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岸之我非大侠所欲只从心》 一 小李挥刀 2003年4月,京华大学。 早晨七点多,还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酣睡的严黄手机铃声响了: 分手了?No No No,暂时的。等我,等我。 分手了?No No No,暂时的。等我,等我。 这是前女友林可儿给自己设置的警示铃音,专属于她的来电。 以往这个时候,练功完毕、洗漱干净的严黄已经是坐在学校餐厅吃早餐了。 昨夜,严黄入睡得很晚,凌晨四点多才进入梦乡。 从躺在床上那一刻起,严黄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这两句诗,连同那个干净利落的杀人场景,一起兴奋持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 昨天晚上十点多点,他近距离目睹了两名外国男子被另一名外国男子格杀,瞬间的格杀场面给严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严黄正在一家餐馆吃夜宵,一碗牛肉面刚刚端上来没吃几口,忽然闯进来两个狼狈不堪的外国男子,口中喊着“Save ou lives!” “Save ou lives!” 还没等吃饭的人们把惊讶犹疑的目光全部放在他们身上,一个手拿匕首的蒙面男子跃身进来,带着一股袭人杀气,目光冷冽。 人们吓坏了,扔下碗筷,慌忙往外跑去,唯恐避之不及。 餐馆的服务员和收银台中的男老板也是吓的奔向后厨,死死地关上了过道房门蹲在门后,甚至不敢透过房门上方的玻璃往外面张望。 只有严黄,坐在靠近门口的独张小桌子旁,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喜欢的兰州牛肉拉面。 跑了,浪费面,农村出来的孩子懂得节俭。最主要的是,他也有兴趣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先进来的两个外国男人见无路可逃,只能又返过身来拼命,抄起凳子,扑向蒙面男子。 躲过先后砸下来的凳子,蒙面男子向前一个挺身,反手持刀的手臂闪电般挥出一道令人胆寒的弧线。 两个外国男子脖间各有一道血线浮现,“啊”、“啊”声中两人捂脖倒地,瞬间,血如泉涌,洇湿地面,腥气弥漫。 蒙面男子动作迅捷指向准确,显然是个格杀高手。 人就这么死了? 严黄神经紧绷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场面,而且距离如此之近。胆子虽大,感官依然有些不适。 蒙面男子没有用手去触摸两人的脖子是否还有脉搏,只是在死者的衣服上蹭了蹭几乎没有沾染血迹的匕首,他相信自己的杀人技术。 目带冰寒刺骨的杀意,蒙面男子向严黄走过来。 严黄手拿着筷子,嘴里嚼着面,看着走近的男子,并无惊慌之色,更无躲避之举,连站都不愿站起身来。 蒙面男子见状,杀意渐退。 这样淡定的看客定不简单,若对自己没有危险,自己不会节外生枝。 “你,胆子很大,没见我在杀人吗?”蒙面男子说的是英语,显然也是个外国人。 严黄以英语对之:“你杀你的人,我吃我的面,何干?” 严黄说得从容平静。 这之前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杀人,但多次见识和亲身经历过血肉翻飞的搏击场面,严黄心性已不一般。 “你让我很意外、也很幸运,本想也将你杀了灭口,你现在没事了。”蒙面男子赦免般口气。 “呵呵,告诉我杀人理由?我不满意,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严黄俯视般的话让蒙面男子一愣,这个中国人面对自己这个杀人者竟敢这样说话? 严黄浑不在意蒙面人那把未归鞘的匕首,他有他的底气。 杀人一定是有理由的,杀人者也不一定就是坏人,严黄想搞清楚。 如果杀人理由不过关的话,严黄不介意当一次见义勇为的爱国好青年。 外国人在京城被杀,一定会有涉外纠纷的。 严黄可以帮助自己的国家降低破案难度,迅速查清事实,平息舆论。 蒙面男子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似乎没有把自己这个杀人者放在眼里。搞不好,这个年青人就是自己的天大麻烦。 蒙面男子握紧了匕首。 稍稍犹豫后,男子决定先实话实说,至于要不要再杀一个,说完再定。 “报仇。我本来是京国一名特战军官,服役期间忽然接到消息,我可爱的仅仅10岁的女儿被人祸害至死。 我的妻子因为悲伤过度,也不幸离世。 因此,所有与此有关的人都必须死,谁都别想逃过我的怒火焚烧。” 男子声音低沉,恨意滔天,鹰隼般眼眸紧盯着严黄的反应,稍有异常,就会暴起袭杀。 严黄点点头,这个理由很充分,自己可以放过他。 严黄听说过,有些权贵阶层的男人,心理变态到唯有少女甚至幼女才能满足他们邪恶的欲念。 严黄对蒙面男迅速有了同情,他也同样憎恨残害无辜女性的恶男。 “该杀,还有没杀的仇人吗?” 严黄询问道。 “还有几个,其中一个直接施暴者,正在最后核实确认。 那个人在米国,是个大人物,确认无误后,最后一个要下地狱的,就是他。 然后,就是查出并捣毁背后为这些变态的大人物们提供服务的、那个特别该死的国际色情组织。” 严黄的赞同态度让蒙面男子松口气。 “希望你早日如愿。虽然你给我们的国家和政府制造了麻烦,我还是决定放过你了。赶紧走吧,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你,能够留下我吗?”蒙面男子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服。 “你可以试试。”严黄玩味地说道。 “算了,谢谢,我记住你了,有机会再向你讨教。”蒙面男子转身要走。 “等一下。”严黄开口阻止道。 “反悔吗?”男子戒备起来,手腕抬起蓄力,匕首锋芒朝向严黄。 “别紧张。你记住我了,我也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否则不公平。” 严黄面带微笑,一副“你敢让我看见你的真面目吗?”的神情。 男子痛快地揭下面罩, “看仔细喽,我是京国帅哥,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中文名字,‘小李挥刀’。” 这次,男子说的是汉语。 这是一张30几岁的京国男人的脸,比贝克汉姆还要英俊,比高仓健坚毅的面容还冷酷。 这家伙一定看过电影《小李飞刀》,给自己起了个接近大侠名号的名字。 严黄想了想,这家伙刚才挥刀的动作真的很快的。 “小李挥刀”,嗯,名字不错。 几秒钟后,“小李挥刀”将面罩戴上。 “希望还能见到你。”严黄先“小李挥刀”一步走出餐馆。 “我记住你了,你的眼睛很亮。”“小李挥刀”言毕,迅速消失在城市的夜空中。 “小李挥刀”绝没有想到,三年后,在米国跨界拳王霸王挑战赛的民间选手资格赛决赛中,严黄和他竟然成为了向霸王挑战的直接竞争者。 再后来,这哥俩个,成为搅动世间风云的亲密异国合作伙伴。 严黄向学校方向走去。 远处,警笛声骤然传来。 在京城餐馆,死了两个外国人,影响不小。京城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破案。 严黄转身站定,看向面馆门口。 两分钟后,两辆闪烁着耀眼蓝光和红光的警车呼啸而至。 严黄希望“小李挥刀”不被抓住。 而自己,即使被警方发现自己是现场目击者,也不会为警方提供任何线索,因为自己当时吓坏了,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躲藏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二 谁都不吃亏 “小李挥刀”杀人理由很成立,为自己的妻女报仇天经地义,是个血性男人都会这么做。 有时候,伸张正义,仅靠警察和司法系统还不够,还需要当事人自己的快意恩仇。 回宿舍的路上,严黄一直在想“小李挥刀”要杀的米国那个大人物是谁?能不能杀得了? 能够为有变态爱好的大人物们提供特别服务的色情组织也定然不简单,而且也一定很隐秘,不容易被找到。 躺在床上,严黄脑海中更多浮现的还是蒙面男子格杀两个外国男子的画面。 如果蒙面男子是自己,有这么利索的手法吗? 如果自己是被追杀,又该如何应对? 不断地互换角色,模拟着攻防场景,凌晨四点多才算睡着,直到电话铃声将其唤醒。 “亲爱的,还没起床?今天有点懒呦。”虽然是前女友了,但林可儿的语气依然甜腻中带着一丝霸道。 “没呢,可儿,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别忘了今天的校园招聘会,我想陪你一块去。” “不用了,你还是准备你自己出国的事情吧,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以帮倒忙啊,把你应聘搅和黄了,然后和我一起去米国读研。” 严黄笑了:“好啊,不过你要允许我向你妈妈她老人家通报一下你的阴谋诡计,她老人家若是吓出个心脏病来你可别怨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不知道我的伤口还在流血吗?”林可儿顿时气恼。 “好了,不经逗。不和你说了,我起床收拾一下,准备找糊口的单位去喽。” 放下电话,林可儿有些黯然神伤,她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严黄的。 大三时,家境优越的北京女孩林可儿喜欢上了一表人才的严黄。 但是就像众多情节雷同所描述的、豪门和寒门恋爱中的男女遭遇一样,母亲并不赞同自己和一个山村来的大学生谈恋爱。 严黄拒绝过林可儿的爱情:“我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山娃,你喜欢我什么呢?” 林可儿霸气地回应:“我喜欢你的理由就是我喜欢你。严黄,你不会是自卑吧?” 林可儿用上了激将法。 严黄说道:“笑话,哥哥我卑过吗?那就试试吧,看看我能不能喜欢上你。” 两个人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在一起了,之后的日子里,主动的一方始终是林可儿。 林可儿的母亲从发现两个人恋爱苗头时就试图阻止他们向下发展。 母女两个经常唇枪舌剑试图说服对方,却始终没有胜利者。 林可儿耍起了大小姐脾气,不管不顾,坚持和严黄在一起。 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阻力可以抵抗得了爱情力量的,更何况是校园爱情。 一般情况下,校园爱情还是贴着“纯洁”两个字标签的。 见没有什么有效办法,林可儿的母亲在两人分手的问题上没有逼得太紧,但是千叮咛万嘱咐林可儿和严黄之间不可“越界。” 林可儿于是调皮地请教自己的母亲何为 “越界”? 是牵手、拥抱、接吻还是上床、生娃? 林可儿的母亲脸先红了,警告林可儿:“既然都懂,我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你自己管控好界限,别最后吃亏的是你。” 思想开放的林可儿暗笑,双方身心都愉悦的事情,谁都不吃亏。 越界还是要越的,高智商的两个人做好措施就是了。 去年底,林可儿的母亲私下里找到了严黄,身段放得很低,没有因为严黄出身于山村而表现得高高在上,只是表现出了一个母亲的真诚、关切和焦虑。 这让严黄没能生出反感情绪。 林可儿母亲告诉严黄,他们夫妇要送林可儿出国读书,劝他一定离开自己的女儿。 既然严黄爱林可儿,就不能太自私,不要耽误林可儿的前途,希望严黄能够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这是林可儿母亲第一次和严黄面对面说话。 见面时,严黄的外在和谈吐让她眼前一亮,尤其是严黄那种自信的状态,都让她怀疑这是山村里出来的孩子吗? 她差点改变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自然地发展下去,兴许严黄是个潜力巨大的潜力股呢。 内心斗争一番后,终究还是没有敌得过自己认为正确的世俗观念:门当户对。 家庭的巨大差距,终究是婚姻面前的一道鸿沟,作为父母,谁都希望自己儿女的另一半家境好一些,免得婚后因为经济问题闹得鸡飞狗跳的。 严黄在听了她的来意后的回应,极大地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本以为严黄会泪噙双目真挚地恳请她同意他们两人的恋情、会表决心说出怎么保证对可儿好、一定会让可儿幸福之类的诺言。 没想到严黄说:“阿姨,我非常理解也同情您的心情,也希望可儿有更好的人生。 您放心,我会在适当的时候以可儿可以接受的方式提出分手的,让可儿不留下心理阴影地去米国留学,那样我也就安心了。” 严黄的话让林可儿母亲一瞬间有些感动,这个男孩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愿意为他人着想的,品质不错。 转念又认为,严黄能够这样表态,也可能是一个没有被权贵接受的寒门子弟为了男人的尊严才这样说的。 内心里说不定有多沮丧、对她有多大意见呢,就想给严黄些补偿找找心理平衡。 林可儿母亲说道:“严黄,如果毕业想留在北京工作,我是可以帮忙找一个好的接收单位的。” 严黄摇了一下头,迅速而又不失礼貌地谢绝了。 自己想留在北京工作,真的不需要她的帮助。 林可儿的母亲并不知道,在京华大学喜欢严黄的美女、才女还真不止她家的宝贝儿林可儿一个。 如果不是严黄给自己立下规矩并昭示自己大一和大二绝不谈恋爱,恐怕学经济的严黄早就被本系的女同学拿下了,哪还轮得上法律系的林可儿? 而且,喜欢严黄的女孩子中也不乏比林可儿家庭背景还优秀的女孩。 比如和严黄同班的国家安全局副局长的女儿叶诗兰,学新闻的北京市发展局局长的女儿程家玉。 严黄的追求者中,林可儿的追求功夫直白而又超群才击退了其他女孩的竞争,独占了严黄。 有时候,太含蓄了,就会错过一段好姻缘。 机会,多属于同品质者中的勇敢者。 林可儿在竞争中是成功者。 即使如此,叶诗兰和程家玉也没有真正死心过,时不时和严黄接触一次。 有时候还故意当着林可儿的面和严黄聊个不停,温柔的表情与开心的笑容酸得林可儿内心情绪直发酵,表面上还要装得无所谓,让严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小气的女生。 两个人的恋情持续到毕业前四个月宣布叫停。 林可儿在父母的劝说、逼迫和允诺下申请上了米国名校哈林大学法学院的研究生。 出国读研也是林可儿一直的热切想法,也一直希望严黄和自己一道出国。 可是严黄却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不是因为经济原因,而是想先步入社会体会一番。 为了让林可儿顺利答应出国,林可儿的父母对林可儿许诺说,等研究生毕业,如果两个人还有姻缘,就同意他们在一起。 而且告诉林可儿,这已经是他们妥协的底线了。 看到还有希望,林可儿也就勉强同意了,有盼头总比没盼头强。 林可儿的父母心里打的另一个算盘是,两三年的时间,女儿的眼界开阔了,接触的优秀男孩子多了,也许就会淡忘严黄了。 到那个时候,严黄自然就不再是林可儿首选的那道菜。 从林可儿的嘴里说出“分手”两个字千难万难,她向严黄解释说:这,只是策略性的“暂时分手。” 并且,还为严黄设置了自己亲自录制的铃声:分手了?No No No,暂时的。等我,等我。背景音乐是:霸王别姬。 严黄听了直笑,这铃声不讨厌。 时间会冲淡一切,就如同林可儿母亲预想的那样,林可儿到了米国,身边优秀的男孩子多了,想不引起林可儿的关注都不可能。 到那个时候,林可儿还会觉得严黄是独一无二的选择吗? 严黄也明白这一点。 三 这让严黄很好奇 严黄没有让林可儿为难,相反还有一种解脱束缚般的轻松。 严黄始终觉得他对林可儿缺少一种热恋的情人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现在有机会分手,也算合意,这也是当初痛快答应林母恳求的直接原因。 不过,严黄这货儿表面上还要装作勉强分手,一方面要制造点小委屈让林可儿知道自己是弱势免责的一方,一方面更是替林可儿着想。 严黄知道,痛快地答应分手反而会让林可儿失望且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 痛快地答应,会让林可儿生出自己在严黄心里可有可无的认知,那将是一种残酷的打击。 哪怕自己受伤害了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也是严黄做人的觉悟。 林可儿曾两次劝说严黄一起到米国留学,说你要是钱不够我来帮助解决。 严黄说我是缺钱的主儿吗,我是想先工作看看社会是啥德行,如果有必要再考虑申研。 后来,林可儿又提出利用家庭关系帮助严黄在国家部委下属事业单位找一份好工作,严黄都拒绝了。 严黄不是一个随便接受别人馈赠的人,更何况是林可儿的家庭关系,既然分手就别再藕断丝连了。 但是,林可儿设置的铃声还是要保留一段时间的。 严黄在京华大学是有女生青睐的资本的。 论长相外表,帅气英俊,山清水秀的山村环境和长期习武成就了严黄结实灵动修长的体态。 论学习成绩,严黄门门功课优秀,深得老师欣赏,同学佩服。 最重要的,严黄轻财好侠、懂得关爱别人,尤其是对班上几个家境贫寒的同学,严黄总是以他们能够接受的方式接济他们,维护了他们的面子和尊严。 所以严黄有着强大的凝聚力,总有一群男生和一群女生象粉丝一样跟随在他周围,那种拉风的场景在京华大学校园内既被人关注也被人嫉妒。 曾经有几个牛屁哄哄的富二代和官二代学生内心不忿,觉得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风头盖过他们着实让他们难以忍受,几次找茬甚至找社会上的人修理严黄。 结果呢,却被严黄修理的服服帖帖。 道理很简单,他们没有严黄的拳头硬。 从小习武且功夫高超的严黄不是谁随便就能欺负的了的。 而且严黄也有几个死心塌地的好兄弟帮衬,并非单打独斗。他们兄弟还有个名号:六合兄弟。 现实世界的真理是,欺负人和爱一个人一样,需要自身实力做基础。 决定做什么能够成功必须与基础实力相匹配,否则就可能自取其辱。 如此素质的青年才俊在北京市找个好工作难吗?肯定当然必然不难,严黄对此有不用思考的自信。 今天,是京华大学举办的本届毕业生最后一次校园招聘会。大部分学生实际上已经落实了毕业的去向。 选择出国读研的或者国内读研的京华学生比例是很高的,选择就业的学生也非常的抢手。 严黄一直没有把找工作太当回事,但是现在,再有两个多月就要毕业了,给自己找个吃饭的饭碗也就成了当务之急。 此时节的校园道路两侧,粉色、紫色的丁香花花满枝香满园,一片春机盎然的景色。 严黄舒畅地呼吸着香郁的气息,一个摊位一个摊位随意地逛着,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岗位。 毕竟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学府,社会上用人单位还是很欣赏京华大学学生素质的。 政府机关、跨国企业、大型国企、著名的民营企业以及文化事业单位都纷纷在京华大学摆摊设点,推介自己的单位,招聘中意的学生。 目前国内大学还处于高考扩招初期,学生就业环境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就业压力几乎没有。 不像几年后随着招生规模的扩大和毕业生越来越多,就业压力也就越来越压力山大,甚至出现了“没有最难就业季,只有更难就业季”的说法。 像今年,毕业生达到了千万,找个好工作真是不容易。 走着走着,严黄远远看到了自己的家乡企业鹰岛市电力公司的招聘摊位,竖起的背板上有“鹰岛电力”四个蓝色大字。 鹰岛电力是在大河省电力公司的统一组织下,作为大河省电力公司下属单位之一参与这次组团招聘活动的。 严黄的家乡是鹰岛市下辖的贫困山区县青云县的老岭村,想当初严黄从青云县一中考上京华大学时,不仅老岭村轰动了,整个县城都在谈论着严黄的名字。 青云县县委县政府在教育局的申请下还奖励给严黄3000元助学金,青云一中更是为自己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学生无比自豪,经常拿严黄的例子来激励本校的学子们。 鹰岛市不是省会城市,也不是副省级城市,却是一个富裕的中等沿海开放城市,在国内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城市自然风光秀美,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旅游资源十分丰富。 知道秦始皇吧,嬴政先生在统一六国后认为自己“德兼三皇、功盖五帝”,于是自信地赋予了自己至高的“皇帝”地位。 在成为中国第一个皇帝后,嬴政又开始关心起自己的长生不老问题。 他听民间有传言在东部沿海的岛屿中曾经有神仙出没过后,便派出了多路使者入海寻仙,盘算着哪怕请不来神仙最起码也要给自己讨个不老仙方或几枚长寿丹药。 我们比较熟悉的传说有徐福带着千名童男童女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故事,还有卢生寻仙的故事。 有一种说法是现在的一部分世本国人的先人就是其中的一路寻仙人马,因为完不成秦始皇交给的任务怕受到责罚而留在了世本,成为世本的国民。 不过无法预料的是后来的世本国竟然三番五次给中国找麻烦甚至带来过巨大的战争灾难。 即使当了皇帝,嬴政还有更高的成仙追求,不仅是为了长生,达到永生不死才好呢,可见人的欲望真是无穷无尽。 当然,这可能也是一种雄心,向天地争寿,以实现自己的天下统一大业。 史料记载鹰岛市就是其中一个寻仙入海的出发地。 在商品经济时代,鹰岛市人民政府怎么可能浪费了这么宝贵的历史文化资源呢? 于是将传说中秦始皇入海寻仙的地方开发成旅游景点叫做“始皇寻仙入海处”。 每年这里都吸引了大批游客在此凭栏观海,远眺仙境,怀思古幽情。 甚至有入戏比较深的人在别人的嘲笑声中都能大大方方随地而卧,幻想着闭目通神做做白日梦来沾染些吉祥仙气。 成仙就能不死谁不想呢,中国道家通过修炼成仙的思想可是影响至今。 综合比较来说,鹰岛市是个生活和工作都不错的地方,为此,鹰岛市还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最适合人居城市的证书。 尽管如此,严黄也从没有把鹰岛市作为自己一生工作和生活的目标地首选。 毕竟鹰岛市和北京、尚海、广州这样的大城市比起来吸引力还是差了好多。 对于眼界开阔了的年轻人来讲,大城市比小城市的发展机会多太多了。 许多从小地方出来的大学生不愿意响应号召回去建设家乡也是情有可原、可理解的,良禽还知道择木而栖呢! 严黄是出于对家乡的亲切感才准备上前看一眼的。 在鹰岛电力公司的招聘摊位上有两男一女三个招聘工作人员。摊位前没有什么人,也说明了小地方的企业吸引力还是差了许多。 可是在招聘摊位的外围,十几米至二十几米远,聚集着七七八八的好几拨男生。 他们不住地往鹰岛电力摊位这边看着、议论着,眼神迷离,流淌着贪婪和留恋。 这让严黄很好奇。 四 天大的大美女,那是妖怪 走过几拨男生身边,许多人都亲热地围过来和严黄打着招呼,此起彼伏地叫着严哥,眼光却不时瞟向鹰岛电力招聘摊位那边。 严黄的拉风状态也吸引了鹰岛电力招聘摊位上的工作人员的关注,交谈说,这名学生看来在京华大学还挺有知名度和影响力的。 严黄笑着问道:“哥几个什么情况啊,魂不守舍、颠三倒四的?” 一位“四眼”男生往鹰岛电力招聘摊位那边指了指,小声说道:“哥哥,天大的大美女啊!” 严黄嬉笑道:“天大的大美女,那是妖怪。” “没开玩笑,你往那边看,绝对的美女,你肯定没见过这么极品的。” 严黄见过和评论过的美女多了,有一定的免疫力,并没有马上往那边看,依然开着玩笑:“哦,是吗,既然如此,这般大好机会还等什么啊? 你们这群搭讪党们,赶紧上啊,就这么盯着心里不痒痒难受吗?” “这事儿得你先来啊,谁不知道你是京华大学的第一情圣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严黄眼光盯向了发声的人,原来是被自己调理过的一个男生,名字叫霍冰,是个京城富商的儿子,曾经追求过林可儿没有被受理。 后来霍冰发现林可儿爱上的竟然是一个从山村来的男生,内心的不平衡感鼓励他挑衅过严黄两次。 结果呢?自找无趣了两次,还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心理阴影背后还有绵绵无奈的恨。 眼看就要毕业了,原本见到严黄就发憷的霍冰,发现严黄还没有找到工作,不仅有一种开心解恨的心情,还有了嘲讽起哄严黄的胆气。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霍冰同学。怎么着,你这是担心毕业后见不到我了,今天想加深点印象?来,我们切磋切磋。”严黄边搓着手说边向霍冰走近。 严黄不介意离校之前活动活动拳脚。 “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又想动手耍坏不成?”霍冰的眼中出现了恐惧的神色,往后退着步。 他没有忘记在第二次请人找茬修理严黄时,自己和小伙伴们在十冬腊月被严黄逼迫着脱下衣服以及之后的狼狈不堪。 他们不敢不脱,不脱就挨打,他们脱得只剩下秋衣秋裤,然后每个人亲手将自己脱下的衣服点燃。 那天晚上,有幸运的北京市民看见了七八个不畏严寒只穿着秋衣秋裤的男青年在街上狂奔。 他们怀疑那是一场给内衣厂家做广告的真人秀,目的是告诉大家他们的内衣不惧严寒。 严黄对那些狐假虎威、依仗家庭权势的公子哥向来以玩弄的心态对待。 严黄讥笑道:“霍冰同学,瞧你那点儿出息,我只是想和你握握手,一笑泯恩仇,这个面子你不会不给吧?” 严黄松开拳头,伸出了右手,想握手的真诚姿势。 霍冰半信半疑地握住了严黄的手,下一刻,严黄骤然增强了握力,霍冰的巨大疼痛感瞬间袭来。 “疼疼疼,松开手,严黄,算我说错话了。”霍冰赶紧服软。 “你知道错在哪了吗?” “我不应该污蔑你是情圣。” “我是不是情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确受女生欢迎。 而你不行,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行,只知道怨恨你的对手,却看不到对手的优势,这才是你错误的地方。” 给完答案,严黄仁慈地松开了霍冰的手。 霍冰伸展着没有血色、几乎变形的手,气恼地说道:“严黄,你不是吹嘘自己受女生欢迎吗?有本事你把鹰岛电力招聘摊位上那个美女的电话要过来。” “我能要过来和不能要过来有什么说法吗?”严黄瞄了一眼鹰岛电力的招聘摊位,笑咪咪地问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严黄喜欢让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和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人付出些物质代价。 “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能把电话要来,哥们今天中午请在场的同学们吃饭。你要不来电话,你请在场的同学们吃饭,怎么样?” 霍冰的赌约赢来了一片喝彩声。 霍冰曾经上前搭讪过,和美女招聘要过电话,美女没有给。 美女问霍冰是否来应聘鹰岛电力,霍冰回答说不是,只想和美女交个朋友。 美女礼貌地拒绝说那就不必了。 霍冰认为严黄也不会应聘鹰岛电力,自然美女也不会给严黄电话号码,严黄和自己打赌输定了。 “严哥,答应他,凭你的本事这点小事还能难的住你?”有人起哄。 “严哥,决不能认熊,我信服你。” “严哥,我们坚决支持你,看好你。” 严黄还没回答,周围的男生们就都兴奋了,七嘴八舌地开始怂恿。 反正只要严黄接受这个赌约,大伙中午就有免费的豪华午餐吃了。 两个人都有钱,伙食肯定错不了。 “打赌”,严黄的最爱。 严黄还有一个挚爱,就是“切磋”。 后来,“打赌”和“切磋”成了严黄标志性习惯和炉火纯青的生活技能。 严黄在京华大学圈内有一个标志性标签:不能惹的“大神”。 获得这项荣誉就是靠不断的“切磋”和“打赌”得到的。 “切磋”说白了就是打架,有切磋这个挡箭牌,出点受伤流血状况,学校也不会按照打架来处理。 否则,经常打架,被处分甚至被开除都是有可能的。 “打赌”,则是为了经济利益,是改善生活和财务状况的有效手段。 严黄还特别会把握“切磋”和“打赌”的时机,那就是最好人多的时候,最好有女生在场。 这样的话,好面子的、逞强的、对自己以及自己的背景有信心的一般都会痛快答应或者不得不答应。 严黄嘴角咧出了笑意,“OK,一言为定,不过这顿饭一定要在大饭店请,在天都饭店请,如何啊?” 严黄心说,既然挑衅,那就再让你多放点血。 “同意。”霍冰回应。 天都饭店,京城著名的五星饭店,最主要的,那是自己“六合兄弟”之老五、车前子家开的饭店。 看着周围足足有三十几位男生,霍冰心里开始祈祷,“美女啊,千万别给这小子电话号码,别看他长得俊,他不是个好东西。” 霍冰家底比严黄丰厚,但是没有严黄皮囊好看。 其实,不打这个赌,严黄也一定要过去证实一下美女怎么个极品法的。 严黄是行动派,不会和这群男生一样只限于对美女远观、议论。 男生们也随着严黄的脚步靠近些鹰岛电力的招聘摊位,他们要亲眼看看严黄的表现如何。 招聘人员中一位男性青年对女招聘说道:“又来一位废话的。” 他不认为严黄是来应聘的,只是为了近距离和自己的女同事说几句话。 女招聘轻笑道:“万一这个不一样呢?” 两位男同事相视一笑,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误差的。 来到招聘摊位前的严黄没能免俗,异性相吸规律决定了严黄习惯性地将目光先瞥向了女招聘。 本是装作漫不经心的一瞥,却立马换回了心灵的一个颤动,惊诧了两潭春水。 于是,他迅速理解了那几拨男生为什么舍不得离开,为什么要频频地向这边张望:原来这边真的“有位好姑娘”。 姑娘有多好呢? 答:真不是一般的好,令人见之忘俗,目晕神迷。 属于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那种超凡美人。 此时,如果王洛宾那首著名的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旋律飘荡在耳边,一定很是应景。 这帮男生中早有几个人以应聘的方式已经和左秋说上了几句话,就是为了近距离一睹左秋的容颜,有的人甚至差点将手中的应聘材料留下来,最后,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 鹰岛小城,对这些天之骄子确实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严黄会作何反应? 读者诸君承认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很多决定都是在刹那间改变的吗?你相信偶然也可能成为必然吗? 就这一眼,严黄迅速改变了就业初衷。 眼前的女招聘就这样在严黄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坚定深刻地被留在了严黄的脑海里。 如同后来王菲唱过的《传奇》中的一句歌词表述的那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千龙血树也相信所有第一次见到这个女招聘的男人都不会不怦然心动,能够做到淡然地不看第二眼,除非你是一个“同志”,或者是柳下惠再生。 五 伊人姐姐 严黄岂止是怦然心动! 从开始时漫不经心的一瞥,到目光被立刻牢牢锁住,严黄生出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唯有梦中人”的惊叹。 内心在激荡中迸出了李白的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但是还不够,于是又浮现出了江淹《咏美人春游诗》中“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行人咸息驾,争拟洛川神”那个“谁家子”。 在严黄的京华大学女性图谱中,京华大学的女生或知性、或华丽、或性感、或自恋,纵然是风情万种各领千秋,但是有此女在,全都黯然。 这是个被严黄认定为举世无双的极致女子,有着神仙工匠也难以雕琢的精美面容和极致身材。 极致的女子,不仅貌美,更在于神采,所谓形神兼具,才是魅力之美。 这种无与伦比的美感,仿佛不是尘世女子应该有的。 岂止是魅力之美。 超凡脱俗的气质让这个女子对严黄的吸引力如此特别:绝不仅仅是一见钟情,其中还蕴含着如同荒古召唤般神圣不可抗拒的内在诱惑。 严黄忽然有一种感觉,此女是自己人生中甘愿付出所有的女人。 这绝对是上天的安排,如果有上天的话。 一种牵心牵肺决决不舍的情感从严黄心底讯然升起。 严黄心跳加速。 自己即使是在面对京华大学千人师生演讲时也没有过这种慌慌的心理,对那个千娇百媚的林可儿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割舍了就会疼痛的感觉。 绝对是一种灵魂引力! 而女招聘散发出来的清雅之美,宛如严黄老家老岭山上珍贵的天女木兰般冰清玉洁,润香沁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用盈盈秋水来形容依然是远远不够的,有清澈九天的睛明,有如沐春风的温润,看一眼,就投入其中,舍不得让自己回来。 真的是“双眸透彻清如洗,灿烂瞳光照尘世”。 一直以来,严黄以为全世界没有几个人的眼睛会比自己清澈,因为自己自小就是喝老岭村不老泉水长大的。 传说不老泉水有明目祛病的功效,所以老岭村的村民即使年老了,眼睛也要比外面的人看着明亮很多。 老岭山上的天女木兰,被游人认为是世间最美好、最高贵、最纯净的出尘之花。此刻,严黄认为眼前的女子纯洁清雅之美远远胜出天女木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女招聘在严黄眼里瞬间成了天外飞仙,自己梦想中、理想中长久编织的恋人形象:“伊人姐姐”,此刻真的诞生了。 鹰岛电力的招聘摊位前仿佛出现了时间缺口,严黄沉浸在了自己动情的脑海里,直到女招聘轻柔的声音在严黄耳边响起:“这位同学,你想应聘我们鹰岛电力吗?” 声音清澈温柔,如春风送暖,最是抚慰人心。 缓过神来,松开眼神,严黄余光看到两位男招聘正在用见惯不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还有着一抹颇为自豪而又嘲讽的坏笑。 任你何方神圣,此等美女面前或迷蒙痴醉或自惭形秽,谁能例外? 这要是自己那几个好兄弟对自己这种戏谑的表情,严黄42码鞋底早就在笑闹中印在他们的屁股上了。 大概所有应聘的男生在见到这位仙女般的姐姐时都会有如此的囧态吧,严黄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镇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严黄没有被两个男招聘略带讥讽的表情搞得不好意思,转眼间就表现出了见过世面和名府学子的自信。 看着女招聘的眼睛,严黄很自然地说道:“是的,我来应聘。”随之将自己的简历和推荐材料递了过去。 女招聘的两个同事有些愕然,这位同学莫非真的是来应聘的? 女招聘请严黄坐下,翻阅着严黄的简历,当看到严黄的原籍那一栏时,嘴里轻轻发出“噢”声,说道:“原来还是家乡学子啊。” 女招聘专注的神态,让严黄愈发觉得伊人姐姐乃天女下凡,明丽不凡。 古人云,食色性也。 今天用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无疑也是正确的。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哪怕还没有深入了解,有时却仅仅凭女子一个回眸微笑,一个轻抚秀发的优雅动作,一道莺歌燕语般的声音,就会触动心弦,立刻爱上她,哪里有理智可言。 反过来,女人爱上心仪男人也是如此。 男女之爱,源于原始本性,多数时候,冲动直接。 看到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尤其是女子所散发出来的纯真自然的信息,说严黄一下子被迷晕也不为过。 严黄强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低声地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招聘抬起头,轻柔地说:“我叫左秋。严黄同学你的成绩和在校表现不错,学校给你的推荐评价也很高。 如果你同意到鹰岛电力工作,可以将你的简历和推荐材料留下来,我们回去以后还要向领导汇报,一周内给你答复。” “有你伊人姐姐,我当然同意了。”严黄心里回应着,嘴上答得更干脆:“谢谢你,那我就等好消息了。” 左秋对严黄的爽快有点吃惊,象鹰岛电力这样虽是垄断国企、但身在三线城市的企业,能招到严黄这样的京华大学的高才生还是有点出人意料的。 欣喜之余,左秋还是冷静地问道:“严黄同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在京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什么要应聘鹰岛电力呢?” “很简单,一个原因是鹰岛是我的家乡,回到家乡、建设家乡责无旁贷。另外一个原因是鹰岛电力也是一个很好的企业啊。”严黄正气满满地说道。 左秋身边的两位男招聘同时浑身激灵了一下,又往地上看过去,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掉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这位同学,有点不诚实啊。 左秋则是面露感动之色,碰上这样一位有感恩之心的毕业生不容易,这样的好学生,不能错过。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左秋还是善意地提醒道:“严黄同学,你需要了解一下鹰岛电力的薪资和福利待遇吗?” 严黄装作很内行地说:“我知道国有企业没有个性化招聘,薪酬待遇也是按照上级规定确定的,详细了解也没有多大意义。对了,你毕业也没有几年吧?” 左秋毫无防备地说:“我毕业已经快三年了,如果有幸和你成为同事,你就叫我秋姐好了。” 严黄在心里贱贱地说,“我愿意叫你‘伊人姐姐’!” 严黄看过金庸的小说《天龙八部》,书里有一个段誉倾心至极的神仙姐姐王语嫣。 严黄相信,段誉如果遇到了左秋,伤心的一定会是神仙姐姐。 对自己能够被鹰岛电力公司录取严黄心里是有底的,但是嘴上却要流露出谦逊讨好的味道:“那就请秋姐、两位大哥费心了,能够回到家乡工作是我一直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我很激动。” 说这话时,严黄有了一种撒谎脸红的感觉。如果今天没有遇到这位伊人姐姐,猪相信狗也不会相信严黄一直想回家乡工作呢。 “秋姐,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我可能还有些事情向你咨询。” “好的,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可以解答。”左秋觉得合情合理,没有多想就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严黄。 因为左秋MM,严黄改变了自己的择业初愿。 在事业和美人之间,严黄选择了美人,正应了那句歌词“爱江山更爱美人。” 只是这个美人能不能属于严黄,根本就是个未知数。 六 六合兄弟 选择是有风险的,经济人在做一种选择时,总要评估一下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严黄这个经济系的高材生已然不管不顾,他要做的就是所欲随心。 有趣味、有追求地活着,是他的生活意义。 追求,不只要追求事业,也包括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想想古希腊神话传说中为了一个大美女海伦竟然会爆发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还有那个中国多才多艺的玄宗皇帝李隆基不顾世俗白眼夺走儿子李瑁的妃子杨玉环,严黄的选择也就不足为奇了。 今来古往,男女之间还真是充斥着没完没了的新鲜故事。 难道爱情的本性就是情感不可抗拒的魔力召唤吗? 依依不舍离开招聘摊位,来到等着结果的男生们面前,严黄将名片向霍冰一扬,对霍冰说:“成了,请客吧。不过我就不去了,给你省点钱,可是你不能对不起弟兄们!” 霍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地说道:“一顿饭换你回小地方工作,这顿饭请的值。 严黄,以前你牛屁冲天,但是你今后的人生注定将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 霍冰竟然在严黄的选择中解读出了如同报复成功般的快感。 “是吗?那就请我别忘记了你,关注你今后是如何牛屁冲天、不可一世的。” 严黄倒不介意霍冰的态度,他只知道自己心情大好。 离开时严黄对同学们说:“弟兄们,中午放开腮帮子吃啊,霍冰同学是个爱面子的人,澳洲大龙虾多点几只,茅台酒多要几瓶,你们吃不好、喝得少他会不高兴的。” “严黄,今后混社会是需要综合实力的,你再能打架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高度是你不可及的。”霍冰发狠般在严黄身后说道。 严黄以后离开京城了,霍冰的心理阴影也将逐步散去,他多了点说狠话的胆量。 “虽然说我一直瞧不上你,我还是希望你取得巨大成功,否则,你连成为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严黄轻飘飘地说着,然后一步三回头,迈着恋恋不舍的脚步回到了宿舍。 严黄背后是霍冰怨恨冰冷的目光,自言自语道:“严黄,在学校你是一条龙,但愿到了社会上你别变成一条虫,否则,轮到我虐你的时候别太无趣。” 回到宿舍,严黄先给熟识的天都饭店的餐饮部经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中午有个叫霍冰的同学带人去吃饭,别不忍心宰他,他家是大财主,好面子。 餐饮部经理说放心吧兄弟,我一定会合情合理地让他骨头和肉都疼。 宿舍里其他四位舍友都在,一位舍友看着满心欢喜表情的严黄问道:“看你高兴的样子,一定是找到称心如意的单位了。” 严黄说“是啊,我很幸运。” 于是将自己的应聘决定告诉了他们,迎来的则是他们惊讶的目光。 他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虽然来自农村却一向不缺乏自信、活得也很潇洒的严黄兄弟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不选择出国留学也就罢了,竟然放弃在首都发展的大好前途偏要回自己家乡工作,莫名其妙。 于是一番劝说开始了。 对于四个舍友的不理解,严黄可以直接无视,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可是如何向自己的五个好兄弟交代呢? 严黄还是有一些踌躇的,但是决心已下,还是做好接受愤怒声讨的准备吧。 五个好兄弟中,钟遥、韩尹青、马木是官二代,有原生家庭自带的优越感,生活也奢侈了些但有济世情怀、人文理想,最重要的是大事不糊涂,是非分明。 钟遥学的专业是金融,韩尹青的专业是生物技术,马木的专业是机械与自动化。 车前子是富二代,其父曾排名中国富豪榜第33位,花钱不是对谁都潇洒但是对兄弟们够大方,专业是商务与贸易,学习成绩不错,这也是他父亲对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否则经济封锁。 莫知是和严黄一样的平民子弟,涉猎广泛,知识广博,专业是计算机与科学技术,精通电脑,号称京华毒神,是中国民间黑客圈里最著名的三大黑客组织万兽归、盛千楠、龙云幻里的“龙云幻”的首席黑手。 五位兄弟中,钟遥和车前子决定先就业,韩尹青、马木和莫知还要继续读研深造。 六个人在大一下半年时结拜为兄弟,名号为“六合兄弟”,意思是合心合意合脾气,合阴合阳合大道,只要兄弟齐心,大千世界,自由驰骋。 严黄为老大、钟遥、韩尹青、马木、车前子、莫知分列老二到老六。 雄心壮志,年少轻狂,哪管什么社会复杂不复杂,人的一生中都有过不知天高地厚的阶段。 坐在学校旁边的茶馆里,5个兄弟看着严黄积极主动地给大家沏茶倒水一副谦虚讨好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状态,五个人充满疑惑,心里就琢磨上了:“老大不正常。” 严黄端起茶杯,先是嘿嘿一笑,对哥五个说,“兄弟们先喝口水,免得一会儿口干舌燥。” 车前子调侃说:“大哥,这不是你风格啊,有点献媚味道,做了什么坏事?说吧,让弟兄们开心一下。” 严黄又是嘿嘿一笑,说:“擅自做主,没有和兄弟们商量,做了一个私人决定,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和批准。” 五个人看着严黄有些心虚的眼神,有些诧异,老大向来做事靠谱,今天是怎么了,像是犯了错误甘心受罚的样子。 莫知安慰道:“别吞吞吐吐了,老大,你决定做什么事,我们都支持你的。” 严黄反问了一句:“真的吗?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老二钟遥感觉到这里面有陷阱,制止了大家的表态,说道:“那要看是什么决定了。痛快说吧老大,我们听着呢。” 当严黄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那个回乡就业决定时,五个人当时就“休克”了,这绝对是一个直击面门的突然袭击。 六个人早就约定过,要在京城大展拳脚,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懵懂过后,五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不行”。坚决的语气吓了严黄一跳。 不等严黄回应,五个人围绕着前程、事业、理想、感情甚至色情采取了以情动人、以利诱人、以色惑人、以势压人诸多方法开始了轮番上阵、苦口婆心的批判与劝说。 茶水是添了一壶又一壶,大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严黄对他们的反应早就意料到了,任他们吐沫星子横飞,面部神情阴阳变化,我自岿然不动。 看着严黄一副受气态度和死扛到底毫不松口的架势,实在没法了,老四马木喘着粗气说:“老大,你即使想进入电力系统工作,早说啊,咱老爸是北方电力总公司副总经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可以进电力总公司工作啊,倍看比鹰岛电力那要高出好几个层次吧?” 七 绝不是见色忘友 马木说的没错,鹰岛电力是大河省电力公司的分公司,而大河省电力公司是北方电力总公司的子公司,北方电力总公司总部就在北京。 严黄要是进入北方电力总公司工作,用发展的眼光看无疑倍看高更有利于个人前途。 只是马木哪里知道,北方电力总公司没有勾人魂魄的伊人姐姐。 趁他们暂时休战当口,严黄恳切地说道:“兄弟们说的都对,都是为哥好,但是哥已经死心塌地下决心了。” 老二钟遥马上接口劝道:“老大,你是我们哥几个最有头脑的一个,这次你的选择我很负责任地说,你真的错了,还是悬崖勒马吧。” 能够成为他们的老大,正象钟遥所说,严黄是个头脑清醒而有理智的人。 老三韩尹清带着埋怨的口吻说:“老大,你Y真是够狠的,不和我们商量擅自做主抛弃我们,后果很严重,我们不高兴。” 哥六个的感情那是真的好,所以韩尹青有些失落。 老五车前子带着遗憾的口气说:“还想着我们哥几个在京城大展宏图呢,你损害了‘六合兄弟’这个品牌。” 老六莫知则威胁说:“你若是一意孤行,小心我天天黑你,让你不得安宁。” 严黄微笑地听着,知道必须让他们充分地发泄。 几年来,哥几个感情深厚,严黄的决定对他们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严黄反问道:“老四,你老爸是老总,你为什么早早就决定研究生毕业后不到北方电力总公司工作?在电力系统工作明显对你个人前途有利啊?” “老大,哥们喜欢机械与自动化啊,将来是要给你们造智能机器人的,怎么可能到电网工作?” “很好。老六,研究生毕业后你也可以到部委机关工作,你就告别你那个网络安全技术和黑客生涯吧,平平安安生活不好吗?” “那怎么行,计算机和网络是我一生挚爱的情人,怎么能分开。” “老三,将来你也别费心费力地研究生物基因技术了,到医药大厂去做高管工作,收入高,还能少掉几根头发。” “不行的老大,我还要为哥几个的健康长寿寻找基因突破技术呢。” “老二和老五,你们一个想搞金融证券,一个要继承家族企业,你们能不那么喜欢钱不?” “不能。”两个人齐声说道。 “对啊,你们为了你们的喜欢都坚定你们的选择,我为什么不能坚持我的选择呢?” 老大终究是老大,反击起来也是很有力度的。 “老大,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们的选择都是有追求的选择,而你的选择是堕落的选择。”老六莫知回应道。 “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严黄忽然唱出了水木年的《在他乡》两句歌词,然后笑着看大家。 见劝说没有收到什么效果,五个人商量一番,决定晚上请严黄到京城最富盛名的KTV人间天上去唱歌。 “老大,你刚才这两句唱得真不错,我们也好久没去潇洒了,今晚上我们去唱歌好了,让人间天上的花魁万玲来陪你。” 哥五个试图用京城的繁华和奢靡将严黄的心勾引回来留在京城,最后再努力一下。 没想到严黄一口谢绝,说还有事情要办。 这让他们又吃一惊。 想想这大学四年,严黄和他们也曾数次踏入歌厅寻欢作乐,虽然严黄没有像他们那样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但是严黄喜欢美女的登徒子本性还是显露无疑的,只是自我控制能力比较强罢了。 他们纳闷是什么让严黄“改邪归正”了,又是什么吸引着严黄非要回归家乡呢? 到了最后,五人吓唬说,老大,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充分的理由,否则,断绝兄弟感情,你看着办吧。 五个人五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严黄,再不发声。 看来不把底牌亮出来是过不了关了。 严黄再次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表情也随之浮现,说道:“兄弟们,实话告诉你们,哥们被家乡的一个美女给电晕了,必须追她而去。” “美女啊”,几个人不屑地撇着嘴,异口同声地说“真没出息,北京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又摆开了开始进攻的架势。 严黄赶紧挥手制止,继续说道“停、停,你们也听我说说,别笑话我,我也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是,美女哪里都有,但是这位美女的美是无法形容的,以后你们见到她就明白了。 实话告送你们,见到她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心灵的召唤。 和兄弟们先说再见,绝不是见色忘友,兄弟情份永在心间,分手也是暂时的,时空也不是我们‘六合兄弟’的障碍,互联网时代嘛,对不对莫知? 我相信今后我们会经常交集,有好事互相通报一声大家高兴,有困难不要瞒着我们共同承担,这辈子我们永远是兄弟,永远相帮相衬。 北京也只是一个小舞台,世界才是我们的大舞台,在哪里首先就业并不重要。你们就理解我吧,确实有点没出息,这句话我认。” 一番话,严黄说的是情真意切,慷慨激昂,泪花点点。 几个人算是默认了,他们还真的能够理解和认同严黄的理由。 平时严黄从来不掩饰自己对美女的欣赏,也经常和他们在一倍看评大街上的、演艺圈的、外国的等各类、各圈、各型的美女,严黄所表现出来的“色痴”是最出众的。 六合兄弟为了量化美女的层阶,还搞了一个“千金测”评价标准模型,从样貌、身材、气质、情绪、独特性、直观与整体感受、耐看性等方面,测评美女属于哪个层阶。 好在严黄是属于“君子好美,但求之以礼”那一拨的,私人生活并不紊乱。 一次,严黄对一位教文学选修课的已经50多岁而且胖得不成样子的女教授进行了青春期想象描述。 严黄说,这位老师年轻的时候,有轻盈体态,有传神美目,风情别样,是一位不次于台湾影星萧蔷的大美女。按照“千金测”指标,应该能够达到800金。 兄弟们皆不信,因为按照老师目前状态,顶多也就是300金,于是打赌。 六个人决定找一个借口和老师深入接触一次,看有没有机会瞻仰一下老师青年时代的风姿。 经过一番思索,大家确定了一个关于诗人诗品与人格是否能够矛盾存在的文学与哲学问题到女老师家请教。 由于几个人去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老师探讨得相当深入。 他们谈了想将外甥刘希夷诗句据为己有不惜下黑手的宋之问;谈了能够写出悯农之诗而又好奢华生活的李绅;谈了李白等十几个诗人;甚至还谈到了“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汪精卫。 当时的场面十分热烈,当然最主要的是让老师为人师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以博得老师的盎然心情。 最后老师很感慨地对他们说,可惜了,如果你们上中文系,都将有一番成就。 老师高兴,一定要留他们几位吃饭,几个人装作受宠若惊地答应了,又不失时机地引诱老师拿出了相册,一睹老师不同时期的风采。 好家伙,老师毫不保留地拿出了十大本相册,老师不同阶段的照片尽收眼底。 八 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感应 事实果然如严黄判断,女教授年轻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800金已是低估。 六个人还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女教授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勾魂女,看那双眼睛,妩媚的像妲己。看那只嘟嘟小嘴,柔嫩得有让人含在嘴里的冲动。 只是岁月这把杀猪刀让老师失去了自我管理的劲头,以至于身材发展得太过于不负责任,向俄罗斯老大妈看齐了。 兴致勃勃的女教授那里知道这几个坏小子到她家请教的真实目的,如果知道他们把自己比喻成那样,还不气得那样了。 车前子问道:“老大,用千金测标准衡量,你那位家乡美女可以得到多少分?” 严黄说道:“千金测的砝码不可以衡量,远超千金。” “真的吗?”五兄弟皆有此疑问,这得是什么样的美女出格到千金测不可测量? 严黄笑笑:“出家人不打诳语。” “切,你还出家人,有如此女子你还能出家?”车前子讥讽道。 五个兄弟最后放过了严黄,但是对严黄所痴迷的女子,从这一刻起,将他作为一种传奇刻在了他们心里面,无不渴望着早日见到超过千金的美女的庐山真面目。 严黄长长地出了口气,兄弟们这一关算是过了。 严黄说有事情要办确实是有事情,他当晚约了林可儿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告诉了林可儿自己应聘鹰岛电力的事情。 听了严黄的决定林可儿有些伤感,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严黄,甚至认为是因为自己严黄才不愿留在伤心地北京工作的。 严黄说回家乡工作真的与你没有关系,你根本不用自责。 严黄也确实从心底没有认为林可儿和自己分手自己会到伤心伤肺的地步。 当初和林可儿谈恋爱一是因为林可儿的执着追求,二是林可儿虽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勉强可以达到800金,但胜在气质和整体表现,身上自有一股热辣撩人的魅力,自己一个动心才答应和林可儿交往的。 后来,严黄还自我反省过自己的自我控制力还是有缺陷,这个缺陷就是容易被感动。 林可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严黄这一侧,然后坐在沙发上双手揽向严黄的脖子,双眼迷离,一副“妾心藕中丝,虽断犹相连”的样子。 林可儿用慵懒地声音地说道:“今晚上不想回家了,我们去酒店好不好?” 听到林可儿魅惑的语音,严黄心中一动,欲望之火几乎点燃,同时也被林可儿不忘旧情无私无畏的付出又感动了一下。 不过,严黄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和林可儿有情根牵扯,于是玩笑般拒绝说:“别让我这个前夫哥再做出对不起我未来妹夫的事儿了。” 林可儿听后没有再坚持,却有一点点失落。 两人相拥了几分钟后分开。林可儿可怜兮兮地学着戏中女子神态说道:“与君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严黄打岔说:“你身上的香水味道真是好闻。” 林可儿气恼地说:“你滚吧!” 从林可儿身边滚开的严黄给刚认识的伊人姐姐左秋打了个电话,说想请秋姐出来喝杯咖啡。 左秋姐姐哪里意识到刚刚认识的严黄迷恋自己想泡自己的心思,还以为严黄为了能够被鹰岛电力录取要和自己套近乎呢。 于是很耐心地告诉严黄,不要有过多的担心,以她的判断,严黄应聘被录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左秋还许诺说,等严黄到鹰岛电力工作后,她请他喝咖啡,今天晚上她还要在宾馆整理资料,就不出来了,请严黄谅解。 严黄没有再坚持,他怕伊人姐姐起疑他不安好心,进而怀疑到他的品格,那样的话自己的美人梦可就胎死腹中了。 晚上躺在床上,左秋成了严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形象。 “爱情”两个字忽然让严黄觉得特别高尚,为了爱情,离开可以施展抱负的北京,自己会书写一曲人世间新的、美好的爱情故事吗? 想到大学毕业后要走的人生路途,严黄又觉得之所以能够放弃在北京工作,除了左秋的吸引这个主要原因外,还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感应。 长期以来,自己的心境中总有一种飘渺的认识,那就是自己的人生舞台不会坚守于一种职业之中,不会是只属于某一个团体,不会一辈子居于一个地方。 似乎自己的血液中、骨子里,流淌着天生不安稳的成份和更宏伟有趣的志向。 此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影响着严黄的选择,就是半年前发生了一件让严黄很诧异的事情。 那天,严黄正在图书大厦僻静的一角看书,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站定,向自己伸出了手:“你好严黄同学,冒昧地打扰一下,我叫石川,我们可以说几句话吗?” 严黄一脸疑惑,握了一下石川的手,问道:“我不记得认识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石川微笑着说: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我想和您说的话不适合被人听到。” 严黄更疑惑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学生,怎么说几句话还要搞的象特务交换情报似的怕被人发现,这个家伙不会是个危险分子吧? 跟着石川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石川说道:“在我和您正式交流之前,我想告诉您的是,不管最后我们能不能达成一致,请您务必对我们今天说的话严格保密,这一点希望您能答应。” 一般的人听到这儿,好奇心会被内心的怕惹麻烦和安全担忧情绪压过,会说:“那就不要说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想惹什么麻烦,再见。” 可严黄不一样,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就一定要搞清楚。 “可以,我答应,只要你相信我不会说出去。”严黄后半句加重语气,反将了一军。 石川满意地点点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刚才说了我叫石川,在为一个国际民间组织工作,我和您交谈的目的,就是想邀请您参加我们这个组织。” “参加你们的组织?你们的组织是做什么的?”严黄问道。 “首先,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个组织不是邪教组织,也不是颠覆国家和政府的组织,当然它也不是一个合法登记的公开组织。 我们是一个以维护整个人类命运为己任的国际民间秘密组织,我们组织所做的工作超越了政治、国别、民族的限制,拥有很强的力量。 这种力量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除了国家力量和联合国力量之外的第三种组织力量。” “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世间真的有这么高尚的组织、这么高尚的人吗?” “世上总有一些人与普通大众不同,他们为了芸芸众生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甚至生命。 就如同中国革命的那些先驱,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他们赋予了自己这样的高尚使命。 他们在一些世俗人眼里看起来有些傻、有些可笑,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他们做的事情超越了世俗……” “说的太笼统,太原则,具体点说,面对现实世界,你们能干些什么?”严黄打断了石川的表白。 “知道1962年的古巴导弹危机吧,如果那次核大战爆发,人类可能不存在了。 但是谁又能保证以后不再出现类似的危机呢?真要出现这样的危机怎么办?” “你们能消除?” “我们不敢保证,但是我们会为此做出努力避免核战的发生。那些时常鼓吹核弹袭击或者做出核弹袭击决定的人,都将是我们精准清除的对象。” 石川的话透着严肃和认真。 九 这个叫石川的人 严黄内心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组织?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会是骗子吧? “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毫无建树,你们怎么会看上我了呢?” “通过对你的秘密考察和评估,我们认为你的能力和素质是我们组织需要的那种人。 说到这儿,先给你到个歉,事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秘密地对你进行了深入的了解。” 严黄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石川一眼,自己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可是对方的话似乎在说明自己在学校间的一切被对方掌握了。 “接着说。”严黄的语气中有了一丝不快。 “在这个组织工作的人,需要有崇高的人类责任精神和超强的自身能力基础。 严先生日常行为说明您是一个品格高尚、且有伟大责任精神和使命感的人。 严先生还具备超强的体质,我看过您打过的几场黑拳,每一次技击水平都比上一次进步神速。 严先生大学期间的论文我也拜读过,思维开放,其中不乏不凡的见解。 我相信严先生将来会是一个杰出的人物,所以我热切地盼望您能加入我们的组织。” 说到这里,石川停顿了一下,他要看看严黄的反应。 “你们对我的调查能够做到这一步还真让我吃惊,连我打黑拳你们都知道。我也承认我还可以,可是,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的组织呢?”严黄反问道。 “严先生,我们这是首先给您提个建议、发出邀请,加入不加入或者什么时候加入,都由您来决定。 况且,加入一个组织取决于对一个组织的了解和共同的价值观认同,我们不急。 严先生您什么时候有了加入的想法,我们的组织随时向您敞开大门。” 严黄意识到,这个叫石川的人,在自己身上没有少下功夫也对自己有足够的耐心。 说不定,在自己的母校,就有这个组织的人,否则,他们是怎么注意上自己的呢? 想到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调查或者被监视过,哪怕对方没有恶意,严黄依然感觉到一股凉意和不舒服。 “抱歉,我目前的首要问题是生存,暂时还没有兴趣加入什么组织,而且我这个人喜欢自由,不喜欢被约束,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兴趣,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石川笑道:“严先生的回答已经让我很知足了。我这有一个电话号码请严先生一定要记住,不管您加入不加入我们组织,您若是有事情需要帮助,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打电话时,若不是我接的,提石川就行了,忘了我的名字时就想想‘水滴石穿’就记起来了”。 严黄记下了石川展示的电话号码。 “石先生,我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再对我进行调查和关注,否则我会反感的,除非我主动联系你们,能做到吗?” 严黄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答应,不过,我的提议还请您认真考虑啊!等你步入社会后,请您多思考我们人类已经面临着的诸多严重隐患。 比如极限的环境污染、变异的生物、极端的政客、灭霸式狂人、无节制的人类探索、越来越多的核武器和超高智能带来的人类威胁等等。” 石川要利用这次见面的最后机会再给严黄灌输一些他们组织的思想。 “这样进行下去,终有一天,人类将自然而然地面临诸多失控的状态造成的人类生存危机,正常的人类很可能无法主宰这个世界。 解决这些危机,仅靠国家是不行的,国家也很自私。 联合国最后也是靠不住的,它经常被强国裹挟,最终也会名存实亡,形成可有可无的‘关键时刻’。 比如,1999年北约发动的科索沃战争,没有经过联合国授权就开干了,连我国的南斯拉夫大使馆都被炸了。 比如核大战,谁来阻止?那个时候,人类社会该怎么办?(20年后,严黄又想起了石川这句话。因为2022年格国对乌国开展的特别军事行动,由于北约和欧盟的举动,真的差点引起核战争。这是古巴导弹危机后,人类离核战争最近的一次。) 所以必须有一个超级的组织开始为人类未来考虑,而我们这个组织就要承担这个使命。严先生,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石川和严黄握手后,转身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石川的话也偶尔会出现在严黄的脑海里,尤其是好奇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在干些什么,有典型性事件吗? 每当这时,严黄也会告诫自己,好奇害死猫也能害死人,不要深入探讨了,先考虑眼前吧。好奇的事情,真要和自己发生关系,躲也躲不了。 在遇到左秋之前,严黄清楚地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人生方向和职业规划还一点都不确定,才使恰在这时出现的左秋,成了牵引自己短期一个方向选择的决定性因素。 所以这样看来,工作地点在北京还是在鹰岛都不是特别重要。 自己的未来,具有不确定性。 既然如此,就先服从自己本心的召唤吧! 能够认识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左秋,严黄直呼幸运! 严黄十分感谢学校这次校园招聘,更要庆幸学校的校园招聘如果再晚个几天,那么基本上与左秋就无缘了。 进入4月下旬,开始并没有引起社会各界十分重视的SARS疫情被真实披露后,人们的心里是有极大恐慌情绪的。 政府迅速行动,施行了多种有效措施的防治,首都高校基本上停止了教学,规模较大的团体活动不被允许举办,自然也包括校园招聘会。 这个时候,严黄竟然想到了石川的那番关于人类危机的那番话,眼前的疫情是在提醒人类什么吗?(20年后,席卷全世界的新冠病毒整整折磨了人类三年,不能不让人类深思,人类的生存能力或许真的不是无限强大的。) 不出所料,一个星期后,严黄收到了鹰岛电力的0FFER。 和严黄一同被鹰岛电力录取的还有其他院校本专科毕业的共43名学生,其中一半多都是鹰岛电力公司员工的子弟。 十 阿古爷爷 一个半月后,严黄和京城的兄弟姐妹们在隶属于车前子父亲产业的天都饭店聚餐后挥手告别。 这帮兄弟姐妹们向他表白,他是他们一生的亲密兄弟,有什么事,尤其是有什么大事,比如工作不顺心、挨谁欺负了一定告诉他们,咱兄弟姐妹不是谁都能随便惹的。 林可儿还一点不见外地警告严黄,两年之内,不要招惹女生,自己还会回来找他的。 叶诗兰和程家玉听了这话共同撇了撇嘴,心说严黄还不是因为你的背弃才离开的。 “六合兄弟”都知道严黄为什么要回到鹰岛工作,听到林可儿对老大的警告,都可怜地看了林可儿一眼。 如果林可儿知道严黄是因为左秋而不是因为自己才意志坚定地离开北京,一定会泪奔泪流的,哪怕到现在,林可儿也希望自己在严黄心目中的位置无人能替。 相当一部分女人有一种虚荣心理,认为男人为自己伤心或者男人为自己拼命是自己在男人心目中价值和地位的体现。 男人肯为自己流泪和男人肯为自己流血都会让自己受到鼓舞和莫大的心理满足。 告别宴结束后,钟遥在随着严黄往外走的时候说,投资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会上心的。 严黄搂着钟遥的肩膀说,二弟,平时不需要告诉我运营情况。 严黄对钟遥有信心,且不说钟遥的官二代身份,有大量的社会资源可以利用,单是钟遥在经济上的头脑和少了很多太子爷不良气息就让严黄放心、信任。 年初,严黄将上学期间挣到的积攒下来的90万元交给有人脉关系的钟遥,入股了一家背景深厚的风险投资公司,做了一名小股东。 钟遥也入职了这家公司,做项目投资分析。 从京城走之前,拗不过钟遥、韩尹青、马木、车前子的坚持,严黄分别到四家吃了顿饭。 四家的父母和严黄都很熟悉,也喜欢严黄的朴实正直的人品,也都吃过严黄从老家带来的山珍,更感谢严黄带着自家的公子走正道,让自己少操了不少心。 马木的父亲马东阳对严黄说道:“需要我给你们大河省电力公司的领导打个招呼吗?” 严黄调笑着拒绝道:“马叔叔,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离开学校,严黄先回家住了几天,严黄的父母十分高兴,儿子回家乡工作是老两口巴不得的心愿。 更让严黄高兴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鹰王阿古爷爷比以前更加健壮有力。 鹰王是一只海东青,身躯比普通海东青大出一倍多,尤其是头部。如果你将手放到鹰王的翅膀上,哪怕是鹰王轻轻地抖动一下,你都会感到到一股蓬勃雄浑的力量。 严黄的爷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助了受伤的它,并且把本来用于关键时候救自己老命、珍藏了多年的一只价值连城的老参用给了鹰王。 伤好后,鹰王感恩留了下来,爷爷给他起名叫阿古。 鹰王到他们家时严黄父亲只有五、六岁,鹰王的底细严黄的父亲并不知道,只知道是他们家重要的一员。 严黄小时候没少受阿古爷爷的保护,吃阿古爷爷给他捕来的野兔、狍子、大雁等走兽飞禽。 连严黄送给钟遥、韩尹青、马木、车前子家里面的土特产,有的都是阿古爷爷千里迢迢给送来的。 当然阿古爷爷是如何将东西交到严黄手里的别人是没有察觉的。 严黄对阿古爷爷充满了崇拜和感激之情。 除了阿古爷爷,严黄还到离自己家有百米远的孙望知爷爷家看望孙爷爷。 孙爷爷是乡土郎中,中医术高明,严黄的茁壮成长也离不开孙爷爷的呵护,严黄自小就受到孙爷爷喜爱,老想着把自己的医术传给严黄,严黄自小带带拉拉的也学了一些中医知识。 6月底,严黄到单位报到,先要经历一个月的军训,然后是一个月的岗前培训和到各单位见习。 这期间,严黄的直接领导就是左秋,左秋负责新员工军训、培训、见习期间的管理。 男生们很兴奋,有这样一个养眼美女上司,多数人都表现得很乖巧,很懂礼貌,很守纪律。 还有的人心存一些幻想,希望靠自己的出色表现能够博得左秋老师的关注,幸运地和老师谈个恋爱什么的。 可是理智地对比一下自身条件,却又实在感觉两人之间鸿沟巨大,单是左秋超凡脱俗的的美丽气质,都让人感觉遥不可及。 也有自我感觉良好的,一个叫段长河,一个叫涂田明。前者父亲是鹰岛市常务副市长段位,后者父亲是鹰岛电力公司副总经理涂百顺。 两人对取得左秋另眼看待似乎有一些底气,经常主动和左秋说几句话,套套近乎。 据说大学里如果哪一科的授课老师是个美女,学生保证到教室又早又全。早到是为了占个好位置,和老师近距离接触,满足自己蠢蠢欲动的青春期心理骚动。 严黄发现,娇柔的左秋性格却有着开朗的一面,极强的工作能力和亲合力让这些新员工中的全体男生都免不了不断泛起痴心妄想,哪怕左秋年龄大过他们,因为美丽的原因年龄因素也可以忽略。 当然,最现实的选择是,男生们更关注一同加入公司的女生们。一些人还暗暗地给女生排了序,第一美卓雅,第二美鲁玉,第三美慕随风….. 按照“千金测”标准,严黄认为,卓雅可达800金。 这帮刚从大学里走出来的男生,正是阳气正盛年龄,首当其冲的渴望就是找个恋爱对象。 在集体生活中,都想有表现自我的机会,谁的存在感强,谁被青睐的几率就高。 若是能够得到美女的瞩目,那面子上也一定是亮光光贼带劲的。 男生之中,受瞩目的有四个人。 首先是段长河和途田明,因为他们的家庭背景很不错。 生在权贵之家,自然带有傲娇之气,虽说他们的家庭也说不上什么大牛,两人依然优越感十足。 其次是严黄,京华大学的名校光环让它的毕业生被人高看一等,只不过严黄家庭背景太过一般,青云县老岭村在新生中几乎没人知道。 知道了严黄来自于山村家庭后,一些人也就觉得严黄就那么回事了,名校毕业又如何?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成为鹰岛电力的新员工。 十一 为了给你出气 严黄不像其他男生那样一昧地往女生们跟前凑,他深谙适当的距离才能有吸引力。 距离还能产生安全感,时间一长效果就出来了,女生们明显更喜欢严黄一些,觉得严黄有内涵,更靠谱,形象也好。 这个农村出身的新员工,逐渐比段长河和途田明更受关注,这让他们很不爽。 段长河和途田明很快把严黄视作天然的对手。 而且随着接触增多,严黄受男女生欢迎程度明显超过了段长河和涂田明,威信与日俱增。 段长河和涂田明,都是要尖好面子的主,内心的不舒服逐渐表露了出来。 第四个受关注的是一个叫童小童的男生,人如其名,外形瘦小,真挚童颜,眼光明亮,像个惹人喜欢的小精灵。 这天,带领大家军训的教官叫周初,某地人(为避免地域歧视,恕不告知),地方口音浓厚,跑步喊口令 “一二一” 时,发出的声音类似于“爷啊爷”,笑的男生女生直不起腰。 不过,这个教官除了带来欢笑外,还给有些男生们带来嫉妒,甚至有的男生很生气。 站军姿纠正姿势时,有些男生觉得周教官对女生们格外照顾,又是托手又是挺腰的,看的男生们那个气呀,这不是明着纠正军姿实际上是趁机占女生便宜吗? 尤其是对新员工中第一美女卓雅,怎么没完没了的帮助啊? 其实也怪不得教官,由于卓雅是个体质相对柔弱的女生,所以姿势总是软绵绵的不到位,教官出于自己的职业操守认真了些,却不知被人误解。 段长河和涂田明等人密谋后要对周教官使坏。 于是再跑步喊口号时,每当教官喊“一二一(爷啊爷)”时,段长河一些人就大声回应“诶”,然后涂田明又带着人接着问,“叫爷干啥啊?”哄笑声此起彼伏。 教官立马脸红了,气的不知怎么办好。 地方口音或者家乡土话让同乡感到亲切,却也往往被异乡人取笑,就如我家乡的土话“不嘎咕”,你们知道是啥意思吗? 多数新员工觉得段长河等人过分了,这样做极不礼貌,却也不好、不敢直接指责,而这时左秋距离这里又比较远。 于是,严黄从队列里走了出来,对周教官说:“周教官你休息一下,我来带跑吧。”算是替周教官解了围。 走过来准备制止段长河他们嬉闹行为的左秋看在眼里,十分赞同严黄的做法,也同意由严黄来带跑。 段长河、涂田明就不高兴了,也不甘心被严黄带着跑,就从跑步队列中退了出来,两个人到一边聊起天来。 左秋走到他们身边问他们:“怎么不跑了?” 段长河装出痛苦的样子说:“左秋老师,我肚子不舒服,可能是肠子扭到一块了,安全起见,歇一会儿。” 涂田明说:“我也是。” 左秋没有点破他们。 休息时,段长河一帮人个个面带不快,走到严黄面前说:“可以啊,严黄,挺好出风头嘛!” 涂田明也讥讽道:“京大毕业的,更应该知道啥叫天高地厚吧?” 段长河和涂天明身后还有几个随声附和的男生,神色不善地看着严黄。 其中一个极具狗腿子特质的男生叫田启的更是毫不隐晦地说:“一个农村出来的娃还真是不知深浅,有段老大和涂二哥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显摆。” 这几个人为段长河和涂田明马首是瞻,似乎很明白站队正确的重要性。 田启的话无疑是看不起农村人,顿时,新员工中十几个农村背景的都对他怒目相向。 其中一个说道:“田启,往前数三代,你的老家也在农村吧,怎么,数典忘祖了?” “多嘴,又不是说你。”涂田明对这位新员工斥责道。 严黄淡淡地看着这几位,没有生气,也没有怒火,只是嘴边挂着一丝讥讽。 如果不是在军训、不是有亲爱的伊人姐姐左秋老师在这里,这帮人会被严黄视为挑衅,就是找打的节奏。 哪怕段长河有一个当副市长的爹,涂田明有一个当副总经理的爹,严黄也会照打不误。 严黄压制着不快,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翻脸。 在上大学期间,严黄在校园里打了很多次架,但都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而是选择在僻静之处。 在僻静之处教训人,效果有了,还保留了被教训者的颜面,多好。 严黄是个好学生,会注意自身良好形象的维护,也会照顾一下被教训的人的自尊,不把事情做绝。 严黄身边男男女女也有十来个人,本来在一起愉快地说着话,很惊愕段长河一帮人为什么突然气势汹汹的过来指责严黄。 其实,这些人针对严黄,不仅仅是严黄帮教官解围因素,还有严黄比他们更受女生欢迎的缘故。 男人们最觉得丢面子的场合是有女人们在场的时候,最有面的时候是受到青春靓丽的女人们青睐的时候。 女人在一些特定场合会起到渲染情绪的作用。 被女人关注,可比被男人关注引人嫉妒多了。 大家的目光都关注到了严黄身上,看他怎么应对。 严黄哪里不明白段长河和涂田明们的心思,没有怼他们,平静地说到:“段、涂两位大公子,我们还是应该尊重教官,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电力员工素质低,大家说是不是?” “严黄说得对,我们不应该不礼貌!”第一个赞同严黄的竟然是柔柔弱弱的美女卓雅。 卓雅发声吸引了男生的目光,也让一些男生对严黄羡慕又嫉妒。 严黄对卓雅多了一份关注。 涂田明说道:“卓雅,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们那么做纯粹是为了给你出气。” 卓雅不明所以,疑问道:“给我出什么气?我受谁欺负了吗?” 田启凑上来,讨好般地说道:“就是那个周初教官,站军姿时不是老揩你油吗?” “简直胡说八道,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卓雅不仅没有表示感谢,还生气了。 十二 敢吗 段长河这边的人有些尴尬,这就是所谓的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严黄对段长河说道:“你看误会了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应该冤枉周教官。” 舍友童小童也自觉地站在了严黄一边,附和着说道:“是啊,你们应该给教官道个歉,毕竟那么做有点侮辱人。” 田启气恼地瞪了一眼童小童:“找摩擦呢?拍马屁。” 童小童是这帮男生里身材最弱小的,说话却毫不示弱,“是有人在拍马屁,而且还喜欢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使劲地闻人家臭屁。” 站在严黄身后的几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段长河看了一眼童小童:“有勇气,你让我印象深刻了。” 严黄看出了段长河一丝威胁的味道,警示般地说道:“我们是同事,将来还要一块共事,不仅要互相记住,还要互相帮助。小童,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及时告诉我们,我相信段大公子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严黄说的对,小童,谁要敢算计你,告送大伙,我们一起为你争个公道。”一个叫张树鸿的男生响应道。 两派阵营有了对立的架势。 涂田明又开口了:“大家也别废话了,现在正好休息,严黄也算是一表人才,和段老大一起给大家表演个摔跤如何啊?让大家放松放松。” 站在段长河一边的几个男生立马起哄道:“好啊,热烈欢迎”、“严黄,应战吧”、“你不会胆怯吧?” 涂田明这样说,是为了要在新员工中树立段长河的威望,谁让段长河是常务副市长的公子呢,自己以后要抱紧这个大腿,所以开口把段长河称为段老大,也是在给其他员工传递信号呢。 如果涂田明知道严黄的功底,是断然不会、也不敢提出这个愚蠢建议的。 涂田明只知道的是,段长河的父亲十分疼爱儿子,为了段长河在外面不挨欺负和强健身体的需要,从小就找练武师傅教他武术,段长河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也算是功夫在身。 涂田明撺掇两个人比试摔跤,是料定严黄肯定不是对手,出出严黄的丑。 那几个男生之所以立马拥护涂田明的倡议,也是因为在军训的空档,在段长河的要求下,和段长河比试过摔跤,发现段长河还真有两下子。 段长河和他们比试的目的,是要通过自身实力树威,而不仅仅是自己的家庭背景。 段长河两只眼睛轻蔑地看着严黄,摆出一副“敢吗?”的神态。 一般来说,年轻人血气方刚,对别人的挑衅没有不应战的道理,更何况还有一群女生看着呢。 大家都在等着严黄的反应,有人早就看不惯段长河和途田明的嘚瑟,巴不得有人可以出手教训一下他们。 出人意料的是,严黄没有接受挑战,反而有一些示弱的味道,“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时候我们摔跤也不合适啊,再者说了,你人高马大的我肯定不是对手,我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有左秋姐姐在现场,严黄要装出风度、气质,不给左秋姐姐添麻烦。 内心却暗自遗憾,空有实力,可惜不能打他,谁让自己顾忌在左秋姐姐心目中的形象呢? 严黄的示弱让段长河和涂田明心里平衡了许多,也没有步步紧逼,毕竟军训期间不是打架的场合,但段长河还是丢下一句话:“既然已经约跤了,就没有毁约的道理,等有合适机会再较量一下,如何?” 严黄很喜欢段长河的主动约战,“那就这样定了,回去好好练练,别没三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自己打脸。” 严黄的话可以理解为自己回去练练,也可以理解为段长河回去练练。而且严黄之所以要应承下来,也是为了给身后的弟兄们面对挑衅撑起腰杆子不泄气。 段长河带领人转身就要走,没想到严黄又说了一句挑逗意味的话:“段大公子,虽然摔跤不合适,但是我觉得既然我们正在军训,不如让教官做裁判,检验一下军训效果,比比站军姿如何啊?” 段长河明白过来了,对方并没有服软的意思,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较量的方式,把摔跤换成了站军姿。并且,对方也没有拒绝约跤,只不过是放到以后了。 刚才也觉得严黄表现有些软弱的身后弟兄们热情马上上来了,“答应不答应啊?” “比就比,怕你啊。”段长河回应道。因为有练武的功底,段长河觉得忍耐力和持久性也是自己的长项。 左秋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这时候开口道:“这是个好主意,顺带着检验一下军训成果,我请周教官过来当裁判。” 站军姿,看似只是站立,却不是一个简单动作。 在部队,这是军人第一课,被称为一切军事动作之母,讲究的是"三挺三收一睁一顶"。 所谓'三挺'指挺颈、挺胸、挺腿;"三收"指收下颌、收腹、收臀;"一睁"眼要睁大,并直视前向方;"一顶"就是头要向上顶"。 真正把这些动作做到位,是非常费力气和精力的。按照标准站立,一会儿,汗就会留下来。 左秋和周教官走了过来。 周教官问:“准备怎么比啊?” 严黄说:“我们一边出十个人,请周教官按照标准评判,不合标准的就出局,直到一方全部出局,另一方就算胜利了,如何?” 段长河说:“可以啊,不过,不知道周教官能否一碗水端平了?” 段长河担心自己这边被周教官报复,裁判不公。 周教官说:“这一点你放心,我是一名军人,承诺一定按照标准评判。” 左秋说:“我来监督。” 涂田明又出了一个点子:“光比赛有什么意思,赌点什么吧?” “没问题,但是不能出格。”严黄“好心”地提醒道,心里却乐开了花,打赌是自己的最爱啊。 “每胜出一个队员,对方全体队员围着操场跑十圈,胜出两个,就跑二十圈,以此类推,我这个赌约还公平吧。”段长河睥睨着说道。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严黄痛快地答应道。 军训中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兴奋的插曲。 段长河满脸傲娇,自己的阵营成员全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欢乐表情。 “段老大,我们可全靠你了。” “段老大,我们一定要赢啊,争取多赢几个,把对方累成狗。” “争取完虐啊,那个时侯可就开心啦。” 段长河一方信心十足。 “严黄,我们能行吗?”童小童问道。 “放心,你们坚持不住了,就放弃,别硬挺,有我呢。”严黄轻松地说道。 双方各选出了十名队员,来到一处有高墙的阴凉地,比赛开始。 十三 大汗淋漓的段长河 虽然不在烈日之下,还有凉风袭来,毕竟是夏天,站军姿又是个累人的活儿,几分钟后,大多数人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流汗了。 一开始,大家的姿势还算标准,随着汗水的流下,体力的消失,逐渐就有人动作开始变形了,用手抹汗、挠痒痒等小动作就开始出现了。 在周教官的监督之下,双方不断有人违规出局,二十分钟后,只剩下段长河和严黄了。 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段长河和严黄挺胸昂首,两手下垂,站的笔直,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赢得了大家的赞叹。 段长河不愧有练武的基本功,虽说身体也出现了一点不适状况,却能够忍、能够坚持。 但是三十分钟以后,这种坚持变成了煎熬,心里开始思询对手严黄了:“这家伙怎么这么能站?怪不得要和我比站军姿,看来自己是上当了。” 严黄心里当然清楚,为了锤炼自己的意志,上大学新生军训时,特意加强自己站军姿训练,哪怕苍蝇落到脸上,都要忍耐住不去触碰。站军姿站个两个小时都轻轻松松,无人可比。 涂田明和身边的小兄弟们脸上开始出现了懊恼的神色。 而严黄阵营这边,喜悦神色的人越来越多。 涂田明悄悄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小石子,趁人不注意,向严黄的身上丢去。 石子扔的挺准,砸在严黄的小腿上,严黄感觉到了,却没有受到丝毫干扰。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小石子,不约而同地寻找这个搞小动作的人,却没有发现谁有异常表情。 20分钟后,大汗淋漓的段长河终于坚持不住了,靠在了墙上。 瞬间,严黄一方爆出欢呼声。 段长河又一出溜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弟兄们围上来,只能无奈地对他们说声“抱歉”。 本来想看严黄一方笑话的十个难兄难弟,出现在了操场跑道上,或跑或走,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沮丧。 但是十圈,一圈都不能少。 严黄一方站在荫凉地里,欢乐地呼喊着给他们数着圈,但是没有出言讥讽。 严黄提醒大家,就不要出言不逊雪上加霜了,我们做个厚道人。 段长河跑完圈,再次瘫坐在地上。 严黄凑上前,小声对段长河说道:“段公子,放心,摔跤这事我帮你记着,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段长河眯起了不屑的眼睛,没有言语,心中却说道:“站军姿不是你对手,打架你不是我对手。等着吧,小子,有你喊爷那一天。” 军训结束后,又开始了培训和到各单位见习,这期间,严黄由于优异的表现不仅让左秋印象深刻,也感受到了一些男生的嫉妒和羡慕。 新员工卓雅家在外地,善良的严黄经常表现出善意帮助她,慢慢地卓雅对严黄生出了一丝依靠的心理,把严黄当成了可信赖的人。 自认为有资格想帮助卓雅的人还有多名男生,让他们郁闷的是,卓雅似乎认准了严黄。 家庭身世优人一等的段长河和涂田明更是心生不满,但是毕竟大家彼此之间还不很熟,不好早早就撕破脸皮成为敌手。 严黄助人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因为卓雅是美女的缘故。 有左秋这个伊人姐姐在,在爱情上,其她一切美女都是浮云。 严黄见习期满后,人力资源部征求严黄的分配意见,严黄说我不是学电力专业的,到下属各单位工作也干不了技术工种,还是在行政部室工作吧,我在大学时,选修过人力资源管理课程,如果可行,我申请在人力资源部工作,可以吗? 2003年的鹰岛电力,各部室和下属各单位还很缺乏人才,所以大学生的岗位选择与公司的岗位安排还是比较合拍的。 三、四年后,随着毕业的大学生急剧增加,鹰岛电力已经是毕业生眼红心热的单位了。 即使是一流学府的学生,鹰岛电力对员工子弟以外的毕业生也是挑挑检检了,即使是研究生毕业,进入电力企业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现在电力系统招聘就好多了,有了统一条件、统一考试这一关,基本上做到了公平公正,不管是什么身份背景的毕业生,不符合招聘条件,基本上就和电力系统拜拜了。 员工子弟进入电力系统工作的门槛和其他毕业生一样了,再不可能有个大学学历就一定能到电力部门工作,必须是所学专业与公司需求匹配才有被招聘的资格。 严黄如愿以偿和左秋成为了同事,欣喜若狂。 而其它电力专业毕业的新员工则被分到了鹰岛电力下属的各单位从事专业对口的工种工作。 段长河和途田明也想留在部室做管理工作。 人资部公布新员工工作岗位去向后,两个人来到人资部柳峰办公室,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一个是副市长的儿子,一个是副总的儿子,他们觉得自己理所应该受到关照。 “柳主任,为什么严黄可以我们不可以?我们希望公平。”段长河面对主管人力资源的部门领导一点都不怯场,咄咄逼人地问道。 柳峰解释道:“很简单,公司人才培养就是这么规定的,电力专业毕业的学生必须先到基层单位工作,打好专业基础,然后才能根据能力情况,选拔到生产、营销管理岗位。 严黄之所以可以直接到人资部工作,是因为严黄本专业不是电力专业,人资部也不是生产营销专业主管部门,我解释得够清楚吗?” “那我们要求到办公室或者工会去工作,这两个部门不是生产和营销主管部门。”涂田明提出了新的建议。 “那也不行。一是因为这两个部门没有空缺岗位,二是招你们进来,是因为你们的专业,是为生产和营销部门招聘的,所以你们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段长河冷冷地问道:“柳主任,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段长河有点以势压人的意思了,他不相信柳峰不知道他和涂田明的背景。 柳峰语音平静却毫不客气:“面子?告诉我,你们有什么面子?你们给鹰岛电力带来了巨大的荣誉还是做出了突出贡献?还是你们是宝贝级的人才? 两位,踏实去工作吧,做出成绩来让领导和员工认可后再来我这儿谈面子。请回吧,我还要工作。” 段长河和途田明气恼地转身走了出去。 柳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两个纨绔。” 十四 此人可能不好相处 柳峰拿起电话,打给了副总经理涂百顺,说了他儿子涂田明刚才的情况。 涂百顺皱了一下眉,回应道:“这小子太不懂事了,没和我说一声就去找你。你做得对,我要是同意他的做法早就给你打招呼了,一个学电力专业的,不在基层磨练几年,能有什么出息?” 放下电话,柳峰有些欣慰,觉得涂副总这个做老子的还算清醒。 严黄也知道了当初去校园招聘的两个男招聘一个叫做华运,在人力资源部工作,岗位是工资管理主办;另一个叫方向,在纪检监察部工作,岗位是高级主管,到校园招聘是去做廉政监督工作的。 左秋岗位是人力资源部员工管理主管。 严黄在人力资源部辅助干部管理高级主管梅晓莹大姐工作,岗位是干部管理主管。 干部管理是比较重要的专业,不像其他专业的岗位还有初级岗管理主办岗位,其岗位设置最低是主管岗位,严黄能上这个岗位,也与其学校背景和左秋对其军训、培训和见习时期的表现鉴定有关。 安顿就绪后,人力资源部主任柳峰通知人力资源部全体人员到会议室开个见面会。 人力资源部共有员工17名,2人负责培训管理工作,4人负责社会保险管理工作,3人负责工资管理,2人负责干部管理,2人负责员工管理,1人负责人事档案管理。 三名领导中,主任柳峰负责全面,副主任牛丽负责教育培训,副主任朱效林负责保险管理。 柳峰代表人力资源部对严黄的加入表示欢迎,严黄也表态请大家对自己多多帮助,使自己尽早融入这个集体之中。 在柳峰主任给严黄介绍各位同事的时候,严黄发现13名同事有8位是女员工。 8位女员工中,左秋最漂亮最有气质,其次是培训主管魏小珊,只是年龄大了点。再次是社会保险管理主办郭玮琪,年龄最小最有活力,去年大专毕业,其父亲是公司副总经理郭永年。 对于新人,大家舍得把关注的目光投给他,更何况严黄毕业于中国名校,人长得又帅又精神,尤其是郭玮琪,关注的内涵就更多了些。 不过,严黄发现员工高级管理主管黄水清对自己好像不太热情。 柳峰主任介绍到其他同事时大家都是笑脸点头加“你好”,唯独黄水清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这让严黄觉得此人可能不好相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人力资源部在汇仁酒店聚餐,这是人力资源部欢迎新人加入和欢送离开员工必备的节目。 严黄私下里问左秋为什么不在鹰岛电力酒店聚餐?左秋说这也是潜规则,公款吃饭的事情尽量让领导和其他部门的同事们少看见为好。 严黄心里还是热乎乎的,觉得部里的人文关怀还是不错的。 柳峰带领大家与严黄干了第一杯酒,严黄紧接着又回敬了大家一杯,然后开始了各自间的相互敬酒。 觥筹之间,严黄不时偷看一下左秋,担心左秋姐姐能否胜得了酒力。 作为职场新人,严黄还是很懂事理的,从自己的座位站起来,挨个儿去敬三位领导和各位同事。 敬到左秋那里时,左秋说:“严黄,别逞能,能喝多少是多少,酒多伤身。” 严黄感激左秋的关心,看着左秋的眼睛真挚地说:“秋姐,你随意,我一定要干了这杯 ,是您把我招进来的,谢谢您!” 严黄将这杯酒干了后,又小声地对左秋说:“秋姐,你还欠我一杯咖啡呢。” 左秋莞尔一笑,“没忘,我会请你的。” 敬到黄水清那儿时,严黄说:“黄哥,我要向你多学习,今后工作请您多指点。” 黄水清不冷不热地回应道:“客气了,你是京华大学的高才生,说不定我还要向你请教呢。” 黄水清表示自己不能喝酒,所以只是象征性地沾了沾。 挨个敬酒最后到了梅晓莹那里。 梅晓莹是人资部岁数最大的资深员工,再有几年就退休了,是人资部干部管理高级主管,为人热情善良,人缘很好,很受大家尊重,是严黄最直接协作的工作伙伴。 梅晓莹主动站起来拉严黄到一边说话,“严黄,大姐看好你,好好干,有什么需要向姐请教的,姐毫不谦虚地教给你。”说完爽快地笑了起来。 梅晓莹的爽朗和幽默,让严黄好感倍增。 回到座位,严黄发现左秋站起身向包房外走去,严黄估计是去洗手间,担心左秋酒喝多了也很想跟着出去,却又被华运敬酒,接着又被郭玮琪敬酒,只好暂时放下了这个心思。 郭玮琪主动热情地告诉严黄自己比严黄小一岁,以后严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有意思的活动一定要叫着自己一块happy。 柳峰主任酒量不大,兴致很高,对严黄酒桌上的表现和酒量十分满意,说:“我们人力资源部来了一员喝酒有战斗力的大将,以后对外接待我可就不发愁了。” 柳峰说这话的时候,严黄注意到黄水清抽动了一下鼻子。 左秋今天晚上酒喝得略微有点多,白玉一般洁净的脸上透着红晕,更加俏丽动人。 左秋借着到洗手间功夫也躲躲酒,于是慢条斯理在外间洗着手,降降温,然后对着镜子细心地整理着头发。 这时候,从男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 中年人明显地喝得有点高,年青人还不时搀扶一下他。 当看到镜子前面气质非凡、娇柔美丽、温婉动人的左秋时,两个男人都精神一振,雄性目光迸发,宛如饥饿的野狼看见了自己的猎物一样,急不可待地就要捕食。 中年人上前一点靠近左秋,收敛了一下刚才不自觉地就暴露出来的内心表情,故作矜持地对左秋说:“你好,我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吗?” 左秋从镜子里瞄了一下他,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自己,很是惹人生厌。 十五 她打了你哪边脸? 左秋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对不起,没有必要吧。”说完,收拾好拎包,转身就走。 年青人一伸手,挡住了左秋去路,“妹妹,这是市政府韩秘书长,给个面子吧?” 抬出了市政府秘书长的头衔,青年人觉得这个美丽的女子会识相一点,甚至受宠若惊。 左秋微微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谈不上有面子,两位,请让开路吧。” 左秋的拒绝让场面有些尴尬,韩秘书长对左秋冷淡地回应自己有些心理落差,看着秀色可餐的左秋就要离开,气恼的同时却又心有不甘、心有不舍。 韩秘书长不是没有受到过冷落,也不是没有当过孙子,但那都是在比自己有权势的人面前点头哈腰,何时在普通人面前丢过面子? 即使有些身价千万的老板在自己这个官员面前还不是一样地唯唯诺诺,俯首帖耳? 韩秘书长看见左秋脖子、手腕佩戴的是虽然时尚却并不值钱的首饰,再看一眼左秋的包也不是什么LV、cha el之类的名包,就判断左秋不过是没什么显赫背景的普通人家的漂亮女子,不禁色胆大了。 他伸出自己摸过无数女人身体的手抓住左秋的左手腕说道:“小妹,防备心理太重了,我又不是坏人,交个朋友你不会吃亏的。” 韩秘书长的举动代表了社会上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以为自己有钱有权有地位,就优越感爆棚,在普通人面前就可以肆无忌惮,甚至视平民为草芥任意欺负,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面对韩秘书长自以为是的举动,左秋盯着韩秘书长发红的眼睛鄙夷地说:“你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我刚刚知道你是个大领导,既然是个大领导,就请你自重,松开你的手。” 说完,左秋用右手去拨开韩秘书长抓着自己左手腕的那只手。 韩秘书长在酒精的催化下,已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更将一个党员干部应该遵守的礼义廉耻忘在了脑后。 这时候的他活脱脱的像一个无赖,不仅手抓得更紧了,还竟然猥贱地将脸凑了过来色色地调戏道:“妹妹,抓我的手是不是有想法啊,想和哥哥好直说,我可以考虑呦。” 那个年青人也谄媚地说:“秘书长想结识你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左秋柔嫩的手腕被韩秘书长用力地抓着,已经泛出了红印。 左秋有一点惊慌但更多的是气愤,情急之下抬起右手,一巴掌落在了韩秘书长毫无防备的脸上,轻蔑地说道:“别给政府丢脸了,走开。” 霎时,韩秘书长猝不及防中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这个小女子够胆量,在表明自己是秘书长身份后竟然还敢打自己,一时间惊愕得有点说不出话来,酒似乎也醒了一些。 有些人之所以盛气凌人,仗势欺人,也与平时人们的软弱、避让、巴结和纵容有关系,今天左秋这一耳光就让韩秘书长十分地意外。 男青年先是吓了一跳,看到左秋竟然打了秘书长,狗腿子本性立马发挥了出来,嘴里骂着“不识好歹的女人”之类的脏话,抡起胳膊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严黄及时出现了。 看到左秋长时间没有回来,严黄放心不下,出来看看,正好看到这一幕。 心生怒火的严黄,一把推开男青年,可能力气大了点,男青年一个踉跄跌进了女卫生间,坐在地上后还往后滑动了十几公分。 严黄将左秋护到自己身后,沉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看到有人为美丽女子出头,韩秘书长心虚的同时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说道:“这个臭三八将水溅到我身上,不道歉,还打我一个耳光,我饶不了她。” 韩秘书长在往回找面子,也在找颠倒是非的理由。 男青年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凶相地地站在韩秘书长旁边,伺机动手,以护卫韩秘书长的安全。 严黄扫了一眼两个龌龊的男人,哪里肯信自己的左秋姐姐会是蛮不讲理之人。 两个男人和左秋,就像两条恶狼和一条温柔的小绵羊,而偏偏恶狼说受了小绵羊的欺负,可笑不可笑? 左秋不屑地盯着他们,对严黄小声说:“他不规矩,抓住我的手往我跟前凑,我一着急就打了他一下。” 严黄故作吃惊地看着左秋说 “啊?姐,你真的打了他呀!” 左秋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打人。 这个时候,柳峰也从包间出来向洗手间走来,随即在洗手间门口看到了一个让他颇为震惊的画面。 严黄随后转向中年男人,淡淡地问道:“她打了你哪边脸?” 韩秘书长哪里知道凶险下一刻来临,还恬不知耻地说:“左脸,你看,都被她打红了。”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掌音响起,四个指印瞬间在韩秘书长右脸上浮现。 你可能问了,为什么不是五个指印,严黄是四指吗?非也,如果是五个指印的话,估计韩秘书长因为受力全面就会飞进女厕所了。 严黄并没怎么用劲,潇洒地甩出一掌抽在韩秘书长的脸上,但是掌力依然是比左秋大多了,韩秘书长的脸在掌声过后开始变胖。 这个世界有三种男人会为女人拼命,一种是男人为自己的爱人,一种是父亲为自己的女儿,一种是儿子为自己的妈妈。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柳峰快步走到几个人跟前。 韩秘书长在疼痛中酒完全醒了。 看着严黄打了自己还不动声色的神情有些害怕再不吱声。 那个男青年原本还想在秘书长面前张牙舞爪一般,也一下子被严黄的冷漠眼神镇住了。 韩秘书长毕竟是官场中人,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叫“恶劣影响”,深知事情闹大了的后果,再加上是自己酒后无德,事情一旦传出去,名声受损不说,说不定会对自己的仕途产生什么严重影响呢。 见势不妙,韩秘书长顾不得再挽回什么颜面,便和男青年急忙走掉了,想报复也留在日后吧。 柳峰知道,严黄可能惹了祸,他认出了挨打的男子是谁。 十六 不麻烦警察叔叔了 柳峰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原委,对严黄的大胆举动心生赞许却也颇为诧异,刚刚毕业走向社会的学生敢不问对手是谁就动手打人,虽然打的有理还是太冲动了。 柳峰将严黄和左秋叫回包间,同事们并不知道刚才在卫生间发生了冲突。 严黄和左秋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和大家又一起敬了三位领导一杯酒。 又坐了十几分钟后,柳峰说了几句鼓励大家团结一心、努力工作结束语,干完杯中酒,大家愉快地结束了饭局。 严黄担心左秋的安全,坚持送左秋回家,左秋也应允了。 柳峰将严黄叫到一边,嘱咐了几句,目送他们两个上了出租车后,自己也上车回家了。 在路上,柳峰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被打的韩秘书长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男青年今晚上会不会善罢干休,会不会报复严黄和左秋两人。 如果那两个人存心报复,严黄和左秋也许会有危险,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是有很大责任的。 想到这儿,柳峰顿觉心里不踏实,于是让司机夏秋来在前边路口转过车头,开往左秋家的方向。 不出柳峰意料,从没有在普通人身上吃过亏的韩秘书长没想放过严黄和左秋。 韩秘书长实际上是韩副秘书长,名字叫韩四时,今晚上是应大恒地产老板鞠九天之约在汇仁酒店用餐。 照顾他去洗手间的男青年是鞠九天手下,名字叫夏古,既是鞠九天的司机,也充当助理和保镖角色。 看见韩四时羞愤的表情和他脸上清晰的指印和胖起来的右脸,鞠九天大吃一惊,忙问:“夏古,发生了什么事?” 夏古赶紧报告说:“老板,碰上个不懂风情的女子,愣头愣脑的,不给秘书长面子不说,还和一个小伙子一起把秘书长给打了。” 夏古为了照顾韩四时的面子,并没有真实地还原当时的场景,相反把左秋描绘成了一个开不起玩笑的野蛮女子。 听了夏古的叙述,韩四时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内心暗笑却又在表面上装出很气愤的样子大骂夏古:“你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挨打也得你把脸先伸过去啊,马上你给我安排人,找到他们,给秘书长出气,否则你就给我滚蛋,大恒地产不养废物。” 鞠九天把夏古骂了个狗血喷头,也是做给韩四时看。 他知道这个秘书长好色是圈内出了名的,以至于有些老板请韩四时吃饭时都不带自己的小亲亲,怕被韩四时惦记上给自己戴绿帽子。 所以韩四时因为女人被人打或者出些别的意外那也是早晚的事儿。 但毕竟韩四时是自己请来的,以后还有事求韩四时办呢,要把韩四时丢的面子圆回来,越早越好。 夏古叫了两个帮手,暗中盯着严黄他们。 看到严黄和左秋上了出租车后,就开车跟了上去。 最早发现异常的是出租车司机师傅,司机说:“奇怪,后面有辆车在跟着我们。” 因为有酒店发生的事情,听到司机的话严黄和左秋同时一惊,急忙回头去看,果然有一辆丰田霸道车在后面。 严黄说“师傅,你把车开快一点,然后再开慢一点,我看看这辆车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司机按照严黄的指令去做,果然,丰田霸道既不甘心被甩下,也不想超车。 严黄知道麻烦来了。 出租车司机是个30多岁的壮汉,裸露的小臂上还有刺青,如果是夜晚左秋一个人打车,是断不放心上这种摸样的人的车的。 可是貌似强壮的司机却首先害怕了,说道:“两位,摊上事了?不行报警吧。” 左秋也在旁边紧张地说道:“是啊,严黄,我们报警吧。” 严黄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道:“报警没用的,我们怎么跟警察说,说我们被人跟踪了,警察就出警? 我们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没有发生状况之前,是没有人管的。姐,别怕,有我呢,既然我是问题的制造者,就由我来解决问题,不麻烦警察叔叔了。” 左秋疑惑地看着严黄,不知道严黄会用什么方式解决,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司机却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说道:“两位,我找一个人多的地方把你们放下吧,下车后你们赶紧跑,车费我就不要了。” 司机自以为这样做已经很仗义了。 严黄自然明白司机的意思,轻蔑地看着司机,冷哼一声说道:“坐了你的车,我们就形成了一种合同契约关系,不到目的地,我们是不会中止合同的。” 司机看着这一对俊朗的青年男女,似乎没那么不好惹,觉得自己语气可以硬一些逼他们下车。 于是不友好地说道:“还是趁我没有良心泯灭之前下车吧,你别给我找不自在,我也不落井下石,否则,后面的车就有机会了。” 司机扬了扬右手臂,显摆一下手臂上的小龙刺青。 严黄笑了,那是嘲笑的笑声。 “司机师傅,怎么觉得你这么可怜呢,纹了身却没有流氓的气质和胆量,亮出来是为了吓唬老实人吗? 老虎身材耗子胆,丢人不丢人?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把你当成他们一伙的,首先对你不客气,我可是比流氓还流氓。” 见自己的吓唬没有起到作用,司机的口气软了一些:“我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好,别不识好歹。” “路你熟,给我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要下车去会会他们。” 说完,严黄将左手搭在了司机的肩上,略微一用劲,司机嘴角立马一咧,肩膀上感觉压了一块百斤重铁一般,这才意识到这位貌似文雅的乘客并不好惹。 这位让自己往偏僻的地方开,明显是要搞事情。想到这儿,司机有点疑惑,凭你一个人,行吗? 严黄将手收回,司机再也不敢吱声,只得继续开车。 十七 清凉月光夜,正是打人时 左秋并不知晓严黄的打架本事,心里还是不踏实,虽然佩服严黄的勇气却担心严黄的安全,关切地说道:“严黄,算了吧,别惹事儿。” 严黄安慰左秋说:“秋姐,如果我们搞不清后边跟着我们的是什么人,就等于别人永远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容易被人算计,那样我们就更不安全。 搞清楚他们是谁了,也就会有应对之策。有些事情,越简单处理,越不留隐患。相信我,肯定没事的,放心吧。” 严黄说的轻松,自信满满,司机也不那么怕了,当然也没得选择。 到了一处僻静地,严黄让司机停车,说“秋姐,让司机师傅送你回家吧,我去接待一下他们,完事后,我再自己打车回家,到家后我给你打电话。” 严黄让左秋先走,并不是担心左秋会受到伤害,而是担心一会儿真要动起手来,血腥场面会恶心到左秋。 他也不愿意左秋见到自己杀伐果断的野蛮一面,对于威胁自己安全的敌人,他从不会心慈手软。 左秋拒绝先走, “不行,我要看着你,情况不好我就报警。” “那好吧,你在车上别下来。司机师傅,照顾好我姐,把车门锁死。” 这时,丰田霸道在距离出租车后面10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确实很背静,是在通往开发区工业园的一个岔路上,没有行人也极少有车辆通过,只有相隔很远的一盏盏发出惨白孤独光芒的路灯。 司机暗叹:瞧这车停的地方。 离这边不远,曾经有一处年代久远的坟地,随着开发区扩区,有主的坟迁走了,无主坟的尸骨都被挖出火化了。 知道这里曾经有过坟地的人,担心沾染晦气,一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 两辆车停在两盏路灯之间,光线暗淡,再加上阴风阵阵,即使是夏天,也让知情人心里有股凉嗖嗖恐怖的感觉。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司机手都在哆嗦,他怕这里的环境,更怕他们打起架来殃及池鱼,自己的车可是贷款买的。 严黄宽慰司机说:“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有什么损失我赔给你。” 严黄打开车门,下车后直接向丰田霸道走过去。 清凉月光夜,正是打人时。 只是谁被打,此刻无人知。 夏古带着两名打手也下了车,走向严黄。 两个打手比夏古还要高出一头,一胖一瘦。 别看己方是三个人,但是看到严黄一个人下来,而且把他们引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夏古忽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不是说人们都怕流氓吗,难道我的流氓气质还不够?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莫非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难道对方是个厉害角色吗?可我们是三个人啊? 严黄两手空空。 如果说严黄像电影中的人物那样,手拿一只一个人就能威慑一群人的手枪,还可以理解他的孤胆之举,可是他连根棍子都没拿。 这胆量自己可是没有。 一连串的疑问在夏古的心中泛起。 因为有酒店发生的事情在前,由不得夏古不多想。 严黄在酒店卫生间冷冽的眼神、和不拖泥带水送给韩四时那一记耳光是给夏古留下深刻的印象的,眼前这个人肯定不好惹。 可是一想到好汉难敌四手,更何况自己这边是六只手,夏古稍稍放下心来。 两个打手倒是很放松气势很足蛮有把握的样子,叼着烟卷懒懒散散地走过来,似乎对方是鱼肉,己方是刀俎,只有挨宰的份儿。 在他们眼里,严黄外表看起来还是属于文质彬彬的那种书生气质,不难收拾。 打死他们他们都不可能想到,招惹严黄,其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看到夏古和他身边的两个家伙,严黄轻蔑地一笑,问道:“这位不是厕所流氓马屁哥吗?还有你们两个,斜腰拉胯不三不四的邋遢吊样,晚饭吃多了撑的跟着我们?” 严黄的损话飘进开着车窗的左秋耳朵里,将一直紧张状态的左秋逗笑了。 “你还笑,没看见对方是三个人吗?”司机却暗暗着急,你一个人对三个人,嘴上还肆无忌惮地挑衅,不是找不自在吗? 听了严黄的讥讽,两个小弟顿时气恼,手中烟恨恨地吸了一口,准备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就要上前开干,只是一看烟头还能吸两口,就没舍得马上扔,脚步却是向前冲的。 夏古伸手拦住,“不急。” 夏古内心忐忑,声音上却要装出一副霸气的样子:“小子,记性倒不差,还认识我,那你应该明白,你今晚上惹了个大麻烦。 你若识相点,就和那个女人一起和我们走,去给领导和我们老板道个歉,免得皮肉受苦,弟兄们也好交差。” 一般人听到夏古的语气都会吓得哆嗦,严黄却有一丝兴奋在心底升起。好长时间没有实实在在打过架了,还挺想的,今天就检验检验日常训练成果吧。 要想功力提高,实战是必不可少的环节,经常实战才能经常提高。 严黄将双臂抱在胸前,揶揄道:“认识,你不就是那个领导屁股后面的那个狗腿子吗,让我们和你走也可以啊,只要小爷我的拳头同意。 真是及时雨啊,这些天皮肉筋骨闲的发痒,我谢谢你们今天陪我松快松快。” 两个打手不耐烦了,说道:“大哥,你和他废什么话,一会儿让他跪着向你求饶。”说着烟头对着严黄一弹,拳脚就招呼了过来。 悲惨的是,如果他们知道严黄曾经的故事,也许就不会如此托大了。 严黄的家乡老岭村是个多民族人聚集地。 这里的村民先人,来自全国四面八方,有的是躲避官府缉捕跑到深山里的,有的是为了躲避江湖仇杀落户这里的,还有的是因为生活所困,流浪到这里的。 很多人都习武,甚至很多人还都是武林高手,其中就包括严黄的先人。 十八 打遍京华大学无敌手 严黄的祖籍是广东,自幼随功夫高深的父亲习武,在山区乡村环境里,上房爬树、跨沟跳坡是常态,将武术中辗转腾挪功夫练得是炉火纯青,身手敏捷赛过灵猫,迅猛赛过猎豹。 再加上好钻研,严黄在武术动作中加入了很多实用的格斗技击技巧,使自己的功夫具备了非同一般的快、准、狠能力,即使面对十几个壮汉围攻,也能从容应付。 最绝的是,严黄练就了特别准的手头,皮弹弓可以击中50米远的飞鸟,随手抓起身边的小东西都可以当暗器使用,指哪儿打哪儿。 曾经有一次,树下的严黄用一颗石子甩手砸下了一只伏在树枝上嘶嘶不已的鸣蝉。 山区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和食材,比如灵芝啊、松茸啊,包括阿古爷爷捕来的小动物,严黄没少吃,身体底子极好,看似不那么雄壮,实则每一个细胞中都蕴含着非同常人的力量。 习武的同时,父亲也教导他,即使身怀技击之术,也不能依技欺人,要学会内敛,要含而不露。严黄因此遵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 到大学后,严黄没有让自己的这些功夫资本沉默,他知道适时展现能力也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严黄加入了学校的搏击俱乐部,打遍京华大学无敌手。 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严黄利用自己的功夫开办了武术健身班,还给几个私人老板的保镖当起了教练,教他们的可都是实用的真功夫,这些徒弟保镖对严黄那是一个心服口服。 严黄还在几个保镖徒弟的带路下,出于好奇看了几场地下黑拳比赛。 在了解了其中的规则和利益后,严黄禁不住诱惑,亲自打了十几场黑拳,不仅仅是为了高额奖金,而是觉得过瘾,有一种将生命力中的野性成分淋漓尽致去体现的魅力。 这些场次的比赛中有七八场对手是高手,却被严黄击倒在地爬不起来,一时间,陌生的严黄震惊了地下拳坛。 但是,没有等地下拳坛的大佬们彻底搞清楚严黄来历,严黄又迅速地销声匿迹了。 地下黑拳赛可以允许拳手不透漏个人信息,也可以随时退出,严黄是以化名身份、戴着面具参加的几个场所的比赛。 严黄知道,打黑拳让学校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严黄不后悔这段并不光彩的经历,不仅仅是因为获得了丰厚的报酬,更主要地是懂得了一旦面对残暴对手,就不要心存怜悯,只有战胜对方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也意识到,只有对手更强,才能在心理上、武技上、境界上实现极限突破。 他很珍惜每一次实战机会。 只是严黄不知道,那个叫石川的神秘人,一双眼睛早就将严黄的所作所为作为考察内容收入眼底。 严黄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就不需要家里提供生活费了,有时还给家里寄去一些钱,自己也攒了不少钱,成为了大学生中的“高富帅”,当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严黄还很有钱。 仅凭优秀的学习成绩和一身好功夫,就足以构成了严黄在京华大学即使面对权贵子弟也依然有自信满满的本钱。 2001年初,京城排名第一的娱乐场所人间天上发生了一次著名的打斗事件,其中一方当事人就是严黄他们“六合兄弟”。 严黄和钟遥、韩尹青、马木、车前子、莫知与另一拨同在人间天上寻乐的九个人发生口角,原因是对方刁难欺负一个驻店推销啤酒的女孩。 他们把女孩围在中间戏耍,其中的三个人将开了盖的三瓶啤酒顺着女孩的领口灌进了女孩的胸部,说是这样也可以代替女孩喝酒。 另外六个人有的爆笑说着猥亵下流的言语,有的伸手摁住躲闪的女孩,在女孩身上摸来摸去。 女孩惊慌失措的眼睛里留下了孤立无援的恐慌悲伤泪水。 严黄看不过眼劝了几句,却惹了马蜂窝。 对方是一帮耀武扬威的人,里面有几个练过散手的,欺负他们人少,最主要的底气是自认为有一定公安背景气粗胆壮先动了手。 没想到最后倒地的全部是己方九个人,对方更没有想到严黄一方比他们的社会背景还深厚。 因为严黄的存在,本方的另外五个兄弟只是受了点轻伤,严黄毫发未损。 人间天上当时并没有敢报警,因为发生这样的事件报警会影响他们的生意,更何况对双方的基本情况都很了解,知道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于是进行了调和。 后台很硬的人间天上老板亲自出面,不仅不让“六合兄弟”赔偿受损的设施,还出钱给伤者疗伤,还一定要和“六合兄弟”交个朋友。 那一战,让车前子认识到,有钱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因为有钱人多了,如果没有钟遥、韩尹青、马木后面的官场背景,这一战后果麻烦不小。 那一战,让钟遥、韩尹青、马木认识到,权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在短兵相接的时候,只有像严黄那样的硬拳头、硬实力才能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胜败生死之际,什么权势背景、什么身份财富,都如同虚设,唯有自身实力才是最终的生命保障。 从那以后,能文能武的严黄被五个兄弟更加推崇。 面对这三个不知深浅的家伙,严黄真没有放在眼里。 二十二 左顾右盼 秋水伊人 对于田启的意图,严黄自然清楚,所以也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田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不就是怕我在人资部,今后会给你们小鞋穿吗? 不要有这方面的担忧,我还不屑于这么做,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做人,尽心工作,我不会影响你们的任何发展。话就说到这儿,我这边正有事呢。” 严黄挂断了电话,电话那端,田启稍稍心安了一些。 自从严黄分到了人资部工作,田启就后悔了军训时自己针对严黄的不当行为。 人资部主管员工的岗位调动、职位晋升,田启很担心严黄会报复自己,关键时刻给自己使个绊子。 一个绊子,就可能失去一个机会,耽误几年的发展。 左秋听明白了田启这通话的目的,对田启这类人品很差的跪舔一族,她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的。 严黄对田启的回应,也说明严黄是个正直大气的人。 左秋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看着严黄,像是思考了好久一般地说道:“严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留在北京工作啊,那里的发展机会可是比鹰岛市多得多。” 听到左秋这样问自己,严黄有些犹豫是否如实回答,但是又觉得这是一个表达自己意愿的机会,本来自己就是奔着左秋来的,虽然相处时间还很短,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羞羞答答的。 于是大胆地看着左秋的眼睛,问道:“秋姐,你真想知道吗?” 左秋说:“想知道。” “我这个人喜欢简单,那我就老老实实说实话了,希望没有冒犯秋姐。” 严黄压住怦怦心跳,故意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只因八个字:左顾右盼,秋水伊人。”然后用满怀期待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左秋的眼睛。 八个字,将左秋的名字含在了里面。严黄的回答不可谓不直接,到鹰岛电力来工作,就是为了左秋。 左秋知道自己的魅力指数,也曾经想过,严黄这个名校高材生到鹰岛电力来工作,以及对自己的关注和关心是不是因为严黄喜欢自己的缘故,今天严黄的回答证实了左秋的预感。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左秋尽管脸上浮现出红晕却没有表现出惊愕,也没有回避严黄热烈的眼神,反而嫣然一笑。 左秋平静地对严黄说:“看来姐姐我做了一件错事,不应该把你招聘到鹰岛电力来工作,耽误你的前途。严黄,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这辈子,你只能做我的好弟弟了,如果你愿意。 你愿意吗,严黄弟弟?” 严黄有一点点被打击,但是没有到被冷水泼面的感觉地步。 到鹰岛电力以后,据他的观察,左秋身边并没有关系亲密的男人。左秋的拒绝,只是被他理解为左秋对自己还不了解,另外一个因素可能就是左秋比自己年龄大三岁的缘故。 严黄是谈过恋爱的,所以没有初次恋爱的人那样羞涩和不堪拒绝,厚着脸皮说道:“秋姐,毫不保留地跟你说,真的是因为你的吸引才来到鹰岛电力的!” 说完这句话,严黄像是给左秋找个台阶下一样接着说道:“不过秋姐你不必因为我喜欢你就有思想负担,对于我来讲,只要能和你在一块工作我就感觉到很快乐了,如你所愿,我就先做你弟弟。” 严黄的话打下了埋伏。 左秋明白严黄的语意,却不想让严黄抱有幻想,于是语气坚定地对严黄说:“不是先做弟弟,而是永远的弟弟。有你这样的弟弟,姐姐我很高兴呢!你还没告诉我呢,愿意给我当弟弟吗? ” 严黄赶紧接口道:“当然愿意了,我一直希望有个姐姐,有姐姐的关心和爱护,弟弟会特别幸福。 不过姐,你相信缘分吗?我是相信的,缘分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 我毕业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到鹰岛来工作,可是偏偏让我看到了你,追随着你到了这里,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姐,也许这是上天安排呢。” 严黄找寻着让左秋接受的理由。 左秋脸又红了一下,同时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和无奈。 左秋身上埋藏着一个关于自己的残酷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左秋自己认为一辈子都不可能恋爱结婚的一个充分理由。 面对严黄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男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不顾前程追随自己到鹰岛电力来工作的男孩子,左秋不动心不动情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又不能真的动心,否则,也许那一天的来临会换来更大的痛苦和不忍。 左秋暗暗对严黄说,恐怕是没有机会的。我和你,就如同身处在两个平行空间的人,这辈子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为了岔开话头,也为了舒缓气氛,左秋开着玩笑说:“恋爱老手了,说话这么大方,一点都不脸红。” 严黄掩饰般一笑说:“哪里啊,姐,我一个山村出来的孩子,很自卑的。能够说出这些心里话,全是爱情给我的勇气。” “你,自卑?我可不信。” 左秋笑着端起杯子,轻轻地呷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严黄弟弟,刚刚工作,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干好工作上,其它的,别想太多,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严黄本来是要将左秋送回家的,被左秋谢绝了。 左秋觉得既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不要给严黄越来越深的误会机会。 严黄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左秋上车后,决定步行回宿舍,顺便路上想想让左秋接受自己的方法。 刚刚迈开脚步,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干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严黄立马警觉起来,全身进入防范状态,虽然在常人看来严黄此时的状态并无特别之处,内行人知道这是不动声色的守势。 二十 暗暗感激夏古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事后知道自己把一个大官儿打了,不知道会担忧多少天、愁成啥样呢! 手里拿着韩四时和鞠九天的把柄,严黄不担心、也不怕两个人继续报复。 从柳峰主任办公室出来,严黄经过左秋办公室时,看见左秋一个人在屋,就进去对左秋说:“秋姐,昨晚回家路上发生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左秋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梅晓莹大姐对严黄说:“我把公司全部干部花名册给你邮箱发过去了,你熟悉熟悉他们的基本情况。” 从梅大姐发过来的干部花名册中严黄了解到,鹰岛电力共有中层干部189名,差不多占全体正式员工二十分之一。 接下来几天,严黄又把上级和鹰岛电力所有关于干部管理的文件都认真地进行了学习。 对干部的选拔、考核、后备干部培养的制度、方法、程序心里面有了基本的轮廓,还时不时的向梅大姐请教。 梅大姐对严黄在工作方面的上心和虚心学习的态度十分赞赏,经常夸奖严黄说:“小严啊,好好干,有前途,大姐看好你。” 对时常碰面的左秋,严黄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姐,什么时候请我喝咖啡?” 严黄渴望和左秋独处的机会。 左秋决定履行自己的承诺,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左秋请严黄到绿野仙踪咖啡厅喝咖啡。 绿野仙踪咖啡厅的装修颇具特色,和传统咖啡厅的古朴、庄重、贵气、幽静反差很大,整体氛围像个童话世界,色彩多却不凌乱,温馨而又轻快。 服务员打扮得都像小仙女似的,透着可爱和调皮。 服务员们看起来都和左秋很熟悉,和左秋亲热地打着招呼。对左秋身边的帅哥严黄,顺便也赠送一个个灿烂的微笑。 严黄心想,左秋姐姐一定是这里的常客。 左秋问严黄喜欢喝什么咖啡,严黄说什么都行你帮我点。 左秋点了两杯卡布其诺,说这种咖啡很能体现人生的味道,有苦涩、有香醇、有梦想、有隽永。 严黄说,秋姐很懂咖啡之道啊,你就帮我普及点咖啡常识。 左秋也不谦虚,兴致勃勃地向严黄聊起了咖啡的知识。 从咖啡的原产地到着名产区,从咖啡的品种到咖啡的着名品牌,从咖啡的功效到咖啡的消费群体说的是头头是道,还真就勾起了严黄对咖啡的兴趣。 左秋提议道:“如果你喜欢重口味,姐可以请你品尝一下这家店里最着名的‘猫屎咖啡’,一种以经过麝香猫消化系统作用后的咖啡豆为原料磨制的咖啡,香味独特、感受特别。” 严黄赶忙摆手,“听起来就不太容易接受,还是留待以后尝试。” 左秋说:“也是,对于你这个咖啡初级生来说,还真不一定能品出猫屎咖啡其中的奥妙,有点浪费,还是先从花式咖啡入手!” 两个人聊到本部这些同事时,严黄说:“秋姐,我对黄水清大哥的印象不是太好,对我不热情不说,好像还有些敌意,这个人怎么样?” 和严黄相处的这些天,左秋对严黄人品的认知和判断还是相当准确的,欣赏严黄的才气,对他也有好感,已经把严黄当成了自己可信任的兄弟,所以对严黄也不设防,聊起部里的人和事很坦诚。 左秋说:“不要介意他的冷淡,那是他的性格使然。他在人力资源部资历比较深,有一定的工作水平,平时对人有些傲气,心眼是小些,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他的岗位是高管,如果人力资源部领导岗位有空缺,他觉得应该提拔的第一人选就是他,所以对别人下意识地有些提防心理。 包括对我,我是主管岗位,对他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我们都做员工管理工作,他对我的工作在哪一方面比他出彩还是有些担心的。 对你的态度冷一些,可能是因为你是名校毕业,担心你成长会很快,将来风头可能盖过他。不过,你不要想太多,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他的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坏人,自私一点也正常。” 虽然出生于农村,严黄在父亲那里受到的教育是: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品质是要有开阔的胸襟和责任担当。 严黄最看不上的就是小里小气、婆婆妈妈的男人。 听罢左秋对黄水清的介绍,笑着说道:“说实话,我不欣赏这样的人,你们两个是怎么分工的?” 左秋说:“他侧重于员工的考核调配,我侧重于机构和岗位设置等组织管理、新员工管理和员工合同管理,平时还有些工作是交集的,需要一块做。” 聊到自己的领导柳峰主任时,严黄从左秋的口中知道柳峰是一个人品和工作能力俱佳的领导,只是不屑于搞庸俗的人际关系那一套,人又耿直,提拔慢了一点,但是在公司干部职工中口碑极好,而且已经是公司后备干部了,参加过了后备干部培训班,正常情况下提拔还是有希望的。 严黄落实了自己对柳峰的判断,对柳峰再添一份尊重。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严黄看了看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于是就摁了,但是电话又顽强地响了起来。 左秋说接。 严黄摁了接听键后将话筒置于外放状态,问道:“你好,哪位?” “严黄,是我,田启。” “田启?哦,我想起来了,有事吗?”严黄立刻想到了军训时田启那副谄媚段长河、涂田明的嘴脸。 “严黄,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你请我吃饭?我很诧异,你不怕段长河、涂田明不高兴吗?” “严黄,就是想给你道个歉,以前是我错了,不该狗眼看人低,还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行了,吃饭就免了,我没有时间。” “严黄,还有几个人想一块请你给你道个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就什么时候请你,时间你定,请你一定答应。”田启恳求道。 二十一 绿野仙踪咖啡厅 有先前的韩四时事件,严黄首先想到的是仇家报复。 男人看到严黄的反应,先是一愣,心说这小伙子不简单,是个有身手、有经历的人,赶紧说道:“这位兄弟,不要误会,我是有事想问你,打扰了。” “请讲”,严黄并没有放下戒备心理。 男人拿出一张照片给严黄看,那是一张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照片。 男人说:“我叫岳洋,家是锦州的。照片上的女孩叫岳云霄,是我的女儿,今年18岁,没有考上大学。 因为复课问题和她母亲发生了矛盾,就离家出走说是外出打工,还让她母亲别找她,说有出息了再回去,要让她母亲看看不上大学也一样会成功,手机号都换了。 她母亲急坏了,我就放下工作出来寻找了。想到女儿曾经到鹰岛市旅游过,对鹰岛市印象不错,我就先来鹰岛碰碰运气。” “你女儿也没有告诉你她去哪里吗?”严黄听到这个叫岳洋的男人总是提女孩的母亲,觉得有些奇怪。 “很惭愧,我和他母亲在她六岁时就离了婚,虽然在她成长过程中我尽可能地给予父爱,由于我的工作性质,聚少离多,对孩子心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孩子的成绩不好也与家庭不完整有关系。” “你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在特种部队工作,两年前转业到地方,在一个事业单位工作。” “怪不得,你还能看出我点什么。好,把照片给我一张,如果我碰巧见到你女儿,我会通知你。你继续去找你的女儿。” 岳洋连忙感谢,说照片后面有联系方式。 严黄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岳洋曾经的特种兵身份让严黄有好感,只是岳云霄这个名字,哪里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九点,严黄接到了柳峰主任打来的电话,问他中午有没有什么安排,说鹰岛电力下属的一个分公司也就是市区供电公司经理董天浩请吃饭。 严黄说道:“主任,我和董经理不熟,我就不去了。” 柳峰说道:“你不去还真不合适,董经理主要是请你,你是主角儿。” 严黄感到很诧异,自己要是主角儿,柳峰主任岂不成了配角儿了吗?这不符合逻辑,自己在鹰岛电力工作没多长时间,还谈不上有什么建树和影响力,有什么资格成为主角儿呢? 严黄心存疑惑地问柳峰:“主任你去吗?你要去我就去。” 柳峰说到:“我去。” 柳峰也想知道董天浩为什么要请严黄吃饭。 董天浩在鹰岛电力是个名头很响的人物,不仅工作能力强,还有着家族企业。 是人物就有面子,当董天浩请柳峰出面请严黄吃饭的时候,柳峰痛快地答应了,心里却泛起疑问,难道严黄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社会关系吗?竟然能够让董天浩请吃饭。 否则,以严黄目前一个小小的干部管理主管身份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被董天浩邀请的。 严黄到鹰岛电力时间不长,对董天浩还不了解。 见到董天浩时,除了董天浩宽厚的手掌握手的力量让自己心生不可小视的感觉外,还感觉到董天浩虽不高大却很结实的身材因为绝对自信的眼神也有一种凛然不可冒犯的气场。 董天浩也会武功吗?这是严黄见面时的疑问,后来他知道了,董天浩不会,只是因为董天浩喜欢运动的缘故,身体素质很好。 柳峰已经先于自己到了。 董天浩拉着严黄的手坐到沙发上,对柳峰说:“柳峰,你这位部下我喜欢,是个人才,是条汉子。” 从直呼其名判断,严黄判断柳主任和董经理关系不错。 严黄虚心地说:“董经理,您过奖了。刚出校门,还什么都不懂,您多指教。” 董天浩说:“严黄啊,哥哥我是非常欣赏你,如果你看得起哥哥,以后不要叫我董经理,叫董哥好了。” 严黄说:“好,董哥。只是我还不太明白,我有让董哥看重的地方吗?” 这是严黄的心里话,自己到鹰岛电力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还没有显示出什么突出的作为让大家知道,又怎么会博得董天浩的青睐呢? 董天浩说:“严黄,鹰岛电力让哥哥我敬佩的人不多,你们主任是其中一个,为人正直又宅心仁厚,你也是其中一个,不是因为你是名校高材生,是因为你不窝囊,敢动手教训欺负我们的人,这点和我对路!” 听了董天浩的话,严黄有点明白了,该不是因为自己打了韩四时,那么今天这顿饭是有故事要发生了? 严黄说:“让董哥见笑了,有时候动手是迫不得已。” 柳峰插话道:“天浩,你说的是那天晚上严黄打了韩四时的事儿吗?” 董天浩放低语音:“是啊,不瞒你们二位,今天请你们吃饭,我既是受人之托,也是为了调和一下严黄和韩四时他们的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柳峰高兴地说:“好事啊,原来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天浩,我要替严黄谢谢你啊。” 这是正常人的心理,惹了不该惹的人,总希望尽早化干戈为玉帛,也好安心生活。 柳峰为自己的部下安全着想,有这样一个机会,是巴不得的。而且,柳峰知道董天浩有这样的能力。 韩四时,做为市政府副秘书长,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是有句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吗? 严黄突然来了兴趣,他想看看今天的韩四时是一幅什么样的嘴脸,而董天浩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二十三 你是主角儿 柳峰赞赏董天浩的做法,董天浩却很懂得给严黄的面子,摆摆手说:“今天我并不愿意当这个和事佬,严黄兄弟又没什么错,也没什么把柄在韩四时手里。 相反,韩四时他们的把柄在严黄兄弟手里,不安心的是他们,是韩四时请我向严黄求情放过他们。 说心里话,韩四时我是真瞧不上他,一个小小的市政府副秘书长牛逼什么啊?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怎样人家在那个位置,我们企业有什么事情需要市政府协调有时候还需要他出面,又求到我头上,我就只好请严黄兄弟卖我一个人情了。” 柳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对严黄说:“韩四时还有把柄在你手上?” 严黄不好意思地对柳峰说:“主任,那天你找我问路上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怕你担心没和你说实话。 半路上他们有三个人想报复我们,被我打趴下了。为了防止以后他们继续找事,我还让那个叫夏古的把事情经过写了一份文字材料,估计他们觉得这份东西在我手上心里不踏实。” 柳峰先是有些惊讶接着笑着说:“你还真够牛的。那天晚上我怕他们报复你们发生什么意外,又返回去到左秋家小区门口,一路上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回家了,原来他们还真的有动作,可恨!” 听柳峰说到这儿,严黄心头一热十分感动,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连忙说:“谢谢主任,让您担心了!” 柳峰接着说:“虽然他们可恨,我们有理,我希望你还是能够接受董经理的建议,放他们一马。你还年轻,不要过早地陷入到是是非非中,你说呢?” 到这了个份上,严黄又怎么会固执己见呢,决定听从董天浩和柳峰的建议,于是说:“一切听主任和董哥的。” 董天浩十分高兴,夸奖严黄仗义、懂事,从内心里初步认可了严黄这个小兄弟。 董天浩说,一会儿韩四时和鞠九天就要到了,严黄你对他们用不着客气,这些人欺软怕硬,有哥在,他们就是一群软蛋。 又过了几分钟,韩四时和鞠九天到了,董天浩和柳峰都站起身来走前两步,严黄则没有动,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董天浩热情地打着招呼,把柳峰先介绍给韩四时和鞠九天,然后回过头来说,“来、来严黄。” 严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董天浩对韩四时和鞠九天说:“两位,这是我的小兄弟严黄。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怎么样两位,我这小兄弟还是条汉子?” 韩四时和鞠九天都是场面上人,经事多自然脸皮厚 之前被严黄痛打灭了威风,现在却如同忘记了那件事一样,纷纷和严黄握手。 鞠九天嘴里还不忘恭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董总的兄弟就是不一般,早知道是董总的兄弟也就不会发生那场误会了。” 韩四时也说:“严黄兄弟,那晚上酒喝多了,酒后乱性,都是男人吗,你懂的,你还得原谅我啊。” 韩四时对严黄从内心来讲是有一丝忌惮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被严黄扇了一个耳光时严黄所表现出来镇静和冷峻,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是普通人。 严黄虽然刚参加工作不久,却也能够深刻了解这些社会油子变脸作秀的本领,看着他们的举动,并不认为他们真的是幡然醒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无非是看在董天浩的面子上和自己手里的那几页纸才不得不低头。 不过既然人家示弱了,有理也要让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该敲打还得敲打。 “韩副秘书长,你的意思我懂但是不敢苟同,酒后乱性也不是是个男人就这个德性。 但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说不定我到了韩副秘书长这个位置,也有胆量这么干。 不过,那天我确实年轻冲动,也请两位理解、原谅。” 严黄给了韩四时一个台阶。 韩四时尴尬地笑着说:“严黄兄弟说得对,不能酒后无德,受教了。” 疙瘩似乎解开了,大家坐到酒桌上开始了推杯换盏,海阔天空地神聊起来。 严黄发现,董天浩还真不是一个一般角色 从韩四时和鞠九天对待董天浩的态度上可看出,董天浩不仅是在公司内部、在鹰岛市也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 柳峰是鹰岛电力人力资源部主任,负责干部和员工管理,是在鹰岛电力仅次于公司领导的重要人物,其他中层干部一般都会对人力资源部主任多一份敬畏。 但是柳峰在董天浩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优越感。至于韩四时,虽然贵为市政府副秘书长,但是在董天浩面前毫无官威可言。 对董天浩,严黄开始另眼看待了。 亲朋好友在一块吃饭那叫聚会,追求的是一种快乐、放松和情谊。 其它的请客吃饭更多的应该叫饭局,因为吃饭不是目的,实现吃饭里的“局”才是目的,比如联络感情建立关系、交换信息互通有无、求人办事打个前站等等。 就像今天吃喝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局”开始显现了。 董天浩说:“韩秘书长、鞠老板,我这小兄弟话不多,酒没少喝,酒品如人品,你们服气了。” 韩四时和鞠九天翘起大拇指,说严黄兄弟乃人中龙凤胸怀若谷与人为善大有作为前程无限等等,好词都拽出来了。 董天浩接着说:“今天酒喝多了,你们两个也别怪我说话不客气,如果当时是我,你们就更惨了。 严黄兄弟还是很仁慈的,事后也没找你们的麻烦,否则,就你们那个狗腿子写的认罪书往公安局长、市长桌子上一拍,你们今天还能在这个桌子上喝酒吗?” 韩四时和鞠九天连忙点头说“是是是,感谢严黄兄弟的宽宏大量”,并借机对严黄请求道:“兄弟,是不是可以把夏古写的那个东西还给我们,也让我们今后睡个安稳觉?” 严黄已经完全明白了今天吃饭的真实意图,韩四时和鞠九天想把夏古写的材料收回去,尽管心里还不太愿意,因为别人的把柄拿在自己的手里会更有底气,不过被众人连夸带哄,心里还真是觉得蛮舒服的。 董天浩组局,柳峰作陪,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卖个人情,谁的面子也说不过去。 严黄说到:“两位,今天董哥和我们柳主任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搞这个聚会,我也是心存感激。夏古写的那个东西你们让他下午找我,让他带回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再有什么事儿……” 二十四 饭局的本意是“局” 没等严黄说完,韩四时和鞠九天连忙表态,让严黄放心,不会再有任何意外,否则对董总也交代不过去。 韩四时这时又显摆了一把自己的权力价值,说道:“严黄兄弟,政府那边有什么事,找哥哥我,一定尽力帮忙。” 鞠久天也不甘落后,对严黄许愿说:“哥哥是搞房地产的,哪一天如果想买我开发的房子,哥哥一定会给弟弟一个大大的优惠。董总作证,我说到做到。” 不管他们的表态有多大水分,严黄表达了谢意,心里却没有当回事儿。 严黄清楚,这一切的承诺只不过是因为董天浩的面子,天下没有的午餐。 饭局散了往外走的时候,鞠九天和严黄走在一起,鞠九天小声说道:“兄弟,我那三个手下按说也不那么废物,现在看起来就像废物一样,夏古说你的功夫很棒,可惜没能亲眼见到你征服他们的那一幕。” “只要我们有缘,还会见到的。”严黄的话意味深长,鞠九天听出了警告的意味,如果鞠九天不服气继续搞事,是会见到严黄的真功夫的。 严黄不会相信鞠九天和韩四时因为一顿饭就能放下恩怨。如果具备反扑条件,他们不是没有露出獠牙的可能。 关键是严黄会不会有被欺负也不敢吭声的时候,如果严黄一直强势,他们就只能一直隐忍。 下午四点,夏古按时来到了与严黄打电话确定好的地点,替他们老板给严黄带来两瓶法国酒庄红酒,取回了自己亲手写的材料。 临走时夏古表现出了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对严黄说:“我崇拜强者,今后您若有事情需要我去做尽管吩咐,虽然我年龄比您还要大几岁,但是愿意拜您为老大,更希望拜您为师,学几手功夫。” 严黄听得有些肉麻,赶忙笑着摆了摆手,话中有话地说道:“夏古兄,以后有事会找你的,到时候可别装作不认识我啊!” 夏古赶紧表态说:“哪能呢,巴不得为大哥尽快做些事情呢。” 看来,流氓和贱人之间的角色转换有时就是零距离! 夏古从他的老板对严黄的态度推断出严黄绝不是可招惹的人物,否则不会拿出那两瓶上万元的红酒送人。也因此甘愿给严黄做个小弟,多个大哥多条活路,夏古觉得自己不吃亏。 象夏古这样的小流氓,严黄不看在眼里,但是真要有些什么下三滥的事,自己不屑去做,可以让夏古帮忙,什么样的人都有它的存在价值。 夏古转身要走,严黄说道:“等一下。” 夏古问道:“老大你还有事?” 严黄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钱,对夏古说道“把这些钱给你那两个受伤的兄弟,替我慰问一下,告诉他们好了以后可以继续找我报仇。” 夏古睁大了眼睛,对严黄的举动完全没有预料,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大哥关心!我保证,他们不敢有任何报仇的心思。” 夏古这句话是真心话,凭他们的能力想报仇,只有被虐的份儿。 胜利者对失败者还能施展仁慈,是胜利者的胸怀和智慧。 严黄给左秋打了个电话,知道左秋在家里后,打车直奔左秋家,将两瓶红酒送给左秋,说这是夏古的老板表达歉意送的,然后又简单地将中午饭局的事情告诉了左秋。 这件事情有了一个不错的结局,左秋也就放下心来。 这些天来,左秋一直有个担心,怕对方报复,因为毕竟自己和严黄让韩四时这个政府官员严重地丢了面子,严黄还打伤了夏古的两个手下结下了梁子,多一事终究比少一事让人操心。 严黄没有在左秋家里多呆,怕左秋多想。 即使恋爱中的人也应该松弛有度,保持恋爱的甜度,更何况自己和左秋之间还只是处于单相思阶段,路要一步步走,粥要一口口喝,严黄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 左秋也没有留严黄吃个晚饭,她是真的不想给严黄误会加深的机会。 鹰岛电力单身员工公寓一楼就是单身员工食堂,单身员工的生活还是很方便的。 吃晚饭的时候,严黄和童小同、李希纯边吃边聊。 这些单身汉们,最喜欢聊的话题是交换自己知道的公司内部各单位里的美女信息,还有就是公寓楼里谁谁恋爱了,谁谁看上谁了。 看着李希纯饥渴难耐的表情,严黄逗李希纯:“希纯,看上谁了?需要不需要哥儿们给你牵个线当个媒人?” 李希纯支支吾吾地说还没有目标。 童小童就说:“希纯,卓雅是我们一块来的新员工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和你又分在一个单位,你没有考虑考虑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早就暗恋上了?” 李希纯彷佛被说中了心事,脸腾的红了起来,慌慌地说道:“别瞎说,咱也配不上人家。” 卓雅和李希纯都被分在了城区供电公司,卓雅的工作是电费营抄,李希纯是用电检查。 李希纯也真的早早的就看上了卓雅,自己也在心里掂量过自己若追求卓雅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把握不大。 和那些对卓雅有意的男生比起来,自己的竞争优势不仅是不明显,和段长河、涂田明两个官二代比起来,更是根本没有一丝胜势。 但是,因此就放弃对卓雅的追求,李希纯心有不甘,于是寄希望于卓雅不是一个势利的女人,是一个崇尚爱情的人,那样的话,自己日后表现得优秀些,兴许有些希望。 自己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和卓雅在一个单位,如果自己经常接近卓雅,各方面表现的好,不排除日久生情的可能。 段长河在修试所,涂田明在变电所,严黄在人资部,这些强大的对手都不在卓娅身边,自己或许还真的有希望呢! 李希纯时常这样分析给自己树立信心。 可是爱情的火花也需要两个人才能擦出。 自己对卓雅有意,自己自身又有什么吸引卓雅关注甚至钟意的优点呢? 十九 打就打服他们 刚刚参加工作,个人的工作能力、品性、潜力都需要时间来体现,恐怕到那时候卓雅这朵名花早就有主了。 想的多了,李希纯不免有些自卑和泄气。 严黄和童小童从李希纯的神态中都看出来了李希纯肯定对卓雅有了那层意思,于是决定借此再开心一下。 童小童说:“希纯,别怪哥们不提醒你,你要是不抓紧,窝边草就要被别的兔子吃了。当然,你要是真没有心思吃,哥们我就要试试啦,不算对不起你?” 童小童的话对李希纯的触动不大,因为童小童的自身条件就像他的姓名一样,身材瘦小,缺少阳刚之气。 尽管童小童人很聪明,透着一股机灵劲,可是若成为自己恋爱的竞争对手,自己肯定有碾压的优势。 李希纯笑了,说道:“小童,你要是追求卓雅,等于是帮了我。没有对比哪来的比较优势啊?卓雅会感觉到还是李希纯更好些,所以你就放手去追。” 对童小童的话可以轻视,但是接下来严黄的话却让李希纯心惊肉跳。 严黄说:“也是啊,以前还真是忽略了,卓雅很不错,漂亮又温柔,招人疼爱啊!” 李希纯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对啊,自己的恋爱对手太多了,不用说段长河和涂田明了,单是眼前的严黄,自己就毫无胜算。 自己那点优势,也就是借助工作关系和卓雅能够多接触些,但是多接触就一定是优势吗? 男女之间有的因为接触时间长了,好感日升,有了感情。 有的则相反,因为了解而远离,形如路人。 自己的家庭是城市家庭,这一点比严黄的家庭无疑有优势,但这构不成决胜条件。 看着李希纯一时无语的样子,严黄正经起来,笑呵呵地说:“希纯,让我们给吓住了?逗你玩呢,放手去追,我们支持你,人与人对眼了、对心了,外在的东西就不重要了。” 李希纯心情又放松了起来,笑容满面。看样子严黄对卓雅无意,自己的机会又大了。 三个人又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嘴斗,说得正开心的时候,话题的主角出现了。 卓雅端着刚打的饭菜走过来,淡淡地对李希纯和童小同点了一下头,然后对严黄说:“严黄,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卓雅的出现,尤其是把严黄叫走,让李希纯顿时紧张起来。 童小童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 “该不是我们单身公寓楼的楼花看上严黄了,两个人在培训轮岗期间可是走得比较近啊。” 说完这话,童小童发现,李希纯的脸色变了,刚才还是灿笑如花,现在则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在李希纯看来,卓雅有话对严黄说却不对自己说,明确地表明了在卓雅那里,严黄的地位要高于李希纯。 李希纯心有不甘地回应童小童道:“严黄这家伙下手够快的,也够虚伪的,刚才还鼓励我呢,现在一看,不过是障眼法。” 童小童安慰道:“泄气了?也许是别的方面的事情呢, 等严黄回来我们问一问卓雅找他是怎么回事不就清楚了吗?” 严黄随卓雅走到饭厅里侧一张桌子,附近没有其他人吃饭,还算僻静。严黄坐在里面面向饭厅门口,卓雅坐在严黄对面。 看着卓雅楚楚怜人的表情,严黄将一口菜塞进嘴里边嚼边问道:“卓雅,有事吗?” 卓雅的美丽和左秋的美丽不是一个路数。 卓雅的美丽是可以让那些想当英雄的男人迅速激起保护欲望的美丽,柔柔弱弱,我见犹怜。 左秋的美丽是会让很多还有理智的男人欲罢不甘却又最终不得不主动退避的美丽,有着一种让人三思而行的高级感。 左秋的这种美丽,不是因为高冷让人难以接近,而是因为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底蕴,理性的追求者需要进行考量才能做出进退的选择。 此时的卓雅,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饭勺,脸上露出的是难为情的神色:“严黄,我是有事情,可是不好意思说。” 听卓雅说“不好意思说”这句话,严黄心理一沉,很怕卓雅说出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 自己在前段时间帮过、关心过卓雅,严黄也能感受到卓雅信任自己,不过这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自己乐于助人的本性。 本性,是自己意识、觉悟与行为浑然一体的体现,严黄不希望被卓雅误解。 卓雅喜欢自己吗?难道今天要对自己表白?希望不是这样。转念又一想,“喜欢”这样的话应该不是在这样不浪漫的场合里说出来的,于是又稍稍安下心来。 “卓雅,吞吞吐吐的,有什么难事吗,需要我帮你解决?尽管开口。”严黄关切的眼神看着卓雅。 不料想,卓雅未曾开口泪先流,眼圈一红,泪花从眼里涌了出来。 严黄吓了一跳,心柔软地疼了一下,这么漂亮的女生流泪,不知道遭受了什么状况。 再有,这要让别人看到这种状况,不会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卓雅的事情。 严黄向前面扫了一眼,发现童小童和李希纯两个家伙还真的在偷偷关注他们两人。 严黄瞪了他们一眼,挥挥手,两个人站起身走了。 一个“不怀好意”地笑着,一个怀着不满的情绪沉着一张四方脸。 这时候,饭厅里也没有几个人了。 在异地他乡无亲无靠的一个女孩,严黄能够理解卓雅的心情,如果不是碰到难解的问题或者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卓雅虽是一个柔弱的女孩,也不会轻易地就流泪。 严黄温柔地对卓雅说:“有什么事你就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别哭好吗?别人看见不好。” 卓雅哽咽着说:“我真的说不出口,说出来你能相信吗?” 严黄连忙说:“我信,我信,你说。” 看着卓雅梨花带雨的脸蛋,严黄将一张面巾纸递给了卓雅。 二十五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 擦去脸上的泪花,卓雅的脸又开始涌现出了羞涩的红,然后又低下了头。 严黄等着卓雅开口。 卓雅要说的话,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是羞于出口的。 鼓了好一会勇气,卓雅低着头红着脸,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卓雅遭遇了职场上的性骚扰。 骚扰卓雅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所在的城区供电公司营抄三班的班长刘智军。 带着兴奋、憧憬和一定努力工作的心愿,卓雅到市区供电公司营抄三班报道。 营抄三班班长刘智军已经接到了单位通知,知道一个大学生被分配到了自己的班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多一个人,大家的工作量就可以让新人分担一些,自己管理起来就更容易一些。 当见到来报道的卓雅时,刘智军就更高兴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从见到卓雅的第一眼起,刘智军就启动了歪心眼程序:他暗暗祈愿要将她弄到手。 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 电力企业的员工收入相对还是比较高的,“有钱就变坏”对于一些男人来讲是定律,刘智军就属于这类货色。 上歌厅,找小姐,是刘智军业余生活中的重要娱乐项目。 自己的老婆腰比水桶粗,大脸蛋子很像有走红迹象的芙蓉姐姐,工作单位又不好,收入低。 刘智军认为自己没有象别人那样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已经很对得起他老婆了。 看见一个如花似玉、又似乎胆小柔弱的外地漂亮女孩被分配到自己班组工作,刘智军认为这是今年自己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和自己家里那个油腻的老婆相比,卓雅简直就是小仙女,可爱得让人想捧在手心里。 这些年自己也睡过不少小姐,但都是花钱找乐子。如果能让卓雅成为自己的情人,岂不是神仙般享受? 这些鬼心思如果让那些还惦记着卓雅的新入职的男性新员工知道,估计杀了刘智军的心思都有:看看你那个油头驴脸色鬼样 ,你也配! 虽然内心龌龊,但是刘智军还是先要装一装正人君子的。 刘智军带着卓雅逐个认识了班组成员后,将卓雅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卓雅,你初来乍到,第一个月就不给你安排业务了,我亲自带你熟悉抄表、核算、收费各个流程,下月再给你分配负责收费的用户。” 卓雅心里热乎乎的,赶紧说:“谢谢刘班长,我一定会尽快熟悉业务的。” 刘智军给卓雅的印象还不错,甚至让卓雅还有些感动,虽然刘智军的头发梳的油光锃亮,不像个太正经的人。 卓雅哪里知道刘智军已经心怀鬼胎。 刘智军很快就开始了他丑陋的逐梦之旅。 刘智军在卓娅到来的第二天就送给卓雅一个双层水晶玻璃杯,说是班组给她的见面礼,这让卓雅不好推辞也心怀感激。 接下来几天,刘智军也还算规矩,也有耐心讲解如何开展工作,还传授给卓雅如果碰到不好好缴费难缠的用户该怎么办的一些经验。 在博得卓雅对自己的感激和信任后,刘智军好色的本性显露了出来。 先是向卓雅卖好,说现在公司在电费营收上考核很严,完不成任务会被扣奖金,不过卓雅你不用担心,有哥哥我呢,我会帮助你完成,让卓雅心理上产生依靠感。 然后就是逐渐的言语轻薄,夸卓雅长得漂亮,让人怜爱心疼,要当卓雅的干哥哥保护她。 再后来就是借无人之机对卓雅拍拍肩抚摸一下背部拉拉手等,想逐渐亲近卓雅,削弱卓雅的戒心。 卓雅顾及面子没有撕破脸皮,也没有胆量撕破脸皮,怕刘智军以后在工作中给自己小鞋穿,怕被大家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反而无颜立足,内心充斥着气愤和恐惧,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卓雅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在这时候食堂里已经没有吃饭的员工了,严黄和卓雅又坐在一个角落里,并不引人注目。 严黄还未听完已经是义愤填膺。 自己碰上了一个好上司,卓娅却碰上了一个色狼班长。面对泪人一般的卓雅,严黄内心深处油然升起了保护弱者的侠肝义胆,严黄决心要保护卓雅不受伤害。 卓雅不是鹰岛市人,在这里孤孤单单的,如果不是培训见习期间严黄的善良赢得了卓雅的信任,卓雅都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该向谁倾诉。 向领导告发刘智军吗?不仅难说出口,还没有一目了然的证据。 严黄理解了卓雅的不好意思,这样的事情从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是需要勇气的。 刚刚踏入职业生涯,身边的人就遇到了传说中的职场性骚扰,严黄是没有想到的,看来企业这个小社会里的工人阶级,也并非就全是有组织有纪律有操守的善类,也有像社会上的流氓地痞无赖一样的员工。 严黄对卓雅安慰道:“好了卓雅,我一定会帮助你的,让刘智军受到惩罚,你放心好了。” 听严黄这样说,卓雅心情好了许多。用面巾纸擦干眼泪,卓雅说:“严黄,你不会笑话我,在鹰岛市,我也只有依靠你的帮助了。” 严黄宽慰卓雅道:“哪能笑话你呢,又不是你的错。你信任我是我的荣幸,我们一起想办法让他付出代价,让他不敢再欺负你。对了,刘智军多大岁数了?” 卓雅说:“四十二、三岁。比我大20岁了还让我管他叫哥,恶心极了。听班里的师傅说,挺有钱的,开着一辆好车。” “这个家伙在单位里的名声怎么样?” “这个我还不太了解,班组里的大姐们对他好像不太尊敬,个别的还和他吵过架。” “嗯,我知道了。” 二十六 卓雅的眼泪 严黄看着卓雅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早就凉了,就说道:“把饭菜倒掉,我请你去外面吃碗兰州拉面,我经常在那个店里吃,挺不错的。” 卓雅顺从地站起身来,倒掉饭菜后,就跟着严黄从单身公寓楼里走了出去。 此时,李希纯正站在宿舍的窗前,透过窗户看见了他们离开公寓楼的背影。 李希纯妒忌得冒火的眼睛狠狠地定格在了严黄和卓雅的背上,对严黄的不满加深了一层。 在他意识里,严黄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小人。 路上,严黄提醒卓雅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比如不和刘智军单独相处,工作上别出现问题让刘志军借题发挥,如果再遇到刘志军骚扰该怎么办等等。 卓雅听着严黄的嘱咐,心里暖暖的,孤立无援的感觉不那么强烈了。此时此刻,卓雅真想紧紧抓住严黄的胳膊依附前行,这样自己一定会大大心安的。 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唐突?严黄会怎么想?卓雅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没有做出那个亲昵的举动。 严黄将卓雅带到了 “翠翠拉面馆”。 拉面馆已经没有几个客人了。 拉面馆的老板翠翠姑娘正在盘点着今天的流水,抬头看见严黄带着一个漂亮姑娘走进来,银铃般的声音立刻飘洒了过来:“呦,大帅哥带着美女来了?” 听到翠翠轻快的声音,严黄心情立马敞亮了起来,大声道说:“翠翠,来一小碗面,多放几片牛肉,再来个茶叶蛋。” 翠翠扫了一眼卓雅,调侃道:“大帅哥,太抠门了,牛肉面只要一碗,还要小碗的,我可提醒你啊,现在象我们这样的女孩子喜欢大方的男人,不来盘酱牛肉?” 老板翠翠这是把卓雅和严黄暗喻成一对了。 卓雅笑了,对严黄说:“你也来一碗,我请客。” 严黄对卓雅说“别被她忽悠喽,她就想让我多花钱,我吃不下了。” 然后走近翠翠故意庄重地说:“翠翠啊,你还真说对了,哥哥我不吝啬点不行啊,不攒钱就娶不上媳妇,娶不上媳妇就生不出儿子,没有儿子我今后的万贯家财就没人继承啊。所以,今晚上,只能让你挣一小碗牛肉面和一个茶叶蛋的钱了。” 翠翠被严黄逗得大笑起来 ,“攒钱多慢啊,不如到我这儿兼一份工,我再给你开一份工资,加快你娶妻生子的进度。” 然后又小声问:“媳妇是这个妹子吗,很漂亮啊。” 严黄赶紧低声说:“翠翠打住,别乱点鸳鸯谱,她是我的同事。” 翠翠闪过一个不相信的表情后扭头对着厨房喊道:“娄师傅,一小碗牛肉拉面,多放几片肉。”然后回过头继续说:“我看这个就不错,别挑花眼喽。” 严黄略带调戏地说道:“我看你还不错呢,但不一定就成为我的媳妇啊。” 翠翠装作失望地说:“你这是在让我趁早死心吗?看来我一个面馆小老板要打消高攀严大帅哥的念头了。” 严黄打趣道:“你大小也是老板,我却是一名小员工,翠翠,你客观地说到底是谁高攀不上谁啊?” “不然,我们互换一下职业?” 一顿嘴仗开始了。 工作以来,“翠翠拉面馆”成为了严黄最愿意解决早餐地方。拉面味道很对严黄口味,尤其是面馆自制的调味酱,鲜香麻辣,滋味醇厚,极尽诱惑。 辣酱好吃是吸引很多人去吃面的重要原因。 人们爱去吃面,除了面的味道确实地道外,拉面馆的老板翠翠姑娘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翠翠是一个来自兰州郊区农村的爽朗妹子,去年在鹰岛大学酒店管理专业专科毕业后没有回家乡,而是把家乡的拉面引到了鹰岛这个闻名中外的旅游名城,做个创业的小老板。 严黄欣赏翠翠的热情、干练、勤快,每次吃面都喜欢和翠翠逗几句闷子快乐心情。 时间长了、熟了以后,翠翠也就不再像对待其他客人那样满是客套话,有一次在和严黄斗嘴过程中威胁说:“小心点,哪一天给你的碗里下点“蒙汗药”。” 严黄就装出厚颜无耻的样子说:“不用那么复杂,翠翠你要是对哥有企图,直接说就是了,哥愿意毫不保留地献身,真的。” 翠翠毕竟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虽然性格泼辣,脸皮厚度却还远没有修炼到炉火纯青的火候,听后脸就红了,笑骂了一句“臭流氓,想得美”就羞涩地走开了。 但是玩笑归玩笑,翠翠看严黄顺眼,所以严黄的碗里总会比其他客人的碗里多个二、三片牛肉。 严黄也是真心关照翠翠生意,经常请同事兄弟们到翠翠面馆吃饭,严黄知道一个外乡妹子做生意并不容易。 十几分钟功夫,一碗香喷喷的牛肉拉面摆在了卓雅面前,心情转好的卓雅先吸了一下鼻子,嘴里说道:“香”,抓起筷子就开吃了。 严黄又开始和翠翠聊起了天,斗起了嘴。 严黄对翠翠说“刚才你说的话我可当真了。” 翠翠反问道:“哪句话啊?” “到你这兼职打工啊,一天一百元行吗?” “不行,最多50。” “我的身价这么低吗?我现在每天的薪酬可是200元诶。” “等我拥有了电力公司那么大的公司,我可以给你每天薪酬600元。” “这一天远吗?” “至少目前我还没有看到迹象,不过,做做梦还是可以的。”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有底了,翠翠,我相信,你的未来不是梦,你一定会成为大老板的。”说这句话时,严黄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状态,似乎在鼓励翠翠。 受到鼓励的翠翠说“为了你的鼓励,这碗面我请了。” 严黄打趣道“你这分明是准备让我打工还债呢!” 翠翠一撇嘴“我可没有你那么多心眼,不过,有时间给我当个跑堂的,我还是欢迎的。” “那就这么定了,周六周日没事的时候我来打工,一天50元。”严黄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在开玩笑啊。”说完,严黄得意地大笑起来。 谁不喜欢牛逼的人生? 左秋看严黄的眼光也不一样了,有惊叹有佩服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崇拜,兴奋地对严黄说:“没想到啊,严同学还是个功夫高深的大侠。” 严黄却惴惴起来:“让姐姐见笑了,没吓到姐姐就好。” 到了小区门口,充满了钦佩和感激之情的左秋,热情地邀请严黄到家里坐坐。 严黄假装推辞了几句也就答应了,并暗暗感激夏古这几个流氓给自己创造了一睹左秋香闺的机会。 清景园是鹰岛市比较高档的新小区,临海900米距离,刚刚建成交付使用一年。 看到小区的布局和管理,严黄判断左秋能够住在这里家境应该不错,而且左秋还有一辆私家车,虽然个头比较小,但是在私家车刚刚兴起之时左秋就拥有了一辆,可见左秋的家庭还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 左秋家在19栋最西侧那个单元19层西室,是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90平米的房子,布局很好。 客厅连着餐厅南北通透,客厅占三分之二,餐厅占三分之一,客厅西面是卧室和卫生间,餐厅西面是厨房,餐厅比客厅低三个台阶,显得错落有致。 装修是简约风格,色调以白色为主并辅以一些暖色搭配,一些手编织和木制的艺术品恰到好处点缀在房间各处,给人整体印象是素雅、洁净、温馨、空间感强。 左秋待严黄在屋内扫视一圈后请严黄在沙发上坐下,问严黄是喝咖啡还是喝茶,严黄说喝茶。 左秋就泡了一杯茉莉花茶递给严黄,先是对严黄表示了感谢,然后问道,我的房子还行吗? 严黄说,布置的很舒服啊姐,我也要早点买套房,有自己一个家。对了,你们小区还有房吗,我来和姐姐做个伴,当个保镖什么的。 严黄手头有些钱,此时的鹰岛市房价每平米1500元左右,左秋所在的清景园小区属于高档,2000元左右,严黄还真出得起。当初投资九十万,自己带回来二十万,买套左秋这么大面积的房还是够的。 只不过是严黄觉得,如果有机会首先让钱生钱更重要。 左秋说我可担当不起严大侠给我当保镖,房子的事我可以给你留点心,有卖房的信息我通知你。 左秋又问严黄在公司宿舍住得怎么样。 严黄说,一群单身汉在一起,快乐倒是挺快乐,就是互相打扰的时候比较多,有时候想做点自己的事情不太方便。 严黄问左秋怎么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左秋淡淡地说家是外地的,父母不在身边,随后避开了这个话题聊起了严黄的家庭。 又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10点多了,严黄起身告辞,左秋说严黄路上你要小心一点。 严黄说放心左秋姐,你把门锁好。 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宿舍,两个舍友童小童、李希纯还在热聊,看见严黄进来,童小童说:“严黄,看你小子春风得意的样子,泡妞去了?” 严黄遮掩道:“我倒是想,可是泡谁啊?你有合适的吗?给我介绍一个。” 童小童开玩笑道:“切,哥们还单着呢,有合适的我也先留给自己啊,不过哥儿们关心你,特许你在我后面排队了。” 李希纯接话道“小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都是哥儿们,你应该有点高风亮节,这么办,有漂亮,严黄排第一,我排第二,最后你兜底,就这么定了啊。” 童小童说:“你们两个想的挺美,狼狈为奸,还是各显神通。” 严黄乐悠悠地说:“瞧你们这点出息,世界那么大,哪里没有鲜花绽放,还能摘不到属于你们的那一朵?还排上队了,我撤出,减轻你们的压力。” 李希纯对童小童说道:“小童,严黄这是认为我们不配成为他的恋爱竞争对手呗。” 童小童说道:“尽管我不太服气,现实很残酷。大哥,你什么时候关照一下兄弟?” 童小童人小心胸不小,开得起玩笑。 严黄调笑着说道:“还是小童眼光敏锐,头脑清醒。” 李希纯不服气地“切”了一声。自己是城市人,家庭环境可不是严黄这个山村家庭可比的。 严黄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今晚上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还是冲动了一些。 但是谁让被欺负的是自己的左秋姐姐呢?如果换成其他女同事,尽管一样会挺身而出,却可能是不会动手的。 韩四时、鞠九天、夏古会就此收手吗?会不会还有下一步报复? 自己虽然有功夫在身,可是人脉关系、社会根基毕竟还很浅薄,周围环境还很陌生,还是要加强防范。 左秋姐姐有男朋友吗,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应该不乏追求者? 今晚在左秋姐姐家本想问一问她,觉得时机还不到,会有些唐突。 左秋姐姐应该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今天晚上的动手会不会被她认为自己有些粗野?会不会调低对自己的打分? 在一连串的问题中严黄大脑兴奋异常,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以至于每天早晨坚持的练功都取消了。 第二天严黄没有吃早饭,到办公室时梅晓莹大姐已经到了,告诉他柳峰主任找他。 严黄敲了柳峰主任的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推门进去,轻声问 “主任,您找我?” 柳峰示意严黄坐下,问道:“昨天晚上送左秋回家,路上没事?” 严黄看着柳峰的眼睛,觉得主任应该不知道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想让主任知道后来发生的惊心打斗,怕柳峰知道了反而会对自己产生负面的想法。 于是很随意地说:“没事儿,谢谢主任关心。” 柳峰还是很欣赏严黄的正义感的,这一点和自己很相似,也很看重严黄的毕业证书含金量,有心将严黄作为本部门的重点培养对象。 柳峰请严黄坐下,给严黄倒了一杯水,主动和严黄说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对严黄如何更好更快地适应岗位要求给予了指点。 严黄不住地点头回应,对主任的关心由衷地表示感谢。 最后,柳峰提醒严黄,社会不比学校,很复杂, 遇到事情要理智为先,少些冲动。 柳峰还告诉严黄,昨晚上被打的那位是市政府副秘书长韩四时,不知道这家伙还会不会进行报复,要小心提防。 韩四时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严黄在夏古的材料上已经看到了,当时也有些吃惊,但是打也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的社会根基在鹰岛市还很浅,但是所有有深厚的社会关系背景的人不都是从零开始的吗? 严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见过一些大场面,所以没太往心里去。 二十七 不像个太正经的人 随着一股骄横的气息立刻溢出,严黄进入到战斗状态。 看准两个混混拳脚来路,严黄轻轻一闪,然后接连飞起两脚踢在他们的后背上,仅仅10秒钟两个家伙就趴在了地上。 瞬间倒地的两个混混并没有认识到是因为严黄功夫高强自己才趴在了地上,而是怪自己太轻敌了,很是气恼,迅速爬起身,不顾一切地冲着严黄扑过来。 严黄先将接近自己的一个家伙手腕扣住,一拉一转,让他背向了自己,正好挡住了另外一个家伙的进攻线路。另外一个收不住,一拳打在了同伴的鼻子上,鼻血忽地就涌了出来。 将哎呦叫唤的身前这位抡到一边,严黄对准已经卸去了进攻势头的另一个家伙一个反手耳光抽的他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又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小腿清脆地发出骨折的声音,疼得这个家伙坐在地上抱住小腿,鬼哭狼嚎般地叫了起来。 半分钟不到,战斗结束了。 原本左秋是要看形势不妙就报警的,看到严黄占了上风后放下心来,走下车来观战。 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司机放心了。 严黄甩了甩手,看了看两个卧在地上的毛毛虫般的家伙,笑着对左秋说:“姐,你给他们两脚解解恨?” 左秋赶紧摆着手说:“我怕脚疼,还是你来。”面对这些社会渣滓,左秋也不心软。 “也是,我左秋姐姐高贵的玉足怎么能够触碰这两个下贱的家伙。” 严黄走向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的夏古,挑衅地说:“出手,该你了!” 夏古是个老油条,严黄的出手狠辣全看在眼里,哪能再吃眼前亏,一边后退一边摆手说:“不打了,兄弟,不,大哥,我错了、错了,服了您了,您放过我。” 严黄将夏古逼退得仰靠在丰田霸道车前,阴测测地说道:“犯了错,能没有代价吗?惹了我,能轻易放过你吗?” 严黄动手的目标是,打就打服他们。 夏古是真的害怕了,不知道严黄要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看到那边一个满脸是血一个抱着断腿哎呦不停的两个手下,联想到酒店时严黄的霸气,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我有眼不识英雄,你就别和我计较了,行吗?” 严黄抓住他的脖领将他提溜起来:“给你们的老板打电话,让他报警。” 夏古嘴里说着“是、是、是”,赶紧拨通了鞠九天的电话,还没等叫出“老板”二字,那边传来了鞠九天大声的询问:“办妥了吗?” 这时鞠九天还和韩四时在一起,满以为夏古把事办成了,把手机放到外音状态,让韩四时一起听,解解气。 没想到,传过来的是夏古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老板,兄弟们都折了,这位大哥太厉害了,我们不是对手。大哥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报警。” 鞠九天吃惊不小,暗骂一声“一群废物”。自己让手下跟踪报复伤人本身就是犯罪行为,怎么还敢报警? 韩四时也大惊失色,一旦报警,事情暴露,自己的仕途也许就危险了,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也得罪过不少人,说不定有什么人会借此做文章,将自己搞下去。 于是对鞠九天急忙摆手,意思是千万不能这样做。 鞠九天略一思考,对夏古说:“把手机给那位兄弟。” 夏古将手机递向严黄,“大哥,我们老板和你讲话。” 严黄将手机放到耳边,并不出声。 不出声,就让对手摸不着底,传递的是无声的威慑。 鞠九天沉声说道:“这位兄弟,不打不相识,老哥我先给你赔不是了,哪一天我一定请你吃饭当面向你赔酒谢罪,今晚上的事是我们不对,你就先放我的手下一马好不好?” 严黄没有回应,关了手机扔给了夏古。 鞠九天没有听到严黄答复,再拨过去,手机关机了。 不知严黄态度,鞠九天和韩四时顿时犹如困兽,不知所措。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夏古将手机打了过来。 鞠九天连忙问道:“怎么还关机了,情况怎么样了?” 这时的夏古已经缓过神来了,告诉鞠九天,严黄没有报警,但是让自己把事情的整个经过简单地写了下来,也知道了鞠九天和韩四时是幕后指使人,自己也签了字。 汇报完后,内心惶恐的夏古说道:“老板你原谅我,真不是出卖你们,你是不知道,这位爷太厉害了,下手太狠了,咱们一个兄弟腿都被踢折了,另外一个满脸开花,现在我把两位兄弟先送到医院去疗伤,见面后再对您细说。” 口供都写好了,还签了字这还不叫出卖? 鞠九天和韩四时感受到了强烈的挫败感。这是哪路神仙,身体如此彪悍功夫如此了得心思又如此缜密? 夏古写的那份材料让他们有不安全的感觉,他们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意图,日后会不会有麻烦发生,这个问题需要尽快解决。 未知的隐患会让人心神不安,哪怕是有钱的鞠九天和有权的韩四时。 作为政府官员的韩四时的担心更胜过鞠九天的担心,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柳峰让夏秋来将车一直开到左秋居住的清景园小区门口,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以为平安无事就放心回家了。 严黄和左秋回到出租车上,目睹了前后经过的出租车司机这时如同一个崇拜者一样为他们关上车门,嘴里还忙不迭地说:“兄弟,了不起,长见识了,佩服佩服,今天的车费免了。” 因为有前面司机让他们下车的事儿,严黄本来懒得搭理他。 看在免车费的面子上,回应了几句:“司机师傅,要记住,对待坏人,你越怕他,他就越欺负你,该拼的时候一定要拼,而且要比他狠。 大家都敢于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伤害你的人就少了,社会也就会越来越公平了。” 二十八 翠翠拉面馆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那岸”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域界),它和地球、人类是一种什么关系? 我冥思苦想。 读者朋友也别闲着,提供你们的奇思妙想。 让我们一起构造一个我们向往的“那岸世界”。 有一点线索。 “那岸”的一位大佬给人类世界留下的八个字被严黄看到了: 破出固有,知止末微。 《那岸之我非大侠所欲只从心》,我暂时定义为《那岸》系列第一部。 至于能不能写到第二部,我们一起努力。 二十九 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 牛逼的人生,就是有能力选择自己喜欢的生存、生活方式,别人管不着,也管不了。 本文主人公严黄就有说“不”的能力,所欲只从心,简单行事,有趣味地活着。 我也想这样,但是除非有严黄那样的核心能力,而且还要不断成长。 不行的话,我的理想、你的理想就通过严黄来实现,“意”一下。 三十 该怎么教训刘智军 走出拉面馆,卓雅半是玩笑半是醋意地说:“严黄,你好有女人缘啊,我看得出来,连面馆的女老板都喜欢你。” “她哪里是喜欢我,她喜欢的是我去她的面馆里吃饭。” 随后严黄又一语双关地说:“卓雅,我听说公司有好几个人喜欢上你了,有人向你表白过吗?” 卓雅心跳开始加速,急忙否认道:“没有的事情,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你这么漂亮,被男生们惦记上很正常。有什么标准吗,我可以帮助你留意一下。”严黄问道。 “谢谢啦,不用。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还是早点有一个男朋友好,这样你就不感到孤单了,哥哥我也就放心了。” 听似关怀的却话让卓雅感受到了一丝丝凉意,这意味着,自己没有被严黄作为恋人考虑过。 这个小女人看上的可是严黄,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严黄外还没有任何人可以纳入到她的法眼之中。 难道严黄对自己的好意真的仅仅是出于关心吗?自己可不希望严黄当哥哥,她希望严黄做她的男朋友。 然而,女孩子的自尊心却让卓雅开不了表白的口,毕竟和严黄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严黄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自己也不知道,万一尴尬了,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 严黄有意地这样说,也是有不想让卓雅误会的因素,一旦卓雅陷入太深,自己岂不是害了卓雅? 严黄早早地就有了这个觉悟。 到了公寓楼门口,严黄再一次叮嘱卓雅,一旦遇到问题,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不要有任何顾虑,自己就是卓雅的亲哥哥,卓雅的坚强后盾。 卓雅感动地点着头,说道:“我会的,我不会有顾虑了。” 严黄和卓雅出去这段时间,李希纯隔几分钟就走向窗边往外望,终于看到了两个人回来。 看到严黄和卓雅回来时两人之间有一定距离,也无什么亲密的举动,就稍稍放下点心来。 周一一上班,柳峰主任开了一个早会,对本周的重点工作作了布置,对各专业工作提出了要求,特别强调,各专业要加强工作分析,及时发现专业管理中的问题,年底前,要开一个内部专业分析交流会,希望大家做好准备。 会议结束后,严黄回到办公室,给左秋打了一个电话,请她到楼顶平台,说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 卓雅被性骚扰的事情让严黄很是震惊,真没有想到,在堂堂的管理比较规范的国有企业,竟然也会有性骚扰现象。 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是有一腔热血和激情的,对社会丑恶的现象见识的还比较少,所以一旦身边出现这样的问题既惊讶,又气愤,严黄这样品性的人又喜欢打抱不平。 左秋来到楼顶平台上,对已经等在那里的严黄说道:“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到这里来说。” 严黄看着漂亮可人的左秋姐姐,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念头:“左秋姐姐在工作中被人骚扰过吗?” 如果有人骚扰过或正在骚扰左秋姐姐,严黄一定不会放过他。 “姐,你还记得和我一块进入公司的新员工卓雅吗?” “记得,就是那个很吸引男生眼球的漂亮女生,她怎么了?” “她被人性骚扰了,骚扰她的就是她的班长,叫刘智军。卓雅现在很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左秋的眼皮明显地往上一挑,嘴唇也轻微地张开了一下。 严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想一定是秋姐想到了聚餐那晚上韩四时的妄浪行为。 “还真是处处有色狼啊!”左秋有些恼恨地说道。 “姐,我也是真没有料到,在我们电力企业,竟然也有职场性骚扰现象。您已经工作几年了,有一定的认识,这个问题严重吗?” “怎么说呢,性骚扰问题应该在哪里都有,我们电力企业这种现象是不是很严重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卓雅肯定不是第一个被骚扰的女工。我认识的一位女工就和我说过她被他的班长骚扰的事情。” “她是什么情况呢?” “在班组里工作的男女员工,不像我们机关部室男女员工平时工作界限很分明。 因为总在一块干活,彼此之间配合协作比较多,说话就比较随意些,荤的素的都敢说,有的男员工就会趁机对女员工揩油,但是不会太过分,多是打擦边球。 可是这位女工的班长有些自我膨胀,竟然有一次私下里赤裸裸地对这位女员工说‘什么时候让我玩玩啊’?气的这位女员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打得好,后来呢?” “虽然那个班长没有占到那个女工任何便宜,也停止了骚扰,却在工作中开始报复那个女工。” “怎么报复呢?” “那个班长利用自己那点小权力,不安排那个女工去生产现场干活,让她留在班组里整理内务,这样每到月底发奖金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少发给那个女工。而这个女工,却是一个技术骨干,非常有能力。” “那个女工没有向领导反映吗?” “反映了,领导找那个班长了解情况时,却听到了截然相反的说法,领导也不好分辨谁说的真,谁说的假,只是做了一些思想工作。” “那个班长改了吗?” “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是报复的手法却变得更加隐蔽了。那个女工无奈,最后只好换了个岗位,调离了那个班组,我给她办的手续。” 严黄不解地看着左秋:“这个班长真够丑恶的,公司对这样的人没有惩戒吗?” 三十一 你一定是得罪班长了 左秋答道:“目前公司《职工奖惩条例》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性骚扰的条款,而且即使有对性骚扰进行处罚的条款,像这种事情,也是很难有确切证据的。 很多时候,当事人为了面子,骚扰者和被骚扰者在维持着一种平衡。所以,性骚扰现象真实地存在着,却又没有明显地显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严黄思考了一会,对左秋说:“秋姐,我觉得公司应该为了保护员工的合法权益,将性骚扰问题写进员工奖惩条例,这样,最起码可以震慑一下有不轨企图的员工,也可以在真发生性骚扰事件时,有处理依据。 在米国的公司,性骚扰问题是公司非常重视的问题,对性骚扰者处理力度也是相当大的。你主管着员工管理工作,我建议你可以推进一下这项工作。” 左秋看着严黄,赞许地笑着说:“严大侠不仅武功超群,还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啊,这件事我们共同努力,适当时候我们向公司提出建议。” 严黄说:“谢谢秋姐,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卓雅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我要去收拾一顿刘智军,简单是简单,似乎理由又不太充分。而且真把刘智军打一顿,又违反了公司的纪律。 放任,卓雅还可能受到欺负,秋姐你说怎么办呢,该怎么教训刘智军呢?” 看见严黄对卓雅的事情如此上心,左秋脑中闪过了一个问号,难道严黄对卓雅有意思? 应该不是,严黄说喜欢自己才不过两天,虽然自己给严黄传递了拒绝的信息,也不至于转变的这么快。 左秋此时倒是真的希望严黄对卓雅有意思,这样自己也就不会耽误严黄在青春期应该有的恋爱。 于是带着真诚又调侃的口气说道:“严黄,我很高兴你对卓雅的关心,我觉得为了心上人该出手就出手,自古不就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说法吗?更何况,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大侠。” 左秋一番话就把严黄推到了卓雅那边。 严黄赶紧辩解道:“秋姐你可别误会,我对卓雅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这个人自小就侠义心肠,好打抱不平,我是看卓雅家在外地,孤单无助才决定帮她的。” 左秋笑了,“看你认真的样子,逗你玩呢。我建议你去找找柳峰主任,兴许他会有办法。还有就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卓雅,多美的一个女生。” 严黄倒不希望左秋是在逗自己,他希望的是左秋在乎自己。 严黄和左秋从楼顶平台上下来回到办公室后,严黄就直奔柳峰主任办公室。 柳峰主任听了严黄的汇报,对严黄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当着严黄的面,柳峰给城区供电公司经理董天浩打了个电话:“天浩,我最近听到一些反映,你的下属刘智军有些生活作风问题。 请你侧面敲打一下刘智军,让这个家伙脑子里不要尽想些歪门邪道,对下属女员工要尊重,要当个称职的班长。” 董天浩放下柳峰的电话后,很重视柳峰的要求,立马给刘智军打电话问道:“你在哪里?” 刘智军回答道:“经理,我正在客户这里催收电费呢,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马上滚回来,到我的办公室报到。” 刘智军心里一沉,不知道自己哪里惹领导不高兴了,刘智军对董天浩是畏惧的。 董天浩对那些不好管理的员工不会文绉绉地和他们讲道理,基本上是粗暴的教训口吻,这也是一门领导艺术。 半个多小时后,刘智军来到了董天浩办公桌前。 看着心神不定的刘智军,董天浩忽然笑了,只是笑的很玩味。 刘志军心里发毛,老老实实地装出了一脸茫然的样子。 董天浩开口了,满是讥讽语气:“老刘你行啊,年龄增长阅历增长色胆也见长啊,可是你的工作水平怎么就t的没见长啊,你给我解释解释?” 董天浩对有问题的员工可不管你有没有背景,绝不会对你客气相待。 刘智军听明白了董天浩的语意。 对董天浩的责问内容刘智军又不能承认。 于是小心翼翼为自己辩解:“经理,这话你是从哪听来的,作为你的老部下,我这个人你了解啊,一向对工作兢兢业业,对员工关心爱护,肯定是有人给我造谣,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清白,绝对正派。” 董天浩笑骂道:“刘智军,你是什么人我确实很清楚,我也希望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正经,如果真有证据证明你骚扰女员工,你这个班长就干到头了,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滚蛋!” 董天浩对下属们非常了解,也知道如何管理他们。有的人需要和风细雨式讲理,有的人给他讲理也没有用,需要粗暴的教训来威慑和约束,刘志军就属于后一类。 刘智军对董天浩是发自内心的畏惧,被董天浩训骂了一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点着了一根烟就琢磨开了,“到底是谁给老子下药呢?” 刘志军首先想到的就是平时和自己关系不睦的几个人,又一想,他们不太可能知道自己对卓雅做的事情。 那就是当事人卓雅了。 刘智军确定一定是卓雅到董天浩那里告发了自己,不由得对卓雅产生了怨恨的情绪,但是就此罢手又心有不甘。 卓雅那可是一朵水灵灵的鲜花,自己还没有品味到她的芬芳就放弃,也太可惜了。 但是董天浩的告诫又让他不敢不重视。 刘智军自然一时不敢再对卓雅有非份举动,但是内心对卓雅产生了新的压服想法:竟敢告我状,卓雅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要想工作顺心,就看你最后乖不乖了。 卓雅这两天心情不错,他不知道严黄采取了什么办法警戒了刘智军,刘智军对自己没有了语言举止上的轻薄,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卓雅对自己说,只要刘智军对自己规矩,自己该尊重还是要尊重他,毕竟他是自己的直接领导。 三十二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这就是善良人的想法。 以为自己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自己好。自己尊重别人,别人就会尊重自己。自己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找自己的麻烦,至少别人也不会害自己。 刘智军可不是这么想,他要让卓雅尽早吃到些苦头,以便乖乖就范。 作为自己的一个下属,敢去向上级反映自己,真是胆子不小。 刘智军不知道被董天浩责骂并不是卓雅向董天浩说了什么,却认定了这笔账要算在卓雅的头上。 听到卓雅向自己反馈的刘智军信息,严黄放下心来,不过也提醒卓雅不要掉以轻心,小心刘智军会继续使坏。 果不其然,几天后,严黄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按照以往惯例,抄收班新员工要经历一个月的辅助工作后开始独立进行抄表收费工作,也就是说,10月1号后才应该给卓雅分配工作。 但是由于国庆7天假,抄表周期就从每月的1号开始提前到9月24日,和用户签订的供用电合同上也对几个特殊的节假日抄表时间进行了特殊约定。 刘智军在23日下班前一个小时召开了班务会,要对班内工作进行调整。 卓雅是第一次参加班务会,感觉还挺新鲜的,还暗自猜测猜测会是什么内容的会。 刘智军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班组成员,把眼光停在了卓雅身上,心想,如果卓雅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会是什么表情呢? 刘智军开口了:“我们班组新来的员工卓雅,经过一段时间适应,我很高兴地看到,卓雅同志不愧是读过大学的人,熟悉业务很快。 我决定对班内同志们的工作做些调整,卓娅同志从明天起可以单独工作了。 为了保证卓雅同志的奖金水平,卓雅要和其他师傅们一样,负责同样数量的客户。” 接着刘智军就将每人负责的客户范围、户数进行了调整划分。然后问卓雅:“卓雅,有信心完成工作任务吗?” 这时的卓雅竟然还天真地认为刘智军还不错,信任自己,为了自己的奖金水平给自己分配了和其他师傅们同样数量的客户,却不知这里暗含玄机。 卓雅欣喜地答道:“放心班长,我会努力完成工作任务的。” 平时对卓雅比较关照的一位老师傅韩素大姐则用比较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卓雅,又看了一眼刘智军。 刘智军阴险地笑着说:“不是努力完成工作,而是一定要完成工作任务。 如果因为你一个人完不成工作任务,影响我们班组完不成整体工作任务,被扣的奖金要由你一个人来负责的。” 听刘智军这样说,卓雅吓了一跳。但是年青人不服输的心气又认定既然别人能够完成任务,自己也一定能够完成。 会议结束后,大家散去。 趁办公室无人之际,平时对卓雅颇多照顾的韩素大姐悄悄地对卓雅说:“卓雅,你一定是得罪班长了,否则我们班负责收费的用户里两个电费最难收缴的客户怎么划给了你? 按道理你是新来的,负责用户的户数应该逐渐增加才对,可是现在你负责收费的用户,不仅和我们负责的用户数量一样多,还有两家是收费老大难用户,你有罪受了。” 听了韩大姐的话,卓雅目瞪口呆,刹那间明白了刘智军的险恶用心。连忙问韩素:“大姐,是哪两家用户难收费?” “一个是市政府,一个是东丽冷冻厂”,韩素答道。 “这两户为什么电费难收呢?尤其是市政府,不应该啊。”卓雅疑惑地问道。 韩大姐进一步解释道:“市政府电费难收,难就难在它是政府,虽然并不一定缺钱,但是负责后勤管理的政府官员往往有些衙门作风,就是不给你及时交费。 不及时交纳电费你还能给政府停电?你得有多大的胆子敢这样做?” 卓雅细想一下,可不就是这样,鹰岛电力再牛它也是企业,它也不敢轻易给政府采取停电催缴手段。 “东丽冷冻厂又是怎么回事呢?” “东丽冷冻厂规模很大,是用电大户,每月电费六、七十万元,在公司里有过硬的关系,经常迟交电费。” “这种情况和营抄员也没有太大关系啊,凭什么要处罚员工呢?”卓雅不解地问道。 “所以这里面就有道道了,如果管理层认同这些客观情况,我们的直管领导替你解释分辨,你可能就没有了责任。 如果有人拿你收不上电费作为处罚你的理由,你也是有苦说不出。” 卓雅的头大了。 原本以为用户用电交钱天经地义,就像人们到商店里买东西,不拿钱怎么能买到东西呢?何况电这个特殊商品是先用电后交钱,没想到还是有刁钻的用户。 韩素继续善意地提醒道:“卓雅,到抄表收费的时候,要提前对这两家下手。 用户到期不交费,你还有机会及时下发停电通知,这样对方会找公司协调解决此事,那时候视情况也许还有办法。” 卓雅对韩大姐的提醒表示了感激,对工作的难度则有了一些担忧。 下班后班组里的员工都已经回家了,卓雅则依然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一方面看着自己负责的客户资料,一方面则在想着可能出现的种种可能,一丝愁绪开始涌上心头。 这时,刘智军从门口经过,看着愁眉苦脸的卓雅,得意地笑了。卓雅,这只不过是开始,除非你顺从了我。 心中惬意的同时,刘智军禁不住暗暗惊叹,美人就是美人,卓雅发愁难受的时候也是那么美。 不能放手。 刘志军再次坚定了要把卓雅搞到手的决心。 他给自己打气的理由是“好事多磨”。 想到韩大姐的提醒,第二天到了电费抄收的时候,卓雅最先将市政府和东丽冷冻厂的电费通知单送达了两个单位,然后又马不停蹄地给各个用户下发电费单据,一些用户电费开始陆续打到公司账户上。 两天快过去了,不出预料,两个老大难用户却没有任何动静。再过一天又到公休日了,到时候找人都困难,卓雅急得不行,将情况报告给班长刘智军。 按理说,作为班长,刘智军是有责任帮助卓雅这个新员工到这两个单位做工作收回电费的,最起码也要出出主意。 见卓雅心神不定愁苦的的样子,刘智军十分高兴,报复卓雅和逼迫卓雅改弦更张的机会来了。 三十三 气的不吱声 刘智军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慢悠悠地开口了:“卓雅,你也感受到了,大家都很忙,包括我自己。 个人的工作任务还是要靠自己来完成,你是大学生,有知识更应该有智慧、有魄力,要想方设法要回电费。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末了,刘智军还不忘警告卓雅:“对了,你千万不要拖三班的后腿,否则三班电费不能全额回收的后果你是要承担的。” 供电企业对电费回收率的考核是很严格的,听了刘智军的话,卓雅哭的心情都有,而且心里已经流泪了。 从刘智军那里回来,找到对自己不错的韩大姐,让她给自己出出主意。 韩大姐告诉卓雅,没有更好的方法,虽然按照供用电合同规定如果客户不交费我们完全可以给他们停电,但是最好还是靠“三千精神”(千方百计、千辛万苦、千山万水)要回电费。 找找关系,帮助你要回电费,这样奖金不受影响。 万不得已,就在缴费截止日最后两天,让领导签字给他们下发停电预警通知书,到期不交只能停电了。 即便如此,本月电费因为没有及时回收,你这月的奖金也会被扣掉一部分的。 韩大姐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能够免除你的责任,就是给两家客户下了停电预警通知书后,如果对方着急,也害怕给自己停电,就会找公司领导协调缓交电费和不停电事宜。 如果领导认可了,同意缓交,你就没有责任了。如果领导不同意缓交,电费没收上来,责任就是你的了。 卓雅谢过韩大姐的指点,却又陷入了发愁的境地。 自己在鹰岛市哪里有什么社会关系可以帮助自己从用户那里要回电费。 苦思冥想之中,卓卓雅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段长河。 这个副市长的公子几天前托人向自己示好过,有追求自己的意思,如果请他帮助,市政府的电费肯定能收回来。 可是,自己已经拒绝他了,自己喜欢的是严黄。 如果找段长河帮忙,相信段长河会帮忙的,但会不会发出错误信号让段长河觉得有机可乘了呢?算了,还是别找他了。 电费怎么办呢? 卓雅愁得实在没办法了,无奈之下,只好将满腹委屈和愁事吐槽给了严黄,不过,只字没有提到段长河。 卓雅告诉严黄自己的困难,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寻求严黄的帮助,而是通过倾诉能多少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她也知道严黄和自己一样,在鹰岛市是无亲无故的。严黄老家在山村,在市里能有什么过硬关系? 严黄一方面深深同情卓雅的处境,一方面痛恨刘智军的卑鄙。 严黄对卓雅说,明天早晨我们一起去市政府找一个人,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严黄听卓雅诉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市政府副秘书长韩四时。 多个熟人多条路,没想到需要韩四时帮忙的时候这么快就到了。 在董天浩的饭局上,韩四时表过态,政府那边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毕竟自己是打过韩四时的,这家伙要是记仇就不好办了。 接到严黄电话时,韩四时莫名地紧张了一下,不知道严黄找自己干什么。 如果是找自己办事情,是不是可以借机刁难一下,来告慰一下自己曾经受伤的心灵? 韩四时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样太小人。自己大小也是一个政府官员,做过的承诺还是要履行的。 第二天一上班,严黄带着卓雅直奔市政府韩四时办公室。 鹰岛市政府坐落在文化路中段西侧,鹰岛市市委就在鹰岛市政府对面,一个在南院,一个在北院,全部是五层楼。 房子都很有年头了,这从办公室地面铺着的老式条状木地板就可以看出,楼道水泥地面刷着暗红色的地板漆,楼层层高很高,显得宽敞空旷。 见到韩四时,严黄和他淡淡地握了握手,没有说更多的客气话,也没有表现出让卓雅感觉到的、两人有多热络、关系有多好的状态。 给卓雅和韩四时相互介绍后,严黄直截了当地问韩四时:“韩秘书长,市政府是否可以马上把电费交上?我这个妹妹对你们市政府的欠费行为是很不理解的。” 严黄的语气并没有表现出因为求人办事儿所显现的低声下气,相反,还有些责备的意味,这让卓雅感觉到很诧异也很担心。 求人办事不应该一副谦卑的样子吗? 一般的时候,韩四时面对求自己办事或者协调事情的来访者都要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来人矮人一等的样子,韩四时很享受这种身份上的区别带来的快感。 本来还想过是否借机难为一下严黄,发挥一下权力的妙处,谁知面对不卑不亢、言辞并不柔软的的严黄,那种优越感却仿佛被克制住了一样,流露不出任何官威来。 尤其是当她看到严黄身边还有位漂亮的姑娘时,犯贱的心里又开始起作用了,为了博得卓雅的好感,当然也包括博得严黄的好感,韩四时决定当次好官。 韩四时很快换上一副热情的表情,请他们坐到沙发上,还给严黄和卓雅各倒了一杯茶,请他们稍等。 韩四时给政府后勤处处长王利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来。 几分钟后,一个胖乎乎秃顶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韩四时办公室,看见韩四时脸色严肃,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韩秘书长”。 韩四时坐在办公椅上,平静又不失威严地问道:“王处长,我们的办公经费紧张吗?” 王利军点头哈腰地说:“不紧张,秘书长要置办什么东西吗?” 韩四时用手指轻点了两下桌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把电力公司的电费交了。 你回去和具体办事的同志说一下,要切实改进工作作风,注意一下政府形象,不要让基层的同志感觉到我们这里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明白吗?” 三十四 六合兄弟组团来鹰岛 王利军赶紧编了一个借口:“秘书长是这样的,负责这项工作的同志这几天病了,所以耽搁了,回去我就亲自去办。” 韩四时用手指了指卓雅,说道:“这是我的亲戚卓雅,负责政府电费收缴,以后电力公司的电费每月都要及时给人家交上,好不好?” 王利军向卓雅讨好般地点了一下头,表态道:“你放心秘书长,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然后王利军又对卓雅说道:“卓雅小姐,以后在电费问题上如果下边工作人员有刁难你的情况,你可以直接找我告状,我一定会处理他。” “谢谢王处长。”卓雅连忙致谢。 王利军走后,韩四时笑着对严黄说:“严黄兄弟,卓雅小妹,还满意吗?” 尽管严黄的心里对韩四时还有一些蔑视的成份,但是今天韩四时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帮上了忙,必须从态度上表现出来对韩四时的感谢。 严黄脸带微笑,边站起身边说道:“谢谢秘书长了,有时间我请秘书长吃饭,看你也很忙,我们就先告辞了。” 韩四时站起身,先和严黄握了一下手,又握住卓雅的手说:“卓雅小妹可以留个电话给我吗,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就不用麻烦我这个严黄兄弟了。” 面对美女,韩四时的不安分心理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严黄坏笑着说:“算了,韩大秘书长,我可不放心。” 韩四时松开卓雅的手,辩解般说道:“严黄啊,你过于谨慎了,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时间长了你就了解我了,哥有很多值得你欣赏的优点!” 严黄戏谑道:“会的,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 “嗨,兄弟,能不能别用用老眼光看人?” “我期待眼光一亮的那一天。” 从韩四时办公室出来,卓雅说:“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们的对话啊?” 严黄一笑,说:“你不需要明白,但是需要对中年男人警惕,尤其是这位秘书长。 你可以管他叫大哥,但是要离大哥远点才安全,记住了。” 卓雅明白了严黄的语义,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的韩秘书长呢?而且你对韩秘书长并不客气,他却还肯帮助我们。” 严黄说:“认识时间不长,他帮我们是因为我帮助过他,他欠我一个人情。” 卓雅更迷惑了,严黄有这么大能量?能帮到一个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什么忙呢? 卓雅没有再追问下去。 回去的路上,卓雅对严黄表达了谢意:“严黄,真没有想到你还认识这么大的官,我都已经做好了被扣奖金的心理准备了,你一出马,问题解决了,谢谢你。” “卓雅,我们之间不必客气。不过,我估计刘智军又要失望了,你在以后的工作中要防范他使坏的新花样。” “我尽量把我的工作做到完美,不给他找我毛病的机会,难道他还能无中生有?” “一个人要是心坏了,做坏事会上瘾,当然,防范他也不用太用心,否则你的情绪会处于焦虑之中。 他真要有过份的举动,你可以直接找你们的大经理董天浩,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 “你和我们的董经理很熟吗?” “会越来越熟的,他请我吃过饭,还让我叫他董哥,我相信他会给你做主的。之前刘智军不再敢冒犯你,估计是你们经理收拾了他。” 听了严黄的话,卓雅心中大定,对严黄也更加钦佩了,爱慕的涟漪再次泛起。 市政府的难题解决了,卓雅轻松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东丽冷冻厂了。 第二天卓雅又去了一次东丽冷冻厂要电费,工作人员推托说厂长不在,请求宽限几天。 没有迟疑,卓雅回来后,立刻填写停电预警通知书,走停电流程。 卓雅先是找刘智军在停电预警通知书上签字。 刘智军一边不情愿地签着字,一边不怀好意地对卓雅说:“别人不好要的电费你能痛快地要来,看来女人漂亮就是资本啊,没奉献点什么?” 卓雅听出了刘智军的潜台词,气得不吱声。 从刘智军手里拿过停电通知书,就去找主管营业的副经理李建伟去最后签字。 李建伟签完字后,卓雅将停电预警通知书一份送达东丽冷冻厂,一份送到了市区供电公司用电检查班。 卓雅把停电预警通知书交到了李希纯手里,让他做好给东丽冷冻厂停电的准备,到30日还没有交上电费,就去停电。 李希纯看到卓雅找自己配合工作,心里是一万个高兴,满口答应下来让卓雅放心,表态说如果东丽冷冻厂到时候还不交电费,一定不会对它心慈手软。 他希望借此提高自己在卓雅心目中的印象分。 看到停电预警通知书,东丽冷冻厂的厂长郭东丽坐不住了。 东丽冷冻厂一刻也离不开电啊,一旦停电,冷库里的客户存放的海鲜、生肉、水果、蔬菜、药材还有自营的产品等损失就大了。 郭东丽又开始重复过去的招数,找鹰岛电力的副总郭永年。 郭东丽是郭永年的叔伯妹妹。 妹妹对哥哥说:“以前也没这样啊,不就是缓交个把月电费吗,这月怎么给我下停电通知书了呢?” 如果是老员工,自然知道东丽冷冻厂与郭永年的关系,会替郭东丽办好缓交电费的手续。 卓雅工作时间不长,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自然要公事公办。 郭东丽很不满意,到郭永年的办公室来告状。 哥哥对妹妹说:“东丽啊,有钱你就赶紧交上,我不分管营销工作,也不能总让我给营销副总打招呼,欠人情不说,对我的影响也不好,你说是不是啊?” 妹妹说道:“我这个月真的资金紧张,我保证,货款一到账,立刻交上电费。” 郭永年心里很清楚,郭东丽哪里是资金紧张,不过是一个月电费压一个月的,把这当月的电费作为流动资金了。 “东丽,我再打最后一次招呼,以后我可就不管了啊!我已经听到有人对我的非议了,说我以权谋私,你也不希望我出点什么事儿?” 三十五 魅惑八方 郭东丽保证道:“最后一次,肯定的。” 公司分管营销工作的领导是涂百顺,也就是和严黄一起进入公司的涂田明的老爹。 郭永年来到涂百顺办公室,编了个东丽冷冻厂资金紧张的理由,请涂百顺给下边打个招呼宽限个十几天二十几天。 涂百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说没问题,这个月总的电费回收率还是有保障的,就宽限一个月。 郭东丽做的这些工作卓雅是不知道的。 到了30号下午,卓雅还没有收到东丽冷冻厂的电费,就打电话给李希纯:“希纯,去给东丽冷冻厂停电,他们电费没交。” 李希纯吱吱呜呜道:“卓雅,不用去停电了。” 卓雅着急地问道:“为什么不去停电,电费收不回来你们用电检查班负责任吗?” 李希纯惴惴地说:“你还不知道吗?你们班长刘智军通知我们不用给停电了,公司已经同意东丽冷冻厂缓交电费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卓雅吃惊地问道。 “昨天早晨一上班我就接到了通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就没有和你核实,怪我,我疏忽了,应该多问你一嘴。” 李希纯反问的同时,也在给自己找一个所谓疏忽的理由。 卓雅对自己被蒙在鼓里十分不爽,一是因为刘智军竟然不将这个情况通知自己。二是李希纯竟然也没有及时告诉自己这个情况。 即使真如李希纯所说,他以为自己早就知道了,也要和自己确认一下。 李希纯不主动告诉卓雅,是因为刘智军特意叮嘱过他不要让卓雅知道这件事。 刘智军是这样打算的:如果卓雅不知道上边干预停电的事,即使本班这个月没有被扣罚部分奖金,也要故意说被扣罚了奖金,然后扣掉卓雅的部分月奖以泄愤。 卓雅成功的避开了刘智军给她设置的陷阱,令刘志军很是恼火,也意识到卓雅离他渐行渐远,自己的图谋恐怕不会得逞了。 李希纯在告诉不告诉卓雅这件事情上,是做过思想斗争的。 告诉卓雅就得罪了刘智军,因为刘智军是公司的老人,周围有一批酒肉朋友,逆了刘志军的意可能会被孤立。 不告诉卓雅自己又失去了一个讨好卓雅的机会。 掂量来掂量去,李希纯决定还是不主动告诉卓雅,一旦卓雅问起来,还可以谎称以为刘智军亲自通知卓雅了,自己没意识到卓雅还不知道。 李希纯的小心思卓雅当然不知道,但是李希纯不告诉自己这件事卓雅是不痛快的,都是新来的员工,互相照应才是正路。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为爱做起事来不管不顾,这种说法在李希纯身上无疑是失效了。 李希纯也算是处于单相思阶段却能够做到如此理智,若要让恋爱中的人们知道他的这般如此作为,定会遭到大家的鄙视+鄙视+鄙视。 一个不敢为自己所爱的女人付出切身利益的男人,绝不是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男人。 李希纯带着投机取巧的心理,想两边都不得罪,可能吗?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也是一个关乎人品的问题。 因为有严黄和韩大姐这样的善良的人的帮衬,卓雅的命运还是不错的,两个老大难用户问题的解决,化解了卓雅在电费回收上的长久风险,卓雅内心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对严黄的情愫卓雅也是越来越浓,只是一想到那天晚上严黄对自己说的话就不免有些失落。 但是,刘智军的目的没有达到,又怎么可能善罢干休? 国庆节七天小长假,严黄的“六合兄弟”要组团来鹰岛市看望严黄。 除了确实想念严黄老大外,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见到把严黄连人带魂都勾到了鹰岛的伊人姐姐左秋。 来鹰岛之前,车前子代表哥几个给严黄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严黄要想方设法让哥几个拜见一下大嫂。 严黄笑骂道:“别瞎说,哪里来的大嫂,我还是一厢情愿、单相思好不好?而且,你们潜在的大嫂节日去向还不清楚呢,可能不在岛上。” 车前子嬉皮笑脸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堂堂的京华大学毕业生如果连这点小要求都办不到,可就给我们的母校丢脸喽。” “你们哥几个给母校提个建议,设立一门关于爱情的课程,提高一下学友们的恋爱技能。” 抛开玩笑话,既然哥几个布置了作业,严黄是必须要去完成的,否则都对不起霍冰同学赠与自己的京华大学“第一情圣”这个“荣誉称号”。 放假前两天,严黄问左秋:“姐,国庆节回家吗?” “不回。” “那你出去玩吗?” “也不出去玩,有些事情要做,离不开。” 严黄心中暗喜,本来想着若是左秋打算离开鹰岛的话,就要琢磨出将左秋留下来的办法,现在省事了。 “哇,太好了,姐,‘十一’这天,我的北京同学来看我,我需要你的帮忙。” “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得上。说,让我帮什么?” “需要借用你的车,我到高速路口迎一下他们。” “可以,你把车开走。” “可是姐,我不会开车,能委屈你做回我的司机吗?” 左秋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玄机,痛快地说道:“别这么客气,为你服务怎么会委屈呢,相反,我还要谢谢你给我一次报恩的机会呢。” “说定了,秋姐,你真是我的亲姐,谢谢你,姐姐。” 看着严黄满心欢喜的样子,左秋笑道:“多大的事儿,至于这么嘴甜?” 严黄哪能说出背后的实情,哥几个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是自己的左秋姐姐还蒙在鼓里。 严黄将接待哥几个的酒店安排在了临海的加莱大酒店,这是鹰岛市目前最高档的酒店了。 虽然号称最高档,也不过是比四星酒店略强一点。到目前为止,鹰岛市还没有一家五星级酒店,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号称闻名中外的旅游城市的一大缺憾。 在去高速口的路上,严黄给左秋讲了自己和五位兄弟在大学期间的种种趣闻轶事,每个兄弟的特长特点。 左秋说道:“你们‘六合兄弟’都是了不起的人才,尤其是你,他们尊你为老大,你就更不简单了。姐姐还是不应该招聘你到鹰岛电力工作啊。” 左秋是真怕自己耽误了严黄的前程。 严黄说道:“秋姐,到鹰岛电力工作,是我最不后悔的选择,快乐中还有挑战在里面,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挑战,自然是指如何让左秋接受自己的爱情。 和左秋喝过咖啡后,严黄就一直在想,怎么让秋姐从了自己的爱情呢? 三十六 一会儿你别恨我就行 从京城到鹰岛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11点时严黄接到了五位兄弟。 五个人开了一辆商务车。 下车、寒暄、拥抱,重逢的喜悦和热情让通过后视镜观察他们的左秋感受到了严黄所言非虚,哥六个情谊深厚。 由于是充当司机角色,左秋并没有打算下车和严黄的兄弟们打招呼。 兄弟们可是迫不及待地想拜见让老大失魂落魄的这位鹰岛女子究竟是何等姿色,是否真的千金难测。 哥几个接连向着严黄使眼色、做手势,意思是把你的女神叫下来见个面啊。 莫知最后直接命令道:“老大,赶紧的。” 严黄小声说道:“秋姐还蒙在鼓里,她是以司机的身份开车带我过来的,我没有告诉她你们要拜见她的事情。” 韩尹青说道:“那是你的事,我们不管,我们只想见识一下你的女神是否真的和你说的那样超然。” 车前子和马木干脆一左一右直接拥着严黄向左秋车的驾驶位方向走过来,钟遥和韩尹青在后面簇拥,意思是没有别的选择,必须马上见。 5个人一路上基本上都在议论左秋,想象着左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奇女人,能够让自己的老大不管不顾地追到鹰岛。 千金测不能测评的女人,会美到什么程度,真的如天仙般美丽无敌吗? 每个人都臆想着左秋的形象。 韩尹青认为,老大喜欢萌萌的妹子,应该是薛佳凝那样气质的。 马木认为,老大喜欢清纯的,应该是董洁那样的。 钟遥说,我估计啊,应该是韩雪那样带点忧郁高贵气质的,我们老大心善侠义,喜欢照顾柔弱女人,你们信不信? 车前子说,都对都对,不过老大还是更喜欢美貌与才气并重的女人,比如徐静蕾,戏演得好,书法也好,字如其人,心素如简。 莫知也开口了:“老五,了解的这么透彻,徐静蕾也是你的梦中情人。 我判断啊,老大喜欢的女人,肯定超出了我们的审美认知,否则,也不会义无返顾地跟到鹰岛来。等见到了,哥几个睁大眸子,好好地审视品味。” 没有办法,严黄只能上前拉开车门,俯下身子小声对左秋说:“姐,赏个脸接见一下我的兄弟们呗? 哥几个对惊动你陪我来接他们不好意思,觉得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都很感动,想对你表达一下谢意。” “你的兄弟们需要对一个女司机这么客气吗?” 感受到严黄兄弟们炽热的感情,受到了情谊感染的左秋,心情愉悦地开着玩笑下车,大方地和严黄的兄弟们相见。 今天天气突然有些降温,左秋就多穿了一件米黄色的过膝薄风衣,带了一个墨镜。 从车里出来站直身体的时候,风衣衬托得一米六九的身材修长而又利落,手扶在敞开的车门上沿,部分发丝在风中微微扬起,秀美的脸颊因为墨镜的缘故英气逼人,鼻梁秀挺,红唇水润,整个人洒脱而又俏丽,嘴角微微带着的笑意魅惑八方。 五个人乍一打眼,竟然有一种身处于世界顶级名模在拍豪车广告大片的场景之中,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 谁知,这边思绪刚刚勾起,那边的左秋已经用左手优雅地摘下了眼镜,随之头部轻轻向右一甩,洁白的颈部和纯净面容就完整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眸光湛湛,扑面而来的美丽风姿一下子惊呆了众位兄弟,哥五个,瞬间呆傻。 此时的左秋不同于刚才带着墨镜时状态,呈现出了另外一种高阶气质:眼睛明亮而又真诚,笑容温暖而又别致,有邻家女孩的友善,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有优秀才女的自信,有漂亮女人的从容,有超凡脱俗的静雅,各种美好品质集于一身构成了左秋此刻独特的迷人韵致。 左秋向哥五个伸出了右手,笑意盈盈,红唇开阖:“欢迎六合兄弟”! 左秋的手伸出去了,痴呆状态中的哥五个的手却没有及时伸出来,他们羞涩了。 严黄暗暗偷笑,赶紧圆场:“秋姐等着和你们握手呢,哥几个哪个先来?” 还是钟遥最先回复了常态,忙伸出手“秋姐好!” 然后是马木、韩尹青、车前子、莫知都分别和左秋握手问好,只是这四个人没有叫秋姐,直接叫了“女神姐姐好”,一声一声叫得左秋脸微微地红了。 严黄心中得意万分:兄弟们,没有骗你们,这就是我来鹰岛的原因。 “好了,兄弟们,都上车,我们去酒店。”严黄一声招呼。 五位兄弟不舍地上车,严黄则继续坐上左秋的车子在前面带路。 五个兄弟上车后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左秋来了,他们终于明白了,严黄的魂魄是被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勾引了。 莫知带着料事如神的口气说道:“怎么样,哥们判断的不错,左秋姐姐绝对是一个无人可比的特别女子,你们说说,你们口中的那些女星和左秋姐姐比起来,差距是不是有点大?” 车前子说道;“这回惨喽,再找个入眼的对象,难了!” 马木哂笑道:“老五,你的意思将来找女朋友要比肩左秋姐姐喽,咱们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钟遥笑道:“梦还是可以做一做的,万一成功了呢?” 韩尹青打趣道:“我们当初的阻拦现在一看,确实是多余了。” 商务车里,兄弟们热火朝天地说笑着,左秋的车里,严黄的嘴也没有闲着。 “秋姐,你,惊艳了他们,我,与有荣焉。” 左秋看了一眼严黄,严黄一副得意的脸色。 左秋说:“严黄,我怎么感觉今天你让我来是一个阴谋呢?” 严黄装傻道:“什么阴谋?秋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左秋也不点破,“你的兄弟们很有意思!” 到了酒店后,五位兄弟热情地邀请左秋一同参加午宴。 严黄由于已经在车上征求过左秋意见,左秋说你们兄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很多情感要表达,自己就不参加了,免得影响你们放飞自我的气氛。 面对兄弟们期待的眼神,严黄说,秋姐姐中午有事情,就不参加了。 左秋也表示了歉意,然后驾车离去。 五位兄弟十分遗憾,但是初次见面不能造次,只能不舍挥手。 严黄安排五位兄弟先去房间洗漱休息一会,然后到酒店鹰角亭厅用餐,自己先到餐厅去点菜。 莫知提醒道:“老大,海鲜可劲上啊,我要过足海鲜瘾。” 严黄说:“管够,别吃拉稀就行。” “还有好酒,今天中午我们要酒不醉人人自醉。”钟遥脑海中还有左秋的形象,被左秋的美丽气质彻底折服。 “都管够。”严黄大声答应。 到了鹰角亭厅门口,正好餐厅经理从里面出来,看见严黄忙上前打招呼:“是严先生!” 严黄说:“是我,田经理,我现在点菜,先给我介绍一下你们饭店的招牌菜。”严黄看到这位餐厅经理的胸牌写着田树生,职位,餐厅经理。 严黄走进房间坐到沙发上,田经理跟在后面。 田经理没有马上给严黄介绍菜品,而是露出了讨好的神色,惴惴说道:“严先生,想先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三十七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严黄说道:“可以,什么事情?” “真是对不起,严先生,由于我们工作疏忽,这个房间在您订之前我们已经订出去了,您看,给您调一个隔壁房间好吗?” 严黄没有不悦脸色,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要问清楚。 “田经理,我是前天订的客房,昨天订的餐厅,当时预订的时候你们的工作人员可没有告诉我已经订出去了。你们预订没有登记吗?” 田经理回答道:“正常情况下是有登记的,由于当时工作人员比较忙,忘记了及时将客户预订写在登记表上,造成了工作失误,还请您谅解。” 严黄说“田经理,我已经告诉了我的客人这个房间号,是不是你们可以安排先前预定的客人到隔壁房间去,反正都是换房间。 还有一个原因,我之所以订这个房间,是因为这个房间有一幅反映鹰角亭全貌的书画作品,上面还有毛领袖《浪淘沙北戴河》诗词,我的一位客人是领袖的资深粉丝,非常喜欢毛领袖诗词和书法,所以你看,能不能照顾一下?” 田经理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严先生,我和您说实话,预订这个房间的客人身份比较特殊。说白了,我惹不起他。 最主要的原因是,若是被他投诉,那个工作失误的员工,有可能会被开除的。看得出来您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能不能为了我们委屈一下?” 田经理小小地捧了严黄一下,又把可能的严重性后果说了出来,想博得严黄的同情。 严黄决定让步了,并非是田经理会说话,而是体会到从事服务业人员的不容易。 有些人倚仗自己的权势,有的人牛逼自己有钱,对服务人员吆五喝六不尊重不礼貌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些人的行径是严黄所鄙视的。 所以看到田经理为难的样子就决定自己让步,“好,我们换房间。” 田经理高兴地说“太感谢了,严先生,中午我要送您一个菜。” 严黄说那倒不必。 田经理将严黄的用餐房间安排到了碧螺塔厅,往里走与鹰角亭厅隔两个房间。除了内部装饰风格不一样外,房间大小和外望的视野都和鹰角亭厅没什么两样。 点完菜,又要了一壶茶,喝了两口,严黄起身到走廊口去等待和迎接自己的兄弟们,路过鹰角亭厅时,半开着门的里面传出来的对话声让严黄停下了脚步。 一个声音带着讨好的口气说:“段少,费了半天口舌才把这个房间给您换过来,您还满意吗?” 被称为段少的人回应道:“事情办的不错,田经理,费心了。” 田经理就是那个餐厅经理,又问道:“段少,碧螺塔厅和这间屋子没什么不同,您也是因为喜欢这幅画作吗?” 段少冷笑一声:“我喜欢折腾一下订了这个房间的那个人,怎么,那个人喜欢这幅画作?” 田经理说:“他说他的一个朋友喜欢毛领袖的诗词,所以订了这个房间。” 段少开心地笑了:“那就更好了,他不称心我更如意。” 严黄已经听出来了,那个被称为段少的人就是自己的同事段长河、常务副市长段位的儿子。 没想到与自己更换房间的是段长河,而且,很明显,换走自己的房间不是因为段长河比自己预订的早,而是因为段长河知道了订这个房间的人是自己。 把自己挤走,可以显示他的能力,报复一下自己以前带给他的不快,让自己不舒服。 严黄本想立刻冲进房间理论一下,转念一想,先把证据拿到手,就来到了服务台。 服务台是一个面和貌美的女孩,看见严黄走过来,露出职业性微笑问严黄:“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严黄也报以微笑:“你好,请将用餐预订登记表给我看一下,我看一下我的朋友订了哪个房间。” 服务员说:“您说一下姓名或者手机号,我也可以帮助您找一下。” 严黄说:“谢谢,还是我自己看,别耽误你工作,这样快一些。” “好。”服务员将订餐登记表递了过来。 严黄接过来,直接看鹰角亭和碧螺塔两个房间的登记信息。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碧螺塔登记的预定时间是今天上午九点,而自己的预定时间是昨天上午十点。只不过现在登记表上,两个带箭头的划线表示两个房间做了互换。 严黄用手机将这一页拍了下来,然后将登记表递给服务员,“谢谢,找到了,小姐,你真漂亮。” 服务员笑脸如花。 严黄痛恨那种非善意的假话,更痛恨为了对付自己狼狈为奸的假话,严黄要找餐厅经理田树生好好说道说道。 一进入雅间走廊,正好看到段长河和田树生从鹰角亭厅走出来,两个人也同时看到了严黄。 田树生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嘴上还说道:“谢谢你啊,严先生。” 严黄玩味地笑了笑:“不谢,一会儿你别恨我就行。” 听了严黄的话,田树生有些莫名其妙。 严黄看着段长河说道:“段大公子,真巧啊。” 段长河非常得意地对着严黄说道:“半个小时前我在楼下恍惚看见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像你,还真是你啊,怎么,也到这儿来吃饭?” 其实,段长河岂止看到了严黄,也看到了左秋。 三十八 等把大嫂搞到手 正是因为看到了楚楚动人别具气质的左秋,看到了严黄从左秋的车上下来,段长河的心莫名地被刺痛了一下,嫉妒之火油然升起,才决定要给严黄找找晦气。 他来到前台,找到了严黄的房间号,然后对田树生提出了换房间的要求。 此时碰面严黄,心情大悦,他是早晚要让严黄知道是他和他换了房间,这样才算实现自己的目的。 严黄答道:“是啊,外地来了几个好哥们,我安排他们住在这里。” “到了人资部就是不一样啊,都有能力安排朋友住在这么高级的酒店了。”段长河话里有话地说道。 “段大公子,别想歪了,这是我自己花钱,不是花哪一个下属单位的公款。” “你自己花钱?别逗了。”段长河是断然不会相信严黄自己花钱请朋友们吃住在这种昂贵的酒店的。 “我也想不花自己的钱,可是我没有段大公子的优势和便利条件,只能自掏腰包了。” 段长河脸上浮现出一股优越感,貌似好意实则讥讽道:“严黄,你的家庭情况我也知道,没必要这么穷大方,这一通下来,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想想在农村辛勤劳作的父母,你这样挥霍,心不疼吗?” 严黄禁不住笑了:“段大公子,我谢谢你的好意了,还能替我的父母着想。你该干嘛干嘛去,不和你磨叽了,我找田经理还有事。” 段长河说道:“你在哪个厅,我可以过去敬杯酒,这样,你在你的哥们面前也有面子。” 严黄戏谑道:“谢了,不必了,你撑不起我的面子。我在鹰角亭厅。” 段长河听了一愣,看向田树生。 田树生也是一愣,连忙说道:“严先生,我们刚才不是……” “田经理,我们到屋里去说。”严黄打断了田树生的问话,迈步向前面走去。 田树生对段长河说道:“段公子,您稍等,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严黄先是走进碧螺塔厅,拿了茶壶茶杯,然后直接进了鹰角亭厅坐下。 田树生随同严黄进屋后,马上开口问道:“严先生,房间的事?” 严黄冷冷地说道:“田经理,刚才我又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鹰角亭厅比较有面子,我决定不换了,对不起啊!” 田经理一听头嗡的响了一下,不解严黄怎么说变就变了。 严黄不慌不忙地往茶杯里倒满茶,喝了一口,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田经理如何搅动三寸不烂之舌。 田经理露出一脸茫然地样子问道:“严先生,我们不是说好了换一个房间吗,您怎么又改主意了?” 严黄也不接话,依然是看着田经理。 “严先生,您看,我已经将换房的信息告诉了客人,您说现在要是再反悔,我不成了言而无信的人吗?”田经理的意思里也包含了严黄若是这样做,也成了言而无信的人。 严黄仍然不接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严黄在等着田经理说真话。 田树生边说边琢磨着严黄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也在编织着语言如何说服严黄。 “严先生,您可能也看到了,外面这个人是段副市长的公子,哦,对,您和他认识,肯定也知道他的身份,就是他先定了这个包间,您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的。” 抬出了段长河说事,他觉得严黄应该识趣而退。而且他刚才也听到了,严黄的父母就是农民。农民家庭和副市长家庭比起来,谁让着谁,不是明摆着吗? 严黄露出很玩味的笑容,“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预订是这个房间,你们当时也给我确认了这个房间,吃完饭我也给钱。 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副市长的公子,我就得给别人腾地方吗?” “不是这样的,严先生,也不仅仅客人是副市长的公子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工作失误。 我们再商量一下,恳求您体谅一下我们的不容易,还是换回去,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给您用餐打个八折。” “对不起,我只体谅诚实的人,而且,我也请你尊重你的职业道德。你们不是一直宣称顾客就是上帝吗?不会到了你这儿,上帝也分了三六九等? 请你出去,我的客人马上就到了。” 这时候,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段长河走了进来。 “严黄,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啊,如果刚才你看不到我,是不是就不坚持换回来了?” “段大公子,我预订了这个房间我就有权决定是否同意换房间,至于田经理是否因为工作失误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要这样做都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不是田经理? 不要再多说了,我要是不高兴了,可能要投诉你哦。” 田经理心里有鬼,不敢再吱声了,只能无奈地看着段长河。 他意识到,自己的操作露馅了。 段长河心里那个气啊,本来是想不经意间算计一下严黄,让严黄知道自己是可以压他一头的,让严黄心里不舒服,没想到阴谋没能得逞。 段长河只能将火撒到田经理身上,“田经理,今天这事你要办不好,市政府这个客户恐怕你要失去了。”说完走出了房间。 田经理脑门上的汗忽悠一下就出来了,加莱大酒店是市政府其中的一个定点饭店,如果真因为今天这事损失了这样一个优质客户,自己不被开除炒鱿鱼才怪呢。 田经理可怜巴巴地看着严黄说:“严先生,您和段少的关系是?” “我们是同事。”严黄到也没有隐瞒。 “严先生,首先让我表达对您的敬意。” 严黄冷笑一声,“我不值得你尊敬,段大公子才是你该尊敬的人。” “不,严先生,你明知道段公子的身份背景,对他却没有一点卑微之态,不像我,见面先矮三分。这一点我是完全做不到的,也是我敬佩你的地方。” “田经理,别费心思了,你恭维我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严先生,我不知道您和段少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让您改变了主意,我首先需要坦白,我欺骗了您。 鹰角亭厅确实是您预订在前,我向您承认错误,对不起了。” 三十九 这个女孩是岳云霄吗 田经理对着严黄鞠了一躬,接着说道:“按道理我们应该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童叟无欺,可现实又怎么可能完全这样呢? 有时候我们真的不得不违心做一些事情,有些人我们不敢得罪!否则我们酒店会遇到麻烦,甚至经营都会遇到困难。 你们都是大人物,我们只能小心做人做事,有时候还不得不势力一点。刚才段少的话您也听到了,我是真担心我在这干不长了。” 田经理谦卑地说着,观察着自己的心里话能不能打动严黄。 “还是那句话,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商家首要的职业道德,就是诚实守信,你做错了,或者酒店做错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严黄不为所动。 田树生思询了片刻,说道:“严先生,你教训的对,房间不换了。给您带来的不快,我再次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完,田树生就要离开房间。 严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委屈,更见不得别人因为自己砸了饭碗。 听到田经理也算掏心窝子的一堆话,又主动说出了真相,认错道歉,也就心软了。 虽然段长河不招自己待见,还是做一件好事。 “田经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让你为难了,还是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换。” 听到这里,田经理的眼泪都出来了,抓住严黄的手,连声道谢。 “不过,作为对你的惩罚和我心里的平衡,这顿饭,你买单!”严黄提出了条件。 对于做错事的人,严黄必须让他付出代价,这也是为了治病救人。 田树生虽然还不知道这餐需要多少钱,但是为了自己的饭碗,多少钱自己都要掏。谁让自己今天看人下菜碟儿呢?倒霉还不是自找的。 “没问题,没问题,我来买单,谢谢严先生的宽宏大量。” 田经理长出了一口气,向段长河汇报去了,至于这顿饭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了,这个月肯定是白干了。 哥五个来到包间,又是和严黄轮番拥抱一下,落座。 凉菜很快就上来了,按照本地规矩,只有第一道热菜上来后,才能正式开席。 严黄趁这个机会,煽情道:“哥几个,想死你们了!你们想我了没有?” 马木接口道:“想,怎么能不想了,不过,我们最想见的还是我们的大嫂。” 莫知说道:“老大,这是真话,你别伤心,我们这次来,还真的主要不是为了看你。” 其他几个人也忙着附和来打击严黄,虽然如此这般说法,严黄还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怎么样,没让你们失望。是不是理解了我当时的选择?” 钟遥说道:“理解理解,这个秋姐姐,的确是美得非凡,哪怕是我,一个一直意志坚定的人,恐怕结缘如此佳人,也会屁颠颠跟过来的。” 韩尹青说道:“男人若对美女有免疫力,那还是男人吗?不过,老大,我有一个主意,等把大嫂搞到手,你就带着大嫂一起辞职,到京城和我们一起战斗。” 严黄说道:“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不过,不要用‘搞’这个字,有点贬义,还是‘追’这个字贴切。” 车前子说:“你可要加快速度啊,哥几个还都盼着你呢。再说了,你的舞台是全世界,怎么可能一直属于这里呢?” 严黄突然叹了一口气:“时间说不好,你们的大嫂不好追啊!” 几个人笑了,是嘲笑的笑。 莫知说:“第一次看见老大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千万别认怂,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钟遥说:“老大一定会成功的,千古情圣转世,不会失手的!” 严黄说“谢谢兄弟们的鼓劲,我一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对严黄说:“先生,红酒醒好了,倒酒吗?” 严黄说:“倒上! 哥几个,今天中午,请你们吃岛上最美味的海鲜,喝岛上最好的红酒。” 钟遥拿起红酒杯,转了一下,举到眼前,透亮诱人的猩红色映入眼球。 放到鼻下,一股厚重的果香味沁入鼻孔。 含一小口在口中缓缓漾开,味蕾感受到了意动的香醇和单宁冲击的扰动。 又在杯子上方吸允了一撮酒气,钟遥眯上了双眼,陶醉般地咽了下去,放下杯子,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好酒”。 哥几个一直在看着钟遥品鉴,钟遥是品尝红酒方面的专家,这方面大家都服气,只要钟遥说是好酒,肯定错不了。 严黄说:“大家可能不知道,鹰岛市是和法兰国着名的葡萄酒产地波多位于同一个纬度的城市,葡萄品质好,这里的水质也好。 中国第一瓶干红酒就出自这里,惊讶不? 现在鹰岛市有大大小小葡萄酒企业上百家,比较有名的品牌就有十几个,所以,大家不要小觑了我们岛上的红酒。 今天下午,我带着哥几个参观两个红酒庄园好不好?” 钟遥接话最快:“这样最好了,也让哥们深度了解一下国内的红酒现状,免的总是在红酒上崇洋媚外。” 午饭过后,严黄找了一个代驾,驱车赶往鹰岛市下辖的昌云县,这个县刚刚被国家命名为葡萄酒城,距离鹰岛市一个小时的车程。 时间因素,严黄只带哥几个去昌云县着名酒庄中的其中两个,一个是中粮集团旗下的长城酒庄,一个是世界水晶大王施华洛奇旗下的朗格斯酒庄。 在长城酒庄,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参观了亚洲最大的花岗岩地下酒窖。 品尝了a区、b区等不同小气候产区以及92、94等不同年份的高档次红酒,严黄的兄弟们兴奋不已。 品尝红酒时的那份仪式感,让人感受到了红酒高贵迷人的气质。 四十 严黄是不是我的克星啊 在朗格斯酒庄,他们了解到了这个号称真正庄园酒的特别之处:严格的酒葡萄产量限制、传统的自然重力酿造方法和山洞中听着音乐的红酒桶,无不让他们感到红酒内在而又神秘的文化。 钟遥在留言簿上写道:“休憩在橡木桶里的生命之水,在安宁的睡眠中自我完成了她们伟大的作品。等到她们醒来,芳颜尽展,仙子惊鸿,红迷们开始沉醉其中。” 钟遥的字很漂亮,属于小草,给人一种飘逸之美。 车前子说:“这留言,怎么看都像一个好色男人写的。” 钟遥说:“说对了,美酒如美人,最动男人心。是?老大!” 老大没有应答,笑得很同意。 哥几个是带着一种朝圣的心理走出酒窖的,在门口,工作人员拿着一个纸袋递给钟遥,说道:“先生,非常感谢您的留言,这是我们酒庄送给您的礼物。 和先生商量一下,我们可以把您的留言用镜框裱起来,挂到墙上吗?” 这是一份意外惊喜,钟遥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满足,连忙笑吟吟说道:“可以可以,很荣幸接受你们的礼物!” 韩尹青羡慕地说道:“早知道有礼物送,我也写几句啊!” 严黄说:“放心,我给兄弟们每人都准备了一份,怎么能够让你们空手而归呢?另外,我给叶诗兰和程家玉每人也带一份,替我传个话,欢迎她们也来岛上玩。” 车前子严肃地说道:“老大你这就不对了,有了大嫂,你还惦记北京的两个美人,有点不像话啊!” “你就胡说!”严黄一脚踢在车前子的屁股上。 晚餐就是在朗格斯庄园吃的,红酒牛排,非常地道。据说,因为施华洛奇先生本人也会坐私人飞机到酒庄来度假,所以厨师的西餐厨艺很正宗。 严黄告诉兄弟们,晚上还有一个豪华节目让大家享受一下,别看你们在京城,未必能够体验得到。 莫知问道:“老大,这里还有京城没有的?” 严黄说:“那是当然,朗格斯酒庄有一个葡萄籽精华油spa水疗中心,目前在国内独一无二。 美疗师先将榨完果汁的葡萄皮覆盖全身,用薄膜缠裹,20分钟后洗净,然后涂抹葡萄籽精华油进行按摩护理。 知道葡萄籽精华油吗?号称‘皮肤维生素’,是目前自然界中发现的抗氧化、清除自由基能力最强的物质,你们觉得享受不享受啊?” “这个项目,叶诗兰和程家玉肯定喜欢的不得了,可惜他们不在,回去馋馋她们。”车前子说道。 马木说:“老大,将葡萄皮裹满全身,想想就好玩,那就快点开始!” 六个人,三个房间。 严黄和钟遥一个房间,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给他们做护理。将葡萄皮包裹好后,两个女孩子退了出去,要等到二十分钟后再进行下一个程序。 严黄就和钟遥聊了起来。 严黄问钟遥:“还记得我在学校曾经整过的那个霍冰吗?” 钟遥回答道:“记得,这个家伙可是对林可儿爱上你意见大了。” “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吗?” “去京国读研究生了,据说他的家族在日珥国有企业,怎么想起问他了?” “这个家伙曾经给我撂下一句话,说是走向社会后,终有一天他会告诉我他要达到的高度是我不可企及的。” “老大,你这是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了。也好,那就比试一下,看看谁能够达到的高度高。” “谁高谁低我倒是不在意,我只是有兴趣多年以后,有那么一天相遇,他依然奈何我不得,会是什么沮丧表情。” “老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公司已经投资了一个科技公司叫迅达科技,运作好了的话这个科技公司明年六月份就可能会上市。 按照目前科技类上市公司的市盈率,我们的资金可能会至少翻十倍以上。” 听到这个消息,如果不是因为严黄全身被包裹起来不能动弹,严黄惊讶的要坐起来。 翻十倍以上,这钱挣得太容易了,岂不是明年的此时,自己就是个纸面上的千万富翁了? 严黄高兴地说:“确实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二弟,辛苦你了。” 钟遥说:“主要还是老大你有眼光,你比我们都早看到在今后中国发展进程中,资本的力量。 我去这家投资公司入职,不也是听了你的劝告吗? 我们哥几个车前子最有钱,但是他有家族企业,不用入股我们这个公司也能财源滚滚。 那哥几个没有多少钱,我也不过是把家里的家底全拿出来了,才入股了80万,好在这第一步我们走对了。” 严黄说:“你在京城信息广,接触的人层次也高,千万不要浪费了你的优势。 今后谁预测到新的商机,谁快人一步抓住机会,谁就能获得超额利润。 中国的发展会不断驶入快车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分享时代发展的红利。” 钟遥也被严黄的话感染了,激动地说:“放心老大,我们不是还有宏伟目标吗?我们一同努力。” 两个美疗师又走了进来,清理完身上的葡萄皮,两位美疗师递给他们两个新的一次性内裤。 严黄和钟遥要先去冲洗一下,待他们回来后,美疗师给他们进行葡萄籽精油护理。 接过内裤时,严黄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呢? 在冲洗的过程中,严黄大脑开始运转,忽然一个名字蹦了出来:“岳云霄”。 那个叫岳洋的特种兵离家出走的女儿名字。 这个女孩是岳云霄吗? 严黄抑制住内心的好奇,又仔细回想起岳洋告诉严黄的关于岳云霄的细节。 曾经岳洋指着照片说,自己的女儿右鼻窝处有一个小米粒大小的黑斑,女孩爱美,拍照时通过化妆掩盖了黑斑。 回到按摩床上,严黄将眼光盯向了女孩的鼻子位置,果然,有一个小米粒大小的黑斑若隐若现,被淡淡的妆容遮掩。 女孩是岳云霄的可能性增大了。 四十一 必须把他拿下 按摩开始后,严黄拉家常的口吻问女孩:“小美女,哪里人啊?” 女孩答道:“东北的!” “东北地方大了,那你是黑龙江的还是吉林的还是辽宁的呢?” “辽宁的。” “我去过连城,那是一个美丽的滨海城市。我也去过锦州,锦州烧烤很有名的。” 其实,严黄这两个城市都没有去过,只是为了套女孩的话才这么说。 女孩表现出了兴奋的情绪,“你也知道锦州烧烤?我就是锦州的,我们那儿的烧烤可好吃了,可惜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到了。” “弥补这个遗憾简单啊,鹰岛市里就有正宗的锦州烧烤连锁店,什么时候你去市里玩儿我请你吃,我给你留个电话。” 严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岳云霄。 “谢谢哥哥了,我给你拨过去。” 长相帅气、说话令人舒服的严黄,让女孩很有好感。 女孩毫无戒心地将电话拨了过来。 “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霄霄好了,云霄的霄。” “我叫严黄。” 此时,严黄已经确定无疑女孩就是岳云霄。 “霄霄,我怎么感觉你还不够十八岁呢?这么小就出来打工,爸爸妈妈舍得吗?” “我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我要走自己的路,爸爸妈妈管不了我的。” “自立很好,可是你这么小,爸爸妈妈会很担心的,有一句话不是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吗?” “也许是,可是我要让我的父母看看,他们的女儿长大了,不需要他们操心也能活得很好。” “挺有志气的,哥哥欣赏你。” “严黄哥哥,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么多话呢?我又和你不熟。” “我们俩个有缘呗,记住了,到市里玩的时候我请你吃烧烤。对了,你这个小伙伴要是和你同来的话,我一块请你们。” 那个女孩赶紧对着严黄说:“谢谢哥哥!” 严黄说:“你也给我留个电话呗?” 女孩也给严黄拨去了电话,告诉严黄她叫罗曼。 严黄要了罗曼的手机号,目的是一旦到时候找不到岳云霄,可以向罗曼问一些情况。 做完护理,两个女孩出去了。 钟遥对严黄说:“老大,真是服你了,你是处处留情啊!” 严黄说:“二弟,你误会了,我是受一个陌生人之托,帮助寻找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原来是这样,这下,他的父母该高兴了。” 无意中替岳洋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女儿,严黄更是欣喜。 接下来,严黄又带着兄弟们游玩了鹰岛市最着名的几个景点,两天后,兄弟们略带遗憾地打道回府了。 本来,哥几个还想再见左秋一面,不巧的是左秋在他们来的第二天临时有事到外地去了。 鹰岛市的旅游资源特别丰富,如果真要好好地全部玩下来,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玩不过来的。 哥几个临走时说,以后还会经常来,他们发现,鹰岛市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尤其是车前子,对鹰岛市有了一个大概的感性认识,对严黄说,如果将来机会合适,说不定会劝他老爹到鹰岛市来投资,让严黄帮着注意点商机。 送走了兄弟们,严黄开始考虑如何和岳洋说岳云霄的事。 本来当天晚上严黄就想给岳洋打电话,给他个惊喜。又觉得这样做辜负了岳云霄对自己的信任。 目前看,岳云霄在朗格斯酒庄的工作,处境应该还不错,也没有人身安全问题。 若是自己告知了岳洋,岳洋再不顾岳云霄的反对强行将岳云霄带回去,会不会适得其反,激起岳云霄更强烈的叛逆? 站在岳洋的角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下落,更是很难受的煎熬。严黄决定还是给岳洋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岳洋先生吗,我是鹰岛市的严黄,我发现了你女儿。” 听到喜讯,岳洋的声音都颤抖了:“严黄兄弟,快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 严黄将岳云霄的地址和情况告诉了岳洋,然后问道:“岳先生,你准备怎么办呢?” 岳洋说:“我马上买火车票,和他母亲一块去,我们要赶紧见到女儿。 你不知道,霄霄的母亲已经快撑不住了,你这个消息太重要、太及时了。” 严黄说:“好,不过我有一个建议。” “您说您说!” “你们见到女儿后,千万不要严厉地责怪她,也不要急于把她带回去。 你们可以先了解下她的工作环境,如果你们觉得还行,不妨先听从孩子的选择,这样也有助于你们之间弥补关系,以后再慢慢调整云霄的心态。” “兄弟你考虑的在理,我和他母亲会认真商量的,大恩不言谢,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妈妈,等到了鹰岛市,我再当面致谢!” “好,你抓紧准备,我撂了。” 放下电话,严黄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情非常地愉悦和轻松。 只是,严黄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一个酒里,段长河和涂田明正在谈论和算计着自己和左秋。 段长河说到:“田明,前两天我看见严黄了,你知道这小子和谁在一起?” “和谁啊?” “左秋,他和左秋在一个车上。你没看见,没有穿工装的左秋,漂亮的不像话,还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 “老大,你要是喜欢她,把她收了算了,凭你副市长公子的身份,也没有委屈了她。” “好像不太容易,从军训时我就看上了她,所以找人了解了一下。 好几个人都告诉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多人给左秋介绍男朋友,左秋却从来不答应去相亲,以至于现在还单着,你猜会是什么原因?” “是啊,这么好的条件,可以称得上是中国第一美人了,甘心浪费青春? 难道是她眼光太高,全鹰岛市的男人都看不上?或者她跟本就是个女同,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 “也不见得,我听人资部的黄水清说,左秋和严黄走得很近,他还见过左秋给严黄买过一次午餐呢。” “这个严黄,我从第一天见到他就不顺眼。是京华大学毕业的又如何,怎么也摆脱不了山里人的穷根,有什么可牛逼的?” “你不知道,更气人的是,左秋不行,我退而求其次,托人从中牵线卓雅,没想到也被拒绝了。 虽然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还是心里不舒服。 前几天听和卓雅一个单位的李希纯说,卓雅也和严黄不清不楚的。你说,严黄是不是我的克星啊?” 四十二 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说到这里,段长河的语气里有了恨恨的味道。 “老大,我们应该给他些教训了,否则,他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我已经给他找了一次别扭了。他订好的餐厅包房生生让我给换掉了,知道是我操作的后,把他气坏了,但也只能受着。”段长河有些得意。 “如果还不收敛继续和我们作对,就给他吃更大的苦头。” “那是一定的,不过要好好想想办法,事情要做得圆满,既要让他受到打击,我们又不能有任何损失。” “我琢磨琢磨。左秋呢,就这么放弃了吗?” “这个左秋,还真是一个迷啊,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两天后的下午,岳洋一家人出现在了严黄面前。 经过耐心的交流和沟通,岳洋和前妻同意岳云霄继续留在朗格斯酒庄工作,岳云霄也与父母冰释前嫌。 当岳云霄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父母憔悴而又欣喜的面容时,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 想到严黄那天晚上和她提起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禁不住泪眼蒙蒙,投入了父母的怀抱。 严黄看到一家人和睦的状态,十分宽慰。 严黄向岳云霄伸出了手,“小妹妹,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我还记得你说好长时间没有吃锦州烧烤了,今晚我就请你和你的父母 一起吃好不好?” 岳云霄伸出小手握住了严黄的大手,调皮地问道:“严黄哥哥,你出卖了我的行踪,你说我是感谢你呢还是埋怨你呢?” 严黄说道:“要是感谢我呢,你就把我当哥哥,以后有什么难事就告诉我,也免得你父母担心; 如果你要埋怨我呢,你就也把我当哥哥,有什么难事我帮你解决,权当是我弥补过错,你看如何啊?” 岳洋赶紧说道:“严黄兄弟,霄霄开玩笑呢?我们全家人都万分的感谢你。我在这许个诺,今后严黄兄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全力以赴。” 岳云霄说:“严黄哥哥,我爸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能打架,以后你要看谁不顺眼,让我爸收拾他。” 岳洋瞪了岳云霄一眼:“你爸在你眼里就这点能耐啊?” 岳云霄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严黄笑了,这爷俩挺有意思。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也挺能打架的。 突然岳云霄问道:“我说严黄哥哥,我管你叫哥哥,我爸管你叫兄弟,那我是不是应该管你叫叔叔?” 严黄说:“不用不用,你看我现在还不老,我们单论,各叫各的。” 大家都欢快地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岳云霄好好地过了一把烧烤瘾,这是岳云霄最为惦念的家乡味道。 结束了“十一”小长假,员工们返回了工作岗位。 卓雅也回了家乡承德和家人团聚,回来时给严黄带回来了有承德避暑山庄标识的玻璃茶壶和茶杯,十分的漂亮精致。 严黄表示谢意后接受了。 前面说过,没有得逞的刘智军不会善罢甘休。在以后的工作中,刘智军经常会给卓雅出些工作难题,卓雅承受的心里压力并没有减轻多少。 刘智军每次看着卓雅的窘态,就有一种变态的开心。 刘智军依稀梦存,等着卓雅服软,等着卓雅主动将自己送上门。 刘智军的美人梦很难放下。 卓雅的日子不好过,严黄的心理就不舒服,每每听到卓雅传递过来的关于刘智军故意刁难的信息,对刘智军的厌恶就与日俱增。 既然刘智军贼心不死,就要考虑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让刘志军失去作恶的能力。 11月初,鹰岛市电力公司要举办一个营销知识竞赛,营销口各单位组队参加,卓雅被市区供电公司选中作为参赛队员之一。 主管营业的副经理李建伟给刘智军打了招呼,要求刘智军暂时减轻卓雅的工作量,让卓雅多一些时间准备比赛,因为这也是给城区供电公司争荣誉的事情。 刘智军口头答应实际上却阳奉阴违,不仅没有给卓雅减轻工作量,反而一旦有上级部门抽人开展上街宣传、义务劳动等类似非本职工作活动,就把临时任务安排给了卓雅。 卓雅心里清楚,这是刘智军在变相报复自己,却又不能拒绝。 否则,又会给刘智军落下“不能吃苦、多干一点也不愿意”的口舌,然后被他到处编排自己、败坏自己的形象。 知道了卓雅依然不快乐的处境,反复斟酌后的严黄对卓雅说:“应该对刘智军下狠手了,必须把他拿下,否则你在他手下永无宁日。” 严黄曾经借工作之机专门到市区供电公司观察过刘智军,这是一个从外表看就让严黄讨厌的家伙。 头发梳得很整齐,发胶定型。穿着不错,西服领带。只是那张脸,怎么看都有一股子邪气。 有些人对社会上的流氓是十分畏惧的,原本严黄想请夏古出面教训一下刘智军,吓唬他不敢再为难卓雅。 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刘智军的坏。 既然不是什么好人,也就用不着心慈手软。 听着卓雅诉说的刘智军刁难卓雅的一件件事情,严黄下定决心要为卓雅除去身边的威胁。 “你所说的拿下是什么意思?”卓雅问道。 “当然就是让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比如,不再是你的上司。” 卓雅吃惊地问道:“怎么把他拿下?我们又不是领导。” 严黄说:“你曾经说过,刘智军挺有钱的,还开着一辆好车,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我们电力企业员工收入虽然不低,但是凭刘智军的正常收入,应该没有能力也舍不得买那么好的车。 我怀疑他可能会和用户勾结,帮助用户窃电少交电费,从中牟利。” 卓雅睁大眼睛,对严黄的推理感到震惊,连声追问道:“可能吗?可能吗?” 严黄说:“很有可能。我听说外地供电公司有过这样的案例。至于刘智军会不会这么干,从他的人品看,很有可能。 你想啊,好色的人最缺的就是钱。钱从哪来?难免不会在电费上做文章。” 卓雅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严黄早就有过打算,说:“我们这么办。 首先,你利用你的便利条件,调查一下刘志军负责的客户资料,比较一下他们实际交费的用电量和按照用户报装容量理论上的用电量之间的匹配度。 如果差距比较大,又没有停产等客观因素,相应的线路线损又比较高,很有可能这里面有问题。 你尤其要筛选几家用电量比较大的客户,如果发现有问题,我们再研究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动。” 四十三 雷霆出击 刘智军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丑陋行径会给自己招来巨大的风险。 多行不义,必然破坏公序良俗,也必然招致正义的反击。 谁要是以为小人物就一定可以逆来顺受、谁要以为女人就一定好欺负就大错特错了。 连着几天,卓雅成了班上加班最多,走得最晚的人。 别人并没有意识到卓雅的真正动机,还以为卓雅是在加班加点背知识竞赛的题呢。 几天后,卓雅拿出了一份评估资料,刘智军负责的客户中有三家用电量疑点很大,这三家企业都是属于连续生产的企业。 和理论上正常用电量相比,三家企业交费电量每月要少百万度左右,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半年多。 虽然百万度电量占这三家总的月用电量还不到1,但是,积少成多。 窃电等于盗窃,如果是内外勾结窃电,性质是非常严重的。 拿着卓雅提供的资料,听着卓雅的分析,严黄对卓雅说:“卓雅,你的任务完成了。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别让别人看出异常。” 有了上次和董天浩吃饭事情再加上董天浩又和自己兄弟相称,严黄觉得还是事先和董天浩打个招呼好,于是给董天浩打了个电话,问他和刘智军关系如何。 当听说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交只是单纯上下级关系时,严黄说:“那我就放心了,哥,我可能要对刘智军采取点行动,你不怪罪就好。” 董天浩以为是私人恩怨,也没细问缘由。 严黄要通过一个人来实现拿下刘智军的目标。 这个人就是和左秋一起去京华大学招聘的纪检监察部高级主管方向。 考虑到自己和方向还没有熟到和好到知根知底无私帮助的程度,如何说服方向配合自己成了一个技术活儿。 接到严黄晚上请吃饭的电话,方向痛快地答应了。 自从在京华大学看到严黄的表情后,方向对严黄的关注就没有停止过。 他要验证自己对严黄的判断:严黄到鹰岛电力工作是因为左秋。 他可不相信严黄是为了建设家乡才到鹰岛电力工作的理由。 两人坐定后,方向调侃道:“你的秋姐没和你一起来啊,进度怎么样啦?” 严黄装起了糊涂:“方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方向说:“别装了,你的心思我能猜到,没有你秋姐的魅力引路,你能够到鹰岛电力来工作?要不要我给你当个媒人?” 严黄说:“方哥我谢谢你,你就别取笑我了。一直想请你吃个饭,表示一下对你的感谢。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方向很意外:“感谢就不必了,谁去招聘都不会拒绝你。说说什么事情,还要听我的意见。” 严黄抛出了一个悬念,“这件事关系到公司的利益,也很有可能影响到方哥的前程。” 方向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什么事啊这么重要,还既关系到公司又关系到我。” 严黄很真诚地说道: “我是负责干部管理工作的,知道方哥是公司的后备干部,而且已经备了两年多了。 如果现在方哥做出了一件瞩目的成绩,我相信,下一批干部调整的时候,方哥提拔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方向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难啊,我们这种类型工作,是很难出什么明显成绩的。” 严黄问道:“对营销系统的优质服务和用电政策执行情况进行监察,也是方哥的职责范围?” 方向说:“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平时主要工作还是靠各单位落实要求,我们监察层面介入的并不是很深。” 严黄继续说:“过去供电企业被称为电老虎,这些年我们电力系统加强自律,努力提高工作水平和服务态度,社会形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但是坑害用户利益和损害我们企业自身权益和形象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消失。 我知道现阶段上级对可靠供电、优质服务和用户违法窃电问题治理十分重视,多次下发文件提出工作要求,也希望抓出一两件典型案例警示员工,是这样?” 严黄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观察方向的表情。 “有这方面的要求,你接着说。” 于是严黄不再绕圈子,直奔主题,将三家用户可能存在窃电问题讲了出来。 方向听完有些泄气,“这事儿啊,好像跟我关系不大。有窃电问题,让市区供电公司的用电检查班去查就行了。” 严黄提示道:“如果是内外勾结窃电呢,那不正是你工作监察和查处的范围吗? 如果最终结果证实是内外勾结窃电,你的功劳可就大了:切除了一个内部毒瘤,为公司追回了电量,警告了其他的内鬼,震慑了社会上不法窃电用户。 你还为你们纪检监察部的工作创造出了经营价值作出了重大贡献,对你个人的发展,那就是一大助力器。” “那你认为这个内鬼是谁呢,有内外勾结证据吗?”方向问道。 “刘智军,城区供电公司营抄三班的班长。” 方向沉默了,他知道刘智军这个人,行为做派有点象混社会的,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方向陷入了思考,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真要如严黄所言,自己的业绩将会十分突出,对自己的前途当然是利好。 反过来自己也得罪了一些人,如果不能查实,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看着方向犹豫的神态,严黄继续打气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以保证这个事情成功率会在90以上。 内鬼刘智军这个人品质并不好,平时又表现出很富裕,他和他的家庭并没有什么其他收入来源,说明问题很大。 最主要的是,我已经拿到了售电量、线损情况、用户容量等数据,我不会让方哥陷入被动的。” 方向有些惊奇地看着严黄:“看来你是深思熟虑、做了充分准备了,能够透漏一下,为什么对刘智军这么感兴趣吗?” 严黄看到了曙光,拿出一副真诚的表情说道:“其实,我都不认识刘智军,我和他没有任何私人恩怨。 但是,他让我的朋友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我决定帮一帮她。而且我一分析,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啊,所以就找方哥了。 否则,我也可以直接向你的领导严松书记汇报,严松书记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去办,虽然目的一样达到,但是对方哥的前程就起不到明显的促进作用了。” 方向又思索了一会,终于被打动了。 四十四 正义感仅对女人吗 方向将酒杯端起来对严黄说:“难得严黄兄弟这么信任我,你可以为你的朋友仗义出手,我佩服,我答应了,深入地查一下,来,干了这杯酒。” 如何去查实窃电这件事,严黄和方向在一块又研究了很多细节问题,然后两个人分手,严黄静等方向行动。 方向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回到家后,又认真地琢磨更加万全的实施方案后,才踏实地睡去。 第二天,方向将可能存在的内外勾结窃电问题向自己的主管领导纪检委副书记、纪检监察部主任严松作了汇报,取得了他的支持,然后两个人又向公司党委书记兼纪委书记韩社作了汇报。 韩社书记思考了一下,问道:“这关系到一个职工的名誉,也关系到内部关系平衡,有多大把握?” 严松看向了方向,方向此时是绝没有退路了,必须让领导充满信心,于是说道:“95以上,只要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一定会坐实这件事情。” 韩社书记说:“虽然如此,这件事还是要事先向主管营销的涂百顺副总经理通报一下,避免产生误会。” 韩社书记的想法是对的,领导班子成员之间有分工有配合,你把触角伸到了别人管的领域却事先不让人家知道,有不尊重、不信任之嫌。 敏感一点的,说你别有用心也不为过。 监察员工工作行为和查处员工吃里扒外是监察部门的职责,但是毕竟在营销领域,所以和主管营销副总经理事前沟通是十分有必要的。 韩社书记给涂百顺副总经理打去电话,问他在哪里。 涂副总说我在陪上级部门领导检查专业工作,书记有事吗。 韩社就说你没在办公室那就不用到我办公室来了,有件事就在电话里和你说。 韩社书记就将纪检监察处要采取的行动和事情的缘由讲述了一遍,最后征求涂副总的意见。 涂副总说没有意见,赞同纪检监察部揪出害群之马,真要查证属实也是为营销口做出了重要贡献。 放下电话,涂百顺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快的,自己所管辖的专业出了问题不是自己发现的,终究有失责之嫌。 从他的内心来讲,是不希望自己所管的专业出大问题的,所以,对监察处的行动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最好别查出问题。 韩社书记又和总经理章顺流通了电话后,对严松和方向说:“章总和涂副总也同意你们的方案,行动,一定要严谨。” 按照严黄的要求,方向没有向两位领导透露信息来源,只说是来源于知情员工匿名举报,自己暗地里做了一些调查,才确认了这个情况的真实性。 为了保证成功实施这次用电检查行动,下午,方向从鹰岛电力下属的三个县供电公司抽调了六名用电检查精兵强将和三辆工作用车。 方向没有和三个公司的领导说要干什么,只说公司有任务需要他们帮助执行,并要求这些单位的领导和抽调人员绝对保密,谁走漏风声谁将受到纪律处分。 六个人到齐后,方向讲明了这次工作任务。 晚饭后,方向带着六个人雷霆出击,将三家企业窃电情况抓了个现行,并且对计量表箱内外的窃电装置录了像,留存了证据。 这次查处窃电行动,震动了整个鹰岛电力营销系统。 营销副总涂百顺有些不是滋味,但是问题出了,立马调集力量配合监察处做好后续工作,同时借势在营销系统开展了一次轰轰烈烈的整改活动。 紧接着,经过进一步调查,刘智军勾结三家企业窃电收受好处的事实被揭露了出来。 公司报案,刘志军被刑拘。 鉴于刘志军积极退赃,事实清晰,法院采取简易审判程序,判决刘智军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三年执行。 法院下达判决书后,公司将刘志军开除了公职。 窃电企业被追收了电量和电费,并且被处以窃电额三倍的罚款。三家窃电企业的当事人也被追究了刑事责任。 不过谁都清楚,被追究者只不过是听命于老板,最后又不得不全部把罪责担下来而已。 公司纪检监察部做了一件实实在在而又颇具影响力的监察工作,威望一夜间高高地树立了起来,以往经常被大家诟病的“纪检监察无用论”、“不过是个摆设”等看法一时间销声匿迹。 纪检监察部在公司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用事实解释了什么叫做“有为才有位。” 卓雅彻底没有了额外的压力,干起工作来劲头十足,凭借其扎实的专业知识和聪慧的头脑,很快成为业务骨干。 卓雅对严黄的好感也是与日俱增。 没有严黄的帮助,就没有现在心情开朗的自己。 卓雅事件左秋从头到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严黄没有对左秋有任何隐瞒,后来开除刘智军的文件和手续也都是左秋经手的。 事毕,左秋对严黄与卓雅的关系产生了一些联想。 严黄如此卖力帮助卓雅,到底是因为完全出于侠肝义胆呢,还是面对卓雅这样一个漂亮女生产生的侠骨柔情呢? 严黄会和卓雅日久生情走到一起吗? 想到严黄和卓雅可能成为恋人,左秋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以免因为自己耽误了严黄的终身大事,却也在心里产生了一丝失落感。 不知不觉中,严黄在自己的心目中,竟然也一点点有了位置。 严黄的才华、能力和人品左秋是认识到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隐藏的那个秘密,严黄绝对是自己可以考虑的伴侣。 左秋对自己说,“不应该啊,左秋,你又不可能和严黄有未来,失落什么呢,你应该祝福严黄才对。” 周末总是让职场中人高兴的日子。 卓雅给严黄打电话问他晚上有事情没有,严黄说没有。 卓雅说那太好了,晚上请你吃饭表达谢意。 严黄说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真的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否则会成为负担。 卓雅带着恳求和可怜巴巴的口气说,你就答应,你总得让我的良心得到些许安宁。 严黄说,非要请,你就连左秋姐姐一块请,这期间她也为此出了不少主意帮了不少忙。 卓雅听了严黄的话,打心眼里不愿意左秋在场。 她想和严黄单独在一起,虽然还不是恋人之间的约会,但是她希望有一天能和严黄成为恋人。 四十五 强大你自己 只是严黄的建议她又不能不听,于是违心地说还是你心细想得全面,真应该当面谢谢秋姐,你就帮我约一下秋姐,晚上六点半我们在上点咖啡见。 严黄问上点咖啡在哪,卓雅说,就在人民广场银谷影院西侧。 国人的生活水平确实是提高了,洋人的饮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国人的生活之中,很多西餐厅就以咖啡厅的面目出现。 上点咖啡原本不叫这个名字,是一家国际着名咖啡的连锁餐厅,合同期满后,老板要创造自己的品牌,于是给自己的餐厅取名为上点咖啡。 严黄恳请左秋参加晚上的聚会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 左秋不想参加,目的是让严黄和卓雅单独在一起,在咖啡厅这样容易产生情愫的地方,拉近彼此的心灵距离。 哪怕男女之间一开始不来电,也会日久生情。 更何况严黄和卓雅之间彼此并不讨厌,又发生了英雄救美的故事,再加上一方有意,严黄的心思也许会慢慢转变的。 严黄希望左秋务必参加则是意图明确。 一是不想给卓雅机会。直接回绝太伤人。 让卓雅感觉到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卓雅自觉知难而退才是上策,避免了以后尴尬。 二是不让左秋产生其它想法,以为自己左右摇摆,情感立场不坚定。 严黄很严肃地对左秋说:“姐,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真的不希望卓雅对我在感情上产生错觉,我帮她完全是出于本心。” 看着严黄一本正经的样子,左秋心里竟然感觉到很舒服,但却有一点点口是心非:“你不应该这样,卓雅不是很好吗,你又何必不给人家机会呢。” 严黄心说,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 嘴上却说:“我现在以工作为重,真没有心情谈恋爱,你就答应我一块去好不好?” 左秋不好再推辞,只好应承下来。 卓雅在去上点咖啡餐厅之前,认真地画了一个淡妆,衣服也是选了又选直到搭配满意才动身。 卓雅之所以要打扮一下,不仅因为左秋是大美女,自己的外在要保证不落下风。 最主要的还是要让严黄感受到,打扮过的自己和平时素装的自己的不同之处,把女性之美体现的更充分。 卓雅要把自己青春魅惑的一面展示出来,如果让严黄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当然最好。 严黄和左秋到了上点咖啡的时候,卓雅已经在订好的座位等他们了。 看到他们被餐厅服务员引导过来,卓雅热情地叫着秋姐和严黄的名字迎他们落座。 服务员送上了两杯柠檬水,然后问道:“哥、姐点餐吗?” 经过一番交流,三个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口味的牛排套餐。 卓雅又让服务员去准备一壶现磨现煮的正宗极品蓝山咖啡,用完餐后送上来。 左秋笑对严黄说:“卓雅今天为了你可是大出血了,这一壶咖啡价格比我们三个人的牛排还要贵啊。” 严黄知道左秋是咖啡行家,问道:“蓝山咖啡很贵吗?” 左秋回答道:“牙买加最高峰蓝山是正宗蓝山咖啡豆的产地,咖啡树生长在海拔1500-5000英尺的山地之间,咖啡豆味道丰富又醇厚,非常尊贵。 有人将其比喻为汽车中的劳斯莱斯,小提琴中的斯特拉迪瓦,你说贵不贵? 而且,在我们中国喝到正宗蓝山咖啡也不容易,世界上一半以上的蓝山咖啡都被世本国人消费了。” 听了左秋的话,卓雅真诚地说:“和秋姐、严黄对我的好、给我无私的帮助相比,咖啡贵点不算什么,这是我的心意。” 服务员下去后,卓雅端起水杯对左秋和严黄说:“秋姐、严黄,我以水代酒,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和帮助,让我摆脱了噩梦。” 左秋说:“卓雅,主要还是严黄帮了你,我陪你一块敬严黄。”说着左秋也端起了杯子。 严黄赶紧端起杯子和两位美女的杯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放下说道:“两位美女太客气了,要说谢谢的话我还要谢你们呢?” “谢我们?”左秋和卓雅异口同声地问道,一脸的不懂。 “谢谢你们给我救美的机会啊,让我体会到了当英雄的成就感。”严黄乖巧地说道。 左秋说:“油嘴滑舌,这种救美的机会在我们的身上最好别再发生了。” 卓雅接口道:“是啊,碰上这样的坏人太恶心了,平安是福。” 严黄说:“谁也不想碰上坏人,可是世界这么大,人心那么复杂,怎么可能遇到的都是好人呢?” 卓雅想到刘智军,问道:“严黄,刘智军落到这个下场,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呢?” 严黄安慰道:“对于他和他的家庭来讲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公平正义来讲,他这叫罪有应得,我们是对社会、对企业有贡献的人,卓雅,不要觉得我们对不起谁。” 左秋说道:“严黄说的对,你是受害者,你的反击也是正当防卫。刘智军的下场是他自找的,我们不需要有任何歉意。” “像刘智军这样的人,是不会考虑受害者的感受的,这次拿下了他,同时也挽救了下一个可能的受害者。”严黄附和着说道。 三个人边吃边聊,用完餐后品着浓香的南山咖啡,三个人谈兴更浓。 左秋对严黄说:“严黄,你不介意的话,问你个问题,你的正义感是体现在所有人身上呢,还是正义感仅对女人呢?” 严黄帮助过自己,帮助过卓雅,左秋怀疑严黄是天生的花痴。 花痴男人本质上不一定是个坏男人,却也往往在不经意间会给女人和其他相关的人带来很多烦恼。 严黄略一迟疑地说:“准确地说我对弱者更加关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在目前的社会,女人相对男人来讲还是处于一个相对弱势的地位,所以对女权的维护更看重一些。” 左秋问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卓雅也好奇地问:“是啊,为什么啊?” 严黄说:“这也是从小就种下的一个严重的心结。我给你们讲一件我小时候的事情。” 四十六 童小童清淤的脸 严黄告诉左秋和卓雅,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班上几个坏小子总欺负自己的邻家女孩郑亚萍。 郑亚萍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他爹因为郑亚萍的妈妈生的是女孩,对妻子充满了怨气,经常打骂郑亚萍的妈妈。 郑亚萍的妈妈隔三岔五的哭喊声让严黄幼小的心灵对不幸的女人埋下了深深同情的种子。 郑亚萍也不招他爹的待见,打骂郑亚萍成了家常便饭。 幼小的严黄经常不自觉地攥起拳头,想去将郑亚平的爹揍一顿,自己的老爹老妈当然不允许他这么做,他那时候也不可能打得过一个成年人。 但是,从那时起严黄对利用体力优势家暴自家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有了痛恨的心结。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郑亚萍七岁时她妈妈生了一个男孩后母女的命运才稍有改观。 郑亚萍家有两只奶羊,每天郑亚萍都要喝一缸子羊奶上学,自然身上带着羊骚味,同学中几个坏小子就起哄说:“郑亚萍,老母羊才是你亲妈。” 郑亚萍早就养成了懦弱的性格,对他们的欺负每次就是躲避不敢有任何反抗。 时间长了,几个坏小子欺负郑亚萍成了习惯,还经常变着花样欺负她。 一次,几个人非要郑亚萍在地上爬着走学羊叫,郑亚萍不从他们就一起把她摁跪下,一个坏小子还把教室扫地的笤帚拿在手上不时抽打一下爬行的郑亚萍屁股,发出赶羊的吆喝声。 郑亚萍脸上没有屈辱的表情,只有卑微的服从和可怜的眼泪。 眼前一幕深深刺痛了严黄的神经,也从此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虽然还都是孩子,但是严黄从这几个同学身上,看到了人身上残暴的兽性。 严黄平时就很维护郑亚萍,这次严黄彻底被激怒了,拽起郑亚萍,随后和几个坏小子打了起来。 严黄自小就和父亲学习功夫,但是那几个坏小子也和大人学习过武术,再加上教室空间狭小,施展不开。 在几个人的围攻下严黄逐渐落了下风,被从教室后面追打到前面。 严黄发现老师的木棍教鞭放在黑板的下檐上,拿过来就抡起反击。 教鞭迅速落在了几个坏小子的胳膊上、肩上、头上,其中一个坏小子的头还被打得鼓起了大包,坏小子疼得哇哇大哭,哭声引来了老师。 严黄被老师罚站了一节课。尽管自己是为了维护郑亚萍,毕竟也是打了架,甘愿受罚。 放学后,严黄又被坏小子的哥哥带人在路上胖揍了一顿,严黄被打的很惨,被扔到了树林里。 这时的严黄已经失去了自己行走的能力,如果出现野猪野狗野狼,小命都可能丢掉,好在最后还是阿古爷爷找到了已经晕了过去的他。 因为郑亚萍,使严黄从小就看到了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女人因为力量弱小被欺负让严黄从小就埋下了男女应该平等的理念,也让严黄从此多了一份对女人的关注和关心。 看着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母亲心疼得流出了眼泪。 父亲则语重心长地说,儿子,要想不被欺负,就要好好练功。 用功夫对付欺负你的那些人,也要用功夫保护被欺负的那些弱小的人。 被打的那天晚上,严黄因为身体的疼痛睡得并不平静。 好不容易睡着后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漂浮在虚无的空中。 虚无深处有人似乎和他说了一句话:“强大你自己”。 “强大你自己”如同一声春雷,让严黄清晰地意识到该怎样生存。 这句话和他父亲对他说的那番话是一个道理,是严黄所需要的精神激励。 你不强大,就只能忍气吞声。你强大了,才能仗义行侠。 从此,“强大你自己”成了严黄成长过程中的励志铭言。 而且,“女权”和“强大你自己”就像两颗种子在严黄幼小的心灵中深深地种下,并且在成长中不断地被他加深感悟。 严黄更加下功夫和父亲学习技击之术。从小学到大学,严黄都是以文武双全的标准要求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多年来,严黄也一直在琢磨“强大你自己”的意义,“强大”的内涵也在不断被自己丰富。 不过梦中这句话严黄并没有告诉左秋和卓雅。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有一个人对他说的,还是自己当时心绪的写照、潜意识的结果。 听了严黄的叙述,左秋和卓雅对严黄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来严黄的做人底色是这样的清澈,他们看到了严黄为人的本性。 左秋戏谑说道:“严大侠,你还真是我们女人的福音。” 卓雅忙补充说:“世界妇女之友。” 严黄却不好意思起来,“别高抬我了,我非大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有些济世情怀所欲随心罢了。 再说了,妇女之友这个称号会让男人们嫉妒的,而且多少让人感觉有些贬义,是不是,两大美女?” 左秋和卓雅开心地笑了起来。 严黄又借机说:“卓雅,你这下明白了,我帮助你,是本性所致,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心存感激之意。” 严黄很想直白地告诉卓雅:我对你,没有你想的那种喜欢。可是,他张不开这个口。 卓雅当然不会明白也不愿明白严黄说这些的真实含义,对于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说的话,她是不会往不喜欢自己方面去多想的。 卓雅也压根没有把严黄和左秋往一块想,毕竟左秋比严黄大三岁。 卓雅认为自己和严黄在一起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对于单身男女而言,没人爱自己是一种信心打击,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是一种情感失落,被自己不希望的人爱也是一种爱的烦恼,严黄有了这种感受。 三个人走出咖啡厅后,顺便又在人民广场散了一会步,看着广场上一些大爷大妈在快乐地跳着广场舞,卓雅说:“我们老了,也会加入这个行列吗?” 严黄笑道:“考虑的有点早欸。” 三个人向广场外面走去,不成想,竟然迎面遇到了刘智军,在他的旁边,是他曾经嫌弃的腰比水桶粗的妻子。 刘智军现在的人生处于灰暗阶段,他一直看不上眼的糟糠之妻却没有离开他,反而安慰他、开导他,陪伴他,照顾着他的情绪和生活。 看见卓雅,刘志军的脸上一刹那出现了愤怒的神色,他猜测,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里面一定有卓雅的“功劳”。 四十七 两个女孩心花再次怒放 卓雅看见刘智军,心里还是有些发憷发慌的,这是刘智军留给他的心理阴影。 如果不是自己处在缓刑期,刘智军是敢向卓雅放一些狠话的,现在他只能憋在心里。 看到严黄和左秋在卓雅身边,刘智军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自己的遭遇里面有没有这两个人的“贡献”?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擦肩而过。 刘智军的眼光中有狐疑,有怨恨。 严黄的眼光中有漠视,有不屑。 拉开一段距离后,卓雅心有余悸地说道:“严黄,刘智军会不会报复我们?” “不用担心。一个是刘智军正处于缓刑期,他若是不老实,虚刑就会转化为实刑,刘智军不是傻子,他不会自找麻烦,至少三年内他不会。 另外,他又不能确定背后操作这件事情的是我们,他要想知道真相,恐怕也不容易。 再者说了,他就是真知道了,我们有必要怕他吗?他若敢对我们不利,我就让他更惨。” 左秋知道严黄的能力,她对卓雅说道:“放心,有严黄在,不会有事儿的。” 严黄和左秋都不把刘智军当回事,卓雅也受到了鼓舞,心情也安定了下来。 把左秋送回了家,严黄和卓雅一起返回了单身公寓。 回到宿舍的时候,童小童没在,李希纯在,而且满脸不高兴地对严黄说:“严黄,我要和你谈谈。” 看着李希纯心事重重对自己好像颇有意见的样子,严黄调笑着问道:“希纯兄弟,好像气儿不顺啊,怎么啦?” 严黄隐隐感觉到李希纯不舒服的原因,那就是卓雅和自己走的比较近。 果然,李希纯没好气地说:“严黄,上次在饭厅让我放手去追卓雅的是你,可是,你和卓雅走得这么近乎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出双入对的我还能有戏吗?如果你看上卓雅了就明白地告诉我,哥们也就不费那个劲了。” 下午,李希纯鼓起勇气约卓雅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卓雅很干脆地回绝了他,说自己晚上已经约了人吃饭。 卓雅平时能够感受到李希纯对自己有追求那方面的意思。 之所以不愿意给李希纯机会的原因,除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严黄外,对李希纯隐瞒自己没有给东丽冷冻厂停电一事依然是耿耿于怀。 就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卓雅还把这件事情讲给了严黄听,责怪李希纯不够仗义,心眼太多。 严黄没有想到这期间还有这样一件事,对李希纯严黄也有了不那么认同的看法。 被卓雅拒绝时,李希纯就猜测卓雅是否和严黄约会去了,心里面老大的不舒服。 刚才又听到了严黄在楼道里和卓雅打招呼告别,妒意更浓,不满情绪进一步发酵,没有摁住性子,严黄一进屋就诘问上了。 看着李希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严黄暗暗好笑,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先静静地盯着李希纯的眼睛,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李希纯被盯得有点毛。 几秒种后,严黄开口说道:“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卓雅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不过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你大可不必把我当作竞争对手,否则,你误判下去就贻误战机了。 不过,卓雅那么漂亮可爱的姑娘,保不准很多人在惦记着呢,你可要努力啊!” 李希纯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对卓雅没有那层意思?” 严黄戏谑地将右手握紧拳头放到耳边:“我对房顶发誓,我和卓雅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也绝不会当希纯和卓雅之间的第三者。 怎么样,兄弟,放心了吗?” 李希纯半是疑惑半是不好意思,换成了一副讨教的语气:“原谅我错怪兄弟了,给出个招,怎么做才能讨得卓雅的欢心呢?” 严黄笑嘻嘻地说道:“这个我还真帮不了你,两个人来不来电要看缘分。 不过我的看法是,爱一个人,首先就要让对方感受到你对她真真切切无私的好和无私的奉献,敢于在关键时刻为她的尊严和安全亮出拳头。” 严黄说这话是有用意的,想起路上卓雅说起李希纯的不仗义,严黄对李希纯还是有些失望的。 一个处处首先考虑自己利益和安全的人,能否真正地为所爱之人甘心付出要打个问号。 严黄现在根本不看好卓雅和李希纯之间会产生恋情,却也没有理由去扑灭李希纯的相思之火。 不关己事,说些应景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 也不知道李希纯对严黄的话是否有了些触动,半天没说话,似乎在琢磨、在反思。 严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出一本小说读了起来。 李希纯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接近卓雅的策略,宿舍里一时陷入了沉静。 然而也仅仅是几分钟时间,宿舍门被粗暴推开的声音,一下子让严黄和李希纯起身站了起来。 严黄和李希纯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他们看见首先进门的童小童脸上有淤青的伤痕,而跟在他后面还有两个漂亮妞。 显然,门是被后边妞推开的,有点暴力。 两个漂亮妞打扮得很新潮,却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与品味不沾边的小太妹味道。 看着屋里还有两个人,两个妞一幅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神态。 李希纯没有往好处想,怀疑童小童与两个妞之间一定发生了颜色事件,然后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童小童被打了,又被讹了。 想到这儿,李希纯眼中竟然冒出了兴奋的光彩,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委。 看着童小童屈辱的神色,严黄问道:“小童,这是?” 童小童欲言又止。 其中的一个妞倒是快言快语:“你这朋友喝完酒没钱付账了,我们跟着他来取酒钱的。” 李希纯顿时有点失望,对童小童嬉笑着说道:“原来是一点酒钱啊,小童赶紧给她们,多大点事,我还以为是‘飘窗’钱呢?” 李希纯没把两个女孩当成良家妇女,话说得很损。 没等童小童接过话头,另一个妞不干了,用手指点着李希纯骂道:“你小子找抽呢,你把我们当成了妓女是不是,还飘窗钱,飘你妈个头?” 哪怕两个妞真的是卖肉的,也不愿意别人说破。 说话的妞气势很盛,李希纯气得够呛,当着两位室友的面,被个妞骂个狗血喷头,太丢面子了。 四十八 首次参加干部考核 李希纯嘴里骂着“臭婊婊”之类的污言秽语,张开手掌伸出胳膊作势要抽骂人妞的耳光。 童小童伸手拦住了,然后低声告诉李希纯下面还有他们的人,李希纯膨胀的气焰立刻蔫了。 混社会的人,还是别轻易惹,这一点,李希纯懂。 骂人妞轻蔑地一笑,嘴角一撇,“德性”两个字随口而出。 李希纯如同被人扇了个耳光却又只能干挨着不敢还击,他的内心是恐惧的。 严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问童小童欠人家多少酒钱,童小同低声说了句7000。 严黄和李希纯同时心里一惊。 李希纯问道:“小童,你这是喝酒吗?你是在喝黄金。” 心里却在说:“这他妈的比嫖娼都贵多了,嫖一次极品妓女也用不着这么多钱啊。” 童小童带着恨意嗫嚅道:“谁他妈的知道他们的酒那么贵。” “喝前你不看看酒水单吗?” 童小童沉默了。 心里苦,没法说。 严黄知道童小童肯定是中了人家圈套了。 先前说话的那个妞说:“我们可没有坑他,结账时还把零头给抹去了,很讲道理的。” 严黄露出一脸轻松的笑容,“我还以为多少钱呢,小case。 记住了,小童,下次喝酒一定把钱带足了,别给我们男人丢人现眼,尤其是在漂亮的小姐姐面前。” 童小童一咧嘴,我不长记性吗,还敢去喝? 严黄转身从褥子底下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数出7000元钱递给两个妞,然后又抽出一张100元钞票递给两个妞。 在两个妞狐疑的目光中,严黄说道:“还麻烦两位小姐姐陪我哥们过来取一趟,我心里过意不去,这100块算你们来回的打车费。” 两个妞实在是意外极了。 这样大气概的男人,以前就没有遇到过。 曾经担心要钱不会太痛快,就带了两个穿着不羁的小哥们跟着过来起个威吓作用。 当然也怕真要动起手来会吃亏,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 却没想到对方的哥们竟然是如此讲通情达理,把路费钱都想到了。 两个妞瞬间觉得这位小哥好可爱,太an了。 见严黄毫不犹豫就拿出了7000元钱帮助童小童,李希纯也没有想到,若是自己,哪怕童小童开口,自己可能都要迟疑一下。 两个妞睁着奇异的眼睛看着严黄有些发呆,这一刻,严黄散发出的魅力是如此迷人,她们同时发现,严黄竟然是个极品大帅哥,少女之心开始活动了。 两个女孩原本油滑低俗的气质此时竟然因为一瞬间的呆愕有了些萌哒哒的味道。 两个低俗的妞像两个女孩子了。 一个女孩改变了原来盛气凌人的态度,热情地发出邀请,“哥,认识一下呗,我叫菲菲,她叫欣欣,我们都在“天色已晚”酒工作。 欢迎你来我们酒喝酒,我们将为你全心全意地服务,一定会让哥哥满意的。” 另一个女孩也附和着说:“哥,一看你就是个真男人,我们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拿钱的动作够帅、够酷,说话也好听。” 说话的同时还瞄了瞄李希纯和童小童,一副不屑看不起的神色。 严黄很谦虚地笑着说:“谢谢妹子看得起我,有时间我会去找你们喝酒的,到时候一定要给我打折呦!” 菲菲说:“只要哥哥去,我请你喝一杯,不要钱。” 欣欣说:“我也请哥哥喝一杯,表达我的钦佩之情。” 严黄说:“那就先谢谢了,很晚了回去早点休息,你看你们辛苦的都有点熊猫眼了。” 也不知道严黄是怎么看透化了浓妆的两个女孩怎么就有点熊猫眼了,不过关心的语气让两个女孩感动得都想多呆一会儿。 一个女孩说道:“哥,这是化妆的效果,不是累的。” “原来如此。但是我相信你们卸了妆比这装束肯定更可爱。” 两个女孩子心花绽开,对严黄真诚地说道:“哥,一定要来我们酒呦,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陪你喝酒。” “谢谢,请回,某一天‘天色已晚’酒见。” 两个女孩完全无视了童小童和李希纯的存在,只对着严黄摆手说“哥哥再见”,要走时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童小童和李希纯看的是目瞪口呆。 严黄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两个女孩说:“妹妹等一下,有缘和你们相识,和你们照张相可以吗?” 两个女孩灿烂地应道“好啊,要不我们先补补妆再照?” 严黄说:“不用不用,现在就挺好看挺漂亮的,你说你们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姿容出色呢?” 说的两个女孩心花再次怒放,此时脸上天真无邪! 严黄拿出手机让李希纯照相,很自然地把童小童拉了过来一块拍照,两个女孩还摆了剪刀手pose。 两个女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李希纯不无羡慕地说:“严黄,你是个天生的采花大盗,屁大功夫,两个女流氓都看上你了。” 严黄已经没了刚才的笑脸,也没有接李希纯的调侃,对童小童说:“小童,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事情果然如严黄所料,童小童确实是被酒算计了。 童小童以前没有去酒消费的经验,在两个漂亮的酒女极尽魅惑的忽悠下,先是喝了几瓶啤酒,点了一个大果盘和几盘小吃,接着又在人家的忽悠下要了两瓶洋酒。 结果一算账傻眼了,8730元。童小童身上只有1600多元,全掏出来,还差7000多元。 四十九 今天哥够大方吧 童小童和酒理论,说他们不明码标价,说他们哄抬物价,说他们宰人,说他们黑心。 童小童说的都对,这些东西实际价格也就是三、五百元钱撑死了。 但谁让你不长眼在黑酒消费呢?谁让你在酒消费不多留个心眼呢?谁让你有两个美女陪着就飘飘然了呢? 所以理论的结果就是被揍了一顿,然后被两个妞“押”着回来筹钱。 李希纯说:“小童,你也太花心了,一个人跑去喝酒两个美少女陪,这是好色的教训啊。” 童小童说:“别瞎说,自己还没有阔气到这个地步,是因为请一个朋友去喝酒又因为好面子才着了酒的道。” 严黄说:“你那个朋友没帮你?” 童小童露出了无奈的样子,低声说:“没有,有事他先走了。” 严黄意味深长地对童小童说:“那他就不是你的朋友,相反是不折不扣的损友,以后离他远点。” 童小童对严黄说等发了工资再还严黄钱。 李希纯心说,这几个月你要吃糠咽菜了。 严黄说:“那倒不急,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认了,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要把损失找补回来。 你要针对‘天色已晚’酒认真地去想报复办法,这是任务,想出来了,通知我,我们一起去找回你被被掠夺的尊严和白花花的银子。” 严黄在很痛快给两个女孩付钱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所以对两个女孩的超好态度、以及拍了一张可能成为证据的照片也是为了下一步讨回公道做准备。 童小童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理,实在没有胆量再主动去招惹这个黑心酒。 严黄说的话他没有真的往心里去,他并不知道严黄的能耐,也就没有那个复仇的雄心和信心。 十二月初,人力资源部从公司党群部门抽调了九个人,加上人资部柳峰主任、梅晓莹大姐、严黄共十二个人分成四个组,对鹰岛电力的各下属单位进行领导班子考核工作。 严黄被分到了和柳峰主任一组,还有一个组员是公司党委宣传部的宣传高级主管丁子,比严黄大七岁。 考核组正式考核前,开了一个考核流程培训会,同时强调了考核纪律。 第一次参加对干部考核工作,严黄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完成一个单位的考核后,严黄对考核工作有了感性认识,紧张感也就消失了不少。 柳峰主任随时指点严黄如何使考核工作更能反映真实情况,尤其是如何选择谈话对象,在谈话过程中的询问和沟通技巧等。 严黄能够深刻地体会到柳峰主任对自己的栽培之意,也十分钦佩柳峰主任正直、认真的工作作风。 丁子是第三次参加干部考核,比严黄有经验得多,但自己毕竟不是人资部的员工,所以甘愿当配角。 连续多天在一起考核,严黄对丁子了解加深,知道丁子在文学、篆刻、书法、古董、宝石方面颇有造诣。 丁子的洒脱和率性也给严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个人在随后的交往中逐渐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考核过程中,严黄对人力资源部的地位有了切身的感受。 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事业单位,只要是管人管钱和能够给别人找麻烦找问题或者解决麻烦解决问题的部门,在同级别的单位和下一级单位眼中,都是可重视、可惧让、可拉拢、可依仗、可尊重以及不到万不得已别招惹的热门单位。 应该说,柳峰执掌人力资源部是鹰岛电力公司最正确的选择,也是那些有才无背景以及普通员工的福份,柳峰真的是一个做事有公心的正派领导。 尽管柳峰很低调,但是因为其所在的位置以及人品的关系,依然是被众人尊崇。 就连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因为位置的因素也被他人高看一眼。 在整个考核过程中,严黄对一个叫做赵尔石的中层干部印象深刻。 对他印象深刻不是因为他很优秀深受员工爱戴,而是因为有很多问题而被员工诟病。 赵尔石是光明集团电力工程公司经理。 考核时,参加谈话的员工中有七八名员工反映了赵尔石在工作作风、廉政建设上的问题。 比如对普通员工态度粗暴,经常开口骂人:经常让手下员工帮助社会上的人干私活等。 有一个员工还提供了一条具体线索,说他们购进的材料价格明显高于市场价,怀疑他们经理有经济问题。 民主测评打分结果出来后,严黄发现赵尔石的群众测评分虽然没有不及格,但是明显低于班子其他成员。 或是感觉到了自己考核结果不会太好,赵尔石在谈话时极力表白自己在工作中取得的成绩,以及为了工作可能得罪一些人的情况,希望柳峰主任多理解多关照。 考核组临走时赵尔石还要送给考核组每人一份礼品,被柳峰主任婉言拒绝了。 好家伙,考核组考核干部内容中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考核干部的廉洁情况,你却公然要送礼物。 如果深问一下,你购买礼物的钱来自哪里?走的什么科目?是不是有小金库?估计赵尔石会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了。 就冲送礼这一点,这样的干部就有问题。 通过考核发现这样一名低素质干部,严黄觉得很有成就感,将这样的干部剔除干部队伍严黄是抱着一种期盼的。 一方面,解决员工们的怨气,一方面,对干部考核工作本身来讲,也是考核价值的体现。 因为丁子和严黄的存在,再加上柳峰的指导,柳峰考核组所撰写的考核报告明显在文字水平上高人一筹。 论文字水平,严黄和丁子比,至少目前还是略差一些的,严黄向丁子学了不少写作技巧。 考核结束后,柳峰将整体考核报告向公司总经理章顺流作了汇报,然后就等着公司党委什么时候开干部考核汇报会及干部调整会了。 五十 黄毛的钱还没给够 公司调整干部要开党委会,但是人事部门却不直接对党委书记负责,而是直接对总经理负责,这是当时国有企业的人事管理规则。 干部调整或者提拔人选一般由总经理提出人选意见,碰上总经理开明的,总经理在和人资部主任初步碰定后就会先和党委书记碰一下。 党委书记提出意见被总经理采纳后,总经理再找专业分管领导征求意见,然后再上党委会。 当然,如果碰上一个强势、唯我独尊、没有民主意识组织原则的总经理,班子成员中别人的意见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时候,人资部主任同样基本上也成了聋子的耳朵---配搭。 顺利地完成了干部考核的文案工作,严黄心情不错。 出于对丁子在干部考核工作中对自己的帮助表示感谢,几天后,严黄请丁子吃饭,到翠翠拉面馆吃面。 连续多天的早出晚归,严黄很少有和左秋碰面的机会,本想请左秋一同吃个饭,碰巧左秋晚上有事,严黄只得作罢。 走进面馆,翠翠一眼就看到了严黄他们,赶忙笑着迎过来,给他们找了一张四人台的桌子坐下。 严黄点了一盘酱牛肉、一盘肘花,一碟花生米,一盘海带丝,四瓶啤酒,两碗面。 严黄逗翠翠:“怎么样翠翠,今天哥够大方?” 翠翠笑答:“今天店里新添一道菜,油焖大虾,要不要来一盘尝尝?” 严黄看了看丁子说道:“丁哥,考核时我好像记得你不太爱吃虾,是不是?” 丁子看出来了,严黄和翠翠关系不错,在逗闷子。 于是不配合地说道:“正赶上那些天忌口海鲜,不过现在可以开封了,还馋得很。” 翠翠忍俊不禁,戏谑地等待严黄的决定。 严黄一挥手:“上两盘,让我丁哥吃个够。” 翠翠满意离开。 严黄四处打量了一下,十几张桌子的小面馆已经上了四成人,此时刚刚6点,看来生意不错。 坐在严黄左手边的是一个染了一头簇簇黄发直立的年青人,挺招眼的。 年青人要了四盘凉菜,喝着本地产的秦皇白酒,左手夹着一根烟,喝口酒,吃口菜,然后又吸口烟,筷子放下时啪啪响,喝酒时嘬酒的声音挺大,吐烟雾时还玩起了烟圈,一个人整的挺热闹,还不时把左脚踏在旁边的椅子上。 旁若无人的劲儿,吸引了周围食客时不时地瞄一眼他,露出鄙视的神色。 这种人严黄说不上鄙夷,只是觉得素质确实低了点。 严黄的酒菜上来了,严黄给丁子和自己倒满啤酒,举起杯对丁子说:“丁哥,第一次请你吃饭,为我们兄弟这么多天相处结下的友情干杯。” 丁子说:“也怪了,严黄,虽然我们打交道时间还不长,但是我打心眼里瞅你顺眼,我也敬你一杯。” 两个人的话题就此打开,越说越投机,越说越投缘。 严黄想到了赵尔石,问道:“丁哥,你参加干部考核次数多,赵尔石这次考核结果很差,你觉得会被降职吗?” 赵尔石说:“按道理应该会被调整,可是谁又说得准呢,备不住赵尔石朝中有人呢,毫发无损也未尝不可能。” “事实摆在那呢,领导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严黄不太相信丁子的判断。 “一件事百样说,如果有的领导从另一个角度评价赵尔石,也许赵尔石还成了敢于负责、不怕得罪人的好干部了呢。 你是做干部管理工作的,各种各样的情况今后你都会逐渐碰到,有的可能如你所愿,有的可能与你的愿望背道而驰,到时候不要奇怪啊。”丁子似乎很有经验地说道。 两个人又碰了一杯酒,放下杯子时,只听黄毛那边大喊一声“老板,我的面怎么还不来啊?” “马上来,马上来”翠翠一边回应着,一边走过来将托盘上的面放到黄毛的面前,然后说:“请慢用。” 翠翠转过身来,笑着对严黄说:“你们还需要点什么?” 严黄先是看了一眼黄毛那边,看见黄毛已经稀里哗啦地吃上面了,突然觉得黄毛的脑袋像极了倒置过来的成熟佛手果,于是说“我们想吃风干佛手果,有吗?” 翠翠说:“没有,没听说过这道菜。风干佛手果是什么东西?” 严黄瞥了一眼黄毛的脑袋说:“就是那东西,不过侮辱了佛手果了。对不起了,佛手果。” 翠翠明白了严黄的意思,噗嗤一笑:“有些调皮啊,大哥!” 在翠翠眼里,来的都是客,怎么可能每一个客人都彬彬有礼、都那么守规矩。 蛮不讲理、挑刺捣蛋也大有人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能也不敢斤斤计较的。 丁子也是一笑,心说严黄还真是个不怕挑事儿的人,黄毛要是敏感一点或者知识丰富一点,说不定就能意识到严黄在说他呢。 想到这儿,丁子往黄毛那边看了一眼。 怎么那么巧,丁子看到了黄毛正用左手把它头上的一根毛薅下来扔到了面汤里,这是要干什么? 答案随后就到。 只听一声怪音在翠翠身后响起:“老板,过来过来。” 翠翠转过身去:“先生有事吗?” “当然有事,没事叫你干嘛,看看,碗里的是什么?”黄毛用筷子挑着一根头发让翠翠看。 五十一 就交3000吧 翠翠看到了黄毛碗里确实有一根头发。 至于这根头发是不是自己的厨师不小心掉进去的还真拿不准,虽说厨师每个人头上都扣上了帽子,也不敢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翠翠马上低声赔不是:“对不起,先生,马上给您换一碗。” 黄毛却不答应:“没有必要换了,我已经被搞恶心了,没心情吃了,你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翠翠看了看周围,一些客人已经向这边看过来。 翠翠急着平息事态,免得影响生意,赶忙说道:“这样,先生,您今晚上的单我给您免了,作为对您的赔偿好不好?” 黄毛嚣张地说道:“懂点法律好不好,买到假货要以一赔三,我吃了你不干净的东西,谁知道我回去会不会生病?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三倍的赔偿啊?再加上我的精神损失,不多要,你就按照我今天消费额的5倍赔偿好了。” 翠翠明白,碰上了一个找事的人。 没等翠翠说话,翠翠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说这话的不是严黄,严黄早就觉得黄毛有问题,想多观察一会再插手。 丁子是直接目击者,所以先开了口,并且站到了黄毛的桌前。 翠翠赶忙对丁子说:“你们不要管,这事我能解决。”翠翠不想把事情闹大,准备用钱来息事宁人。 丁子说:“翠翠老板,他是在讹你。我亲眼看见他把自己的头发薅下来扔到了碗里,所以你一分钱也不要给他” 黄毛气急败坏,“放你妈屁,你哪只瞎眼看见的?再胡说老子扇你信不信。” 丁子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敢动手试试,小心我掰断你的狗爪子。” 严黄乐了,心说丁哥还真敢仗义执言,人不错。 “黄毛,你还是要讲些道理的,你看看这一屋子的人,还有厨师服务员,没有一个是黄毛啊? 你的碗里飘着的却是一根黄毛。 你非要坚持赔偿,那我们就一块把警察叫来,检验一下这根毛是谁的卵毛?” 严黄一开口直接叫黄毛,显然没有把黄毛放在眼里,而且带有侮辱性地把这根毛成为卵毛。 黄毛气大了,恨不得抄起凳子砸向二人。 可自己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尤其是听严黄说要叫警察,心里有些发慌,竟然语塞了。 这时,在严黄他们身后有两个人走过来,扒啦开丁子对黄毛说:“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敲诈人家。” 听到这句话,严黄心想:“世道不错,有正义感的人还挺多的。”抬头看了看两个凑上来的人,向他们点头致谢。 但是紧接着严黄就觉得不对劲了。 按说这么多人指责黄毛,黄毛应该服软告饶才是。 没想到刚才还语塞说不出话来的黄毛竟然精神一振,嘴皮子也利索了,对过来的两个人叫嚣道:“你们少管闲事,知道我是谁吗,我大哥可是道上的人。” “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扇到了黄毛的脸上。两个人中的一个人气势汹汹地动手了。 众人愕然,这个人脾气这么爆嘛? “回去告诉你们大哥,这是虎哥的地界,容不得你们在这里闹事,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吃饭的人都放下了碗筷,开始围观事态的发展。 “虎哥的地界”,听到这几个字,严黄有点熟悉的感觉,看过很多港岛的警匪片子,这几个字像电影里的黑社会抢地盘时的台词。 只是,我们这个朗朗乾坤社会,有黑社会吗? 黄毛似乎很惧怕虎哥的名头,口里说着“是是是”,转身就想走。 严黄一伸手揪住了黄毛的胳膊,眼睛瞅都不瞅黄毛,冷冷地说道:“饭钱给了再走!” 黄毛看了一眼那两个人,似乎在求助,没想到其中的一个人也对他说:“对,差点忘了,把饭钱给了。” 翠翠忙打圆场,“谢谢各位了,是我们管理不严,这顿饭就算我请了。” 翠翠想的是以后,怕黄毛吃瘪以后再来找麻烦。 丁子说:“吃饭掏钱,天经地义,不给肯定不能放他走。” 另一个人瞪了一眼丁子,似乎在怪丁子多管闲事,对黄毛命令道:“那就麻溜的给了,然后赶紧滚。” 黄毛掏出100元钱,说道:“找钱。” 严黄问翠翠:“他的饭钱是多少?” 翠翠说道:“30块,我去给他找钱。” “不用了,黄毛的钱还没给够。” 黄毛火了,“你会不会算账,我给她100,她应该找我70。” “对啊,兄弟,是应该找他70。”说话的是先前给了黄毛一个嘴巴的那个人。 围观的人也不明白严黄的意思,包括翠翠和丁子。 “你不是让老板赔偿你5倍的消费额吗?反过来,你也要赔偿老板5倍的饭钱,因为你的捣乱,影响了老板的生意,再掏50元。” 黄毛说:“你想的美,你这是讹诈,是流氓行为。” 严黄笑道:“你可以报警啊,就说流氓被敲诈了。” 围观的人一阵笑声,你这个流氓还说别人是流氓挺好笑的,也觉得很解气。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又开口了:“人家说的有道理,再掏50元。” 黄毛似乎很听这个男人的话,从兜里又摸出50元扔到桌子上,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继续吃饭。 严黄和丁子坐回了座位,继续喝酒聊天。 丁子骂了一句:“什么人啊。” 严黄说道:“甭在意,不过就是个小混混。” 翠翠感激地对那两个人说:“多亏两位大哥相助,翠翠在这儿谢谢了!” 那两个人很张扬地说道:“小事一桩,翠翠老板,我们也有事要和你商量,到那边谈一谈?” 翠翠迟疑了一下,“好。”随着那两个人走到了一边。 严黄心头却是一沉,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综合黄毛和那两个人的表现,严黄意识到,三个人很可能是演了一出双簧,他们真正的意图恐怕绝不仅仅是讹一顿饭钱那么简单。 五十二 请黑老大喝茶 严黄便起身跟了过去,那两个人有些诧异,一个开口问道:“你是干嘛的,你过来干什么?” 另一个也说道:“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 全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口气,霸道尽显。 严黄用手一指翠翠,“她是我姐,我是他弟,当然有我的事。” 翠翠心里正有些发慌,不知道面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看两个人现在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好人了,严黄这时过来给自己壮胆,自己心里踏实多了,连忙说:“对,他是我弟弟。” “怪不得刚才表现很积极,原来是姐弟啊,也好,那就和你们姐弟一块商量。”两个人中一个岁数大一些的说道。 四个人坐到一张空桌上,翠翠开口问道:“两位大哥,有什么事情请讲。” 岁数大的熟门熟路地说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社会乱啊,什么人都有,你们生意人被小流氓、小混混捣乱欺负的事儿不少?” 貌似好心的暖人话语,严黄听了却觉得在搞笑。 翠翠实话实说:“确实也会碰到一些蛮不讲理的人,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小本生意,惹不起也躲不起。” 岁数大的给岁数小的递了个眼色,岁数小的开口道:“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我们大哥可以帮忙,可以让你的小店免受骚扰。” 严黄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却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和你们非亲非故,怎么敢有劳你们帮忙?我们小门小店的,怕是搭不起这个人情。” 岁数大的接口道:“一看兄弟就是个明白人,这年头人工成本也高,我们大哥保证你们店从今以后安全经营,免不了要派些人手护着你们,你们就给掏点人员工资。” 严黄用嘲讽的口气问道:“两位大哥说的该不是我电影里看到的所谓的保护费。” 岁数小的很自豪地一扬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世界上从来没有的午餐。” 翠翠一想,平时确实也有被人欺负、捣乱的事情,要是交些钱能保证顺顺当当的做生意,也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保护费钱别太多。 “多少钱呢?”翠翠问道。 “每月四千,看你爽快,就交三千。” 翠翠倒吸一口凉气,“妈呀,我这小店一个月纯挣也不过千元,我可受不起你们的保护,有事我还是找警察。” 岁数大的劝道:“老板,别急着拒绝,你想一想,警察还要破大案要案呢,能天天管你这点小破事,生意做不成损失更大,我劝你还是三思,这位弟弟,你觉得呢?” 严黄冲翠翠点了一下头,说道:“说的在理。” 翠翠急道:“可是我现在利润微薄,挣钱有数,给不起啊?” 岁数大的继续劝道:“老板,要有长远眼光。你现在挣钱少,是不是因为总有人捣乱影响了你的生意? 如果你的店一直能够平平安安做生意,自然红红火火挣大钱的日子就到了,现在的付出是为了以后挣得更多,你说是不是?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严黄笑道:“两位大哥还挺会做思想工作的,没有语言威胁,没有暴力打砸,也很文明,看来电影里把那些流氓收保护费演得有些不真实。” 岁数大的赶紧打断严黄的话:“兄弟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黑社会,也不是流氓,我们只是给你们提供服务,按劳取酬嘛,公平合理,天经地义是不是?” 严黄点头:“大哥说得对,我替我姐应了,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情吗?” 翠翠想接话被严黄在桌子底下用手摁了一下,意思是听我的。 翠翠满心疑惑,不知道严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且等等看,反正最后做决策的是自己。 岁数小的又开口了:“我们公司是做商贸的,以后你的饭店用油我们供了,告诉你们,油便宜得很,用了以后保证你比现在赚得多,我们这叫双赢。” 翠翠说:“用你们的油也可以,但是你们的油必须有国家颁发的合格证和检验证明,我经营的原则是坚守良心品质,地沟油之类的原料我是肯定不用的。” 岁数大的用手指点击着桌面说道:“难得呀现在这个世道还有商家讲良心品德,不过你放心,我们给你提供的油保证不会吃坏人。” 严黄再一次摁了一下翠翠,说道:“两件事我们都答应了,不过,在合作之前,我想知道两位的公司和你们的大哥是谁啊?” 岁数小的回答的挺快:“我们是慧通商贸有限公司的,我们的大哥也就是我们总经理叫王虎,你可以打听打听,在岛上老有名了。 有我们大哥罩着,你们姐弟俩尽管安心做生意,谁捣乱我们收拾谁。” 严黄装出一副服气又欢喜的面孔说道:“那就这么办了,不过从下月开始,再有几天就是月底了。” 两个人很大度地答应了,意气风发地告别之前,岁数大的还夸奖严黄:“兄弟,是个干大事的人,说话不墨迹,我相信,你们的生意一定能做大”。 又完成一单业务,他们要回去和老板请功了。 严黄和翠翠回到饭桌,翠翠一副不甘心和郁闷的样子。 丁子问道:“那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严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丁子气坏了:“这不是黑社会吗,和明火执仗抢劫有什么两样,翠翠,报警。” 翠翠看向严黄。 严黄说:“报警不是不行,但是现在还缺少证据,而且也不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翠翠,每天提心吊胆地做生意,你不愿意这样?” “这样做生意,还不如不做。”翠翠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呢,难道就被他们这样欺负?”丁子发出疑问。 “我试着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严黄在和两个人周旋时已经有了初步方案。 严黄拿出手机,拨通了夏古的电话。 很快,夏古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大,可把你的电话盼来了,有什么吩咐?” 严黄放慢语速拿出一副很严肃的状态说道:“夏古啊,别老大老大的,我又不是黑社会大哥,有个事请你帮忙。” “是,大哥,你请说。”夏古赶紧应道。 “帮我查一下慧通商贸有限公司以及他们的老板王虎是什么样的人,信息越详细越好。” “老大,王虎啊,我认识他。” “还真巧啊,你和他熟到啥程度,有交情吗,能给你面子嘛?” 五十三 十万违约金 王虎那边的音调降下来了,“惭愧,大哥,只是认识,也知道他点事,但是没有交情,王虎和我们老板比较熟,我们老板出面兴许会给面子。” “这么牛啊?” “王虎是鹰岛这两三年新冒出来的一股势力,手下有一帮兄弟,打着商贸的名义强买强卖,听说还以保护商家的名义捞钱,发家的速度比较快。 我冒昧问一下,大哥,是你惹着他了还是他惹着你了?” “还谈不上惹,但有点事需要解决。你帮我约一下他,明天晚上9点在碧悦轩茶楼我请他喝茶。” 夏古不好意思地说道:“说实话老大,我面子小,怕请不动他,要不让我们老板出面?” “不必,你就这么跟他说,就说有一个人请他喝茶,谈些事情,他要是说不来,你就告诉他,说请他喝茶的人说了,只给他这一次机会。 如果害怕有人动他,就带十个小弟过来,我相信他要是真流氓、大流氓的话,就不会忍气吞声,一定会过来。” 夏古听严黄说话挺过瘾,“大哥,太豪横了,那可是风头正劲的王虎啊,你敢这么对他,我跪了。我一定想办法通知到,等我的消息。” 挂了电话,丁子和翠翠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刚刚毕业还不到半年的学生么,怎么说话的语气像个江湖侠客? 或许就是太单纯了,流氓可不会温柔对待你的,别说你请他喝茶,你就是请他吃大餐洗桑拿他也不一定把你当回事啊。 丁子说:“严黄,你想干啥?难道你想和他讲道理,没用的,弄不好你会被人家胖揍一顿。这种人,不是你我能够正面硬杠的。” 翠翠也急急地说:“严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事情我来处理,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严黄往椅背上一靠,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是去和他谈事,又不是去打架,人家不听就拉倒呗。 不过,翠翠,真要如他们所愿,往后你就成了给人家打工的了,你能甘心吗?” “走一步看一步呗,哪怕面馆不干了,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真要是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翠翠真城地说道。 因为曾经几次看到翠翠请流浪乞讨的儿童、老人吃饭,严黄钦佩翠翠身上那股善良,所以今天碰到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因为事不关己而袖手旁观呢? 严黄为了让两个人放心,编了个谎话:“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个有当大官背景的朋友,我请他一块去帮我们解决问题。” 听到这话,翠翠悬着的心才稍微往下放了放。 “我也和你一块去。”翠翠和丁子几乎一块说出了同样的话。 “不用了,人多反而效果会不好。”严黄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并非不需要有人助威,而是严黄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能打架。 夏古给王虎打了几次电话,王虎都没有接,看样子夏古在王虎那儿的份量的确不够,或者说王虎的手机号码表里根本就没有夏古的电话,陌生电话,王虎一般不理睬。 无奈,第二天早晨在接自己老板鞠九天上班的路上,夏古把严黄托付他的事告诉了鞠九天。 鞠九天立马来了兴趣,问道:“严黄和王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夏古答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有事,而且肯定事情还小不了。”说完,还把严黄告诉他若王虎不来该怎么说的话也告诉了鞠九天。 鞠九天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个严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王虎啊,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有好戏看了。我给王虎打电话,我要坐山观赏牛虎斗。” 鞠九天当初为了拿回夏古的坦白材料,不得不请董天浩出面请严黄吃饭服了软,但是内心是憋屈、不服气的,这次很想借王虎之手修理一下严黄。 他也知道王虎有几个能打架的手下,如是他们能够将严黄教训一顿,也算是顺道帮自己出了一口胸中闷气。 夏古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说老板你这不是借刀杀人吗,真的挺坏的。 别说,王虎还真给了鞠九天面子,答应赴约,不过,还真不全是鞠九天的面子,严黄让他带小弟来赴约的话严重刺激了他的自尊。 王虎在电话中让夏古原话复述了一遍严黄是怎么说的。 当听说严黄说他若害怕可以带十个小弟来时,被气乐了,说我的四大魔王收拾不死他。 王虎的四大魔王是他自己封的,分别是身法快的风魔王段飞、有蛮力的雷魔王李猛、温文尔雅的笑魔王陈化、冷漠心狠的冰魔王张东。 这四个人原来是他的四个小弟,身手不错,后来随着业务范围扩大分别替他去打理粮油、建材、保护服务、汽车配件业务。 有社交的时候,四个人都跟着他,一个是起到护卫的作用,一个是让别人看到这阵势也起个威慑作用,这都是跟电视剧中的黑社会学的。 只是起这样的绰号有点low,一看就是想学什么“四大金刚”“四大天王”“四大名捕”“四大名花”之类的雷同起名方法,没什么创新。 夏古为了引起王虎对严黄的重视,也为了别到最后王虎吃亏了把怨气撒到自己身上,说道:“虎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四大魔王也不一定是严黄对手。” 好心提醒却气得王虎大骂夏古:“夏古你个怂货,你他妈的吓唬谁呢,就凭他一个人,干倒我四个兄弟?牛逼吹大了,晚上你也过来,我他妈的让你开开眼。” 鞠九天对夏古说:“去,把眼睛睁大点,回来给我学的详细一点。刚才你对王虎说,他的四大魔王也不一定干的过严黄,你真的这么认为?”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主要是先打个预防针,万一四大魔王被打败了,王虎再恼羞成怒埋怨我事先没提醒,我何苦不说在前面呢?” “你倒是学聪明了。” 夏古领教过严黄的身手,却又不能为王虎现身说法,否则太没面子了,只能任王虎自我感觉良好地先狂着。 五十四 你说了更不算 上午八点半,鹰岛电力公司召开党委会研究干部问题。 一般情况下,干部考核完后,很快要研究干部调整工作,否则小道消息满天飞,一定程度上会干扰日常工作。 严黄目前的职位还没有资格参加党委会,梅晓莹大姐作为高管和柳峰主任一起参加了上午的会议。 由于会前准备工作充分,会议进展很顺利,公司党委对人资部的考核工作很满意。 下午四点,柳峰主任将严黄叫到他办公室,让严黄按照名单通知要调整的干部,明天早上八点到公司七楼会议室谈话。 严黄看到干部调整名单上有赵尔石的名字,不过不是降职,而是将其从公司经理岗位调整为另一个单位的支部书记岗位。 赵尔石虽然没有实权了,离人财物也远了,行政级别并没有降低,这让严黄有一点被打击的感觉,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方向这次被提拔为纪检监察处副主任,给了严黄稍许安慰。 可见,方向查处刘智军内外勾结窃电的功劳起了作用。 通知完被调整人员,严黄开始为晚上见黑老大王虎的事情做准备。为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好相应的预案。 晚上九点,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威势,王虎带着他的四大魔王准时来到了碧悦轩。 夏古一块跟着来了,见到严黄已经在等待,赶忙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落座。 王虎打量了一下严黄,看见严黄一身西装革履,浑身上下散发着儒雅和青涩,又是孤身一人,心里就有谱了。 怎么着,自己这边也是人多势众,不会吃亏。 想到夏古说他的四大魔王不一定是严黄的对手,王虎以为严黄一定是个体格彪悍的壮汉模样,可是眼前的严黄哪里有一点能打架的样子,还穿着一身西装。 莫非严黄有什么深厚背景?否则怎么敢一个人来和自己谈什么重要事情? 王虎在做着见面后的印象评估。 严黄也早就把王虎一行收进了眼底,从刚才王虎对自己漫不经心的握手就猜测到王虎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王虎和他的四个保镖一样身材高大,散发着谁也不要惹、不能惹他们的气场。 服务员用玻璃杯给每个人冲泡了一杯龙井,然后退了出去。 不是品茶的气氛,所以也就免了礼茶的那套程序。 王虎首先开了口:“说,有什么重要事情找我谈?”王虎连严黄的名字都懒得叫,更别提用“先生”这样的敬语。 严黄浑不在意,并没有受到王虎强势影响,平静而又不卑不亢地说道:“昨天晚上,王总的两个手下在翠翠拉面馆提了两件合作的事情,一件是保护服务费的事,一件是食油供应的事情,不知道王总是否知道?” 保护服务归笑魔王陈化管,王虎对陈化问道:“是这样吗?” 陈化笑眯眯地回答:“是这样的,王总,双方谈得很愉快。” “既然双方都同意了,执行就是了,还找我干什么?”王虎不耐烦地问道。 严黄带着“哼”声笑了一下,“可是你的人走以后,我和我姐商量一下,认为我们这个面馆太小,没有和王总合作的能力,所以想和王总商量一下,合作就算了。 我估计你的手下也做不了这个主,就冒昧打扰王总、面对面向王总请示了。” “哈哈哈哈,”王虎怒笑起来。 “小子,你觉得我的时间不宝贵吗?这点破事让我和你谈,你配吗? 再者说了,既然双方已经同意了,你这算不算违约?用当今流行的三个字,你是不是‘不诚信’? 你不同意昨晚就可以拒绝吗,何必多此一举?” 诚信从王虎嘴里说出来,严黄觉得十分滑稽。 陈化的笑脸收敛了一些,严黄的举动无异于当着王虎的面打他的脸。 夏古听明白了严黄要见王虎的目的,暗暗地替严黄捏了一把汗。 陈化说道:“严先生,你这么做不地道,说好的事情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你就是真想反悔,可以直接找我啊,打扰王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陈化又对王虎愧疚地说道:“对不起王总,这是我的失职。” 严黄说道:“找你,你能做得了王总的主吗?你要是做不了主,我找你一个下人有必要吗? 再者说了,我们没有签过合同,没有盖过法人章,算什么违约? 法律也不会保护你啊,你说是不是,王总?还有,王总,我不是小子,我的名字叫严黄。” 夏古暗暗为严黄竖起了大拇指,这番话,很硬气。 王虎说道:“别和我扯什么法律,你以为我不懂法吗?口头契约也是合同的一种,懂不懂?你不遵守就是违约。” 王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当然,你要想违约,也不是不可以,你拿出十万违约金,我们的合作就算解除了,我不是不讲道理。” 严黄在“哼”声中笑了,沉稳地说道:“王总还真讲道理,不过我也不想和王总分析这道理是否公平合法,也没有时间和你掰扯谁对谁错。 我来只是想通知一下王总我的决定,我们之间没有签过任何合同,也没有第三方证明我们达成过口头契约。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我也没有十万元钱支付你的所谓违约金。” 严黄把“决定”说的赤裸裸、明白白。 王虎很诧异严黄用“通知”这个词,这明显是强者对弱者、上级对下级、主动方对被动方所使用的词啊,这小子胆肥得很啊! 王虎开始重视严黄了,不为别的,先为这份胆量。 笑魔王陈化再次发难了,因为保护费属于他管理的业务范畴,严黄这样公然叫板让他很没面子,也很怕王虎因此对他不满。 “严黄,我劝你收回你刚才说的话,你可能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陈化笑着说,语气却很冷。 “请指教,会有什么后果。” “关 门 歇 菜。”陈化迸出四个字。 “这恐怕你说了不算。”严黄口气很平静,也很有底气。 五十五 流氓也是欺软怕硬 严黄的拒绝和回怼让王虎一方全都变了脸色。 冰魔王张东首先发飙了:“小子,一会把你的腿造折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能说了算。” 张东一向喜欢武力解决不听话的人。 “你说了更不算。”这次,严黄语气中加入了蔑视的成分。 “你的意思是,我的手下说话不算,我说话算呗。那我就告送你,他们两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王虎冷冷地开口了。 “恐怕你说了也不算。”严黄回答得很认真。 “我们老板说了不算,谁说了算?”雷魔王李猛问的有点冲、有点傻。 “我是当事人,当然我说了算。” “小子,找死呢,敢不把虎哥放在眼里,赶紧给虎哥道歉求饶,否则,你就等好。”风魔王段飞气愤地喝道。 “别别,大家都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夏古这时候突然发声相劝。 张东喝道:“夏古,你算哪根葱,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呆着去。” 夏古不吱声了,心里却开始希望一旦双方动起手来,严黄能够赢。 王虎手一挥,制止了手下的喧嚣,看到严黄仍然没有任何胆怯神色,还真的就觉得严黄有些道道了,他要摸摸严黄的底。 “好啊,既然不想合作,也可以,不想付违约金也可以,但是混社会是需要实力说话的,靠穷横没用。 你给我个理由,看能不能打动我,破例为你让一次步。” 王虎的怒气忽然消失了,换成了玩味的笑脸。 “你需要什么实力?什么理由?王总,我刚走出校门参加工作,还不懂这些弯弯绕,你说明白点。” 严黄明知故问。 王虎说:“比如,说说你的家庭,你的老爹老妈,是不是我惹不起的人物; 或者你的后台,是那个大人在给你撑腰,我看他够不够资格让我重视; 或者你本身就是个人物,和我的手下打一架,看看你的拳头够不够硬; 再或者说说你的家底,看有没有经济实力给自己买个平安。 我说的够明白了?” 四大魔王也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到严黄身上,握紧了拳头,带着一股你不开眼的就把你灭了的瘆人气势。 严黄慢悠悠开口道:“王总,我刚才说了,我毕业参加工作仅仅半年,一无后台二无家底,父母是农民。 自认为如果能入王总法眼的也许就是王总比较熟悉的打架,我打人还是很有一套的,王总你看怎么办呢?” 对于严黄的话王虎是半信半疑,他不由得看了夏谷一眼。 夏古和他说过不要轻视严黄,严黄很能打架。 现在听严黄直接和他这样说,他有点信了。 此时夏古在一旁悠悠地喝着茶,没有被眼前的紧张气氛扰到,很平静地看着双方事态的发展。 刚毕业半年的学生,按道理讲不可能积累什么人脉和财富,这方面王虎是相信的。 王虎疑虑的是,严黄若真是一个涉世未深少不经事的新人,鞠九天凭什么帮他打这个电话? 而且今晚上严黄的言行举止不见丝毫慌乱,如果没有实力作基础,这心理也未免太他妈的强大了? 王虎盯着严黄,揣摩着自己的心思和判断,突然一笑,对严黄道:“选手闯关终究要凭能力,能打架也是一种实力,今天我就见识一下你的打架功夫。 我可是听夏古说让我带十个小弟,十个人太多了,既然你有对付十个人的能耐,我就决定让我这四个兄弟和你练练手。 你今天若是能在我这四个兄弟手下坚持两分钟不倒下,你的要求我就同意了。” 严黄颔首表示同意,紧接着又说,“这样,王总你就在这喝茶等待结果,夏古你陪好王总。 我和这四位大哥到楼下空地切磋切磋打架的功夫”。 说罢,不待王虎再有什么新的反应,起身率先下楼。 四大魔王有些惊愕,一个人对我们四个,还率先下楼,是虚张声势还是不知死活啊? 四个人冷笑着握着拳头捏搓着关节也跟着走下来。 夏古对严黄不惊不慌、不卑不亢、镇定自若的表现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本想也跟下来看看热闹,无奈严黄给派了任务,只得乖乖地留在楼上,陪着王虎喝茶聊天。 这家茶楼开在了比较僻静的地方,严黄上楼前已经观察好了茶楼周围的地形,在茶楼的东北角,有一个三角地,处于风口,很少有人在那停留,严黄把四个人带到了那里。 王虎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自己手下四大魔王的能耐,他们都是学过拳脚的,经历过无数次打架的洗礼,打起架来勇往直前,都是不怕死的主儿。 王虎老神在在,悠闲地嗑起了瓜子,嘴里还哼起了找不着调的小曲,自得其乐,似乎夏古不存在一样。 看着夏古端起水壶给自己茶杯蓄满,王虎喝了一口茶后问夏古:“夏古,你觉得这小子能捱过两分钟胖揍吗?” 夏古带着一种不确定的口气实际上是出于考虑王虎的面子说道:“虎哥手下的四大魔王都很厉害,估计严黄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王虎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水泼在了王虎的脸上,“放屁,我问的是,严黄能不能经受住两分钟痛打,不是我的手下会被他怎么样。诶,我发觉你好像挺服他的,被他收拾过?”王虎生气地问。 夏古边用纸巾擦脸边回答:“虎哥,你看你还急了。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提醒你不要轻视他,就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一次误会,我们三个人还真没干过他。” 夏古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别得意,一会儿你就知道结果了。” 王虎“噗”地一声将一颗瓜子皮吐出口,不屑地说道:“啊呸,你们三个是什么货色,你们三个打不过就代表我的四大魔王打不过?废物不拉几的还和我的四大魔王比,有可比性吗?” 夏古连忙点头:“对不起,王总,我唐突了。” “和我说说,你和他发生过什么误会啊?” “这个么,不太好意思说,主要是,” 刚说到这儿,四大魔王回来了,身后却没有跟着严黄,夏古也就就此闭口。 五十六 更应该气愤,也更尴尬 从出去到回来不到十分钟。 王虎得意地看了一眼夏古,嘴里哼笑了一声,意思是怎么样,快,没费事。 “那小子呢?怎么没上来?是吓跑了还是打残了,残废了就把他抬上来呀,让夏古先生看看,到底是谁废物。” 夏古也有点疑惑,严黄怎么没一起上来,难道 四个人面色有些沮丧发蔫,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夏古。 陈化让夏古到屋外面去。 夏古听话地出去了,心里却在暗暗发笑,看这四个人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 夏古躲在在门外偷听。 “你们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王虎心有不详地问道。 陈化低沉的声音:“虎哥,那小子走了。我们,没干过他。” “什么?你们四个人啊,怎么回事?” “刚一动手,我们每个人就都挨了他一脚,都不知道是怎么被踢倒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小子动作贼快,比段飞还快,比李猛还有力道。 我们倒地却没有受伤,他手下留情了。 没必要再打下去了,我们肯定不是他对手。” 张东在四个人中功夫最好,从他口中说出这个结果和他的判断,显然更可信,而且张东似乎败的心服口服。 王虎彻底被震惊到了,沉默一会儿,问道:“那小子说什么了?” 段飞回答道:“没动手前,那小子说:‘你们一起上,外边挺凉的,打完了你们好回去喝茶’。动手后,那小子说……” 段飞有点犹豫该不该说后边的话。 “说什么了?”王虎追问道。 “让我们带话给你,说相信你会兑现诺言,当然,也可以继续来翠翠面馆找麻烦,他十分的欢迎。离开时又补了一句,请你把茶钱付了。”回答的是李猛。 在门外偷听的夏古赶紧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自己新任的老大,还真幽默啊。 王虎忽然有一种被戏弄又哭笑不得的感觉,而且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这四个属下“四大魔王”的称号,是不是可以改成“四大猫王”了。 一人挨一脚,就被驯服了。 张东辩解道:“王总,因为是切磋,你又有两分钟的要求,我们就没有拼命。如果是生死之战,我们不会退缩的,一定要干到底。” 王虎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四个手下不是软骨头。 “王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陈化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看不出来吗,人家是有恃无恐。也罢,在没有彻底搞清楚他的底牌之前,我们就履行承诺好了。陈化,先放过翠翠面馆。” 陈化口中说“是”。 听到这里,夏古没打招呼就先溜了,免得一会儿他们把气再撒到自己身上。 原来,再厉害的流氓也是欺软怕硬啊。 夏古打电话将王虎他们的反应报告给了严黄,严黄表扬了夏古几句,夏古激动了好一会儿。 夏古这时候有一种莫大的安慰,那天晚上自己的表现一点都不叫“怂”,是识时务的聪明之举。 第二天,严黄带着好心情早早起床、练功、上班,他对翠翠拉面馆一段时期内的安宁还是有信心的,他相信王虎不会轻举妄动。 尽管这对于王虎来说是个挫折,而且还是来自于一个鹰岛市江湖中还没有传说的小人物,他相信王虎需要时间来彻底搞清楚自己的底细。 早餐还是在翠翠拉面馆解决的,严黄告诉翠翠问题暂时解决了,如果今后还有来自王虎方面的麻烦及时告诉他。 翠翠一方面感激严黄的出手相助,一方面震惊于严黄解决问题的能力。 如果说以前还是因为和严黄熟悉和好感而打哈哈斗嘴皮子,那么现在,对严黄是另眼看待了,把严黄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上午,是公司领导和新调整的干部任前谈话的时间,严黄按照谈话次序和所属单位,安排人员进出谈话房间。 参与谈话的领导有公司总经理、党委书记、纪委副书记和人资部主任。 一拨拨人进去,一拨拨人出来,有的喜笑颜开,有的面色凝重,有的没有表情让你看不出是欣喜还是沮丧。 赵尔石,尽管对他的安排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但是他并不高兴。 赵尔石已经知道,若不是副总经理赵南城给他辩解,这次最起码要被降职。 谈完话后,赵尔石就来到了赵南城的办公室。 赵南城之所以要替赵尔石说话,并不是因为两个人都姓赵、赵尔石和赵南城有什么亲属关系,而是平时赵南城在赵尔石这里每年都要报销不少招待费用。 这些招待费用不是正常的公务接待发生的费用,而是赵南城外地的朋友、同学、亲戚到鹰岛来玩,本应该由赵南城个人掏的腰包。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赵尔石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如果不在关键时刻替赵尔石解释几句,挣挣口袋,就太不仗义了。 而且赵南城替赵尔石争辩的那些理由也不是完全瞎说。 比如之所以赵尔石要设立小金库,倒腾一些钱出来放在那里,也是为了保证工程顺利施工的需要。有的时候需要打点村镇干部去做协调工作,有的时候需要给个别特别难缠的钉子户多一些赔偿款。 赵南城还感慨地说道:“我们下边的经理们工作很辛苦,有些违规违纪的事实真相还不能和职工群众讲清楚,要独自蒙受不白之冤。 各位领导认真思考一下,谁愿意犯错误呢?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有时候不违规操作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工程是真推不下去啊。 可是工程却是有节点要求的,是要按期完工验收的,你让下边的同志们怎么办?我们作为领导,不能让有作为敢担当的同志流血流汗还流泪啊。” 五十七 我是绝不会相信的 赵南城一番话,有点把黑的说成了白的意思,偏偏得到了一部分公司领导的认可。 大家都是从基层、底层一步步干过来的 ,知道赵南城说的虽然不全是实话,但有合乎实际的成分。 于是,赵尔石幸运地躲过了降职处理,只是调换了岗位。 赵尔石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到了赵南城对面,心有怨恨地说道:“赵总,除了那个柳峰整我,领导层中还有对我不感冒的吗?” 赵南城说道:“想开点,又不是不能东山再起。现在怨谁恨谁有用吗,把柄在人家手里。 按照《干部管理条例》,调整考核有问题的干部名正言顺,你能翻天吗? 好在我的解释让公司领导也都理解了你的一些做法,否则,就不是这个结果了。兄弟,耐心蛰伏,我在,你担心什么?” 赵尔石平静了下来。 其实,和赵尔石比起来,还有一个人更应该气愤,也更尴尬。 严黄昨天已经让他所在单位的领导通知他来谈话了,却又在当天晚上8点接到梅晓莹通知:他先不用来参加谈话了。 严黄只好又通知了他所在单位的领导让他不用来了,原因不详。 下班前,柳峰把梅晓莹和严黄叫过来,拿出一封信递给梅晓莹,对他们说道:“公司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纪雪涵刁难用户收受好处的事。 明天你们去一下青云县供电公司了解一下情况。要讲究策略,不要闹得满城风雨。” 被举报人纪雪涵就是那个尴尬的人。 本来,纪雪涵这次是要被提拔为青云县供电公司副经理的,就在昨天快下班时,党委书记韩社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被举报的对象就是纪雪涵。 按说,不署名的举报信是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在干部提拔的关键当口,韩社和章顺流、柳峰碰头后决定还是稳妥点,调查清楚后再决定是否任命。 青云县是严黄的家乡,只是严黄还没有到青云县供电公司来过。 回到办公室,严黄问梅晓莹,“大姐,这种举报不应该纪检监察部负责吗,让我们去了解情况是出于什么考虑?” 梅晓莹一边看着举报信里的内容,一边回答说:“纪雪涵是青云供电公司后备干部,我们作为干部管理部门去调查了解一下情况也很正常,真有问题再移交给纪检监察部。 否则,纪检监察部直接出面调查,很可能让职工误认为纪雪涵真的有问题,会在年度考核时影响到对他的测评,所以要慎重,要对他前途负责任。” 梅晓莹大概看了一遍,将信递给严黄,说:“举报信没有署名,线索又不特别明确,像这种情况,是可以不调查的。 公司领导特别担心带病提拔干部,我们就去了解一下,顺便了解一下青云县供电公司后备干部情况,这也是组织对后备干部培养的一项工作措施。” 严黄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给梅晓莹和严黄开车的司机叫夏秋来,是去年从部队复员回来的退伍兵,在部队时候给首长开车,柳峰看其还算稳当,留在了人力资源部开车。 严黄比夏秋来大一岁,两个人很谈得来,也就成了不错的哥们。 青云县原来是鹰岛市下辖的十个县、五个区中最贫穷的县,一直享受着国家对贫困县的补贴和优惠政策。 前些年,由于交通不畅,鹰岛市到青云县县城需要5个多小时,最近几年,随着大河省对青云县交通基础设施的大力投入,贯穿了九座山,建成了九条隧道,青云县与外界的交通状况得到极大改善。 现在,鹰岛市到青云县开车时间缩短到不到两个小时,由此还带动了青云县旅游产业和金矿、铁矿、石材等产业的大发展。 梅晓莹说,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前些年我们最犯怵的就是到青云县出差,路不好走,还有危险。现在多好,路好走了,一路上还有好山好水欣赏着。 严黄当然了解自己的家乡过去是啥状况,自己的家老岭村到县城要走近三十公里的山路,非常不方便。 即使是现在,虽然县城到村子的大部分路段已经是平坦的水泥路了,但是出村的十几里路也只是比过去宽了一些,平坦了一些,大部分还是山皮土路。 甚至构成老岭村的5个自然村中还有两个自然村没有通电,严黄的家位于老岭村的中心村,条件是几个自然村最好的。 严黄暗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帮自己的村子早日全部用上电。 到青云县供电公司楼下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张琪已经等在了那里,待车停稳后拉开车门,热情地和梅晓莹握手叫着大姐。 随后又和严黄握手夸奖严黄真是一个大帅哥,随后带着他们上楼去接待室。 严黄不动声色地将张琪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这是一个干练玲珑的女人,长得也不赖,有成熟少妇的风韵。 握手的时候,严黄体会到张琪的手柔软滑腻不粗糙,应该家境不错,不怎么干家务活。 后来梅晓莹告诉严黄,张琪的老公公原来是县委副书记,已经退休了。张琪的老公开矿做买卖,是个有钱的主。 青云县供电公司经理叫黄远洋,党委书记叫莫可染。 两个人都比梅晓莹年龄小,都尊称大姐。严黄感觉到梅晓莹虽然不是领导,但是在大家心目中还是很有份量的。 当得知严黄也是青云县人时,黄远洋和莫可染又都增添了一份热情。 梅晓莹对黄远洋和莫可染说:“黄经理、莫书记,我们来的目的你们两位已经清楚了,为节省时间,我们两个就分别和你们谈谈,你们意见呢?” 五十八 小心伤着你 黄经理和莫书记表示没问题。于是梅晓莹和黄远洋谈,严黄和莫可染谈。 在莫可染的办公室里,莫可染先给严黄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到茶几另一侧的沙发上。 莫可染对严黄说:“突然出现纪雪涵同志被举报之事,我感到很震惊,也很遗憾。 纪雪涵是那营子供电所主任,大学毕业工作8年了,能够安心在条件艰苦的青云县工作,本身就值得称道。 纪雪涵有生产经营经验和管理经验,坚持原则,能吃苦有责任心,当个副经理应该属于水到渠成。 可惜,被一封无中生有的举报信耽误了。信中说因为索贿不成刁难用户,我是绝不会相信的。” 从莫可染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他对纪雪涵被举报一事很生气。 严黄问道:“纪雪涵在供电所工作,经常和用户打交道,我们供电企业追求优质服务,在这方面他做得怎么样?” 莫可染回应道:“雪涵同志让我们放心就在这儿,你要到他们供电所你就会看到,用户送了很多锦旗,对他们为用户排忧解难表示感谢。” “就没有一个用户对他不满意吗?”严黄有些怀疑。 莫可染解释道:“也不是,被查处窃电的用户、或者想上电又不具备供电条件的客户也有不满意的,但是这些不是雪涵同志的问题。” 接着,莫可染又列举了好几件有关纪雪涵优质服务和坚持原则的事例,让严黄感觉到如果莫书记说的是真的,纪雪涵就是一个难得的、成长于基层的人才。 两个小时过去了,严黄又问了下其他中层干部后备人员情况,认为没有什么再向莫书记了解的了,就收起笔记本,对莫可染说:“谢谢你,莫书记,我就了解这些。” 接下来,莫可染和严黄聊起了家常话,问严黄家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女朋友,需要不需要自己给介绍一个等等话题。 提到女朋友,严黄又想起了左秋。 梅晓莹那边也结束了谈话,黄经理希望梅晓莹把他的意见带给柳峰主任和公司党委,他以人格保证,纪雪涵不会有任何不廉洁和刁难用户问题。 请公司不要被一封莫名的揭发检举信耽误了一个好员工的前途,而且,纪雪涵这样的员工不能被提拔也是公司事业的损失。 中午,莫书记和张琪主任陪同梅晓莹和严黄吃的饭,黄经理中午要陪鹰岛电力公司生产技术部几个人。 因为吃到了家乡最有名、最正宗的青云老豆腐和羊血羹,虽然饭菜比较简单,也没有喝酒,严黄这顿饭吃得很是舒坦。 饭桌上,梅晓莹关切地问严黄用不用回家看看,严黄说不太方便,还是算了。 梅晓莹说,想回家就回去看看,让小夏开车和你去,我搭生技部的车回去。 严黄说那就谢谢梅大姐了。 莫书记说,严黄以后回家需要用车不用客气,和张主任打个招呼就行。 严黄表示了感谢,但是心里说,还是不用的好,传出去说自己一个小小的人力资源部主管都动用下属单位的公车办私事,对自己、对人资部的名声都不好。 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是那种贪占便宜和虚荣心强的人。 吃过饭,分手告别,张琪主任说,青云县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带点土特产已经放到后备箱里了。 严黄看梅晓莹大姐客气了一下,没有坚决拒绝,心里就想,这种下级给上级带点土特产这类的事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或者说,你要是真拒绝了,大家脸面可能都不好看,还会影响和睦关系。 用了1个小时,进入了老岭村区域,基本上没有什么平地,但是可以看到借着地势修葺的大小不一的梯田。 沿着路基,一条还没有结冰的清澈小河在欢快地下流,远处的山景虽然不再是五彩斑斓,但依然别有神韵,冬天的的风景也是别样的美。 夏秋来羡慕地对严黄说,黄哥,你们村子太美了,在这地方生活一定能延年益寿。 严黄说,美是美,还比较穷,有的自然村还没通电呢。 夏秋来说,发展旅游啊,这么好的自然资源。 严黄说,县里有这个考虑,只是,一旦搞起旅游来,山村的宁静和原生态之美也许就不复存在了。 到了家门口,严黄看见父母正在院子里干着活,大声地喊了一声:老爹老妈,我回来了。 看见严黄回来了,乐得两口子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迎了上去,严黄的父亲严夜生还习惯性地摆出姿势和严黄对了两下拳,逗得夏秋来直笑。 严黄的妈妈黄月华笑骂了一句“没正形”,就拉住了严黄的手上下端详起来,嘴里还说着“瘦了,瘦了”。 夏秋来叫了一声大伯大妈,就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严黄那份青云县供电公司送的土特产,有两箱鸡蛋、一箱板栗。 夏秋来也想把自己的那份留下来,说是初次到严黄家不能空手,被严黄谢绝了,说吃不了会坏的。 卸下东西后,夏秋来知趣地回到车上等严黄,让这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严黄走进后院,健硕的鹰王阿古爷爷从一间属于它的房子里走了出来,迎向严黄,看严黄的目光是满满的亲热和慈爱。 严黄快步迎上去弯下腰,将脖子贴向鹰王的脖子,双手搂住鹰王的身体,说 “阿古爷爷,好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啊!” 鹰王点点头,用他那钢钩一样的喙亲热地贴了一下严黄的脸,在严黄的耳边发出的声音仿佛在说“会的”。 有阿古爷爷,严黄觉得自己有强大的支撑力量。 和父母又说了一阵儿话后,就准备走了,惹得妈妈埋怨他呆的时间太短。严夜生则说现在天黑的早,早点走,路上慢点开,明天还要上班呢。 父亲的关爱是另一种表现形式。 回来的路上,夏秋来对严黄说,以后哪个周末回家,他可以开车送严黄,并申请在严黄家住一宿,体会一下山村的宁静。 严黄说,我们村子对你挺有吸引力啊。 夏秋来说,是真的好。 小雪节气后,白天已经很短了,下午5点多天就将黑下来,严黄看看表还不到三点半,就对夏秋来说,到前面路口往右拐弯,咱们顺便到那营子供电所去看看。 老岭村隶属于那营子镇,距离那营子镇有十多里路。 严黄想见识一下纪雪涵是什么样的人,增强点感性认识。 那营子供电所在那营子镇东南位置,很好找。 到供电所门口时,车却开不进去了,院子里传出来嘈嘈杂杂的吵闹声音,似乎是有人在闹事。 五十九 坏人也是分层级的 透过供电所院子的铁栏杆,严黄发现有二十几个人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着。 严黄下车向院子里走去。 六个穿着工作服的供电所员工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员工正在大声地做着什么解释。 员工对面,有二十多个人正在为己方一个穿着红色皮夹克的光头男人助阵。 严黄在靠边的一侧站定,这样双方的情况都能看得清楚。 光头男说:“不用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再说一遍,我们就是没有偷电。今天你必须把电给我们送上,我们停产一天,就损失几万元,你赔得起吗?” 眼镜说:“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在你们没有接受处罚之前,是不可能给你们恢复送电的。” 光头男已经很不耐烦了,威胁道:“姓纪的,我们是好话说尽,你却不给面子,你也知道我们老板是谁,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别闹到最后大家都下不来台。” 严黄听到光头男提到“姓纪的”,意识到眼镜男很可能就是纪雪涵。 眼镜男似乎对这种威胁听得多了,反而态度平静下来,柔中带刚地说:“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知道你们老板是谁,所以我才退让了一步。 否则,你们的窃电行为,我是完全可以报警的。窃电是偷盗犯罪行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们已经拍照录像留了证据,回去和你们老板说,如果不尽快接受处罚,对不起,我就要报警了。到那时,你这件事没办好,你的老板会更生气的。” 光头男有点气急败坏,自己在那营子镇也是有响当当名号的,办不好这件事,还怎么在老板手底下混、社会上的人该怎么看自己?太没面子了。 光头男开骂了,“姓纪的,你还别吓唬我,今天我先把你打残了,你就一块报警,省事了。” 周围的那帮人也起哄帮腔道:“牛逼哄哄的,揍他,看看他是嘴硬还是骨头硬。” 眼镜并不畏惧,往前跨了半步说:“你最好想清楚,你们人多,可以把我打残了。 我残了,是工伤,单位养着我。你们可是犯罪,就准备在监狱服刑。” 严黄看见眼镜旁边的员工有些紧张,纪雪涵的胆量给严黄留下了好的印象。 为避免矛盾激化,严黄走上前去,站在了眼镜旁边。 纪雪涵和六名员工很奇怪,这人是谁啊? 严黄对光头男说:“这位大哥,听我说几句?” 严黄的突然出现,让双方都有些惊讶。 光头男粗声大气地问道:“你是谁?有你什么事?没事别瞎凑热闹,小心伤着你。” 严黄盯着光头男的眼睛,收起笑意,冷冷地说道:“我是鹰岛电力公司的,今天检查工作正好碰见这件事。” 光头男听说严黄是上级单位的人,反应也很快,顺势说道:“既然是领导来了,正好你给评评理。 姓纪的说我们窃电,我们说我们没有,他在没有搞清事实的情况下,就给我们断电,给我们下处罚通知单,分明是在刁难我们。 我们是搞石材加工的,没有电影响了我们的生意,这个损失你们要赔。” 严黄说:“你们双方谁是谁非我现在也判断不了。但是为了让你尽快用上电,我给你提个建议,想听吗?” 光头男一听送电有门,马上回应道:“说来听听。” 严黄说:“你们先按照处罚通知单补交上电费和交上罚款,供电所给你们恢复供电。 然后你们向那营子供电所的上级青云县供电公司申诉,也可以向鹰岛电力公司申诉,拿出你们没有窃电的充分证据。 如果确实是那营子供电所处罚错了,退回你们补交的电费和罚款不就完了吗。” 光头男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不满地说道:“啊呸,供电所的上级能不向着供电所?你这是哄我玩儿呢。” 严黄笑着说:“这点你放心,我们电力系统现在对优质服务、行风建设抓得很紧,就怕得罪客户。 如果真像你说的是供电所刁难你们,他们也会受到我们处罚的。你若是对申诉的结果不满意,还可以向政府行政主管部门投诉我们,请他们来评判。” 停顿了一下,严黄加重了语气,转过头对眼镜男说:“你是纪所长,今天这件事我赶上了,你们就必须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去办。 如果确实是窃电,必须处罚,谁也不许说情,谁答应免除处罚谁承担责任。 如果是你们工作失误,冤枉了人家就认真给人家赔礼道歉,补偿人家的停产损失。” 严黄说这些话,明着是说给纪雪涵听的,实际上是给纪雪涵撑腰。 当然,严黄的腰实际上是不粗的,不过用上级来人这个光环唬唬光头男还是有效果的。 眼镜男就是纪雪涵,他虽然不认识严黄,但是迅速理解了严黄的用意。顺着严黄的话说:“我们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办。” 现在光头男知道了,即使是现在纪雪涵答应给他们恢复供电也不行了,眼前这位“领导”要求纪雪涵必须按章办事。 严黄对光头男说:“大哥,我们借一步说话”。也不管光头男同意不同意,攥住光头男的手腕就向院外走去。 光头男本不想听话,却感受到了严黄强硬的力量,自己根本摆脱不开严黄攥着自己的手腕,不由自主地随着严黄走到院外。 到了院外,光头男说道:“你松手行不行?” 这种被人钳制的样子光头男觉得很丢脸。 严黄并没有马上松开,而是说道:“大哥,我猜你也是地面上的一个人物,但是也不要太狂妄。 法治社会你把一个人打残了会有好下场吗? 再着说了,天外有天,你今天仗着人多把别人打了,明天别人报复你再找人把你打了,甚至把你打残打死了,你为了你的老板落到这个地步,冤不冤? 冤冤相报有完吗?” 六十 到“天色已晚”酒吧喝点酒 严黄说完这句活,手上力度迅速加码又迅速松开,红夹克感觉到手腕子要被攥碎般痛楚,忍不住“啊”了一声。 好在只是一瞬间的巨大痛感,光头男体会到了严黄一种碾压般威慑的气势。 严黄是要通过力量提醒光头男,真要动起手来,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把他干趴下。 光头男揉着自己的手腕,迅速评估了一下自己如果和严黄单打独斗会怎样。 结论是,自己就如同一枚握在严黄手里的生鸡蛋,严黄一用劲,自己就碎了。 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大的力量? 严黄冷峻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光头男的眼睛。 感受到严黄的威胁,光头男气焰立马弱了下去,看向严黄的眼神竟然有了些畏惧。 看人真的不能看外表,刚开始时,文质彬彬的严黄在光头男的眼里根本不会和冷峻、令人惧怕这样的词联系在一起。 严黄离开光头男,走到已经站在院子门口的纪雪涵面前说道:“我是人资部的严黄,到市里去的时候可以找我。” 严黄伸出手和纪雪涵握了一下手,然后又说道:“如果谁敢伤害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人是谁,我帮你加倍还给他。” 又转向光头男说道:“嘿,大哥,我叫严黄,记住我的名字,欢迎你以各种名义找我。” 说完转身上车离开。 光头男知道,严黄说给纪雪涵的话和说给自己的话意思是一样的,都是在警告自己。 纪雪涵以前没听说过严黄这个人,现在则是牢牢地把严黄的名字记下了。 光头男看见严黄有专车和司机,还以为严黄真的是鹰岛电力多大的官呢。 考虑到自己的目的今天是肯定达不到了,心里又增加了忌惮,招呼院子里己方一帮人,走了。 夏秋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小哥佩服极了。 夏秋来说:“严哥,你太有本事了,我敢断言,你将来肯定有一番大作为。” 严黄笑了一下:“你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车行驶到出那营子镇路口时,有人招手拦车。 严黄摇下车窗,一个一身牛仔装外穿一件米色厚风衣、齐耳短发的姑娘脸贴向窗口,笑着问严黄:“哥们,是回市里吗?” 严黄习惯性地按照“千金测”标准,先在脑海里评价了一下拦车的这位姑娘的美女层级。 虽然还够不上大美女级别,但是可打800分,气质尤其清爽干练,看着舒服。 “回市里,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严黄应道。 “想搭你的便车,可以吗?”姑娘说出了请求却不低声下气的口吻。 “没问题,上车。”严黄答应得很干脆。助人为乐是严黄的一贯作风,更何况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谢谢!”姑娘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 车启动后,严黄开起了玩笑模式:“姑娘你胆挺大啊,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姑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请问大叔高寿?总姑娘、姑娘的?” “哦,”严黄恍然大悟,“我的错。应该称呼美女。请问美女,不怕我们是见色起义的坏人吗?” “我很漂亮吗?” “非常漂亮,漂亮得让人有犯罪的冲动。” 美女笑了,向后视镜望了一眼:“碰上坏人的几率这么高吗?看你们的面相应该坏不到哪去。” 严黄说:“坏人也是分层级的,带相的坏人是低层级的坏人,我们也许是不带相的高层级坏人。” 美女笑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一看面相就知道是坏人的好防范,笑面虎或者温文尔雅的坏人还真需要特别甄别。” 严黄得意地问道:“这下害怕了?” “既没有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又看不到笑面虎一般的慈祥,也找不到温文尔雅的气质,请问你们贴的是哪一种坏人标签?”美女反问道。 没等严黄回答,美女继续说道:“再者说了,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两个字,失望吗?” “好胆量,不过,美女,不要掉以轻心,这个世界好人多坏人也不少,尤其是还有好多正在变坏的好人,比如现在的我们。” 停顿了一下,严黄故意吓唬道,“我们是人贩子,专门给青云县大山沟里的单身汉们找媳妇的,今天指标还没完成,正好你送上门来了。” 美女也配合着拿出了一副哀求的口气说:“两位大哥,行行好,放过我,我没钱,虽然长得还可以却不是太出众,卖不出什么大价钱,不值得你们对我使坏。 关键是万一你们再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我打劫了,你们的犯罪成本就太高了。” 严黄和夏秋来被逗笑了。 夏秋来说:“你这姑娘,不,美女,你还真是有意思,看你的架势我们两个在你眼里是不经打的菜鸟呗?” 美女骄傲地一仰头,算是默认了。 严黄没有再深问下去,美女如此自信或许真有自信的能力。 严黄说:“有这么厉害的女侠在,我就放心地睡一会了。路上要是有个劫匪什么的,就靠你了。”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静默,这气氛转换的太快,严黄开始闭目养神。 天色已经黑了,夏秋来专心开车。美女则精神气十足,看着前方,还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瞄一眼严黄。 车子进入市区,美女又开口了,“两位,怎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在哪儿工作啊?” 严黄眼都没睁,口中说道:“下车后就是路人,何必知道你的名字呢?” 美女说:“那就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和手机号,小女子以后有机会感谢一下。” 严黄回应道:“我们做好事从不留名,所以你也不要费心了,更不要登寻人启事找我们啊。” “你们不会是通缉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美女用起了激将法。 “唉,隐姓埋名看来是不行了,非逼得我说出我们的名字。其实,我们的名字你很熟悉,记住了,我呢,叫雷锋,他呢,叫雷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