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乞丐皇帝》 第一章 开局惨如狗 大明崇祯十年。 襄阳府，谷城县外。 时值中夏，火辣辣的日头就如毒蛇一般，舔食着大地万物。 惨烈的厮杀，足足持续了三天。 由于缺乏攻城器械，十余万义军始终无法攻破县城，反而伤亡惨重，战死饿死的已达到了两万之数。 方圆十几里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惹得天空上盘旋的乌鸦，久久不愿离去。 “哈哈！” “贼军又退了。” 随着墙上的守军一阵欢呼，城外无数衣衫褴褛，赤着脚的青壮，蜂拥退去。 远处观战的十几位流民军首领，都被这一幕气的跳脚大骂。 而离城墙下，十丈左右的一处水坑里，一具体型矮小的“尸体”突然快速爬了起来… 秦宇杵着手中的木棍，顾不上脸上的污渍，赶紧追向撤退的大部队。 流民军也只是退到了一里外的小河边上，就停了下来，纷纷丢掉手中的棍棒粪叉，扑入了河中… 猛灌了几口河水，又将身上的污渍冲刷干净，秦宇才找了一处空地，浑身湿漉漉的瘫在了地上。 大口喘息。 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 四肢软绵绵的抖动个不停，腹中咕咕的叫唤，是一动也不想动，任由火辣辣的日头晒在身上。 他估计自己应该是最倒霉的一个穿越者了。 不但重生到了明末这个乱世，还是张献忠麾下的一名流民军。 一个同样叫做秦宇的十四岁小乞丐。 一个用来填护城河的炮灰。 半个多月前。 八大王张献忠在南阳附近被左良玉大败，裹挟十余万百姓，仓皇逃往谷城。 前身本是在谷城县中和一群同样大的少年，以乞讨为生，过着安稳的日子。 秦宇重生过来后，哪里愿意天天捧着破碗去要饭？ 又听说八大王的义军已经到了江北，正在渡江，熟读明末历史的他，果断的带着同伴趁夜从下水沟钻出了城。 决定参加革命，奔他个前程。 谁曾想连八大王他老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只是赏赐了一碗稀粥，第二天就被驱赶着和一群老弱妇孺攻城。 简直欲哭无泪。 只是第一天，同伴们就全部领了盒饭，而他靠着装死这一招，以及现代人的机灵，才勉强撑到了现在。 作为一名穿越者，还是经常看历史小说的那种，他当然不甘心只做一名龙套，他想做主角。 想求见一下那位八大王。 告诉他，自己是认得字的，用来提棍攻城，实在太他特么浪费，屈才了。 可他知道，自己恐怕还没走到张献忠面前，就会被那些亲卫一刀砍死。 那些家伙，可不会管他认不认得字，是不是大材。 这些天来，他早已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命如草，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主角光环。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县城里面混吃等死，等八大王攻进城后再加入不迟。 草率了呀！ …… 哐哐哐… 就在秦宇要昏昏欲睡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铜锣声。 几百名提刀壮汉，簇拥着十几名身穿甲胄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还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好不威风。 后面则是跟着十几位老头，推着几辆独轮车，每辆上面都装着几个大木桶。 阵阵饭香味扑鼻而来，根本不用人吆喝，青壮们就立即爬起冲了上去。 秦宇也赶紧起身向前挤。 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这碗大米粥嘛？ 一阵喝骂和惨叫声，吵闹的人群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有了一点次序。 一刻钟后。 秦宇领到了一碗稀粥和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坨坨，得益于几百提刀大汉虎视眈眈，倒是并没有发生疯抢事件。 闻着米粥散发出的香味，秦宇的喉头蠕动了几下，两边的腮帮子一阵抽痛，嘴里的唾液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顾不了今天为何会多一个黑坨坨，只是两口，就将米粥喝光，连碗里的汤渍都舔得干干净净。 这才舒服的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又快速啃起了手中的饭团。 说是饭团，其实只是小麦和着米糠，再加点野菜做成的，这玩意儿，平时也就骨干分子才有的吃。 前世，如果谁说这玩意儿能吃，秦宇绝对会打的他连妈都不认得。 可现在，却是越嚼越有味，越嚼越香，恨不得将手指头都一起嚼进去。 只是片刻间就吃了个精光。 舔了舔手指，然后意犹未尽的将腰间系紧的草绳松了一点点。 感觉身体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死神离自己也远了一些。 哐哐哐！ 魁梧大汉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敲了几下铜锣，然后大声吼道：“都听好了…” “这是最后一餐了，俺们义军已经断粮了，今天要是再攻不进去，明天就没有饭吃了…” “什么？” “怎么会断粮？” “这可怎么办？” 这里的青壮，起码还剩一万多，大多都有婆娘娃儿，顿时就急了。 “吵什么吵？” “都给老子闭嘴！” “想要活命，就给老子攻进城去，那里有的是粮食金银和女人，待会儿攻城时，谁要是再敢装死后退，一律杀无赦！” 身披红色斗篷的大汉，身高八尺，有些枯瘦，颚下留着长长的胡须，见状，呛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指着远出的城墙喝道。 几百名大汉也纷纷拔出长刀，烈日折射下，几百把寒光闪闪的凶刃，晃的周围的人眼睛都眯了起来。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知道这次不拼命是不行了，无论为了自己还是家人活下去，他们都要拼命。 秦宇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 这三天来，义军真正的骨干并没有出动，只是在后面驱赶他们攻城，这次看来是打算亲自动手了。 这帮好汉要亲自上场，他举双手赞成，可想要再像以前那般装死，绝对得挨刀子。 若真要他提着木棍，爬梯子攻城，凭他这身体素质和小身板，估计活下来的几率接近于无。 一时间，急的是团团转，大热的天浑身都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凉飕飕的。 正想悄悄挪到后面，准备不吃八大王这碗饭了，就见蹲在外围的十几名青壮，突然站起冲向了远处。 可没过多久，一队骑兵就从大营中冲出，不多时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就丢在了人群中间的空地上。 “这就是不想吃老子这碗饭的下场！” “准备攻城！” 一声暴喝。 一万多青壮，再也生不出半点歪心思，纷纷抓起手中的木制武器，扛起梯子，机械般的站了起来。 那几百名持刀大汉，这次却分成了十队，每队都挑选了一千多青壮，显然确实准备亲自动手了。 一百骑兵则是在四周徘徊。 秦宇见马上就要进攻了，盾牌都没抢到一面，顿时慌的一逼。 牙一咬。 就冲着那名穿红色斗篷的首领大叫道：“大王，小的识得字，读过书，今后可以为大军管理钱粮…” “哈哈！” 众人都十分紧张，秦宇这一喊，大家先是一楞，随即就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小杂碎！” 而负责秦宇这队的小首领则是勃然大怒，提着刀就快步走了上来。 秦宇见状大急，也顾不了许多，赶紧又叫道：“大王，小的有破城良策。” “小的真有破城良策，可以轻松攻破城池…” “将他押过来！” 身穿红色斗篷的人正是张献忠，看着十几丈外鬼喊鬼叫的小子，眉头一皱，迟疑一下，还是吩咐道。 “是，义父！” 身旁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应诺后，立即就冲了上去。 “小子你死定了。” “快走！” 见少将军过来，那小首领倒是没有直接一刀砍了秦宇，而是一刀背狠狠的拍在了秦宇的背上。 秦宇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背过气去，不过，提着的心却是放下了不少。 只要能让他说话就行。 第二章 献计炸城 “小子，你说你有破城良策，可是真的？” “是的大王，小的确实有法子破城。” 秦宇赶紧回答道，将轻松两个字却是漏掉了，他肯定眼前这家伙，绝对就是明末两根搅屎棍之一。 八大王张献忠。 而他身边的那四名青少年，八成就是他的四位义子。 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当然现在多半还跟着姓张。 “快说，是何办法？” 张献忠虎目一亮，带着些许的期待。 半个多月前南阳那场大败，老兄弟折损了十之七八，他自己也受了伤，如今谷城又久攻不下，士气可谓是跌落到了谷底。 “大王，请问军中是否还有火药？” “火药？” “哼！你的法子莫不是用大炮轰城？” 张献忠脸上一片失望，语气骤然严厉起来，握刀柄的手都紧了紧，若有大炮，他又何须等到现在？ “不不，不用大炮，只要火药就行，越多越好。”秦宇赶紧摆手解释，生怕慢了半拍就会被砍了。 “哦？光火药就行？” “是的大王。” “义父，这小子明显是贪生怕死，不想攻城，才在这里胡言乱语，天色不早了，还是一刀砍了，这次孩儿亲自带队，必定攻下这谷城。” 押秦宇过来的那名青年，有些不耐烦的一扬手中的刀，一脸煞气，此人正是张献忠的大义子孙可望。 “且慢，大哥，这样强攻，即便攻下来我们也会损失惨重，不如就让这小子试试，不行再强攻也不迟。” 站在张献忠右侧的少年却是建议道。 这名少年，长相英武不凡，年纪也就十六七岁，乃是张献忠的第二位义子李定国。 “嗯！” 张献忠又打量了一眼秦宇，见他虽然瘦弱，但一双眼珠子却明亮有神，应该不是普通的农家子弟。 于是点点头，冲着孙可望问道：“营中还有多少火药？” “回义父，还剩下一桶。” “怎么搞的？为何只剩下这么点了？”张献忠眉头一皱，虽然他们没有火器，但也知道火器的厉害，所以每次缴获的火药，都会保存起来。 “义父，前阵子下暴雨，其他的在路上都打湿了，还请义父恕罪。” 孙可望躬身抱拳解释道。 张献忠虽然有些恼怒，但也并未开口训斥，而是看着秦宇问道：“一桶够不够？” “够了够了。” 他能说不够吗？ 不够不就是说他没用了吗？ …… 半晌，孙可望就带人抬来了一桶火药，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酱油坛，一架独轮车，一张牛皮，几袋泥沙。 火药差不多有百来斤，秦宇检查了一下，也不知好坏，就让人一股脑都塞进了酱油坛。 再将口子封死塞紧，只留一根引信，然后将酱油坛固定在了独轮车上，上面蒙上牛皮，再堆上几个泥袋。 就一抱拳：“大王，攻城时，只需派出一队精锐敢死之士，推着这辆车抵在城门上，点燃引线，必能炸开城门。” “小子，那城门后面恐怕早已被官军堆满了砖石，区区百斤火药如何能炸得开？” 张献忠看了看独轮车，将信将疑的道。 秦宇也没想到这一点，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虚，赶紧拍着胸脯又保证道：“大王放心，就算炸不开城门，那动静也能吓得城中守军胆寒，我军趁机一鼓作气，定能杀上城头。” “嗯！有道理。” 张献忠稍微一想，就点头道：“老大，你亲自带队去炸城门，破城之后记你首功。” “是！义父。” 孙可望脸皮一阵抽搐，心里大恨，但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孩儿们，谁第一个杀上城头，赏银百两，鸡一只，美人一名，给老子杀！” “杀呀！” “冲啊！” 随着张献忠一声暴喝，一万多青壮纷纷扛着梯子，呐喊着向前冲去。 孙可望则是带着三十名身穿甲胄的精锐，举着盾牌，跟在了冲锋人群的后面。 秦宇以为他不用再攻城了，可事实是他想多了。 挥舞着木棍夹杂在了人群中奔跑，好在人挤人的，有了不少安全感。 “砸死这帮反贼！” “给老子狠狠的砸！” “啊！” “哎呀…” “我的眼睛…” 待青壮们冲过护城河，来到城墙根下搭梯子时，无数的滚木雷石就狠狠的砸了下来，砸的青壮们是脑浆迸裂，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那一瓢瓢滚烫的大粪，每次泼下，都会引起一阵凄厉的惨叫。 一架架木梯被掀翻，上面的人砸在地上，摔的是骨断筋折。 一时间到处都是惨叫哀嚎声。 “冲！” “冲上去，想活命的就冲上去。” 秦宇躲在几名大汉的身后，嘴上叫的比谁都凶，但就是没见人往前挪动，个头矮倒是没人注意到他。 轰！ 正当青壮扛不住，要再次逃跑时，一声惊天巨响传来，众人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纷纷摔倒在地。 而城门口上空，一大团黑烟翻滚着向上爬去，两扇城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后面堆着的砖石都炸塌了一些。 墙上的守军爬起来后，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次秦宇倒是第一个从地上跳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城门已被炸开，兄弟们，给我冲呀！” “冲啊！” 几百提刀骨干，由于事先被告知过，秦宇一喊就反应了过来，纷纷爬起冲上去。 一个个口叼腰刀，一手举着盾牌顶在头顶，一手扶着木梯，快速攀爬了上去。 青壮们也士气大振，一个个嚎叫着爬起也跟了上去，刚才还往后躲，现在却是争先恐后爬梯子。 听说城门都被炸开了，墙上的守军早已慌了神，一千卫所兵逃得最快。 而随着义军骨干杀上城头，临时组织起来的家丁护院，捕快衙役，也纷纷跟着逃跑。 没人愿意真的拼命，只要躲到城中将衣服一脱，摇身一变就是特喵的义军，跟着发财就是。 秦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城墙根儿下，顺着木梯爬上城头后，早已没有了明军，只剩下一地的尸体。 想要捡一件兵器，却发现根本就没有。 此时，城中已经陷入大乱，街道上到处都是逃命的人群，和追杀的义军。 搞的是鸡飞狗跳。 秦宇没有耽搁，跟着一队青壮顺着阶梯下了城墙，就朝城中杀去。 来到一栋气派的大宅外，见十多名提刀好汉，正指挥上百名青壮撞大门，毫不犹豫就加入了进去。 “快快快，给老子使劲撞。” “里面的小娘儿们，可个个水嫩嫩的，就等着爷们儿快活…” “哈哈！” 在众人的猖狂大笑声中，大门轰然被撞开。 十几名提刀好汉就如饿虎般扑了进去，青壮们也嗷嗷叫的不甘落后。 不多时，院子里就到处都是尖叫声和银笑声，所有带把的一律杀光。 有的去抢女人，有的冲进房间翻箱倒柜，收刮金银财宝。 秦宇既没有抢女人，也没有抢银子，而是打算先找吃的，将肚皮填饱再说。 这栋宅院还挺大的，有三进院落，提着木棍，转了好半天，才找到厨房。 见里面没人，赶紧冲了进去，灶上的蒸笼还冒着热气，有两层。 秦宇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四处搜寻，找到了一把菜刀，欣喜的别在了腰间，总算有了一把真家伙！ 咕咚。 第一层蒸的是两只鸡，散发着诱人的油脂和香味，秦宇吞了一口唾沫，将其暂时搬到了一旁。 第二层是白花花的馒头，足足有十多个，秦宇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来到明末七天，每一天都仿佛身处地狱一般，尤其是参加义军的这三天，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能吃的肉，和这么白的馒头。 咕咚！ 咕咚！ “好香，是鸡。” “还有馒头…”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吞咽口水声。 就见三名大汉站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盯着蒸笼里的鸡和馒头，嘴角挂着哈喇子。 “滚！” 其中一人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就暴喝一句，根本没将秦宇放在眼里。 第三章 我是英雄 望着三名大汉，秦宇虽然有些发虚，但想要他就这样将到手的鸡和馒头拱手让出去，那也是门儿都没有。 于是抽出菜刀，一脸凶狠的吼道：“谁敢上来，老子跟他同归于尽。” 三人提得都是木棍，看着明晃晃的菜刀，脚步一顿，一时间竟没人愿意先冲进去。 这么热的天，要是被砍上一刀，不死也得脱层皮。 如今城都破了，正要享福，再受伤就不合算了。 “这样，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平分怎么样？” 见将三人镇住，秦宇也不敢吃独食，若三人真冲进来，他也只能走。 “好！”三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点头道。 秦宇抓起四个馒头就塞进怀里，又抓起一只鸡，提着菜刀就从后门冲了出去。 动作麻利的比猫都快，根本不顾怀里的馒头将胸口都烫红了。 三人动作同样不慢，如恶狗般扑了上去，将剩下的馒头和一只鸡瓜分掉了。 …… 有了刚才的教训，秦宇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的享用。 这年头，能饱饱的吃上一顿，比什么都重要，活下去的几率要提高数倍。 最后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处小花园中，见里面没有人，就朝一旁的假山摸去。 可来到假山后，却吓了一跳，只见山洞子里面有两个人抱在一起，一大一小。 “啊！” 两人同样吓得尖叫一声，随即穿紫色长裙的妇人，就将怀中女孩的嘴巴死死地捂住，一脸惊恐的盯着秦宇。 “不许出声！” 秦宇也没想到里面还躲着人，眉头一挑，扬起手中的菜刀恶狠狠道。 见她们没在叫喊，也没乱动就没再管，找了个地儿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为大，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俩娘们儿。 两女就那样蜷缩在洞里，瑟瑟发抖，既不敢出声，也不敢逃走。 秦宇一口气吃光了两个馒头和半只鸡，这才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虽然还想吃，却不敢再吃了。 再吃的话，铁定会被活活撑死。 “将裙子撕一截下来。” 看着剩下鸡和馒头，秦宇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她们的裙子上。 就目前的环境而言，也就她们身上的衣服最干净，至于他自己的… 哎！不提了，不提了。 那名年纪稍大的妇人，一直在紧张的注视着秦宇，显然明白他想干什么。 嘶拉一下，就将裙子撕下了一大块，扔了过去，而稍小的女孩却始终将头埋在妇人怀里不敢看秦宇。 将鸡肉用裙布打包好，又塞到怀里，这才有空打量起自己的两个俘虏。 那名妇人看年纪也才二十出头，五官精致，肌肤又白又嫩，加上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 尽管现在头发有些凌乱，神态惶恐，看起来极为狼狈，但依然透露着一股书香气质。 小女孩倒是一直躲着，看不清容貌，也不知年纪，仅凭身形判断，应该也就十一二岁。 正所谓饱暖思银欲… 秦宇也是男人，加上外面那些家伙弄出的动静，这里依然能清晰可闻，所以不由得也起了点歪心思。 跟着八大王混，无疑是将脑壳别在裤腰带上，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这几天来，他也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除了人肉没吃，几乎什么都经历过，绝不能白穿越这一回…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刚刚升起就被掐灭，除非他真的破罐子破摔。 他这具身体今年也才十四岁，又一直营养不良，身体状况差到了极点，实在不宜再浪费精力呀！ 虽然开局惨如狗，但作为穿越者，如今吃了一顿饱饭，他内心依然有一颗蓬勃的野心。 身处乱世，他就不信老朱当年同样一乞丐，老刘一地痞都能成功，他秦宇有着前世的眼界和见识，凭什么就不行？ 乱世出英雄，十二个小乞丐只有他活了下来，他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可就这样将两人放掉又着实不甘心，因为自己不抓，也会被别人抓住。 下场无非就是被别人蹂躏，或者敬献给八大王，反正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秦宇决定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自己将这美妇献给八大王。 加上这次献计的功劳，肯定能捞到一个小官儿，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被逼着攻城，当炮灰，也不会饿死。 而且只要进入了义军的核心，凭借他前世的见识，绝对能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也才崇祯十年，将来等八大王入主四川挂掉后，他也二十出头了。 就可以和李定国等人一起抗清，说不定还真能翻盘，避免那天大的遗憾。 念头到此，顿时喝道：“出来！” 美妇一直在祈祷，秦宇吃饱后会自行离开，毕竟看起来这个小反贼年纪，比自己女儿也大不了多少。 可现在见他直直盯着自己，还要抓她们出去，顿时就急了，赶紧哀求道： “小大王，你行行好，就放了我们母女俩，我家相公和公公婆婆都死在…” “少废话，先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秦宇面无表情。 “别，别，千万别叫人，妾身这就出来…” “娘亲，我怕…呜呜…” 美妇吓了一跳，怀中的女儿更是吓的哭了出来，浑身都抖动个不停。 “婉儿别怕，有娘亲在…”美妇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忐忑的扶着她爬了出来。 “小兄弟，怎么…怎么是你？” 洞里面由于反光看不太清，当美妇爬出来后，看清秦宇的穿着打扮和样貌，顿时惊叫道，随即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惹来别人。 “哼！少来这套，乖乖听话跟我走，不然小爷认得你，小爷手中的刀可认不得你。” 秦宇一扬手中的菜刀，冷笑道。 这女人他根本就不认得，而前身从小就是孤儿，根本不可能和这种大户家的夫人有瓜葛。 “小兄弟，你不记得了，当日在城隍庙前，妾身让丫鬟给过你几块糕点…” 美妇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激动的说道。 秦宇盯着她，眉头一皱，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确实去城隍庙要过一次饭。 由于实在拉不下脸，去主动讨要，就蹲在了一棵大树下，用石炭写了一些字。 期间是有一名小丫鬟过来，丢了几块糕点，说是她家夫人赏的，还让他去李府报道。 可那时他一心想着去投奔义军，哪里会去做什么家丁？ “就当我没来过。”秦宇表情变换不定，最后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小兄弟，求求你看在当初的份上，救救我女儿…” 美妇见秦宇要走，顿时急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哭求道。 “大姐，别傻了！” “我就是一名普通的义军，就算我答应，她这么小能活下去吗？” 美妇显然也是聪明人，想起刚才那些冲进家里的反贼，绝望的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和娘亲…呜呜…” 小姑娘也哆哆嗦嗦的跟着跪下，抱着秦宇的大腿，哭泣起来。 “当初你给了我几块糕点，今日我还你半只鸡和两个馒头，就算扯平了，你们躲在洞里别出来，天黑后找个狗洞钻出去，然后偷偷的从东门出城，或许还能逃出去…” 秦宇纠结了半晌，才蹲下，从怀中掏出布包，塞到了美妇手中，然后起身快步离去。 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他真的救不了，没必要白白将自己搭进去。 第四章 主动讨赏 出了花园，一路上，耳边尽是银笑作乐声，随处可见尸体倒在血泊中，满地的杂物丢弃的到处都是。 前院，一些提刀大汉，正指挥青壮搬东西，整栋宅子显然已经被清理干净。 秦宇本想找套衣服，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到时候被误会，当做大户人家公子砍了。 秦宇并没有上去帮忙，而是决定养精蓄锐，于是趁着混乱，找了一间柴房，偷偷睡起了大觉。 为了防止被人稀里糊涂的砍死在梦中，还在门后面抵了一根柱子，到时只要有人推门，他就会醒。 …… 秦宇是被吵醒的，推开门发现天已经黑了。 来到院里，只见义军好汉们全赤着上身，正在喝酒吃肉，划拳骂娘。 十几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被扔来扯去，不时发出尖叫声，惹得一众好汉哈哈大笑，场面甚是热闹。 秦宇并没有参加，见母女俩没在其中，就向外走去，众人几乎都认得他，也没人过问。 出了院子，两侧屋子里也都是喝酒吃肉声，街上几乎没有其他人，显然能进城的都在庆祝。 秦宇知道，想要功劳还得主动去领。 你不去，别人怎么知道你还活着？ 过了今天，八大王天天泡在温柔乡里，还记得个屁！所以必须要趁热打铁。 在城中转悠了老半天，秦宇才找到县衙，这次总算有两名义军在门口放哨，脑袋却是时不时的瞥向里面。 “站住！” “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到一边去。” “两位大哥，你们不认识我吗？我就是白天做火药炸城门的那个…” “是你小子呀，不去喝酒庆祝，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右边大汉上前打量秦宇两眼，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两位大哥，我这不是来找大王领赏吗？还请通报一下…”秦宇说着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结果只摸出了两个铜板，这还是路上捡的。 “小子，不是不给你通报，大王和各位首领正在兴头上，这个时候去不是找骂嘛！还是明天再来！”大汉挥了挥手。 “那好！” 秦宇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不趁热打铁，明天的赏赐肯定得打上一个折扣。 “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一名少年带着两名手下走了出来。 “二将军，这小子是白天做火药炸城的那个…” “哦？” 来人正是李定国，正打算出去巡逻，透透气，见果真是秦宇，顿时一喜，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来得正好，刚才义父还提起你，大家都以为你阵亡了，哈哈，走…” 说着就拽着秦宇的胳膊朝里走去。 “在下秦宇，还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秦宇也没客气，他自然认得这少年，应该是张献忠四位义子中的一个。 白天若非他出言阻拦，自己恐怕已经被砍了，现在又见他这般热情，顿时就心生好感，想要结交一番。 “我叫张定国，是大王的义子，今后大家就是自家兄弟了。” 李定国豪爽的一摆手。 “原来是定国兄，久仰大名，白天还要多谢定国兄出言相助！” 秦宇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就是李定国，南明的抗清名将，心中的好感就更甚了。 “唉！小事而已，白天若非秦兄弟制作的火药，我义军还不一定能攻进这谷城，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两人说着，已经穿过喧闹不堪的院子，来到了县衙大堂。 只见八大王张献忠大马金刀的坐在县太爷的位置上，一手搂着一个美妇，好不快活。 而左右两侧，十几位首领同样都搂着一个貌美女子，有的在灌酒，有的在上下其手，比起外面更加的热闹。 当秦宇看见左侧柱子上被绑着的那名美妇时，心里也是叹了口气，他没想到那对母女这么快就被抓住了，还送到了八大王这里。 美妇也看见了进来的秦宇，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眼中闪过一抹期盼。 秦宇赶紧将头撇向一边。 早知道这样，自己当时就不该心软，白白被人抢了功劳，只是不知她为何被绑在那里。 “义父，我将白天献计炸城的那位小兄弟带来了。” “哦！是吗？”张献忠闻言将怀中的女子推到一边，堂中的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看向秦宇。 上首一名头裹白布的青年却是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边，正是带人炸门的孙可望，显然受了点小伤。 “小子秦宇，见过大王，各位首领！” “嗯！” “小子，这次我义军攻破县城，你立了不小的功劳，俺老张向来赏罚分明，说，想要什么赏赐？” “大王，从这次破城来看，火药和火器在攻城时，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所以小子斗胆，想毛遂自荐组建一个火器营，将来为大王和义军攻城拔寨！” 秦宇赶紧一抱拳，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嗯！” 张献忠有点上头，觉得有道理，正要点头同意，边上的孙可望就给身旁一名大汉打了个眼色。 大汉立即站了起来：“大王，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坐一营统领，恐怕下面的兄弟们会不服啊！” “不错，老子跟着大王南征北战十余年，身上的刀疤数十条，才勉强坐上统领，你一个黄口小儿立了这么点功劳，就要做统领，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上了天。” “哈哈！” 一阵大笑，众人都觉得秦宇不知天高地厚。 李定国却是一抱拳：“义父，秦兄弟虽然年纪小，但却见识不凡，这次若非他献计用火药炸城，即便攻下谷城，我军也必定损失惨重，竟然他精通火器，我看让他组建火器营，也未尝不可！” “义父，老二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这次我军并没有缴获到多少火药，火器也都锈迹斑斑不能用，那火器营组建了也只会白白浪费粮食，这小子不是说他识字吗？我看不如就让他跟着黄先生去打理后营，还更合适一些。” 孙可望站起来，先是点点头，然后缓缓说道。 秦宇心中大恨，他和这家伙可谓是无缘无仇，可这狗东西竟三番两次针对他，白天怎么不将他炸死？ 去后营有个屁用，他要的是属于自己的手下，只有这样今后才能在义军中有一席之地，于是再次说道：“大王，没有火药不要紧，只要有硫磺，小子可以自己制造火药，这次我们应该缴获了不少硫磺！” “哦？你还会制造火药？难不成你是打造火器的匠户出身？”张献忠顿时坐直了身体。 “是的大王！” 秦宇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心说老子屁个匠户，这小子原先就一小乞丐。 “那可会铸造火炮？”张献忠眼睛一亮。 “只要有熟练的工匠，应该可以。”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将逼装到底，将地位先确定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好！那就至今日起，成立火器营，由你统领，人数就暂定一百，这次缴获的火器都归火器营管。” 张献忠一拍桌子，震的身旁两名美妇都打了个哆嗦。 “多谢大王！大王英明！” 秦宇大喜，不由的也觉得八大王的确赏罚分明，有王八之气。 难怪明末上百位流民军首领，最后只有他和李自成能脱颖而出。 众人也没在反对，八大王的脾气他们再了解不过，如今可正在兴头上。 “秦兄弟，恭喜恭喜，来，我给你引荐一下…” 李定国笑着拱了拱手，然后开始拉着秦宇，给其他首领敬酒。 孙可望却阴沉着张脸，那里不明白老二这套鬼把戏？以前老二的年纪最小，如今却不能再拿他年纪小说事了，还能白得一个助力。 第五章 今后不能再喝酒了 翌日。 秦宇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正要坐起，耳边就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小兄弟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秦宇转头看去，发现竟是昨天那名美妇，吓了一跳，随即就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喝的兴起时，张献忠他们正要炮制这女的，自己竟然稀里糊涂下，请求八大王将这女的赏给自己。 八大王可能也是见只有他身旁没有女人，也可能是喝醉了，一挥手就豪爽的答应了。 想到这里，秦宇顿时头大如斗，暗道今后可不能再喝酒了，否则什么时候小命儿丢了都不知道。 “小兄弟，洗把脸，这是那位二将军早上派人送来的衣物和早膳。” “你是怎么被抓住的？你女儿呢？”秦宇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打量着她问道。 “唉，昨晚天黑后，我和婉儿就寻了一处狗洞钻了出去，可在街上没走多远就被人发现了，送到了县衙…” 美妇说到这里，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扑通跪倒在床边，哀求道：“小兄弟，你宅心仁厚，救救小女，妾身来世做牛做马也必报答你的大恩。” “昨晚救你，我都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你现在还让我去救你女儿？” 昨晚若非喝醉了，连她都不会救，鬼知道张献忠酒醒后会不会反悔？ 还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美妇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难得的美人，留在身边指不定会带来多少麻烦，所以正头痛怎么处理她。 “小兄弟你行的，妾身看得出来那位大王非常器重你，那位二将军和你关系也不错，求求你了，去救救婉儿，妾身来世必定结草衔环，已报今日大恩…” 美妇却误以为秦宇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于是拼命的磕头。 当初她之所以施舍了一盒糕点，并打算收留秦宇，不单是见他会写字，主要还是欣赏他身上有一股读书人的骨气。 别的小乞丐都去酒楼下争抢客人丢下来的骨头，唯有他坐在树下不为所动，谁曾想当初的善举，竟成了今日的救命稻草。 “得了，你懂什么？你以为那八大王是好相与的？” 秦宇翻了个白眼，下床来到桌旁，拿起衣物看了看，回头说道： “不是我吓你，你女儿长得那么水嫩，说不定此刻都已经被他们煮着吃掉了。” “啊！” 美妇吓得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秦宇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将长衫换好，又将桌上的米粥喝完，这才来到床边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心里也是纠结无比，不知该怎么处理她，送给八大王和其他首领无疑是最好的。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初若非她施舍的那一盒糕点，自己恐怕也会像那些同伴一样坚持不到现在。 “碰！碰！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秦兄弟，起来了吗？” “定国兄稍等，马上就来。” 秦宇看了一眼陷入深度睡眠中的她，知道没个半天是不会醒的，赶紧回了一句，就去开门。 “秦兄弟，昨晚睡得可好？” “多谢定国兄照顾，还行！” “那就好，对了秦兄弟，昨晚那个女人还是尽早处理为妙。” 李定国朝房里瞧了一眼，提醒道。 鬼知道昨晚这秦兄弟抽了什么风，竟向义父讨要这个美妇，惹得大哥和一众首领都是妒忌不已。 “多谢定国兄提醒，昨晚也是喝多了，我会处理好的。”秦宇点点头，不愿多说。 “唉，自家兄弟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昨日咱们缴获了十几杆火铳和一门大炮，还有上百斤硫磺，我都叫人抬来了。” “这个先不急，就暂时放到厢房去好了，我打算先去城外招募些人，还请定国兄借我几名人手。” “这有何难？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了，走！” 李定国豪爽地一挥手，就命人将东西都抬到隔壁厢房去，然后拉着秦宇朝外走去。 见院里院外，全是李定国的人，秦宇也放心。 来到街上，发现这栋院子就在县衙边上，秦宇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对了，定国兄，咱们义军俘虏的小女孩都是怎么处置的？” “年纪稍大的都被各首领分了，太小的都被暂时关起来了，你问这干什么？” 李定国眉头微皱，以为秦宇不但好色，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决定以后多提醒他一下，男人应以大业为重，莫要学义父和大哥他们。 秦宇却赶紧解释道：“定国兄，是这样的，配置火药，铸造大炮都非常麻烦，最好是有能识字会计算的人从旁协助，估计也就大户人家的子女有这种条件，所以我想寻一个小姑娘，也好方便掌控。” “原来如此，这事简单，那咱们先去县衙！” 李定国恍然大悟，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普通人哪里会能写会算？ 一般读书人也不会加入他们义军，而小姑娘也确实最好掌控，不由得佩服这家伙脑子灵活。 “这事要不要先请示一下大王？”秦宇试着问道。 “区区小事，不必这么麻烦，义父可能还未醒，去请示反而会惹得他不快。”李定国摆摆手。 两人说着就进了县衙，一路上碰到的义军，都是恭敬的朝李定国行礼。 至于秦宇这个新任首领直接被忽视了，显然除了秦宇自己和李定国，大家都没怎么当真。 两人来到一间柴房，李定国就冲着屋外看守的两人摆了摆手。 “把门打开。” “是，二将军。” 房门被打开后，里面明显传来一阵惊吓和骚动，足足有几十名小女孩蹲在地上，都是瑟瑟发抖。 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七八岁，穿的虽然都是上好的绸缎裙子，可脸上却个个跟花猫似的，根本就看不清模样。 秦宇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发现角落处一名小姑娘直直的盯着自己，立即明白就是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婉儿。” “可会写字，会算术？” “嗯！” 小姑娘弱弱的点点头，可怜巴巴的望着秦宇。 “就你了。”秦宇扫了一眼屋中的其余小姑娘，点点头，就朝外走去。 “带走！” 李定国大手一挥，一名大汉就冲上去，一把提起李婉儿，夹在了腋下，跟了上去。 惹得其他小姑娘，纷纷惊叫不已，倒是李婉儿没有挣扎喊叫，任由大汉夹着。 第六章 老子队伍终于开张了 将小姑娘送回房间，秦宇就没再管，和李定国来到了城外开始招募人手。 得益于县城被攻破，城外的老弱妇孺们，也都吃了几顿饱饭，脸上对未来又充满了一点希望。 在义军中，只有成为各首领的亲卫，才能去城里住，同样也只有亲卫，才能顿顿吃干的，家人也能跟着享福。其余人皆是炮灰的存在。 想要成为亲卫，除了要长得牛高马大，还要敢打敢拼，才有可能被各首领看中，当然，要是会点武艺，会骑马，那必定是各首领争夺的对象。 张献忠手下有十位首领，实力强的有两三百心腹，实力弱的只有几十人，连八大王自己都不过五百余亲卫。 总共加起来，人数不会超过两千，只有这些人，才会有真刀实枪，少数人甚至还有棉甲和战马。 而这些人的家眷，都会被统一管理，称之为后营，加上秦宇的火器营，八大王的亲卫营，共有十三营。 秦宇打算全部挑选十四五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孤儿的那种。 大人他怕降不住，也不好管理，有家眷的，他也养不活，所以孤儿正合适。 一番敲锣打鼓，前来报名的少年，差点排到汉江边上去。 秦宇亲自挑选，一番折腾下来，最终确定了一百名额，最大的不超过十六，最小的十四。 这一百人，太聪明的不要，太笨的也不要，吃过人肉的更是靠边站。 “秦兄弟，你全部都招募这些孤儿，会不会有些不妥？”李定国看着那些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少年们，皱眉道。 铸炮和操作火器，那可都是体力活，这帮家伙真的能胜任？ “定国兄，别看他们现在是瘦，但只要吃上两顿饱饭，立马个个生龙活虎，而且配置火药铸造火炮都太危险了，年纪小更听话，也更容易管理。” 秦宇解释道，心说，我铸个屁的炮。 当然要是有足够的铜和熟练工匠，他也未必就搞不出来，不就是用泥巴做个模子，浇筑一根铁管子嘛？ 李定国见他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他比秦宇大不了两岁，以前也经常吃过亏，所以理解他的苦衷。 带着人回到城中后，秦宇本来想找一栋单独的院子，作为驻地，可发现稍微适合的，都被其余各营占了。 最后也只得暂时和李定国搭伙，以后在城外找一处空地再搭建营地。 否则老是和李定国的人挤在一起，难免日后不会成为他的附庸，也影响那些少年对他的忠诚度。 李定国有两百心腹亲卫，分别驻扎在两个院子里，最后一处小院分给了秦宇，也就是昨晚歇息的那间院子。 这次缴获了大量的铁器和兵器以及粮食，各营都在大肆扩充心腹，李定国同样招募了两千青壮，不过，这些人都驻扎在城外。 秦宇的这间院子不大，除了正面一间卧室，左右两侧还有四间厢房。 其中一间用于配制火药，堆放火器，其余三间，一百少年挤挤还是能睡下的。 院中。 一百衣衫破旧脏乱的少年，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人人脸上都带着激动。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火器营的人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宇，是你们的统领，也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更是将你们从死亡边沿解救出来的大恩人， 一个人，为了生存，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绝不能忘恩负义，否则与畜牲有何区别？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 秦宇站在一张桌上，扫视着少年们大义凛然道，完全忘记了还有羞耻二字。 少年们都目光灼灼的望着秦宇。 “娘，小哥哥好威风啊，说的也好有道理。” “娘就知他是知恩图报的人，婉儿，你要记住，是他将咱们母女俩解救出来的，今后绝不能忘恩，否则就是畜生。” “可他们是坏蛋呀？父亲和爷爷都是被他们杀的…” “哎！杀害你父亲和爷爷的是其他反贼，是那八大王，娘相信他也是情非得已才加入反贼，仇人和恩人你一定要分清，知道吗？” “嗯！” 母女俩趴在门后，望着院中的场景，美妇开始教导自己的女儿。 外面秦宇的演讲也已经到了尾声，见一百少年不再似以前那般浑浑噩噩，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会儿吃过饭后，去前院水井打水将身上洗干净，衣服也都给老子洗干净，然后回来将三间屋子清理一下，今后谁敢违背我的命令，一律逐出火器营，都听清了吗？” “是，首领！” 一百人高声答道。 这时，边上大锅里的大米饭也煮得差不多了，一百人排着队，每人足足吃了两大碗，才去洗澡。 秦宇这才回到房间，母女俩当即就跪倒在地。 “多谢恩公将婉儿救出来，婉儿，快，给恩公磕头…” “谢恩公救命之恩！” “好了，你们不必叫我恩公，就当是扯平了，李夫人，我也只能暂时庇护你，希望你心里有个数。”秦宇摆摆手。 “妾身明白，只要公子能护得了婉儿，妾身大不了一死。”美妇点点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娘，婉儿不要离开你。”李婉儿却是又扑到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李夫人，等一下，我弄套男装来给你换上，那里也包一下，太惹眼了，今后不要出院子，还有你也要换男装，晚上你们就在屋子里打地铺。” “嗯！” 美妇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嘱咐完后，秦宇就来到边上的厢房，查看李定国送来的火器。 十几杆鸟铳，只有回炉一途，否则就是自杀自残的利器，倒是边上那门大炮，虽然锈迹斑斑，但捣鼓一下，应该还能用。 说是大炮，其实就是一门碗口铳，炮管差不多有碗口粗细，一米来长，得有三四百斤重，也不知是哪年的老古董。 不过，铸造的越早，说明质量也过硬，明朝的行情摆在那里。 上百斤硫磺，由于是药铺拿来用药的，纯度倒是已经非常高了，可以直接使用。 火药的配方，前世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所以这上百斤，起码可以配上千斤火药。 第七章 粮食危机 接连几日，谷城县城中，都是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八大王进了县衙，就再也未出来过。 唯独秦宇，带着孤儿们四处钻茅房，搜刮硝土。 惹得一众好汉们是嘲笑不断，大骂一群傻子。 秦宇没理众人的嘲笑，找来了大锅石磨，自顾自的熬制硝土，配制火药。 火药的比例，他也只知道个大概，经过反复的实验，最终确定了两种。 大炮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还找木匠做了个炮架，和李定国拉出去试了两炮，效果还不错。 随着火药的配制成功，一众好汉对秦宇都是刮目相看，少年们眼中也有了一丝崇拜，无形中威望就树立了起来。 这几日，秦宇也都只是每天早上，对他们进行了半个时辰的队列训练，其他训练根本就不敢搞。 “黄先生，这数量不对呀？怎么少了一半？”秦宇看着箩筐里的大米，眉头一皱。 “小秦首领，大王有令，你们火器营现在不用配制火药，所以供给减半，老夫也是按令行事！” 一名四五十岁的老者，摸着额下的胡须解释道。 “什么，减半？这本来就不够吃，再减半还不喝西北风去？”秦宇差点跳起来。 不由得他不急，他们一百人，每人每天也才平均四两米，现在减半就是二两，一天最多能喝两顿粥。 他本来还打算明天就正式开始训练，现在一天两顿粥吊着命，还怎么搞？ 是的，义军吃的是大锅饭，各营虽然单独开火，但粮食盐巴却是统一管理，每天按人数发放至各营。 进城时，金银细软，布匹女人，谁抢到归谁，当然前提是你要保得住，但唯独粮食盐巴马匹铁器要上交，然后由八大王按功劳分配。 “呵呵，小子，怎么，嫌粮食少呀，老子给你出个主意，拿义父赏你的那娘们儿来换，一千斤怎么样？” 正当老者想要再开口时，孙可望带着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老远就阴阳怪气的道。 其余各营前来领粮食的人都是哈哈大笑。 秦宇看着孙可望是咬牙切齿，他敢肯定，绝对是这家伙在张献忠面前说了什么话，才导致下令减少他们的伙食。 “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人留在这里。”秦宇知道，还是得去找八大王。 “嫌少？那老子再加一千斤如何？” “哼！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群乳嗅未干的小杂种，白白浪费那么多粮食。” 见不理自己，孙可望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冷哼一声，盯着秦宇的背影骂道。 那名美妇，他本来是打算第二天请义父赏赐给他的，谁曾想被这小子捷足先登，这几日也都窝在屋子里不出来，有老二护着，他也不好冲进去明抢，所以是恼怒不已。 留在原地的八名少年，尽管心里再痛恨孙可望，但也只得齐齐低着头，默不作声。 即便如此，孙可望还是走了过来，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将八人打得半死。 好在，李定国及时赶到制止了，不然八人非死即残。 ……… 秦宇来到县衙，张献忠正在后院醉生梦死，被打断心里很是不爽。 “大王，我火器营的供给本来就最少，为何还要再减半？” “现在又不需要再配制火药，白养那么多闲人干什么？”张献忠虎目一瞪。 “可是大王，要是我的手下都饿死了，以后还怎么配制火药操作大炮，为大王攻城拔寨？” “一门破炮能有什么用？至于配制火药不是还有你吗，人手不够，到时我调拨给你就是。” 见秦宇还要再说，张献忠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这件事本王已经决定，你先下去，放心，无论如何也饿不着你的，对了，上次赏你的那娘们儿还听话？” “回大王，被我调教的跟猫似的。” 秦宇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却是装作猥琐的笑道，知道这家伙将后宅的女人已经玩腻了，开始惦记起李夫人了。 “哈哈，不错不错，看不出来你人小，本事倒不小，那娘们儿可是匹烈马。” 张献忠拍着秦宇的肩膀，哈哈一笑。 秦宇也只得跟着笑。 可出了县衙，心里却将张献忠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这他娘的完全就是过河拆桥。 当回到领粮的地方后，见八名手下被打得鼻青脸肿，又在心里将孙可望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 最后也只能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抬着二十斤粮食回营地。 一路上众人的心情都很低落，叫铁头的少年担忧道：“首领，只有这么点粮食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放心，只要跟了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饿死的。” 秦宇摆摆手安慰道，心里却是很担忧，从张献忠今天的语气来看，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断他粮了。 回到营地后，大家见只抬回来了那么点粮食，另外八人还受了伤，都是一脸的疑惑，当得知事情缘由后，一个个是既担忧又愤怒。 “都吵什么吵？看见他们八人的下场了，这就是弱者的下场，若是你们以后不想被人打，被人杀，从明天起就得好好的给我练本事，只有这样，今后才能吃饱饭，有尊严的活着，再也没人敢胡乱欺负你们，明白吗？” “明白！” 众人齐声答道，全都站的标杆笔直，显然这几天，秦宇的队列训练，还是有些效果的。 “好，粮食的事我会想办法，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今后的任务就是安心训练，若是我发现谁敢偷奸耍滑，一律逐出少年营。” 秦宇点点头，然后才宣布解散去做饭。 晚饭，每人也就分到了一碗稀粥。 “开饭了！” 秦宇来到房间将三碗稀粥放在了桌上，招呼道。 母女俩立即就围了过来，李夫人倒是没说什么，端着稀粥就喝了起来，李婉儿却是忍不住问道：“小宇哥哥，怎么今天晚上喝稀粥呀？还这么少？” “那你还想吃什么？吃肉吗？” 秦宇重重的将碗磕在桌上，随即就咆哮道：“妈的，姓孙的那狗东西，老子总有一天要弄死他！” 母女俩都吓得一个哆嗦，碗都差点掉在地上，李婉儿眼圈一红，差点就没忍住哭出来，李夫人却是赶紧问道：“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第八章 合伙干一票 “大王将咱们的口粮减了一半，还有，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今天孙可望要拿两千斤粮食和我换你，大王也问起你了。” 秦宇轻嗯了一声。 李夫人脸上瞬间一片煞白，深吸一口气，才道：“公子，妾身是生是死无关紧要，只求你照顾好婉儿，别让她被人欺负，将来若有机会，还请将她送去襄阳，我兄长在那里为官，公子若有一日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去投奔妾身兄长，我这就写一封书信给你。” “娘，婉儿不要离开你。” “小宇哥哥，求求你不要拿我娘去换粮食，要拿就拿婉儿去换好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又开始抽泣起来，秦宇却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啦！这不是还没决定吗？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先吃饭！” “不过，你们也不能整天闲着吃干饭，这样，以后每日我会抽出一个时辰出来，希望你能教那些少年识字，至于你嘛，就负责洗碗好了。” ……… 一连两日，早晚各一碗稀粥，少年们都饿得无精打采，那还有心思学文识字？ 母女俩同样饿得头晕眼花，连每日的队列训练都取消了。 思来想去，秦宇只得去找李定国。 他不是去借粮。 因为每个营的粮食都有规定，李定国要是借粮给他，手下肯定会有意见，所以他找李定国是想干他一票。 “秦兄弟，谷城附近的庄子都被大哥他们带人打下来了，要是去别的县，县城里的官兵肯定会出城支援，现在我手下也才两百多敢战之士，剩下的两千人都是没上过战场的青壮，恐怕不太好办呀！”李定国有些为难的道。 “要不和其他各营商量一下，合伙干他一票如何？”秦宇想了一下。 “哎！现在大家都有吃有喝，谁还会去拼命？”李定国叹了口气。 “那咱们就单干，我那里有两千多斤火药和一门大炮，就不信连个地主的庄堡都攻不下？”秦宇一咬牙，没米下锅的日子，他实在无法忍受。 “秦兄弟，你有所不知，有些庄堡其实比县城还要更难打。” “哦！这是为何？” “因为那些家丁护院比官兵要拼命多了，而那些地主为了保全家人，也会不吝赏赐，所以即便将大门炸开，他们也会拼死抵抗。”李定国解释道。 “难怪大家都不愿动，要不这样，定国，咱们去打土匪山贼怎么样？”秦宇试着道。 “咦！这倒是可行。”李定国眼睛一亮。 相比起庄堡，山寨确实要好打许多，只要将寨门炸开，土匪多半会投降。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去向大王请示，我去打探目标，到时所得粮食金银，咱们三七开怎么样？”秦宇大喜。 “嗯！” 李定国点点头，他也知道秦宇如今的困境，还真怕他开口借粮。 随即两人就各自忙活去了。 经过数天打探，秦宇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谷城北面三十里处的牛头山。 于是两人点齐兵马，带上干粮，就浩浩荡荡的往北杀去。 李定国带了一百老兄弟和一千青壮，而秦宇则是带着八十少年拖着大炮。 “大哥，二哥他们这是去干什么？附近的庄子早就被咱们打下来了，看他们带的干粮也不多呀！” “哼！鬼知道他们是抽了什么风。”孙可望眉头紧皱，同样想不明白，随即就朝边上的两名手下吩咐道：“派两个人上去跟着，一有情况立马来报。” “是！少将军。”大汉赶紧答道。 众人见队伍远去，也就纷纷回城，继续去过醉生梦死的日子，大热的天，没人愿意动。 三十多里，一千多人从早上一直走到傍晚，才抵达牛头山下，大军只好安营扎寨。 而此时，山上的土匪也发现了山下的情况，立即紧闭寨门，严加戒备。 “秦兄弟，消息可靠吗？” “放心，定国兄，我早就打探清楚了，这伙土匪也才两百多人，大当家叫王五，凶残暴虐，对手下人极其刻薄，平时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寨子里肯定积攒了不少钱粮。”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明天就灭了这伙山贼。”李定国一拍桌子。 说实话，其实他并不想来的，因为他们流民军一般和土匪都是同一条战线，现在听了秦宇的介绍，也就不再计较。 “二爷，营外有人求见，自称是牛头寨的。”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守卫禀报。 “哦！带进来。”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是！” 不多时，一名长相猥琐，瘦高的中年男子就被带进了营帐，见上面坐着的竟是两名少年，也是一楞，随即就反应过来，抱拳道： “在下牛头寨军师，见过两位少将军，敢问贵军名号，前来我牛头山所为何事？” “哼！听好了，我们乃八大王麾下的义军，听闻你牛头寨为祸乡里，无恶不作，特来替天行道。”秦宇冷哼一声。 “哎呀！原来是八大王的义军，失敬失敬，我家大当家一直都非常敬仰八大王，听闻贵军到了谷城，正想亲自去拜见…” “废话少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识相的立即下山投降，否则明日定叫他身首异处。”李定国一拍桌子喝道。 瘦高男子吓了一跳，心里也是窝火不已，但对方势大，只得陪着笑脸道：“这位少将军息怒，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要不这样，我们愿赠送贵军纹银百两，粮食十担，平息这场干戈如何？” “当我们是叫花子吗？区区百两银子，十担粮食就想打发我们，亏你说得出口，滚！”秦宇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这位小公子息怒，两位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年初谷城县的官兵也曾来围剿过我们牛头寨，足足两千之众，结果连寨墙都没摸到，就死伤惨重退走了。” “怎么，以为我们义军是被吓大的？”李定国刷的站起，双目死死地盯着他。 瘦高男子心里也是一惊，赶紧解释道：“少将军息怒，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贵军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又岂是我小小牛头寨可比？ 只是刀剑无眼，一旦开战，难免会有死伤，说来咱们都是和官军作对，要不这样，再增加纹银百两，粮食十担如何？” “不必多言，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明日若不下山投降，我必取他性命。” 李定国一挥手。 见对方态度坚决，瘦高个男子，也只得抱了一下拳转身离去，心里却对这帮义军大骂不已。 第九章 破炮的威力 次日，大军吃过早饭，见山上仍然没有丝毫动静，李定国先是派人上去喊话，见对方依旧冥顽不灵，也不再啰嗦，直接摆开阵势。 秦宇则是带着少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炮抬到半山腰上，捣鼓了一阵才准备好。 “大…大当家的，这帮反贼刚刚抬上来的莫不是大炮？” “嘶！这…他们竟还有大炮…” 寨墙上的一众土匪，望着不远处正在捣鼓的秦宇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放你娘的狗屁，那明明就是根木头，你眼睛瞎了？再敢动摇军心，杀无赦！” 牛头寨大当家王五爆喝一句，制止了骚乱的人群，心里却是只打鼓。 众人都没说话，可心里都在骂，你眼睛才瞎了，那黑黝黝的管子，不是大炮，又能是什么鬼？ “轰！” 一声巨响，山腰处腾起了一股青烟，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破空声。 众土匪都是大惊失色，纷纷躲避，有些眼尖的甚至看见一个黑点，从头顶飞过砸向了后方屋子。 “大当家，他们真的有大炮。” “怕个卵，区区一门破炮有个屁用，叫兄弟们都顶住！” …… “高了，再往下一点。”山腰上的秦宇却是手搭凉棚，冲着少年吼道。 而一旁准备冲锋陷阵的百十名好汉，却是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嚎叫助威，山下的青壮们更是不必说。 “开炮！” 秦宇见调整的差不多了，又亲自瞄了一会儿，确定对准了那木制的寨门，才躲到一块大石后，发号施令。 其余少年同样如此，只留一人手持火把，颤颤巍巍的点火，秦宇也是怕炸膛后损失惨重。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一颗小儿拳头粗的铁丸击打在了木门前方五六丈处。 “娘的！” 秦宇大骂一句，赶紧闪身来到了大炮旁，再次摆弄起来。 就这样，区区百米左右的距离，前前后后硬是打了五六炮，一百多好汉都等得不耐烦了，才开张。 寨门被打出了一个小洞，使得刚刚放松的土匪再次紧张了起来。 轰！轰！轰… 接下来，秦宇像是找到了感觉，一连打了十多炮，打的寨墙处是木屑横飞，直到传来惨叫声，才冲着李定国点点头。 “给我杀！” 随着李定国的一声令下，一百名好汉就向寨门冲去，全是刚招募的青壮。 “快…” 寨墙上，王五见对方举着盾扛着梯子冲了上来，也是慌了，赶紧大叫道，却见自己的手下，比他更慌。 而这时秦宇开始放起了空炮。 冲锋的好汉听着炮声，都是精神大振，冲到墙下，就将梯子搭上墙头，开始向上攀爬。 “跟我杀！” 李定国也带着五十名身穿棉甲的心腹，冲了上去，身后还跟着几百名青壮呐喊着。 “给老子砸！” “啊！” “哎呀…” 一时间惨叫哀嚎声不断，土匪将事先准备好的木头雷石全部扔了下来。 “冲！” 秦宇拔出腰间系着的短刀，向前一指，就带着六十名手提木棍的少年，前去分战利品。 因为墙上的土匪已经开始逃了，残破的木门也被几名大汉撞塌，义军蜂涌着杀入了山寨。 王五见大势已去，喊破喉咙兄弟们也不理自己，只得带着几名心腹，也向后逃去。 李定国带着人杀入山寨，只砍杀了十几名悍匪，余下土匪就纷纷跪地投降。 秦宇来到山寨操场上时，战斗已经结束，土匪跪了一地。 “谁是王五？” 李定国用腰刀指着跪在地上的百余名土匪，大喝道。 众土匪都是吓了一跳，齐齐看向中间一名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 “这位少将军饶命，在下愿投靠贵军…” “哼！我死了五名兄弟，伤了九人，就用你的头来祭奠他们。” 李定国说着一刀挥下，一颗大好的人头就滚落在了地上，鲜血溅得周围土匪满脸都是。 秦宇正好看见这一幕，浑身打了个寒战，暗道李定国这小子还挺狠的，而少年们同样吓得面色惨白。 “去，将死去土匪的脑袋都给我割下来，一人割一个，不够的就砍腿砍手。” 秦宇将刀递了过去，冲着少年们咬牙道。 少年们接过刀，哆哆嗦嗦的前去完成秦首领交代的任务。 跪着的土匪们听了，胆小的已经吓晕了过去，胆大的却是在心里大骂，真是一个比一个狠，越小越凶残。 只是半个时辰，山寨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秦宇也将缴获统计了出来。 粮食九十袋，约一万斤左右，全是稻谷，金银加起来约两千余两，另外还有一些金银首饰，棉布十匹。 弓箭五副，腰刀二十柄，长矛十五杆，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武器。 “定国兄，腰刀、弓箭、长矛都归你，我就要那些杂七杂八的武器好了，金银粮食布匹就按照原先说的三七开怎么样？” “没问题，不过，这些金银首饰可不能乱分。” “哦！这是为何？”秦宇心中一紧，难道李定国这小子见钱眼开，要独吞？ “秦兄弟，你别误会，这些金银珠宝大部分都要上交到义父那里去，粮食也要上交一部分。”李定国赶紧解释道。 “什么？这也要上交？”秦宇立即就跳了起来，但想想也就释然了。 随即众人就开始打包，俘虏的一百多土匪，李定国打算都带走，被土匪绑来的二十多名女子，则赏给有功的兄弟。 秦宇看着二十多名，被土匪糟蹋了不成样的妇女，本想让李定国发些钱粮将她们放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开口让他为难。 “秦兄弟，这些女子你要不要挑两个？” 秦宇干笑的摆摆手：“呵呵，我们就算了，说来她们也都是可怜人，估计是附近村子里的，和咱们一样也是穷人。” “嗯！我会交代下去，让兄弟们以后别亏待她们。” 李定国点了点头。 来时整整走了一天，回去时虽然多了许多东西，但速度却比来时快多了，显然打了胜仗心情都不错。 中午出发，傍晚时分就抵达了谷城，少年们，每人腰上都系着一颗人头，或者胳膊以及大腿，连秦宇都咬牙系了一颗人头，以壮胆魄。 第11章 置办行头 这次可能是要在谷城县常住，所以除了大户人家，底层的民众张献忠并没有炮制，还下令不许骚扰。 城中的商铺虽然都了关门，但小商小贩还是有一些的，铁匠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所有的铁匠，都忙得不可开交，要给各营打造武器，而作为最不受重视的火器营，自然要排在最后。 秦宇来到城西的一家铁匠铺，老远就见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带着两名十五六岁的徒弟，正在砰砰砰的敲个不停。 “刘师傅，忙的怎么样了？” “是小秦首领呀，你的那些枪头恐怕还要再等两天。” 老者见秦宇到来，停下手中的活计，苦笑道。 “还要再等两天？” “刘师傅，你看你们能不能晚上加一下班？我可以付银子给你。” “小秦首领，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我们师徒三人实在忙不过来了呀，要不你去其他铁匠铺看看？” 老者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他们给义军打这些武器，不但要白干，若是不能按时完成，搞不好还要被杀头。 “没关系的，那我就再等两天！”秦宇摆摆手，显然也不想为难师徒三人。 他之所以不去其他地方，那是因为他观察了好久，这老头的手艺最好。 他要打的枪头可不是普通枪头，而是三棱形状的，对技术要求还是很高的。 “那好，等老朽将大王交代下来的任务一完成，就帮小秦首领打造。”老者笑着道，对秦宇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嗯，那你们忙，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打的，无论你们要粮食和银子都行。”秦宇抱了一下拳。 “那就多谢小秦首领了。”老者也赶紧抱拳回礼。 秦宇转身离开后，老者却是摸着胡须，看着他的背影，暗自点了点头。 “师傅，还是这小子厚道，知道要给钱，哼，哪像其他的人，不但不给钱，还动不动就喝骂。” “还打人呢，前天我就被抽了一刀背，想着就来气，说的好听是义军，其实比土匪都还不如。” “住嘴，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老者脸一板，对着两个不争气的徒弟，训斥道。 两个徒弟被骂，只得耷拉着脑袋再次敲击起来。 离开铁匠铺后，秦宇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又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院子里。 “呀！小秦首领来了！” “小秦首领好，衣物和鞋子都做好了，你看看我们做的对不对？” 一进门，几十名大婶大妈就围了过来，一脸期盼的盯着秦宇。 “嗯！” 秦宇接过她们缝制的衣物鞋子，仔细的查看起来，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上次分到了三匹布，他就想着给手下每人做一套制服，布匹不够，还特意拿钱去后营买了一批。 制服是典型的明朝紧身短打小衣，如今天气炎热，除了长袖外衣和裤子外，也就一件他设计的四角内裤，和两块布条做的绑腿，至于鞋子则是布鞋。 为了弄齐这些装备，他分的一百多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剩余的十多两，就是给这些后营大妈大婶和刘铁匠准备的工钱。 “不错，不错，各位大婶儿这几天辛苦了，每人一钱银子的工钱。” “嘶！” 二十多名妇女顿时发出一片吸气声，本来她们想着，秦宇能给十几个铜板或者一二斤粮食，就已经烧高香了。 就是秦宇不给她们也没办法，而且还不能拒绝不做。 “那个，小秦首领，你真的给我们一钱银子？”一名四十多岁的妇女，小声试问道。 其她人也都紧张的盯着秦宇。 “当然是真的，你们给我干活，我付你们工钱，天经地义。” 秦宇说着就拿出一锭银子，差不多有五两重的样子，让她们自己去分。 二十多名妇女立即就拿来剪刀和小秤，开始分配劳动果实。 秦宇则是让两名手下将衣物鞋子打包带走。 回到营地，少年们见首领虽然没有带回来武器，但却挑了四大筐衣物鞋子，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一百名少年，情况好点的，能有一套破烂的衣裤，混得惨的，只有一条裤子。 而打赤脚的人大有人在，这还是上次打土匪时，将死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了许多，不然只会更难看。 “都不要挤，每人都有一套军服和鞋子，全体都有，按高矮次序站好。” 随着秦宇的命令下达，一百名少年迅速排成了四队。 最高的一人也只有一米六，最矮的一米四，显然是经过严格挑选了的。 秦宇将衣服和鞋子一套一套的发了下去，然后一摆手道：“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去洗澡将衣服换好，来这里集合。” “是！谢首领。” 一众少年都是欣喜的抱着衣物朝前院水井冲去，有些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新衣服，激动的暗自垂泪。 操场上。 一百名少年换上崭新的蓝色军服，脚踏步鞋，一个个站的标杆笔直，面貌顿时焕然一新。 秦宇点点头，这些人就是将来他发家的资本，现在对他们好点也不过分。 “每人再上来领两条绑腿…” 秦宇其实也不会怎么绑，所以足足摸索了半天，才勉强找到方法，绑的有点样子。 而这时，营外已经来了许多看热闹的好汉，当发现这些少年一个个穿着一模一样，且崭新的衣服鞋子后，羡慕得直流口水。 “这小秦首领还真他娘的大方呀，竟然舍得给这帮小崽子做新衣服，啧啧…” “这算个屁，我听说他们每天三顿，顿顿干的，而且还管饱。” “嘶！” “这不可能？” 人群发出一片吸气声，随即一名大汉就质疑道：“不会！放开了吃？你狗日的不会饿傻了！” “哼！老子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要不是小秦首领不招人，老子早加入火器营了。” 其他人听后，都是心动无比，相比起其他人各营首领，秦统领对手下实在太好了，而且又受大王的重视，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滚！” 随着一声大喝，众人赶紧四散而逃，就见孙可望带着人大步走来。 第12章 开始厉害了 “哼，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懂得收买人心。” 当孙可望发现院中的状况后，不由冷笑一声，立即就带着人朝县衙而去。 结果，没过多久，秦宇就被张献忠请到县衙，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若不是少年们的衣服太小，不适合大人穿，绝对得没收。 若不是秦宇指天发誓，绝对没有顿顿吃干饭，绝对没有放开了吃，粮食也是要被收缴的。 出了县衙，秦宇是一脸的不痛快，他自己抢来的粮食和银子，要怎么吃，怎么花，关他八大王屁事呀！ 别营的亲卫不是照样顿顿吃干饭？ 不过，人在屋檐下，也只得捏着鼻子认，决定以后还是低调一些。 其实张献忠并非责怪秦宇败家，而是怪他这样搞，弄得人心惶惶，导致军心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火器营低调多了，衣服裤子破烂搭配，绝不一起穿，一百人也轮流打赤脚。 吃饭时，更是将院门关得紧紧，还要派人站岗放哨，一有外人造访，立即将大米饭换成稀粥。 可即便如此，张献忠还是断了火器营的粮食供给，叫秦宇带着美妇回县衙吃饭。 秦宇心都沉到了谷底，那点存粮可吃不了多久呀！ 只得抓紧时间打造兵器，好在刘老的铁匠铺终于空闲了下来。 “小秦首领，这枪头老朽闻所未闻，你确定要打成这样？”老头看着木头做的枪头样品，眉头紧锁。 “对，就照这样打，刘老，你看我这两百多斤铁能打多少？”秦宇说完一招手，命人将一箩筐熟铁抬了过来。 “这个，那要看枪头的档次，若是一般，估计能打个七八十柄，再好的话，就只能打四五十柄了。” 刘老头翻看了一下箩筐里的熟铁，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 “这样呀，那还是打好一点的，这是五两银子工钱，不知道要打多久？” 秦宇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求质不求量，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呵呵，小秦首领客气了，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应该有个七八日就差不多了。”刘老头接过银子，抱拳道，枯瘦的老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是应该的，帮人干活，领工钱天经地义，那你们辛苦一下，我八天后再来。” 秦宇摆了摆手，然后抱拳告辞。 等秦宇走后，两名徒弟立即就欣喜的凑了上来。 “师傅，这小秦首领太厚道了，竟然给了足足五两银子，能不能让我摸一下？” “师傅，让我也摸一下！” “摸啥子？财不露白，为师教过你们多少次了？赶快干活。” 刘老头赶紧将银子揣进怀里，然后一人头上来了一下。 两名徒弟只得悻悻然再次忙活起来。 随即乒乒乓乓的打铁声就又响起。 第二天，秦宇就没忍住杀到铁匠铺来查看，拿着两个打好的枪头敲了敲，嘴都乐得合不拢。 同时，对这刘老头的手艺也是佩服不已，凭借手工，竟然将三棱军刺打造得像模像样，听声音质量明显不错。 “呵呵，小秦首领，怎么样？对老朽的手艺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对了，刘老，不知你会不会打造火铳？” 秦宇随即期盼的看着他。 老头脸色却是一变，赶紧摇头道：“小秦首领说笑了，火铳只有军中专门打造火器的匠户才会，老朽一介庄稼把式，打打兵器都有些勉强，又哪里会打那玩意儿。“ “不会！”秦宇看了看手里的三棱枪头，有些不相信的盯着他，这水平都快赶上机械加工出来的了。 “小秦首领，老朽是真的不会打造什么火铳，还请勿要相逼呀！”老头抱拳恳求道。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打这么好的枪头了。 “刘老，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我绝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你悄悄的帮我打一把，这是五两银子。” 秦宇上前一步，压低了些声音，又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到他手里，这次是真的破产了。 “这…小秦首领，那火铳老朽见都没见过，是真的不会打呀！” 老头看着手里的五两银子，一脸的为难，不过显然有些心动了。 “这不打紧，我可以给你画图纸，也就是枪管比较难打造，我跟你说，你这样…” 秦宇摆摆手，耐心的给他讲解道。 也就是先将铁块打成薄薄的铁片，然后卷住一根铁棍反复捶打，再用铁片包住接口，继续卷一圈捶打，最后再用铁片包住缺口，共三层。 打完后再用钻头钻，将铁管的内径钻的大小一样，一根枪管就算成型了，而这也是最耗时的。 听完秦宇的讲述，老头一脸惊诧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按照小秦首领的方法，应该可行，但老朽估计要用上好的精铁来打造才行，恐怕这两百斤熟铁，也不一定能炼出十斤上好的精铁出来。” “刘老，你看一下我这柄刀可是上好精铁所铸？” 秦宇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呛的一声，将李定国送给他的短刀拔了出来。 “嗯，好刀，材质怕不下二十炼精钢，小秦首领，你真的舍得将它熔了？” 老头抚摸着手里的刀，啧啧赞叹，随即就望着他。 “如何舍不得？来，现在就熔了！” 秦宇一咬牙，他天天练刀，可就是找不到感觉，还不如用来打一把火枪实在。 若是有火枪在手，起码和孙可望单挑的时候，不至于被一刀砍死。 刘老头见秦宇都这样说了，心里虽然骂他败家，但也决定豁出去帮他打一把。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对这位小秦首领的人品，他也有了一些了解。 相比起一般的长刀，这柄刀要秀气一些，短一点，不过四斤重还是有的，打一把手铳绰绰有余，毕竟第三层可以用其他铁来包。 当然，作为统领，秦宇可不会打造一杆长火铳，整天扛在肩上，那无疑和小兵没多大区别，所以他要打造的是手铳。 只是监工了一炷香，秦宇就觉得索然无味，拿着打好的几柄枪头，告辞离去。 第13章 这才是真正的匠户 回到院子，将枪头接上枪杆，系上红缨，五柄特制的长枪就出炉了。 枪头长约八寸，呈三棱形状，每面都开有一个血槽，枪杆长约两米，用上好的实心圆木制成，全枪共重七斤左右。 秦宇双手握着枪杆挥舞了一阵，又对着木活靶子狠刺了几下，感觉还是有点沉。 而少年们的眼睛早就看直了，这年月手里有柄武器，生存下来的机会要高得太多。 总共才五柄长枪，肯定不够分，只得比试，决定长枪花落谁家。 规则很简单，对着靶子突刺，一分钟之内，刺的次数最多，刺得最准的六人，获得长枪，至于力道，暂时还无法评估。 一百名少年个个摩拳擦掌，连母女俩都忍不住来到院中看热闹。 结果被抓了壮丁，当做人工计时器，从一数到六十，除了他自己，也就她们能胜任，不让她们数让谁数？ “一、二、三…” “杀！杀！杀…” 一时间操场上，除了李婉儿的数数声，就只剩下少年们突刺时得喊杀声。 一名名少年排着队，轮流使用真枪，按照秦宇教的单手握枪，立正站好，然后向前一步跨出，双手握枪在侧，猛的向前一个突刺。 目标分别是人形上的咽喉，头部，右胸，左胸，腹部五处。 一百人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木靶子刺烂了三块，才全部突刺完毕，母女俩嗓子也喊哑了。 五名成绩最好的少年，抚摸着手里的真枪，都是爱不释手，其余少年则是一脸羡慕。 “大家也不要泄气，三天后再进行比试，成绩最好的十人，发真家伙，所以趁着这三天时间，大家要勤加练习。” 少年们听后，都是捏紧了拳头，纷纷冲向各自的训练位，开始机械式的练习起来。 看着他们这么刻苦训练，秦宇还是挺欣慰的，不枉费他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来培养他们。 本来一开始，他还担心这些少年会不听话，还打算来下马威的。 可谁曾想，一个月下来，没有一人敢反驳他的命令，对他的话，都是无条件坚决执行。 原先他还纳闷，后来才想清楚，这些少年都是孤儿，以前每天都在死亡线上徘徊，现在有吃有穿，又有安全感，火器营简直就是天堂。 而这一切都是他给的，一旦谁不听话，肯定会被赶走，城外无数少年的例子摆在那里，所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三天后，刘老头终于将枪管打好了，比筷子要稍微长一些，差不多有枪杆粗细。 秦宇抚摸着枪管是欣喜无比，敲击了一下，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赶紧趁热打铁，又让刘老头打造其他部件。 对于明末的火器，秦宇还是比较了解的，火绳点火他自然看不上，所以他想用燧石点火。 让他惊喜的是，他只是将碎石点火的原理描绘了一遍，刘老头楞了一下，随即就点头说没问题。 秦宇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毕竟打铁的技术可以长年累月积累，熟能生巧。 但碎石击发结构，说复杂也不复杂，却也一点都不简单，真的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能设计出来的？ 虽然他将基本的原理描绘了一遍，可这是在明末呀，恐怕连那个号称明未发明家的徐光启，也不一定能吹这种牛皮！ “刘老，你真的能将击发装置打造出来？” “小小一个撞击复原装置，还难不倒老朽，倒是小秦首领用燧石点火的想法，很有新意。” 刘老头摸着胡须，高傲中又带着一丝不屑，仿佛根本就没将那击发结构放在眼里似的。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还麻烦刘老尽快打造出来。”秦宇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若不是这刘老一向不爱吹牛，打死他也不信。 但两天后，当秦宇再次来到铁匠铺时，看着手里的成品手铳，是倒吸一口冷气。 将火药池边的龙头扳起，然后扣下扳机，发现龙头确实重重砸下，两块碎石撞击在一起，发出了火星。 秦宇顿时惊掉了下巴，随即就是大喜，如果不是明末的手工技术，真的有这样先进，那就是他捡到宝了。 “刘老，这…你真的只是一个庄稼把式？” “这是自然。”老头笑嘻嘻道。 “骗鬼，一个普通打铁的，要是我只说一遍，就能将燧发枪弄出来，那我们也就不会频频被外族入侵了。” 秦宇死死地盯着他，咬着牙。 这老头竟然能想到用折叠钢片来代替弹簧，八成祖上是匠户出身，而且可能还是大匠… “呵呵！” 刘老头只是干笑一声，却并未搭话。 “刘老，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火器营？”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老头无儿无女，除了两个徒弟，没有任何亲人，而这间铁匠铺也是唯一的家当。 “呵呵，人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也不想再四处奔波了，所以恐怕要让小秦首领失望了。”老头苦笑了一下，随即抱拳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希望刘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的两个徒弟还年轻吗。” 秦宇同样一抱拳，然后告辞离去，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试枪了。 不过，嘴上虽然说不勉强，但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这老头无论如何也要弄过来。 这老头还想继续过安稳日子，明显是在做白日梦，还不清楚八大王的风格。 八大王现在要在谷城歇脚，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所以没为难他们，等走的时候，他敢肯定所有的铁匠木匠绝对会通通打包带走。 接连几天里，秦宇几乎天天都要往铁匠铺跑。 胡萝卜加大棒，软硬兼施，想将老头和他的两名徒弟请到火器营去做客，就差没直接绑人了。 但都被老头委婉的拒绝了。 可秦宇哪里会死心？ 要是将这老头招揽到手，以后帮他打造燧发枪，想想就兴奋不已，所以依旧不厌其烦的天天往铁匠铺跑。 毕竟刘备当初还三顾茅庐，但他貌似已经快十顾铁匠铺，要是最后这老头还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秦某人，学张飞要硬绑了。 不过，一番深入的接触下来，秦宇越发觉得这老头不简单。 枪头已经被打造完毕，总共五十柄，想要再继续打造，奈何没有铁料了，就是想和其他各营购买，也没有银子。 至于去跟张献忠要，那还是算了，上次为了试枪，将嘴皮都磨破，才给了五斤火药，气得差点当场一枪崩了他。 第14章 真的怀璧其罪了 火器营有了五十柄真家伙，少年们训练起来就更加有劲了。 而秦宇也是天天练习枪法，同时不忘给他们增加训练科目。 都是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以往是练习个人杀敌本领，现在却是还要练习协同作战。 三人一组，配合突刺，十二人一排，向前同时突刺，三十六人分三排，向前交替突刺。 一时间，院子里喊杀声不断，那明晃晃的枪头，整齐划一的步伐，不可避免，又吸引了无数好汉前来围观。 “大哥，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将这帮小崽子调教的还有模有样。” “嗯，他们手里拿的枪，竟然比老子营中的都要锋利，真是暴殄天物呀！” 刘文秀和艾能奇看着操场上训练的少年们，有些眼馋他们手里的家伙了。 孙可望却是脸色阴沉的吓人，并没有回答两人，而是径直朝县衙而去。 不多时，张献忠就来到院外，看着操场上的少年们也是一楞，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大王，你怎么来了？”秦宇吓了一跳，赶紧让少年们停手，然后小跑了上去，这懒鬼今日怎么会出洞？ 而李夫人和女儿却是在房间里瞪着一双仇恨的眸子，瑟瑟发抖。 “小宇，这些都是你练的兵？” “是的，大王。”秦宇老实答道。 “不错，不错，倒也有些气势，只是招式过于单一了。” 张献忠点点头，赞赏道。 孙可望却是一惊，赶紧道：“义父，这些乳臭味干的小子，练得再好看，还不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以其将这些武器和粮食浪费到他们身上，还不如分给各营来的实在，等他们上战场拼杀，估计还要再过两三年，这得浪费多少粮食呀！” “义父，大哥说的对呀，这实在是太不合算了。” “大王，你别听他们胡说，一天两顿稀饭，能要多少粮食？”秦宇大恨，差点没忍住一枪崩了这俩家伙。 “哼，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吗？你看看他们那一个个壮的，一天两顿稀饭能养成这样？ 怕不是又每天三顿，顿顿干饭，还管饱！”孙可望冷笑。 “是这样吗？” 张献忠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大王，绝对没有的事，每天最多也就两顿干饭，差不多每人二两米左右的样子。” 秦宇赶紧辩解道，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但也知道，说他们每天都喝稀饭，也不现实。 “上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张献忠语气骤然变得严厉起来，死死地盯着秦宇。 “大王，别营的亲卫不也照样每天两顿干饭吗？为何我的亲卫就不行？” 秦宇心中的邪火，也有些快憋不住了，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脾气。 “放肆！” 张献忠大怒，握在刀柄上的手都紧了紧。 “义父息怒，小宇还年幼不会说话，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义军的未来着想呀，再过两年，这些少年必然成为我义军中的精锐，而他们感念义父的活命之恩，对义父也将忠心耿耿！” 正在这时，李定国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显然是从城外军营跑来的。 “哼！我看恐怕是对这小子忠心耿耿！” 张献忠脸色本来好看了许多，可孙可望的一句话，让其脸色又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大王，当初你竟然让我独领一营，就该一视同仁，不然我这首领当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当！” 秦宇也是豁出去了，如今手枪在手，又有了自己的队伍，他胆子也大了许多，若是张献忠执意要解散他的火器营，大不了带着他们走就是。 “好啊！若是一视同仁，那是不是等下次打仗的时候，你这些兵也要上？” “那是自然，下次炸城门，我必定带火器营出马。”秦宇点点头咬牙道，自然明白他所说的上并非打酱油，而是像各营亲卫那般带头攻城。 张献忠其实也并未怎么在意这件事，对秦宇小小年纪，即识文断字，又颇有些见识，还是很欣赏的。 奈何老大说这帮少年屁的本事没有，却和亲卫一样的待遇，各营刚加入的青壮心中都不服，这才过来看看。 现在见秦宇这样说，倒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望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就带着人离去了。 “小子，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孙可望阴测测的丢下一句。 李定国却是叹了口气：“小宇，你刚才真不该说带人去炸城的话！” “定国，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秦宇摆摆手，他要是不说那话，孙可望绝不会罢休。 而张献忠为了顾及其他各营的感受，肯定会将他的粮食和武器都收缴上去。 现在他都这样说了，别人也就不能拿这一点说事了。 毕竟张献忠当初可是亲口封他为火器营统领，又许诺招募一百人，无缘无故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带兵？ 待人都走后，一百少年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刚才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粮食一旦被收走，他们只能饿死。 秦宇这时却走了过来吼道：“都看见了吗？听见了吗？不想死，想要继续活下去，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就给老子狠狠的训练，拼命的训练。” 显然刚才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宣泄。 惦记那李夫人也就算了，可粮食兵器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打土匪获得的，实在太他妈过分了。 “是！首领！” “拼命的训练。” “狠狠的训练。” 一百少年声嘶力竭的齐声喊道，一个个脸色涨得通红，拳头捏得紧紧。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暂时消停了，但秦宇依然十分的低调，连识字都暂停了，免得那帮大爷又来爬墙。 …… 谷城背靠连绵巫山，毗邻汉水南岸，易守难攻，虽然八大王落户于此已经快两月有余，但至今无官兵敢来围剿。 左良玉在南阳狠狠地搜刮一阵后，就停滞不前，而襄阳城中官兵也严防死守，生怕张献忠会挥兵顺江而下。 张献忠和几万义军，同样也不敢轻举乱动，因为此时各路义军都损失惨重，有几路甚至已经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所以八大王决定避其锋芒。 城外的几万百姓，家中有青壮的，加入义军后，勉强还能度日，没有男人的，几乎都走光了。 毕竟八大王可不会养闲人，这点秦宇深有体会，看着仓库里所剩无几的粮食，整个少年营都陷入了一片恐慌，连训练的心思都没有了。 第15章 八大王的克星来了 正当秦宇打算找李定国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再去干他一票，救救急时。 左良玉却带着大军南下，准备干他们一票。 今日，一大早，县衙大厅，许久不曾聚齐的十位首领，竟无一缺席睡懒觉。 “老大，左贼距谷城还有多远？” “回义父，据探马回报，还有百里左右，兵力大约在一万，按照行程，三天后应该能抵达北岸。” “哼！那狗贼将日子掐的还挺准嘛，郧阳和襄阳方向的官军呢？” 张献忠冷哼一声，北岸的冬小麦眼见这两天就要熟了。 “襄阳方向官军，三天前已出发，兵力在一万左右，郧阳的官军昨日才出发，兵力在五千左右，不过这两路官军行军拖拖拉拉，至今连五十里都没走到。” 孙可望说完，脸上满是不屑。 张献忠摆摆手：“这两路官军不足为虑，想必他们也清楚左贼只是来抢粮，而并非来围剿我们。” “大王，既然如此，何不避强击虚？我军完全可以凭借汉江天险，只需少量兵马就能拒左贱大军于北岸，主力大军则可选择迎战襄阳或郧阳方向官军，然后乘胜追击，趁机攻下襄阳或郧阳，到那时咱们去四川也行，湖广也好，总比窝在谷城要好？” 秦宇第一个站出来抱拳道，决定给这帮家伙好好谋划谋划，毕竟八大王麾下貌似连个军师都没有。 在他看来，谷城作为暂时落脚处倒也合适，却不适合作为根据地长期占领。 因为虽然易守难攻，但被郧阳和襄阳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前有汉江，后有大山，可腾挪的地方太少了，万一官军派重兵围剿，跑都没地方跑。 “哼，胡说八道，照你所说，难道北岸的那些粮食都要拱手让给左良玉那狗贼？”孙可望冷哼一声。 “只要能攻下襄阳或者郧阳，难道还怕没粮食吗？湖广和四川可都富得流油。” 秦宇没好气道，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眼睛就盯着北岸的那点粮食。 “以为就你聪明吗？襄阳和郧阳的官军会与咱们打吗？恐怕咱们这边大军一动，他们就会窝回到城里去，到时北岸的粮食被左良玉收走，襄阳和郧阳又拿不下来，如何是好？” 孙可望同样没好气道，对秦宇指手画脚，把自己当军师，很是恼火。 “好了，小宇，襄阳城高池厚，是万万攻不下来的，郧阳同样驻有重兵。 何况即便拿下郧阳，无论北上入陕，还是南下入川，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张献忠见秦宇还要再说，摆了摆手，不过到也没责怪他出馊主意。 李定国见秦宇还要再说，赶紧冲着他摇了摇头。 秦宇只得坐了回去，这时他也想起来了，这家伙不知是去年还是今年年初和罗汝才杀到四川，结果被秦良玉打得落花流水，至今恐怕仍心有余悸。 “啪！” “左贼欺我太甚，这次定叫他有来无回，老二你负责留守县城，其余各营回去立即整军备战，明日随我渡江迎战左贼。” 张献忠一拍扶手站起来道，对左良玉是恨之入骨。 “是！” 众人都是齐齐抱拳答道。 唯独秦宇心底一阵发凉，硬着头皮道：“大王，我火器营的那门大炮笨重，野战不便，不如也留下来守城！” “义父，小宇说的也有道理，一门大炮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就让他和我留在城中守城！” 张献忠想了想，正要点头，孙可望却是赶紧站出来道：“义父，虽然只有一门大炮，但到时大炮一响，给弟兄们提振提振士气也好呀！” “不错，不错，妈的，以前都是挨明军的炮，这次也让左良玉尝尝咱们的大炮。” 一众首领都是点点头道。 张献忠见状，一挥手道：“小宇到时候可别让大家失望，这次表现好，以后火器营待遇与其他各营一样。” “是大王。” 秦宇答得干脆，心里却恨不得一枪将孙可望崩了。 众首领出了县衙，就各自筹备去了，秦宇同样只能拖着大炮和火药要回驻地。 …… “给我倒杯茶！” “公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夫人赶忙冲了杯茶，递了过去，小心问道，心里非常的紧张。 “玛的，完了，全他玛完了。” 秦宇猛灌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扔在地上恨声道，母女俩却是吓得花容失色，她们最担心的就是秦宇说完了。 “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左良玉的大军来袭，八大王那混…大王不听我的劝，为了那屁点麦子，竟执意要渡江和他抢粮，这不是找死吗？” “啊！难道公子也要出战？” 李夫人先是一喜，随即就关心道。 “大炮都拖回来了，你说要不要参战？” “那…那…那我和婉儿怎么办？” 李夫人颤抖的问道。 边上的李婉儿也是紧张的小脸都煞白。 “放心，这次由定国留下来守城，到时我跟他打个招呼，你们就呆在院子里，应该不会有事的。” 秦宇没好气的一摆手。 “多谢公子！” “公子宅心仁厚，出淤泥而不染，相信这次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李夫人重重舒了口气，还不忘安慰了一句，边上的李婉儿就要实际多了，将脖子上的护身符取了下来。 “小宇哥哥，这是我娘以前去城隍庙给我求的护身符，你带上，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玩意儿管用吗？” 秦宇接过，瞥了一眼李夫人。 “公子，很灵验的，上次妾身就是去求护身符遇见的公子，而后来公子果然救了婉儿一命，想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公子还是带上！” “好！”秦宇想想，也就将信将疑的戴在了脖子上，然后起身出了屋子，准备给手下开一个会。 一百少年也知道要打仗了，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但也并未像他们首领那般悲观。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多的我就不说了，上了战场，想要活命，就一定要听我的，若敢不尊号令，一律杀无赦。” “是！” “嗯，有不会水的吗？不会的都给我将手举起来。” 秦宇点点头，然后扫视了一眼自己的一百人马问道。 二十几名少年举起了手，显然都是从南阳附近逃过来的。 “不会水的留下来看家！” “都听好了，到了战场上，眼睛都放亮点，耳朵都给我竖起来，一旦本首领说撤退，就跟着我拼命的往回跑，兵器丢了不要紧，衣服破了没关系，只要保住小命…” 秦宇开始喋喋不休地传授自己的保命绝招，生怕这点家当在北岸一下败光。 若八大王知道，还未开打，秦宇就这么唱衰义军，估计非得斩了祭旗不可。 第19章 分兵伏击 秦宇其实早就在盘算这件事了，刚才在梦里，甚至都梦见了一遍。 之所以一直不说话，那是因为上次给张献忠主动出谋划策他不听。 所以觉得应该矜持一些，等别人主动问自己再说。 那些谋士们不都是这样嘛？ 现在见他终于问计自己，也不啰嗦，一抱拳道：“大王，我觉得咱们完全没必要走，依左良玉那狗贼的尿性，肯定会等两路官军到了后才会渡江，所以我们完全有时间主动出击，打退襄阳和郧阳的官军，只要将这两路官军打回去，左良玉就绝不会再渡江了。” “哦！” 张献忠想了想，觉得左良玉好像确实是这种尿性，但依然叹了口气：“可我军现在刚经历大败，想要同时打退两路官军谈何容易？” 这次所有人都直直的看向了秦宇，连孙可望都不例外，想听他怎么说。 “大王，正因为我军大败，两路官军才绝计想不到，我们还敢主动出击，而且谷城到襄阳郧阳的官道，地形都十分复杂，我们完全可以择一有利地形，埋于伏兵，届时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其实他觉得，最适合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打的仗，就是伏击战，其次是攻城战，至于野战，最好不要碰。 “嗯！” “只是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呀！” 张献忠不傻，稍微一想就点点头，随即又一脸为难，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道：“不错，何况兄弟们的家伙都丢了，还拿什么去伏击？” “官兵也不是吃素的，想要伏击可不那么容易。” “大王，各位哥哥，兵贵神速，若想伏击，今晚就必须出发，而且兵在精不在多，伏击战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相比起左贼大军，这次郧阳和襄阳来的官军，要差了几个档次，到时各位只需带精锐敢战之士冲锋，必能一举击溃明军。” 秦宇起身来到中间，大有挥手间指点江山的架势，其实这也只是他的设想。 但这帮家伙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所以哪怕再没把握，他也要装作信心十足，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下似的。 然而，义军中缺的就是这种纸上谈兵的大才，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李定国却率先站起来。 “义父，我觉得小宇的计策可行，孩儿的兵马这次没有折损，所以孩儿愿带本部兵马前去伏击郧阳的官军。” “大王，就让我和定国去伏击郧阳方向官军，大王和其他各营去伏击襄阳方向的官军！” “好！就这么办！” “各营回去立刻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老大，这次你受了伤就留守县城！” 张献忠也是果断之人，要他就这样抛弃得来的物资，实在不愿意，所以决定赌一把，站起来大手一挥道。 “是！” 众人也都没反对。 由李定国去伏击勋阳方向的官军，剩下的各营加起来还有一千多精锐和万余青壮，对付一万多襄阳官军，把握还是很大的。 “是义父。” 唯独孙可望一脸不甘，毕竟以前要是分兵都是由他带队，可这次却让老二独当了一面。 但他也知道，他和老二必须要留一人守城，否则别说义父不放心，连他自己都不放心，如今他实力大损，又受了伤，肯定是争不过老二的。 众人回去后，就开始准备火把，虽然刚经历大败，但白天李定国就拿出了大量的酒肉给逃回来的溃兵压惊。 此刻，一个个正吃的满嘴抹油，喝的大呼过瘾，听说又要去打仗，并没有多少抵触，反正是混日子。 秦宇回到院子时，少年们同样在吃酒喝肉，李夫人还特地留了一只鸡和一小壶酒。 “小宇哥哥，白天是婉儿不懂事，说错了话，惹你生气，婉儿给你赔不是了。” 李婉儿乖巧的倒了一碗酒，双手捧着递到秦宇身前，精致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显然被她娘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 “好了好了，白天我也是肚子里憋了火，才向你发脾气的，以后不凶你了。” 秦宇接过酒，想起走时她送自己的护身符，也觉得白天冲她发脾气有些过分，于是摸着她的头安慰了一句，就一口将酒喝干。 李夫人重重地松了口气，李婉儿同样也露出了笑脸，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来，都别楞着，一起吃。” “公子，你和婉儿都在长身子，还是你们吃。” “放心，以后吃鸡的日子会经常有的…” 秦宇摆摆手，将不大的一只鸡分成了三份，笑着道。 以前虽然隔三差五各首领都能分到一些肉，但却不包括他这个首领，不过，他相信这次伏击成功后，他的地位并不会比一般的首领低了。 李夫人也没拒绝，虽然好久没吃肉了，但母女俩依然吃得十分斯文，秦宇的吃相就难看多了。 “夫人，帮我把手铳拿过来，都清理干净了？” “嗯，妾身已经弄好了，还让铁头试了一枪…” 手铳一直绑在大腿上，过河的时候都打湿了，不过火石晒一下，问题不大。 “公子，难不成还要去打仗？” 李夫人心思剔透，见秦宇将手铳又绑在了大腿上，小心的问道。 “嗯，马上就要出发，而且这次你们最好也跟我一起去。” “啊！小…小宇哥哥，我和娘亲也要去？” 母女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这次是孙可望那家伙留守，那孙子这次不但损失惨重，还受了伤，肚子里正憋着邪火，我怕他会起歪心思，抓你去压惊！” 秦宇解释道。 孙可望那狗东西的尿性，他太清楚了，八大王的作风，他更清楚。 孙可望要是趁他不在，将李夫人抓过去蹂躏一番，事后八大王最多笑着让孙可望还回来。 这就像两个小孩，一人趁另一人不在，抢了他的玩具，事后家长最多让其将玩具还回去。 见将母女俩吓得不轻，秦宇只得又安慰道：“放心，这次是去伏击，胜算非常大，不会有事的，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出发了。” 说着就出了屋子，来到院中，一百心腹少年和两百多杂牌少年，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想不想要加入我火器营？” “想！” 两百余少年兴奋的答道。 “好，那本首领就给你们一个机会，等一下我会和二将军去伏击明军，愿意去的今后就是我火器营的人了，不愿意的老子也不勉强。” 秦宇扫视着那两百少年道，这帮家伙虽然骨瘦如柴，但能跟他逃回来也算难得，所以都想收归麾下。 两百多少年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纷纷咬牙表示愿意去。 他们之所以没走，除了每日有一碗稀粥，就是期盼能加入火器营，现在机会来了，哪里会错过？ 他们不怕拼命，也不怕打仗，就怕连为了前途，拼死一搏的机会都没有，死的时候还要做饿死鬼。 第20章 李定国也是个狠人 这次秦宇只留了十几个受伤的少年看家。 四个半人高的酱油坛，里面全部装满了火药，足足五百多斤，固定在了两辆手推车上面。 少年们手中的家伙都丢了，人手一根木棍都凑不齐，也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 忙完这些，母女俩也准备完毕，走了出来，都是一身男装，头发也如男子般扎了起来，脸上更是抺的漆黑一片，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夜里明亮如雪。 咋一出现，将少年们都吓了一跳，秦宇却是看向了两人的脚。 李婉儿正在裹脚的年纪，问题不大，李夫人则是有些麻烦，不过，好在明朝的女子裹脚不像清朝那番变态。 明朝的士大夫不傻，审美观比现代人只强不差，除非脑子坏了，才会让女人将脚裹的五指并在一起，畸形的一看就恶心，就更别提握在手中把玩欣赏。 所以明朝的女子裹脚，主要是为了修整外形，让脚变得更加小巧好看。 这时李定国在前院也已准备完毕，带着一队人马打着火把来到了后院。 “小宇都好了嘛？” “嗯，可以出发了。” “我们是去伏击，又不是去炸城，你带这么多火药干嘛？”李定国看着推车上的四个酱油坛，不解得问道。 “呵呵，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有了这四坛火药，胜算起码要多几成。” “哦！” 李定国见他一脸神秘，心中也十分的好奇，不过见他没有过多解释，也就没再追问，而是大手一挥。 “那就出发！” “走！” 一众人打着火把，乱糟糟的出了院子在城门口集合，两千多人整整摆弄了好半天，才沿着官道，向西北而去。 至于张献忠他们仍然在东城门口整队。 两千多人，也就三百多支火把，队伍密集的都快人挤人了，走的非常慢。 没办法，除了李夫人母女俩，其他的都是睁眼瞎，连秦宇都不例外。 “小宇，你…你怎么将她们也带上了？这不是胡闹吗？” 直到这时，李定国才认出秦宇身后紧跟着的两人是谁，顿时下巴差点没惊掉。 “定国，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你大哥的尿性你还不清楚吗？” “小宇，男人应以大业为重，你怎么能将心思天天放在女人身上？太不该了！” 李定国一脸严肃，说着锵的一声，就拔出腰间的长刀。 “定国，你要干什么？”秦宇见状急了，母女俩更是吓得躲在了他身后。 “小宇，你让开，今天我非得宰了这两个娘们儿不可，免得你终日沉迷于女色，以后和大哥起间隙！” 李定国一脸杀气，他自然知道大哥和秦宇每次争的脸红脖子粗，多半就是这娘们儿闹的。 所以不止一次提醒，让秦宇将那娘们儿处理掉，可秦宇每次都是敷衍两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竟然连打仗都要带上，就实在忍无可忍了。 “定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当初我在谷城乞讨时，李夫人曾有恩于我…” 秦宇丝毫不怀疑李定国这小子会辣手摧花，只得赶紧给他解释。 “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害得我以为你…” 李定国听完后也释然了，将刀还入鞘中，埋怨道。 不但没有再责怪秦宇，反倒是有些欣赏他有恩必报，重情重义。 母女俩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腿脚软的，是在也走不动了。 李定国这次倒是怜香惜玉起来，命人空出了一辆推车，让母女俩一左一右的坐在车上，由一名壮汉推着。 ……… “定国就是这里了，让大军停下。” “小宇，你有没有搞错？这里并不适合伏击呀，再往前走七八里，那里有座山谷，地势颇为险峻…” “我知道你说的那处山谷，你都知道那里地势险峻，容易伏击，明军同样想得到，这次咱们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你设想一下，明军要是小心翼翼地通过山谷发现并没有伏兵，肯定会放松警惕，这时候咱们埋伏在那片树林里，突然杀出，对面又是小河，绝对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秦宇嘿嘿一笑，解释道。 “也对！那就听你的，就在这里伏击。” 李定国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行，你先带人去树林睡觉休息，进去时注意一些，别将树林搞乱，我带人在路上布置一下。” 秦宇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估摸着应该走了三十多里路。 李定国也没多言，带着两千多大军就朝左侧的树林里摸去，秦宇则是带着少年在官道上挖起了坑。 “夫人，你和婉儿也找个地方去休息！”秦宇见自己走到哪里母女俩就跟到哪里，尤其是李婉儿还抓着自己的袖子，只得说道。 母女俩都是拼命的摇头，警惕地四周张望，显然在路上时被李定国吓得不清。 秦宇也没在管，一边指挥少年们挖坑，一边让其他少年去河边捡小石子。 四个大坑每隔百米，依次排列在官道上，每个大坑左侧二十几米处，还挖了一个小坑，刚好一人蹲下。 大坑挖好后，就将四个硕大的酱油坛埋在了里面，上面堆了许多小石子，然后挖一条小沟，将引信迁到小坑里，上面盖上干土。 好在，许久都未下雨了，只要将刚挖出来的新鲜泥土弄走，是看不出痕迹的。 忙完这些后，天已经蒙蒙亮了，秦宇将四名心腹少年叫到了自己身边。 “你们听好了，到时候蹲在坑里，一定不要发出动静，听见猴子的鸟叫声，你们就点火，都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首领！” 四名少年兴奋中，又带着一丝的忐忑。 “不要怕，只要你们一直待在坑里，不发出动静是不会有事的，成功后，每人记一大功，赏一只鸡。” 秦宇拍了拍四人的肩膀，就每人塞了个火折子，让他们蹲到坑里去。 然后上面铺上木棍干草，盖上泥土，最后撒上一层干灰，只留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 这时李定国也杀了过来，秦宇和他解释了一下，李定国也是不由得佩服道：“还是你鬼点子多，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啧啧！这法子好啊！比大炮还要管用…哈哈！” “哈哈，这叫因地制宜，够官兵好好享受享受了。” 哥俩乐得是一阵哈哈大笑。 秦宇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可一定要约束好你的手下，在树林中千万不要发出动静，不然就前功尽弃了，还有最好抓一些鸟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怎么将这一茬给忘了。”李定国一拍额头也醒悟了过来。 “走！” 秦宇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毫无痕迹的官道，就挥挥手。 他知道李定国现在还年轻，还没有后世抗清时那般成熟稳重，不过小小年纪，也能看出名将的潜力了。 第21章 不堪一击的卫所兵 外面日头高照，林中鼾声震天。 两千多大汉躲在阴凉的林中，端真是好睡得很，大多数人都是选一大树下，铺上干草倒头就睡。 唯独秦首领最为享受，砍了一些藤条，在两树之间编制了一个简单的吊床，一荡一荡的睡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一旁树下，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俩也是看得一愣一愣。 打仗不是都生死相搏吗？ 为何这帮反贼一个个都跟没事人似的？ 也许是始终保持着警惕心，也许是四周蚊虫和草地太硬，两女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娘亲，要不我们也学小宇哥哥做一个秋千！” “咱们做不来的，婉儿，你还是睡一会儿，有娘亲看着，不用担心。” “娘亲，我睡不着，我怕…”李婉儿一想到等一下要打仗，就紧紧的搂着李夫人。 “不怕，公子不是说这次会打赢的嘛？”李夫人安慰道，其实心里同样紧张。 这时，李定国却踩着树叶刷刷的走了过来，推了一把秦宇。 “小宇，快别睡了，官军快要到前面的山谷了。” “娘的，终于来了。” 秦宇长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 “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去将兄弟们都叫醒。”李定国说着，就将一个竹筒做的水壶，和几块大饼放在了吊床上。 “夫人，你们怎么没睡？”秦宇跳下吊床，拿着东西来到两女身旁，发现母女俩眼睛都是通红通红。 “小宇哥哥，咱们真的能打赢吗？”李婉儿弱弱的问道。 李夫人却是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又说错话，惹得秦宇生气。 “放心，绝对能赢，我保证！” 秦宇笑着将水壶递过去，他可不是瞎说，李定国的这两千多人马几乎都有真家伙，个个牛高马大。 可见张献忠有多偏心，手下十个营，孙可望的营人马最多，李定国的营装备最好，剩下的两位义子若非年纪还小，怕也是早就单独领营了。 “嗯！” 李婉儿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 秦宇又递了两块大饼道：“等一下我留两个人保护你们，去吊床上睡一会儿，搞不好今天还得走夜路。” 说完就一招手，叫了两名少年过来，吩咐一番，就朝前面走去。 母女俩也确实快撑不住了，每人吃了半块大饼，喝了点水，就躺到吊床上，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七八里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吵吵闹闹，犹如一座巨大的菜市场，一名名如叫花子般的明军边走边聊着。 “指挥使大人，前面就是落马坡，要不要派一队人马先去查探一番？” “哎！那伙反贼昨日在江北被左总兵杀的尸横遍野，今日即便不逃，也会龟缩于城中，难不成还敢伏击我们？” 骑在马上的卢指挥使笑了笑，然后点点头：“不过此处地形确实险要，为将者不可不察，派一队人速速打探一番，不可耽搁！” “是！” 边上的一名家丁应诺后，就带着几骑向山谷中飞奔而去，不多时就去而复还。 “报大人，谷中并未有异常。” “好，传令下去，加快行进速度，告诉兄弟们，到了谷城钱粮美女有的是，若被襄阳的那帮家伙和左军抢了先，那咱们就只有喝汤了。” 果然，众军士听了后，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在也不似原先那般拖拉。 五千多人稀稀拉拉的，很快就穿过了山谷，惊的左侧林中的鸟儿纷纷飞起。 在纷乱的鸟叫声中，一道独特的鸟叫声，格外的刺耳，但这并没有引起官军的注意。 树林里，两千大汉都是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三百余少年则是提着削尖的木棍。 “小宇，怎么回事？” 李定国见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不由得看向了秦宇。 “妈的，他们肯定是睡着了！哎！怎么早没想到这点…” 秦宇一拍额头，急的是直跳脚。 “快吹，继续吹，给老子使劲的吹！” 边上的猴子，将手指弯曲放进嘴里，胀红着脸，又使劲的吹了起来。 而官道旁小坑里的四名少年确实在呼呼大睡，口水都流了一地。 好在官兵的动静太大，四人先后被吵醒了过来，立即就吓得半死，赶紧掏出火折子吹燃点燃引线。 “轰！” 就在李定国忍不住要带人杀出去时，官道上的一处酱油坛终于被引爆。 一团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几名官军直接被炸上了天，紧接着就是无数的飞沙走石掉落，有的甚至都砸落到了林中。 爆炸过后，官道上的官军慌作一团，人喊马嘶声，此起彼伏。 可带队的指挥使和其他千户百户还未来得及反应，接连三声巨响又再次先后传来。 “兄弟们，给我杀将出去…” 秦宇拔出腰刀一声怒吼。 “杀呀！” “冲啊！” 李定国和其他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嚎叫着冲了出去。 两千多人，就如出林的野猪一般，嗷嗷叫的像官道拱了上去。 “大…大人，我们中了埋伏。” “老子眼睛没瞎，娘的，快，撤…” 卢指挥使一拨马头，就是狠狠的一马鞭，带着上百名家丁向山谷中冲去，一路上不知道踩死了多少自己的手下。 而其余的千户百户也纷纷在自己家丁的保护下向后狂奔。 普通军户的动作同样不慢，第一时间就丢下兵刃，逃离了官道，有些身上穿着破棉甲的，还边跑边将棉甲解开扔掉。 自始至终，没有一人想过要迎敌。 “哈哈，给老子杀！” 秦宇带着三百少年，追着溃兵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戳，一直追过小河仍不罢手，手中的腰刀已砍死不下三人。 至于什么穷寇莫追，见鬼去！ 李定国同样身先士卒，沿着山谷猛追而去，一路上砍死的明军不计其数。 “停，停，停，不追了，不追了。” 追出数里后，见明军已经彻底跑散，钻进了山里，秦宇这才扯着嗓子吼道。 少年们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而那些手持利刃的大汉却根本不听，依然追杀了上去。 这些人，秦宇也没管，开始沿路返回，收拢掉落的兵器甲胄和明军伤员尸体。 第22章 古之名将也不外乎如此 官道上，真正的尸体屈指可数，有的只是一些残肢断臂，和哀嚎的伤员。 刚刚义军只顾着追杀溃兵，暂时没空理倒地的人，除被踩死的，还有一二十人仍活着。 无论是地上的尸体，残肢断臂，亦或者是伤员，几乎都是那四个酱油坛惹的祸。 倒是地上的长枪烂弓扔了一地，十几辆马车斜倒在一旁，麻袋散了一地，拉车的骡马早已不见了踪迹。 秦宇带着少年回到官道一番清点，顿时跳脚大骂，这帮官军实在太穷了，连把像样的腰刀都没有，几乎都是长枪。 有些枪头还生了锈，十几副破弓，稍微用力一拉估计就得崩断，二十几副棉甲，也不知是多少年的老古董了，又破又脏。 唯一值钱的估计也就那十几车粮食和帐篷，大约有个两百石左右。 可打开其中几袋一看。 嘛的！全是粗粮，细粮只有区区十几袋，估计还是军官和家丁吃的。 果然，便宜无好货，古人诚不欺我也，一支一吓就逃的军队，是不可能有过多斩获的。 “去，都四处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马匹…” 秦宇看着被崩断的套马绳，冲着少年喊道，估计是刚才那四声惊天巨响，让拉车的骡马全部发疯了。 少年们闻声，赶紧四处去搜寻。 “糟了，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秦宇突然一拍额头，冲到其中一个小坑旁，快速的将上面的泥土刨开，另外几名少年也反应过来，赶紧冲向另外的三个小坑。 “快醒醒…醒醒！” 看着缩在坑里的少年，一动不动，秦宇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脸。 “首…首领，嬴了吗？” “赢了赢了，怎么样？不要紧？” 少年听说打赢，挤出一抹笑，突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晕了过去。 “抬走！”秦宇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是受了内伤，并无生命之忧，这才摆摆手。 其余三名少年，同样都受了内伤，有一人甚至耳朵都被震出了血，秦宇也没想到威力竟然这么大，暗道以后坑要挖远点才行。 这时，母女俩也一脸忐忑的带着两名少年来到了官道上，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哇的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李婉儿更是吓得哭了出来。 而官道上正在打扫的少年们受到感染，是在也忍不住，一个个也弯腰吐了起来。 “都他妈的给老子矫情是，人家是娘们儿，你们也是娘们儿吗？回去的时候每人身上系一块！” 秦宇却是对满地的狼藉视若无睹，冲着少年们吼道。 “首…首领，那些伤员怎么办？” 一名少年看着仍在地上哀嚎的十多名伤员，小心问道。 “伤势轻的先抬到路边上去，伤重地给他们个痛快！” 秦宇说着将手中的腰刀递了过去。 “公…公子，这些人伤的并不重呀！”李夫人看着那些明显只是伤了手脚的，也被那些少年一刀砍了，有些于心不忍，来到秦宇身边小心道。 “这天气活着也是受罪。” 秦宇一摆手，他见了太多只是腿上被刮了一道口子，最后灌脓发烧死掉的。 李夫人张了张小嘴。 其实她是不想让秦宇变得这样残忍，想要潜移默化的教导一番，可见他一脸冷漠，实在不敢再多言。 这样的伤只需要将伤口清洗一下，然后敷点药，尽量不出汗，休息几天就会好。 …… 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有大汉返回，直到傍晚时分，李定国才带着大队人马返回。 而这时，秦宇已经做好了晚饭，兵器粮食也清点完毕堆在了一起，上百具尸体码放在了一堆。 天气太大，秦宇终究还是放弃了让少年们系人头胳膊，而是改为搬运尸体，当然每人都是要补上一刀的。 “定国，怎么样？有没有追到那帮当官的？” 秦宇知道，想要发财还得杀当官的和家丁，家丁几乎都是人手一把上好的钢刀和棉甲，有些甚至还有战马，而当官的就更不用说了，搞不好还有锁子甲和蒙古马。 “娘的，跑的比兔子还快，老子追出了十多里，都没追上，早知道就留一队人马在山谷中堵路了。”李定国恨声道。 “得了，真要将路堵了，估计打赢了，咱们也剩不了多少人。” 秦宇翻了个白眼，他之所以不选择在山谷中设埋伏，除了对方容易察觉，还有一点，就是怕对方鱼死网破。 明朝武将畜养家丁，可不是白养的。 刚才对方一触即溃，那是因为不了解他们的虚实，见退路也没被掐断，所以那帮武官才不愿冒险。 反正只要精锐家丁不损失，普通军户死多少，问题都不大，也就那点粮食有些心痛，但为了那点粮食，还远远不足以让他们冒险。 可如果他们敢在峡谷中设伏，将两头掐死，玩瓮中捉鳖，那帮家丁绝对会拼死带头冲杀。 而普通军户也会搏命，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或者反被杀败。 所以打埋伏也是极其讲究的，得先称一称自己的斤两，然后才能选择击溃，围歼，或者围一半，放一半。 李定国显然也明白这点，没在纠结，看着那堆武器问道：“缴获了多少武器和粮食？” “别提了，也就两千多杆破枪，两百多石杂粮，八匹骡马还可以，其中一匹伤马，被我杀了一匹来犒军。” 秦宇一脸蛋疼，军户太穷了，大多都只有一杆祖传破枪。 “你那边杀敌多少？自身伤亡如何？” 李定国同样皱了皱眉头，显然也不满意。 “加上炸死的有两百来个，还抬回来了三十多个伤员，没有战损，只有十几个追的太急崴了脚。” 抬回来的伤员，都是被少年用木棍敲晕的，这些人秦宇觉得还是可以救一救。 “我那边差不多砍杀了五六百，伤了十多人，也都是摔的。” “好，杀敌近千，自身无一阵亡，古之名将也不外乎如此，大胜！” 秦宇顿时举着腰刀吼道。 “嗷！嗷！” “二将军威武！” “首领威武！” 正在吃肉的义军们闻言，也纷纷嚎叫起来，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 唯独秦宇和李定国对视一眼，心里都是苦笑，只有两人知道这劳什子的大胜，太假了。 杀得几乎都是一些腿脚慢的老弱，别说精锐家丁，连青壮汉子都很少。 吃过饭后，天也已经暗了下来，谷城空虚，李定国也不敢耽搁，两人一合计，就决定连夜打火把返回，反正也就二三十里的路程。 第25章 到底谁抢谁的人 看着满地狼藉，地上那一摊褐色印记，秦宇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正在灶台旁收拾的两徒弟，也看见了进来的秦宇，赶紧停下手中的活。 “你们师傅呢？发生了何事？” “小…小秦首领，师傅…师傅他昨日去世了。”大柱一脸悲痛，眼圈泛红，明显哭过。 “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为何就突然去世了？”秦宇大惊，上前几步急道。 “哼，还不是被你们义军杀害的。”二柱撇过头，嗡声嗡气，语气中带着愤怒与怨恨。 “闭嘴！” 沉稳一些的大柱却是赶紧扇了弟弟一巴掌，然后作揖赔罪道：“小秦首领，我二弟他不会说话，你千万…” 秦宇一摆手，沉声道：“先说刘老到底是怎么死的？” “昨日来了一位青年将军，要师傅加入义军，师傅不愿意，谁曾想那人竟恼羞成怒，说师傅没有尽心给他打造兵器，就直接拔刀杀害了师傅…” 大柱说到这里，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而一旁的二柱更是哇哇大哭。 他俩从小就无父无母，被师傅收养传授技艺，十余年来，早已亲如父子。 现在师傅惨死，心里的悲痛和愤怒可想而知。 “那青年将军长什么样？” 兄弟俩一番描绘后，秦宇大怒，果然又是孙可望那杂种做的好事。 想到刘老那般技艺高超的匠人，竟被那畜生简单一刀就砍死了，牙齿都恨的差点咬碎。 然而人都死了，再去找孙可望理论也没意义了，只能将这笔账记下，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你俩为何没被他一起砍了？” “那人见我和二柱长得结实，就问我们愿不愿意加入义军，我和二柱不敢再拒绝，就说要先将师傅埋了，在收拾一番才能去，那青年将军倒也同意了，让我们今日去报道。” 秦宇看了看哥俩那黝黑的皮肤，以及高高隆起的肌肉，点了点头，孙可望如今正缺人，也正常。 “刘老埋在何处？带我去上柱香，你们俩就加入我火器营，今后跟着我！” 兄弟俩自然不会拒绝，相比起这位好相与的小秦首领，那青年将军简直就是不讲一点道理的杀人魔王。 刘老就被兄弟俩埋在了屋子后面，除了一个光秃秃的小土包什么也没有。 这也正是兄弟俩不敢埋远的原因，怕以后找不着。 秦宇也知道他俩不识字，城中也不复往日，于是找来一块木板，做了一块碑，插在坟头，又用三根树枝代替香，拜祭了一下。 至于超度什么的，那就算了！这年头死了能被人埋掉，还有一块碑，足以昂着下巴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 “对了，你俩可会打造遂发火铳？” 一回到驻地，秦宇就掏出手铳问道。 “回首领的话，我和二弟只会打造铳管，至于这击发装置都是师傅他老人家一手打造的。”大柱挠了挠头。 “不会？难道照着这些配件也打造不出？”秦宇心中一紧。 兄弟都是摇了摇头，一脸羞愧，显然技术没有学到家。 秦宇一脸无奈：“好！遂发火铳以后再说，菱形枪头和长刀总该能打造？” “嗯！” 兄弟俩这次倒是赶忙点头，也知道义军不养闲人。 他们哥俩饭量又大的惊人，若干不好活，估计不是提刀上战场，就是活活饿死。 将兄弟两人暂时安置在了那间库房，扫视一眼人挤人的院子，秦宇就准备去和其他首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弄一栋单独的院子。 如果不能，就只能去城外搭营了。 可还未出院子，孙可望就带着大队人马怒气冲冲地杀来，李定国也跟在一旁。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连老子的人也敢抢，真当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嘛？” 孙可望手扶腰刀，杀气外露，今日他占着理，若秦宇不给个交代，杀他义父恐怕会怪罪，二弟也会阻拦。 但将他手下那群小崽子打杀一些，将那美妇抢走，相信义父事后最多也就斥责一番。 “姓孙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不但杀了我火器营的人，还要抢我的人，现在竟倒打一耙，反过来污蔑我抢你的人？” “放屁，那老铁匠和两徒弟何时成你的人了？ 昨日那两黑鬼亲口答应加入我营中，今日你趁老子不备，偷偷将两人带走，难道不知这是我义军中的大忌吗？” 孙可望说完，呛的一声，拔出腰刀，身后的上百名壮汉也纷纷举刀，叫嚣起来。 “大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嘛，何必动刀动枪…” 李定国大急，赶紧一把抓住孙可望持刀的手，看向秦宇问道：“小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真抢了大哥的人？” “定国，你别听他胡说，那刘铁匠会打造火器，前阵子我就邀请他们师徒三人加入我火器营，今后好为义军打造火器。 可当时他们还在为各营打造兵器，所以我就让他们暂时住在铁匠铺，等那些兵器打造完后再回驻地。 谁承想你大哥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此事，昨日竟寻了个由头，将那刘铁匠直接打杀了，还逼迫他两个徒弟加入，你说这到底是谁抢谁的人？” “哼！一派胡言，若那刘铁匠当真是你火器营的人，当时为何不说？还有那俩黑鬼为何也不说？” 见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李定国一时也不知该信谁，无论谁抢了谁的人，这在义军中都不是小事。 秦宇见状，立即就叫人将大柱两兄弟叫了过来，兄弟俩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李定国见两兄弟一脸憨厚，听完后就皱着眉头道：“大哥，这事儿就是你不对了！ 要不这样，小宇，大哥当时也不知那三人是你火器营的人，不如这事儿就算了！” “算个屁，就算那三人是你火器营的人，当时他们没说，那老头冒犯了我，老子杀了也是活该。 而这两黑鬼明明已加入你火器营，昨日还戏耍老子，哪怕捅到义父那里去，今日也必定要打断一双腿！” 孙可望哪里肯罢休？ 这次好不容易寻到了由头，不将秦宇嚣张的气焰压下去，如何肯甘心？ 第26章 实力不如人呀 秦宇看着咄咄逼人的孙可望，和他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大汉，眉头紧皱。 他没想到这孙子竟然耍起赖，虽然理由蹩脚的另人发指，但奈何势不如人。 如果真让他将哥俩双腿打断，那他秦首领刚刚树立起来的那点威信，恐怕会荡然无存。 毕竟一个连自己手下都保不住的首领，让少年们以后还如何敢效忠？ 又如何让各营首领看得起？ 于是坚决的道：“不可能，他俩是我火器营的人，即便冒犯了你，要惩罚也是由我说了算！” “哼哼！你说了算，那好呀！咱们就按照义军的规矩来，你若能赢得了我手中这把刀，这事儿老子就不追究，若不然就让我打断他们俩一双狗腿，你自己选！” 孙可望冷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大刀，一副吃定了秦宇似的。 李定国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事儿大哥揪着不放，他还真不好插手，再说就过了。 秦宇脸色阴沉如水，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这龟孙子怕不是早就蓄谋已久，就等着自己将这两人带回。 但也只得说道：“好，这次算你狠，老子陪一百杆枪头给你如何？” “区区百杆破枪就想打发我？门儿都没有，你若不敢和我比试，又想保住那两黑鬼，也行，就将那娘们儿赔给我好了。” 孙可望也知道，给这小子借十个胆，也绝不敢和自己来过一场。 所以这次主要还是打击一下他的气焰，将那美妇弄过来，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老子在考虑考虑，明日给你答复！”秦宇无奈的挥了挥手。 “好，那老子就明日再来，看你小子能拖到什么时候去。” 孙可望也不啰嗦，丢下一句，就带人扬长而去。 “哎！” “小宇，要不干脆就将那女人赔给大哥算了，毕竟你救了她女儿，欠的恩情早就还了。” 李定国叹了口气，拍了拍秦宇的肩膀劝道。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哥和小宇为了一个女人斗来斗去，实在不是个事儿。 “我再想想！” 秦宇看了一眼一脸忐忑的兄弟两人，摆了摆手，一时间也有些为难起来。 兄弟俩虽然只是普通铁匠，但他相信城中的铁匠，必定已经被孙可望收刮一空，接下来打造菱形枪头离不开他们，作用还是挺大的。 何况两人如今已加入火器营，是万万不能交出去，让孙可望打断双腿的，不然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如果将李夫人赔给孙可望，这事儿搁在义军中，也确实只会搏一个讲义气，爱护手下的美名。 可这阵子的相处下来，那李夫人每日为他端茶倒水，扇风驱蚊，梳头扎发。 要说没有一些感情，那也绝对是假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就这样将她赔给孙可望又实在不舍。 李定国也不好再多言，摇了摇头，只得转身离去。 “好了，你俩放心…” 秦宇安慰了兄弟俩一番，就让他们带着少年先去将那些枪头拆下来。 至于打铁的炉子，则是打算等找到新的营地在弄。 回到屋内，屁股刚坐下，母女俩顿时就殷勤的围了上来。 “公子，你这衣裳有些旧了，上次还剩了一些布，妾身给你做件新的！” “小宇哥哥，今日应该累坏了，婉儿给你捶背…” 见母女俩一个拼命的挥舞着破扇子，一个捏起小拳头，在背后砰砰砰的锤个不停，秦宇也是苦笑不已。 显然两人已经知道了刚才外间发生的事，也听见了他和李定国孙可望的对话。 此刻，母女俩都是强装镇定，心里却早已慌乱的不知所措。 李夫人紧张的身子都微微颤抖，李婉儿则是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哼！无事献殷勤，哪有像你们这般现实的？平时怎么没见这么主动过？” 秦宇没好气道。 随即就一摆手：“好了，不要敲了，放心，我秦宇虽不是什么烂好人，但也绝非无情无义之辈，看在这段日子她为我驱蚊扇风的份上，是不会将你娘送给那孙可望的。” “呜呜…小宇哥哥，婉儿就知道你是好人，是大英雄，是不会将娘亲送人的…” 李婉儿闻言，是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赶忙跑到秦宇身侧蹲下，又捶起了腿。 一双含泪的眸子，望着秦宇又哭又笑。 “可是公子，那孙可望明日绝不会善罢甘休，公子如何应对？” 李夫人心思却要成熟得多，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秦宇在义军中的威信，所以提着的心虽然放松了一些，但脸上依然满是担忧之色。 “这个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 “嗯！” 李夫人轻嗯了一声，没在多言。 可看着秦宇那张稚嫩秀气的脸，以及身旁蹲着的女儿，却暗暗咬紧薄唇。 …… 是夜，屋中依然闷热异常，李夫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轻轻地挥舞着破棕叶扇。 见墙角处的木床上，女儿已经睡熟，于是轻推了一下睡得正香的秦宇，小声呼唤道：“公子，公子…” “夫人…你怎么还没有去睡啊？” 秦宇迷糊的揉了揉眼，借着窗外月光，见她还在尽职尽责，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公子，妾身有事相商。”李夫人一脸紧张，死死的拽着手中的扇子。 “何事呀，这三更半夜的？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嘛？” 秦宇有些不耐烦的撑着双手坐了起来，眯着眼道。 李夫人赶忙将枕头竖起，解释道：“公子勿怪，实在是那孙可望太过阴险狡诈，妾身估计，他这次就是想借机打击公子的威信。 若公子真将那两兄弟交出去由他处置，今后他必定会暗中拉拢收买公子手下那些少年，这对公子将来极为不利…” 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一咬贝齿：“所以妾身愿以身伺贼，明日公子可将妾身交与那贼子，妾身会将砒霜藏于发中，待到那贼子… 届时妾身再偷偷将砒霜含于口中，与他同归于尽，为公子除去这一祸患！ 刚才妾身已留下书信，信上已将此事说明，婉儿必定不会怨恨于公子，只求公子今后善待婉儿，若公子怜惜她，日后就给个名分，从此留在公子身边伺候，莫让她受欺负，妾身此生也就无憾了！” 第28章 都是果断狠辣之辈 双方约定好后，秦宇并没有马上去举，而是搬了一些木头和绳子过来，开始拼凑起来。 “小子，你磨磨蹭蹭的，到底举不举？不举老子可要算你输了。” “哼，咱们只说凭一己之力举起来，又没限定时间，你催什么？” “笑话，若你在这里拖上一年，难道还要让我们等一年不成？” 孙可望冷笑一声，身后的大汉也跟着起哄，嘲笑秦首领耍赖。 “最多一个时辰！”秦宇不耐烦的一摆手，自顾自的忙活了起来。 “好！那就以一个时辰为限，老子倒要看看今日你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孙可望也不再啰嗦，命人搬了一张凳子来坐下。 “小宇，你这是在搞什么？” 李定国见秦宇拿着铁锤将几根木头拼接在了一起，忍不住上前问道。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秦宇嘿嘿一笑，孙可望敢跟他比举石头，那就是找死。 李定国也只得压住好奇，站在一旁看他忙活。 随着消息传开后，赶来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最后各营首领都赶了过来。 而房内。 箫欣茹也被女儿救醒。 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女儿，颤声问道：“比试结束了吗？” “还没有，小宇哥哥正在弄一些木头和绳子…呜呜，娘亲要不咱们跑？” 显然哪怕十二岁的李婉儿也知道，秦宇不可能一个人举起近千斤重的石磨。 “哎！能跑到哪里去？算了，这就是娘的命，婉儿，他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你心里可千万不要记恨他，今后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箫欣茹叹了口气，此刻也已平静了下来，立即就想明白，秦宇为了顾及女儿的感受，或者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这才找孙可望比试，将自己输掉，而不是送掉。 为此宁愿砍一根手指，可见他确实很喜欢婉儿，也是果决狠辣之辈啊！ “娘亲，我们出去求求小宇哥哥，让他不要比了好不好？”李婉儿抱着她的手臂哭求道。 “不能出去，这个时候出去只能添乱…” 就这样，母女俩在门后抱在一起，时而抽泣，时而又从缝中瞧向外面，等待命运被裁决的那一刻到来。 “小子，你莫不是以为搭个架子就能将这石磨举起来？” “哈哈…” 随着秦宇忙活结束，众人也明白了他想干什么，竟然想凭一个木架子，就将一千斤重的石磨吊起来。 “各位，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都看好，千万别眨眼！尤其是老孙你…” 秦宇拍了拍手，来到杠杆翘起的那端握住绳子，扫视了一眼场中的人。 “娘…娘亲，小宇哥哥要举了。” 李婉儿说完，捂住了双眼。 “难…难道他当真是项羽转世？” 李夫人浑身的衣群都被汗水湿透了，这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煎熬。 虽然不相信秦宇能举起来，但心中还是报了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嘶！” “起…起来了！” “真的吊起来了。” “我的娘呀！这还真是力大无穷，天神下凡…” 外面一阵惊呼声传来，母女俩忍不住瞧了过去，就见两块磨盘，竟然在缓缓上升，顿时震惊的捂住了小嘴。 而院中惊呼过后，则是鸦雀无声，众人望向秦宇的眼神都变了。 看着被吊在空中的磨盘，孙可望一脸呆滞，下意识的走上去。 “这怎么可能？你是如何办到的？” 砰！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石磨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溅起一阵飞尘，秦宇这才走过来。 “你管我如何做到的？愿赌服输，就问你一句，服不服？” “……” 孙可望张张嘴，没理他，而是冲向另一头，也想去抓绳子。 秦宇却是一刀，就将绑住磨盘的绳子斩断，然后挥了挥手。 “拆了。” “是，首领！”大柱两兄弟赶紧忙活起来。 孙可望扯了一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顿时就要阻止少年们拆架子。 “老孙，怎么着，想耍赖？行，你是少将军，要耍赖，老子拿你也没办法，赌注就不要了，滚。” 秦宇说完，在场的好汉少年虽然没说话，但脸上那鄙视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 孙可望脸色涨的通红，死死地盯着秦宇，咬着牙道：“小子，你别得意，这次算你走运，咱们今后走着瞧！” 说完，呛的一声，拔出腰刀，将左手小指放在石磨上，一刀斩下，哼都没哼一声，就捡起地上的断指，面不改色的带着人走了。 秦宇眉头微皱，暗道这孙子对自己都这么狠，若有一日落到他手里…念头到此，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小宇，这下好了，你和大哥的梁子算是解不开了，哎！”李定国摇了摇头，叹道。 其他各营首领好汉，也纷纷上前询问刚才是怎么回事，秦宇打了个哈哈，众人见他不说，还以为是什么祖传手艺，也就没再追问，带着人离去了。 少年们这才发出一阵欢呼，望着秦首领的目光中，全是崇拜。 孙可望的赌品还是值得称赞的。 这不，没过多久，两名模样俊俏的少女，就被送了过来，年纪也才十五六岁，两女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定国，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要不送给你？” “你自己好好享受！”李定国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就拂袖而去。 秦宇干笑一下，就围着两女打了个转，摸着下巴打量了好半晌，都分辨不出区别在哪里，只得将她们带回屋子，打算再仔细检查一番。 “小宇哥哥，你太厉害了，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李婉儿眼里冒着小星星，满脸的崇拜。 “公子…”李夫人同样激动的浑身颤抖，俏脸通红，至今仍有些不敢相信。 “早就跟你们说过，那孙可望斗不过我，你们硬要瞎担心，看看一个个跟掉进水里似的，赶紧去洗澡，这不，来了两个搓背的，夫人，以后她们就交给你了。” 秦宇一指两名少女，嘿嘿一笑，两女却是一直都如行尸走肉般不言不语。 显然，孙可望那里的待遇，与秦首领这里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第29章 没人敢接手的小妾 中午，八大王起床后，得知了这件事，立即就将三人叫到了县衙。 “胡闹！为了一个娘们儿，竟然手足相残，还砍手指，谁出的主意？” “义…义父，是这小子辱我太甚，孩儿气不过，这才和他赌上一根手指。”孙可望忍着疼痛，呲牙咧嘴的道。 “小宇，是这样吗？”张献忠虎目一瞪，心里却也有些好奇，他是如何将磨盘吊起来的。 “大王，是少将军欺我年幼，大清早的就带人来找麻烦，一会儿要杀人，一会儿要打断我手下腿，一会儿又要抢我的女人，我也是被迫才应战呀！” “老二，事情是这样吗？” 张献忠显然知道两人都不是什么老实人，于是又看向了一旁的李定国。 “义父…” 李定国赶忙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献忠听完后，也只得关心了一下孙可望伤势，就从后宫中挑了一大一小两名美女，让他带回去好好养伤。 “小宇，你年纪还小，女人多了也吃不消，竟然已经赢了老大的两个小妾，就将那娘们儿送到县衙来，那娘们儿就是个红颜祸水，留不得！” 啥？ 秦宇顿时傻眼了。 妈的，这八大王也太不要脸了，抢他女人，还抢得这么光明正大，冠冕堂皇！ 可自己上次好像…确实说过年纪小，一个女人就够了的话。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半晌才道：“大王，那娘们儿很合我的意，我还想让她教书，要不那两个小妾我不要了如何？” “你不要谁要？” “那可是老大办了酒，正儿八经纳得妾室，难道你还要老子玩自己的媳妇吗？” 张献忠刷的站起来咆哮道。 秦宇低头不语，他知道张献忠虽然荒淫，却对四个义子极好，四个义子可以玩他的女人，但他却绝不会玩四个义子的女人。 “定国，还是你收下！” “我不要。”李定国将头撇向一边，那女人被义父没收了最好。 “好了，不就是一个娘们儿嘛，瞧你小子那副鬼样子，你若真舍不得，就再玩一阵送过来好了， 你莫以为老子是惦记那娘们儿，而是老大心中有气，我怕他日后记恨于你，不然老子才懒得管。” 张献忠说完，挥了挥手。 …… 出了县衙，秦宇一脸郁闷，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如此，当时真不该将孙可望的两个小妾也赌上。 他也是气不过，想出口恶气，谁曾想还有个八大王在上面盯着。 “好了，小宇，义父也是为了你好，一个妇人而已，又不是妻妾，将来要多少有多少。”李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定国，你不仗义呀！刚刚为何不帮我？” “怎么帮？要是我将那两个小妾收下，大哥还不恨死我？”李定国没好气道。 秦宇也没再多言，不过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去找各首领协商驻地事宜。 如今左良玉在对岸虎视眈眈，大家都不敢住城外，所以城中的大院落，还是非常紧俏的。 最后八大首领的院子都跑了个遍，才弄到两栋连在一起的小院子，都只有两进院落。 三百多人，倒也住得下，只是有些拥挤，看过之后秦宇还算满意。 “牛大哥，要不这样，我拿那两个小妾，来抵那二十杆长枪如何？” “不行不行，那两个小妾老弟还是自个儿留着，老哥实在无福消受！” “牛老哥，再考虑考虑！那俩小妾长得可水灵了，那脸蛋儿，那身段，关键是还一模一样…啧啧…” “秦老弟莫要害老哥，你若舍不得那二十杆长枪，我不要了就是！” 见他说的诱人，粗犷的牛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即就冷静下来，赶紧摇头。 “好！” 秦宇见为人最豪爽的牛大哥，都不敢接盘，也知道估计没人敢接盘了。 送回去，以孙可望的傲气，估计也是不会要的。 回到院中，秦宇没有立即将这一噩耗告诉母女俩，而是招呼兄弟们先搬家，好在枪头都被拆了下来，用麻袋装着，也不怕露馅儿。 李定国也派了二十名大汉前来帮忙。 两栋院子，加起来共有二十几间房屋，以前居住的可能也是秀才之内的中产人家。 左栋内院，里侧两间，主卧自然是归秦首领。 挨着的书房归母女俩和两个小妾，两侧的四间厢房，则作为教室。 右栋内院，则作为铁匠铺，库房和厨房，转角处开一道小门连通。 秦宇今后打算招募几名壮妇，为少年们洗衣做饭，缝补打杂。 两栋宅子的外院，中间的围墙全部打通，靠近围墙一侧的四间厢房也拆掉。 这样一来，两个院子加起来怕不得有两百平米，三百人日常训练倒也够用。 而四间正屋，以及剩下的四间厢房，则作为少年们的宿舍，每间屋子住个二三十人还是可以的。 就连两个茅房，也被秦宇分为男厕所和女厕所，并规定不许乱上，至于乱拉屎尿，被抓到少不了一顿皮鞭。 秦宇在新家招呼少年们拆屋下瓦，毁墙凿洞，忙的是不亦乐乎。 孙可望同样在搞破坏，将屋子里的家具摆设砸了个稀巴烂，却仍不解气。 “大哥，义父到底怎么说？” “难道没有狠抽那小子一顿吗？” “抽个屁，若非老子砍了根手指，说不定被抽的就是我…啊…” 孙可望吸着冷气，好在有带来的两个女人，在为他缓解疼痛，不然，怕不是早在地上打滚儿了。 “大哥，说来也怪，就算义父再器重那小子，毕竟也是外人，这事怎么就各打三十大板呢？” “嗯！我觉得义父恐怕是起了收那小子为义子的心思，大哥你觉得呢？” “这还用猜吗？若非如此，老子又何至于要找借口才打上门去？” 孙可望没好气的斜了艾能奇和刘文秀一眼。 这点他老早就看出来了，老二恐怕也看出来了。 “大哥，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糟了，那小子奸猾似鬼，可比二哥难对付多了。” “是呀！这不，这次就连大哥都着了他的道，不但丢了根手指，还将两个小嫂子…” “闭嘴！” 两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那对双胞胎，孙可望脸都绿了。 两人如今也就比秦宇大上一岁，见大哥发怒，都是吓得不敢再多言。 半晌后，孙可望才阴沉着脸问道：“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听说在搬家，对了大哥，那小子现在单独住一边，不如咱们晚上…” 刘文秀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哼！如今谁都知道我和他结了梁子，城中又全是咱们义军的人，那小子若出了事，恐怕鬼都知道是我干的，咱们义军最痛恨的就是下黑手的人，你让大哥以后还如何混？”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他坐大？” “先让他继续得意，日后上了战场，老子总有机会弄死他。” 孙可望一摆手，心里却很是担忧，现在他之所以能压制那小子，凭借就是八大王义子的身份。 可一旦义父真的收了那小子为义子，凭那小子的圆猾，怕不不是得将大半首领都拉过去，再加上老二，今后绝对是他最大的威胁。 第31章 总算消停了 翌日，一大早。 孙可望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听闻秦宇带人杀上门来，顿时勃然大怒，鞋都没穿，就提刀冲了出去。 “老孙，我只是担忧你的伤势，来关心一下而已，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大门口，看着只穿了一件里衣，就提刀怒气冲冲杀出来的孙可望，秦宇也是吓了一跳。 “小子，你少他娘的在这里惺惺作态，老子问你，你将她们带来是何意？” 孙可望一指他身后的双胞胎姐妹，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显然认为秦宇这是故意来羞辱他的。 “呵呵，老孙，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两位嫂夫人，小弟至今可是连根手指头都没碰，不信你问她们…” “区区两个娘们儿老子还输得起，你要怎样随你，老子这里不欢迎你，若再不滚，今日哪怕义父来了，老子也要让你血溅当场！” 孙可望见不少好汉，已经朝这边赶来看热闹，脸色胀的通红，一扬手中的长刀。 “好，老孙，我看你上次输的也不服气，别说我不给你翻盘的机会，咱们就再赌一场，你赢了的话，我就将这对双胞胎还给你，输了的话，将大王昨日送你的那俩娘们儿给我如何？” “赌什么？”孙可望先是一愣随即问道。 “就比喝酒。” “啥，你敢跟我比喝酒？” 孙可望一脸诧异，心里却快速的在盘算，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我时间紧，比不比给个痛快话。” “好，不过，还是老规矩，除此之外，谁输了再砍根手指。” “你怕不是没睡醒，那回去继续睡，老子没空陪你玩，也要抱着这对如花似玉的嫂夫人去睡觉了，嘿嘿！” 秦宇翻了个白眼，说着就要转身走人，最后那副猥琐的样，将孙可望气的是浑身发抖。 “等等！” 孙可望脸色变换了数下，望着那对双胞胎可怜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一咬牙道：“好！就光赌女人。” 此时，他也明白了这小子的打算，不由的大骂他狡诈，明显是舍不得将那娘们儿去县衙，这才来找他打赌，将这对双胞胎又输给他。 虽然很想拒绝，可这对双胞胎已经跟了他一年多，心中非常喜爱，若非迫不得已，是绝不会送人的，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再赢回来，实在舍不得拒绝。 何况待会儿赢了秦宇，多少也能挽回一些颜面，这小子奸诈似鬼，贪生怕死，要他砍根手指怕也是比登天还难。 当即，孙可望就命人搬来桌子和酒水，显然是怕秦宇再次搞鬼。 “怎么比？” “当然是比谁喝的多，你先来！” “好！” 孙可望也不啰嗦，先命人倒了十大碗酒，大庭广众之下，酒也是他准备的，就不信秦宇还能搞鬼。 “好！少将军海量！” “大哥第五碗了，再来一碗…” 孙可望一连干了五碗，惹得周围一众好汉，纷纷叫好，刚刚赶来的刘文秀和艾能奇，更是不断的打气。 “小子，老子喝了六碗，该你了。” 孙可望一擦嘴角的水渍，打了个酒嗝，就将碗扔在桌上，冲着秦宇挑衅道。 “噗！” “这他娘的分明就是马尿，老孙你阴我，老子不喝了，算你赢！” 秦宇端起酒碗，只是尝了一口，就将酒喷在地上，把酒碗扔回桌上，带着人扬长而去。 “大哥，这小子大清早的搞什么鬼？找你比喝酒，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兄弟俩都是一脸的迷糊。 孙可望却没理他们，而是阴沉着脸来到那对双胞胎面前，冷声道：“那小子昨晚当真没动你们？” “嗯！”姐妹俩也不傻，都是赶紧摇头。 别说被脱光检查了个遍，就连伺候秦宇洗澡的事都不敢说。 “跟我回去！” 孙可望脸色这才放缓了许多，一招手就领着两人回了院子。 …… “公子，那孙可望和你比了吗？” 萧欣茹见那对双胞胎没跟着回来，心中顿时一喜，赶忙迎了上去。 一旁的李婉儿却是云里雾里。 “送上门的好事，那孙子怎么会不比？” “那…那…妾身…” 萧欣茹眼巴巴的望着秦宇，想问自己是不是不用再被送去县衙，又顾及女儿在身旁。 “夫人安心，应该是没事了。”秦宇一摆手，又一脸不舍道：“哎！只可惜今后没人洗澡了。” “呼！多谢公子。”李夫人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款款行了一礼。 “注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不用谢我。” 秦宇仔也不得不承认，这李夫人当真是心思剔透，足智多谋，自己都没想到这点。 如今自己正大光明的将孙可望两个小妾又输给了他，八大王应该没有借口，再让他将李夫人送去县衙了！ “娘亲，你和小宇哥哥说什么呢？那两位姐姐去那里了？”李婉儿却是忍不住问道。 “好了婉儿，娘以后再和你说，公子应该饿了，快去将早膳端过来。” 李夫人赶忙摆手，显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女儿。 吃过早饭，秦宇就开始对刚加入的两百二十名少年进行考核。 将胆子最小，体能最差的二十名淘汰掉，塞给大柱两兄弟学习打铁。 往后的日子，秦宇每日都带着少年们起早贪黑的训练。跑步列队，刺枪，学习同步上马，时不时还会带他们去河边钓鱼，改善一下生活。 有了四名壮妇打杂，母女俩也不用再干杂活，一心教授少年们识文学字。 而有了教室和松汁做的油灯，无论刮风下雨都能学习，每日晚饭过后，所有少年包括大柱两兄弟，都要学习一个时辰。 与其他各营，整日传来的吃酒喝肉银笑声相比，火器营则是朗朗的读书声，砰砰的打铁声，以及队列口令声。 整个火器营都呈现出了一股勃勃生机，少年们是一天比一天的壮实。 张献忠也确实没有再来催秦宇将李夫人送去县衙，得知秦宇将两个小妾又输给老大后，只是赞赏的点点头。 若非老大手指还未好，顾及他的感受，怕不是早就提出要收秦宇为第五位义子了。 第32章 赐名成军 暑往秋来。 气温转冷，谷城附近，来往商旅绝迹，四野人烟稀少，田地荒芜，无人耕种，整个谷城县显得更加的萧瑟。 方圆几十里，也就县城周围和对岸上游十几里外的光化县城，还有人气。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明末的一对冤家，八大王和左良玉，两人的破坏力可谓是半斤对八两。 如今各路流民军降的降败的败，几乎陷入了最低谷时期，唯独攻占了谷城的八大王，显得鹤立鸡群，实力也最为雄厚。 这让坐镇襄阳，刚上任不久的五省总督熊文灿，是如鲠在喉。 自上次两路官军败北后，又数次下令敦促左良玉渡江收复谷城，剿灭八大王。 奈何左良玉这种老油条可不是熊文灿能摆平的，不但对其命令置若罔闻，反而还天天派人去襄阳讨赏要饷。 郧阳和襄阳的官军也阴奉阳违。 一边是武将不断讨要钱粮军饷，才肯出兵，一边又是各地文官士绅拼命哭穷，一毛不拔。 这让空有一个五省总督头衔的熊文灿，是伤透了脑筋，亦无奈到了极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大王占据谷城，称王称霸。 此时，谷城城北的旷野上，三百少年站的标杆笔直，脸上都带着紧张，手中紧握长枪，枪尖闪着丝丝寒芒，咋一看，倒也有了些气势。 经过一个月忙活，所有枪头已全部回炉重铸，共打造出了270柄菱形枪头，和30把上好腰刀。 队伍的正前方，秦首领跨坐在一匹骡马之上，身披一件红色斗篷，腰间系着宝刀，大腿上插着手铳，好不威风。 望着这苦心训练了一月有余的三百大军，秦首领心中也是顿生豪迈之情。 特喵的总算有了点本钱。 “今日考核，前十名者，不但升为队长，本首领还将亲自赐于姓名！” 少年们闻言，都是目光灼灼的望着马上的秦首领，人人都暗暗咬牙，一定要进入前十。 “第一项体能考核，开始！” 随着秦宇的话音落下，三百少年开始抗着长枪，不急不慢的向远处小跑而去。 期间并没有人争抢，显然都已明白，并不是冲在最前面，就能坚持到最后。 这次考核，半月前就已经通知，分别是体能，文化，和个人技战术，以及战阵配合共四项，取综合成绩前三十名为队长副队长。 体能考核最简单，武装越野十五里，其实也就扛着长枪，跑到江边再跑回来。 一炷香后，就开始有少年陆续返回，母女俩则在一旁忙着登记名次。 跑在最前头的三十名，几乎都是最先加入的那百名少年中的一员，这点秦宇可不会管。 体能考核结束后，只是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开始个人技战术考核。 一排排木质环形靶插在野地里，少年们依次对着靶子连续突刺一分钟，然后按照环数计算所得分数，木板刺穿，环数加倍。 一时间喊杀声不断，力气大的力求每一下都刺穿，力气小的则是争求次数和准度。 这次到是没有让李婉儿再用嘴计时，而是做了一个沙漏，每次三十人同时考核，直至一个时辰才考核完毕。 虽然为了避免骚扰，秦宇已经远离了县城，但喊杀声还是吸引了在附近闲逛的好汉，前来围观。 秦宇见状，立即进行第三项战阵配合考核。 首先是三人一组同时突刺，然后是三十人站一排，突刺前进，最后则是各排交替突刺。 规则也简单，由秦宇负责喊口令，少年们按照口令演变各种阵型，执行战术动作，哪个环节出错，哪个少年就扣十分。 结果一整套动作下来，没有一个少年不出错，最后更是完全没了队形，有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有的则是找不到平常训练的同伴了。 对此，秦宇也没有过多的苛求，毕竟有两百人才训练一个月，也就这些少年听话，若换做各营那帮好汉，怕不是连左右都还分不清。 本来秦宇还想再来上几遍，天黑后再回去，可发现从城中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吓得赶紧收兵回城。 吃过晚饭，才进行最后一项文化考核，这次完全由母女俩负责。 其实就是将教过的字，让少年们默写一遍，老少年两个字三分，新少年一个字三分。 这一夜，三百少年将注定无眠，对明日的成绩充满了期待。 而秦宇则和李夫人忙到大半夜才将数据统计出来。 “公子，这是前十名，第一名是猴子，第二名是铁头…”李夫人将名单递给秦宇道。 “就铁头那傻不拉叽的能得第二名？夫人，文化考核你莫不是作弊了？” 秦宇有些诧异，铁头虽然长得牛高马大，平时训练也用功，但在识字上却是个硬伤。 “公子，妾身哪里敢作弊，文化考核铁头虽然是倒数第一，但其余三项皆是第一名，个人考核，更是比第二名足足多出三十二分，所以综合成绩才得第二名。” 李夫人苦笑一下，解释道。 “嗯，夫人，你学识高，给我想十个名字！”秦宇笑着道。 “公子莫要说笑，妾身这点文墨哪里及得上公子万一，想必公子心中已有数，妾身是万万不敢代劳的。” 李夫人赶紧吓得摇头摆手。 “好！那夫人早点去休息。” 秦宇也只是试探一下她，见她没什么野心也放心了，否则今后的文化课，他就要另请高明了。 第二天，秦宇就公布了三百名少年的综合成绩，前十名分别赐名为，秦铁，秦风，秦勇，秦猛，秦忠，秦义，秦无，秦双，秦文，秦武。 本来秦宇是打算收十人为义子，但怕八大王会猜忌他，毕竟这套八大王自己就在玩，老朱当年也是玩的这套。 再加上他年纪也太小，所以思虑再三，才搞出个赐名这样的套路出来代替。 同时，秦宇也将三百人分成了十队，每队三十人，队长一名，副队长两名。 其中第一队，为亲卫队，由秦铁担任队长，也就是铁头，亲卫队的三十人，全部是少年中个头气力最大的，人手一把腰刀，一面盾牌。 二十名副队长虽然没有赐名，但每人都赏了一只鸡，至于其他人，则放假一天，当作安慰奖。 第34章 养不熟的母女俩 天狼寨位于谷城以东五十里处的汉江边上。 寨子坐落在半山腰上，原先是一座寺庙，兴建于隋唐年间。 天狼山依山傍水，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可上山，地势十分的险峻。 不但扼守着汉江水路，襄阳至勋阳的官道，亦从山下而过，端是一块风水宝地。 正因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又值此乱世，使得天狼寨的实力在整个襄阳府，都是数一数二。 而大当家杨天兴，为人虽然残暴荒淫，却极重义气，所以在整个襄阳绿林同道中人缘都极好。 此刻，寨中聚义大厅中，寨主杨天兴，脸色阴沉的可怕，一众好汉却个个满脸愤慨。 “大哥，那帮义军简直欺人太甚，说到底都是和官府作对，可现在不但和咱们过不去，还想赶尽杀绝。” “太他娘气人了，以前老子还以为他八大王是什么英雄人物，现在看来是个屁！就知道欺软怕硬！” “哼！真当咱们绿林好汉就是泥捏的吗？是他们养的肥猪嘛，想宰就宰？” “大哥，这次来的义军也才两千余人，咱们天狼寨可不是其他小寨子，这次定让他们有来无回，给其余各寨惨死的兄弟出口恶气。” “各位兄弟稍安勿躁！” 杨天兴今年也才三十左右，身高九尺，十分魁梧，见兄弟们群情激奋，双手向下压了压。 待厅中都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这次虽然只来了两千人，但义军终究是势大，如今方圆百里也就只剩下咱们一家了，一旦他们攻山受挫，派兵增援，我们怕也是敌不过， 所以我打算派人去一趟五峰寨，请我那位结拜大哥来援，到时理应外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那八大王知道，我襄阳的绿林好汉，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哥，可是五峰寨据此可有上百里呀，而且南下襄阳的大道小道都被官军封锁了，即便刘老当家愿意，怕也是来不了啊！” “唉，官军只封锁大道小道，山道却是封锁不了，二弟，这次你亲自去一趟，将上次得到的那颗五百年人参带上，再带五千两银子和一对珍珠…” “大哥，这会不会太多了？” 说话的是杨天兴的弟弟杨天林，见大哥拿出了山寨一半的家财，顿时一脸心疼，其他好汉也都是到吸口冷气。 “一点都不多，听说我那位大哥去年收了一位义女，不但武艺高强，还足智多谋，到时顺带帮我提亲，只要刘大哥同意，你跟他说，今后我天狼寨唯他五峰寨马首是瞻！” “大哥，这样不好，去年你派人去提亲，要娶那刘丫头，至今都还未答复，现在又要娶人家义女，这…” 杨天兴叹了口气：“哎！我和那刘丫头毕竟差了辈分，刘大哥即便愿意，心中也有顾虑，怕被人说闲话，引得襄阳同道耻笑，直接拒绝又怕我心中不快，这才一直未答复，所以我打算改娶她干女儿，那刘丫头就由你去提亲好了，相信刘大哥这次应该不会拒绝！” 杨天林大喜过望，那姓刘的义女他没见过，可女儿三年前却是见过，虽然当时才十二岁，但已经出落的极为水嫩，奈何大哥硬要老牛吃嫩草，不然他早就派人去提亲了。 “大哥英明呀，那刘老当家无子，这样虽然咱们暂时屈居五峰寨之下，但迟早…” “咳咳！好了，事不宜迟，你即刻出发！” 见弟弟口无遮拦，杨天兴赶紧咳嗽一声打断道，这种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说出来万一传到刘大哥耳边，难免不会惹得他心里不快。 杨天林带着人走后，杨天兴就招呼兄弟们开始备战，他相信凭借着山寨的险峻，和多年的经营，坚守三四天，绝对不成问题。 …… 第二天下午，秦宇和李定国就带着大军抵达了山脚下，两人查看过地形后，脸色都有些凝重。 由于离襄阳太近，所以大军抵达后并没有立即攻山，而是开始安营扎寨，伐木挖沟，打造栅栏。 一番忙活，天也就暗了下来。 “小宇，这一仗怕是不好打呀，难怪大哥他们不来，我刚才看了一下，每次最多也就能投入五十人攻山，这种添油战，可是兵家大忌呀！” “定国，看来你这几天兵书没白看呀，竟然都知道添油战术了，现在知道我为何要救李夫人了？ 像这种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那可都是宝贝，既能抱着睡，又能给你穿衣梳头，端茶倒水，还能洗澡搓背，关键是人家的学问不比那些秀才差。 所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跟大王要一两个，那怕留在身边教你读书识文也好，搁在他那里实在太特么浪费了。” 秦宇说到最后，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呀！ “嗯！这些日子若非李夫人的指点，好多词和字我都看不懂，看来确实要找一个了。” 李定国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对秦宇的见识，他还是非常佩服的。 这时，李夫人刚好端着一盆热水，掀开营帐走了进来，神色极为不自然，显然听见了刚才秦首领那番话。 “小宇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也早点休息！” “嗯！怎么打，明天试过之后再说。”秦宇点点头， 李定国又冲着李夫人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营帐，返回自己的大帐。 “夫人，婉儿睡了嘛？” “嗯，可能是累到了，早早就睡了，公子，天凉了，用热水泡泡脚！”说着就来到床边缓缓蹲下。 秦宇见她一副准备给自己脱鞋洗脚的架势，倒有些纳闷起来。 以前可从未有过这种待遇，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还是坐了过去，任由她脱鞋。 “公子，这里离襄阳也就几十里路程了。” “嗯，确实挺近的。” “公子，妾身兄长在襄阳城中为官。” “哦！” 秦宇眯着眼舒服的点点头。 李夫人双手却一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咬牙道：“这阵子幸得公子庇护，妾身母女才能苟活至今，原本妾身应长伴公子身边伺候，已报公子大恩，奈何婉儿终究太小，所以妾身想带她去襄阳，还望公子成全！” “呵呵，我说夫人为何一定要跟着来？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秦宇冷笑一声，一脚将木盆踢翻，将跪在一旁的李夫人吓得打了个哆嗦。 秦宇心中着实有些不痛快，大祸临头时就想着将女儿托付给自己，现在一有机会就想走人。 自己为了她，将那对双胞胎姐妹都抛弃了，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公子，要不妾身将婉儿送去襄阳后，再回来伺候公子如何？”李夫人心中也有些愧疚，一咬香唇道。 “夫人还当真把我当成了孩童来哄呀，到时即便你愿意，你那兄长恐怕也不会放你回来！” “那公子将婉儿送走如何？” 李夫人语带哀求道，她即便去了襄阳，名声也完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出家为尼。 可婉儿还小，有兄长庇护，今后依然能找个好人家，过安稳日子。 “夫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也不怪你，若是可行的话，我倒是愿意派人送你们去襄阳，可如今水陆都被封锁，恐怕还没到襄阳就会被抓住， 那些官兵是什么德行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现在送你们走，就是害你们，是走还是留，夫人自己决定！” 秦宇说完，躺到了床上，强扭的瓜不甜，大户家的夫人小姐多的是，跟着八大王混，今后哪里弄不到一两个？ 李夫人却是瘫软在了地上。 （感谢shajia和河畔添香两位书友的打赏。新书期推荐票很重要，喜欢这本书的老铁，请支持一下，感谢！） 第35章 义女红莺 湖广熟，天下足，然许多底层百姓，依然被官吏奸商，士绅地主，盘剥的活不下去，尤其是各卫所军户。 只不过，总得来说，社会秩序还远远没到崩溃的程度，与陕西河南百姓活不下去，直接造反不同。 湖广的百姓活不下去，大多都会选择上山落草，去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 所以荆襄之地的土匪山贼是多如牛毛，尤其是襄，勋两地。 原因是这两地的卫所设的最多，土地也最为贫瘠，而又处于交通连接之所。 襄阳府辖六县一州，境内大小山贼水匪上百股，其中又以襄阳西南六十余里处的五峰寨名声最响，实力最大。 五峰寨所在的五峰山背靠连绵的巫山余脉，山脚下一条官道，连接着襄阳城与南漳县城，往东几十里又是汉江，所以光收取来往商旅的过路费，就吃喝不愁。 而由于背靠大山，每次官军前来剿灭，土匪必事先遁往深山躲避，待官军一走，再次返回。 久而久之，官军也就懒得折腾了，加上近些年来寨中好汉，不但没有在四处打家劫舍，反而每年还给官府孝敬银子，使得两地的官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凭由这么一股巨匪，盘踞在襄阳城附近。 此刻，山寨的大厅中，已年过五旬的老当家刘啸天，正悠闲的喝着茶，听着下手一名二十来岁模样颇为清秀的后生讲述。 “嗯！贤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先去歇息，待晚上老夫设宴，以尽地主之宜，再详谈！” “那就多谢伯父了。”杨天林见他称自己贤侄，而非像以前那般称贤弟，心中顿时大喜，知道此事多半是成了，于是起身恭手行了一礼。 刘老爷子脸色和缓的点点头，显然对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满意的。 虽然差了辈分，但总算年纪相差不大，他们草莽中人也没有大户人家那样讲究。 随着年纪越大，就越不放心自己走后女儿的将来，所以这两年是操碎了心。 杨天林一脸激动的被带出大厅，刚到门口，就碰见一名身材高挑，一身红色紧身衣裙的女子匆匆走来。 待看清女子的模样后，杨天林顿时呆住了，他没想到这匪窝中竟然还有这种极品，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必定就是那刘啸天去年收的义女。 暗道，那老东西简直老糊涂了，这种极品竟然收做义女，不直接收为小妾，不过想想他一把年纪，也就释然了。 红衣女子名唤红莺，年纪约在十八九岁，见杨天林直直地盯着她，秀眉微蹙。 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只是稍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就闪身进了大厅。 杨天林张着嘴，打招呼的话硬是憋了回去，下意识的回头又打量了两眼，才在边上喽啰的提醒下离去。 “义父，刚才出去的那人是谁？” “莺儿来啦，快坐，那是天狼寨的二当家，我那位结拜义弟的二弟。”刘啸天一脸和蔼的笑着道。 “原来是那姓杨的二弟，我说怎么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红莺嘀咕一声，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问道：“义父，天狼寨的人来干什么？莫不是来请援的？” “呵呵，看来莺儿也听说了谷城同道遭遇的事，不错，那八大王当真是欺人太甚，半点没将我襄阳的绿林好汉放在眼里。” 刘老爷子说到最后，重重的一拍桌子，脸色阴沉的吓人。 红莺却是一抱拳：“义父，那天狼寨平时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的事没少干，那八大王的义军替天行道，咱们又何必要多管闲事？” “胡说，杨兄弟惜日对义父有救命大恩，又是我的结拜义弟，此时有难，若不拉一把，义父今后还有何颜面，面对襄阳的绿林同道？” “好，那就让女儿带些人马走一趟。”红莺也知道义父的脾气，没有再争辩，打算带些人去一趟，走走过场。 “嗯，为父年事已高，兰儿性子又弱，山寨大小事务今后你要多费点心，义父以前还怕你镇不住那些好汉，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刘啸天一脸欣慰，对当初救下的这位义女，他是真的很满意，可惜是个女儿身，于是又轻叹一句。 “可惜你是女儿身，终究要找个归宿，所以为父打算借这次机会和天狼寨联姻，将你许配给杨兄弟，将兰儿许配给他二弟，将来我走后…” “什么？” 红莺刷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就涨红着脸道：“义父，那杨家兄弟是什么德性，难道你不知吗？竟要将我和妹妹嫁给他们，简直老糊涂…我绝不同意！” “放肆！你竟如此跟义父说话，你…你…”刘啸天气得指着她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义父恕罪，刚才女儿太冲动了，可是义父，你将我和妹妹嫁给那杨家兄弟，不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胡说，那杨兄弟义薄云天，武艺高强，是难得的豪杰，与你当真是郎才女貌， 至于什么鱼肉百姓纯属无稽之谈，收点粮食就鱼肉百姓了，哪那些士绅地主逼迫佃户卖儿卖女又是什么？” “好，这就不说，可他们兄弟俩强抢他人妻女，还灭人满门，这总是事实？” “这事儿确实有些过，但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当年义父还不是将那吴员外杀了，抢了他的妻子，才生下的兰儿吗？干咱们这一行，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刘啸天摆摆手，说到最后，脸色竟还露出一抹自豪，像是当年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 红莺张着小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一抱拳，一脸肃容道：“义父，女儿大仇未报之前，是绝不会嫁人的，还请义父勿要相逼，女儿虽是一介女儿身，但今后照样护得了兰儿妹子的周全，和山寨上千口人的性命！” “哎！好，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带人和杨贤侄去救援天狼寨，回来再说，事不宜迟，天亮后就出发！” 刘啸天也知道，她的性子外柔内刚，否则当初也不会在襄阳城中杀人，见她都这样说了，也只得点点头。 第36章 打个山寨太不容易了 “攻！” 天狼山下，随着李定国的一声令下。 五十名手持盾牌长刀，肩扛木梯的大汉，就顺着崎岖的山路向山腰冲去，后面则是五十名掩护的弓箭手。 轰隆隆！ 啊！ 哎呀！ 一根根圆木突然从寨墙上扔出，顺着斜坡滚下，吓得义军纷纷向后狂奔，盾牌长刀丢了一地。 落在后面的更是被圆木砸得惨叫连连，有的慌不择路下，竟摔下了一旁的悬崖，场面实在不忍直视。 “娘的！” 山脚下的李定国跳脚大骂，冲上去就是几刀，将其中几名冲下来的义军砍翻在地，同时怒吼道：“再敢有擅自撤退，丢弃兵刃者，对同袍下手者，杀无赦！” 一众逃下来的好汉，望着地上的几具尸体，都是面带惊惧，不敢作声。 李定国也没让他们再上，而是又换了另一批再冲，这次倒是冲到了一半。 可被砸死砸伤的更多，一个个最后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山。 “哈哈！” “兄弟们，看见了，这就是所谓的义军，其实全他娘的是一群软蛋！” “狗屁的义军…” “狗屁八大王，老子看是王八…” 不费吹灰之力，就打退了义军的两次进攻，打死打伤几十人，一众土匪都是士气大涨。 李定国这次没有在砍人，听见上面的骂声，脸都气青了，立即组织人马，再次发动了两波进攻。 却依然被砸的狼狈逃回，四次加起来，足足死伤上百人，连那寨墙的边都没摸到。 秦宇早就将头撇向了一边，不忍直视，这地形太他妈坑人了。 莫说李定国没让他的人上，这种情况，即便战利品不要，他打死也是不会上的。 见他还要组织人马进攻，赶紧上前劝道：“定国，这样强攻不行，还是稍作歇息，从长计议！” “不强攻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撤兵？”李定国恨声道，显然已经杀红了眼。 “死了这么多兄弟，自然不可能撤，但此处地形狭窄且陡峭，就这样任由木头滚下来杀伤力太大了，不如在山坡上钉些木桩，层层推进，看看效果怎么样？” 秦宇摸着下巴，说道。 心里却叹了口气，他知道此时李定国年轻气盛，远远还没有抗清时的那种成熟稳重，稍微一激，就热血上涌。 “好，那就试一试！” 李定国点点头，也冷静了不少。 随即，大军就再次忙活起来。 “娘亲，小宇哥哥他们怎么又去砍木头了？” “估计是想再做一些盾牌！”李夫人想了一下道。 “哦！” “娘亲，你说小宇哥哥他们能攻上去吗？”李婉儿点点头，然后望着远处的山寨好奇道，由于没有危险，离的又远，所以倒也不怎么害怕。 “婉儿，可千万别乱说…” 李夫人赶忙紧张的捂着她的嘴，还朝身后看了看那几名少年亲卫，显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实在是秦首领发怒时，太可怕了，根本不是她们母女俩能惹得起的。 “走！快到中午了，回去做饭！” 说着就拉着女儿，端着一篮子洗干净的野菜，返回山脚下的营地。 至于能不能打下这座山寨，她倒是不怎么关心，反正怎么着都不会被那些土匪反杀下山来捉住，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下午。 整整打造出了几百根碗口粗细的木桩，一头被削尖，还做了许多木头大锤。 进攻再次继续，这次李定国只派了二十几人，扛着木桩大锤，离寨墙还有上百米，就停了下来开始钉木桩。 十根一排，每根间隔一米，钉完一排，就向上推进五米，错开再钉。 山上的好汉，顿时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哥，这帮杂种搞什么鬼？” “不会是在做投石机什么的？” “抬一根木头上来，扔下去。” 杨天兴没有回答，而是阴沉着脸吩咐道。 两名大汉闻言，赶紧抬着一根人头大小，一丈多长的木头爬上了寨墙，喊着一二三就从肩膀上直接抛了下去。 寨墙向下的一段斜坡，显然被特地清理过。 不但没有杂草碎石，连一些凸起的地方都被铲平，凹进去的地方也被填平。 木头摔在地上，高高的弹起，连续几次，才贴着地面滚了下去。 下方正在钉木桩的大汉，赶紧扔掉手中的家伙，向下逃去。 嗵的一声，木头被第二排的两根木桩成功拦了下来，还未逃到山脚下的大汉们见状，都是松了口气，赶紧冲上去，又开始钉了起来。 “娘的，这帮义军倒也不笨，再抬一些石头上来，老子看他们还挡不挡得住。”杨天兴见状大骂一句。 而山下的秦宇和李定国却是大喜。 “小宇，还是你办法多。” “呵呵，你动手，我动脑，分工合作而已！” 秦宇笑着一摆手，随即看着滚落下来的石块，眉头一皱，又吩咐道：“再锯些十米长的木头抬上去，横在木桩前方。” “是！” 就这样，几百人轮流钉木桩抬木头，停人不停工，足足忙到傍晚时分，才将木桩钉到了离寨墙二十米处。 被砸死砸伤上百人，营中早已躺满了伤员。 这也幸好是攻城战，李定国始终带着精锐心腹在下面虎视眈眈，否则估计是没人愿意干这种危险活的。 “小宇，天快黑了，挑灯夜战！” “没必要，兄弟们累了一天，需要放松一下，晚上派些弓箭手守在山上好了，明日再战不迟。” 秦宇一摆手，制止了他这一疯狂的想法，不过，也理解他一刻都不想等，想杀进山寨的心情。 若换他一天下来，死伤两百余手下，墙都没摸到，特定也得抓狂。 李定国的这上百名弓箭手，还是上次伏击时，缴获的那些破弓，挑挑拣拣修修补补，凑齐了一百副能用的。 又用多余的枪头打造了一些箭头，木匠做了一些箭杆，被当做了杀手锏来使用，白天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现在晚上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晚上，杨天兴果然带人出来搞破坏，想要将那些该死的木桩砍掉，结果被几轮箭雨射的狼狈逃回，十多名好汉都被射成了刺猬。 第二天，大军一早就吃过了早饭，来到山脚下集结待命，个个神色紧张，显然都知道今天将有一场激烈的大战。 第37章 坑兄弟呀 “兄弟们，这天狼寨富的流油，据说这些年来抢了不少大户女眷，破寨之后，所获女人悉数分给有功兄弟，谁第一个杀进去，可先挑选一名，再赏银十两！” “嗷！嗷！嗷！嗷！” “杀！杀！杀！” 一众好汉以前几乎都是泥腿子，最听不得的就是大户女眷，以前根本就没他们的份，现在听李定国这么一说，顿时激的嗷嗷直叫，双眼赤红。 “冲！” 李定国见士气已调动起来，也不废话，拔刀一指山腰，就怒喝道。 顿时两百大军，一波一波的绕过木桩，跨过圆木，呐喊着向上拥去。 直到快冲近寨墙，土匪才再次将木头石块砸下来，一时间惨叫哀嚎不断。 一名名义军被砸死砸伤在墙脚下，就是想退也退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向上冲。 因为左侧是悬崖，下面是滚滚汉江，右侧是一道几米高的陡峭斜坡，再上面全是灌木荆棘，一直延伸到了山顶，根本就上不去，后面兄弟们又拼命的顶，当真是只有前进一条路。 显然通向山寨的这条约十米宽山道，是人工修建出来的，否则根本就无法通行。 不多时，寨门口就铺了一地的尸体木头石块，全被最后一排木桩拦住了，让斜坡变成了一块平地。 轰！ 随着一声巨响，木质寨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几名土匪直接被震掉了下来，墙上墙下的土匪都是吓得慌乱不已。 “都不要慌，地方就这么窄，哪怕没有寨门，他们也休想攻上来！跟我杀！” 杨天兴暴喝一句，制止了骚乱的匪众，就带着几十名好汉堵在大门口，将冲进来的义军砍的是血肉横飞。 “大哥，二哥他们竟然又用火药，太无耻了！” “娘的，上次老子去要，那小畜生说没有了，现在又偷偷拿来用，回去老子不告他一状，跟他姓！” 远处山坡上，特地偷偷来看热闹的孙可望哥仨，见山腰处传来巨响，还冒起了一股黑烟，气得是破口大骂。 此时，李定国和秦宇可不会管孙可望会不会告刁状，也没时间管。 见寨门已炸开，李定国带着百余名披甲勇士，亲自上前督战，谁敢后退就砍谁，丝毫不留半点情面。 秦宇同样套了一件棉甲，手上提刀，大腿上绑着火铳，随时准备带少年们冲上去。 寨墙就那么宽，不远处还被钉了一排木桩，导致木头和石块尸体越积越多，一千多义军从寨门口一直排到了山脚下 “小宇，你在后面督战，老子今天就不信攻不进去！” 李定国冲着下面的秦宇吆喝一句，就带着百余名精锐挤了上去。 “定国回来，必须调整队形，重新再攻…” 秦宇急的是跳脚大喊，可或许是太吵，又或许是李定国再次气血上涌，根本就没停下来。 “鸣金，快，鸣金收兵！” “小秦首领，咱们没有锣，怎么鸣金？” 仍停留在山脚下的一众大汉面面相觑。 “什么？他娘的，你们打仗竟然连铜锣都不带，老子服了你们！” 秦宇下巴差点没惊掉，但情况紧急，只得命亲卫队，将手中长刀用绳子吊起来，然后用枪头敲击。 义军没有铜锣，那是因为没有撤兵一说，撤兵就意味着丢盔弃甲，慌不择路。 上的时候各首领一声吆喝，大家一起冲，情况不妙，同样一声吆喝，首领带着精锐心腹狂奔，普通义军完全靠自个儿掂量。 能跟上的是好汉，跟不上的是软蛋，反正前期农民军是没有撤兵一说的，那怕攻城战时，都同样靠进攻的士兵，自个崩溃。 铛！铛！铛… 三十几把兵刃敲击在一起的声音还是非常刺耳的，留在山下督战的两百好汉，手中有腰刀的也赶紧跟着敲。 正在向上冲的义军都是一楞，只要是华夏人，几乎都听说过鸣金收兵，所以反应过来后，都是纷纷转身拼命的向下冲。 刚刚挤到一半的李定国，尽管心中大怒不已，但依然只能被上面连滚带爬的人群，裹挟着向下狂奔。 见义军如洪水般退去，墙上的土匪都是发出一阵欢呼，而杨天兴和上百名大汉，更是瘫软在了地上，根本就无力追击。 “娘的，老二打的什么鬼仗？这个时候怎么能撤？” 远处山坡上，孙可望是跳脚大骂，恨不得冲上去将李定国一顿暴捶，自己接过指挥。 “小宇，你他娘的搞什么鬼？” 一声炸雷。 就见李定国寒毛都竖了起来，满脸淤青红肿的冲向了秦宇。 “定国，必须整队重新再攻，前面的人太弱，杀不进去，后面的好汉，又挤不上去…” “还攻个屁，你看看他们还有胆子冲吗？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你不懂吗？” 李定国一指瘫软在地上的义军们，气得是咬牙切齿。 “那你就带着心腹精锐带头冲，绝不能给这帮土匪喘息之机，马上冲，立即冲！” “好！那老子就再拼一把！兄弟们跟我上！” 李定国也没啰嗦，一咬牙，接过一面盾牌，就带着两百心腹精锐冲了上去。 这些人刚才都在下面督战，几乎没损失什么气力，个个如猛虎般跟在了李定国身后。 “碰！” “都他娘的还赖在地上干什么？” “眼睛都掉到裤裆里去了，没见你们首领都带头冲了吗？” “赶紧起来，给老子冲上去！否则杀无赦！” 秦宇拔出手铳对天放了一枪，然后冲着义军青壮就是一顿咆哮。 尽管大家都不想再冲了，一个个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但见首领和营中好汉这次竟带头冲锋，也只得不情愿的爬起来，再次向山坡上冲去。 “快冲，山上娘们儿酒肉管够，都冲上去，谁敢赖在后面，小心老子砍了他…” 秦宇带着三百少年在后面一阵拳打脚踢，时不时还放上一枪，吓唬那些落在后面的青壮。 后面的人被吓得向上挤，前面的人就不得不被推着向上冲，否则就会被撞倒，活活踩死或者挤下悬崖。 “全部给老子上！” 秦宇发狠，几乎将所有的兵力都派了上去，人推人的全部挤在了两百米长的山道上。 第47章 小试牛刀 “圩…” 在嘈杂的马蹄声中，是一阵勒缰绳，急刹的响声。 “少将军，他们竟然没有继续跑了。” “看架势莫不是还想和我们打一仗？” 一众好汉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官道上，排得整整齐齐的少年，都是诧异无比。 “哼！这小子竟然还有些种，老子到小看他了！” 孙可望冷哼一声，他急赶慢赶，就是怕秦宇转入山道，谁成想他竟不躲不逃，当道拦截，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这小子是惧战怕死，这才逃走，现在看来怕不是早就生出了异心。 “少将军，就他那些崽子兵，看着像模像样，实则都是一些花架子，顶个卵用，俺一人就能砍他十几个，俺只需带二十骑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一名大汉满脸不屑地，冲着孙可望一抱拳，另一名大汉却是呵呵一笑：“老张，这小秦首领狡诈奸猾，一肚子坏水，俺打赌，你若带二十人冲上去绝对要吃亏。” “放…” 大汉不服，正要再说。 孙可望却是一摆手：“老王说得对，和这小子大意不得，先下马休息，再吃点东西，派人去查看一下。” 大清早的连续奔驰了五十余里，别说战马，就连人都有些吃不消，众人见孙可望这般说，于是纷纷下马休息。 被点名的十几位好汉提着刀，一脸散漫的朝前走去，还时不时发出笑声和骂声，心里其实都紧张的要死。 显然，秦首领那些层出不穷的阴人招数，没有人不忌惮的，连孙老大都丢了根手指，赔了两小妾，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见对方没有急着冲上来，而是下马休息，秦宇并未感到意外。 这符合孙可望那杂种的尿性，只是不断的安抚少年们要稳住，千万要稳住。 稳不住别说婆娘，连小命都要不保。 至于那十几名大汉也懒得管，若有长火铳，他倒是不介意打上两枪，来他个开门红，下马威。 果然，在十多名大汉的仔细排查下，埋在官道下的两处火药罐都被找了出来，众人不但没感觉到丝毫意外，反而觉得这样才正常。 又仔仔细细搜索了两遍，才对着十丈开外的少年叫骂了一阵返回。 “呵呵，这小子，也就这点手段，竟然他这么喜欢埋东西，今日老子定将他埋在这官道之下。” 孙可望冷笑一声，随即脸色就一变，下令三十名好汉骑马冲阵。 轰隆隆… 望着冲上来的骑兵，少年们都是紧张不已，前排的更是额头直冒冷汗，手中的长枪都不由的抖动起来，下意识的向后挪动了一步。 “都别慌！他们在吓唬人，不敢真冲上来的！” “前两排蹲下，全体斜枪，逃跑只会死得更快！” 秦宇赶忙大叫。 少年们齐齐将长枪斜斜的竖了起来，一头抵在地上，一头斜伸向前方。 前两排的少年更是下意识的蹲下将眼都闭了起来，有几人裤裆都打湿了。 果然，打头的几骑见冲到五丈之内，对方阵型都未乱，看着那寒光闪闪，且密集的枪头，急忙一拨马头，向田里冲去。 显然，这帮好汉都知道，就这样直直的撞上去，虽然会将前两排的少年撞死，但他们也绝对会被戳成刺猬。 前面的好汉一头扎进了水田里，倒是保住了一命，后面的却视线受阻，来不及操作，一头就撞了上去。 噗噗噗… “啊…” 伴随着一阵利刃入肉声，前两排的七八名少年被战马踩中，发出一阵惨叫，就连后面两排都有数名少年被撞飞。 而六匹战马也倒在了枪林中，马上得六名好汉倒飞了出去，摔在了枪林中，被戳成了刺猬。 紧跟着后面的战马也拉不住，撞到了前面的马尸上，一时间撞的是一阵人仰马翻。 一名名大汉摔在地上，忍着疼痛爬起来，挥刀扑入了散乱的阵型当中。 “杀！” 秦宇大喝一句，没有被波及到的少年纷纷举枪突刺，几名好汉左挡右劈，奈何枪头太多，依然被戳中好几枪。 枪头拔出时，鲜血从伤口股股的飙出。 后面跟着扑上来的几名大汉，仗着身上的甲胄，一边奋力劈砍，一边哇哇大叫，结果也只劈死了两名少年，面门就被戳的稀巴烂。 余下大汉见状，都是惊骇不已，哪里还敢继续冲？ 纷纷掉头撤退，连战马都顾不上了。 而这时摔到田里的那些好汉，也从泥巴中爬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从田里撤退，战马在身旁的还不忘拉上战马。 “后退！” 秦宇不但没有下令乘胜追击，反而让少年们后退了十丈，将伤员拖到后方，后排的则是补上去，继续组成三十人一排的密集方阵。 前两排蹲下，后三排紧紧的挨在一起，中间间隔一米，将官道挡得严严实实。 看着三十人只回来了十五人，马儿也只牵回来了十二匹，官道上和田里加起来，也只剩下八匹，孙可望心疼的直滴血。 一个冲锋竟然报废了十匹战马，差点就将回来的十五人，也砍了。 “少将军，想不到这群崽子兵竟然敢直面骑兵的冲击，我等不察，吃了个大亏。” 十余名鼻青脸肿，裹着泥巴好汉，纷纷单膝跪下请罪，都是羞愧的低下头。 “去将马牵回来，滚到后面去！”孙可望阴沉着脸骂道。 其实倒也不怪他们，刚才的情况他也瞧见了，同样意外那帮少年敢和骑兵对着干。 “少将军，那帮小崽子着实有些名堂，官道太窄，他们这样抱在一起，强冲怕是有些不妥，不如下马步战，我带一队兄弟下田绕到后面去夹击！” 战马被牵回来后，一名魁梧大汉就来到孙可望身旁建议道。 “嗯！你带一百人下田，留下十骑，其余全部下马随我步战。” 孙可望点点头，也不愿意就这样冲阵了。 因为战马远远要比这些人重要，损失一匹，就少一匹。 可人死了，完全可以再招募，有钱有粮有兵器，还怕招不到兵吗？ 至于精锐，打上几仗，活下来的都是精锐。 否则继续这样冲，固然会将对方干掉，可看刚才的情形，他们怕不是最低也会损失上百骑。 真这样，回去义父绝对会剥他的皮，这三百匹战马，可是他们最后的本钱了。 （感谢君不见矜持书友的打赏，同时恭贺他成为本书的第一个弟子。） 第48章 太阴险了，简直防不胜防 一百多大汉，手提弯刀挽着裤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田中快数淌行。 而官道上，三匹刚才摔伤的战马被蒙上了眼，身后三名大汉用刀尖儿，狠狠的刺在了马屁股上。 战马嘶鸣一声，就如发疯似的向前狂冲而去。 “杀！” 孙可望咆哮一句，就带着一百多好汉，紧随着战马冲了上去。 孙可望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秦宇看在眼中，见对方分兵下田，同样分了六十名少年沿着官道边沿去拦截，阻止对方爬上来。 轰！ 三匹战马也只是奔跑了百米，就一头撞在了少年的枪阵上，一百多好汉趁阵型被撞乱之际，纷纷嚎叫着扑了上来。 少年们则是且战且退，手中的长枪都是疯狂的向前猛刺，双方在狭窄的官道上杀的是热火朝天。 不过，除了被战马撞死的几名少年，倒下的人却并不多，因为少年在不断后退。 大汉也心生顾忌，只是不断的挥舞长刀左劈右挡，少年退一步，他们就进一步。 孙可望则是在后面不断的催促冲上去，冲上去… 望着不远处马背上的秦宇，那是一脸的狰狞，后悔自己忘了带弓箭。 秦宇同样一脸杀意，若非孙可望一直赖在后面，他的手铳射程不够，早一枪崩了他。 这边官道上枪头和长刀不断的碰撞，喊杀声不断，后面同样打的热闹。 下田的一百名好汉，想要从田里爬上官道，少年们就在上面用长枪猛戳。 好汉们见这处土坎太高，不宜攀爬，于是就继续沿着官道下方的水田向前跑，想找个稍微矮点的地方再上，而少年们就跟着跑，防止对方爬上来，一时间吆喝声不断。 就这样，双方打的是旗鼓相当，战场在快速的向后移，不知不觉竟退了上百米。 而田里的好汉们更是稀稀拉拉，有些都冲到了数百米远，派出去的六十名少年，也不得不分兵围追堵截。 两里外的李夫人，看见这边的情形后，也是赶紧招呼少年们拉着马向后跑。 孙可望见前面的人竟然不愿拼命，让秦宇他们退了这么远，也是大怒不已，正要提刀亲自扑上去时，就瞥见马背上的秦宇，露出了一丝奸笑。 心头顿时一惊，这种笑他太熟悉了。 “砰！” “停止后退，给我顶住！”秦首领手中的火铳终于打响。 居高临下，一枪就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大汉，打倒在地，顿时被少年们戳的血肉模糊。 少年们闻声后，纷纷停下脚步，同时一旁山坡上的灌木荆棘中，秦铁和少年们也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火药罐狠狠地砸了下去。 轰轰轰… 一时间官道上，爆炸惨叫声不断，由于孙可望在后面催命似的催，所以一百多名好汉几乎都挤在了一堆。 九十颗火药罐，十数息间就被全部砸了下来。 有的砸在大汉头上，罐子碎裂火药洒了一身。 有的砸在了地上摔碎，但起码还有二十多颗，成功在好汉们的头顶或者身旁爆炸。 啊… 哎呀… 一百多名好汉鬼哭狼嚎，短时间就倒下了数十人，有被火药罐直接砸的，也有被爆炸波及的。 地上的火药，身上的火药被引燃，有的须发被点燃，有的眼睛被熏瞎，更多的人却是呛的无法呼吸，乱作一团。 只要是能动的，都是第一时间就调头向后狂奔，前面的则是直接跳下了田，连孙可望都只能向后逃。 “杀上去！” 秦宇拔刀一声怒吼，少年们就端着长枪冲进了还未完全消散的黑烟中，对着地上的好汉就是一阵猛戳。 山坡上的秦铁也如猛虎下山一般，和少年们提刀扑了下来，追着几十名大汉的屁股，一顿猛砍乱刺。 不远处的马群，也被刚才的爆炸声惊到了。 十名大汉根本就看不住，战马纷纷向后狂奔，有的则是被挤下了田，连带着十名大汉也只能被裹挟着骑在马上，随波逐流。 而远处田间里的好汉们，都被官道上的一幕惊掉了下巴，一时间僵在了田里。 待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转身走人，有的走急了点，还扑到在田里，啃了一嘴的泥巴。 可怜三百名精锐好汉，由于老孙舍不得马，结果被秦首领阴得不但折损近半，还被追杀的屁股尿流。 “砰！” “停停停！” 也只是追出去了一两里，秦宇就朝天放了一炮，赶紧扯着嗓子喊道。 幸好枪声清脆，少年们平时又习惯了秦宇的命令，否则怕不是很难刹住车。 “嗷！嗷…” “我们打赢了！” “首领威武！” 少年们喘着粗气，看着消失在拐弯儿处的大汉们，都是欢呼嚎叫。 “都别喊了，赶紧的打扫战场。” “铁头你带人去将田里的马都给老子牵上来，其他人捡起地上的兵器，抬上受伤的兄弟和尸体，赶紧撤！” 秦宇说完，就一拨马头，匆匆的向刚才的战场跑去，少年们这才赶忙跟上。 秦宇可没有被刚才的胜利冲昏头脑，刚刚他们只是凭借着火药罐才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对方依然还有一百多人，两百多匹战马。 要是孙可望控制住马群后，整队再次追上来不顾一切的冲杀，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再打赢，毕竟火药罐已经用光了。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少年们就用绷带和长枪做的简易担架，抬着30多名伤员，与20多具已方尸体，和100多把兵刃，匆匆的向后跑去。 而秦铁他们也找了个斜坡，将五十多匹战马牵上了官道。 一路上，秦宇他们都是拼命的奔跑，二十多具尸体和兵刃都绑在了马背上，哐哐啷啷的就像打了败仗似的。 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拐上了一旁山坡上的小道，翻山而去。 几乎在秦宇他们走后半盏茶的功夫，孙可望就带着骑兵再次杀到了这里，显然不甘心。 “可恨！” 孙可望看着山道上的痕迹，气的是哇哇大叫，差点就没喷出一口血来。 这次回去，当真得将脑袋塞在裤裆里去了。 虽然他很想继续沿着小道追，但看了看手下们的脸色，就知道，没人愿意追了。 何况这里离官军设卡拦截的地方已经非常近了，万一他们追上去，被官军堵了后路那就真的完了。 “算那小杂种走运，这笔帐老子今后再跟他算，撤！” 一番权衡利弊后，孙可望只得狠狠的骂了一句，就一拨马头，打马离去。 余下的一百多名好汉，都是重重地松了口气，纷纷拍马跟了上去。 这山道崎岖险俊，怕不是还得牵着马才能走，那小秦首领又太狡猾，鬼知道在前面又设了什么埋伏没有，所以没人愿意再继续追了。 刚才的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害怕呀！ 第50章 要商量大事 相处这么久，秦宇的脾气，李夫人再了解不过。 他说要查看，那今天必定是要查看的。 但要她就这样当着女儿的面，像刚才那般，被秦宇握着双足仔细查看，也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 于是深吸一口气，一脸认真说道：“婉儿，你且先回去，娘亲和公子商议一下今后的打算，马上就回来。” “哦！那娘亲快点。” “小宇哥哥，婉儿先回去了。” 李婉儿也不笨，知道小宇哥哥和娘亲有大事要商谈，赶紧穿上鞋袜，起身后还不忘朝秦宇微微一欠身，才步履阑珊的离去。 李婉儿走后，箫欣茹明显没刚才那般紧张了，坐下后，就作势要将袜子脱下来，可嘴上却说道：“公子，到了南漳后，不知你有何打算？” 秦宇同样也坐了下来，一边玩着水，一边说道：“就这点人马，还能怎么打算？难不成去打座县城，学八大王扯旗招兵，开仓放粮？ 自然是要先苟一阵，最好先找座村子驻扎下来，将附近的情况打探清楚！” “嗯！公子思虑周全，妾身倒是多虑了，有这些银子与马匹，足够咱们安稳的生活一段日子了。” 李夫人闻言，松了口气，她就怕秦宇一来，就攻城拔寨，将南漳县搅个天翻地覆，如此官军必定会来围剿。 李夫人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见秦宇瞪过来，只得脸一红，才又继续。 秦宇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好奇，明朝女子将脚到底裹成了什么样？ 是真的只是为了修饰脚型，让脚变得更好看，还是如清朝那般变态？ 于是直直的盯着那双宽大的不像话的白袜。 当李夫人羞涩地将袜子脱掉后，秦宇暗道一声，果然，明朝士大夫的审美观，根本不是野猪皮能比的。 那一双小巧精致的玉足，也只是有些泛红，脚背微微肿起，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忍不住要握在手中的感觉。 “公…公子，当真不碍事的。” 李夫人见他真要伸手检查，事到临头，倒是有些慌，双脚一缩，颤声道。 “那明天自己还能走吗？” “应该不能…” 箫欣茹抿着唇，摇了摇头，想起白天自己与女儿受的罪，泪水不觉间就夺眶而出。 她终究也是一名养尊处优惯了的柔弱女子，在女儿面前要表现得坚强，可现在只有两人，四周又暗下来，加上秦宇又一直表现得让人可以依靠，心神放松下，最后竟轻轻低泣起来。 秦宇想起她以往面对死亡都未曾哭过，现在竟然抽泣出声，也明白今天爬山时，两女怕不是被折磨的不轻。 于是叹了口气，道：“明日做两副软轿！” 说着，就将她的脚抓了过来放在膝上，掏出匕首，准备将脚底的水泡刺破。 当然，有没有像明朝士大夫那般尿性，天太暗，就无从得知。 “公子不行！” 李夫人自然不会像女儿那般将脸捂住求救，而是用力的想将脚抽回。 虽然被秦宇搂抱过，但脚却是万万不能让他碰的，不然就与失节无疑了。 “夫人，你这么大人了，怎么比婉儿还不如？这水泡不挑掉几天都休想走…”秦宇无语的道，说着就要动刀。 “婉儿还小，将来又是要…可妾身却是…啊…” 李夫人只说到一半，脚底就是一痛，浑身一颤，最后只得认命地向后一倒躺在了大石上，撇过头去，死死捂住小嘴，不让自己痛出声来。 秦宇见她夸张的浑身都在发颤，也是好笑，挑个水泡至于吗？有那么疼吗？ 疼！ 真的很疼。 这不，孙可望疼的都快忍不住大叫出声来了。 八大王足足抽了十几鞭子，心头的怒火才消了一些。 一旁跪着的另外三名义子，都是齐齐的低着头。 显然也都挨了鞭子，这也正是八大王的高明之处，要么不打，要打四个一起打，只是老孙挨得最多。 “义父，让孩儿带一队步兵连夜去追，哪怕追到南漳县，孩儿也定要将那小畜生抓回来。” “算了，俺老张自认待他不薄，他要走，就让他走！” 张献忠坐回到椅子上，摆了摆手。 “那义父，还要不要继续渡江？”李定国一听也松了口气，然后问道。 “还渡个屁，仗还未打，老子的军师就跑了，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 张献忠刷地站起来咆哮道。 他八大王自起事之日起，就是出了名的为人仗义，义薄云天，如今心腹爱将连夜逃走，传出去还不知怎么被编排。 “义父，是那小子自己忘恩负义…” 孙可望顿时就将秦宇打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刘文秀和艾能奇也在旁腔。 最后八大王也只能决定将秦宇的名声搞臭，不然他的名声就要臭。 八大王由于秦宇的未战先逃，不得不放弃渡江，决定以后找机会再收拾左良玉。 毕竟这可是兵家大忌，太特么不吉利了。 罗汝才和马守应得到通知后，也没说什么。 反正已经从八大王那里搞了一批武器，不打就不打呗，于是带着人马朝郧阳杀去。 …… 南漳县位于襄阳西南方，相距不过百里之遥，西通保康，南接荆门，东临汉水，历来为襄阳的西南屏障。 由于毗邻江汉平原西北边垂，县城北面和西北面都是崇山峻岭，这导致境内山贼强人是异常活跃。 西北通往谷城的那条山间小道，许多人都知晓，往日来往的行脚商，如今却是销声匿迹。 这让守着这条小道为生的一伙强人，是叫苦不堪，天天问候八大王的十八代祖宗。 此刻，黑山寨的大厅中，大当家黑虎和一众兄弟都是打起了精神。 “你小子有没有看花眼？当真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还有几十匹战马和骡马？” “大哥，兄弟这眼神怎会看错？千真万确呀！不过那帮小崽子手中好像都有家伙，看穿着打扮八成是从谷城来的小义军。”一名喽啰拍着胸脯道。 “哼，狗屁的义军，反贼还差不多，那八大王也当真是可恶，各位兄弟怎么看？”黑虎一拍扶手。 “大哥，还看个屁，这么一只大肥羊，当然是干他娘的一票。” “不错，一群半大孩子，即便手里有家伙，又有个卵用，难道凭我们三百好汉还收拾不了？” 一众土匪骨干都是叫嚣不已。 “嗯，这么好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只是要不要请示一下老爷子在动手？” 闻声，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齐齐望向黑虎。 毕竟他们虽然搬到了黑山，单独开户，但实则仍是五峰寨的人，只不过怕引起官府的忌惮，才分散在几座山头。 “来不急了，等请示过老爷子，肥羊怕不是已经溜了，这样，先劫了再说！” 黑虎表情变换了数下，最后一挥手道。 众人也都没说什么，心里对老爷子这几年的表现，是愈发的不满。 不但将他们打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许做，还每年白白送那么多银子给那些贪官，反而让兄弟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整天就想着被招安，做白日梦，话说的好听，是想给兄弟们谋个前程。 可兄弟们以前就是被欺压怕了，才上山落的草，谁愿意再下山去受那约束？ 这逍遥快活的日子他不舒坦吗？ 当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感谢书友“醉酒踏红尘，名将a无双”的打赏支持！） 第51章 恶战黑虎 清晨。 山间泛起了阵阵白雾，朝露打湿了花草树叶，却让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甜味。 老天开眼，晚上没下雨。 让林中的少年都美美的睡了一觉，还是被那无数虫鸣鸟叫声吵醒的。 秦宇从吊床上坐起，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望向一旁，见母女俩抱缩在一起，盖着披风仍在熟睡。 也没打扰她们，知道两人昨天必定是身心俱疲，这才第一次睡懒觉，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被吵醒。 烧火架锅，煮粥熬汤，抓鱼挖野菜，少年们在秦宇的安排下，忙的是热火朝天。 见山间林中这么多吃的，少年们都是庆幸，跟着首领来对了。 这湖广果然富得流油！ 哪怕就待在这深山老林中，都不会被饿死，哪里像北方，连树皮都没得啃。 这是一些从南阳，甚至更远地方逃来的少年，心中发出的感慨。 直到阵阵米粥味和鱼香味扑鼻而来，箫欣茹才煽动着睫毛，睁开美眸。 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赶忙叫醒怀中的女儿… 吃过饭后，又收拾了一番，队伍才起程，继续沿着山道向东南进发。 最为机灵的秦风，带着三十名少年头前探路，中间是秦宇和大部队牵着马，抬着母女俩与伤员，秦铁则带着亲卫殿后。 一行人时而翻山，时而越岭，直到下午，山势才总算不那么密集了。 期间，好走的地方，秦宇和母女俩就骑马，不好走时，母女俩就坐用竹子和藤条临时扎的软轿，倒也没再受什么苦。 原本秦宇还担心那些抬轿少年会有怨言，谁曾想他们竟然争先恐后的抢着抬，这才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这时代的尊卑观念和师生关系。 ……… “大哥，这帮小家伙还挺谨慎的，竟然派了人头前探路，怎么办？” “通知老二，放前面那队人过去，劫杀后面的。” 黑虎将嘴中叼着树叶吐在了地上，小声道，目光却是锐利的盯着下方的山道，宛如一只真要下山的猛虎。 又过了稍许，待看清楚果然有几十匹马，其中大半还是高大的蒙古马，而对方真的全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后，黑虎眼中冒起了绿光。 …… “杀！” 没有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之类的屁话。 一声大喝，三百多好汉就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嚎叫着从两边林中，向下面山道冲去。 “有埋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官道上牵马抬人的少年都吓了一跳，不由发生了一些骚乱。 秦宇望着两边冲下来的人，哪里还不知是遭了埋伏，大骂秦风探他娘的路。 但却并未像少年那般慌乱。 知道现在列阵已经来不及了，立即放了一枪，扯着嗓子喊道：“放下伤员，全体迎战，三人一组，各自为战…” 果然，枪声就是秦首领的命令，少年纷纷弃马取枪，和临近的两人组成了一组。 而前面的秦风和后面的秦铁，反应过来后，都是带着各自手下拼命冲了过来。 少年们刚将枪握在手中，山贼就冲上了官道，一时间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三百土匪虽然牛高马大，却只有一半人有真家伙，余下提的都是木棍竹枪。 虽然打了个措手不及，砍死打伤不少少年，但被少年捅中的更多。 黑虎提着大刀，也是暗暗心惊，他本以为对方年幼，乍一中埋伏，必定会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可谁曾想，这帮少年反应竟如此之快，不但没有被惊吓到，反而个个敢打敢拼，手中的家伙也是异常的锋利。 不由的着急起来，照这般下去，若等对方前后人马赶到，他们那里还是对手？ 刚想到这里，就瞥见一名身披红色斗篷的少年，护着两名女子退到了一块大石旁，立即大喜，提刀就扑了过去。 那家伙必定是头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 “夫人，帮我上火药…” 秦宇将火铳和腰间的皮盒扔给身后的李夫人，然后抽出长刀横在身前。 此时，母女俩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李婉儿蹲在地上抱着头尖叫连连，李夫人要好一些，接过手铳颤颤巍巍的装填起来。 由于经常清理火铳，秦宇也教过她，所以除了没打过，倒也都会。 黑虎避开交战的人群，摸到近前，待看清李夫人的容貌后，顿时惊呆了。 秦宇见他手提钢刀，魁梧异常，满脸凶狠，哪里还不知道这狗东西八成就是对方头头，来擒贼擒王了！ 暗道，这该死的红披风，威风是威风，就是太t扎眼了，不过，还是趁机连迈数步，一刀就朝这家伙的脑壳狠狠劈下。 铛！ 黑虎赶忙挥刀格挡，两刀相撞，秦宇震的连退三步，虎口一阵剧痛。 “小子拿命来…” 黑虎却是乘胜追击，踏前两步，爆喝一句，一招力劈华山，又快又猛。 铛！ 秦宇赶紧举刀格挡，被震的跌倒在地，虎口都出了血，却是拔出腿上的匕首，一个驴打滚儿，趁机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来了一刀。 “啊…” 黑虎痛叫一声，抬脚就将秦宇踢飞了出去。 秦宇翻滚了两圈，头磕在一侧的土坡上，撞的是眼冒金星，当即就喷出一口鲜血，差点没晕过去。 “小畜牲，老子扒你的皮…” 黑虎见大腿被鲜血染红了一片，面目扭曲的提刀就跨了上去。 秦宇一咬舌尖，翻身坐起，紧握手中的匕首，同样眼中冒着凶光。 碰！ 正当黑虎举刀要朝坐在地上的秦宇砍去，秦宇用手格挡，拼着断一只手，也要再给对方小腹来一下时，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哐当！ 黑虎身子一震，高举的长刀掉落在地，缓缓转头，一脸不敢置信的跪在了地上。 只见大石旁，李夫人双手握着手铳，枪口还冒着青烟，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 秦宇却是扑上去，对着黑虎的胸口又是猛刺了数刀，才将他推倒在地，刚要起身，双腿就一软。 “公子，你没事！”李夫人赶忙扔掉手铳跑了上来，扶住秦宇。 “这杂种好大的力气！” 秦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喘息道。 若非李夫人帮忙开枪，那怕最后干掉这人，他自己怕不是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感谢常败0577书友的打赏） 第52章 一个比一个狠 在黑虎被李夫人击毙后，附近瞧见这一幕的土匪，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惊具。 片刻后，秦铁秦风二将就带大军杀到，两面夹击下土匪瞬间崩溃，纷纷向两侧山林逃去。 真是来时如下山猛虎，去时如逃命脱兔！ 少年们都杀红了眼，想要钻山入林去追，秦宇在母女俩的搀扶下，却是高声喊道：“都不要追！” “不要追…” 一阵高喊后，少年们这才停下脚步，望着山道上满地的狼藉，等待秦首领的后续命令。 “秦风带人警戒，秦铁负责救治受伤兄弟，其他人打扫战场。” 秦宇说完后，靠坐在了大石上，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不时还有血迹渗出。 “小宇哥哥，你怎么样了？” “娘亲…” 李婉儿泪眼汪汪地抱着秦宇的胳膊，焦急道。 李夫人则是赶紧掏出手帕，一边在他嘴角擦拭，一边问道：“公子，伤在哪里？快让妾身看看…” 秦宇没有回答她，而是冲仍望着自己没动的少年们，咆哮道：“都他娘的聋了，没听见老子的命令嘛？一点小伤，老子还死不了。” 少年们见首领还能发脾气，提着的心这才放下，赶紧忙活起来。 毕竟谁都能死，但首领却万万不能死呀！ “咳咳…” “公子…” “小宇哥哥…” 可能发怒牵动了伤势，又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惹得母女俩都是揪心不已。 “夫人，不用担心，只是受了点内伤，将养些日子就会好的！” 喘均气后，秦宇就摆摆手。 他当真是不怎么担心，内伤方面，中医还是很牛逼的，所以他宁愿被打吐血，卧床三月，也不愿被刀子划破皮。 “嗯，那公子再忍忍，待寻到落脚处后，妾身就去找大夫。” 母女俩都是松了口气，李夫人赶忙柔声道。 不多时，秦铁就跑了过来报告道：“首领，阵亡了二十一名兄弟，有十二人都是打铁的兄弟，伤了四十五人，除了五人重伤，其他的都不打紧。” 本来秦宇听说又伤亡了六七十人，差点又喷出一口血来，但听他说到后面，才又憋了回去。 也就是说，那十二名学徒不算，才死了九个，重伤了五个，这对于中了伏击的部队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但想到自己堂堂义军大首领，竟被一伙土匪伏击了，还差点丢了命，心头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咬着牙道：“这伙该死的土匪，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待老子查到他们的根脚，一定要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喝…咳咳…” “公子，你就别再动怒了，会加重伤势的。”李夫人见他又咳出了血忙劝道。 秦宇却是喘息了一句，又道：“还有秦风那狗日的，老子非得…” “首领… “这边抓到一个活的，娘的，还想躲在草丛中，以为兄弟们没长眼吗？” 秦宇只说一半，就传来秦风的呼喊声，稍许就见秦风带着两名少年，押着一名大汉，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大汉大腿血流不止，显然被刺中了一枪，这才没有逃掉，想躲在草丛中。 “跪下！”秦风一枪杆就抽在大汉的腿弯处，后者闷哼一声，扑通跪倒在地，手却仍死死按住伤口。 “老子问一句，你回答一句，让老子满意，就让你做个饱死鬼。” 秦宇被母女俩扶着站了起来，冲着大汉道：“你们是哪里的土匪？大当家叫什么？有多少人？山寨在何处？” “哼！” 大汉将头撇向一边，还轻哼了一声。 秦宇只是一个眼神，秦铁就上前拎着他的耳朵，手起刀落。 “啊…” 大汉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赶紧用另一只手又捂住耳朵。 李夫人早就将头撇向了一边，还不忘捂住女儿的双眼。 “还要老子再问一遍吗？” “俺…俺说了，你…你们要饶俺一命！”大汉龇牙咧嘴的道。 这次秦宇还未打眼色，秦风就一脚将其踹趴在地上，举枪对着他的另一条大腿就慢慢刺了进去。 “啊… 俺说，俺说…俺们是黑风寨的，有三百多兄弟，大当家叫黑虎，刚才已经被你们杀了，山寨就在前面…” “铁头，赏他一个大饼，押下去。”秦宇也没在为难他。 “是！” “起来！” 秦铁闻言，一把就将他抓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饼子塞在他手里，就推着他朝一旁林中走去。 大汉没有在求饶，而是拼命的将大饼往嘴中塞，显然想要做个饱死鬼，希望自己来世投胎，不用再挨饿。 “小宇哥哥…” 李婉儿眼中露出一抹不忍，轻摇着他的胳膊，刚想开口求情，就被李夫人一把捂住了小嘴。 若李夫人求情，秦宇少不了一顿脸色，但换做十二岁的少女，就赶紧换了一张和蔼的脸，解释道： “婉儿妹妹，他的腿被我们的长枪刺中，迟早得流干血而亡，我这是减少他的痛苦。” “哦！原来是这样。” 李婉儿点点头，心目中她小宇哥哥的形象又变得高大起来。 随即，匆匆打扫完战场，秦宇就带着少年兵，直扑对方山寨。 山寨距离被伏击的地方也才十余里，位于半山腰上，秦宇也不啰嗦，直接伐木造梯，准备攻山。 刚逃回山寨的百余名好汉，见对方追了上来，还准备和他们死磕到底，都是慌了神。 一番吵闹抽签，一名喽啰下去谈判，想要化干戈为玉帛，解除这场天大的误会。 却直接被秦宇一刀砍了，然后长刀指向半山腰的寨门，怒吼道：“杀进去，破寨之后，鸡犬不留！” “杀呀！” 秦铁带着三十名亲卫扛着梯子打头，一百名端枪少年紧随其后，呐喊着向山腰冲去，个个奋勇当先。 土匪们刚才已经见识了这帮小煞星的凶狠，现在听他们说破寨之后鸡犬不留，早已吓得没了丝毫战心。 加上黑虎已死，群龙无首下，少年们还未将梯子搭上寨墙，一个个就脚底抹油，朝后山小道奔去。 秦铁带着人几乎不会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山寨，只抓住了十几名腿脚慢的和六名衣衫褴褛的女子。 这二十几人，还是贪心想走时捞点钱财，这才慢了一拍被抓住。 （恭贺白羽兄成为本书第一个执事，加更一章表示感谢！同时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书友，作者会更加努力的。） 第53章 穷的掉渣 半个时辰后，整个山寨里里外外就被搜了个遍，操场上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十多名土匪被捆着跪在一边瑟瑟发抖。 六名衣不遮体的女子，则是依偎在另一边，同样瑟瑟发抖，看着忙里忙外的少年，脸上既带着恐惧，又有些好奇他们是什么人？ 待母女俩清点完战果后，秦宇气的是跳脚大骂。 太t穷了！ 穷简直令人发指。 粮食只有区区七袋，撑死不过八百斤，每人一天一斤，最多吃三天。 至于金银器皿，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不到百两。 还有半斤黑的发黄的盐巴，几坛酒和上百床乌漆抹黑的破旧被褥，怕不是一年都未曾洗过外套。 除此之外，也就两口大锅和一堆破碗，就再也没什么值钱有用的东西了。 “夫人，这就是你口中那富得流油的南漳县？”秦宇将她拉到一旁，咬着门牙，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这…公子，兴许是这些强人将抢来的钱财都花光了。” 李夫人避开他的目光，尴尬道。 心里却说，人家从来就没说过这里富的流油好不好？ 是你自己天天将富的流油挂在嘴边，哄骗别人。 “小宇哥哥，咱们今晚是不是就在这里歇息？”李婉儿却是开心的小跑过来。 “嗯！咱们暂时就在这里落脚养伤！” 秦宇回头看了看那些破房子，无奈的点点头。 两场大战下来，他们已经战死了65人，还有12名重伤员，40多名轻伤员。 来时的近300人马，现在只剩下了240余人，当真是不能再走了。 “公子，那妾身带着婉儿先去做饭！”李夫人怕秦宇在找她的麻烦，赶紧说道。 “嗯，将那六名女子也带上！” 秦宇一摆手，就招呼少年们收拾起来，至于那十多名俘虏直接拉到树林里处理掉。 放掉他不甘心，关着又没有粮食，吸纳进队伍那是不可能的，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招募成年男子的。 无论秦宇满不满意，总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今后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行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而少年们同样干劲十足，显然都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继续流浪下去。 一个时辰后，整座山寨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山寨总共也只有两进院落。 内院面积很小，两间正房其中最好的一间，被秦首领和母女俩女霸占。 隔壁一间则是安置那十二名重伤员。 两边的四间厢房，其中一间给大柱两兄弟和他们的十名学徒。 另外两间给三十名亲卫，最后一间分给那六名女子，这六人暂时被秦宇安排照顾那些重伤员。 前院正厅被土匪搞成了聚义大厅，左右各一间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仓库，兄弟们只能暂时挤在大厅里打地铺。 好在，操场面积足够大，方圆四十余丈，以后边上还可以再建一些房，操场尽头就是寨墙，马匹都被拴在了操场的一边。 山寨后面和两侧的山势都非常陡峭，放眼望去全是树木荆棘。 只有一条土匪开辟出来的小道，不知通往哪里。 秦宇暂时也没时间派人去查看。 他最关心的还是水源问题，一番查探后，在后山不远处，发现了一条小溪，还有两处不大的水潭。 从痕迹上看，平常土匪应该都在这里取水，心里倒是有些满意起来。 夜幕降临，饱饱的吃上一顿晚饭后，除看守寨门和后山小路的人，余下少年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秦宇也不例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母女俩就在床前不远处的地上打地铺。 三人盖的被褥，都是用新棉花棉布做的，所以睡的是格外香甜。 不过，秦宇却被一声惊叫吵醒了。 揉了揉眼，借着月光，就发现李夫人坐着，正在大口喘息，一旁的李婉儿却是打了个翻身，又睡了过去。 “夫人，怎么啦？” 秦宇赶紧下床来到她身边蹲下关心道，这才发现她不但额头全是汗，连身上的里衣都被打湿了。 “公…公子，妾身…妾身刚刚梦见…梦见今日被妾身杀的那恶汉，来…来…” 李夫人俏脸煞白，声音颤抖，最后更是连身子都抖动起来。 “没事的夫人，你杀的是坏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敢来，我一枪再崩了他…” 秦宇赶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明白她这是第一次杀人，晚上做噩梦了，这很正常，当初他也是这般。 兴许是刚才梦中的场景，真的太过可怕，李夫人这次不但没有反抗，反而紧紧的抱着秦宇，将头死死埋在他胸口。 随着秦宇的安抚，李夫人的呼吸才慢慢平稳，紧绷着的身子也缓缓软了下来。 “夫人，那里今后就不用再包了，也不用穿男装，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秦宇搂着她，一边把玩着那垂在腰间的青丝，一边在她耳旁轻声细语。 李夫人却是身子一怔，像是醒悟过来似的，一把就推开秦宇，刷的钻进被窝，连脑袋都缩了进去。 好半晌才小声道：“刚才多谢公子，妾身没事了，公子去安歇！” “应该是我感谢夫人才是，白天若非夫人及时开枪，我怕不是已被那大汉杀了，要不夫人去床上睡？” 秦宇同样弯腰低头，隔着被子在她耳边小声感谢道，刚才他当真没有一丝其他想法。 “公子莫要说胡话，妾身怎能和你睡床上？”李夫人吓得声音都变了。 “夫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和婉儿睡床上，我睡地上。” “啊！” “不用了，婉儿已睡，公子还是快去睡，若是被婉儿发现误会，妾身就当真不活了。” 李夫人先是尴尬一声，然后将头伸了出来，哀求道。 “好！那夫人早点睡，我去看看那些伤员。” 秦宇也没再勉强，起身朝外走去。 “公子不要…” 李夫人猛地坐起，一把扯住他的裤脚，显然认为他又要去送那些少年一程。 “公子求求你，就让他们自己走，兴许有人能挺过来也不一定呢！”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去看看。”秦宇也是哭笑不得。 “那妾身与你一起去！” 李夫人仍不放心，赶紧爬起来从一旁取下披风，披在他身上，边系绳结，边说道。 “外面风大，夫人身子骨弱，还是夫人披上！”秦宇又将披风解下，披在了她身上。 “嗯！” 李夫人望了他一眼，羞涩的点点头。 她岂能感觉不到，秦宇对她比以前好多了，可心里虽然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害怕，简直矛盾到了极点。 第54章 治伤 “大…大王。” “夫人！” 当秦宇推开隔壁房门，里面负责照顾的两名女子，赶紧上来颤颤巍巍的行礼。 “你们不用怕，我们不是土匪，不会伤害你们的，将你们留下来也是为了照看一下我的这些兄弟，等他们好了以后，你们随时可以走。” “谢…谢大王，谢夫人！” 两人赶紧拜谢道，虽然心放宽了一些，但依旧有些害怕，根本就不敢对面前的这位少年有丝毫不敬。 因为白天她们亲眼看见，就是这位少年大手一挥，那些土匪就人头落地，而这位少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秦宇也没再管她们，径直朝大通铺走去，李夫人则是又安慰了她们两句。 十二名少年有八人躺在通铺上面，有四人睡在地上的木板上，有的哼哼唧唧，有的则是昏睡过去。 秦宇来到床边，将一床又臭又脏的被子掀开，两名少年光着膀子，胸口被布包着的伤口仍在往外渗血。 “首…首领…” 两名少年缓缓睁开眼，见是秦宇，有气无力的道，似乎还想挣扎着起身。 “别动，快躺下。”秦宇赶紧制止道。 “咳咳，首领，我…我恐怕是不行了，给…给我个痛快！” 其中一名少年喘息道，即便借着微弱的灯光，秦宇依然发现他的脸很白。 “不要说傻话，如今有了落脚处，往后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好，一定要坚持住，你忘了，公子将来还要给你们找媳妇…” 秦宇还未开口，李夫人就赶忙上前安慰起来。 生怕慢了，秦宇的刀子，就要戳进他的胸口。 秦宇这次倒是没拔刀，他又何尝愿意干这种事？ 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呀。 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他是绝不会再下手的，因为明日他就打算去找郎中，救活一个是一个。 “媳妇…” 少年望着李夫人，嘴里喃喃道，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其他还醒着的少年，同样都转头看着秦宇，脸上多了一丝希望。 “对，你们都还没娶媳妇，一定要撑过去，不然就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秦宇也打着气，双手却是小心地解开了缠在这名少年胸口的布，一道五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显然是被长刀砍的。 这种外伤在现代，根本就不算事儿，可换作如今这年代，却是必死，因为刀上肯定有锈，无法消毒，伤口太大也无法自己愈合。 “大王，夫人，奴婢认识一种草药，可能对他们的伤会有点作用。” 两名女子都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发现秦宇和这些少年，也并不怎么可怕了，其中年轻一些的女子，一咬嘴唇忐忑道。 “哦！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那种草药要去哪里弄？”秦宇唰的一下就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急道。 “大…大王饶命！” 女子被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姑娘快起来，公子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李夫人赶紧过来扶起她。 “夫人，奴婢叫春桃，这种药很常见，山上应该就有，以前俺们村有人受了伤，就是奴婢父亲找的药。” 女子显然不怎么怕李夫人，连忙解释道。 “太好了，我现在就派人与你一同去山上找，能采多少就采多少。” 秦宇大喜，虽然知道即便有草药，作用恐怕也有限，但只要多活下来一人，也是好的。 随即就冲出去，将正在打呼噜的秦铁和亲卫队抓了起来，让他们打着火把，跟那名叫春桃的女子去山上采药。 待他们走后，回到房间，又查看了一下其他少年的伤势，发现有好几人，都是被刀砍在背上或者脸上， 突然秦宇一拍额头，暗骂自己笨呀，伤口无法愈合，可以叫那些妇女，用缝衣服的针线缝一下吗，再加上草药，说不定就能挺过来。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感染，但也只能用白天缴获的那几坛酒对付一下了。 想到这里，秦宇立即就将另外五名妇女抓了过来，然后亲自给那些伤员清洗伤口，结果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清洗完后，又将线用酒泡了一下，针用火烧了一下，这才对那五名妇女道：“就像你们平时缝衣服一样，将他们伤口缝起来。” “啊！” “大…大王，我们不敢呀。” 五名女子顿时吓得都是面无人色，哆哆嗦嗦的道。 “不用怕，他们死了，我不会怪你们的。” “可是…” “快点动手，不然我要你们给他们陪葬。”秦宇见她们磨磨蹭蹭，不耐烦的吓唬道。 “公子，还是我来！”李夫人见状，一咬贝齿，接过了针线。 见她带头，五名女子才颤抖的拿起针线，来到伤员身边开始缝。 每位少年嘴里都塞了一根棍子咬住，怕他们扛不住乱动，秦宇还叫人将手脚都按住。 一时间，屋子里到处都是闷哼声，李夫人可能经历的多了，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可五名妇女却是双手抖动不堪，动作慢的吓人，将少年们折磨的是死去活来。 待六名重伤员的伤口都缝合完毕后，李夫人和四名女子已经累得满头香汗。 而少年们全都痛晕了过去，有一人更是当场就掉了气。 这时，秦铁也带着春桃回来了，采了半背笼的草药，捣碎后直接敷在了少年们的伤口上，然后用两匹新布包扎起来。 至于另外几名伤员都是被战马踩中大腿，或者被撞的骨断筋折，昏迷不醒。 被战马踩中大腿的，秦宇也将他们的伤口清洗了一下，敷上药，包扎好。而那些被撞得骨断筋折的，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忙完这些后，已经到了大半夜，李夫人见秦宇脸色也有些苍白，赶紧扶着他回房去休息。 “公子，你不要紧？” “只是胸口有些闷，有些堵，很是难受，看来不喝药怕是不行了。” 秦宇躺下后，有气无力的道。 “那妾身先给你揉揉，明日就去找大夫…” 李夫人坐在床边，说着就在他胸口轻轻的按揉起来。 可能连她自己都未发觉，越来也不排斥和秦宇亲密了。 也有可能是脚都被摸了，其他的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感谢龙升云霄和书友的打赏。） 第55章 买个东西都要背景 五峰寨。 聚义大厅内，十几名从黑风寨逃回的骨干跪于堂中，一脸狼狈的讲述着… 左右两侧的一众当家都是面面相觑。 上首虎皮大椅上的刘啸天，是越听脸越黑，最后重重一拍扶手，站起来怒吼道：“欺人太甚，他八大王将谷城的同道杀光了，还不罢休，现在竟还派人潜入南漳来发财，当真以为我们都是肥羊吗？” “义父，此事有些蹊跷，说不定是从哪里窜来的小毛贼也不一定，还是先打探清楚再做决定！” 一旁的红莺赶紧站出来道。 她觉得八大王若真要对付他们，岂会只派三百余少年兵前来？ “伯父，莺儿妹子，当初我们天狼寨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就曾回报过，来攻打我们山寨的队伍中，就有一伙手持怪异长枪的少年兵，人数也是两三百，所以这伙少年必定是从谷城来的反贼无疑了。” 杨天林起身冲着刘啸天和红莺一抱拳说道，对这伙少年和义军他是恨之入骨。 若非他们灭了天狼寨，自己又如何会落得个寄人篱下，处处受人嘲笑。 最可恨的是，这老东西竟然也数次推托婚事，看样子八成是要悔婚，屁个义薄云天，狗屁的结拜兄弟。 “既是如此，那就不会错了，哼！那伙小畜生也当真是胆大包天，区区两三百人，就敢明火执仗攻打我五锋寨，这次老夫定要让那八大王知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义父暂且息怒，即便这伙少年兵是谷城来的义军，但这次明显是黑虎违背了你老人家的命令，擅自行动，先挑起事端，人家反杀回去也无可厚非。 而且那八大王若真要和我们过不去，后续必定还有大军会来，不如暂且静观其变，看看那帮少年有何举动也不迟呀！” 红莺是当真不想和义军起冲突，因为她对朝廷和那些贪官同样恨之入骨，若非义父对她有大恩，她早就投奔义军去了。 刘啸天眉头一皱，也冷静不少，见下方一众当家都议论纷纷，想了想点点头，道：“嗯，那就依莺儿所言，先静观其变，看看那八大王还有没有兵马前来，趁这段时间，老夫也多联系一些山寨。” “是，义父！” “寨主英明。” 红莺心中大喜，其余当家也纷纷抱拳答道，显然没人愿意真的和义军死磕。 唯独杨天林暗自咬牙，瞥了一眼红莺，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 …… 与此同时。 黑风寨的聚义大厅，秦宇同样在召开大会。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内伤已经好转了一些，起码说话时不会再扯痛。 望着左右两侧坐着的八位队长，以及他们身后的十余位副队长，秦宇感觉自己有点飘。 这种坐正位子的感觉真t爽！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句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虽然咱们如今暂居于匪窝，但大家一定要记住，我等并非是山贼草寇，而是义军，何为义军？ 首先义军是一支军队，是要打天下的，是要解救全天下如我等一样，受压迫的穷苦百姓和孤儿…” 秦宇一脸大义凛然，开始给这些少年灌输自己的思想，让他们摆正身份。 因为历史证明，一直没有信仰和目标的军队，是不会有前途的。 这些少年现在跟着他，虽然只是为了生存，他说的这些离他们也还远，但现在他只需要将种子种下去就可以了。 当等这些少年丰衣足食后，势必就会开始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将来，那时，他种下的种子就会发芽壮大。 想要这些少年忠心，施恩固然重要，可拥有同样奋斗的目标，也不可少。 纵观古今，最后成事者，无外乎如此。 老刘和老朱身边的那套人马，之所以死心塌地的跟着两人，不就是想打下天下，然后封妻荫子，享受荣华富贵嘛！ 至于什么解救天下，那不过是个噱头，哄哄普通百姓而已，当然了，两者也不冲突。 秦首领的一番高谈阔论，让下方的一众少年都是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首领说这些干什么，要说到何时去？ 这都快正午了，弟兄们肚子可都在呱呱叫了。 倒是一旁李夫人和李婉儿，眨巴着一双大小美眸，盯着秦宇有些小激动。 显然，在这个时代，只有读过书的人，才会真的关心天下大事。 扯完这些后，秦宇又做出了一番安排，才宣布开饭。 今后少年上午训练，下午搞建设，晚上学文识字。 首先要建设的，就是将寨墙加固一下，后山小道选一处险峻的地方，也修一座寨门，其次是厕所和打铁铺，最后才是少年们的住处以及马棚。 好在，大柱两兄弟木匠活也会干，有两百多少年伐木打下手，有过个把月，应该都能够完工。 下午秦风就带着春桃和四名鼻青脸肿的少年，从二十里外的镇子上回来了。 “怎么回事？” 见六人赤着空手，还这幅鬼模样，秦宇顿时脸黑如炭。 “首领，你可得给兄弟们做主呀！那镇子里的巡检和泼皮太可恨了，见我们年纪小，口音也不似当地人，就刁难我们，最后不但抢了我们的东西，还要欺负春桃姐，若非没带刀枪，老子真想干死他们…” 秦风说到最后，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可见被打的挺惨，另外两名少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呀！这帮狗东西，竟然欺到老子头上来了，秦铁，召集…” “公子息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初来乍到，还是暂且忍一忍，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不如妾身女扮男装去一趟！” 李夫人见秦宇要去攻打那座镇子，也慌了，赶忙抱着他的胳膊劝道。 “嗯，夫人说的也有道理，秦风，那镇子里有几家大户？有没有驻扎兵马？周围的情况打探到了没有？” 秦宇也并非冲动之人，刚刚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李夫人一劝，就借坡下驴坐了下去。 毕竟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养好伤，连他在内有好几十人都受了不重不小的伤，实在不宜再动刀兵。 （感谢名将a无双书友打赏，成功晋级分强，感谢大家支持！） 第56章 夜黑风高去打劫 “回首领，镇子里有七八家大户，十几间店铺，有一个巡检司和几名捕快，差不多一百来人的样子，镇子只有一道两米多高的土墙，平时人很少，只有等到赶集的日子人才多。” “那东西都买到了吗？” 秦宇眉头一皱。 按照春桃和几名女子的说法，光黑石镇上，最大的吴家就有百十名家丁，加上其余各家和那一百多巡检，怕不是得有三百来人。 秦风脸一红回答道：“盐巴买到了十斤，每斤八十文，镇子上没有药铺，所以没买到硫磺，棉布二两银子一匹，买了十匹，棉花三两银子一斤，买了十斤，还有三只鸡和二十斤肉都被抢走了。”说到最后低下了头。 “粮食呢？”秦宇最关心的还是粮食，那八百多斤粗细粮最多吃三天，他可不想到时候断粮了要杀马。 “镇上就一家粮铺，大米二两银子一石，小麦三两一石，那掌柜子只愿送出镇子，雇用的那些车夫，听说要往黑山这边来，无论出多少银子，都不愿意来，所以就没买。” 秦风一脸苦逼。 秦宇也沉默了下来，这时代要是没点背景，哪怕有银子，东西也不好买，即便买到，怕不是也要引起有心人的窥视，进而打鬼主意。 这还是有春桃这个当地姑娘带路，去的也是小镇，不但东西银子被抢光，连带去的那匹骡马也抢走了。 那要是大车小车的去县城，非得成大熊猫不可，能顺利出城那就有鬼了。 关键是他们没有大人呀！ “首领，这附近不是有三个村子吗？要不我带人去抢一些粮食回来！” 秦铁站出来说道。 “公子，那些百姓能有多少粮食？咱们抢了他们的粮食，他们非的饿死不可，还是妾身去镇子上买！” “是呀公子，我们村儿都是以打猎为生，平时都是挖点野菜，买点米糠对付，种的粮食除了要交租，剩下的都换成银子交税了，除了种粮，当真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呀！” “公子，我们村儿年年都有人饿死，求求你不要去抢…” 春桃和另外五名女子都是赶忙跪下求情，显然都是这附近村子里的人。 “都起来！” 秦宇一挥手，这才冲着李夫人道：“夫人的能力我自是相信，可即便女扮男装也太扎眼了，依那帮巡检的德性，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所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首领，要不咱们去劫道，从这条山道向东走个三十多里，就有一条官道，听说那里来往马车挺多的。” 秦风想了一下建议道，其余队长们也都是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哦？有条官道？” 秦宇同样来了兴趣，望向一旁的箫欣茹：“夫人你可知道那条官道？” “妾身以前也未来过南漳，不过看大致方向，应该是从南漳县通往襄阳的。”李夫人想了一下点点头。 “好！那就先抢些粮食回来救救急，反正这南漳土匪山贼多如牛毛，咱们晚上去，黄昏的时候再动手，晚上再返回，神不知鬼不觉。” 秦宇唰的起身道，在未有自保能力之前，他还不想引起官府和有心人的注意，毕竟他们可是反贼。 反贼不比土匪，一旦暴露，来捏软柿子捡功劳的武将，怕不是会争先恐后的杀来，到时候他们又只有逃走一途。 …… 夜幕降临，广场上一百名少年一手杵着长枪，一手举着松油火把。 “公子，你有伤在身，又何必要亲自去？”李夫人一边替他系着披风，一边劝道。 “唉！夫人，你以为我想去呀，可你看看，最机灵的秦风，叫他头前探路，结果被打了个埋伏，叫他去镇上买点东西，结果又搞砸了，不但差点被人脱光，还被打了个半死，你叫我如何放心？” “那公子千万要小心一些，这里不比谷城，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李夫人听完，也是一脸无奈，只得嘱咐道。 “放心夫人，那条小道往东走已经非常平坦了，我骑着马不会累着的，我走后，寨子就交给你了。” “嗯！” 李夫人点点头。 随即，秦宇就带着秦风秦铁两位大将和一百大军下了山，打着火把，奔着东面去筹粮。 虽然黑石镇也在东面，但离小道还有三四里，晚上基本都是关门闭户，没人会出来瞎走动。 三十里，以少年如今的脚力，也只是一个时辰，就上了官道。 周围的地势瞬间开阔起来。 秦宇也不愿走远，就在一旁找了个树林，带着手下进去休息，只留下两人在官道旁放哨。 ……… “首领，北面来了一支车队，打着火把。” “哦！有多少人？有多少辆车？” 众人躺下没多久，一名盯哨的少年就跑了过来，秦首领立即翻身坐起。 “只有三辆马车，三十几人，不过有二十几人手里好像都拿着家伙。” “区区三十几人，即便个个都有家伙也不打紧。”秦宇摆了摆手。 随即就叫醒了所有的少年，带着他们悄悄来到官道旁的草丛中蹲了下来。 见远处果然有十几只火把，影影绰绰还能听见马蹄声与车轴声，心里也是大喜。 他没想到在晚上，竟然还能逮着商队，不知是他们的运气太好，还是这帮人的胆子太大。 难道不知道现在正值乱世嘛？ 或者说襄阳周边的治安好到了这种程度？ “秦铁，你带一队人马埋伏到对面去，待会同时杀出，先不要动手将他们包围起来。” “是！” 秦铁立即点齐三十人，提着刀就朝官道对面摸去。 随着车队越来越近，车轴声已经清晰可闻，偶尔还能听见对话声，少年们都是一动不动的蹲在草丛中。 “冲！” 马车驶近，借着火光，见果真只有三十几人，秦宇毫不犹豫的起身大喝一声。 “杀呀！” 顿时少年们就从两边的草丛中冲向了官道，将马车和人群围在了中间。 一柄柄锋利的长枪直直得对准人群，三十柄钢刀，闪闪发亮。 若非秦首领事先交代过，少年们早就一顿猛刺了。 （感谢涂山临风书友的打赏） 第57章 绑票勒索 秋风瑟瑟。 官道上，三十名大汉连带着三辆马车，被上百名少年包围着。 刚才虽然被吓了一跳，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些大汉也并未怎么慌乱。 二十几名有武器的，第一时间就抽出腰间长刀戒备，就连马夫都从车上抽出了武器。 不过见少年们没有动手，大汉们也没有先动手，双方就那样对峙着。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手持一柄宽背大刀，待看清包围他们的全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后，也是有些诧异。 但还是一抱拳道：“在下南漳镖行大掌柜郭彪，敢问各位小兄弟拦住去路，所谓何事？” “爹爹，这还用问吗，也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伙小毛贼，竟然敢劫咱们郭家的货，简直是不知死活，跟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身后一名肤白面秀的小年轻，却恶狠狠道，说完还晃了晃手中的宝剑，有些跃跃欲试。 “住嘴，爹平常是怎么教你的？” 中年男郭彪顿时喝止一句。 因为他觉得这群少年不简单，竟个个面带杀气，手中长枪，枪头也是锋利无比。 而对方人数又是他们数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起冲突。 “我不管你们是镖行，还是镖局，今晚遇见我们，算你们倒霉，通通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好，我们只要车上的东西，等一下自然会放你们走。” 秦宇从后面走了上来，用火枪指着中年男道。 “哼，一个个乳臭未干，还想学好汉劫货，有本事你们试一下。” 少年郎涨红着脸，用剑指着秦宇喝道。 “青儿，你给我住嘴。”郭彪再次呵斥了一句，很是后悔这次带她来，然后冲着秦宇再抱挙：“敢问这位小当家如何称呼？” “废话少说，郭镖头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配合，这样大家都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伤你们性命，你可别逼我啊！” 秦宇瞥了一眼那名少年，也懒得跟她计较，而是冲着郭彪冷声道。 “小兄弟有所不知，郭某平时带着一帮弟子，也只是赚点脚力钱，车上的货物都是帮别人运的，这条道也不止走一次两次了，郭某与五锋寨的刘老英雄，也算旧识，每年的买路钱未曾少过一份，小兄弟你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郭彪说完心里也是纳闷儿，这附近都是五峰寨的地盘，哪来的一伙少年？ “误会个屁，告诉你，小爷就是来打劫的，老子灭过许多山寨，有天狼寨，牛头寨、黑山寨，就是没听说过什么五锋寨与那狗屁刘老英雄。” “啊！小兄弟竟然没有听说过五峰寨和刘寨主的名讳？”郭彪顿时差点惊掉下巴，随即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 “好了，小爷已经没耐心了，再问你一句，到底放不放下武器？” 秦宇有些不耐烦了，若非看他还算忠厚，早杀了他们，闪人了。 而且这时代镖局才刚刚露头，干这一行的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能不战屈人之兵当然是最好，免得少年在有折损。 “这位小兄弟，要不这样，郭某今天认栽，车上拉的只是一些药材，你们劫去也没用，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就权当交个朋友如何？” 郭彪见他眼冒杀机，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道。 “爹，他们藏头缩尾…” “你给我住嘴。” 少年见父亲要给他们银子，立即就不干了，但在父亲的喝止下，也只得嘟囔着嘴，狠狠的盯了秦宇一眼。 “银子小爷不缺，交朋友好说，不过是不是药材，等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秦宇却是不为所动，但听说车上拉的是药材后，心都凉了半截。 “小兄弟，你竟然不要银子？” 郭彪瞪大双眼，一副跟见了鬼似的，还有土匪不要银子的？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下武器，抱头蹲好。” 秦宇语气越发冰冷，显然已经动了杀机。 “爹，怕他们作甚？” “好，我们放下武器，希望你说话算话。” 郭彪见秦宇油盐不进，少年们也准备动手，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将刀扔在了地上。 他知道，一旦打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胜算。 因为这些少年从始至终都静的有些吓人，但却又个个高度戒备，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平常也就算了，可今天女儿在，让他心里有所顾虑，所以不敢放手一搏。 其他人见师傅都放下了武器，也只得纷纷扔掉手中的长刀蹲在地上，少年也被郭彪强行夺下手中宝剑，拉着蹲下。 “这就对了嘛！”秦宇赞赏的点点头，然后一挥手。 少年们的长枪就齐齐抵近了蹲着的二十几人。 秦铁带着几名少年上前将武器收走，秦风则是带着人上前查看车上的货物。 可怜郭彪这个走南闯北十几年的老江湖，遇见了秦宇这个丝毫不懂江湖规矩的家伙，空有一身手段，也只能乖乖的蹲在地上，心中的郁闷，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首领，真的全是药材，整整三大车，三十多袋。” 秦宇眉头顿时就紧皱，又亲自去查看了一下，是一脸的失望。 早知道这样就不打劫他们了，但现在竟然劫了，总不能放了他们，再继续等！ 即便他不是专业的土匪，也知道这样是不行的，要继续打劫肯定也得过两天再来。 想了一下，只好冲着秦风道：“将那女扮男装的小娘们儿绑了，带回去。” “是！” “小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刚才不是说过只劫货，不为难我们的吗？” 郭彪顿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秦宇的眼这么尖，这么暗，竟然认出了青儿是女儿身。 “郭镖头，稍安勿躁，我只是请贵千金去我山寨做客几天，你的这些货物我也不要，明日拉百袋粮食来黑山下，到时候我自会放了你女儿，还可以按照市价给你银子，就是再补偿一些运费，也并非不可。” 秦宇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没办法，拦路打劫竟然没搞到粮食，就只能绑票勒索了。 即便郭彪再不愿意，少女拼命反抗，但此刻长枪抵在脖子上，手里又没有了武器，众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被捆起来，放在了马背上。 “师父，师妹被他们抓走了，怎么办？” 看着扬长而去的秦宇他们，一众徒弟们都是望着郭彪担忧道。 “郭直，你带着人继续赶车回县城去，将货交了，我这就去一趟五锋寨。” 郭彪脸色气得铁青，他们这次之所以会在晚上赶路，一来是雇主定的期限到了，快来不及了。 二来，是因为快到家了，而这条道又都是五锋寨的地盘，不会出事，谁曾想竟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还一不要银子，二不要药材，只要粮食，这一车药材比起百袋粮食，不知道贵重了多少倍。 第58章 多管闲事 五锋寨距离秦宇打劫的地方并没有多远，顺着官道向北面襄阳方向走个十余里就到了。 此时聚义大厅中，刘啸天听完郭彪的讲述后，是雷霆大怒，气得差点将屁股下的椅子都砸烂。 红莺同样没想到这会小毛贼猖狂如斯，占了他们五峰寨的山头，他们还未去找麻烦，竟又跑到他们的眼皮底下来劫道了。 当真是得寸进尺，瞥了一眼郭彪道：“郭掌柜，你这次怎么将女儿也带上了？” “唉！都怪郭某一向宠溺惯了，这次又是到南阳走货，所以才想带她长长见识，还请刘大哥施与援手，郭某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 “郭老弟放心，老夫这就点齐人马，定将令爱救回来，给你个交代。” 刘啸天一摆手。 先不说这条官道是他们的地盘，那伙小毛贼他早就忍无可忍，就凭郭彪这些年没少给他们采买铁器盐巴这点，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莺儿，他们应该走不远，你立即带骑兵去追，义父带人马随后就到，这次定要将那伙小畜生剥皮抽筋！” “是义父。” 红莺张了张小嘴，最后还是点头答道，这次是真的无法再阻止了，别说义父，就连她也觉得那伙小义军太过分了。 ……… 五十几骑，打着火把奔驰在官道上，竟全是高大的蒙古马，可见五峰寨的实力之强。 红莺带着人紧赶慢赶，待追到黑山下时，借着月色看见一群少年牵着马正好进了山寨，也是惊诧不已。 “郭掌柜，你确定你没有耽搁？” “红姑娘，我女儿被劫，哪里还敢耽搁？他们前脚刚走，我就骑马奔往贵寨。” 郭彪有些着急的道，他本以为会在路上就追到，谁曾想还是慢了一步，现在女儿被土匪劫上了山，即便被救回来，名声也会受损。 “那就奇了怪，这帮小子难道是属兔子的？”红莺望着山上嘀咕道。 从事发到现在，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这帮小子硬生生的跑了三十里路。 心里也有点后悔，刚才心痛战马，担心马失前蹄，没敢放开了追。 “红姑娘现在怎么办？” “郭掌柜，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去叫山，谅那帮小子也不敢乱来。” 红莺也不在纠结，挥了挥马鞭道，然后就派了一名大汉上山去交涉。 而此时秦宇他们却是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快到山下时，他们就听见了后面的马蹄声，所以一个个是拼命的向前跑，好在即时逃上了山。 秦宇脸色非常难看，既惊讶于这大晚上的，郭彪是从哪里搬来的救兵，怎么这么快？又恼火于他竟不肯合作。 看着被丢在大厅中的少女，这一刻，秦宇心里都生出了撕票的念头。 “小贼，我爹爹已经带着官兵追来了，不想死的话就快放了本小姐。” 少女见秦宇看过来，恶狠狠骂道，显然刚才她也听见了后面的马蹄声，以及这帮少年狼狈逃跑的场景。 “小妞，你别嚣张，本来我还不想为难你，可你爹爹竟不合作，到时休怪老子将你扒光，绑到山里去喂大虫。” 秦宇同样指着她恶狠狠骂道，打算吓一吓她，出出心中恶气。 毕竟累了一晚上屁都没捞到，现在看来恐怕粮食也要泡汤了。 少女年纪也才十六七岁，模样倒是长得标致，即便平时骄横跋扈惯了，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是浑身打了个哆嗦，不敢再骂。 “哼！怎么不叫了？” “秦风先将她关起来，给我看好了，跑了，老子唯你是问。” “是，首领！”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抢粮食吗？怎么绑回来一个姑娘？” 李夫人看着被抬下去的少女，赶忙问道。 “夫人说的好轻巧，你以为想抢什么就抢什么吗？” 秦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给她解释了一下，这次劫道的经过。 正在这时，秦铁匆匆跑了进来。 “首领，他们派了一名大汉在寨门喊话，叫你出去搭话，他们当家想和你谈谈！” “谈个屁，他们来了多少人？” “差不多有五十骑左右。” “别管他们，紧闭寨门，他们敢攻山，就给我往死里打，老子先去睡一觉，叫刚回来的兄弟也赶紧去补觉，其余人做好防备，别让他们偷袭了。” 秦宇说着，就打了个哈欠，朝房里走去。 李夫人赶忙追了上去。 “公子，对方来者不善，我们又不知他们底细，要不还是先谈谈，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天亮再说！” 秦宇说着就倒在了床上，本来就有伤，加上大晚上的来回一折腾，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李夫人见状，也不再多言，上前将他的鞋袜脱掉，又将外衣剥了下来。 废了好一番功夫，额头都累出了细汗，才总算将他摆弄好，盖上被子。 坐在床头看着熟睡的秦宇，嘴角也是露出一抹苦笑，眼神却是俞发的温柔。 山下的红莺，见对方不理他们，一点规矩都不讲，也是气得半死。 她本想在义父未到之前和对方好好谈淡，现在却只能等在山下了。 第二天上午，刘啸天才带着五百多好汉赶到，待问清楚情况后，也是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屋外。 秦双敲了一下门，禀报道：“首领，夫人，山下来了好多人，嚷着咱们再不派人出去搭话，就要踏平咱们山寨。” 李夫人正靠在床头，被吵醒，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秦宇，还是没忍心叫醒他，轻轻抽出被他抱着的手臂，轻脚轻手的来到了屋外。 “他们来了多少人？在打造木梯盾牌吗？” “没有伐木造梯，有五百多人，正在架锅做饭。” “那先不忙着叫醒公子，我先去墙上看看，你让大家该做好准备的，都做好准备。” 李夫人说着，就朝前走去。 跟了秦宇这么久，她多少也懂得一些。 那帮人连梯子都还没做，短时间内定是不会进攻。 箫欣茹来到寨墙处时，少年们正忙得热火朝天，抬石块的，锯木头的，烧大粪的，忙得可起劲儿了。 箫欣茹秀眉微蹙，掏出手帕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提着裙摆，吃力的爬上了寨墙。 第59章 华王秦宇 此时，刘啸天在寨门处十丈外的地方站立，气的是鼻孔都翘上天了。 红莺同样有些恼恨，其他人则是叫骂不已，郭彪却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李夫人一袭白色襦裙，咋一出现在墙头，一众大汉下意识的都安静了下来，张着嘴满脸惊诧。 实在是李夫人那一身穿着打扮和相貌，怎么看都应该出现在深闺大宅中，而非土匪的寨墙上。 “老夫五峰寨寨主刘啸天，敢问这位夫人可是这寨中之人？” 半晌，刘啸天才回过神冲着墙头一抱拳。 待看清墙上女子的容貌与气质后，心头也是一跳，不由的踏前了几步。 “原来是刘寨主，妾身这厢有礼了，各位好汉可是来为那郭掌柜出头的？” 虽然下面站着一群恶狼，但由于在墙上，李夫人脸上倒是没露出多少惧色。 “不错，夫人可也是被这伙小毛贼抓上山的？” 刘啸天又往前走了几步。 心里却是在盘算，若这位夫人也是被这帮小毛贼抓上山的，等一下免不得，他顺带要一起主持公道。 不过，看起来好像又不像，所以心中很是好奇她的身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刘寨主误会了，妾身并非被抓来，而是被我家公子所救。” “哦？那你家公子呢，为何不出来答话？还懂不懂江湖规矩的？”红莺却是上前没好气道。 “莺儿，不得无礼！” 刘啸天脸一板，训斥一句，竟装起了绅士。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昨夜劳累过度，还未苏醒，还请各位再稍后片刻，寨中简陋，不便待客，还望匆怪！” 众人听她这般说都是一楞，还以为她家公子和她昨晚欢好过渡，顿时羡慕的一个个在心里大骂不已，有甚者更是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刘啸天脸色同样垮了下来，沉声道：“即是如此，那就请夫人将你家公子唤醒，让他前来搭话，不然老夫可就要不客气了。” “老东西，小爷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 李夫人刚要再拖延一些时间，秦宇就从后面爬了上来，张嘴就骂道。 “小子，你是何人，安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 “哼！别倚老卖老，小爷和郭掌柜谈生意，关你五峰寨何事？” 秦宇冷哼一声，对这老家伙多管闲事，还在这里装逼，当真是恨不得一枪崩了。 “公子…” 李夫人看了看山下那五六百大汉，有些担忧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让他和对方好好谈，最好别起冲突。 “哈哈！” “小子，若老夫没猜错，你们应该是从谷城来的反贼，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一来就杀了我五峰寨上百人，还占了我这山头，老夫还未寻你算账，你竟又带人去我五峰寨地盘上劫道绑人，当真以为我襄阳的绿林豪杰，怕你义军不成？” 刘啸天先是仰天一阵大笑，随即死死地盯着秦宇，冷声说道。 “哼！原来那帮家伙是你的人马，他们不知死活，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被小爷宰了，占了这山寨天经地义，你待如何？ 至于你的地盘，脸呢？难道那条官道是你五峰寨修的？凭什么只许你拦路收费，小爷就不能去发财？” 秦宇冷哼一声，若非现在实力不够，哪里会和这老家伙啰嗦这些？ 李夫人已经将头偏向了一边，心里却想，公子以前当真是读书人？ “好好好，后生可畏，即是如此，那咱们就按照江湖规矩来，你若赢了我手中这把长刀，今后襄阳至南漳的这条官道，让与你又有何妨？” 刘啸天气极反笑，一扬手中的长刀，老脸涨得通红。 他刘某人在这襄阳地界，黑白两道，谁不卖几分薄面？谁曾想今日，竟被一小辈如此羞辱。 “狗屁的江湖规矩，小爷可不是你们这群匪类草寇，我乃堂堂义军华王，岂能跟你一般见识？” 秦宇一甩披风，手握在刀把子上，加上李夫人做的大草帽，这气势，当真不是土匪山贼可比。 昨天他给自己也起了个外号，本来是打算叫天王，可在李夫人的苦口婆心劝谏下，这才改成了低调一些的华王。 “小子，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匪类草寇，那你们又是什么？我们五峰寨可没干绑票勒索的事！” 红莺实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这帮小子当真是太嚣张，太不讲道理了。 秦宇早就注意到了这名身材高挑火辣，一身火红劲装，长得比李夫人都丝毫不逊色的女土匪。 虽然有些惊艳诧异，但也只是随便打量了几眼，女人可不只光长得好看就行。 这种妞放到他那时代绝对是极品，会被争破脑袋，可这是特么的古代呀！ 要找娘子，自然是找李夫人那种温婉贤惠的大家闺秀，那气质那风韵，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味道，那一颦一笑中蕴含着的羞涩，根本不是舞刀弄枪的土匪婆能比的。 现在见她说话，也只是轻哼了一声，转头对着郭彪道：“郭掌柜，你不仗义呀！我都说了只是请贵千金作客几天，还承诺给你银子，可你竟不识抬举，转身就去搬救兵，也罢，正好小爷还缺一个暖脚丫鬟，这就回去瞧瞧贵千金那姿色如何…” 说完，就拉着李夫人欲朝墙下走去。 红莺见这小子，竟然只是撇了一眼，就直接无视了她，俏脸瞬间涨的通红。 郭彪却是急得大喊道：“小兄弟且慢，都是郭某鬼迷了心窍，还请千万莫要伤害小女，我这就去筹集粮食…” “那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好好好，在下这就去…” 郭彪闻言大喜，转身就要走，却被刘啸天伸手拦住：“郭老弟稍安勿躁！这小子只是吓唬你而已，我大军就在山下，他绝不敢伤害令爱，此事老夫定为你做主。” “唉！” 郭彪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这伙小毛贼，连刘啸天的面子都不卖，他就认栽了。 现在倒好，刘啸天下不来台必定不会散罢干休，一旦双方起冲突，哪怕最后五峰寨的人将这伙小毛贼灭掉，女儿怕不是也危险了。 刚刚他可是都看在眼里，那小子一看就是心狠手辣，腹黑无耻之辈。 第61章 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谈？ 秦宇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围而不攻，原本他打算等对方强攻几次，伤亡惨重后，再趁夜下去偷袭。 将他们那五十多匹马抢了。 奈何这帮土匪也不笨，虽然想要谈判，但也并不想派人主动去谈，这种事谁主动谁吃亏，所以一边杀骡马，一边去后山挖野菜打猎。 反正骡马不值钱，他也不心痛，十七匹，再加上野菜，足够吃上个把月了。 他不相信对方大几百人，敢长时间这样围在山下，毕竟大家都是和朝廷作对的。 一连又过了半月，少年们轻伤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十二名重伤员，活下来了一半，另一半陆陆续续都挂掉了。 “首领，对方派人来喊话了，叫你出去搭话。” “哦！娘的，终于来了，老子还以为他们真要学司马懿活活拖死我呢，走。” 秦宇大骂一句，就大步朝寨墙走去。 “公子，待会儿可千万要好好说话，千万别骂人…要不就让妾身去谈！” 李夫人赶忙追上。 “夫人放心，我心中有数。” 来到墙上，就见那名红衣女子站在不远处，那老东西却是不在。 “小子，骡马杀得快差不多了？” “小妞，你别得意，骡马杀了，老子还有战马，五十多匹足够小爷们省吃俭用再吃上两三月了。” 李夫人见他刚刚还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张口，就是老子小妞，顿时气得一跺脚。 “你当真舍得杀战马？” 红莺见他态度竟没有一丝要让步的意思，绣眉却不由的一蹙。 “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些战马我们又不会骑，半个多月来掉膘的厉害，怕不是也要废，还不如吃掉。” 秦宇摆摆手，那副轻飘飘的样，就连一旁的李夫人，都觉得他好像确实不在乎那些战马似的。 “小兄弟，既然这样，那不如将战马赔给我们五峰寨，再将郭小姐放了，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哈哈，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真当小爷是三岁孩童不成？要是将马陪给你，到时你反悔，我们岂不是真要活活饿死？” 秦宇气极反笑，一副看傻瓜似的看着她，别说他，怕不是连李夫人都不会同意。 “这你大可放心，我五峰寨做事向来一言九鼎，说退兵就绝对会退兵。” “不好意思，秦某人从来不将自己和兄弟们的命，交到那什么狗屁名声与诅咒发誓上。”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 红莺秀眉都快蹙到了一起，她没想到这小子竟这么难缠，油盐不进，再这样围下去怕是也不妥。 一来是怕八大王的后续大军突然杀来，二来他们五峰寨虽然是襄阳最大的山寨，却也并非没有仇敌。 如今老窝空虚，义父已经数次催她快点结束，要么强攻，要么逼对方妥协。 强攻自是不可取，所以也只能逼对方妥协，先将郭小姐救出来。 “这样，你们先退兵，再拉一百袋粮食来，我就将郭小姐放了，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可能，就像你说的，我若将粮食给予你，你又不放郭小姐如何是好？ 要不这样，你将郭小姐放了，再赔十匹战马就行，我退兵如何。” 红莺见他还提这种条件，同样气的差点笑出来，不过还是退了一步。 “我看你怕不是没睡醒，拉百袋粮食来，我放郭小姐，否则免谈！” “好！那我倒要看看咱们谁耗得过谁，看你们到底有几匹马可杀？” “行，反正还有几匹骡马，对了，那郭小姐长得也细皮嫩肉，估摸着也能对付个一两顿，郭镖头你觉得呢？” “你…你们当真是畜生不如。” 红莺指着墙上，气的娇躯都颤抖了起来。 郭彪却是差点没吓晕过去，赶紧对着红莺哀求道：“红姑娘，那百袋粮食郭某出了，还请就此罢手，这帮小煞星当真…” “不行，这次我五峰寨损失了二十几人，若还倒赔粮食给他们，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哈哈，小妞，不怕告诉你，小爷当初在北方带着一众兄弟们什么东西没吃过？ 只要能塞进嘴里的，都能对付一顿，这满山遍野的树皮草根，想饿死小爷们，还远着勒！ 况且，我义军数万大军不日即到，届时别说你山下的这些乌合之众，就是你五峰寨的老巢，小爷也定叫他鸡犬不留！” “小贼，你吓唬谁呢，真当襄阳数万官军是摆设吗？那八大王若敢来，怕不是早就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红莺嘴上不屑的道，心里却是暗暗心惊。 李夫人见这姑娘明显被公子刚才的虚张声势吓到了，赶忙趁机说道：“这位姑娘，要不大家都各退一步，你们先撤军，三日后我们再放郭小姐如何？” “红姑娘，快答应了！” 郭彪见她犹豫，急得直催促。 “我凭什么信你们，若我撤军了，三日后你们不放又如何？” 红莺也确实不想再熬下去了，能不赔东西，就将郭小姐救出来，对义父也有了个交代，所以望着墙上沉声道。 “姑娘放心，我家公子向来一言九鼎，何况我们将郭小姐留在山上也没有什么用处。” 李夫人说着，还使劲拉拉秦宇的袖子。 “好！看在大家都是和官府作对的份上，这次我就先撤兵，不与你们计较，免得传出去，说我红莺以大欺小！” “也罢，好男不跟女斗，就依夫人所言，免得传出去，说我堂堂义军华王欺负你一介弱质女流！” 就这样，在双方各自给自己找那个台阶下后，红莺带着大军撤退了。 而郭彪和李夫人都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尤其是李夫人，望着远去的人马，冲着秦宇道：“公子，刚才吓死妾身了，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谈的吗？你怎么又…” “夫人，这谈判也是要讲究技巧的，就这小娘们儿还嫩得很，看我吓不死她！” 秦宇大手一挥，那副样子当真让底下的少年们崇拜不已。 李婉儿更是双眼冒起了小星星，一脸痴迷的样。 就连李夫人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可那眼神明显带着别样的神采。 虽然这次屁都没捞到，还杀了十几匹骡马，但好在是没有人员伤亡，所以还是要庆祝一下的。 这不，秦首领直接让人将最后两匹骡马也杀了，让少年们敞开了吃。 剩下的两坛酒也搬了出来，兑了足足五百斤水，导致个个成了千杯不醉的英雄好汉！ 整整折腾到大半夜，才回屋休息！ 正屋卧室内。 待李婉儿睡着后，李夫人就悄悄爬起，来到床边蹲下，小声道：“公子，妾身明日还是去一趟黑石镇！趁这三日将粮食先买回来，防止那五峰寨的人去而复返。” “嗯，只是夫人万一露出了马脚，如何是好？”秦宇睁开眼道，显然也没睡。 “公子放心，妾身心中有数，不会被认出来的。”李夫人微笑道。 “既然夫人这么有信心，那好，到时候将我的火铳带上，我带一队人马偷偷潜到镇子附近，一旦出现意外，夫人立即开枪报信，我马上带人冲杀进去！” 秦宇想了想，也只能让她女扮男装去买了。 第62章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黑石镇坐落在南漳县城西北三十余里的山谷中。 谷中地势开阔，一条约十丈宽的小河，从谷中穿流而过，两岸尽是大片水田，怕不得有数千亩之多。 附近有着大小二十余座村寨，人口数千。 每逢二五八日，十里八村的村民就会前来镇上赶集，出售一些东西，来换取银钱，购买生活所需的物品。 由于地处山区，猎户不少，时不时就会猎得珍稀动物，偶尔也会出现熊掌虎皮之类。 所以每逢赶集之日，城中的酒楼，商户都会派人前来收购，小商小贩也会临时前来摆摊。 加之向西北有山道通往谷城，西面有小道通往保康，导致黑石镇集市远近闻名，是俞发的火爆。 这才在镇中设立了一个巡检司，平时巡视山道，集日维持治安。 今日九月初二，正逢赶集之日，又临近重阳节，一大早，就有无数村民，或挑或背，成群地急走在山间小道上。 都想早点赶到镇上占个好位置。 然而，在这些赶集的队伍中，有几人明显异于常人。 只见两名壮汉抬着一顶竹制软椅，上面坐着一位身着长衫的书生，身后还跟着两名书童，挎包牵马。 那书生长得端是俊美，大冷的天，手中捏着一把折扇，一看就是富贵家的公子。 途中遇见的村民都是一脸恭敬的赶忙让路，心中又好奇这穷乡僻壤之地，何来这么一位公子？ 临近镇子，山民是愈发的多了起来，软椅上的公子哥还未开口，头前抬轿的大汉就高声嚷道。 “都闪开，快靠边…” 众人转头一瞧，纷纷让在了两旁，生怕冲撞了这位公子而挨打。 门口的两名巡检也瞧见了这一幕，都是一楞，还使劲的揉了揉眼。 “头，这是哪家的公子？咋长得这般俊？以前咋没见过？” “我咋知道？可能是城里来的，先迎上去…” 两名巡检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了上去，还踢了一名腿慢挡在路中间的村民一脚。 “敢问这位公子哪里人士，来此有何贵干，可有需要效劳的地方？” “我家公子姓萧，乃是武昌萧家的三公子，来此探望同窗好友…” “话多！” 背包书童话还未说完，头上就挨了一折扇，顿时脖子一缩退了下去。 俊美公子这才从软椅上下来，双脚刚一落地，厚重的眉头就是一皱，那神态分明是嫌弃此地太过脏乱。 又是一番轻拍，理发整衫，才转头对着两名巡检问道：“此地可是黑石镇？”声音嘶哑中带着一丝雌性。 “回公子，此地正是黑石镇。” 两名巡检对于这位公子的轻视，不但没有丝毫不快，语气反而越发的恭敬。 “镇中可有一吴姓大户，家中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在外地为官，二公子去年刚中秀才？” “是的是的，萧公子可是那吴二公子的同窗？”那名长相猥琐的巡检赶忙点头问道。 “那二公子可曾在家？” 那名公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明显怪他话多，语气更淡。 “哎呀，箫公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二公子半月前就外出游学去了。” “哦！竟这般不巧？” “也罢，既已来到此地，横竖也登门拜访一下，免得失了礼数。” 俊俏公子手拍折扇，一脸失望的样，心里却道他在，我还不来，最后望向两人：“可识得路？” “识得识得。” “带路！” 俊俏公子并未多言，丢下一句就返身坐回了软椅，当真是懒得一步也不愿走。 “公子请！” 两人赶忙头前引路，心里都是大喜，像这种富家公子出手必定阔绰，能给他带路，待会儿少不了赏赐，比站在这里搜刮那些穷鬼强多了。 镇子里只有一条土道，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拥挤的都快水泄不通。 好在，有两名巡检开路，两名大汉抬着软椅，这才能正常行走。 箫欣茹望着两旁无数双眼睛全部盯着自己，赶紧打开折扇遮挡一二，心里却在想，这地方终究还是太小，应该去县城更好一些。 今日天还未亮，箫欣茹就被李婉儿和秦宇一番打扮，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比起那天的秦宇，不知要风流倜傥了多少倍。 尤其是身上自带的书香气息与大家气质，远不是秦宇那厮能比的。 手中的折扇，还是李婉儿偷偷从谷城带来的那把，也许是上次秦留香的打扮，在小妮子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逃命之际也不忘带上。 或许在少女心中，小宇哥哥的这把折扇，远比他的宝刀与火铳更重要！ 几人来到一座大宅门口才停下，箫欣茹让秦宇装扮的书童，打赏了两名巡检五两银子，抬轿大汉一两，两人都是路上临时雇的。 四人接过银子，都是连忙感谢一番，这才乐呵呵的离去，暗道今日真是走了狗屎运。 “夫人，你行吗？我这心里可是没半点底呀！” 秦宇望着眼前，颇为气派的大门小声道。 要论杀人放火他秦某人绝对是把好手，可这种装逼充才子，那是万万做不来的。 “公子勿虑，妾身应付的过来！” 箫欣茹露出一丝微笑，也许是已杀过人，亦或者是秦宇在身旁，心中竟没有一丝紧张。 “好！那就看夫人表现了，事成之后，本王大赏！” 秦宇想起刚才她在这门口的表现，点点头，后退一步。 本来他是不想亲自冒险的，毕竟这种勾当，智者他不为也！ 奈何箫欣茹却说想要多买一些粮食，就只能去吴家，说不定还要歇一夜，这才不放心，和秦铁交换了一下。 这时，门房里的一名管事已经迎了出来。 见箫欣茹衣着得体，气度不凡，赶忙见礼询问，得知竟是二公子同窗来访，赶紧返身宅内去禀报。 不多时，两扇大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名五十多岁，身着华服的员外就走了出来。 李夫人赶紧上前一步，沙哑着嗓音抱拳道：“晚生箫铭，拜见吴伯父！今日冒昧登门，多有打扰。” “唉，哪里哪里，箫贤侄太客气了，贤侄一路舟车劳顿，快快请进！” “伯父请！” 两人那副熟络的劲，当真让秦宇傻了眼，这特么的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别说箫欣茹自称是吴家二公子的同窗，那怕真是陌生人来拜访，吴老爷子也会先客气的请进门再说。 当然，普通泥腿子那自然是没这个待遇，搞不好还得一顿棍棒伺候。 而这时代读过书的士人阶层，和未开化的普通人，几乎一观便知，更别提交谈，所以不存在普通泥腿子，可以假冒读书人的事。 秦宇背着包袱，抱着两个小盒子，云里雾里的跟在箫茹欣身后进了大门。 至于牵马的秦双则是被一旁的管事领走了。 见两人一路上，仍然不时交谈，就像真的是隔壁县里的亲戚来串门一样，秦宇当真是有些搞不懂这时代了。 第65章 大搞建设 村民们还是很朴实的，只要领了米的，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就赶到了黑山下。 不过，心里都七上八下，人人手里都提着木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攻打山寨的。 而大虎甚至将那把大铁叉都带上了，这还是前年他们打了一头老虎，他将那张虎皮卖掉，置办下来的行头。 秦宇得知后，也是大喜，赶紧在母女俩的帮忙下穿戴完毕，带着人杀向了山脚。 “乡亲们，都不要紧张，我是这山寨的寨主，姓秦，大家以后可以叫我秦寨主。 山寨的活很简单，就是在山腰上修一座高两丈，宽一丈的石头寨墙，大约有十五丈长的样子，上面已经熬好了粥，大家现在就随我上山喝粥，喝完粥就干活，日落前收工。” 对这些百姓，秦宇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反贼头头，否则怕不是人家会立马吓跑。 五十多名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愿意先动，最后还是大虎带头，提着铁叉向山上走去，其余人这才跟上。 “春桃…” “大…大虎哥，猴子哥，三叔…” 当刘家村的一众村民看见山腰上熬粥的几名女子后，都是大吃一惊。 “春桃，原来你被黑虎抓上了山，可恨，我早该想到这点的。” 大虎懊悔的一拳砸在了土堆上，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其他人同样痛心疾首。 两年前春桃和另外两人，上山砍柴失踪了，他们都以为被大虫叼走了，谁曾想竟是被土匪抓上了山。 “春桃，我家妮子？ “还有我家春花呢？” “四叔，六叔，春花姐和妮子已经不在了…”春桃说着就抽泣了起来。 两名四十多岁的中年闻言也大哭了起来，五十多人都是面带悲伤。 “春桃，跟我们回去！” “大虎哥，我不想回去，公子和夫人待我们都很好，当初也是公子将我们救出来的…” 春桃摇了摇头，然后给他们解释起来。 村里的人虽然都是她的族亲，可母亲小时候就不在了，父亲两年前也走了，所以她不想回去丢人现眼。 众人见她不肯回去，又听她说现在过得很好，也就没再纠结，不过，对这帮小毛贼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 秦宇一直在旁看着这一幕，没有插嘴，之所以叫春桃她们出来，就是想打消一下这些村民们的疑心。 喝完粥后，秦宇先是在木质的寨在门前十丈左右，画下了地基，让一半人平地，一半人去抬石头。 山腰上的乱石多的是，大的一人多高好几吨，小的几百斤几十斤的都有。 水泥秦宇只知道用粘土和石灰烧制的，但具体怎么烧却不知道。 山上没有石灰石，去买的话太麻烦，用传说中的糯米汁当粘合剂，那是要被雷劈的，所以也只得用粘土和着稻草来切石头。 刘家村的人只是干了半刻钟不到，另外两个村儿，黄家村和王家村领了粮的一百多人就也来了。 中午，当真是每人两个拳头大的馒头，菜汤虽没有油水，但管够，这让一百多人都是干劲十足，没人敢偷懒。 看着这一幕，秦宇满意点点，这些人虽然都面黄肌瘦，但只要将养个两三月，都是当兵拿刀的好苗子。 “公子，该喝药了。” 一回到房里，李夫人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走了进来，秦宇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夫人，这药当真是喝不下，也不知管不管用，这几日伤势强多了，我看就不用喝了！” “公子莫说胡话，良药苦口，来，张嘴…” 李夫人摇了一勺，又轻吹两下，才递到他嘴边笑道。 秦宇前世也喝过中药，可不知前世的药力退化了还是怎么着，根本就没现在这么苦。 “公子且再忍一忍，明日妾身去县城，顺便买点红糖回来，到时候就要好喝许多了。” “还是我自己来。” 若其他东西，她一勺一勺的喂，自然是乐的享受，可这中药简直就是折磨，于是一把夺过碗，捏着鼻子，就是猛灌，长痛不如短痛。 “公子当真毅力非凡，需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公子这般心性，他日不想有一番作为都不行…” 李夫人接过碗就夸赞起来，却不忘借机偷偷教导一些仁义礼法之类，尺寸拿捏的可谓是相当妙，显然将某人的脾性已摸得一清二楚。 …… 第二日，来的百姓更多，男女加在一起足足有五百余，就连一些老弱也来凑热闹。 对这些人，秦宇是不会要的，来了也没饭吃，至于发米，那是想都不用想。 交代了一番，就和箫欣茹再次启程前往南漳县城，这次不但带了五位少年，还从干活的大汉中挑了五人，每人一两银子工钱。 其中就包括那名虎背熊腰的汉子刘虎。 拳头一捏，当真有婴儿脑袋那么大，一手举着一袋百斤重的麻袋，照样健步如飞，让秦宇也是暗暗吃惊。 南漳县城距离黑山寨，若走黑石镇直接南下，只有五十余里，可走山道向东，上官道再南下，就差不多有七十余里。 奈何为了避开黑石镇，也只得选择绕远路。 一行人只带了两匹骡马，从清晨出发，急赶慢赶，总算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刻，进了城。 赶了一天的路，众人都累得不轻，尤其是箫欣茹，所以匆匆寻了间客栈，吃过饭后就休息了。 这时代读书人当真吃香，普通人进城时要检查，箫欣茹却只丢了块碎银，城门口的那帮大爷就笑脸恭送。 城中店铺的掌柜也客气无比，只是一个上午，就采买了两百匹棉布，五百斤棉花，百斤盐巴和一些鸡猪，红糖，笔墨纸砚茶叶等。 至于硫磺全买光了，也就五十几斤。 上次买粮食，差不多花了千两银子，这次更是花了两千两银子，雇了十辆大车，主要还是棉花太贵，占的地方也大。 但秦宇却觉得这点棉花棉布远远不够。 因为不但要做棉袄，棉裤，棉被，棉鞋，他还想要给少年们每人做一套棉甲。 “公子，不能再买了，咱们已经引起注意了，再买说不定就会引起县令的关注，到时说不得妾身又要去县衙一趟，还是下次再来！” 箫欣茹见秦宇还要再买，赶忙劝道，再买下去棉花和棉布就要买光了。 “那好！现在就出城，傍晚的时候正好能赶到三岔路口。” 秦宇也只得点点头，他也不想箫欣茹被县令叫到县衙去喝茶，于是冲着秦风交代道：“秦风，这次给我机灵点知道吗？可别再被人打了，还要让本首领来救你。” “首领放心，不出三日，我定将城里小叫花都治得服服帖帖！”秦风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不光是城里的，附近的孤儿也要召集起来，到时候一并送往黑山，咱们现在缺的就是人手。” 秦宇点点头，又嘱咐了一阵，才带着车队向城门口进发。 这次他不但将秦风留了下来，还留下了两名少年做助手，今后负责打探一切对他们不利的消息，顺便招募人手。 因为经过数次大战，当初的三百二十五名少年，已经阵亡了一百零五人，伤亡高达三分之一。 这在古代是极其恐怖的，这些少年跟着他来湖广，是过好日子找婆娘来的，而不是来送死的。 这也正是他不敢再动刀兵，而是选择拿钱来冒险购买粮食物资的原因。 少年们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胜了还好，若败，怕不是立马就要人心涣散，所以急需补充新的兵源，先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第66章 多管闲事的来了 “咦，那不是箫公子嘛？” “哪个箫公子？” “二公子，就是上次去咱们府上拜访，你的那位武昌同窗箫公子呀！上次来买粮食，还被劫走了…” 正当秦宇他们赶着马车要出城时，迎面来了一辆厢式马车，车前一名小厮模样打扮的下人，看见萧欣茹后，赶忙对着车内说道。 秦宇和萧欣茹记性都不错，立即就认出这小厮在吴府上好像见过，又听他唤二公子，顿时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车帘掀开，一名青年公子钻了出来，模样清秀儒雅手持一柄折扇。 待看清萧欣茹的模样后，那公子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惊异，立即抱拳笑道： “箫兄，上次登门，小弟外出游历，当真是遗憾之极，不曾想今日竟在这里碰上。” “原来是吴贤弟，昔日黄鹤楼一别…” 箫欣茹反应也够快，赶忙抱拳还礼，然后随便客套了几句，就想告辞。 可吴二公子却见她谈吐不凡，颇有才学见识，顿时就想结交一番，相邀去喝酒，以尽地主之谊。 可箫欣茹哪里愿意去和他喝酒？说几句场面话，还不打紧，一旦细谈，必会露馅儿，所以极力婉拒。 直到出了城，秦宇才大大的舒了口气，暗道这种事，竟比打仗还紧张。 “夫人，刚才当真是好险，我都做好了被拆穿后，东西不要了带着你冲出去的准备，看那家伙刚才的态度，莫不是你们以前真的认识？” “公子说笑了，妾身怎会和他认识？” “那他刚才为何好像一副和你早已相识的样子？就像你俩昔日在黄鹤楼当真把酒言欢过？” 秦宇一脸古怪好奇的看着她，萧欣茹装是应该，可那家伙竟然也跟着装，莫不是脑袋坏了。 李夫人见他这副模样，捂嘴一笑，然后才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每次院试结束后，那黄鹤楼上才子数百，那吴二公子又岂会记得全？ 妾身刚才说当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若说不记得，或者表现的不知道，对我是极为不敬的，担心我回到武昌后，会败坏他的名声，所以无论有没有这回事，他必定都不会否认，心里也只会以为时间太长，当时人太多自己忘了。” “原来如此，太特么虚伪了。”秦宇恍然大悟，随即就是摇头骂道。 与此同时。 马车内的吴二公子心中却是有些不快。 不是因为他不记得和这位箫兄昔日在黄鹤楼的事，而是对方太不给面子了。 他都再三邀请，对方最后却依然婉拒，明显对上次粮食被劫一事耿耿于怀，不愿与他再深交。 所以很是担心他回到武昌后会败坏自己的名声，对自己明年乡试不利。 毕竟他们襄阳的学子可比不上武昌府的，说不定到了南京还会找人助拳刁难于他，这叫他如何不恼火？ “公子，刚才你那位箫兄，当真是长得俊俏不凡呢！”一旁的女子见他闷闷不乐，却是掩嘴一笑。 “怎么，你莫不是看上了他？那本公子这就追上去，将你曾于他如何？” 吴二公子见自己赎来的小妾，竟还说这番话，顿时怒上加怒。 “公子莫要生气，蒙公子垂怜，奴家此生只钟情于公子一人，又岂会再看上旁人？” 女子赶紧娇声道，却又是掩嘴一笑：“况且哪怕奴家真看上他，怕也是无法行那云雨之事啊…咯咯…”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竟笑的花枝乱颤。 “何意？” 吴二公子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语气颇为严厉，像他这种学识渊博，自傲之人，竟听不懂她的意思，如何会好受？ “公子当真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 女子见他当真生气，赶忙伏于他耳旁轻语了一句。 吴公子顿时瞪大了眼：“什么？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没看错？” “公子，奴家自小…是绝不会看错的，那箫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女儿身，而且说不得还是一位美艳动人的夫人勒！” “原来如此，我说刚才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吴二公子回想了一下，也恍然大悟。 刚才他就觉得那位萧兄有些古怪，只是未往那方面想，现在经她一提，立即就明白，那位箫公子绝对是女扮男装，两人也是第一次谋面。 虽然心中十分好奇，对方为何女扮男装，扮他同窗去他家买粮食，但对方的谈吐确实不凡，想必也是良家女子，也不便再追上去拆穿。 可当第二天，从那些逃回来的车夫口中得知，那萧公子的车队竟又被一伙小毛贼劫了，吴二公子顿时就不淡定了。 两次被劫，相距还不过数里，偏偏其他人的车队都没被劫，就他的车队被劫，还是同一伙人，这绝不是巧合可以解释。 再联想到他们昨日中午出城，上次被劫时的场景，就更加觉得不对劲，立即到城中店铺一番打听，那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些东西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分明就是专门给山贼买的。 可她口语确实又是武昌人，对黄鹤楼之事也了如指掌，必定是参加过的，加上举止神态，以及从他父亲那里得知的事。 吴二公子实在不相信，那女扮男装的箫兄，会勾结匪类，但若非如此，天下又岂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本来对箫欣茹女扮男妆，心中就好奇，加上那伙小毛贼又位于黑石镇，据说还很有可能是从谷城来得反贼，吴二公子哪里敢大意？ 思索一番，当天就杀往襄阳城，决定亲自拜访一下那位箫通判。 而此时的秦宇，早已回到了山寨呼呼大睡。 昨晚雇了一百五十名大汉，用上次抢来的独轮车，才连夜将东西运回了山寨。 虽然他也知道，两次玩这种游戏，难免不会露出破绽，但总比他们自己组织车队，大摇大摆的从官道拐向小道要好。 毕竟那条小道通往谷城，有心人稍微一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键是黑石镇离山道太近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那么大的动静，都瞒不过镇上的地主。 昨晚就有人监视他们，若非有少年兵，手持利刃火把，在旁押车，那些地主怕不是都得来抢了。 而用打劫的办法，只要箫欣茹不露面，只要不去襄阳找她兄长证实，箫欣茹的身份就永远不会暴露，下次依然可以去城里买东西。 秦宇相信，他们又没有侵害到别人的利益，车夫没杀，骡马大车也没要，即便有心人会怀疑，也是不会闲得蛋疼，去深究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南漳县令虽然有些怀疑，那箫公子勾结匪类，但也不想平白得罪那萧通判。 毕竟若他写信去询问，无论那箫公子是否他的三弟，必定都会得罪于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懒得管。 （不善言辞，但还是想说两句：新书期到了最关键时刻，能不能晋级就靠大家的支持了，希望喜欢这本书的书友，能每日为这颗幼苗施点肥，投推荐票和追读，让他能够继续茁壮成长，感谢！同时再次感谢，那些一直在支持的书友，大家对本书接下来的剧情，有什么好的想法和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第74章 浑水摸鱼的下场 响午。 黑山镇外小河畔，依旧是上次那地儿，不过，这次男女老少却足足来了数千之多。 此刻，村民们正在交头接耳，望着河边那上百根柱子上绑着的人，以及边上高台上的少年。 当然，孩童自然是望着一旁那一口口大锅中煮着的肉块，和蒸笼里蒸着的馒头。 唯有吴家村的人，个个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却又畏惧少年们手中的长枪，不敢冲上去救人。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秦首领法眼，冷笑一声，若这些人真敢冲上来救人，他不介意斩草除根。 “公子，你这是要做甚啊？” 李夫人望着下方四周的数千人，不免有些担忧和紧张，这要是一旦发生动乱，他们这两百多人可挡不住。 “夫人瞧好便是，今日就让你开开眼，我义军是怎样招兵买马的！” 说完打了个手势，一旁的秦铁立即就拿出铜锣，哐哐哐地敲了起来。 下方的百姓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李夫人也只好退到一旁，显然不想抛头露面，所以今日依旧是一袭男装。 “乡亲们，我乃义军华王秦宇，今日特来为大家主持公道，这些狗大户，乡亲们每年任劳任怨的种地养着他们，卖儿卖女伺候着他们，可他们又是怎样回报你们的？ 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今日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抱完仇后，咱们分了他们的地，从此不再交租，不再交税岂不快哉？ 都还等什么？ 还不快去将这些万恶的狗大户撕碎，将压在你们祖祖辈辈头上的大山砸了，然后吃肉分地。” 秦宇在台上挥舞着手臂，越说越亢奋，最后声嘶力竭的吼道。 “都上啊！锅里的肉都要煮烂啦！” 然而，场下的村民就是一动不动，即便有些人想要动，也被身旁的亲人摁住。 一时间，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被绑在柱上的七家地主及家人在谩骂。 “我来…” 正当秦宇尴尬无比，痛恨这些百姓软弱之时，总算有两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两人长相都十分的丑陋，其中一人更是满脸麻子。 “老子咬死你个臭娘们儿…” “臭娘们，你也有今天呀！” 两人一人冲向了风韵犹存吴夫人，一人冲向了吴家的大儿媳，都是边骂边打，最后还张嘴在两人身上乱咬，一副有着深仇大恨的样。 可下方的百姓却是一阵骚动，不少人都面露愤慨，秦宇同样傻眼了。 什么情况？ 这哪里是在打？ 分明就是在乱摸乱掐。 又哪里是在咬？ 分明就是特么的在胸口拱来拱去，这样能将人拱死？ 李夫人早就将头撇向了一边，那场面实在不堪入目。 “首领，上次就是这两个泼皮打我们的。”一名少年愤慨道。 “什么？” “妈的。” 秦宇顿时勃然大怒，锵的一声，拔出长刀，就大步走了过去。 而那两人却浑然不知，还在忘我享受中，一边拱，还一边将手往衣裙里钻。 噗嗤！噗嗤！ 秦宇上去就是两刀，将两人砍翻在地，踩着其中一人的胸口骂道：“狗一样的东西，浑水摸鱼竟摸到老子头上来了，真当老子的刀不快否？” 说完就是一刀挥下，一颗大好的头颅滚落一边。 另一人却是吓得屎尿齐出，亡魂直冒，赶忙求饶道：“小…小大王饶命啊！我们是来投奔义军的。” “下辈子，真当老子什么人都要吗？” 说完再次挥刀，像这种泼皮无赖，在义军中他见多了，杀人放火抢女人永远在前，冲锋陷阵永远在后，装死逃命个个是把好手。 秦宇再次回到台上后，四周百姓望向他的眼神都变了，明显带着一丝畏惧。 “刚才那两人乃是镇中的泼皮，平日无恶不作，想必大家也都认得，对这种人，我义军向来不手软，我华王更是容不得。” “好！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小华王不愧是真豪杰，真义士，小女子钦佩不已。” 秦宇刚接过一块布，将腰刀擦干净回入鞘中，一名身材高挑女子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是连夜赶来的红莺。 “是你…小妞，你什么时候来的？带了多少人马？” 秦宇却是吓得半死，还以为她带人来趁火打劫，甚至怀疑是不是连老巢都被她五峰寨偷袭了。 “刚来，只带了十三人，小华王，小女子今日特来……” “等等，你说什么，你只带了十三人？” “正是，不过虽然人少，但我那些姐妹个个武艺高强，都是马上好手，这位是我妹妹刘若兰，不但冰雪聪明，还识文断字。” 红莺却以为他嫌人少，赶紧解释，又将身后识字的刘若兰拉了上来介绍道。 “小女子拜见华王。” 刘若兰显然被某人刚才杀人的样子吓到了，弱弱的行了一礼，声音都有些发颤，根本就不敢抬头。 “哈哈…” 秦宇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弄得两女都是秀眉微蹙，不知他是何意。 半响秦宇才止住笑声，盯着刘若兰问道：“对了，你姓刘，又是这娘们儿的妹妹，莫不是那老东西的女儿？” “公子好生无礼。” 刘若兰见他长得倒是面白俊秀，却这般无礼，不由的低头小声娇斥一句。 “哈哈…” “无礼？小妞，待会儿小爷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无礼，哈哈，今日当真是好日子，什么牛鬼蛇神都上门来送死！” 秦宇又是一阵大笑，一副看傻瓜似的看着两人。 “小子，我诚心实意来投奔，你什么意思？”红莺踏前一步，涨红着脸。 “哼哼，小爷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区区美人计，加里应外合偷城计，也敢在我华王面前搬门弄斧，当真以为老子是叫花子，没见过美女吗？来人，将她们通通拿下捆起来。” 秦宇顿时冷笑一声。 那老东西不知从哪里买了一个清官人，让红莺带来假装投奔，晚上再里应外合，抢夺镇上钱粮，当真是不作就不会死。 “你…我看谁敢来？” 红莺差点没气得口喷鲜血，赶紧拔出腰间的宝剑，拦在刘若兰身前，而另外十几名女子也纷纷冲了上来。 少年们可不会管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立即就端着长枪，将十几人围在了中间。 ps：今天收到了小编力推，觉得要和大家分享一下，首先感谢书友们一直的支持，才让这本书又迈出了一步，离终极目标又近了一步。 许多书友都嫌更新的太慢，其实我也想每天三更四更甚至五更，但新书期一般都是两更，之前好几天三更，导致字数太多，提前被挤下了新书榜。关键是见别人争夺新书榜挺热闹的，将原本的第三名挤到了十几名，结果头脑一发热，直接打赏了个盟主，稳住了前六，可屁股都还没坐热，第二天字数就超了，下了新书榜，收藏直线掉，简直欲哭无泪！ 这一波操作真的愚蠢之极，自己没经验，吐槽一下，希望大家别介意，听说分强后看的都是追读，所以再次恳请大家，每天都能支持一下，我也知道每天两更看得很折磨人，但现在追读真的太重要了，能不能晋级六频，上三江据说都看追读，所以恳求大家追读和推荐票支持，至于打赏大家力所能及就好，上架后再补偿，争取暴更，谢谢！ 第75章 湖广当真不好造反 “小华王，我红莺敬你是个人物，这才特意来投奔，谁曾想你竟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不接受也就罢了，还要对我等弱女子下手，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被天下英雄所不耻吗？” “传个…” 秦宇正要说传个屁，老子就算将你们宰了，又有谁知道，就发现几千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顿时止住话头。 “公子，无论她们是真心投奔，还是假意诈降，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将她们拿下着实不妥，传出去怕是真会有损公子名声。” 李夫人来到他身前小声提醒道。 “嗯！” 秦宇眉皱点点头，这些娘们可不比刚才那两个泼皮，那两波皮大家都认得，杀了只会大快人心。 可刚才红莺却口口声声说来投奔，还说的那般豪气干云，若是拿下，村民们肯定会误会，然后瞎乱传。 他现在本来就招不到人，实在不宜再干这种有损形象的事，要干也得偷偷的干，于是挥挥手道： “我华军向来百纳海川，我秦某人更是欢迎所有有志之士前来共襄大业，虽然明知你们此次前来不怀好意，但今日乃我华军的大日子，便不与你们计较，速速退到一旁，莫要影响我大事，否则休怪秦某刀下无情。” 少年们闻言，这才收枪退了回去，红莺也松了口气，刘若兰却是吓坏了。 “姐…姐姐，咱们还是回去，这…这小华王好吓人，好不讲道理…” “没事儿，咱们以前有过梁子，这小子疑心又重，怀疑我们也是正常，先看看再说。” 红莺一摆手，拉着她退入了人群，竟还不死心。 虽然心中也愤愤不平，想要走人，但一想到妹妹和父亲的惨死，瞬间就忍了下来。 秦宇这才又开始高谈阔论的鼓动起来，可口水都说干了，村民们就是无动于衷，之所以现在还没走，怕不是都等着吃肉啃馒头。 当然。 有那两位泼皮的前车之鉴，那些细皮嫩肉的贵夫人是万万不敢再啃了。 “哎，公子，这些皆是良善百姓，家中都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就这么点人，还全是…他们是不会跟着我们造反的。” 李夫人见他嗓子都喊哑了，只得倒了一杯茶，上前来到他身旁叹道。 秦宇接过茶杯，一口喝干，到了现在，哪里还要她提醒？ 这些百姓虽然被剥削的吃糠咽菜，但毕竟湖广不比北方，百姓还未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 加上他们又只有这么点人马，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这些百姓，哪怕对这些大户再恨之入骨，也不敢动手。 “夫人你先退到一旁，今日我就不信邪了。” 秦宇将茶杯扔给她，决定找一个突破口，于是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刘家村人站的方向。 “刘虎，据说你爹娘从小就病死了，是你婶娘将你一手带大，是也不是？ 哼，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可你看看那河里是什么？那是你婶娘的冤魂，她正在骂你这个不孝子，骂你这个软骨头。 亏你堂堂九尺高的汉子，竟眼睁睁看着自己婶娘被活活折磨致死，而无动于衷，现在仇人更是都绑到你面前了，你却依然不敢上前报仇，你还是人吗？你简直猪狗不如…” “啊！” 一声长啸传来，就见刘虎一把震开了死死抱着他的婆娘，赤红着双眼冲向了吴扒皮。 秦宇见状就更加起劲儿了。 “王大牛，你个没卵子的软货，自已婆娘被人活活淹死，现在却看着仇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特么的怎么不找块豆腐撞死？” “啊！” 又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嚎叫着冲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地主们。 “黄老汉，你个狗东西，你女儿花一样的年纪，被淹死在河中，午夜梦回，你可曾梦见过她死时的惨样？” “……” 随着秦宇的不断咆哮谩骂，三个村儿的汉子纷纷冲了出来，对着那些柱子上的人，渲泄着心中的怒火与仇恨。 “黄家村的人从贼造反了，大家快跑呀！” “刘家村的人反了…” 其他各村的人，不但没有跟着冲上去发泄，反而吓得四散而逃。 只有极少数人，用衣服将脸遮住，捡起石头冲上来，快速将自己的仇人砸死，然后扔掉石头，转头就跑。 而三个村剩余的老弱妇孺，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并没有逃走。 因为逃走也没用，哪怕一个村只有一人上去，全村人就一个都休想跑掉，除非他们能将那人绑到县衙去。 “小华王，怎么样，现在知道湖广不好造反了？ 不过算你口才还不错，总算鼓动了几个人，可就凭这点人，就想要对抗官军，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我还是愿意加入，要不要？” “要个屁，趁小爷现在没空理你们，哪里凉快去哪里，否则休怪我辣手摧花。” 秦宇正憋着一肚子邪火，见她还敢来幸灾乐祸，哪里会有好脸色。 “你…好，咱们走着瞧。” 红莺当真想要一剑将他劈死，但见他一脸凶相，心里莫名的也有些发虚，只得带着人恨恨离去。 “公子，我看这位红姑娘倒不像是诈降，而像是真心投靠，你刚才倒是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李夫人望着她们的背影缓缓说道。 “我又何尝看不出来？可如今咱们如履薄冰，任何潜在的威胁，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不会允许出现。” 秦宇翻了个白眼，然后解释道，不然又岂会放她们走。 而这时刘虎和王大牛，已经带着三个村儿的汉子来到了台前，纷纷单膝跪下。 “小华王，我刘虎愿加入义军。” “我王大牛也愿意加入。” “我等…” “好好好！都是好汉，快快请起，来，喝了这碗酒，今后大家就是我华军的兄弟了。” 秦宇赶忙将刘虎和他们一一扶起，然后每人倒了一碗酒喝干，相当于入伙仪式。 以前在谷城时，秦宇不想招募成年人，那是怕降不住，可这些人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一来，是他的少年兵已经快成熟了，二来，是这些人都拖家带口，三来，这些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义军身上的那种恶习。 加上前段时间，雇佣他们干活时，就已在他们心里树立起了权威，所以是一点也不担心。 接下来自然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三个村近五百人，都是敞开了吃。 这可能也是他们这辈子吃的最饱的一回了。 不过除了孩童们，大人们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脸上都带着一丝忧虑。 （感谢书友搞飞机啊和李耳文的打赏支持） 第76章 快抵挡不住了 秦宇自然也看出了三个村儿人心中的担忧。 于是当场宣布，会将三个村的人全部迁到黑山寨去，到时官兵来了，一旦打不赢，退回山寨照样过快活日子。 村民们听后，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彻底欢呼起来，有报了仇的，更是喜极而泣。 海吃海喝了一顿，秦宇就开始挑选士兵，做出布置。 原本他是打算鼓动十几个村的百姓青壮加入，打退官军的两次进攻，就赖在黑石镇享福。 既不公开扯旗造反，也不四处出击，官兵来了就打，不来就先苟在镇上发展他一段时间再说。 可现在百姓们都不愿意加入，让他也认识到，在湖广当真特么的不好造反。 起码现在时机还未成熟，除非他能像八大王和其他义军那般，将百姓的房屋烧毁，农田捣毁，让他们彻底绝望。 然而，这种滚雪球式的发展速度虽然快，但垮塌起来同样快。 无数前辈已经证明，这种流窜方式是行不通的，所以他还是打算稳扎稳打。 毕竟他可没八大王和闯王那种本事，杀的只剩十几骑，还能东山再起。 秦宇先是从三个村中挑选了一百名身强力壮的汉子，编为两个战兵队。 其他人则全部由李夫人带回黑山寨，十四五岁的少年，和那些小叫花一起训练，老人女子负责修寨墙，建房屋，缝制棉衣棉裤，帮忙打铁。 七家当中，有近三十名小妾丫鬟，被李夫人收服，表示愿意加入义军，其中就包括吴老二的那位小娇妻。 没办法，一边是华王的刀子，一边是李夫人的软言好语，只要不想死的，都会知道怎样选择。 就这样，接下来的两天，一车一车的粮食物资，被运往了黑山寨。 其他村的百姓虽然不敢造反，但在粮食和银子的诱惑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前来帮忙干活，领取那微薄的工钱。 毕竟可不是自愿的，而是反贼抓他们干的。 “公子，这次咱们获得的粮食，粗细粮加起来有一万五千石左右，金银细软约四万余两，骡马牲口两百余头，棉布绸缎三百匹…” 有了二十多名识字的小妾打下手，李夫人总算是将物资清单弄了出来。 看着手中的清单，秦宇也是狂喜，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发展一年半载了。 “除了留些粮食和猪鸡酒，其他的通通给我搬回山寨，对了寨墙也要抓紧修，全部给我用糯米汁沾。” 秦宇说到最后，大手一挥。 “公子，全用糯米汁，会不会太奢侈了？”李夫人有些心疼，那寨墙想要修完，起码得要百担糯米。 “没事儿，咱们现在奢侈得起，寨墙事关山寨生死存亡，马虎不得。” “嗯，公子放心，妾身一定会督促他们的，只是山寨毕竟太小，这么多物资粮食怕是装不下呀，还有那些村民也住不下，这几日越发寒冷，妾身估计怕不是快要下雪了。” “这个夫人自己看着办好了，反正山寨的所有事全部由你负责，房子不够就修，仓库不够就建，冷了就烧炭，棉花棉布也要尽快做成棉袄棉被，少年们和战兵的军服优先。” 秦宇摆了摆手，这些事儿也要他去管，那仗也就不用打了。 “嗯，那公子就专心练兵打仗，这些事妾身会尽量想办法安排的。” 李夫人显然也明白这点，于是点点头，没有在询问他这些琐事如何解决。 “夫人，这两日辛苦你了，来，给你看两样东西，喜不喜欢？” “啊！公子，这…” 李夫人见他竟掏出一对精致的耳环，和一支玉簪，顿时惊得捂住了小嘴，眼神颇为复杂的望着他。 “呵呵，这是犒劳夫人的，来，我给你戴上，看看效果如何。” 秦宇见她反应这么大，不由一笑，就要伸手帮她去带，李夫人却是赶忙摇头摆手，还后退了一步。 “公子，妾身不需要这些，你还是拿去送给婉儿！” “婉儿是婉儿的，这是专门给你挑的，快带上，让我看看。”秦宇一脸期待。 毕竟他还从未见过李夫人戴过首饰，衣服和发饰除了第一次见到时算是正常，其后就从未打扮过的。 “那…那妾身自己来！”李夫人见他将房门堵住，也知道不如他的愿，怕是不会放自己走的，只得说道。 “好。”秦宇见她这般防备自己，也是苦笑，将首饰递了过去。 李夫人这才来到铜镜旁坐下，歪着头先将一队玲珑耳环小心带上，又将玉簪插好。 望着镜中的自己与身后的秦宇，脸上慢慢变的绯红起来，最后蔓延至整个脖颈间。 “嗯，要不夫人将头发也重新梳一下，再换一套衣裙？嗯，最好是换夏季的，那种轻纱薄衫。” 秦宇却是有些不满意，扶着她的双肩。 “公子，你就饶了妾身，这大冷的天，你想冻死妾身呀，时候不早了，妾身要回去了。” 李夫人见他得寸进尺，知道绝不能由着他了，不然非得没完没了不可，于是就想起身离去。 “夫人，这还早着呢，屋内这么暖和，换套衣服梳个头而已，能耽搁多少时间？”秦宇却是一把又将她摁回到椅子上。 “公子，山寨还有许多事待解决，妾身当真没时间呀，要不等以后有空了，妾身再换给你看好不好？” 李夫人见他双手都开始不老实起来，是又羞又急，却唯独没有生气，这点或许她自己都未意识到。 “那行，到时夫人可不许耍赖再找借口，还得换夏装，不能束胸，必须要像以前一样打扮。” “好好好，妾身都依你便是，公子在镇上也要小心一些，妾身走了。” “还有，公子内伤还未痊愈，少喝点酒。” 此刻李夫人只想逃离这里。 因为每次秦宇一喝酒，总要发酒疯，今天明显喝了不少酒，可来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秦宇见她回头，却是忍不住又扑了上去，一把从后面将她搂住，在她耳边小声道。 “夫人，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榻上商议商议，今后该怎样发展如何？” “公子，莫要再胡闹了，大业为重呀！” 李夫人死死抓住胸前作怪的双手，回头语带哭腔的道。 “好，那就下次再商议，夫人在山寨也不要太操劳了。” 秦宇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不舍得松开了双爪。 “嗯！” 李夫人轻恩一声，根本不敢对视他那双依依不舍的眼神，赶紧打开房门，小跑了出去。 刚转过墙角，就一把捂住胸口，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心中犹如打碎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一拥而上，久久无法平静。 好半晌，才将耳环取下，拔掉玉簪，拿在手中看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离去。 （感谢皇汉玄龙旗书友的万币打赏支持，加更一章） 第77章 打不赢就溜 李夫人走后，秦宇才开始对那一百青壮，进行简单的整编与训练。 一百大汉被分成了两个队，一个牛队，暂时由王家村的王大牛担任队长，一个虎队，由刘家村的刘虎担任队长。 每队五十一人，下辖十个伍，每伍五人，三人持刀盾，两人持长枪。 长刀都是从家丁那里缴获来的上好腰刀，长枪则是少年淘汰下来的，只需将两米枪杆换成三米即可。 镇外的空地上，一百名大汉分成了两块站立，一旁的秦首领脸都黑成了锅底。 一个上午，有一大半人竟都分不清左右，这帮大汉比起那些少年竟还要难训练。 没办法，只得每人左脚系一条红布，谁转错了给一竹鞭，反正他们的家人，已在自己手中捏着，也不怕他们造反。 “挨打最多的十人，晚上去给老子洗衣服，最少的十人，晚上每人赏块肉，半月后两队进行一次大比，获胜的一队，赏鸡十只，酒两坛，一月后进行考核，前两名担任队长，前二十名担任伍长，都听清楚了吗？” “小华王，官兵都快打来了，咱们不练刀枪，天天练这劳什子转向有个屁用啊！” “是呀，还是赶紧练刀枪！” 一众大汉都是满肚子的牢骚。 “你们懂个屁，刀枪自然要练，但队列同样不能落下，还有谁今后再敢质疑本首领的命令，全家逐出华军。” 秦宇顿时指着他们骂道。 一众大汉们都是赶紧闭嘴低下了头。 现在都上了贼船，一旦被逐出义军，全家老小当真就要死路一条了。 秦宇见将他们吓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让他们练习刀枪。 毕竟临阵磨枪也是很有必要的，他可是收到消息，那卢县令正在召集人马，怕不是这两日就要来了。 刀剑练习很简单，刀盾手互砍格挡，长枪手和少年们一样，也是练习快准狠。 一时间，镇外的空地上全是训练的喊杀声，两百少年兵外加一百大汉，造成的声势，还颇为壮观。 惹得附近村民躲在一旁，有许多人都跃跃欲试，有一种想要加入的冲动，尤其是每次开饭时。 但当想起家中的妻儿老小，又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在一旁干咽口水。 “人家吃的这是断头饭，羡慕个啥？等官兵一来，全的被杀头，都回去。” 一名老头杵着拐棍，将一群流着哈喇子的小伙子们打了回去。 而远处的红莺同样羡慕的直流口水，这几日几乎每天都要偷偷的跑来。 “姐姐，你不能去呀，那小华王会将你抓起来的，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回去！” 刘若兰见她忍不住又要去投奔，吓得是死死抱住她。 “可恨，有眼无珠的家伙，那些人中有谁打得过我？凭什么那刘虎一加入就能做队长？我却连加入的资格都没有？” 红莺一拳锤在身旁的树干上，愤愤不平的道。 “姐姐，你就这样去，他自然会怀疑。” “不错，瞧我都被他气糊涂了，竟然连投名状都忘了，走，回去！” 红莺一拍额头，然后就将她抱上马背，一个翻身坐在她身后，骑着高大的枣红马急驰而去。 南漳镖行内。 郭彪看着正在磨剑的女儿，也是轻叹一句，随即就板着脸道：“青儿，这次由郭直带队去，你就留在家中！” “什么，爹爹为何不让我去？这次女儿一定要亲手宰了那小华王…” “胡闹，你嫌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一个女儿家整天就知道舞枪弄棒，今后不许再出大门半步。” “爹爹，你就让女儿去嘛！这次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有危险？”郭青立即就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起来。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次各家虽然都出了人，但却各怀心思，未必就能剿灭那伙小毛贼。” 郭彪摇了摇头，然后又冲着一旁的大徒弟道：“到时要见机行事明白吗？若有一人损伤，打断双腿。” “师傅放心，弟子一定保护好师弟们。” “嗯！” 郭彪点点头，见女儿还要再闹，却是命人将她直接关进了屋子里。 …… 与此同时，秦宇也收到了官军要来围剿的消息，具体人数虽然不知，但凭小叫花的描述也猜了个大概。 “妈的，那狗县令怎么凑了这么多人？你有没有看错，当真全是带刀的家丁，没有拿枪的卫所兵？” “首领，小的绝对没看错，除几十名衙役捕快，其他的全是护院家丁，听说这次整个南漳县稍微大点地主大户，酒楼商户，都要出人出钱。” “狗日的，那狗官倒是揽得一手好财。”秦宇大骂一句，他没想到还真被李夫人说中了。 “这可怎么办？” “完了，这么多人哪里打得过？” 堂下的少年们还好，可三个村儿的骨干却是炸了锅，急得吵嚷起来，就连刘虎都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慌什么慌？一群乌合之众怕个屁呀！” “不过，正所谓蚁多啃死象，对方来势汹汹，还是要暂避一下锋芒，这样，今晚就全部撤回山寨去，反正该搬的也搬的差不多了。” “首领，那这些宅子怎么办？要不一把火都烧了，免得便宜那帮杂种。” “猪脑子，这么好的房子你烧他作甚？那帮杂种难道还能一直赖在这里不成？就算赖在这里，老子也有办法磨死他们，最后还不是我们住？” 秦宇顿时指责出馊主意的秦武骂道，后者则是头一缩退了回去。 随即，少年青壮们就扛着剩余的东西，打着火把返回黑山寨。 秦宇本来就打着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窝回老巢一边享福，一边训练兵马的想法。 所以听说对方来了一千多家丁，果断脚底抹油。 连试一试，打伏击的想法都没有，若是卫所兵，他倒是想打个伏击，提振提振士气，可家丁却比卫所兵强多了。 反正房子和田地都搬不走，等粮食快收获的时候，再下山一决雌雄不迟。 住在镇子上大房子里，无非就是舒服一些。 但只要有细皮嫩肉的小媳妇，娇滴滴的贵夫人当铺盖枕头，哪怕睡在茅房，都特么的香。 （感谢书友shajia，李耳文，我是声明者的打赏支持。） 第108章 夫人也骗人 大厅中。 王灿看着对面气质淡雅，容貌秀美的妇人，下巴差点没惊掉。 实在想不明白，这伙反贼队伍中竟还有这般知书达理，养尊处优的贵夫人。 好在，平时有着极高的涵养，这才没有失态，一拱手问道：“在下冒昧，不知夫人和那小华王是何关系？” “先生客气了，妾身乃我家公子的…管事。” 箫欣茹回了一礼，半晌才勉强想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身份，本想说是婢女，又怕身份低了对方不悦，想以长辈自居，可昨晚又被他毁了清白。 “管事？” 纵使王灿修养在高，此刻打量着面前的这位贵妇人管事，脸上也是十分的精彩。 “正是，不知先生贵姓？”李夫人却是已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了过来。 “免贵姓王。”王灿也收敛了神情，虽然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但也不想在这名贵夫人面前失了礼数。 “原来是王先生！” “先生请坐，我家公子急事缠身，不能前来，还望先生见谅，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箫欣茹做了个请的手势，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显然想赶快弄清对方的来意，好派人去回报秦宇。 “夫人请！”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是受了总督大人所托，所以还望夫人赶紧去通知你家小华王，让他速来见我，不然恐误大事！” 王灿坐下后，也不啰嗦，语气带着一丝不悦，显然认为那小华王这是在故意摆架子。 若非知道这帮反贼没什么能上台面的人物，仅凭派个女人来，他就拂袖而去了。 箫欣茹听说他是总督派来的人，心中顿时大喜，赶忙解释道：“先生勿怪，我家公子并非刻意怠慢，而是前日受伤，正在寨中休养，这才派妾身前来，不知总督大人派先生来是…？”说完略带紧张的看着他。 王灿眉头一皱，虽然明知这是对方托词，但总算有了个台阶下，也不好在这妇人面前发作，于是沉声道：“即是如此，夫人可做得了主？” “自是做得，先生有事，但说无妨。”箫欣茹为了弄清他的来意，也豁出去了。 “好，在下这次来是劝降的，只要你家公子愿意归顺朝廷，以前的事总督大人都可以既往不究，还能封你家公子一个武官。” “不知是什么官儿？” 箫欣茹激动的问道，放在身前的玉手都不由自主捏成了小拳头。 “夫人还是速速去禀报你家公子！或者在下去一趟山寨也可。” 王灿脸色难看之极，若非总督大人对那小华王非常看重，对方这般拿捏傲慢，他当真想拂袖离去。 李夫人也知道自己再刨根问底很不合适，话到了这里应该公子来和他详谈，可公子昨日就走了呀！ 没有问清楚就派人去追赶，以公子那性格，怕也是不会回来的，所以略带歉意的保证道：“先生放心，此事妾身虽不能完全做主，但我家公子一向对妾身言听计从。” “哦？” 王灿这次倒是惊疑的盯着她，见她神色不似作假，联想到她这般气质容貌，那小华王必定宠爱有加，于是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 “竟然夫人和那小华王有如此关系，那我也就直说了，总督大人欲收你家公子为总督标营，以参将待之，夫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这样，先生路途劳累，还请先在镇上歇息一日，妾身这就命人去略备薄宴，秦文，快带先生下去休息，不可怠慢。” 箫欣茹听说那总督大人如此看重公子，激动的赶忙点头，然后起身，招呼道。 “哼，酒宴就不必了，在下耐心有限，夫人还是赶紧去回禀你家公子！” 王灿脸都气青了，哪里还不知道被这位夫人骗了，她能做个鬼的主，但见几名跨刀的少年走了过来，也只得冷哼一声，跟随他们下去。 而箫欣茹离开大厅后，却是立即派了两名少年骑骡马，去追赶秦宇，怕他们说不清楚，还写了一封信。 见天都快黑了，那小华王还未出现，王灿是彻底的怒了，但见萧欣茹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只得压下怒火。 若换以前，李夫人兴许还会陪他喝两杯，打探一下消息，可如今她已将自己当成了秦宇的女人，抛头露面就已不妥，自是不会再陪宴，只是让两名侍女在旁伺候。 王灿本来还想在酒席上，向那位夫人打探一些消息，谁曾想竟是这般结果，见两名侍女一问三不知，心中那叫一个气呀，若非天色已晚，怕不是都要走了。 第二日早上。 王灿见那小华王还未露面，再联想到来时镇子空无一人，心中也起了疑心。 “夫人，你老实告诉我，那小华王是否不在这黑石镇？” “这…我家公子确实有事外出了，还请先生再等待一日。” 箫欣茹也知道瞒不住了，毕竟再傲慢拿捏，无论愿不愿意接受朝廷招安，今日也总该出现了。 “夫人，你莫要告诉我，你家公子带兵去攻打保康了？” 王灿脸色大变，死死的盯着她，咬着牙。 以那小华王如今的实力，自然不会再劳师动众，亲自去打土匪地主之流，而南漳县又没有动静，唯一的解释就是去打保康县城。 “先生莫要乱想，我家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的。”箫欣茹见此人如此精明，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摆手道。 “好啊！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你们…” 王灿见她这副反应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猜中了，是又急又怒，胡子气的都翘了起来。 “王先生，以前公子也未想过朝廷会来招安，我昨日就已派人去通知公子，想来此时已经追到，应该来得及。” “哼！但愿你家公子也如夫人这般识时务，能及时回头，否则就是自取死路，若你家公子回来，叫他来南漳县城找我！” 王灿丢下一句，就拂袖而去，准备先返回南漳县城等上一日，至于报信，现在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何况他觉得那小华王知道总督大人要招抚他，必定会带着人返回，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总督大人的标营参将。 可惜，秦宇偏偏就不感冒，一心想造反当大王，今后甚至问鼎天下。 所以接到信后，也只是冷笑一声，就让两人返回，告诉萧欣茹将那人赶走，死守山寨，就继续带着大军进发。 保康距离南漳直线距离也只有百里，离黑石镇更是只有七八十里。 只不过没有可供马车通行的官道，加上山路又崎岖，翻山越岭，路程足足增加了一倍，这才走了两日还未到。 然而，此时大军离县城也只有五十多里了。 第160章 崇祯没脸见张嫣 大明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夜已入深。 但大明皇帝朱由俭，却仍然勤勤恳恳的加着班，不厌其烦的翻看着各地的奏疏。 从登基之初，十一年来，几乎日日如此，崇祯帝不曾有一日懈怠过。 比起他那位爱干木匠活的兄长，常年旷工的祖父，甚至是曾祖父，曾曾曾祖父，崇祯无疑要勤政百倍。 比起祖辈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的癖好，崇祯在德行上也无可挑剔，不但勤政节俭，荒淫奢靡与他更沾不上边。 仅凭这几点，除了太祖，莫说大明的其他历代皇帝，就是有史以来的所有帝王，在崇祯面前怕不是都得自惭形秽。 然而，个人的德行再好也是枉然。 作为一名帝王，崇祯却缺乏乾纲独断的魄力，缺乏对大明现状的了解，更缺乏身为帝王最重要的识人之明和驭下之道。 结果虽然勤政，但大明这艘破船，在他的带领下，反而每况日下。 最可怕的是，作为掌舵人的崇祯，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或许直到自挂东南枝的那一刻才找到答案。 不过，最近几日，哪怕乾清宫的小太监宫女也都能看得出，皇爷心情出奇的好，这还是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刻看着手中的奏疏，崇祯帝不单单是心情好，而是激动兴奋，若不是顾及身份，真想大吼两句。 肆虐大明十余年来的反贼终于要被扑灭了，接下来就可以全力对付关外的鞑子，大明中兴有望，这让十一年来紧绷神经的崇祯如何不兴奋？ “大伴，听说皇嫂最近身体有些不适？” 崇祯帝兴奋了一阵后，才放下奏疏，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突然问了一句。 “回皇爷，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懿安娘娘是最近心情郁结，非药石可医，过阵子自会好转。” 一旁的王承恩赶忙答道，虽然有些纳闷，却也并未奇怪。 他知道皇爷平时虽然很少去慈宁宫，但哪怕再忙，隔三差五的也要关心一下懿安皇后的情况。 而宫中各监各寝宫的用度开销是一再削减，唯独慈宁宫从未改变过，过年过节的赏赐也未曾少过。 “这帮庸医当真是无能，动不动就非药石可医，既是如此，朕还养他们有何用？” 崇祯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严厉，王承恩也不敢接话，见他又拿起了奏疏，却是忍不住提醒道：“皇爷，已经三更天了。” “也罢！那就明日再处理！” 崇祯想到如今局势大好，也感觉到有些疲惫了，于是放下奏疏，起身朝外走去。 次日一大早，听闻陛下要驾临慈宁宫，张嫣顿感诧异，赶忙在宫女的一番服侍下，然后来到外面准备迎驾。 “陛下！” “皇嫂不必多礼，听闻皇嫂身体不适，朕来看看。” 叔嫂两人已经有一大半年未曾见面。 此刻看着张嫣病殃殃的，崇祯心里也是一阵愧疚，感觉没照顾好皇嫂，对不起皇兄当初的嘱托。 而张嫣看着一脸憔悴，两鬓略微斑白的崇祯，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崇祯的样子也确实有些吓人，二十八岁的青年小伙子，看起来却像是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 反观今年已经三十有四的张嫣，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美妇，似乎岁月也不忍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看陛下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莫非是有什么大喜之事？” 叔嫂两人坐定，一番互相关心慰问后，张嫣就略带好奇的道。 除了刚登基时那一两年，往后陛下除非必要，一般是很少来慈宁宫的，别人都只以为陛下是为了避嫌，但心思剔透，从小就对崇祯性格了解的张嫣却知道并非如此。 陛下从小就最是要强，如今大明每况日下，比起天启年间还要不如，这让当初在先帝床前立志要中兴大明的他，如何好意思来见她这位皇嫂？ “皇嫂有所不知，前几日熊爱卿上奏，那八大王已在谷城归降朝廷，而昨日洪爱卿又上奏…” 此刻的崇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成熟庄重。 更像是憋了许多年，终于混出了人样，急需在长辈面前得到肯定的小辈一般，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八大王和各路反贼归顺朝廷了，闯王也被剿灭的只剩下十几骑躲入了深山，大明中兴有望了。 是的，崇祯也是人，被折磨了十多年，现在眼看即将拨云见日，也需要找个人来分享一下内心的喜悦，也需要找个人来鼓励两句，肯定一下他的功绩。 而从小就对他关怀有加，亦嫂亦母的张嫣，无疑是最佳人选，也是最有资格的人。 也正因如此，昨晚接到洪承畴的奏疏后，崇祯今天一大早就跑来看望张嫣的原因，以前他着实觉得没脸见张嫣。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十一年来殚精竭力，勤政爱民，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大明中兴有望。” 张嫣听完后，也是激动的大喜道。 “也是祖宗保佑，社稷之福，如今局势总算有所好转，让朕总算没有辜负皇兄当初的嘱托。” 果然，见张嫣这般激动，崇祯心情更加大好，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十岁。 “那陛下今后也莫要再熬夜了，该爱惜龙体才是，中兴大明也并非一两日之功，如今内乱已平，有洪爱卿，卢爱卿这种能臣相助，陛下完全可以徐徐图之。” 张嫣也趁机劝解道，她知道陛下其实是个急性子，如今国内千疮百孔，有些事却是急不得的。 “嗯，朕会注意的，太医说皇嫂心情郁结，到底所谓何事？” 崇祯点点头，但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似乎不想和她过多的谈论朝政，于是岔开了话题。 张嫣心里也是叹了口气，为了避嫌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略带伤感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从父亲那里听闻，今年河南又遭了大灾，比起往年更甚，臣妾进宫已有十八载，每日锦衣玉食，可家乡百姓却食不果腹，易子相食，也不知现在是何种场景，臣妾贵为皇后，却从未给家乡百姓做出过什么，现在想来心中实在有愧！” 崇祯见她这副模样，又生出了对不起皇兄，没有照顾好皇嫂的想法。 同时也明白过来，皇嫂这是入宫太久思念家乡了，加上又听说家乡遭了大灾，心急之下，这才病倒。 第186章 真正的能臣 “孙传庭，难道你当真不怕被圣上猜忌，最后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最终福王还是再次回到了大厅，压低了声音，死死地盯着孙传庭。 “下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河南局势败坏，反贼日益猖獗，若不能及时稳定地方，剿灭反贼，何须陛下问罪？下官自当自裁谢罪，所以不劳王爷操心！” “好，算你狠，本王就带头捐献粮食百石，纹银百两如何？” 福王见他神色不似在虚张声势，而是当真抱了必死决心，也只得咬牙道。 “呵呵，王爷坐拥良田十万亩，都只捐献这些许，那城中其余大户怕不是都不用再捐了。” 孙传庭气极反笑，若福王当真捐献这么点钱粮，他还不如不来。 “那你想要多少？” “粮食五千石，白银五千两。” “什么？不可能，姓孙的，你不要得寸进尺，真当本王不敢将你打将出去吗？” 福王刷的站起，脸色都扭曲了起来，指着孙传庭嘶吼道。 “王爷，下官也给你交个底，粮食银子少一分，无需王爷动手，今日下官就用这尚方宝剑自刎在这大厅中。” 孙传庭同样刷的站起，将别在腰间的宝剑抽出来拍在了桌上。 孙传庭也当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洪承畴将这烂摊子甩给他，不接又不行。 如今西北刚刚稳定，兵马本来就不多，若再抽调，必定又会再次烽烟四起，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所以可用之兵也就手下的两千标营，这点兵马别说去剿灭那小华王，若手中没有钱粮，恐怕连稳定河南一府的局势都困难，而且就连两千标营来的匆忙，都快要断粮断饷了。 “也罢，我大明有你这样的臣子，也算是社稷之幸，今日本王就为我大明江山社稷，凑一凑好了。” 福王也只得叹了口气，坐了回去，心里却大骂崇祯竟然将这头倔驴弄到河南来。 ……… 孙传庭一来就直奔福王府，城中的大户几乎都知道他去干什么，所以都关注着。 见他最后不但真的要到了粮食银子，还足足有上百车，震惊的同时，又是叫苦不堪。 果然，第二天城中的大小商户士绅地主，一个没落下都被孙传庭请到了衙门。 也没废话，现在什么局势是人都清楚，福王都带头捐了粮食五千石，银子五千两，大家看着办。 众人心里虽然都大骂福王，这次怎么变得这么慷慨？ 但福王那个吝啬鬼都带头了，他们也没有借口在推脱，于是纷纷捐钱捐粮。 而且由于福王开了个坏头，还不能随便捐点敷衍了事，得按照他的章程来。 先是城中的几家顶级大户，然后是十几家大户，最后小商小户，一级一级的往下降。 这点到是不用孙传庭再操心，那家该捐多少，哪家又不能比哪家捐的多，捐的少，大户们心中自己都有数，是绝不会出错的。 短短三日，孙传庭就筹措到了粮食五万石，白银五万两，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然后才召集各州县文官，各卫所武官，来洛阳议事。 洛阳带了头，各地的大户自然也要跟随。 接下来的日子，河南府各州县官员也纷纷组织大户在城外开始施粥，赈济灾民。 孙传庭也派遣帐下幕僚四处巡查监督，哪个州县敢敷衍懈怠，一律先罢官，再押往京城问罪，士绅大户谁敢不拿钱拿粮出来，直接查办。 毕竟大家都捐了，就你不捐，或者不按照规矩捐，被找个借口抄家法办了，其他士绅只会拍手叫好。 其实并非各地的士绅大户不想施粥赈济灾民，而是灾情太过严重，根本就救不过来，加上又没人组织牵头，所以才都选择紧闭城门。 因为一旦那地施粥，流民就都会往哪里跑，最后粥一停就是暴乱。 说来说去还是没人协调，知府知州知县都不作为。 就这般，孙传庭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河南一府之地的局势稳定了下来，还从灾民中招募了一万青壮，以两千标营为底子日日操练。 这就是孙传庭与洪承畴的区别，洪承畴为人谨慎小心，不愿得罪人，就注定他无法像孙传庭那般去摆平福王。 事实也确实如此，洪承畴来了洛阳去福王府不止一次，每次好话说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没跪下了，可福王就是不鸟他。 而福王一分钱粮都不拿出来，城中其他大户自然也是有样学样，最多随便捐一点，敷衍一下罢了。 也许孙传庭和洪承畴在军事与大谋略方面旗鼓相当，但要论治理地方，前者却要远远强于后者。 历史上，孙传庭也的确每每能快速稳定西北局势。 崇祯十五年闯王在中原做大，围攻开封，崇祯不得不再次启用孙传庭，将其从大狱中捞出来扔到西北。 回到阔别三年已久的西北，虽然局势已危如累卵，但孙传庭仍然干劲十足，心中没有半分抱怨，不但快刀斩乱麻将西北再次稳定了下来，还招兵练兵，忙得不亦乐乎。 若非崇祯催命的催，大明是绝对不会那么快走向灭亡的，而即便如此，孙传庭依然在缺粮少饷的情况下，在汝州数次大败闯军，甚至还偷袭差点干掉李自成。 奈何终究太过仓促，粮草跟不上，又加上连日大雨，士兵怨声载道，最后败退潼关，兵马十不存一，闯军趁势杀入关中。 最可悲的是，由于孙传庭战死时，太过惨烈，连尸体都无法辨认，结果被崇祯误认为他是诈死逃亡，连该有的待遇都没享受到。 如今的轨迹却被秦宇彻底搅乱了。 孙传庭在洛阳吸取了洪承畴的教训，一万新军，同样每日三顿，日日操练战阵，想要练一支能打野战的精兵出来。 正因如此，他才咬牙只招募了一万人，至于怎么练兵，只要有钱有粮又舍得，大明文官武将其实谁都会。 戚少保的兵书那个手上没几本？ 上面关于怎样选兵练兵，各种大小战阵配合，如何指挥，详细的不能再详细，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 奈何能真正做到赏罚分明，舍得往普通士兵身上砸银钱的文官武将当真不多。 道理非常简单，大家也都懂，但真正实行起来，就是做不到。 不但如此，孙传庭还在火器上下了大功夫，发明了一种将弗朗机炮装在手推车上的火车，还派人去西北购置战马，打算组建骑兵。 然而，老孙屁股都还没坐热，崇祯的圣旨又到了，让他带兵立即去救援开封。 因为，此时秦大王已经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逼近了开封城。 第187章 娘娘你还蒸不蒸馒头了 开封城以东数十里外，放眼望去，人多的已经无边无际，无法数清了。 一个月攻城略地下来，流民队伍由五十万翻了一倍，达到了足足一百万。 这还只是一路，若算上另外两路，最后怕不得有两百万，这让秦宇也不得不感慨，河南不愧是人口大省，中原腹地。 自古以来，无论再怎么经受战火灾荒，再怎么赤地千里，白骨森森，到最后河南始终是人口最多的一个省，土地利用最接近饱和的一个省。 这也是为何历来枭雄，到了最后都要逐鹿中原，因为得中原者未必得天下，但得天下者必要得中原。 这让秦大王都生出了就在河南扎根儿的想法，在他看来古代最稀缺的资源其实是人口，而且河南一马平川，交通便利，极易管理。 之所以搞成现在这般人间地狱，那是因为没有治理好，除了蝗灾，其他的都有办法解决。 而此时，红莺也带着大军杀到了开封以南的杞县，牛二由于绕的远，还在归德府的睢州。 然而，让秦宇诧异的是，开封城下竟然没有多少流民，反而南面二十余里的祥符县，却聚集了大量的流民，起码不下五十万。 “也就是说，整个开封方圆两百里的流民，都到祥符县去了？” 对于这个祥符县，秦宇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前世开封市好像有个祥符区。 “是的华王，据说祥符县昨日还在施粥，今日早上才停，现在那边非常乱。” 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解释道。 此人姓牛，名金星，半月前主动投奔而来，着实让秦大王狠狠的惊讶了一把，一番考较，觉得他颇有谋略，就留在了身边。 “哦？难怪靠近开封后，一路上都没有人。” “嗯，看来那祥符知县倒也是个人物，破城后倒是可以留他一命。” 秦宇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就点点头道，心中顿时就升起了招揽之意。 因为一路走来，河南各地都是城门紧闭，任由灾民自生自灭，连开封城都不例外，可现在一个小小的祥符知县，却敢迎难而上，就显得十分难得了。 若祥符知县知道自己被小华王盯上后，估计会得哭死不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施粥，奈何做不了主。 此时，祥符城外，几十万流民将县城团团围住，哭喊哀求，叫骂嘶吼声不绝于耳。 城头一众士绅和知县，眼看着流民就要成为乱民，都是心急如焚。 而一位宫装美妇，却一脸气愤的望着一旁的知县，语气颇为严厉的道：“黄知县，今日早上为何不施粥？” “娘娘，不是下官不肯施粥，而是…而是没粮食了呀！” 知县赶忙跪下，一副要哭的模样。 “什么？怎会没粮食？前阵子不是还有两万多石吗？是不是被你们从中飘没了？” “娘娘，冤枉呀，臣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飘没娘娘的钱粮呀，而是这阵子灾民越聚越多，每日消耗的粮食无法计数，区区两万石实在是杯水车薪啊，若娘娘不信，请看账簿…” 知县顿时急了，说着还赶忙让师爷将账簿拿过来，双手捧着递给了她。 宫装美妇秀眉一蹙，接过账本翻看了起来，也看越心惊，不过脸色却渐渐和缓了下来，最后合上账本，轻声叹道： “是本宫错怪你了，起来，可灾民每日两碗稀粥，本来就已勉强度日，现在却是连粥都没得喝，该如何是好？” “娘娘，我等家中当真也没有余粮了呀！”一众士绅大户见她看过来，同样要哭了。 他们这两三个月来，硬着头皮跟着她施粥，如今家中确实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米糠麦麸也好呀，难道也没有了？”美妇脸上带着一丝期盼的望着他们。 那神态当真让一众士绅恨不得倾家荡产也要博她一笑，奈何当真是没有了。即便想去买现在都买不到，所以都是齐齐的摇头，然后低下了头。 当然，也有的人心中却翻着白眼，暗道，你现在知道那米糠和麦麸是好东西啦，是可以吃的了？ 是的，刚开始他们给灾民吃的就是米糠和麦麸，谁曾想被这位天仙般的娘娘骂的半死，最后只得咬牙加了一点精粮。 “难道就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十万百姓活活饿死不成？” 这名宫装美妇正是张嫣。 三月来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此刻望着城下几十万嗷嗷待哺的灾民，却又束手无策，心中难受之极，眼角不由的滑出了两滴泪。 黄知县也是叹了口气，若非刚开始，娘娘硬要给这些灾民蒸馒头，浪费太多，怕不是还能再撑个七八日，现在也只得一咬牙说道：“娘娘，周王府内应该还有余粮，若娘娘亲自去一趟，想来王爷多少还是会拿出一些，加上城中其他郡王大户再凑一凑，兴许就能撑到明年开春。” “是啊，娘娘还是快离开祥符，去开封城！” 一众士绅大户都是纷纷劝道，如今反贼正在开封府肆虐，张嫣留在这小小的祥符县城不走，众人都是担心不已。 “本宫一走，你们必定不会再管这些灾民的死活，对也不对？” 张嫣也不傻，若非她一直盯在这里，饿死冻死的百姓怕不是已经数不胜数了。 “如今城中已无余粮，娘娘不走，难道就能救活他们吗？只有娘娘尽快去开封城筹措到粮食，才能救他们呀！” 一名老者在众人频频的打眼色下，终于站了出来，语气颇为严厉的道，正是张嫣还未出五服的张氏长辈，若按辈分应该叫爷爷。 “也罢，本宫就是豁出脸去求那周王又有何妨？只是现在如何出城？” 张嫣也是心思剔透之人，知道城中也确实没有多少余粮了，终究还是点点头，然后望着城外骚乱的百姓。 “这个娘娘无需担心，我等再凑一凑，在东西南三面再施一次粥，娘娘趁机从北城出去，半个时辰就到开封。”张氏老者一咬牙道。 “那就拜托诸位了，此次祖娥归乡省亲，给乡邻们添了诸多的麻烦，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唯有一拜，聊表心意。” 张嫣说着，竟弯腰朝着一众士绅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大礼。 “娘娘不可…” 众人皆知，赶紧齐齐跪下还礼，一个个感动的老泪纵横，心中再无半点怨言。 随即就再次凑出了一批粮食，让家丁管事在三面一边架锅熬粥，一边维持秩序。 果然，流民见城中再次施粥，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坐在地上等候，北城的人也纷纷涌往其他两面。 直到开始排队施粥，北城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千余人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匆匆向北而去。 第193章 本大王不好女色 张家的人昨日将反贼打发走后正松口气，谁曾想今日反贼又去而复还，而且那小贼头还亲自来了，顿时叫苦不堪，但也只得出去迎接。 “小大王，这位女英雄，昨日你们已经搜查过，我张家将该交的人都交了出去，今日前来，不知还有何事？” “昨日手下人懈怠，没弄清楚，今日本大王亲自来再检查一遍，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将府中所有女眷都叫出来。” 秦宇将手中的画卷成了圆筒，拍在手中，若有深意地打量了他一眼。 “小大王，这…” 这小贼头年纪虽小，看起来却十分精明，怕是不好像昨天那般糊弄，张老头心惊的同时又有些为难。 “怎么，莫非还要我手下亲自去请？” “不敢，老朽这就去，小大王稍后。” 张老头只得拱拱手，转身离去。 不多时，几十名妇人小姐就来到了院子中，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 除了一些老婆子，一个年轻的丫鬟都没有了。 根本不用红莺来指，秦宇的目光，就直直的落在了最后面的一名妇人身上。 而那名妇人同样也抬头望向了秦宇，四目相对，妇人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诧异，却唯独没有惊慌。 “这位夫人可有子女？” 秦宇来到近前，仔细的打量着她，只见此女体态婀娜，眉眼如画，口若朱樱，只是似乎上了年纪，脸色有些泛黄，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必然是位绝世佳人。 妇人同样也在打量着秦宇，见他这般年纪，心中着实诧异万分，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位少年，就是那名满天下的反贼头子小华王。 见她不回答，反而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威严，秦宇笑了笑。 张老头却是大急，赶忙上前解释道：“小大王，这是老朽三子的三夫人，身旁站着的是老朽的孙女。” “呵呵，你当真以为我年少无知，连有没有生育过的妇人都区分不出？” 虽然身旁的少女和这名妇人长得确实有一分相似，但秦大王好歹也是睡了三名熟妇的人物，根本不是那些毛头小子能比，几乎一眼就看出面前的这位夫人没有生育过。 张老头还要再狡辩，张嫣却是摆了摆手：“三爷爷，又何必要再自取其辱？” 说完就从袖口拔出一把匕首朝着胸口刺去，秦宇却是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将匕首夺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你这刁妇竟敢行刺本大王，带走！” 望着被带走的张嫣，院中的人都是急的直跳脚，唯独张老头脸色变幻不定。 “父亲，娘娘被那小贼头带走了，必定是身份已泄露，这可如何是好？” “唉！完了。” “慌什么？吩咐下去，此事谁都不许外传，就当没发生过，违者无论是谁一律仗毙。” 张老头摆摆手，神态颇为淡定。 回到书房。 见几位儿子仍然急得团团转，张老头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观那小贼头绝非池中之物，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作为，祖娥如今被他带走，也是命该如此，不过对我张家来说，无论何种结果都是没有坏处的。” “父亲，这…难道…你…” 三位儿子心中都是一惊。 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不过稍微一深思，也不得不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而县衙的书房中。 张嫣却不知自己被张家卖了。 依然没有丝毫慌乱，正襟危坐，看着面前一会儿打量着手中的画，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细看的小贼头，虽然好奇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但却是不会问出口。 秦宇见她到了现在依然没有一丝紧张和慌乱，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份心性，同时有七成把握肯定她就是张嫣。 见她始终不说话，嘿嘿一笑，将画拿到她面前缓缓展开，自顾自的说道。 “想必娘娘心中一定非常不解，为何本大王会发现你没死？瞧，还得多亏了这幅画。” 张嫣好奇的瞧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羞怒，但随即就消失不见。 “娘娘可知这是谁画的吗？” “正是那黄知县，此人也当真是狗胆包天，让我都不得不佩服，不过手艺倒也不错，看来大明的文官别的本事没有，画美人图倒是个个是把好手，有时间本大王都要向他请教请教！” 张嫣虽然没说话，眼中却明显又闪过一抹杀机，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严，让秦宇都暗暗心惊，可再看时，她已经闭上了双眼。 “铁证如山，娘娘不说话难道就能否认你的身份吗？” “若你真是懿安皇后，本大王自然是礼敬有加，若是普通的妇人，像你这般大户家的美人儿，我华王虽然不好女色，但我手底下却有的是人，说不得要将你赏赐给他们，后果你自个儿想。” “要不这样，如果你承认的话，我绝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如若不然，我就昭告天下，说我抓到了懿安皇后，到时看皇家颜面何存，怎么样？” 秦宇围着她，一会儿威逼恐吓，一会儿又好话利诱，可张嫣始终紧闭双目，不言不语。 “小贼头，本宫观你这阵子所作所为，颇有仁德之心，不似其他反贼，为何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若你愿归顺朝廷，本宫不但可以收你为义子，还将亲自向陛下举荐，重用于你，值此内忧外患，凭你的才华，定能成为一代名臣，公侯万代，流芳百世。” 正真秦宇快要失去耐心，准备将那黄知县叫进来当场对质，张嫣终于睁开了美眸，看着他缓缓说道。 是的，张嫣之所以乖乖的跟着来县衙，就是见秦宇年纪小，又救济灾民，对城中的大户百姓也还算可以，所以才准备好好归劝一番，看能不能劝他弃暗投明。 刚才不说话，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现在见秦宇这般心浮气躁，言行浮夸，立即就知道此子心性尚未成熟，心中不免又多了一丝希望。 “哼，少来这套，想当初小爷在谷城快要饿死，不得不蹲在树下乞讨时，娘娘为何不去招安，收我为义子？ 现在我手握十万兵马，威名震天下，到是想收娘娘为义女，不知你愿意否？” 第266章 都好人妻 人是女的，但战马却不分公母。 两千骑高速奔驰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两万秦军都是打起了精神，不敢再相互小声评头论足，娘们儿的屁股和胸。 孙传庭见对方绕过大军，朝后面奔去，眉头也是一皱，暗道这些女骑兵也不笨。 不过却并未担心，他就不信这些女人真有胆子冲阵。 后队的秦军，见骑兵奔着他们而来，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第一时间就按照平时的训练，十五人结成了一个鸳鸯阵，各阵互相配合，想要抱团，却是来不及了。 “杀呀！” 见对方后阵只是十几人一堆一堆的，小翠呛的一声，拔出马刀就向前一指。 顿时两千女兵纷纷跟着拔出了马刀，刀光闪现间，直接从队伍的末端疾驰而过。 虽然被对方的长枪刺得栽倒了上百骑，却足足砍杀踩死了五六百人。 这一幕，让孙传庭也是大惊，他没想到这些女兵还当真敢直接冲杀，心疼恼怒的同时，也不敢再轻视。 立即就传令大军原地结阵，不过，也只是千人组成一个方阵，每个方阵相距百米，继续向前行进，连鼓都没敲。 可即便如此，小翠也不敢再冲了，刚才对方分的那般散，让她占了个便宜，却还是损失了上百骑，对方的战斗力，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按照她原来的估算，最多也就头前一二十骑折损罢了，所以也只能一会儿奔到大军的后面，做势要冲，一会儿又奔到侧面放几枪，把从曹变蛟那里学来的花样都玩尽了。 老孙却是将她们当成了苍蝇，赶都懒得赶，一心只顾着行军，大炮也不架，队伍也不停，只是偶尔放几箭反击一下。 直到下午太阳落山，小翠才带着骑兵返回，而孙传庭的大军也安营扎寨，派了十几队人马去附近的村镇筹集些军粮回来。 小翠带着两千骑兵回到城外大营时，天刚好要黑下来，秦义早就等在了大营，小翠刚翻身下马，就迎了上去。 “小翠姐，怎么样？今天占到便宜了没有？” “你能先让我喝口水吗？”小翠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日头，折腾了一天，身上的衣物早就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此刻不但难受的要命，还口干舌燥，带的一壶水早就喝光了。 “我这不是想弄清楚情况后，好做出相应的部署嘛！”秦义一脸认真的道，将秦大王的举止神态学的像模像样。 “得了，难不成你还想吃掉这两万明军？” “实话告诉你，这两万明军不简单，我们根本就拖不住，最多也就让他们的速度慢一些，而且他们队伍中好像还有大炮，数量怕不是得有上百门，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布置城防，还有，对了，明天派人把我们的大营搬到西面镇平城下去。” 小翠说道最后也收敛了神情，一脸凝重的道。 “不会？小翠姐，你别吓我，连大营都要搬，还搬那么远？” 秦义顿时诧异道。 搬到镇平城下，可是离这里起码有四十多里。 “不搬远一些，到时候他们将我们围住了，难不成还指望你出城来救援？” 小翠没好气道，说着却是将披风解了下来，扔给了一旁的女兵，然后自顾自地脱掉小棉甲，松衣领。 “小翠姐，我还有两个名额，要不…” 秦义盯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胸脯和浑圆挺翘的屁股，咽了咽口水，一咬牙，上前一步小声道。 “呸！你还有几个名额，关我何事？”小翠一马鞭就抽了过去骂道，脸色却也有些发红。 “小翠姐，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同意，我去跟大王说，保证是妻不是妾。”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我的主意，我算是明白秦猛他们为何都当了总兵官，大王偏偏让你当军法官，就你这德性，这辈子都别想当总兵官。” “老子这德性怎么啦？难道还配不上你？还有总兵官是大统领，难道我这个军法部尚书，就不是大领统吗？” 秦义被她踩中了痛脚，顿时咆哮一句，然后又放缓了语气期盼的望着她。 “小翠姐，我这不是平时没机会和你见面吗？这才想趁现在和你商量一下，怎样？”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你们都喜欢大的，可我不喜欢小的。” 小翠冷哼一声，然后捂嘴一笑，一把拨开他，朝大营而去。 “老子那里小了？你又没见过…” 秦义脸都气青了，冲着她的背影咆哮道。 顿时惹的周围的女兵都是一阵娇笑不已，有几名俏丽年轻的村姑，更是上前羞羞答答的小声道：“秦统领，小翠姐不喜欢小的，我们不介意的，而且做妻做妾都无所谓。” “可小爷也不喜欢小的。”秦义瞥了一眼她们的胸脯和屁股，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就扬长而去。 这将一众女兵同样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没办法，几位秦姓少年大统领，秦义年纪最小，模样却是长得最秀气，和秦大王都有的一拼。 所以在华军的所有未婚女子中，是除了秦大王之外，最香的香饽饽了，可这家伙的品味和秦大王同样有的一拼。 纳得四房小妾，有两名是三十岁上下的贵妇人，另外两人也是死了男人的小媳妇。 而且不单单是秦义，就是其他少年有一大半纳的小妾也都是如此版本。 不得不说，秦大王这个榜样害死人。 秦宇纳贵夫人为小妾，是为了多几个得力助手，却害的手底下一众兄弟们，取向爱好都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惹得多少娇小姐俏丫鬟私底下埋怨不已。 毕竟任谁都看得出，嫁给少年将来肯定会荣华富贵一生，尤其是大队长以上的老少年，那几乎个个都是大王的心腹爱将，地位根本就不是其他成年壮兵能比的。 虽然被小翠挤兑得很没面子，但回到城中，秦义还是立即就布置了起来。 许家镇。 位于南召以南二十里处，此时镇子里男女老弱，几乎人人手中都拿着家伙出了屋子来到镇子口。 有锄头的扛锄头，没锄头的拿菜刀，没菜刀的就提着竹枪，都是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正在走来的一队明军。 “夫人…” 众人见镇长夫人也出来了，纷纷扭头叫道，紧张的心都放松了不少。 一名手提大刀魁梧的大汉却是上前几步急道：“夫人，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呆在院中吗？” “刘队长，官兵来了多少？我们能守住吗？” 这名夫人叫许琼华，年纪三十上下，此刻面上虽然镇定，但手心却全是汗。 “夫人放心，也就来了两百多明军，光咱们镇上就有五百多人，再加上附近各村的人，坚持到天黑绝对没问题。” 大汉拍着胸脯道。 是负责训练许家镇民兵的退役战兵，精兵头衔，来这里也才短短几天时间，是受不了像步兵那般训练，才主动申请退役，但却一点都不怕死。 第289章 头痛的母女俩 第二天，有了两万多炮灰，再不计伤亡的强攻下，终于在中午时分攻破了南漳县城。 可红莺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而是有些失落。 因为襄王和世子以及一众王妃都自尽了。 “哎，可惜了，这襄王也当真是可恶，自己自尽就罢了，竟然还要拉这些女人垫背，就这般死了，实在是便宜他们父子了。” 秦宇望着几十名被逼上吊自尽的宫装美妇，心头直滴血，然后咬牙切齿道：“妞，若你不解气，就将他们的尸体剁了喂狗，或者挂在襄阳城头示众三日如何？” “其他人就算了，就将这个狗世子挂到城门口示众三日，然后剁了喂狗！” 红莺摆摆手，本来是不屑干这些事的，但想起当初妹妹和父亲的下场，不由得咬牙道。 “随你！” 秦宇点点头，就没再管这些尸体了。 襄王和红莺有血海深仇，所以不得不自杀，其他的官员士绅却是都做了俘虏。 此刻都被押到了大厅内，足足上百人。 秦宇走进来时，众人都是忍不住偷偷望了过去，南漳的士绅地主几乎都认得秦宇，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 秦宇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耿镖头的身上，顿时笑道：“这不是耿镖头吗？别来无恙，当初不是听说你举家搬走了吗？怎么又来南漳发财了？” “见过华王，小人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还望华王大人不计小人过，那笔银子小人回去后就立即筹措，一定尽快还给华王。” 耿彪赶紧站出来行礼道，心里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和秦宇打过多次交道，知道他并非传言中的那般嗜杀。 当初担心秦宇他们被灭掉后，自己受牵连，所以才携款潜逃，改名换姓去了武昌。 谁知到了武昌后，日子并不好过，只是半年积攒下的家当就被败光了，又打听到秦宇他们并没有被官军剿灭，这才带着家人和一众弟子回到了南漳县，想继续合作。 然而，相比起秦宇的大方，那位李夫人就太斤斤计较了，虽然也帮他们采购了大量的物资，却没赚到多少银子，就连当初吞掉的最后一笔货款，都还要他偿还，结果至今都没有还清。 “哎！区区几千两银子，和当初耿镖头冒险给我传信，根本不值一提。” 秦宇自然不会计较那点银子，也不会计较他当初携款潜逃，于是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又说道：今日本王有事，耿镖头暂且回去，他日本王在和你好好叙叙旧。” “多谢华王，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耿彪顿时大喜，又行了一礼，就在一众官员的怒视下，逃离了大厅，显然都明白了，这家伙竟然早就勾结了反贼。 “啪！” “尔等当初明明和本王约定互不侵犯，可本王带着大军前脚刚走，你们就伙同官兵数次攻打我黑石镇，竟然你们不遵守诺言在先，那今日也就怪不得我了。” 秦宇一拍惊堂木，义正言辞的道。 将一众士绅地主吓的纷纷跪倒在地，求饶起来。 “华王冤枉呀，我等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呀！” “是啊，都是县尊大人和指挥使大人逼迫，我等这才不得不派人加入，请华王明察。” “只要华王肯放过老朽家中妻儿老小，老朽愿将家中所有钱粮献给大王。” “哼，以为老子还是当初的小毛贼吗？会看得上你们那点钱粮？” “竟然你们趁老子北伐之际，欺负我的夫人，那今日老子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欺负欺负你们的夫人，以泄心头之恨。” 秦宇冷哼一声，随即就暴喝道：“来人，将这些狗东西全部拉下去抄家！” 看着被拉走的一众士绅地主，一旁的红莺也是直翻白眼，显然有些不耻秦宇这种明明想睡人家娘子，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一旁的十几名文官，也终于被秦宇的凶残吓到了，胆小的双腿开始打颤，好在他们都是异地为官。 “谁是襄阳府通判？” “哼！” 一名中年文官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秦宇的话。 秦宇打量了一下，见他和箫欣茹果然有几分相似，暗道点点头。 若是其他文官敢摆这副架子，依照秦大王的脾气，那是绝对要先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再说，但大舅哥就另当别论了，于是放缓了语气道：“听说你官品还算不错，本王向来惜才，你可愿弃暗投明？” “哼！” 箫梁再次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显然既不想投身反贼，又不敢骂秦宇做忠臣，所以只得不作声。 秦宇也没和他计较，对这时代文官的德性他再了解不过，知道他即便有心投靠，当着这么多人也拉不下脸。 于是挥了挥手，命人先将他单独软禁起来，其他官员则是关在一起。 “相公，这些狗官留着有什么用？何不一刀杀了，省得浪费粮食？” “凡事不能做绝，都杀了肯定是不行的。”秦宇摆摆手，要是都杀了今后谁还肯投降？还怎么传檄而定？ 所以他也只打算将那黄知府杀掉，其他人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关起来，以后流放，士绅大户也是一样。 ……… “公子，我兄长可还活着？” 秦宇一回到大营，母女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箫欣茹更是一脸紧张。 “夫人放心，他没事，我本打算招降他，可他没答应，所以暂时只好将他软禁了起来，要不夫人亲自去劝劝？” “这…哎！还是算了。”箫欣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显然觉得没脸见兄长。 “好！待将来我打得天下做了皇帝，封夫人为皇…皇姐，让夫人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享受天下人的羡慕。” 秦宇也明白她的顾虑，没办法，这时代的人就是这样死脑筋，于是说道，还差点将封她为皇后的话说出口，好在及时改了过来。 “小宇哥哥，那我呢？”李婉儿却是皱着小秀眉，一脸紧张的问道。 “这个…封你为皇妹如何？” “小宇哥哥，婉儿不要做皇妹，娘亲也不能做皇姐。” 李婉儿咬着嘴唇，竟然第一次反驳秦宇，脸上那副坚决的模样，让秦宇和李夫人都是暗暗心惊，而秦宇更是有些头痛。 第334章 夫人太委屈你了 军事学院并未如淑女学院那帮搬迁到山中的寺庙里，而是在黑石镇上，整个黑石镇的百姓都被迁移了出去，完全成了军事学院的基地。 学院并没有像淑女学院那般大肆招募学生，依然只有原先的那两万名十四岁以下的少年。 此刻操场上，数千名男童正在打拳，场面十分的壮观，两万人按照年内被分成了大中小三个班。 十三十四岁左右的为大班，共有一万余人，12~11岁的为中班，7000人左右，10岁左右的为小班，人数最少只有3000多人。 三个班又按照百人一组，各自划分了若干个组，不过三个班的教学模式都不相同。 大班的学期只有三年，上午学文识字，下午训练，晚上思想教育，比较累。 中班的学期有六年，除了早上练习一个时辰的队列和体能训练，其他时间全部学习，上午学算术，下午学识字，加上少量的天文地理和历史。 小班的学期最长有九年，早上只进行两刻钟的的体能和队列训练，其他时间全部学习和思想教育，而且相比起大班和中班，小班是从基础学起。 整个学院共有两百名退伍少年老兵担任教官，四百名夫人小姐担任老师，加上打杂和守卫的女兵足足一千多人来伺候这两万人。 可以说整个学院，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对他心存感激或者忠心耿耿的人，所以当秦宇来到学院后，迎接他的全是一双双崇拜又感激的眼神。 “公…公子，你怎么来了？” 李夫人还以为秦宇是特地来找她的，心顿时就怦怦地跳了起来，紧张道。 “夫人，还是回去，你管的可不止这一座军事学院，还有十几座淑女学院，老是待在这里怎么行？” 秦宇扶着她的双肩，叹了口气道，自从上次差点被李婉儿撞破后后，他就发现李夫人一直在躲着他，过完年后更是跑到黑石镇的学院来了。 “公子，婉儿已经长大了，淑女学院一直都是她和兰儿在打理，要不今后就让她帮公子…” 李夫人小声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哀求，显然想要退位让贤，让女儿天天待在王府。 “胡说八道，婉儿才多大？夫人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今后我保证不乱来了。” 秦宇先是脸一板，然后又柔声道，自然明白她的打算，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道：“那个，婉儿是不是知道了？” 李夫人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才解释道：“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做娘的又岂能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哎，公子妾身真的好害怕…” 说着就扑到秦宇怀中，眼泪嗒嗒的流了下来。 秦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种事实在没法安慰，只得轻拍着她的背。 “公子，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婉儿吗？”哭了好一会儿，李夫人才止住泪水，抬起头望着他。 “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若非是你和她的关系，娶了就娶了。”秦宇一摆手。 “公子，以你如今的身份，张姐姐她们都不适合做正妻，若是你真的愿意，能不能娶婉儿为正妻？” 李夫人却是眼睛一亮。 秦宇顿时吓了一跳，一脸紧张的说道：“我若是娶了婉儿，那你呢？” “只要公子不嫌弃，妾身…妾身依然可以偷偷陪在公子身边的。” 箫欣茹一咬红唇，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到最后头都垂到了胸口，声音细的跟蚊子似的，整个脸都是一片通红。 “这…这…夫人，这太委屈你了！”秦宇膛目结舌，一脸的不敢置信。 “公子，妾身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若是要下地狱，就让妾身一个人下地狱！不关婉儿和你的事，是妾身不知廉耻…” 李夫人见他这副表情，还以为他无法接受这种荒唐事，顿时激动的道，说着说着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夫人…” 秦宇赶紧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心里着实感动不已。 他自然明白李夫人并非不知廉耻，而是为了他和女儿已经不顾一切了。 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后，李夫人脸上的郁郁之色顿时就消散了不少，显然这段日子以来被折磨的不轻。 而秦宇自然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其实他也曾产生过这种想法，只不过不敢说。 因为他觉得李夫人是绝对不会接受的，谁曾想今天她竟然主动说了出来。 “呵呵，那个夫人，这件事要不要和婉儿商量一下？”秦宇搂着她来到了床边，望着她那一脸娇羞的模样，脑海中不由得开始产生一些邪恶的想法。 “不行的，即便婉儿猜到了，明面上也不能让她知道的，公子，就算妾身求你了好不好？” 要说谁最了解秦大王，恐怕要非箫欣茹莫属，所以一见他这么问，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想法？羞的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 “好！” 秦宇点点头，不免有些失望，毕竟这种事，就如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一番云雨后，两人躺在床上搂在一起，秦宇这才开始和她说起了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公子，全部要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嗯，年纪最好在十岁左右，除了一千名男童，还要两百名女童，模样要标志，男女分开训练。” 秦宇点点头，第一批，他打算从军事学院挑些孤儿找个地方封闭式训练，今后则是从幼就要开始培养训练。 “人数倒是好找，只是妾身不知如何训练呀？也不知该找什么人来训练他们呀！” “男童可以先进行基础训练，以后我会弄出一份章程来，到时候就按照上面的训练。” 秦宇打算以后抓些锦衣卫向他们借鉴一下，古代的死士是如何培养的，再补充一些现代他知道的特工常识，应该就差不多了。 “至于女童嘛，这个可能就有点复杂了，他们既要学杀人的本领，也要学讨好男人的本事，嗯，这个夫人你还是别管了，你只要负责找人就行了，训练基地我会让其他人负责的。” 秦宇见她脸色有些不对，赶紧一摆手，暗道失策，这种事怎么能让李夫人来干呢？ 第444章 争夺龙椅 大明京师，五月底。 三路反贼终于杀到了城下，京城虽大，但依然被反贼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见反贼的人数多到了何种程度。 的确，放眼望去，京城外营帐一望无际，黑压压的人头密密麻麻，犹如黑色的海洋一般，这还是没有来齐的情况下。 尽管如此，墙上的守军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没了丝毫抵抗的心思，文武百官也都绝望的开始谋算后路。 虽然提前了三年，但结局似乎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一天京城就破了，至于怎么破的就无从得知。 而心力憔悴的崇祯也如历史上一样，在城破的那一刻，履行了大明两百多余的誓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先是赐死了周皇后，然后将一众嫔妃公主全部砍死，送走三个儿子，最后来到煤山自缢而亡。 随着贼军冲入皇宫，无数的宫女太监乱做一团，纷纷逃命，而一众文官却是早就跪在了宫门前迎接。 不过望着三名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黄色披风的大王，众人又不知该迎接谁，一时间竟没人先开口。 “哈哈，你们这群狗官也有今日，崇祯那小儿呢？” 牛二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文官勋贵们，是哈哈大笑。 一旁的罗汝才和刘宗敏见牛二抢了风头，却是有些不快，于是没做停留，直接拍马朝午门而去。 牛二一见也急了，哪里还肯在这里啰嗦，赶紧带着亲卫们也追着上去。 三位大王，都是直接杀往皇极殿，一众手下们则是朝着后宫杀去。 见女人就抢，见男人就杀，不多时，整个皇宫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显然三方人马为了抢夺宫中的美人儿和财宝，发生了冲突。 这种冲突不但没人制止，反而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不可避免从宫城开始向皇城蔓延，然后是内城，外城，一直蔓延到城外的大营。 而此时的金銮殿上，三位大王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管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因为三人和携带的亲卫同样在殊死搏斗。 刘宗敏由于快了一步，第一个杀入金銮殿，一屁股就坐到了龙椅上，气喘兮兮赶来的罗汝才还未开口，牛二就提刀杀了进来，一指刘宗敏喝道：“姓刘的，给老子滚下来，这位置不是你坐的。” “哈哈，牛二，你来晚啦，老子已经坐上了这龙椅，老子就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此时的刘宗敏显然已经疯狂了，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猖狂的嘶吼道。 “找死！”牛二顿时睚眦欲裂，提刀就冲了上去。 “来得好，今日老子就用你的头，来祭奠我的江山…” 刘宗敏拔刀就迎了上去，两人立即杀作一团，手下的亲卫们也纷纷殊死拼杀起来。 面对那张龙椅，罗汝才同样不甘示弱，三方人马混战在一起，都是只顾己方，不一会儿大殿内就血流成河。 罗汝才由于年纪大了，武艺终究差了一些，见带来的亲卫没剩多少了，知道再打下去，恐怕不但坐不了龙椅，小命还得丢掉，只得不甘心的招呼亲卫向外冲去。 牛二和刘宗敏两人却是打的旗鼓相当，一众手下也像是不敢插手两人之争似的，下意识的避开了两人。 这场大混战，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深夜都未平息，京城方圆数十里，到处都是惊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尽管城中的百姓大户都是第一时间禁闭家门自保，但受殃及的人仍然数不胜数，一些士兵杀红了眼，纷纷冲入城中大户开始洗劫，加上趁火打劫的人，整个京城都如人间炼狱一般，尸体随处可见。 直到第二天天亮，喊杀声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刘宗敏最终不敌牛二，在亲卫的保护下逃出了皇宫。 牛二虽然控制了皇城和内城，但外城却仍未被控制，不过终究还是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龙椅。 “大王，为今之计，还是应该赶紧将外城也全部占领，然后收拢兵马，彻底消灭刘宗敏和罗汝才。” 直到战事结束，宋献策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急急忙忙的来到皇宫。 “嗯，军师说的再理，那就等消灭了这两块绊脚石，再登基。” 牛二有些不舍地摸了摸龙椅，起身走下了台阶，随即又回头问道：“对了，军师，有没有抓到崇祯？” “这…昨日太过混乱，这个属下暂时也不清楚，不过想来多半是死于乱军之中了。”宋献策无赖的答道。 “那皇后和公主呢？你们有没有抓到？”牛二又望向了大殿中的一众好汉。 “回大王，这即便抓到了，也分不清谁是皇后谁是公主呀，何况昨天兄弟们也顾不上，宫里的美女大多都被误杀了，抓到的还不足百人。” “该死，若非刘宗敏和罗汝才那两个狗东西和老子争，岂会弄成这般模样？”牛二气的是咬牙切齿。 但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宫内的事，崇祯皇后嫔妃们也顾不上了，昨天的一场混战，虽说大家都有准备，可城里城外大量的兵马剿杀在一起，想要理清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 接下来的三天，三人都是一边收拢兵马，一边反复攻打争夺内城外城，打的是昏天黑地，直到第四日，罗汝才和刘宗敏才彻底退出了京城，带着十多万残兵败将退到了通州，开始舔食伤口。 牛二虽然控制了整个京师，但也无力再追杀两人，一边打扫战场，一边收拢溃兵。 五日的大战下来，京城的外层早已被打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尸体的恶臭味，除了内城保存得比较完善的，很少有没被波及到的人家。 一具具尸体被运出城，就地焚烧，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方圆百里都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 而这次伤亡的数字也终于统计了出来，所有的尸体加在一起将近百万，其中三方真正的兵马只占了一半，其他的全部是城中的百姓和富户。 破坏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幸存下来的百姓和富户都是在家中瑟瑟发抖，若非城门早已封锁，恐怕早就跑光了。 牛二的人马同样损失过半，只剩下了二十万不到。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44章 争夺龙椅）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明末乞丐皇帝》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516章 朕从不抢人妻妾 多尔衮回去后，就立即快马加鞭给皇太极去信，闯王也忙着调兵，吴三桂回到大营却是偷偷地派出了使者，还放回了上百名千秦军俘虏。 秦军大营帅帐中，此事秦宇还未收到江南的急报，正老神在在的听着吴三桂派来的使者拼命的吹捧。 显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其实也不能怪秦宇无耻，三十多万大军，面对人家二十多万大军，无论装备士气都远胜对方的情况下，依然天天挂免战牌，而是谁叫华夏的兵法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如今的秦宇早已不是当初在谷城时，那个一听要上战场打仗，就吓得要跑路的小反贼了。 而是经过无数次的大战小战，早已蜕变成了可以媲美历史上无数绝世名将的兵法大家。 将不战而屈人之兵，发挥的淋漓尽致，凭借着强大的国力，一招不战，就足以击败所有的对手。 什么阴谋阳谋都是虚的，因为进攻的伤亡，永远要比防守的大，所以只要能做到以守为攻的战术目的，基本上就能做到百战百胜。 “朕没有时间再听你啰嗦了直接说重点！” 秦宇有些不耐烦，挥手打断了使者的吹捧。 后者则是有些尴尬，但也不敢再啰嗦，一拱手恭敬的道：“秦皇明鉴，我家总兵当初之所以投降后金，实属走投无路，不得已才为之，所以特派在下前来觐见秦皇，只要秦皇愿意将我家小夫人归还…” “等等，你家夫人是谁，关朕何事？” “回秦皇，我家小夫人正是昔日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当日在京城时不幸落入牛二之手，后被其献给秦皇，所以只要秦皇愿意成全我家总兵和小夫人相逢，我家总兵愿立即倒戈，今后誓死孝忠陛下和大秦。” 使者见秦宇明知故问，脸皮也是一阵抽搐，却也只得解释道。 本来这种事，在他想来，秦宇再看看他来意的时候，就应该主动说出来，以成人之美，这才是帝王风范，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他都主动说出来了，还装傻充愣，这要是换做将军亲自来，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哪里还会归顺？ 然而，秦宇可不这么想，冷笑一声，道：“朕从来不抢他人妻妾，你也说了，那陈圆圆是被牛二抓去的，他吴三桂想要就去找牛二好了，朕从来不会拿女人做筹码，至于什么成人之美，那也得看朕的心情，可惜朕的心情不怎么样！” 使者也没想到，原本在他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秦宇竟这般贪花好色，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天下都不顾了，一时间也有些着急了。 “难道陛下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 “哈哈，要挟朕吗？” “你回去告诉吴三桂，朕接受他归降，那是对他的恩赐，他没有资格在朕面前提任何条件，至于陈圆圆，他若不提出来，或许朕心情一好，没准什么时候就成全他了，但现在他竟然敢提出来，那朕就明确的告诉他，想要回陈圆圆，绝无可能，今生都不可能，他若不服，可以继续给鞑子卖命，届时朕必定将尔等这群数典忘宗的汉奸，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秦宇说完就大手一挥。 开什么玩笑，秦淮八艳他好不容易才凑齐，哪里会舍得将陈圆圆还给吴三桂？ 毕竟如今能让他感兴趣的事不多了，除了专研科技，也就收集历史美女那点爱好了，连打仗现在都有些厌烦了。 说实话，吴三桂愿不愿意倒戈，他还真不在乎，他还真想看看吴三桂会不会为了陈圆圆冲冠一路为红颜。 若非历史上他投降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后来又敢起兵反清，秦宇是绝不会接受他跳槽的，如洪承畴，尚可喜，范文程等人他就绝对不会给机会。 使者也被秦宇的话震惊到了，一时竟无言以对，可卫兵却不会等他，直到被赶出大帐，这名使者才反应过来，人家是真的不在意他们倒不倒戈。 回到吴军大营后，吴三桂听完后也是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即带兵杀往秦军大营，将秦宇生吞活剥。 可发泄了一阵后，又颓废地坐了回去，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秦宇不是在吓他，而是对他的两万关宁铁骑，是真的无所谓，可有可无。 虽然这很难接受，却又是事实，他的临阵倒戈，对秦军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可对于他和两万兄弟来说，不归顺就是死路一条，还将遗臭万年。 “公子！” 使者是吴家的那名家奴，帐中也只有两人，望着吴三桂坐在那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很是担忧，更加担忧的还是他们的前图。 “吴叔，多尔滚打算再调十万步兵过来，那闯王也打算再调些兵马过来，所以我想再等等看。”吴三桂摆摆手。 “可是，就怕到时候晚了呀，那秦皇的态度不像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智珠在握，有稳胜的信心。” “这我自然知道，但圆圆是我的心头肉，那秦皇竟如此小气，不愿成人之美，让我夫妻团聚，就这样归顺，我实在不甘心啊！” 吴三桂一脸痛苦的道，当初之所以跟着多尔衮急吼吼地一路南下追杀牛二，就是想将圆圆抢回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牛二竟会将圆圆献给秦宇那头恶狼，哪怕落在李自成，皇太极，多尔衮手中，他相信自己都有机会夺回来，可秦宇就真的难如登天了。 “哎！” 叫吴叔的家奴，也只得深深的叹息了一句。 而远在大名府的皇太极，接到多尔衮的信后，同样无奈的叹息了一句，不得不抽调十万大军前往洛阳参战，剩下的步兵则是全部退往大名府城。 尽管对这一战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但皇太极也不得不豪赌一把，因为赌一把，还有一丝生机，不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再次抽调十万大军南下后，皇太极手中的汉军就只剩下十万了，其中五万还是火器兵，哪怕算上四万多骑兵，面对第二军团也是只能防守，若非对方没有一点骑兵，恐怕就是防守都有些勉强了。 红莺也着实心动了，几乎那十万步兵一动，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是在也不甘心整日枯坐在营寨中了，无论卢象升怎么劝也劝不住。 第523章 蒙古骑兵拉稀了 高台上，望着八旗骑兵竟然奔着自己这边冲来，秦宇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之所以没将火器兵派出去，大炮和火箭弹也都没用，就是防备多尔滚狗急跳墙，毕竟三万骑兵居高临下的冲来，破坏力实在太大了。 不过秦宇也没妄想，仅凭大炮和火铳，就能挡住骑兵的冲击，骑兵真正发起疯来是绝对挡不住的。 别说这时候的火铳，马克沁机关枪未发明出来之前，就是一战时的步枪都挡不住，否则也不会直至一战后，骑兵才会彻底被淘汰。 所以五万骑兵部队他才一直没有动用，因为在他看来，那三万八旗兵的威胁，比三十万联军步兵更大。 虽然曹变蛟率着五万骑兵迎了上去，但的两万火铳兵和五千炮兵依然快速的准备防御，枪口和炮口都对准了南面。 就连四百多架火箭发射，也不例外，每架上面都放置了八枚火箭弹，整整三千多枚蓄势待发。 两股骑兵洪流正在快速的接近，虽然秦军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八旗，可速度却要慢上许多。 正当秦宇聚精会神地，举着望远镜，准备观看血与肉的碰撞时，打头的蒙古骑兵竟然突然转向，避开了八旗的直面冲锋。 秦宇大怒，曹变蛟却是大急，因为前面的三万多蒙古骑兵突然一分为二，后面的两万多汉人骑兵就直接暴露在了八旗骑兵的冲击下，想要再规避根本就来不及了，毕竟这些人可没有蒙古人那般出神入化的马术。 “哈哈！杀！” 多尔滚却是哈哈大笑，根本就没管那些避开的蒙古骑兵，原本他也是没抱多少希望，孤注一掷罢了，可现在蒙古骑兵不敢对冲，他们起码已经有了一半的机会。 那三万多蒙古骑兵临阵避让，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人指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就这样直直冲上去，绝对是自寻死路。 轰！ 也不是所有的蒙古骑兵都来得及避让，起码还有五千多骑和八旗撞在了一起，顿时就是一阵人仰马翻。 然而八旗骑兵的速度依然未减，倒下多少不知道，可那五千蒙古骑兵几乎全部被淹没了，只是短短十息时间，五千蒙古骑兵就被三万八旗彻底吞噬，双方都没有放箭。 有五千蒙古骑兵迟滞了一下，两万多汉军骑兵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可待双方交错而过后依然只剩下了寥寥数千骑，一个冲锋整整倒下了一万多骑，若非前面有五千蒙古骑兵，两万多人恐怕得全军覆没。 而八旗却还有近两万多骑，速度依然迅捷如飞，奔着火器兵而来，留下的是一定的马尸人尸宛如一座修罗战场。 曹变蛟浑身鲜血的拉停战马后眼睛都红了，立即就招呼骑兵拨转马头杀上去，可剩余的五千多骑兵几乎都在惊悸中，还未反应过来，何况即便现在拨转马头也追不上了。 至于避让到两边的两万多蒙古骑兵，看着那满地的人尸马尸同样个个面面相觑，因为这种骑兵对冲，哪怕是在草原，也是很少发生的。 而此时的高台上，秦宇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恨不得将那些蒙古骑兵全部碎尸万段，因为要不是他们临阵退缩，即便不敌，三万八旗也得脱层皮。 可现在是人家只是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干掉了他们竟两万骑兵，其中大多还是他辛辛苦苦培养的汉人骑兵，关键是没有挡住八旗骑兵冲锋的势头。 “陛下，光靠火器兵恐怕挡不住骑兵的冲击，我带姐妹们迎上去阻挡一下！” 小翠在高台下冲着上面高声喊道，说着就要拍马，带领五千女骑兵冲上去。 因为她知道一旦火器兵没挡住，第三梯队的几万人都得完蛋，毕竟第三梯队，除了火器兵，大多都是后勤兵种，连一杆长枪都没有。 所以明知她们五千人填上去，也是瞬间被淹没的下场，但起码能减缓一下对方冲锋的势头，给曹变蛟争取时间回援。 至于陛下的安危，她倒是不怎么担心，陛下躲在那十丈高的台子上，足以躲避骑兵的冲锋，等到曹变蛟来救援。 “回来，不要干蠢事，别忘了咱们还有火箭弹…”秦宇大急赶紧扯着嗓子喊道，若没有火箭弹这一大杀器，那他也只能将这五千女骑兵牺牲掉。 因为有这五千女骑兵再迟缓一下，火铳和火炮即便最后挡不住，对方的骑兵也得被打残打乱，然后几万人马一哄而上，待宰的就是骑兵。 小翠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心中大喜。 想起上次火箭弹，打击蒙古骑兵的壮观场面，一时间周围的女骑兵们都期待了起来。 也不怪她们会忘记火箭弹这种大杀器，这种非常规的打击手段，确实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若不是上次试验了一番，恐怕没人会相信，火箭弹能阻止骑兵群的集体冲锋。 制止了小翠作死后，秦宇就死死的盯着南面冲来的骑兵，为了准确的判断距离，甚至连望远镜都没有用，待到打头的骑兵离火器兵，还有一里左右时，手掌突然挥下，喝道：“发射！” 旗手立即就将一面特殊的令旗重重的挥下，显然对于火箭兵，是不能用常规手段来指挥的。 四个火箭营也就在高台下方不远出，随着四名统领拔出长刀恕吼，点火手都是第一时间将发射架上的八枚火箭弹点燃，然后捂着耳朵蹲在了一旁。 咻咻咻咻… 轰轰轰轰… 一时间一枚枚火箭弹争先恐后的激射而出，犹如万箭齐发一般壮观，拖着无数道白烟砸下了三里开外。 而伴随着一道道呼啸声的是，一声声巨响，两百多门弗朗机炮同样咆哮起来，发射的都是实弹，还是直射。 相比起火箭弹，炮弹的速度自然要快得多，一枚枚小儿拳头大小的弹丸，射向了正在冲锋的骑兵群中，几乎没有一发落空。 直接击打在马腹上的，战马直接就倒地哼都没哼一声，脖颈下的血洞格外的吓人，若打在马上骑士身上，炮弹都是直接穿过打向下一个目标，哪怕击打在地上也会弹起，再次砸中人和马都扛不住。 然而哪怕两颗弹丸足足击杀了三四百骑，还是血腥无比，可面对两万多骑兵的冲锋，依然是杯水车薪。 至于再来一炮，哪怕弗朗机都来不及了，更何况一发射完炮手就立即改装填散弹了。 而前面的两排火器兵已经全部举枪了，一排蹲下，一排站着。 后面的火器兵同样是一排接着一排，每一排都足足有近千人，而后面的火器兵仍然源源不断的赶来，在后面列队。 毕竟骑兵的速度太快，从冲锋到现在也只是短短一刻钟，就从二十多里外的小山包杀了过来。 所有的火器兵也都只是拦住了南面，显然秦宇也不怕对方迂回，因为一旦迂回，速度就会慢下来，这两万多八旗一旦没了速度，威胁也就不大了。 第526章 认个皇亲 接下来的半月，秦军是高唱凯歌，节节胜利，李定国拿下潼关后，所到之处，关中各州县纷纷开城献降。 曹变蛟和吴三桂带着近四万骑兵杀到大名府后，豪格和吴克善就带着最后的四万多骑兵溜了，被曹变蛟和吴三桂一直追出了关外，一个逃往蒙古草原，一个逃回东北。 没了外围的骑兵牵制，红莺也终于攻破了大名府城，皇太极没有逃，而是死在了城中。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马上的颠簸了，与其死在途中，还不如死在城中。 反正该交代的，他都交代了，没了多尔衮两兄弟，豪格回去后也能第一时间掌控大局，至于八旗最终的命运如何，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攻破了大名府后，红莺就带着大军长驱直入，直接前往京师，至于各地的归降书，就如雪花一般飞往洛阳，包括山西，山东各州府县。 到了八月底的时候，除了遥远的甘肃镇西部，长城以南各州府县，基本上都已经归顺了，政务院也从南京源源不断的派遣官员前往北方各地。 李定国在西北正准备挥兵入川，红莺则是在北京城等待江南的粮草，准备远征东北，秦宇也打算打道回府，率领第一军团南下湖广。 北方各省的人口大量流失，肯定要从江南湖广迁移人口补充，所以二十多万俘虏兵并没有跟着一起南下，而是就在洛阳附近劳改，修黄河大堤，修完以后再做具体安排。 秦宇率着大军回到武汉时，已经到了十月中旬，二十多万大军一分为二，十万人南下，参加两广战事，十万人准备入川，因为四川的八大王和李过，竟然拒不归顺，还连起手来，也就不能怪他不给生路了。 从湖北入川，石柱是必经之地，对于石柱总兵秦良玉，秦宇还是非常钦佩的，同样对于她迟迟不肯归顺，又非常恼火。 原本秦宇准备，若是大军抵达后还不投降，就直接攻打，但考虑到大家都姓秦，秦良玉的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了东北战场，秦宇最终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将这位老将军招降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谁曾想，秦宇爬山涉水带着大军抵达石柱城外时，人家却又直接开门献降了。 “你就是秦良玉？”秦宇望着跪在身前，手捧大印的女将一脸的差异。 因为按照年纪，此时的秦良玉起码也有七八十岁了，可面前这位身材高挑容貌俏丽的女将，怎么看都还不到三十，哪怕保养的再好，也不至于年轻到这种离谱的地步，但除了秦良玉，谁又有资格手捧大印？ “回秦皇陛下，姑母三天前已经去世，末将秦丽华，暂代石柱总兵官一职，今日代表石柱五万军民请求归顺大秦，还望陛下恩准！” 秦丽华低着头，语带哽咽的道。 “生是大明臣，死亦大明魂，哎！秦老将军这又是何苦呢？也罢，朕特许她的墓碑上刻上大明的官职爵位。” 秦宇缓缓接过大印，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秦良玉不愿归顺，但大势所趋，又不想石柱的几万军民跟着一起覆灭，所以才选择了自尽，让自己的侄女开城献降。 这样既不负大明，也不负石柱的几万居民。 “多谢陛下隆恩！”秦丽华双眼一红，赶紧拜道，她原本还担心秦宇会因姑母宁死不降而迁怒，谁曾想他这般大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成全了姑母的气节。 “秦老将军巾国不让须眉，忠义之心天地可鉴，乃千古奇女子，朕一直都十分敬佩，可惜无缘得见，还请将军带路，朕要亲自去祭奠一番！” 秦宇将她扶起，语带伤感的道，对秦良玉和她的白杆兵，秦宇确实一直非常的敬佩，尤其是在明末这种环境下，秦良玉的品德和军事才能，更显得难能可贵。 奈何是土司出身，仅凭石柱弹丸之地，虽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大王入川，鞑子在四川大肆屠戮，而苦苦支撑。 “多谢陛下，陛下起以微末，雄才大略不输秦皇汉武，文治武功尤胜唐宗宋祖，姑母生前对陛下其实也十分敬仰！” 这次秦丽华却是感动的落下了泪，抬起头由衷的说道，也第一次看清楚了秦宇的长相，见他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着实有些动容。 “呵呵，秦将军倒是会说话，朕自小无父无母，家中亦无兄弟姐妹，今日与秦将军倒是一见如故，若将军愿意，朕倒是想和将军认个亲，不知秦将军意下如何？” 秦宇被她夸得心中一阵舒坦，加上大家又都姓秦，而他至今连一个族人也没有，于是拉着她的手道。 “啊！这…这，丽…丽华如何敢高攀得起？” 秦丽华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懵了，结结巴巴的道，一脸的诚惶诚恐，因为她的年纪肯定要比秦宇大得多，这要是认干亲，那就是皇姐。 “哈哈，有何高攀不起的？至今日起，朕册封你为长公主，封号昭阳。” 秦宇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其实之所以和她认干亲，一来是他不方便在册封秦良玉了，二来是前世他祖上很有可能是秦良玉的后代。 否则秦良玉三番五次地拒绝归顺，以他的暴脾气，早从湖广抽掉一支兵马攻打石柱了，哪里还会亲自来一趟，毕竟他现在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 “拜见昭阳长公主！” 秦丽华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还未反应过来，周围的士兵就纷纷跪下参拜了，那几千白杆兵反应过来后，同样跟着跪下参拜起来。 “谢陛下隆恩。”秦丽华也只得拜谢道，整个人都激动的微微有些颤抖。 “好了，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皇姐不必见外，快带朕去拜祭一下秦家姑母。” 秦宇再此笑着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一众人进了石柱城，秦宇也只带了一些卫兵。 祭拜过秦良玉后，秦宇这才和秦丽华商讨起四川的战事，以及四川各地土司的情况，因为秦宇打算将西南各地的土司全部改土归流，成立自治州，大一些的土司给个直隶州的级别，小一些的就给个散州。 “陛下，西南土司众多，大小不下数百，有的心向中原王朝，有的却心生抵触，贸然改变…” 秦丽华也是吓了一跳，总算明白秦宇为何要和她认干亲了，不过即便如此，心中仍然十分的感激，所以不免有些担心他操之过急，但又不便直说。 “皇姐不必顾虑，有话直说无妨！”秦宇见她吞吞吐吐，于是摆了摆手。 “陛下，如今四川还未平定，若现在就急于撤销各地土司，恐引起极大的动乱，而那些土司又大多位于崇山峻岭之中，一一剿灭十分不便，所以臣…觉得应该徐徐图之，先将四川及西南平定后，在仔细谋划，最好是能先分化瓦解，拉拢那些心向中原王朝的土司…” 秦丽华见他左一句皇姐，右一句皇姐，感动之下，也放开了，开始款款而谈，完全站在了大秦的立场，忘记了石柱也是世代土司。 第531章 活脱脱的小白兔 秦宇在闺房中转了半天，见总体条件还算可以，虽比不上真正的大户家小姐，但也比普通家强多了，所以也就放下了心，开始询问教学方面的事。 直到一个时辰后，秦宇才带着小翠在少女那恋恋不舍的眼神下，离开了村子，准备再挑一个村儿，然后去镇上再看看。 因为这个刘家村的学堂是属于最小的学堂，也不是每个村都有学堂的。 首先各村十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男童，要全部集中到镇上的学堂读书，所以镇上往往都有两所学堂。 一座是正常的学堂，学生全部都是10岁以下男童和14岁以下女童。 另一座则全部是10岁以上，14岁以下的少年，教授他们的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这些人吃住都在学堂，每月回家一次，要交纳少量的伙食钱和粮食。 除去去镇上读书的少年，一个村中要上学的人数，若超过三十，就在该村设一所学堂，派遣一名女先生。 若低于三十，就在几个村之间设一所稍大的学堂，各村学生集中到一起读书，同样每天可以回家吃饭睡觉，这种级别的学堂往往会有三到五名老师，自己做饭。 所有的老师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学堂里，每月都要去县城报道一次，顺便采购物品，往往都会有村民跟随，而各学堂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概念。 一天从早读到晚，直到看不见，中途也会偶尔休息一下，从年头读到年尾，除了每月放假三天，和过年时放假一月，就不再放假了。 而大多数学生也就一根笔和几张纸，几乎都没有书本，夏天用毛笔沾水，在木板上练习字，冬天就用树枝在沙子上练习，也就考核的时，才在纸上书写。 学校的桌椅板凳和各种建筑都是村民自己伐木打造的，所以总体开销并不大，这让秦宇心中也有了不少底气。 不过一想到区区一个府，就需要四五千名女先生，又有些头痛起来。 因为如今也就培养了十万名女教师，其中五万成绩优秀的，肯定还要继续深造，将来作为后三年的老师，或者中学老师，所以剩下的五万多，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最多也就能够在一个省实施全民教育。 毕竟连课本和纸张都没有，一名老师负责教授30名孩童就已经有些吃力了，再多就有心无力了。 按照明末的人口，估计得50万上下的老师，才能勉强完成这一宏伟的教育大计，好在大学和中学老师都不急，而他也还有40年时间。 离开刘家村后，一行人走了20多里就来到了一所联合学堂，足足有一百多名学生，三名少女。 一番了解一下，秦宇也发现了不少问题，首先就是三人还是各交各的，并没有一人教数学，一人教语文，另一人教综合课，显然这是华夏的传统师徒文化在作祟。 那就是谁都不愿自己的学生和别人学，一番深思熟虑后，秦宇决定不改变这种现状，一来是这种教育还是有些好处的，那就是老师都会用心的教，学生之间也会有争心，二来是小学六年所教的东西并不复杂，完全可以等到中学时，再由专业的老师分科教授。 第二个问题就是学校不在村子里，经常会有一些地痞流氓来学校骚扰，调戏老师，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整天闲的没事就在学校转悠。 虽然白天村民都会轮流派人来学堂守着，可晚上却防不胜防，秦宇知道这样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他辛辛苦苦培养的这些少女老师，就得便宜那些地痞流氓和大户家的公子。 毕竟这些少女大多都是15岁到17岁之间，正值情窦初开的，哪里经得起那些口花花的公子流氓调戏？ 所以离开这所联合学堂后，秦宇的脸色有些难看和凝重，因为这特么的太难防了。 “陛下，要不每所学堂都派一名女兵驻守！”小翠显然也看出来了秦宇在担心什么，于是想了想建议道。 “这样自然是最好，可一个府就有三百多所学堂，一个省估计得三千多，全国还不得三万多所学堂？到时候难道要朕将所有的女兵都派出去，即便这样也不够呀！” “那就多招一些好了。” “可朕怕就怕连女兵也挡不住呀！” 秦宇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也终于明白为何古代不让女子抛头露面了，因为太单纯了。 其实正正经经的男欢女爱他倒也能接受，怕就怕那些公子流氓，得手后就拍屁股走人，或者得陇望蜀，这样那些少女绝对没心思再叫什么书了。 小翠和身后的几名女兵，见秦宇这般说，顿时弄了个大红脸，想要辩驳又不敢。 来到镇上后，秦宇的担心就更甚了，而到了巴东县城，简直要杀人，因为有两名少女教师已经跑去给一家大户公子做小妾了，当地赌场的老板也拐走了一个。 由于三女都是自愿的，所以巴东县的银行掌柜也是无可奈何，湖北各县的女特使调走后，各乡镇的夫人和这些少女就全由银行掌柜负责管理。 “去将那名公子和那个赌场老板给老子抓来，将那三名女先生也一并带过来。” 县衙大堂内，知县，法官，县尉和银行掌柜，面对秦宇的滔天怒火，四人都是战战兢兢，额头都鼓鼓的冒着大汗。 “是…是陛下！”一名捕头结结巴巴地答道，然后飞快的向外跑去。 半刻钟后，一名尖嘴猴腮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和一名四十上下的中年华服男子就被带了进来，后面则是跟着三名低垂着头的少女，三女的头发明显都盘了起来。 “这是陛下，还不跪下。” 五人正不知所措，就传来一声大喝，吓得赶紧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小的该死，小的再也不敢了。” “陛下饶命呀…” 两名男的当场就吓得湿了裤裆，拼命的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了血，而三名少女也吓得脸色苍白，抽泣不止。 “都闭嘴！” 秦宇却是一拍惊堂木爆喝道，尤其是发现一名少女的肚子都大了，邪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五人顿时就吓的不敢再哭，不敢再求饶。 “周夫人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 秦宇想了想，最终还是一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去，只留银行掌柜周夫人。 待众人都退下去后，秦宇这才黑着脸问道：“出了这种事，周夫人你为何不管？” “臣妾失职，请陛下降罪！” 周夫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请罪道，不是她不想管，而是根本就管不过来，当她发现时已经晚了，所以也只能将错就错，让三女嫁了。 “说，你们两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她们骗到手的，敢有一句虚言，朕立即就杀了你们！” 秦宇也知道，这种事恐怕也不能完全怪周夫人，所以转头盯着两人厉声道，主要还是想弄清楚，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用强了。 两人哪里敢隐瞒？ 颤颤巍巍地，将他们如何将这三名少女弄到手的事，全说了出来，犹如竹筒倒豆一般。 “你们两个先给老子滚下去。” “是是是…”两人赶紧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厅。 “好了，不要哭了，朕问你们，他们两人刚才说的可是事实？” “嗯！” “陛下，此事不关我家夫君的事儿，都是贱妾的错，陛下要杀就杀贱妾，求陛下饶我夫君一命。” 三女点点头，都是一脸的恐慌，其中那名怀孕的女子更是哭求道。 “够了！” 秦宇是一脸的无奈，若那两人用强，或者是下三滥的手段，他绝对会抄家灭族，以警效尤，可事实是，人家只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外加一些哄女人的小手段而已，所以理论上来说并没有触犯秦法，加上对这些女教师的行为，也没有做出什么规范，所以即便一肚子的火，却硬是找不到处罚的依据。 第532章 靠少年和寡妇得天下的皇帝 望着堂下跪着的三名少女，不，应该是三名少妇了，秦宇足足沉默了一刻钟，才缓缓说道： “朕辛辛苦苦培养你们数年时间，本想让你们为我大秦的教育大计作出贡献，谁曾想你们…哎！也罢，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们，既然木已成舟，今后你们就踏踏实实的一起过日子，从即日起罢免你们的内官身份，不再是我皇家内务府的人了。” “多谢陛下！” 三女是如蒙大赦，赶紧跪下磕头，不舍的同时，又都十分的内疚，都非常后悔当时稀里糊涂下让人坏了身子，无法再报答陛下的栽培之恩。 周夫人则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随即秦宇又让人将那名员外和赌场老板带了进来，亲自抽了每人十鞭子，让两人必须明媒正娶三女后，这才将五人赶了回去。 他也是没办法，这时代女子的贞洁很重要，将来也是要一直提倡的，所以即便杀了，也已经晚了，也只得亡羊补牢，成全他们。 秦宇也知道这种事，防是绝对防不住的，竟然防不住就只能引导，毕竟这些少女先生们终究是要嫁人的，但最低也得十八岁以后。 最终秦宇也只得暂时给荆州府各个学堂派遣一名有经验的女兵驻守，防止再被骗，并规定今后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学堂，违者交县衙处置，重打十大板，并罚款纹银十两。 秦宇相信，若非两人天天来纠缠，那三名少女是绝对看不上两人的。 所以今后的学堂要远离闹市区，建在僻静的地方，女先生们也尽量回各自的家乡去教学，这样有父母看着，就能很好的避免这种事。 而且秦宇还准备让内务府的教育署，正式明文规定，女教师十八岁以内，不许谈婚论嫁，违者一律开除，并罚款，十八岁以后要谈婚论嫁必须申请。 “周夫人，这两三年来不知道各镇各乡的夫人们，又没有在当地找到意中人？” 相比起那些少女，秦宇不像她们这般早嫁人，影响自己的教育大计，这些寡妇却是想让她们找个人嫁了，就在当地安家一边，一边相夫教子，一边出来做事，引导一下社会的风气。 “请陛下明鉴，臣妾和各乡镇的姐妹们，一直都洁身自好，绝不敢做出伤风败俗事。” 周夫人却是误会了秦宇的意思，吓了一跳，赶紧跪下保证道。 “夫人误会了，朕以前就曾说过，只要你们有意中人，随时可以再嫁，而如今天下基本已定，所以朕也希望你们能有个好归宿，当然即便你们嫁了人，也依然还是我皇家内务府的人，官身俸禄都不会取消。” 秦宇却是将她扶了起来，语气和缓的道。 “陛下…”周夫人顿时感动的眼眶一红，哽咽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夫人若有意中人，朕现在就可以为你做主。”秦宇只得安慰道。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周夫人摇了摇头，有些脸红。 秦宇见她不似说谎，眉头顿时一皱，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这偌大的巴东县，就没有一人能入得了夫人的眼？” “陛下，这…”虽然周夫人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了，但依然被秦宇问得面红耳赤，低垂着头，羞羞答答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事关终身大事，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朕如何对症下药？” 秦宇却是急得要死，毕竟这不是一两个，而是总共有几万人，他今日能得天下，若说谁的功劳最大，那绝对要数那些少年兵和这些寡妇。 那些少年兵帮他打天下征战沙场，这些寡妇则是帮他稳固后方，统筹后勤，做出的贡献同样巨大。 秦宇并非无情之人，也不会忘本，如今得了天下，那些少年自然是封妻荫子，坐拥娇妻美妾，想尽荣华富贵，可这些寡妇除了给他们一个官身，也就只能找个好归宿了，毕竟这些人的丈夫儿子基本上都死绝了。 “陛下，臣妾…臣妾不想嫁人…” 周夫人被逼的一咬牙，说完后却是抽泣了起来。 “你…你别哭呀，无论何事，朕都可以给你们做主。” “陛下，要不还是让末将和这位夫人谈谈！”小翠是直翻白眼，总算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 “好！”秦宇顿时一拍额头，终于醒悟了过来。 小翠立即就带着周夫人去了县衙后堂，两人出来后，秦宇也总算明白了，不是她不想嫁，而是找不到合适的。 她们看得上的，没人愿意娶她为妻，最多给一个妾室身份，普通百姓和那些普通士兵倒是愿意娶她们为妻，可惜她们又看不上。 想想也对，毕竟这些寡妇如今都有官身，又出身大户，如何看得上那些村夫军汉，又如何甘心做小妾？ 关键是大多都有女儿的，一旦做了小妾，女儿今后也找不到好人家，所以都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做小妾。 “夫人，朕觉得只要人踏实，身强力壮，粗不粗鲁，有没有才华其实并不重要，何况你们还可以慢慢教嘛。” 秦宇有些尴尬的道，其实他也不愿意这些寡妇再给那些大户商人去做小妾，更愿意她们嫁给普通百姓和士兵，以便中和一下，提高大家的整体素质。 “好！这样，到时候朕会诏告天下，颁布一道临时秦法，五年内，凡是拥有七品内官以上身份的女子，任何人娶了最低都是平妻的身份，与此同时还可以再娶一名正妻。” 秦宇见她仍低垂着头不说话，也是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后说道。 显然他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些夫人大多都风韵犹存，他相信心动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低级武官。 但毕竟已经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娶回家做小妾自然都愿意，因为无伤大雅。 可要是做正妻，那绝对会遭人耻笑的，出门走路恐怕都抬不起头，所以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愿意。 这就是行情，在古代大家宁愿娶个丑八怪少女做正妻，也不会选貌美的妇人。 毕竟古代虽说三妻四妾，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娶平妻的，一旦逾越，那是绝对要摊上大事儿的。 所以这条秦法，无疑是给他们白送一个平妻，之所以只实行五年，主要还是解决这批开国寡夫，今后的妇人哪怕有官身也没这种待遇。 同样普通人也是不会允许其平妻的，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他不会搞一夫一妻，也不会搞妻妾平等。 虽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离谱的正妻可以随便打杀妾室，但妻妾地位也是要明确区分出来的，这样今后稍微有点心气的女子，就不会愿意给别人做妾，否则一旦妻妾平等，恐怕漂亮的女人都是有权势财富男人的了，普通人只能喝洗脚水。 周夫人听完秦宇的话，顿时眼睛一亮，激动的喜极而泣，秦宇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解决了这些寡妇的归宿问题，今后她们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专门负责银行和商行上的事。 至于教育和基层教化，还是要交给政务院的，军队中的寡妇女子，除了担任护人的少数人，和守卫内宫的女禁卫，其他的也都要逐步退役。 第536章 大秦的敌人太多了 张嫣虽然诞下的是公主，但随着秦宇诏告天下后，天下百姓无不是自发的欢庆，正在征战的大军也是纷纷庆贺，各地上奏的贺表是一封接着一封，飞往南京。 而好消息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首先就是第一军团的十万大军抵达广西后，刘文秀再也挡不住，最后携万余残兵败将逃往了交趾，孙可望被围困在广州，不得已只能投降。 四川同样大局已定，八大王病死在了成都，李过和艾伦奇见大势已去，也都是纷纷投降，整个南方也就只剩下云南了。 沐国公不但拒不投降，还拥立桂王称帝，显然想凭借云南山高地险顽抗到底，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无非是苟延残喘罢了。 秦宇并没有立即下令进攻云南，而是一边派出使者前去劝降，一边让各路大军先稳定各地的局势，少将军以上军官全部回京述职，正好能赶来参加小公主的百日宴。 北方同样已经平定，第二军团的几十万大军全部驻扎在北京附近，漠南蒙古诸部，除了东北的科尔沁部落，其他各部皆已归降，只剩下后期的治理了。 不是红莺不想立即发兵东北，踏平后金老巢，远征科尔沁部，而是士兵穿的都是夏季军服，眼看就要入冬，所以只得等待棉衣运到后，明年开春再出兵。 豪格带着两万多八旗勇士回到盛京后，就迫不及待的继承了皇太极的汗位。 不但不敢再称帝，将皇宫也改成了王宫，各王爷也都降了一级，而且还派使者前往北京，表示愿意作为藩属国，归顺大秦，但红莺连使者的面都没见就赶了回去。 此时皇宫的大殿内，红莺坐在龙椅上，惹得一旁的卢象升是眉头直皱，数次想要开口，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秦宇自己都不管，他瞎操什么心。 除了吴三桂有些诧异，其他将领倒是都习以为常，毕竟秦宇不在皇宫时，两位皇后娘娘，可是经常坐在龙椅上，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所以都见怪不怪。 不过若让他们上去坐，那是绝对不敢的。 “这次陛下有令，所有少将军以上军官，全部要跟着我回京去述职的，来回起码也要两三个月，所以各部都要妥善安置好，不可出现纰漏！” “娘娘，那两万多蒙古士兵这阵子老是嚷着要回去，时间一久恐生动乱，还请娘娘定夺，该如何处置！” 曹变蛟站出来一抱拳道。 “嗯，是该放他们回去了。”红莺点点头，说到这里又看向了卢象升：“老卢，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嘛？” “如今大局已定，老夫唯一的心愿就是做个闲云野鹤，还望娘娘成全！” 卢象升躬身一抱拳道，显然心中仍然有些抗拒为秦宇卖命。 “哎，可惜了，原本凭你这次的功劳，本妃还打算向陛下举荐你担任征北大将军一职，明年率兵征讨科尔沁部，然后挥兵漠北，不但要将我汉人的旗帜，再次插到那什么狼居胥山上去，还要插到北海去，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好另行择将了。” 红莺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说完后还望向了大殿中的几十名将军。 “娘娘，末将请战！愿担当此大任，哪怕埋骨他乡，横死漠北，也在所不辞！” “娘娘…” 吴三桂第一个就跳了出来，单膝跪下激动的道，然后是曹变蛟，秦猛，秦勇，最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红莺。 显然，没人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尤其是还背着汉奸污名的吴三桂，比任何人都迫切，北征漠北。 卢象升同样一脸动容，脸上直抽搐。 没办法，自从当年霍去病率领大汉铁骑，奔袭两千余里大败匈奴，生擒单于，封狼居胥，拜冠军侯后，就成为了历朝历代汉人将领，追求的至高目标，而除了霍去病后，没有任何人再有此殊荣封冠军侯。 现在红莺说要选一人率领大军，一直打到北海去，功劳甚至还要盖过冠军侯，这叫大家如何不激动？ 汉人将领自古就不怕打仗，也不怕远征，什么苦寒之地，塞北荒漠，都无法阻挡他们立盖世之功的决心，扬千古名将的胸心壮志，只是皇帝儒生，不给他们机会罢了。 红莺则是没理众人，而是直直的盯着卢象生，等待着他的回应，若非秦宇告诉过她，征讨漠北蒙古只是第一步，这种好事，又哪里轮得到他们？ “臣，卢象升，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卢象升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最终一咬牙，一撩袍子，跪了下去拜道，显然终究还是没抵挡得住。 “好！卢爱卿快快请起！”红莺大喜，来到近前，亲自将他扶起。 这段时日的接触下来，她也看出来了卢象升和明朝其他官员的不同，不但才华横溢，且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从不阿谀奉承，品行十分难得，是不可多得的帅才，所以实在不愿他就此归隐山林。 至于忠心问题，她毫不担心，卢象升竟然选择了归顺，就意味着成了大秦的臣子，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背叛的。 “谢娘娘！” 卢象生的语气明显比以前恭敬多了，还后退了一步。 众将也只得爬了起来，都是一脸的失望，吴三桂更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卢爱卿，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秦国的上将军了，这次你和变蛟就不用回京去了，明日就由你们率领两万蒙古骑兵，五千关宁铁骑，回河套去，具体该怎么做，散会后到御书房来，咱们再详谈！” “是！” 两人都是齐齐抱拳。 “娘娘，末将不服！” 吴三桂却急了，不但征北将军没捞到，现在反而要分他的五千骑兵，心急之下，胆子也大了许多，直接跟着脖子说道。 “大胆！” “放肆！” 这自然是惹得众将纷纷怒目而视，脾气暴躁的甚至将刀子都抽出来了一节，曹变蛟更是虎目一瞪，似乎只要红莺稍微点头，就冲上去将吴三桂擒拿归案，而众多将领中，也就曹变蛟打得过吴三桂。 “好！” 红莺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以示众人稍安勿躁，然后看着吴三桂道：“那本妃就让你心服口服，虽然你归顺了我大秦，但你的观念却仍然停留在明朝将领时，你看看在座的将领中，那个还有家丁？ 那些关宁铁骑，从你归顺的那一刻，就不是你的私兵，而是我大秦的铁骑，明白吗？” “末将明白，回去立即就解散家丁！”吴三桂低垂着头答道。 “本妃希望你能真的明白，能尽快的转变过来，不然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 红莺点点头，也不管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扫了一眼众人又道：“虽然这次轮不到大家，但你们也不用灰心，除了漠北蒙古外，还有漠西蒙古，还有西域诸国，东瀛倭国，更远的西方还有无数国家，这个世界之大远远超出你们的认知，我大秦的敌人也数不胜数，将来必定要一一征伐教化，所以在座的都有机会，开疆拓土，名留青史！” 第542章 后宫搅屎棍 见秦宇也这样说，张嫣有些尴尬，她也知道自己如今不该再过问这些事了，只是担心秦宇年轻，这才时常忍不住提醒。 于是点点头道：“是臣妾瞎操心多嘴了，陛下雄才大略，其见识自不是臣妾一介妇道人家能比的！” 红莺的情商明显就要低了一些，还以为秦宇今后要将她关在宫中，不让她回北方带兵了，于是紧张道：“小宇，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的，让我带兵征讨四方，为我大秦拓土万里，都说君无戏言，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说到最后，竟然抱着秦宇的胳膊撒起了娇。 “这…我何时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了？”秦宇见她翻旧账，也有些尴尬，只得在她后面拍了一下，抵赖道。 “怎么没说？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休想抵赖…”红莺被他拍的娇躯也是一颤，一时竟忘记了现在的身份和一旁的张嫣，举起小拳头，就在他胸口捶了两下，娇嗔道。 见两人竟然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起来，张嫣是又气，又羡慕，可现在却是怎么也做不到像以前那般和秦宇相处，所以自然也不愿其他女人和秦宇这般乱来，于是轻咳一声，将皇后的威严施展了出来，板着脸道：“妹妹，你太放肆了，刚才私自跑出去，不顾皇家颜面，我还没给你算账，现在又魅惑陛下，无视尊卑，不守礼仪，你看看你的宫裙，都脏成什么样了？” 红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裙子确实脏的不象话了，但随即就没好气道：“还不是这裙子太长了，走个路都不方便，我不穿，你偏要我穿，现在还怪我…” 说着直接将拖在地上的一截，撕了下来，丢在了一边，又将群袖扎了一下，这才深吸一口气：“这下舒服多了，也不知你们整天穿着如何受得了的？” “你…陛下，你看看，这次不能再赦免了，一定要罚，否则难以服众，妹妹，你身为贵妃一再失仪，有损皇家颜面，且不知悔改，按照后宫嫔妃管理条例第四十五条，应关入冷宫半年，来人！” “什么，半年？” “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红莺本来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现在听说要被关半年，索性豁出去了。 张嫣已经气的娇躯都颤抖了起来。 “嫣姐，你消消气，又没有外人，何必事事较真，我看这次就算了，晚上我亲自狠狠的惩罚她一顿，比关禁闭更管用。” 秦宇也是叹了口气，后宫之事他本来是不想管的，可张嫣明显摆不平红莺，不插手后宫非得被弄个鸡飞狗跳不可。 “若陛下还要继续徇私包庇，那就请另选后宫之主，今后后宫之事，臣妾一概不过问了。”张嫣同样豁出去了赌气道。 一个撂挑子不干，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秦宇一时也是头大如斗，他自然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红莺就像这后宫里的搅屎棍一样，所以也只得狠下心肠道，“爱妃，要不就先委屈一阵！关个禁闭而已，其实也没什么难受的。” 红莺眼圈发红的杵在那里，而这时两名女兵已经走了进来，张嫣挥了挥手：“将贵妃娘娘带下去关入冷宫。” “是！” 两名女兵下意识的看了秦宇一眼，见秦宇点头，这才一抱拳将红莺带了下去。 “陛下，你也别怪臣妾较真，臣妾知道你是宠爱众姐妹们，但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接下来陛下肯定要充实后宫，这人一旦多了，规矩若是坏了，后宫将永无宁日，相信陛下你也不愿看见后宫嫔妃们每日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甚至于下毒陷害这些事！” “哎！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莺姐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从小就是大家闺秀，她却是江湖卖艺出身，还做过土匪，在你们看来，那些事不过是家常便饭一般简单，可换做她来做，却难如登天啊！” 秦宇苦笑，一个人的习惯行为一旦养成，想要改过来，那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还是红莺那种性子了，想要让她变成淑女，估计还真不如杀了她。 “红妹妹的性子，确实野了一些，但我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她好，她这性子若是不改，以后铁定得将皇家颜面丢尽，也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攻伐，到时候为难的还是陛下。” 张嫣同样叹息了一句解释道。 “嫣姐你多虑了，大秦不比大明，我的后宫也不比明朝的后宫，我是不会允许那些糟心的事发生的，所以嫣姐你不必这般事事小心谨慎，这样大家都活得太累了，我希望带给你们的是快乐，而不是痛苦！” 秦宇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他自然感觉得到，这次回来张嫣和诸女对他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婉儿和他都产生了一丝无形的距离，说实话，他是不喜欢这种气氛的，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也不习惯那种孤家寡人的生活。 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彻底放松的家，没有兄弟朋友也就算了，若是连自己的至亲之人，也时刻怕自己，那这个帝王无疑是失败的，是痛苦的。 这也是他为何放纵红莺的原因，因为现如今，也就能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平常夫妻之间才有的亲密爱意和关心。 张嫣趴在秦宇胸口，听着他的话，也是感动的流下了泪，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如以前那般相处？ 可秦宇不知道后宫争宠的可怕，她却是一清二楚，所以才想极力的维持后宫的规矩，就是想要尽量保住如今后宫和谐的一幕。 “小宇，姐姐知道你宠我们，疼我们，想要我们每日都过得快乐轻松，可有些事情，即便是你也是无法控制的。”好半晌，张嫣才抬起头，含泪幽幽的道。 “只要定好制度，严格管理，还是能杜绝那些事儿了，小打小闹倒也无伤大雅。” 秦宇却是信心十足的一摆手，对后宫的改革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他连天下都平了，难道还不能齐家？ 只要剥夺嫔妃们对宫女，女官们的处置权，再将她们身边伺候的宫女禁卫按期轮换，就能避免她们培养心腹，没有信任的手下可供驱使，一个弱女子，哪怕心机再重，除了在他耳边吹枕边风，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对呀，陛下也说了要严格管理，可红妹妹这才回来了几天，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坏规矩，若不处罚，以后其他人犯了事儿，臣妾处罚时，她们心中必定会不服，久而久之，难免不会心生怨气。” “我倒是被你绕进去了。”秦宇一楞，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惹得张嫣又是一阵娇羞不已，竟然也学着红莺在他胸口轻轻的捶了两下。 “嫣姐，其他的规矩也就算了，但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儿，我看就不必让莺姐遵守了，比如吃饭睡觉穿衣，毕竟她这属于特例，若将来谁不服，拿出来说事儿，也行，只要她也能带兵打仗，帮朕平天下，也可以不遵守那些繁文细节，你们私下里和我相处也可以不遵守那些规矩的，尤其是在床上…” 秦宇刚开始，还是一脸的正色，可说道最后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起来，双手也开始不老实。 “好！臣妾也知道红妹妹那性子，想要让她和我们一样，恐怕也是非常困难，竟然陛下都说了是特例，想来今后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张嫣紧张地向门口瞧了瞧，这才点点头，软倒在了他怀中，然后被秦宇抱起，去干那有失体统坏规矩的事儿。 第554章 成了抢手货 宋献策不傻，反而脑子非常的活，听完秦宇说的属国政策后立即就明白了秦宇想干什么，顿时就大声赞道。 “陛下英明，如此那些属国，必将永世为我大秦藩属，再无反叛之忧，只是敢问陛下，这朝贡还要不要继续？” “朝贡还是要的，只是今后所需开销，一切由各国自行负责，贡品随便，我大秦的回礼，就赏赐一些笔墨纸砚，五年朝贡一次就行了。” 秦宇想了想道，接着话锋一转哼道，“那李氏朝鲜，反复无常，若非当初大明万历年间，我中原王朝数次派遣大军，最终打败倭人，他们怕不是早已沦为倭人的奴仆。 可后来女真人崛起，他们却背叛大明，又投靠后金，如今竟还有脸向我中原王朝求援，简直无耻之极，如此狼心狗肺之国，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我大秦的属国，我大秦也不需要这样的属国，还有安南，历来我中原王朝内乱之时，就趁机窥视我国土，掠夺我汉民，我中原王朝强大时又做出卑躬屈膝之态，此等国家同样没资格成为我大秦的属国。” “那陛下的意思是找个借口出兵灭之？”宋献策心中咯噔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这倒不急，你回去后只需找个借口将他们派来的使者赶走就是了，记住一定要有理有据，不能落下话柄，毕竟这两个国家历来为我中原王朝潘属，朕不希望将来出兵征讨时，引起他国恐慌，损我礼仪之邦，文明之师的形象。” 秦宇摆摆手，然后嘱咐道。 这两个国家的位置都很重要，国民汉化也非常严重，所以还是直接管理要好一些，但却不能蛮干，毕竟华夏人和欧洲人不一样。 欧洲人只是纯粹的讲究利益，但华夏人却是讲道德的，持强凌弱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干的，否则将数千年来的价值精神观弄崩塌，反而会得不偿失。 一个不讲道德的民族，哪怕发展的再先进，最终都会走向灭亡，虽然看似迂腐了一些，却对整个社会文明至关重要。 “陛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属国的事情，暂时就这么办！你回去后就将新的制度告诉给他国使臣，然后让他们回去禀报给自己的国王，若是愿意做我大秦藩属的，明年春季再来朝贡，这次他们带来的贡品就由皇家购买了，吃住所需开销也由皇家负责了。” “是，陛下，微臣告退！”宋献策赶忙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心中却是颇为激动。 因为他知道今后他这个理番院的院首，不会像历朝历代那般只是个虚职，而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实权部门，甚至不会低于都察院。 其实宋献策猜的没错，理番院在秦宇的心目中，确实非常重要，是他用来征服世界的一个部门。 这时代的通信条件，注定了那他哪怕打到欧洲去，最后也是无法直接治理的，若强来最终就会陷入无数的泥潭，说不定都能将强大的帝国直接拖垮。 所以武力征服只能占一两成，主要还得用文化经济慢慢来征服，而这一大任，将来势必要由理番院担任。 其实秦宇对于解放世界，解救所有被压迫民族的大业，是有着详细计划的。 同样分为三步走，第一步，在未来的五年内，南北并进，一边将欧洲人逐出南洋，再扶持十几个大小属国。 一边将西域各国收服，将漠西诸部灭掉，将倭国彻底征服，这样就将大秦附近的民族基本上都解放了。 第二步，则是解放中亚，预计耗时十年，同样是水陆并进，先派大军远征，将奥斯曼帝国和波斯帝国灭掉，然后扶持中亚所有民族独立建国，并签订附属国盟约。 到时候大秦只需要在海湾地区选一块小地盘，成立一个独立州，驻扎一个军团，再驻扎一支舰队，就能很好的约束各小国之间的矛盾。 第三步，预计耗时二十年，先开挖苏伊士运河，然后和欧洲各国通商交流，最后在恩威并施，分化拉拢。 也就是拉拢那些被压迫的民族和小国，成为大秦的属国，打压那些大国，将欧洲各民族解放后，基本上世界也就和平了。 秦宇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应该是能完成这一宏伟目标的，毕竟大秦不是侵略，而是解放，既不会到处抓奴隶，搜刮金银美女，也不会胡乱杀戮，肆意收税压榨，甚至都不会干涉各族的事物。 只要大秦的信誉打出去了，仁义之名传出去了，在这弱肉强食的丛林时代，相信大多数民族都是愿意接受大秦保护的。 至于少部分嗜血好战的民族，灭掉就是了。 ……… 随着炎炎夏日到了尽头，武汉三镇已经完全变了个样，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这个夏日足足征召了300万青壮前来武汉做工，而各路大军退役下来的校尉精兵也都抵达了武汉，整整一万余人。 这天，北岸汉口的旷野上，一万名校尉身着崭新的军服，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的等待着坐在凳子上。 而远处一座座大棚子里面的夫人丫鬟们，则是更加的紧张，加起来整整三万多人。 其他七万人分散在全国各地，秦宇也不敢将她们一下全部招来，所以也只能让她们就地择夫，今年年底没有嫁出去的，就别怪他秦某人乱点鸳鸯谱，直接赐婚了。 虽然这次的相亲活动，秦宇已经非常保密了，但由于人数太过庞大，场面太过壮观，最后还是弄的人尽皆知，前来围观的人比相亲的还多，有些甚至提前几天就从百里外赶来了。 显然知道这次男女人数不对等，也知道这些要出嫁的寡妇都有官身，不但个个有钱，还都带了陪嫁丫鬟，关键是不用当作正妻来娶，所以都想要捡个漏。 尤其是各省前来武汉干活的那些青壮，虽然这些寡妇年纪大了些，但大多都风韵犹存，毕竟普通人可是不能娶平妻的，这要是娶回去一个，绝对是一件有面子的事，而且还自带陪嫁丫鬟和嫁妆。 秦宇也没管这些捡漏的人，反正总计一万五千名寡妇，是必须要嫁出去的，哪怕是地主士绅他也认了。 出嫁后想要一心相夫教子的也不勉强，断了俸禄，但仍保留官身，想要继续为皇家做贡献的，嫁到哪里，就担任哪里的商行银行掌柜，以及学校的校长。 此时，一万多名寡妇，大多都在抽泣不止，张嫣正带着一众嫔妃不断的安慰着。 这些寡妇自然不是因为被逼着来相亲而哭的，而是因为陛下对她们太好了，好的让她们这些原本被人看不起的女子，现在竟成了万人争抢的对象。 不错，几乎所有人都在感慨秦宇对这些寡妇实在是太优厚了，不但允许她们保留官身，还不让她们为妾，就连那些地主士绅都想娶一个回去养着，好有个保障，因为这些寡妇的娘家可是皇家呀。 第560章 开始抢购物资了 秦宇来到开封除了鼓舞士气外，其他作用接近于无，硬是陪着百姓喝了两天的稀粥，等到洪水下降到城墙根附近，其他坝段显露出来后，才一边组织城中的人前去填堵缺口，一边派人前往附近各县统计损失，发布安民告示。 经过几十万百姓和数千大军的两天奋战，终于勉强将长达两里多宽的豁口填上了，直到这时，整个开封府附近的洪水才彻底褪去。 放眼望去，原先的农田全都变成了淤泥河沙，四野的村落早已面目全非，百姓已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辛辛苦苦修建的路基更是完全没了踪迹。 直到七天后，各县的损失才统计了上来，对于开封府这次的灾情秦宇也得到了一个大概的数据。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开封府附近的数个州县损失最为惨重，除了城中之人大部分幸免，四野的百姓几乎全部遇难。 原先开封加上附近几个州县的人口，总计高达两百余万，现在却连百万都不到，至于损失的房屋农田和其他财产根本没法统计了。 而除了开封府附近的几个州县外，其他州县同样遭受了水灾，只不过相对而言，没有开封附近这般严重。 不过人员损失虽然不重，房屋也大多只是浸泡，可即将收获的棉花却是已经颗粒无收了，无数的百姓跪在农田大哭。 此次受洪水淹没的州县多达几十个，除了整个开封府，其他地方也都或多或少遭受了水灾，损毁的农田，高达两千万亩。 没办法，光开封一府的农田就整整有两千余万亩，四百万人口。 开封府这地方虽然容易遭受水灾，但损失的人口，还是必须要补充的，农田也是继续要人种的。 因为只要丰收一季，恐怕整个北方都能吃上一年，所以秦宇也只能暂时调军队前来修整农田，争取十月份改种冬小麦。 到了此时，秦宇也终于知道开封府不适合种棉花了，因为棉花是春种秋收，搞不好夏季就会被洪水淹没，而冬小麦秋种夏收，则能很好的避免洪水的汛期。 开封府附近的几个州县，已经没有足够的百姓来种田了，正好可以将黄土高原上的百姓迁过来耕种。 秦宇的计划是，一边先由军队将农田清理一下，然后种下冬小麦，一边开始统计黄土高原上的人口，做题前准备，开年后就开始迁移，争取夏收前，将百姓全部迁移过来，到时让他们自己收割，田里的小麦就作为补偿好了。 至于冲毁的房屋，冬季时可从南阳，河北，山东各地征调百姓前来修建。 为了迁移工作的顺利，秦宇决定让红莺亲自前往陕北负责这件事，而且立即启程。 对于其他各县受灾的百姓，秦宇也只能给每户提供十两银子的无息贷款，三年后再归还，分五期每期一年。 同时秦宇任命了一位黄河治理总督，挂工部左侍郎衔，全权负责黄河改道事宜，将原先的旧河道，该疏通的疏通，该搬迁的百姓搬迁，争取明年夏季前就开始改道。 为此秦宇专门从内库拨了三千万两银子的专款，来治理黄河改造事宜，而负责这一项目的黄河总督，正是开封府的那名工部官员。 有秦宇亲自坐镇开封，大大的提高了各方面的效率。 一时间河北山东的上百万正在修整官道的青壮百姓，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前往黄河旧道，开始挖掘疏通工作。 大量的物资粮食和国卫军也源源不断的从湖广抽调来开封。 这时候襄阳至许州北面的木质轨道，真正的作用就发挥了出来。 所有的物资和人员全部都走汉江，先到襄阳作为中转，然后直接走轨道抵达许州北部，既快捷又节约成本。 与之相反的是江南的物资人员，则是被滞留在了淮河以南，寸步难行。 因为江淮同样遭受了洪灾，受灾面积比开封更大，只不过江淮的洪水是慢慢上升的，不似开封那般凶猛，所以被淹死的百姓虽然只有二十多万，可房屋农田损失一点都不比开封小，至今洪水都还未完全退却。 这导致运河完全无法通行，官道要么都还泡在水中，要么就泥泞不堪，车船运输彻底陷入了瘫痪。 钱彬在江南也是心急如焚，只得一边命各地加紧整修管道，疏通运河，一边征调商船，直接走长江，从湖北绕道。 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次的大洪灾，竟会引发大秦的第一次金融危机。 秦宇同样也没想到，此时他将精力都放在了开封江淮以及黄土高原上，而忽略了山西，河北和山东。 随着南方秋收结束，九月底北方各地的青壮开始返回家乡，准备冬小麦。 虽然只干了一个多月的活，每人只挣了二两银子，但由于开春以来干了四个多月，加上银行贷款，几乎家家户户都存了十多两银子，尽管陆陆续续购买粮食盐巴花出去了不少，可依然结余了一些，所以这次几乎所有的青壮都打算用赚到的银子，买一些棉布给婆娘娃儿做件新衣裳。 毕竟北方大多数普通百姓，身上的衣服都跟乞丐差不多，正因如此，秦宇才给他们每户都给了一些贷款数额，用来维持基本的生活。 因为北方虽然人口锐减，所有人去年都分了田地，但那时已经过了种冬小麦的时节，所以从去年冬季到今年现在一直都是在靠贷款和做工度日。 好在各地商行的物价都不贵，加之北方的人口又锐减，各地的百姓也勉强能混个温饱，妇女老弱在家收拾农田，青壮去外做工，宝钞也是攒着用，能省一文是一文。 可随着上百万青壮返回家乡，挥舞着宝钞冲向了各地的商行以及代理商铺，排起了长队购买布匹，虽然每人都只买一匹，但架不住人多，这导致各代理商铺的布匹很快就断货了。 百姓只得去其他店铺购买，而其他布商虽然不敢猛涨价，但涨个一两成还是没问题的。 各地的士绅地主见棉布棉花涨价，连皇家商行都断了货，同样也加入了采购大军，疯狂抢购棉布。 短短时间，北方所有的棉布棉花就被抢购一空，买不到棉花棉布，百姓只得选择购买一些粮食和盐巴。 由于大秦商行的粮食盐巴，都是走江淮运河运往北方，原本九月初就应该运到的大量粮食盐巴布匹，全都被洪水冲走了，这导致各地的粗盐粮食竟也出现了短缺。 第575章 大军征讨 女真人走了，却来了更为凶残的日本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几乎所有的朝鲜人都开始怀念汉人，祈求上国大军能早日来解救他们。 德川家光却不会管朝鲜人的死活，从女真人手中接管了黄海道后，就迫不及待的挥兵西进攻打最后的江原道。 这次可能也是退无可退了，也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凶残终于激起了朝鲜人的抵抗，使得整个江原道都团结了起来殊死抵抗，再也不似先前那般动不动就弃城而逃，动不动就一蹴即溃。 奈何八道已经丢了七道，区区一个江原道，顶天也就能凑出七八万人马，而德川家光却是从日本又调来了十万武士，最后也只抵抗了一个月，当位于海边的最后一座府城被攻破，李倧只得带着少部分大臣和残兵败将坐船逃离，结果被倭国水师打得全部葬身海底。 至于朝鲜水师，在汉城被攻破时，就撤往了全罗道，其后又撤往了济州岛。 其实朝鲜水师的战力，并不会比日本水师差多少，本来隔着海，若一开始李倧下令朝鲜水师拦截，日本的十万大军绝对不敢贸然渡海，起码得先打败朝鲜水师。 可谁叫李倧自己作死，竟然以豺狼为伍，向日本求援，以为称臣纳贡，就能借助日本的力量赶走女真人，殊不知日本人比女真人更可怕。 当朝鲜南部六道都被彻底占领的消息传回国内后，日本举国振奋，到处都是庆祝呐喊的鬼叫声。 而所有的大名也都等着享受战利品，瓜分胜利果实，不过德川家康却并不打算将六道地盘分给那些大名，哪怕亲近幕府的大名也不想分。 而是将六道所有的土地，分封给了这次表现好的上百名武士，其中有一半都是德川家族供养的武士，这些人今后将成为新的大名。 至于各大名，则是按这次出兵多少，赏赐钱财和女人，普通武士自然由各自的名主赏赐。 虽然各大名，对于没有分到土地，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但如今德川家光声势滔天，众大名也是不敢说什么的，何况大部分钱财和女人都赏给了他们，幕府也只拿了一少部分。 豪格虽然不甘心辛辛苦苦打拼了大半年，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但暂时也只得老老实实的窝在北部两道。 …… 南京。 奉天大殿内，面对朝鲜国王世子亲自来拜见，这次秦宇倒是一反常态，不但让理番院好生接待，还在第二天就在奉天殿亲自召见世子。 此时一众文武大臣，听着朝鲜世子李仁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日本和女真人的恶行，都是又同情又愤怒。 龙椅上的秦宇同样脸色阴沉如水，待李仁控诉完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上国皇帝做主后，秦宇一巴掌差点将龙椅都拍烂，刷的站起，雷霆震怒道：“岂有此理，小小倭国，安敢犯我属国，屠我属民？” “陛下息怒，东瀛倭国自古狼子野心，此次悍然入侵朝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简直毫无人性，以牲畜无疑，视我天朝上国如无物，臣恳请陛下，征调大军伐之！” 作为军政院院首，李岩第一个出列拜道，紧接着牛金星，左良玉等一众武将武官，也纷纷出列附和。 最后钱彬，王灿等一众文官也都站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奉天大殿内都是群群激愤，都是要叫嚣出兵征讨日本。 显然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陛下恐怕等的就是这一刻，不然上次为何毫无动静，这次却差点将龙椅都拍烂？ 虽然知道其中大部分人恐怕都只是做做样子，但秦宇依然感到有些欣慰。 因为并没有酸儒站出来说什么朝鲜远隔万里，日本隔着大海，天下刚刚安定，就派大军贸然征讨，劳民伤财什么什么的，需从长计议之类。 “世子放心，朝鲜历来为我中国番属，朕绝不会做事不管，你且先回去转告你父王，朕不日就将调集大军入朝，驱逐倭人，还朝鲜人民一个太平。” “多谢陛下，陛下的大恩大德我李氏朝鲜永世不忘，愿世代为大秦番属，年年上供，岁岁来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仁感动的是痛哭流涕，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汉语说的比在座的文武大臣都要好。 秦宇点点头，这才命人将其扶了下去，他知道这家伙刚才不是再装，是真心实意感激大秦，是发自肺腑的。 但这种个人感情是没什么用的，人家现在确实感激，可几十上百年后呢？ 谁还记得？当初万历时期，大明不是同样对朝鲜有再造之恩，后来女真人势大，不是照样投靠女真人，转过头来一起攻打大明。 后金的军队里面可是有着大量的朝鲜士兵，这些人跟着八旗和蒙古人杀起汉人来，可不会有丝毫手软。 李仁被带下去后，秦宇就直接命女官草拟诏书，任命秦铁为征东大将军，率十万大军入朝剿灭后金残部和倭寇。 东北只有一个军团五万人，是不能动的，所以秦宇打算从中央军区，抽掉两个军团北上，这两个军团是最快整编换装完毕的第二，三军团，三个月前就被他调到了开封，就是准备随时从东北前往朝鲜的。 秦铁自然是兴奋不已，第二天就快马加鞭奔往开封，准备接掌十万大军。 至于粮草，这半年来也早就在东北囤积了一部分，等入朝之后自然是要走水路补给的。 随着诏书发往天下，各省百姓士绅商人，无不是痛骂日本，支持陛下朝廷，唯一让各地武士赶到遗憾的是，这次陛下竟然没有征召他们，导致无法建功立业。 秦宇自然不会现在就征召国内的武士参战，因为根本就没必要，中央军区抽调十万人后，依然还有十五万。 这十五万人可都是实打实的常备军，每天除了训练学习就是睡觉，今后一般的叛乱都不需要他们出动，有各地的国卫军出马就行了。 第576章 海贸先从江河运输做起 秦铁这位征东大将军刚刚离开，秦宇也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南京，前往上海再次视察，这次没有带张嫣诸女，而是只带了李婉儿。 经过近两年的建设，海量物力人力的投入，此时的上海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座民用码头已完工三分之一，勉强可以投入使用，望眼望去，码头后面全是一排排巨大的仓库，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而更远的地方则是新建的上海州城，里面店铺无数，酒楼茶馆遍布，虽然只是完工了极小部分区域，但依旧人山人海，热闹无比。 上百万工人，除了少数长期担任修建工作的匠人，住的是长期平房，其他人都是住在临时搭建的棚子内，每半月放假一天，众人都是要前往上海城中去消费的。 一番巡视下来，秦宇决定正式开放上海的民用码头，一边运营一边修建，同时让政务院下达政令，为了加强海贸管理，至今年五月起，四川，湖南，湖北，江西，淮西，淮东六省所有外贸货品，须全部先用内河船只运送到上海的江河码头，然后转运至大海船卖往世界各地。 秦宇自然不会被动的，等待西方国家前来贸易，而是打算主动前往西方贸易，当然这是长期目标，短期目标就是将西方驱逐出东南亚，然后在印度交易。 也就是华夏将商品运到印度，西方商人在从印度将货品运往欧洲，这样无疑能大大减少运输的周期，若是在将苏伊士运河开通，恐怕从欧洲到印度也只需要两三月，而华夏海船从上海出发，估计只要一两月。 当然，光靠江浙地区的大海商自己，肯定是担不起这么大重任的，这帮家伙个个唯利是图，目光短浅。 货物大多都只运输到吕宋的马尼拉，和西班牙人交易，有甚者更是只运输到澳门，直接和葡萄牙人交易。 哪怕江浙的这些大商人稍微有一点点眼光，有一点点冒险开阔精神，东南亚也不至于被万里而来的欧洲人霸占。 因为哪怕官府不允许，这些商人只要偷偷摸摸的干，就不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荷兰人能比得过的。 毕竟这些人有的是钱，想招募多少人，多少工匠都不是问题，相关物资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安全可以在东南亚建一个基地，伐木造船，训练私兵，进行海上贸易。 然而几百年来，除了一些海盗在尝试，竟然没一个商人选择这样做，究其原因，无外乎就是几点。 第一，是这些商人赚了钱后，只知道吃喝享乐，钻营谋官，将精力都放在了国内。 第二，就是怕人揭发，落得个海外聚众谋反的下场，被抄家灭族。 第三，就是乡土情节严重，看不上海外那不毛之地，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背井离乡，流落海外。 比如那郑芝龙，做海盗的时候，在大员岛招募百姓垦荒，伐木造船，干得可起劲儿了，可一被招安，就立即跑到福州来享福了，岛上百姓的死活根本就懒得再管，导致白白便宜了西班牙人和荷兰人。 你能说什么，说这家伙目光短浅吗？放着土皇帝不做，偏要去福州做个参将。 所以秦宇打算由皇家自己成立一支远洋贸易船队，进而带动其他商家跟风，同时在成立一支长江运输船队，今后专门帮助各商家运输货物。 毕竟各省一些小的商人，购买大船，组织人手进行运输的，为了统一管理，今后长江上的货船必须按照朝廷的制定的规格来统一打造。 因为只有符合规格的才会发放牌照，而没有牌照的货船是不允许拉货行驶在长江上的，一经发现，没收罚款。 没办法，想要收江河运输税太麻烦了，毕竟这时代的货船有大有小，一船货物，往往什么商品都有，想要合理的收税，根本就不现实。 所以暂时还不如按照船的大小，每年收一次营业税，既简单，就能有效的避免乱收税，进而影响经济发展。 江河运输船，以平底帆船为主，总共也就四种。 两种大的，分别是200吨级和100吨级的，主要航线就是武汉到上海，200吨级的每年交纳9000两银子的运营税，100吨级的每年交纳5000两。 中型的50吨，每年交纳营业税3000两银子，主要适合汉江，湘江，以及前往上游四川等主要干流运输任务。 小型的10吨左右，每年交纳营业税一千两银子，主要用于干流上的支流和上游水浅区域运输以及运河。 10吨以下的，就不需要办理运营许可证了，同样10吨以下的，是不允许停靠上海江河码头的。 这样一来，一些小商家恐怕就承受不起了，只能将货物交给专业的运输船队来运输，毕竟一艘200吨级的大船，每年9000两银子可不低。 200吨级的货船起码可以装载二十万斤东西，绝大多数商家估计都没有这么大的出货量，就更别提一整年了，所以交给专业的船队来运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秦宇的打算是，除了皇家外，再扶持两家船队，三家共同竞争，运输范围主要是重庆到上海，汉江，湘江，嘉陵江等主干流航道，以及运河。 经营的船只主要是以五十吨和十吨平底船为主，再配以少量的大船，没办法，大船的恐怖运输能力，恐怕一个月的商品，也只需要一艘跑一次。 今后武汉作为航运中转站，上海作为终站，再设立十几个小的中转站，襄阳，重庆，永州，南昌等。 先用十吨左右的小船，或者更小的船，将长江沿岸各省的货品运输到这些小的中转站，然后水流充沛时季，用百吨大船直接运输往上海。 枯水季节，则改换50吨的中型船舶，运输到武汉中转站，再用200吨的大船运往上海，当然武汉下游就没必要了，可以直接运往上海。 虽然装货卸货有些麻烦，但只要将滑轮吊车搞出来的，再配以方形的货柜，相信就不会浪费人力了。 至于运河就没必要设中转站了直接运输，水大的时候用五十吨的船，水小的时候用十吨的船。 这只是长江流域和京杭运河，至于其他水系的运输，秦宇则打算由各地商人自己成立运船队。 大一些的商人同样可以建立运输网，专门承担运输任务，小一些的就买条船自己单干，也可以顺便帮别人运输。 不由得秦宇不重视，因为在古代，船运绝对是最低廉，最快捷的方式，而整个船运行业，长江水系起码占了八成，所以他必须要好好规划，以免将来弄得乱七八糟，到处设卡收费，到处发生撞船事件。 毕竟哪怕火车弄了出来，长江水运也是不可或缺的，同样也是不可替代的。 第577章 海贸新规定 三家船队，除了皇家一家，另外两家，秦宇打算扶持武汉的箫家成立一家，再扶持江浙的商人以联合入股的方式，成立一家。 秦宇打算在内务府下，再成立三个新的部门，一个是船舶制造处，下辖两座船厂，分别位于武汉和上海，武汉负责打造江河船舶，上海负责打造大型的商用海船。 他打算到时候将上海造船厂一分为二，一半归皇家，一半归政务院，都可以打造战舰和商船，再在浙江，福建，广州扶持几十家私人小造船厂，就可以了。 这些私人造船厂，能发展到什么样的规模，能造出什么样的船，就靠他们自己经营，当然其他人想要加入造船业，也是允许的。 另外两个部门一个是江河运输处，一个是海贸处，江河运输处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管理江河运输船队，海贸处则是负责进行海外贸易。 政务院是不允许插手海上贸易的，主要负责管理，收税，制定相关制度。 比如除了市舶司外，肯定还得在成立一个部门，管理天下各条江河运输，给各个船舶发放运营许可证，巡视各江河，打击无证船舶，剿灭水匪。 关税方面，秦宇同样决定改革一下，不然按照政务院现在的方式来收，实在太不合理了，漏洞也太多了。 今后出海贸易的海船，同样要按照朝廷的规定来打造，按吨位大小分为五种，每种都要交纳相关的营业税，每年办一次出海许可证。 没证的，一旦发现，不但要没收船只货物，船上的人和东家也要以走私罪判刑，到时海关会在各省都成立打击走私的水师船队。 除了运营税，关税也是不能免除的，运营税是按照船舶的吨位来收，一年收一次，关税则按照商品的种类和数量来收。 为了增加效率，商家同样必须按照朝廷规定的尺寸来做一个箱子，今后就按照箱子的数量来收关税。 每种商品的关税都不一样，根据商品本身的价格和重量体积来制定，每个箱子只能装一种货物，就算没装满，也得交一个箱子的税，若发现混装，就按照最贵的商品来收。 到时候，水师会时不时的在海上拦截抽查，一经发现偷偷在仓室里夹带货物，不但要罚款没收货物船只，同样要追究该商人的走私罪。 没办法，要是不施以严苛的刑法，到时恐怕许多商人都会只装两个箱子就出海，然后偷偷让小船转运，毕竟这么长的海岸线防不胜防，不可能都派人时刻蹲点守候，何况还有出海打鱼的大量渔船，也不可能每次都检查一遍。 这种木框子，虽然比前世的集装箱肯定要小许多，但就现在的海船而言，也不适合装，所以必须设计新的商用海船。 当然，秦宇也不会现在就立刻实施，先将消息和相关规定下达下去，五年后再执行，给各地的海商一个准备时间，该换船的换船，该改造的改造。 为了集中管理收税，秦宇也只打算开放几个贸易港口，除了上海，浙江宁波在成立一个，福建福州，广东广州，广西柳州，一个省也就一个，最多不会超过两个。 至于北方，暂时在天津，以及前世的青岛湾设一个就足够了，再多就没必要。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近海国内运输，比如上海到广州到天津，若是也收取同样的关税，恐怕没人会走海运，所以关税肯定是不能收的，只收取运营税就行了。 那这操作起来又非常的麻烦，比如商船主说他是去广州，可最后却跑到东南亚去了，你能奈他何？ 所以每艘海贸的商船都要有一个编号，在办理运营许可证时，除了交纳运营税，还要交纳一笔保证金。 然后凡是属于运往国内的货品，各港口码头要将船上货品的种类和数量统计清楚，并标注日期。 同样从别处靠港的货船，上面的货品和种类以及日期也要统计清楚，每半年各港口对一次账，就能清清楚楚的知道，那艘货船没有将货品运到目的地，或者少了多少筐。 这样又是交运营税，又是交保证金，又要打造购买商船，加上不菲的关税，以及相关水手的开支，也就注定了，小商小贩是没有能力进行远洋贸易的，其实秦宇也不打算让什么人都买条破船，搞海上运输。 海贸和海上运输是两个概念，完全可以分开，有财力的商人，可以购买大量的海船，专门帮他人运送货物，财力小的商人，则可以委托这些商船帮忙运输，自己只需要在国内采购商品，在海外开拓销路。 当然你有钱，海冒和运输也可以同时兼任，皇家贸易处就是这样的一个部门，即自己做海上贸易，也帮其他商家运输，赚取运费。 所以这次秦宇来上海，除了视察港口码头，检阅海军战船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设计几款专门用于运输货品的商船出来，这些货船不但包括远洋货船，同时也有江河平底船。 如今下海已经服役的战船，已经达到了九十艘，其中500吨级的巡洋舰十艘，300多吨级的驱逐舰三十艘，100多吨的护卫舰50艘，都是去年年底时下水的。 经过两三个月的训练，目前海军已经初步具备了远洋作战的能力。 而正在建造的第二批战舰，数量更多，不但有20艘巡洋舰，三十艘驱逐舰，一百艘护卫舰，还有一艘500吨级的补给舰。 这艘补给舰，是由巡洋舰改造而来，由于是模版舰，所以才只造了一艘。 其他三款战舰都已定型，进入了批量化生产阶段，只要原料足够，速度非常快，100多吨的护卫舰，天气好只需要两个月就能组装完毕，如果晚上打着火把停人不停工，甚至一个月就能造好一艘。 没办法，这种各工坊按照标准尺寸负责生产各配件，然后运输到船台，按照顺序编号组装，一旦熟练，那效率是无法想象的。 比钢铁战舰的模块化组装还要快，毕竟木头之间可不用焊接，内部装修也不复杂，当然这和华夏木匠精湛的手艺，以及那榫卯结构是离不开的，不过为了战船结构能更加的牢固，事后也是需要钉铜钉的。 就算大一些的驱逐舰和巡洋舰，也只需要三四个月，就能组装完毕，然后加上检查刷油海试，安装武器，也就一个多月就完成了。 所以如今的造船厂，几乎半年一个周期，就能下水一批，至于每一批的数量，完全取决于各工坊加工配件的速度，和组装木匠的人手，至于船台，那根本就不算事儿。 不过随着三款战舰都开始大规模生产，干燥的木料已经有些供不应求了，尤其是用来做龙骨和肋骨的巨木。 其中像巡洋舰那种六七十米长的龙骨，不但要实心上等木材制作，直径起码也要两人合抱粗，还不能太过弯曲，这种苍天古树，都是从西南深山老林中运送过来的。 虽然可以走水路，但依然需要大量的人力来操作，就让秦宇都生出了用钢铁来铸造龙骨的想法，以便节约成本，甚至连压舱石都省了。 因为就目前而言，一根龙骨从砍伐，运输，最后弄到上海来加工成型，所耗费的成本，要占一艘战船的一大半，虽然有些离谱，但却是事实。 因为采取模块化组装后，最大的好处不是效率，而是能合理的利用木料，以及不需要太多懂得造船的专业木匠，普通木匠就可以胜配件加工工作，这也正是船厂产量如此大的原因，普通木匠华夏太多了，而天天加工一两种木件，干个一两个月也都成老师傅了。 用料方面，同样可以做到最大合理化，龙骨和肋骨都用上好的实心木，并且是一整根，水线以下用上好的木料，水线以上则可以差一些，至于门窗和内部装修普通木料就可以。 秦宇知道，一年想要造他个数千上万艘大海船出来，龙骨问题必须要解决，否则绝对会拖后腿的。 第579章 太软了 秦宇向来是说干就干的皇帝，同样也是动嘴不动手的皇帝。 这不一声令下，几万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开始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铸造一根碗口大小，二十八丈长的铁柱出来。 这样的工程无疑是巨大的，且困难重重。 首先就是模子难做，再则就是这么长，模子肯定要横着，不能竖着放，这就使得铁水从这头灌入，恐怕还没流到那头就冷却了。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开动脑筋，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这不只是三天，在一众铸铁师傅的抓耳挠腮下，大致的方案就弄了出来，毕竟技术上还是不存在问题的。 秦宇听完他们的方案后，也不得不点个赞，暗道古人真的不比现代人蠢。 方案是这样的，首先找一个百米长的斜坡，然后搭一排半人高的架子，用来放置模具。 模具自然是用泥巴来做，先做成一段一段的，阴干后再拼接，每一个连接口的上方都留一个豁口，用来灌铁水。 每一节大约一米左右，足足80多节，而且连接处比其他地方稍微粗一圈，到时候由高到低80多个豁口同时浇入铁水，就能避免铁水流动过长而冷却。 人多力量大，加上造船厂什么都不缺，只是短短半月筹备工作就准备完毕，就连李婉儿和琉球国王都跑来看热闹了。 只见一处百米长的斜坡上，一排木架子从低到高延伸出百米长，上面放置着一根用泥巴做的长长的管子，比碗口稍微大一些，若非每隔一节，上面就有一个喇叭状的豁口，根本就看不出是拼接而成。 每节泥胚做好阴干后，里面都刷了一层特殊的油，就连连接处也用棍子抹了油蜡，而每个连接处的旁边都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土窑。 土窑两人多高，下面是通红的煤火在燃烧，上面则是正在加热的精铁块，出水口刚好对着每个豁口上方，所以根本不需人来铸筑，到时只需要将出水口打开，铁水自己会流入模具中。 此刻，秦宇正站在模具高的那一头顶端，毫无半点帝王形象地猫着腰，眯着眼，脸贴在泥膜上也不知在瞄什么。 秦宇自然是在瞄，模具拼接的时候有没有拼弯，这也是他唯一担心的。 毕竟一节泥模也才一米左右，是不可能弯曲的，可八十多节拼在一起就说不定了，没办法，完全只能凭那帮老师傅经验来弄，根本没有任何工具。 以这时代的条件，无论用什么材料制作，都不可能做到这么长的直尺。 众人看着陛下跑上跑下足足瞄了小半个时辰，虽然心里都好奇，但却没人敢问，也没人会认为陛下中邪了，被鬼物缠身之类。 因为在造船厂工作的，见识早已不是普通百姓可比的了，对于一些超出认知的事，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没办法，摊上秦宇这样一位皇帝，想要接受能力不强都不行。 “陛下，各炉精铁皆已融化，可否开始浇筑？” 负责指挥此次浇铸的老头，见各炉都打来旗号，于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秦宇面前请示道，脸上的期待之色并不会比秦宇少多少。 “成败在此一举，那就开始！” 秦宇也没再犹豫，一挥手，然后赶紧退了二三十步，站到了李婉儿身边。 以现在的工艺也就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如果铸造出来的铁棍无法使用，达不到要求，他也没办法了。 至于浪费的这点精铁，虽然都可以用来铸造上百门铁炮了，他还是承受得起的。 七八万斤精铁块而已，也就淅川铁厂一天产量，两艘船就能从南阳直接运过来，而且还不用再加工，直接投入炉子融化就行。 “开炉！” “哐！” 随着一声铜锣响起，每座土窑旁的人都是立即将出水口打开，顿时赤红的铁水就流了出来，直接快速的流向了泥膜的豁口处。 一时间整个山坡上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所有人都是紧张的等待着，豁口足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加上坡度又比较陡，短短时间铁水就冒了出来，显然每座窑中的铁水都有多余的。 土窑旁的人赶紧关闭了闸门，另一人则是还拿起铁棍往里面捅了捅，铁水溢出，一时间整个山坡都是烟雾缭绕，火星四溅，好在大家都穿着牛皮做的护具。 只是稍微冷却后，秦宇就迫不及待的命人往模具上浇水，然后将泥膜敲碎，陛下下令，众人也顾不得烫手，三下五除二就将泥膜敲的稀巴烂，一根黝黑的金属铁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在烈日下闪闪发光。 “快，每一处都给我仔细的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气孔，有没有没浇铸到位的。” “是，陛下。” 顿时一百多人就纷纷趴在铁柱上，仔细的查看起来，一寸都不放过，秦宇同样抚摸着这根金属铁棍，那神态就仿佛抚摸着绝世美女一般享受。 一番检查后，秦宇也是暂时松了口气，因为起码铁柱表面小孔还是极少的，也不存在坑坑洼洼的现象，至于豁口突出来的和连接处的毛刺，第一时间就被剔除掉了。 总的来说浇铸的还算成功，至于里面有没有气孔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不过想来即便有，也应该很少，影响不大，毕竟精铁块本来就没有什么杂质，融化成铁水后还搅拌了一下，泥模里面也不存在水分。 接下来，秦宇又命人仔细的打磨一番，就让人合力将其抬往沙滩船台，然后用曹冲称象的办法称一称有多重。 这么一根大家伙，可不是一两人能抬得动的，足足动用了五百名壮汉，借助绳索木棍才抬起来，喊着号子缓慢前进，好在海边地势开阔，哪怕路程有十多里，换着人抬，也只是花了三个多时辰。 一路上秦宇都跟在旁边，仔细的观察铁柱在抬的过程中弯曲的幅度，因为这关系到这根铁柱能不能用。 如果软的像根面筋似的，那绝对是不行的，然而虽然没有软的像面筋，但那柔性也让秦宇心凉到了后背。 是的，钢铁也是有柔性的，越长越细，柔韧性就越大，越粗越短柔韧性就越小，比如一根筷子大小长短的钢条，挥舞起来肯定不会弯曲，但要是将其延长至一米，那就绝对会弯，至于几十米，恐怕一抬起来就跟条面筋似的。 虽然这根钢柱，足足有碗口粗细，若是长一米，十多米，抬个几十万斤恐怕都不会弯，可现在却足足有八十多米，看着五百多人，抬着抬着都成波浪形了，不用试，秦宇也知道太细了，是无法使用的。 目前也只能先抬到岸边，将它的重量称出来，若是不太重的话，倒是可以再铸造的粗一些试试，可若是太重，超过了十万斤，那事情就麻烦了。 虽然满载排水量500吨的大船，理论上装个几十上百万斤都不成问题，可若是光一根龙骨就占了一二十万斤，那肯定是会影响船速的。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铁柱做成空心的，这样不但能做粗一些，又能减轻重量，但秦宇也知道，八十多米长，以现在铸造的技术，绝对做不到。 第580章 开始征战四方 这根金属铁柱，足足花了三天多时间，采用曹冲称象的办法才称出了重量。 大约四万斤左右，折合成20吨上下，这让秦宇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还不算太重，还可以抢救一下。 为了解决柔性问题，秦宇决定在铁柱外围再浇筑一圈水泥，水桶粗细，最后再包一圈木块，这样既能控制龙骨的重量，又能确保足够的坚固。 金属铁芯抗拉性强，水泥块不易变形，加上木块的减震，三种元素合在一起，绝对比整个木制龙骨要强。 一众匠人都被秦宇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呆了，谁都想不到龙骨竟然还可以这样做，用金属铸造就算了，现在连水泥也用上了。 不过众人想了想水泥凝固后的坚固，又觉得水泥浇筑未必不可，于是在秦宇的号令下再次忙活了起来。 这次并没有选择在斜坡上浇筑，而是直接选了一处新的船台，搭建模板，毕竟水泥浆比铁水好操作多了，不过依然采取了多个豁口同时浇筑的办法。 同样，水泥浇筑比铁水浇筑快多了，从搭模到浇筑成型也只花了三天时间，一根水桶粗的钢筋混泥土龙骨就正式出炉，表面先是刷漆，再刷铜油，然后才加装木质外圈。 这次秦宇的耐心是出奇的好，直接住在了上海城中，等待这艘采用新式龙骨打造的战舰下水试航。 到底行不行，只有等造出来试过才知道，所以秦宇也就没急着标准化，让工匠设计相关的工艺流程。 因为如果确实可行的话，他打算再改进一下，将中间的铁芯的尺寸缩小一半，外围在铸造六根小铁芯环绕，比拇指大一点就行，然后用铁丝将七根铁芯连在一起，再在中间浇筑水泥，甚至还可以事先留一些钢铁豁口，用于连接肋骨。 这样浇筑出来的龙骨，无论哪方面，都要比一根单独的铁芯强，而且还可以再次减轻一些重量，成为真正的钢筋混泥土龙骨。 组装龙骨肋骨是非常繁琐的，秦宇也帮不上忙，只是看了几天，就加入到了设计商船的队伍中。 秦宇为了造船大业，是干劲十足，和一众工匠打成了一片，彻底放下了帝王的架子，导致上海的建设效率比往常硬生生的提高了一截。 可南京的钱彬和张嫣却是头大如斗，看着秦宇传来的命令，都是欲哭无泪。 江南的新政才刚刚结束，政务院正打算将精力都放到建设全国传讯网上，市舶司又要大刀阔斧。 关键是除了长江，黄河，珠江，都要建立一支隶属于刑部旗下的水师外，沿海各省同样要建立一支水师，哪怕是小型的江河海船，恐怕也得上千艘呀，才能满足需求，而建造船只的钱以及日常维护运行的费用都要政务院来出。 好在今后来往商船，每年都要收取运营税，税额还不低，不然钱彬真的要愁死不可，上次的挤兑风波过后，哪怕秦宇再三表示今后不会发生那种事了，他也不敢再让中央银行乱印宝钞了。 因为秦宇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今后皇家银行不再承担兑换银子的责任，如果以后再发生宝钞换不到银子的事，皇家银行理论上将和其他商人一样，成为受害者。 这当时将他和政务院的一众同僚，以及中央银行的大总管，都吓得不轻。 仿佛都看见了将来有一天一发不可收拾后，秦宇将他们拖出来，平息民愤。 如果政务院的工程量还只是有些巨大，除了各省修建一两座码头，组建水师，成立专门的衙门管理，那么内务府的工作量就绝对大的没边了。 但哪怕再大，秦宇的命令下来后，也是要照办的，原本秦宇是不打算张嫣和几位嫔妃在插手内务府的事，可事实证明这根本不现实，起码短时间内是不现实的，除非他一直待在南京，所以走时将内务府的大权再次交给了张嫣。 不过政务军务方面却是绝不允许再插手了，完全由军政院和政务院自主负责，遇到大事可以派人来上海请示，快船的话也就一天一夜。 秦宇的方案都只是一个大概，经过内务府一番完善过后，张嫣就决定先召开一次商业研讨会，将各省有地位的商人都邀请过来。 不然贸贸然然的要加收营业税，还要按照朝廷制定的尺寸来造商船，商品也要用规定好的木框来装，长江沿岸的商人和江浙的海商，估计有得风声鹤唳，乱成一锅粥不可。 一时间各地的商人都是纷纷赶往南京，全部用的飞鸽传书，这还是飞鸽传书网建立起来后，第一次大规模使用。 相比起路上传讯网，飞鸽传书网，就要简单多了。 而张嫣也终于明白了，秦宇当初为何坚持要组建飞鸽传书网，因为确实挺便捷的。 短短两天时间，召开商业研讨会的事儿，就已传达到了各省府州县。 大秦境内忙着开商会，搞建设，研究新技术，推广新兴农作物，建仓库，修驿站，一片生机勃勃，可边疆却是打得热火朝天。 秦铁带着十万大军进入到东北后，只是稍作休整，就挥兵东进，所到之处无论是朝鲜百姓地主，还是官员士兵，都是揭竿而起，纷纷投奔，短短一月就拿下了北部两道，豪格不得不带着八旗残兵败将和族人逃往南方，投奔倭国。 没办法，他倒是想向大秦投降，只要能保住族人的命，哪怕再次返回深山老林，他也愿意，可就算这样，依然被拒绝了，显然那秦宇想要赶尽杀绝，不死不休。 德川家光见秦军来势汹汹，也是大惊，一边调集兵马，准备北上迎战，一边整肃控制地的治安加强管理，这个时候，对于豪格的投奔，自然不会拒绝。 秦铁占领两道后，并没有直接杀往京畿道，而是一边忙着招募朝鲜仆从军，一边分兵进攻黄海道，夺取出海口。 东北部的半岛上，一场大战正在酝酿，而西北万里之遥的草原上，一场大战却是已经迫在眉睫了。 第581章 男女老少齐上阵 漠西蒙古，又称瓦剌，主要以四个大部落为主，分布在里海以东，雁门关以西的广大草原上。 四部中，又以雄霸西域和西域以北地区的准格尔部实力最为强大，控弦之士不下五万，辉煌时期，让康麻子一度都畏惧，足足和清朝抗衡了上百年。 然而，此时准格尔部实力虽然正在快速上涨，但由于其他三个部落互相牵制，实力远远不如清朝康熙年间。 其他三部分别是杜尔伯特、和硕特、土尔扈特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附牧于土尔伯特的辉特部。 如今准格尔部野心勃勃，欲吞并各部，这几年来各部落之间的战斗越发的频繁激烈，如果按照历史进程，过不了些年，杜尔伯特部就将被准格尔部打的四分五裂。 和硕特部也被逼的南下青海地区，最后雄霸西藏，建立和硕特汗国，后被年羹尧所灭。 至于土尔扈特部，同样被逼的西迁，一直跑到了伏尔加河流域生存，直至乾隆年间，不堪俄国人的压迫，在其首领渥巴锡的带领下东归，最后被乾隆安置在了新疆地区。 这次卢象升率领的大军首先征讨的就是准格尔部，面对近二十万大军滚滚压来，准噶尔部的首领巴图尔，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因为来的这二十万人，都是一人双马的蒙古骑兵，所以第一时间就想联合其他三部一起抗衡大秦，奈何土尔扈特部远在里海附近，占据西域和哈萨克地区的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又早已和准格尔部势同水火，自然不会派人来会盟，甚至还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他们可不会相信准噶尔部的鬼话，二十万大军见鬼去。 如果说以前漠南和漠北各部加起来能凑出二十万控弦之士，他们毫不怀疑，可哪怕他们再西面也早已听说了，这些年来东面各部和女真人，大明，大秦杀的昏天黑地，现在能凑出十万人就顶天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次跟随卢象升而来的蒙古勇士，也就十万人上下，几乎涵盖了各部落所有14岁以上，40岁以下的男人。 然而除了这十万勇士，有近六万人都带了婆娘随行，有的甚至带了两个，这些蒙古女子大多都是壮妇和刚成婚不久少女，同样是一人双马，背着弓，挎着刀。 一路上后勤工作全部是这些女人干的，不但要刷马喂马，做饭，搭帐篷，晚上还要伺候自己的男人，几乎都是夫妻俩一个帐篷。 对这种夫妻兵，从小接受儒家思想教育的卢象升，自然是非常的抵触，自古就没听说过打仗还可以带婆娘的，哪怕是蒙古人这种情况都极少，奈何陛下交代过草原骑士应征时，可以携带女子参战，所以哪怕再不满也得执行。 这些蒙古骑兵之所以选择带上婆娘，一来是大多数人都分了两个，甚至三四个婆娘，所以才想带一个凑人数，到时赏赐也丰富一些。 二来是这次路途遥远，起码也得半年，光行军恐怕就要两三月，带上婆娘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带上婆娘，有利也有弊，好处自然是一些杂事都可以交给那些婆娘去干，坏处则是没有带婆娘的人脸红，晚上容易走错帐篷。 刚开始，那些没带婆娘的经常偷偷欺负那些带了婆娘的人的婆娘，也有直接拿自己婆娘交易的家伙，被卢象升执行了几次军法，斩杀了上百人后才刹住这股风气，没人敢在蛮干。 至于私下里交易，你情我愿这种事儿，卢象升也懒得管，也只是约束五千汉人骑兵，不得做这种不顾廉耻之事。 卢象升的严苛军法，不但没有让那些没带婆娘的人心生怨气，反而刺激的一个个迫不及待杀到准格尔部。 就连五千汉人骑兵，这次都决定挑他个把草原少女做小妾，以解燃眉之急，毕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中原去。 十八万人，三十多万匹战马，每人也就携带了可吃三个月的肉干，和少量的豆子盐巴，完全没有后勤补给。 人每天嚼肉干，战马则是一路放牧过来的，每天上午赶路，下午放牧，绕过了南部的荒漠地区，所以硬是足足走了近三个月，才抵达准格尔部附近，此时肉干也吃完了。 但没关系，还可以杀马，可这个时候是没人会选择杀马的，因为准格尔部十多万族人分散在各地，那里不但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睡的。 同属游牧部落的准格尔部，对这一套行情，自然清楚不过，哪里敢任由这十多万头恶狼闯入准格尔部的栖息？ 所以哪怕再不想和对方硬拼，也不得不带着部落中所有的可战之兵，早早的就向东前进迎战。 没办法，分散在各处，只会被对方各个击破，带着族人避其锋芒，老人孩子一大堆，加上牛羊绝对跑不过对方，唯一的生路就是集结族中所有能上马提刀的人拼死一战。 或许对方在看到他们的决心后，会不战自退，毕竟以往草原各部落的战争都是如此，没人敢将实力比自己部落低不了多少的其他部落，一下子逼入绝境。 因为被逼入绝境后，肯定会拼死一搏，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血流成河，这是任何部落都承受不起的。 然而，准格尔部这次面对的却不是以往的游牧民族，而是被大秦收服后，是为了自己一家考虑的骑兵勇士，至于死伤惨重后，部落会不会被其他部落趁机吞并或者消亡，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 他们只知道杀敌立功，赚取赏银，然后回去买布匹，买粮食，买烈酒，买汉人的所有好东西。 而那些没有分到草场女人马匹牛羊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恨不得立即就杀到准格尔部。 因为他们要立功，要分那些贵族的草场，牛羊，马匹以及漂亮的少女。 面对生死存亡，准格尔部这次也确实是倾巢而出，同样足足凑了十五万人马，占到总人口的七成。 各栖息地留下的全是骑不动马的老人，矮于车轮的小孩，怀孕的妇女，除这三种人，所有人都要参战。 第582章 准格尔部完了 广阔无边的草原上，一条不大的小溪，将两支军队分割成了两块。 河的东面是卢象升率领的十多万骑兵，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战马，就如一道十几里长的洪流一般，仿佛随时都会踏过小溪碾压而来。 西岸是准格尔部的十多万族人，声势浩大，场面同样壮观，但比起东岸来略显压抑。 双方相隔十余里，谁都没有安营扎寨，碰面后也只是稍作休整，连马都没有下。 卢象升和五千汉人骑兵见对方队伍中女人和孩子占了一大半，都是脸色动容。 倒是蒙古骑兵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他们大军压境，准格尔部的女子孩童不一起上，难道留在部落中，等他们打胜后，去俘虏去杀戮？ 所以与其让这些女人留在部落中，最后被人抢走，高于车轮的孩童被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尽管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但巴图尔还是派了使者前来，想要尽最后的努力和谈。 只要秦军肯退兵，他们准格尔部愿意今后归顺大秦，并献上牛马万头，女人两千，金银珠宝十箱。 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富，若非被逼入绝境，恐怕没有哪个游牧部落会同意，卢象升倒是想答应，毕竟一旦开战，绝对会血流成河，奈何秦宇的命令不允许他答应。 虽然远隔万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秦宇却不是一般的帝王，他知道，若他敢抗命，那今生也就甭想回中原去了。 所以直接拒绝了巴图尔和谈的条件，他们不要牛羊，不要女人，也不要金银珠宝，准格尔部若不想血流成河，只有放下兵器无条件投降一条路。 游牧民族一旦放下手中的刀，就意味着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对方杀戮，这样的条件，巴图尔如何会答应？ 卢象升也没啰嗦，他们没有后勤补给，也没有驻地，耽搁不起，也不能耽搁，只有一举将准格尔部击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一声令下，在悠长的号角声中，十几万骑兵，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发起了冲锋。 十万男骑兵在前，八万女骑兵在后，一万骑为一个单位，五千汉人骑兵则全部被卢象升聚拢到了身边，显然不打算一起乱糟糟的冲锋。 “嗷嗷，嗷嗷…” “勇士们，杀光这些叛徒！” “冲！” 踏踏踏… 见对方开始冲锋，巴图尔赤红的双眼，拔出了弯刀嘶吼道，尽管知道此战过后，准格尔部恐怕要完了，可起码还有一线生机，不战，那就真的没有半点机会了。 号角声响起。 十多万匹战马同样开始小跑了起来，所有人都是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包括那些女人，孩童也都是紧紧的跟随在自己父亲丈夫身后。 十几里，步兵可能要走上大半天，可骑兵眨眼工夫就到，双方的队伍都拉出了好几里，奔跑在前面的骑兵速度已经完全提了起来。 没有什么迂回包抄，分兵合击，在如此多的骑兵对战下，除了相互冲杀，什么战术都不起作用。 轰… 随着双方打头的骑兵撞击在了一起，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时间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景象。 无数的骑兵交错而过，速度不减，手中的弯刀左右挥舞，更多的却是战马倒地，骑兵摔下马被踩成肉泥。 这场大战注定血腥惨烈无比，因为不但全是骑兵，规模还空前的庞大，一边是为了生存而战的准格尔部，一边是万里迢迢而来，眼中只有杀敌立功的蒙古勇士。 比起步兵，骑兵之间的对决同样迅捷无比，短短一刻钟，双方的大军就交错而过，其间驻马厮杀，那根本就不可能，所有的骑兵都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如绞肉般的战场。 不过，虽然双方的骑兵队伍都不算密集，但仍然有近一小半人倒在了冲锋的途中，短短时间大地都被染红了，那条小河完全成了血河。 只是一个冲锋，准格尔部就折损了近七万人，其中三万都是冲在前头的勇士，四万妇女孩童，剩下的八万人根本就没有再战的能力。 哪怕巴图尔想要再次聚拢兵马，整队冲杀回去，也没人愿意了，因为真正的勇士只剩下了两万，其他的都是妇女孩童老人，早已惊魂不定的，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向着远方奔去。 虽然知道逃跑是没有出路的，但巴图尔依然不得不跟着逃跑。 秦军这边同样损失了足足五万人，但成年骑兵仍然占据了多数，孩童更是一个没有，自然不会吓坏，见对方逃走，根本无需卢象升下令，都是纷纷勒转马头，绕过战场，从侧翼追杀了上去。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方圆上千里的草原上，都在上演狼追羊群的戏码，无数的准噶尔部族人狼狈奔逃，慌不择路。 追杀他们的不单单是秦军，还有趁火打劫的和硕特部，以及杜尔伯特部。 准噶尔部居息的这片草原彻底被染红了，相比起和硕特部和杜尔伯特部还会接收俘虏，秦宇旗下的蒙古勇士，则是完全实行草原上的法则。 男子高于车轮一律斩杀，妇女则是俘虏，老人孩童，任其自生自灭。 场面一度失控道，卢象升都束手无策，因为部队分散的已经联系不上了，他身边也就万余蒙古骑兵和五千汉兵，停留在准格尔部的汗城，博克塞里，（今蒙古国，博克赛尔自治县） 不错，早在几年前，巴图尔就建立了准噶尔汗国，还颁布了相关的律法，只是都城还未建设完毕。 如今却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只是一战，雄霸漠西的准格尔部，就被打的接近到灭亡的边缘。 因为除了巴图尔带着三万余族人向西逃掉了，其他十多万族人不是被杀，就是被吞并，就连巴图尔带领的三万族人，最后能不能逃脱都还是两说。 因为西面还有一个土尔扈特部，以及更为强大的沙俄，面对他们，准格尔部残部无疑是任人鱼肉的存在。 虽然一战干掉了强大的准格尔部，但卢象升并未有多高兴，因为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的凶险了。 南面占据西域的和硕特部，和西面的杜尔伯特部，开始联手，朝着博克塞里杀来，双方加起来虽然只有五万骑兵，可秦军却分散在各处，卢象升派了大量的骑兵去联络，但至今也就回来了一万多人，其他人不知道还在哪里享福。 第583章 捡的一手好便宜 博克赛里城。 由于巴图尔走得匆忙，除了战马和少量的粮食，其它牛羊牲口金银器皿几乎都落了下来。 说是一座都城，其实连中原的一座普通县城都比不上，周长也不过四里，望着那低矮的土墙卢象升也是心急如焚。 “怎么样？第三骑兵营到哪里了？” “回上将军，还在两百里开外，按照他们的行程，最低还要五日才能抵达。”一名汉人骑兵答道。 “不行，绝对不行，来不及了，让他们将缴获的所有东西全部舍弃掉，只带上马匹和女人，明天傍晚必须赶到。” 卢象升脸黑如炭，随即就咬牙道，他倒是不担心和硕特部和杜尔伯特部，能攻破博克赛里，而是担心各地的部队会被对方各个击破。 毕竟他的十多万大军如今分散在各地，有许多至今都还未联系上，有些营连编制都彻底打乱了。 好在各营他都临时任命了军官，不然非得出大事不可，此时卢象升也有些后悔，不该将五千汉人骑兵收拢，而是应该仍由他们带领那十多万大军，当时他也是为了减少汉人骑兵的伤亡，才做出的决定。 “上将军，属下担心那帮家伙会舍不得呀。” “告诉他们，牛羊只要够吃就行，博克赛里的牛羊足够我们吃到冬季，至于金银珠宝有何用，能买到什么东西？回到大秦朝廷自然会论功行赏，到时还怕没钱财吗？” 卢象升也是叹了口气，若是赶着那些牛羊慢吞吞的走，估计半个月他都别想聚拢兵马。 “是上将军。” 校尉军官也没再迟疑，虽然很累，但还是翻身上马，带着一队蒙古骑兵快速奔去，只有他们才知道第三营在何方位置。 卢象升也没等所有的通讯兵全部返回，而是再次派出了数十波通信兵，每队十人，一名汉人校尉，一名会说汉话蒙古话的骑士，八名普通蒙古骑兵，四面八方的撒了出去。 凡是遇到的蒙古骑兵，无论人数多少，都通知他们舍弃那些牛羊和金银珠宝，只携带马匹和女人火速赶往博克塞里。 而此时的十多万秦军，分成了大大小小数百股，分布在广阔的草原上。 多的几千，少的几百上千，甚至几十人一队的都有，但每一股无一不是赶着牛羊马匹，带着抢来的妇女小孩儿，犹如迁徙一般向着博克赛里前进，其中还不乏许多孕妇。 这些队伍有许多走着走着就会合到了一起，组成了更为庞大的迁徙队伍，谁的官职高就听谁的，官职一样就单挑，谁赢听谁的。 这是卢象升给这十多万蒙古骑兵制定的临时军法，别看只是这简单的两条，但现在却是发挥着巨大作用。 毕竟这些蒙古骑兵，被征召后也是有军衔的，只不过大多都是士兵一级，只有极少数才会被授予校尉，至于将军，那是一个也没有。 这才使得两队人马相遇后，能够快速融合继续前进，没有发生争抢战利品的事。 至于带着战利品不回去了，找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去做那土皇帝的事，并没有发生。 因为这根本不现实，这十多万人军衔虽然有高有低，官职有大有小，但本质上谁也不会服谁。 这就是将贵族都清理掉的好处。 加上大多数人在大秦已经有了草场，妻儿老小和牛羊马匹，平时也没人管束，单干的诱惑力并不大。 何况草原上生存条件恶劣，处处都是凶险，没有强大的部落作为靠山，随时都有被人杀死，妻儿被人抢走的风险，所以几乎没人愿意过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反观自从投靠了大秦，不但安全上得到了保障，还可以将多余的牛羊马匹卖给汉人商队，购买粮食盐巴等生活用品，所以根本就不用再担心以前那种牛羊冻死后没吃的。 至于会被汉人征召起来打仗，他们还巴不得，根本没人会抵触。 所以在接到卢象升的命令后，所有的队伍几乎都选择了抛弃那些牛羊金银，只带着马匹女人狂奔。 其实就算他们不听，想要将那些东西带回去也不行了，因为和硕特部和杜尔伯特部的骑兵分别从西面南面追杀而来。 这些骑兵都是一人三马，没有任何负担，而且还都是几千人一队，几千人一队，来去如风，哪怕秦军某队人数超过他们也打不过。 因为那慢吞吞的队伍，防不胜防，何况对方还可以快速召集同伴来围攻，所以哪怕许多队伍没有收到卢象升的命令，也被追杀的不得不丢下东西，夺路而逃。 甚至连女人都顾不上了。 活脱脱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导致和硕特部和杜尔伯特部的两位首领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两族的勇士同样都是开怀大笑，也懒得追那些逃走的蒙古人，而是一路接收战利品，各小部落的首领为了争夺牛羊女人，孩童金银，吵的是不可开交，有甚者更是大大出手。 这就是部落制的最大缺点，两个部落抢了这么多牛羊人口，金银器皿，帐篷皮革，顿时就放弃了继续去攻打博克赛里的打算，而是打算先将这些东西全部带回去。 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强大的准格尔部落完蛋了，大部分牛羊人口都被他们吞并了。 接下来，他们只要守好各自的领地，别让东面来的秦军骑兵抢夺他们的牛羊，对方就绝对过不了这个冬季，最后不是被他们吞并，就是灰溜溜的退走。 而准格尔部落的栖息地，也将彻底变成他们部落的，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和对方拼命，而是防止对方和他们拼命。 当然，如果两个部落的首领知道巴图尔并未撒谎，这次从东面来的骑兵，真的有近二十万，估计就不会这般想了。 想想也对，如果对方只有十万人，打败了强大的准格尔部落后，肯定自身也损失惨重，毕竟准格尔部面临生死存亡，绝对会拼死一战，这样对方剩下来的人马，也就不足为虑了。 只要不将他们逼入绝境，多半是不敢再来挑衅和硕特部和杜尔伯特步，到时施舍他们一点肉干盐巴，还不乖乖的退回去？ 第584章 能打败，却无法征服 整整五日，最后一队骑兵才赶到博克赛里城，经过一番统计，蒙古勇士还有近七万，女人不减反增，达到了恐怖的十五万。 虽然加起来将近还有二十多万人马，也成功的消灭了准格尔部，但卢象升的心情却十分的沉重。 因为这和当初的计划不符，当初的设想是击败准格尔部后，只将部落中的贵族清理掉，普通男人依然采取当初对待蒙古骑兵的策勋，将其收服，分而自治，继续在这片草原放牧栖息。 只有这样，大秦才能凭借少数的兵马文官，将这片草原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同样也能以这片草原为基，南征西讨，震慑各族各国。 可现在除了女人，准格尔部的男人是一个也没俘虏到，不是被杀死，就是投奔了其他部落，让和硕特部和杜尔伯特部反而因此壮大。 没有新的成年男骑兵补充，仅凭现有的七万人，就算能击败两部中的一部，最后恐怕也会和准格尔部的情况一样，让另一部捡便宜。 而经过两次大战后，他们将再无力消灭其他部落了，加上又得不到物资补给，最后这次远征多半会无功而返，只能退回去。 让剩下的七万蒙古骑兵在此扎根，分散放牧，那是绝对不行的，一旦如此，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将失去对这些人的控制。 此时卢象升也明白了，想要打败一个部落很容易，但想要吞并却非常困难，所以已经不打算再硬碰硬了。 毕竟一战折损了三万多骑兵，两万多女人，对士气打击还是很大的，再来上一次那样的冲分，能不能打赢还真不好说。 因为凡是经历过那种血腥冲锋的人，绝对不会再想要经历第二次，未战就心生恐惧，战也就不用打了。 接下来的日子，20多万人在博克塞里城，除了吃，就是喝，再则就是做人类都喜欢做的事儿。 而西面的杜尔伯特部，和南面的和硕特部，也选择了静观其变，一边消化着吞并的人口牛羊，一边边时时注视着秦军的动静。 因为像这种不事放牧，整天就知道吃喝的部落，绝对是草原上最大的威胁，人人厌恶痛恨的对象。 准噶尔本部的牛羊再多，也经不起20多万人没日没夜的宰杀着吃，只是休养了一个月，牛羊就消耗大半，远远超出了卢象升的预期。 不得已，大军只好放弃博克赛里城，赶着剩下的牛羊，骑着战马开始向南迁徙，一直迁徙到和硕特部驻地去，因为留在这里迟早得饿死。 和硕特部得知对方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万人，还奔着他们来了，顿时就头皮一阵发麻，如临大敌。 因为要是让这二十多万吃货杀到他们的地盘，那和硕特部绝对得完蛋。 除非他们也别放牧了，将牛羊人口也集中在一起，但那迟早也得饿死。 和硕特部的首领，立即就派人联系杜尔伯特部，邀请对方联手，两族倾全族之兵，将这支草原上最大的祸害消灭掉，瓜分准格尔部的草原。 和硕特部的首领，也是没料到秦军竟然有这么多人，原本在他看来，对方即便算上抢去的那些女人，也不过十万人左右，即便来袭，也会分兵偷袭，以抢夺牛羊牲口为主，可谁曾想竟然有二十多万人，甭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没吃的了，就都是一群吃人的恶狼。 杜尔伯特部同样吓了一跳，但对于和和硕特部联手，与对方鱼死网破，却是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因为他们没必要拼命，对方又不是冲他们部落来的，这20多万人，加上和硕特部的10多万人，整整30多万人，就算将和硕特部的牛羊吃光，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都还不一定，到时根本就没能力在前往杜尔伯特部，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到时候趁机吞并。 何况和硕特部在西域根本就没什么大敌，可他们杜尔伯特部西面却还有实力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土尔扈特部，以及强大的沙俄。 杜尔伯特部不同意联手，和硕特部也是又气又无奈，随着卢象升带着二十多万人越逼越近，和硕特部的首领就越发的心急，谈判使者是一波一波地派出。 使者就差没给卢象升磕头了，奈何卢象升就是不为所动，既不退回去，也不转头去杜尔伯特部，哪怕给肉干都不行，一心赖上了和硕特部。 没办法，和硕特部的首领也只能选择拼命，在对方未抵达之前将对方击溃，所以同样集结了族中所有的能战之士，浩浩荡荡的像北杀去。 然而，这次卢象升却是不打算再应战，二十多万人步步为营，打造了大量的拒马桩，加上马车，每到一地就围成了一个大圈，骑兵下马，躲在里面放箭。 和硕特部的骑兵来了，他们老远就扎营，对方走了，他们再继续出发，对方若是围困，那就看谁耗得过谁，牛羊饿死了就吃，地上的草吃光了，就撒泡尿啃地皮。 面对这种无耻的战术，和硕特部的十多万人也是没了半点脾气，双方对峙了半个月，就不得不返回部落。 一来是携带的肉干快要吃完了，二来是部落空虚，害怕杜尔伯特人趁虚而入，三来担心西域其他各族会造反。 就这样卢象升带着二十多万人，每天虽然只行进了十几里，但天天都在动，在进入到秋季，天气转冷后，终于抵达了西域，这时候活着的牛羊也吃得所剩无几了。 怎么办，自然是去抢和硕特部的牛羊，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西域都打成了一锅粥，不过主要还是秦军和和硕特部的人在打。 其他各族，哪怕实力再弱小，卢象升也绝计不强，同样西域各族也纷纷拒绝了和硕特部的征召，不愿以秦军为敌，甚至私下里还派人去找卢象升，只要秦军能击败和硕特部，他们今后就愿意臣服大秦。 卢象升自然不会拒绝，他知道光凭这些蒙古骑兵，恐怕是无法彻底消灭漠西四部的，所以早在和准格尔部大战没多久，就派了一队人回京，向秦宇上奏，如果想要彻底击败漠西四部，长治久安的管理这片地区，必须要派遣大军前来，最好是选一块适合耕种的地区屯兵种田，而这片地区他早就选好了。 第585章 已经不能用好战来形容了 秦宇收到卢象升奏疏时，已经到了十月份，大秦南方各省秋收都过了，秦宇也早就从上海回到了南京。 因为用钢筋混凝土龙骨打造的那艘巡洋舰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完工，经过一番试航后，钢筋混泥土龙骨完全可行，还省去了压舱石，速度比起木质龙骨巡洋舰慢不了多少。 所以第三批建造的战舰，将全部采用钢筋混泥土龙骨，这导致无论是战船的建造周期，还是成本都大大降低。 因为一颗苍天巨木，从砍伐到阴干，然后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运送到河边，最后抵达上海，短则半年，长则一年，而用钢筋混泥土浇筑，半个月就可以了。 不过，虽然解决了龙骨问题，但秦宇并没有开足马力，大规模的继续建造战船，而是在第二批战船下水后，就开始建造各种商船，由于每款商船，首舰都只能建造一艘，所以第三批仍然有50多艘战舰正在建造。 待到年底完工下水后，届时大秦的海军将拥有，25艘500吨级的巡洋舰，50多艘300吨级的驱逐舰，160多艘100多吨级的护卫舰，共计240多艘战舰。 这么多战舰，注意控制华夏周边所有海域，击败任何海上对手，所以秦宇才打算第三批造完后就停止建造，因为未来的数年时间，大秦缺的不是战舰，而是商船，成千上万艘商船，数十万艘的江河平底运输船。 而商会也在五月份就早已结束，包括皇家在内的三家长江运输船队，已经组建了起来，其他河流也都扶持了一两家运输船队，沿海大大小小的造船厂更是扶持了上百家，皇家银行更是贷出了足足五千万两银子的低息贷款。 政务院下辖的管理部门，和沿海各省，主要江河的水师也正在组建当中，各种商船的制造图纸，秦宇也早就分享给了各造船商，让他们回去只管招募工匠放手大干。 因为明年就要开始实施船舶营业税征收制度，至于新的海关税收制度，和统一更换标准商船，则是五年后再实施，这在召开商会时，早已广而告之，同时秦宇也发布了相关的制书，昭告天下，让那些海商和各省的商人有个准备。 所以这半年来，各船厂的订单简直铺天盖地，首当其冲的就是上海造船厂，财大气粗的江浙海商，有的订购了一两艘，有的订购了三四艘，更有甚者一口气订购十多艘，而且全部都是两百吨以上的大海船。 海船总共有三款，都是由战舰改造而来，比起战舰，这些海船要宽一些短一些，甲板比较低高，船头和船尾各有两个大型的内置货舱，船舷两侧都有一道可以打开的大门，平时关上加上橡胶圈，可以防止海浪大时海水渗入，装货时打开，可以用专门的推车将框子直接推进货仓，非常的方便，货仓上方的甲板上同样可以码放箱子，只不过要绑紧蒙上油布。 最小的一种100多吨的海船，船头和船尾的货舱，也能码放下一百个长两米，宽高皆一米的框子，加上室外甲板上的空间，可达到200个框子，但一般外面最好还是别放，毕竟海盗盛行，要随时作战。 其次则分别是200多吨和400多吨的大海船，光仓室分别就能装下300和500多个框子。 这三种海船的售价也不算贵，由于同样采取标准化分工组装，所以成本非常低，100多吨级的对外售价也就五千两，两百多吨级的一万两，四百多吨级的两万两。 四种江河平底船更便宜了，200多吨级的5000两，100吨级的2000两，50吨级的1000两，20吨级的500两。 箫家这次也是豁出去了，海贸他们不懂，不敢贸然插足，但长江运输他们却懂，足足砸了一百万两银子，成立造船厂，招兵买马，订购江河平底船，准备明年大干一场。 显然所有人都被秦宇描绘的场景吸引到了，大秦的战舰将征战世界，所有海洋上都将要有大秦的战舰在驰骋，大秦的商品要贩卖到地球上任何有人的地方。 御书房内。 看着卢象升的来信，秦宇却是陷入了沉思，总算明白为何历代帝王，不直接管理远离中原的那些疆域了。 不是不喜欢，而是难度太大，开销远远比收获大得多，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就目前大秦的通信条件和运输能力，西面到嘉峪关就是极限了，北面到贝加尔湖，都有些勉强。 情况好，不出意外，从贝加尔湖到武汉，最低也得三个月，沿途修建驿站，虽然能将时间缩到一个月，但根本就不合算。 看着奏疏上的日期竟然是五月份写的，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月，到十月份才送到他手上来，秦宇也是无奈到了极点。 但他知道，这还是情况好的，如果换做冬季，恐怕还不一定能送到他手上来，就算这样这次派来的20人队伍，路上也折损了七八人，可见距离在古代真的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想到这里，秦宇就越发想要将蒸汽机和电力发明出来，因为只有将这两样东西搞出来才能继续研制火车和电报机。 “陛下，何事这般劳神？可是为了朝鲜战事？” 见秦宇盯着桌上的地球仪出神，张嫣缓步来到近前轻声问道。 “朝鲜战事，正如朕设想中的那般发展，又何须劳神？”秦宇摆摆手将她拉入怀中，将桌上的奏疏递给了她。 朝鲜战事，如今双方在汉城陷入了僵持，从海上运输补给，他完全不担心，所以兵马增加至了20万。 而倭国的兵力更是达到了30万，加上近大半年来的战损，已经快接近国内的极限了，所以明年春季他就打算动手，再调派十万大军，走海路直接从朝鲜南端登陆，南北夹击，将倭人的有生力量，彻底歼灭在汉城附近，最后在杀往倭岛，必能事半功倍。 经过这大半年来的对战，秦宇也感慨当初引蛇出洞的策略是正确的，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倭国的武士，着实凶狠异常，个个拼命，在外征战都如此，如果是在倭国国内，那激发出的战斗力可想而知，毕竟国内有家人亲人要保护，朝鲜却是没有这层顾虑。 “陛下，这西域远隔万里，调派大军前往，千万要慎之又慎呀！” 张嫣看完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担忧道，那卢象升简直疯了，竟然请求陛下再给他调派五万大军，五万民夫前往西域增援。 先不说十万人路途消耗的粮食就不知要多少骡马拉拽，哪怕抵达了西域，后期的补给也是个无底洞，隔着大漠戈壁，能不能运输过去还是两说。 “哎，朕也知道，调大军前去困难重重，可若非如此，这西域和以西的大片土地，想要真正纳入我大秦的版图，恐怕就更难如登天了。” 秦宇叹息了一句，其实对卢象升建议的在西域找一块地盘，种田筑城，他还是很赞同的。 大不了今后，六年轮换一次，派遣国卫军前去卫国戍边，屯兵种田。 而这处地方，卢象升虽然说的有些模糊，但他推测大致应该就是伊犁河谷，那地方确实适合耕种，有塞上江南之称，好好开花一下，养活上百万人都不成问题。 当然只需五万国卫军，一边种田自给自足，一边供养五万骑兵野战军，就足以震慑周边两千里范围内的各族，到时哪个敢不听话，敢反叛，根本不用十万野战军和国卫军动手，只需征召各族各国士兵，就能将其灭之。 “陛下，卢爱卿虽然忠贞爱国，品行刚烈，可毕竟远隔万里，那些蒙古骑兵也就算了，要是再调派十万我汉家儿郎前去西域，终究是有些不妥。” 张嫣小心的措辞道。 秦宇却是没她那般含蓄了，直接说道：“你是说担心那家伙会裂土封王，在西域做土皇帝？” “陛下，为君者，不可不防呀！”张嫣一脸担忧的道，其实是想打消秦宇调派大军前往西域的念头。 如今大秦在朝鲜就有近二十万将士在与倭人大战，每月的物资补给就要几十艘大船，陛下又打算冬季命令海军前往南洋去打了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若是再派十万大军前往西域，想想她的头就是一阵眩晕。 哪怕历史上最热衷于开疆扩土的秦皇汉武，也没离谱好战到这种地步？ “嗯，嫣姐言之有理，确实不可布防。”秦宇却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起身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着步子，半晌后眼睛一亮。 “来人，立即让贵妃娘娘来书房见驾！” 张嫣闻言，直接向后栽倒而去，吓得秦宇赶忙上前，一把扶住。 第586章 自然保护区 红莺来到御书房后，看见张嫣也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紧张起来，以为张嫣又要抓她的小辫子，还直接告到了秦宇这里来。 “相公，我最近可没犯什么事儿，一直都待在宫内，你可别听姐姐搬弄是非…” 红莺来到秦宇身旁小声道，说着还瞪了张嫣一眼，连礼都忘记行了。 刚刚被救醒的张嫣，差点又没气晕过去，指着红莺想要教训两句，但想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微微撇过头。 “放心，这次不是找你麻烦！”秦宇也是苦笑的摆摆手将她拉入怀中。 相比起其他嫔妃，红莺显然是个坐不住的主，回来十多天了，没有一天不往外跑的，若非自己在三严令她回来，估计还会赖在开封。 今年四月份整个黄土高原的百姓就被迁移到了开封，整整一百多万，若非走水路，恐怕非得一年时间不可。 这100万人来到开封时，麦子都已经金黄金黄，房屋也整修的差不多了，所以只花了短短时间分配，就投入到了丰收的喜悦当中。 而去年被召集来开封的十万国卫军，也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启程前往黄土高原，完成他们下一个使命，那就是植树造林，同时防止周边的百姓再次迁移过去。 几乎是整个陕西北部，山西西部的吕梁山脉等，广大的区域都被秦宇化为了自然保护区。 保护区的面积非常大，东面一直到山西的数个小盆地，盆地以西的山区人口，几乎全被迁移走了，西面则一直延伸到银川盆地，北面以黄河为界，包括鄂尔多斯在内的草原，今后都是不允许再放牧了，南面更离谱，一直到关中平原。 保护区内将禁止任何商业行为，捕猎行为，农耕行为，伐木那更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经发现上述四种行为，轻者处以极高的罚款，重者判刑劳改甚至杀头。 为了让大家很好的遵守，方便区分保护区的范围，到时边界上，每隔五里会立一座石碑。 除了自然保护区，秦宇还决定今后关中平原和河南不允许伐木，到时所需木材会从其他地方运输，百姓拿钱购买。 彻底禁止砍柴暂时还不现实，也只能加大蜂窝煤炭的推广，碗口大的树木就不能再砍伐了，能保护多少就保护多少。 这个倒是不会严格执行，因为也没法严格执行，到时官府也只会下一道政令，让各地的百姓心生顾忌即可，违者也就是罚款，严重的劳教一年。 但自然保护区，秦宇却是打算严格执行，这十万国卫军，会以一个小队50人为单位，分散在广大的保护区内，所需的粮食和物资全部由外面运输进入，每个小队也就允许种五亩菜田，搭建营房所需的木头，也必须用百姓房屋上面的。 这十万人的日常工作就是植树，边界的小队不定期还要巡视一番，待整个保护区内，全部植树完毕，生态有所改善后，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了，有个一万人守在边界上就足够了。 秦宇估摸着恐怕得要二十年时间，不过等20年后，他相信黄河的水就会彻底变清，水中携带的泥沙也会恢复到与其他河流一般无二，比起什么水利治沙工程都要有效多了。 这次之所以迁徙百姓这么顺利，短短半年时间就完成，红莺的功劳也是挺大的，毕竟一般的官员，百姓肯定会抵触，会不相信，甚至是害怕。 但堂堂贵妃，肯定不会千里迢迢跑来骗那些普通百姓，也正因如此，百姓才真的相信陛下在中原地区给他们已经造好了房子，种好了田，只等着过去收割入住，加上大家都要一起搬，过去了依然也住在一起，所以都十分的积极。 红莺可不知道秦宇对她这次的移民工作很满意，所以想让她再干一次，而这次更是要去万里之外。 此时望着两人神态都有些不对，好奇的问道：“相公，那到底是什么事嘛？” “你先看看这个，这是卢象升刚刚送来的奏疏。” “哦！” 红莺顿时来了兴趣，赶紧接过册子翻看了起来。 张嫣见她一点也不谦虚地坐在秦宇怀中，霸占着自己皇后的位置，终究还是没忍住打趣道：“妹妹，要不要姐姐念给你听呀？” 红莺却没时间理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奏疏上，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完，并理解透彻。 “这老卢打的什么破仗？十多万骑兵竟然还拿不下漠西四部，还有脸求援。” 红莺吐槽了一句后，就目光灼灼的望着秦宇，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和兴奋，显然已经猜到了，秦宇叫她来的目的。 “这并非指挥上的问题，漠西不比漠南和东北，那里远隔万里，不但得不到丝毫补给，各族对我中原之人也有很大的抵触，不像北方的蒙古人，打心底里就向往我汉人的生活，相对也了解我汉人，所以才不怎么排斥，轻松的就拿下了。” 秦宇摇了摇头，然后耐心的解释道。 “那相公的意思是要给他派遣援军？”红莺试着问道。 “嗯，想要彻底统治那片区域，并做到长治久安，派遣汉人过去是必须的，而且人还不能太少，最低也得二三十万，只有这样才能威震各族，布施仁德，传播我中原文化礼仪。” 秦宇点点头，说到这里，见张嫣张口欲言，赶紧又解释道：“当然啦，西域离中原之地远隔万里，途中还要经过大漠戈壁，所以我打算先派遣六万人作为先锋，待站住脚后，在陆续派遣人马过去，这六万人，其中四万为野战军，另外两万为工匠和农民，只是这么多兵马交给外人我不放心呀，毕竟西域离这里太远了。” “相公，那就让我去，到时候将卢象升替换回来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保证完成你交代的所有事儿。” 红莺也不在装傻充愣，拍着胸脯保证道。 “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那西域乃苦寒之地，你这一去少则四五年，多则七六年才能回中原。” 张嫣却是在一旁泼着冷水。 果然，红莺脸上变得犹豫起来，她倒不是怕吃苦，而是想到这么长时间见不到秦宇，心中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一脸决绝的一摆手：“没事儿，五六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没准我回来时火车都已经造出来了呢？” “那皇儿呢？难道你也不想生了？如今姐妹们大多都已有身孕，除了婉儿，就你一个了。”张嫣仍不死心，继续道。 这次红莺足足沉默了好半天，才抬头咬牙道：“皇儿可以以后再生嘛，反正我和陛下都还年轻，晚几年就晚几年，不像姐姐们拖不得了。”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懒得理你…哼！” 张嫣哪里听不出她这是在变相的说她们年纪都大了，气得指着她哼了一句，然后又瞪了秦宇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ps：（快完结了，新书筹备中，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大家可以等到完结后再看。） 大结局加完本感言 秋去冬来。 气温虽然变得寒冷起来，却丝毫不影响大秦将士们心中的火热。 红莺并没有等到来年春季，而是在十一月初，就率着整整十万军民工匠，以及数不清的物资，踏上了前往西北的征途。 大军直接在武汉集结，然后乘船抵达襄阳，再由襄阳乘轨道马车至洛阳，开年后，在徒步从嘉峪关出关前往西域。 而同时朱宇也启动了嘉峪关至长安的轨道修建，预计三年内完工，以方面今后运送物资。 待这条轨道修通后，再以嘉峪关为，继续向西北修，红莺则是以伊犁河谷为终点向西南修，两头并进，争取七年内完工。 届时将可以从武汉坐轨道马车直达伊犁，路程共计九千多里。 长安至嘉峪关，每隔50里就设一座驿站，出了嘉峪关，则每隔百里设一座驿站。 为了将西域，甚至中东纳入大秦的版图，朱宇不但加封皇贵妃红莺为西北大都督，还允许她开府建衙，拥有任命二品以下文武官员，册封侯爵以下的权利。 甚至还准备在未来十年，每一年，都投入上千万两银子的资金。 决心不可谓不大。 一经公布，天下哗然，几乎遭到了除军政院，元帅府以外，所有部门的反对，天下士绅商人更是没一个赞成的，就连大部分普通百姓也不理解，觉得为了西域那块荒芜之地，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根本就不值得。 面对一片反对声，朱宇不但置若罔闻，反而在11月中旬的时候，又派出了庞大的海军舰队征讨南洋。 足足上百艘大型战舰，几万官兵劈波斩浪，奔着大员岛杀去。 而剩下的100多艘战舰也没闲着，同样在开始筹备，只待来年开春就直接征讨倭国，东北的大军也在源源不断的集结。 这个冬季整个大秦都注定不会平静，几乎每天都有无数的商船马车，将南方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长安北京。 如此大规模的数面同时用兵，让国内的一些有识之士不由得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害怕朱宇的穷兵黩武，让正在快速发展的大秦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连张嫣都忍不住每日要在朱宇耳边唠叨两句。 不由得大家不怕。 因为要论穷兵黩武，朱宇已远超汉武大帝，要论好大喜功，修长城的秦始皇，挖运河的隋炀帝，同样得靠边站。 而论对海事的热衷，明成祖恐怕也要汗颜。 可以说，朱宇不论哪方面的喜好，文治武功也好，穷兵黩武也罢，已经超过华夏历代帝王。 当然，若论荒淫享乐，朱宇称第二，恐怕也没有哪位皇帝敢称第一。 因为我们的秦皇陛下，不但一口气从天下选了三万多名十一二岁的秀女充实后宫，还不论样貌年纪，册封了两千多位嫔妃，其中不乏四五十岁的老妇，端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凡是知道实情的人，却对朱宇的这一举动钦佩不已，敬佩秦皇的重情重义。 因为那两千多位嫔妃，几乎都是相亲剩下的，没人要的，生不了孩子的，同样大多也是最早就跟随朱宇的。 为了妥善安置她们，朱宇是彻底的连名声都不顾了，一股脑通通打包带入后宫。 每人一座院子，吃穿用度，伺候的宫女，全部如同嫔妃，最后甚至每人还给了个正式的名分。 至于临幸这点，朱宇早就表示过，他无法保证，只能凭个人的运气。 虽然那些妇人也清楚这点，她们的嫔妃身份也只是名义上的，但依然选择了入宫去养老。 至于那三万名小秀女，则是将来的预备女官，侍女，女卫，嫔妃，贵妃，甚至是皇后。 入宫后，将会进行六年的宫廷教育，其中一部分还会进行军事训练，以自愿报名为主。 这六年秀女都是平等的，六年后，十八岁时，将会进行一次大考，而且是全方位的考核。 前十名，若皇帝未婚，就直接从中挑选一名为皇后，一名为皇贵妃，剩下八名为嫔妃，而今后这十人也将是皇帝的正式妻妾，是有名分的。 虽然皇帝也可以自己挑选喜欢的女人，也不论数量，但却都无法获得正式的名分，最多也就一个才人，哪怕皇帝再宠爱也无法册封她为嫔妃。 就算十名正式的后妃中有人死了，也是不允许从才人中挑选补充缺额的，皇后死了，由贵妃接替，贵妃死了，由四位皇妃中一人接替。 剩下的秀女，被皇帝看中的可封为才人，没被看中的则按照成绩优秀，担任宫中女官和侍女，女卫。 二十五岁后可以选择出宫，也可以选择去各地银行商行，也能嫁人了。 这是第一批，所以朱宇一口气选了三万人，明年数额就将减少到五千，今后每年也都要选五千名小秀女入宫，而第一批满十八岁的秀女考试后，其后每年都考试一次。 今后皇子满十六岁后，妻妾也将从每届的前十名中挑选，太子妃将来自动升任为皇后，所以能不能做皇后，不但要看实力，还要看运气。 同样，今后大秦的皇后贵妃也是任何人无法左右的，包括在位的皇上和太上皇。 这样的好处，就是能很好的避免历史上皇帝后宫所有的一切糟心事儿。 想要和皇家联姻，无论是谁，都得在女儿十一二岁时，送到宫里学习六年，然后看你女儿的实力和运气。 当然，为了体现大秦的文明，秀女入宫时年纪还小，无法左右自己的思想，所以满18岁后可以选择考试，也可以选择不考试直接出宫。 一旦选择考试，无论是做皇后，做嫔妃，做侍女，做女官，做女卫，都不得再反悔。 选择直接出宫，则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也无需赔偿皇家伙食费，培养费之类。 到时候皇家会和所有的秀女签订两份合约，第一份是入宫时和秀女的父母签定。 秀女满18岁后合约自动作废，想要考试，就得由秀女自己，再与皇室签订一份合约，25岁到期，其后就不需要再签订合约了。 第二份合约一旦签定，获得前十名后，只要被皇子看中，就不得拒绝，否则不但要赔偿大量的钱财，还要负法律责任，其他人则可以拒绝。 这套皇家制度，朱宇将来都会逐步完善，然后写进祖法里，去约束秦二世，秦三世，而非他这个秦一世。 （完结了！肯定有许多书友要骂太监，要骂这什么鬼？断更了这么久，就这？ 但我觉得其实真的没什么好写的，都已经统一了，该消灭的也消灭了，无论是政治，军事，经济方面的制度，都初步完善了，甚至连皇室制度也比其他书要详细一些。 再写下去，无非就是向海外扩展，成绩这么差，我写的累，大家看的也糟心，完全就是浪费大家的钱，之所以拖到现在，一来是要筹备新书，二来还是有些不舍，好了费话就不多说了，本来想发公众章节，或者感言，可是不知道怎么弄，估计人都走光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一下，订阅过这本友，其实这本书在脱单去南漳的那一刻，就已经算是崩了，这也怪我太懒，想要借鉴上一本书的情节，甚至是草稿，这不崩就有鬼了。 本来的剧情应该是在谷城时朱宇想脱单，然后怂恿李定国，瞒着张献忠偷偷的去打房县，在房县发展，进而吞并郧阳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