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柳侍卫说着朝练武堂的方向走去。 柳侍卫敲了敲门,然后没等回应便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下人们不敢进来打扰容澈,他可敢。 虽然他生在武将世家,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人,但是容澈却对自己的大哥敬爱有加,推崇备至。 柳侍卫看了看练武堂,尘土飞扬,他一进来便皱了皱眉头,差点没被呛的咳嗽出来。 容澈此刻正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两眼看着天花板。 却没有往日的一丝灵气,似乎,似乎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柳侍卫很少见到自己的他会这样,小时候,他要是受了委屈或者和别人比武失败后,就会倔强的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练拳。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武艺的逐渐高强,容澈也越来越成熟了,已经越来越少有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了。 即便有,也是在朝堂上听闻了令人愤懑的事情会偶尔以练武发泄一下。 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一关就是一整天。 柳侍卫走到容澈身边,然后席地而坐在他身边,顿时容澈身上强烈的汗味传来。 “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柳侍卫打趣的说道。 谁料容澈竟然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要知道,若是在往常,柳侍卫这么说的话,容澈要么和他打闹做一团,要么会及时沐浴换套干净的衣服和他比帅。 柳侍卫看容澈没有一点反应,心中十分诧异,不得不说。 容澈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他不会轻易流露出自己感情。 也就是说,任何事情,他都很能沉得住气,如果如现在这样,那么他一定是伤心到极致了。 伤心到他不愿意再去隐藏自己的感情,伤心到他不愿意去顾虑别的什么。 可是柳侍卫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这个刀枪不入的弟弟如此难过。 柳侍卫又自顾自的和容澈说了几句话,可是他都没有搭理,不管柳侍卫怎么激他,他愣是不说一句话。 柳侍卫有些急了,但是同时心中也感慨,容澈一定是真的痛苦了。 因为他知道,能说出来的痛苦,都不是真正的痛苦,而说不出来的,才是真的苦。 “是不是因为云清浅?” 柳侍卫试探的问,一个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能有什么痛苦呢? 如果能有什么能让他这个骄傲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弟弟痛苦的话,那么这个东西一定就是感情。 果然,容澈听到这句话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把头转了过去。 但是依然没有说话。尽管只是如此,可是柳侍卫知道,他猜对了。 “感情总是这样的么?不管曾经多么难以割舍,总是会以悲剧结尾的么?” 良久,容澈开口问道,可是他的语气却更像是肯定句,而不是在发问。 柳侍卫非常的吃惊,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弟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么? 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可是看到容澈认真的表情和通红的眼眶,他知道,容澈是真的困惑了。 他很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从何说起。 幸福的人都有一样的幸福,可是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他明明记得容澈和云清浅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好。 可是怎么会突然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好奇但是他不会问。 他了解他爱的兄弟,他若是想说,不用他问他也会说,他若是不想说,纵使他怎么问他都不会讲的。 柳侍卫拍拍容澈的肩膀:“好了,出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吃点东西,你这副样子,仿佛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样。快起来!” “我知道你有私自珍藏的几坛女儿红,今天就不要自私了,拿出来和我分享吧。”容澈面无表情的说。 “好啊,我在花园等你,咱们兄弟今日不醉不休,不过你要是这么脏兮兮的,我可不和你一起喝酒。”柳侍卫说着站了起来。 容澈苦笑几声,然后也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边向外走,边对身后的柳侍卫说道:“看着吧,我永远都是比你帅的容澈哦。” 柳侍卫看着容澈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容澈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铜镜中有些倦容的自己,心中不禁暗自嘲笑: 容澈,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难过,难道你忘了么? 沙场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女人,不过都是那样的,你又何必因为女人而黯然伤神。 容澈想着又挺了挺胸膛,然后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我是容澈,不会因为任何感情而一蹶不振。 云清浅,既然你那么想离开我,那么你就走吧,我不会拦你,你还不至于让我再去费神去在乎你。 不过到最后,你一定后悔,因为你终究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不过这份爱,已经被不珍惜的你亲手冻结。 容澈想着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出去,不错,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样子。 又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不为任何事情所打动的摄政王。 容澈现在只是想着和哥哥好好喝喝酒,然后醉一场,睡一觉,然后在开始新的一天。 吴庸神秘的把嘴凑到容澈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凌胧月被她的爹爹锁了起来,王妃要去帮柳侍卫把她带出来。” 不过容澈听着有些糊涂,可是随即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原来要和吴庸出走的是左相的女儿凌胧月,并不是云清浅,或者说压根就和云清浅没有关系啊。 不对,云清浅只是个中间人,可是…… 容澈不禁有些慌了神,他在回春堂明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啊。 等等,容澈仔细的想了想他们的谈话内容,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容澈心中顿时犹如翻江倒海般,他真的是太鲁莽了。 他应该听他们把话说完,或者进去问他们的嘛。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乱怀疑,更不应该断章取义的听了那么几句话就真的以为云清浅和吴庸之间有什么暧昧。 突然,容澈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活力,生命中又充满了光明。 容澈则干咳一声,然后走到了云清浅的身边,谄笑着说道:“浅浅,你大人大量,就不要生我的气吧。” “王爷你太客气了,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啊。” 云清浅没好气的说,然后从容澈身边走了过去,她一肚子的火呢,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云清浅说着走到了追风身边。 容澈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暗暗说道,嗯,不生气就好,还是浅浅会理解人。 想着也朝云清浅走了过去,想在哄她开心点。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云清浅跟前,云清浅也翻身上了马,然后挥动马鞭抽动马肚,顿时追风便狂奔了起来。 容澈顿时惊愕,这……这叫什么个意思啊。 “浅浅,你不是不生气了么?”容澈对着云清浅的背影无奈的喊道。 “嗯,所以你自己走回来吧。”云清浅只留下这么一句。 容澈彻底无言,云清浅说的话这是什么逻辑啊,但是他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只见容澈竖起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然后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哨。 便见追风一声长嘶,然后便猛的停下了脚步,害的云清浅不得不紧紧抓紧缰绳。 但是还没完,追风马上又调转马头朝着容澈的方向跑来,直到停在容澈的面前。 容澈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然后对云清浅说道:“浅浅,我都认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态度极为诚恳,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容澈笑了笑,说着趁云清浅还没来得及阻拦,便也飞快的翻身上马,然后说道:“浅浅,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说着扯动缰绳,追风开始慢慢的行走。 容澈看着云清浅的后脑勺说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有些愤懑,说话过分了些,后来又误会了辅仪这件事情……所以,现在特来请求浅浅的原谅。” 云清浅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其实碧儿和碧儿早就告诉了她那天早晨容澈找她的事情,而他不禁去她的庭院找,还去酒楼找,这些她都知道,只是现在才弄明白他到底是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原来是误会了她和凤惜吟。 不过云清浅心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居然会吃醋,想着她的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丝笑容,只是遗憾的是,坐在她身后的容澈却并没有看到。 容澈看着云清浅,心中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哎,可是都怪自己,乱吃什么醋啊。可是都怪自己,实在是太爱云清浅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这样吧。 容澈想着伸出双臂环上了云清浅的纤纤细腰,云清浅只是象征性的扭动了一下,碍于凤惜吟在,并没有十分抗拒,容澈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只是紧紧抱着云清浅,把下巴枕在云清浅的肩头,享受着这着和煦的晚风,异常的舒服…… 也许幸福的定义就是这么简单,如此单纯吧! 容澈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娇软的人儿,轻轻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同生死,共患难,还有那一对夫妻能够做到这个份上? 幸好,幸好她没有放弃,幸好她回到了京城,幸好她没有拒绝那门婚事,幸好…… 幸好她与自己相遇!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