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是妻管严》 楔子 轰隆隆! 雷声炸得人耳膜发麻,也令人心里慌慌的。 惨白色的闪电撕破夜空,暴雨倾盆而下。 齐妙半倚在软榻中,边看书边等夫君徐澈回来,现被雷声闹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将书放下,看着窗外拧紧了眉。 都已经深秋了,怎么还打雷? 雨下得这样急,二郎可不要被雨淋了才好。 不行,得让厨房备上姜汤,等二郎回来给他暖身子驱寒。 齐妙正欲吩咐人去做姜汤时,门帘一动,丫环花语端了参茶进来。 花语将热腾腾的参茶递向齐妙,“二少夫人,快将参茶喝了吧,二爷临出门前特意嘱咐的,说您身子虚弱,参茶不能断。” 得知是徐澈吩咐的,齐妙心里暖流涌动,双颊微微泛热。 她将参茶接了过来,并吩咐道,“花语,去吩咐下厨房备下姜汤。” “噗,这姜汤是给二爷备的吧,二少夫人,您和二爷可真是恩爱呢,互相关心着,天天好得像蜜里抹了糖似的,真是令人羡慕呢。”花语在一旁笑着打趣。 “呸,死丫头尽胡说。”齐妙红着脸啐,满面的娇羞,并将参茶一饮而尽。 满心的欢喜让她没有察觉今日参茶的味道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二少夫人,参茶好喝嘛。”花语笑容明媚。 “好喝……”齐妙话刚出口,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赶紧用手扶住了额头,眸子一凛,厉声问花语,“这参茶里放了什么?” 齐妙已经看不清花语的脸,眼前有无数个花语在晃动着。 “二少夫人,二爷回来了。”面对齐妙的斥责,花语没有半点害怕,笑嘻嘻的指向门口。 “妙儿。”齐妙隐约听到了丈夫徐澈温柔的呼唤声,并看到了徐澈温润如玉的脸庞在她眼前晃动着,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了自己。 “二郎……”齐妙低低的唤着,并本能的反抱住了徐澈,不让自己倒下。 在迷糊中,她感觉徐澈在脱自己的衣服,想要反抗,却无力。 “齐妙你个荡*妇,你在干什么?”徐澈愤怒的声音忽然在齐妙耳边炸响,同时有冷水兜头泼下。 齐妙被冷水一刺激,打了个激灵,也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和一个陌生男人搂抱在一起。 陌生男人浑身脱得精赤,不着寸缕。 她眼前一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突然想到了那杯参茶。 “二郎,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花语……”齐妙赶紧解释着。 可徐澈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红着眼睛怒骂道,“荡*妇,我这才出门一日的功夫,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丢人之事,将我们徐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来人啊,将奸夫给我拖出去喂狗,将这贱人的狗腿打断。” “二郎我没有,我没有……”齐妙哭着想解释。 “够了,给我打。”徐澈挥了挥手,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立马有拿棍子的家丁拖了齐妙下去。 她想反抗,却发现四肢软绵绵的,无半分力气 “冤枉,我是被人陷害的……”齐妙凄厉的叫喊声被雷电所淹没。 同时被淹没的是她身后男女得意张狂的笑声! 齐妙的双腿被打断,痛得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又是被人用凉水泼醒的。 齐妙忍痛抬头,映入眼帘的除了徐澈和花语外,还有一位绝世美人儿。 “白莲……不对,应该是齐莲,你怎么也在?”齐妙看着仙女万分疑惑。 女子是继母的女儿白莲,父亲疼爱白莲,让她入了齐家的祖谱,改了齐姓。 白莲居高临下的看着齐妙,面现惋惜之色道,“妹妹,你实在是太令我们齐家人失望,怎么与你母亲一样不要脸,我们齐家因你们母女二人颜面尽失,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柄。” 白莲深情款款的看了眼徐澈又续道,“妹妹,想当年依你的相貌和狼藉的名声,莫说嫁给二爷这等出色的男儿,就算是京城最破落的人家恐怕也避之不及吧。 二爷如此厚待你,可你却这样侮辱她,你的良心都去了哪儿,是被狗吃了,还是你本就无良心呢?” 白莲的声音悦耳动听,就连此刻训人都是甜软的语调。 徐澈伸出修长的胳膊搂了白莲纤细的腰肢,情意绵绵道,“莲儿,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贱人自幼在家就不孝长辈,忤逆父兄,欺负姐妹,好吃懒做……这等贱人哪儿还有什么良心,就当我以前眼瞎…… 不过这两年就是苦了莲儿你,一直隐忍这贱人对你的欺辱……” “二爷您也别这样说嘛,不管如何,她总归是我妹妹呢,见她这样我心里难受得很……妾身为了二爷可是什么都愿意的,就算是上刀山……”白莲嗲声道。 看着二人亲密暧*昧的动作,齐妙如遭雷击,仿佛明白了什么,“你们……徐澈,你不是说你最最讨厌的人就是她嘛,为何……” 徐澈面对她的质问没有说话,而是冷笑着走到她身后,猛得抬脚,对着她两条残腿狠狠跺了下去。 “啊啊……”齐妙痛得尖声叫起来,双眸瞪大,本就被咬烂的双唇再次被咬得鲜血淋淋,指甲将地面挠出了深深的痕迹来。 带血的痕迹! “徐……澈……畜生……你……你……不……”齐妙面色腊黄,汗如雨下,咬烂的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可实在是没有力气。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深爱的夫君会如此的心狠手辣,会如此的绝情! 徐澈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抬起齐妙的下巴,唇畔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齐妙你错了,在认识你之前我就与莲儿情投意合,是你生生破坏我们二人的情份。 这些年与你同床共枕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庆幸噩梦已经过去,一个月后,就是我和莲儿的大婚之日,只可惜你看不到我们幸福的样子。” “你知道嘛,你偷人这件事不仅传遍了京城,也传到了燕关沈家,你那老不死的外祖父被气得一命呜呼了。” 外祖父! 齐妙拼命抑制伤心的泪水,咬着牙问,“徐澈,既然你喜欢白莲,为何要娶我?” 当年他娶她时,白莲并未婚配,为何不娶白莲? “哦,忘了告诉你,三日前你交给我的那张图,经过证实它是真的,今日下午确认的,所以你存在的价值已经没了。”徐澈语气轻松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他娶她只是为了那张残图! 看着徐澈笑得扭曲的脸,齐妙终于明白所有一切都是他故意设计的。 一直以为他也像她爱他一样受她,真相被撕破,原来她只是一个笑话。 为了嫁他,不惜与疼爱自己的外祖家决裂,她真是天底下最愚蠢最不孝的混蛋。 五年啊五年,竟不知枕边人是毒蛇,随时准备让她陷入无底深渊。 “二郎,快些送她上路吧,别让她脏了我们的屋子。”白莲也蹲下身子,亲昵的挽了徐澈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福。 “白莲,齐家人真是瞎了眼,竟让你这等毒妇入了祖谱。”齐妙拼尽全身的力气叫喊着,又看向花语摇头,“花语,当初我也瞎了眼睛,怎会救你这条毒蛇。” 花语将脸撇去一旁,没有说话。 “贱妇你找死,花语是我远房表妹,她不帮我难道还帮你不成?”白莲被骂得花容变色,站起身来,一脚狠狠踹在齐妙脸上。 天仙般的面上终于现出歹毒之色。 齐妙的嘴角有鲜血流了出来。 但白莲不解恨,又跺了几脚,她忍着一声未吭,缩在袖笼中的手紧紧攥起。 真是悲哀啊,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这群贱人算计着,被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还有两件事齐妙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你那贱种娘亲偷人一事,也是我们一手安排的。 另外一件事就是妹妹你早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在齐家时就失去了,是二郎让我这样做的,因为他说你这种肮脏龌龊的人是不配做他孩子的母亲。”白莲还不解恨,又向齐妙的胸口戳刀子。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母亲没有做对不起父亲的事,母亲没有,可恨我当年还误解了她,并以有这样一位母亲而觉得羞耻,是我错了…… 还有孩子……哈哈,我还一直期待能生一个像白瓷一样可爱的孩子呢,原来我早就…… “哈哈!”趴在地上的齐妙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原来世间最最聪明的人还是外祖父,哈哈!” “贱人你笑什么?”徐澈忙追问。 “徐澈,我外祖父早知有人会打残图的主意,故早将真图藏了起来,另制了赝品放在我这里。 幸好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否则还让你这畜生得了逞,没想到那赝品竟然能瞒天过海,外祖他老人家真是太聪明太厉害了,哈哈!”齐妙得意的大笑。 “你当二郎是傻子呢,这样拙劣的谎言也想骗我们。”白莲又踢了她一脚。 “因为我想活下去,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将真图交给你。”齐妙忍着锥心的痛楚,看着徐澈的眼睛,十分郑重的说道。 她了解徐澈,生性多疑,这种事他会宁可信其有而不会信其无。 果然他眸子轻垂了下,对花语说道,“将她扶起来。” “二郎别信她的话,赶紧让她上路吧,看见她我就心堵得慌。”白莲忙道。 她不容易等到今日,可不想节外生枝。 “莲儿你放心,就她这副模样,想作怪也作不了。”徐澈旁若无人的在白莲面上亲了亲,得意的安慰。 在齐妙的要求下,花语和徐澈将她挪到椅子上坐下。 “你说说赝品和真图有何区别?”徐澈阴恻恻的问。 “我先说一半。”齐妙答道,见他瞪眼,就道,“我已吃过一次苦头,不会再犯傻,全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徐澈只得咬着牙点头。 “它们的区别是……”齐妙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徐澈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大点儿声。”徐澈怒,并不由自主走近她身旁。 但他依然只能看见齐妙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她说什么,不由将脸凑近她嘴边。 他猜齐妙伤得太重,折腾这样久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白莲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将耳朵凑近。 齐妙黯淡的双眸中倏地射出凌厉的光芒,左手极快的抱住白莲的脖了,张嘴狠狠咬向娇美如花的面颊。 而另一只手中的尖利的银簪毫不犹豫的插入徐澈的耳中,并用力向前一送,再狠狠拔出。 一切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徐澈与白莲根本就没有防备奄奄一息的齐妙会来这一招,一击命中。 “啊啊!” 二人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齐妙看着白莲白嫩的面颊少了一大块肉,鲜血淋淋,她唇边漾出了甜甜的笑容,被鲜血浸染的双唇娇艳如火。 这一生,白莲最最得意的是拥有倾世容颜。 直接杀了她,远没有毁了她最得意的东西更让她痛苦。 这是她欠自己的,就算她死十次也难抵她的罪恶。 有鲜血从徐澈耳中沽沽流出俊美如玉的面上沾染着鲜血,像个厉鬼一样呲牙瞋目。 这辈子他将活在无声的世界里,看他还如何得意张狂。 “贱人,我杀了你!”徐澈五官扭曲,张牙双手死死掐住齐妙的喉咙。 齐妙顿时呼吸急促,并听到了喉咙里传来了‘咯咯’的响声。 啊!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高举双手,尖锐的簪子狠狠刺入他的太阳穴,鲜血涌出迷花了她了眼。 只可惜她的双腿废了,不能亲手杀了白莲为亲人报仇,还有花语,还有其他欠她的人…… 她很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如何,好累啊,我要去找娘亲和外祖母了,他们在那边一定等我等得好着急了,这些年,我也十分想念他们,现在终于可以去见她们了。 真好! 原来死没有那样困难,也没有那般难受。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就好了…… 齐妙疲惫的合上双眼,唇角带着遗憾的微笑。 如花般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随风消逝。 齐妙的意识开始涣散,最后坠入黑暗之中。 三日后,徐家有消息传出,徐澈因重伤不治身亡。 而白莲看着镜中丑陋不堪的自己,砸了镜子后就疯了并失踪,十日之后,齐家人在郊外发现她赤身果体,身体有被多人侵犯的痕迹,已经死去。 三个月后,徐家因阴谋造反,被灭九族。 临死之前,徐澈祖父哭着痛骂徐澈,“孽障啊孽障,早就对他说过齐氏是我们徐家的福星,可以欺她辱她骂她,就是不能杀她,他偏不听,如今我们全家几百口人都被他害了啊,糊涂啊糊涂啊……”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徐家鸡犬不留。 百里之外,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在齐妙的墓前久久不愿离去。 “喵喵,你安心去吧,害你之人全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若有来生,希望你能回眸看我一眼……” 他轻轻呢喃着。 任由滚热的泪水打湿衣襟! 第1章:归来 齐妙再次被噩梦惊醒。 下意识动动双腿。 灵活自如,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来只是做梦。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梦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 本以为就那样死去,不曾想半月前她一睁眼,重回十三岁那年。 幸好此时噩梦还未开始。 也不知是老天可怜她,让她回来弥补前世的遗憾,还是怨她眼盲心瞎错认豺狼为良人,罚她回来再受一次上辈子的苦。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她除了原本的记忆中,脑子里还多了不少陌生的记忆。 这些陌生的记忆到底来自哪里呢? 她不清楚。 “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齐妙耳畔传来妇人温柔的说话声。 齐妙抬眸,妇人娇美的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娘!” 她一头扎进妇人的怀中,双手紧紧搂了妇人的腰,生怕妇人会消失一样。 泪水润湿了妇人胸前的衣裳。 妇人是她母亲沈氏。 耳旁‘嗒嗒’的马蹄声提醒她,她和母亲正在去往京城齐家的路上。 八年前,因祖母和哥哥齐湛同时生病久治不愈,二伯母请来的天师说这是她命格过硬,与他们相克,必须要将她送离京城,十岁之前不可回京。 否则他们二人性命难保。 饶是母亲百般乞求,她还是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外祖家。 “妙儿,怎么好好哭了?”沈氏忙掏出帕子为齐妙拭去面上的泪水,一颗心提了起来,说话声都有些发颤。 “娘,我们不回京城了好不好?”齐妙抽泣着说道。 她真的不想回安宁侯府,那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若有可能,她要和母亲离那儿远远的。 “呵呵,傻丫头,爹爹和哥哥都在京城家中等着你回去呢。”沈氏笑得眉眼弯弯。 她以为女儿只是舍不得离开燕关,未想其他。 受够了八年骨肉分离的痛苦,好不容易将女儿接回一家团聚,怎能再将女儿送回。 “我担心他们早忘了我是谁。”齐妙有气无力。 “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女儿,是哥哥的妹妹,他们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妙儿你呀。”沈氏柔声安慰。 父兄真的是这样想吗? 齐妙唇角微微一勾,现出一抹冷意来。 八年里,除了母亲每年看望她之外,只见过父亲一面,而齐湛从未露面,她都差不多忘了他们的模样。 母亲解释说,并非父亲不想来,只是每次临出门时总被其他急事羁绊住,无法成行,而兄长要读书。 事实是怎样,她心里清楚。 齐妙也知道想要说服母亲几乎没有可能性。 她只能轻叹一口气,放弃了劝说。 靠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世不求其他,一定要护好母亲,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而那桩令满京城闺秀艳羡的亲事,让它见鬼去吧! 两个月后,齐妙和母亲终于回到了京城。 马车稳稳的在安宁侯府门前停下。 沈氏身边最得力的云妈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们匆匆迎上前。 “妙儿快下车吧,爹爹和哥哥一定等急了。”沈氏搂着齐妙,眉梢眼角全是暖暖的笑意。 齐妙随母亲下了马车,笑着和云妈妈等人寒暄问好。 云妈妈抬头看向齐妙,满面惊讶之色,对沈氏道,“夫人,几年未见,小姐可是越来越像老夫人了。” 她口中的老夫人指的是齐妙外祖母容氏。 齐妙抿唇笑了。 这句话她在沈家耳朵都快听起茧了,每一个来沈家初见她的人都会不约而同说这句话。 外祖母一直感慨说这是缘分,疼她疼到骨子里。 “云妈妈,三爷和少爷都在老夫人那儿吗?”沈氏没看见丈夫和儿子的身影,眉头轻拧了下。 其他人可以不出来迎接妙儿,他们怎么也不出来? 云妈妈眼神闪烁了下,低声道,“三爷和少爷不在府中,他们有要事出门了。” 今日他们都沐休,明知妙儿回来,有什么事儿不能推了明日再去? 一对混账。 沈氏脸上写满了不悦之色。 她很想发几句牢骚,但当着齐妙的面不敢说,怕惹女儿伤心。 “妙儿,爹爹和哥哥忙得很,迟些时候就回来了,娘带你先去拜见祖母他们。”沈氏忍下心中的不满,温声为齐正致父子解释。 “妙儿回家这是小事,父亲和哥哥忙正事要紧。”齐妙体贴的反过来安慰沈氏。 见女儿这般懂事,沈氏十分欣慰,但又为女儿心酸。 沈氏牵着齐妙的手,向松鹤院行去。 松鹤院是齐妙祖母马氏的住处,里面有假山奇石、小桥流水,还有各种奇花异草,一年四季都是花团锦簇。 说是住处,实则是一个小花园。 在进松鹤院之前,云妈妈寻了借口与沈氏私下说了几句话。 云妈妈的话令沈氏的脸色越发阴沉。 齐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着沈氏进了松鹤院。 还未进正厅,远远的就有说笑声传来。 “三夫人、五小姐请,老夫人和众位夫人们早就候着了。”马氏身边的大丫环紫香撩了帘子。 屋内的说笑声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向齐妙看过来。 齐妙不动声色扫过众人的面。 坐在首座身着玫瑰紫二色金的刻丝褃子的白脸妇人正是祖母马氏。 马氏右下首依次坐着大伯母柳氏,二伯母杨氏,四婶吴氏。 几位伯母婶婶都有几分姿色,但和马氏左下首的妇人相比,可都成了陪衬红花的绿叶,就连母亲在她面前也要逊色。 妇人身着芙蓉色鸡心领直身褙子,眉目如画,五官精致俏美,肌肤莹润如玉,眸中波光潋滟。 芙蓉色让她白净的面庞平添几分柔弱。 连女人瞧了都生出怜惜之心,何况是男人。 妇人正是白莲的母亲姚氏,比她记忆中更年轻美貌。 齐妙看着姚氏,垂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起,松开,复又攥起,松开,如此反复。 她在努力控制对姚氏浓烈的恨意。 姚氏被瞧得心里莫名冷嗖嗖的,下意识向马氏身边靠了靠。 这死丫头眼睛黑黝黝的,怎么越瞧越阴森。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眼神这般诡异,也难怪无人喜。 “妙儿拜见祖母。”齐妙垂眸敛了心思,径直走到马氏跟前请安。 马氏之前一直在想,等见着齐妙后,就搂着她装模作样挤几滴眼泪,再说几句心肝儿肉想死她之类的肉麻话。 现在真的见着了,才发现要让她对齐妙做这些亲昵的动作,还不如拿把刀杀了她。 她真的做不到啊! 亲昵肉麻的话说不出,但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要做做样子。 马氏用帕子狠狠揉着眼睛说,“好孩子,快起来吧,眨眼儿功夫八年过去了,祖母没有一日不在想你,天天盼着你回来……” 她想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亲切温和,十分夸张的扯着嘴角。 结果那笑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听着马氏的话,齐妙被恶心得要反胃。 在前世,马氏最讨厌的人就是她。 后来外人对她目无尊长、养不熟的白眼狼、轻浮孟浪等之类恶毒的评价,都是拜马氏所赐。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她一个孩子有什么地方值得马氏这样仇恨? 刚开始她以为马氏是因为那天师之言而讨厌她,后来才知五岁那年所谓的命格犯冲只是无稽之谈,是马氏为了白莲而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可再细致想想,马氏讨厌她又不全因为白莲,好像另有隐情。 但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她一直没弄明白。 这一世她一定得好好查查,看背后的隐情到底是什么。 马氏表演完毕之后,齐妙依次给大伯母几人请安问好。 柳氏几人自是免不了要说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夸夸齐妙。 无聊的寒暄几句后,马氏对沈氏说道,“老三媳妇,你和妙儿一路车马劳顿,快些回去歇着吧。” 马氏巴不得齐妙早一刻离开这儿,她已经感觉心慌气短了,担心齐妙再待下去,她会窒息而亡。 沈氏点头道好,和齐妙起身告辞。 孰料齐妙刚起来,姚氏走过来一把握了她的手,满面愧疚之色道,“妙儿,姑母可真是对不住你呢。” 姚氏是马氏妹妹的女儿,故自称姑母。 “姑母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呢?”齐妙反问。 她正等着姚氏。 接下来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呢。 第2章:揭短 姚氏见齐妙顺自己的想法接了话,很得意。 她故意看了眼沈氏,轻叹一口气,“唉,今日是妙儿你回家的大喜日子,三爷和二少爷本应该在家迎接你才是,巧得是莲儿今日要去参加诗会,他们陪莲儿一起去了。” “我和莲儿当时就劝三爷,说妙儿你离家八年了,身为父兄应该在家迎接陪伴你,且莲儿行事沉稳,礼数周全大方,有丫环陪着去定不会有事的。 但三爷说这场诗会对莲儿非常重要,不能让莲儿一人去参加,他不可不去。” 姚氏又继续道,“妙儿,都怪我无用,没能说服三爷和二少爷,只求妙儿你莫要埋怨三爷,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完想说的,姚氏很得意。 这番话不仅赤果果告诉齐妙,白莲在齐正致父子心中的重要性,又间接夸了白莲。 齐妙知道云妈妈已对母亲说了这件事,母亲心中应正恼着父兄。 姚氏这番话无异于是火上添油。 她看向母亲。 母亲面上笑容果然褪去,眉眼之间怒意顿显,随时会发飙。 齐妙轻轻握了母亲的手,冲她莞尔一笑,缓解母亲心中的怒火。 姚氏口口声声在道歉,实则是在用刀狠狠戳她和母亲的心,用父兄对白莲的宠爱来打她和母亲的脸。 姚氏的潜台词就是:你父亲和兄长心里根本没有你,他们现在只宠爱我家莲儿,你滚一边待着去吧,省得在那儿丢人现眼。 但她和母亲却不能当众发怒或出言斥责姚氏的不是,也不能说父兄做得不对。 否则只能显示她们心胸狭窄,粗鲁野蛮无礼。 可就这样忍了,只会让姚氏更加得意猖狂,让大伯母等人看了笑话,又不甘心,回去之后必定会和父兄争吵,进而影响一家人的感情。 但不管她们怎么做,姚氏都没有任何损失。 前世姚氏说了同样一番话。 脾气冲动而又不懂事的她十分在意父兄对她的态度,哪儿经得起这番挑拨,就哭着问母亲,是不是父兄讨厌她,不在乎她。 她一闹,母亲也发作了,当场打了姚氏两耳光,骂姚氏不该挑拨离间。 姚氏立即委屈的哭了。 接下来不仅马氏骂了母亲,大伯母二伯母等人也指责母亲做得太过分。 等父亲回来得知此事后,和母亲恩爱的他没去责骂母亲,但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说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后来不仅命她去向姚氏赔礼道歉,还罚她禁足。 为了她,母亲又和父亲争执,父母亲的感情在一次次的争吵中被磨灭…… 忆及往事,齐妙的心绞着痛。 她不得不佩服姚氏的心机,只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挑起漫天风雨。 但今时不比往日,决不让姚氏这恶妇的阴谋得逞。 马氏和柳氏等人也都看着齐妙和沈氏,等待她们发火。 可她们失望了。 齐妙面上不带一分怒意,微笑着对姚氏说道,“姑母您多虑了,我父亲天生就有一颗怜悯之心,见您和莲表姐寄人篱下不容易,他担心莲表姐在诗会出丑而帮一把本就应该。 其实别说是莲表姐,就算是路边的乞丐有困难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理的,父亲有同情心做好事我又怎会生气呢。 娘,我说得对不对?” 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沈氏笑。 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有人想打脸,她当然要成全。 母亲善良,不忍揭人短,她却敢! 沈氏虽觉得齐妙这样说话有些不礼貌,可心里却觉得痛快。 她轻笑着点了头,“妙儿说得对,你父亲就是心慈,每次出门见到乞丐都会施舍。” 寄人篱下四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姚氏娇美的脸上。 面上颜色尽褪。 住在安宁侯府八年,她早将自己当成正儿八经的主子,忘记了寄居的事实。 齐妙一番话打醒了她,同时也血淋淋掀开她的伤疤。 姚氏白着脸,眼中泪花闪烁着摇头,“妙儿……你……你怎可这样说话?” 丑八怪,你不仅戳老娘心窝子,还讽刺我们母女是乞丐,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好恨,恨不得掐死齐妙。 马氏面色一沉。 柳氏与杨氏也道,“妙儿此话不妥,快向姑母赔不是。” 她们都以为齐妙要么是哭闹,要么就是隐忍不做声,谁料她镇定从容的撕开姚氏的伤疤。 心惊的同时对齐妙看法有所改观。 齐妙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难道我说错了吗?姑母你和莲表姐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呀,难道我们齐家还是你们的家不成?” 这话窒得姚氏想吐血。 她无法否认这些话,齐家的确不是她们的家。 马氏黑着脸斥道,“五丫头,姑母是长辈,你怎能这样胡说八道?” 沈老婆子教出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出口就伤人。 齐妙一脸的委屈,“祖母,我说得句句是实话呀,难道我父亲不善良?难道姑母和莲表姐是我们齐家人?”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满面惊讶之色看向柳氏三人,“难道说姑母现在是哪位伯伯或叔叔的妾室?” 紧接着她又嘟囔一句,“若是这样,姑母的确是我们齐家人了,莲表姐是拖油瓶呢。” “妙儿别胡说,绝无这种事儿。”柳氏、杨氏异口同声的否认。 若丈夫纳了姚氏这样的女人为妾,那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柳氏和杨氏对姚氏莫名多了敌意。 只有吴氏相对淡定。 齐四爷容貌俊美,风流倜傥,已是美妾成群,就算真多一个姚氏,对吴氏来说不算什么。 马氏也被气得差点儿吐血。 却不能否认齐妙所说。 姚氏以帕掩面,对沈氏哭着道,“姐姐,我和莲儿没有哪儿对不住你吧,你怎可由着妙儿这样糟践我?” 沈氏眉头一拧,不悦道,“妹妹此言太过了吧,妙儿所言句句为实,可没一句虚言,怎么就成了糟践你呢?” 她是不愿意伤害别人。 但别人同样别来惹她女儿,否则她会破戒。 姚氏见沈氏没服软,哭声渐大。 齐妙微眯了眸子上前,抽过姚氏手中的帕子。 她为姚氏拭着泪道,“姑母您的妆都花了,别哭了啊,不做妾室那是好事呀,伤心什么呢? 放心吧,就算您和莲表姐不是我们齐家人,但我们也不会赶你走的,齐家这样大难道还养不活你们两人,大不了少养几个丫鬟就是,反正都养了八年。” 她之所以哭是因为没能做成妾室。 她们母女只是齐家养的丫鬟。 “姨母,您要为我做主啊。”姚氏听明白了齐妙的话,面色红中透紫,哭倒在马氏脚下。 勾人的眸子里没了神采。 马氏眸中寒光闪烁,怒拍着桌子对沈氏和齐妙道,“我还没死呢,我乐意养着她们母女,谁敢赶她们走。” 沈氏轻轻抚摸着身旁的楠木小几,向马氏莞尔一笑,“母亲您莫激动,没人说要赶她们走呀,侯府是母亲您当家,您的决定谁敢不从。” 话音刚落,那只楠木小几忽然塌了。 被沈氏活生生用掌给劈的。 除了齐妙,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人知道沈氏原来还有这本事。 沈氏轻轻拂去身上的木屑,轻叹一口气,“唉,这东西真不结实,只是轻轻拍了下而已,看来是旧了。” 说着,她环顾了下厅内的摆设,问马氏,“母亲,这些东西用着合不合心意?不喜欢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让人搬走。” 在柳氏等人错愕的眼神中,沈氏牵了齐妙的手离开。 身后的马氏看着被损的楠木小几面色泛白,高昂的下巴颓丧下来。 沈氏这贱妇是在提醒自己,侯府如今是靠她养着。 就连自己屋里这些东西,都是贱妇的。 “沈氏这样放肆,姨母您就这样饶了她吗?”姚氏哭着问马氏。 马氏没有安慰姚氏,反而斥道,“够了,回去歇着吧,若不是你多嘴,哪能惹出这些事。五丫头不是什么善茬,往后你少惹她。” 若不是姚氏,她又怎会在沈氏面前矮了气焰。 没有马氏撑腰,齐正致又不在府中,姚氏只得灰溜溜离开了。 因想着心思,临出门时差点儿被门槛给绊摔着 “娘,您方才好厉害呀,一掌就将小几给劈碎啦。”出了松鹤院,齐妙忍不住竖大拇指夸沈氏。 “妙儿,娘刚刚真的很厉害吗?你……没有被吓着?”沈氏忙停下脚步看女儿。 为了不被别人说她野蛮粗鲁,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力。 刚刚是担心马氏会对妙儿不利,情急之下才使力震慑。 “我喜欢这样威武的娘亲,能护着我,又怎会被吓着呢。”齐妙紧紧搂着沈氏,郑重的答道。 前世母亲就因顾忌太多,隐藏真性情,活得憋憋屈屈。 一味对他人示弱,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只会让对方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夺走属于你的一切。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别人才不敢随意欺负侮辱你! 所以她要一点点激发母亲,让母亲脱胎换骨,做真正的自己。 沈氏看着女儿闪闪发亮崇拜的眼神,所有的顾虑尽数消褪。 是啊,要想护好妙儿,自己得先强硬起来才行。 “嗯,妙儿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会一辈子护着你疼你。”沈氏对女儿温柔一笑。 齐妙的心热乎乎的。 想到姚氏那番挑拔之辞,她犹豫了会儿,对沈氏道,“娘,等父亲和哥哥回来,您别责怪他们了,不要因为外人而影响您和父亲的关系。” 齐正致对她来说的确是渣爹,但他和母亲是真心相爱,这一点不能否认。 她希望他和母亲能一辈子相守。 而争吵和伤害是夫妻关系最好的摧毁剂。 当然,若有一日父亲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她第一个不饶他。 沈氏抿了抿唇,“妙儿,你爹爹他们陪白莲参加诗会这件事,你莫放心上,正如你所说那样,你父亲对白莲只是同情……” 她小心翼翼的向齐妙解释。 齐妙笑着点头,“娘,我知道的。” 沈氏怜爱的轻抚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晚饭想吃什么,娘让厨房去做。” “嗯,我想吃珍珠鱼丸,西湖醋鱼,桂花鱼条……”齐妙笑着掰手指。 “妙儿你天天吃鱼也不腻吗?”沈氏笑着摇头。 “鱼肉味道鲜美又不油腻,好吃。”齐妙露出雪白的牙齿应。 她极爱吃鱼,一日三餐无鱼不欢,都怀疑上上辈子是不是猫。 二人一路说笑着回到沈氏所居的海棠苑。 见齐妙满面的倦意,沈氏让她进内室休息,自己则和云妈妈在外间轻声说着话儿。 沈氏主要问她离开的这几个月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云妈妈轻声说道,“除了表小姐来得比较勤,白夫人也比平日来得次数多了些,其他的倒没有什么……” 齐妙闭着眼睛听,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已到了掌灯时分。 “小姐您醒啦,快起来吧,夫人在等您用膳呢。”丫鬟月夏站在床前笑嘻嘻的说道。 晚饭早就备好,沈氏见她睡得熟,没忍心唤她。 “父亲回来没有?”齐妙问,看时辰他们也该回来了。 “还没呢。”月夏面上笑容一下子就淡了。 齐妙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掀了被子起床洗漱。 她穿戴齐整推门而出,还未走两步忽听到父亲齐正致爽朗的笑声,“卉娘,我们回来了。” 这是齐正致对沈氏的昵称。 父亲和齐湛回来了! 齐妙下意识停下脚步。 第3章:父兄 齐正致和齐湛二人掀帘进来。 齐妙虽对他们早就失望,可心里还是隐隐希望能得到父兄的宠爱。 这是上辈子的缺憾。 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弥足珍贵的,是世间最难令人割舍的。 “三郎和湛儿回来了。”沈氏压下心中的不悦。 她和齐正致父子都未注意珠帘后面的齐妙。 齐正致上前紧紧握了沈氏的双手,满面兴奋之色,说,“卉娘你知道嘛,莲儿真是了不得,今日在诗会之上一鸣惊人独占魁首。 过了今夜,莲儿的名字将会响彻京城,她将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才女,到时京中的青年才俊们……” 在他的喋喋不休和齐湛连声激动的附合中,齐妙的身体寒到了骨子里。 她的好父亲竟然连问一句‘妙儿回来没有’都舍不得说呀! 前世因姚氏那番话,父兄一回来,她就冲他们大吵大闹,并没有机会让父亲说出这番话。 后来她还一直在想,自己要是当时不对他们发脾气,表现得温顺乖巧一些,他们是不是就会疼爱她? 为这她还后悔了好久好久。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在父兄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她,不管她如何表现在他们眼中都一样。 有些东西不属于她,不该去奢望。 齐妙双眼酸涩难忍。 呯的一声巨响将她吓了一大跳,忙悄悄拭着眼角去瞧。 原来是母亲砸了一只粉彩茶盅。 “齐正致你给我闭嘴!”沈氏将齐正致狠狠向前一推,红着眼睛吼道。 丈夫的表现太令她失望了。 她刚刚一直在想,要是他回来后对女儿重视一些,疼爱一些,她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权当她做了好事为女儿积福。 “卉娘,你怎么了?”齐正致愣住了。 他不知妻子为何突然发脾气。 他们成亲十七载,一直恩爱和睦,别说她冲他吼,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看着丈夫无辜的表情,沈氏浑身都在颤抖。 “娘!”齐妙掀了帘子走出来。 她不想见到母亲伤心难过的样子,更不想听母亲骂父亲时他的辩解之辞。 “妙儿!”沈氏快速用袖子抹了下眼泪,转身看女儿的表情有些惶恐。 她不确定女儿有没有听见丈夫那些混账话。 看到齐妙,齐正致惊了下。 忽然记起今天是女儿回家的日子,大概也明白了妻子发火的原因。 但他也疑惑,女儿怎么越长越像岳母? 但她干枯泛黄的头发和黑黑的脸,又比岳母逊一筹,她要是有莲儿容貌的五成将来也不愁嫁啊。 我和卉娘都容貌出众,没理由会生个丑女儿呀。 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女儿拜见父亲!”齐正致脑洞大开,胡思乱想着,齐妙的问候将他拉回现实。 “妙儿回来了,长成大姑娘了,呵呵。”他尴尬的回应,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抚齐妙的头发。 齐妙轻巧的往沈氏身后一躲,避开他的手,平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女儿疏离而又冷漠的态度让齐正致更尴尬,但又不悦,不由自主想起白莲对他的依赖和崇拜。 齐妙不理会父亲的态度,看向一直盯着她看的齐湛。 她问沈氏,“那是哥哥吧。” “对对。”沈氏忙不迭的点头,并对齐湛招手,“湛儿快过来,这是妙儿,你们兄妹八年未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对不对?” 当着女儿的面,她不会和齐正致争吵。 既给丈夫留了面子,又不让女儿听着伤心难过。 齐湛站着没动。 “妙儿见过哥哥。”齐妙微笑着向他走过去。 “你给我站在那儿别动,不许靠近我。”齐湛往后退去,眉头紧紧拧起,一脸的不喜,还夹杂着些许的紧张和害怕。 “我为什么不能靠近你?”齐妙反问。 “你是扫把星会克我。”齐湛毫不避讳的喊着。 他终于当着母亲的面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齐妙停下步子,唇瓣轻轻咬了咬。 “湛儿,你说得是什么混账话?快给妹妹赔不是。”沈氏嘴唇哆嗦着,举手欲向齐湛打去。 “娘,我又没说错,他们都说她克我,只有她离我远远的,我才不会有事儿,您就不该接她回来。”齐湛指着齐妙理直气壮的反驳。 他丝毫不认为自己哪儿有说错做错。 十六岁的他正处在变声期,声音哑而破,像面破锣在敲。 真的很难听。 齐妙转身对沈氏道,“娘,我先回房。” 沈氏赶紧敛了怒火,说道,“妙儿,吃了饭再回去吧,有好多你爱吃的鱼呢。” “娘,我不饿。”齐妙轻轻摇头。 经过齐湛身旁时,她略停顿了下脚步,用只有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说道,“齐湛,再听你说扫把星三字,我会让你后悔。” 她带着月夏和夏霜向外走。 临出门时,她听到了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从母亲的喝斥声她知道齐湛被打了。 她知道父兄的方才的表现令母亲伤透了心,她本可以留下来豁达的原谅父兄,以此安慰母亲。 但她不能这样做。 母亲虽然骨子里有外祖父的威武强悍,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疼爱她、相信她支持她,可母亲有个致命的弱点。 就是心太软,又太爱父亲,对他的话向来没有太多的抵抗力。 前世白莲母女就是抓住母亲的弱点,装可怜和利用父亲,踩着母亲的肩膀一步步向上爬,最后将母亲踩进地底。 所以她要让母亲知道白莲母女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对她们不再向以前那样心生怜悯同情之心。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还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齐妙无声叹了口气。 当她前脚踏进明月阁的院门,沈氏身边的大丫环宝珠拎着食盒就到了。 “小姐,夫人让奴婢给您带句话儿,就算天塌下来了您也得吃饭,否则伤得可是自个儿身体,不值!”宝珠认真的对齐妙说道。 都这时候了母亲还掂记自己没有吃饭,齐妙冰冷的心渐渐有了温度。 她对宝珠嫣然一笑,用力的点头,“嗯,烦请宝珠姐姐告诉母亲,我一定会吃饭的,饿肚子的是傻瓜。” 说心里话,她也没准备真的饿肚子,才不那样傻呢。 “小姐赶紧吃饭,奴婢就先回了。”宝珠见齐妙开了笑脸,也轻松起来。 “宝珠姐姐,母亲那边还劳你多费心,将那番话再带回去劝母亲。”齐妙轻轻握了宝珠的手,乌黑的眸子晶晶亮。 五小姐虽长得不算十分好看,可这双眼睛却是我见过最美的,又大又黑又亮。 亮得能照进人影。 宝珠暗暗想着。 海棠阁这边,沈氏怒不可遏打了齐湛两耳光后,就令他跪了下来。 “湛儿你越大越混账,妙儿是你的亲妹妹,你怎可那样说她。 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子,是谁?”沈氏红着眼睛问儿子。 第4章:告状 齐湛捂着火辣辣作疼的脸,对齐妙的仇恨越发浓烈。 他梗着脖子,粗着嗓门喊,“我没有说错,我们府里谁不知道她克我的事实。 你看看,她一回来我就挨了打,她不是克我又是什么?” 齐湛不认为他错了。 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会挨打? 就因为齐妙克他。 “你……”沈氏见他还在那儿强词夺理,气得举手又要打。 齐正致见此,赶紧上前一把抱了沈氏。 他附在她耳边低语,“卉娘,湛儿不是小孩子,你要真想打他也该背着丫鬟们才是,他也是要面子的呀。 你先消消气,等会儿我去说他。” “放开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沈氏咬牙切齿的瞪他。 “卉娘,等到无人时要打要骂都随你,先让湛儿回去吧。”齐正致温柔的劝。 他担心妻子会失手将儿子打伤了。 面对丈夫温柔而又多情的眸子,沈氏情不自禁心软了。 她转身对齐湛说道,“你回去面壁思过,几时想通了,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才可出房。” 然后她又对云妈妈吩咐,“云妈妈你去帮我看着,不许他吃饭喝水,谁敢违背我的命令,一起罚。” 云妈妈知道沈氏在气头上,不敢为齐湛求情,点头应了。 齐湛张嘴想要辩驳,齐正致忙用眼神制止。 他只好气冲冲随云妈妈走了。 云妈妈走后,沈氏将其他丫环也都屏退了。 “卉娘……”齐正致腆着脸去哄沈氏。 “滚!”沈氏忿怒的将齐正致往旁边一搡,红着眼睛道,“齐正致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心里可还记得妙儿是我们的女儿?” 齐正致虽不认为他有多大的错,见妻子生气,他哪儿敢说不。 他赶紧点头,“卉娘,我永远都不会忘妙儿是我们的乖女儿,今日之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卉娘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若气坏身体,不仅我会心疼,妙儿心里也难受呀。” “三郎你可知道,在妙儿离家这八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煎熬中度过,一直在盼着妙儿回到我们身边。 我好不容易说服妙儿,说服了爹娘,答应让妙儿随我回来,你可知我多么开心和激动,感谢上苍可怜我们,让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沈氏眼泪夺眶而出。 “这八年里你对白莲细心的呵护疼爱,却对妙儿鲜少提起,我没说过一句怨言,想白莲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却不知你越来越过分,根本没将妙儿放在心上,为了别人家的女儿来伤害我们自己的女儿……” “卉娘别哭,全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是混蛋……”齐正致用力搂住沈氏,用温热的唇轻柔的拭去她面上的泪水。 见妻子伤心,他是真心感觉心疼。 “你是真混蛋,你不配做妙儿的父亲……”沈氏捏着拳头向齐正致身上砸去。 拳头看似用力,但落在他身上却没有太大的力道。 齐正致深情款款的认错态度早让她心软了。 次日。 齐正致刚起床还未洗漱,马氏身边的大丫鬟紫香来了。 马氏让他去松鹤院一趟。 齐正致匆匆洗漱更衣,随着紫香出了海棠苑。 “紫香,母亲急着唤我过去做什么?”齐正致问。 “回三爷,姚姑奶奶和莲儿小姐说要走呢。”紫香应道。 “她们去哪儿?”齐正致不解。 昨日可没听莲儿说要出门啊。 她表现出色,今日还得给她好好庆贺一番呢。 “她们说回白家去,莲儿小姐哭得像泪人样,老夫人劝不住,就赶紧让奴婢来喊三爷您过去劝劝。”紫香说道。 齐正致面色大变,忙问,“白家不都成了空宅子,她们回去做什么?” 紫香看他一眼,欲言又止道,“三爷,这个还是您亲自去问莲儿小姐吧。” 齐正致宽大的袍袖狠狠一甩,大步向松鹤院行去。 步伐匆忙而着急,没了以往的优雅从容。 只差没跑起来。 齐正致一进东次间,就见白莲跪在马氏身边,哭得像个泪人。 姚氏坐在一旁默默垂泪。 母女二人身边还放着几个包袱。 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疼! “表妹,莲儿,你们这是怎么了?”齐正致都来不及和马氏打招呼,只是焦急的问白莲母女。 “舅父……”白莲抬着泪眼,娇弱无助的唤。 “莲儿快起来,地上凉,清晨凉气重,别伤了身体,有什么委屈尽管对舅父说就是。”齐正致忙将她拉了起来。 白莲颤巍巍的起身,坐到姚氏身旁继续流泪。 姚氏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哽咽着道,“三表哥,我没脸再在安宁侯府待下去了,我要和莲儿走了。” “表妹,住得好好的,为何要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正致肃着脸色问。 “没有没有,不怪任何人,只怨我们母女命苦。”姚氏拼命的摇头否认。 她越这样,齐正致越怀疑事有蹊跷。 他看向马氏问,“母亲,表妹和莲儿到底遇上了什么难处?” “哼,老三,这事你还得去问你那宝贝女儿。”面色阴郁的马氏冷哼一声,讽道。 “妙儿?她怎么了?”齐正致眉头皱起。 “她怎么了?她厉害着呢,昨儿刚回来就想赶雨琴和莲儿母女出府,我还没说她两个字,她就反过来讽刺我。 你那媳妇在旁边瞧着不仅不制止五丫头所作所为,还砸坏我屋里的东西向我示威。 唉,老三啊,我这年纪大了不中用,这个家迟早要被你那媳妇和女儿霸喽。”马氏冷笑着说。 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拼命的往沈氏和齐妙二人身上抹黑。 “母亲,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卉娘不是这种人。”齐正致忙替沈氏辩解。 而对于齐妙,他没有想到替她解脱。 “误会?”马氏拍桌而起,指着墙角一堆零散的木头怒道,“你看看那是什么?那就是你那媳妇昨日一掌劈碎的,不信你可以找你大嫂二嫂问问,她们可都在当面。” “人人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还不信,今儿我信了。 老三你这孽障为了不孝的媳妇,竟连老娘我的话都不信了,我也没脸活了哟……” 马氏捂着脸悲泣。 “母亲,我不是不信您,只是卉娘向来温婉善良……”齐正致赶紧解释,从内心深处来说,他的确不信妻子会忤逆母亲的。 “她温婉善良,就老婆子我是蛇蝎心肠……”马氏有嚎啕之势。 姚氏双膝一屈,对着马氏跪了下去,哭着道,“姨母您别和表哥生气,全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妙儿说得没错,我和莲儿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白吃白喝,早该滚出安宁侯府,是我们母女二人脸皮厚赖在这儿不走。 要是言峰还活着,我们母女又怎会……” 言峰是白莲父亲的名字。 “娘,我想父亲了……”白莲在姚氏身边跪了下来。 “莲儿,我苦命的女儿。”姚氏一把搂了白莲。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哭声悲伤而又凄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齐正致满面内疚,问姚氏,“表妹,昨日妙儿真的说了这些话?” 姚氏红肿着双眼摇头,“表哥,求你别去找妙儿,她说得全是事实。 我和莲儿先走了,表哥你和姨母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今生可能没有机会报答了,只等来生吧。” 说着,她就让白莲给马氏和齐正致叩头谢恩。 齐正致一把拦住白莲,正色道,“表妹,莲儿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赶你们出府,这是我曾在白兄灵前许下的诺言,决不违背。 我先替妙儿的失言向你们赔罪,你们先消消气,我这就去找妙儿,让她来给你们谢罪。” 姚氏还在摇头,坚持要走。 白莲抹着眼泪劝,“娘,舅父一直像亲生父亲样待我,我相信舅父会保护我们,娘您就听舅父一回,我们暂时不走好不好,我舍不得舅父啊。” “莲儿乖,你再劝劝你娘,我先去。”白莲的信任,让齐正致斗志昂扬,一定要给她们讨个公道。 齐正致又劝了马氏几句,而后行礼匆匆出屋。 他未注意身后三人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离开松鹤院后,他直奔齐妙所居的明月阁。 第5章:冲突 齐妙穿戴整齐,准备去海棠苑陪沈氏吃早膳。 见到齐正致不由愣了下。 他来做什么? “妙儿,昨日是爹爹的错,未能迎接你归家,妙儿能原谅爹爹吗?”齐正致温和的笑着向齐妙道歉。 齐妙诧异的看着他。 他向自己道歉? 前世他对她一直是冷漠、不耐烦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全是她的错,不是训斥就是责骂,他又怎会向她道歉呢? 齐妙黑亮的眸子轻轻闪烁了下,问,“父亲是特意来向我道歉?” “咳,妙儿难道就不请我坐下说话吗?”面对她怀疑的眼神,齐正致略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他决定使用怀柔政策达到目的。 “父亲请坐。”齐妙只得让他坐下,并让丫鬟奉了茶上来。 她已经猜到,他前来并非是向她道歉这样简单。 “妙儿你久居燕关,回来后若有不习惯的地方,就去找你母亲,她自会帮你解决。”齐正致坐下后,关心的说道。 “若有难处,可以去找父亲您吗?”齐妙问。 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在内心深处,她渴望也有父亲的疼爱与娇惯,遇到难处时,有父亲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也可以。”齐正致微笑着点头,但他很快又道,“只是我平日比较忙,鲜少在家,且家中诸事都是你母亲在打理……” “知道了。”不等他说完后面,齐妙点头淡淡的应。 变相的拒绝她听出来了。 忙? 这个借口在前世常常对她用。 每当面对白莲时,他顿时变闲人,有求必应。 今生应该也一样吧。 虽然对他失望,但还是难掩心头的失落。 齐妙的冷淡让齐正致很不悦。 岳父岳母太宠妙儿,以至最基本的礼数都没舍得教她。 我是她父亲,她都这等态度,何况是对其他人,她昨日果真做了不敬表妹之事。 他不认为自己错了,反而认为是女儿无礼。 齐正致失去了再说其他话的兴致,直接说道,“妙儿你昨日当众顶撞辱骂姑母,又惹恼了祖母,实属大不敬。 事情已经发生,我不想再来责怪你,只要你能认真悔过,痛改前非,日后不再犯,你还是好孩子。 虽然祖母和姑母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但你却不能不去向她们赔罪,可明白?” 果然为了这件事而来! 齐妙在心中冷笑了下,她问道,“请问是谁告诉您我辱骂姑母又惹恼祖母?” “这件事已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用不着别人来告诉。”齐正致应道。 想到白莲母女伤心的模样,他的心揪着疼。 妙儿太不知礼数,一回家就给他惹祸事,真丢人。 “既然祖母和姑母宽宏大量,为何这件事会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齐妙抬眸对上齐正致的双眼。 她又冷冷的道,“我辱骂了那位姑母什么?祖母又是为何事而恼?请父亲明言,否则顶撞辱骂姑母,惹恼祖母,这般大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她强硬而又不服软的态度让齐正致彻底怒了。 他是父亲,她是女儿,他说得话她就该无条件去遵从,而不是反问他为什么。 这是大不敬,这是忤逆! 齐正致白晳的俊脸泛红,拍了下桌子喝道,“齐妙,你做过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吗?我没脸再来提醒。” 他的用词令齐妙的心寒透。 她站直身体,冷笑一声,道,“你没脸来提醒?好,那我来告诉高高在上的父亲大人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我说姚氏和白莲寄居我们安宁侯府,我说错了吗? 我说父亲你心地宽厚仁慈,同情白莲,所以才会陪她去诗会,我说错了吗? 我说我们安宁侯家大业大,不会赶她们走,我说错了吗?说错了吗?” 每说一句,她的心就跟着刺痛一下,鼻子泛酸。 但她极力的忍着。 再怎么伤心,也绝不会在他面前落泪。 听着女儿声声质问,齐正致满腹怒气似要冲腹而出。 他再次拍着桌子喝斥,“齐妙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做错事不仅不知错,反而还在那儿强词夺理,实在要不得。 齐妙我告诉你,为人处事要大度宽容,不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更不可忤逆长辈,恶语伤人。 还有我是你父亲,你应该尊重我,听我的话,我让你去作什么你就该去做,而是不反过来质问我,这哪儿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 我知道外祖一家人都十分宠爱于你,这些道理舍不得教你,但现在你回来了,这些礼数我必须要告诉你,省得日后惹事……” 就因她拒绝向姚氏道歉,他至于这样激动吗? 看着义正严辞、恨铁不成钢的父亲,齐妙‘感动’得快要落泪了。 “尊敬的父亲大人,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教育我,是不是太迟了?”她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更不许你数落外祖一家人的不是,若没有外祖一家人的宠爱,我早就死了,哪儿还能撑得过这八年。 外祖他们不仅供我吃穿,同样也教会我如何做人。 在我生病时,是外祖他们陪在我身边日夜照顾,在我伤心难过时,是外祖他们哄我开心,在我开心时,是外祖他们陪我一起分享,我被别人欺负时,是外祖他们为我出头…… 请问这八年里,尊敬的父亲大人你为我做了什么?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我几岁换第一颗牙齿,我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爱戴什么款式的首饰,这些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但外祖他们知道我所有的喜好,你既然不了解我,就别将那些恶毒的言词放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您这份大礼!” 齐妙红着眼睛吼道。 可以说她的不是,但绝不允许齐正致质疑外祖一家。 外祖一家人和母亲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许碰触。 红白青绿紫交替出现,齐正致的俊脸上如同开了染坊。 本想教训女儿,却反过来被她给训了。 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逆女,孽障!”他怒不可遏的对齐妙举起了修长如玉的手指。 “你打啊,最好能一巴掌打死我,这样我就不会再忤逆你,我也不用再叫你父亲,打啊!”齐妙毫不畏惧的对上齐正致的手,黝黑如潭的双眸中一片寒冷。 看着她坚韧倔强的小脸,齐正致的手最终没能落下去。 他看到了女儿冷傲眸底深处的那抹痛苦。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从这一刻开始,你不许出明月阁,好好反省你的所作所为,等你知错了再说。”齐正致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出。 虽对齐妙下了禁足令,但他有浓浓的挫败感。 这次交锋,他输了。 齐妙坐在那儿半晌未动。 再怎么忍,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原以这为会伤心,可真的面对父亲的冷漠,她还是无法忍受。 幸好她之前早对月夏和夏霜有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没有她的许可,不能去告诉母亲,否则母亲又该伤心了。 月夏和夏霜二人心里都替齐妙难受。 但她们还是强颜欢笑劝她。 难过了一会儿,齐妙就慢慢放开了。 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要学会去适应。 齐正致想到对姚氏母女和马氏的承诺,硬着头皮又去了一趟松鹤院。 马氏几人正不怀好意等着齐妙过来谢罪,好趁机整治她一番。 谁知只有齐正致一人回来。 “五丫头人呢?”马氏冷着脸问。 “母亲,我已罚妙儿禁足半月,等她知错后再向您和表妹谢罪。”齐正致答道。 他担心马氏不饶,立马又对白莲说道,“莲儿你昨日在诗会上表现出众,舅父过两日会送你一个惊喜。” “莲儿不要什么惊喜,只要祖姨母、舅父和母亲天天开心就好。”白莲温顺乖巧的应道。 心里却十分期待齐正致的惊喜。 她知道他出手不会小气。 马氏不由感慨,“唉,莲儿真是懂事乖巧,五丫头要是有莲儿一成,我就不用受这些窝囊气了。” “母亲您别急,我会慢慢教她。”齐正致忙安慰。 结果虽不是特别满意,但也算是给沈氏和齐妙一个下马威,马氏只得暂且作罢。 但不忘叮嘱齐正致,半月后要让齐妙亲自来下跪谢罪。 齐正致点头应下。 可白莲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她认为禁足太便宜齐妙。 白莲美丽的眸中滑过一抹狠戾之色。 吃过午点,齐妙悠闲的和月夏她们几人聊天。 清晨和父亲的争吵没影响心情。 齐妙问,“君兰轩那边情况怎样?” 君兰轩是齐湛的住处。 “云妈妈和吴妈妈劝了少爷一天,少爷说他就算饿死也不会认错,还冲其他人发脾气……”夏霜低声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和自己猜测得差不多,齐妙没有意外。 她这位哥哥别的能耐没有,倔脾气倒是很在行。 “小姐,表小姐来了。”忽然有小丫鬟进来禀报。 “白莲来了?”齐妙身子一僵。 “是的。”小丫鬟肯定的点头。 齐妙眼神倏然间收紧,双手开始攥紧。 第6章:白莲 齐妙站在廊下,看着越走越近的白莲。 少女一身雪白,发若黑缎,面若凝脂,唇如点樱,眉目如画,身姿高挑纤盈,像一朵刚刚出水的芙蓉,美到极致。 唇角微微翘起,一抹柔媚的笑容在唇边轻轻绽开。 步伐优雅,秋风轻拂,雪白干净的裙子在风中轻轻舞动,仿佛那误入人间的仙子。 齐妙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面颊。 虽然她五官生得不算难看,但肤色黑黄,头发也略显枯黄,体态也不及白莲轻盈纤细。 再见白莲,她才知道,在绝色倾城的白莲面前,她连陪衬的绿叶都算不上。 前世第一次见白莲也是这时候。 被父亲禁足,白莲过来看望她。 白莲当时说了和姚氏差不多的话,一边炫耀父兄如何疼她,一边向她道歉赔不是,流泪说对不住她,让她吃了苦头,甚至伸脸让她打。 本就满腹怒火的她,哪儿禁得起白莲的火上添油,真的动手打了白莲。 刚打了一巴掌,父亲就赶到了。 白莲像只娇弱的小白兔缩在角落里轻轻抽泣着,而狰狞着面孔的她像魔鬼,令人憎恶。 不问原因,她被父亲打了两耳光,而后他护着白莲离去。 之后,安宁侯府所有人都说她蛮横霸道无礼,恶名一点点往府外传扬。 回首往事,只有锥心之痛。 齐妙指甲掐入手心而不自知。 该来的终究要来。 今生倒要看白莲如何耍手段害她。 白莲笑盈盈走近,柔声问,“这是妙儿妹妹吧。” 声音悦耳动听如同仙乐。 美丽的眸子里波光潋滟,笑容善意而又亲切。 齐妙步伐未动,唇角微抿,“早在燕关时就听说白表姐貌若天仙,有倾城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若非重活一世,她怎知眼前人畜无害的美人会是蛇蝎心肠。 可笑她前世一直以为白莲被自己踩得死死的。 特别是嫁给徐澈后,更认为白莲是她手下败将,是个可怜虫。 就算她相貌不如白莲,名声也不怎么好听,那又怎样,最后徐澈娶的还是她,徐澈喜欢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她。 为此,她在白莲面前得意了很久。 只到临死前她才明白,原来从始至终,她都一直被白莲玩弄股掌之间,害她彻底失去做母亲的权力,害母亲含冤而终。 她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齐妙的赞美让白莲惊讶,虚伪的谦虚,“妙儿妹妹说笑了,我要是有倾城之姿,这天下哪儿还有美人呢。” 但齐妙的相貌让她优越感倍增。 哼,就你那母夜叉模样,看我将来怎样虐死你。 昨日辱我娘之仇本该掐死你,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日后定当百倍奉还! 垂眸掩饰眼中的阴狠之色。 白莲还没得意够,谁料齐妙话锋一转,“人人都说红颜祸水,美*国殃民,白表姐没有倾城之姿是好事。” 容貌是白莲最得意最骄傲的资本。 她既然谦虚,我该顺着她,谁让我心地善良呢。 齐妙微笑。 白莲暗暗磨牙,好想一口咬死齐妙。 她将手中的食盒递向齐妙,立即转移话题,“妙儿妹妹,这是我亲手做的几样小点心,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嗯,多谢。”齐妙示意月夏将食盒接过来,神色淡然。 “妙儿妹妹,不请我进屋坐会儿嘛?”白莲笑容甜美。 “白表姐有话就在这儿说,我不喜欢外人进我的屋子。还有,请喊我五表妹或齐妙,我们本不是姐妹,妹妹这称呼我不喜欢。”齐妙毫不客气的拒绝。 青天白日,她想看白莲如何使诈。 白莲面色一讪。 心里又暗喜齐妙的不留情面,认为这是她发火的前奏。 “妙……五表妹,我知道你被禁足心情不好,其实这都怨我。 若不是放心不下我,昨日三舅父和表兄就不会出府,五表妹就不会和祖姨母起冲突,三舅父更不会罚你禁足,让你刚回来就失去自由。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白莲态度十分诚恳的道歉,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梨花带雨的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只可惜齐妙不是男人,不会怜惜心疼她。 齐妙冷笑一声,反问,“白表姐,谁说我被禁足了?好好的你为何要造谣生事? 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昨日你母亲已经说过,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答案?如果你想听,我不介意费些口舌。 白表姐要是想来看我笑话,对不住,让你失望了,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我困了。” 重看白莲母女的手段,真的很简单,但前世自己屡屡中招。 除了她们抓住她性格的软肋外,她也真的很蠢。 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莲,她真的想一把掐死。 齐妙镇定自若的反击又让白莲失望了。 想象中的粗鲁野蛮和冲动呢? “你没有被禁足?”白莲忽然抓住这一重要信息。 同时耳朵在倾听院外的动静。 “听谁说我被禁足了?白表姐,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希望我倒霉呢?”齐妙反问。 “三爷。”院外传来一丫鬟的声音。 白莲眸中滑过异色。 她忽然一把抓了齐妙的手,绝美的面上再次泪光闪烁,高声说道,“五表妹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这意思……啊……五表妹,你为什么……要打我……” 而后在齐妙瞪大的目光下,白莲唇角得意一勾,身体往后倾倒。 等齐妙回过神,白莲已经仰面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最关键的是齐正致正好进了院子。 “莲儿!”齐正致大惊失色,急奔白莲身旁,同时冲齐妙大吼,“齐妙,你又在做什么?你还嫌错不够大吗?” “三舅父……别骂五……表妹……她不是……有意打我……”白莲睁开眼睛,虚弱而又艰难的说道。 话毕,她看着齐正致艰难一笑,头一歪,晕了过去。 看似替齐妙辩解,实则是坐实她打人的事实。 “莲儿,你怎么了?莲儿你醒醒,可别吓舅父啊。”齐正致慌了神,冲院子里其他人喊,“你们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有丫鬟应声跑了出去。 白莲雪白如玉的面容在阳光下近乎变成透明色,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见者心疼心酸。 齐妙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莲,无声的笑了。 又被她得逞了。 碰都没碰她,照样将污水泼在自己的头上。 有些事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 ps(对不住哈,今天有急事刚回来,更新迟了。顺便说一句,本文的设定是爽文,前期女主可能是有些委屈,但她很快就要反击啦,请亲们莫急哈!) 第7章:道歉 秋阳透过稀疏的树缝,洒下点点金光。 东边围墙那丛蔷薇花红粉相间,开得正美,远看就似一匹上好的织锦锻。 齐妙缓缓迈步,向白莲走去。 “你站住,不许再过来伤害莲儿。”齐正致霍然起身,眼神冷漠似冰。 他的眼神刺痛了齐妙。 她停下脚步,冷着脸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她伤在哪儿。” 要确定白莲是不是在装晕。 “不用!”齐正致冷冷的拒绝,对齐妙怒目而视,“齐妙,八年未归,你心肠怎么变得这样狠毒,敢向莲儿下毒手。 都怨我,怨我对你太心软,早上我就该狠狠责罚你,更该劝莲儿离你远一些。” 说着,他又向齐妙举起手掌。 “尊敬的父亲大人,如果我告诉你,白莲是自己摔倒,然后栽赃给我,我连她衣角都没碰,您相信吗?”齐妙无惧他高举的手,直视他的双眼,认真的问。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憎恶、不屑、鄙视、冷漠、恨意…… 心再次被伤得血淋淋。 齐正致失望的摇头,说,“齐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做错了事不仅不知错,反而还恶意中伤莲儿。 莲儿自幼就乖巧懂事,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会陷害别人,不要将你阴暗的想法强加在莲儿身上。” 打死他也不相信白莲会陷害别人。 白莲在他眼里就是不谙世事、纯洁得像张白纸的小丫头。 齐妙被父亲刻薄的话给气笑了,“对,你的白莲善良得像菩萨,我齐妙生性凶残歹毒,是双手沾满鲜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一定将她保护好了,否则哪天趁你不注意,我就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在父亲眼里是如此的不堪,她这个女儿不做也罢。 “孽障!”齐正致气得白脸涨红,巴掌挟着风迎面向齐妙打下去。 这巴掌用了很大力气,若被打中,脸要肿几日。 “齐三郎,你给我住手!”齐妙正欲闪开时,母亲的怒斥声及时传来。 母亲来了就好。 齐妙微微松了口气。 在白莲进屋时,她就让夏霜去请母亲过来。 有母亲在,父亲不敢对她怎样。 同时也要让母亲再次看清白莲在父亲心中的位置。 “卉娘!”齐正致的手无力垂下。 “娘。”齐妙则扑进母亲的怀中,委屈的说道,“娘,父亲冤枉我,还要打我。” “妙儿别怕,娘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沈氏轻拍齐妙后背,温声安慰。 沈氏瞪向齐正致,“为何要打妙儿?” 齐正致叹气,指着齐妙说,“卉娘,你太宠她了,会宠坏的。你瞧瞧,莲儿好心好意来给她送点心,她反将莲儿给打了。 莲儿晕了过去,还不知伤势如何,若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向表妹和母亲交待。” 沈氏皱眉看向白莲。 白莲被贴身丫鬟迎春抱在怀里,面色泛黄,双眼紧闭。 “妙儿,怎么回事?”沈氏忙问齐妙。 她是不相信女儿会动手打人的。 可看白莲的确又像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娘,我没有动手打任何人,是她自己摔倒栽赃嫁祸给我。”齐妙说道。 “够了!莲儿都伤成这样,你还在那里污蔑她。”齐正致狠狠瞪了眼齐妙,对沈氏说道“卉娘,我先将莲儿送回去,其他的回头再说。”。 他不想听齐妙的借口,太低劣了。 “三郎你怎能这样说妙儿,她是你的女儿……”沈氏怒。 “卉娘,我先送莲儿。”齐正致面现倦容。 他亲自抱起白莲,大步向外走去。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娘,父亲不信我。”齐妙靠在母亲怀中,无力的低喃。 “妙儿,你有娘,娘相信你。”沈氏心疼得搂紧她。 “娘您真的相信我没有打白莲吗?”齐妙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的问。 “信!妙儿你是娘的女儿,娘不信你信谁。”沈氏肯定的点头,“你是外祖教出来的,此事要真是你做的,你绝不会否认。” 提及父亲沈放,沈氏眉宇之间平添几分傲然之色。 沈家家风严谨,虽然满门武将,但人人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尊孔孟之礼,并非外界所沈家重文弃武,皆是莽夫。 父亲沈放是镇国将军,战功赫赫,行事光明磊落,心胸宽广。 他驻守的燕关乃是大周咽喉之重地,他所统领的沈家军令敌人闻风丧胆。 “娘!”齐妙紧搂母亲。 被人信任的感觉好幸福。 母女二人进屋,齐妙将事情经过原本说了一遍,包括被齐正致禁足一事。 “妙儿,你受委屈了,娘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禁足之事你爹爹说的不作数,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怕,万事有娘在。”对白莲的恶意栽赃陷害,沈氏气得咬牙切齿。 没想到白莲这丫头如此歹毒。 真真是头白眼狼。 最可恨的当数三郎,怎能这样伤害妙儿,这笔账我要好好和他算。 对齐正致的言行举止,沈氏失望至极,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窖。 “可惜父亲怎么都不信我,连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听,我在父亲心中就是万恶不赦的魔鬼。幸好娘您信我,否则安宁侯府无我立足之地。”齐妙自嘲的笑笑。 难言的苦涩将她紧紧包裹。 原以为早看透父亲对她的无情,面对他的伤害会波澜不惊。 几日下来的事实证明,她还不够强大,依然会伤心。 “妙儿,你不能自己糟践自己,你是世间最好的女儿。”沈氏心疼得直掉眼泪,一把搂紧了齐妙。 沈氏对齐正致更加痛恨。 今日这笔账一定要好好和他算,否则怎配当妙儿的母亲。 云妈妈掀帘进来,对沈氏轻声道,“夫人,少爷来向您和小姐赔罪了。” 齐妙眉毛轻挑。 “真的?”沈氏忙拭泪,满面惊讶。 儿子是什么性格,她明白,这样快低头不似他平日做派。 说话间,身穿宝蓝色云纹锦袍的齐湛已大步进屋。 袍角一撩,双膝一曲,齐湛对沈氏跪了下去,粗嘎着声音说道,“娘亲,孩儿愚钝鲁莽,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您和妹妹伤心了。 孩儿给您和妹妹赔罪,孩儿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以后一定好好待妹妹的。” 他又冲齐妙拱手,“妹妹原谅哥哥一回好不好?” 动作干脆利落,无半点犹豫扭捏。 齐妙没说话。 一个时辰前他还对云妈妈她们说,他就算饿死也不赔罪。 眨眼功夫,他这般低姿态的来谢罪。 这态度转变太快了吧? “湛儿,你真的知错了?”沈氏有些不信。 “娘,是孩儿太混账,经莲表妹一番教育后,我是真的知错了,请娘亲原谅孩儿吧。”齐湛答道。 又是白莲! 她真是厉害,能说服哥哥来道歉,此举一定能博得母亲的好感。 不惧父兄对她宠到极致,就怕母亲也相信白莲单纯善良,人蓄无害,那自己说她心肠歹毒,母亲又会信几分呢? 要是连母亲都不再相信自己,所有人结局都与前世一样,那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直接去手刃白莲母女? 念及此,齐妙眉心紧紧蹙起,看母亲的眼神充满期待。 沈氏心情也变得复杂。 白莲陷害齐妙,让齐妙名声受损,该恨她,可她说服倔强如牛的齐湛低下头来谢罪,又该感激她。 但两厢比较,女儿名声最重要,沈氏对白莲依旧痛恨。 沈氏肃着脸色道,“湛儿,这是第一次,下回你若再言语伤害妙儿或欺负妙儿,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娘,孩儿记下了,不会再有下次。”齐湛温顺的点头。 “你要记住,妙儿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要疼爱保护她。 至于莲儿,你往后还是少与她来往,她的本性可不像我们表面所看到那般。”沈氏又叮嘱。 “娘,您不能这样说莲儿,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齐湛顿时面现不悦之色,为白莲辩解,“妹妹初回,莲儿忙了好几个时辰,特意做了点心给妹妹送来了,这番心意比千金还要珍贵。” 他又看向齐妙问,“妹妹,莲儿人呢,你怎么也不留她多坐一会儿。她对你的好,你可要牢记于心,往后也要对她好。 莲儿知书识礼,你往后要跟在她后面多学学,别让旁人笑话你,损了我们安宁侯府的颜面……” 沈氏立即斥道,“湛儿,你又想挨罚是不是?不许拿白莲和妙儿相提并论,她白莲也配?” 齐妙眼眸一冷,“白莲受伤了,父亲已经送她回房了。” 白莲为了算计她,真是煞费苦心呀。 蠢蛋哥哥会给白莲作证,白莲的确是好心好意来送糕点,而她却将白莲打了,她还是人吗? 不会有人相信白莲辛苦制作几个时辰点心,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她。 “什么?”齐湛瞪大双眸。 他迅速起身,都来不及和沈氏打招呼,像阵风样跑出明月阁。 “他这是想气死我啊。”沈氏气得跺脚。 齐妙劝道,“娘,您别生气了,记得小时候哥哥很疼爱我,有好吃的总会让给我,别人欺负我时他也会护着我,那时我们兄妹二人感情十分好。 八年里为什么哥哥变化这样大,一定是受了旁人的挑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有让哥哥远离挑拨是非的小人,他才会变回以前的哥哥,否则就算骂他千万句,让他面壁思过一百年也无用。” 不让齐湛疏远白莲,他永远都是被人愚弄的蠢蛋。 “妙儿你说的极有道理,娘往后一定要让他离白莲远远的。”沈氏叹息。 可齐妙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容易,真想做到好难。 要让齐湛远离白莲,并非易事。 白莲受伤晕迷的消息很快在安宁侯府传开。 ‘罪魁祸首’齐妙成了众矢之的。 姚氏跪在马氏面前,哭喊着让她替白莲做主。 有了发难齐妙的借口,马氏毫不含糊,立即抖擞精神,带着一干人浩浩荡荡往明月阁前去。 第8章:针锋相对 马氏一群人挟裹着杀气来到明月阁。 大伯母柳氏、二伯母杨氏、四婶吴氏、姚氏,另加十来个丫鬟婆婆,个个面容严肃,气势汹汹。 为了白莲闹这样大阵仗,马老太婆你也真是够了。 透过窗户看着马氏,齐妙忍不住冷笑。 “妙儿,你先去内屋。”沈氏对女儿轻声叮嘱。 齐妙轻轻眨了下眼睛,撩帘进了内室。 沈氏整了整衣裙,又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微抬下巴出了屋子。 “老三媳妇,五丫头人呢?”一见沈氏,马氏立即冷着脸问道。 沈氏微微低了身子给马氏行礼,环顾一眼众人,道,“母亲,您知道妙儿受了委屈,特意带大嫂二嫂前来探望,媳妇感激不尽。 妙儿要是知道母亲您这样关心疼爱她,她一定会开心的。” 沈氏的恭维,让马氏面色一讪。 呸,谁要来探望那小扫把星,老婆子是要来扒她的皮。 马氏心里在咆哮着。 马氏心狠,尴尬只是一瞬间,很快就阴沉着脸道,“老三媳妇你弄反了吧,五丫头动手打了人,我们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在那儿委屈什么?” “母亲,妙儿何时动手打人?打了谁?”沈氏镇定的反问。 安宁候世子夫人柳氏上前两步,打着哈哈对沈氏道,“三弟妹,还是先请母亲进屋吧,站在院子里有些难看,有话咱们在屋里坐下来好好说,是不是?” “请!”沈氏没有拒绝。 她也没准备让马氏一直站在院子里闹腾,顺势给柳氏一个面子。 众人进屋分了长幼顺序坐了。 “五丫头人呢,让她出来,我有话要问她。”马氏一坐稳,立马又开始咄咄逼人。 “母亲您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妙儿打谁了?”沈氏不理会,只是继续先前的话题。 被反驳,马氏拍着桌子恼道,“老三媳妇你别跟我装糊涂,五丫对动手打了莲儿,莲儿现在晕迷不醒,人事不知,别以为装疯卖傻能让我饶了五丫头。” 沈氏霍然起身,傲视马氏说道,“母亲,您口口声声说妙儿打了白莲,请问凭据何在?若妙儿真的无故打人,不用母亲您开口,我都不会饶她。 可要是有人敢冤枉、栽赃陷害妙儿,我沈含卉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还妙儿一个清白,绝不会让奸人得逞。” “谁冤枉她了?老三媳妇你越来越过分,难怪五丫头这样横,全是你纵容的。 你不是要拼命嘛,来啊来啊,冲老婆子我来。”马氏哆嗦着嘴唇,拍着胸口喊。 顺理成章的将齐妙犯错的责任推到沈氏身上。 面对指责,沈氏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解,冷静的反问马氏,“母亲您别激动,凡事讲证据,这话有错嘛? 您说是妙儿打了白莲,我要说的是,妙儿没有打任何人,是白莲自己假装摔倒,然后栽赃陷害妙儿,母亲您怎么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姚氏用帕子拭着眼泪,柔弱的起身,看着沈氏流泪,“姐姐你可以抹杀莲儿对妙儿的好,可以为妙儿开脱打人之罪,但你不能反过来冤枉莲儿,这对她不公平。 莲儿命苦,自幼没了父亲,又无兄弟姐妹,对妙儿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疼爱。 为了做几样妙儿爱吃的小点心,她忙了半日,差点被开水给烫了,她不仅没半句怨言,反而还高兴得很。 莲儿兴冲冲的来送点心,不曾想被妙儿打成这样,姐姐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应该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莲儿就是我的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我苦命的儿啊,你对别人好,如今生死未卜却反遭别人诬陷,莲儿……” 话未说完,姚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像白莲已经死了。 听她伤心的哭诉,有谁不信她的话呢? 世子夫人柳氏叹了口气点头,“三弟妹你肯定是误会了,莲儿绝对做不出你所说的那种事,我看着莲儿长大,她心地单纯善良,绝无害人之心。 且莲儿眼下伤得这样重,三弟妹你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吧。” 二夫人杨氏点头附合,“大嫂说得有理,说莲儿栽赃陷害妙儿,我是怎么也不会信。 三弟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让妙儿出来认个错吧,我们会向母亲为妙儿求情,从轻处罚的。” 四夫人吴氏看了看马氏,又看了看柳氏等人,红唇轻轻抿了下。 吴氏轻声道,“三嫂,我想妙儿肯定不是故意伤了莲儿,只是无心之失,认个错就没事了。” 说完话,吴氏赶紧将脖子缩了缩,尽量降低存在感。 她不想惹马氏不快,同样也不想得罪沈氏。 可马氏是婆母,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附合两句。 见几个媳妇都帮着数落齐妙,马氏十分得意。 马氏拍着桌子对沈氏冷笑,“老三媳妇,你瞧见了吧,别拿大家当瞎子待,莲儿是什么性子,我们都清楚得很,你再怎么诋毁污蔑都是无用,五丫头错了就是错了。 老三媳妇,今儿不管如何,都要给莲儿讨个公道,你再不让五丫头出来,是要逼我动真格的是不是?” 所有人都对齐妙动手打白莲一事坚信不疑。 白莲在她们心中就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纯洁善良而无害。 沈氏被气得要爆发了。 齐妙适时从内室走出来,上前握了握母亲的手。 无声的安慰。 “五丫头,还不给我跪下!”看到齐妙,马氏双眼中寒光闪烁,立即喝斥。 “祖母,我又没有做错,为何要跪?”齐妙不客气的反驳。 不等马氏发怒,她看向柳氏三妯娌问,“大伯母、二伯母、四婶,请问你们是否亲眼看到我打了白表姐?” 呃,当然没有亲眼见到! 柳氏三人面色一讪,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吴氏头垂得最低,看着脚尖。 齐妙冷笑了下,再问,“既然大伯母你们没有亲眼看见,那为什么如此笃定就是我打了白表姐,而不是白表姐假摔栽赃陷害我呢?” “我们看着莲儿长大,知道她不是这种人。”柳氏冷哼一声答。 被齐妙逼问得十分不爽。 “大伯母的言下之意,我平日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以后咱们府上有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喽。 如果判定一个人会不会做坏事,就是看她平时在外人面前的表现,那衙门断案还要什么证据?世间哪儿还有公平正义?”齐妙冷笑着反驳。 “大嫂,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沈氏红着眼睛瞪柳氏。 “三弟妹,你别听妙儿胡乱猜测,我可没这样说。”柳氏被瞪得心里发慌,忙辩道。 “反了,真是反了。”马氏气得脸色发紫,食指点向齐妙怒,“五丫头,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吗,还不跪下认错。” “祖母,我还是那句话,要让我认错可以,拿出真凭实据证明我打了白表姐,别说让我下跪,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绝无怨言。”齐妙毫不退缩,争锋相对。 这一世再也不要懦弱任她们欺凌。 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 “好,你要证据是吧,我给你证据。”马氏浑身都在颤抖。 还没哪一个小辈敢这样和她对着干。 今日要不狠狠治这扫把星,如何服众,更对不起自己! 齐妙则在等待马氏所谓的证据。 第9章:证据 齐妙十分淡定。 她知道马氏拿不出什么铁证来。 因为她根本没有做过,又哪儿来的罪证呢? 马氏所谓的证据很快拿来。 证据是人,白莲的贴身丫环迎春和迎秋。 “迎春迎秋,你们家小姐是如何伤的,你们说给大家听听。”马氏对二人说道。 迎春向齐妙看了眼,满面惧怕之色,嗫嚅着道,“老夫人,奴婢不敢说。” “有老身在,怕什么,说!”马氏沉着脸拍桌。 “是,老夫人。”迎春忙点头,“由奴婢和迎秋陪小姐来明月阁送点心,五小姐绷着脸收了点心。 小姐担心五小姐禁足会寂寞,主动留下来陪五小姐说话解闷儿。 可五小姐不仅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我们家小姐,说她被禁足全是小姐害的,小姐心善,将所有错都揽在自个儿身上求五小姐原谅。 谁料到五小姐不仅不原谅,反而动手伤了我们家小姐……” “老夫人,事情经过正如迎春姐姐所说,奴婢在旁边瞧着真真的。二少爷也可作证我家小姐是好心来给五小姐送点心。”迎秋忙附合。 马氏阴恻恻的看着齐妙,问,“五丫头你都听清楚了吧,还有什么狡辩之辞?” 她又对沈氏说,“老三媳妇,你现在知道五丫头错得有多离谱吧,这都是你纵容的后果。 刚回来就无故动手打人,再不管教,将来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 沈氏眼神坚定,“我相信妙儿没有打人。 至于母亲说我宠溺纵容妙儿,我倒是想宠想纵,可妙儿离开我八年,我没有机会去做这些,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微顿,她又道,“妙儿秉性纯良,不会主动去惹是生非,将来要是有一天,她真的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八年骨肉分离的痛苦,对马氏要说没有怨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更恨女儿初归后马氏等人的冷漠无情,肆意侮辱欺凌。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莫说妙儿年轻气盛。 马氏等人的咄咄逼人,就算是她都想将她们撕碎。 “老三媳妇,你又胡说什么,谁逼五丫头了?”马氏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 她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沈氏是在指责她。 “娘!”齐妙紧紧握了下母亲的手,轻轻摇头。 齐妙迎上马氏的愤慨的眼神,抬着下巴说道,“祖母,我娘没有说错一个字,我也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齐妙唤出月夏和夏霜,“你们也说说先前的事儿。” 月夏嘴皮子利索,由她先说,“老夫人,事情是这样,五小姐正在休息,表小姐忽然送点心来了。 五小姐道谢收了点心,说累了想休息,可表小姐不仅不走,反而又当众炫耀三爷和三少爷对她多么的疼爱,又诅咒说五小姐不得老夫人欢心,惹恼了老夫人被三爷禁足…… 五小姐心胸宽广,气量大,虽然莫名其妙,却没和表小姐计较。 ……院门口传来三爷说话声时,表小姐忽然上前一把抱了五小姐,莫名其妙的哭喊着什么‘五表妹你误会了……表妹你不要打我……’,然后表小姐就松开五小姐,一个人往后面地上慢慢倒下去,表小姐当时还对着五小姐诡异的笑…… 从始至终,五小姐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动都没有动,又怎么会打表小姐呢?” 夏霜接着道,“当时五小姐被表小姐的举动吓坏了。 奴婢们不明白的是,三爷三夫人和二少爷非常疼爱表小姐,五小姐刚回来呢,表小姐为什么要陷害五小姐?” 齐妙对马氏道,“祖母,这就是真相。” “一派胡言!”马氏不屑的摇头,“月夏她们是你的丫鬟,当然向着你说话,她们之言不可信。” “迎春迎秋也是白表姐的丫鬟,她们说的话为什么就可信呢?”齐妙反问。 “她们说的是实话,月夏这贱婢完全是胡编乱造,这能一样吗?”马氏面色由猪肝紫变成乌墨黑。 “祖母你凭什么就断定迎春她们说的就是实话,月夏她们就是胡编乱造?”齐妙再次反问。 “混账,我是你祖母,你这是什么态度?”马氏被逼问得恼羞成怒。 “您是我祖母?呵呵!”齐妙冷笑了两声,“我怎么一点儿没有感觉我是齐家人呢?你们有拿我当过齐家人待吗?在你们心中,白莲才是齐家人吧。 行,既然你们这样相信白莲,认为是我打了她,那我们就去衙门,请府尹大人来断。” “不能去衙门!”齐正致厉喝声传来。 门帘一动,齐正致高大的身影匆匆进来。 他瞪向齐妙。 满面的恨铁不成钢。 “老三你来得正好,这孽障都快要将我给气死了,你好好管管……”马氏捂着胸口,一脸欲死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去衙门?是怕丢了齐家的颜面是不是?”齐妙冷笑着问父亲。 他当然不会是担心她被治罪。 这种事要是闹去衙门,就会满城皆知,齐家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放肆!我是你父亲,你难道不懂得如何尊重长辈吗?”齐正致俊脸也变成紫色。 除了沈氏,齐妙依次点过马氏、齐正致、柳氏等人,红着眼睛问,“你们一个个的自称是我的祖母、父亲,大伯母、二伯母……是我的亲人,是我的长辈,我该敬重你们。 那身为长辈,身为我的父亲,你们是不是也该保护、疼爱我?而不是为了一个外人来欺负辱骂我,所以你们不是我的亲人,不是!” 齐正致、马氏等人默了默。 “妙儿!”沈氏流着泪将齐妙揽入怀中。 女儿的话让她心酸难忍。 早知这样,不如妙儿继续留在燕关,就不会白白受这些委屈。 “娘,别伤心!”齐妙强笑着为母亲温柔的拭去泪水,“娘,回京之时,外祖父就曾叮嘱过我,如果我被人欺负了,就让我去顺天府找府尹大人主持公道。” 沈氏毫不犹豫的点头,“妙儿,今日既然有人存心害你,娘绝不会让她们称心如意,走,我们这就去顺天府。” “好,今日我就做一回大逆不道之事。”齐妙微笑。 母女二人挽着胳膊就往外走。 这下马氏、姚氏等人急了。 “老三!”马氏赶紧向齐正致使眼色。 齐正致会意忙上前去拉沈氏,“卉娘,你别冲动。” “放手!”沈氏扭头狠狠瞪他。 她一用力,胳膊就从齐正致手中挣脱。 见她铁了心要去顺天府,齐正致无奈之下只得说道,“卉娘,你难道要让我名誉扫地才甘心吗?” 沈氏步伐微滞。 齐正致知道她有所动摇,立即上前挡在她面前,万分诚恳的说道,“卉娘,这是家事,我们在家中解决好不好? 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妙儿一个清白。” “你现在信妙儿没有动手打白莲了?”沈氏反问。 “信信!卉娘你说什么我都信,要是闹到顺天府,不管最后结果怎样,妙儿名声也会受损。 请相信我,妙儿是我亲生女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没有打莲儿,妙儿名声不好于我又有什么好处?”齐正致忙道。 只是他的声音很低,只有沈氏和齐妙二人能听到。 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沈氏有些犹豫了。 过了好半晌,沈氏说道,“光你信又有何用,那一屋子人恨不得吃了妙儿呢。” “卉娘,母亲那边自我,你不用担心。”齐正致忙保证。 沈氏看向齐妙,感觉对不起她,不知该怎么说。 “要是白莲栽赃陷害我,您该如何?”齐妙问齐正致。 第10章:谋划 “我……肯定不会轻饶了她。”齐正致稍犹豫了下回答。 他语气又放温和了些哄齐妙,“妙儿你是我的女儿,爹爹怎会不疼你?更不会容忍你被人欺负。” “娘,我听您的。”齐妙轻声对沈氏道。 她暗地里冷笑。 对父亲之言,她一句不信。 但她并非真想去顺天府告状,那只是吓唬马氏等人罢了。 若不吓唬,接下来挨打、关黑屋子之类的惩罚会接踵而至。 她先要保证眼下不受伤害,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揭穿白莲。 沈氏对齐正致叹气,“你先让其他人信了妙儿再说。” 齐正致赶紧点头。“好,我这就去。” 他快速进了屋内。 不过片刻功夫,马氏等人从屋内鱼贯出来。 她们虽没有明说相信齐妙,却无人再指责她,包括姚氏都没再说半个不字。 齐妙眸光平静的看着迎春迎秋二人背影。 很快马氏一群人就离开了明月阁。 院子里安静下来。 沈氏好奇的问齐正致,“三郎,你是如何说服母亲的?” 齐正致轻揽着她的肩,柔声道,“卉娘,母亲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你莫要操心了。”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只在母亲耳旁说了四个字。 “三郎,随我回海棠苑,有几句话我想和你说。”沈氏说道。 他让妙儿伤了心,这笔账一定要算。 “卉娘你先回去歇着,莲儿重伤我不能坐视不理,否则愧对白兄所托。等莲儿醒过来,我就回去。”齐正致忙道。 莲儿一日不醒,他一刻就不能安心。 唉,我齐正致怎会有如此不懂事的女儿? 他再次对齐妙不满。 沈氏只得让他先离去。 等齐正致离开之后,齐妙也将沈氏劝回了海棠苑。 屋子里已经掌灯。 褪去白昼的喧闹繁杂,秋虫唧唧,隐没在黑夜中的安宁侯府安静平和。 一阵轻风吹过,廊檐下的灯笼轻轻摆动。 齐妙看着明灭不定的烛火发呆。 夏霜走过来,轻声道,“小姐,起风了,外面凉意重,快回屋吧。” “嗯,可能会下雨吧。”齐妙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进了屋。 月夏带着小丫鬟打了热水回来,伺候齐妙洗漱。 “小姐,这事就这样算了吗?”月夏问。 见齐妙被马氏等人欺负,她很不甘心。 “月夏你别再提这事,不算了又能怎样,你瞧瞧那些人,个个如狼似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霜赶紧应着。 她又给齐妙心里拔草,“小姐,在燕关时,老夫人常说吃亏是福呢,这件事您别放心上,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呗,难道您还反咬回去不成,那岂不是污了您的嘴。” 齐妙被逗得抿唇笑了笑。 但未应话。 月夏见夏霜对她一个劲使眼色,虽不甘心,但也跟着劝,“小姐,夏霜说的也有道理,您大仁大量就别伤心难过了,从明儿起咱们就将院门关得紧紧的,除了夫人谁也不让……” “齐妙,你给我滚出来。”月夏话还未说完,院子里忽然传来齐湛粗嘎的喊叫声。 又一蠢货上门来给白莲抱不平了! 齐妙勾唇冷笑。 她倏然起身,随手取下墙上的长剑,掀帘出屋。 “齐妙你心如蛇蝎,狼心狗肺……”齐湛一见到齐妙,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如此行径,与市井泼妇相差无几,哪有半分读书人涵养。 “滚!”齐妙寒着脸斥。 “你……你让谁滚?竟敢和兄长这样说话,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齐湛暴跳如雷,撸了袖子,扬手向齐妙打过来。 兄长! 这些人一个个自称是她的亲人,却一个个待她似仇人。 齐妙再次被气笑了。 “闭嘴!看到底是谁教训你。”她拔出长剑,眸光幽深如潭,指着齐湛冷笑,“我没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兄长, 宝剑出鞘的铿锵声吓了齐湛一跳,赶紧停下。 高高扬起的手掌也软软的垂下。 在灯光的映照下,剑刃泛着阴森的光芒。 秋风拂过他的后颈,凉意顿时蔓延全身,骂人的勇气也全然消失。 双腿情不自禁打着颤。 “再不滚,小心长剑无眼刺穿你的脖子,明月阁不欢迎你。”齐妙冷声说道。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齐湛腰间的蓝色如意丝绦断裂掉落下来,月白色的锦袍松散开来。 “你……”齐湛面色先一白,很快又涨得通红,迅速将衣服拢了起来。 齐妙眉毛轻挑,傲然道,“下次没我的许可,你要是再敢闯进来……犹如此带,滚!” “我……今日不和你计较,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面对冷冰冰的剑锋,齐湛丢下狠话,拢着衣服,小跑着出了明月阁。 背影狼狈而又仓皇。 他真的担心被齐妙一剑刺穿胸口。 “小姐,您好厉害,少爷应该不敢再来了。”月夏向齐妙竖大拇指。 齐妙面色凝重,无半点喜色。 与齐湛斗是手足相残,只有痛苦。 他们应该是亲人,而不是仇人。 “夏霜,带秦丝来见我。”齐妙将剑入鞘,在夏霜耳旁低语。 夏霜应了是,匆匆离去。 齐妙感觉面上有凉意,真的下雨了。 月夏忙催她回了屋。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夏霜带着一位身着褐色比甲的粗使丫鬟进来。 “小姐,秦丝来了。”夏霜回禀。 “奴婢给五小姐请安。”粗使丫鬟秦丝恭敬给齐妙行礼。 齐妙唇角微翘,让月夏和夏霜二人去门外守着。 月夏二人出了屋子,将门关好,守在门口轻声说着悄悄话。 “夏霜,你有没有觉得小姐好像变了。”月夏说。 “哪儿变了?”夏霜一向冷静,不答反问。 “比在燕关时成熟稳重,说话行事的分寸把握很好,遇事不再冲动易怒,有主见……”月夏轻声说着自己的看法。 夏霜轻叹一口气,“你也看出来啦,小姐的确变化太大,将军和老夫人要是知道,一定既开心又心疼的。” “小姐长进了,老夫人他们为什么会心疼呢?”月夏有些不解。 夏霜轻瞪她一眼,“笨丫头,小姐的长进都是被那些人给逼的,老夫人他们要是知道小姐被人这样欺负,能不心疼吗? 还有你以后说话也注意些,在小姐伤心难过时别再火上添油,被欺负是不甘心,但那些人毕竟是长辈,硬碰硬最后伤的还是小姐。 离开燕关时,老夫人就一再叮嘱我们要照顾好小姐,小姐若有闪失,我们就是死千次都难抵所犯的错。” 夏霜和月夏二人声音很轻,屋内的齐妙听不见。 她此时也没有心思去关注其他,正一脸郑重的和秦丝说话,“秦丝姐姐,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是不是那个叫白莲的,没问题,我要怎么做,正闲得发慌呢。”原本表情木讷憨厚的秦丝,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闪闪发亮。 唇角有笑意绽开,整张脸都变得灵动起来。 看她摩拳擦掌的样子,齐妙唇角也翘起,“别这样激动,又不是去杀人,我只是想知道白莲到底有没有受伤。” 对白莲的伤势,她很怀疑。 她亲眼见白莲慢慢向后仰倒,莫说晕迷不醒,可能连简单的伤都不会有。 但这只是她的猜测。 不打无准备之战,这是外祖父常说的一句话。 无十足把握不可出手。 “就这?”秦丝果然有点失望。 不过有事做比没事干强。 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齐妙安心的等待结果。 秋雨缠*绵,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天气也转凉了。 齐妙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等秦丝的消息。 一夜了,应该会有所收获吧。 念头刚起,秦丝来了。 齐妙见秦丝眉毛愉悦的动了动。 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不用她吩咐,夏霜和月夏又去守门口。 “妙儿你猜得不错,白莲果真未受伤,她装晕呢。”不用齐妙问,秦丝主动说道。 “太好了,这一夜辛苦秦丝姐姐了,快吃些东西暖暖身子。”齐妙真诚的道谢,并招呼她一起用早膳。 秦丝并不是她的丫鬟,是两月前在回京城的路上无意中救下的。 让她混在粗使丫鬟中是不想引人注意。 前世她认识秦丝,知道她并非一般人。 不过可惜的是秦丝当时是为徐家人做事,和她无关。 今世希望秦丝能成为她最重要的助力。 “不辛苦,太轻松了。”秦丝淡然的挥手,坐下来吃东西,面上不见倦容。 喝了一碗白玉虾仁羹后,她问齐妙,“你要将这事告诉三夫人吗?” 齐妙轻轻摇头,“暂时不。” “为什么?告诉三夫人事实真相,就能还你清白呀。”秦丝不解了。 “这样未免太便宜她们了。”齐妙黑眸轻轻眯了下。 白莲使这样卑劣的阴招害她,绝不能这样算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秦丝很好奇的看着她。 齐妙双唇紧抿,垂眸沉吟着。 过了片刻,她抬头看秦丝,唇角微微翘起,说道,“秦丝姐姐你先回去休息,之后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秦丝双眸光芒闪烁。 齐妙低声说了她想要的东西。 “好主意,东西我替你去准备,到时我一定要现场看戏。”秦丝听完她的想法,比她还要兴奋。 秦丝迫不急待想要看戏,匆匆吃了两个包子后就离开了。 白莲你想作死,我会成全你的。 齐妙弯着唇角无声的笑了。 第11章:以死相逼 因服了昨日大夫所开的药白莲依然晕迷不醒,今日又请了好几位大夫回来。 但依旧无用。 不时有大夫进出安宁侯府,外人见了不免猜测原因,都好奇到底是谁病了。 且看这阵势,病得还不轻呢。 否则大夫能换了一拨又拨? 恰巧有婆子送大夫出来,有好八卦的妇人赶紧上前去打听消息。 婆子环顾四周,见无其他人,就压低声音说道,“出大事儿了,白家表小姐和新回府的五小姐起了冲突,表小姐如今晕迷不醒,大夫们都束手无策呢。” “因何事起冲突?”那人又八卦。 “呵呵,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猜和齐三爷有关。”婆子隐晦一笑。 “齐三爷又怎么了?”那人开始激动起来。 “我们府上谁不知齐三爷疼表小姐像亲生女儿一样,可眼下正主儿回来了,表小姐极有可能是担心齐三爷疼爱五小姐而冷落她……”婆子猜测。 “齐三爷宠爱白家小姐,这事我们知道,原是这样啊。”妇人恍然大悟的点头。 婆子很快进了府。 白莲和齐妙起争执的事慢慢在京城中传开。 至于争执的原因,有好几种说法。 外人对她们二人也褒贬不一。 因为害怕激怒沈氏将事情闹去顺天府,姚氏和马氏没敢来明月阁找齐妙。 她们希望外界的舆论能将齐妙压死。 短短几天相处下来,齐妙冷静而又强势的表现让她们惊诧不已。 这和她们先前打听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呀。 她们不得不改变计划。 最初她们是想让齐妙声名狼藉,令所有人都讨厌憎恶她,对她避而远之,包括她的父亲齐正致。 现在她们只想用最直接的方法。 当着齐正致的面,姚氏对齐妙无半分抱怨之辞。 她只是看着床上晕迷不醒的白莲流泪。 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一天下来不知哭晕几回。 姚氏再次被身边的婆子掐人中苏醒过来。 “莲儿醒了没?”姚氏哑着嗓子问。 “没。”婆子摇头。 “莲儿,我苦命的儿啊……”姚氏挣扎着下地,又扑向白莲的榻前。 白莲面色惨白如纸,绝美的容颜仿佛失去雨露滋润的鲜花,色泽黯淡无生气。 齐正致看着白莲母女无助的惨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浓烈的愧疚紧紧包裹着他,令他心塞窒息。 还没等他喘口气,马氏身边的丫鬟紫香又来了。 紫香满面焦灼之色说道,“三爷不好了,老夫人头晕眼花,胸口发闷,茶不想饭不思。” “什么?快请大夫。”齐正致眼前也一花。 他也要晕了。 这都是怎么了? “老夫人说要见了三爷您之后再瞧大夫,三爷快走吧。”紫香急道。 “走!”齐正致挥了挥大手。 他对姚氏简单叮嘱两句,就匆匆出了白莲的住处碧水阁。 赶到松鹤院时,马氏正靠在猩红色的大引枕之上,闭着眼睛哼哼着。 安宁侯世子齐正宁夫妇,齐二爷齐正静夫妇也都在。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齐正致半跪在炕前,红着眼睛问。 马氏只是‘唉哟哟’的哼唧着,并不答话。 齐正静背着手走到齐正致身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老三你还好意思问这话,还不都是你那宝贝女儿干的好事,难道你看不出母亲是被人气的吗?” 他又回头看齐正宁,“大哥,你得好好说说老三。” 齐正宁眉心微蹙了下,道,“老三不是糊涂人,无须我们多言。” 母亲做的有些事,他并不赞同。 柳氏轻嗔了他一眼,说道,“二叔言之有理,五丫头可真是好本事呢,这才回来几日,就将府里扰得鸡犬不宁,再这样下去,谁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柳氏为齐正宁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生儿子,很心虚。 故对马氏处处巴结讨好。 杨氏紧跟着附合,“三叔,大嫂说的对,妙儿一回来母亲就犯病,你可得想想办法才是。” 听着众人对齐妙的控诉,齐正致无力垂头,“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齐正静他们都看向马氏,“老三,这事咱们得听母亲的吩咐。” 马氏这才叹息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她看着齐正致,虚弱无力的说道,“老三,母亲的生死可都握在你手中呢。 五丫头一回来,我整个人就觉着不得力,八年前说她命太硬克我和湛儿,你可能还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哟……” 齐正致再傻,也听出了母亲话外之意。 这是要赶齐妙出府。 他面现为难之色,说,“母亲,妙儿刚回来几日,要让她再离府,可能有些不妥……卉娘也不会同意的。” “卉娘卉娘……老三啊,在你心中如今只有那沈氏,没我这老婆子哟。 女儿在你心中是块宝,老婆子我就是棵草,行,老三你就护着她吧,等着替我收尸吧……”马氏气得嘴唇直哆嗦 “母亲您别这样说,我没有护着妙儿,可她终究是我的女儿,我……”齐正致满面的疲惫,声音也略显嘶哑。 齐正宁皱眉,忍不住劝马氏,“母亲,老三说得有道理,妙儿才回来几日又要让她离开,未免太不近人情。 就算妙儿不说什么,传出去他人却要笑话我们安宁侯府,等过两日妙儿冷静下来,让老三带她来给您赔罪,您别和一个孩子计较了。” “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老婆子我心胸狭窄与一个孩子计较?好,好,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气死我哟!”马氏怒瞪齐正宁骂道。 然后她捂着胸口,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 明显被气着的样子。 大儿子帮着齐妙说话,是她没有想到的。 柳氏被噎着了,她轻掐了下齐正宁,低声埋怨,“大郎你乱说什么,瞧母亲气成什么样子。” “大哥你这是嫌母亲病得不够重吗?”杨氏落井下石。 心里是高兴的。 她希望齐正宁多多得罪马氏。 这样他们二房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大夫请来了,可马氏死活不同意让大夫瞧。 母亲一心求死让齐正致备受打击。 他痛苦的揪着头发。 齐正静适时在旁边劝,“老三,你将五丫头送走,她只是不在府中生活,可她依旧是你的女儿,更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母亲年纪大了,不看大夫不吃药,经不起折腾的,该怎么做,你可要考虑清楚。” 马氏的哼唧声越来越痛苦。 齐正致面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有了决定。 袍角轻轻一撩,对着马氏跪了下来,他哽咽着道,“求母亲看大夫,儿子知错了,儿子这就去。” 他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齐正宁在心里长叹一声,紧走几步追上齐正致。 “老三,要不要我帮你向三弟妹解释?”齐正宁轻声问。 他不仅同情齐正致,还在想要是他遇上这种事,又该如何? “多谢大哥,不用,你照顾母亲。”齐正致摇头。 对大哥的心意,他十分感激。 虽没十足把握能说服卉娘,但还是要亲自去试试,不愿由他人之口说出这件事,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卉娘贤惠、明事理,相信只要他耐心劝说,她还是能体谅他的苦衷。 “放心。”齐正宁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正致心情沉重的回到海棠苑。 第12章:赌约 沈氏一直在等齐正致,要为齐妙讨回公道。 “卉娘。”齐正致哑着嗓子低声唤。 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 沈氏看他眼中布满血丝,神色疲惫而又憔悴,埋怨责怪的话语也无法出口。 反而有些心疼。 她轻声说道,“快去歇着吧,再熬下去身体扛不住的。” 齐正致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嘴唇动了两次,却又闭上。 沈氏看他欲言又止,顿生不好的预感,蹙眉问,“三郎,你是想说什么吗?我们是夫妻,有话就直说。” “卉娘,母亲病了……”齐正致说了几个字又停下,真不知该如何说下文。 “然后?”沈氏挑了挑眉,眸光渐渐冷冽。 她猜马氏又要出幺蛾子。 齐正致咬了咬牙,快速说道,“卉娘,我们暂时将妙儿送出府小住几日,等母亲病好了之后再将她接回来,好不好?” 他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三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妙儿才回来几日,你们就容不下她了?母亲生病请大夫就是,为何要送走妙儿? 我真不知妙儿哪儿得罪了你们,你们要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她。 三郎,别人对妙儿如何我可以不计较,但你是妙儿的父亲,你怎能也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为了白莲,你说了多少伤害妙儿的话,做了多少伤害妙儿的事,三郎你扪心自问,世间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沈氏拔高声音,怒不可遏。 “卉娘,我对莲儿好的原因你是清楚的。”齐正致忙解释。 “就因为知道你有苦衷,这八年里我压下心里的痛苦,视白莲如己出,尽一切可能的对她好。 可结果又如何?她不仅没有心存半分感激,反而栽赃陷害妙儿。 她不是人,她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为了一只狼来伤害女儿,你知不知道?”沈氏红着眼睛吼。 “卉娘你别生气,你真的误会了莲儿,她不是那种人。”齐正致一边为白莲辩解,一边张开胳膊去搂沈氏。 “别碰我!”沈氏狠狠将他推开,“行,既然白莲这么好,安宁侯府又容不下妙儿,那你们将我一起赶走好了。” “卉娘你误会我的意思。”齐正致长叹一口气,满面沉重之色。 “眼下莲儿晕迷不醒,不管是妙儿伤了她,还是她栽赃妙儿,先救醒她最重要,否则我怎么向白兄交待,又有何颜面立于世? 母亲一向相信命理之说,她坚持说此次犯病与妙儿有关,不将妙儿送走,她就不看大夫不吃药。 其实此时让妙儿离开一下反倒是好事,省得被一些话语给伤着。 等莲儿醒来,母亲病愈,大家心情都好了,还有谁去计较那些事,妙儿就无事了。” 齐正致这番话既解释原因,又变相劝说沈氏。 “三郎,乍听你说得很有道理,实则对妙儿不公,你们只考虑母亲和白莲,可曾考虑过妙儿的感受? 她平白无故被人陷害,被指责斥骂,又有谁来替她讨回公道。 八年前我已经懦弱过一回,同样的错误绝不犯第二次,我不会离开妙儿,妙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沈氏态度无比坚决。 对丈夫,她是真的很失望。 口口声声说对妙儿好,却没做一桩对妙儿好的事,没说一句为妙儿着想的话。 “卉娘……”齐正致急了。 他没想到妻子脾气也会这样倔强。 “尊敬的父亲,您就这样希望我离开安宁侯府吗?”齐妙冰凉的声音忽地传来。 齐正致和沈氏二人面色皆变,忙转身。 齐妙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齐正致看。 目光疏离。 痛苦之色被掩在眸底最深处。 沈氏忙快步走近她,说道,“妙儿别怕,你去哪儿娘跟着你去哪儿,娘再也不和你分开。” “有娘在,妙儿什么都不怕,安宁侯府容不下我,我也不稀罕。”齐妙靠近母亲,眸光柔和下来。 “齐妙!”齐正致怒喝,“你惹了祸事,不仅不知错,还对我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吗?” “父慈则子孝,长惠则幼顺。我所作所为,一直紧随父亲您的步伐呀。”齐妙微笑着答。 这是骂他没有做好父亲。 齐正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怒。 想要训斥齐妙,却又词穷。 齐妙无视他的窘态,接着道,“不过父亲请放心,你们对我不仁,我却不会对你们无义。 我想父亲眼下最担心的是白表姐的伤,我有办法能让她醒过来。” 前半句让齐正致气得想吐血,后半句话又让他精神一振,“你真的有办法救莲儿?” “在燕关八年,或多或少还是学了些东西,其中就有医术。”齐妙不缓不急的说着。 “你会治病?”齐正致满脸的怀疑。 “会。”齐妙肯定的点头,“所以我准备给白表姐看病去。” “你老实待着,别再给我们添乱,你要会看病,那满京城全是大夫了。”齐正致讽道。 面对父亲的不信任和鄙视,齐妙没有伤心。 她微笑着道,“父亲,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赌什么?”齐正致不悦的皱眉。 “我要是能让白表姐醒过来,你得为我讨回公道,让白表姐向我赔罪,还我清白。 我若不能,不管是让我离开侯府,还是让我给祖母她们下跪磕头赔罪,随便怎么样都行,任你处置,我绝无怨言。 如何?”齐妙问。 这个赌让齐正致心动不已。 因为不管输赢,对他来说都没有损失。 救醒白莲,是天大喜事,该乐。 若不能,就能名正言顺的让妙儿离府,母亲那边就有了交待。 他现在担心的是沈氏不答应。 念头刚落,就听沈氏说道,“妙儿,娘不答应你赌,白莲病情非同一般,你就算学过医术,但经验不比京中名医们。他们都没办法,你又怎么能行?” 她可从来没听说妙儿学过医,不能让妙儿去冒险。 “娘,我真的能行,您就答应吧。”齐妙依偎进母亲的怀中撒娇,“我只要赢了,父亲就得为我讨公道呢。” 她背对父亲,冲母亲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母亲放心。 沈氏看她面上狡黠的笑容,心莫名就安定下来。 信她真的能做到。 沈氏抬头看齐正致,“三郎,妙儿要是赢了,你要说话算话。” 齐正致忙保证,“卉娘放心,就算妙儿输了,她也只是暂时离府几日,很快就会接她回来。” 见他答应,齐妙无声的笑了。 她可不是真的想让他替自己讨公道,只是要他亲眼看着她如何让白莲醒过来。 让他后悔他的决定,让他尝尝被人欺骗的滋味。 白莲,我要反击了,你准备好了吗? 齐妙暗暗攥紧了拳头。 第13章:好好报答 齐妙挽着沈氏的胳膊,跟在齐正致身后进了碧水阁。 碧水阁原本很安静,他们三人一进入,立即有哭声入耳。 一进屋,齐正致就焦灼的问姚氏,“莲儿醒了没?可有好转?” 眼中满满的担忧之色发自内心深处。 姚氏乍见齐正致时,眸中滑过喜悦之色。 当眼角余光扫到齐妙和沈氏时,她脸色又沉了下来。 姚氏目光转向榻上的白莲,有气无力的摇头,泣道,“还和昨日一样,无半点起色,我苦命的女儿,老天爷不长眼睛哟,让你这乖巧的孩子受罪,那些坏心肠的却无事……” 没说两句,她又开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且言语暗骂齐妙。 沈氏皱眉。 齐妙上前两步,说道,“姑母莫伤心,我来救白表姐。” 姚氏面色急变,张开胳膊下意识护在白莲榻前,“五小姐,姑母求你饶了莲儿好不好?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折腾她啊?” “难道姑母不想让白表姐醒过来?”齐妙反问姚氏。 “当然想,做梦都想。”姚氏毫不犹豫的回答。 “您既然想,为何又要阻拦我给白表姐看病呢?”齐妙挑了挑眉。 “治病救人那是大夫的事,就不劳五小姐操心。”姚氏拭着泪水回答。 齐妙的步步紧逼让姚氏十分心慌。 不管齐妙会不会看病,她都不能让齐妙接近白莲。 万一被齐妙瞧出破绽来,可就麻烦了。 齐妙不再多言,而是看向齐正致。 当然,如果齐正致也不能说服姚氏,她不排除用暴力手段接近白莲。 齐正致读懂齐妙的意思,上前对姚氏说道,“表妹,你就让妙儿为莲儿瞧瞧,幸许她真有办法让莲儿醒过来。” 在来碧水阁的路上,齐正致又想了很多。 沈父认识不少奇人异士,依他对齐妙的宠爱,不排除让齐妙跟随这些人习本事的可能。 该请的大夫都请了,他们都束手无策,眼下无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让齐妙去试。 既然她如此自信,说不定她真有奇方妙法。 而且齐正致他会在一旁看着,不担心齐妙会对白莲不利。 “三表哥,你怎放心将莲儿的性命交给五小姐,她不是大夫啊。”姚氏泪水涟涟的看着齐正致,反对他的决定。 柔弱无助的模样,我见犹怜。 “我怎会害莲儿,表妹请放心,让妙儿一试。”齐正致语气更加柔软。 可不管他如何劝,姚氏就不松口。 见姚氏并不相信自己,齐正致除了尴尬之外,还有些失落和失望。 原来他在姚氏母女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重要。 齐妙并不着急动手,闲闲的在一旁瞧着。 父亲面色的变化她瞧在眼里,有点兴灾乐祸。 被姚氏啪啪打脸的感觉不好受吧? 沈氏先前在海棠阁时,已从齐妙口中得知了事实真相,又惊又怒。 现在她迫不急待想撕下姚氏母女丑恶的面具。 她看着姚氏直接问,“白夫人你心里莫非有鬼,故不敢让妙儿给白小姐看病?” 姚氏母女陷害齐妙,沈氏没有直接劈了她们已是客气,说话自然不像以前那样亲密。 “我们有什么鬼,有鬼的是害莲儿的人。”姚氏立即反驳。 但声音已经明显带了颤音。 她不时向门口张望,似在等什么人。 沈氏见此,更不想再耗下去。 她对宝珠和宝笙吩咐,“你们将白夫人扶下去歇着,不能耽搁白小姐治病。” “是,夫人。”宝珠和宝笙二人恭敬的应了是,而后面向姚氏做了请的手势,“白夫人请。” 姚氏自是不理会她们。 宝珠和宝笙见此,也不再客气,直接一人一边架了姚氏的胳膊,将她强行带离白莲的榻前。 “喂,你们想对莲儿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表哥,救救莲儿……”姚氏急了,忙向齐正致求救。 同时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 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白莲。 可惜宝珠和宝笙二人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的箍住她,无法挣脱。 宝珠二人不是普通的丫鬟,她们身手都不错。 不仅姚氏求救无用,就连那些想上前去拉姚氏的丫鬟婆子们都被齐正致给喝退了。 齐正致正色道,“表妹,你信不过妙儿,难道还信不过我吗?我会害莲儿吗?你且安心,莲儿不会有事。” 说着,他看向齐妙,“妙儿,父亲相信你,希望你莫要让父亲失望。” “请父亲放心吧,为我自己,我也得认真呀。”齐妙郑重的应。 对啊,白莲对我这样‘好’,我当然要好好报答她! 齐妙看向白莲。 白莲依旧双眼紧闭,但娇嫩的唇瓣在轻轻抖动。 似乎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 只可惜先前姚氏只是一心想要阻拦齐妙的靠近,并没有注意到白莲有何不妥。 齐妙微微一笑,接过月夏递过来的长匣子。 长匣子打开,里面是粗细不一的银针。 小的若绣花针,粗的比发簪略细一点,根根尖锐。 特意让秦丝为白莲置办的。 齐妙选了最细的银针拿在手中,柔声对白莲说,“白表姐,为了替你治病,我特意去定制了这套银针,费了不少银子呢,等你将来好了,这银子可是要还我的哟。 我现在选了根最细的,它扎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疼呢,白表姐我来扎啦,你可要快点醒来哟。” “白表姐,你的手真美。”齐妙缓缓拿起白莲柔软娇嫩的手,将银针扎向拇指的指尖。 腥红的小血珠立即冒了出来。 “齐妙你快住手,你不能扎莲儿啊……莲儿,你快醒醒,别被人害了啊……”姚氏远远瞧着,心疼得五脏俱裂,嘶声呼喊着。 话外之音是提醒白莲赶紧醒过来,别再装了,否则要受苦的。 可惜姚氏不知道的是,以前是白莲不愿意‘醒’,现在是她想醒却醒不了。 齐妙早让秦丝制住了白莲的穴道,让她不能动不能说话。 但能感觉到痛。 齐妙扭头看向姚氏,认真的说道,“姑母,我在用银针来刺激白表姐快点醒过来,您别着急,我有感觉,白表姐很快就会醒来的。” 说着她将银针依次扎过白莲十个指尖。 每扎一下,姚氏身上的肉就颤一下,却只能眼睁睁瞧着而无半点办法。 她开始后悔算计齐妙。 当然白莲没有醒。 “唉,看来是针太细了,白表姐,我只能换根粗些的,你得赶紧醒过来,否则会多受些苦呢。”齐妙叹了口气,换了根中粗的。 人若提前知道自己会受到何种伤害,就会心生恐惧,痛感也会比毫无预兆情况下感受得更加强烈。 所以她不停提醒白莲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要让白莲在恐惧中痛楚。 “妙儿住手,此针太粗会伤了莲儿。”齐正致见了赶紧上前制止。 第14章:欺骗 齐正致出言制止,让姚氏长长吁了口气。 齐妙耐心的解释道,“父亲,白表姐若继续不吃不喝晕迷下去,五脏六腑就会慢慢损害,直到最后失去应有的作用。 这就像一朵花,如果长期得不到灌溉,就会慢慢枯萎,直至死亡,到时神仙也救不了。 父亲您看白表姐脸上有了一些表情,正是刺激的作用,不过她伤得太重,需要更深的刺激才行。” 齐正致看着白莲似动非动的样子,有些心动。 之前也有大夫提出用银针刺激,但因为姚氏的激烈反对而作罢。 现在看来,刺激是有必要和有用的。 齐妙续道,“如果父亲您想看着白表姐丢了性命,那我就不管了。有些可惜,只要再刺激两三次,白表姐肯定会醒过来的。” “你继续吧。”齐正致咬牙同意。 齐妙乌黑的瞳眸中滑过狡黠。 银针又依次扎过白莲的指尖。 白莲青葱般白嫩的双手上血迹斑斑,她的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 到底有多痛,只有白莲自己知道。 她好想睁开眼睛高声叫唤,让齐正致知道她醒了,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惜只能感觉到锥心的痛苦,没办法继续作为。 在外人看来,她依然是晕睡不醒。 姚氏心疼白莲的同时,又骂她太傻,被扎成这样了,怎么还不醒过来。 收拾这贱丫头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伤害自己。 “父亲您快看,白表姐反应更加明显,只要再刺激几下,她就会醒了。”齐妙兴奋的向齐正致喊。 “果真有效果,妙儿你快继续。”齐正致也十分激动。 他不知白莲的反应是痛苦想喊救命。 眼下只想她快点醒过来,不再考虑银针会不会伤害她的身体。 更没有怀疑齐妙真正的心思。 “我们站在旁边瞧就是,别让妙儿分心。”沈氏走过来将齐正致拉去一旁,嗔。 齐妙唇角微翘,将匣子里最粗的那根银针拿了出来。 这才是重头戏呢。 她掀起白莲身上的被子,露出双脚来。 姚氏远远瞧着,被吓得面无人色。 这针扎下去莲儿还能活嘛? “别扎,莲儿没伤,她是装的。”姚氏高声喊。 “表妹你说什么?”齐正致呆呆的回头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纯善良的莲儿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听错了。 齐妙眸子一寒。 此时认错,迟了! 她装作没听见姚氏说什么,手中的银针飞快扎向白莲的双脚脚心。 鲜红的血滴在床单之上仿佛盛开的罂粟花。 按照之前和齐妙的约定,秦丝及时解开了白莲被制住的穴道。 “啊!”白莲的惨叫声忽然响起。 宝珠宝笙也松了姚氏。 白莲惨叫着睁开双眼,用仇恨的眼神看着齐妙,绝美的容颜上表情狰狞,怒斥,“你……你好狠!” 声音和身体同时在颤抖。 她没想到会如此凄惨的栽在齐妙手中。 双手指尖和脚心处的痛楚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特别是之前不能动不能说话时,痛感比任何时候都要灵敏,每扎一针都让她痛入骨髓深处。 狠? 和你白莲相比,我太仁慈。 你抢了我父兄的疼爱也就罢了,又残害我母亲,将我向死里逼,我岂能轻易饶你。 齐妙黑瞳微眯,敛了心思看姚氏,满面疑惑问,“姑母你刚刚说什么?白表姐是装病欺骗我们?” 姚氏不敢应,而是跌跌撞撞跑去榻前看白莲。 “莲儿,我苦命的女儿啊!”白莲血淋淋的样子吓坏了姚氏,搂着白莲痛哭。 边哭边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她后悔不该嘴快说实话,多忍一下就好了。 齐正致远远的看着白莲,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几日为了白莲的伤,他忙得焦头烂额,连觉都不曾睡过,想尽一切办法为她请大夫抓药。 可结果却是他像傻子一样被人给耍了。 还是被最信任的人给欺骗了,这感觉真不好受。 “老三,将莲儿的性命交给一个孩子,你怎这样糊涂……”马氏愤怒的斥骂声就传进屋。 听到马氏的声音,姚氏眼睛亮了。 救星到了! 声到人到,马氏带着一群人进屋。 她正欲冲齐正致发火时,一眼见到白莲醒了。 “莲儿醒了?”马氏怔住。 “姨母您快救救莲儿,血都要流干了。”姚氏哭着喊马氏。 马氏经她提醒,注意到白莲不对劲,忙快步走过来。 看清白莲手上大大小小的针眼,特别是脚底汩汩向往涌血的伤口,马氏后背发寒。 马氏颤抖着声音问,“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白莲面色腊黄,痛得无力回答。 姚氏哭着道,“是被五小姐扎的。” 马氏立即怒瞪向齐妙,“五丫头你心肠怎地这样歹毒……” “母亲,妙儿救了白小姐,白夫人不说声谢也就罢了,母亲您也不该骂妙儿吧?难道救人还有错吗?”沈氏毫不客气的打断马氏。 “这叫救人?这分明是杀人!”马氏指着白莲身上的针眼反驳。 齐妙扬着手中的银针,高声道,“祖母,不管我用何种方法,白表姐现在醒过来了不是。要是杀人,白表姐还能睁眼?” 马氏滞了下。 “母亲,妙儿言之有理,我们该好好谢妙儿救了莲儿,而不是斥责,这样过分了。”齐正宁忽然开口。 齐妙扭头看向他,抿唇微笑,“多谢大伯父。” 齐正宁向她竖起大拇指,笑容温润如玉,并轻轻眨了下眼睛。 动作有些调皮,像孩子一样。 看着大伯父的笑容,齐妙心中一暖,鼻子有点酸。 前世在安宁侯府,除了母亲外,也只有大伯父常出言帮她。 可惜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他虽是安宁侯世子,但前世承爵的并不是他,而是二伯父。 因他出了意外身亡了。 仔细想想他出意外的时间,好像是…… 齐妙凝眸认真想着。 应该是明年秋,离现在不过一年的时间。 心底深处涌出悲伤。 不对,我既知大伯父会有一劫,到时为何不能想办法让他避免呢? 齐妙精神一振,将这件事悄悄记在了心间。 被大儿子否定,马氏气得差点儿吐血。 她狠狠瞪了齐正宁一眼,目光转向齐正致,“老三你在那儿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让人去请大夫,你想闹出人命不成?” “母亲您病好了?”齐正致答非所问。 先前见母亲还病得极重,怎么一会儿功夫就精神矍铄、健步如飞了。 他不是傻子,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欺骗了。 马氏见齐正致计较她是否有病,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差点儿憋死他。 她忍不住骂,“逆子,你是不是希望我病死啊……” 边骂边疑惑齐正致反常的表现。 平日老三不是将莲儿当心肝宝贝一样疼吗?莲儿伤成这样,他怎么无动与衷呢? “祖母您也生病啦?要不要我也帮您扎几针呀?”齐妙将银针在马氏晃了晃。 “我……我没病!”看着银针上残留的血迹,马氏身子一抖,忙摇头。 她担心一点头,齐妙真将银针向她身上招呼。 齐妙将银针收回,乌黑的眸子看向齐正致,“父亲,我承诺的事情做到了,该您了。” “先救莲儿。”马氏喝斥齐正致。 “祖母放心,白表姐流那点血死不了的。”齐妙不客气的说道。 她继续直视齐正致,要他履行诺言。 姚氏那句话,她暂不追究,这件事还没完呢,等下慢慢算。 第15章:霸气逼人 齐正致与齐妙打赌,沈氏也在场。 他不能否认,不可做言而无信之人。 齐正致看向姚氏,问,“表妹,莲儿醒来,是不是妙儿之功?” “呸,莲儿都去了半条命,还功劳?”马氏阴阳怪气的啐道。 “表妹你说。”齐正致只要姚氏的回答。 姚氏垂头沉吟。 要说不是齐妙之功,姨母到底能不能惩罚齐妙真说不好,且三表兄和沈氏一定会追究她那句话。 装伤这事一旦闹开,于莲儿没有半点好处。 现在顺了三表兄和沈氏,他们应不会再追究莲儿装晕一事。 先饶了齐妙这贱头,日后再寻其他机会收拾她。 权衡利弊,姚氏只得点头,很不甘心的说道,“是五小姐的功劳。” 没用的东西! 马氏恨恨剜了眼姚氏,说道,“就算是五丫头让莲儿清醒,也不能掩盖她伤了莲儿的事实,活罪难逃。” 姚氏立即点头,“姨母言之有理。” 齐妙笑了,“有谁证明我伤了白表姐?是白表姐,还是迎春和迎秋?” “五妹你走吧,我不怪你。”白莲虚弱的说道。 潜台词还是齐妙推了她。 “傻莲儿,你就是太善良,才被人欺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着她说话。”马氏搂了搂白莲,宠溺的嗔。 齐妙看向迎春和迎秋,“你们二人都亲眼看我打了你们家小姐,是不是?” 迎春和迎秋想到银针,身子都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但她们已无退路,只能点头道是。 “好,你们都说我打了白表姐,那我就成全你们。”齐妙弯了眼睛,笑得有些邪。 “放肆!”马氏高声喝斥。 就连齐正致也下意识往白莲身前挡了挡。 所有人都以为齐妙要动手打白莲。 随着‘啪啪’的耳光声,‘咔嚓’骨头断裂声和‘啊啊’惨叫响起,他们才知想错了。 齐妙要打的人不是白莲,而是迎春和迎秋。 二人跪在地上哀嚎,双颊红肿,嘴角有鲜红的血往外流着。 两只胳膊软软的垂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齐妙动手。 大家都惊呆了。 包括沈氏。 她也没料到齐妙身手如此好。 “这就是被我打的下场,而不是像白表姐那样毫发无伤。”齐妙指着迎春迎秋说道,霸气逼人。 她的身手一直不错。 前世怕被人嘲笑粗鲁野蛮,只得掩饰真性情,艰难的扮淑女。 这辈子她要活得恣意潇洒,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她。 迎春迎秋两恶婢,前世跟着白莲没少做恶,是白莲得力的左膀右臂。 今天先要将她们两给除了。 “胡说八道,莲儿若毫发无伤,又怎么晕迷这些日子。”马氏反驳。 但语气明显弱了下来,不敢再强硬。 “晕迷不醒?呵呵!”齐妙看着姚氏嘲讽的笑了,“姑母,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白表姐为何要装病骗大家。”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姚氏装糊涂。 “父亲,请您告诉祖母和大伯父他们,姑母先前是怎么说的?”齐妙又看向齐正致。 “三舅父……”白莲适时轻声唤着。 她明白母亲的话让齐正致不悦。 但从他方才站到榻前的举动,又可断定他对她还是疼爱的。 故出声提醒,希望他不要帮齐妙。 姚氏也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方才都顺了他的意思答话,他可不能再追究其他啊! “三郎,你可要说实话。”沈氏看着齐正致,眼神灼热。 齐正致被妻女二人盯得无所遁形。 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对马氏说道,“表妹已亲口承认莲儿没受伤……” “雨琴,是不是真的?”马氏看姚氏的眼神变得凛冽。 “表哥误会了,先前我是怕五小姐伤害莲儿,情急之下才编了那谎言。莲儿晕迷不醒是真的,我们没有骗人。”姚氏赶紧为自己辩解。 她这才知打错了算盘,并乱了分寸。 “姑母,你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是傻子嘛,黑白任由你们颠倒。 我齐妙行事光明磊落,是我做的事我绝不否认,但我没做的事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齐妙微抬下巴,傲然说道。 说话间,她走到榻前,对白莲微笑着道,“白表姐,既然姑母、祖母和大家都希望你被我打,身为晚辈,我若不成全他们的心意,岂不是不孝? 所以呢,等会儿我打了你,你可不许怨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她撸起衣袖,做出要动手的姿势。 对安宁侯府本就没有留恋之意,如果真要离开,那也得将白莲再狠狠收拾一番。 沈氏面色一片寒凉,对齐妙说,“妙儿你说得极对,今日给我狠狠打,有事娘给你担着。” 欺负妙儿,就是作死! 齐妙弯腰,从小蛮靴中拔出一把小匕首,问沈氏,“娘,我可以将白表姐的脸划花吗?” “当然可以,妙儿你想怎样都行。”沈氏用力点头。 “老三……瞧瞧你娶的是什么媳妇,生的是什么女儿,当着我们的面都敢杀人哟……”马氏忙冲齐正致喊。 “卉娘,妙儿,你们冷静些……”齐正致满面无奈。 “三郎你给我过来。”沈氏用力将他拉去一旁,让齐妙可以直视白莲。 “姨母求您救救莲儿啊。”姚氏忙向马氏求救。 “反了反了,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阻止这孽障。”马氏冲齐正宁等人喊,她自己并不敢上前。 沈氏怒瞪齐正静等人,“谁敢阻止,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柳氏等人见识过沈氏的功夫,方才又见齐妙轻而易举将迎春迎秋打伤,他们哪儿敢去拦齐妙。 齐妙对白莲眯眼笑,“白表姐,你说我是先划你的左脸呢,还是先划右脸,又或者直接一拳打歪你漂亮的鼻子呢,你帮我拿个主意,好不好?” 对上齐妙璀璨若宝石的眸子,白莲心生惧意。 指尖和脚心依旧痛得撕心裂肺,迎春迎秋二人痛苦的哀嚎声穿透她的身体。 这一刻她不敢再和齐妙硬拼。 齐妙就算真的动手打了她,不管是受罚还是被赶出侯府,还有强大的沈家做后盾,伤不了根本。 而齐妙要真的动手,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不知会将她打成怎样? 万一真将她毁容了可怎么办? 她不要承受无妄之灾。 只要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就有机会将齐妙置于死地。 姚氏上前来挡。 “你认为你能挡得住我吗?”齐妙斜睨姚氏,语气很不屑。 她手中匕首轻轻一扬,对着姚氏的面上刺去。 速度并不快。 姚氏吓得尖叫一声,并本能的往旁边躲去。 齐妙微微一笑,匕首快速转了方向贴上白莲的脸颊,“白表姐,忍着点痛啊。” 感受着匕首森冷的寒意,白莲心跳加速。 她牙一咬,忍着痛楚说道,“求五表妹手下留情,是我对不住你。” “你如何对不住我?”齐妙依旧笑,匕首往下压了压。 白莲仿佛感觉到刀刃在切割她的皮肤。 她身子一抖,忙说道,“我……我不该装病让大家误会你,其实……其实那天在明月阁是我不小心摔倒的,与你无关。” 第16章:异样心思 齐妙松开匕首。 她快速拿出一个白玉瓷瓶。 拧开瓶塞,她将里面的药粉洒在白莲的十个指尖和脚心处的伤口之上。 “啊!”白莲凄厉的叫喊起来。 四肢因抽搐而佝偻。 额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涌出,惨白着脸又闭上了眼睛。 “哟,白表姐你又晕过去了,那我再来给你扎几针。”齐妙夸张的喊。 白莲身子一抖,赶紧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说,“我没晕。” 衣服早被汗湿透,好像刚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没晕就好。”齐妙露出雪白的牙齿笑。 “你……你这又是做什么?”姚氏哭着问。 老娘好想杀人啊,怎么办? 姚氏在心中吐槽。 “止血!”齐妙淡淡的答。 姚氏定睛一看。 白莲脚心处的血果然快速凝固了。 “可莲儿为何会这样疼?”姚氏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伤口沾了水都会疼,何况还是止血良药,当然疼。”齐妙正色回答。 药的确是止血药,不过被她另添了两味特效‘药’。 辣椒粉和盐。 这些都是为白莲特制的。 “姑母,您和白表姐演的一手好戏啊,竟然骗过了所有人,真是令人佩服。 您和白表姐可以考虑加入香云社,一定能红遍京城,成为名角。”齐妙微笑着夸。 香云社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 被嘲讽是戏子,姚氏恨极,却又无言去反驳。 马氏用手点着姚氏的额头骂,“雨琴啊雨琴,你怎能和莲儿串通了来骗我? 我整日担心莲儿的伤势,寝食难安,差点儿没急出毛病来。 日后有什么事别来烦我,你们自己看着办。” 骂完姚氏,她甩袖想离开。 沈氏挡住她,“母亲,妙儿被栽赃陷害,难道就这样算了?” “这事我不管了,老三你看着办吧。”马氏手一挥,快速出了屋子。 不罚白莲,肯定难消沈氏心头恶气。 但让她为齐妙去惩罚白莲,实在是不甘心也不愿意。 故将这件事丢给齐正致去处理,结果如何她眼不见心不烦。 柳氏等人见此,冲沈氏尴尬的笑了笑,也赶紧离开。 齐正宁拍了拍齐正致的肩,正色道,“老三,妙儿这些日子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你可得好好弥补妙儿。” “多谢大哥仗义执言。”沈氏感激的向齐正宁道谢。 不仅为他现在这句话,还为他先前驳斥马氏。 “一家人何必言谢,我只是实话实说。”齐正宁忙摆手。 “妙儿好样的。”他又赞了齐妙,这才离开。 齐正宁本就不太喜欢姚氏母女。 经了这件事情后,对她们更加不喜。 而齐妙今日的表现让他惊艳。 屋子里很空安静下来,只剩齐妙一家三口和姚氏母女。 “来人!”沈氏高声喊。 “夫人有何吩咐。”云妈妈应声进来。 “云妈妈,将两个恶婢卖了。”沈氏指着迎春迎秋二人吩咐。 “是。”云妈妈点头,并喊人进来。 姚氏立即阻止,“你不能卖她们。” 沈氏冷笑,“这些年她们吃用皆是我的,如何处置她们我说了算,云妈妈,将她们带下去。” 就连姚氏母女的吃穿用度都是沈氏给的,何况其他奴仆。 云妈妈命令几个粗使婆子将迎春二人拖了下去。 “小姐救命啊。”迎春迎秋二人无力的呼喊着。 断臂之痛早就抽干了她们的力气。 白莲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拖走,美丽的眸中是无尽的恨意。 眼下她自身难保,又哪儿有本事去救其他人。 “妙儿,我们走。”沈氏柔声对齐妙说。 至于如何处置白莲,她暂不管,且看齐正致怎么做。 “好。”齐妙亲昵的挽了母亲的胳膊。 母女二人出了屋子。 齐正致没看白莲母女,提步也向外走去。 “三舅父……”白莲强撑着身体,弱弱的唤道。 要在安宁侯府更好的生存,仅有马氏的疼爱是不够的,她都这把年纪了,谁知还能活上几年。 况马氏对她们母女到底又有几分真心,谁也不清楚。 只有齐正致,八年来对她们是真心实意的好。 他极有才华,深得皇上器重,将来入阁为相都是极有可能的。 有他的宠爱照顾,勿愁前程,像几日前的诗会,要是没有他的点拨和面子,她岂能轻易夺魁。 背靠大树好乘凉。 齐正致这棵大树怎么也不能舍弃。 白莲的声音极轻,语气柔弱,像一只温驯乖巧的小猫咪找不到回家的路,彷徨而又无助。 齐正致坚硬的心开始软化。 他停下脚步,轻轻吐出胸间那口浊气。 他回头看着白莲,道,“莲儿,有话以后再说,你先养伤吧。” “不!舅父,有些话我必须现在说,否则我心不安。”白莲绝美的面上被泪水盈满,倔强的摇头。 “娘,您扶我起来,我要给舅父跪下磕头请罪。”白莲对姚氏说道。 她十分费力的想要下榻。 双手不能动,脚心受伤也无法站立。 “莲儿你别动,有话就坐在那儿说,我听着就是。”齐正致忙大步上前制止。 八年里,他早将她当作了亲生女儿来待。 就算她犯了错,却不舍得见她受罪。 “多谢舅父成全。”白莲感激的点头。 她说道,“舅父,别人误会我,我不在乎,但我不能让舅父也这样认为。我要和您澄清的是,我是没有真的晕过去,但五表妹真的将我推摔倒,莲儿不敢骗您。 方才的情景您也瞧见了,我若不那样说,五表妹的刀子就划下来了,我害怕,我还没有报答舅父您的恩,我不想死。 还有,我那样说对五表妹的名声也有好处,姨祖母也不会再怪罪她,舅父您一直视我为己出,我为五表妹受这一点委屈也无所谓。 我装晕只不过是想吓吓五表妹,希望她能霸道冲动的脾气,谁知道她竟然对我下如此重手……” 姚氏泣声道,“莲儿,我苦命的女儿,如今我们寄人篱下,低人一等,才被人这样欺负啊。 要是你父亲还活着,你哪儿会受这些委屈。你父亲在九泉之下见你这样,一定会心疼得落泪,他是最最疼爱你的。 娘无用,没能照顾好你。” 齐正致面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姚氏打了几耳光。 当初他在白父的灵前许下诺言,一定会照顾好白莲,不让她半点委屈。 可现在看她伤痕累累…… 别说惩罚,他只想着该如何弥补她,挽救自己的失信。 “莲儿放心,你的为人,舅父心中有数,并不会因为几句话、一件事而改变对你的看法。你且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等你伤好了,舅父带你去秋游。”齐正致安慰。 语气温和而又慈祥。 “嗯,多谢舅父的信任。”白莲乖巧的点头,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只要一提起父亲,他就会愧疚。 齐正致略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莲儿,下次有什么想法尽管对我说,不要瞒着我。 你该知道,舅父最恨被人欺骗。” “莲儿记下了,不会再有下次。”白莲面色微讪。 齐正致又和她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看他背影消失,姚氏幽幽叹了口气,“你舅父现在是信了你,回去后被沈氏一挑唆,他肯定又不会全信你。” “娘,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让舅父完全信任我们吗?”白莲美眸轻眯,声音有些飘忽。 “完全信任,谈何容易。”姚氏摇头。 “不,其实很容易。”白莲摇头。 姚氏满面疑惑之色看她,“莲儿你的意思是?” 白莲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娘取代沈氏。” “莲儿,这种话可不好胡说,要是被人听去,那可不得了。”姚氏忙伸手去捂白莲的嘴。 但双颊却莫名的发热。 有些心思,她并非没有动过。 第17章:偿债 出了碧水阁,齐正致未立即回海棠苑。 一人在侯府的后花园中溜达,满面愁绪。 有些话他不知该怎么和沈氏说。 “爹爹。”身后传来齐湛粗嘎的呼喊声。 “是湛儿,过来。”齐正致回头,冲儿子招招手。 齐湛快步走到父亲身旁。 行礼之后,他迫不急待的说道,“爹爹,您得为莲儿讨回公道。” “湛儿此话何意?”齐正致眉心拧得更紧。 他正为这件事情而烦恼呢。 “妹妹将莲儿伤成那样,难道您就这样饶了她不成?”齐湛反问。 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湛儿你有所不知,这件事不能怪妙儿。莲儿假装受伤晕迷不醒,所有人都责备妙儿,妙儿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她才出此下策。 故此事不能怨妙儿,是莲儿错在前,要不是妙儿,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齐正致解释。 齐正致不是傻子,纵观整件事的经过,他猜齐妙应该早知白莲装伤一事。 不然她不会那样笃定的和他打赌。 想到这,他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连妙儿一个孩子都知这事,就他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心中对白莲的内疚又被怒意冲淡。 “爹,我绝不相信莲儿是故意栽赃陷害妹妹。”齐湛用力一顿脚,万分肯定的说道,“莲儿是什么样的人,爹您还不清楚吗?她是那有城府、坏心肠的姑娘吗?” “莲儿那天给妹妹送点心之前,先去了君兰轩劝我向母亲和妹妹赔罪,说我做错了。她要是不喜欢妹妹,存心害妹妹,又怎会来劝我? 还有她花几个时辰做点心,难道就是为了陷害妹妹?打死我也不信。” “爹,莲儿自幼就因侯府不是她真正的家,为人处事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谁,府中谁不喜欢她,谁不夸她聪明懂事。 妹妹在燕关长大,外祖一家对她宠溺过度,性格难免暴躁蛮横,这一点从她对莲儿下的狠手就可看出。 妹妹应该一直记恨离府八年这件事,她心中有气没处撒,就挑了最软弱好欺的莲儿来发泄,到最后还逼着莲儿说假话。 莲儿心里一定比咽了黄连还要苦,爹,您可不能让她白白受这些苦啊……” 齐湛之言让齐正致连连点头。 湛儿说的没错,莲儿秉性纯良,并非城府深沉之人,她不可能特意前去栽赃陷害妙儿。 妙儿与她起了争执,盛怒之下将她推摔倒在地。 她为了让妙儿受些教训,一时糊涂才装作晕迷不醒。 齐正致是特别容易受他人影响的一个人。 “湛儿你放心,爹不会让莲儿受委屈。”齐正致拍了拍儿子的肩。 齐湛满面喜色的道了谢。 父子二人一同离开后花园。 齐正致信心满满的回到海棠苑。 屋子里只有沈氏和云妈妈,主仆二人一边做着针线,边低声说着话儿。 见齐正致回来,云妈妈忙请安,命丫鬟奉了茶,她也退了出去。 “回来了。”沈氏淡淡说了句,继续绣着手中的帕子。 “卉娘,我想和你说说莲儿的事。”齐正致喝了口热茶,胆子好像大了些。 “嗯,我听着呢。”沈氏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妻子过于平静的表现,让齐正致莫名心虚。 但事情总要解决,他咬了咬牙,说道,“卉娘,不管是莲儿糊涂陷害了妙儿,还是妙儿失手推了莲儿,她们都只是孩子,我想就此算了,莫要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好不好? 再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呵呵。”沈氏唇角轻抿,笑了笑。 沈氏的笑声让齐正致俊面一热,忙解释,“卉娘,妙儿是我亲生的女儿,莲儿是白兄的女儿,手心手背皆是肉,伤了谁我心里都不好受。 卉娘,求你体谅我的难处,就饶了莲儿这回吧,好不好?” 他不敢说肯定是齐妙推了白莲,担心沈氏会翻脸。 只有低声下气的去求,她就会心软。 沈氏看着赔着小心的丈夫,既难受又失望。 沉吟片刻,她叹了口气,“我和妙儿早猜会是这结果,就没指望你为妙儿讨回公道,没想到真被我们料中,唉!” 就因知道结果是这样,所以她才没反对妙儿去扎白莲。 白莲小小年纪心里如此阴暗,实在要不得,就该让她遭些罪。 “卉娘,我知道我对不起妙儿,可你让我怎么做,难道将表妹和莲儿赶出府不成?”被妻女看穿心思,齐正致满面尴尬,急了。 “三郎,我并非责怪你,而是心疼你。”沈氏轻轻摇头,“唉,这笔债不知你何时才能偿得清。” “也许这辈子都偿不清,唉!”齐正致也叹气。 “三郎,偿债本是天经地义,我也从未反对。但我丑话说在前,妙儿是我的心头肉,要是有人胆敢再使龌龊手段害她,休怪我翻脸。 到时我可不管她是谁的女儿,绝不会像今日这样只是略施小惩,一定会让她后悔活着。”沈氏郑重的警告。 “卉娘你放心,我一定警告莲儿往后离妙儿远一些,不可再去伤害妙儿。”齐正致松了口气。 只要能饶过白莲这一回,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齐妙晚间来沈氏这儿用膳时,沈氏说了齐正致的决定。 早有心理准备,齐妙十分平静的接受了。 想了想,有个问题该问下了。 齐妙就问沈氏,“娘,父亲对白莲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是为何?” 沈氏眉心情不自禁拧了拧。 本不愿意提及此事,但妙儿问起,要是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妙儿一定会特别怨恨三郎。 沈氏说道,“白莲的父亲和你爹爹是好友,九年前二人一同去登高游玩,白父为了救你爹爹而失足跌下山崖,当时白莲才四岁。 白父对你爹爹有救命之恩,正巧后来白家又生了变故,你爹爹就将白莲接来府中照顾。 有这层关系在,你爹爹才会向着白莲,我也不能对她太过严厉,唉……” 此事一直是她的心头之痛。 时间要是能倒流,她愿自己去换白言峰,也不要欠下白家天大的恩情。 就因这恩,让妙儿受了这些委屈。 “原是这样啊,难怪父亲对白莲母女总是一副亏欠的样子。”齐妙点头。 母亲的解释和前世一样。 细细想来,背负着救命之恩照顾白莲母女,父亲活着也累啊! 晚饭后,齐妙又陪母亲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到明月阁。 她喊来秦丝。 希望秦丝能帮忙查下白父救人这件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样单纯。 可能是因为不喜欢白莲母女的缘故吧,总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既然心有疑惑,那就去查查吧,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如果白父无恩父亲,不知白莲母女该凭什么去向父亲无休止的索求。 “九年前的事情,我不敢保证能查出什么。”秦丝听完她的话,冷静而又理智的说道。 “这我知道,查不出也没什么,了我一桩心事,麻烦秦丝姐姐啦。”齐妙应。 “行,有事做总比无事好,我且想办法去查,何时有结果也不定,反正有消息我就告诉你。”秦丝说道。 “好。”齐妙再次安心等待消息。 ps【祝天下所有的教师节日快乐!祝你们一生平安幸福! 唉,开文快二十天了,书评区好冷清,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在玩单机,好忐忑,如果有追文的亲能不能吱个声,让媚儿我阳光灿烂一下,拜谢啦!】 第18章:喉痹 京城不仅繁华奢侈,传消息的速度也比一般地方快。 白莲栽赃陷害齐妙一事的始末很快就在京城传开。 提及白莲,大多人都摇头惋惜,可惜了这样美貌的姑娘,心机这样深,实在可怕。 对齐妙,人们都抱以同情。 养伤的白莲天天痛得死去活来,并不知这些传言。 不过,在她内心深处,很得意又重获齐正致的疼爱。 姚氏无意中从其他婆子们口中知晓了这些传言,立即哭哭啼啼的去找马氏诉委屈。 “哭?现在才知道哭,你不认为晚了些吗? 这都是你们自作的下场,别来找我,你们本事不是很大嘛,去将那些人嘴巴捂起来不就成了。”马氏不仅没安慰她,反骂了她一顿。 马氏之所以这样生气,因为传言不仅对白莲不利,她也受到了牵连。 甚至有人翻出了八年前送齐妙去燕关那事,数落她这做祖母的太刻薄无情、贪生怕死。 还有人说送齐妙走就是为了给白莲腾位置,骂她糊涂至极。 …… 诸如此类难听的话不计其数,马氏气的想杀人。 今日本来要出门做客,现在都没脸去了,怕被别人的唾沫淹死。 她蓄了一肚子的气,正想去找姚氏算账呢。 姚氏送上门,她自是要好好痛骂一番。 马氏和姚氏狗咬狗的折腾着,齐妙倒悠闲自在。 她看着镜中自己粗糙的皮肤和泛黄的头发,叹了口气后,就写了张单子,让夏霜帮她买些东西回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她想变得美貌一些,起码可以少受一些别人异样的眼神。 正巧脑海中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中有不少美容乌发的方子,她且试试。 如此逍遥的过了几日。 齐妙早起去给沈氏请安。 沈氏眉心之间有些忧虑之色,说道,“妙儿,早膳后娘带你去李夫人家。” “李夫人是谁?”齐妙好奇的问。 “御史李大人的夫人,与娘是好姐妹,昨儿听云妈妈说她前些日子病了,我想带你一起去李府探望,愿不愿意去?”沈氏解释,并期待她的回答。 妙儿离京八年,可能都没人记得她了,我得寻找机会多带她出去走走。 除了探病外,沈氏心中另有盘算。 “李府在哪儿,离我们安宁侯府远不远?”齐妙问。 “在城南的准安路,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沈氏微笑着应。 “我陪娘一起去。”齐妙乖巧的应了。 经母亲提醒,她惊觉自己和李家其实是熟悉的。 就是不确定现在这位李夫人是原配还是继室。 还有,李公子现在是否安好? 想到李公子,她走了会儿神。 用过早膳,齐妙随沈氏前往李家探病。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 半个时辰后,齐妙和沈氏抵达李府。 马车停在正门口。 李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张妈妈早在府门前等候,忙下台阶迎上前。 “齐三夫人,五小姐。”张妈妈忙笑着招呼。 并多瞧了几眼齐妙。 昨儿下午沈氏命人送了贴子过来,说今日要带齐妙来探病。 故张妈妈才能认出那是齐妙。 想想最近外面的传言,张妈妈对齐妙生出几分心疼来。 沈氏与李夫人关系交好,情同姐妹,张妈妈的心自然向着齐妙。 “张妈妈,李夫人好些了吧?”沈氏担心李夫人病情。 “唉,夫人日日疼得很,寝室不安,都几日未睡觉了。”提及病情,张妈妈脸上笑容淡去,眉头皱起。 “不是说只是普通的咽喉不适嘛,怎会这般严重?”沈氏面上表情变得凝重。 “我们家大人和少爷请了好几位大夫,药不知吃了多少,可总不见好转,少爷急得直掉泪呢……”张妈妈叹气,轻声说着李夫人的病。 前世齐妙被父亲禁足,未和母亲来李家探病,很多事都不清楚。 现在她从张妈妈话中可断定此李夫人是原配。 因李御史继室是徐氏,乃徐澈的小姑母,她以前来过李府多次。 徐氏身边的管事妈妈她见过,并非张妈妈。 且李大少也不会为徐氏流泪。 记得前世听徐母说过,李大人原配夫人因病而亡,正巧丧夫的徐氏嫁了过去为继室。 这桩亲事好像就是徐母一手撮合的。 难道李夫人就是因这次的喉痹…… 若真如此,她一定要想办法救活李夫人,也许有些事就会改变。 几人说话间进了内院。 院子里一棵枝叶繁密的桂树枝头缀满了乳白色的桂花,像漫天繁星。 鼻间全是甜腻的香气。 “齐三夫人、五小姐请。”张妈妈亲自打了门帘,声音温和。 沈氏和齐妙迈步进了内室。 屋里隐隐有着药味。。 一向不喜欢药味的齐妙竟然贪婪的闻了闻。 好香! 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让她暗暗心惊。 看来这是来自陌生记忆的感觉。 “姐姐,您这是怎么了?”沈氏抑制不住的惊呼。 微微失神的齐妙忙看过去。 她被吓得面色一变。 炕上有位身着紫红色衣衫的妇人,脸肿如盆,五官被挤得变形,脖子也肿胀起来。 呼吸声粗而急,仿佛下一刻呼吸声就会停止。 最令她奇怪的是,妇人不是坐在炕上,也不是躺在炕上,而是后背靠在一位丫环的后背上,表情烦躁而又痛苦。 妇人正是李御史的夫人张氏。 李夫人见到沈氏,眼睛一红,哑着声音轻声道,“妹妹来了,我恐怕是熬不过这一回了,临走之前能再见妹妹一面,真好。” 短短两句话,她说得十分费力。 声音也极轻极轻,要认真去听才听清得清楚。 说完话,喘声更急促了。 沈氏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握了李夫人的手,“姐姐不要说傻话,不过小病,绝对没事,我们再去寻其他大夫来瞧。” 口中安慰李夫人,心里也在担心。 从来没见有人咽喉痛会让脸肿成这样。 “无用,我心里清楚。”李夫人失望的摇头。 可能因动作大了些,痛得呻*吟了下。 齐妙眉头拧了拧,走到张妈妈身旁,低声问,“张妈妈,夫人除了脸和脖子肿胀之外,可还有其他的症状?” 张妈妈略想了想,答道,“夫人喉咙里全肿了,连喝水都费劲,更别提吃饭,还有嘴里也生了好些口疮……夫人一向能扛疼,这回实是在疼得太厉害了,连睡觉都不能躺着……” 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您莫着急。”齐妙轻轻点头,并安慰。 她快步走近李夫人,温声道,“夫人,能将您的手给我嘛?” “这是妙儿?”李夫人看着她哑声道。 沈氏忙点头道是。 李夫人本想多说几句话,但喉咙里像被刀劈过一样,痛得她无力多言。 她不知齐妙想做什么,但还是将手递向齐妙。 “妙儿你这是?”沈氏也不解。 齐妙微微一笑,并不作解释,而是轻撸衣袖,伸手搭在李夫人手腕上,开始诊脉。 双眸轻眯,表情严肃而又认真。 脉息微弱得厉害,果真病得极重。 只是这病不难治呀,为何会变成这模样? 诊脉之后,她又让李夫人张嘴。 李夫人口中有成片的溃疡(口腔溃疡,长了这玩意儿特别特别疼……),舌红。 沈氏看着女儿的眼神有些飘忽。 妙儿几时会看病了? 可看她的样子又真像那么回事。 齐妙看向张妈妈问,“张妈妈,不知夫人用了哪些药?” “拿药方……。”李夫人虚弱的冲张妈妈挥挥手。 她自不信齐妙会治病。 让张妈妈拿药方子给齐妙瞧,是出于礼节。 当然,齐妙看过药方能说出个所以然,那又另当别论。 张妈妈很快将以前大夫所开的药方拿过来。 “有劳妈妈。”齐妙接过药方。 所有药方大同小异,不外乎黄芩、黄连、栀子、黄柏之类的苦寒之药。 李夫人本来就是阴虚体质,生病后却天天服用这些苦寒之药,如今下焦寒冷似冰窟,而上焦却似火烤。 身体里冰火两重天,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住这样的煎熬。。 难怪前世李夫人会因小小的喉痹而亡。 “夫人,大少爷和孙太医来了。”齐妙欲将药方还给张妈妈时,有小丫鬟进来禀报。 李公子李青源来了! 齐妙忙看向门口。 第19章:找茬 门帘掀起,桂子的甜香味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一位身着鸦青色直裰的年轻男子引着一位五旬左右的男人进来。 年轻男子正是李夫人的独子李青源。 他身量高挑,五官周正,气质儒雅,双眸炯炯有神。 紧锁的眉宇之间虽有担忧之色,却无颓丧萎靡之态。 他看起来一切正常。 相信只要李夫人恢复健康,他会重绽笑脸。 齐妙松了口气。 李青源和沈氏相识,忙上前见礼。 齐妙装作不识他,在沈氏引荐之下,客气的和他见寒暄了两句。 那位五旬男人正是孙太医。 孙太医对着李夫人轻点了下头,而后用帕子盖住她的手腕。 他半眯着眼睛,轻捋着颌下短须为李夫人诊脉。 稍顷,李青源紧张的问,“孙太医,我母亲脉息如何?” “还是微弱得很,我来重新开个方子。”孙太医说道。 “有劳孙太医。”李青源忙道了谢。 丫鬟拿来笔墨,孙太医提笔很快写了方子。 齐妙站在一旁瞧着。 他先前开的方子也在她手中,只是此次方中加重了黄柏的用量。 李青源再次道了谢,并准备让人去抓药。 “此方不能让李夫人服用,否则会出大问题。”齐妙出声阻止。 黄柏长于清下焦湿热,李夫人眼下下焦冷如冰窟,加重黄柏的分量,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所有人都看向齐妙。 “妙儿!”沈氏忙起身拉了下她的胳膊,轻轻摇头。 “娘,我是认真的,这些药真的不能再让李夫人服用了,会有性命之忧的。”齐妙郑重的说道。 李青源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方子。 方子被人否定,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最不爽的当数孙太医了。 行医几十年,可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 心里恼火,面上笑得温和,他问齐妙,“这本是救人之方,怎么在姑娘眼中倒成了害人的,还请姑娘说个明白,让老朽心服口服。” 齐妙要是七八十岁的郎中,孙太医心中可能会好受一点。 毕竟对方年长,经验丰富点。 齐妙也不客气,应道,“药若不对症,再好的方子都是虎狼之药。李夫人乃是虚症,可太医您开的方子却是针对热症。” “胡说八道,李夫人乃是数脉,不是热症又是什么?”孙太医敛了笑容斥道。 他认为齐妙完全不懂医,根本就是来找茬。 “孙太医,人如果虚弱得厉害,元气大虚,这脉也是数的呀,可不能因是数脉就认为绝对是热症。”齐妙毫不客气的反击。 稍顿,她续道,“李夫人从生病至今十几日,所有大夫开的方子皆是苦寒泄火之药,若真是热症,李夫人的病早该好了,不会危重至此。 “李夫人现在肾经里冷若冰窟,阳气升腾,全聚于上焦,故夫人现在咽喉肿痛难忍,全是肾阴虚的缘故。” 大家都没有说话。 他们看齐妙的眼神是复杂的。 没人相信十来岁的孩子会治病,但听她一番言论,却又不像胡编乱造。 沈氏则有些惊喜。 “一派胡言,李夫人病未愈的原因,乃是药的分量不够。”孙太医犹自辩解着。 李青源垂眸思量着齐妙所言。 母亲病了十几日,所有大夫皆说母亲体内有热,苦寒之药不知服了多少,按理说早该痊愈才是,不会越喝越严重。 越想越认为齐妙说得有道理。 他抬头看向张妈妈,又看了看孙太医。 张妈妈意会,对孙太医道,“太医请随老奴去前厅用茶。” 李青源拱手道,“太医请先去,晚辈随后就到。” 孙太医看着齐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太医请慢走。”齐妙微微一笑,不介意他的态度。 送走孙太医,李青源看向齐妙,试探着问,“不知五小姐会不会开方子?” “嗯,我这儿正好有一方可治夫人的病。”齐妙点头。 “那就有劳五小姐。”李青源作揖道谢。 齐妙也不多言,走到桌旁提笔写方子。 方子很简单,只有六味药。 她放下笔看方子,有点后悔不该亲自动手写。 字迹不够清灵秀丽,不似女子所写。 前世她也苦练了好久的字,可怎么也练不好,后来就放弃了。 “李公子。”齐妙将方子递向李青源。 李青源接过方子认真看了起来。 虽不懂医理,但他能看出此方用药和以前的方子完全不同。 “李公子,熟地补精生血,用量大是希望能尽快将李夫人肾阴补回来,而泽泻是泻肾经水湿,熟地补肾却不增加水湿,炙甘草利咽消肿。 牛膝味补肝肾,药性往下走,正对李夫人下焦虚弱之症。附子和肉桂虽是补肾阳的,但用量都极微,能够把上焦的虚火给引下来,这叫引火归原。” 齐妙很耐心的解释方中每味药的用处。 李青源不住颔首。 “妙儿学过医呢。”炕上的李夫人低声说道。 “嗯,在燕关随边先生学过几年。”齐妙应道。 在燕关真学过医。 不过她对医术并不感兴趣,懂得东西有限,更别提给人看病。 因学得差,就没告诉母亲。 而现在会诊脉断病,是陌生记忆里的东西,她用起来竟得心应手,毫无生疏的感觉。 “五小姐说的可是鬼手神医边先生?”李青源眼睛一亮。 “正是。”齐妙点头。 提及边先生的名号,她是汗颜的。 若无陌生记忆,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夫人受罪而束手无策。 齐妙又叮嘱,“李公子,药煎好之后,用凉水稍微冷却下再给李夫人服用。李夫人病情不能再耽搁,此药服下后,明日就会有效果,请李公子放心。” 她无比郑重的看着李青源。 希望他能相信她。 前世李御史娶徐氏为继室没过多久,李青源忽然疯了。 后来她听徐府的丫环私底下议论,说他是被徐氏害成那样的。 徐氏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才这样做的,不过后来徐氏也死得特别凄惨。 不管传言是否属实,不管徐氏下场如何,她都不要李青源变疯。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沈氏紧紧握着齐妙的手,担心的说道,“妙儿,那药方真的管用吗?事关人命,咱们可不能……” 齐妙安慰,“请娘放心,我并非胡闹,以前边先生治过和李夫人差不多的病人,用得就是这个方子,立竿见影,十分有效呢。” “妙儿,你随边先生学医一事,怎么也不对娘说。”沈氏嗔。 “娘,边先生的性格您知晓,我学得又不算好,哪儿敢四处宣扬啊。”齐妙吐着舌头解释。 边先生医术精湛,誉满大周,但他行踪飘忽不定,性格古怪,平生有三不治。 心情不好不治,非死人不治,相貌美者不治。 最后一条治引了不少传言,人们说他肯定相貌丑陋,妒忌貌美者。 他和外祖父沈放关系非同一般,故才收她为徒,一年中,见他的次数也不太多。 至于他是丑还是美,她也不知。 因每次见到他都是不同的面孔,不知哪张是真哪张是假。 “能做边先生的徒弟,这是莫大的荣幸,你外祖是真心疼爱你的。 妙儿你不管做什么娘都支持你,方才见你对医理说得头头是道,娘真的好开心,感觉我的妙儿长大了。”沈氏眼睛有些湿润。 “娘。”齐妙偎进母亲的怀中,娇憨的唤。 她现在担心李家人不敢用她的方子。 唉,真是笨,应该亲自动手煎药给李夫人服用才对。 李家人碍于面子兴许不好意思拒绝呢。 不管了,明日再去瞧瞧,一定要让李夫人服了此药。 齐妙暗暗打算,忽然想起一桩事,就问道,“娘,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到祖父?他外出了吗?” “祖父病了。”沈氏轻叹一口气,不想对女儿有所隐瞒。 “呀,祖父生病了,那我得去看看,回府后娘您带我去吧。”齐妙坐直身体。 “妙儿,你祖父不是普通的病……我们不能去。”沈氏面色变了几变,忙阻止。 第20章:蹊跷 齐妙轻轻握住沈氏的手。 母亲的手有些凉。 不知是担忧李夫人的病情,还是畏惧祖父的病。 “娘,祖父生了何病?”齐妙问。 沈氏面有犹豫之色。 认真想了想,她郑重的说道,“是疯病,得病之后你祖父不仅不认识家里人,还发狂伤人。 后来他打死了一位丫鬟,还伤了几人,无奈之下,你祖母和叔伯他们将祖父送出府养病了,这事瞒得很紧。 妙儿,祖父真实的病因,不能告诉任何人,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 否则不仅我们安宁侯府的颜面不好看,也会影响你和姐妹们将来的前程。” 丫鬟死时的惨状,令她现在想想还毛骨悚然。 “祖父好好的怎么会疯呢?”齐妙皱眉。 说心里话,祖父的模样她已经模糊了,但记得他生病之事。 前世她从燕关回来后,也曾向母亲问起过祖父。 母亲回答和方才一样。 后来她曾随父母亲出府探望过两回祖父。 可惜都十分不凑巧,去得时候他老人家正犯病,她没见着他的面就被吓了回来。 后来母亲被陷害至死,她痛苦不堪,再不久就嫁去了徐家,连娘家都不回了,更别提再去见他。 但直到她死,都没听到他病愈回家的消息,但也没有听到他故去的消息。 今生意外得了医术,说不定能让他老人家脱离苦海。 “妙儿,咱们不说这件事了,等你休息几日,娘带你出去玩。”沈氏将话题转移。 “娘,我不要出去玩,您就告诉我祖父得病的原因嘛,好不好?”齐妙晃着沈氏的胳膊撒娇。 可不管她怎么撒娇央求,沈氏不再提齐常新。 齐妙很失望。 祖父癫狂的原因她真不知道,以前没问过,也没听其他人说过。 听外祖偶尔说起过,祖父性格坚韧,不是易受刺激的人,他到底怎么了? 母亲的态度,让她感觉这件事很蹊跷。 如果是很正常的刺激,她相信母亲一定会告诉她原因的。 不管是为了祖父,还是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 马氏对祖父是畏惧的。 若祖父身体健康,安宁侯府就容不得马氏一人胡闹。 齐妙暗暗打定主意。 回来比去时快,很快就到了安宁侯府。 齐妙和母亲下了马车,正巧见到齐正致从另一辆马车出来。 他并未见到她们,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匣子。 眼角好像有笑意。 “三郎。”沈氏唤了声,带着齐妙向他走过去。 “卉娘,妙儿!”齐正致惊诧的抬头,并下意识将匣子往身后藏了藏。 本来齐妙和沈氏对匣中之物不感兴趣,但他此举勾起她们的好奇心。 “三郎你手中拿的是什么?”沈氏微笑着问。 “一件普通的首饰,卉娘,李夫人病情如何?”齐正致忙将话题转移。 “李夫人病情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回去后我详细告诉你,你一个堂堂男儿,拿着首饰做什么,给我瞧瞧。”沈氏并不上当,笑着向他伸手。 齐正致十分无奈的将匣子递向沈氏,并解释,“首饰是我买来送给……” 不过,他话还未说完,沈氏就已经打开,并惊叹,“呀,好美,这是万宝金阁的首饰。三郎,你这是特意买来送妙儿的吗?” 齐妙知道万宝金阁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银楼。 银楼里出入的皆是达官贵人和土豪富绅,普通百姓是望而却步。 她探头看向匣子,里面是一套金厢牡丹花嵌珍宝首饰,共计八件,有手镯、发簪、耳环、步摇等。 样样做工精致,造型别致,价值不菲。 这套首饰她十分熟悉,前世是白莲之物,正是父亲所送。 为此白莲私底下多次向她炫耀,让她恼火。 她在乎的不是首饰,而是父亲对白莲的宠爱。 不过,以前她并不知这套首饰是父亲何时送的,原来就是这时候。 齐正致后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不敢再提。 他知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让妻子伤心难过。 沈氏看着齐妙,笑着问,“妙儿,喜欢吗?” 万宝金阁的东西是好,但那只是其他人的看法,齐妙并不乎。 外祖母给的首饰够她带几辈子了,什么稀罕的物事都有。 齐妙微笑着点头,“嗯,我喜欢,真好看,过年时我就戴它。” 她看向齐正致,感激的说道,“多谢父亲的礼物。” 要是前世,她肯定会不屑的摇头。 齐正致好想说不,却不能。 他强撑着笑脸,违心的说道,“傻丫头,和爹爹还用得着说谢嘛,你回家至今,我都没送你一件礼物,这是特意补上的,你喜欢就好。” 白莲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后,齐正致就想送件礼物给她。 后来她又受了伤,他更想弥补,于是就花重金定制了这套首饰。 本想给白莲一个意外的惊喜,哪知半道上落入齐妙之手。 他想着只能再去定制一套送给白莲,并希望齐妙不要发现首饰上刻的字。 看着父亲虚伪的笑脸和语言,齐妙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她知道父亲的心思,母亲却不晓得。 回到海棠苑之后,沈氏拿出首饰,非让齐妙试戴。 沈氏在乎的同样不是首饰本身,而是丈夫对女儿的一片心。 齐妙笑着接过手镯,轻轻摩挲着,面露喜爱之色。 “娘,这上面刻着字呢,您瞧瞧。”齐妙将镯子递向母亲,并指了指背面一行蝇头小字。 沈氏拿过手镯,认真去看那行字。 这行字是万宝金阁的标记,现在却多了个莲字。 应该是特意加刻的。 沈氏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将镯子重重的扔进匣子子里,对齐妙说,“妙儿,这首饰样式难看不配你,改日母亲去给你定制新的。” 想想先前齐正致不自然的举止,再有这个莲字,就算她是傻子,也猜到这套首饰原本是要送给谁。 “好。”齐妙乖巧的点头,不说其他。 前世白莲炫耀时,让她看过那行字,否则她也不知。 她特意指给母亲看,就是要撕下父亲虚伪的面具。 “云妈妈,将这套首饰送去琳琅阁,将它们融了重新做些小首饰,日后用来赏下人。”沈氏将整个匣子递向云妈妈。 就算知道齐正致本来的心意,她也不准备成全他。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安排。”云妈妈接了匣子,然后带着其他伺候的小丫鬟退下。 屋子里只有沈氏和齐妙。 齐妙说道,“娘,那一整套首饰要不少银子吧?” 沈氏轻轻点头,“至少要二、三百两。” “好多银子啊,融了岂不可惜?”齐妙故作惊讶。 “不可惜,妙儿你戴着不好看,留下来看着咯应。”沈氏情绪有些低落。 “娘,父亲月俸多少?”齐妙忽然将话题转移。 第21章:下猛药 齐妙的问题让沈氏愣了下。 她不知女儿怎关心起这个问题来。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 沈氏不隐瞒实情,答道,“粗略算算,你父亲每月大约有俸银五十两。” 齐妙感慨,“父亲对白表姐真是阔绰大方,舍得花近半年的月俸为她买礼物。” “妙儿你别难过……”沈氏见齐妙也猜到首饰是送给谁的,忙安慰。 “娘请放心,我真的一点儿也不难过,我有多少首饰娘您还不清楚吗?难道会在乎这些?”齐妙反过来安慰母亲。 沈氏轻轻点头。 齐妙面容一肃,接着道,“娘,有此话我憋了好几日,也不知合不合适说出来。” 沈氏慈爱的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温声道,“傻闺女,和娘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不管你说什么,娘都不会责备于你,说吧。” 齐妙说道,“娘您每个月给父亲不少银子去花销吧?否则依父亲的俸禄,想买几百两一套的首饰并不容易吗? 而除了这套首饰外,这些年父亲给白家母女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吧?” “妙儿别误会你爹爹,他并未开口向我要,是我主动给他的。 他在朝中为官,常和同僚们应酬,身上不可缺银子,不然会被人笑话。”沈氏赶紧替齐正致正名。 担心女儿误会丈夫是吃软饭的无用男人。 反正她有的是银子,给丈夫花也是天经地义的。 “娘,我不是反对给父亲银子,只是……只是……”齐妙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妙儿你快说,别让娘着急啊。”沈氏心往上一提,忙催促着。 “我发现白母看着父亲时的表情,和您看父亲的表情好像哟,可能是父亲对白家母女太好了,她们都将父亲当成家人了。 每回白母见到父亲,那眼神就一直粘在他身上,抠都抠不下来呢。”齐妙说道。 就算没有母亲的许可,这些话她迟早也会说出来。 今日借这契机,特意提醒母亲,姚氏对父亲有别样心思。 任何女人都会对觊觎自己夫君的女人心生厌恶,并处处提防。 母亲也不会例外。 何况母亲还这样深爱着父亲,更不会允许其他女人打父亲的主意。 话说的十分直白,她甚至添了点儿油加了些醋。 对母亲就要下猛药,不然她总是心软。 沈氏被齐妙之言惊了,双颊发热。 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一直怀疑姚氏钟情齐正致。 但无真凭实据,加之又相信三郎不会背叛她,就没向深处想,反而想是不是自己心胸太过狭窄,想歪了。 可现在连妙儿都看出不妥来,证明之前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以后要多多提防姚氏才行。 沈氏震惊之时,齐妙又道,“娘,您往后不要再另外给父亲银子了,他每月的俸禄足够应酬。至于白家母女那边需要什么,娘您安排不就行了。” 没有母亲的支持,看父亲以后拿什么去对白莲好。 依他自以为清高的性格,定不好意思向母亲开口要银子。 没了好处,白莲还会在父亲面前卖乖讨巧吗? 沈氏垂眸沉吟。 感觉齐妙说得极有道理,往后这银子是该紧一些了。 正在书房中犯愁的齐正致要是知道齐妙此举,一定想掐死她。。 他想给白莲重新购买礼物,可身上只剩三十两银子,不足以买一件贵重的物件。 平日里对白莲出手都十分阔绰,件件礼物都价值不菲。 要是随意买件普通的礼物,他拉不下这个脸,也不忍让她失望。 从来没有为银子发愁的齐正致,第一次感觉囊中羞涩的滋味不好受,也第一次体会到有银子的好处。 可让他开口向沈氏讨要银子,绝不可能。 幸好已是月底,再过两三日卉娘就会主动给银子,等有了银子再给莲儿买礼物吧。 齐正致暗想。 他将买礼物一事暂且搁下,静等下月到来。 想的东西太多,沈氏一宿都未睡踏实。 一会儿想着李夫人的病,不知李夫人是否服了齐妙开的药,若服了,可有效果,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若没服,李青源是不是又另请了高明的大夫? 很快又想到齐正致对白莲的宠,对齐妙的冷,她又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将身边的他狠狠踹下床。 次日晨起,沈氏精神就有些不济。 齐妙陪母亲用早膳。 她本想再去李府一趟,若李夫人还未服药,她要亲自喂。 眼下见母亲这样,她只得暂且入下这个心思,劝母亲再去休息养精神。 沈氏也未推辞,点头道好。 齐妙就起身准备离开,守门的婆子忽然来禀,说李府派人来了。 得此消息,沈氏喜忧参半。 李家这时派人来,绝对和妙儿昨日开的方子有关。 要么李夫人服了药有效果,李家让人来道谢。 这自是喜。 反之就是李夫人服药出了问题,李家现在上门来讨说法。 就算李家来意是恶,沈氏也不能避而不见。 齐妙也微微有些忐忑。 毕竟这是她初次给人治病,到底能否达到陌生记忆中那样,她也没有底。 幸好答案很快揭晓。 很快云妈妈就领着张妈妈进了屋子。 “张妈妈,李夫人她?”不待张妈妈说话,沈氏就焦急的问。 “奴婢给三夫人,五小姐请安。”张妈妈行了礼,而后对着齐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并叩头,“多谢五小姐救命之恩……” 话未说完,张妈妈声音已然哽咽了。 沈氏听到自己心落地的声音。 “不可,张妈妈您这是折煞我呢。”齐妙被张妈妈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她。 张妈妈道谢的话也让齐妙松了口气。 方子果真有用。 李夫人有救了,李公子也应该不会有事,真好! 几人少不得要一番客气寒暄。 张妈妈抹了抹眼睛,感激的说道,“三夫人,五小姐,昨夜我们家夫人服了五小姐所开的药,最初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效果,可夫人却睡着了。 您们知道嘛,自从夫人得了这病,别说整宿安睡,连一刻钟都无法安睡,苦不堪言。 今儿一早起来,夫人惊讶的发现喉咙不痛了,真……真是神药,五小姐医术神了……” 想到李夫人这些日子遭的罪,张妈妈又红了眼眶,对齐妙更是刮目相看。 李夫人病情有了明显起色,李家上下激动至极。 李青源亲自来请齐妙给李夫人复诊。 因他是外男,不方便进来,现正在外院等候呢。 “妙儿你准备一下,我们随张妈妈去李府。”不用张妈妈再说其他,沈氏立即毫不犹豫的对齐妙说道。 沈氏忽然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再犯困。 “好,请张妈妈稍候,我回去换身衣裳。”齐妙乖巧的点头应了。 “多谢三夫人和五小姐。”张妈妈忙不迭的道谢。 又想下跪补沈氏给拉住了。 沈氏嗔道,“张妈妈这样就生分见外了,我与李夫人情同姐妹,妙儿这回能帮忙,我打心里高兴。 且李夫人敢用妙儿开的方子,是对妙儿莫大的信任,非所有人都能做到,我还没言谢呢。” “呵呵,都是自家人,就别客气来客气去。张妈妈,快坐下喝口热茶,等夫人和小姐更衣。”云妈妈在旁笑着说道。 沈氏和张妈妈笑着说有道理。 很快,齐妙换好衣裳。 沈氏牵了她的手,和张妈妈一道去了外院。 齐妙一眼就见到站在榕树下的李青源。 身着月白色暗竹纹锦袍的他看起来有些清冷。 清晨温暖的阳光从树缝里洒下,点点金光落在他身上,五官变得柔和。 脚步声惊醒了李青源,忙转身看过来。 见是齐妙一行人,他忙走近行礼,“见过三夫人,齐五姑娘。” 他目光最后落在齐妙身上,深深鞠了一躬,郑重的说道,“多谢齐五姑娘救命之恩,我代表李家所有人感谢齐五姑娘。” 面对夸赞,齐妙十分淡定。 她抿着唇角微微一笑,道,“李公子言重了,其实救李夫人的并不是我。” 李青源怔了下,不解的反问,“此话怎讲?那是谁救了家母?” 昨日明明是她为母亲把脉,开方子,并无他人。 齐妙正色道,“要是李公子不信我,李夫人不信我,再好的方子也不能救人,故救李夫人的并不是我。” 她对着李青源轻轻颔首,与沈氏先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齐五小姐不愧是沈家教出来的,不贪功、谦虚、稳重,落落大方,不娇柔做作,真是难得。 张妈妈暗暗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她见惯了京城一些千金小姐骄傲的做派,平日里哪一个不是暗地里互相较劲,生怕在哪儿输了她人。 她们要是被人这样夸赞,可能早就忘了自个儿姓啥,哪儿还顾得上谦虚。 李青源黑眸中也滑过异色,唇角轻轻抿了下。 一行人先后上了马车,向李府行去。 半个时辰后,齐妙见到了李夫人。 她却被李夫人吓了一跳。 ps【努力码字去,争取明天加更。对啦,如果有****的亲,恳请能粉下我,**名是‘婳媚儿’,想认证,可惜苦逼的粉丝不够,拜托啦大家!!】 第22章:打算 齐妙彻底被李夫人骇住了。 此李夫人与昨日所见李夫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若非李青源喊母亲,她以为是别人,正准备开口问李夫人在哪儿呢。 “怎么?妙儿不认识我了?”李夫人向齐妙温和的笑着。 声音虽轻,但柔软好听。 “嘿嘿,夫人您前后容貌变化太大,一时不敢认。”齐妙弯着黑眸笑,有些不好意思。 昨日因脑袋肿胀,五官扭曲变形,她以为李夫人是位身材臃肿,容貌富态而又难看的妇人。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位容貌秀丽,身姿苗条的美貌妇人。 两者差别太大,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又是初见李夫人,也不能怪她不识。 李夫人上前两步,亲昵的揽了她的肩,柔声道,“要是没有妙儿你,我还是昨日那副样子,不对,肯定更严重。” 李夫人除了形容憔悴清瘦一些外,精神很好。 除了口中口疮还有些痛之外,其他痛苦消失与无形。 对药效,齐妙内心深处也是惊诧不已的。 原来只要药对症,效果是立竿见影,若非亲身经历,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您坐下,我再来给您看下。”齐妙对着李夫人轻轻一笑,没再多言其他。 “好。”李夫人依言坐下。 齐妙诊脉之后,提笔了开了调补气血的方子。 方用人参、熟地、当归、白术、炙甘草五味药,主治五脏气血亏损。 熟地补益肝肾,与当归相配,重于养血补血;人参大补元气,白术健脾助运,得人参相助,大补中气,是补气养血,健脾养胃的良方。 齐妙耐心向李夫人和李青源解释方中每味药的作用。 同时叮嘱此药空腹时温服,或加生姜三五片。 李青源接过方子,道谢后先出了屋子,要安排人去抓药。 李夫人很想搂着齐妙说话,但她又担心自己未消褪的病气会影响齐妙,只得暂时作罢。 她红着眼睛对沈氏说,“妹妹,我真的以为逃不过此次这一劫,病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今生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想收我。 可我思前想后,好像又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真的有些不甘心啊,我还没看着源儿成家立业呢…… 幸好老天爷是厚待我的,将妙儿送到我身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真不知该怎么说……” 李夫人的眼泪扑漱漱往下掉。 在死亡边缘徘徊过的人,会更深刻的体会生命的珍贵。 李夫人对齐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激。 沈氏赶紧拿帕子帮她拭泪,忙去劝。 齐妙则很羞愧。 她救李夫人的初衷可不是为了李夫人,而是为了李青源。 说得更直白一些,她是为了自己。 唉,既然我真会治病,那往后就尽可能的多救些人,来弥补心中的愧。 齐妙看着自己的双手暗暗想着。 这些日子的美容还是有些效果的,双手皮肤颜色还称不上白,但肤质明显细嫩一些,就连掌心的老茧都变软了。 希望有朝一日她的皮肤也能变得白如玉,滑若凝脂,吹弹可破。 齐妙走了会儿神。 定下心来,她发现李夫人还在抽泣着道谢。 齐妙受不住了,忙说道,“娘,李夫人大病初愈,元气大伤,让李夫人好好休息调养身体,聊太久有弊无益呢。 且李夫人口疮应该还痛着,说话太多更难受,我们该回了。” “妙儿你提醒的是,是娘太糊涂了,一时高兴就忘了这事。”沈氏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悔。 李夫人也后悔,说了太多反复之言,还有重要的事情未说。 沈氏和齐妙坚持要走,李夫人也留不住,只得让张妈妈去喊李青源来送客。 李青源将齐妙母女送出门外,并目送着她们的马车在拐角处消失,这才转身进府。 他去看母亲。 想到母亲终于摆脱病魔的折磨,他俊秀的面上忍不住现出浅浅的笑意。 当他走进东次间时,屋子里多了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正笑嘻嘻的与李夫人说话。 男子五官轮廓清晰,虽不是绝色之姿,却很耐看。 他的衣饰简单随意,身着一件象牙白长袍,乌黑的长发只是随意用一条黑色缎带绑着,还有两缕散落在肩头。 也不知是帮他绑头发的丫鬟太粗心,还是刻意而为之。 笑嘻嘻的表情,随意的打扮,让年轻男子看起来有些痞气,颇有爱游戏红尘、流连花从之姿。 李夫人也乐呵呵的笑着。 “纪兄。”李青源上前打招呼。 “客人送走了?”年轻男子纪陌笑着应话,并懒懒的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三夫人和齐五姑娘走了。”李青源点头。 “伯母您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您。”纪陌起身要告辞。 “纪兄,要不是你劝我用五姑娘开的方子,家母的病还不知要拖到何时。”李青源拱手向他道谢。 昨日齐妙开方子离开后,虽知她是边先生的徒弟,但她还是太年轻,李家人不敢轻易给李夫人用此方。 其他大夫对李夫人的病都束手无策,看着母亲痛苦,李青源心里像刀割了一样难受。 他就跑去找纪陌倾诉心中的苦楚。 后来是纪陌说服了他,他赶紧抓药回来。 没想到药到病除,母亲真的好了。 光有方子,要是不敢用也不行,故他要感谢纪陌说服了他,给了他相信齐妙的力量。 纪陌微微一笑,道,“青源,你要感谢的人应该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呃!”熟悉的话语让李青源愣了下。 “你若不信我的劝,我就算舌灿莲花又有何用,故应该感谢你这样信任我。”纪陌好心的解释。 “纪兄,你和齐五姑娘说的话完全一样。”李青源笑得有些无奈。 是啊,要感谢自己没有犯傻将方子弃之不用。 “哦,是嘛。”纪陌笑着出屋。 袍角在风中轻轻飞扬,整个人在阳光下金光点点。 齐妙与母亲回安宁侯府的路上,心情都极好。 特别是沈氏,眉梢眼角全是暖暖的笑意。 她不仅开心好姐妹身体无恙了,还高兴女儿被夸了。 妙儿虽无绝色的姿容,但她乖巧伶俐,再搏个响亮的好名声,将来不愁找不到如意的好郎君。 沈氏暗暗决定,往后一定要多带齐妙串串门,多参加一些聚会,让京中更多人知道自家女儿的好。 齐妙不知母亲心中的打算,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来秦丝。 “妙儿,姓白的那件事暂时还没有线索呢。”一见到齐妙,秦丝就摊了摊双手,有些无奈。 时间太久了,有些棘手。 “秦丝姐姐,此次找你来不是为这事,这事先放放吧,我有新的事情求你帮忙呢。”齐妙抿嘴笑。 “哦,何事,快说。”秦丝双眼又开始闪烁异样明亮的光芒。 见她表情,齐妙就忍不住想笑。 齐妙忍了笑,说了祖父现在的住处,让秦丝帮忙前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同时再帮忙查下祖父得疯病的原因。 前世虽未见到祖父的面,倒记住了地方在哪儿。 见又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秦丝又很失望。 但她秉着有事干比闲着强的原则,点头应下,并立即动身前去。 秦丝离开后,齐妙有些困,想眯眼打个盹。 她刚合上眼,月夏匆匆进来,面带忧色的说道,“小姐,三爷让您去趟书房,说找您有事。” 月夏潜意识里认为齐正致找齐妙绝无好事。 故这副表情。 他找我做什么?难道我又犯什么错? 齐妙闭着眼睛皱眉。 她本可以不理会,但又想看他做什么。 只好放弃了睡觉,整整衣裳出门。 ps【争取晚上再更一章,顺便求求收藏和推荐票,这些是媚儿码字的动力所在,拜托啦!码字去,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23章:成全他做好父亲 齐正致的书房居微斋紧邻海棠苑。 从齐妙所住的明月阁来书房,并不经过海棠苑。 她直觉父亲有些刻意不让母亲知道这事。 若真是如此,那定没好事。 齐妙暗暗思忖着进了居微斋。 身着宝蓝色直缀的齐正致正在看书,见她进来,对一旁伺候的小厮挥了挥手。 等小厮出去,他放下书起身。 “妙儿,听说昨日母亲带你去李府探病时,你给李夫人看了病,还开了方子,是否有这事?”齐正致背着双手,冷峻着脸问。 看齐妙的眼神十分严厉,好像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 “确有此事,怎么了?”齐妙无惧的直视他凌厉的眼神,语气平静。 真不知这事与他又有何干? 难道她又损害了白莲的利益不成? 静等他下文。 齐正致见齐妙满面无所谓,火了。 他出言斥道,“你问我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这样胆大,医书上的字不知能识得几个,你就敢给人看病,还开方子让人服药。 若闹出人命,看你如何收场?是不是要搭上整个安宁侯府你才安心?” 齐正致现在认为齐湛有句话说得特别对。 那就是齐妙因为记恨八年前将她送去燕关一事,心中有气无法撒。 她这次给李夫人看病,纯粹是想给安宁侯府惹麻烦。 今日齐正致遇见了李御史,李御史向他道谢,他才知齐妙看病一事。 虽然治好了李夫人,他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 想着万一出了人命可怎么办?李御史该拿刀来杀他,而非道谢了吧。 越想越后怕,故一回府就找齐妙来训斥。 齐妙也怒了。 原本他不知她会医,有这样的担心有道理,毕竟与人看病并非儿戏,应该慎之又慎。 他可以教训她,但不该这般冷嘲热讽。 什么叫医书上的字能识几个? 有父亲这样讽刺鄙视女儿的吗? 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教育她,让她下次不可再这样莽撞。 若这样,她一定会很耐心倾听他的教诲。 可他没有。 伤得太多已麻木了,齐妙将火气敛下。 她微微一笑,道,“尊敬的父亲,我懂不懂医术您难道还不清楚嘛,前不久我才救了白表姐,到现在都还没人向我道谢呢。 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相救,白表姐现在说不定已经香消玉殒了呢,您又该伤心了。” “你……不许这样诅咒莲儿。”齐正致俊脸红中泛紫。 他知道那次的赌约是他失言了。 齐妙重提此事,他感觉被打了脸。 “呵呵!”齐妙笑了,“父亲大人都能嘲讽我,那我怎么就不能咒下白表姐呢?难道在父亲大人的心中白表姐比我更重要吗?” “我何时嘲讽于你,说得全是事实。”齐正致再次被女儿戳穿心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事实?”齐妙唇边勾出一抹讽笑,“上次我就说过,尊敬的父亲大人你了解我多少,你怎知我不识医书?你怎知我不懂医? 在外祖家的八年里,我会的东西多了,并不是父亲大人你所能想象的。” 她傲然的抬起下巴,眼神中多了不屑。 齐正致气得嘴唇直哆嗦,修长的手指指着她怒,“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孽障,夜郎自大,无知而又狂妄,你这样将来不仅会害你自己,还会害了我和你母亲,乃至整个安宁侯府,你不知知道?” “请问您何时将我当作女儿待过?”齐妙冷笑着反问。 “你若不是我女儿,今日就不会对你说这番话,任由你不知天高地厚继续去作死。”齐正致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打齐妙两耳光。 可对上她那冷幽幽的眼神,他又莫名心虚,无法下手。 “请问您那是‘说’吗?那是讽刺和伤害,若你心平气和的教育我,指出我的错处,我一定会虚心接受。 结果却让我十分失望,从我归家以来,你除了讽我贬我骂我斥我罚我外,可曾对我说过一句暖人心的话,可曾关心过我在想什么,更没问我这些年在燕关过得如何。 因你从来没当我是你女儿,每回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你从不问理由,就想当然的认为全是我的过错,除了劈头盖脸的骂我,请问天下的父亲就是这样对女儿的吗? 你既然没拿我当女儿,那么就别指望我拿你当父亲,我没那样宽的心。”齐妙言辞激烈的驳斥。 齐正致已经被气得呼吸不畅,指着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齐妙不想再待下去,说道,“往后就不劳齐三爷费心了,让我继续作死吧。我要是一个不心真的作死了,少了一个不堪的废物女儿,不正称了您的心意。” 说完,她向齐正致再次讽刺一笑,转身往门口走去。 “今日之事,莫要告诉你母亲。”她欲开门时,齐正致略显暗哑的声音在她背后传来。 看着女儿傲然挺直的背,他……好想上前将她掰弯。 让她对他这个父亲尊敬孝顺,而不是反唇相讥,一字不让,让他颜面无存。 “放心,我不会让我娘伤心的。不过,你要真的在乎我娘,就不会像今日这样。”齐妙扭头应道。 这件事和白莲无关,她不会刻意让母亲知道,平添母亲的烦恼。 而后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夕阳的余晖正好落在她身上,有些刺眼。 她拿手挡了挡,轻轻吐了口气。 唉,又吵了一架,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市井泼妇。 不知为何,看到父亲被气得七窍生烟,她不仅没有难过或害怕,反而隐隐开心。 看他越生气,她就越想刺激,让他更生气。 不过,这想法会不会有些大逆不道呢? 齐妙轻轻摇头。 可就算大逆不道,她也不准备改。 书房中的齐正致双手撑桌,颓丧的慢慢坐回椅中,缓缓回想着齐妙之言。 他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齐妙晚上去母亲那儿用晚膳时,父亲也在。 他有些紧张的看她,担心她告诉沈氏下午的事。 “父亲,母亲,哥哥。”齐妙像无事人一样,笑眯眯的冲父母亲打招呼。 齐湛也在。 “妙儿来了。”齐正致松了口气,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温和的唤她。 “嗯。”齐湛从鼻子里哼了声。 他的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不像齐正致会收敛情绪。 他还在为白莲心疼着,对齐妙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沈氏狠狠瞪了眼齐湛。 齐妙不为所动,笑嘻嘻的挽了母亲的胳膊,入席吃饭。 菜很丰盛,当然少不了齐妙最爱吃的鱼。 齐正致见每顿都有鱼,忍不住吐槽,“卉娘,明日能不能告诉厨房莫做鱼,你知道我不爱吃这些的。” 齐妙回府至今,和齐正致一起用餐的次数总共只有三次。 而他又不关心她的喜好,故不知她爱吃鱼。 而沈氏对鱼也无所谓,没有偏好。 不然,他也不会当着沈氏的面说这话。 沈氏果然蹙了眉,“三郎,你难道不知妙儿最爱吃的就是鱼吗?不做鱼,妙儿吃什么?” “呵呵,原来妙儿爱吃啊,那往后让厨房天天做。”齐正致尴尬的笑着。 言语之间有些讨好齐妙。 沈氏面色顿时缓和。 对他这句话,齐妙根本不放心上,她正努力的对付白玉瓷碗中的鱼头呢。 吐出最后一根刺,她抬头看向父亲莞尔一笑,“多谢父亲的关心。” “傻丫头,和爹爹这样生分客气做什么?”齐正致语气特别慈祥的嗔。 父亲的虚伪,让齐妙差点儿将刚吃下去的鱼给吐出来。 她用帕子拭了下嘴角,笑眯眯的看着父亲,说道,“是我错啦,和父亲还客气什么,那岂不是生分了。” 齐正致点头道是。 齐妙接着道,“父亲,明日我想去市集上逛逛,您能给我一些银子吗,我想些稀罕的小玩意回来把玩。” 你想做好父亲,我得成全啊。 这是孝道! 齐妙一本正经的认为。 什么?开口向我要银子? 齐正致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 他看了看沈氏,希望她能出言制止齐妙的行为。 可妻子只是看着女儿温柔的笑,根本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我本就无银子了,再给了她,我拿什么给莲儿买礼物? 他正郁闷如何回答时,齐湛忽然也道,“爹,我也要银子。” 齐正致好想去死一死。 ps【第二更到了,求求收藏和推荐票,拜谢,继续码字去!】 第24章:割肉 齐湛话一脱口,齐妙差点没憋住笑。 她猜父亲气得要吐血了。 第一次看齐湛没那样讨厌。 父亲性格她很了解,因不缺银子,且银子来得太容易,他从没珍惜过银子。 一般是有多少用多少,从不知节俭,更不会偷偷存私房钱留作后用。 他送白莲的礼物被母亲无意中截留下来,定会再买礼物送她。 价值不菲的礼物,凭他的月俸想都不敢想,只能指望母亲的银子。 但他不知母亲下月会给多少,万一给的少怎办? 故他对身上现有的银子十分看重。 她和齐湛开口要银子,无异于从他身上割肉。 齐妙就是知道银子对他重要,才开的口,否则才不屑和他演父慈女孝。 而齐湛纯粹是见缝插针,想趁机要些银子去哄白莲开心。 却不知他此举是活生生的在父亲心窝上插刀子。 齐妙已经看见父亲向母亲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齐正致面色一沉,对齐湛说道,“湛儿你要银子做什么?用功读书,不许出府玩耍。” 敢训儿子,却不敢惹女儿。 他早答应给白莲惊喜,却迟迟未能兑现,这两日都没敢去看白莲。 谁知儿女此时跑来添乱,真是不孝。 齐湛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 齐妙则委屈的扁了扁嘴,低声道,“原来父亲说疼我是假的,都舍不得给我银子花。” 沈氏立即看向齐正致,面有不悦之色。 齐正致见此,只得从袖笼里掏出所有银票。 他从中拿出一张十两的递向齐妙,强笑着道,“妙儿说傻话呢,爹爹怎会舍不得,爹爹的银子不就是给你们用嘛。” 呵呵,好美丽好令人感动的言辞啊。 齐妙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接过银票看了眼,小嘴撇了撇,“只有十两呢,还不够买双鞋呢。” 指了指齐正致还未收回去的银票,她毫不客气的说道,“父亲,将那些全给我吧。” “啊?”齐正致的心抽搐了几下,下意识将银票捏紧了些。 沈氏看着丈夫的窘态,有些不忍。 齐妙忙在桌底下轻踢了下母亲,提醒她千万不可心软。 沈氏微微抿唇,将齐正致手中两张银票拿过来。 她垂眸扫了眼,轻描淡写道,“三郎,这些都给妙儿吧。” 将银票递向齐妙的同时,沈氏又补充,“妙儿你先拿着,回头娘再给你一些,别再向父亲要了。” 她也知道这是丈夫仅剩的银票。 而后她就低头去喝汤,不看齐正致的脸色。 眼不见心不乱。 “多谢父亲,您待我真好。”齐妙笑着接过银票,喜滋滋的向齐正致道谢。 看着她灿烂明媚的笑脸,齐正致无言以对,干笑两声。 他暗暗埋怨沈氏太宠齐妙,由着她胡来。 齐湛则嫉妒的撇嘴。 齐妙心情好,不由多喝了一碗汤,饭后还哼起了小曲来。 齐正致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胸口堵得厉害。 等齐妙和齐湛离开后,齐正致抿了口茶,问沈氏,“卉娘,你有没有觉得妙儿方才有些奇怪。” “何出此言?”沈氏皱眉。 齐正致清了清嗓子,说道,“妙儿可不缺银子,好好的为何向我讨要?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还在耿耿于怀失去仅有的银子。 沈氏本为先前的事心疼他,听了他这话,就不高兴了。 她反问,“女儿向父亲要银子花不是天经地义吗?三郎你为何会认为奇怪呢?难道你不舍得将银子给妙儿花?要不要我替你讨要回来?” 见妻子生气,齐正致忙摆手解释,“卉娘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怎会不舍……” “没有不舍最好,我猜妙儿这样做,只是想和你拉近关系,想和你多亲近,你将妙和想的太复杂了。”沈氏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言之有理,是我想偏了。”齐正致态度极好的检讨自己。 沈氏温柔的笑了笑,夫妇二人将话题转移。 齐正致心底深处一直在殷切的等待着。 等待沈氏给他银子。 可惜直到二人熄灯就寝,她都没提半句有关银子的事。 齐正致在心底深处默默叹了口气,侧身合上眼。 沈氏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不去理会他。 她不能让妙儿失望! 齐正致心里郁闷至极,但在人前依然装出一副潇洒自如的样子,谈笑风生。 沈氏没心思管他,全身心扑在齐妙身上。 这两日她发现齐妙的肤色好像变白了一些,最初以为抹粉的缘故,可仔细一瞧,她素颜。 齐妙见此,说了正在悄悄美容一事。 女儿变得好看了,沈氏特别高兴,兴致勃勃的和齐妙研究起美容的方子。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过了八月,菊花开得浓烈起来。 这几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温度适宜,十分适合结伴外出游山玩水。 沈氏就和齐妙商量,趁这好天气去哪儿秋游,整日呆待在府里也闷得慌。 对这个提议,齐妙自然是拍双手赞成。 母女正在商议着,云妈妈笑眯眯的进来禀,“夫人,小姐,李公子来了。” 李青源来做什么? 齐妙暗想。 因李青源不方便进内院,沈氏就和云妈妈去了外院见他。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们二人说笑回来。 见母亲很高兴,齐妙知道李夫人身体应该痊愈了。 沈氏笑着向齐妙说了李青源的来意。 原来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李夫人已经恢复如常。 李青源这次前来,一是送来丰厚的谢礼,二是送请贴,邀请齐妙全家去李府做客。 李夫人生病时,不少人前来看望过,如今病愈,自是要设宴答谢。 对于人多热闹的场合,齐妙并不喜欢。 前世去各府赴宴时被人嘲笑排斥的场面记忆犹新,那是十分不美好的回忆。 一想到要去和那些所谓的名门千金们明争暗斗,她就觉得累。 这世只是想守护好母亲,撒开白莲母女歹毒的面具,其他人她并不在乎。 但这次沈氏没有由她,非要带她一同前往。 这是一次让齐妙结交朋友的好机会,沈氏怎会错过。 见母亲忙前忙后的准备,齐妙不好扫她的兴,只好答应去李府赴宴。 齐正致恰好朝中有事无法前去,而齐湛推脱说要读书,最后只有沈氏和齐妙二人前去。 齐妙只是想到要应酬那些小姐们烦,却不知此次会遇见她最不想见的人。 第25章:茫然 白莲站在湖心的小亭子里,目送着齐妙母女的马车远去。 美丽的眸中滑过浓浓的妒忌和怨恨。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睛,齐妙这等蠢货,怎配为侯府千金,却让我自幼丧父,和母亲寄人篱下。 而我和母亲所遭遇的一切,全是拜齐妙贱*人所赐。 老天爷为何不将她收了,偏让她回来污我的眼,害我的性命。 行,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收了她! 眸中杀意顿显。 “莲儿,我来了。”齐湛粗嘎的声音愉悦的传来。 白莲忙敛了心思,转身看向齐湛,展了笑脸娇声唤,“湛哥哥。” 娇美如花般的笑容晃花了齐湛的眼,也红了他的脸。 他走近,柔声问,“莲儿你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没看什么。”白莲摇头,笑容泛着苦涩。 “莲儿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伤口还未痊愈,我瞧瞧。”齐湛见她苦笑,着急了,忙低头去看她指尖。 白莲轻抚了下指尖,眸底深处的恨意越发浓烈。 这些日子,十指连心的痛苦让她备受煎熬。 就算伤好了,她也不会忘记齐妙对她所做的一切。 白莲缓缓坐在亭中的木椅之上,低声道,“湛哥哥莫担心,我皮糙肉厚,比不得五表妹金枝玉体,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脚站久了还有些痛罢了。” 提及齐妙,齐湛立即瞪着眼睛骂,“哼,说她是扫把星娘不信,看她一回来就将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又让你遭了这些罪。 我看她呀,不仅克我和祖母,还克莲儿你呢,往后你离她远些,别再让她克了。” “嘘!湛哥哥不可乱说话。”白莲赶紧制止。 她满面焦灼之色,四下张望一圈后,才低声道,“全府都知舅母最疼五表妹,这些话若被舅母听见,你又要被舅母罚,难道忘了上次被舅母打和面壁思过吗?” 表面劝齐湛,实则在提醒他受了哪些苦。 而这些全是齐妙所赐。 “要不怎讲她是扫把星。扫把星,扫把星,我偏喊。”齐湛恨得咬牙咬牙,倔强的喊着。 白莲柔声安慰着。 心里却已经笑开了。 等齐湛情绪稳定下来后,白莲轻叹一口气,道,“湛哥哥以后不可凭意气用事,否则吃亏的还是你。 真羡慕五妹妹天生命好,不仅有外祖一家的宠爱,舅母更是捧在手心里疼着。 今日舅母又带她去赴宴结交朋友,而我却因为寄人篱下被人瞧不起……”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并伤心的垂了头。 “莲儿你别难过,扫把星那丑样子赴宴只会丢人现眼,我没去,就是怕她给我丢脸呢。走,我带你逛市集去,看有什么稀奇新鲜的玩意儿。”齐湛忙劝道。 白莲抬眸看他,“湛哥哥你不读书啦?” “没事,书回来再读就是,走吧。”齐湛用力的摆手。 “嗯,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回房拿银子。”白莲果然破涕而笑。 她心里却想,就你那榆木脑袋,读书也只是白浪费时间。 不如陪我开心。 齐湛拉了她的胳膊笑,“傻莲儿,我有银子,走喽。” 二人说笑着离开。 **** 李府门前今日比往日可要热闹许多,不时有马车驶来停下。 齐妙和沈氏刚下马车,赵妈妈立即快步迎上前。 赵妈妈笑着行礼,“三夫人、五小姐,老奴恭候多时了。” 齐妙微笑着唤,“赵妈妈好。” 沈氏四下瞧了瞧,说道,“今日府中设宴,姐姐应该忙坏了,赵妈妈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我们?” 赵妈妈忙道,“夫人说,按理她应来府门前迎接三夫人和五小姐,只是有几位夫人来得早,夫人无奈只得让老奴在门口候着,并让老奴先替她告罪。” 对齐妙,李家上下都十分感激。 “姐姐真是太见外太客气了。”沈氏很感动。 赵妈妈又问了齐正致和齐湛二人为何未见,沈氏说了原由。 三人说着话儿进了府。 这回赵妈妈带着齐妙和沈氏去了内院专门招待女眷的花厅。 欢声笑语从屋子里扬出。 听着笑声,沈氏忍不住眉眼舒展。 李夫人身体恢复健康,她是打心眼高兴。 不仅仅因为是齐妙治好的缘故。 “妙儿,待会儿嘴甜些。”进屋前,沈氏又低声叮嘱。 其实她已叮嘱了齐妙一路。 希望齐妙能给其他人留下好的印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有人心乱传。 母亲怎么这样紧张呢? 齐妙哑然失笑。 但她知道母亲的苦心,立即乖巧的点头应是。 “三夫人、五小姐请。”赵妈妈撩了帘子,做着请的手势。 齐妙道谢,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屋子。 “妹妹和妙儿来了,快快请坐。”李夫人忙起身相迎,热情而又亲昵的招呼。 齐妙唇角含笑,抬眼向在座的人看去。 想着会不会有熟悉的面孔。 念头还未落,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妇人面映入她的眼帘。 她身体的血液在瞬间凝固,笑容也在唇角僵住。 妇人是林氏。 也就是徐澈的母亲! 重生后,她就想着如何撕开白莲母女的伪面具,保护好母亲,至于徐家人,她会尽量避开,离他们远远的。 因前世的噩梦真正开始的地方不是归来遇白莲,而是徐家人。 未遇徐家人之前,白莲只是在安宁侯府上窜下跳,想方设法赶她出府,这样就能独占父亲的宠爱。 遇上徐澈之后,白莲的手段越来越狠辣,明暗两路皆来,令她防不胜防,连何时失去做母亲的权力都不知道。 徐家人要的东西不仅仅是那张莫须有的图,还有她一家人的命,甚至包括外祖一家。 他们和白莲不同,他们不是明目张胆的来抢夺想要的东西,而是用所谓的‘爱’来掠取。 想当年徐澈以才貌双绝而名誉京城,是多少名门千金们的心仪的夫君。 可他只对她‘钟情’,不理会别人对她的评价,义无反顾的娶她为妻,羡煞多少人。 她也以成为他的妻子而骄傲,四处炫耀她所谓的幸福,对他更是毫无保留的付出。 最后却换来那样的结局。 她不想和徐家再有任何纠*缠,包括见面。 记得前世第一次见林氏比现在晚,应该是年底母亲生辰那天,林氏来安宁侯府做客,才初见。 没想到今生会在这里遇见。 到底是冤家路窄,还是命中注定呢? 该如何应对虚伪卑鄙的徐家? 齐妙黑眸中有些茫然。 林氏大概是感觉到了齐妙过分灼热的眼神,扭头看过来。 第26章:活菩萨 其实当齐妙和沈氏进门的那一瞬间,林氏抬头看了眼。 齐家五小姐姿色平平,比她母亲逊色太多呢。 在心里暗暗评价了一句齐妙,林氏就撇开眼去看沈氏。 此刻被齐妙炽热的眼神引得再次扭头。 这孩子怎么回事,傻傻的看着我做什么? 难道我妆容有不妥? 林氏眉头轻蹙了下,并下意识摸了摸双颊,又低头看了看衣裳。 并未发现异样。 想了想,她起身走过来。 齐妙的变化,沈氏并没有发现。 她将李夫人上下一番打量,开心的说道。“姐姐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真好。” “这不还多亏了妙儿神技吧。”李夫人温婉的笑着去看齐妙。 却见齐妙眼神飘忽,面色苍白,紧抿的双唇血色全无, 李夫人面上笑容顿时一僵,关心的问,“妙儿你脸色怎么这样差,是否哪儿不舒服?” 沈氏赶紧去看齐妙,被吓坏了。 进屋前妙儿还好的很,眨眼功夫脸色怎变的这样难看? “妙儿你这是忘么了?哪儿不舒服可要告诉娘,可別吓我啊!”沈氏声音都变调了,忙去抓齐妙的手。 齐妙双手凉如冰,身体似还在轻轻的颤抖。 屋内其他人也都纷纷出声相询。 今日本来祝贺李夫人病愈,可不要再弄出个病人来。 齐妙知道自己又魔怔了,一咬牙,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掌心传来的痛楚让她从不堪的回忆中惊醒。 面对母亲和李夫人担忧的面容,齐妙弯着眼睛羞涩一笑,“对不起,让夫人和母亲担心了,我无事。” “妙儿你真的无事吗?你脸色很难看呢。”李夫人还是担心。 就算没有治病一事,依李夫人和沈氏的关系,她对齐妙也会比一般人要亲切。 经了治病这事后,她对齐妙又多了几分疼爱。 她只有李青源一个独子,无女儿,心里隐隐有拿齐妙当女儿待的心思。 对齐妙的担忧是发自内心深处,并非只是出于礼节。 “让夫人见笑了,我只是乍见许多人,心里有些慌张……”齐妙脸都红了,声音也越来越低,并往沈氏身边靠了靠。 似在寻求母亲的保护。 尽显胆小害羞的小女儿状。 齐妙前两次来李府从容淡定,与孙太医据理力争的场面李夫人犹历历在目,此刻她的表现有些出乎李夫人的意料之外。 不过李夫人也未怀疑有它,想着齐妙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遇到人多忽然怯场也是很正常的。 而沈氏见齐妙的脸上有了颜色,双手有了温度,言语清晰,这才松了口气。 但她对齐妙忽然怯场却不信,猜应该是有原因的。 当着众人面,就算有再多的怀疑,她也不会问。 沈氏轻轻一笑,嗔道,“胆小的傻丫头,吓坏你李伯母和娘了。” “娘!”齐妙抿唇羞涩一笑,整张脸都差不多埋进了母亲怀中。 母亲身上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让她内心平静,感觉十分安全,只要有母亲在,她就是安全的,没人敢欺负她。 经历过那些噩梦,她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徐家人坦然自若。 可能是她内心还不够强大吧。 见只是虚惊一场,屋子里其他人也都善意的笑了。 上次白莲栽赃陷害齐妙一事众人都有所耳闻,有些同情齐妙,方才乍见她还有一点惋惜,这孩子长得是一般了点。 闹了一这出后,众人都在想,齐家五小姐原来还是个胆小的姑娘呢,呵呵,这孩子挺惹人疼的。 大家都忘了她相貌的问题,都觉得她娇羞胆小的样子很可爱。 “齐三夫人,您家的五小姐真招人疼,您好福气。”徐母林氏已经走近,笑呵呵与沈氏打招呼。 “让徐夫人见笑了,妙儿胆子小了些。”沈氏笑着应,并垂头看怀中的齐妙,柔声道,“妙儿,这是徐夫人。” 齐妙深吸一口气,离开母亲的怀抱,看向林氏展颜一笑,“徐夫人好。” 她又看着沈氏,用惊讶的口吻说,“娘,徐夫人好生面善,像菩萨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菩萨呢。” 林氏生得慈眉善目,脸庞圆润,特别是眉心处恰好有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令人称奇,众人都说她是菩萨转世。 林氏本也是最喜欢别人喊她是‘活菩萨’。 呵呵,这孩子长得不怎样,嘴倒挺甜的。 齐妙的夸赞,令她身心愉悦,看齐妙也顺眼许多。 “齐三夫人您瞧瞧,还说五小姐胆小呢,这小嘴哄起人来可是要人命呢。”林氏乐不可支,看着齐妙与沈氏打趣。 “妙儿这说的可是实话,哪是哄人呢。”沈氏也笑着应。 李夫人和在座的其他人都知林氏的喜好,皆跟在后面附合。 屋子里气氛一片融洽合谐。 林氏笑意盈盈的双眼,在齐妙看来却犹如毒蛇一样冰冷而又毒辣。 令她不寒而栗。 客人们陆续进屋,众人落座后闲聊。 李夫人少不得要说起她生病的经过,将齐妙狠狠夸赞了一番。 大家这才知道李夫人病愈,全是齐妙之功,皆惊诧不已。 她们没料到齐妙小小年纪会有这样精深的医术。 惊讶之余自是又要夸齐妙一通。 沈氏和齐妙忙谦虚。 真瞧不出啊,这丫头其貌不扬,竟懂医术。 也不知是真有此事,还是齐三夫人背地里求了李夫人,让李夫人故意当众编这谎言来提高这丫头的名声。 林氏不由多看了几眼齐妙,在心里暗暗想着。 对齐妙的本事,她是不太相信的。 等所有人客人到齐后,李夫人引着大家去前厅入席用膳。 今日所请的客人,齐妙大多是认识的。 他们都比她前世最后的记忆要年轻,不由感慨万千。 用膳之后,李夫人和沈氏几人聊天,担心齐妙听着闷,让她的内侄女刘婉儿陪齐妙。 刘婉儿比齐妙年长一岁,容貌俏丽可爱。 她个儿不高,身材娇小玲珑,与她站一起,齐妙看起来还要年长一些。 刘婉儿的名字齐妙前世听过,但无交情,对刘婉儿的为人如何她不太了解。 不过刘婉儿天生一张圆圆的娃娃,未语先笑,看起来很亲切,易相处。 “我姑母爱菊,后花园种植了不少稀罕的菊花,这几日开得正好,齐五小姐,我们一起去赏花,好不好?”刘婉儿微笑着征求齐妙的意见。 “好,有劳刘小姐。”齐妙也笑着点头。 只要不见到林氏,去哪儿都行。 刘婉儿对遥远的燕关很感兴趣,就问齐妙以前在燕关那边的生活。 齐妙就说起燕关那边的风土人情。 与京城不一样的生活方式,让刘婉儿听得津津有味。 二人带着各自的丫鬟,边说着话边往后花园走去。 因聊得太投入,齐妙和刘婉儿都没注意有两人正迎面走过来。 第27章:误会 等齐妙眼角余光瞥见对面有人时,那两人已经走近。 刘婉儿也发现有人,忙抬头。 看清来人后,刘婉儿面上笑容加深。 她忙低了低身子行礼,柔声唤道“表哥,小王爷。” 来人是李青源和纪陌。 纪陌今日头发用羊脂玉簪束了起来,依然身着象牙白的锦袍。 装束稍正式了些,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表情慵懒、无所谓。 痞性依旧。 齐妙可不像刘婉儿那样淡定从容,且还一脸的欣喜。 她脸色又变了几变,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总撞上不想见到的人。 这不想见的人自不是指李青源,而是纪陌。 对纪陌,她十分熟悉。 所谓的熟悉并不是指和他交情多么的深厚,她和他无私交,只是前世在徐府见过他几回。 在前世的京城,纪陌的名字家喻户晓,有能止小儿夜啼之功效。 纪陌的父亲晋王是当今皇上元成帝的嫡亲弟弟,兄弟二人感情极深,元成帝对纪陌这个侄儿也无比疼爱。 此时的纪陌放荡不羁,整日里无所事事,两年后的他却神威大展。 他打败进犯大魏边境的蛮夷后,元成帝开始重用他,对他宠到极致。 徐澈的姑母徐氏就是被他一剑砍下脑袋的。 而理由竟然是,她对他皱眉了,不能忍。 李御史恼怒之下去元成帝那儿弹劾他,想为继妻讨回公道。 结果元成帝不仅没怪罪纪陌,反数落李御史教妻不严,让纪陌受了委屈,该死! 至此后,人人都在背地里称呼纪陌为奸臣! 徐澈知道她不会出卖他,曾不止一次当她面痛骂纪陌,说他滥杀无辜,凶狠残暴,以色侍君…… 所有恶毒的词都被徐家人骂尽了。 “圣上是纪陌的伯父,他怎会以色侍君呢?”她当时就反问了一句。 “你有所不知,纪陌并非晋王的儿子。”徐澈冷哼着应。 齐妙后退发愣之际,李青源面带温和的笑容直走上前。 他拱手对她作揖,“齐五姑娘好。”对刘婉儿轻轻点头,“表妹。” 又介绍了纪陌的身份。 齐妙上前施礼寒暄。 纪陌背着双手,懒懒的站在一旁瞧着。 既不上前打招呼,也不离开。 只是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齐妙的招呼。 很傲骄! 笑容在斑驳的树影下依然清晰。 齐妙不敢腹诽他的不是。 对他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惹不起可躲得起。 万一他一个不爽,将她脖子给扭断,那可就不妙了。 打过招呼,齐妙就想拉着刘婉儿离开。 可李青源又继续说话。 他说道,“齐五姑娘你离京多年,对京中很多地方应该有些生疏了,再过几日,灵山寺的枫叶就该红了,很美,到时可去一观。” “多谢李公子。”齐妙微笑着道谢,又道,“不打扰小王爷和李公子,我和刘小姐先走了。” “齐五姑娘太客气,你对我们李家的恩情,在下一辈子不敢忘。”李青源正色道。 一提到恩情二字,齐妙就汗颜。 她忙摆手,“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我只是尽了本分。请李公子下回莫再提恩情二字,否则这是骂我呢。” 然后她轻轻一颔首,当先离开。 刘婉儿略有些不情愿的向李青源和纪陌道别。 二人继续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齐家丫头挺谦虚的嘛,比她老子好多了。”纪陌忽然开口说道。 言辞之间对齐正致颇为不屑。 不等李青源应话,纪陌已经背手慢悠悠的往前行去。 “可惜就是长得黑了些丑了些。”纪陌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纪兄此言差矣,人不可貌相,齐五姑娘为人低调……”李青源紧走几步追上纪陌,很认真的为齐妙辩驳。 “不过,她不适合你。”纪陌答非所问的打断他的辩驳之辞。 “呃!”李青源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噎死,俊面一热,忙道,“纪兄你误会了,我没那种想法……” “没有最好啊,我只是善意提醒,怕你到时后悔。”纪陌向他挑了挑眉。 笑得满面桃花开。 “我只是感激她救了我的母亲!”李青源很无奈的解释。 不敢再为齐妙说话了,担心又被纪陌笑话。 纪陌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行。 *** 想着纪陌的事,齐妙一路沉默着往前走。 刘婉儿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也没说话。 快到后花园时,刘婉儿双手拳头攥了下,鼓起勇气问齐妙,“齐五小姐,你会去灵山寺赏枫叶吗?” “啊?”齐妙在神游,一时之间没反应她在说什么。 刘婉儿咬唇又重重了一遍。 听清楚问题后,齐妙先道了歉,稍后应道,“这件事得由我娘安排呢,我一人作不了主。刘小姐会去吗?” “表哥没邀我。”刘婉儿唇瓣轻抿,声音低,情绪更低。 齐妙黑眸动了动,脑子里忽然多了些东西。 她轻轻笑了,说道,“刘小姐你误会了,李公子可没邀我一起去赏枫叶,他只是说那处风景不错,建议我可去看看。” 刘婉儿细致想了想李青源的话,果真如齐妙所说那样,他并没有约齐妙一起去灵山寺。 一个不小心就出丑丢人了,刘婉儿一张粉脸顿时红透了。 她窘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齐妙见她这样,眯眼一笑,“呵呵,刘小姐这是关心则乱呢。” “呸,谁关心则乱啊,我是关心你而已。”刘婉儿红着脸啐。 “嘻嘻,骗人。”齐妙笑着摇头。 刘婉儿装着要打她。 齐妙笑着去躲。 二人在嬉笑玩闹之间,关系情不自禁加深了。 虽然刘婉氏方才的言语之间有些小醋意,但齐妙不反感她。 因她没有心机城府,否则就不会如此直白的将心思问了出来。 有些希望能和她做朋友。 亲情、友情,都是齐妙所渴望和珍惜的。 申时正,客人们走得差不多了,齐妙和母亲也离开了李府。 李夫人紧紧握着齐妙的手,一再叮嘱沈氏,日后要多带齐妙来府中做客。 沈氏笑着道好。 一番寒暄之后,齐妙和沈氏上了马车。 “妙儿你知道嘛,今日人人都夸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精湛的医术,真是了不得……”沈氏很高兴,兴致勃勃的转叙着别人的溢美之辞。 “娘,这些都是别人当面的恭维话,您可千万别当真啊。”看着眉飞色舞的母亲,齐妙忍不住摇头泼冷水。 “哼,我就当真,因为我的女儿就是这样厉害,这样好呀。”沈氏粉唇一撅,一本正经的应道。 表情和语气像极了脾气倔强的孩子。 有娘疼的感觉可真好。 齐妙莞尔,心中被幸福的暖流的所填满。 沈氏絮叨了一会儿别人的赞美之辞后,她忽然肃了脸色,问,“妙儿,上午去李府你脸色忽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定要知道原因,不然放心不下。 “娘,原因我当时不都说了嘛,看到人多害怕。”齐妙想装糊涂混过去。 “妙儿,你在燕关生活了八年,娘绝不相信只是几个人就吓的你面无血色,身体发凉。 快说实话,否则娘会担心的。”沈氏温暖的手轻轻抚过齐妙的发丝,声音柔软。 母亲双眸中全是担忧。 齐妙双唇紧紧抿起,该怎么说合适呢? ps【第二更奉上,继续拜求下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各位亲啦,爱你们!!】 第28章:噩梦与现实的距离 幸好齐妙先前做了母亲不相信的准备。 略一沉吟,就想到一个借口。 不敢保证让母亲完全相信,唬住一时兴许可以。 都怨她定力不够强大,否则怎会失态让母亲担心。 齐妙愁云满面的说道,“娘,并非我有意隐瞒,是这事说出来您肯定不会相信,想着还不如不说。” “傻孩子,你还没说,怎么就知娘不信你呢?”沈氏见女儿犯愁,心就软了。 “因为这事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娘您又怎会信呢?”齐妙摇头。 语气极度无奈。 沈氏本有点后悔追问这件事,现在则是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妙儿反应那样激烈呢? 她的语气更加柔软的问,“妙儿你快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不然娘会寝食难安。” 齐妙瞪着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母亲,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我曾梦见过徐夫人。” “你梦见过徐夫人?你之前见过徐夫人?”沈氏讶道。 她自己和林氏结交也只有四五年的时间,妙儿才回来,按理说不认识林氏。 且林氏好像也没去过燕关,与妙儿认识的可能极小。 既然不认识,又怎会梦到林氏呢? “我就说了娘不会相信的。”齐妙叹气。 她低声说道,“在今日之前我从没见过徐夫人,以前做和她有关的梦并不觉得有什么,梦本来就是稀奇古怪的,多几个陌生人算什么。 今日在李府见到徐夫人时还以为又做梦了,没想到现实中真有徐夫人,真将我吓坏了。” 齐妙抬头看着母亲,问,“娘,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特别是一想到梦境中所发生的事,我更害怕。” 小脸上满是疑惑和茫然。 清亮的黑眸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妙儿,你告诉娘,你梦到了些什么?为何会害怕呢?”沈氏心疼得揪了起来,紧紧搂着女儿,给女儿无声的安慰。 对齐妙之言,沈氏虽认为离奇诡异,但并不认为不可能。 她幼年时曾听父亲属下说过类似的事,梦境中的事会真实的发生。 沈氏相信女儿不会骗自己,她一定是真的梦到了林氏,否则今日在场那么多人,她为何不说梦到别人,偏偏是林氏呢? 她眼下最最关心的是齐妙到底梦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害怕。 齐妙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才瑟缩了下肩膀,声音颤抖着说道,“在梦里,徐夫人用各种各样阴毒的招数虐待我,害我…… 我说要将她的恶行告诉其他人,她得意的笑着说她是菩萨,没人信我的话,让我绝了这心思认命,又继续侮辱折磨我。 除了徐夫人,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男子帮她欺负我,最后我被他们打断双腿,剜了双眼……” 本想借这件事让母亲离林氏远一些,谁知说着说着,想起前世的种种,齐妙悲从心中来。 眼泪唰唰的往外涌,怎么也止不住。 哭声悲伤入骨。 “妙儿别哭,乖……傻孩子,那只是梦,别怕别怕,有娘在谁也不能这样欺负你,娘会第一个不饶他们,别怕啊……”沈氏眼睛也红了,女儿的哭声让她心碎。 不管女儿说的是梦还是事实,她都不能容忍女儿被人这样伤害。 对林氏莫名有了敌意。 她之前若还有一点儿不相信,现在是完全信了。 妙儿要是说谎,怎会哭得这样伤心? 在母亲的安慰下,齐妙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她也没料到自己会反应这样激烈。 但也因此,让母亲更容易相信她所说。 沈氏见齐妙情绪平复了,柔声安慰,“妙儿你别想太多,徐夫人是极其温和心善的一个人,不会欺负你的。 再说了,有娘在,别人想欺负你也不是那样容易的,知道吗?” 她是不想齐妙有心理阴影,故这样劝说。 齐妙乖巧的点对,“娘,我知道的梦可能是假的,可我一看到徐夫人就是控制不住的害怕,特别是她眉心那颗痣,看着我就心慌。 我担心梦里的情景会成为现实,往后我们离她远一点,离她家所有人都远一点,好不好?” 她往母亲怀里靠了靠,双手紧紧揪着母亲的衣服。 小脸上写满恐惧。 林氏和徐父乐善好施,是京城有名的善人,人人称颂。 若非亲身经历,谁会相信徐家人会那样虚伪、卑鄙、歹毒…… 世间恶毒词语全用上,她认为都不足以形容徐家人的所作所为。 虽娶她为媳,可林氏打心底瞧不上她,不喜欢她。 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林氏在人前总是装出一副特别疼爱她的嘴脸,背地里没少害她。 同徐澈成亲那日开始,林氏每天都会让人送来一碗汤药,说给她补身子的。 因太相信徐家人,她并未生疑,真的当补药喝下去。 只到几个月后她才无意中得知,所谓的补药是避子汤。 林氏认为她不配生徐家的子嗣,这一点和徐澈不谋而合。 她找徐澈大闹。 徐澈安慰她之后去找了林氏。 他应该说了她已永远失去生育能力,林氏那碗汤药没再送过来。 因为已经不需要。 母亲对徐家人印象极好,对她和徐澈的亲事更是满意,并引以为傲。 故从这一刻开始,她就要不断提醒母亲,林氏在梦里要害她。 除了林氏,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隐喻徐父和徐澈。 依着母亲对她的疼爱,时间久了,自然也会对徐家人生出恨意来。 只有母亲讨厌徐家,才不会答应徐家的亲事。 初见徐澈时,她是被他出众的外貌所吸引,但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并没有想太多。 谁曾想两个月后徐家会上门来提亲。 她当时除了欣喜若狂,没有其他的想法。 她和母亲都不知徐家其实就是地狱。 沈氏认真的点头,“妙儿别怕,往后我们不见徐家人,离他们远远的。” “娘您真好。”齐妙将母亲搂的更紧,声音软得似要化成水。 沈氏轻轻一笑,心里并不平静。 她也担心梦境会成为事实。 日后还是离徐家远些,对林氏也多加提防。 还有之前和李夫人、林氏约好了去灵山寺赏枫叶,到时要想个借口推了才是。 反正小心点总没错。 本来还想和齐妙说说白莲被众位夫人们不耻的事,见她情绪低落,就未说了,让她闭眼休息下。 等马车在安宁侯府门前停下时,齐妙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笑容。 只是眼睛还略有些泛红。 进了二门,齐妙对沈氏说,“娘,哥哥读书很累,我们将五香斋的糕点给他送些过去吧。” “好好,妙儿你真乖。”沈氏笑着点头。 看来妙儿已暂时将噩梦那事放下了。 这样就好。 齐妙微微一笑,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君兰轩的方向走去。 她可不是真心要送吃的给齐湛。 记得以前只要母亲离府,或者他有空闲,就会偷偷和白莲四去玩耍,弃学业而不顾。 母亲以为他在认真读书,就算偶尔去书房没见到他,君兰轩的下人们会说他读书累了,刚出去透气。 母亲对他十分信任,从没怀疑过下人们的话。 她知道实情,因为极讨厌他,巴不得他读书不用功,从来没有揭穿过他。 而他也顺了她的意,学的一塌糊涂,连举人都没能考取,更别提其他。 曾是殿试首名的父亲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父亲对他失望的同时,开始冷落疏远他,对有才女之名的白莲更加宠爱。 母亲为此私下里和父亲争吵过多少回,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前世她为此还暗暗开心过,现在想来是她太糊涂。 齐湛再坏再无良心,但他终究是母亲的儿子。 他的不堪,伤得是母亲的心,损的是母亲的颜面。 不能再让母亲伤心,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齐妙和母亲说笑着来到君兰轩。 第29章:家法 君兰轩的人见到沈氏和齐妙,均心惊了下。 特别是齐湛乳娘吴妈妈。 她本在悠闲的晒太阳,见到沈氏,慌忙起身行礼,“老奴给三夫人、五小姐请安。” “湛儿在书房吗?”沈氏温和的问。 “在,少爷吩咐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呢。”吴妈妈垂着头应,“少爷现在读书可是越来越用功了。” “呵呵,如此我就放心了。”沈氏开心的笑了,将糕点递向吴妈妈,“这是五香斋的糕点,回头拿给湛儿,他在读书,我们就不惊扰他了。” 吴妈妈是齐湛的乳娘,她很信任。 “嗳,少爷最爱吃五香斋的糕点,看见后一定高兴。”吴妈妈暗暗松了口气,忙将糕点接过来。 沈氏牵着齐妙的手作势要往外走。 齐妙未动,微笑着说道,“娘,读书该劳逸结合,哥哥读了几个时辰也该累了。 我们正好去劝他出来休息下,顺便尝尝这些糕点,糕点正好还热着呢。” 前世母亲就是这样被一次又一次的糊弄。 “对,妙儿你说得也有道理,是娘考虑不周全。”沈氏笑着点头。 说着,她就和齐妙往书房走去。 吴妈妈急了,忙紧跟几步劝道,“夫人,五小姐,少爷的脾气您们也该清楚,他读书最恼被人打扰,老奴怕少爷到时会冲撞您们……” “吴妈妈多虑了,哥哥可不是那种不懂礼数之人。”齐妙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吴妈妈被噎得无话可说。 齐妙走到书房门口,伸手轻轻一推。 门应声而开。 书籍摆放在书架之上,笔尖的墨已干,砚台干净整洁。 不见齐湛的身影。 沈氏脸色顿时沉下来,转身看向吴妈妈厉声喝道,“湛儿去哪儿了?” 吴妈妈双腿一软,对着沈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哆嗦着答道,“老奴也不知,少爷刚刚还在的。” 五小姐果真命里克少爷的。 要不是她多嘴,夫人怎会发现少爷不在书房,连带着我跟在后面倒霉,这都什么事啊。 吴妈妈暗暗吐槽埋怨。 “书房的门窗都紧闭着,我哥哥怎会凭空消失,难道他会法术不成?”齐妙不客气的反击。 “吴妈妈,湛儿自幼喝你的乳汁长大,我一直十分信任你,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可今日你为何要撒谎骗我,为什么?”沈氏红着眼睛问。 她不仅气儿子不用功,更伤心的是被信任的人欺骗。 “老奴不是有心要骗夫人,是担心您知道少爷不在读书会伤心。”吴妈妈哭丧着脸。 “如此,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替我着想啊?吴妈妈,你这样做不是帮我,更不是帮湛儿,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在这之前,你又骗了我多少次?”沈氏怒不可遏。 她怎会重用信任这种人,是她瞎了眼睛啊。 若不是妙儿硬推开书房的门,她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没有没有,只这一回……”吴妈妈赶紧摇头否认。 “湛儿到底去了哪儿,我要听实话。”沈氏眼神冷冽。 “少爷和莲儿姑娘一起出府了,少爷用过早膳临出门前,还和老奴说他一会儿就回来读书。 后来一定是莲儿姑娘有什么急事,少爷才陪她一起出府的,少爷心里是掂着学业的。”吴妈妈不敢隐瞒,照实说了齐湛的去处。 又是白莲! 沈氏暗暗咬了下牙,胸口堵得很。 “吴妈妈,我回来了。”院外传来齐湛的呼喊声。 声音十分愉悦。 心情不错。 齐湛一进院子,第一眼就见到跪在地上的吴妈妈,还有坐在书房门口的沈氏。 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跑。 “给我站住,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沈氏厉声喝道。 齐湛被钉在了原地。 “转过身来。”沈氏再次喝斥。 齐湛慢慢的转身,并下意识用袖子遮了面。 沈氏一眼瞧出端倪,径直走到他身边,问,“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被母亲锐利的眼神盯得发虚,齐湛将手放下,垂着脑袋答,“走路不小心摔的。” 撒谎也编个好些的借口吧。 齐妙看着齐湛青紫的眼圈摇头。 “齐湛,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不求上进还撒谎骗人,如今又与人打架,还有什么坏事是你不会的,跪下!”沈氏怒问。 “娘,你怎么又让我跪啊,我又没做错什么?”齐湛气呼呼的反驳。 初看到沈氏在院子里,他是出于本能的想跑。 现在冷静下来,他又不觉得哪儿做错了。 不就是出去玩了嘛,又不是去偷去抢。 “还敢说你没错?既然没有错,那你为何要让吴妈妈替你撒谎遮掩? 说,是不是白莲硬拉着你出去玩的?还有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和谁打架了?”沈氏恨不能将儿子痛打一番。 “娘,这不关莲儿的事,我读书太闷了想出去玩,是我硬拉着莲儿陪我的,你别听这些狗奴才们瞎说。 有人想欺负莲儿,我是为了保护她才这样的,不是打架。”齐湛高昂下巴,眉宇之间隐隐有得意之色。 想想与人打架后白莲对他的赞美之辞,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第一次被她如此赞美,这顿打挨得太值了! 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沈氏心中五味杂陈。 既气他不争气不上进,又心疼他受伤,还担心他日后会吃亏。 “蠢货!”齐妙脆声说道。 “你说谁是蠢货?有本事再敢说一遍试试。”齐湛面红耳赤的跳了起来。 “这儿除了你,还有第二个蠢货吗?蠢货蠢货蠢货!”齐妙不留情面的指着他骂。 “你……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齐湛一张脸气得变成紫色,挥舞着拳头向她冲过来 要不是沈氏在,扫把星三个字又要脱口而出了。 齐妙巍然不动。 他要敢动手,她就敢让他后悔莫及。 “齐湛,给我住手。”沈氏一把抓住儿子的手。 “娘,她骂我。”齐湛十分不服气。 “我骂你难道骂错了吗?”齐妙反问。 “白莲唆使你出去玩,害你不能专心读书,影响你的前程,这是害你,而你还在为她开脱辩护,为她和别人打架,这不是蠢货所为又是什么?” “我说了,不关莲儿的事,是我的主意。”齐湛咬牙吼。 齐妙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续道,“哼,若是你主动弃学业于不顾,带着白莲四处玩耍,那你更是蠢不可及。 父亲十七岁是已是状元,你十六了,又有什么成就? 别说状元,你再继续这样胡闹下去,到时连举人都考不取,就等着成为京城的笑话吧。 还有,你和白莲年纪都不小了,又不是亲兄妹,就算是亲兄妹,整日这样腻在一起,也会惹人乱嚼舌根子吧。 你不顾及自己的颜面,总要顾及下爹娘的颜面,顾及整个安宁侯府的颜面吧。” 她说得十分直接,甚至有些刻薄。 齐湛面上火辣辣的。 对她前半段话他无法反驳,这是事实。 心底深处少有的涌出羞愧。 “你别胡说,我当莲儿是亲妹妹。”他驳了后半段话。 可心里却隐隐有些甜甜的。 他喜欢白莲,做梦都想娶她做妻子。 谁不喜欢妻子像仙女一样好看。 但当着众人的面,他只得红着脸违心的否认。 沈氏心咯噔了一下,吩咐云妈妈去请家法。 云妈妈点头应是。 她没为齐湛求情,认为他的确该打。 “娘,你不能打我,我要去找爹。”齐湛立即又嚷叫起来,并往外跑去。 可惜院门早被关得严实,想跑都跑不了。 吴妈妈也跪在那儿磕头求,“夫人您要打就打老奴吧,求您饶了少爷,少爷金贵之躯,打不得啊……” 沈氏冷冷扫向吴妈妈,斥道,“闭嘴!我教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若不是念在她是齐湛乳母的份上,沈氏早就几耳光伺候了。 “老奴不敢。”吴妈妈软软的垂了脑袋。 沈氏的态度让她透心凉,此次她可能在劫难逃。 云妈妈很快拿来一个青绿色的包袱交给沈氏。 除了齐妙和齐湛外,沈氏让云妈妈带着所有人先退去外院。 沈氏打开包袱,里面有一个长形的木匣子。 打开木匣,她从里面取出一根拇指粗的竹鞭。 齐湛身子抖了下,面色泛白。 他是第一次见家法,看那样打在身上一定特别痛。 沈氏轻抚了下竹鞭,抬头看着儿女说道,“湛儿,妙儿,你们可知这要竹鞭的来历。” 齐妙双唇抿了抿。 她当然知道此鞭的来历。 竹鞭是祖父之物,父亲幼年时不认真读书时祖父就会用它来打醒他,后来父亲功成名就,就向祖父讨了此物。 父亲说要是没有此鞭,他就没有今日的成绩,他要永远保存下去,并用来教育子女。 前世这鞭子母亲没有用过,父亲用过几次,都用在她身上了。 被竹鞭打痛得不是身体,而是心! 因每回错不在她。 沈氏缓缓说了竹鞭的来历,正视齐湛,“湛儿,娘骂你打你并非不疼你,爱之深责之切,你是娘的儿子,谁都可不疼你,唯独娘不可以,知道吗? 娘不强求你一定要像你爹那样中状元,但你一定要用功努力,努力而达不到目标,娘不会怨你。 可你为了一时之快,荒废学业,撒谎骗人,娘不能原谅。 子不教母子过,没能管教好你是娘的失职,平日只要稍微多用点儿心就能识破你骗我的招,就不至于让你一错再错。 今日我不打你,是娘疏于管教……” 话音未落,沈氏已将竹鞭狠狠抽向自己的身上。 “娘!”齐妙面色大变,忙上前阻止。 她知道竹鞭打在身上的滋味,怎能让母亲受这痛苦。 “妙儿你让开。”沈氏将齐妙推开。 齐湛呆了。 他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做。 “蠢货,还不给娘跪下认错。”齐妙气得一脚将他踹跪在地上。 在沈家这些年,拳脚上的功夫学得可不差。 齐湛第一次没对齐妙发火。 他一把抱了母亲的双手,仰头看着母亲的脸,哑着嗓子喊道,“娘,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糊涂不懂事惹娘生气,您打我吧。 娘,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求您别罚自己好不好,您打我,我皮厚打几下没关系的,娘……” 眼泪不自主的就流了出来。 他不喜欢齐妙,但对母亲还是敬重的。 看母亲为了让他悔过,竟然自己承受皮肉之苦,心里全是后悔。 后悔所做的一切,脑子里也没了白莲的影子。 沈氏也已经泪流满面。 齐妙后悔推开书房的门,否则母亲又怎会这样伤心。 “湛儿,你真的知错吗?是不是口中认错,背着我又去胡闹。”沈氏泣声问。 “娘,孩儿再不知错,岂非畜生不如。”齐湛抹了抹眼泪,站直身体从沈氏手中拿过竹鞭,对自己狠狠抽打着。 痛得他直呲牙。 沈氏将脸撇去一旁。 “你要再敢骗娘不用功读书,我第一个不饶你。”齐妙看齐湛打的差不多了,这才伸手夺过竹鞭。 沈氏擦干眼泪,将云妈妈喊进来处理善后事宜。 齐湛之前犯的错她不想再去深究,已无意义,重要的是以后不再重蹈覆辙。 君兰轩所有下人全换掉,包括吴妈妈在内。 安排好一切,沈氏和齐妙离开。 母女二人回到海棠苑,齐妙第一件事就赶紧让母亲将衣服脱掉上药。 看着母亲雪白肌肤上道道红痕,齐妙眼泪涌了出来,一把搂了母亲的肩,“娘,全是我的错……” “傻丫头,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若不是你推开书房的门,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湛儿也会继续错下去。 只要他能改过,娘受这点皮肉之苦又算什么,涂点儿药,明日就无事了。”沈氏轻抚她的头发,温和的笑着。 齐妙含着泪点头。 母亲的想法和她初衷一样,但看着母亲受苦,她伤心。 沈氏吩咐丫鬟,齐正致回来后喊她。 她要和他谈谈儿子的事,不能让白莲毁了儿子。 齐正致派人捎来口信,今夜有急事有处理,无法回来。 沈氏一夜没睡踏实,第二日起床整个人昏沉沉的。 齐妙过来陪母亲吃了早饭,见她精神不佳。 幸好诊脉之后身体无碍,只是缺少休息。 齐妙让母亲再休息,但君兰轩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暂时休息不了。 到了下午,一切才差不多安排妥当。 沈氏微微松了口气。 齐妙赶紧催她去休息。 沈氏也的确累了,刚要点头,宝珠匆匆进来禀,“夫人,老夫人来了。” ps【四千字大章,两更合一啦,泪求下收藏和推荐票,好惨,唉!】 第30章:上门求打脸 见到马氏,齐妙忍不住头疼的皱眉。 今日事情够多了,老太婆跑来凑什么热闹啊。 还有二伯母杨氏也来了。 “母亲,您怎么来了?”沈氏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应付马氏。 “我这张老脸都被人打肿了,哪儿还敢当夫人您这声母亲?老婆子没那好福气。”马氏重重落座后,就阴阳怪气的冷潮热讽。 “谁惹母亲生气了?”沈氏忍着脾气,问。 她心里大概猜到是何事。 吴妈妈那群人一定去找马氏告状求情了。 就因知道原因,她才不悦。 要是通情达理的婆婆,就不该跑来寻她的晦气,反而应该支持她。 沈氏的反问,让马氏又是一声冷哼,道,“哼,这问题你还来问我呢,你比我应该更清楚吧。” 沈氏忽然觉得马氏很无聊,有话不直说,偏要弯来绕去。 有意思吗? 她笑了笑,平静的道,“母亲,你清楚我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您就直说吧,用不着这样嘲讽。 反正我心宽,你再讽刺,我也不会生气。” 一句话堵得马氏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怎么就娶了这等不孝的妇人为媳。 这是要活活气死她哟! 齐妙为母亲暗暗拍手叫好。 干得漂亮! 有人存心想找茬让你让不快活时,你千万不可生气,否则就如了她所愿。 面对马氏的嘲讽,你要是表现得十分在意和激动,她会特别的亢亩,会无休无止的继续下去,令人作呕。 马氏缓了口气,果真不再说那些刺人的酸言辣语。 她正色道,“沈氏,听说你将湛儿屋里的人全都换了,可有这回事?” 沈氏点头应,“确有此事,那帮恶奴欺上瞒下,着实可恶,拿着月例却不尽本份,留他们何用?” “这样大的事情,怎么都不与我说一声? 还有你可别忘了,湛儿可是喝吴妈妈的乳汁长大的,你这样做,岂不是令人心寒,也会让人骂我们安宁侯府薄情寡义。 我可丢不起这人!”马氏义正严辞的说道。 呸,你丢人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齐妙在心中冷冷啐着。 她很清楚,马氏生气并非真的心疼吴妈妈等人。 而是因为君兰轩所有伺候的仆人全都是马氏安排的,包括吴妈妈。 当年齐湛还未出生,马氏就告诉母亲,齐湛的乳娘和身边伺候的人都已安排妥当,不用沈氏再操心。 母亲虽不满马氏的强横霸道,但为了不让父亲为难,母亲只得忍气吞声接受了马氏的安排。 今日母亲将君兰轩所有人替换掉,马氏认为母亲在打她的脸。 她岂能忍? 可惜马氏忘记了,今日的沈氏并非当年的沈氏,再也不会任由她摆布。 沈氏笑了笑,反问,“那母亲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马氏道,“训骂一顿,再警告几句,这回就饶了她们。” 杨氏在一旁附合道,“三弟妹,母亲说得极有道理,吴妈妈照顾湛儿这些年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将她赶走,的确太不近人情, 且吴妈妈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她的能力勿须怀疑,也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了小错,你还是听母亲的安排吧。” 沈氏看向杨氏,说道,“既然二嫂认为吴妈妈极好,洪哥儿很快要做父亲了,让吴妈妈到时替二嫂你照顾孙子吧。” 她又看向马氏,“母亲,让吴妈妈去洪哥儿那边,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您觉得呢。” 洪哥儿是杨氏的长子齐洪,媳妇由氏已有怀孕七个月。 马氏看向杨氏。 杨氏面色一讪,急了,“母亲,吴妈妈可是湛哥儿的乳娘,去洪哥儿那边不合适,再说我们人手早已安排好了。” 沈氏悠悠道,“二嫂,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左右吴妈妈是母亲一手栽培的人,现在洪哥儿那儿需要她,让她去正合适呢。 二嫂你要推辞的话,那就是质疑吴妈妈,质疑吴妈妈可就是质疑母亲哟。” 将杨氏的话原本还给她。 马氏狠狠瞪着杨氏。 “母亲,我没这意思。”杨氏忙为自己分辨。 “二嫂分明就是这意思。”沈氏毫不客气的应。 “够了,都省一句。”见跑题了,马氏烦燥的挥挥手,问沈氏,“老三媳妇,这事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非要我腆着这张老脸求你才行。” “我可没打算改变决定。”沈氏直着背回答。 她又补充,“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吴妈妈特意给足了银子,让她回家不愁吃喝过下半辈子,对她已仁至义尽。” “你……你当真不松口?”马氏脸色更加难看。 沈氏摇头,“母亲,湛儿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您的孙儿啊,难道您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这些恶奴们毁了? 就因吴妈妈是母亲您的人,我才无条件的相信她,谁料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 她应该清楚这做会毁了湛儿的前程,可她还是做了,她心中根本不敬重母亲您,否则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乳娘是半母啊…… 我只是将她们卖了,未伤她们分毫,也是看在母亲您的面子上,否则皮肉之苦一个都少不了。 我意已决,谁都不令我改变心意!” 话说到这份上,马氏知道无法说服沈氏。 马氏一手捂胸,一手指着沈氏说道,“好……好,往后你们三房的事我不管了,这是要气死我哟。” 一副被气着的样子。 齐妙上前两步关心的问,“祖母,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替您扎几针呀?” “我没事。”马氏瞪了她一眼。 一想到闪着寒光的银针,马氏身子就发抖。 怒砸这句话后,马氏就匆匆向外走。 “二嫂请留步。”杨氏紧随其后要离开,却被沈氏唤住。 杨氏脚下步子一颤,扭头看沈氏,结巴着问,“干……干什么?” 沈氏温声说道,“不干什么,我想和二嫂谈谈心。” 她虽然在笑,可杨氏却觉得骨子里发冷。 杨氏干干一笑,“三弟妹,我房里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聊吧,先走了。” 说着,她抬步就走。 她同时还想喊马氏救命。 可惜马氏脚下生风,早就走远了。 老东西,关键时刻跑的可真快。 杨氏忍不住在心里骂。 “二嫂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单独面对我呢?”沈氏起身,拉住杨氏的胳膊,笑吟吟的反问。 杨氏自是否认。 沈氏将她强留下,并屏退了屋子里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 齐妙知道母亲另有打算,也主动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沈氏和杨氏两人。 第31章:不按常理出牌 夕阳西斜,余晖穿过窗棂间的缝隙。 细细碎碎洒进来,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像铺了层碎金。 点点金光闪烁。 沈氏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杨氏。 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容。 杨氏觉得此时她还是不要笑比较好。 屋子里太静了。 静的能听见落针的声音,能听的见自己不匀的呼吸声。 杨氏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问,“三弟妹,咱们谈什么?” 沈氏过于沉静的眼神盯的她心里发毛。 沈氏唇角微微一翘,娇声道,“我就想问问二嫂,落井下石是何感觉?” 浓烈的嘲讽扑面而来,杨氏脸一臊,立马怒了,“三弟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知道落井下石什么感觉?” “我嫁入安宁侯府十七年,二嫂可没少对我做落井下石的事儿,你怎会不知什么感觉呢? 依我猜测呀,这感觉一定很好,否则二嫂你怎会一做就是十七年而不厌烦呢?”沈氏微笑着反问。 话直接而又犀利。 一直念及面子,对杨氏忍了又忍。 十几年过去,她忽然明白,别人都不顾及她的颜面,她为何要顾别人呢? 杨氏一张脸红白交替,羞怒交加。 更多的是惊诧。 她们是妯娌,就算有什么不满,不都应该闷在心里不言嘛,这沈氏是怎么回事呀,为何不按常理出牌? 杨氏欲反驳,沈氏摆摆手,“别否认你没做过,有脸做就别无胆认。 远的咱们不说,就拿今日这事来说,吴妈妈等人是母亲一手栽培的,母亲为她们出头还情有可原,可这干你何事? 湛儿是我的儿子,让谁伺候照顾他由我这个母亲说的算,你又有什么权力在旁边指手画脚,三房的事还轮不到你们二房来管吧? 还有上回白莲栽赃陷害妙儿,你也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巴不得妙儿倒霉。” “稍顿片刻,沈氏接着说道,“我不管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今儿郑重警告你一句,要是再有下回,我一定不会再给你留情面。 我沈卉娘什么性格,二嫂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吧,要是不想你们二房鸡犬不宁,往后请自重,否则别人让我不快活,我一定会让她十倍承受我的痛苦。” 杨氏脸上似被火烧了一样,还火辣辣的作疼。 好像被沈氏狠狠抽了几大耳光。 这些年跟在马氏后面附合打压沈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沈氏敢这样斥骂她。 对沈氏,她既瞧不起又羡慕嫉妒恨。 马氏不喜欢沈氏,而沈氏为了讨好马氏,不知倒贴了多少嫁妆给安宁侯府,这让她十分瞧不起,暗地里也不知嘲笑了多少次。 她认为沈氏和齐正致二人之间的婚姻就是靠银子来维系的。 若哪一日沈氏没了银子,齐正致一定一脚踹了她。 杨氏嫉妒不喜欢沈氏的原因也是因为银子。 只要一想到沈氏那充盈的库房,杨氏就恨不得将沈氏踩在脚底下捻死,将库房里的奇珍异宝占为己有。 若这样,她下半辈子不再为银子犯愁。 不仅自己能尽情的享受,还能贴补娘家,让娘家人仰她的鼻息而活,看谁还敢给她脸色。 有了银子,她就是救世主。 杨氏娘家家境一般,但嫂子家殷实,杨家也差不多靠嫂子而活着。 故每次回娘家,嫂子没少在她面前显摆嘚瑟,偶尔给点东西,也像施舍乞丐一样。 暗地里受够了没银子的罪,杨氏对银子十分看重,同样也憎恶有钱人。 所以杨氏平日对沈氏踩压是毫不留情,看沈氏吃瘪受委屈,她心里就特别畅快。 总而言之,杨氏就是想沈氏倒霉。 谁知今日倒霉的是她自己。 饶是恨极了沈氏,杨氏却不敢对着干。 沈氏的强势,让她心生惧意。 杨氏忍着满腹的怒气,无力的辩驳,“三弟妹你真的误会,我们无怨无仇,我怎会落井下石呢,我是真心为……” “够了!二嫂,我不是傻子,好坏还是能辩得清的。”沈氏根本不想听她苍白的解释。 这几个妯娌,为了讨好巴结马氏,对她可从来没嘴下留情过。 只有吴氏相对收敛一些。 “请回吧。”沈氏冷冷下了逐客令,并再次警告,“请记住我的话,我绝对说到做到,若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杨氏紧抿双唇,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被沈氏嘲讽警告一番,她连想找马氏告状的心思都没有。 马氏是她婆婆,不是她娘。 说不定又被马氏羞辱。 她只能打落门牙向肚里吞,将这事藏在心中,等日后有机会再报此仇。 “二舅母。”杨氏耳畔传来白莲轻柔的呼喊声。 杨氏抬头,只见白莲正站在她面前,微笑着看她。 她勉强打起精神问,“是莲儿呀,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白莲未应话,而是盯着杨氏看了几眼。 稍顷,白莲小心翼翼的问,“二舅母您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可要莲儿帮你请大夫来瞧瞧?” 白莲面上笑容消失,眉尖轻轻蹙起。 满面担忧之色。 白莲的关心让杨氏心头一暖,轻轻摇头,“我没事,还是莲儿你懂事乖巧。” 上次栽赃陷害齐妙,白莲并没有让杨氏等人嫌弃多久,她很快就利用小白花技能重获众人的信任。 白莲唇角微微一抿,面现羞色,“二舅母您没事就好,别夸我,我又没做什么。 三舅母心情不好,她说了什么话儿您别往心里去呀,都是一家人呢。” 杨氏讶道,“莲儿你怎知三舅母说了什么?” 白莲轻声道,“我刚从姨祖母那边过来,听姨祖母说您在三舅母这儿,三舅母今日心情欠佳,说话语气肯定不会好。 二舅母您心胸宽广,一定不会往心里去的,是不是呀。” 白莲暗讽了沈氏,赞了她,杨氏终于高兴了些。 心中的浊气似乎淡了,但对沈氏的恨更浓。 她轻轻拍了下白莲的手,面上有了笑容,说道,“唉,你这孩子真是七窍玲珑心,不说这些了,我们一起回吧。” 白莲轻轻摇头,“二舅母您先回,我得先去趟海棠苑找三舅母呢。” 发沉的天色掩饰了她眸中一滑而过的得意。 “你这傻孩子,明知她心情不好还去?”杨氏忙阻止。 “没事,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让三舅母骂几句也是应该的。二舅母您先回吧,不用管我的。”白莲轻轻摇头。 精致美艳的面上透着无奈。 不管杨氏怎么劝,白莲还是执意去了海棠苑。 一日之间闹了这些事,沈氏身心俱疲,斜靠在贵妃榻上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了。 “白小姐,夫人睡着了,有事明日再说吧。”宝珠不忍心喊醒沈氏,对白莲说道。 “那我就在门口等吧,多谢宝珠姐姐。”白莲轻声说道。 说着,她就转身一步步下了台阶。 宝珠也没有理会,也转身进了屋子去照顾沈氏。 她不知道的是,白莲下了台阶后,双膝一屈,面海棠苑正门跪下了。 而就在她跪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齐正致回来了。 第32章:贱骨头 白莲忽然跪在门口,守门的婆子赶紧进院去禀了宝珠。 宝珠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她低声道,“你问她为何要跪,然后将她拉起来,别吵醒了夫人。” 婆子应声离去,但很快又折了回来。 “宝珠姑娘,白小姐说她是来向夫人赔罪的,未见到夫人之前,她死活不愿意起来。”婆子满面无奈。 宝珠又气又无奈,只好亲自去劝。 但白莲坚持跪着。 你愿意跪那就跪着吧! 要不是因为你,夫人又怎会生气,更不会受伤,你跪着也应该。 宝珠暗暗恼火,转身进了屋子。 想着等沈氏醒了之后,再将这事告诉她。 在屋里熟睡的沈氏对外面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而齐正致正一步步向海棠苑走来。 他面上表情有些僵硬,步伐缓慢,似在思考着什么。 不经意间一抬头,白莲的娇弱的身影映入眼帘。 莲儿怎跪在那儿? 齐正致快步走了过去,“莲儿。” 边走边唤。 听到齐正致的呼喊声,白莲心中大喜,果真没有白跪。 她用手背抹了下双眼,眼睛有些辣。 美丽的眸子里立即盈满水雾。 白莲扭头看向齐正致,咬着唇轻声唤,“舅父。” “莲儿你快起来,好好的跪在这儿做什么?”齐正致大步走近,立即伸手去扶她。 白莲轻轻摇头,哽咽着道,“舅父,莲儿无脸见您,都是莲儿不好,害湛哥哥受委屈了。” “有话起来再说,告诉舅父,是谁让你跪在这儿的?”齐正致脸色越发阴沉。 口中问白莲,其实答案在他心里。 齐正致一进府就去了松鹤院。 马氏说了昨日所发生的事,又添油加醋数落了沈氏对她不敬,忤逆顶撞她,希望他能好好教训沈氏。 他知道昨日是白莲和齐湛一起出府的,极有可能是沈氏让白莲下跪的。 卉娘啊卉娘,你明知我的难处,为何不支持我,还偏让我为难呢? 齐正致眸现痛苦之色。 白莲这时弱弱的回答道,“舅父,没人让我跪,我想向三舅母认错,可三舅母不想见我。为了表示诚意,莲儿就跪了。” 卉娘这是逼着她跪下? 齐正致在心中叹气。 齐妙听说白莲跪在海棠苑门口时,牙狠狠咬了咬。 该死的贱*人是想让父亲和全府的人误会娘亲啊。 前世白莲就故意在海棠苑门前下跪过一回。 父亲认为是母亲逼她下跪,为此事与母亲大吵一架。 被冤枉的母亲气的差点要自尽。 不能让旧事重演,齐妙立即向海棠苑跑去。 齐妙到达海棠苑门口,正好见到齐正致扶白莲起来,并温声劝慰着。 齐正致满面的心疼,白莲美丽的双眸里泪花盈盈,不知情的定以他们是父女。 慈爱的父亲正在安慰受委屈的小白兔女儿。 好一幅感人至深的温情画面。 齐妙唇角微微一勾,开口问白莲,“白表姐这又受了什么委屈呢?” 齐正致专心安慰白莲,没注意齐妙来了。 听闻她的说话声,他莫名有些心虚,并往后退了两步。 离白莲略略远一点儿。 “五表妹。”白莲向齐正致身后躲了躲。 似很惧怕齐妙。 她的举动让齐正致更心疼,皱眉对齐妙说道,“妙儿,好好对你莲表姐说话。” “三郎,你对妙儿说话那样凶做什么?”沈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宝珠得知齐正致回来了,暗道不好,赶紧将沈氏给喊醒。 沈氏听宝珠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不由冷笑着出来看。 她还没出院门,就听到齐正致在教训齐妙,心头怒火更盛。 齐正致迎向沈氏,轻揽她的肩膀,轻声问,“卉娘,莲儿为湛儿一事来向你赔罪,你怎么不让她进去说话。 莲儿身子一身娇弱,之前又受了些伤,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肯定伤身体……” 而白莲则又扑通一声,跪在了沈氏面前,低声道,“舅母……咝……全是莲……咝……莲儿的错,您要……咝……” 话说得很不流畅,中间夹杂着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是齐正致注意力在沈氏身上,并未察觉出异样。 齐妙一直盯着白莲,在她屈膝的瞬间,将一块尖利的碎石踢过去。 白莲的膝盖正好跪在碎石之上。 单薄的秋裳可抵挡不住碎石咯肉之痛。 齐正致话一出口,沈氏立即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是她让白莲跪在海棠苑门口的! 白莲啊白莲,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沈氏看了眼眼泪汪汪的白莲,反问齐正致,“三郎,你认为是我让她跪的,是不是?” “卉娘,我……我没那意思。”齐正致讪着脸色否认,同时又去拉白莲,“莲儿,有话起来说,莫要再跪。” “不许拉!”沈氏将他的手给拽了回来,看着白莲冷冷的说道,“她既然喜欢跪,那就让她跪着好了,你拉她做什么。” 白莲被石头咯的痛苦,见齐正致伸手来扶,立即就想起身。 谁料膝盖刚离地一点儿,就被沈氏给阻止了。 她只得又重新跪下。 跪下的瞬间,她五官扭曲了起来。 膝盖下好像又多了什么东西,似乎要戳进她的骨头里。 白莲忽然看向齐妙,肯定是她在暗地里使坏。 齐妙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正如母亲所说,你白莲天生贱骨头爱跪,那就好好享受吧! 此时,姚氏带着丫鬟婆子匆匆来了。 见到跪在地上的白莲,姚氏一把搂了,高声喊,“莲儿,我苦命的女儿,你来向三夫人请罪,怎么跪在这儿……” 姚氏嚎啕着,却忽略了白莲面上痛苦的表情。 她认为白莲是装的。 君兰轩事件令白莲有些慌张,没想到事情会闹这样大。 可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以前沈氏不都被糊弄过去了嘛,这回怎么变精明发现了? 经过打听,她才知道是齐妙起的作用。 恨齐妙的同时,她开始担心。 若齐正致知道她常唆使齐湛弃学业不顾去玩耍,他一定会讨厌她,进而疏远她。 而且她相信沈氏一定会在齐正致面前大说特说她的坏话。 想了一宿,她就决定先发制人。 在沈氏还未向齐正致告状之前,她先去主动请罪。 依沈氏的性格,对她一定不会有好态度。 她希望越恶劣越好。 因齐正致多数时候并不辨是非黑白,只是谁弱势就偏向谁。 她只要在他面前表现的足够可怜就行。 沈氏越强悍,越能衬托她的弱小,如此一来,沈氏说什么齐正致都不会相信。 同时也借此机会,让安宁侯府的人瞧瞧沈氏的刻薄恶毒。 让沈氏在京城扬扬名。 有了以上种种想法后,白莲掐好齐正致回府的时辰,闹了这一出。 不过她没算计到齐妙会在她膝盖下弄了异物,让她跪立不安,活活遭罪。 白莲对齐正致真的很了解,他原本相信了沈氏。 可现在看着白莲母女哭的凄惨,他心又偏向了她们。 认为沈氏做的过分了。 齐妙双唇微微抿了下,走近母亲,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并将一物悄悄塞进她的手心。 沈氏眉心蹙起。 第33章:震惊与失望 齐妙看母亲的表情,心中颇有些无奈。 有些事白莲母女做起来是驾轻就熟,但对母亲来说却很艰难。 齐妙轻轻推了下母亲,无声的鼓励。 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又看看弱如拂柳的白莲母女,沈氏内心挣扎了下。 她暗暗咬了下牙。 又捏了捏手心的帕子。 沈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抬头看向齐正致时已是泪水盈盈。 她轻声说道,“三郎,你不信我,对不对?” 泪水从眼角涌出,沿着两颊轻轻流淌。 “卉娘,我……”见沈氏委屈的落泪,齐正致心头涌出愧意。 他是第一次见妻子为她自己喊屈。 宝珠吓坏了,忙对着齐正致跪下,说道,“三爷您误会夫人了,为了少爷的事,夫人伤心的一宿未睡,今儿又忙了一日,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人更是疲惫不堪。 申时末,夫人好不容易才得了空休息,白小姐来见夫人时,夫人已经熟睡,奴婢不忍心吵醒夫人,就自作主张让白小姐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找夫人。 白小姐执意要等夫人,而且还莫名其妙跪在门口,奴婢们忙去劝,说跪在这里一来伤白小姐自个儿的身体,二来也会让其他人误会夫人亏待了白小姐。 可白小姐怎么也不愿意起来,坚持跪在那儿。 奴婢们也无奈,没过多久,三爷您就回来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沈氏流着泪对宝珠喊,“宝珠你莫要解释,他要信我,用不着你解释。他若不信我,你说的再清楚也无用……” 话一说完,她就转身往海棠苑里走。 灯光下,微微抖动的背影寂寥而又无奈。 “卉娘!”齐正致唤,抬步欲追。 “三表哥,莲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姚氏哭着问。 齐正致扭头看她和白莲。 齐妙黑眸微微垂了垂,快步走近齐正致。 略犹豫了下,她忍着心中的不适,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他的胳膊。 她抬着小脸看他,并晃着他的胳膊软声说道,“爹爹,娘亲伤心了,您快去哄哄她呀。为了哥哥,娘亲这两日眼泪都流干了,身上还受了伤呢。” 这是她第一次亲近父亲,也是第一次用撒娇的语气和他交流。 白莲可以扮可怜来博取父亲的疼爱,她为何不能尝试。 只是她没有试过,不敢保证能成功。 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得到他的疼爱,只是不要看到白莲母女的奸计再次得逞。 对父亲,她已不再奢望。 “什么?你娘受伤了?”齐正致面色大变。 他对齐妙的态度转变暗暗高兴。 但这一刻,沈氏的伤势更让他担心。 “表妹,你带莲儿先回,有事明日我们再说。”齐正致扔下这句话,提起袍角,不顾形象的跑了起来。 马氏说了君兰轩的事,却没说沈氏为了教育齐湛而伤自己。 白莲张口欲喊时,齐正致早在她眼前消失的无影踪。 速度快的惊人。 可恨! 她气的暗暗咬牙。 父亲对母亲的在乎,令齐妙很欣慰。 齐妙看向白莲微微一笑,也转身进了海棠苑。 门前只剩下姚氏和白莲及她们的丫鬟。 “莲儿,我们回去吧。”姚氏叹了口气,看着女儿摇头。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这句话忽然窜进姚氏脑子里。 白莲没说话,她咬着牙挪动了下身体,从两个膝盖下分别找到碎石块和碎瓦片。 “这是什么?”姚氏诧异的问。 “有人存心想害我。”看着手中的物件,白莲眸中寒光闪烁。 “那你膝盖?快起来让娘看看。”姚氏急了,忙去扶她。 “这点痛我还忍得了,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否则今日这罪就白受了,我要等三舅父出来。”白莲将母亲的手轻轻推开,目光坚定而又狠戾。 她现在离开,齐正致就看不见她受伤的样子。 一定要让他亲眼看见她的痛苦,让他内疚和后悔。 白莲一旦打定主意,姚氏怎么劝都无用。 姚氏很无奈,只好陪她一起等着。 齐妙一进屋子,就听见父亲在问母亲伤在哪儿。 母亲只是默默流泪,并不理会。 齐妙将屋子里伺候的人屏退,她将母亲的袖子撸起。 雪白莹玉的肌肤上一道道鲜红的鞭痕,触目惊心。 “除了这些,娘身上还有。”齐妙补充道。 “卉……卉娘,是谁伤了你?”齐正致紧紧握着沈氏的手,牙齿在打颤。 这是谁下的狠手? 沈氏用力的去挣他的手,泣道,“你不信我,我活着已无意义,我只恨伤的不够重,否则死了清静。” 齐正致垂下头,悔恨的说道,“卉娘对不起,是我太糊涂,求你别说这种伤心话。 求你告诉我,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沈氏并不愿意说身上的伤从何而来,只是低声泣。 刚开始是齐妙让她装软弱流泪,可细致想想丈夫对她的怀疑,她是真的伤了心。 母亲不愿意说,齐妙很乐意代劳,拣重点说了昨日那件事。 而后她总结,“昨日哥哥要是在书房认真读书,娘亲就不会生气、伤心,更不会受伤。 娘亲这两日饭都没好好吃两口,心力憔悴,只想好好休息,可白表姐这时候却又给娘亲添乱。 不管是不是她自愿跪的,别人都会将责任强加在娘亲身上,娘亲莫名其妙就成了心肠歹毒之人。 这事对娘亲的名声损害有多大,相信父亲您比我更清楚,白表姐也应该清楚。” 微停了下,她声音更加轻软,“父亲,我不敢指责白表姐,只希望父亲您能劝劝白表姐,下回别再这样害娘,更不要再去打扰哥哥读书。 哥哥年纪不算小了,学业真的耽搁不起,我还希望哥哥也能像父亲一样高中状元呢。” 齐正致看着齐妙,眸中是满满的震惊。 收敛起满身尖刺的女儿好像也没有想像中那样差劲。 没有胡搅蛮缠,没有讽刺鄙视,没有恶言毒语,所说的每句话都十分在理,在礼。 他再回过头来反思她所说。 的确,不管莲儿今日目的是什么,她下跪之举欠妥,陷卉娘于不仁不义。 且不仅仅损害卉娘的名声,还有他。 唉,莲儿啊莲儿,你冰雪聪明,妙儿能想到的道理,你又怎会想不到呢? 你为何要这样去做?难道你忘了这些年我对你的疼爱吗? 这一刻,齐正致对白莲是失望的。 齐妙帮着父亲劝了母亲,然后一起用了晚膳。 准备回明月阁时,淅淅沥沥开始下雨。 雨来的很急。 风夹杂着雨点拍打着窗棂,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齐妙想看看白莲母女还在不在外面。 她起身告辞。“父亲,娘,我先回去了。” “妙儿,等雨小些再回吧,可不要淋湿了衣裳。”沈氏忙道。 “有伞呢,娘放心。”齐妙微笑着摇头。 出屋后,她让月夏快速去门口瞧下。 片刻功夫,月夏去而复返,向她轻轻点头。 齐妙唇角轻轻一抿,掀了帘子进屋,对齐正致温声说道,“父亲,白表姐还在门口跪着呢,雨下的这样大可不要染了风寒才好,您快去劝劝吧。” 第34章:第一次 听闻齐妙的话后,齐正致第一反应并不是心疼。 而是皱眉。 眉头情不自禁就拧了起来。 莲儿这孩子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让她回去嘛,怎么还跪在那儿,她到底想做什么? 是不是要让府中所有人都暗地里骂他是不是? 还有表妹,她怎么也不劝劝莲儿,由着莲儿胡闹? 齐正致未回府前,白莲跪在海棠苑门前,人们只会说沈氏的不是。 而他回来之后她还跪在那儿,人们就会将矛头转向他。 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不信白莲母女不知。 “卉娘,我去去就回,你等我。”齐正致轻叹一口气,对沈氏说道。 沈氏轻轻点头,让宝珠去拿伞。 而齐妙说完话就赶紧走了。 站在院门口,隔着雨雾齐妙看白莲。 风雨中,白莲的身影显得更加娇小柔弱,身子在轻轻摆动,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 姚氏衣裳也淋湿了,围着白莲打转,似在劝她。 但白莲垂着头,不为所动。 雨下的急,她们并没有准备雨伞。 齐妙撑着伞走过去。 “姑母,白表姐,你们怎么还没走呀?”齐妙脆生生的唤,并好心的将伞往姚氏头上遮了遮。 白莲低垂的头倏然抬起,两道锐利如刀的眼神向她刺来。 姚氏想避开雨伞,可雨淋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只好忍了。 她也有些恨女儿,脾气怎这样倔,让她跟在后面遭罪。 齐妙将伞递向月夏,她弯腰在白莲面前蹲下,轻声说道,“白表姐你不用再等了,我爹在哄我娘呢,他可没功夫管你。” 姚氏眸光一凛,双手暗暗攥成拳,沉着脸向海棠苑内走去。 难怪表哥没出来,原来是被沈氏这狐狸精给缠住了。 姚氏要去找齐正致来劝白莲。 白莲死死盯着齐妙,摊开掌心问,“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微微发抖的掌心内放着一个石块和一块棱角分明的瓦片。 瓦片哪来的? 看着她掌心中的物事,齐妙心中惊诧不已。 齐妙未露声色,将石块和瓦片拿了过来,笑的灿烂,“呵呵,这是送给白表姐你的小礼物,不用客气。” 不否认所为。 要是否认了,万一白莲不激动可怎么办? 咳咳! 身旁传来夏霜轻轻的咳嗽声。 齐妙唇角弯起,伸手抚向白莲的面颊,软声道,“白表姐你快回去吧,苦肉计已经无用了,今天的戏白演了,真是可惜啊。 瞧瞧你这美的惨绝人寰的脸,要是被雨给淋坏了,可就不妙啦,将来肯定会嫁不出去的……” 边说边在她脸上抚摸着。 口中故意说着尖酸刻薄的话,脸上却笑容明媚灿烂。 她要激怒白莲。 “呸,拿开你的脏手!”白莲果然怒不可遏,用力将她向后一推。 “白表姐,你做什么?”齐妙尖着嗓子喊了一句。 她被推的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雨水里。 幸好双手及时撑地,才没有整个人仰倒在地。 “妙儿!”撑伞出来的齐正致恰好目睹这一幕,忙奔过来 和上回白莲摔倒不同,他这次亲眼看到白莲动手推了齐妙。 上回未亲眼见到白莲如何摔倒。 前功尽弃! 眼前一幕让姚氏捂胸,气的直跺脚。 白莲也呆住了,她没想到齐正致会出来,更没想到齐妙会学她上回的招数。 但比她上回演的好。 齐正致将齐妙扶起来,问,“妙儿,可伤着哪里?” 齐妙摊开双手看了看,轻轻摇头,“我没事。” “都出血了还没事,快进去涂药。”齐正致看到她掌心分明有血,竟有些心疼。 “多谢父亲关心,我等会儿回去自己涂,省得母亲看见担心。”齐妙微笑着摇头。 分明痛的眼中含泪,却还在微笑,还在为母亲考虑。 她的坚强和体贴让齐正致感动。 再反观上回白莲的表现,他忽然觉得有个性格坚韧的女儿挺好的,比娇滴滴爱哭的女儿让人省心,更让人放心。 他第一次有些感激岳父沈放。 “妙儿你真乖。”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夸齐妙。 齐妙轻轻一笑,“父亲,我先回去了,您劝劝白表姐吧,别再让娘受伤害了。娘伤的不轻,劳父亲您多多安慰照顾啦。” 她特意提醒他别忘了母亲受伤一事。 “嗯,我知晓,路上小心些。”齐正致温和的应着。 并叮嘱月夏和夏霜二人回去后一定要为齐妙处理伤口。 二人第一次像真正的父女在说话。 齐妙转身离开时,白莲在向齐正致解释推齐妙的原因,“舅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不…… “莲儿,不用解释了,反正妙儿也没怪你,快起来回去吧。”齐正致打断她。 第一次嫌她有些啰嗦。 “三舅父,我不能起来,三舅母还没有原谅我呢。”白莲依然摇头。 “不许再胡闹,三舅母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又何来原谅一说。莲儿你要再不起来,往后我可就不管你了。”齐正致的声音严厉起来。 做人做事都要适可而止,白莲你这回做过了,所以才得不偿失。 齐妙这样想着回到明月阁。 月夏和夏霜立即打来热水为她清洗伤口。 伤口看着骇人,血糊糊一片,其实只是蹭破了皮。 她双手撑地时是掌握好力度的,既要能看出受伤出血,又不会真的受到伤害。 虽只是破了皮,但沾了水还是有些疼。 齐妙忍不住咧了嘴角。 “小姐您让自个儿受苦,值得吗?”月夏心疼的直掉泪。 “值!”齐妙认真的点头。 粉碎白莲的苦肉计,让白莲的阴谋算计落空,比什么都重要。 这回要是母亲和她都不示弱,强势的指责白莲,就算父亲表面上不怪母亲,心里一定会有芥蒂,会认为母亲为人刻薄,不通情达理。 且父亲对白莲的愧疚感又在增加。 这该死的愧疚感不消失,白莲就可以无休止的利用它来要挟父亲,达到她的目的。 方才她刻意重演上回白莲栽赃事件,但又有着诸多不同。 父亲亲眼看见了白莲动手推她,亲眼见她受伤流血,但她对白莲没有半句指责,更没有仗着受伤去博取同情,反而笑着说没事。 相同的事,她和白莲迥然不同的处理方法,父亲不会无动与衷。 父亲只是情感方面过于软弱,情绪易受人影响,但他不是傻子,只要稍微往深里想想,就能明白白莲的真实意图。 前世的她处处强悍,从不肯服软示弱, 而白莲与她恰恰相反,整天都是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样,父亲的心自然会向着白莲。 今世她要慢慢的在父亲面前撕下白莲的面具,在他面前露出丑陋的真容。 齐妙处理好伤口,月夏和夏霜又伺候她洗漱。 熄灯躺下后,她并未合眼。 在想着先前白莲掌心中的瓦片从何而来? 第35章:失算啦 一夜凉雨,秋色更浓两分。 齐妙轻轻推开窗户,潮湿的凉意袭面而来。 隐隐有了蚀骨的意思。 天又冷了些。 雨已经停歇,一阵微风吹过,树叶间残留的雨水扑漱落下。 星星点点,若颗颗晶莹的珍珠。 夏霜端了热水进来,见齐妙站在窗前,忙走过去说道,“小姐,昨儿下雨寒气重,还是将窗户掩了吧,省得受凉。” “夏霜姐姐太夸张,吹点风就受凉,我可没那样矜贵。”齐妙忍不住笑着嗔。 “小姐您别当笑话听,有人就病了。”夏霜一本正经的应道。 “白莲?”齐妙想都不想的反问。 夏霜点头,并给了一个‘小姐您真聪明’的眼神给齐妙。 “生了何病?父亲可知道此事?“齐妙又问。 “三爷暂时还不知,方才去打热水,小菊对奴婢说了这事。”夏霜应道。 她声音压了压,又道,“昨夜白小姐跪着不起,三爷后来很生气,他让云妈妈带着几个婆子将白小姐强行送回了碧水阁。 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白小姐半夜就病了,白夫人要去告诉三爷,白小姐不让,说三爷已经很讨厌她了,不能再给三爷添麻烦……说了不少可怜兮兮的话……” 夏霜详细说了打听到的消息。 小菊是迎春迎秋被卖之后进的碧水阁,夏霜常给她一些小恩小惠,关系不错。 白莲嘴上说不让父亲知道,其实是希望他知道,也迟早会让他知晓。 她最擅长的是使苦肉计,而父亲也吃这一套。 齐妙眸子微微垂了下,利落的洗漱完毕。 洗漱完之后,齐妙摊开右手看。 蹭破皮的地方颜色变深,已经结痂。 她又涂了些红色的药膏。 “小姐,将手包下吧,万一不小心沾了水或脏物可不好。”月夏拿来纱布。 “好。”齐妙爽快的点头,没有拒绝。 月夏小心的将她手掌裹了一层又一层,裹的很厚。 齐妙任由她折腾,没有打断。 要是不知白莲生病,她是拒绝这样做的。 一来伤轻用不着包扎,二来包扎后母亲就能看见,会让她担心。 眼下情况有变,这样挺好。 齐妙看着熊掌一样的右手,哭笑不得。 月夏这丫头太可怕了。 果然,沈氏一看到齐妙,立即紧张而又担心的问,“妙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伤口多深?流了多少血……” 齐正致也很紧张的看齐妙。 有一点担心她的伤,更担心她会说出实情。 齐妙笑着安慰沈氏,“娘您别担心,我只是昨晚不小心摔了一下,受了一点点轻伤。是月夏姐姐太紧张了,非要将我手包成这样,没事的。” 完全没提白莲,齐正致很感激。 他温声道,“妙儿,月夏这样做是对的,就算是轻伤也该注意,否则轻伤就会变重伤。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好了给你送去,好好补补。” “多谢父亲关心,我没那样娇气,用不着补。”齐妙笑得乖巧。 她心里在想,父亲要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 只可惜,他这样做是为了白莲。 沈氏又追问了好多句,恨不得将那纱布给拆开来仔细瞧一瞧。 不然,她心里不踏实。 齐妙笑着偎在母亲怀里撒娇,软声道,“娘,我真的没事,这点儿小伤算什么,我身体可皮实呢。 有年冬天,我睡到半夜忽然浑身发烫,热得我难受。 我没喊伺候的丫鬟,将边先生送的药丸拿出来吃了,也怨我笨,迷糊中将药给吃错了,后来我抠着嗓子将药又吐了出来…… 还有一回小舅舅带我和表兄去青头山打猎,脚一滑,摔下坡崴了脚……” 齐正致第一次听齐妙主动说起燕关的事。 她语气轻松,表情也是无所谓的,可他心里就是沉甸甸的,越想越不是滋味。 脸情不自禁发热。 不管她好不好,都是他的女儿,他不知道她曾经受过哪些苦,在她需要呵护疼爱时,他不在她身旁…… 这些事沈氏是知道的,可听齐妙说起,她的心还是仿佛被人狠狠扯着。 “妙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娘对不起你……”沈氏搂了齐妙,流着泪说道。 “卉娘,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无能。”齐正致终于张口道歉,“妙儿,是爹对不起你!” “娘您又掉金豆子了,羞!”齐妙替沈氏拭去眼泪,并逗她。 至于父亲的歉意,她并不放心上。 谁知他有几分真心呢。 “傻丫头。”沈氏果真被逗笑了。 心里还是酸酸的。 齐妙起身,灵活的转了两圈,笑着说道,“父亲,娘,你们没有对不起我,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要是不去燕关,说不定身体还没现在这样健康呢。” 她灿烂而又明媚的笑脸,让齐正致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两分,对她又多了感激。 妙儿其实很懂事。 之前是我对不起她,总错怪她责备她,她才与我对着干,往后我要对她好一些才是。 因齐妙的不计较,屋子里有了笑声。 一家人终于有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沈氏让宝珠摆早膳。 齐妙和父母坐在桌旁,还没来得及拿筷子,马氏又带着柳氏、杨氏等人来了。 “母亲,大嫂二嫂弟妹,你们怎么来了?用过早膳没,要不都在这儿用吧。”齐正致见母亲面色阴沉,很忐忑的招呼。 他不知道母亲一大早带人来做什么。 马氏瞟了眼桌上,精致可口的小菜和品种丰富点心刺痛了她的眼。 每餐各房的吃食都是一样的,若你想吃定制外的饭菜,就得自己掏银子让厨房另做。 沈氏不缺银子,故三房吃的东西比其他各院皆精致丰富。 以前沈氏每回加餐时,都会特意去问马氏想吃什么,并想办法买回马氏想吃的,也不计较花多少银子。 从白莲栽赃齐妙后,她就不再去问马氏了。 马氏偶尔想吃些稀罕的又舍不得花银子,这时就会想起沈氏。 但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去向沈氏讨要的事情来, 马氏有掀桌子的冲动。 她看了看沈氏,冷哼着道,“莲儿病成那样,你还有心思坐在这儿吃饭,老三你这心还真是宽呐。” “莲儿又病了?”齐正致皱眉,讶了下。 “莲儿身子骨本就弱,昨日跪了那样久,又淋了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马氏为白莲叫屈,又将矛头指向沈氏,说道,“老三媳妇,莲儿是个命苦的孩子,就算是她提出让湛儿带她出府玩,数落她几句也就罢了,你也不能让她跪在门口谢罪呀。 这事传出去,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更让老三颜面何存? 老三媳妇,整个君兰轩的人你都处理了,难道你还觉得心里不痛快?还非要这样折磨一个孩子不成?你为何就不能大度一些,宽容一些呢……” 面对指责,沈氏静静的听着。 她连辩解的心思都没有。 倒是齐正致听不下去,他忙出声反驳,“母亲您错怪卉娘了,这事与她无关,是莲儿自己坚持跪在那儿的,我可作证。 凭心而论,是莲儿对不住卉娘,母亲您不能指责卉娘。” 哼,算你还有良心! 齐妙看了眼父亲,在心里暗暗想着。 马氏气得骂齐正致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不孝的孽障。 她又深深吸了两口气,指责齐正致,“老三你还好意思作证,我都没说你呢,你怎么就不多关心关心莲儿呢,连她病了都不知,你……” “祖母!”齐妙忽然出声打断马氏的话,轻轻眨着黑眸,很不解的问,“白表姐又不是我父亲的女儿,我父亲为何要多关心她呢?” “五丫头这话可不对,你父亲是莲儿的舅父,莲儿又自幼丧父,他关心莲儿本就应该。”马氏理所当然的应道。 齐正致是马氏亲生的,她自不会说白父救命一事。 但不妨碍她为白莲找借口。 “祖母所言极是,白表姐真幸福,在咱们府有四个舅父关心呢。”齐妙微笑着应。 言下之意是齐正致用不着对白莲特别关心,他只是四个舅父之一。 马氏胸口一堵。 这死丫头不仅长的像那容氏,说话的语气更像,一门心思与我作对。 “妙儿,少说两句。”齐正致向齐妙摇头,扭头对沈氏说,“我看看莲儿去。” 他看出母亲被气着了。 只有这样才能化解她的怒火。 “父亲留步。”齐妙上前阻止,“父亲,白表姐生病需要的是大夫,您又不会看病,去了又有何用,让我去瞧瞧。” “你陪娘亲吧。”齐正致摇头。 他担心上次的扎针事件重演。 齐妙看出他的心思,正色道,“上回白表姐病的特殊,我自要用非常手段,这回她要是正常的生病,我肯定会用正常的方法去治。” “老三,你别让妙儿去胡闹,她哪儿会看病。”马氏忙出声制止。 沈氏站直身体,看着马氏郑重说道,“母亲,上回李夫人就是妙儿治好的。” 眼看着要僵持不下,齐正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他去请位大夫回来,和齐妙一同为白莲治病。 这主意齐妙赞同。 马氏让他去碧水阁看下白莲,又被齐妙给堵了回去。 “祖母,还不知白表姐生的到底是何病,说不定病气会过人,父亲不能去。 父亲可是我和母亲的主心骨呢,不能去冒险。”齐妙说完后,就嘟了嘴看齐正致和马氏。 她眼神中的依赖让齐正致心头一热。 马氏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她难道能否认齐妙所说? 翰林院那边正好也有事要忙,齐正致用了早膳后去了翰林院,未去看白莲。 这是第一次白莲生病他没去探望。 令他奇怪的是,内心竟然没有太多的内疚。 海棠苑内所发生的事,马氏很快派人来告知了姚氏。 马氏去海棠苑问罪,本来就是姚氏央求。 姚氏以为齐正致得知白莲生病,一定会飞奔而来。 白莲也这样认为。 她想着齐正致看到她虚弱的样子,一定会心软,不去计较其他。 母女二人满心的期待瞬间化成泡影。 失算了! 变了,齐正致变了! 白莲双手死死揪着身下的床单,满心的不甘。 她不要输给一个丑八怪! 齐正致很快让长随青易带了大夫来府。 沈氏陪着齐妙一起,随着大夫来到碧水阁。 白莲也不指望生病让齐正致心疼了,且生病的滋味也不好受。 她冷着一张脸配合大夫看病。 齐妙伸手为她诊脉时,心里是拒绝的,不过脑子里晕沉沉的,连话都不想说,由着齐妙了。 只是普通的风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齐妙让大夫开了方子,她伸头看了下,方子没问题。 吃了药,到下午时白莲感觉身子轻了许多,精神也好了不少。 她吃粥时齐正致来了。 见她精神尚可,他也就放心了。 “舅父!”见到齐正致,白莲还是激动的。 齐正致并未像往常那样走近她,只是站在门口轻轻点头,“莲儿你没事就好,药记得吃,明日我再让大夫过来,好好休息。 有事派人去知会我一声,我先回了。” 说完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今日在翰林院时,有位同僚的话触动了他的心灵。 那同僚说,对一个人过于宠爱,对方就会认为你的好是理所当然,并不会感恩。 他就想到了白莲。 白莲昨夜的倔强在齐妙的温顺乖巧、懂事体贴面前完败。 强烈的反差让他第一次认为白莲不懂事,不能体谅他的苦衷,让他为难,平日真是白疼了她。 齐妙的懂事,又让他认为还是亲生女儿好,关键时刻会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 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感情的天平向齐妙倾斜。 ‘哗啦’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拉回姚氏的视线。 白莲手中的白瓷勺子落地了。 莹白如玉般的碎瓷片迸向四周。 “莲儿你没事吧?”姚氏忙上前扶住面色发白的白莲。 白莲轻轻摇头,“娘您带着她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人静静。”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要好好想想。 原先的计划已经行不通,得改变。 ps【四千字的大章奉上,继续啰嗦的求求收藏和推荐票,谢谢!】 第36章:各有目的 秋雨像多情的情人,缱绻缠绵了好几日,才不舍离去。 太阳慵懒的爬起,靠在枝头打盹,任由金光倾泄。 久雨初晴,天地间豁然开朗,齐妙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想着整日闷在府中也无趣,该和母亲商议商议,是否出去秋游。 “二位姐姐快些,我们走吧。”齐妙笑着催月夏和夏霜,竟有些迫不急待想去海棠苑了。 “小姐今日心情好好呢。”月夏眯着眼睛笑。 “天晴了嘛。”齐妙也笑。 主仆三人说笑着出了明月阁。 海棠苑内笑声阵阵。 沈氏与齐正致正在说话,眉梢眼角全是暖暖的笑意。 丈夫对女儿的态度有了改观,不再整日将白莲挂在口中,这让她很欣慰。 她不反对丈夫为了报恩而对白莲好,但绝不可以因为白莲而冷落疏远女儿。 更不能伤害女儿。 不过,白言峰怎会有白莲这样心机深沉、忘恩负义的女儿呢? 他要是九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不瞑目吧。 因着齐正致的关系,沈氏认识白言峰,认为他是一个正直仗义的人。 “娘,父亲!”齐妙掀帘进来,笑着唤道。 看母亲开心,她比谁都高兴。 “妙儿快过来。”沈氏笑着冲她招手。 齐正致面上带着笑,略有些不满的嗔,“妙儿,为何总唤我父亲,喊爹爹。” 齐妙露出细白的牙齿笑,不置可否。 父亲对她态度是有所改变,那是因为白莲让母亲受到了伤害,他在恼她。 等他心中的怒火灭了,白莲又表现出种种好之后,他就会重新疼爱她。 为了白莲,他到时又会不顾后果的来伤害冷落她。 短暂的改变又有何用? 对父爱她已经不抱有希望,否则将来受伤害的还是她。 齐湛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冷眼看着齐妙。 眸底深处有两簇蓝色的小火苗在燃烧。 沈氏让齐妙坐在身旁,握着她的手,柔声问,“妙儿,最近可有再做噩梦?” “嗯,偶尔还有呢。”齐妙玫瑰色的唇瓣轻轻抿了下,知道母亲所指的噩梦是什么。 要让母亲对徐家一直心怀惧意,避而远之。 “唉,别怕,有爹爹和娘在,无人敢伤害你。”沈氏叹了口气,搂着她安慰。 “妙儿你别想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兴许是你在燕关时听多了杀敌的故事,就将自己代入故事去做梦,只不过巧合的是梦境中有些人是真有其人。 那些人你以为从来没有见过,也许你何时见过他们,只是自己并不记得而已。 反正只是梦而已,卉娘你和妙儿都莫要太紧张,要是梦境会成为事实,那无人敢闭眼睡觉了。”齐正致也劝道。 最后一句话是对沈氏说的。 林氏在梦境中伤害齐妙这件事,沈氏悄悄说给了齐正致听。 毕意牵扯到徐家,只对他一人说了,并叮嘱不可告诉第三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齐正致没有怀疑齐妙做过此梦,却不以为然。 认为梦就是梦,不会成为事实。 他还认为齐妙梦中人并非林氏,只是与林氏长的像而已。 “话虽如此,但有些事还是小心提防吧。”沈氏坚持自己的想法。 对妻子的小心,齐正致也不反对。 沈氏想了想,又对齐妙说,“妙儿你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娘一直被烦事缠身,也没得空带你四处走走。 灵山寺枫叶极美,五日后我们一起去赏枫叶吧,散心解闷儿,说不定回来就不做噩梦了,如何?” 因林氏的缘故,她是不想赴赏枫叶之约。 这两日忽然想起灵山寺的远空大师佛法精深,也许他知晓妙儿做噩梦的缘因,说不定还能化解呢。 有了这想法,沈氏就想带齐妙去灵山寺了。 齐妙不知母亲真正的打算,就问,“就我们去吗?” 前世李夫人此时要么病危,要么已经病逝,自然不会和母亲有约定。 而她因为染了风寒咳嗽,没去赏枫叶。 白莲去了,回来后悄悄向她得瑟了好多回呢。 “还有李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对了,上回陪同你的刘小姐,她也会去的,到时你们可以结伴一同玩耍。”沈氏柔声答道。 她没提林氏,担心齐妙会害怕,进而拒绝此次的灵山寺之行。 刻意去灵山寺容易让外人猜测原因,借赏枫之机去拜见远空大师,是最好的机会。 齐妙在想这几位夫人中是不是有林氏。 “好的,我去,一切听娘的安排。这些日子的确闷坏了,我也想着去哪儿玩呢。”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因为她想到白父当年救父亲的地方,好像就在灵山寺的后山。 趁这机会去那儿瞧瞧吧。 希望能有所收获才好。 有些事情想要彻底解决,必须找到症结的根源。 否则不管怎么做,都是治标不治本。 “好。”沈氏笑着点头,对齐正致和齐湛说,“你们这几日也准备下。” 她很高兴,开始盘算齐妙要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了。 “卉娘,最近朝中很忙,若没空,到时你辛苦些,带妙儿和湛儿去吧。”齐正致答道。 “你尽力争取吧,实在没空就算了,以大事为重。”沈氏有点失望,但还是大度的点头。 母女二人都想去灵山寺,目的却不同。 齐湛看父母关心紧张齐妙的模样,很不屑。 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哼,做噩梦有什么了不起,我前些日子还梦见妹妹拿剑要杀我呢。” 齐妙做了什么噩梦,他是不知情的。 他只是借机寒碜齐妙。 “湛儿,你胡说什么呢?”沈氏立即沉了脸斥。 齐正致也道,“湛儿你该认真读书,有些浑话往后不可再说。” 愉悦的气氛顿时被齐湛破坏了。 呀,父亲现在对这死丫头的态度可是越来越好了。 齐湛惊诧的看着父亲。 听着父母的辩驳,齐妙温和一笑,应道,“哥哥没有胡说,我上回气的是想用剑刺他。” “妙儿,怎么回事?”沈氏忙问。 那日齐湛闯入明月阁骂齐妙,齐妙拿剑割断他腰封一事,太丢人了,他没告诉任何人。 故沈氏和齐正致二人均变了脸色。 “妹妹,那事我都原谅你了,你就别再自责了。”齐湛忙应着。 他一个劲的向齐妙使眼色,希望她别再提。 要是母亲知道他为莲儿讨公道,倒霉的会是他。 我自责? 齐妙向他笑了笑,对沈氏说道,“就是上回白表姐晕迷不醒,哥哥侠义心肠,跑来明月阁找我算账为白表姐报仇,我一怒之下就拔剑了。” 齐湛和齐正致二人脸都臊了臊。 沈氏指着齐湛,气得浑身直哆嗦,斥道,“湛儿,你怎么不长记性,妙儿才是你亲妹妹……” 齐妙忙握了母亲的手,温声劝道,“娘您别生气呀,事情都过去好久了,我不是要和哥哥算账。 我只是想问哥哥一声,我要是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哥哥你会为我出头吗?” 第37章:逃离 沈氏立即恶狠狠的盯着齐湛。 那眼神颇有‘你敢摇头试试’的意味。 齐正致面上再次有羞愧之色滑过。 在妙儿委屈时,身为父亲的他也不曾为她出头。 他看向齐湛用眼神示意点头,担心儿子犯浑摇头。 若摇头,卉娘岂能饶了,他们父子二人都会遭殃。 父母亲灼热的眼神让齐湛颇有压力。 他相信要是摇头,父亲会第一个踹死他。 他违心的点头,“当然会。” 沈氏和齐正致二人松了口气。 齐湛自己也有逃过一劫的感觉。 “哥哥又骗我。”齐妙轻笑着摇头,“我被白表姐栽赃陷害,哥哥你没为我讨公道,我受了伤,哥哥你也没为我叫屈。” 在齐湛心中,白莲就是圣洁无暇的仙女,就算做错了也错的有道理。 她要让父母亲帮忙撕下白莲的面具,让齐湛知道他心中的女神是怎样的卑鄙丑陋。 不奢望他立即就对白莲翻脸,说的次数多了,他潜意识里自会相信。 齐湛紧紧抿着双唇,没有回答齐妙。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相信白莲栽赃,更不解齐妙受伤与他又有何干,又不是他让她受伤。 齐妙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 俯视着齐湛,她继续反问,“我不明白,哥哥为何对白表姐一人外人比我这亲妹妹还要好?” “莲儿不是外人。”齐湛终于出声反驳。 这话齐正致倒也赞同。 齐妙却不赞同,“哥哥你当白表姐是亲人,可白表姐根本没拿咱们一家人当回事呢,她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你对莲儿有偏见,当然这样说。”齐湛不服气的辩驳。 “妙儿、湛儿,就此打住,都莫要再争。”见兄妹二人要争吵起来,齐正致忙从中和稀泥。 “我不是和哥哥争,当着父亲您和娘的面,有些话我说出来,让你们帮着辩下是非对错。”齐妙可不想就此算了。 沈氏立即点头支持,“妙儿有话直说,都是自家人。” 齐妙微微一笑,继续看着齐湛说,“哥哥,请问你会不会陷害父亲和娘?” “当然不会。”齐湛立即摇头。 “你不会,但白表姐会,上次她故意在海棠苑门口下跪,就是让人误会娘是坏人,侮辱娘的名声。 你说白表姐不是外人,那就是自家人喽,有她这样害爹娘的自家人吗?”齐妙反问。 这事齐湛知晓。 他并不认为白莲有错,反而感动她为了他心甘情愿去向母亲下跪求情,并因此还染了风寒。 只是最近母亲看得太紧,否则早去看望白莲了。 他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莲儿只是想为我顶罪,没你想的那样多心思,她绝不会存心害母亲的。” 齐妙反问,“她要是真心为你顶罪,为何在你受家法的时候她不去?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去请罪,你不认为太晚了吗? 还有她早不跪晚不跪,为何偏偏选在父亲回府的时辰去跪,明显是要让父亲误会母亲。 幸好父亲明辩是非,相信娘不会做出这种事,否则他们一定会争吵,争吵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不敢想。 白表姐熟读四书五经,知书识礼,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连我都能想到这些,她又怎会不知?” “父亲,我说的对不对?”齐妙看着齐正致问。 女儿纯净的眼神,令齐正致连耳朵都在发烫。 他为最初对妻子的怀疑而感到羞愧和内疚。 与妻子成亲十几年,别人可以不了解她,他怎能不了解,怎能怀疑她? 他真是混蛋! 齐正致不再为白莲辩护,他对着齐湛点头说道,“湛儿,这次的确是莲儿错了,爹差点儿误会你娘亲呢。 卉娘,我对不住你,不该对你有怀疑,往后绝对不会了。” 他又看向沈氏,真诚的道歉。 没有厚着脸皮隐瞒自己的过错。 “你我夫妻,无须道歉。”沈氏应道。。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而不是歉意。 齐湛则蔫了。 他不信所听到的。 莲儿错了,莲儿想害我娘,莲儿她不是这种人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着儿子发愣,沈氏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她郑重说道,“湛儿,你要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般好,往后多长个心眼吧。” “娘,我们吃饭吧,饿啦。”齐妙搂着沈氏的胳膊撒娇。 今日差不多了,让齐湛去好好回味,过几日再来敲打。 四人入席用了早膳。 用膳后,齐妙与齐湛一同出了海棠苑。 明月阁与君兰轩的方向相同,但齐湛不愿意与齐妙同行,加快脚步向前。 齐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对他的举动无动与衷。 她在想着五日后灵山寺之行。 “湛哥哥。”白莲悦耳动听的声音钻入她的耳底。 齐妙眉心微微拧起,抬眸看向前方。 一身藕粉色衣裙的白莲微笑着向齐湛问好。 “莲儿好,我还有事呢,先走了。”齐湛说完话,匆匆走了。 就像有人在后面追他似的。 他满脑子都是白莲刻意陷害母亲的事,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 她害母亲,他应该骂她,可看着娇美可爱的脸,他又骂不出口。 可要让他还像从前那样对她,会愧对母亲。 他也做不到。 只有逃离! 看着齐湛的背影,白莲低垂的眸中寒意森森,双手紧紧攥起。 齐正致和齐湛都变了,对她不再像以前,这全是齐妙的‘功劳’啊! 白莲正恨着齐妙,一抬头,就见她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齐妙以为白莲又会借这次生病大做文章,让父亲为她奔波辛苦。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自从那日下跪后,白莲十分安静。 没有因生病一事来找父亲,也未寻其他借口来给父亲添麻烦。 她不信白莲会甘心如此。 “五表妹好。”白莲虽被吓了下,但还算镇定。 “白表姐,五日后我们去灵山寺赏枫叶,你去吗?”齐妙笑着问。 灵山寺的枫叶举国闻名,每年秋天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胜过京城的市集。 因去的人多,慢慢的赏枫叶成了变相的相亲会。 白莲对这件事特别热衷,前世的每年秋天枫叶红时,她都会去灵山寺。 其实不仅仅是赏枫叶,只要是多热闹的场合,白莲都爱去。 她要在人前显露绝色的容貌,卖弄她的才情,要在京城扬名,期望能嫁入王侯之家。 “真的?”白莲眼睛果真亮了。 “这事还会有假嘛。”齐妙认真的应道。 而后她就迈步继续往明月阁走去。 她好好的为何要对我说这件事? 是想显摆么? 难道说今年她们想撇下我? 白莲不解齐妙说这话的意思,她喊道,“五表妹请留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罢了,我们还是离远些比较妥当,万一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我可消受不起。”齐妙连头都未回,只是冲着身后摆摆手。 她承认告诉白莲这件事,是另有打算。 想看马氏等人气急败坏的嘴脸。 齐妙走的很快,白莲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拐弯的竹林处。 白莲皱眉想了片刻,掉转方向往松鹤院去了。 半个时辰后,紫香来海棠苑告诉沈氏,马氏有请。 齐妙微微一笑,陪着母亲去松鹤院。 回到明月阁之后,她又特意来母亲这儿,就是等着马氏呢。 推荐好文 推荐好基友薛行衣妹纸的新文《土着也有生存权》 简介:晏莞生在膏粱锦绣之家,自小娇生惯养,被宠得不可一世,素来受不得一分委屈和冤枉。 可突然有一日,她就成了别人眼中毒杀竹马、戕害忠良的祸国妖妇! 他追着她要她偿命。 晏莞无辜的眨巴着双眼,什么情况?她以为戕害忠良是重点,但原来毒杀竹马才最关键。 穿越女造的孽,却要她来偿? 莫名其妙成为重生者的复仇对象、穿越者的绞杀人物,她表示只想安静的做个美少女。 精短介绍:金手指奇葩滚粗,本土女也是有人权滴! 书页下方有直通车,可以直接点过去,也可以搜索书名,感兴趣的亲们赶紧点过去大饱眼福吧,拜谢啦! [bookid==《土着也有生存权》] 第38章:不要脸(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松鹤院东次间内。 除马氏外,柳氏、杨氏和吴氏几人均在座。 罕见的是未见白莲母女。 更稀罕的是见到齐妙和沈氏进来,马氏等人不但没有黑脸骂人,反而个个面带笑容。 柳氏温和的笑着主动打招呼,“三弟妹、妙儿来了。” 杨氏甚至起身,指着身旁的椅子,笑着道,“三弟妹,你和妙儿坐这儿。” “三嫂。”吴氏腼腆一笑,没表现的太夸张。 沈氏和齐妙轻轻笑了笑,给马氏行礼。 “坐下说话吧。”马氏语气也很温和。 齐妙和母亲坐下。 沈氏看向马氏,问,“不知母亲找我来有何事?” 马氏扫了眼柳氏几人,嘴角向上扯了下,硬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 她笑着道,“老三媳妇,五日后去灵山寺赏枫叶,你该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做些准备。 喊你过来,是想让你将安排对大家说说,省得到时大家手忙脚乱出岔子,来年还是早些说。” “对对,我们还得收拾下行李呢。”柳氏几人忙跟在后面附合。 个个面上笑容亲切而又友善。 态度出奇的一致。 齐妙不说话,冷眼旁观着,想看看马氏等人脸皮有多厚。 面对众人炽热的眼神,友善的态度,沈氏微微一笑,应道,“五日后我们的确去灵山寺,同去的还有李夫人、徐夫人、葛夫人等几位夫人和家眷呢。” 柳氏、杨氏几人眼泛精光。 个个喜不自胜。 这几位夫人家中的子女都是人中龙凤,个个优秀出众,若能与他们攀上结亲,那可是…… 光凭想像几人就有些飘飘然了,希望现在就去灵山款。 几人还在遐想,沈氏又笑着说道,“不过母亲您误会了,李夫人她们约的只是我,让我和三郎带着孩子们去,这事早就约定好了。” 她说的很委婉。 马氏她们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五日后的灵山寺之行没她们什么事。 几人面上均现出失望和不悦。 杨氏迫不急待的问,“三弟妹,那我们怎么办?” 沈氏很疑惑的看她反问,“二嫂,这种事你应该问母亲呀,怎么问起我来了?” 马氏抿了抿唇,正色道,“老三媳妇,往年这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今年自是也不例外。” 她很担心沈氏撂挑子不干了。 “对呀,三弟妹,这事你有经验,今年还是要劳烦你。”柳氏也道。 “还请母亲勿见怪啊,以前都是媳妇不懂事,做事不经脑子,不管这事该不该做,我都去做了。”沈氏十分诚恳的道歉。 马氏等人有些迷糊。 不知她道歉是什么意思? 是此次和李夫人约好了去灵山寺一事不妥,还是说以前做的都不妥? 不容她们猜测很久,沈氏很快说道,“母亲,您是一家之主,凡事都该由您来安排。 且除了母亲您之外,还有大嫂和二嫂,怎样也轮不到我来掺和,以前是我僭越了,再次给母亲和大嫂、二嫂赔不是了。” 沈氏真的起身,对马氏、柳氏和杨氏三人行了礼。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安宁侯府其他人去灵山寺一事,她是不插手的。 柳氏和杨氏几人懵了,一颗玻璃心碎成渣渣。 沈氏要是不管了,那银子谁出? 她们看向马氏。 “老三媳妇,我们是一家人,只要是为咱们安宁侯府好,就没什么僭越不僭越。 灵山寺之行还是照往年那样去安排吧。”马氏面现不悦之色,但有求沈氏,极力隐忍着没发作。 但语气已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柳氏几人微微松了口气。 齐妙看向母亲,有点担心母亲会承受不住马氏的压力。 母亲倒不是怕马氏,只是她一想到父亲就会心软。 心一软什么话都好说了。 沈氏接收到女儿的眼神,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 她看着马氏微微一笑,点头,“既然母亲吩咐了,那我就照办就是。” 齐妙眉头一拧。 马氏、柳氏几人则彻底的吁了口气,笑容绽放。 终于安排妥当了。 沈氏就问马氏,“母亲,此次哪些人去灵山寺,我得提前安排住处呢。” 灵山寺离京城近百里的路程,且地方大,山高路险,一日来回十分匆忙。 既然是出来游玩,当然要尽兴舒适。 故多数人都会在那儿住上一两日。 柳氏等人立即开始算人数。 齐妙趁机悄悄拉了下母亲的衣服。 沈氏则唇角微翘,向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莫担心。 见此,齐妙才松了口气。 一通盘算下来,马氏说了个数字。 算上下人们,一百多人。 饶是齐妙有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这到底是去赏枫叶,还是去打仗占山头啊? 她又很快狐疑,就算整个安宁侯府尽数前去,也才一百多人。 但事实不可能所有人都去。 齐妙问马氏,“祖母,我们家所有人都去吗?怎么人这样多呢?难道不用留人守府?姨娘们都去?” “姨娘们不去,当然要留人守府。”马氏肯定的答道。 “那人数不对呀。”齐妙继续追问。 “还有几位至亲。”马氏应着。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你们自己占我娘的便宜也就罢了,竟有脸带上亲戚一起占。 你们知道‘丑’字如何写吗? 你们知道无耻之徒的嘴脸是怎样吗? 齐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马氏等人的言行再次刷新了她对她们的认知。 “妙儿,人多热闹呢,去吧去吧,能去的都一起去。”沈氏十分淡定的对齐妙说道。 并看着柳氏几人问,可还有人要去,并详细问了所谓的至亲是哪些人。 她这样一问,马氏和杨氏又各加了十人。 “一百多人,住的地方得大,而且也不能住的太差,否则有失侯府的颜面。 除了住,还有吃饭,还有……”人数确定后,沈氏开始细细的算账。 马氏她们不关心这些。 她们只关心何时去,她们好通知亲戚们做准备。 沈氏算了一番后,向马氏伸出白皙的手,温声说道,“母亲,您先给我一千两银子吧,若不够我再来向您要。” “什么?一千两?” 马氏、柳氏等人面色又变了几变。 特别是马氏,一张脸涨成紫色。 她不会想到沈氏竟伸手向她要银子。 往年去灵山寺赏枫叶是沈氏一手安排,自然银子也是沈氏出,她可没出一文银子的。 要让她花一千两银子去灵山寺,不如直接杀了她。 齐妙弯着唇角笑了。 娘好样的! 看这群不要脸的人怎么收场? 沈氏好像没看见马氏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她叹了口气,认真算起账来,“母亲您也知道,这时节去灵山寺,吃住都比平日贵上好几倍呢。 咱们一百多号人,一千两平摊下来一人才几两银子,到时肯定不够的。 人多事杂,谁知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儿,母亲您可得多备些银子呢。” 马氏脸色阴沉,似漫天乌云。 既舍不得自己出银子,又没脸皮直接让沈氏给银子。 坐在那儿,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柳氏见此,就道,“三弟妹你怎能向母亲要银子呢,往年不都是你安排吗?” 杨氏想法也是这样,但她不敢说话。 沈氏警告之辞还在她脑子里回响。 吴氏垂着头不说话,反正这件事轮不到她来出头。 “我不向母亲要银子,难道大嫂给银子?”沈氏微笑着反问。 柳氏面色顿时一僵。 第39章:要命 沈氏仿佛没看见柳氏的表情。 她看着马氏说道,“母亲,银子有大嫂出呢,您就甭操心了。” 语气十分欢快,似柳氏已将银子拿出来了。 马氏看着柳氏问,“老大媳妇,确定银子你出吗?” “母亲您知道的,我哪儿有银子,三弟妹那是玩笑呢,银子肯定是她出呀。”柳氏忙涨红着脸应。 恨得牙痒痒,没想到沈氏会将银子一事推到她头上。 “我可没说笑啊,大嫂你不仅是长媳,又是世子夫人,你说我不能向母亲要银子,那这银子自然是你出,怎么也轮不到我呀。”沈氏毫不客气的反驳。 你们占了我这么多年便宜,竟然成了习惯。 可恨至极。 柳氏被沈氏灼热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 她很后悔,不该出声帮马氏,结果让自己搭进去了。 杨氏和吴氏则庆幸没开口,不然也会像柳氏一样处于难堪的境地。 沈氏对着柳氏笑了。 笑容意味深长。 这次也算是个警告吧,下回看她敢不敢落井下石。 上次警告杨氏时,她本想喊上柳氏一起的,但念及齐正宁几次出言帮过妙儿,换了个相对温和的办法。 沈氏再次面向马氏问,“母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何况我还不是巧妇。 没银子,我可没办法去安排一百多人游灵山寺。” 马氏想吐血,她已经确定这回沈氏是不准备出银子了。 她摆摆手,咬牙切齿的道,“你先回去,我们这边再商议商议,回头再说吧。” 沈氏带着齐妙起身,行了礼之后离开。 出了松鹤院,齐妙向母亲竖拇指,笑着赞,“娘,做的好,看她们下回还敢不敢打娘的主意。” 沈氏轻揉了下她的头,轻轻叹息,“要不是你事先叮嘱,说不好我心一软又答应了。” 方才看马氏难看的脸色,她真有些犹豫。 “娘,不该心软时千万不能心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有些人不值得我们对她好。 大伯母她们竟拿您的银子去应酬亲友,好像银子是天上掉下来一样,无丝毫廉耻。”齐妙忿忿不平。 “这回她们的确离谱,让我寒心,就算我富可敌国,也不会再拿一文银子出来。”沈氏叹息。 “她们这样过分,娘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齐妙眸子转了转,将先前在松鹤院就想到的一句话说出来。 “那又能怎样?难道与她们争吵?”沈氏反问。 她随即摇头,“我不想与她们做口舌之争了,无趣的很,往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傻,不让她们占便宜就行了。” “不,绝不能这样算啦。”齐妙用力的摇头,“不过也用不着找她们理论,我倒有个小主意。” 她们坑娘坑得如此带劲,可得好好报答。 礼尚往来嘛。 “什么主意?”沈氏秀眉一挑,有些兴趣。 齐妙凑近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沈氏沉吟了一小会儿,笑着用手指嗔了下齐妙的额头,“你呀。” 这是间接同意了齐妙的主意。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回了海棠苑。 齐妙母女笑嘻嘻的走了,松鹤院却似冷水滴入沸油锅闹腾开了。 当着沈氏的面,杨氏不敢说什么,背地里立即就嚷上了,“母亲,往年不都是三弟妹出银子嘛,她怎么伸手向您要银子呢?” 吴氏也轻声说道,“是呀,这可怎么办?” 黑着脸的柳氏冷哼一声出主意,“母亲,您直接告诉沈氏让她去安排,银子让她自己想办法,我就不信她敢不听。 她要不听您的吩咐,那就是忤逆,您就可以罚她。” “对对,大嫂言之有理。”杨氏和吴氏两人忙附合。 马氏冷着脸,阴森的眼神依次从三位儿媳身上扫过。 冷冰冰的眼神刺得几人后背滴冷汗。 几人心虚的撇开眼睛。 马氏收回眼神,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可真是孝顺呢,明知山有虎,偏将老婆子往前推啊。 灵山寺之行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你们要是能说服沈氏出银子,那皆大欢喜。 你们要是没本事说服啊,想去呢就自个儿拿银子,没银子就搁家里待着,休想让老婆子出面替你们做这糟心的事儿。 难道就你们要脸,老婆子我这脸就不要了?” 马氏可不是傻子,从沈氏先前的言行中可以断定,这回她是绝对不会出银子。 沈氏的倔脾气她又不是没领教过,可不想再去自讨没脸。 何况枫叶她看了好多回,她又没其他的心思,去不去无所谓。 她看出了沈氏的坚决,相信柳氏几人也看得出来。 她们明知说服不了沈氏,还让她去找沈氏,这不明摆着让她丢人么? 马氏怎能不恼火。 见马氏不仅生气了,还不出银子,柳氏几人更加心寒。 她们忙为自己解释,“母亲,我们不是那意思……” “呸,你们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别解释。”马氏啐。 柳氏几人抿了嘴。 垂眸各想心思,同时骂沈氏小气不近人情,太刻薄,连这点儿银子都舍不得花。 吴氏相对淡定些。 反正儿女们还小,未到说亲的年纪,去不去也无所谓。 要是沈氏出银子,免费的午餐她肯定不会拒绝。 若自己花银子,那可得好好考虑一番,尽量少带些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花销。 柳氏、杨氏与吴氏不同,她们都有未说亲的子女,如此良机自不想错过。 但她们想法都一样,免费游和自费游的安排可大不同。 尽量少带人,减少开销。 至于之前想到的亲戚们,还是免了吧。 她们不操这份心了。 饶是这样,经过一番盘算,还是要花费一大笔银子。 杨氏抬头看了马氏好几回,终于鼓了勇气,讪笑一声问,“可是……可是母亲,这事应该是公中出银子,怎能让我们……” 以前都是沈氏出银子,柳氏等人并不觉得有什么。 有时还会挑剔安排的不够好。 等花自己银子时,才晓得肉痛,才晓得算计。 马氏恶狠狠瞪向杨氏,冷冷答道,“老婆子我对枫叶不感兴趣,我不去,你们想打公中银子的主意,呸,门儿都没,都给我滚,滚!” 口中说着话,手中的杯子做势就要向杨氏砸过来。 向视钱如命的马氏要银子,岂不是要她的命嘛。 杨氏哪敢再说什么,赶紧夺门而逃。 柳氏和吴氏紧跟着也灰溜溜走了。 几人离开后没多久,姚氏来了。 她是来打听灵山寺之行如何安排的。 “黄了。”不等姚氏开口,马氏就说了结果。 “为何?五丫头不是告诉莲儿五日后去灵山寺吗?怎么黄了?难道五丫头撒谎骗人?”姚氏大惊,迭声追问。 一副天要塌的样子。 马氏冷冷瞥了她一眼,轻斥,“嚷嚷什么呀?多大点事值得你如此失态?” 姚氏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垂首站到马氏身旁。 她一边为马氏捏着肩膀,一边委屈的说道,“姨母,我还不是为了莲儿嘛,开年她就有十四了,还不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前程嘛。 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瞧不上我们孤儿寡母的……” “雨琴,你和莲儿的苦我知道。”马氏轻轻拍了下姚氏的手背,语气缓和下来。 她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往年沈氏不是十分乐意做这事嘛,怎么忽然就变了?”姚氏眉头紧紧皱起。 失望之情溢与言表。 语气是埋怨的。 仿佛这事是沈氏的本份,就该她来做,不做就是情理难容。 “我哪知。”马氏无力的应。 姚氏眼仁儿转了转,说道,“我猜肯定又是五丫头在背后使坏。” 马氏眼神一凛。 姚氏振作精神接着道,“姨母您细致想想,自从五丫头回府之后,沈氏言行举止就有了惊人变化。 以前您说什么,沈氏哪敢不听?现在呢,她不仅敢不听,还敢驳斥您,实属大逆不道……” 趁这机会,姚氏吧啦吧啦将沈氏和齐妙二人一通污蔑诋毁。 字字句句像针一样刺在马氏心尖儿上。 恨不能现在就掐死齐妙。 但废话说的再多,最终还是要回归正题。 姚氏想带白莲去灵山寺,怎么去? 马氏说道,“雨琴,这事我也帮不了你,要么你自个儿带着莲儿去,一切花费由你自己。 要么你去找老三,让沈氏带你们一同前往。” 姚氏苦笑着摇头,“表哥现在很讨厌我们,又怎会帮我们?” 想想齐正致这些日子的冷淡,她心里堵得慌。 马氏有些恼火的训道,“那你怨谁?不都是莲儿一手造成的。 老三掏心挖肺对你们母女好,你们不知珍惜,非要去海棠苑门口下跪寒他的心。换做是我,我也不再理你们。” “姨母,莲儿毕竟只是孩子嘛,她一时糊涂。”姚氏赶紧拉了马氏的胳膊撒娇。 “呸,她糊涂,你干嘛去了?你怎不拦着,出了事才知道后悔又有何用?”马氏搡开姚氏的手,又是一通骂。 姚氏被骂的眼睛都不敢眨。 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她不敢将这消息告诉白莲,担心女儿伤心失望。 犹豫了片刻,姚氏决定暂时瞒下这件事,等齐正致回来再说。 第40章:闺中逗趣 齐正致刚进二门,就见到姚氏。 姚氏面色焦灼,站立不安,不时向门口方向张望。 似有事。 见此,齐正致不免有点担忧,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加快脚步上前,喊道,“表妹,出了何事?” 看着齐正致温润如玉的面容,姚氏很想飞奔上前,而后扑进他怀中委屈的哭一场。 可她的身份不允许这样做,更不敢出格。 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客气的喊他一声‘表哥’。 不甘心又怎样? 恨上天捉弄人又怎样? 有些事早成定局,她回天乏术,要恨就恨当初为何不能大胆一些。 否则,今日生活幸福的是她,而非沈氏那贱狐狸精。 触及心中的痛,姚氏心酸难忍,含着泪花说道,“表哥,我有一事相求。” “表妹,到底出了何事?快说。”见她这样,齐正致更加着急。 别说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事,他也会答应。 姚氏轻轻点头,软声道,“听说五日后你要去灵山寺赏枫叶,不知……不知能否带上莲儿。” “灵山寺赏枫叶?”齐正致有些迷茫。 凝神一想,他忽然记起早晨沈氏是说起过这件事。 他温和一笑,道,“成,我对卉娘说一声,到时带上你和莲儿。” 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因为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沈氏没理由会拒绝。 同时也认为姚氏小题大做,如此简单一件事,用得着哭哭啼啼来求他,直接和卉娘说就是。 “多谢表哥。”姚氏大喜过望,忙不迭道谢。 以为要费不少口舌。 看来在他心中,我还是有些分量的。 姚氏心里甜滋滋的,自作多情的想着。 “表妹客气了,我先回了,你也回去准备吧。”齐正致又温和一笑。 不等姚氏应话,他背着双手,步态优雅从容的往海棠苑而去。 脚步从容,没有丝毫犹豫。 姚氏还想和他多说几句体已话,谁料他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 心里甜蜜还未散去,苦涩的滋味开始向上涌。 又有酸味溢出。 手中的帕子差点被她给扯破。 生气怨恨又能如何? 先前的喜悦很快被妒忌恨所湮没,姚氏顿觉疲惫。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碧水阁。 白莲看了母亲一眼,没说话,而是将屋子里伺候的丫环婆子屏退下去。 她倒了杯热茶递向母亲,轻声问,“娘,您受了什么委屈吗?” “没。”姚氏接过茶盅,忙低头去喝茶。 不敢让人窥探出她的心思。 女儿也不行。 白莲唇角微微向上一扬,在她身旁坐下,凑在她耳旁低声道,“娘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三舅父让娘受委屈了吧?” “莲儿别胡说!”姚氏立即像被蝎子蜇了下,满面惊恐的低斥。 手中的茶水泼洒出一半。 难道自己表现得这样明显吗? 有些事只能在心中想一想,却不可言说。 要是被外人得知,她休想再在安宁侯府住下去。 见母亲紧张,白莲知道自己说中了。 白莲挽住母亲的胳膊,低声笑着说道,“娘,瞧您紧张的,我们是母女,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莲儿,有些话可说,有些话却不可乱说,否则会闯大祸,明白吗?”姚氏终于抑制住乱跳的心,郑重的叮嘱。 “娘,幸福把握在自己手中,畏首畏尾只会让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白莲也认真的说道。 姚氏愣了下,眼神有些飘忽。 白莲见此,又凑近姚氏耳旁,轻声说道,“三舅父搏学多才,温文儒雅,又温柔体贴,我做梦都希望他能做我父亲呢。 娘,为了我这小小心愿,您可一定要加油哟。” “莲儿,往后不可再提此事,小心被别人听见。”姚氏轻轻摇头。 和沈氏争,她没有胜算之心。 白莲仿佛洞穿她的心思,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娘您太不自信啦,相貌才情,您哪一样比沈氏差,还有姨祖母给您撑腰,怕什么。” “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姚氏依然摇头。 “娘,很简单,只要你有这心思,咱们耐心等待,机会合适时让沈氏无法翻身,您就可以取而代之了。”白莲轻松的说道。 句句话说在心坎上,姚氏心跳又加快了。 “莲儿,这事咱们放下吧,你收拾收拾,准备五日后去灵山寺。”但她还是不敢奢望这件事,忙将话题转移。 “定下来了?”白莲美丽的眸子里顿时有了神采。 “差不多,你三舅父和沈氏去说了,问题不大。”姚氏肯定的点头。 “那可不一定呢。”白莲很泄气。 若是以前,她相信沈氏肯定会听齐正致的。 现在却不一样了。 齐正致脚步轻快的回到海棠苑。 净面洗手换了常服,沈氏亲自给他倒了热茶。 “今儿忙不忙?累不累?”沈氏垂首绣着花,并柔声问齐正致。 “嗯,近来事多,有些忙呢。累倒不累,都是做惯了的事。”几口热茶下肚,齐正致感觉浑身舒泰,温声应着。 将茶盅放下,他看着妻子温婉美丽的脸微微发呆。 岁月虽无情,幸好对卉娘格外恩待,未在她面上留下痕迹。 十八年过去了,卉娘还如初见她时那般美丽、可爱。 沈氏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成亲多年,但丈夫深情款款的眼神依然让她面红耳热。 她不由嗔道,“看什么呢?” “卉娘,你真美!”齐正致轻声呢喃着,面上笑容越发温柔。 一旁伺候的小丫环闻言低头吃吃的笑。 “呸,尽说胡话。”沈氏红着脸啐,眼角眉梢笑意暖暖。 但被丈夫夸,心里甜蜜得很。 身为女子,哪个不希望丈夫一直视自己为掌中宝,一辈子甜蜜恩爱呢? 见妻子羞涩如小姑娘,齐正致心软如水。 他一本正经的应,“卉娘,我说的可是实话呢,无半句虚言。” 沈氏故意绷着脸道,“好啦好啦,别嘴像抹了蜜一样,说吧,是不是有事求我呀。” 本是一句玩笑,想将话题转移。 当着丫鬟们的面,她是不好意思和丈夫打情骂俏的。 谁知齐正致一拍额,点点头,“对,还真有事对你说呢。” 真的忘了! “何事?”沈氏面上笑容情不自禁就淡了。 隐约觉得可能又和白莲母女有关。 念头刚落,齐正致就道,“卉娘,五日后不是要去灵山寺嘛,到时带上莲儿和表妹一起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ps【天凉了,大家注意保暖啊!明天两更!顺便再厚着脸皮求求收藏,谢谢!】 第41章:她们到底想要什么? 沈氏放下手上的绣活,盯着齐正致看。 她在想,他的心到底有多宽? 齐正致被盯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脸,问,“卉娘,你这般看我做什么?我……我又做错了吗?” 沈氏重重点头,“三郎,你的确错了,你就不该对我说这件事。” 齐正致反问,“卉娘,往年你不都带着她们去灵山寺吗?今年为何不行?” “三郎,出了这么多事,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危险吗?”沈氏有些恼了。 “危险?”齐正致有些茫然。 他不认为带白莲母女去灵山寺有何危险。 她们二人又并非孩童。 看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沈氏想掀桌揍他了。 以前认为他善良,现在看来倒有些傻。 对,就是傻。 若不傻又怎会被白莲蒙蔽到今时今日。 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被他拿来当宝待,真是天大笑话。 “你们先下去吧。”沈氏将屋子里其他人屏了下去,干脆扔了绣活泄心头之气。 齐正致动了动唇,欲劝。 “三郎你听我说。”她摆了摆手,说道,“你让我带着她们一同前往灵山寺,难道就不担心她们会害妙儿吗? 要是妙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心中当真无愧吗?你心中当真就没给妙儿腾半点位置吗?” 齐正致终于明白妻子为何生气。 原来是担心女儿的安危。 他略沉吟了下,认为妻子多虑了。 齐正致苦口婆心的劝道,“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经了上回下跪一事后,莲儿已经意识到错了,这些日子都不敢来见我。 卉娘,莲儿虽然曾做过对不起妙儿之事,但她毕竟只是孩子,是一时糊涂才犯的错,经教育后认真悔改,这很难得。 人活一世,谁敢保证自己不犯错,我们不能因为她犯过错就一直不原谅她,我们要给她改过的机会……” “三郎你不用再为她解释。”沈氏打断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白莲为人如何,我比你清楚,她要真心悔改,就不会栽赃陷害妙儿之后又来害我。” “她和姚氏住在安宁侯府八年,我自认从未亏待过她们,你更是视她为己出。 没错,我们是为了报恩,也从未指望她们感激,只希望她们能过的开心,我们这心里也好受些。 谁知她们竟坏了良心要害妙儿,害了妙儿后又来害我,这就是所谓的悔改吗? 难道她们还不满意眼下的生活吗?她们还想得到更多吗? 我不知她们到底想要什么,三郎,你知道吗?” 白莲母女到底想要什么? 他或多或少能猜到。 齐正致深邃的眸子轻轻合上,掩饰眸中的黯色。 近来发生了不少事,他并非没有上心。 这两日夜深人静时他认真梳理思考过。 白莲变成今日这样,是他之错。 因为内疚,对她过于宠溺,她偶尔犯些小错也不忍指责,是他没为她指引好人生之路。 唉! 不过她本性不坏,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让她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变回曾经那个善良可爱的小丫头。 他有信心。 看着妻子眸中的茫然和痛苦,齐正致十分心疼。 他起身搂了妻子入怀,轻声道,“卉娘,是我不好,我没思虑周全,我该骂该打。” 沈氏摇头,“三郎,我不怨你,我知道你也难做。” 她了解他的性格,面地白莲母女的请求,他没办法去拒绝。 “卉娘!”齐正致声音有些哽咽。 妻子的大度宽容令他十分感激和感动。 “三郎你坐,有件事我想了好久,想和你商量下。”沈氏平复情绪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轻声说道。 齐正致又紧紧搂了搂她,这才松开回原先位置坐下。 沈氏深吸两口气,说道,“三郎,因九年前那件事,这些年你其实很累很累。 不仅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还得倾尽心力去照顾姚氏母女,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自从妙儿回来后,白家母女连番使坏让我十分害怕,不管谁受到伤害,都是我们不愿看到的。 妙儿是我们的女儿,她肯定不能被人伤害,而白莲要是有闪失,你心里也不好受,我想了想,让她们搬出去住吧。 我给她们另买一处宅子,伺候的下人我会替她们安排好,吃喝穿用都和现在一样,所有银子均由我来出。 她们离妙儿远些,我心里才能踏实。三郎,你觉得行不行?” 让姚氏母女离开安宁侯府? 齐正致面现为难之色。 他直觉她们可能不会答应。 就算她们同意,母亲肯定也不允许她们搬出去。 她们在府中住了八年,忽然搬出去,一定会让外人猜测原因,母亲重脸面,不会让人非议。 沈氏看出他的心思,叹了口气。 齐正致抿唇想了会儿,对沈氏说道,“卉娘你说的十分有道理,离得远些,有些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 明日我对母亲和表妹说说,希望她们能理解我们一片苦心。” 沈氏轻轻点头,“先,你去说说看,她们若不同意离开,那我们搬出侯府去住。” 父母在,不分家! 这主意不好。 齐正致怔了下。 沈氏见他发愣,就道,“三郎你要是觉得为难,不好开口,那我去找母亲和姚氏,我来说这事。” 齐正致摇头,“卉娘,还是我来处理,你莫担心。” 他知道要是沈氏去说,马氏那儿绝无好话。 打也好骂也罢,该由他来承受。 过了片刻,齐正致忽想起一事,就说道,“卉娘,要不这样,到时让莲儿随母亲一同前去灵山寺,你将母亲她们行程往后推迟几日。” 想想今日马氏、柳氏等人无耻的嘴脸,沈氏忍不住勾着唇角嘲讽的笑了笑,“我正想对你说这事呢。 母亲今日让我安排去灵山寺一切事宜,被我拒绝了。” “往年不也是你安排吗?今年怎么拒绝了?”齐正致想都没想的问。 沈氏瞪了他一眼,反问,“三郎你可知每年去灵山寺,我要花费多少银子?” 齐正致脸色讪讪的摇头,“这个不知,我没问过,你也没说过。” 沈氏又问,“三郎你可今年咱们府有多少人要去灵山寺?” “大哥他们都有公务在身,去的可能性极小,沐哥儿太小,也不会去……”齐正致认真算起人数来。 他经过一番认真清算,答道,“加上护卫与伺候的下人,绝不起过五十人。” 沈氏摇头,“三郎你算错了,一百二三十人。” “怎会有这些人?是不是算错了?”齐正致也被惊呆了。 “没算错,还有大嫂二嫂她们的亲戚呢。”沈氏讽刺的笑着摇头,“其实花银子事小,不感激我也没关系,但不该拿我当傻子。” 齐正致恍悟,明白了妻子话中的意思。 怒火在心里燃烧。 齐正致立即道,“卉娘,既然如此,这件事你就莫要去管,她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欺人太甚。” 他还决定要去找齐正宁、齐正静几兄弟说说这件事,为沈氏讨个公道。 语气坚决果断,倒是少有呢! 沈氏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她很意外。 以为他会为马氏等人解释几句呢。 齐正致是不在乎银子,但他不能容忍柳氏等人的行为,这分明就是欺负沈氏。 他怎能忍? 齐妙来用晚膳时知道了这件事。 她认为此事成不了。 离开侯府,就离父亲远了,机会就少了。 姚氏要的是齐三夫人的名份,怎么舍得离开侯府呢。 但她没说什么,先让父亲去试试吧,也许今世白莲母女会改变主意呢? 不过,姚氏母女搬不搬走她都不在意,今生绝不让她们奸计得逞。 一宿无话。 次日一整天,齐正致都在想如何说服马氏。 思前想后,依他对母亲的了解,想说服她极难极难。 但再难他也得去说,给卉娘一个交待。 用过晚膳后,他揣着忐忑之心去了松鹤院。 ps【晚上还有一更,明天要上架了,上架后每天最少两更,媚儿厚着脸皮求求保底的月票,月票每满20张会额外加更一章,一切拜托亲爱的们啦,爱你们,么么哒!】 第42章:命定福星 秋风习习,徐徐拂面。 少了春风的温柔,也不似夏风那般火辣,带着些许的甜意。 秋虫儿啾啾唧唧,犹如丝竹之声,悦耳动听。 齐正致心情略显浮燥,无心听风赏乐。 他在松鹤院外徘徊良久,一直不敢踏入。 “三爷,您在这儿做什么?”紫香狐疑的声音传来。 齐正致忙转身,向她尴尬一笑,“哦,没事没事。老夫人歇了没?” 他指了指院内。 “老夫人刚用过晚膳,正在院子里消食呢。”紫香应道。 “好,那我进去看看。”齐正致轻轻点头。 事已至此,他硬着头皮进了院子。 院内花团锦簇,各色花儿开的正热闹。 马氏正在院子里散步,大丫鬟紫竹和紫桃二人陪着。 见到齐正致,马氏慈爱的笑着向他招手,“老三,过来陪我走走。” “是,母亲。”齐正致温声应道。 他走过去,虚扶了马氏的胳膊。 “今儿晚上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莫不是有事?”马氏看着儿子,笑眯眯的问。 “有一桩事想与母亲、表妹商议。”齐正致点点头。 他也不想绕弯子,直接承认了。 “唉,果真是儿大不由娘,有事想起娘,无事就忘了娘。”马氏忍不住心中泛酸水。 齐正致有些窘。 欲解释时,马氏已对身边的紫竹说道,“去碧水阁请姑奶奶过来一趟。” 紫竹应声离去。 齐正致陪着马氏又走了一会,风有些大,二人就先回了东次间等姚氏。 ***** 等了一宿,姚氏母女没等到齐正致的消息,就知灵山寺一事无望。 姚氏想去找齐正致问原因,被白莲拦下。 白莲说道,“娘,先等等吧,太急切会让舅父生烦。” 当时看时辰,齐正致应已去了翰林院,姚氏只得强压下性子等。 眼下听了紫香之言,姚氏喜悦万分。 她想齐正致一定说服了沈氏,特意来给她报喜呢。 “莲儿,我们走吧。”姚氏让白莲一同前去。 白莲摇头拒绝了。 不敢肯定齐正致完全谅解了她,暂时还是不在他面前出现比较好。 避而不见他,时间久了,他对她的不满自会消失殆尽。 姚氏也没强求,独自去了松鹤院。 见到齐正致,姚氏的心就情不自禁荡漾。 “姨母,表哥。”姚氏柔柔的唤着。 一双黑色的杏眸中水光潋滟。 马氏让她坐到身边来。 “老三,雨琴来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吧。”马氏对齐正致说道。 姚氏双眸含笑看着齐正致,期待他的答案。 齐正致眉心微微一拧。 他并不喜欢姚氏看他时的眼神,让他觉得她有些轻浮。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对姚氏说道,“让表妹你过来,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喜事?”马氏和姚氏二人异口同声的问。 等姚氏时,马氏曾向齐正致打听要说何事,但他说要等姚氏来了之后再说。 故马氏真不知他要说什么。 姚氏认为是灵山寺一事。 二人期盼的眼神让齐正致又有些发憷。 但他还是说道,“表妹,卉娘给你和莲儿买了宅子,过些日子就可以搬过去住。” “买宅子?搬出去住?”姚氏笑容顿时褪去,白着脸问,“表哥你这是要赶我莲儿走,是不是?” “表妹你误会了,不是赶你们走,你们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就不会再被别人笑话寄人篱下,也更自在……”齐正致忙解释。 他讨厌她,要赶她走! 姚氏哪儿听得进去他的解释,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使劲一摇头,哭着打断他的话,“表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看我们母女不顺眼,就是想让我们滚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 表哥,你要讨厌我们尽管直说,用不着寻这样或那样的借口骗我们。 我和莲儿虽然命苦,却不是傻子,更不会胡搅蛮缠。 安宁侯府若是容不下我们,我们立即收拾包袱走人,绝不会赖在这儿惹人烦……” “姨母,我这就走,这就走……”姚氏又扑进马氏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哭声凄凄,语气悲凉。 姚氏反应超出齐正致的预期。 猜她可能会不答应,但没想到如此激烈。 他呆在那儿,不知是该劝,还是该继续解释。 马氏被姚氏哭的心酸。 “雨琴别哭了,只要老身还活着一日,就决不允许让人赶你们母女走。”她轻拍着姚氏后背安慰。 在马氏眼里,姚氏不仅仅是她姨侄女,还是她命中注定的福星。 她年轻时有回久病不愈,结果在姚氏出生当日,她的病忽然就好了。 后来她找大师算过,姚氏八字与她极合,能为她带来好运与福气。 对大师之言,马氏深信不疑,故白言峰死后没多久,她就将白莲母女接进府中生活。 她怎能容忍福星被人赶走呢? 马氏眼神如刀一样扫向齐正致,咬牙切齿的问,“老三,这馊主意又是她沈氏出的,是不是? 沈氏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是不是非让我们侯府颜面尽失她才安心? 雨琴和莲儿是我接进府来的,她们要离府,也得由我送出去,我没说话,谁也没资格赶她们走,侯府现在还是我当家,我说了算! 娶妻在娶贤,否则家宅不宁啊,当初我就劝过你,你当时不听,被沈氏迷得晕头转向,如今该知道我没说错吧……” 听母亲开始斥责沈氏,齐正致心里很不悦。 他眉头拧了拧,说道,“母亲您误会卉娘了,这事是我的主意。 近来发生了几件不愉快的事,莲儿也遭了些罪,我就想着她要是不住在府里,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她就不用受这罪。 于是我就去央卉娘,让她另外买处宅子给表妹,卉娘向来大度,她立即就答应了。” 他毫不犹豫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否则母亲不知会骂什么难听的话。 真的不明白,他与卉娘都成亲十七年了,母亲为何对卉娘还是如此刻薄。 这些年卉娘可为侯府做了不少事。 “呸,她当然会答应,她早当雨琴和莲儿是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雨琴母女早日离开侯府,她就是个没良心的。”马氏狠狠啐道。 她还是恼昨日沈氏拒绝出银子一事。 “母亲您真的误会了,卉娘……”齐正致又想为沈氏解释。 “你也给我滚,滚回去告诉她沈卉娘,雨琴和莲儿哪儿敢不去,就住在碧水阁。 她要是看不顺眼,让她滚!”马氏顺手拿起几上的杯子,向齐正致砸过去。 “母亲请息怒。”齐正致堪堪避过。 杯子落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牙一咬,抱着豁出去的心态说道,“母亲,行我和卉娘带着孩子们搬出去。” “老婆子我还没死,你想搬出去,先等我死了。你要是等不了,干脆拿把刀杀了我也行。”马氏像被点燃的炮仗,话越说越刻薄难听。 齐正致无奈的离开松鹤院。 事情未办成,还差点挨了打。 他心情更加郁闷,沿着湖边慢慢走着,面沉如墨。 湖边树影绰绰,风起,树叶被吹得猎猎作响。 耳边忽有琴声传来。 琴声缓慢优雅,却又带着些许凄凉。 弹琴之人一定有什么难解的心思。 齐正致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往湖心的亭子走去。 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此拂琴。 ps【上架前特意加更的一章奉上,上架后还请兄弟姐妹们多多支持,订阅、月票是对媚儿最好的鼓励与支持,感激之言就不赘叙啦,一切拜托!】 第43章:反常(求首订) 湖水被风吹得起了褶皱。 檐下灯光为褶皱镀上金色,金光粼粼。 亭外立着站着两位身着粉色比甲的小丫鬟。 拂琴之人背对齐正致。 背影十分熟悉,他认出拂琴之人是谁。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两位丫鬟已看见他。 丫鬟低身对他行礼,“奴婢给三爷请安。” 琴声戈然而止,拂琴之人忙回头。 灯光下是白莲绝美的面容。 容貌依旧倾城绝色,但眉目之间难掩憔悴之色。 “三舅父。”白莲仓促起身行礼,声音里有着惶恐。 “莲儿,你怎么在这儿弹琴?”齐正致只好迈步往亭子里走去。 白莲一反常态,没像以前那样向他飞奔而来,而是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十分惧怕齐正致。 此举让齐正致有些心酸。 白莲不安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弱弱说道,“对不起三舅父,我无意扰您清静,只是见今夜月色极美,想着这时湖边无人,就大着胆子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惊了您。” 白莲今日穿了件宽大的衣裙。 秋风拂过,衣裾摆动,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抖,似承受不住风的吹袭。 几日未见,莲儿好像清减了不少。 这些日子她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齐正致暗暗想着。 他语气软下来,说道,“莲儿多虑了,你没有惊扰我,我只是不经意路过此地。听闻有人拂琴就过来瞧瞧,不曾想是你。 只是湖边寒意重,小心伤了身体,还是早些回去吧。” 白莲咬着唇瓣,轻轻点头,“多谢三舅父关心,莲儿愧不敢当。” “莲儿今日怎么如此拘束。过来说话。”齐正致向她挥挥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莲儿不敢。”白莲不仅未走近,反而又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疏离,还有敬畏。让齐正致心里很不舒服。 他习惯了她在面前撒娇,习惯了她的依赖和崇拜,忽见她如此生份,他不适的同时还有伤心。 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空的。 齐正致抿了抿唇,走近白莲。 白莲身子已靠在亭阁的栏杆之上。退无可退了。 齐正致如同往日一样,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问道,“几日未见。莲儿为何与舅父如此见外?是不是怪舅父近来没去看你,最近朝中公务繁忙了些。” 白莲抬头看他,美丽的眸子里雾气蒸腾。 她咬着唇瓣轻声说道。“三舅父,莲儿是罪人。不敢让您如此关心,也不配得到您的关爱。” 说着她的脑袋就低低垂了下去。 半晌无语。 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有轻轻的啜泣声传来。 啜泣声极轻极轻,但又能让对面的人听见。 且让人知道明显是在拼命的压抑哭声。 这一瞬间,齐正致的心彻底软了。 他忘了白莲曾犯下的错,只知道她是他疼爱的孩子,她也需要他的呵护照顾。 抚养照顾了她八年,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也是有极深的感情,也舍不得让它们受到委屈。 何况他视她为己出,更不想看她受屈。 齐正致忙温声安慰道,“傻丫头,怎么说这些,舅父知道你是乖孩子,别哭了,啊。” 白莲轻轻摇头,说道,“这些日子莲儿闭门思过,想了很多很多,终于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 八年了,三舅父一直视莲儿为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疼爱着,让莲儿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可莲儿去辜负了您的期望,做了很多不能原谅的错事。 舅父您知道嘛,五妹妹回府后我好害怕,怕您不再疼爱我,将我抛去一边不闻不问了,我不想做没人管的野孩子,所以我才一时脑热希望五妹妹做坏事,让舅父您不喜欢她。 事实却证明,不管有没有五妹妹,您都一样的疼爱我,永远不会抛弃我。 可我还是不敢向您承认错误,怕您认为我是坏孩子后不理我,后来湛哥哥被罚我也害怕,怕三舅父您认为是我带湛哥哥出去玩而责备我,然后讨厌我,不理我不要我了…… 现在我才知道,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舅父您都不会抛弃我,都不会不理我……” 白莲已经泣不成声。 但她说了这些,只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那就是她不管做什么,她只是害怕齐正致会抛弃她,别无他意。 这就像母亲添了个弟弟,年幼单纯不懂事的姐姐站在母亲床前哭闹,说母亲有了弟弟后不再爱她。 你可以说姐姐自私不容人,但换个角度来看,这是姐姐对父母亲的依赖,怕失去父母亲的宠爱,她有错吗? 答案是肯定的,姐姐哭闹并没有错。 “对,莲儿说的对,不管发生什么事,舅父都不会不要莲儿,不会不管莲儿。”齐正致认真的点头。 心中所有怒气全都随风而逝。 终于说服了他。 白莲暗暗松了口气。 齐正致又温言软语哄了几回,白莲的哭声才止住。 想了想,他又叮嘱着,“莲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舅父不会再追究,你也莫想太多。 你知书识礼,往后做事舅父希望你能三思而行,若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商议。 你有什么委屈,可以来向我倾诉,看我能否帮你,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冲动鲁莽,就算舅父不计较,但传出去与你的名声也不好。 你可是咱们京城的小才女,切不可因小失大呢。” “是,莲儿记下了,下回一定不再犯那些低级错误。”白莲忙不迭点头。 临离开凉亭时,齐正致又想到一句话。 他看着白莲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莲儿,你还要记住,是你的别人抢不去,不属于你的也莫强求。贪心让人堕落,宽容大度才能赢得他人的敬重。” “舅父的叮嘱不敢忘,莲儿以后一定努力做个您一样宽容大度的人,不再犯糊涂。”白莲诚惶诚恐的应了。 齐正致欣慰的笑了。 莲儿聪明,以后多多提醒,她一定不再犯错。 夜色里,白莲弯着唇角笑了。 只是略施小计就让齐正致信了她。 不知是他太蠢,还是她太聪明。 笑容得意而又嘲讽。 只可惜浓稠的夜色掩盖了她唇边的讽笑,齐正致一无所知。 海棠苑还亮着灯,沈氏在等齐正致。 “卉娘,我对不住你……我无用……”一进屋,他就忙不迭的向沈氏赔罪。 不用问,沈氏就知他被马氏骂惨了。 事情肯定未办成。 她轻轻挥手,打断他的话,‘三郎,并非你无用,是我错了,不该出难题让你去做,我早该料到她们不同意才对。 罢了,她们不愿意搬就在那儿住着吧。‘ 她没有半句怨言。 ‘卉娘,谢谢你的理解和大度。‘齐正致感激的道谢。 要是卉娘再不体谅他,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 ‘三郎你给我说说姚氏的反应,好不好?如实相告,莫要隐瞒。‘沈氏忽然说道。 齐正致微微愣了下。 他不解妻子为何要知道这些。 但并无不可告人之处,他将姚氏激烈的反应如实说了。 姚氏是不是反应太激烈了? 沈氏双唇紧抿,眉心蹙起,心里堵得很。 罢了,暂时不想这些,明日与妙儿再行商议吧。 经了许多事情后,沈氏不知不觉中将齐妙当成了主心骨,有事习惯和她商量,听她的想法和建议。 因为事实证明,齐妙很多想法和建议可行,效果也立竿见影。 二人躺下休息。 这一夜,齐正致做了个奇怪而又可怕的梦。(未完待续) ps:首先祝大家国庆节快乐!上架了,订阅是亲们对本文的肯定,也是对媚儿最大的支持,拜谢大家啦。还有新书上架第一个月有个新书风云榜,媚儿十分想在月票榜上露个小脸,国庆期间月票双倍,一张算两张哟,亲们如果有月票的话,拜请投一下吧,月票满20张会额外加更一章的,谢谢大家啦!! 第44章:看穿本性(二更求订阅和月票) 花果飘香,莺声笑语,歌舞升平。 姚氏与白莲二人一左一右陪着齐正致看戏。 齐正致满面春风。 忽然沈氏和齐妙血淋淋出现在花丛之中。 “三郎,求救我。” “父亲救命啊!” 她们伸出血淋淋的手,向他哭喊着救命,。 他本能起身去救,身体却像被钉住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 想喊人,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耳边除了妻女凄惨的哭喊声外,隐约还有白莲母女愉悦的笑声。 他挥舞着双手拼命的挣扎。 终于睁开眼睛,他发现双手压在胸口。 记得母亲曾说过,双手压胸会做噩梦。 虽然只是梦,齐正致还是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没着急起床更衣,而是皱眉想着梦中的场景。 好好的怎会做这样诡异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从来没想过卉娘和妙儿出事啊,怎么回事? 还有,为何表妹、莲儿陪我看戏,卉娘和妙儿去了哪儿? 还有表妹、莲儿见卉娘出事怎会发笑而不施求呢? 齐正致再次冷汗涟涟。 妻女的惨状让他的心紧紧揪起,幸好是梦,若是事实,那…… 不会的不会的! 他赶紧用力的摇头,将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不敢再胡思乱想,果断起床沐浴更衣。 齐正致穿戴整齐出来,沈氏已坐在软榻之上饮茶。 沈氏发现他脸色有些难看,关心的问,“三郎你哪儿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是否还在想昨夜之事?” 妻子鲜活美丽的笑脸让齐正致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大步上前将她搂进怀中。 十分用力,好像力气小了她会消失一样。 “三郎你这是怎么了?”沈氏察觉他有些不对劲。 “卉娘,我没事,就是想抱抱你。”齐正致声音有些发虚。 梦境中的惨状总在他眼前晃动,令他双眼酸涩难忍,更是心惊肉跳。 他越说没事,沈氏越不信。 在她坚持追问之下。齐正致知道不说只会让她更担心。 他压下脑海中那些悲惨的场景。温和一笑,有些窘迫的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昨夜做了个梦。” “梦?梦见什么了?”沈氏眉头拧得更紧。 她又想起了齐妙的噩梦。 “我……我梦见因为事情未办成,你一怒之下收拾行李带着妙儿回燕关去了,我去燕关找你,你不理我。岳父狠狠打了我一顿呢。 卉娘,你知道嘛。我好怕,怕你会离开我。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齐正致编了个谎言。 “三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三郎请放心。君不弃我不离。”沈氏柔声说道,不怀疑他所说。 丈夫虽然有些矫情,沈氏心里却很不好受。 她很后悔。不该让他去找马氏、姚氏说那些话,让他压力过大。以至做那样的梦。 夫妇二人的亲热,让屋子里的小丫鬟们全都垂了头,悄悄脸红。 等齐妙过来后,齐正致同样说了许多关心体贴的话语,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他这是闹哪一出? 沈氏就让宝珠摆了饭。 齐正致没有胃口,但怕妻子多心,还是强逼着自己多吃了几口,而后去了翰林院。 用过早膳,齐妙留下来陪母亲说话。 “娘,您有没有觉得父亲好像有心事呢。”齐妙问。 要是没事,不可能忽然说那些关心的话。 感觉怪怪的。 沈氏应道,“他也不是有心事,就是没达成我所愿,他压力有些大,以至昨夜都做噩梦了。” 齐妙好奇的问,“做了什么噩梦?” 沈氏双颊微微发热,大概说了下齐正致的梦。 “噗,父亲这是对娘在乎呢。”齐妙笑着打趣。 可她直觉父亲没说真话。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呢。”沈氏嗔。 母女二人笑了一会儿,齐妙面色一肃,问母亲,“娘,昨晚父亲去找祖母和姑母,她们是怎么说的?” 可能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很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 不曾发生过的事,她就不知道结果。 “她们能怎么说,自是不同意,你父亲话刚出口,姚氏就哭闹起来……”沈氏说了昨夜的事,面上笑容也敛去,胸口闷闷的。 听着母亲的诉说,齐妙心情越发沉重。 姚氏母女野心昭然,实在是可悲可耻。 “娘您别生气,气坏自个儿的身体可不值得,其实往深里去想,她们不搬更好,天天都在我们眼皮底下,做什么更容易提防。 她们若搬了出去,背地里使坏耍手段,我们还真难防呢。”母亲的不高兴写在脸上,齐妙忙劝她。 “妙儿,我知道。”沈氏轻轻点头,“我也想通了,她们既然愿意住在府里就住吧,我还省了买宅子的银子。 只是姚氏的反应反常了点……” 齐妙郑重点头,“娘您说得没错,从她的反应我们可看出她十分不愿意离开侯府。 我就不信寄人篱下比住在自己家里舒服,换做是其他人,能有属有自己的宅子,一定开心都还来不及吧。 姚氏之所以不愿意离开,是因为我们侯府有她舍不下的东西。 这东西肯定不是宅子和吃喝穿用,而是离开之后无法拥有的……” 她一步步引导母亲看穿姚氏的本性。 姚氏是舍不得三郎啊! 沈氏恍悟。 以前的预感,上回齐妙的提醒,还有今日姚氏的表现,综以上种种,可看出姚氏的确心怀不轨之心。 无耻至极,臭不要脸的! 沈氏暗暗骂着姚氏。 “娘,父亲对您是真心的,倒不担心他。 但姚氏母女生性卑鄙无耻,诡计多端,您往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被她们算计。”齐妙忠告。 姚氏、白莲,体面出府你们不愿意,那且等着,将来定让你们灰头土脸的滚出安宁侯府,到时莫要后悔。 齐妙细牙紧咬。 沈氏未再提让姚氏母女搬家一事,也没向马氏提她自己和夫君带孩子搬出府。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波澜不惊。 姚氏私下里暗自得意,想齐正致还是在乎她的感受。 她不愿意做的事,他没有强逼她。 虽无马氏支持,柳氏和杨氏二人还是咬牙准备去灵山寺。 时间和齐妙她们相同。 至于那些至亲们,她们当然没再下贴子去邀请。 齐正致知道白莲母女想去,他决定出银子让她们跟着一起去。 人多有照应,他也放心。 只是这一切他都是私底下安排,没敢告诉沈氏,担心她不高兴。 秦丝恰好从外面回来,无意中知道了齐正致的打算,就说给齐妙听。 齐妙眉心微微蹙了蹙。 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原谅了白莲,又重新疼爱她。 在她的要求下,这个月母亲没有给父亲额外的银子去花销,他手上有的银子应该是才发没多久的月俸,也许还有些皇上的赏赐。 想到这,她有点后悔,该早点向父亲要银子才是。 没银子看他怎么去哄白莲。 “你父亲今晚会给她们送银子过去。”秦丝又补充了一句。 如此说来银子还在父亲身上。 齐妙心里一喜,唇角又情不自禁弯了起来。(未完待续) ps:今天第二更奉上,厚着脸皮再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谢啦。 感谢苏子画、泾秀子和柳叶三位妹纸的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附九月打赏名单(排名不分先后) 寒江夜、lucifer8311、十月书、薛行衣、公主的妈妈、泾秀子、、咖啡白白、云氾、小说俺爱你、端木景晨、邪er、小雨12、?萌、梦蕊遥芳。 媚儿在此拜谢啦,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爱你们,群么么哒!! 第45章:出大事(求订阅和月票) 白莲去不去灵山寺卖弄才情,齐妙并不在乎。 她只是不想父亲的银子白白落入白莲手中,也让白莲知道银子不是靠哄骗就能得到。 白莲母女并非一穷二白,相反她们很富有。 母女二人皆有心机城府。 她们可不像父亲对银子看得轻,她们深知银子的好处,想尽一切方法从父亲那儿搜刮,然后存余下来。 这些年母亲给父亲的银子,他绝大多数花在了白莲母女身上。 像此次去灵山寺,白莲母女明明有银子,还无耻的向父亲伸手去要。 而父亲脸皮薄,她们只要开口,一定会给。 就算没银子也会想办法去凑。 “秦丝姐姐,劳你今日多注意父亲的行踪。”齐妙对秦丝悄声说道。 白莲母女想去灵山寺就得自己出银子。 否则就莫去,休想再拿父亲一文银子。 “行。”秦丝爽快应下。 “秦丝姐姐,祖父那边情况如何?”齐妙问。 秦丝眉头微微拧了下,摇头,“我在那边守了几日,并未发现什么异样,除了伺候的下人,也没见其他人进去……” 她将查探到的情况详细说给了齐妙听。 齐妙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虽然暂时没发现异常,但起码可以肯定祖父还活着。 “秦丝姐姐这件事我们先放一放,后日的灵山寺之行很重要,到时要辛苦姐姐了。”齐妙说道。 “妙儿你要真拿我当姐姐,就别这样生分见外,你救我一命都没说谢呢。”秦丝拿眼睛瞪齐妙。 “嘻嘻。知道啦。”齐妙眯着眼睛笑,并学男子的样子给秦丝作揖,“在下给姐姐赔不是啦,请姐姐原谅小的吧。” “呸,正经点。”此举又惹来秦丝一个大白眼。 齐妙吐舌调皮一笑。 秦丝又瞪了她一眼,这才认真的说道,“这回外出我细致想了想。九年时间虽说不短。但也不算太长,灵山寺应该有僧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来。” 齐妙也正了脸色。点头,“姐姐言之有理,希望此行有收获。” “放心吧妙儿,当年之事若真有蹊跷。一定能查出来。”秦丝了解齐妙的心情,安慰着。 齐妙点头。 出于私心。她真的好期望九年前之事有隐情。 否则一家人都要遭受白莲母女的精神压制。 特别是父亲,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永远不得解脱。 掐好齐正致回府的时辰,齐妙带了月夏、夏霜二人去了后花园。 离园子还有些距离。鼻间就有甜香味。 花园里两株丹桂正盛开,花色如血,香味馥郁扑鼻。 主仆三人在花园里慢慢走着。 月夏见丹桂开的极美。就折了几枝。 想着回去寻个好看的花斛插起来,整个屋子里都香气四溢呢。 齐妙得知她的想法。干脆让她多折了一些,准备也给母亲一些。 主仆三人拿着桂花去了二门。 只是略等了一小会儿,就见齐正致带着长随青易往这边走过来。 “父亲,您回来了。”齐妙唇边漾出笑容,欢快的迎上前。 她顺便瞟了瞟青易手上的小包袱。 “妙儿你怎么在这?”齐正致温和的笑着应。 “我闲着无事,特意来等父亲回来啊。”齐妙仰着小脸看他,模样乖觉。 “你真的特意来等父亲?”齐正致很惊讶。 在二门等他回府,白莲以前常做。 妙儿这还是第一回呢,他有些不信。 看穿父亲心中所想,齐妙弯着眼睛一笑,“嘻嘻,其实我是来花园玩,见时辰差不多了,就顺便拐到这儿等父亲。” “我就说呢。”齐正致了然一笑。 就说妙儿不会特意来等我的。 他自认很了解齐妙。 齐妙笑着从月夏手中拿来两枝丹桂,递向父亲,“父亲您看,丹桂好美又好香呢,我折了一些。” 齐正致笑着接过丹桂枝,并低头闻了闻,沁香入脾,空气都仿佛变甜了。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齐正致顺口念了两句诗赞丹桂。 “父亲您这诗可真好听。”齐妙笑着夸。 “青易叔叔,包袱给我,您歇着吧。”不等父亲解释,她伸手去拿青易手中的包袱。 “小姐……”青易下意识抓紧包袱,不让她夺去,并看向齐正致。 神色焦急。 包袱要是被五小姐给抢走,三爷一定会扒了他几层皮。 “怎么了?这包袱里是不是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呀?”齐妙歪着头问青易。 齐正致眉头轻轻一拧,对青易斥道,“青易,如此重要的公文怎不拿好? 若有闪失,皇上怪罪下来,爷可担当不起,还不赶紧将公文给我送去书房好生看管着。” “是,爷!”青易忙点头,为难的看着齐妙,“小姐您看……” “这样重要的公文,青易叔叔是要看管好呢,快去吧。”齐妙只好松了手。 “是,小姐。”青易如负释重,赶紧抱着包袱先走了。 齐正致也松了口气。 方才紧张的差点喊出来。 齐妙知道父亲明着斥青易,实则是说给她听。 让她莫要打包袱的主意。 不过,方才她趁机摸了摸包袱。 有些硬,凭手感,她断定是银子,绝不是什么公文。 包袱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准备给白莲母女的。 “父亲,您将这些丹桂先带给母亲,我再去折些。”齐妙将月夏手中的桂枝全拿过来,尽数塞到齐正致手中。 而后冲他调皮的眨眨眼睛,欢快的往后花园方向去了。 “妙儿……”齐正致看着怀中的丹桂。有些无奈。 他抱着甜香醉人的丹桂先回了海棠苑。 边走边庆幸自己脑子转的快,否则包袱就被妙儿给拿走了。 却说齐妙等齐正致看不见她们时,立即掉转了方向去追青易。 还好早让秦丝暗中盯着,不怕青易跑了。 齐妙三人沿着秦丝留下的记号,追至竹林旁,终于见到了抱头蹲在地上的青易。 她唇角微微一弯。 “不许动,否则就戳死你。”秦丝手拿着木棍顶在青易的背上。恶狠狠的训斥着。 齐妙走近。装作什么都不知,好奇的问秦丝,“这是怎么回事?” “五小姐。奴婢见这人鬼鬼祟祟的,不知他想干什么,就逮了他。”秦丝一本正经的答道。 “我好端端走路,怎么就鬼祟了?”青易十分不服气的辩驳。 “别吵!”秦丝用棍子戳了戳他的背。 痛得他嘴一咧。想骂又不敢骂。 “你误会了,这位叔叔是我父亲的长随。不是坏人。”齐妙将秦丝手中的木棍拨开,并伸手去扶青易。 “青易叔叔,快起来吧,她呀是新来的不认识你呢。”齐妙又指着秦丝解释。 “多谢小姐相救。”青易不敢让齐妙扶。忙利索的起身。 起身后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秦丝。 可秦丝的眼神比他还要凶狠,他立即缩了脖子噤声。 齐妙四下瞧了瞧,狐疑的问他。“青易叔叔,父亲不是让您将包袱送去书房吗?您怎么跑来这儿了?” 她对安宁侯府齐妙十分熟悉。这条路通往碧水阁,与父亲书房方向正好相反。 由此可见父亲早和他商量好了,让他直接将东西送给白莲母女。 “小的方才顺路给二爷送点东西。”青易答道。 他并不擅于撒谎,脸立即就红了。 齐妙也不揭穿,而是忽然话锋一转,指着包袱问,“青易叔叔,你老实告诉我,这包袱里到底是什么?要送给谁?” “公……公文,当然是公文,对了,还有三爷的印章。”青易开始紧张了,并特意补充了一句。 “真是公文和印章?”齐妙追问。 青易硬着头皮点头。 齐妙弯着唇角一笑,一用力,包袱就到了她手中。 “小姐不能打开啊,三爷若是知道会怪罪小的……”青易本能的想上前来阻拦。 “青易叔叔,我得替父亲检查下包袱,看里面的东西是否齐整。”齐妙认真的向他眨眨眼睛。 理由很充分。 秦丝用棍子一挡,就将他和齐妙隔开。 齐妙一层层的将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果然不出齐妙所料。 包袱里是几锭白花花的银锭,还有一些碎银。 除了银子外,还有一个精美的小匣子。 齐妙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根精致的牡丹玉簪。 虽不知簪子从何而来,光看玉质和惟妙惟肖的雕工,就知价值不菲。 看银子的数额,齐妙怀疑玉簪不是父亲买的,极有可能是皇上的赏赐之物。 记得前世,皇上就常赏赐一些物件给父亲。 而这些御赐之物,她从未得过一件,全被白莲收入囊中。 她不记得以前白莲是否有这样一支簪子,但可以肯定现在这根簪子已不属于白莲了。 青易立即颓丧的垂了头,并想着借口。 齐妙将包袱合上,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青易咂嘴,“青易叔叔你惨啦,你弄丢了父亲极重要的公文,看父亲怎么收拾你。” “小姐您误会啦。”青易忙说道。 “误会你什么啦?包袱里面的公文去哪儿啦?”齐妙挑了挑眉,问。 青易张了张口,又闭上。 他现在是有口难言。 难道要告诉齐妙包袱里原本装的就是这些东西? 齐妙也不准备他说实话,面向秦丝和夏霜说道,“你们看好青易叔叔,我去去就回。” 她将包袱依旧交给青易。 包袱在青易怀中犹如烫手的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妙带着月夏匆匆去了海棠苑。 齐正致正边喝茶边与沈氏说话,神色淡定自若。 宝珠和宝笙二人拿了瓶子插丹桂。 屋子里幽香浮动。 齐妙掀帘进来,很夸张的冲齐正致喊道,“父亲,出大事啦。”(未完待续) ps:出门了,今天开始是存稿君站岗,继续求一切支持,谢谢!! 第46章:定心丸(二更) 沈氏见齐妙进来,笑着起身去迎。 她正欲开口说话,被齐妙之言给吓到了,面上笑容尽数褪去。 沈氏白着脸问,“妙儿,出什么事儿了?” 齐正致一口茶刚入喉,被齐妙这一吼,差点儿被茶水呛死。 “娘,青易叔叔……唉呀,反正出大事儿了。”齐妙想解释给母亲听,可又因为太着急,不知该说什么。 得她团团转。 听到青易的名字,齐正致头晕了晕,忙放下茶盅过来,紧张的问,“青易怎么了?” “我……他……嗨,父亲您还是跟我来吧。”齐妙吞吐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后来干脆一把拉了父亲的手往外跑。 齐正致未反抗,跟在后面出了屋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妙儿也不说清楚,急死人了。”沈氏急得也跺脚。 她也跟在后面出屋。 齐妙带着父母亲往竹林方向匆匆走去。 她是故意不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担心,紧张,到时措手不及。 看父亲严肃的模样,她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为了白莲母女,他真够拼的。 走近竹林,看着抱头蹲在地上的青易,齐正致面色阴沉,喝道,“青易,怎么回事?” “爷,小的……”青易改蹲为跪,苦着一张脸不知怎么说。 沈氏看看一脸委屈的青易,再看看满脸正色的秦丝和夏霜,再看看齐妙,更加疑惑了。 青易伺候齐正致近二十年了,一向安分守己。今日这是犯什么事? 沈氏就轻声问齐妙,“妙儿,青易叔叔怎么了?” 齐妙轻捏了捏母亲的手,看向父亲,正色道,“父亲您先前让青易叔叔送一个包袱,对不对?” “是有这么一回事。”齐正致依然强装镇定。 但心里立即意识到包袱出了问题。 青易。你真没用啊! 他在心里暗骂。 “包袱里是十分重要的公文。对不对?”齐妙再问。 “没错。”齐正致只有点头。 公文的借口是他自己说的,要是否认,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沈氏满头雾水。不知父女二人在说什么。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往下等。 齐妙将青易手中的包袱拿过来,伸手去解。 见她解包袱,齐正致面色变得更难看。 他不用问青易发生了什么,也知齐妙看见了包袱里面的东西。 包袱被打开。沈氏立即皱眉问齐正致,“三郎。这些不是银子嘛,怎么是公文?” 齐妙在旁边解释,“娘,我猜呀一定是青易叔叔私下里将公文给卖了。得了这些银子后鬼祟的想要逃跑,恰巧被秦丝遇上逮住了。” 她又看向齐正致问,“父亲。是不是这样啊?” 沈氏点头附合,“三郎。我看妙儿说得极有道理,还是将青易交给官府来处理吧。” 此刻只要齐正致一点头,青易就会被送进衙门。 而他也不会被怀疑撒谎骗人。 但他不能这样做。 不说青易任劳任怨伺候他二十年,就算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也不能为了一点小私心而冤枉陷害别人。 青易没有倒打一耙说是齐妙将公文扔了,拿了银子过来陷害他。 因银子上面都有银号的名字,只要稍微一查,就知他在说谎。 陷害五小姐,到时才真的将事情闹大不可收拾。 他也没为自己求情,一言不发的垂着头,等候齐正致说话。 为何遇上妙儿,什么事都难成? 齐正致再次在心里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他看向齐妙,面露温和又而宠滋的笑容,嗔道,“傻妙儿,我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大事儿,将我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是这事。” “父亲,您重要的公文不见了,还不是大事呀?”齐妙十分单纯无辜的疑问。 齐正致轻笑着摇头,“好吧,事情闹到这份上,我就说实话吧。” 他将装簪子的匣子拿过来,递向齐妙,“妙儿,这是爹爹送给你的礼物,本想给你个意外惊喜,当时才编了个谎言逗你,不曾想闹出误会来。” 齐妙仿佛看到父亲的心在滴血。 “多谢父亲。”她笑眯眯的将匣子接过来,并打开惊呼,“呀,好美。” 沈氏看了眼,面上也笑容浮现,嗔向齐正致,“三郎你也是,好好的编这吓人的谎言,下回不许这样了。” “夫人所言极是,下回不敢了。”齐正致笑着道歉。 差不多要凝固的空气再次流动起来。 沈氏拿起簪子认真看了看,问齐正致,“三郎,此簪是用求里国特有的莹玉所制成,应该是皇上赏你的吧。” 求里国是大魏东边一个小国,对大魏俯首称臣。 莹玉乃是它们的特产,很稀有,不外卖,只做贡品用,故十分贵重。 沈氏有一个相同玉质的镯子,是皇后赏的,准备将来给齐妙做嫁妆呢。 “夫人好眼力,的确是皇上赏赐,就因为贵重,才送给妙儿。”齐正致应道。 面上温润如玉,心里却暗暗惋惜。 此簪最配莲儿啊。 父亲对白莲,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我这个亲生女儿不及她万分之一。 看着玉簪,齐妙唇角微微一勾,一抹讽意悄然而逝。 将簪子收好,齐妙冲齐正致弯眼一笑,“多谢父亲如此贵重的礼物,不过这些银子我也想要呢,明日去灵山寺的路上可以用,先谢过父亲啦。” 她也不等齐正致点头或反对,将包袱一系,递给夏霜。 “父亲,娘,我先回明月阁啦。”齐妙笑眯眯的带着秦丝几人离开了。 齐正致看着齐妙欢快的背影,只想说两个字。 无耻! 银子和簪子都没了,他拿什么给莲儿和表妹? 沈氏微笑着低声说道,“三郎别心疼了,回头我给你。” 有她这句话,齐正致长吁一口气,犹如吃了定心丸。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 沈氏和齐正致回了海棠苑。 “你们先下去吧。”一进屋子,沈氏立即挥手让屋子里的小丫鬟退出去。 看这阵仗,齐正致心往上一提,暗道不好。 “三郎,你坐。”沈氏当先在软榻之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卉娘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如此严肃,有话好好说就是。”齐正致嬉皮笑脸的往她身边凑。 “齐正致!”沈氏声音变得严厉。 齐正致讪讪一笑,不敢再插科打诨。 他知她是真的生气了。 “三郎,包袱里那些东西你是为白家母女准备的吧?”沈氏很直接的问。 看到包袱里面的东西时,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当着女儿的面,她不愿意揭穿而已。(未完待续) 第47章:弦外之音 屋子里极静。 能听到秋风拍打窗棂的声音。 沈氏还能听见齐正致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齐正致垂头,捏成拳头的右手在小几上轻轻敲了下。 他无力点头,“是。” 不敢摇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骗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让卉娘更生气。 但他想了想又补充,“簪子真是给妙儿的,银子是表妹她们明日去灵山寺要用。” 与簪子相比,几十两银子不值一提。 这是避重就轻。 “簪子到底是准备送白莲,还是给妙儿,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不与你争。”沈氏声音越发冷冽。 她直觉簪子也是送白莲的,送给妙儿只是他无奈之举。 “明日去灵山寺,她们吃喝住我会安排妥当,不用你操心,你要是再额外给她们一文银子,休怪我翻脸无情。”她又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来安排,胜过丈夫再去想小心思。 齐正致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轻轻点头。 沈氏的态度,他是有些不悦的。 但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氏当然知道他不高兴。 可她已经不在乎,续道,“我建议三郎你有空细致算算,这些年你私底下给了白家母女多少贴补,相信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她们住在侯府八年,不仅供她们吃喝穿用,每月月例更是一文不少,她们平日几乎无应酬花销。 就算有,也大多是我替她们准备了。三郎你贴补的银子去了哪儿?去灵山寺为何还向你伸手?” 齐正致没说话,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沈氏又道,“她们就像那吸血的蛭虫,贪婪无足,她们想吸干我的血,置我与死地啊……” “三郎,救救我!” “救我。父亲!” 齐正致忽然想起那个血淋淋的噩梦。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的摇头,“不,卉娘。她们不是吸血虫,不会置你与死地。” 沈氏起身,俯看着他,认真摇头。“三郎,她们能不能够将我置与死地。其实完全取决你的态度。 还有请你记住,妙儿才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该一而再而三的去伤害她,否则你终有后悔的那一日。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有事该互相商量,并非刻意隐瞒欺骗。 三郎,你又骗了我!” 沈氏笑了。 笑容悲凄苦涩。再次被丈夫伤了心。 “卉娘,我并非有心。”齐正致起身。想解释。 “我累了,你晚上去书房歇着吧。”沈氏轻轻摆手,转身进了内室。 门紧紧合上。 夫妇二人一里一外。 居微斋的灯亮了半宿,齐正致一宿未睡。 他真的在算这些年给了白莲母女多少银子,不过时间太久,最终没算清楚。 其实算不算都一样,贴补了她们多少,他心里是明白的。 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沈氏苦涩而又失望的笑容。 卉娘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他真是浑蛋。 他一直认为自己几个角色都演得极好,到现在才发现,每个角色他都演得糟糕。 让妻女伤心失望,他不是好丈夫好父亲,让白言峰为他丢了性命,他不是好兄弟,让莲儿失望,他不是好舅父,让母亲恼火,他不是好儿子…… 人人都说他聪明,其实他是天下最愚蠢之人,什么事都做不好。 黑夜中传来齐正致无奈而又痛苦的叹息声。 暗黒的天空有了光芒,曙光初露,新的一日醒来。 寂静的安宁侯府又热闹起来。 白莲提着食盒进了居微斋,齐正致正准备出门。 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青影。 白莲唇边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甜甜的唤,“舅父早。” “莲儿。”齐正致这才发现白莲来了,背着双手下石阶。 “舅父您一脸的疲惫,昨夜没休息好呀?”白莲抬着小脸,关心的问。 “呵呵,没事。”齐正致讪讪一笑,“莲儿来找我,是为灵山寺之行吗?” 白莲举起手中的食盒,嘟着小嘴嗔,“舅父您误会啦,我特意起早熬了些您最爱吃的栗子虾仁粥,拿来给您尝尝。” “呵呵,莲儿真乖,的确是舅父误会你了。”齐正致面色神色缓和下来。 他接过食盒,让青易拿了。 想起昨日沈氏的安排,齐正致对白莲说道,“莲儿,灵山寺那边三舅母都安排好了,你和你母亲跟着一起去就行了。” “嗯,让舅父掂记了。”白莲忙点头道谢。 “具体行程,等会儿你自个儿去问三舅母,记得要道谢,明白吗?”齐正致又叮嘱。 “舅父您放心,莲儿晓得。”白莲乖巧的点头。 齐正致温声叮嘱,“莲儿,我因朝中有事,明日不能与你们一同前往灵山寺,你要小心行事,照顾好自己,莫让我担心。” “嗯嗯,莲儿不是几岁的孩童啦,为了舅父,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白莲用力点头,笑容甜美。 齐正致忽想起沈氏曾经的担忧。 他略沉吟了下,郑重的说道,“莲儿,没有做父亲的不疼爱自己的女儿,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也割舍不了。 妙儿是我女儿,我不会姑息伤害她之人。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看得出妙儿极聪明,善于利用对手的招来反击对手。 莲儿,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可明白我的意思?” 话说得很委婉。 算是对白莲的一个警告,让她莫要再去伤害齐妙,否则他不会饶她。 同时还提醒她,想害齐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是老实本份一些。 他知道这些话白莲可能不爱听,但他必须要说。 以前就是对她疏于管教,才让她屡屡犯错。 还有那晚的噩梦,也让他一直心有余悸,每回看到白莲母女,他总莫名不舒适。 白莲听出了话外之音,脸像被齐正致啪啪打了好几巴掌,火辣辣的痛。 十分尴尬和窘迫,恨不得一脚将齐正致踹死。 可她又不敢辩驳,只得垂首应,“多谢舅父教诲,莲儿记下了,绝不再犯以前之错。” 齐正致点头,“莲儿,我一直信你,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白莲狼狈的出了居微斋。 没想到齐正致会这样狠心,言辞这般犀利尖锐的训斥她。 他变化如此大,都是齐妙那小贱*人所赐。 白莲恨透了齐妙,边走边骂。 快至碧水阁时,她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未完待续) ps:啊啊啊,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呀!! 第48章:一直误解了她 白莲想到齐正致还没给她银子呢。 虽知昨日竹林一事,可她认为齐正致还有银子。 得知他昨夜歇在书房,特意早早熬了粥赶过去,就是为了银子。 谁知没见银子半钱,只得了那么一句话,可恨的是还挨了训。 真是吃了大亏! 越想她越恼火,可是又不能去找齐妙闹,更不能找齐正致去叫屈。 她满腹怒气回了碧水阁。 白莲离开之后,青易指着食盒问齐正致,“爷,这粥您是在这儿吃,还是去夫人那边一起吃。” 齐正致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分了吃吧,我去海棠苑,你在马车旁等我。” 粥是莲儿做的,卉娘见了一定不会开心。 我已伤了她,怎可再让她添堵。 齐正致心里如此想着,快步进了海棠苑。 齐妙正和沈氏说话。 见到他进来,沈氏冷着脸没理他。 “卉娘,妙儿也来啦。”齐正致厚着脸皮打招呼。 “摆饭。”沈氏看着宝珠吩咐,并欲站起来。 “卉娘你慢些,我来扶你。”齐正致很狗腿的上前,伸手去搀她的胳膊。 “呸。”沈氏啐道,狠狠拍开他的手。 齐妙看着父母,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娘,我还是回明月阁用早膳吧。” 她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去吧去吧。”齐正致温和的笑着点头。 他也认为此刻女儿有些碍眼。 “去什么去?”沈氏对他怒目而视,一把拉住齐妙的胳膊,嗔,“你添什么乱呢,快坐下吃饭。再多话就没得吃。” “父亲,娘不许我离开,只能继续坐在这儿碍眼啦,请您多多包容啊。”齐妙对着父亲摊了下双手,挑眉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扑哧! 宝珠几人终于忍不住笑了。 沈氏去瞪她们。 齐正致就看着她笑。 在他的笑容里,沈氏冰冷而又坚硬的心终于有了暖意。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他已经低头认错。她也不再计较。 若坚持。二人只会渐行渐远。 用过早膳,齐正致又哄了沈氏几句,然后去翰林院。 齐妙悄悄问沈氏。“娘,您昨夜将父亲赶去书房,难道就不怕他去对别人好吗?” “小丫头管这样多事情做什么。”沈氏点了下她的额头,嗔。 “嘻嘻。”齐妙笑。 沈氏忽又正色道。“他若是这样的男人,没了就没了。我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您真的这样想?”齐妙神色也郑重起来。 “当然,我沈卉娘可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人若负我,我绝不会委曲求全。”沈氏下巴微抬。表情极其认真。 这是她骨子里天生的骄傲使然。 现在对齐正致的容忍和谦让,是因他心中有她。 若有朝一日,他对她无半点真心。就是她离开之时。 她承认自己爱他,但爱并不等于委曲求全。更不容尊严被人肆意践踏。 “妙儿,你虽还年幼,但娘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话。 女人虽以丈夫为天,若有一天这个天不足以保护你时,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否则,那就是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的开始。”沈氏紧紧握着齐妙的手,认真的告诫。 齐妙很震惊。 母亲并没有因为爱情而变得盲目而失去自我。 一直以为母亲极爱父亲,离不开他。 原来是她小看误解了母亲。 母女二人聊了一会儿后,沈氏就开始忙碌起来。 明日去灵山寺,需要安排的事情还不少。 齐妙也被母亲催促回去收拾需要带的东西。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沈氏又派人将姚氏和白莲喊过来。 她们二人去灵山寺的一切由她安排,得将详细行程告知她们。 白莲母女认真听完沈氏所言,并客气的道了谢,说一切都听从沈氏安排。 但沈氏还是不放心。 到时山上人多,万一有闪失不好交待,将姚氏单独留下再叮嘱几句。 齐妙和白莲就出了屋子。 “五表妹,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白莲拉了拉齐妙的衣袖,轻声问。 齐妙最看不惯她这副柔弱的样子。 好像全天下所有人都负了她,好像她比谁都委屈。 在人前不敢表露真实面目,她活着也挺累吧。 齐妙轻笑着摇头,“白表姐,你认为我们之间有话可说吗?” 白莲咬着唇,轻声道,“五表妹,我以前的确做过对不住你的事儿,今日是诚心向你来道歉的,我希望你能宽容大度的原谅我。” 齐妙轻轻摆手,“原谅就不必了,我心没那样宽。” 相信白莲的歉意,还不如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她黑眸灵活的转了转,从袖笼里掏出一件物事来,递向白莲面前,“白表姐,看我这根簪子好看吗?是昨日父亲送的,说是什么贡品呢。” 牡丹莹玉簪! 白莲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而心几乎要滴血。 它本来是她的,却被齐妙这贱人活生生抢了去,她怎么不去死啊。 簪子来历是沈氏说出来后众人才知晓,最后传到了白莲耳中。 知道簪子的稀罕珍贵,白莲真想去齐妙那儿抢回来。 “好看!”白莲压抑心中的酸意,强笑着点头。 “好看吗?”齐妙举起簪子,在阳光下照了照。 玉簪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光泽流动。 她嘴撇了撇,摇头,“我忽然不喜欢它了,来,夏霜姐姐,赏给你啦。” 随手将簪子塞进夏霜手中。 “小姐,这个太贵重,奴婢不敢要。”夏霜诚惶诚恐。 “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齐妙无所谓的摆手。 夏霜欢天喜地的谢恩,收下簪子。 低贱的丫鬟怎么配用这般贵重的簪子,真是暴殓天物! 这本是我的东西啊,喂,还我! 白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在心里暗骂齐妙眼瞎。 齐妙不再理她,笑眯眯的走了。 次日未到卯时,安宁侯府各处院子次第亮起了灯火。 今日大家都比往日起的早些,齐妙也不例外。 夏霜在为她化妆时,忽然讶道,“小姐,您肤色比以前白了许多,也更加细腻,看来那几张方子还真是有用呢。” 听她一夸,齐妙精神为之一振,忙凑近镜前去瞅。 肤色虽不是白皙如雪,但已有了莹白的光泽。 手轻轻抚过脸庞,光滑柔软,不像刚回府时手感粗糙。 “真的呢,嘻嘻。”齐妙高兴的咧了嘴笑,露出雪白的细牙。 “笑不露齿,小姐。”夏霜嗔。 齐妙依然乐不可支。 经夏霜一番描绘,镜中的齐妙肤色莹润如玉,五官精致灵动,活脱脱一个小美人。 母亲为她准备了七八身样式各异的衣裙。 她选了件鹅黄绣葱绿柿蒂纹的妆花裙,不张扬,但颜色极衬她的气质,看起来很讨喜。 此次去灵山寺,她的目的和一般人不同,不引人注目最好。 用过早膳后,沈氏带着齐妙、齐湛兄妹向二门走去。 柳氏、杨氏、姚氏也都带人纷纷赶往二门,乘小油车去前院坐马车。 一时之间府里热闹非凡。 让柳氏几人不知晓的是,此时另有一群人赶到了侯府大门前。 一场精彩大戏即将上演。(未完待续) 第49章:车祸 (双更合一章) 白莲出现时,众人眼睛禁不住都亮了亮。 向来喜欢着素色衣裙的她,今日穿了件葱绿色缠枝宝瓶妆花褙子。 一身绿色衬得她肤色莹白如玉,眉目如画。 像一朵刚出水的芙蓉,清新雅致,美不胜收。 感受着众人艳羡的眼神,白莲挺直了背脊,随着姚氏一同走到齐妙和沈氏面前。 “莲儿拜见三舅母,湛哥哥,五表妹。”白莲对着沈氏盈盈一拜,声音甜美。 “娘,我先去车上。”齐湛看了眼白莲,迅速收回视线,匆匆先离去。 他不敢多看白莲,怕自己会忘了她对母亲的坏。 白痴,蠢货! 白莲暗暗骂了声齐湛。 自从君兰轩换人后,他就再也没主动来找过她。 就算见面也似见了鬼一样,逃得远远的,根本不靠近她。 想到这些,白莲就恼得很。 齐妙看着她笑吟吟的夸,“白表姐今日真美。” 白莲羞涩一笑,应道,“五表妹才是美人儿呢。” 她飞快扫了扫齐妙的头发,果真没看见牡丹莹玉簪。 眸子轻动了下。 齐妙笑了笑,不置可否,没心思去谦虚。 “好了,都上车吧,别让李夫人她们等太久。”沈氏挥了挥手。 白莲母女应了是,往她们所乘的马车走去。 齐妙牵了母亲的手,也欲上马车。 守门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四下张望了下,往柳氏身旁跑去。 “世子夫人,武安侯世子夫人要见您。”小厮对柳氏说道。 “她这时候怎么来了?”柳氏眉心微拧。轻声嘀咕。 武安侯世子夫人是齐正宁长女齐娅的婆母,也就是柳氏的亲家。 不管对方来意是什么,她都要随小厮去见亲家母。 刚走出两步,又有一守门不厮小跑着过来。 这回是奔着杨氏而去。 “二夫人,杨老夫人,还有吴夫人来了。”小厮如此说着。 杨老夫人是杨氏的母亲。 吴夫人则是齐正静上司的夫人。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亲戚一个个忽然登门来? 杨氏诧异不已。 不敢懈怠。忙带了子女。随着小厮出门去迎接。 齐妙则向母亲眨了眨眼睛,唇角滑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嘿嘿,她们要是知道这些人来侯府的目的。不知道会不会吐血呢。 柳氏和杨氏二人一出正门,均被眼前的场面给吓住了。 侯府门前多了好几辆马车,人头攒动。 此起彼伏的寒暄声,谈笑声。很热闹。 又有三辆马车往这边驶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柳氏与杨氏二人面面相觑。 正在寒暄说笑的来客见到她们出来,纷纷迎上前来。 众人相见。自是免不了又是一番客气的寒暄。 寒暄后,杨老夫人对杨氏说道,“丹华啊,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赶路吧,有什么话儿咱们到了地儿再聊也不迟。” “娘,我们出发去哪儿呀?”杨氏好奇而又狐疑的问。 “去灵山寺赏枫叶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难道忘了今日去灵山寺?”杨老夫人也满脸的狐疑之色。 同时对女儿的反问也十分不悦。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后悔了不成? “我们今日是去灵山寺。可娘您怎么知道这事,还特意跑来与我们做伴?”杨氏讪讪的问,有些尴尬。 娘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去灵山寺,因没邀她一起,故意跑来寒碜我呢。 “丹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让人送贴子给我,说为了表孝心,今年请我们前去灵山寺赏枫叶吗? 怎么现在又忘了?你这是在与我说笑,还是拿你娘我开涮呢?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样折腾。”杨老夫人彻底怒了。 死丫头这样说,会让别人误以为她不要脸来蹭玩呢。 “娘,我……您先别着急呀,我不是那意思。”杨氏急忙劝。 她根本就没让人送贴子给母亲啊。 都快穷死了,哪儿有银子请母亲去赏什么枫叶啊。 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否认,那岂不是让母亲脸上难看。 哼,肯定是大嫂她们故意撺掇娘来给我难看的。 念头还未落,杨氏就听吴夫人问她,“齐二夫人,您是不是也要否认没送贴子给我呢?若是的话,那我就先回了,是我曲解了齐二夫人的意思。” 她虽语气温和,面上笑容温暖,可杨氏直觉她也生气了。 话音里掩饰不住的冷意往外冒。 什么贴子? 她们一个两个说的贴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杨氏急得团团转,好想骂人。 但一个是老母亲,一个是丈夫上司的夫人,她谁都不敢得罪。 杨氏不知所措时,柳氏也遇到了与她同样的难题。 武安侯世子夫人也收到了赏枫叶的贴子。 除了武安侯世子夫人外,柳老夫人、柳氏大嫂,还有平日来往比较密切的两位夫人也来了。 她们无一例外,都是收到了柳氏的贴子。 “安宁侯世子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拿我们当猴耍啊?”看着柳氏一脸茫然的样子,她们都沉了脸。 “不是不是,绝无此意。”柳氏面红耳赤的摆手。 就在众人以为柳氏、杨氏拿她们开涮时,齐妙和沈氏出来了。 沈氏与众人寒暄见了礼后,不解的看着柳氏和杨氏问,“大嫂,二嫂,我知道这几日因准备灵山寺。你们的确忙了些,可再忙也不能忘了如此重要的事儿吧。” “什么事?”柳氏有些茫然。 “请今日在场的至亲好友们去灵山寺赏枫叶呀。 那日在母亲那儿,当着我们几人的面,你和二嫂说人多热闹些,又互相有个照应,何况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亲情友情胜过一切。故此次请大家一同前往。 唉。可惜我爹娘远在燕关,不能尽孝道,我真是很羡慕你们呢。”沈氏说道。 语气肯定。又带着些许的艳羡。 羡慕杨氏和柳氏能和父母家人一同去赏枫叶。 经她这样一解释,柳氏和杨氏全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是她沈氏做的。 沈卉娘,你给我弄这些人来做什么? 你怎么不去死啊! 二人心里在流血,还要强作笑脸。 只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笑着笑着。柳氏嘴都歪了。 沈氏冲杨老夫人等一干人莞尔一笑,微微低了身子施礼。“大嫂二嫂的确太忙了,并非故意怠慢大家,还请夫人们莫要怪罪,更不能因此而误会大嫂二嫂真诚的心意。” 她又冲柳氏和杨氏轻轻点头。“大嫂二嫂,你们先安排吧,我们先行一步。李夫人那边应该等急了。” 又向前走近了两步,压低声音道。“与至亲好友一起赏枫叶可是人生一大幸事,大嫂二嫂你们可要高兴一点,不然人家会说你们无礼,一下子得罪这些人可不是好事呀。” 柳氏和杨氏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想就此将她大卸八块。 可她们却无法否认没下贴子邀请。 若否认,言下之意是骂吴夫人一干人等撒谎,不要脸来讹诈。 正如沈氏所说,这些人她们得罪不起。 也不能得罪。 若否定今日之事,事情传开后,她们往后在京城将无颜面立足,再无朋友。 “多谢三弟妹提醒,否则真要闹出大笑话来。”柳氏和杨氏极不甘心的向沈氏道谢。 “一家人,应该的。”沈氏笑得明艳动人。 柳氏与杨氏眼睁睁看着沈氏和齐妙远去。 而后她们二人拍着额头骂自己,“啊哟,你们瞧瞧我这死脑子哟,怎将如此重要的事儿给忘了,真的对不住,对不住。” 二人赔着笑脸,挨个去谢罪。 这不是小事,能忘记? 众人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但柳氏和杨氏道了歉,承认下了贴子,都没再说什么。 既然来了,那就去吧,左右又不用自己花银子。 “你瞧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临上马车前,杨老夫人忍不住低声就着杨氏。 杨氏赔着笑脸,等有机会再解释吧。 柳氏和杨氏对视,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仇恨之色。 仇恨沈氏挖坑害她们。 “哈哈!”坐在马车里,想着方才的场景,齐妙笑倒在母亲怀中。 “你这孩子,有这样好笑吗?”沈氏点着她的额嗔。 语气是宠溺的,面上的笑容是宠溺的。 “当然可笑,大伯母她们想对娘您发火,却又发不得,还得向您道谢,她们满口牙都要咬碎啦。”齐妙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儿。 没错,那些人口中的贴子是她和母亲的杰作。 今日来的这些人正是那日在松鹤院柳氏、杨氏口中的至亲。 她们如此重情重义,当然成全。 马氏当时也说了几人,不过念及她是长辈,此次又不去灵山寺,暂且饶了她。 先给柳氏、杨氏一些教训再说。 还好吴氏当时未提过分要求,否则也会让她尝尝此甜果。 她们习惯算计别人,今日也让她们知道被人算计是何滋味。 “这回她们要花不少银子,她们将银子看得重,怎会不恨我。”沈氏轻轻摇头。 换做是以前,她可能不会这样做。 但妙儿说的对,别人不拿你当一家人,你又何必去心疼她? “恨就恨呗,她们从未对我们好过。”齐妙撇了撇嘴。 “这倒是,呵呵。”沈氏笑了。 心中的一点不适很快释怀。 白莲母女另乘一辆马车,她们也目睹了一切。 “娘,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莲好奇的问。 当日商议去灵山寺一事时,白莲不在场,她不知其中的细节。 姚氏后来从马氏口中知道了一些,也未说给她听。 看沈氏言行,应该知道那什么贴子。 这更令人奇怪了,柳氏和杨氏的至亲好友,为何她们不知道贴子,而沈氏却知晓呢? “哼!”姚氏眯着眼冷哼一声,说道,“还不都是那沈氏在背地里使坏。” “可她为何要这样做?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白莲问。 “我猜沈氏是为了报复吧。”姚氏冷笑。 “娘,我更糊涂了。”白莲皱眉。 “我这样猜测是有道理的。”姚氏就将那日事情说了说。 听完事情经过,白莲垂眸沉吟。 思来想去,也认为母亲说得很有道理。 整件事就是沈氏故意而为之。 她不由也冷笑着道,“不曾想沈氏下手这样狠,大舅母她们这回算是踢到石头啦。” 有些兴灾乐祸。 在安宁侯府八年,柳氏等人待她也只是表面的好,何曾有过真心。 “沈氏几时心软过。”姚氏不屑的撇嘴。 她要是不无耻心狠,当年又怎能哄得三表哥团团转。 这半句话她没说。 肯定又是齐妙在背地里挑唆的。 还真不能小看了她。 白莲如此想着。 马车很快到了城外约定的汇合点,李夫人一行也刚到。 见到李夫人后,齐妙得知林氏因家中有事,不随她们一起去。 真是好消息。 沈氏和齐妙同时松了口气。 看到白莲母女,李夫人眉头情不自禁拧了下。 但这是沈氏的决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人都到齐了,就各自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往灵山寺方向而去。 这几日天气晴好,秋高气爽,又正是枫叶尽染之时,游人们纷纷往灵山寺而去。 一路之上车水马龙,热闹至极。 马车悠悠颠簸,清晨又起得早,齐妙倚在母亲怀中晕晕欲睡。 她觉得自己快要睡着时,只听‘呯’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马车就停了下来。 齐妙被惊醒了。 睁眼一瞧,自家车子没问题。 那巨响从何而来? 沈氏美眸一凛,立即掀了车帘问车夫,“林叔,为何停下?” 车夫林叔伸头向前看了看,摇头,“夫人,老奴也不太清楚,前面李家的马车也停下了,好像路被堵了。” “出了何事?”沈氏皱眉。 出门在外,最担心的是遇上意外状况。 刚刚那响声听着让人心慌。 她让云妈妈去前面看看。 云妈妈刚走出几步,李夫人身边的张妈妈迎面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齐三夫人。”张妈妈上前给沈氏行礼。 “张妈妈,前面这是怎么了?”沈氏忙问。 “我们家夫人特意派奴婢过来说这事呢,前面两辆马车翻了,路被堵住了,可能要耽搁一些时间。”张妈妈说道。 “啊?车是怎么翻的?”沈氏表情越发凝重。 “到底是什么状况老奴也不太清楚,夫人正在打听呢,若有消息立刻告诉三夫人您。”张妈妈摇头。 “有劳张妈妈。”沈氏忙道谢。 这是条官道,很平坦也很宽敞,少有崎岖不平之处,车怎会翻呢? 齐妙十分不解。(未完待续) 第50章:他是谁?(求求月票和订阅) 如此想着,齐妙就坐不住了,很想去车祸现场看下。 一来她好奇出车祸的原因。 二来她想去救人,车翻了,肯定有人受伤,及时施救可让他们减轻痛苦。 救人的想法占上风,也是她迫切想出去的主要动机。 齐妙知道,这是她脑海中陌生记忆起的作用。 虽不知为何会多了这一部分不属于她的记忆,但这些日子细细梳理后,她发现这部分记忆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医者。 至于这主人是男是女,她又有些分辩不清。 还好她只是好奇记忆的来源,并不害怕。 经历了死而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后,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救人的想法越来越强,齐妙就嘟了嘴,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娘,马车翻了肯定有人受伤,我去看下能否帮一下。” 沈氏有一点儿犹豫,“不行,还不知车祸原因,不能去。” “娘,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再说了还有您和秦丝在,怕什么?您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这可是做善事。”齐妙劝。 对秦丝的身手,沈氏是知晓的。 正巧这时张妈妈又过来了,对沈氏和齐妙说,“三夫人,五小姐,那两辆马车好像是不小心撞在一起的,伤了不少人……” “娘……”齐妙看沈氏。 沈氏终于点头,“行,我们一起看看去。” 齐妙道好。 她们下了马车后,秦丝自动跟了上来。 除了齐妙和沈氏外,已有不少人下车来看热闹。 马车出事的地方与她们隔了四五辆马车。走过两辆马车后,李夫人正迎面匆匆走来。 见到齐妙,李夫人握了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说,“妙儿,前面伤了好些人,你看能否救救他们。” 话出口之后。她又感觉好像不妥。 齐妙不是悬壶行医的郎中。而是侯府千金小姐。 她立即又对沈氏道,“卉娘,我太急了些。不该让妙儿去。” “姐姐无妨,妙儿正有此打算呢。”沈氏忙安慰。 齐妙已隐约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 她顾不上和李夫人客气,提起裙角往小跑着往前。 秦丝紧紧跟上。 沈氏和李夫人见此,也不敢再多说。一起追了上去。 齐妙很快赶到两辆马车出事的地方。 场面很惨烈。 两辆马车翻倒在一旁,地上零落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伤者们在马车旁或趴或躺着或身体佝偻。正表情痛苦的哀嚎着。 一辆马车轱辘都没了,另一辆马车的车厢受损严重,可见当时撞击的力度极大 围观的行人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家眷,且多是妇人姑娘。他们只是看着悄声议论,并没有人上前去帮忙。 且看围观人的表情,他们应都不认识伤者。 齐妙见此。先悄悄对秦丝使了个眼色,而后赶紧撸了袖子上前去查探伤者的伤势。 沈氏之前本来阻止齐妙前来。此刻见了眼前的场景,她也没有顾及许多,竟然也撸了衣袖上前。 “妙儿,你看娘能帮什么的?”沈氏走到齐妙身旁问。 “娘,您将他的断臂接上。”齐妙正好检查完一位伤者,伤者胳膊脱臼了,闻听母亲之言,立即说道。 “好。”沈氏认真点头。 她不会医术,无法判断伤者伤在何处,但对于接骨之术却很擅长。 当然,卸骨术也不赖。 齐妙母女一动作,李夫人立即对随行的家丁们说道,“你们赶紧也去帮忙。” 家丁们立即应声上前。 有的帮忙将伤者扶坐起来,有的帮忙将马车扶正在。 见此,很快有其他各府的家丁们加人助人的行列,车祸现场少了惨痛,多了几分温情。 但对于伤者们的伤势,大家均束手无策,全都指望着齐妙。 齐妙凝神,认真的去为每名伤者检查。 检查至最后一名伤者,也是最严重的一名伤者时,齐妙愣了下,心忽然间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好痛! 这是一位衣着普通的少年,约十六七岁的年纪。 她感觉这人有些面熟。 可细想想,又不知在哪儿见过。 但记忆中有少年的影子,她应该见过甚至认识他才对。 否则她不会有如此怪异的感觉。 少年双目紧闭,薄软的唇瓣血色全无,面色腊黄如纸,唇角有血往外流着,头上身上均有血。 所有伤者当中,少年伤势最重,比另外两位晕迷不醒的伤者伤势还要严重。 少年脉息虚弱无力,且有衰减之势。 除少年,其他几位伤者外伤都不严重,处理好伤口,涂些药膏就无大碍。 骨折虽由沈氏处理,但伤者的痛苦依然没有减轻。 特别是少年的情况十分危急,若不能时救治,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她身上带的药并不多,此地离京城已有些路程,轻伤者除非痛苦一些,还能多捱一些时辰,可少年与两位晕迷者则不行。 得想一个最快最有效的救人方法。 她将一粒散发淡淡甜香味的药丸塞进少年的口中,而后垂眸沉吟。 “妙儿,如何?”沈氏指着少年和两位晕迷者问齐妙。 李夫人也一脸紧张的看着齐妙,等待她的回答。 李婉儿挽着李夫人的胳膊,俏脸有些发白。 养在深闺中的她几时见过这等惨烈的画面。 “伤势极重。”齐妙沉声应道。 “伤重就赶紧救人啊,还磨蹭什么呢,可不要不懂装懂啊。”人群里有尖细的女子声音喊。 齐妙眉头拧的更紧,她扭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是一群与她年轻相仿的姑娘们,有熟悉的也有不认识的。 齐妙看着她们,冷冷的喝道,“谁要是对我不满意,可以自己来。要是没这本事,就给我闭嘴,别在那儿咶噪影响我。” 围观的其他人立即瞪向那边,都很不满。 眼尖的她立即发现一位圆脸庞的女子脸上闪过怒色。 这女子她认识,齐妙眼睛微眯了眯,暂时没计较。 “请问你们家住哪里?是否都认识?”她问了下伤势轻些的伤者,是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视线往少年那边飘了飘,虽然看似不经意,但还是被齐妙捕捉到。 他答道,“我们一行人准备进京经商,谁料惊了马,才遭此横祸,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就是说所有人都是认识的,包括少年。 “请问他是何人?”齐妙指了指少年。 她十分想知道少年的身份。 中年男子眼里又有紧张之色一滑而过,他面上却轻描淡定的说道,“哦,是那人的儿子。” 他口中的那人是晕迷者之一。 齐妙并不怎么相信他所说,但此时救人最重要。 她看向沈氏和李夫人,说道,“李夫人,娘,您们看能不能派人找来一些十岁以下的孩子,越多越好。” 不是要救人嘛,找孩子做什么? 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人人都面露惑色,不解的看向齐妙。(未完待续) ps:亲爱的们,我回来了,开心的发现月票已有56张啦,就是说需要额外加更两章,也就是说今天最少三更啦。月票双倍还有三天,如果手里还有月票的亲,拜托为媚儿再投一下,再有两票又可多一章加更了,爱你们哈。 对啦,媚儿再厚着脸皮求求订阅,还有恳求没有订阅“第43章反常”的亲们补订一下,几分钱啦,因这一章是首订,十分重要,谢谢啦! 附最近打赏和投月票名单: 感谢guiyue008、may6277788、yinnuobb、r、薛行衣、初落夕、福特小姐、洒哥天下、潜航者、缘紫依、世净光、冬天的柳叶、月下放马、乌鱼小妖、苏子画等妹纸的月票,有些亲投了多章,感谢不尽! 感谢薛行衣、初落夕、泾秀子、公主的妈妈、讨钱、书友151002224320437、超爱青之驱魔师等妹纸的打赏支持,么么哒! 感谢所有订阅支持本文的亲们,群抱抱,么么哒! 第51章:奇怪的要求 “找孩子做什么?”李夫人不由好奇的问了出来。 “李夫人,能否救醒他们,这些孩子十分重要。”齐妙指了指三个晕迷的人,包括那少年。 “好,我记得离此处不远有个村庄,那里应该有孩子,我这就命人去找。”李夫人郑重的点头。 虽不知齐妙找孩童的意义何在,但她相信齐妙。 相信齐妙不会胡闹,在这紧要关头不可能说无关之话。 李夫人立即召集人手,告诉他们村庄的大致方位。 沈氏也唤来几人去帮忙。 “请大家速度快点呀,拜托啦。”齐妙叮嘱家丁们。 “请五小姐放心。”家丁们纷纷点头。 “哦,对啦,请在庄子上再寻些盆和碗。”齐妙又想起这事忘了吩咐。 “对了,请问五小姐,我们要寻的是男孩还是姑娘。”家丁们忽然想起这问题。 齐妙答道,“男孩。” 家丁们点头,揣着满腹的疑惑,快速赶往李夫人所说的村庄。 伤者中的那位中年男子一直在暗暗中视着齐妙。 观察她的一言一行,也在判断她找孩童的目的何在。 可惜想了很久,也没能明白她此举的意义何在。 等待家丁们归来的空档,在齐妙的指挥下,其他人将伤者们移至官道旁边,并将损毁的马车也搬离了官道。 官道恢复了畅通。 除了齐妙一众人之外,其他人先后离开此地,赶往灵山寺。 反正与伤者无亲无故,可不想因他们而耽搁了行程。 对他们的死活更不在意。 齐妙又去看了看少年,他依旧晕迷不醒。 不过万幸的是脉息虽然虚弱无力。但渐渐平稳下来,无衰减之势,可能是那粒药丸起了作用。 秦丝走到齐妙身旁,向她轻轻眨了下眼睛,似乎有话要说。 齐妙唇角微动,起身与她走去一旁。 “有何发现。”齐妙压低声音问。 此地人多,有些话不好说。秦丝只是悄悄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小小的玉牌。“在车祸现场发现的。” 齐妙垂眸去看掌手中间那块玉牌。 先前那种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且玉牌她好像也十分熟悉。 不仅熟悉,而且还很亲切。 玉牌呈翠绿色。色泽温润,镂空雕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 鹰翅反面应该有一个卿字。 齐妙脑海中忽然窜出这样的念头来。 她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忙将玉牌翻转过来。 看着那个虬劲有力的‘卿’字,她瞬间呆住了。 为什么她会知道玉牌背面有这个字呢?为什么会觉得玉牌亲切而又熟悉呢? 还有先前也觉得少年眼熟。难道她曾在哪儿见过吗? 齐妙搜遍记忆的所有角落,依然一无所获。并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少年,也不记得玉牌的主人是谁,来历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呀? 齐妙有些烦燥的合上手,挠了挠头。 “怎么了妙儿。玉牌有什么问题?”秦丝看她表情纠结奇怪,低声问。 “我也说不清楚,算了。咱们回头有空再说。”齐妙轻轻摇头,并顺手将玉牌塞进袖笼里。 等有空时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哪儿有错漏。 因有李夫人正确的指引,家丁们很快去而复返。 他们带来了八个男孩,有七八月大小的婴儿,也有五六岁的稚童。 每个孩子都有家长赔着一同来了。 看他们补丁连补丁的破旧衣着,还有满面的憔悴沧桑,就知家境贫穷不富裕。 一位妇人牵着孩子,走到沈氏和李夫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声问,“二位尊贵的夫人,您们是不是想买民妇的孩子?民妇愿卖。” 沈氏和李夫人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惊了下。 买孩子? 齐妙无语的看了看天。 她走过来对妇人说道,“这位大婶想多了,我们并不想买孩子。” “不买孩子,那让我们带孩子来做什么?”齐妙的话不但没让妇人高兴,反而令她十分失望,语气里有了不满。 妇人的表情让沈氏和李夫人不由皱眉。 这妇人怎会这样狠心的要卖儿子? 齐妙也不由轻轻摇头。 但她也知道,乡下人家境困难,为了生计,不得不狠下心去卖儿卖女。 她将李夫和沈氏喊得远一些,对她们低声说了两句。 “啊,是这样呢。”沈氏和李夫人面现诧色。 但她们还是点点头,面向带孩子前来的村民们说道,“大家误会了,我们不是要买孩子,让大家带孩子来是希望能帮一个忙。” “帮忙?”村民们互相望望,都有些紧张起来。 沈氏温和的笑着说,“大家不用紧张,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她看向一旁的家丁。 家丁将干净的铜盆放在地上,对孩子们说,“孩子们,请向这个盆里尿尿,看谁尿的多。” 什么? 比赛撒尿? 这些有钱人真是过分,闲得无聊拿我们孩子开涮。 村民们怒了,却又不敢骂齐妙一行人。 看齐妙她们的穿着,他们知道她们身份尊贵,惹不起。 村民们牵着孩子转身就走。 “喂,你们还没尿呢,不能走。”家丁们急了,忙上前去拦。 一位中年男人看着家丁们说道,“这位大爷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家里还有好多农活要忙,真的没空在这儿玩耍。” 沈氏高声道,“完成任务的孩子每人赏银三两。” 什么? 赏银五两! 村民们心中大喜,赶紧转身追问,“真的有赏银三两?” 他们在田地里辛苦忙活一年也挣不了三两,眼下只要孩子撒泡尿就有三两银子,不答应那就是傻子。 “绝非虚言。”沈氏郑重点头。 为了让村民们相信,她让宝珠拿来银子。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村民们哪儿敢再怠慢,纷纷让孩子们去尿。 完成之后,村民们喜滋滋的来宝珠这儿领银子。 个个面上表情比娶媳妇还要开心。 “求求各位贵人们,下次再有这事,小的们一定随叫随到。”临走之前,他们还如此说。 沈氏和李夫人哭笑不得。 齐妙让家丁将孩子人的尿收集在一起,然后端到伤者们的面前。 “再麻烦你们喂他们每人喝一碗,那几位晕迷不醒的多喂一些,一定要趁热喝,快些。”齐妙再吩咐道。 喂他们喝尿? 这不是开玩笑吧? 所有人都傻眼了。(未完待续) 第52章:少年的反应(月票20张加更) 清醒着的轻伤员们听闻此言,面面相觑。 敢情这小姑娘忙碌了半日,就是为了折磨愚弄我们呢。 “我不喝这东西。”所有人皱着眉头,拼命的摇头反对。 之前对齐妙的感谢之心尽数消褪。 围观瞧热闹的女人们都掩了口鼻往后退去,并面露恶心之色。 除了与齐妙熟识几人外,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白莲母女站在旁边,表情还算平静。 她们很想看看齐妙到底想干什么,今日到底要如何收场。 齐妙耐心的解释,“你们从马车之上摔下受伤,身体之内可能都有淤血,童子小便是滋阴降火之妙药,为血症要药,这是治伤良方,可不是害你们。” “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听说小便可以治伤,此乃秽物。”一位青年男子否定齐妙之言。 其他人纷纷点头道是,赞同他所言。 “行,你们要是愿意伤着痛着,那就别喝。”齐妙并不逼他们,转身指了指包括少年在一起的三个伤重者,“先喂他们仨,可别凉了。” 家丁们点头,赶紧端了碗走过去。 “你们不能喂他们喝这东西,不能喂。”一位长着络腮须的伤者,见家丁要往少年口中灌童便,着急的喊道。 他想过去阻挡,可惜双腿都断了,虽被接上却无法动弹。 只要稍微一动弹,就痛得他肝胆欲裂,冷汗直流。 除他之外,其他几个轻伤者也同样出声阻止。 伤势轻些的,竟爬了起来伸手去抓家丁手中的碗。 “你们想找死我不管。但别拉着别人一起,一边安静待着。我要是想害你们,一开始就不会救你们。”齐妙不客气的骂。 姑娘我费这些精力救你们,没说声谢也就罢了,还在那犯疑心病,真可恶。 若不是少年面熟,还有那颇有亲切感的玉牌。我才不管你们呢。 她让人将想上前阻止的伤者给控制住。 伤者们被骂的哑口无言。个别人脸有些臊。 对这些人的言行举止,沈氏和李夫人在旁边瞧着很不满。 妙儿救人之心,到底是真是假。你们难道辨不出吗? 不满归不满,她们未阻止齐妙继续救人。 三位重伤者每人被喂了两碗童便,齐妙耐心等待他们苏醒过来。 “姑娘,请给老朽服一碗。”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入齐妙耳中。 齐妙扭头。只见说话者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人家,您不怕这东西脏或有毒吗?”齐妙反问。 “请姑娘莫生气。是老朽几人失礼了。 正如姑娘所言,众位贵人们若有心加害,直接不出手相救就是,何必费神如此。”老者很认真的向齐妙道歉。 齐妙也不为难。示意家丁给他喂了一碗。 其他人见此,也都纷纷出声讨要。 不过,他们虽信了齐妙之言。可真要服下,还真不容易。 幸好都是男子。虽不适,但还是咬牙饮了。 换做是女子,可能宁愿死也不会饮吧。 看他们皱眉苦脸的将童便服下,齐妙微微松了口气。 它药虽然也可治他们,也会有效果,但他们体内到底有无瘀血,她不敢保证尽数正确辨识。 辨症不清而随意用药反会误了他们的病情。 惟有童便不动脏腑,不伤气血,可做到万无一失,这是她先前沉吟良久后弃用他药的缘故。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位老者忽然看向齐妙说道,“姑娘,老朽感觉好多了,先前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闷得难受,现在就像石头被人搬走了,感觉好多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语气和表情皆露喜色。 话毕,他就欲起身向齐妙道谢。 齐妙走过去制止,“老人家您勿客气,救人乃是医者本份,今日之事无论谁遇上都会出手相助,重要的是您没事就好。” “多谢姑娘。”老者再次道谢。 对齐妙的谦虚和精妙的医术,他十分赞赏。 除老者之外,其他几位轻伤者均惊讶的发现自己感觉好多了,伤处也没之前那样疼了。 而更让他们振奋的是,少年和另外两位重伤晕迷者呻*吟一声,都睁眼醒了过来。 齐妙看向少年。 她惊讶发现少年双眸是罕见的湛蓝色。 他的双眼中好像装着蓝天,令人心神宁静安然。 又似那璀璨夺目的宝石,摄人心魄。 少年也看着齐妙。 但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将视线投向他处,并挣扎着欲起身。 少年的反应令齐妙有点失望。 之前想着她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也许他会记得她呢。 眼睛从他的反应可断定,他也不认识她。 否则眼神不会如此陌生而又冷漠,毫无波澜。 饶是如此,她的心又莫名奇妙痛起来。 不仅心痛,还想哭。 “你受了重伤,还是先躺着,莫动。”齐妙捂了捂胸口,压下心中的思绪,忙对少年说道。 “你是谁?”少年再次看向齐妙。 蓝眸中多了警惕之色。 “我救了你。”齐妙认真的答道。 少年没有道谢,只是轻轻点头,“哦。” 语气是怀疑的。 虽伤的很重,却未呻*吟一声。 齐妙眉头轻蹙了蹙,令人守着少年和另外两个初醒的重伤者,她去找沈氏。 “娘,您看他们马车毁了,又人人都受了伤,若将他们弃在此地一定会出事的,我们好事做到底,再帮他们一把吧。”齐妙说道。 并非她心太善,只是对少年的身份很好奇,为何会对他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在查清一切之前,不能让他死了。 沈氏轻轻点头。 李夫人也赞成齐妙的意思。 于是她们去腾马车,并安排人去护送他们。 齐妙趁此机会开了复元活血汤给少年和另两位重伤者。 方中用药为柴胡、天花粉、当归、红花、穿山甲、酒大黄、桃仁,这个方子是治疗跌打损伤后瘀血疼痛的。 她将方子交给护送他们的家丁,并说了煎服的方法。 少年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忙碌,蓝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 忙完之后,齐妙坐在路旁的青石之上,也看向少年。 少年却将脸侧去一旁。 齐妙抿唇微微一笑。 虽已是深秋,可一番忙碌下来,加之又有阳光晒着,她额上还是渗出了一层薄汗。 有几滴汗珠调皮的往下溜,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有些痒。 手有些脏,不方便拿帕子,齐妙习惯性的喊,“月夏姐姐,帕子。” 话音刚落,一方洁净的帕子就递向眼前。 “多谢月夏姐姐。”齐妙边道谢边接了帕子过来,并未看递帕之人到底是谁。 她将额上和面上的汗拭干,这才扭头去还帕子。 一扭头,她呆了呆。 立在她身边的并不是月夏,月夏正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忙碌着。 那么这方帕子…… 她赶紧低头去看帕子,才发现这应该是男子用的,并不是月夏的。(未完待续) ps:月票20张的加更奉上,感谢r、潜航者和福特小姐三位同学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哒! 明天依旧会有月票的加更,长假结束月票双倍也就结束啦,手中如果还有存货的亲们请帮媚儿投一下吧,一切拜托啦!! 第53章:吃醋 徐徐秋风拂过脸颊。 齐妙不仅没有感觉凉爽一些,反而更觉得热了。 此刻在她身旁的是李青源,那帕子…… 她不确定的问他,“李公子,这帕子是你的?” “正是,齐五姑娘今日辛苦了,若非你出手相救,这些人性命堪忧呢。”李青源微笑着说道,并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之上。 “多谢李公子的帕子。”齐妙很尴尬的道谢。 更多的是还是惊愕,他怎么来了? 他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她怎么没有感觉到? 若知道方才是他递过来的帕子,她怎么也不会用的。 她将帕子递向李青源,想还给他。 一递出去才发现帕子被她弄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还,还是等洗干净了再还,又或者是干脆不还了。 不就一方帕子嘛,又不是值钱的物事。 但不还好像又不妥当,这毕竟是他人之物,还是男子的随身物品,她怎好收下。 这是齐妙重生之后,第一回如此纠结。 “不用客气。”在她为难之际,李青源却淡定的将帕子接过去,塞进袖笼收了起来。 他的坦然镇定让齐妙也释然了。 很简单的一件事,倒让她想复杂了,真是不应该。 齐妙也冲他微微一笑,问,“李公子几时来的,我怎么都没发现?” 李青源并没有随她们一起来灵山寺的,不知怎会出现在此地。 他应道,“清晨临出门时有些琐碎之事未处理好,就耽搁了行程,到了此地。才知你们在救人。” “哦,原来是这样呢。”齐妙恍悟。 “对了齐五姑娘,请问用童子之便救人之法也是边先生的妙法么?”李青源又问。 看得出来,他对神秘莫测的边先生很感兴趣。 齐妙轻轻摇头,“非也,此法乃是在燕关时从我外祖父下属一位军官那里所学。” “军官也会治病?”李青源讶。 治病不是军医该为的吗? “当然,他们可能不会治其他的病。但对这些摔伤可是十分擅长。 他们是负责操练军队的军官。在操练兵马之时,常会有人坠马而受伤。 受伤之人立即就会服用一碗热童子便,喝下后没多久。他们的伤就好了,十分有效,我就拿来用了。”齐妙耐心的解释。 这些是真话,她初见受伤的兵士们喝童子便时。她也感觉恶心难以接受。 但后来见它真的治好别人的伤,加之又有了陌生的医术记忆。对童子便印象完全改观,它真的是一味良药。 “真没想到,看似污秽之物的童子便竟是治病良药,世间万物还真是奇妙。”李青源听着连连点头。 他感觉自己又涨见识了。 对齐妙也有了新的认识。细心、好学,是他新的评价。 这边二人聊得十分投机,却不知有好几双眼睛都在瞅着他们。 眼神中的意味各不同。 特别有其中那两对闪烁着蓝色火苗的眼神。恨不能将他们二人灼伤。 其中一人终于忍受不了二人的亲密,提步走了过来。 大魏朝民风开放。对男女交往无过分束缚。 像齐妙和李青源二人大庭广众之下说话更是常见,并不会落人话柄。 且二人只是聊天,并无过分亲密的举止,更不会让人诟病。 要不然齐妙也不会和李青源说这些话。 只是他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话说得多些,未免令旁人有些遐想。 二人聊得投机,对周遭人的注视并没有发现。 忽地眼前光线一暗,二人停止说话,抬头看去。 刘婉儿清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她轻轻咬了下唇瓣,笑着说,“表兄和五小姐在说什么呢,我能听听吗?” 任谁都能看出她笑的很勉强。 齐妙嗅出空气中有浓浓的酸味。 这位婉儿小姐好似吃醋啦。 她有些无奈。 初见刘婉儿时,齐妙并不认识。 后来见她看李青源的眼神,齐妙忽然想起曾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钟情李青源,而且李夫人应该也有这心思。 只是后来李家发生了变故,亲事未成而已。 至于刘婉儿,她的结局也不如意。 当年要是李夫人未亡,李青源身体健康,刘婉儿说不定嫁了他为妻,二人应该会幸福吧。 齐妙暗暗想着。 她起身,笑着对刘婉儿说道,“当然可以听呀,刘小姐,我们在说童子便的功效呢,坐下来一起吧。” 她坦然的笑容,澄净如泉水的眼神,让刘婉儿心中的狐疑褪去几分。 婉儿微笑着应道,“五小姐医术真是精妙,只是用简单的一味药,就治好了所有人。” “刘小姐谬赞了,我只是亲眼见过这些事罢了。”齐妙微笑着应。 她拉着刘婉儿在青石上坐下。 李青源却起了身,对刘婉儿轻轻一颔首,“表妹,你陪五姑娘说话,我先去母亲那边,看可需要帮忙。” “五姑娘,在下先去了。”他又对着齐妙点头。 说着,他就快步离开了此地,好像真有急事一样。 齐妙深吸一口气,暗呼惨了。 李青源此举肯定会让刘婉儿心中不快的。 果然,刘婉氏的笑容立即在唇角僵住,她冲齐妙讪讪一笑,“齐五小姐对不起呀,我并非有意前来扰了你们,只是想凑凑热闹而已,早知这样,我就不该过来。” 语气幽怨。 微笑的双眸里已覆了一层薄雾。 “其实是刘小姐你误会了……”齐妙暗暗抚额,欲解释几句。 这时月夏匆匆过来,说道,“小姐,那些伤者要走了,他们想和您说几句话。” 齐妙只得对刘婉儿说道,“刘小姐,等到了灵山寺,我再和你细说吧。” 说着,她就匆匆随月夏离去。 刘婉儿看着她的背影,玫瑰色的唇瓣紧紧抿起。 白莲一直冷眼旁观着齐妙。 她所站立的位置既不靠近齐妙,但又能听见齐妙的说话声。 刘婉儿的表情尽数落入她眼。 唇角微微一弯,一抹讽意一滑而过。 白莲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 她在刘婉儿身旁站定,柔声说道,“刘小姐,你有没有觉得李公子对我五表妹有些不一样呢。” 闻言,刘婉儿眉心紧紧拧起。 刘婉儿心中是不喜白莲的,加之又有先前对齐妙的栽赃陷害事件,认为白莲不仅长相太过妖娆,心肠又太坏。 但此刻她没有立即转身离开,而是侧脸看向白莲问,“有何不一样?我怎么没看出来。”(未完待续) 第54章:车祸疑点 白莲从刘婉儿话中听出了言外之音。 刘婉儿信了她所言。 这正合她心意。 白莲眨了眨美眸,认真的说道,“有不一样呢,李公子与五表妹说话时,他一直在笑,眼中好像已无他物。” 连白莲都看出来了,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刘婉儿心一揪。 但她不拿白莲当朋友待,就算有不满有猜疑,也不会对白莲说。 她看着白莲冷笑一声,反问,“白小姐你好好的盯着我表兄看做什么?莫非你是在妒忌五小姐?” 白莲被问得面色一讪。 没料到刘婉儿会这样回答。 以为她会恨恨的骂上齐妙两声呢。 白莲苦笑一声,说道,“刘小姐真会说笑,五表妹和李公子就在这儿说话,无遮无挡的,只要一抬头就能瞧见,何来盯着李公子之说。 我只是替五表妹高兴,一时嘴快多说了一句话,没想到令刘小姐不高兴了。 在此,我给刘小姐赔礼了,请勿见怪,权当我什么都没说。” 白莲微微低了身子,给刘婉儿道歉。 刘婉儿表情依然冷淡,斥道,“白小姐你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你比我清楚。 我表兄为人谦和有礼,对任何人说话都是面带笑容,下次再听你胡说八道乱嚼舌根子,我就告诉姑母,让她收拾你。” 而后转身离开。 就算表兄对齐妙有好感,她也会更讨厌白莲。 他真的对齐妙有另外的想法吗? 刘婉儿多了一层心思。 呸,无用的蠢货,装什么清高? 白莲咬着银牙冷笑。 虽被骂得有些难堪,但她还是有些开心。 刘婉儿转身时阴郁的脸色正是她想看到的。 她在京中这些年。因着家世的缘故,只结交了几位朋友,且家世一般,家世稍高些的根本不理睬她。 虽然年轻男子们看她的眼神是热烈喜欢的,但他们的家人却瞧不上她。 而齐妙这等丑陋的贱*人,离京八年之久,一回京城就结交了刘婉儿。更有李青源这等眼瞎的男子上前套近乎。 所以她需要改变身份。等她成为真正的侯府千金,凭她的才情相貌,上门提亲之人一定会让她眼花缭乱。 看得出来刘婉儿对李青源有意。听了她方才一番话,刘婉儿一定不会再和齐妙深交,绝交都有可能。 不仅如此,刘婉儿一旦对齐妙憎恶。肯定还会向身边的好友宣扬齐妙的丑恶之处。 一传十,十传百。齐妙的恶名就会渐渐传开,到时看还有谁愿意与她做朋友。 白莲在心里阴暗的想着。 齐妙去了少年一行人那边。 除了少年外,所有人都向她道谢。 齐妙微笑着接受了。 她想对少年叮嘱几句,但人多眼杂。对他过分热络会惹人生疑,终究忍了。 目送他们离开,齐妙一行人也再次登车上路。 马车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灵山寺山脚下。 齐妙一下马车,眼前的色彩顿时绚烂起来。 整座灵山被秋色浸染。漫山遍野的枫叶仿佛燃烧的火焰,红了山,灼红了天,更炙热了游人们的心。 灵山寺在半山里,马车上去还要些时辰,齐妙他们先找了间客栈吃饭休息。 一进客栈房间,齐妙先要了热水净面洗手。 为了救人,身上出了汗,衣服粘在身上,很难受。 换上干净的里衣,齐妙舒服的轻轻眯了下黑眸。 秦丝替她沏了热茶,放在她面前,“妙儿,先前累得够呛吧,喝口热茶去乏。“ “多谢秦丝姐姐,咱们一起吃点心。”齐妙接过茶盅,微笑着道谢。 “好。”秦丝在她对面坐下。 吃了两块点心后,秦丝压低声音说,“车祸是后面那辆马车忽然发力撞击前面那辆,而且撞击的力度相当大,否则不会所有人都受伤。 看了下几匹马,发现其中一匹身上有伤口,还有流血,看样子是才受的伤。” “能确认伤是怎么来的吗?”齐妙忙问。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马车撞击时受了伤,要么就是人为所伤。虽无十足把握,但我还是认为人为的可能性更大。 马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受惊,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忽然发狂。再看那几位伤者,我直觉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其中有几人是习过武的。 在马车出现意外时,凭他们的身手应该可以逃离马车而不会受伤,可他们没逃。 要么他们有难言之隐,不敢在人前暴露身份,要么就是车祸来的太快,而他们行动恰好受制了,无法逃出来。”秦丝分析。 齐妙轻轻点头,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 这起车祸的确有令人疑惑之处。 若真有人刻意陷害,那少年一行人得罪了谁? 少年的蓝眸,在大魏朝还真是极少见呢。 以前听外祖母说过,大魏西面的也言人天生蓝眸,五官比大魏人更深邃。 难道少年是也言人? 可他长相和大魏人没有什么区别,惟有眸子颜色不相同。 “秦丝姐姐,那块玉牌你可有什么想法。”齐妙问。 只有先确认少年的身份,才能查出她想知道的。 秦丝摇摇头,“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帮派或门派使用这种玉牌。 不对呀妙儿,先前你乍见玉牌时表情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知道它的来历呢。” 她忽然想起这事,转而反问齐妙。 齐妙轻轻摇头,“不瞒你,玉牌我瞧着有一点面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好奇玉牌的来历,还有这群人的身份。” 对少年奇怪的感觉,她没说。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更无法向秦丝解释清楚,还不如不说。 “竟有这回事呢。”秦丝讶。 齐妙认真点头。 秦丝也皱眉陷入沉思,想着要怎么去查这些人。 房门被敲响,传来月夏的声音,“小姐,宝珠姐姐来了,说夫人找您。” “来了。”齐妙脆声应着。 她去了隔壁的母亲房间。 沈氏也换了衣裳,正在喝茶,见她来,就笑着招呼她在身边坐下。 齐妙依然坐下,笑着问,“娘,您找我来有事吗?” 沈氏轻笑着说道,“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齐妙有些不信母亲所说。 她们同乘一辆马车,说话的机会多的是,又何必特意喊她来此。 “妙儿,你感觉刘小姐为人如何?”沈氏笑吟吟的问。 “还好呀,怎么了,娘?”齐妙眉毛轻轻一挑,越发觉得母亲话中有话。 沈氏唇瓣轻动,正欲应话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有宝珠匆匆的禀报声,“夫人,世子夫人和二夫人来了。” “来找我算账啦。”沈氏看着齐妙,唇角轻轻翘起。 齐妙也轻轻笑了。 沈氏亲自起身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不用请,柳氏和杨氏就气冲冲进了房间。(未完待续) ps:下午依然有月票的加更,媚儿再次厚着脸皮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明天是月票双倍最后一天啦!拜托啦亲爱的们! 第55章:意外之招(月票40张加更) 柳氏一行人原本比齐妙他们迟走。 后来齐妙救人时耽搁了行程,柳氏他们倒先到了此地。 得知他们住在这里,二人赶紧来了。 明知柳氏、杨氏为何事又来,沈氏一点儿也不担心。 她神色淡定自若,笑盈盈的招呼,“大嫂、二嫂请坐,你们也在这间客栈歇脚吗?” 又吩咐宝珠沏茶上点心。 齐妙他们的住处是在灵山寺里,此间客栈只是临时休息之所。 “三弟妹不用客气,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柳氏的怒气忽然消失殆尽,面上笑意融融。 并上前亲昵的拉了沈氏的手,在桌旁坐下。 杨氏也满面笑容。 进屋前面上的怒气好像是齐妙她们的错觉。 柳氏又温和的笑着问沈氏,“听说你们在路上救了一群人,一定累坏了吧。 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可真是惨呢,幸好遇见三弟妹你这菩萨心肠的人,否则他们性命难保呢。” 杨氏则看着齐妙夸道,“妙儿你真是给我们长脸呢,二伯母没想到你医术这般精妙。 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行来,都听到别人在夸你,说你不仅医术好又细心,心地又极善良……” 齐妙心中有些惊愕。 预料中的暴风雨没有来临。 依着柳氏和杨氏的性格,应该前来兴师问罪才对呀,怎么心平气和的拉起家常来,还稀罕的夸着她。 不过,她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很快就暴露。 她们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沈氏也微诧柳氏和杨氏的态度。 但她和齐妙所想一样,耐心等待柳氏说出真实来意。 她就陪着柳氏、杨氏聊路上发生的事儿。 慢慢的说,细细的说,甚至伤者们当时面上是什么表情,她都一一详细描述。 还有后面那些村民们的反应,她说得更加细致。 既然是聊天,就得好好聊。 齐妙双眸含笑。坐在一旁边吃点心边悠闲的听着。 沈氏不急。柳氏和杨氏却着急了。 再这样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柳氏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杨氏一脚。 杨氏会意,咽了下唾沫。看向还在说话的沈氏,说道,“三弟妹,请容我打断一下。” “二嫂。怎么了?这事我还没说完呢,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沈氏眉头微微蹙起。问道。 “这件事回头请三弟妹再说给我们听,其实我们前来还有一桩小事求三弟妹帮忙呢。”杨氏面上笑容有些谄媚。 来了来了! 齐妙精神一振。 “什么忙?说来听听,若我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沈氏答应得十分干脆。 “这个忙也只有三弟妹能帮,三弟妹你也知道我们一下子多了那些人。住处很难找,我们希望三弟妹能帮忙安排下住处。”杨氏终于说出此行目的。 “大嫂二嫂你们怎么不事先将住处安排好呢?”沈氏故作惊讶的问。 啊呸,去你娘的。还不都是你个死货故意害我们,否则能有这些麻烦事吗? 柳氏在心里骂娘。 要不是怕惹怒了沈氏得不到银子。一进门她就想掐死沈氏。 又怎会忍到现在。 柳氏忍着满腹怒气,说道,“三弟妹,这其中的原因咱们就别提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认了。” 沈氏在心中笑了笑,面现为难之色,“大嫂二嫂,眼下这季节人太多,住的地方实在很难安排,我也没辙。 要不这样吧,你们要多少银子,我借银子与你们,你们自个儿想想办法。” 不安排住处也行,只要有银子,还愁找不到住的地儿。 杨氏和柳氏二人心中一喜。 杨氏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头,说道,“三弟妹,你先给我们五百两吧,若不够,可能还要麻烦你呢。” 借字变成了给字。 沈氏爽快的点头,“成。” 在齐妙担忧的看向她之时,她又对宝珠说,“宝珠,你去请李夫人过来,让李夫人做个证人。” “做什么证人?”杨氏眉头一蹙。 “大嫂二嫂借银子,自是要写凭据,还得有人为证,万一你们又犯了健忘症,到时这银子我该向谁要去呢。”沈氏微笑着看她们。 真拿她当三岁的孩童来骗呢。 柳氏终于忍无可忍了,沉着脸怒,“三弟妹,事情是你惹出来的,我们都不与你计较了。 都是一家人,眼下让你帮个忙,你还好意思找证人让我们写凭据,也不怕外人笑话吗?” “大嫂你先别生气啊。”杨氏忙上前来阻止柳氏。 柳氏气哼哼的坐下。 杨氏赔着笑脸对沈氏说,“三弟妹,我和大嫂的情况你也知晓,哪儿有银子请这些人赏枫叶哟,眼下实在是没辙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帮忙呢。” “我没说不帮啊,大嫂冲我发火是几个意思呀?”沈氏冷哼着问。 “三弟妹你误会啦,大嫂只是心急了一些,说话就冲了点儿。 大嫂的意思是咱们都是一家人,几百两银子还要找证人来写凭据,让外人瞧着臊得慌呢。 三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杨氏温声细语的解释着。 齐妙抬头多看了她两眼。 二伯母比大伯母沉得住气呢,难怪后来能成事。 沈氏笑了笑,“呵呵,二嫂此言差矣,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只是妯娌,这帐更要算得一清二楚。 至于大嫂你说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更是天大的话话,那日是谁红口白牙的说要请这人请那人,如今怎么又反悔? 今日若是我出银子请你们游玩,你们一定不会反悔,只会后悔没多邀些亲戚朋友来占便宜。 怎么就你们的银子是银子,我的银子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值得珍惜?” “嫁进安宁侯府十七年,你们花了我多少雪花银,可你们背地里又是如何待我的?何时真心拿我当家人待过。 下次请别再我面前提一家人三个字,免得让我恶心。 就算你们现在愿意写凭据,我这银子也不会借了,想我白给,更是想都不用想。宝珠,送客!” 沈氏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不想再多言。 柳氏和杨氏二人气得七窍生烟。 最初她们是想上门兴师问罪,让沈氏自觉掏银子出来帮她们,后来想想还是来软的吧。 没料到沈氏现在是软硬不吃。 更让她们想吐血的是,明明对沈氏恨得要死,却不敢与她吵闹,万一她大声嚷嚷着将这件事闹开,到时丢人的还是她们。 饶有万分不甘,还有许多麻烦的事情不好解决,她们也只能转身离开。 齐妙挽了母亲的胳膊,说道,“我还担心娘会心一软,又给银子呢。” 沈氏轻拍她手背,应道,“妙儿放心,她们休想再从我这儿平白无故拿走一钱银子,是她们负我在前,我不会再心软。” 经了这件事后,沈氏想继续和齐妙说之前的话题,可时辰不早了,得启程上山。 她只好作罢,想着有空时再说。 因腾了马车给少年一行人,齐湛也上了齐妙和沈氏的马车,故沈氏有些话不好说了。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灵山寺。 客房早就预定好了,接下来就是收拾住处和安排其他的琐碎事宜,下午是不准备进山赏枫叶了。 她们要在山上住三日,不急这一会儿功夫。 齐妙认为这正是她和秦丝单独活动的最佳时机。 “娘,我现在闲得无聊,带秦丝四处看看去,好不好呀?”齐妙向沈氏撒娇。 沈氏想了想,反正收拾东西也用不上她,加之有秦丝陪伴也放心。 就点头答应了,但她还是叮嘱齐妙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齐妙和秦丝都换了轻便易行的衣裳,就出门往后山行去。(未完待续) ps:今天第三更奉上,继续厚着脸皮求求月票和订阅,爱你们,群么么哒! 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感谢苏子画的月票支持,谢谢! 明天会有月票60张的加更,离80张加更还差四票哟,双倍哟,嘻嘻!! 第56章:后山巧遇 灵山寺后山山势最高,也是赏枫叶最佳的们置。 但因山路陡峭,赏景的这些贵人们几乎不来此地,怕生出险情来。 山上有座六角凉亭,亭角挂着铜铃。 因年久失修,一角已经破败,铃铛也只剩下两个,轻风拂过,铃声清脆而悠远。 还有一个石桌和四张石凳,皆翻倒在地。 亭内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枯枝颓叶,无人清理打扫。 虽破旧不堪,但依稀能辨出凉亭檐之上雕刻着精美纹饰,昭示当年的盛妆。 齐妙和秦丝二人站在亭里极目远眺。 眼前美景令她们震撼不已。 远山近坡,艳红、粉红、猩红、桃红,层次分明,秋风瑟瑟起,层层枫叶似潮水排山倒海而来,整座山似乎都摇晃起来。 又有松柏点缀其间,红绿相间,瑰丽绚烂。 若非有正经事要做,齐妙都不忍心动弹,生怕会惊了眼前的美景。 她和秦丝收回留恋的眼神,开始四处查看起来。 凉亭座落的地方一块平坦的巨石,后方是低矮的小山坡。火海一样的枫叶林看似在在亭子正前方,但它们实则离亭子很远。 走近一瞧,下面是一处笔直的峭壁,只有及裸高的石栏。 山上风不小,秦丝怕生出危险,不敢让齐妙靠得太近去看下面的风景。 二人又四下里认真看了看。 此处能容人歇脚的地方也就凉亭这一小块地方,其余地方则是乱石和杂草树木。 齐妙猜测当时父亲和白言峰二人应该坐在凉亭里赏景,或者是喝酒吟诗,不可能跑去乱石堆那边。 只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亲跑去崖边而遇险。白言峰又为了救他而失足坠崖呢? 还有白言峰应该也只是一介书生,父亲要真的坠崖遇险,凭白言峰的本事想救他应该也不易。 不行,等我回去后去找父亲,亲自向他问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位置在哪儿。 齐妙暗暗想着。 秦丝忽然跑过来,低声道。“妙儿我们避一下。好像有人上山来了。” 一般游人是不会来此地的,是谁会来这儿呢? 齐妙脑中念头急转。 但她不敢耽搁,赶紧随着秦丝进了后面的小树林中。 林中正好有块巨石。是藏身的好地方,她们在石头后面低声蹲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齐妙听到了急促的喘气声。 该是爬山累的。 听声音好像是女子。 是谁呢? 齐妙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悄悄探出脑袋向凉亭方向瞧去。 果真是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背对树林而立,正用手帕当扇子扇风。 背影太熟悉了。不用看第二眼,她就将脑袋缩了回去。 齐妙是满面惊讶。 女子是白莲,胆子可真不小呢,一人敢来这人迹罕至的地。 不过。她来这儿做什么? 秦丝也看到了白莲,她向齐妙看了一眼,同样面带惑色。 二人在狐疑之时。白莲自言自语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父亲,我又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过的还舒服吧。不过,我并不想念你……” 声音微顿,她的声音续起,“相反我十分恨你,恨你将我和娘置之脑后,不顾后果的去救她,结果让我和娘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父亲,你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烦恼都没了,可曾想过这些年我和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住在安宁侯府虽不愁吃穿,齐正致也对我很好,但我在人前总是抬不起头,人人都嘲笑我寄人篱下,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没人愿意正眼看我,更没人真心待我。 最最可恨的是沈氏和齐妙两母女,她们不仅不感激父亲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反而处处陷害我,要不是女儿我福大命大,可能早被她们害死了。 父亲你当年为何要救齐妙那小贱人,任由她摔下山崖死了多好,她活着也只是一个祸害。你要是没死一定不会比齐正致官小,我和娘也就不会看人脸色做人……” 白莲的声音里外透着恨意,阴森至极。 她还在继续埋怨白言峰,倾吐心中这些年的烦恼和不满。 可齐妙却没心思听她后面在说什么,只是在琢磨她其中一句话。 白言峰不是救父亲而坠崖身亡的吗?白莲怎么说他是为了救我而死呢? 是白莲口误了,还是另有隐情呢? 怎么一波未平又生一波呢? 齐妙心中再添疑云。 白莲还在絮叨着没完没了,看架式不将白言峰从泥中唤醒过来不罢休呢。 她不走,齐妙和秦丝不方便行事。 齐妙眸子微微转了下,凑近秦丝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秦丝唇角翘了翘,轻轻点头。 她将双手合起凑近唇边。 ‘嗷呜……’ 可怕的狼嚎声骤然响起。 齐妙注意到白莲声音戈然而止,紧接着就是慌张的脚步声。 她又探头去看,抿唇笑了。 只见白莲仓皇的逃离了凉亭,直奔下山的路而去,连头都没敢回。 “噗,秦丝姐姐你真厉害,学的可真是像呢,乍听还真以为狼来了。”等白莲跑远了,齐妙忍不住笑了出来。 “要不要我再吼几嗓子?”秦丝嘴角轻轻一撇,白了她一眼。 “不用不用,我怕吓走了白莲也引来了狼,那可就惨了。”齐妙忙摆手,做出惊骇状。 “得了,你还怕狼吗?”秦丝嗔她。 二人说闹着从巨石后面走出来,重新回到凉亭边。 “不对啊妙儿,白父当初不是救的你父亲嘛,白莲怎么说是救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秦丝也注意到白莲这句话。 齐妙摇头,“我也正奇怪呢,这事回去后问我娘,看她怎么说。” “也好,弄清楚比较好。”秦丝点点头。 齐妙站在崖边,目光往山崖下面飘。 此次来,可不能空手而归呀。 “对了,秦丝姐姐,你说这山崖到底有多高,崖底是什么呢?”齐妙忽然问。 秦丝探头往下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样子。 她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凝神想了片刻,她想到一个主意,“我去找寺中的僧人问一下,看是否有路通往崖底。若有,咱们下去瞧瞧。” 齐妙忙连声称好。 事情已过去九年,她当年不指望在现场能找到什么痕迹。 只是想看看现场和周边的环境,再查询当年事件的知情者,努力将真相还原。 就算到最后一无所获,也不后悔。 起码曾经努力过。 齐妙与秦丝二人原路下山。 秦丝去找僧人探路,齐妙在等待。 期待秦丝能带来惊喜。(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平安1012和锄苗日当午两位同学的月票,拜谢啦,爱你们!今天持续三更! 咳咳,最后再罗嗦一句,月票双倍最后一天啦,嘻嘻!! 第57章:自寻死路 灵山之上修建了不少晴雨亭,供游人们休憩之用。 齐妙就坐在亭中。 虽身处美景中,她无心赏景,盼着秦丝早点带回消息。 有女子的说笑和环佩叮当之声传入她耳间。 扭头看过去,眉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有一群姑娘带着丫鬟,正往她这边走过来。 人群中白莲赫然在列。 白莲依然穿着方才那套绿色衣裙,面色也恢复如常,不见半点惊惶之色。 她带着惯有的笑容。 娇美中带点柔弱,令人见了不由会生出怜惜之心。 不知是谁说了什么好笑的事,白莲面上笑容绽开。 当真是美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唉,可笑我当年,竟敢和如此绝色美人比容貌,真是不知天厚呢。 齐妙暗暗叹息,就起身准备离开。 她不想与这群人有什么交集。 可她刚走两步,白莲悦耳动听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五表妹。” 齐妙想装做没听见,不理睬她。 但她想自讨没趣,也不能不成全啊。 何况那群人当中还有一位好事的姑娘在呢,白等秦丝也无趣,和她们说说话也不错呀。 于是齐妙改变了主意,停下脚步转身。 她笑吟吟的看着白莲一行人走近。 “白表姐好。”齐妙笑着向白莲行礼问好。 “五表妹不必如此,我可不敢当你如此大礼。”白莲立即面露惊慌之色,说话声小了下去,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又来这招。 齐妙好想吐。 她依然面带微笑,问道。“白表姐唤我做什么?” 白莲轻声答道,“五表妹多年未归,一定有很多人都认识了,我想介绍几位姐姐给你认识呢。” “好啊。”齐妙爽快的点头。 白莲指着身边几位姑娘依次介绍起来。 不用她说,齐妙也认识这几人。 前世她们和白莲一起没少欺负她呢,虽过去多年,有些场景历历在目。 “众位姐姐好。”齐妙笑嘻嘻的给她们问她。 被介绍的姑娘们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对齐妙态度极其冷淡。 齐妙根本不在意。 又不想和她们交朋友。要她们热情做什么。 介绍完之后,白莲又轻声问齐妙,“我见五表妹一人坐在这儿有些孤单。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赏枫叶。 从见齐妙开始,她的声音就特别轻柔,面上表情是小心翼翼的,就连笑容都带上了讨好的意味。 旁人瞧在眼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白莲十分惧怕齐妙。 人群里走出一位圆脸庞的粉衣女子,她拉着白莲嗔道。“莲儿,你胆子怎这样小,怕她做什么,难道还怕她吃了你不成。” “玉姐姐你误会了。我五表妹人极好的,从不欺负我。”白莲柔柔的答。 这话落在他人耳中,就变成了‘齐妙常欺负白莲’。 齐妙依然无动与衷。 “哼。好不好不用你说,我心里可是最清楚的。”粉衣女子冷哼一声。 她面向齐妙似笑非笑的说道。“几年未见,五表妹真是长了不少本事呢,还会给人看病了。” 她的声音很细,与她略显浑圆的身材不太相称。 齐妙对她也很熟悉,马佳玉,马氏兄长的孙女,与白莲关系甚好。 上午在救人时,当时提出质疑之人就是马佳玉。 马佳玉对她的敌意从幼年一直持续到现在,直到最后都没有消褪。 齐妙无视马佳玉话中的讽意,笑着应,“多谢玉表姐夸赞,过了八年我当然有长进,难道玉表姐一点儿本事也没长?” 马佳玉脸色一窘。 既不好意思当众自夸自己长了本事,又不能否认没长进惹人笑话。 她咬了咬牙,很快又笑着问,“听说五表妹是用童子便治好了那些人,请问五表妹是怎么知道这救人的法子,是不是曾经尝过呀?味道如何?” 其他几人纷纷掩口笑。 虽然齐妙救了少年一行人,但她所使用的法子却被马佳玉这些外行人所瞧不起,认为太过龌龊污秽。 齐妙一点儿也不恼,笑着反问,“怎么?玉表姐想尝呀,这很好办呀,给你找些饮下去就是。山上游人多,找几个孩童应该不难吧。” “呸,你才喝尿呢,齐妙你真是粗俗不堪。”马佳玉涨红着脸骂。 “玉表姐可真难伺候呢,明明是你先提及童子便,又想知道味道如何,我建议你去尝下,这有何不对? 还有你明知我粗俗不堪,还和我说话,那你岂不是连粗俗都不如呢?”齐妙反问。 马佳玉气得抓狂,“我是问你,可没说我自个儿要尝。” “你不尝怎会知道真正的味道?”齐妙笑眯眯的应。 不管怎样,她就是不生气。 只要生气动怒,白莲一伙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白莲臻首低垂,一言不发,由着马佳玉去和齐妙闹。 她希望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二人能动手,闹得不可收拾。 齐妙瞟了眼白莲,知道她在想什么。 唇角微微一翘。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马小姐年纪长些,齐五小姐你该敬着些才是。”人群里一位年纪稍长些的姑娘终于出声制止。 齐妙知道她叫白家玲,和白莲有七绕八弯的亲戚关系,父亲是太仆寺的主簿。 但平日里鲜少与白莲家互相走动。 齐妙微微一笑,准备对白莲说几句话。 她还未开口,生性记仇的马佳玉说道,“五表妹对不住啦,刚刚是我激动了一些。” 哟,道歉,少有呢! 齐妙诧异。 马佳玉又笑着问齐妙,“五表妹,我记得你幼时肤色黝黑似村妇,如今肤色莹白如玉,不知你用的是哪家的胭脂水粉,我回头也去买几盒。” 呵呵,想嘲笑讽刺我吗? 真是不知死活! 齐妙暗暗摇头。 她抬了下巴,傲然道,“说了也没用,玉表姐你买不起的。” 这是赤果果的瞧不起她啊,马佳玉一脸红脸涨成猪肝色。 还没完呢,齐妙轻笑着又道,“不过买不起也没关系,玉表姐你也用不上,我是天生缺陷,不像玉表姐你天生体香诱人。” 特意加重了体香诱人四字的音。 此言一出,除了白莲和马佳玉之外,其他几人眼中都有了十分明显的嘲讽。 马佳玉天生身体带味。 不过不是香味,而是异臭味。 为了掩盖这难闻的味道,马佳玉每回出门身上都挂满了香囊,据说沐浴用的热水中都加了香,可惜治标不治本。 特别是在炎炎夏日,浓烈的香囊香味混合着身体的异味令人作呕,无人敢靠近。 故一般夏日,马佳玉躲在家中是不敢出门的。 眼下天气凉了,她才敢出来。 这是她最大的伤疤,也是最最忌讳的话题,现在就被齐妙血淋淋的撕开了。 马佳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眼睛里有水花在打转。 就在她想掐死齐妙时,只听齐妙又夸白莲,“白表姐你真厉害,我佩服至极!” “五表妹此话何意?”白莲抬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齐妙茫然的问。(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这该死的生命同学的两张月票,么么哒,爱你哟!下午依然会奉上月票60张的加更,明天有80张的加更。 今天是月票双倍最后一天啦,嘻嘻! 第58章:被打(月票60张加更) 秋风拂面而过,凉爽而又舒适。 身旁的枫叶被吹得‘哗哗’响,仿佛在奏着轻快的乐曲。 齐妙的心情现在也是欢快的。 她发现不动怒、不动粗就能让人气得抓狂的感觉真不错呢。 前世她相信拳头最大,稍有不顺,就用拳头去伺候。 如今来看,是她以前太冲动了。 当然,如果有必要时,她的拳头照样毫不留情亮出来。 齐妙凝视着白莲娇美如花的脸庞,答道,“我记得白表姐以前曾说过一句话,你说你交的朋友全是能衬托你绝色容颜的丑姑娘。 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她们还能像个傻子一样为你出头抱不平。 当时我认为你是说大话不可信,今日一见,我是信了,对白表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言一出,白莲面上颜色尽褪。 她忙摇头否认,“五表妹你说谎,我根本没说过这话,你为何要害我。” 白家玲等人已对她怒目而视,似要吃了她。 要是这件事不解释清楚,她真是一个朋友都没了。 她们虽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女,但了胜无呀。 白莲眼中已有泪花在涌动。 齐妙不为所动,皱着眉继续道,“白表姐,你说过的话怎么一转身就忘了呢,难道你也得了健忘症不成? 我记得你说这位黄小姐爱打嗝,一打嗝就有一股子蒜味,熏死人…… 王小姐特别贪吃,最爱吃肉,饭量又极大。故长得最胖。 还有这位白小姐常偷拿嫡姐的胭脂水粉向你炫耀,还有玉表姐的体香诱人也是你告诉我的呀……” 她依次指过眼前这些人,将她们比较明显的缺点一一指了出来。 白家玲几人刚刚也怀疑齐妙说谎。 她们知道白莲与齐妙关系并不好,想齐妙在有意陷害白莲。 但齐妙将她们缺点一一指出来之后,她们都信了齐妙。 这群人当中除了马佳玉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回和齐妙见面,若不是白莲告诉了她这些。她又怎知这些极私密的事儿? “白莲。你真是太过份,我真心拿你当好姐妹,你却在背地里诋毁污蔑我。以后别来找我。”那位爱打嗝的黄小姐怒骂。 王小姐直接斥道,“白莲,别以为你长得美,实则你一脸的狐媚相。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定是祸国殃民的害人精。” “白莲你个野杂种。以为我像以一样呀,喜欢偷别人的东西,这些年你在安宁侯府可没少做缺德事……”白家玲骂的更加难听刻薄。 …… 白莲哭着喊道,“我真的没说。真没有……” 可白家玲等人根本不听她解释,狠狠将她一推,斥道。“滚远一点,在我们面前哭可没用。我们又不是怜花惜玉的公子。” 说着,几人满面怒容的拂袖而去。 只有马佳玉未走,她瞪着齐妙道,“我不相信莲儿会是这种人。” 齐妙正色道,“玉表姐,你呀就是那个替白表姐出头的傻子呢。 白表姐意在人前装可怜示弱,博取别人的同情,玉表姐你莫名其妙跳出来与我为敌,像个傻子一样被她支使着而不自知。” 她又看向白莲指责着,“白表姐你躲在人后,连一句话都不曾帮玉表姐说过,你难道一点儿愧疚之心也没有吗? 你当真以为玉表姐是傻子吗?她只是重情义,不忍将你往坏处想罢了。 我知道白表姐你不喜欢我,想在人前坏我名声,但你不能为了达到目的,而不顾玉表姐的死活呀。 今日玉表姐当众丢了脸,而白表姐你毫无损失,这招可真是妙呢,佩服至极啊。” 经齐妙提示,马佳玉再认真想想,好像还真是这回事。 当时要不是见白莲一副可怜的样子,她可能也不会故意找齐妙的麻烦。 不找麻烦,齐妙也就不会撕她的伤疤。 而在齐妙与她争锋相对的过程中,白莲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热闹…… “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意思…… 五表妹你怎能如此害我,就算三舅父不疼你,那是你做得还不够好,不能将帐算在我头上呀……”白莲哭得梨花带雨。 明明是她先挑事,现在倒成了齐妙故意刁难。 可马佳玉不再相信,瞪向白莲,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还委屈呢,贱货,就知装可怜,光生得美又有何用,天天想着怎么去害人,心肠歹毒的贱*货、臭婊*子……” 光骂不解气,她又扬手给了白莲两耳光。 马佳玉的性格与马氏有些像,暴躁而又刻薄。 她的声音极尖极细,传的很远。 彼时四周有不少游人,她们虽未围观过来瞧,但人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呢。 马佳玉的举止在别人眼中固然粗鲁,但人们更多的还是笑话白莲。 人人看白莲的眼神皆是鄙视和不屑。 马佳玉又瞪了眼齐妙,带着丫鬟怒气冲冲的走了。 白莲捂脸站在那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因身世的缘故不被他攀附,但在别人眼中她一直都是清傲美丽的女子,几时被人当众这样羞辱。 此仇不报枉为人。 白莲将唇瓣都咬出血来。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她反而不哭了,用力擦干眼泪。 她寒着眸子问齐妙,“你是如何知道她们的缺点?” 这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齐妙回京时间本就不长,见过哪些人她也差不多都知道,目前只和刘婉儿走的近。 但刘婉儿与白家玲这群人几乎不往来,极秘密的事儿也不会清楚。 齐妙笑眯眯的答道,“我有特殊的本事呀,能看穿你的内心,知道你在想什么。” “呸,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子,你要有这本事,也就不会得不到三舅父疼爱了。”白莲狠狠啐道,同时又往齐妙心上戳刀子。 要是在前世,齐妙一定十分忌讳父亲不疼爱她这个话题。 今生她早就免疫了。 她笑着道,“呵呵,白表姐你太自负了,有些东西我若真的想,不会得不到的。 下次别在我面前装怂样子,更不要来惹我害我,否则我会让你更加难堪,永世抬不起头。” 虽然在笑,但语气格外郑重。 不容置疑。 眼角余光看见了秦丝,她凑近白莲耳旁,轻笑着道,“白表姐,你现在一定在想男人了,对不对呀?” “你……”白莲脸色涨成猪肝色。 哈哈! 齐妙开心的笑着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面色阴沉如墨的白莲站在那儿,半晌没回神。 走到秦丝那儿,她还在笑。 “什么事儿这样开心呢?”秦丝问。 “呵呵,没什么,刚刚遇上一群疯狗,差点被咬了,然后我……”齐妙笑着答。 秦丝挑着眉接话,“然后你将她们咬了,是不是?” “呸,那我岂不是也成了狗,我呀就是狠狠踹了一脚。”齐妙瞪她。 “哈哈。”秦丝不怀好意的笑了。 “哼。”齐妙冷哼一声,随即正色道,“怎样,有结果没?” “还真有一条路直通崖底,不过僧人说那条路多年没人走,可能已经寻不到路了。”秦丝答道。 齐妙眉头轻轻一拧,“没路我们踏出一条路就是,走吧。” 秦丝点点头,没有拒绝。 二人按僧人所说的方向,一步步往崖底走去。(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打赏,感谢缘紫依和668027两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月票双倍最后几个小时啦,再次拜托有票的亲们帮忙投下哈,媚儿万分感激哈,谢谢!爱你们! 第59章:崖底发现 僧人没骗秦丝。 通往崖底的路真的十分难行。 山路崎岖,到处都是乱石,还有交错在一起的藤蔓。 有的路则被灌木丛或杂草树叶挡了。 还有的地方因常年无阳光照射,地上长着厚厚的青苔,非常湿滑,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去。 秦丝拿出缠在腰间的软剑,走在前面探路。 齐妙也手拿短匕,紧随其后。 幸好这些年在燕关习武锻炼,否则这种路走不了几步就得返回。 二人走得不快,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耳边忽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 透过影绰的树叶之间的缝隙,齐妙看到离此地不远好像有个水塘,水面有阳光反射的光芒。 “秦丝姐姐,我们好像还没到谷底吧?”齐妙问秦丝。 她直觉灵山不矮,边走边开路,走得很慢,不可能这样快就到了谷底。 “应该没到,没听僧人说这儿有湖或水塘呀,我们先下去瞧瞧。”秦丝答道。 “好。”齐妙为这意外的发现有些激动。 二人都加快了步伐。 拔开树丛,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绿色的草地,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盛,一条细长的河流从她们面前流淌而过。 河水碧蓝碧蓝,仿佛少年那神秘的双眸。 看着河水,齐妙不知为何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受伤少年罕见的蓝眸。 她们走近之后发现,一处峭壁上的涧洞正往外哗哗的流着水,水融入河流中。 方才的水流声正是来自于此。 说它细长,其实并不窄,约有十几米宽。 齐妙抬头环顾。四周皆是悬崖峭壁。 她看着河流讶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想到灵山上还有河呀。” 她一直不知灵山上还有这样一条河流的存在,故十分惊讶。 秦丝也很惊讶,二人沿着河岸走着。 小河蜿蜒曲折,忽然向左,又忽而往右,但它一直向前流淌着。好像永远无尽头一样。 齐妙停下问秦丝。“秦丝姐姐,后山那座亭子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她对方向不敏感,分不清东南西北。 下来之后。她早就不知后山在哪个方向了。 站在这里抬头看,到处都是山峰,高高低低,一时难以分辨。 秦丝站定。四下细致瞧了瞧,指着她们来时的方向说道。“妙儿你看,是那座,你瞧那上面有一座亭子,也缺了一个角。与我们先前看到的亭子一模一样。”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齐妙依稀能看到那处山峰上的确个亭子。 但亭子是否缺了角,她还真看不清。 与秦丝相比。她的眼力还是差点。 “我们往那个方向走,看那处悬崖下面是什么。”齐妙说道。 对秦丝的判断力。她是绝对相信的。 她隐约记得在前世时,姚氏与母亲起争执时曾无意中说过一句话,好像是说白言峰为了救父亲尸骨无存…… 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当年她也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故不敢肯定姚氏当时是否这样说的。 若真这样说了,尸骨无存的意思能否理解为白言峰坠崖后并没有找到他的尸身,只是想当然的认为他肯定死了,只是崖陡路险,所以尸骨难寻。 那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呢。 就是白言峰是摔下山崖了,但他福大命大并没有死,可他失去了原先的记性,忘记了自己是谁,所以一直没有回去找白莲母女。 这种念头一生出来,齐妙自己也吓了一跳。 以前她从来没这样想过,失忆这个词也是从那部分陌生记忆中得出的。 她认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都能重生,白言峰未死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呀。 不过这一切只是猜测,先到了后山悬崖下面看看四周地形再说吧。 如此想着,她和秦丝到了地方。 抬头看向山顶,这回清晰看到了那间亭子。 亭子离她所站立的地方不是特别高,能清晰看到它缺角少铃铛,果真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看通往亭子的峭壁,上面稀疏的长着几棵矮小的松柏,还有一些小灌木和乱蓬蓬的杂草。 而那条河流而好紧贴着崖壁流过。 先前在山顶,不敢将头探得太往前,加上又有杂草和灌木遮挡视线,故没有发现崖壁下面是一条河。 河……河…… 白言峰当年失足的地方要是亭子正前方,那么跌入此河的可能性极大。 落入水中生还的可能性也比落入地面或坚硬的岩石上机率高。 不行,我得回去详细问下父亲当年事情的经过。 “秦丝姐姐,你说人从那上面摔下来,有没有可能没摔死啊。”齐妙问秦丝。 “有可能啊。”秦丝认真点头。 “世间很多事真的很难说清楚,有些人运气好,从万丈悬崖落入也不会有事,有人倒霉,可能走路都会摔断腿。 所以我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难道怀疑白言峰没死?” 秦丝一下就猜中了齐妙的心思。 “嗯,我有这样的怀疑,当然也很荒谬。”齐妙又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 越想又越觉得不可能。 想当年父亲和白家人一定也花费了很多精力去寻找的,若他真还活着,也早被找到了吧。 唉,是她太急切了,急切的想要脱离白莲母女的魔咒。 “妙儿你也别否定自己的想法,也许你是对的呢。 等回去后,我会想办法沿着这条线去查查看,说不定还真有意外收获呢。”秦丝安慰。 “嗯,辛苦秦丝姐姐了。”齐妙真诚的道谢。 “呸,又和我客气。”秦丝嗔,忽然看着她又笑了,“瞧你那头发乱的,像鸡窝一样,还有脸上也不知在哪儿蹭了脏,赶紧洗洗吧。” 齐妙看着她也笑,“你呀也差不多。” 二人之前在树林穿来穿去,头发早就被树枝藤蔓给拉散了。 她们笑着来到小河边梳洗。 幸好她们早有准备,带了梳子、脂粉,否则这副样子回去一定能将沈氏吓死,会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 河水清澈干净,既可净面又能当镜子,二人解开长发,慢慢梳理起来。 “啊!”秦丝忽然惊呼着。 齐妙被惊的一跳,差点儿没栽进水里。 她忙扭头看向秦丝,也一脸惊诧。(未完待续) ps:本周精华没了,大家投票和留言下周加精,继续厚着脸皮求求订阅和月票,拜托啦! 今天依然有月票的加更! 第60章:遇上贼 河水轻轻流淌,水面波光粼粼。 秦丝手中正抓着一条还在扭动的鱼儿。 鱼儿尾巴上的残留的水正好甩在齐妙的面上。 “哈哈,鱼!这河水里竟然有鱼,太好啦。”齐妙顾不得擦,眯着眼睛开心的笑了。 看到鱼,她比见着宝石还要兴奋。 她忙喊道,“秦丝姐姐,快看还有没有,多逮几条。” 其实不用她吩咐,秦丝也有这打算。 河水这样清澈,还以为没鱼呢。 秦丝手脚利索,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叉了五六条鱼。 鱼身体虽窄,却非常肥美。 “这是秋刀鱼,十分鲜美,烤着吃最好了。”秦丝笑嘻嘻的说。 提到吃,齐妙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了起来,小嘴一扁,有些遗憾的说道,“唉,可惜没带东西,否则咱们现在就可以烤呢。” “嘿嘿,我身上还真带了呢,柴火去树林里拾一些,再去寻几样香料就可以烤啦。”秦丝笑得更灿烂。 说着,她从装衣服的包袱里掏出一小堆佐料来。 “你……吃货啊。”齐妙瞪大双眼,没想到她会随身带这些东西。 “民以食为天,不吃会死的。”秦丝振振有词。 有佐料有鱼有水有柴,二人连头也不梳了,就开始准备烤鱼。 秦丝去拾柴火,齐妙用匕首剖鱼。 齐妙将鱼剖好洗干净,并用两根细竹竿穿上,忙完这一切,秦丝也抱着柴火回来了。 秦丝不仅拾了柴火,还顺便弄了些香茅、野葱和山姜山蒜。 “这些东西能吃吗?”齐妙指着那些东西问。 “当然能。我以前常吃的,放心吧。”秦丝边垒石头边回答。 一通忙活之后,鱼终于上了架子开始烤了起来。 趁这机会,二人互相帮忙将头发梳好。 秦丝将各种香料用上,鱼儿很快就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妙儿,差不多能吃了,这个给你。”秦丝闻了闻手中的鱼儿。香味扑鼻。笑着将她递向齐妙。 “馋死我了,快给我。”齐妙迫不急待的接过来。 可她连香味都还没来得闻一下,手中一轻。 等她再低头看。手中的鱼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看对面的秦丝,也正瞪大的双眼看她。 所有的鱼儿都不见了。 此地还有其他人。 二人也只是愣怔了片刻功夫,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起身四处张望。 一抹紫色的身影映入齐妙眼帘。 她的脸立即就苦了下来。暗呼倒霉。 不远处一块青石之上坐着一个人,手中正拿着她们的两串鱼。 不是别人。正是放荡不羁的纪陌。 一身紫袍十分随的意的套在身上,墨发高高束起,却总有几缕似有似无的低垂着。 他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鱼,好像没看见齐妙她们一样。 要换做是其他人。齐妙可能早就冲上前将鱼给抢回来。 面对纪陌,她只有自认倒霉。 她不敢惹他。 秦丝也未动,内心的惊诧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连他是如何动手抢鱼都没看清楚。 引以为傲的功夫在他面前就是渣渣。这些年她的功夫真是白学了。 她有些挫败。 沉默了片刻后,她看齐妙,发现齐妙比她还要颓丧。 “妙儿,要不要将鱼抢回来。”她知道齐妙十分爱吃鱼,以为齐妙是为失去了鱼而伤心。 就算明知不敌纪陌,只要齐妙点头,她也会上前拼一拼。 “算了吧,鱼什么时候都有的吃,我们回去吧。”齐妙摇摇头,低声说道。 她不管秦丝能不能胜纪陌,都不要去招惹他。 就在齐妙和秦丝二人苦着脸准备收东西离开时,纪陌冷幽幽的声音飘过来,“看你们表情,好像很不乐意小爷吃你们的鱼呢,是也不是?” 妈的,真是欺人太甚! 抢了我的鱼,我忍气吞声一句话都没说,你还反过来埋怨我们了,天下间哪儿有这样无赖人的。 难道我们还该鼓掌为你喝彩叫好不成? 齐妙心里的火气腾了一下就起来了。 想上前将鱼抢过来,再将他的脸踩进土里去。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怂歪歪的,“没……没有。” 心里想的,有时与行动之间的距离真是太大了。 秦丝想往前冲,也被她给拉住了,“秦丝姐姐,忍忍忍!” “这还差不多。”纪陌看了眼齐妙,似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又接着道,“小爷我正在做梦娶媳妇,烤鱼的香味将我熏醒了,眼看媳妇就要到手了,就这样没了。 我美若天仙的媳妇没了,没让你们赔我一个媳妇算你幸运,吃几条鱼要是不服气的话,那真是不知好歹呢。” 妈的,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样不有脸的,占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可恶! 赔你媳妇,送你一头猪要不要! 臭不要脸的。 齐妙咬碎了满口雪白的细牙。 心里是满腹牢骚,却不敢发泄半句,这种憋屈真是太难受了。 她气得站在那儿都忘了走。 “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还要欣赏我洗澡。”纪陌的声音又飘过来,还打了个饱嗝。 别看他吃的慢条斯理,可只是片刻功夫,六条鱼全被他吃了。 吃得干干净净,一条不剩。 他站起来,真的伸手去解腰间的玉带。 呸! 齐妙顿时红了脸,在心中狠狠啐了一口,忙拉着秦丝像逃也似的离开。 她发誓再也不要再来这里,再也不要看到纪陌。 纪陌唇角轻轻一扬,来到齐妙她们方才所间的地方,草丛中间有一抹鲜红引起他的注意。 弯身将草丛拔开,原来是一朵红宝石珠花。 齐妙和秦丝二人顺着原路返回。 路之前被清理了,速度比来时快了些。 她埋着头一路向前,一言不发。 秦丝忙低声问,“妙儿你怎么了,好像很怕那人的样子?那人是谁呀?” 她没见过纪陌,故不知他的身份。 “他是晋王的儿子,我觉得他身上煞气太重,很可怕。 秦丝姐姐,往后见了他,我们离得远远的,你也不要得罪他,这种人咱们惹不起的。”齐妙停下步子,十分郑重的叮嘱着。 秦丝倒没觉得纪陌煞气重,但对他神秘莫测的功夫是敬畏的。 若无特殊情况,这种人她也不想去招惹。 二人爬上来,快到灵山寺时,她们同时暗叫不好。(未完待续) 第61章:(月票80张加更) 之前齐妙在崖底忙着查探四周的情况,根本就没注意时间。 等她秦丝二人快至住的地方时,才惊觉一件事。 时辰不早了。 天色都已经黯了下来。 这么晚才回去,母亲一定急坏了。 临出门时母亲还叮嘱她要早些回来,别让她担心。 她答应好好的,结果还是迟了。 被母亲责备几句,甚至打几下都不怕,就担心母亲会派人四处找她。 若这样,事情可就闹大了。 齐妙不由后背冒冷汗。 “是我太大意,忘了时辰。”秦丝十分自责。 她以前散漫自由惯了,无人管束她回去早或迟。 “不关秦丝姐姐你的事,咱们快走。”齐妙忙摇头。 二人匆匆进了所居的院落。 齐妙一家和李夫人他们居在一个院内,此时正是用晚膳时间。 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笑语阵阵。 齐妙看向母亲所居的屋子,同样灯火通明,门口侍立着两位丫鬟,是宝笙和月夏。 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看不出异常。 她和秦丝对视一眼,快速走过去。 宝笙她们大概是见到了她,宝笙掀帘子进了屋,月夏则向她迎过来。 “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急死我们了。”月夏迎了上前,紧紧拉了齐妙的手,声音都哽咽了。 “月夏姐姐,我娘是不是很生气,可派人出去找我们?”齐妙压低声音问。 月夏压低声音道,“夫人十分担心。暂时又不敢大张旗鼓派人出去找,怕被外人知晓后胡乱猜,就私底下派了几个人去找了。 还有,白家母女在屋里,在夫人面前可没少说难听的话儿,要不是夫人拦着,她们还准备将这事说给大夫人她们知道呢。” 真可恨! 这两母女是嫌事少啊。 齐妙暗暗咬牙。 她能体会能母亲此刻担忧的心情。 不仅担心她的安危。还得提防这事被有心人利用坏她的名声。 大魏朝虽然民风开放淳朴。可她这样迟归还是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身边正好又无其他人,只有秦丝一人太过单薄。 都怨她考虑不够周全。将简单的事情闹复杂了。 秦丝更是后悔得恨不能抽自己几嘴巴子。 “没事。”齐妙微笑着安慰秦丝和月夏。 她整了整衣裙,抬了下巴,故作镇定的掀帘进屋。 一时屋,她就感觉呼吸有些不畅。 母亲面色平静。正端坐着喝茶,看不出喜怒。 白莲母女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们均在想着。沈氏能阻得了这一会儿功夫,难道还能控制她们一生一世不成? 等会儿出去,她们就要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让大家都知道齐家五小姐是个什么货色。 哈哈,真是天赐良机呀。 白莲心里乐开了花。认为这是齐妙下晌陷害她报应。 不用她出手,老天爷就直接送了这大好机会给她,老天爷还是垂怜她的。 “娘。”齐妙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欢快的喊着,向母亲走去。 “你这泼猴。跑去哪儿了,怎这样晚才回?”沈氏放下茶盅,冲齐妙招手,并嘴角含笑着嗔着。 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地。 心里又有多少怒火要发,只有她自己知晓。 但当着白莲母女的面,她是绝不会发火。 对母亲的良苦用心,齐妙是心知肚明。 她笑着走到母亲身旁坐下,说道,“我们看到一处好风景,玩着玩着就忘了时辰,让娘担心啦。” “你呀就该打,玩性太大了。”沈氏点着她的额头,笑着嗔。 沈氏指了指白莲母女说道,“你瞧瞧,姑母和你白表姐多担心你,在娘这儿等了你很久呢。 要不是娘说你一会儿就回来,她们准备唤上咱们院所有人,一起出门去找你。” 这话嘲讽白莲母女的不怀好意。 要真关心齐妙,可以安排人悄悄去找,却不是大张旗鼓。 齐妙笑着看向白莲母女。 白莲面上脂粉涂得比平日里厚,若没猜错,应该是为了遮先前被马佳玉打的痕迹。 她行礼道谢,“多谢姑母和白表姐关心。” 姚氏夸张的拍了下胸口,长吐一口气说道,“哎哟,妙儿你回来就好,我们可真是急死了。 你们说这灵山上游人如织,地儿又大,男男女女皆有,谁知这里面没有什么坏心肝的人,妙儿你一个娇弱弱的姑娘家,又没带丫鬟,万一遇上歹人,那可如何是好哟。” 白莲见到齐妙时,并未见到她身边有其他人,后来又见月夏根本没出门,就认为她是一人孤身出门的。 看似关心的话语,从姚氏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不等齐妙解释,白莲已经笑眯眯的接话,“娘您多虑了,五表妹并非一人去玩呢。” “还有谁?”妙儿故作惊讶的问。 沈氏眉毛也拧了拧,并看了看齐妙。 齐妙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与他人结伴而行。 白莲已经笑着对沈氏说,“三舅母,先前怕您担心我不敢说,如今见五表妹安然无恙回来,我也就放心了,那位公子看来也是极沉稳的。” “莲儿,什么公子?你是说妙儿与一位公子一同去玩了?”姚儿连忙追问。 “娘,是呢。”白莲认真点头。 沈氏眸中寒光凛冽。 对白莲的话她是不信的,自家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清楚。 要说齐妙去做什么冒险的事儿,她还信,可说齐妙和陌生男子一道出去玩,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姚氏以帕掩口,笑着对齐妙说道,“妙儿,快告诉姑母,那位公子是谁,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对他们家是否知根知底?” 关心的话语,关心的语气,背后所掩饰的则是不怀好意。 齐妙镇定的看着白莲问,“不知白表姐哪只眼睛见到我与男子一道走了,除了那男子以外,还有什么人呢?” “就你们两人呀,连丫鬟和小厮都没带呢,当时我见了本想提醒你一句,你们这样公然一起游玩有些不妥,该带下人们跟着才是。 可你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心情太激动,对我的呼喊声置若罔闻,我也追不上你,只得作罢。”白莲言之凿凿。 她想着齐妙能公然在白家玲等人面前撒谎,那么她也能。 当时齐妙转身离开后,她悄悄跟了一小段,发现她和秦丝二人并没有随大流去赏枫叶,而是去了连路都没有的地方。 本想再跟过去瞧瞧,看她们想干什么,后来放弃了。 一来那路太难走,二来她担心被齐妙发现,到时倒霉的还是她。 于是她就想到了这一招,最完美的是齐妙正好回来的又迟,到时只要将话散出去,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呢。 反正这种事只要传开,不管真假,齐妙的名声都会受损。 “白小姐,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家小姐是带我一起去玩的,并没有什么公子。”秦丝一直站在门边的角落里,此时出声反驳着。 “哟,一个贱婢都敢这样和主子说话,还真是没规矩呢,来人,给我掌嘴。”姚氏看向秦丝冷冷的喝道。 对一个丫鬟耍威风的能耐,她还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62章:疯了 姚氏不知秦丝真正的身份。 看秦丝的衣着,以为她就是普通的粗使丫鬟。 整个安宁侯府,除沈氏和齐妙外,只有月夏和夏霜二人知道秦丝的身份。 就连齐正致与齐湛都不清楚。 姚氏身边婢女向秦丝走去。 秦丝站在那儿纹丝不动,既不求饶也不离开。 齐妙冷笑一声道,“姑母,我身边的人好像轮不到你来教训吧,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会让她后悔活着。” 姚氏面色一讪,不悦的说道,“一个奴婢骂莲儿胡说八道,这还不该打嘛?” “骂得好,有些人不仅该骂,还该打!”一直沉默的沈氏终于出声。 但她这话是针对白莲说的。 姚氏和白莲瞪大双眼看沈氏。 没想到她听到自己女儿和陌生男子一同游玩,不仅不发火不担心,反而还帮着丫鬟骂白莲,她是疯了还是脑子有问题呢? 白莲立即眼泪热泪,抿着唇问沈氏,“三舅母,我说了实话,为何要骂我打我?” 沈氏用力拍了下手旁的炕几,喝道,“姚氏、白莲,未来灵山寺之前,我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们,来了灵山寺后就得安份老实不可惹事,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结果呢,这出府才几个时辰,你们二人就开始挑事儿。 白莲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貌若天仙而心如蛇蝎,整日想那些害人的龌龊心思,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早将你赶出府去。 而姚氏你身为母亲。不仅不教女儿走正道,反而对她使的那点鬼把戏还沾沾自喜,还跟在后面煽风点火。 你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为人母。 这些年我自认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还知足。还要一次又一次的去害妙儿。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盛怒之下的沈氏,手下一用力,小炕几塌了。 白莲母女脸上忽红忽白。像开了染坊一样精彩。 这是沈氏第一次面对面骂她们。 姚氏紫着一张脸,不满的反驳道,“沈氏,你这样说话是否太过份了。你想维护你女儿的名声可以,但不能将莲儿向下踩。 莲儿之前一直都好好的。自从五丫头回府之后,她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到底是谁害谁,明眼人一瞧都知道。 五丫头做了丑事。要发火也该冲她去,难道莲儿说真话还有错不成?” 姚氏嗓门极大。 虽然门窗都紧闭着,但外面仍然能听见隐约的争吵声。 沈氏倏然起身。几步就到了姚氏母女面前,俯视着她们。厉声道,“妙儿做了什么丑事?你们今儿给我说清楚,若说不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莲你不是说看见妙儿和一位公子去游玩了吗? 好,你现在就领着我去找那什么公子,要是找不着,看我不拔了你的牙,剪了你舌头,剁了你双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走!” 说着,沈氏就一把拉了白莲的手,往门口拉去。 红着眼睛的沈氏像个疯子一样,白莲母女吓坏了。 齐妙也被惊呆了。 她整天说要守护好母亲,不让母亲受到伤害,不被别人欺负,到头来让母亲伤心的反而是她。 她真是混蛋一个! 垂头悄悄抹了下眼角。 “沈氏你冷静一点,别伤了莲儿。”姚氏上前来拉,却被秦丝给拦住了。 而白莲急忙争辩着,“三舅母,我不知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也没看清他的长相,也许他下山去了,我怎能找到啊。 要找那人,三舅母你应该让五表妹带你去啊……” “今儿我就让你带我去找,找不着后果你自负!”沈氏无视她的泪水。 对白莲母女她一忍再忍,今日竟污蔑妙儿与男子私*通,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否则依着姚氏母女的性格,这事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传遍整个灵山寺,进而传遍京城,这让妙儿往后如何做人。 不要说这事是无中生有,就算真有其事,她这做母亲的,也不能由着白莲母女来毁了妙儿,她这做母亲的自会来打来罚来教训。 同时她也想借这事给白莲一个狠狠的警告。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守在门外的宝笙匆匆进来禀道,“夫人,信国公夫人说有要事对您说。” 信国公夫人武氏找我! 沈氏惊诧不已。 不说她,就连整个安宁侯府和信国公府也不曾有过来往的。 信国公颜赫位列三公之首,位高权重。 他是凭着对大魏立下的赫赫战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说群臣,就连元成帝都对他敬重三分。 但信国公为人很低调,出入颜府的都是至亲和关系极深的好友,其他人鲜少往来。 他儿女的亲事都是由元成帝作主安排的。 沈氏记得父亲沈放曾说过,信国公行事低调是免去了别人说他结党营私之嫌。 不管武氏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沈氏不敢怠慢,松了白莲的手,“迟些我们再去找。” 沈氏忙对宝笙说道,“快快有请。” 她亲自出门去迎接,齐妙也紧随其后。 姚氏面露喜色,忙走到白莲面前,去替她整理妆容。 想见信国公夫人难于登天,今天一定要让莲儿好好表现。 依着莲儿绝色的容貌,一定会让信国公夫人惊艳,要是得了她老人家的青睐,何愁嫁簪缨望族。 沈氏和齐妙二人匆匆掀帘出屋。 阶下立着两位贵妇和两位垂首而立的丫鬟。 一位妇人身着石榴红十样锦妆花褃子的,另一位身着雨过天青玫瑰纹亮缎对襟褙子。 石榴红的年纪长些,应该就是武氏,她旁边的妇人齐妙认识,是武氏的长媳连氏,也就是信国公世子夫人。 她前世曾见过连氏两回。 “沈氏见过国公夫人。”沈氏忙下阶去迎接,并欲下跪行礼。 武氏是御赐一品诰命,见她就该行礼。 “齐三夫人无须多礼,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呢。”信国公夫人笑着虚扶了沈氏。 武氏容貌端庄秀丽,笑容沉静而又内敛,自有一股逼人的贵气自然散发着。 她虽已六十五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五旬,与长媳连氏看起来相差不了几岁。 “国公夫人前来是沈氏莫大的荣幸,岂敢说打扰二字,请!”沈氏忙应着。 信国公夫人和连氏微笑着进了屋。 虽然她们在笑,可沈氏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猜不透二人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这该死的生命同学月票支持,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继续一切求,拜谢啦! 第63章:谁在帮她 武氏与连氏二人进屋。 她们未来及落座,忽然就听身后传来噗通下跪的声音。 二人疑惑的转身。 只见姚氏和白莲跪在地上给她们请安。 连氏不认识她们,就问沈氏,“齐三夫人,这两位是……” “妾身姚氏,这是妾身女儿白莲。”姚氏笑着回答,并示意白莲将头抬得高高的。 对姚氏的抢话,连氏眉心又轻蹙了下。 连氏看着武氏笑了笑。 武氏笑了笑,道,“哦,原来是白姑娘啊,果然是位绝色美人。” “是,美人。”连氏微笑着附合。 “国公夫人知道莲儿?”姚氏惊喜的问。 “知道,当然知道。”武氏认真的点头,“白姑娘在咱们京城那可是极有名呢,应该没几人不知吧。” “啊,原来莲儿在京中如此有名呢,连国公夫人您也都知道了。”姚氏开心的差点儿要跳起来,她看着白莲激动的说,“莲儿,听见没,国公夫人说很多人都知道你呢。” “多谢国公夫人谬赞。”白莲也非常高兴,忙给武氏叩头。 齐妙看着姚氏母女,忽然觉得她们好悲哀,竟没听出武氏这句话是嘲讽白莲,并非夸赞白莲。 从得知白莲身份那一刻开始,齐妙就注意到武氏婆媳面上的笑容就有些鄙视。 她们要是真心夸白莲,早该让白莲和姚氏起身,而不是一直跪到现在。 要知道武氏是不轻易让别人向她下跪的。 只有在十分庄重的场合,对礼数要求极严的情况下,她才会受礼。但也绝对让人很快起身,绝不会让人跪这样久。 除非她极不喜欢那人。 前世齐妙虽然没机会见武氏的面,但对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了解。 姚氏不知道武氏的性格,也没听旁人说起过,故以为武氏真的夸白莲,还在那儿欣喜若狂,恨不能昭告天下。 沈氏面色平静。倒不计较真假。 白莲要真是得武氏青睐。那是她的福分,也是她的本事,自己绝不会妒忌。更不会去刻意破坏。 白莲母女的欣喜,在齐妙母女沉着冷静的对比之下,又显得过于浮燥了。 武氏没看理会白莲,她看向沈氏。温声说道,“老身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对齐三夫人言明,省得引出一些误会来。” “请国公夫人吩咐。”沈氏应道。 面上笑容得体大方,举止娴静。 “呵呵,不敢当吩咐二字呢。只是如实说几句话而已。”武氏微笑着应,而后看向齐妙,向她招手。“五小姐,来我这儿。” 语气亲切温和。神态亲昵。 还跪在地上的姚氏和白莲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 话都问完了,为何武氏不让她们起来? 还有武氏对齐妙说话的神态举止,与夸白莲时的表情完全不同啊? 齐妙也没料到武氏对自己这样亲切,可是第一回见她呢。 她不由看了看母亲。 “国公夫人让你过去,就去吧。”沈氏温声说道。 齐妙走到武氏身旁,轻轻眨了下澄净的黑眸,问,“国公夫人有何教诲?” 一双剪眸如同秋水,深不见底,却又清可见人。 看着她纯粹干净的眸子,武氏竟然有莫名的宁静之感,不由暗暗诧异。 武氏微笑着问齐妙,“方才迟归了,有没有被你娘责备呀?” 神态语气亲昵的像同自家的晚辈说话。 “啊……这事您都知道了?”齐妙很尴尬。 不过她没做什么亏心事,倒无惧被问。 “呵呵,我当然知道,今儿下午你和那位姑娘做了什么,我可都一清二楚呢。”武氏乐呵呵的应着,并指了指依旧立在门口的秦丝。 “啊?您怎么知道的?”齐妙这回是惊愕了。 而沈氏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要是有武氏作证,就无惧白莲母女的污言秽语,惊的则是武氏竟会特意为这事跑来这儿,这…… 简直是不可思议,仿佛在做梦一样。 对齐妙今天的所为,沈氏还是相信她没做出格的事情。 之前相信,现在看武氏的反应,她更信了。 “我怎么知道?呵呵?”武氏笑得更加开怀,而后嗔道,“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呀可真是能跑,老婆子跟在你们后面差点儿腿没跑折……” 武氏说她下午带着丫鬟去赏枫叶。 枫叶虽美,可看了几十年也不免觉得乏了,正巧看到齐妙与秦丝二人往另外的方向走,她就生了好奇之心,带着丫鬟悄悄跟着。 她随着齐妙一路向下,看到河流,还看到她和秦丝二人逮鱼和烤鱼,可惜最后鱼烤糊了不能吃,被她们给扔了。 总而言之,从齐妙和秦丝二人下山开始,武氏就一直跟在后面,并且是一同回来的。 武氏的解释让齐妙震惊不已。 凭她和秦丝二人的耳力,又在那种环境之下,身后有人跟着绝对不会不知。 可武氏却说得言之凿凿,除了鱼烤糊这是假的之外,其他的全是真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氏为什么特意来说这些话,有她这些话做证,谁还敢质疑自己迟归的原因。 齐妙是满面惑色。 她忍不住问,“可我怎么没看见您呢?” 这句话问得有些傻,似质疑武氏。 但武氏却认为齐妙心地单纯。 因这番话中的真假她心里是清楚的,要是齐妙直接承认了,她反而会认为齐妙不诚实。 武氏傲然应道,“五小姐这是瞧不起老身呢,老身当年可是陪着国公爷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 “多谢国公夫人。”不管武氏是因何帮她,齐妙眼下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想要跪下时,却被连氏十分利落的给拦了。 武氏对齐妙说道,“我今日听旁人说了你救人的义举,很是感动,也十分欣慰咱们女子也有医术如此精妙的,为咱们女子可是争了脸呢,你是好孩子。” 白莲也怀疑武氏之言,下意识问,“国公夫人您真的瞧见了吗?” “怎么?白姑娘认为老身是在撒谎吗,恩?”武氏肃着脸色反问白莲。 严肃的武氏自有一番威严。 白莲心神一凛,忙低头,“不敢不敢。” 话都说不利索了。 武氏冷哼一声,而后看向沈氏,轻叹一口气,解释道,“齐三夫人,老身也是从五小姐这年纪过来的,知道迟归回来后免不了要被家人一番询问和训斥,要是再有多嘴多舌之人从中作梗,就此毁了名声都是有可能的。 老身回去后就有些不安,想着该来向齐三夫人说一声,一来让五小姐少受些训斥,二来也让齐三夫人放心。” 稍顿,她开了笑脸打趣,“不过,看方才的动静,老身倒来迟了一些,五小姐好像受委屈了吧。” 被她这样一问,沈氏顿时觉得好委屈。 幸好有武氏这些话,不然今日之事还真说不清呢。 沈氏红了眼睛,哽咽着道,“国公夫人之言胜过雪中送炭,刚刚还有人栽赃陷害妙儿呢……” 武氏正色道,“要是有人敢栽赃陷害我的女儿,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会打得她爹娘都认不出。 齐三夫人,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千万别心慈手软。” “是,国公夫人您教训得是。”沈氏点头。 该说了话说了,武氏和连氏起身告辞。 沈氏和齐妙将她们送出院子。 齐妙很想追上去问武氏为何帮她,可她又不知该怎么问。 “娘,我错了……”齐妙低声道歉。 “你的事等会儿说,先回去收拾那两个。”沈氏瞪了她一眼。 齐妙轻吐了下舌头,母女二人返回屋子。 武氏临走那句话让白莲和姚氏心惊肉跳,她们想趁机离开,可秦丝像门神样守在门口。 沈氏在主位坐下,看向白莲母女。(未完待续) 第64章:初遇徐澈(双更合一章) 屋外秋风瑟瑟,偶有落叶砸在瓦片之上,发出低而闷的轻响声。 屋内烛光摇曳生姿。 秋风似调皮的孩子从窗棂缝隙间钻进来撩拨烛火。 烛火经不起撩拨,忽明忽暗,忽左忽右,姿势妖娆而又妩媚。 沈氏娇美的面容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中越来越冷冽。 姚氏和白莲感觉到到逼人的气息向她们袭来,呼吸难为。 “你……你想做什么?”姚氏实在是忍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率先开口质问沈氏。 “哼!”沈氏冷哼一声,“这话应该是我问你那宝贝女儿才是。” 白莲垂首不语。 她再一次在心中骂上天的不公。 为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齐妙那个丑八怪,本以为有个绝好的机会让齐妙名声尽毁,谁料到半路上杀出个什么信国公夫人。 丑八怪何德何能,怎会得到信国公夫人的青睐和器重? 上天既然给了她绝美的容颜,为何不能让她出身名门望族,为何不能做一位真正高贵的名门千金,为何要让她寄人篱下,日日倍受煎熬。 老天爷果然是瞎了眼睛,我不服,我不甘…… 白莲眸底寒芒闪烁。 沈氏见她不说话,又道,“白莲,念在你父亲的面上,我不打你,你自个儿动手吧。” ‘要是有人敢栽赃陷害我的女儿,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会打得她爹娘都认不出。’ 武氏这句话直击她心灵深处。 不是白莲母女太可怕,是她这做母亲的无用。 一次又一次的心软轻饶她们,从未给她们真正的震慑。以至让她们胆子越来越大,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 姚氏脸色一白,立即嘶声喊道,“你不能这样待莲儿,要是三表哥在这,他也绝不会允许你动手打莲儿。” 白莲也倏地抬头瞪向沈氏,说道。“没错。三舅母你不能打我,我爹是为了救你们家人才丢了性命。 若我爹还活着,我和娘就不会寄人篱下。就不会受人白眼,更不会靠你的施舍过日子。” 此地不是安宁侯府,齐正致和马氏不在,既没有人给她们撑腰。也没办法施苦肉计,绝不能挨打。 若齐正致在这儿。白莲一定不驳只字,会满眼含着泪花跪在沈氏面前,一言不发的伸出白嫩的手指缓缓拍向自己娇美的面颊。 大概她的手刚抬起,齐正致就会喊停为她求情。 眼下他不在。无人为她求情,她只有自救,故又搬出了父亲白言峰。 白言峰已成为白莲母女的杀手锏、挡箭牌。认为这是对付齐妙一家人最好的利器,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可今日她们失算了。 沈氏冷笑着说道,“今儿就算天塌下来,白莲这顿罚都逃不了。你们别整日在我面前提那些往事,以为你们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 幸好你们遇上了重情重义的三郎,你们才能天天吃香喝辣,被人伺候服侍着,如同侯府千金小姐一样享受着。 要换成其他薄情寡义之人,早忘了你们是谁,别说养着你们,被你们缠得烦了,悄悄将你们处理了都有可能。 还有,像白莲生得如此美貌,若被那等心术不正之人的瞧了……” 后面的话沈氏没明说,姚氏与白莲知道是什么。 母女二人听了心惊胆颤。 其实她们心里也是清楚的,这等恶人世间并非没有。 只是一开始她们遇上的就是齐正致,他正好又吃她们这一套。 欺负他久了,就成了习惯,并认为是理所当然。 要真换成是那种歹人,她们肯定也不敢去纠缠索取。 心里这样想,姚氏口中却否认,“哼,别说这些话危言悚听,救命之恩大似天,报恩是天经地义。” 沈氏轻轻摇头,“信不信在于你们,薄情寡义之人我可是见过不少,其中就有你们母女二人。 你们要是老实本分,忠厚良善,对你们怎么好都值得,可你们偏偏贪婪不知足,总会故伎重施害人。”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种刻薄难听之语。 心里有点不适应。 白莲咬着唇喊道,“三舅母你不能仗势欺人,我说的全是实话,五表妹做了丑事你不罚她,却要来找我,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服……” 沈氏起身,凛然道,“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知错! 什么都不用说了,今日哪怕白莲你父亲现身来阻拦,也改变不了你被打的命运。 你这张嘴不是爱栽赃陷害嘛,就让它尝尝被打的滋味,你是自个儿动手,还是让别人动手!” 齐妙知道母亲这回是铁了心要罚白莲。 姚氏和白莲又怎会甘心被打,哭闹起来,难听刻薄的话,求情讨饶的话,指责威胁的话等尽数从她们口中说出来。 沈氏欲命人动手时,忽然改变了主意,“算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顿打暂且记着,等回府后再算。 要是打了你,灵山寺你可就白来了。” 姚氏母女暗暗松了口气。 她们认为沈氏只是找借口而已,终究还是不敢打。 姚氏母亲临出门时,沈氏又叮嘱道,“这两日你们都安分一点儿,别让我当着人前对你们动手。 放心,依我这性格,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绝无虚言。” 其实不用沈氏吩咐,白莲也不敢再惹事了。 反正来灵山寺的主要目的不是对付齐妙那丑怪,可别因小失大。 姚氏母女咬牙离开。 看着母亲疲惫的脸庞,齐妙深深自责,撩起裙摆,给母亲跪了下去。 齐妙认真的说道。“娘,您罚我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秦丝也跪了下去,“夫人,今日这事不怨妙儿,是我大意忘了时辰,以至回来晚了。否则也不会生出这些风波来。” 沈氏忙将秦丝扶起来。正色说道,“秦丝,这事不怨你。是妙儿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反而我该谢你,若不是有你陪着妙儿,我肯定会急疯的。 你先去,我有几句话要对妙儿说。” 秦丝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齐妙。 但有些事她也没办法帮,只能担忧的先离开。 沈氏由齐妙跪着。在她面前坐下,肃着脸色说道,“你现在知错又有何用,你要真的心疼娘。就不该将娘的话置之脑后。 今日幸好有国公夫人前来替你证言,否则依着白家母女那性格,不出今晚。你这名声就毁了,若这样。你说你让娘可如何活下去?”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沈氏不由后怕的后背渗冷汗。 齐妙当然知道人言可畏的后果,要是事先料到这一点,怎么也不会晚归。 面对母亲,她才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母亲怕说,要是听母亲的话就不会晚归, 既然晚归了,那就是不听话,还辩驳什么? “妙儿知错,任由母亲责罚。”齐妙咬着唇说道。 “放心,娘不会饶了你这回,但你是我女儿,我不会在人前让你难堪,等回府后再罚你。”沈氏说道。 “多谢娘。”齐妙点头。 “起来吧。”沈氏叹了口气,让她起身,等她坐下后,又问,“你和秦丝不是去赏枫叶吗?为何跑去什么河边钓鱼了? 那条河应该在后山的位置,几乎没路呢,平日可没人去。” 齐妙答道,“娘,您知道嘛,今儿白莲悄悄去后山了,我和秦丝恰好看见,就跟着她去了后山。 在后山顶的六角亭那儿,我听她一人自言自语,好像是说白父是为了救我才摔下山崖的,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娘,白父到底是为了救我,还是为了救父亲呢?” “什么?她一人竟敢去后山。”沈氏很惊讶,但又很快否认白莲的话,“白父是为了救你父亲,想当年你才四岁,怎会去后山顶。” 齐妙看母亲语气肯定,表情镇定从容,不像在骗她。 想想也是,这种事没有撒谎的必要呀。 她轻轻呢喃,“可白莲为何会这样说呢?奇怪。” 沈氏眉头拧了拧。 沉吟片刻后,她忽地冷笑一声,“哼,姚氏还真是用心良苦呢,一定是她编了谎言骗白莲,难怪白莲如此恨你,可能就因这件事。” 经母亲一提醒,齐妙也立即明白了白莲为何会如此恨她。 要说白莲是为了争父亲的宠恨她,细细想来又有些说不通。 若她回府之后,父兄就对她宠到极致,并因她而冷落了白莲,白莲因此而恨她,那是合情合理的。 可事实恰恰相反。 回府后父兄对她的态度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何来‘宠’而言,更没有冷落疏远白莲,白莲完全没有必要费心思来害她。 如今想来,白莲一直认为白父是为了救她而亡,将亡父之痛全都强加在她的身上,于是从她回府的那一刻开始,白莲就设计陷害,想为父报仇。 当然,也许白莲不是单纯为了报仇,是真心想毁了她。 沈氏又道,“不行,改天我得让你父亲将这事对白莲说清楚,不然她处处针对你害你。” 齐妙却摇头反对,“娘,算了,万一白莲掉转矛头去害父亲那可就麻烦了。依父亲的性格,不仅不会提防她,就算明天她要害他,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反正我们都知道白莲的伎俩,平日多防些就是。” 沈氏有些烦燥的摆头,“唉,这事纠缠了我们一家人九年,真是受够了,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不管了,反正等回府之后,我一定要狠狠罚白莲,她真是该死。 我阅人不少,可像白莲这般心思狠毒的小姑娘。还真是头回见,幸好妙儿你有福气,得了信国公夫人的善缘,让她老人家出面帮你。” “对了,妙儿你是否在哪儿见过信国公夫人?”沈氏忽然问。 “这是第一回见。”齐正如实回答。 “哦,国公夫人真是心善。”沈氏感慨。 其实她心里并不认为武氏只是单纯的心善跑来为齐妙解围,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她所知的事。 等回去后问问三郎。看他能否猜透原因。 当然。对于武氏的话,她是相信的,相信齐妙去了山下那条河边玩耍。 齐妙笑着道是。 她可以肯定今儿下午武氏并没有跟在她们后面。那么到底是谁让她来的呢? 能支使武氏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难道会是他? 这个他是指纪陌。 她之所以会想到他身上,是因为武氏是他外祖母,对他这外孙也是宠到极致。 但齐妙很快又在心里否定。 她和纪陌只有两面之缘。别提交情,连话都没正儿八经说上一句。他又怎会帮她? 是自己想太多了,将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 唉,到底是谁呢?这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当时处于尴尬之境? 齐妙也烦燥的扒扒头发。 沈氏本计划用过晚膳后和齐妙说说体已话,先前在客栈时那话还没说呢。经这事一闹腾,哪儿还有心思。 “今儿都乏了,你们先回房休息吧。不许四处乱跑。”匆匆吃了晚膳后,叮嘱儿女几句。她就让齐妙和齐湛各自回房。 齐妙与齐湛应了是,然后各自回房。 原本与秦丝意外发现了那条无尽头的小河很激动,谁料到回家后因白莲又闹了这么一出,齐妙极度无奈。 匆匆洗漱之后,她就躺下休息了,没有说多余话的力气。 次日齐妙去母亲房中用早膳。 用完早膳后,母亲说了今日的行程安排,和李夫人、葛夫人等一行去赏枫叶。 这也是来灵山寺主要目的所在。 齐妙没有表示异议。 姚氏厚着脸皮跑来恳求,说到她和白莲一同前往。 沈氏冷凌凌的盯着她,“路在那儿,腿长在你们自个儿身上,难道还能绑着你们不成。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人再敢造次,到时丢了人可别怪我。” “三表嫂请放心,一定不会的。”姚氏忙不迭的点头保证。 一行人准备妥当,就出了屋子。 白莲打扮的比平日更加耀眼,一身橘色衣裙衬得她肤若涂脂,白嫩如玉,吹弹若破。 就连不喜欢她的李夫人也不禁眼睛亮了亮。 李夫人悄悄对沈氏感慨,“唉,那丫头生得果真是绝色,可惜了。” 信国公夫人昨儿来院子一事,后来李夫人她们都知晓了。 沈氏与李夫人关系极亲,也没瞒她,说了个大概。 对白莲的心机,李夫人再次有了新的认识,暗暗咂舌。 “都是自个儿作的,能怨谁。”沈氏也摇头。 沈氏在想白莲要是好姑娘,一定会替她谋个好夫婿的,怎会亏了她。 二人说着悄悄话出了院子。 几辆华美的马车正巧在门口停下。 看着马车,李夫人讶呼,“难道是徐夫人来了?” 是林家的马车,她识得。 说话间,前面一辆朱轮华盖马车车帘掀起,慈眉善目的林氏当先下来。 紧随其后下来的是一位面若冠玉的翩翩美少年。 徐澈! 齐妙看着美少年,眼睛花了花,忙用力扶了秦丝的胳膊。(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懒彤和潜航者两位同学的月票,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打赏,媚儿真的很感动亲们的持续支持,爱你们,群么么哒! 两更合在一起啦,就不分开了! 第65章:痴迷 一下马车,林氏就笑着与众人寒暄。 徐澈也面带温暖的笑容,对着众人一一作揖问好。 众人都认识,倒省了互相介绍的麻烦。 昨日得知林氏不来灵山寺时,齐妙差不多要喜极而泣。 对徐家人,她现在不是怕,而是看着心里万分难受,就会情不自禁回首过往。 不曾想,林氏眼下不仅来了,还带了徐澈一起。 今生初见徐澈也比前世早。 面若冠玉,身材挺拔高大,气质儒雅斯文,徐澈就如同高级匠师雕刻出的工艺品,完美无暇。 无论是外貌,还是才情、为人处世,又或者是家世,他都是令人无可挑剔。 当年他是多少名门千金梦寐以求的完美夫婿。 齐妙已经听到四周有女子轻轻的吸气和赞叹声。 她不由勾着唇角冷笑。 她们看到的是徐澈冠绝天下的容颜,她则看到他那跳动着的心是黑色的。 为了达到目的,他能施尽所有卑鄙下流手段。 衣冠禽兽形容的就是他这种人。 不对,拿他和禽兽相提并论,那是对禽兽一种莫大的侮辱。 有的动物对待伴侣的态度比他真诚万倍。 林氏眉心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似一滴鲜红的血珠,刺眼而血腥。 齐妙发现见到徐澈时的反应,比自己所想像的要淡然许多。 可能是仇人见得多了,慢慢就麻木了吧。 “你怎么了?”秦丝感觉到齐妙抓她胳膊时所用的力道。 “忽然有些眩晕,现在没事了。”齐妙向秦丝轻轻一笑,露出细糯的牙齿。 但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沈氏下意识扭头看齐妙。 看她苍的脸色,沈氏忙低声问。“妙儿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 她向林氏那边瞧了瞧。 “嗯。”齐妙轻轻点头,轻声道,“娘,他们要是也去赏枫叶,我就不去了。” “好,娘陪你一起留下来。”沈氏点头答应了。 对于林氏的到来,她很不喜欢。 特别是眼下看齐妙的表情。她心里更是不好受。 她见过徐澈两回。当时对出众优秀的他颇有好感。 欣赏肯定他的同时,还开过脑洞,希望他能成自己的女婿。 自从齐妙说的那噩梦之后。特别是提及梦中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帮着林氏欺负她,沈氏现在不仅对林氏,对徐澈的好感呈直线下降趋势。 李夫人笑着问林氏,“徐夫人。我们正准备一道去赏枫叶,你车马劳顿。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明日我们再一同前去。” 林氏笑着道,“不妨事,昨夜我们歇在山下。用过早膳后才上山的,一点儿也不乏。 我赶着过来就是想和众位夫人们一同赏景,否则我又何必匆匆赶过来。” 李夫人笑着道好。 这是要一同前去赏枫叶喽。 林氏已做决定。齐妙就看向母亲,“娘。我带着秦丝、月夏回去,您和他们一起去吧。” “不行,娘不放心你。”沈氏坚决的摇头。 齐妙知道母亲一旦决定的事情,她很难劝服,只得由了她。 沈氏走到李夫人、林氏那边,歉意的说道,“真对不住众位姐妹们了,我家那泼猴被风一吹有些不适,我带她回去歇会儿,你们先去吧。” 众人就看向齐妙。 齐妙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秦丝和月夏一左一右搀着。 果真是病了! 众人心中如是想着。 “妙儿,刚刚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哪儿不适,是不是衣裳穿单薄了些。”李夫人则忙跑过来拉了齐妙的嘘寒问暖。 林氏也提步跟了过来。 徐澈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齐妙,很快就将视线挪开。 人群中那抹橘色令他过目不忘。 “衣裳穿着也挺厚实,可能是昨夜换了陌生地方,没睡好,人一多这头就晕得很。”齐妙柔弱弱的应着。 林氏在旁边温和的接话,“齐五姑娘你自个儿通医术,赶紧开些药吃吃,这有病就得赶紧治,耽搁不得呢。” “嗯,多谢徐夫人关心。”齐妙轻声道了谢。 眸子并闭了闭,似乎极不舒适了。 见她这样,李夫人和徐氏她们也不再勉强什么,都叮嘱她好好休息。 沈氏对齐湛说道,“湛儿,你和李伯母一起去吧。” 齐湛眼角余光下意识向白莲那边瞄了瞄,却发现白莲正偷偷打量徐澈。 他胸口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非常难受。 白莲自从见徐澈开始,她就无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得知能随徐澈一起去赏枫叶,她的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哪有心情去注意齐湛。 “我也不去了,妹妹病了,我帮您照顾她。”齐湛粗嘎着声音闷闷的说道。 啊? 他要照顾我? 齐妙不由瞪着眼睛看了看齐湛,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氏很高兴儿子的回答。 她带着齐妙和齐湛二人往回走。 齐妙对月夏说道,“月夏姐姐对不住你了,本想带你赏枫叶,却因我而耽搁了。” 月夏却毫不在意的答道,“不就是红叶黄色的树叶子嘛,有什么好瞧的,我才不稀罕呢。小姐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树叶子哪儿都有得瞧。” 好吧,文人墨客眼中绝美的奇景,到了月夏这儿,只是一堆颜色不同的树叶而已。 其实她说得很对,枫叶不就是枫树的叶子么。 沈氏也忍不住笑了。 只有齐湛翻了下眼睛,小声嘀咕,“不懂欣赏,却在那儿乱说。” 沈氏知道齐妙并非真正的身体不适,就让月夏、宝珠她们先下去歇着,留齐妙说话。 “早上我备了些礼物让宝珠和宝笙送去信国公夫人那儿,谁知去迟了一步,他们起早就离开了。 等回京后再去吧,不管信国公夫人为何而帮我们,这份恩情我们得记着。 其实我是想亲自登门道谢的,但从无来往,且国公爷行事低调,怕贸然前去又会唐突…” 沈氏细细的话着家常。 齐妙点头,“这倒也是,回京后咱们让云妈妈去一趟吧。” 母亲若亲自去信国公府,看似尊重,实则令对方有些为难。 要是信国公夫人乐意见母亲,倒没什么。 信国公夫人要是不想理会母亲,直接让她走可能会显得不近人情,也会让母亲难堪。 若见她吧,又违了自己的心意,心里也一定不痛快。 “嗯,我倒也庆幸礼物未送出去,咱们出门只带了些普通的物事,还真有些拿不出手呢。”沈氏说道。 “妙儿,你……你之前说噩梦中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帮着林氏,你可记得他们的长相?”沈氏忽然问。 “嗯,记得,年轻些的男子好像刚刚和徐夫人一起下车的那人,我记得很清楚,那男子长得很美,像女子一样……”齐妙肯定的点头。 沈氏眉头拧得死死的。 想了片刻后,她说道,“妙儿,灵山寺的远空大师是位得道高僧,刚云游归来,娘想带你去见见远空大师,求张平安符。”(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和泾秀子两位亲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厚着脸皮求求订阅和月票,拜托啦! 第66章:变故 齐妙听说过远空大师的名,却没见过他的人。 京中贵妇们都盛传他十分厉害。 她没有反对,想见见这位传说中佛法精深的大师。 说不定他真的能解她心中之惑呢。 沈氏见她答应,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之前怕她抵触不肯见呢。 于是沈氏派人拿了贴子和远空大师约好时辰。 时辰还早,沈氏看着窗外明媚的秋阳发了会儿呆。 “娘,您在想什么呢?”齐妙忙问。 沈氏回神,唇角轻轻一抿,摇头,“哦,没什么。” 她坐到齐妙身旁来,微笑着问,“上回娘和你说起刘小姐,你也觉着刘小姐人很好,对吧。” “嗯,是呀,怎么了?难道娘想认她做义女?”齐妙笑着调侃。 母亲老说刘婉儿做什么,不会是想撮合她和兄长吧。 齐妙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下。 “娘有你和你哥哥就足够了,可不想再认什么义女义子。”沈氏笑着嗔。 “噗,我看娘总在我面前提刘小姐,还以为您想让她和我们成为一家人呢。”齐妙笑着说道。 沈氏笑着摇头,“娘不是这意思,是李夫人有这想法,刘小姐自幼在她跟前长大,如今刘小姐大了,她就有心将刘小姐一直留在身边,想亲上加亲呢。” “哦,明白啦,李夫人是想娶刘小姐为媳。”齐妙点头。 前世李夫人也是这想法,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没错,刘家与李家门当户对,刘小姐与李公子二人自身条件也很般配,这门亲事若能成的话。是桩良缘。”沈氏答道。 是啊,刘婉儿要是能嫁李青源,姑母就是婆母,将来不用担心婆母的刁难。 不过李青源对刘婉儿的态度好像有一点点冷。 这到底是他皮薄,因知道母亲有这意思,故不好意思对刘婉儿太亲近,还是他性格天生清冷呢。 齐妙心里这样想着。就随口说道。“李夫人想法很好,就怕李公子不一定会认可呢。” “妙儿,你怎会这样想?”沈氏语气很惊讶。 盯着她瞧。似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她心怀坦荡,眸子里清澈纯净,并无异状。 齐妙也很惊讶,“娘。我为何不能这样想呢,我只是看到几回刘小姐想和李公子多说几句话。可李公子态度都很冷漠呀,我不免有些担忧啊。” “你……你也希望刘小姐和李公子亲事能成?”沈氏犹豫了下问。 “当然希望,娘您为何这样问?感觉娘您今天怪怪的,话里有话的样子。娘。您有话就直说吧,我可不喜欢猜您话外的意思。”齐妙说道。 先前还不肯定母亲要说什么,现在差不多猜出来了。 她有些无语。 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沈氏讪讪笑了笑。 笑过后又有点后悔。不该这样对女儿。 可有些话早说比迟说好。 沈氏也就不再绕弯子,拉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妙儿,也许是娘多心了,可你是娘的女儿,娘担心你会受到伤害,不得不多说一句。 李公子一表人材,的确很好,但李夫人心中早就视刘婉儿为儿媳,所以……往后你尽量与李公子疏远一些,一则别让刘小姐误会,二则也别人旁人说闲话……” 好吧,果真如自己所想。 齐妙现出一个个大大的囧字脸,“娘,您真是想太多了,我对李公子一点儿别样的心思都没有,可能我和他说话是多了两句,让你们误会了。 娘您放心吧,往后我会注意,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省得您再胡思乱想。” “妙儿你真的没有……”沈氏有一点点不相信。 她昨日分明见到妙儿和李青源说话时神采飞扬,这样的妙儿可不多见呢。 “娘,我真的没有,我才回来几日呀,统共只见李公子三回,怎会有那样的心思。”齐妙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对李青源,她是真没旁的想法。 当初之所以紧张他,是另有原因而已。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见她神色笃定,又无半分伤心的神色,沈氏这才彻底的放心。 沈氏是担心齐妙对李青源有好感,而后慢慢陷进去,等到爱上他之后却忽然发现他不能娶她为妻。 若如此,齐妙就会伤心难过,而且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伤害。 所以,她要将齐妙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齐妙看母亲如负释重的样子,既感动又有些好笑。 她笑着打趣,“娘,我年纪还小呢,您现在和我说这些真的合适吗?确定不会教坏我吗?” “找打。”沈氏在她头上轻轻磕了下。 齐妙笑着去躲。 两个时辰后,沈氏带了齐妙和齐湛二人出门去见远空大师。 灵山寺掩映在绿树丛中,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屋脊,苍翠的古木,全都沐浴在蜜黄色的阳光下。 远空大师的禅房在寺庙的后院。 院子不算大,种植着几簇不知名的花草,此刻开得正热闹,黄白相间,如繁星一样点缀其间。 因院子小,显得那棵菩提树格外大,将整个后院都搂在它在的怀中,虽已是深秋,但它还是苍翠挺拔。 与香火旺盛的大雄宝殿相比,此处很清静。 来往的僧人走路极轻,不带一点儿声音,在外等候的香客也屏神静气,满脸的虔诚,不敢喧闹。 沈氏带着宝珠和宝笙进去见远空大师,让齐妙和齐湛二人在外等候。 齐妙站在廊下,眼前不远处有两个五六岁的稚童在玩耍。 年纪小的小姑娘指着那从黄白相间的小花,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我要花。” 年长些的男孩看了看那小花,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妹妹,母亲说外面的东西不能随便摘。” “不嘛,我就要。”妹妹不依不饶,并开始抹眼泪。 “妹妹乖,别哭,等回家我去花园给你摘,摘好多好多。”小男孩一边为妹妹擦眼泪,一边哄着。 他擦眼泪的动作虽然笨拙,却很小心,生气弄疼了妹妹一样。 看着这一幕,齐妙莫名有些心酸。 幼时的她和兄长不也这样吗?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唉,我们要是还没有长大,那该多好。”齐妙低声感慨。 “妹妹,对不起,以前是哥哥做错了。”忽然,她耳畔传来齐湛道歉的话语。 她扭头看齐湛,满面惊诧。 齐湛被被她盯着很窘迫,不由红了脸瞪她,“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齐妙摇摇头,“我不敢相信你会向我道歉啊。” 齐湛抬头看向参天的菩提树,眼神有些飘忽,低声道,“她昨晚又说些诨话害你,若非亲耳听见,我是不敢相信的。 我一直相信她,一直认为她是善良单纯的姑娘,昨晚所见所听才知道是我错了。” 这个她指的是白莲。 昨晚白莲对齐妙的污蔑和对沈氏的指责,他在屋外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她并不像他所想的那般良善。 还有先前见到她看徐澈的眼神里有痴迷,也让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单纯的莲儿妹妹吗? 齐妙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在道歉。 这样的兄长她是第一回见,有些不适应,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正巧这时沈氏出来了。 齐妙看向母亲。(未完待续) 第67章:撞破私会 齐妙耳畔传来悠远的钟声。 她没来由有点心慌。 不知道这位远空大师会不会看出她是重生而来。 要真看出来了,她会不会被人当成鬼怪而烧死啊? 如此想着,齐妙感觉身子有些凉,且凉意很快袭遍全身,直至脚尖。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母亲温柔的说道,“湛儿,妙儿,我们走吧。” 齐妙立即诧异的问,“啊,好了?” “好了。”沈氏微笑着点头,并拿出两个红色平安符递向她和齐湛,“这是大师所赠,你们二人戴在身上,保佑你们平平安安的。” “多谢母亲。”齐妙向母亲道谢。 接过平安符后,她还仿佛置若梦中。 那位高僧还没见到她呢,还没对她说些晦涩难懂的谒语呢,怎么就完事了? “妙儿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沈氏关心的轻声问。 “哦,没有。”齐妙向母亲甜甜一笑。 同时暗暗松了口气,不见远空大师就不用担心了。 妹妹还像小时候一样,傻傻的。 齐湛看了一她一眼,心中暗暗想着。 一家人顺着原路出了后院。 这位高僧看样子也是糊弄人的,尽骗这些贵妇们的香油钱。 拿着平安符,齐妙默默在心中叨念一句,如此安慰自己。 其实远空大师对沈氏说了几句话,她没告诉齐妙,不想齐妙有过多的心理负担和压力。 齐妙见齐湛情绪有些低落,就对母亲说道,“娘。时辰还早,我想和哥哥一起去赏枫叶,好不好?” 她想和他好好谈谈。 他要真能做个好兄长,她又怎会将他推去一旁呢。 亲情毕竟是世间最珍贵的。 “也好,湛儿,你的意思呢?”沈氏问齐湛。 儿女能和睦相处,是她这做母亲最高兴见到的。 “嗯。随意。”齐湛兴趣不怎么高。但还是看着齐妙点点头。 “记住,一定要早些回来。”沈氏叮嘱了二人几句,并让宝珠陪他们一起。 这回是打死齐妙。她也不敢晚归了。 兄妹二人应了是之后,就带了两个家丁和宝珠、月夏、秦丝几人往景致最好的香玉峰走去。 此时赏景的人并不多。 美丽的景致让月夏也忍不住激动起来,拉着秦丝四处指点。 秦丝撇了她一眼,凉凉道。“之前是谁这树叶子没啥好看的?” “啊呀,秦丝姐姐讨厌啦。我是没想到会这样美嘛。”月夏晃着秦丝的胳膊嗔。 秦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瞪她,“好好说话。” 月夏嬉皮笑脸的笑了。 看着她们,齐妙不禁莞尔笑了。 齐湛一路沉默不语。似有很重的心思。 “咳咳!”齐妙清了清嗓子,问,“哥哥近来读书可辛苦?” “嗯。”齐湛无力的点头。 “现在辛苦些也不怕。古往今来那些能有成就之人谁不是一路艰辛走过来的。”齐妙温声安慰着。 齐湛眸现诧色,看了眼齐妙。说道,“妹妹也读过书?” “当然,在燕关时,外祖父要求我不仅要习武,同样也要习文啊。”齐妙答道。 “哦,我一直以为外祖父他们重武轻文呢,那习武可辛苦,比起读书来哪个更轻松?”齐湛忽然兴趣大增,话也多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问起齐妙在燕关时的生活。 齐湛本性并不坏,且幼时对齐妙也十分的疼爱和照顾,只是后来先听了马氏等人说齐妙克他的命,要是齐妙离他太近,他就会没命。 刚开始他不相信这些,还反驳。 毕竟当时年幼,后来这样的话听多了,他渐渐信了,加之此时又有白莲陪着他玩耍。 白莲不仅长得比齐妙好看,又嘴甜会哄人,慢慢的她就取代了齐妙的位置,而他也特别的憎恨齐妙,恨她差点儿害了他性命。 这样的念头陪伴着他长大。 情窦初开的他喜欢上了倾城绝色的白莲,且想当然的认为她也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将来他会娶她为妻。 他将白莲视为了自己人,所以当齐妙回府后和白莲起冲突,他想都不想的去帮白莲。 直到父亲承认白莲在悄悄的害母亲,加之昨夜他又亲耳听到白莲不仅污蔑妹妹,还大声质问母亲,极孝顺的他认为白莲过分了。 既然喜欢他,就应该要喜欢母亲,怎能用那种态度和母亲说话,更不能去害她。 特别是今晨见到白莲看徐澈的眼神,他认为她骗了他,一直在骗她。 对白莲,他已经有了恨,再转身来瞧,发现还是真正的亲人好,对齐妙也真正有了愧疚之意。 齐妙也乐于将燕关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告诉他。 兄妹二人第一次如此亲热的交谈着,并不时发出轻轻愉悦的笑声。 宝珠和月夏二人对视一眼,均会心一笑。 她们想着少爷和小姐就该这样,要是沈氏知道,一定会乐坏了。 齐妙和齐湛边说话边赏景,其乐融融。 她真的很开心。 只要哥哥能真心悔过,不会去计较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妹妹,那边有个凉亭,我们过去歇会吧,你累了吧。”齐湛很体贴的指了指前面一个晴雨亭,说道。 声音依然粗嘎,但多了温暖的亲情。 “好。”齐妙点头。 兄妹带着秦丝几人走过去,分别坐下休息。 晴雨亭高出地面不少,坐在亭子里可以看出很远的地方。 齐湛极随意的往四周瞧着,看景致有何不同。 忽然他眼睛瞪大,双唇紧紧的抿起,身子似乎都在颤抖。 齐妙很快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忙走过去问,“哥哥,你怎么了?” 齐湛没有说话,而是忽然起身,绕过她冲出了亭子。 “哥……”齐妙张口欲喊,很快收了声,忙看向齐湛方才目及之处。 她的眼睛轻轻眯了眯,唇角现出一抹冷意。 “秦丝姐姐,你带人赶紧帮我去帮哥哥。”齐妙对秦丝说道。 秦丝也不用原因,点了点头,带了一位家丁离开晴雨亭,往齐湛的方向追去。 齐妙则对月夏和宝珠挥了挥手,“走,我带你们看戏去。” 月夏和宝珠不明白这所谓的是戏是什么,但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齐妙这回对方向倒辨得很清楚,很快就到了方才在亭子里看到的地方。 一处相对茂密些的树林后面。 林后有一对才子佳人正在喁喁私语着。 他们正是徐澈和白莲。(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感谢亲的持续支持,爱你们,群么么哒! 要是没有特殊情况,以后每天两更固定在早上6点和中午12点,加更会在下午或晚上,拜谢大家啦。 第68章:美男计 齐妙在亭中看见徐澈与白莲二人时,内心震惊不亚于见到日出西方。 这难道真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决定吗? 他们二人才认识几个时辰,就勾结在了一起。 这是臭味相投,还是他们二人本就是天作之合,前世是因为她的缘故才拆散了他们吗? 不过光看外表,徐澈和白莲真乃金童玉女,珠联璧合的才子佳人,能在京城谱写一段良缘佳话。 只可惜,因为徐家的狼子野心,生生断了几家人的幸福,实乃造孽。 前世的她初见徐澈时的确很心动,如此绝色的美少年哪个怀春的少女不爱。 但她一直自卑自己的容貌,与徐澈站在一起,这种自卑感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怎么敢去肖想与他之间的种种。 谁知徐澈真的将这块天下最美味最诱人的馅饼给了她,她没有能力去拒绝,满心欢喜的将它咽了下去。 贪心自然是没有好的结果。 当年她要是能坚持本心,不去垂涎这块美味的馅饼,结果又怎会那样凄惨。 所以今生她一定会守住本心,不再被世间种种诱*惑蒙蔽双眼,更不会让奸人毒计得逞。 林后的徐澈和白莲谈兴正浓,并没有发觉有人靠近。 徐澈曾人说起过白莲倾城的美貌,初时他还不信,认为只是那人夸大其辞的说法而已。 今日一见,他方知人未欺他,世间果真有绝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还是像徐澈这等自诩风流的才子,对美人更是有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执念。 他看白莲的眼神似黏糖。一刻也不忍离开。 美丽的眸,小巧的琼鼻,柔软粉嫩的唇瓣,吹弹欲破的肌肤,黑缎般的长发,迷人的笑容,醉人的梨涡……她在他心中。无一样不是美的。 就连她呼出的气息。他嗅着都是香的。 白莲不比徐澈,她想的更实在势利一些。 徐澈主动与她说话讨好时,她激动的差点儿要晕过去。 徐家在京中的地位。她十分清楚,而徐澈的才貌双绝之名她也早有耳闻,只恨一直无缘得见。 想着若能攀上徐家这株高枝,往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儿还用受那寄人篱下之苦,不用再去在乎齐正致是否疼爱她。更可以将齐妙踩在脚下死死的捻。 那些瞧不起她的名门千金们会有妒忌得滴血的眼眼瞪她,可又不得不来巴结她,到时她就可狠狠的羞辱她们,看她们跪在她的脚下像可怜虫一样求情。 白莲是被攀上徐澈的激动心情冲晕了头脑。想得太多了。 徐家地位是高,嫁了徐澈是会令其他人眼红妒忌,可也没有她所想像的那样夸张。 要知道徐澈如今学业还未成。仗的还是祖父徐太师和父亲兵部尚书的势子。 “白姑娘,过几日我们一起去东郊打猎。好不好?”徐澈温柔的发出下一次邀约。 “我……我不知道能否出门呢。”白莲满面娇羞的轻轻摇头。 心里是满满的甜蜜。 他是真的对她有意呢,不然不会这样快约下回见面。 “到时你寻个借口出来吧,与你虽是初见,可我却像认识了你千年之久……”徐澈情话绵绵。 扑哧! 忽然他们二人耳畔传来女子的嗤笑声。 只有咫尺距离的二人吓了一跳,欲盖弥彰的分别往后退了退,离得远了点儿。 他们均向声源方向看过去。 只见齐妙与宝珠、月夏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笑。 白莲一张粉脸顿时变得煞白。 她可没忘昨日是怎么诬陷齐妙的,现在却被齐妙抓了个现形。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更不知齐妙会怎么整她。 一时呆在那儿不知怎么办。 “你笑什么?”徐澈看着齐妙眉头紧紧拧起,语气中的憎恶毫不掩饰。 这丑丫头可真是碍眼,跑来这儿打扰我和白姑娘,可恶至极。 而且白莲担忧和害怕的神色尽数落入他的眼中,令他十分心疼,更加讨厌齐妙了,认为一切都是齐妙惹的祸。 她要是不来,白姑娘不会害怕,我和白姑娘之间下一次约定也能成功。 现如今被她发现了,回去之后她一定会去白夫人那儿挑拨离间,我和白姑娘见面的机会可就少了。 徐澈越想越生气,恨不得一脚将齐妙给踹飞。 可事实他不能这样去做。 黑眸微凝,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他想到一个好的计策来堵齐妙的口。 “白姑娘你别怕,我去替你摆平。”徐澈低声安慰着白莲。 又带着一些邀功和讨好。 “给徐公子添麻烦了。”白莲抬眸看着他,既感激又感动,还有崇拜、欢喜……各种情绪都有。 徐澈十分满意她的表情,挺直背,信心满满的向齐妙走去。 齐妙先前对他带着质问的话并没有回答,也一直站在那儿未动,见他向她走来,她也迎了过去。 她的举动让徐澈更加得意。 想着齐妙是来迎他。 二人走近,徐澈微抬着下巴,说道,“齐五……” 可齐妙连正眼都未看他一眼,径直向白莲走去。 徐澈俊美的面上现出尴尬和恼怒。 该死,竟敢无视他。 于是他拔高声音,“齐五小姐请留步。” “何事?请问你是谁?”齐妙还真的停下了,转身看着他问。 面色平静如同古井,无波无澜。 真是丑人多作怪,几个时辰前分明见过,装什么糊涂呢。 啊呸,真是恶心。 徐澈牙在心中啐着,面上笑容温暖如旧,“齐五小姐难道忘了,上午我们曾见过一面,我姓徐,我母亲与你母亲关系极亲密。” “哦,原来是徐公子呀,我可没印象曾见过。”齐妙淡淡的回应着。 徐澈想吐血。 他不相信齐妙当时没注意他。 更不可能见了他之后还能将他给忘了。 极度自恋的他绝不相信齐妙之言,反而认为这是她用另类方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徐澈唇角微勾,面上现出温润如玉却又迷人的笑容,温声说道,“齐五小姐,五日后我会和朋友们去东郊打猎,想约你一起,顺便再叫上白姑娘,可好?” 这话的意思是主要想约齐妙,带白莲只是顺带的。 如此一来,不仅齐妙不去挑拔离间,反而还会想办法带白莲出门。 他想齐妙一定会欢天喜地的应承下来。 平日哪个姑娘见了他不是满心的欢喜,并想方设法接近他,想引他注意。 若有和他相处的机会,她们一定会哭着喊着点头的,相信丑丫头也不会例外。 看丑丫头这副德性,平日里可能都没男子和她说话吧,得我青眼,可是她八辈子修来的好福分,怎会不答应呢。 徐澈得意的在那儿自以为是,面上笑容依旧。(未完待续) 第69章:告状 徐澈的绝色如今在齐妙眼中丑陋不堪。 她想想还真是可笑,他竟使用那般卑劣无耻的手段来哄骗她。 幸好早识穿他的黑心肝,要换做是其他人,说不好真会着了他的道,被他给迷*惑了。 齐妙冷笑着说道,“听人传言徐家二郎才貌双绝,乃大魏朝第一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传言只是传言,堂堂徐公子竟是虚有其表的孟浪之人,真是开了眼界。” “你说谁是孟浪之人?”徐澈被嘲讽得失去了原本的淡定,立即沉着脸反问。 俊美如玉的面上滑过狠戾之色。 若不是顾及颜面,他真想一拳揍向齐妙。 她抬着下巴,迎上他怒火浓烈的双眼,冷笑着反问,“除了说你还能说谁呢?” 自以为是的蠢货。 对他滔天的恨意被忍下,她最终只是给了他一记厌恶的眼神。 齐妙收回眼神,继续向白莲走过去。 徐澈面上血色尽褪。 他不仅家世好,自身条件又令人妒忌,自幼围绕在他四周的是阿谀奉承声,长大后是各种艳羡和巴结讨好声。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见过挫折。 他想做的事没有办不成,他说的话几乎无人不敢不点头,更别说被人指着鼻子斥。 齐妙是第一个。 她一个粗鲁野蛮的丑丫头有何德何能,竟敢如此义正严辞的指责辱骂他,真是不能忍。 要不是为了白姑娘,爷我连正眼都不会瞧她一下,看她那张丑脸只会令爷倒胃口恶心。谁知她竟不识好歹。 徐澈站在那儿气得要吐血。 想找齐妙理论一番,却又觉得跌份,可不理论吧,心中怒意又难平。 一张俊脸黑一阵白一阵,很是精彩。 齐妙已走到白莲身前。 “五……五表妹。”白莲心虚的喊。 “白表姐,恭喜你终于达成所愿!”齐妙向她竖了竖大拇指。 “不是想的那样,五表妹。你听我解释……”白莲想拉齐妙的胳膊解释。 可齐妙却已经转身走了。没再多说其他。 白莲看着她的背影轻跺了下脚,愁容满面。 若不是徐澈在当面,她要破口痛骂了。 徐澈虽然被齐妙气得吐血。但很快就将怒气给压了下去,面色恢复平静。 他柔声安慰着白莲道,“白姑娘,你莫着急。你我二人只是赏景时偶然相遇,并无其他。齐五她不能拿你如何,难道还不许你我二人走同一条道儿嘛。” 这借口让白莲双眸亮了亮。 对呀,我和徐公子只是在路上相遇,又不是特意相约。齐妙她能奈我何。 “徐公子,还是你想得周全。”白莲娇羞的说道。 “是你太紧张了些,白姑娘。五日后之约可别忘了哟。”徐澈语气柔软,眼神紧紧胶着在白莲身上。 “我不敢保证。”白莲轻轻摇头。 “白姑娘冰雪聪明。相信到时你一定能想出万全之策来。”徐澈鼓励着。 白莲满面娇羞,颜色胜似身周艳红的枫叶。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林氏和徐澈来的晚一些,李夫人又以为他们不来了,故他们住在别处,白莲和徐澈想时刻相见的愿望不能实现。 齐妙带着月夏、宝珠他们回到小院,秦丝立在门口等她。 秦丝遥遥指了指齐湛的房间,轻声说道,“你哥哥回屋了。” “那就好。”齐妙这才放了心。 “你们怎么这时才回来,去哪儿了?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秦丝好奇的问。 “唉,我被人欺负了。”齐妙小脸耷拉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秦丝面色一凛,气势汹汹的问。 她知道凭齐妙的身手,一般人想要欺负并不容易。 不由想到了纪陌。 只是当着月夏他们的面,她不敢提及而已。 “回房说。”齐妙轻轻摇头。 她带着一脸不悦之色回到母亲住处。 “妙儿你怎么没和湛儿一起回来?看湛儿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又闹别扭了?”一见到齐妙,沈氏就迎过来关心的问。 正巧齐妙也一脸的颓丧之色,她更认为自己猜测得有道理。 她想责备齐湛几句,再来安慰齐妙。 齐妙却张开胳膊扑进她怀中,委屈的喊,“娘,我被人欺负了。” “妙儿乖,别伤心了,湛儿又犯糊涂……”沈氏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娘,不是哥哥欺负我,是别人。”齐妙打断母亲的话。 “是谁?”沈氏立即低头看她,满面怒容的问。 齐妙双眼含泪,咬着唇说道,“是徐公子,他……他太孟浪……娘……” 沈氏急得双眼冒火,催道,“妙儿你快告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澈做了什么,我绝不会饶他!” 哼,他要是敢欺负妙儿,我可不管徐家是何等身份,一定会找他算账。 “……我看见他和白表姐在林中私会,他不以为耻,反而恬不知耻的对我笑嘻嘻的说,要请我五日后去东郊打猎,还说他有好几位朋友都会去,还带上白表姐…… 娘,您说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怎能对我说这种话,他将我当成什么人儿了。太欺负人了……娘……”齐妙抽泣着说了事情经过,搂紧了母亲哭。 徐澈与她无半面之交,就敢上前来约她出去游玩,这就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是调*戏轻*薄于她,与混迹市井的流氓地痞又有何区别。 同时也是他对他自己的极度自信,认为依他的才情相貌,她这种人一定会欢天喜地的答应。 徐澈对她的不屑和轻视毫无遮掩。 正好将他此等轻浮之举告诉母亲,让母亲对他美好的印象一点点消除,让母亲知道他是多么的龌龊和肮脏。 沈氏震惊无比,她下意识看了看宝珠和月夏。 “那位徐公子的确是这样说的,奴婢们看他面上表情轻浮,真的很可恨呢。”宝珠、月夏二人均凝着表情点头。 她们帮着齐妙狠狠攻击着徐澈。 沈氏立即轻轻松开齐妙,拍着桌子怒,“好个徐澈,以为喝了几年墨水就狂妄自大,他算什么东西,敢如此欺负我儿,今儿看我不去撕了他那层没脸皮。” 敢轻薄妙儿,我沈卉娘今儿要让他满脸开花。 说着,她就要向外冲。 齐妙赶紧将她给拉了回来,轻轻摇头,“娘,您别太激动,先想好怎么说再去吧。可别去了之后被别人倒打一耙,到时吃亏的还是我们呢。” 母亲正在气头上,容易失去理智。 林氏和徐澈二人可都不是善茬。 特别是徐澈能言善变,除非是极生气时,否则他无理也能被他辩成有理,而且到最后你还会心悦诚服,认为真的是自己错了。 他爱附庸风雅,自诩是高洁清雅之人,所以先前和他说话时,她直接刻薄骂他孟浪,让他怒火攻心而语塞。 宝珠和月夏也上前来劝沈氏。 沈氏渐渐冷静下来,认为齐妙说得有道理,她得将思绪理理,顺畅之后再去寻徐氏母子说理。 快近黄昏时,沈氏带着月夏、宝珠和宝笙三人出门,去了徐家暂居的地方。(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这该死的生命、amytangtang和潜航者三位同学的月票,感谢公主的妈妈的平安符,看到亲们的月票和打赏,而且还有好多亲是多次投月票和打赏,对亲们的支持,媚儿心里特别特别的温暖,虽然文目前成绩不如意,但媚儿会继续努力的,不辜负亲们的鼎力支持。 今天我争取为所有投月票和打赏的亲们加更一章,谢谢大家啦!! 第70章:与林氏交锋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阵风呼啸而过,树叶剧烈抖动着,影子开始扭曲变形。 风止树静,影子平息,但它已不复之前的样子。 随着时光流逝,很多东西都在悄然变化着。 齐妙站在窗前目送母亲离去的背影,双眼莫名发酸。 母亲的忙碌大半数时候是为了她。 可笑她还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去守护母亲,她太幼稚了。 不管她长多大,心智有多么的成熟,在母亲那儿,她永远都只是孩子,永远需要母亲的呵护和庇佑。 秦丝站在她身边,低声问道,“妙儿,那徐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这样对你,要不要我替他松松筋骨。” “凭他冠绝天下的容貌吧。”齐妙轻嗤一声,“他认为全天下所有女子都得为他所倾倒,何况还是我这种容貌丑陋之人,只要他勾勾小手指,我肯定会感恩戴德的点头答应。” “啊呸,就他那副狗模样,还敢招摇,本姑娘这就去剥了那张臭皮囊。”秦丝鄙视的冷哼一声,恨恨骂着。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自以为是的男人,何况还敢轻薄齐*妙,更视为仇人来看。 同时她也特别欣慰齐妙没被徐澈所诱*惑,做出一些被人诟病之事。 齐妙见秦丝真要去,忙拉了她,轻轻摇头,“秦丝姐姐不要冲动,徐家权倾朝野,我们犯不上为徐澈这等禽兽去犯险。 咱们且等着。总有一日会百倍还回去,以报今日轻*薄之仇。” 将徐澈杀了或毁容能一了百了,省得日后麻烦。 但徐家如今势头正盛,他又是徐家最为器重的子弟,他若出事,徐太师那老鬼岂会善罢甘休。 她已经想通透了,仇要报。但绝不能轻易丢了性命。 为禽兽们丢命太不值得了。 而且一刀杀了徐澈太便宜他了。慢慢折腾他更有趣味。 “唉,好吧,我听你的就是。”秦丝无奈的点头。 不过她心里可不想就这样算了。一定要给徐澈一点教训才行,否则心头这口恶气。 秦丝已在不知不觉拿齐妙当亲妹子来待了,看妹妹被人欺负,她怎能不生气。怎能袖手旁观。 *** 林氏见沈氏忽然前来,有些意外。 她们是通过李夫人结识的。虽也算很熟悉,但平日私底下来往并不算太多。 而且敏感的林氏还发现沈氏近来对她有些冷淡,虽不知原因,但她并没有放心上。 反正着急巴结她的人多的是。不少沈氏一个朋友。 “齐三夫人稀客呢。”林氏微笑着起身相迎。 沈氏微笑着应道,“呵呵,我是来给徐夫人贺喜呢。” 屋子里只有林氏和伺候的丫环、婆子。未见徐澈。 满腹怒火早就压下,不见分毫火气。 “贺喜?”林氏很惊讶。 她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婆子和丫鬟们。想着最近家中有何喜可贺。 下人们均轻轻摇头,同样面露惑色。 “不知齐三夫人所说的喜从何而来?”林氏追问。 “怎么?难道徐夫人还不知道?”沈氏也面现惊诧之色。 林氏笑眯眯的上前,亲昵的拉了沈氏的手,软声道,“齐三夫人,你就别卖关子啦,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我这脑子笨得很,可猜不出来呢,呵呵。” 沈氏就笑着道,“徐二公子要给徐夫人添一房如花似玉的儿媳妇,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怎可装作不知呢?” 林氏笑着嗔,“齐三夫人可真会说笑,澈儿尚且年幼,学业又未成,莫说娶媳妇,就连亲事他祖父都不许定呢。 齐三夫人请放心,真有那一日,我一定会亲自登门告知,此等喜事我巴不得人人皆知,又怎会隐瞒呢。” 沈氏正色应道,“徐夫人,我说的是真话,可不是玩笑呢,此等大事怎可玩笑。” 她的郑重,让林氏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氏也知道沈氏向来沉稳,不会无缘无故说笑话逗她。 “你们都先下去吧。”林氏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全都屏退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林氏沉了脸色问,“齐三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她有些怀疑沈氏是不是故弄玄虚,探听她对未来儿媳的要求,看自家女儿是否有这资格。 哼,不说其他,就凭你家女儿相貌,就配不上我们家澈儿,更别提涵养、礼数方面的要求。 林氏有些不屑。 沈氏面上笑容尽消,没有回答林氏的问题,而是说道,“徐夫人,你我一向交好,我也很敬重你。 我与所有人一样,都非常羡慕你有徐二公子这样优越出众的儿子,并常常教育湛儿要以徐二公子为榜样,认真读书,以知识来修身养性,做一个被别人敬重之人。” 稍顿,她讽笑一声,“直到今日,我才知是我错了,原来徐二公子是如此轻浮不堪,与市井地痞流氓恶霸并无区别。” 林氏先被沈氏夸得飘在云端荡悠,还没有享受够,忽地就从云端跌入深渊。 如此落差不仅让她发懵,更让她恼火。 她脸色更加阴沉,怒道,“齐三夫人,不知我家澈儿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儿,令你如此生气呢?” 话虽这样说,实则她是不信自家宝贝儿子会犯错。 拧紧的眉头掩去了鲜红的朱砂痣,慈眉善目的她多了几分凶相。 这大概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沈氏在心中暗想。 可她并不惧林氏,冷哼一声说道,“人都有七情六欲,徐二公子也不例外,他年少有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与人私会实属正常。 可他万不该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出言轻薄我家妙儿。 妙儿生性耿直,不比一般的京城闺秀,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徐二公子此举令她十分伤心难过。 徐二公子是徐夫人的心头肉,我家妙儿又何尝不是我的心尖子呢,我父亲和母亲更是视她为眼珠子,要是知道她被人这样欺辱,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徐夫人你也有女儿,要是你的女儿被人出言轻薄,你待如何? 就因为看在你我二人交情的份上,我才强忍着没去找徐二公子算账,若换做是其他登徒浪子,看我不绝了他的后。” 澈儿出言轻*薄齐妙? 这怎么可能? 林氏皱眉,面色十分不悦,更笃定沈氏今日动机不纯。(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星光绝灭同学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继续求一切支持,拜谢。 今天会有一章加更,感谢所有支持的亲们,谢谢! 第71章:徐澈的毒计(为所有支持的亲们加更) 林氏嘴角轻轻勾了下。 她怀疑是齐妙相中了徐澈,但自知配不上,就厚颜无耻编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想以此为要挟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真是个不要脸的,可笑得很! 林氏下巴微微抬了抬,看向沈氏的眼神多了嘲讽。 她用力的摆摆手,说道,“齐三夫人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澈儿向来行事沉稳,谨言慎行,从未做过逾礼之事。 还请三夫人回去仔细向五小姐问清楚,名声对男女来说同等重要,我们家澈儿可当不起那肮脏的骂名。” 什么私会,什么轻薄,澈儿本不是那种人,为了达到目的,竟这样诋毁我家儿子,可恶至极。 沈氏岂能看不出林氏表情变化。 她彻底被激怒了。 你儿子犯了错,你不仅不表示歉意,反而还在那里曲解妙儿,真是该死。 这回她是从内心最深处厌恶林氏,后悔当初结识她。 沈氏冷笑着反问,“徐夫人言下之意就是我家妙儿在说谎了? 徐夫人未免太小瞧了我家妙儿,在他人眼中徐二公子也许是人中龙凤,可我家妙儿并不以为然,她不是那种只重皮囊的肤浅之人,更不会可笑的为此去动什么歪主意。 徐二公子和白莲私会一事可不只是妙儿一人见到,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徐夫人可亲自去问问。 既然徐夫人不能给个说法,那我只好回京之后去找徐太师,我想问他老人家徐家是否就是这样教育子弟的? 若他老人家也给不了说法,就让我家三爷去求圣上作主。 我家妙儿绝不允许被人这样欺负,就算拼了性命也得讨个说法。” 这番话有几层意思。一是暗讽徐澈虚有其表,你林氏当成宝,齐妙则视做草,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二是讽林氏养子不教,三则是坚决的表明了态度,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同时也点明了徐澈私会的对象。 林氏有些心慌了。 得知私会的对象是白莲时,她就有些信了沈氏之言。 澈儿自幼就对美的东西特别喜爱。以前他还曾问过她。说有朋友说白莲有倾城之姿,问她是否见过,人间是否真有如此绝色美人。 当时她没见过白莲。且也为了不让他分散精力,就斥了他一顿,并说传言都言过其实,世间哪儿真有绝色美人。且美人多是祸水,让他日后安心读书。 后来她无意中见到白莲。当时就惊为天人,暗叹上天怎能造出这等绝色来,幸好当今圣上不好女色,否则一定会召进宫宠起来。 难怪今儿上晌赏枫叶时。就觉得澈儿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忽的很,当时人多闹腾得很。她也没细想。 现在细细想来,他当时眼神飘去的方向好像正是白莲所在的位置。 还有后来他说乏了先走了。好像没过多久,白莲也不见了…… 要是被公公知道这事,不仅澈儿要掉层皮,她也难辞其咎,万一闹到圣上那儿,澈儿的前程可就毁了。 孽障! 林氏不由在心里恨恨骂了声徐澈。 她立即开了笑脸,说道,“齐三夫人先莫生气,我并没有轻看五小姐的意思。 自从得知李夫人的病是五小姐瞧好的,我就十分稀罕她。听说这回又在路上救了一群人,我真加敬佩。 只是澈儿是我的儿,哪有做母亲的愿意相信儿子会犯错呢,我也是一时激动语气差了些,还请齐三夫人告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到现在我还迷糊着呢。 澈儿要真的冒犯了五小姐,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齐三夫人放心好了。” 因为心虚,林氏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是满满的歉意。 沈氏也没想和她闹僵,见她服了软,就敛了火气,将事情大概经过说了说。 听完经过,林氏很尴尬,半晌没说话。 她没想到儿子会如此轻浮,有点不敢信。 沈氏起了身,郑重道,“徐夫人,我句句是实话,无半句虚言,我先回去等着徐夫人还我家妙儿公道。 你我二人交情在此,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才走这一趟,否则……” 她单手在方才坐过的檀香木椅上拍了拍。 椅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请齐三夫人放心,一定不会让五小姐受委屈。”林氏保证。 她起身将沈氏送出屋子。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哗啦’的响声。 她忙扭头看过去,顿时目瞪口呆。 那只檀香木椅散了架,变成一堆废木。 这木椅十分沉重,质量极好,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她想起沈氏临走前曾拍了下木椅。 这一掌要是拍在澈儿身上…… 林氏惊出一身冷汗来,忙令人去找徐澈回来。 这事还是趁早解决了好,省得夜长梦多,万一沈氏等不到消息来向澈儿下手可就不妙了。 徐澈与白莲分别后,恰好遇上同窗好友,几人就在那儿为美景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玩兴正浓时家丁找到他,听说母亲有急事找他,不敢不去。 他让好友们等他,而后匆匆离去。 半路上问家丁有何急事,家丁一问三不知。 徐澈背着双手,大步跨进花厅,急呼,“母亲您找我何事?” 林氏依旧屋子里不留伺候的人,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见母亲这样慎重,徐澈更加着急,忙催促着。 林氏看着他,面色沉静的问,“澈儿,你和白莲私下里见面了?” “母亲,您怎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那丑丫头告诉你的?”徐澈下意识的反问。 这就是承认与白莲私会,同时被齐妙给撞见了。 林氏恼道,“澈儿,你怎可如此糊涂啊。” 徐澈有些不悦的道,“母亲,我只是和白姑娘无意中在路上遇上,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又没做什么逾规之事,我怎么就糊涂了?难道我们大魏朝有不准男女交谈的律法吗?” 林氏被儿子一番话堵得胸口发闷。 她恨恨的捶了下儿子的胳膊,恼道,“我让你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可不是为了对付我。 你要是和白莲真的没事,那又为何向齐五小姐说那些混账话,你想让她帮你带白莲出门是不是?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和齐五小姐初次见面就说这种话,不仅唐突无礼,还有轻薄之嫌。 如今沈氏都找上门来了,要你给个说法,否则就将这件事告诉你祖父,要不然就闹到圣上那儿去,你难道还不够糊涂吗?” 徐澈俊美的面立即沉下,双眸染上阴鹜之色。 他冷冷的答道,“母亲您怕什么,她们要是想闹由着去就是,到时我就说是她家女儿厚颜无耻的想要勾*引我被拒绝了,她就恼羞成怒的陷害我,看伤的到底是谁。 哼,想让我认错,天大的笑话。”(未完待续) 第72章:事儿性质改变 林氏看着儿子,有种陌生感。 这还是她温文儒雅的澈儿吗? 怎么如此狠辣? ‘母亲,您这样看我做什么?难道不赞成我的想法?‘徐澈并没有觉得自己哪儿做的不对。 他反而认为自己的主意极妙,可置齐妙与死地。 林氏用力的摇头,‘澈儿,祖父是绝不允许你这样去做的,你这样做伤了齐五小姐,也就是得罪了沈家。 沈放岂能允许你这样污蔑他外孙女,他一定不会罢休的。‘ ‘他不罢休又能怎样?只要我坚持,谁又能改变齐五勾*引我的事实?到时他沈放反被别人唾弃,还有何颜面立世。‘徐澈不为所动。 ‘澈儿,你还是趁早打消这害人的主意,不说你祖父不允许你得罪沈家,你要真这样做了,沈氏一定会要了你的性命。‘林氏面色凝重。 ‘她沈氏有何能耐取我性命?‘徐澈冷笑。 林氏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屋子角落里那堆碎木。 徐澈瞟了一眼,有些不解,“母亲让我看那些废木做什么?” ‘那是沈氏方才单掌劈碎的檀木椅。‘林氏语气有些艰难。 身为母亲,她当然不想儿子落个举止轻佻的坏名声,更不想见到骄傲自信的儿子在人前低头。 澈儿想法虽狠,但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且依他自身的条件,别人肯定会信他所言,认为是齐妙勾*引不成后的倒打一耙。 安宁侯府不足惧,可沈家却不容小觑,公公曾多次提醒家里人。行事要低调,不可得罪沈家人,否则绝不轻饶。 如今圣上不仅十分倚重沈放,对齐正致也非常器重。 齐正致再怎么不疼齐妙,可女儿一旦被人泼此污水,他不会无动与衷。他真要闹起来,可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事情要是真闹到圣上那儿。最后吃亏的还是澈儿。 何况沈氏还是女儿奴。可能澈儿话刚出来,她就拿着刀子冲过来了。 思来想去,为了澈儿。绝不能得罪沈氏,只是一句赔罪的话罢了。 徐澈骇然,忙跑到那堆碎木前。 檀香椅有多么结实,他很清楚。可沈氏能单掌将它劈碎…… 徐澈双唇紧抿着,颓丧的低了头。 他可以肯定沈氏想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除非他一辈子呆在徐府不出门。 可要真那样,岂不成了老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氏又道,“澈儿。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事你本就有错在先,去赔个礼。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同时也是给你提个醒儿,往后行事说话要更加谨慎。要三思而行,不可随性而为,否则吃亏的还是你自个儿。” 徐澈绷着脸点点头,答应去给齐妙赔罪。 他也没心思再去和同窗们吟诗作赋了。 齐妙敢让母亲来找林氏,就是知道他们母子不敢不来道歉,无把握之事她不会做的。 用过晚膳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白日里喧闹的灵山也寂静下来,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如火的枫叶敛去耀眼的光芒,安静的在黑夜中蛰伏,等待日出的那一刻在世人面前展露它那绝世的芳华。 趁着夜色,林氏与徐澈轻装简从,只带了两个丫鬟,提了礼物来到齐妙所居的院落。 早在来之前,林氏就先派了丫鬟过来对沈氏说了。 齐妙用过晚膳就早早的回了房,她不想见他们,歉意的话对母亲说就是。 一进院子,看似徐澈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实则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希望能看到白莲的婀娜的身影。 只可惜未能如愿。 因白莲并不知道他要来,否则一定早早的守在门口等他呢。 进了花厅后,林氏意外发现李夫人也在。 且看他们进来,李夫人也无离去之意。 沈氏知道他们这时辰过来,却留着李夫人在这此,这是什么意思? 林氏心下稍有不悦。 几人客气的寒暄,沈氏招呼林氏坐下。 说了几句闲话,李夫人看林氏母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说道,“徐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若如此,那我先回你们聊。” 李夫人说回,人却不动,摆明了就是不走。 林氏猜她根本就没准备走。 沈氏就道,“李夫人多心了,哪儿有话不能当您面说的。徐夫人,是不是?” 最后一句是看着林氏问的。 “齐三夫人说的是。”林氏讪讪一笑,看向徐澈。 徐澈对着沈氏一揖到地,万分真诚的说道,“齐三夫人,小侄来向您谢罪,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太唐突无礼,但并非刻意冒犯齐五小姐,求您大仁大量,能谅解小侄一时糊涂所犯之错。” 林氏向沈氏解释,“齐三夫人您就别再恼这孽障了,他呀想着你我二人情同姐妹,他与妙儿也该像兄妹一样相处,从心里将妙儿当作妹妹来待了,说话行事也就随意了一些,不曾想让妙儿误解了他。 他知道妙儿从燕关回来不久,就想着带她四处玩耍一番,以尽兄长的本分,并无其他恶意。 这孽障是半道上无意中遇见了白小姐,他是看在三夫人您的面子上才与她打了声招呼,邀请妙儿去游玩时,为了不让白小姐受冷落,他也就顺道提了句。 他呀是想面面俱到,结果呢里外不是人……” 徐澈立即摆着手正色道,“母亲,不怨妙儿妹妹误解我,实在是孩儿举止太孟浪,因母亲与三夫人的交情,我一时之间忘了与妙儿妹妹乃初见,让她受惊受委屈,真是罪该万死。” 他看向沈氏,说道,“三夫人,能否请妙儿妹妹出来一见,小侄要当面向她赔罪,否则我会寝食难安。” 母子二人语气亲昵,态度诚恳,三言两句就轻巧的将轻薄变成了误解,事情变了性质。 原本是徐澈想施计逗弄齐妙,现在倒变成他好心好意拿齐妙当亲妹妹来看待,却反被她给误解,还闹出这一串事情来。 同与他和白莲的私会也变成了偶遇打招呼。 没有了私*会,没有轻*薄欺负,一切都是误会。 特别是徐澈道歉的态度,诚恳得让人无法相信他不是真心的,他只差没有流着泪跪下来磕头和自扇耳光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徐澈这般低姿态的示弱伏小认错,沈氏又怎好疾言厉色。 她没有再和他争执,郑重的说道,“徐夫人,徐二公子,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你们比我更清楚。 但既然徐二公子肯来赔礼致歉,看在我与徐夫人交情的份上,我就不再去计较。 希望二公子能记住今日所说的每句话,那些不愉快的事儿莫要再生,否则到时伤的可就不是情面了。 至于二公子与白小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管,那是你们的事儿,没有必要向我解释。” 徐澈道是。 李夫人拉了沈氏的手,轻轻笑着道,“妹妹,误会解除了就好,就说嘛,徐二公子才高八斗,温文儒雅,怎会做出那种龌龊之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看向徐澈,又道,“徐二公子,你说拿妙儿当亲妹妹来待,往后可要说到做到哟,她要被人欺负了,徐二公子可以出手相助哟。” 林氏笑着道,“那是一定,对了,怎么不见妙儿呢,澈儿还要当面向她赔礼呢。” 沈氏轻轻摇头,“妙儿回来后一直伤心,不愿意见人,当面赔礼就不用了,徐二公子的歉意我会转告。” 李夫人从旁叹了口气,说道,“妙儿胆子小,说话行事一直偱规蹈矩,不比京中有些姑娘活泼大胆,今儿的确是被吓着了。” 呸,就她副粗鲁样还胆小? 骂我的时候她眉都没皱一下,装腔作势的贱丫头。 徐澈在心中恨恨的骂。 该说的话都说了,林氏与徐澈告辞。 沈氏和李夫人一起送他们出门。 徐澈下意识又是四处张望了下,期待着能见到白莲的身影。 忽地,他双眸闪闪泛光。 白莲娇俏的身影出现在正前方的回廊下。 她正和丫鬟在那儿低声私语。 似是感觉到前方有来人,她抬眸看了一眼,瞬即又将头低了下去,极害羞的样子 虽只是回眸一瞬,但徐澈还是看清了她绝美的花容,心神一荡。 啊! 徐澈忽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呼喊声。(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书友110309081256357、阿媚妹儿和书友130213132323742三位同学的月票支持,感谢公主的妈妈再次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 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拜托啦! 第73章:徐澈好想死 徐澈走在一行人的后面。 本来是紧随着沈氏她们三人步伐,后因注意看白莲,速度渐渐就慢了下来。 沈氏她们三人正说着话儿,还真没注意他落了后。 忽然听闻他的惨叫声,三人均吓了一跳,忙扭头看过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不仅能看见行走的人,就连树上的叶片都清晰可见。 徐澈正呈一个大字型趴在地上,风度全无。 “澈儿!”林氏掩口惊呼,忙奔了过去,满面担忧之色。 沈氏与李夫人对视一眼,都很惊讶,想不明白他怎么好好的就摔着了。 这走路都不看路吗? 二人也都转身往回走。 徐澈的呼喊声很大,一下子惊动了所有住在院子里的人。 与齐妙她们同行而来的葛夫人、刘婉儿等一群人全都推门出来。 见有人摔倒,全都围了过来,小声议论起来。 徐澈趴在那儿,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他希望身下是一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算了。 这还不是最最痛苦的和难受的。 而是他摔倒之后,嘴好像磕在地上了,应该流血了,口中黏乎乎的。 口中不仅有甜腥味,好像还有臭烘烘的味道。 他也不知这臭味到底来自哪儿,还怀疑牙齿是不是磕掉了。 嘴痛得厉害,整个口腔都似乎麻木了,胃里还在翻腾,是被那臭味恶心的。 本来他想自己爬起来,可现在他已经窘迫得无地自容了,干脆闭眼装死算了。 故不管林氏怎么喊。徐澈就是趴在那儿不吱声。 “澈儿,你这是怎么了啊?可别吓我啊?”林氏带了哭腔。 徐澈想睁眼告诉母亲他无事,但实在是无颜面对眼前这些围观众。 沈氏忙唤来家丁,让他们将徐澈翻身过来,顺便再检查一下看他伤在哪儿。 齐妙本来正斜躺在榻上看医书,也是被徐澈的叫声给惊了下。 她揣着满腹的疑惑推窗,看他像只狗样趴在地上。冷笑了一声。 但很快她又皱眉。 院子地面都铺着青砖甬道。十分平坦,没有磕绊之物,她们走了两日都没事。徐澈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摔倒了? 身后有动静,齐妙扭头。 只见秦丝正悠哉的从另外一扇窗进来了。 齐妙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指了指外面的徐澈,问。“秦丝姐姐,那是你的杰作吧?” 秦丝探头看了看。毫不在乎的点头,“这只是小惩,看他下次还敢得瑟装蒜。 不过能办得这样完美,还真得多谢白莲呢。要不是他看白莲走了神,也许不会中招。” 齐妙看到白莲站在回廊下,盯着徐澈那边瞧。很踟蹰的样子。 看样子她是想过去看他,却不敢去。 齐妙收回眼神。知道说谢谢秦丝不高兴,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开胳膊用力的抱了抱她。 “喂喂,你干什么?”秦丝有些夸张的叫。 “有你这样一位贴心的姐姐,我真的好幸福。”齐妙轻声说道。 秦丝这样做全都是为她抱不平,被人关心爱护的感觉真好。 “好了好了,别矫情啊,我可受不了。”秦丝大大咧咧的拍拍她的背。 齐妙笑着松开她。 秦丝忽然不怀好意的挑挑眉,“对了,徐澈在装晕,下面该妙儿你登场了哟。” 齐妙想到白莲,不由也翘了下唇角。 这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装晕的戏码都一样。 “好,该我齐大神医出场。”齐妙也笑着打趣一句。 她拿上那个针包,推开门,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徐澈那边走过去。 几位家丁正慢慢的将徐澈翻转身体,让他面向众人。 他的身体刚被翻过来,齐妙就听到倒吸凉气的惊呼声。 怎么了? 齐妙一惊,忙快步走过去。 走近了,她细致一瞧,胃里也有些翻腾。 徐澈面上不仅有血,还有些黄白之物,再看他方才脸部着地的位置。 有一大坨被压扁的鸟粪。 秦丝姐姐,你可真重口味啊。 齐妙压下心中的不适,暗暗叹气,好想吐啊怎么办? “五小姐,快来帮我瞧瞧澈儿是怎么回事?”见到齐妙,林氏立即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上前一把抓了她的胳膊,哭着乞求。 之前只是担心,等看到徐澈满脸的血时,林氏是真的被吓住了,以为他凶多吉少了。 “徐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齐妙认真的点头。 她抽开胳膊,对人群里的宝珠喊,“宝珠姐姐,快去帮我打盆热水来,先将徐二公子口中的鸟粪洗干净。” 徐澈极有可能还不知道他脸着陆的地方有什么,她就提醒一下吧。 权当做了善事。 徐澈正被臭味闹得恶心得厉害,但并不知道味道来自哪儿,更不知是何物。 齐妙话一出,他再也忍不住,顿时单手撑地哇哇吐了起来。 真该死,我……怎会摔在那儿? 徐澈快要气疯了,心里有火却又不知该向谁去发泄。 因他是自个儿摔的,又不是被旁人推的。 他现在不是想钻地洞,而是想死了。 活了十八年,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往日的自信骄傲全都消失不见。 见他醒了,林氏喜极而泣上前,“澈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起来。” 齐妙有些失望银针没派上用场。 她黑眸微微一转,立即正色对林氏说道,“徐夫人您先莫着急,看徐二公子的样子,应该伤得不轻,您看他不仅流血还呕吐,这是内伤之兆。” 林氏不懂医理,但认为齐妙说得有道理,忙问,“那该怎么办?” 徐澈摆摆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齐妙俯视着他,问,“徐二公子你按下胸口,看疼不疼?” 在林氏的催促之下,他只得按了按。 还真有点疼呢,他心中一紧。 “有些疼吧?”齐妙问,他点点头,她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呕吐成那样,胸口肯定闷和不舒服呀。 齐妙暗暗想。 徐澈再点点头。 “这是内伤出血之兆呀,地是坚硬的青砖,难怪徐二公子会摔得如此严重,若不及时治的话,恐怕会……”齐妙不停的摇头。 林氏急了,又去抓齐妙的胳膊,“五小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有李夫人和少年一群人在前,她开始相信齐妙的医术。 “法子很简单,只怕徐二公子不愿意呢。”齐妙轻叹一口气。 “只要能治病,什么法子都要去试。”林氏郑重的说道。 “徐夫人您别担心啊,徐二公子虽然伤得不轻,可比起昨日那群人还是轻得很多,他们都无事,徐二公子也一定会无事的。”齐妙安慰林氏。 “五小姐说得有道理,不知有何法救澈儿?”林氏心中稍安。 “很简单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服童便。”齐妙说道。 她看向徐澈。(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求亲们订阅和月票等一切支持,谢谢啦! 第74章:罪魁祸首 齐妙之言不仅徐澈勃然变色。 就连一心想救儿子的林氏表情也变了几变。 她虽听说少年一行人就是这样被救活的,可听说是一回事,真让儿子去服用这东西,她还是接受不了。 徐澈更别提了,他直接又哇哇吐起来。 齐妙见此,眉头皱得更紧,“徐夫人,您瞧徐二公子又吐了,您可得快些做决定才好。” 而后她又耐心解释了童便的功效。 这时葛夫人在一旁说道,“徐夫人,以前在乡下时,常听老人们说童子便,桂花香,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呢,您就别再犹豫了,二公子身体要紧。” 她虽未见人喝过,但看过他人用童便浸泡鸡蛋治病的。 林氏牙齿紧紧一咬,看着齐妙点头,“行,一切听五小姐的安排。” 她想着别人能喝,儿子也能喝。 “我……不喝。”徐澈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双腿麻木无力,‘啊’的一声之后又坐倒在地上。 麻木无力也是秦丝之前暗中下的手。 “澈儿你哪儿不舒服?”林氏忙问。 “腿无力。”徐澈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林氏拉着他的胳膊,流着泪劝,“澈儿听话,你都伤成这样还倔什么,先别动。” 她更坚信他伤得很重需要救治。 这才发现他面上脏不可视,且异臭味冲鼻。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忙让身旁的小丫鬟给徐澈清先一番。 齐妙问围观的众人,“请问有谁知道哪儿可以找到十岁以下的男娃?” 下午在远空大师禅房外面看到有一对小兄妹,不知下山没?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 经过一番讨论。很快确定山上最少有两名幼童。 其中有户人家就住在隔壁,于是林氏亲自带人去讨要。 徐澈面上的脏被洗干净,但他依然觉得口中有臭味,身上有异味。 不仅如此,门牙还被磕掉了一颗。 他面色阴鹜,黑眸中寒光凛冽,认为这一切全是拜齐妙所赐。 若不是来给她道什么歉。他哪儿会落到这步田地。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用仇视的眼神去瞪齐妙,在心里将她撕成了碎片。 林氏很快要来了童便,齐妙让她趁热给徐澈服下。 徐澈哪儿愿意去服。紧闭牙关死活不从。 无奈之下,林氏只得让人按了他,强行将一大碗童便灌了下去。 徐澈被人一松开,立即又张口哇哇的吐了出来。 被恶心得不行。 “呀。这全都吐出来了,得再喂一些进去才行啊。”齐妙再次皱眉。 幸好还有一小半碗。林氏又让人给徐澈灌下去,同时警告道,“澈儿,给我忍着。要是再吐出来可就没了。” 徐澈怕再被折腾,只得紧抿双唇,不敢言不敢动。 林氏看向齐妙。期待的问,“五小姐。这就行了吧。” 齐妙点点头,“嗯,差不多啦,将徐二公子小心扶起来。” “可他这双腿无力,能站得起来吗?”林氏担心的看着徐澈双腿。 “试试,应该可以站立的。”齐妙特别亲切的说道。 秦丝对她说过大概多久他就能站立。 林氏忙让两个小厮将徐澈扶起来。 徐澈鼓囊着双腮,小心翼翼的由着小厮扶起。 他惊讶发现,双腿能站立了,力气好像回来了,之前的麻木感也消褪了。 “徐二公子,感觉如何?腿没事了吧?”齐妙微笑着问。 徐澈不敢张嘴说话,怕又吐出来,只能点点头。 “没事就好,真是多亏了五小姐。”林氏松了口气,对齐妙更加信任。 “徐夫人不用客气。”齐妙轻轻摇头。 她从袖笼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褐色的丸药,递向林氏,“回去后再将这两粒药丸给二公子服下,止血化淤,清除二公体内异物。 明日一早我过去看看,二公子若无其他异常反应,就无事了。” 林氏感激的接过药丸。 正欲道谢时,她忽然想到一事,就凑近齐妙身旁,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五小姐,你真的不恼我家澈儿了?” 林氏有些担心齐妙会不会害徐澈。 齐妙看着林氏的眸子,正色道,“一事归一事,先生曾教育过我,救人乃医者本分,无关对方的身份,先生教诲不敢忘,更不敢违。 徐夫人若信不过我,药还我吧,留着给信任之人服用。” 说着,她就要去拿林氏手中的药丸。 哼,现在才怀疑,不觉得晚了一些嘛。 林氏忙将手收回,讪讪一笑,“五小姐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行,那我们就先回,明日就再辛苦五小姐一回。” 在齐妙看她的时候,她也看着齐妙。 齐妙清澈纯净的眼神,诚恳郑重的态度,让她打消心中的顾虑。 “对了,徐夫人,此药服下之后可能会有些泻泄,请夫人莫担心,这是正常反应。”齐妙又叮嘱着。 林氏点头道好。 她又向沈氏道了谢,这才命人扶着徐澈准备回去。 这时人群里有人在叹息,“唉,白姑娘长得是美,可徐公子为了看她伤成这样,遭这么大罪,可真不值得。” 声音不大不小,但林氏又能听得很清楚。 林氏双眸一凛,忙转身循声看过去,是一群围观的众人。 众人纷纷摇头,看不出话出自谁的口。 但她眼角余光恰好瞥见白莲。 她将视线投向白莲。 白莲正呆呆的看着徐澈,林氏恶狠狠瞪了下。 狐猸子! 林氏在心里恶毒的骂道。 至于儿子是怎么摔倒的,当着众人的面她一直没问。 听方才那人话里的意思是看白莲不小心摔的。 她虽不愿意相信儿子是那种人,可心里却知道,这是有可能的。 林氏一行人匆匆出了小院。 众人也都各自回屋,院子又沉寂下来。 白莲被林氏瞪得心里发忤。 她不知林氏来此的目的,也不知沈氏和林氏说了些什么。 林氏要是和京城那些妇人们想法一样,就算徐澈待她再好又有何用? 看林氏刚刚瞪她的眼神,好像不太喜欢她。 还有徐澈的伤也不知道几时能好,五日后还去不去东郊打猎呢? 齐妙刚刚又救了徐澈,林氏会不会因此而对她另眼相待呢? 他也是无用,走路都能摔着。 不过方才人群里那人说得对,他是看我才不小心摔倒的,他心中有我呢。 白莲喜忧参半,心情烦乱的回了房,一夜都心绪不宁。 想到徐澈之前狼狈不堪的样子,齐妙和秦丝二人私底下差点儿笑岔了气。 等笑得差不多了,秦丝这才正色道,“妙儿你先歇着,我要找的僧人好像回来了,我去找他。” “嗯,小心些。”齐妙轻声叮嘱,目送她离开。 齐妙也吹灯歇下。 不知过了多久,齐妙忽然发现置身火海之中。(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泾秀子和公主的妈妈两位亲的平安符,么么哒,媚儿祝所有看文的亲一生平安幸福,谢谢! 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等一切支持,拜托啦! 第75章:喜欢谁? 火焰如血红色的魔鬼,肆意妄为。 它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吞噬炙烤着所有。 桌椅等物件发出‘毕毕剥剥’的刺耳声响,猩红的火苗窜至屋顶。 火越来越浓烈,无半点颓丧之势。 热浪挟着浓烟,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将齐妙紧紧包裹着,她每寸肌肤似乎都要融化。 浓烟呛得她几乎要窒息,不停的咳嗽着,呼吸越来越紧促。 她被熊熊烈火包围着,退无可退。 身边不见月夏,不见秦丝,不见任何人。 她本能的喊救命。 “子青……子青救我,救我……”齐妙张口高声呼喊。 可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 她来不及去疑惑,去思考为什么。 因为火魔已张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了,如同那些桌椅,葬身在火魔的腹中,变成一个火人。 肌肤被灼烤,齐妙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啊啊,子青,你在哪儿! 她发出凄厉的喊叫声。 也是最后的叫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齐妙耳边传来月夏着急的呼唤声。 月夏! 齐妙倏然睁开眼睛。 夜凉如水,四周一片寂静,哪儿有什么火海,只有温暖的烛火轻轻摇曳。 她也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无丝毫损伤。 看着月夏双眼含泪,眉头紧拧,齐妙感觉好幸福。 原来只是噩梦,她还活着呢。 “小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月夏见她醒来,微微松了口气,轻声问道。 记得在回京城之前,小姐常从噩梦中被惊醒。 后来小姐做噩梦的次数就少了。 齐妙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坐起身来,轻轻点头,“嗯。不要告诉我娘。省得她又担心。” 月夏点头,“嗯,奴婢知道的。” 她将暖乎乎的小手伸进齐妙的背后。 全是汗水。 月夏就道。“小姐您稍等一会儿,外面炉子上有热水,奴婢拿来给您洗洗,将衣服换了。” 身上的确不舒服。齐妙没有拒绝。 月夏打来热水,伺候齐妙换了干净的中衣。 换好衣服。齐妙就让月夏去歇着。 月夏道:“小姐,奴婢还是进来陪您吧。” 齐妙轻轻一笑,“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格,你在里面陪我。我反而睡不着。睡吧,我没事,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会喊你的。” “嗯嗯。有事小姐一定要喊我哦。”月夏一个劲的叮嘱。 齐妙用力的点头保证,月夏这才去了外间。 她并没有立即去睡觉。而是想着方才的梦境。 在她的记忆中,前世并没有经历过火灾,她自然也没有葬身于火海之中。 可方才梦境中的场景如此的真实,她的感觉那般真实。 梦中她所喊的那个叫‘子青’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喊他来救她。 火海,残垣断瓦,男人,女人。 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用双手疯狂地在被火焚烧过后废墟中挖着。 他边挖边喊,“妙儿,你在哪儿,妙儿,我回来了,你快应我啊……” 嘶哑的声音里是浓得令人心酸的伤心和痛苦。 他没有哭。 可他的举止和声音却比哭还要令人动容。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样疼,为什么眼睛好酸。 齐妙呆呆的靠在床头,早已泪流满面。 她好难受,心里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世间最最珍贵的东西。 泪水一滴滴的沿着双颊往下滴落,泅湿了她的衣襟。 齐妙极力的想要控制泪水,却发现越控制泪反而流得更多,后来只得由它去。 泪水恣意的流淌,尽情宣泄心中复杂的情感。 过了好久好久,泪水才渐渐止住。 齐妙的思绪回转过来,抬手去拭泪。 手碰到脖子上的平安符,正是母亲下午给她的。 她将平安符取下来,轻轻摇头。 那位远空大师果真靠不住,是个沽名钓誉的大骗子,这平安符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她将平安符放在枕头下,不再佩戴。 拭干眼泪,她在想刚刚那场噩梦,还有脑子里所想的场景,是不是属于那陌生记忆的主人。 可要是那人的,为何那个男子会喊着‘妙儿’? 难道那记忆的主人名字中也有妙字? 齐妙越想越糊涂,也越来越精神,左右睡不着,就披了衣裳下床。 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阵凉意顿时侵袭着她的身体。 她将衣服紧了紧,抬头看向暗沉的天空。 一弯残月寂寥而又无奈的挂在树梢,发出淡淡的惨白光芒。 唉! 一声似有似有的喟叹之声传入齐妙耳中。 夜很静,叹息声虽轻,却清晰可闻,而且离她极近。 齐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离她窗户几步之遥的地方有个黑影。 借着月光认真打量,竟是秦丝。 这么晚她不睡觉,一人坐在那儿干什么? 齐妙心念闪动,忙将衣裳穿好,怕惊了月夏,直接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秦丝坐在栏沿边,看见齐妙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问,“怎么?你也睡不着?” 齐妙轻轻点头,“嗯,做了个噩梦,人就清醒了。” 她在秦丝身旁坐下。 二人都没有说话,一起抬头看那轮残月发呆。 过了半晌,齐妙觉着有些不对劲。 她是做了噩梦睡不着,那秦丝又是为何无法入眠呢,不是说去找什么僧人了嘛? 难道是那僧人说了什么? 齐妙忙问,“秦丝姐姐,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秦丝没有说话。 乌黑的眸子在月光下并无神采,仿佛被乌云遮掩了光芒。 齐妙更确定她有心思。 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忽然问,“妙儿,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 呃! 齐妙怔了下,不曾想她会问这样大胆的问题。 饶是她重活了一世,也禁不住面臊了臊。 但她还是认真的思考起来,自己可曾喜欢过谁呢? 前世她是喜欢徐澈的,可结果是个笑话,今生重来,不可能再喜欢他。 除了他…… 想了一圈,她忽然发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结识的男子屈指可数。 要说喜欢嘛,早年对二表兄一身武艺倒有些崇拜,后来长大些,她觉得他好像也没那样高大了。 所以,齐妙对秦丝摇头,“还真没有呢,那秦丝姐姐你呢,你有嘛?” 秦丝对着残月忽然笑了笑。 笑容很苦涩。 看她的样子肯定是有的。 齐妙心里如此想着,可接下来秦丝的话惊得她舌头差点儿被咬掉。(未完待续) 第76章:爱上了不能爱的人 残月如钩。 清冷的光芒稀稀落落的洒下。 秋虫的啾鸣声也同样稀疏,偶有梦醒的夜鸟发出低沉的咕咕叫声。 秦丝没有回答齐妙的问题,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反问她,“妙儿,你若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你会如何?” 不该喜欢的人? 对方是有妇之夫,还是有违伦常…… 齐妙又怔了怔,不敢胡思乱想下去,忙问道,“不知你说的不该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出家的僧人。”秦丝一字一句的答道。 秦丝姐姐喜欢上了和尚! 这……这…… 齐妙吓得从栏沿上跳下来,傻傻的看着秦丝,不知该怎么回答。 今夜秦丝的话题一个比一个劲爆大胆,令她无法招架。 “噗,被吓着了吧。”秦丝看她这样,不由勾着唇角笑了笑。 笑是苦涩而又无奈的笑。 齐妙从这笑容里看到了痛苦和伤心。 看来秦丝姐姐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复又坐到秦丝身旁,轻声说道,“我是有些惊讶,但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是不是?” 秦丝深吸一口气,点头,“没错,他是我的师兄。” “啊,你师兄?他……他好好的怎么就出家了呢?”齐妙更加惊讶。 秦丝摇摇头,“我也不知,三年前他忽然不辞而别了,其他师兄弟们也无人知晓他的去向,为了找他,我偷偷下山了。 从南找到北。再由北到西,一无所获,却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他。 辛苦找了他三年,妙儿你知道他见到我之后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齐妙问。 秦丝笑了,黑眸里有着水光在闪烁,就像那明灭不定的星光。 她含着泪,笑着对齐妙说。“他说‘小僧与施主素不相识。夜已深,施主请回吧。’他竟然说不认识我,竟然叫我施主。这就是我找了他三年的结果。 我问他为何要出家,我问他为何要不辞而别,我问他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 可他已经转身离开了,根本就不理睬我。当我是个傻子……为什么会是这样……”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变成哽咽声。 她将头埋进双膝之间,肩膀在轻轻的抖动。 你为什么不将他推倒呢? 你如此爱他,他应该宁负如来不负卿啊! 齐妙忽然窜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将她自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掩了口。 天,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怎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这是怎么了? 齐妙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臊红了脸。 她忙摆头驱除杂念去安慰秦丝。“秦丝姐姐,会不会是你真的认错了人。毕竟世上相似的人不少呀。” “绝对没认错,就是他!”秦丝十分肯定的答道。 她将头抬起,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下眼泪,认真的问齐妙,“妙儿,若是你,你会错认你深爱的人吗?” 这个嘛,应该不会吧。 齐妙暗暗想。 她也长叹一口气,说道,“秦丝姐姐,你莫伤心了,凡事有两面,你只是看到了他不理你。 可从另外一面来看,你辛苦找了三年都没找着,今日却无意中遇见了他,这就是你们冥冥之中注定的缘份。 如今你知道他在哪儿,知道他还好好的,知道他还未成家立室,这不都是极好的消息嘛。” 和尚当然不能成家立室,秦丝对这条理由哭笑不得。 她还是摇头,“可他已断绝尘缘出家,就算找到他又有何用?” 齐妙搂了她的肩膀,轻声劝道,“秦丝姐姐你错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真有缘,出家不是还能还俗嘛,怕什么。 我相信你师兄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不得已才会出家过着青灯伴古佛的清冷日子。 往后你有空就常来看望他,并顺便查查他为僧的原因……” 秦丝在她的劝说之下,眸子越来越亮,本已破碎的希望重新复圆。 “妙儿,还真看不出呀,你年纪虽小,看问题比我还看得透,劝人也有一套。”秦丝向她竖了下大拇指夸。 “这就是本事。”齐妙向她挑了挑眉,厚着脸皮受了夸。 她是希望气氛活跃一些,让秦丝不要再这样难过。 秦丝果然被逗笑了。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向她们走来。 走近了一瞧,原来是李青源。 “二位姑娘,夜深露重,怎么还不回房歇着。”李青源关心的问。 他的声音也很轻很轻,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怕扰了其他人。 秦丝怕被他瞧见哭肿的双眼,就避在了廊柱后面。 齐妙向他微微一笑,答道,“多谢李公子提醒,我们这就回屋去歇着了,李公子也请早点休息吧。” 经他一说,她还真的感觉到了寒意。 “快些回吧,晚安。”李青源向她微笑着点头。 他未多做停留,迅速离去。 毕竟是夜间,万一被旁人看见,容易引起误会。 齐妙与秦丝二人也回房,依然是从窗户进去。 要是喊月夏起来开门,可能要解释很久齐妙怎么在外面。 “妙儿,我看李公子对你好像很上心呢。”进屋后,将窗户关上,秦丝凑近齐妙耳边,轻笑着说道。 “呸!尽胡说。”齐妙啐她。 “我说的是实话。”秦丝一本正经的应。 “李夫人心中已有了儿媳人选,所以你呀赶紧将这念头收起来,若被人听见会误会的。”齐妙说道。 “那位刘小姐?”秦丝问。 齐妙点头,“你可真聪明。” 秦丝叹了口气,摇头,“这事要是李公子不愿意,我看也难成呢。” “这是别人家的事,与我们无关,咱们还是先睡觉吧,否则明儿早上可就起不来了。”齐妙掩嘴打了个哈欠,无意再说李青源的事。 这事反正和她没半点关系。 明天还要去看徐澈的窘样呢,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去欣赏呀。 秦丝也没再多说,二人分别躺下睡了。 她们却不知道在另一间屋里,刘婉儿看见了李青源和齐妙说话。 巧的是,从刘婉儿的房间窗户只能看到齐妙与李青源二人,并没有看到廊柱后面的秦丝。 刘婉儿紧咬着双唇,一人躲进被窝里嘤嘤哭了半宿。 她也不知道是该恨齐妙,还是该恼李青源,又或者是气她自己。 虽睡得晚,齐妙次日还是起了个早。 她洗漱之后,就带着秦丝、月夏和宝珠三人去看徐澈。(未完待续) ps:感谢这该死的生命同学的月票,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两位亲都是多次投票和打赏支持啦,媚儿十分感激,拜谢啦。 感谢晴空墨色妹纸的刷屏评论,让冷清的书评区终于有了生气,媚儿十分感动,每条评论我都会认真的去看,就不一一回复啦,对亲提的建议和鼓励,媚儿都一一记住啦,再次拜谢! 第77章:魂不守舍 齐妙几人刚到徐家暂居的小院,就有婆子匆匆迎上前。 这婆子齐妙识得,是林氏身边的管事妈妈林妈妈。 “奴婢给齐五小姐请安,我们夫人一早就派奴婢在门口候着您呢。”林妈妈很客气的对齐妙说道。 如今有求于人,态度自要谦逊。 “徐夫人太客气,请问徐二公子昨夜可曾有异常反应?”齐妙也客气的回应。 面上带着浅浅的礼节性笑容。 既不失礼,又不会太过。 语气也只是普通医者对病人的关心,无关其他。 林妈妈愁着眉道,“唉,其他的倒无异常,就是一夜更衣多次,对了,还有时不时呕吐,二少爷这身体都快吃不消了。” “这无妨,泻泄对徐二公子来说是好事,我去瞧瞧。”齐妙正色道。 她好想笑啊,但又不得忍着,真是难受呢。 昨夜给林氏的药丸主要功用就是泻泄,故特意提前叮嘱了林氏,让她认为这是正常反应。 徐澈这种混蛋,就该慢慢折腾。 林妈妈引着几人先去见了林氏。 林氏神色有些疲惫和憔悴,看样子昨夜也未睡好。 见到齐妙,她的精神稍振作了一些,说了和林妈妈差不多的话。 “徐夫人莫担心,泻泄次数越多,对徐二公子越好,恢复得就会越快。”齐妙如此安慰着。 林氏将信将疑,忙让人将徐澈带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两个小厮才拖着徐澈进屋。 看到徐澈,齐妙也悄悄惊了下。 一夜未见他整个人都好像瘦了一圈,面色腊黄如纸。双唇毫无血色又干燥,眼窝深陷。 满面病容的徐澈,再也不复之前的俊美如玉,就像一株干枯的歪竹竿,立在那儿毫无生气和美感。 林氏见儿子这样,心疼得又想流泪,她忙对齐妙说道。“五小姐。帮忙再瞧瞧。” 齐妙轻轻点头,向徐澈走过去。 “离我远些。”他本能的对齐妙很排斥。 他缺了颗门牙,不仅看着十分违和。且说话还有些漏风,没以前那样利索清晰。 齐妙又用力咽了下唾沫,将笑意憋回去。 她为难的看向林氏。 林氏立即斥道,“澈儿听话。让五小姐看看。” 徐澈咬着牙,不甘心的将手腕伸了出来。 齐妙轻轻搭上他的脉搏。 泻了一夜。他的身体有些脱水,虚弱,其他的倒一切正常。 齐妙将手收回来,又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绿玉瓶来。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 正欲说话时,徐澈忽然双手捂腹,面色狰狞着向小厮喊。“快来……” 后来的话不用说,小厮们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搀了他往外走。 “五小姐你瞧瞧,就是这样……”林氏又心疼又尴尬。 “您莫急,这药丸给徐二公子服下,泻泄立即就会止住。”齐妙将方才那粒药丸递向林氏。 林氏赶紧将药丸接过来,并命人送过去给徐澈。 齐妙又另拿出一个雨过天青色小瓷瓶。 拔开瓶塞,坐在对面的林氏都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 她从里面倒两粒乳白色的丸药,味道更好闻了。 “这是什么?”林氏好奇的问,认为它不是药,因无药味。 “这是滋补身体的良药,是边先生送我的,仅有两小瓶。”齐妙答道。 林氏面有喜色。 齐妙准备递两粒给林氏,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粒。 正欲给时,她又倒出一粒,如此反复,面色犹豫而又不舍。 林氏见此就道,“五小姐,澈儿如今身子极虚,此药应该正对他的症状,五小姐救命之恩我们徐家所有人都会记在心间,没齿难忘,日后定当重谢。” 她这样一讲,齐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给了她两粒,嘱她三日一粒。 收好瓷瓶,齐妙又道,“徐夫人,回去之后可以给徐二公子吃些鸽子、鹌鹑,它们既滋补身体又不会过于油腻。” “好好,真是让五小姐费神了。”林氏点头道好。 齐妙微微一笑,起身告辞。 林氏让林妈妈亲自送了她出院子。 等走得远了,秦丝暗暗向齐妙竖了下大拇指,暗赞她干得漂亮,将徐澈折腾得像鬼。 齐妙挑眉莞尔一笑,几人开心的回到住处。 净面洗手之后,齐妙去了母亲那儿。 掀帘进屋,意外发现白莲母女在。 “姑母,白表姐。”齐妙淡淡打了声招呼。 “妙儿回来了。”姚氏笑眯眯的问。 特别是白莲,竟站了起来,柔声对齐妙说道,“五表妹回来了,辛苦了。” 齐妙对她意味深长一笑,走到母亲身边坐下。 沈氏柔声道,“回来了,饿了吧。” “早饿了。”齐妙娇声道。 “宝笙,赶紧摆饭吧,小姐饿了。”沈氏忙对宝笙说道。 宝笙忙带着丫鬟们去忙碌。 白莲满面失望之色,沈氏不是该问问徐公子伤势如何吗? 为什么她不问,直接就提吃饭呢? 迟点吃饭会死吗? 齐妙见白莲坐在那儿发呆,就高声提醒,“白表姐,我们要吃饭了,你还不回去么?” 这是直接赶她走,既不想和她多说话,更没有留她用饭的意思。 白莲的心思,齐妙岂能不知,就故意让她着急。 姚氏忙拉了白莲告辞。 出屋后,她十分疑惑的瞪了眼女儿。 这丫头怎么有些魂不守舍的? 用过早膳,齐妙问母亲,“娘,之前白莲她们来做什么?” 沈氏轻轻摇头,说道,“说了几句无趣的废话,我看是白莲那丫头要来的,她可能是知道你给徐澈看病去了,想打听一些消息吧。 唉,白莲如此轻浮,林氏一定不喜的,女子还是该矜持。” 齐妙点头,“是啊,她表现得太过急燥。娘,昨日徐家人过来说了些什么?” 昨日折腾徐澈之后时辰不早了,她就未问这事,有点好奇徐澈是如何道歉。 林氏就将昨日徐澈道歉一事经过说了一遍。 虽然从轻薄变成了误会,为徐澈正了名,但这比他倒打一耙反诬自己要好些。 齐妙暗暗想着。 昨日让李夫人在场也是她的意思,就是提防日后徐澈改口害她,有李夫人作证。 “徐澈果真是个轻佻的,为了看白莲竟摔了个狗啃泥,真丢人。”沈氏摇头。 想想以前自己还十分欣赏他,全是被他外表蒙蔽了。 “噗,想想他昨日狼狈的样子,可真是畅快呢。”齐妙再也忍不住,又开怀笑了起来。 更开心的是母亲对徐澈印象彻底变差了。 看她笑,沈氏唇角也情不自禁扬起。 徐澈昨夜到底有没有摔伤,沈氏是清楚的,也知道齐妙和秦丝二人的小主意。 沈氏也觉得很畅快,徐澈这等轻佻之人就该吃些苦头受教训。 “妙儿,去换身衣裳,我们去赏枫叶,今儿天好心情好。”沈氏笑着对齐妙说道。 齐妙点头道好,起身离开。 刚下石阶,远远就见到白莲站在她房前徘徊,看样子在等她。(未完待续) 第78章:怀疑药有问题 齐妙本准备回屋换衣,现在改变了主意。 她向刘婉儿屋子走去。 正好去约刘婉儿一起赏枫叶,趁机聊聊那日的话题,千万不可让刘婉儿误解了她。 同时她存心让白莲着急。 果然,白莲见齐妙未回屋,急得轻轻跺脚。 可她又不好上前去喊,有些话是不能当着外人面大声嚷嚷。 齐妙并没有见到刘婉儿,她的丫鬟告诉齐妙,她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昨晚徐澈出事,她还出来看热闹了,怎么忽然就病了? 齐妙就关心的对小丫鬟说道,“不知刘小姐有何症状,我能否替她瞧瞧。” 小丫鬟摇头,“多谢齐五小姐关心,我们家小姐说她有些困,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好,不打扰刘小姐休息,我先走了。”齐妙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屋内,刘婉儿躺在床上,紧紧咬着下唇,表情很复杂。 要说她恨齐妙吧,好像又不是那样恨,因为恨的理由不足。 齐妙才回京城不久,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思,与表兄走得近一些,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再说了她现在又不是表兄什么人,表兄对谁亲热一些,谁和他走得近,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若被旁人发现她有这些小心思,该多么丢人啊。 刘婉儿这般想着,不由后悔方才将齐妙拒之门外。 她掀了被子准备起身去唤住齐妙。 可被子掀了一半又放下。 心里想是这样想着,可看到齐妙,她心里还是有些咯应。 算了,还是等我心情平复一些再说,免得在齐妙面前露出马脚来。 刘婉儿只得又躺下装睡。 齐妙并不知刘婉儿纠结复杂的心情。她已走至房前。 白莲往前迎了两步,低声道,“五表妹,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白表姐,我可不敢与你单独说话,吃亏难道还没吃够吗?”齐妙笑盈盈的拒绝。 “五表妹你为何总不信我?”白莲俏脸涨得通红,咬着唇说道。 信你? 那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好了。 “哧!”齐妙不由嗤笑一声。 “有话就说吧。反正也没旁人。”齐妙正色道。 身边只有月夏。 昨日白莲和徐澈私会。月夏都见着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白莲向前走近两步,低声说道。“五表妹,昨日之事真是你误会了,我与徐公子只是偶遇,打完招呼正准备走时被你瞧见了。”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向徐夫人去解释。免得人家误会你想攀高枝。”齐妙讶道,不客气的反讽了一句。 齐妙知道白莲是来套话。 白莲太在意徐澈。不知昨夜林氏母子来此目的是什么,还有林氏临离开时瞪了她一眼,更让她心惊肉跳。 “徐夫人也知道这事了?”白莲急忙问,忽略了齐妙对她的嘲讽。 正如齐妙所猜的那样。她很知道林氏母子来做什么。 可惜沈氏身边的人都守口如瓶,任由她怎么打听,都问不出只言片语。 反而那些被问的丫鬟婆子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让她很担心。 徐澈是她所认识的男子中最优秀出众的,她一定要努力为自己争取。 齐妙点头又摇头。“好像知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徐夫人在我娘面前夸你长得美呢。” 白莲顿时面现喜色。 可齐妙很快又叹了口气,“说句真心话,白表姐你和徐公子男豺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唉,只是可惜呀!” “可惜什么?”白莲面色一紧。 “只可惜徐公子为了看你而摔伤了,徐夫人肯定恼着呢,我得想办法哄哄徐夫人开心才是。”齐妙惋惜的说道。 哄,怎么哄? 白莲暗暗咬牙,恨死昨夜多嘴多舌的那人。 只可惜当时人太多,又是夜色之下,她并不知是谁喊的那句话。 趁白莲发愣之机,齐妙已带了月夏进屋,并关紧了房门。 半个时辰后,林氏派人给齐妙捎来消息,徐澈已经不泻泄了。 当然也不少了很多感激之言。 此次折腾到此结束,下次他最好莫要惹我,否则继续不让他好受。 不过,他缺的那颗门牙可就没那么容易恢复啦。 齐妙心情倍儿爽。 她爽了,徐澈都快要被气死了。 忍着恶心喝下一碗粥后,他好像有了点力气,拍着桌子怒骂,“齐五果真是个扫把星,难怪当年安宁侯夫人会将她赶出府去。若不是她,我能丢这脸,受这鬼罪。” 怒极而骂的他目眦欲裂,儒雅风度全失,与市井莽夫无异。 且缺失的门牙让他看起来很滑稽可笑。 林氏并不同意他所说,反骂他道,“你还怨别人,若不是被白莲那狐猸子迷了心窍,你会连路都走不稳? 丢人你怪谁,怨你自个儿,要不是齐五,你现在连命都没了。 依我看,那白莲才是扫把星,才认识她你就出这丑事。往后给我离她远些,你要是敢和她私下往来,我就告诉你父亲,让他收拾你。” 她不仅仅心疼徐澈受伤遭罪,更恼的是人前失了颜面。 才貌双绝的徐二公子竟然看女人看失神摔伤了,这得是多么轻浮好*色之徒才能干出来的事? 等他们回京城后,所有人都会用看笑话的眼神看他们。 儿子向来稳重,就是因白莲才失了分寸。 公公曾说生得太美的女子是不祥之物,故徐家娶媳只重家世而轻容貌,当然太丑也不可,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白莲真不是好东西。 林氏眼中是满满的憎恶之色。 “这事和白姑娘无关。”徐澈为白莲辩驳。 “孽障,你在她手上吃了这样大亏,难道还没受够吗?”林氏怒骂。 徐澈本还想为白莲说话,但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母亲正恼着白姑娘,我要是再替她说话,不仅不能让母亲对她印象改观,只会让母亲更讨厌她。 还不如先退一步,来日方长。 等母亲气消了,我再说白姑娘的好就是。 徐澈立即郑重的点头,说道,“母亲教训得是,是孩儿一时糊涂,往后不会了。” 林氏又狠狠叮嘱警告了一番。 徐澈皆点头道是,不驳斥一句。 他的态度令林氏很满意,她将之前齐妙给的药丸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滋补身体的药丸,你赶紧服下,这一夜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儿。” 徐澈并没有接药,而是皱着眉说道,“母亲,我怀疑齐五没安什么好心,昨夜那药说不定是故意害我的,这药我不敢服,谁知到底是什么药?” 林氏看着药,也面生狐疑之色。(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也就是皇后,嘻嘻)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厚着脸皮求求订阅和月票,月票已满100张,这两天家中有事,争取早日加更,拜谢大家支持。 第79章:搬石头砸自己脚 屋子里极静。 窗户关得严实,就连阳光都无法从缝隙里钻进去。 香炉里轻烟缭绕,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气里弥漫。 林氏端详着药丸半晌未语。 药丸有梧桐子大小,散发着甜甜的果香味,药味很轻。 闻着香味,林氏有想将它咽下去的冲*动。 她有点不信这药丸会有问题。 徐澈见此,就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母亲您想想,昨日沈氏杀气腾腾的来找您,恨不得要杀了我。可眨眼功夫,齐五就费尽心力的来救我,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林氏轻轻摇头,“我直觉齐五没有骗我,那孩子眼神很干净纯粹,眼神干净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城府。” 不过,话虽这样说,她还是将药丸给收了起来。 药且留着,准备回京后交给徐父,让他找太医院的陆太医,看看这药丸有无问题。 没问题自是最好,若有问题…… 哼,齐五要是胆敢害我儿,我定会让你名誉尽毁,生不如死。 林氏慈祥的眸底深处滑过浓烈毒意。 林氏说道,“行,既然你不愿意服这药,那就罢了。回头我让厨房给你炖些乳鸽、鹌鹑……” 哇! 林氏话还没说完,徐澈却张嘴吐了。 鸽、鹌鹑…… 他情不自禁想到了鸟,进而想到了昨夜那大坨的鸟粪…… 恶心再次上涌。 “澈儿你怎么了?要不要再请齐五小姐过来瞧瞧?”林氏急了,一手掩鼻,一手轻拍着儿子的后背。 徐澈摆摆手,苍白着脸色说道,“不用。母亲你不要再说那些东西……恶……” 他又吐了。 如此折腾了一上午,徐澈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却坚持不让林氏请齐妙来。 他现在对齐妙是满腹的怒火,恨不能掐死她。 要不是齐妙说他轻薄她,沈氏又怎会跑来闹,他又怎会被逼着去道歉,而后遭了这些罪。 林氏不知道的是。齐妙是故意说炖鸽子、鹌鹑给徐澈滋补身体。就是要再次恶心他。 见徐澈这样,林氏只得提前回京城。 临行前,林氏又亲自登门向齐妙表达了谢意。 白莲远远的瞧着。林氏对齐妙感激而又亲切的态度令她眼红妒忌。 为何上天总给丑八怪如此多的机遇,让贵人一次又一次的降临在丑八怪身旁,与我半点关系也没。 最可恨的是,徐公子摔倒根本就不关我的事。为何徐夫人要将帐算在我头上,上天太不公! 白莲又在自怨自艾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刘婉儿的身影。 脑中灵光一闪。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沿着回廊向刘婉儿走去。 刘婉儿在床上躺着难受,就出来透口气,见到白莲向她走来。转身就进屋。 她不喜欢白莲。 可门还未来得及掩上,白莲已走近。 白莲微笑着对她说,“刘小姐。我能进来与你说两句话吗?” 人都在眼前了,刘婉儿不太好意思直接拒绝。同时也想知道她又想说什么,就点点头,“进来吧。” 二人分了主次坐下,刘婉儿让丫环奉了茶和点心。 “白小姐有什么话就请说吧。”刘婉儿抿了两口茶,对白莲说道。 白莲微微一笑,柔声问,“不知刘小姐昨夜睡得可香甜?” “这个就不劳白小姐操心,还是说正题吧。”刘婉儿眉头蹙了蹙。 “昨夜我昨得不太安生,总觉着外面有动静,就壮着胆子推开窗子瞧了瞧,刘小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白莲又问。 “白小姐要是再拐弯抹角说话,就请回吧,我人笨性子直,不喜欢猜别人心思。”刘婉儿有些恼。 而且听白莲提及昨夜,她不由担心白莲看到了李青源与齐妙说话。 她可不想这事人人皆知。 白莲被刘婉儿堵得面色一窘。 她暗暗咬了下牙,说道,“我是担心刘小姐一时接受不了,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吧,昨儿三更时,我看见李公子站在我五表妹房门口,二人有说有笑,说了好久呢。” 果真是这事! 刘婉儿立即冷笑一声,反问白莲,“白小姐,不知这好久到底是多久呢?” 白莲做沉思状,片刻后答道,“最少有半个时辰呢。” “如此说来,白小姐你也看了半个时辰喽?”刘婉儿又反问。 “这……”白莲被噎了下,没想到刘婉儿脑回路和她不在一条线上。 这时候不是该生气李青源私会齐妙吗? 为何会追问她看了多久,这很重要吗? 刘婉儿续道,“白小姐要是没看半个时辰,又怎知我表兄和齐五小姐说了多久呢? 白小姐你这样做可不地道呀,你已经有了徐公子,怎能又盯着我表兄瞧呢,难道就不怕徐公子吃醋生气吗?” “你胡说……我和徐公子什么事儿都没。”白莲粉脸涨得通红,忙反驳。 拿她和徐澈说事,其实心底深处是甜滋滋的。 “白小姐就别瞒着了,徐公子为了看你都摔伤了。对了,不知白小姐是何时结识的徐公子?怎么以前都没听人说过这事,你们何时定亲呀,到时别忘了知会一声,我可要去恭贺的。”刘婉儿说道。 这些话是赤果果的讽刺。 她昨晚就从李夫人口中知道白莲与徐澈是初识。 且依着白莲的家世,就算给徐澈做妾,徐太师都不一定会答应呢,做嫡妻是想都不用想。 白莲原本是来黑齐妙的,谁知话题引到她自己身上。 且已经听出刘婉儿在嘲讽。 白莲立即挺直背脊,一脸正经说道,“刘小姐误会了,我和徐公子并非你想像的那样,我们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且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去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更不会明知别人对我无意,我还傻傻的等待和纠缠。” 最后一句话是反过来讽刺刘婉儿了。 刘婉儿又羞又怒,沉着脸说道,“我不管你和徐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请下回莫要再来我这儿无是生非,挑拨离间,更别整日盯着人家男子看,你不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我认识的人不少,还是第一回见到像你这种坏心肠的姑娘。 你吃住在安宁侯府,齐三爷和齐三夫人视你为己出,都待你不薄,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齐五姑娘,你还是不是人啊……” 刘婉儿劈头盖脸将白莲好一番骂。 竟然戳她的痛处,她岂会让白莲好过。 白莲气得差点儿要吐血,这都是什么人啊,为何都不按常理出牌。 “不识好歹的东西……”白莲气冲冲的走了。 这回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气,刘婉儿更生气。 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白莲却莫名其妙跑来给她添堵。 后来李夫人发现刘婉儿心情不好,忙问她怎么回事。 刘婉儿就说,“那位白小姐特别莫名其妙,整天盯着表兄瞧,说他与这位姑娘走得近,又和那位小姐亲,我就与她争了几句。” “什么?那姑娘嘴怎这样碎,怎么随意坏源儿名声,此等无德女子往后离她远些。 对了,下回她要是再在你面前说源儿,你就带她来找我,看我怎么收拾她。”李夫人恨恨的说道。 “好的,姑母。”刘婉儿道好。 李夫人同时又安慰她,“婉儿你别生气了,源儿不是那种人,他将来只会对你一人好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刘婉儿羞红了脸,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沈氏、李夫人等一行人先去灵山寺的大雄宝殿上了香,添了香油钱,而后一行人就下山回京城了。 临走前,齐妙问秦丝要不要向她师兄道个别。 秦丝轻轻摇头,“不用了,我不想逼他太紧,万一他被吓跑了,往后我去哪儿找他。正如你所说,知道他在这儿,知道他平安,就比什么都好。” “这样也好,来日方长。”齐妙很欣慰她能这样想。 “对了,那件事回去后再说吧。”秦丝又道。 齐妙知道说的是向僧人打听的情况,她点头道好。 马车吱吱呀呀往前行着。 三个时辰后,马车终于进了京城,听着熟悉的喧闹声,齐妙微微叹了口气。 又回安宁侯府了。 沈氏则对她轻声说道,“妙儿,等回府之后我就罚白莲,替你讨回公道。” 齐妙眸子微微一转,说道,“娘,您看这样行不行?” 她如此这般说了自个儿的想法。(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 哭,订阅很差呢,媚儿拜求订阅呀,订阅呀,订阅呀…… 第80章:发泄 齐妙随着母亲下了马车。 她一眼就见到父亲笑着迎过来。 在他身后则是云妈妈、夏霜等人。 看见齐正致,姚氏母女均长长松了口气,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二人面上喜色顿现,姚氏赶紧整了整衣裙,理了理双鬓,忙不迭往前迎过来。 如此动作恰好落进沈氏眼中。 沈氏更加确认姚氏有异样心思,眼神变得冷冽。 可齐正致只是对白莲母女微笑着点头,径直走向沈氏这边来。 姚氏的搔首弄姿他并非没有看见,就因为瞧见,才特意冷落。 照顾她们母女只是一种责任,无关其他。 “卉娘,你们回来了,一路上都还平安吧,枫叶美吗?累不累?”齐正致柔声问着沈氏。 齐妙和齐湛二人都成了碍眼的,他们想问声好都插不上话。 不过二人都非常开心,父母恩爱是做儿女们最想见到的,也是儿女们最大的幸福。 他们高兴了,姚氏和白莲则红了眼。 特别是姚氏,更视沈氏为眼中钉,恨不得掐死她立即取而代之。 姚氏轻轻推了下白莲,示意她上前来问好。 白莲走过来,温声喊道,“三舅父好。” 温馨的气氛被扰断,齐正致扭头看向她,温和一笑,“莲儿好,坐车也该乏了,快随你母亲回去歇着吧。” 一句话就堵了白莲后面的话无法出口。 不过当着沈氏和齐妙的面,有些话她也不好说。 心里虽嫉妒齐正致对齐妙母女的亲热,但她还是乖巧的应了是,拉着姚氏先离开。 经过夏霜身旁时,夏霜发间那根牡丹玉簪引起她注意。 这不是齐妙那根牡丹莹玉簪吗? 如此珍贵的东西齐妙真的赏给了丫鬟呀。还以为她当时只是故意气自己呢。 白莲非常惊讶,美丽的眸子闪了闪,唇角现出一抹莫名的笑容。 齐妙一家人也说笑着回了海棠苑。 “爹,娘,妹妹,我有些累,想先回君兰轩。”站在海棠苑门口。齐湛说道。 “去吧。”齐正致点头。 齐湛应声离去。 齐妙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发怔。 自从发现白莲和徐澈私会之后。他的情绪好像一直很低落,眉宇之间一直有愁绪萦绕。 不行,我得寻个机会去劝劝。为白莲去伤心太不值得。 沈氏也蹙起了眉头,站在那儿未动。 齐正致看妻女表情有些异常,就笑着问,“卉娘。妙儿,你们怎么都发呆呢?” 沈氏低声呢喃。“湛儿这两日很沉默,好像是有什么心思呢。” “在灵山寺发生了什么事儿?”齐正致忙问。 沈氏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有些事她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又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齐妙就对母亲说,“娘,您别担心。我去看看哥哥。” 沈氏忙点头,“这也好。” 此行去灵山寺最大的收获。就是儿女之间的关系缓和了。 齐妙带着月夏几人往君兰轩而去。 虽已深秋,西墙角的墨竹依然葱翠,几个婆子正在收拾齐湛带回来的行李。 见到齐妙,婆子们忙给她行礼,“五小姐好。” 齐妙轻轻点头,“我哥哥呢?” 婆子们指了指书房,“少爷在书房看书呢。” 齐妙去了书房。 敲了敲房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齐湛粗嘎的声音,“进来。” 让月夏她们守在门口,齐妙进了书房。 齐湛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本书。 “哥哥在看书呢?”齐妙问。 “嗯,你怎么不休息?”齐湛问。 齐妙走过去将他手上的书拿下来,扬了扬,“哥哥,你书拿反了都不知,还说在看书,这不是骗人吗?” 齐湛将脸撇去一旁,闷声道,“不用你管我。” “你若不是我哥哥,我才懒得管你。”齐妙恨恨的道,顺手将书给砸了。 “那你就当没我这哥哥。”齐湛瞪着眼喊。 这些日子心里憋得气够多,现在终于可以发泄了。 “无用的东西,你除了对我嚷嚷,还能干什么?难怪白莲心中无你,人家徐公子才貌双绝,比你胜百倍,白莲当然会选他啊。”齐妙毫不客气的戳他伤疤。 心思被戳穿,齐湛又羞又恼。 他起身,涨红着一张脸吼,“你……你胡说八道,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姓徐的狗屁才貌双绝,他就是个贪恋美色的登徒子,是无赖是流氓……” “你那是妒忌,在京城无人不知徐二公子是谁,可又谁知道你齐湛之名? 你除了是安宁侯府齐三爷之子外,你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记住和称赞的地方?你和他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知道吗?”齐妙再次狠狠的往他心上扎刀子。 齐湛身子在发抖,面色阴郁似泼墨。 他不想承认齐妙所说,可偏偏她说得是事实,他齐湛根本就是一个无名之辈,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别人称颂之处。 说白了,若不是侯府少爷,他一无是处,可能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乞丐还会放下尊严,厚着脸皮向人伸手去讨要,他自认做不到。 原来自己是这般无用,可笑自己一直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如今看来,白莲以前夸他的话全是假的,只是拿他当傻子一样在耍。 浓烈的挫败感将他紧紧包裹。 齐妙见他这样,知道猛药下得差不多了。 她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哥哥,我骂你并不是笑话你,只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而不是整日郁郁寡欢,消沉懈怠下去,你可知道你这副样子娘多么担心。 你要是有骨气,就该从这一刻开始消除杂念,用功读书,等你功成名就之时,就是他人后悔之日。” 齐湛面色微微有些松动。 齐妙忽然问他,“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可好?” “问吧。”齐湛声音虚弱而又无力。 “哥哥你一直认为白莲好,那她有哪些优点,能说给我听听吗?”齐妙问。 齐湛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并不说话。 齐妙又道,“哥哥你放心,今日只是我们兄妹二人谈心,所说的每句话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和娘。” 她又让门外的月夏送些热茶和点心过来。 喝了一口热茶,齐湛表情稍缓,轻声道,“好,我说,但你一定要说话算话,若将我的话告诉他人,往后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妹妹。” “嗯,我保证。”齐妙郑重的点头。(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泾秀子妹纸的打赏,么么哒,爱你哟! 因家中杂事多了些,月票的加更会安排在下周二左右,请亲们谅解哈,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81章:又来作死 “她很美。” 齐湛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话毕,他就低了头。 齐妙注意到他脸红了。 她问,“除了相貌美丽,她还有什么值得外人称赞的优点?” 齐湛怔了怔。 他想说白莲心地善良。 可她想陷害娘,想要毁妹妹名声,这样的人心地善良吗? 他又想到善解人意。 我对她的心意,她难道不知嘛? 她若不知,这些年我岂不是白对她好了?她若知道,还当着我的面用那种眼神看徐澈,她又怎能算是善解人意呢? 他想说白莲心细如发,会关心人。 可是这几日他心情不好,她都没安慰一句,又怎能说她心细如发呢? 想说白莲出手阔绰大方,可每回都是他花银子,她从来没为他花过一文钱银子。 再说了,她的银子不都是娘给的嘛。 …… 齐湛默默在心中想着白莲优点,可每想到一点,又很快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齐妙也不催,慢慢饮着茶,耐心等他将白莲的优点说出来。 她相信只要他能说得出,她都可以驳斥回去。 齐湛想了好久,最后只吐出一句话来,“她才学好。” “除了生得美,才学好之外,白莲可还有其他优点?”齐妙反问他。 齐湛轻轻摇头。 有才无德,说的就是白莲这样。 他忽然意识自己好傻好傻,这样一个姑娘,他竟当宝贝一样真心保护着。 为了她,他不惜骂亲妹妹是扫把星。还想动手打她,他是混蛋,瞎了眼睛盲了心啊。 他哑着嗓子对齐妙说,“妹妹,你别说了,是我太蠢,识人不清。 我对不起你。真心向你赔罪。希望妹妹能给我改过的机会,往后我一定会担起做兄长的责任来保护你。” 齐妙欣慰的点头,“嗯。我很开心哥哥终于又会像小时候那样疼我了。哥哥你别灰心丧气,努力振作起来,希望将来我和娘能以你为荣。” 她很感谢徐澈,要不是他和白莲私会的场面被哥哥看见。哥哥对白莲的心不会这样容易死去。 当然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哥哥现正在伤心时,特别憎恨白莲。谁敢保证等白莲来哄骗他时他能保持清醒,说不定脑子一热又相信白莲,又开始重蹈复辙了。 看来她要常来敲打敲打才行。 经了齐妙的骂和鼓励,齐湛心中的怨气闷气淡了许多。 为了让母亲安心。齐妙与他一起去了海棠苑。 看到儿子面上有了笑容,沈氏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一大半。 暗暗感叹,还是女儿好。难怪人人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些话一点也不假。 用过晚膳。齐正致照例去书房读书。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没有特殊事情耽搁,雷打不动。 行至半路,就见白莲俏生生的站在那儿等他。 见到他,白莲像只轻灵的蝴蝶迎过来,“三舅父。” “莲儿,天色已不早,你怎么站在这儿?”齐正致关心的问。 “猜到您要去书房,我特意在这儿等您呢。”白莲乖巧的说道。 “怎么了?”齐正致忙问。 白莲四周环顾了下,说,“舅父,这儿说话不方便,还是去碧水阁小坐一会儿吧。” 看了看天色,齐正致面现为难之色,“莲儿,天色不早了,去碧水阁不太合适。 若无急事,那就明日再说,要是有急事,在这儿说或者去海棠苑说,都一样。” 就算碧水阁里没住着姚氏,天快黑了,他也不方便去白莲的闺阁。 “舅父,只是小坐一会儿不妨事的。”白莲有些不死心。 “莲儿,有事说事。”齐正致面色严肃下来。 白莲面色一讪。 知道劝不了他,她只得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红色香囊来,递向他,“舅父,这是我娘在去灵山寺前特意绣的,去灵山寺后娘将它放在在佛祖面前供奉过,并每日去祈愿,愿佛祖保佑您平安。” “此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莲儿,难为你娘如此辛劳,这香囊还是你戴着,看着平安幸福,就是舅父最大的幸福,知道嘛。”齐正致将香囊给推了回去,不肯收。 让他戴着姚氏绣的香囊,该如何向卉娘解释。 白莲的气又被堵在喉间一回。 她不敢再强行去劝,怕惹了他不高兴。 她只得将香囊收了回去,重新拿出一个平安符来,“舅父,这是我为您求的平安符,您不会也不要吧,这可是我一番心意,您若不要,我会伤心的。” “好,莲儿求的平安符,我定要收下。”齐正致喜悦的接了过来。 心里暖暖的。 莲儿真是细心,出门在外还掂着我呢。 舅父是否察觉出娘的心思,故不收那香囊,白莲心中忽然滑过这样的念头来。 念头一生,她就很不安。 要真像她所想的那样,娘想要达成所愿,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莲儿你怎么了?”齐正致收好平安符后,发现白莲在发呆。 白莲回过神来,面现凄苦的笑容,轻轻摇头,“无事。舅父您去忙吧,我回了。” 说着,就行了礼道别。 “莲儿你等等。”齐正致忙唤住她。 她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事,怎么放心让她离去。 “舅父?”白莲转身问,美丽的眸子里覆着一层薄雾。 “莲儿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说出来给舅父听听,看我能否帮忙?”齐正致关心的问。 这句话要是不问出来,他一宿都不会安心。 “没……没有。”白莲极力的否认着。 她越否认,齐正致越不相信。 在他几次三番追问之下,她才说道,“那日我和几位好友巧遇五表妹,五表妹竟然指着她们一一揭着短处,最后她还说这些短处是我告诉她的,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不说她们是我的好友,就算是一般人,我也不会乱说别人的短处,我不知道五表妹为何要害我。” “竟有此事?”齐正致不敢相信的问。 白莲苦笑着说道,“舅父,其实我很犹豫要不要和您说这事,说出来又有挑拔之嫌,怕舅父您不高兴。 若不说,我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对五表妹来说也许不算多大事,可与我却真的很重要。 因我和母亲孤儿寡母的寄人篱下被人瞧不起,愿意与我做朋友的人屈指可数,好不容易结交的几位朋友,被五表妹那一番话全给毁了。” “妙儿她怎么可以这样做?”齐正致轻轻摇头,满面失望之色。 “舅父若不信莲儿,此事我敢与她当面对质的,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五表妹能帮我澄清一下。”白莲又补充。 齐正致立即对白莲说道,“莲儿你放心,这事只要真如你所说那样,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来。” “多谢舅父。”白莲道了谢。 她又咬着唇道,“舅父,还有两件事呢,五表妹将您赏的那支牡丹莹玉簪赏了夏霜,还有……还有五表妹半夜和李公子私会……”(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 第82章:臊动的心 齐正致正在想白莲失去朋友一事。 他是有些疑惑的。 妙儿回京不久,结识的朋友有限,她是如何知晓莲儿好友们的缺点,并一一指出来。 到底是莲儿所言有虚,还是另有蹊跷呢? 此念头还未消,忽然又听白莲说齐妙与男子夜间私会,齐正致面色骤然大变。 他厉声问,“莲儿,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妙儿不是那等人。” 齐正致现对齐妙有了好印象,直觉上也认为她不是那等轻佻之人,不会干出半夜私会男子之事。 且白莲已有栽赃陷害前科,他不由怀疑白莲是否又在陷害齐妙。 贞洁之名犹如女子生命,岂容随意诋毁污蔑。 齐正致不由有了怒意。 他过激的反应令白莲心生妒恨,想着亲生女儿终究是亲生女儿,再怎么不疼,关键时候还是向着她。 白莲心中恨着,面上顿现委屈之色,抿着粉色唇瓣低声道,“舅父,莲儿所言句句是实话,不敢有半句虚言。 不过舅父请放心,莲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故没敢告诉其他人,包括我娘都不知。 莲儿对您说这些事,是担心五表妹声誉,并无其他的意思。” “此话你当真没告诉旁人?还有这件事是千真万确?”齐正致皱着眉头问。 “绝没有告诉第三人,莲儿可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千真万确。”白莲仰了小脸,无比郑重的保证。 “莲儿乖,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你都莫要再向第三人提起。我会来处理。 莲儿你要知道,你虽姓白,但在安宁侯府生活了八年,侯府其他人的名声与你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该怎么做,莲儿你这般聪明。应该知道吧。”齐正致无比认真的说道。 “莲儿明白的。”白莲乖巧的应了。 她对齐正致说这番话有几层意思的。 一则让他对齐妙失望憎恶之下。必定会狠狠责罚。 另外也是打沈氏的脸,之前在灵山寺不是说她诬陷齐妙想罚她嘛,现在就让沈氏瞧瞧齐妙到底做了什么丑事。还有什么资格去罚别人。 三来若这事真的传扬开,依着李夫人和沈氏的关系,说不定无奈之下只能结为儿女亲家。 齐妙若和李青源定了亲,就不惧林氏对她态度亲切了。 白莲虽知齐妙容貌与她相差甚多。也极有自信徐澈不会看上齐妙,可林氏对她与齐妙的态度可谓天壤之别。不得不担心林氏万一脑子坏了看上齐妙。 这一切都只是白莲内心的臆想,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成为挡路石之人。 齐正致已无心思去书房,转身回海棠苑。 还没走出几步,他忽然又想起一事。转身又喊白莲,“莲儿你等下。” 白莲停下脚下转身向他走过来。 二人走近后,齐正致问。“莲儿你方才还说妙将那牡丹莹玉簪赏给丫鬟了?” “嗯,是的。五表妹是当着我的面赏了给夏霜。”白莲点头。 妙儿你要真这样做了,实在是过分,你可知那根簪子的价值。 就算簪子不值钱,可那也是我送给你的,你转身将它送人,岂不是无视我一番心意。 齐正致双手拳头暗暗攥了下,眸中怒意浮动。 白莲适时告辞回了碧水阁。 姚氏正翘首企盼着,却只见女儿只身回来。 她往白莲身后又瞧了瞧,皱眉道,“你三舅父人呢?” 白莲看着刻意打扮的母亲,在心里轻轻摇头。 母亲本就生得极美,精心打扮一番之后更是明艳动人,比沈氏不知要胜出多少,奈何舅父眼中无母亲。 唉,舅父真是不解风情,弃母亲这等美人不要,却偏偏喜欢沈氏那种蛮妇。 白莲低声说道,“舅父回去找齐妙麻烦了。” 她没将香囊还给姚氏,是不想打击姚氏的信心。 姚氏满面失望之色,说道,“你怎么也不知让舅父过来小坐一会儿,近来他对你可没以前那样上心了,还有此次去灵山寺你所受的委屈,也该对他说说。 对了,那个香囊他收了没?” “嗯,舅父收了。”白莲骗母亲,挽了她的胳膊,说道,“娘,凡事不可操之过及,方才我对舅父说的几件事已经够他费神了,等这几件事解决了,我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姚氏得知齐正致收了香囊,心中稍快活了些。 但他没来碧水阁,她还是有些难过的。 女人都是敏感动物,特别是心中喜欢的人,对他的一言一行更加敏感。 齐正致近来对姚氏的疏离,她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太愿意承认罢了。 唉,表哥,我的心思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明白嘛,我不奢求其他,只希望你每日都能陪我说说话,这就足够了。 同时她也痛恨自己的身份,偏偏是白言峰的妻子,表哥一向重情义,我是他同窗好友之妻,他就算对我有情,也不敢表现出来。 姚氏轻轻叹息了一声,一颗臊动的心怎么也宁静不下来。 白莲也在心中无声的叹息,希望一切都顺利。 海棠苑。 沈氏见齐正致去而复返,好奇的问,“三郎你不是去书房嘛,怎又回来了?” “你们先下去吧。”齐正致沉着脸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全都屏退下去。 见此,沈氏也放下手中帐本,敛了表情问,“三郎,这是怎么了?” 齐正致皱着眉问沈氏,“卉娘,此次去灵山寺,妙儿可曾闯什么祸?” “闯祸?”沈氏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三郎你可能要失望了,她不仅没闯祸,还救了几个人。 三郎你是妙儿的父亲,怎能一开口就问这种话,是不是又听谁说了些什么闲话?” 她立即想到了白莲。 齐正致面色微讪,忙解释,“卉娘你误会了,就因为妙儿是我女儿,我才更担心她会出事啊。” 沈氏平静的点点头,“三郎你言之有理,好,那你给我说说她闯了什么祸事?” 齐正致应道,“卉娘,那根牡丹莹玉簪并非普通的簪子,乃圣上所赐之物,妙儿不知珍惜,竟将它随手赏了给夏霜。 还有莲儿好不容易结交的好友,因妙儿几句话全都失了,最最要不得的是,妙儿竟在深更半夜与李青源李公子……” 他将白莲所说之言尽数转述了。 “该死!”沈氏拍桌而起。 “卉娘你先别生气,事情是真是假我也不敢肯定,咱们先去找妙儿问问。”齐正致忙劝道,以为妻子是在骂女儿呢。 沈氏却摇摇头,“三郎,妙儿的事情暂且放一放,我先要去解决一件大事情。” 说着,她推开齐正致,挟裹着寒意出了海棠苑。(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 第83章:决定(双更合一,含月票100张加更) 齐正致对妻子的反应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想她应该去找白莲了。 忙大步追了出去。 他跑得很快,终于追上沈氏,前面不远就是碧水阁。 “你追我做什么?”沈氏皱眉问。 齐正致忙劝道,“卉娘你先冷静一下,我并没有完全相信莲儿所说,等弄清事情真相之后咱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你现在这样去找莲儿,有……有点不太合适。” “你认为我是去找白莲算账?”沈氏反问。 “呃,难道不是吗?”齐正致怔了怔。 “呵呵,你将我想得也太浮浅了。”沈氏冷冷笑了下,“我才不屑与她说话呢。”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齐正致糊涂了,不知道妻子到底想做什么。 “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既然你好奇,那就随我一起去吧。”沈氏说道。 齐正致揣着满腹疑惑,随沈氏一起去了松鹤院。 比较巧的是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也在,几人不知正和马氏说着什么,均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见到沈氏与齐正致,几人面上表情都僵了僵。 柳氏和杨氏他们只在灵山寺住了一宿,第二日下午就回来了。 因临时的仓促安排,考虑得十分不周全,显得乱糟糟的,那些亲朋们都十分不满意。 柳氏和杨氏可谓花了银子却没落得一声夸,反叫人埋怨。 如今见了沈氏,她们可是血往喉间涌,好想剥了她的皮抽她的筋。 “老三,你们怎么来了?”马氏问齐正致。 语气有些不欢迎的意思。 齐正致看向沈氏。他也不解妻子来找母亲有何用意。 沈氏走至马氏身前,忽然撩起裙角,扑通一声对着马氏跪了下去,委屈的高声喊,“求母亲给媳妇做主。” 马氏最近见惯了沈氏浑身长刺的样子,猛然间见她如此低姿态,竟有些不适应的怔了下。 齐正致愣了下之后忙去扶妻子。“卉娘。有话起来说,地上凉。” 沈氏却摇头,“三郎你莫管。此事极为重要,必须要有母亲为我们做主。” 齐正致见她心意坚决,倒也不好再劝,只能一脸焦急的看着马氏。 他想陪跪。可又不知道到底是何事,等听到事由后再说吧。 柳氏微微一笑。说道,“三弟妹聪慧过人,足智多谋,能文善武。可谓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还能有事儿难住你而向母亲求助? 母亲每日事儿多得很,三弟妹你别无端给母亲添事儿啦。” 乍听是在夸沈氏。可阴阳怪气的表情和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她是在赤果果的嘲讽。 齐正致对柳氏皱了下眉。 沈氏看向柳氏不客气的说道,“大嫂。你莫要兴灾乐祸,此事并非只与我们三房有关,可是关系到咱们整个安宁侯府的声誉,否则,我能来扰母亲清静? 大嫂你若不担心媛姐儿、婷姐儿名声受损,就请继续落井下石、挑拔离间!” 这番话说得很重,既点出她要说的事情至关重要,又揭穿柳氏丑恶用意。 柳氏面色有些狰狞。 马氏无法再视若无睹,终于出声相询,“老三媳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杨氏和吴氏也都敛了笑容,紧张的看向沈氏,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齐正致则对马氏说,“娘,让卉娘起来说吧,天冷,她又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回来一直忙着处理内宅之事,累着呢。” 马氏很想摇头说不,可看着儿子满含期待的眼神,她若点头,在儿子眼中倒成了不明事理的老婆子。 她只好对沈氏说,“老三媳妇你起来说话吧,若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严重,不用跪,我也同样会为你做主。” “多谢母亲。”沈氏起身,在齐正致端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她说道,“母亲,此次灵山寺之行,真正说来并不顺利,反而还出了些差错。 平日大家都说白姑娘知书识礼,行事沉稳,聪明乖巧,此番前去灵山寺却令我十分失望,不仅再次出言污蔑陷害妙儿,且还做出与男子私会之事……” 什么? 齐正致眼睛瞬间瞪大,这些话不是先前莲儿控诉妙儿的吗? “什么,与人私会?和谁?”马氏几人面色也惊变。 至于齐妙是否被人污蔑陷害,她们并不关心,只关心白莲与男子私会一事是真是假。 这种事若传了出去,损害的不仅仅是白莲的名声,养她八年的安宁侯府也会跟在后面遭殃。 要知道安宁侯府眼下还有好几位未定亲事的姑娘和少爷呢。 就算是定了亲,一旦这种事传扬开来,谁知对方会不会因此而毁婚,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齐正致双唇紧抿看着妻子,看她如何说。 沈氏说道,“母亲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接下来,她说了三件事。 第一桩是齐妙迟归,白莲说齐妙是和男子出去游玩了,结果信国公夫人亲自上门说了齐妙的行踪,证明白莲是在红口白牙的信口雌黄。 第二桩是初遇林氏母子那日,众目睽睽之下白莲用痴迷的眼神盯着徐澈瞧,令旁人侧目。 这也是事实,当时白莲的眼神老是往徐澈身上瞟,李夫人和葛夫人都发现了。 葛夫人只是鄙视的看着白莲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夫人和沈氏关系亲近,忍不住在她耳边吐槽白莲的轻浮。 第三桩就白莲与徐澈在枫林中私会,结果被齐妙撞见,还有后来徐澈登门致歉之时,白莲故意站在廊下与他眉目传情,以至他摔倒受伤。 沈氏话说完之后。马氏、柳氏她们均震惊不已,包括齐正致。 她们震惊的不是白莲和徐澈私会,而是信国公夫人竟然亲自上门为齐妙证清白,这是何等的殊荣。 五丫头这是走了哪门子邪运,竟能得信国公夫人另眼相待。 柳氏和杨氏面上多了妒忌之色。 “三弟妹,你说得这些可都是真的?信国公夫人何等尊贵的身份,岂会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妙儿亲自登门?”柳氏反问沈氏。 语气酸溜溜的。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大嫂若不信。可以去信国公府问问。”沈氏平静的答道。 “我虽不像大嫂读得书多,可也知道礼义廉耻,绝不会编谎言来给自己面上贴金。谎言终究是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日,我为何要自取其辱。” 柳氏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哪有本事去信国公府求证。 沈氏看向马氏问,“母亲,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不知母亲准备如何处置白姑娘?” 要换做是平日,马氏早就斥责沈氏心狠了。 可眼下前有信国公夫人出面为齐妙证清白。后有齐妙救徐澈,马氏不敢轻言。 何况白莲要真与徐澈私会,可不能轻饶。 但马氏又不想做得罪人之事,她瞟了眼旁边的齐正致。就说道,“老三,莲儿这事。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齐正致正暗暗惊喜齐妙能得信国公夫人如此器重与厚爱。 他感觉自己的面子上也多了几分光彩。 第一次为有齐妙这个女儿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再想想白莲先前对齐妙的控诉,他认为那都是子虚乌有的栽赃陷害。 唉。莲儿啊莲儿,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齐正致眸光一黯,在心中叹息着。 正巧这时听到马氏问话,他就道,“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老三怎没为莲儿辩驳或求情? 马氏又诧了下。 她就问沈氏,“老三媳妇,依你之见,该如何惩罚莲儿呢?” 沈氏道,“白姑娘前几回栽赃陷害妙儿,念及以往的情份我没计较,饶了白姑娘几回。 但此次却不同,白姑娘与外男私会,此事若传扬开,伤及的不仅仅是她的一人的名声,而是我们整个安宁侯府的名声。 此次若不严加管教,往后谁知道她还会闯什么样的祸事来。与徐二公子相见不过两个时辰,就该私会,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当然,也还有其他的法子避免往后出事,那就是让白姑娘母女搬出我们安宁侯府,那她将来如何就与我们安宁侯府无关,就能保全我们侯府的名声。” 杨氏听了连连点头,“三弟妹言之有理,要是其他事情也倒罢了,与男子私会这可是事关贞节的大事,不容马虎。 可不能因白莲一人失节而影响我们全府的小姐啊,母亲,您可不能心软啊。” 这是赞同惩罚白莲。 吴氏也忙点头,说这是大事,应该罚。 柳氏虽不想附合沈氏之言。 奈何沈氏说的有道理,且她家女儿本就亲事难谋,要是白莲再出个什么丑事,那自家女儿可就毁了。 柳氏就道,“母亲,莲儿近来行事的确欠妥,是该好好管教了。 况她本就不是我们齐家人,可不能因为她一个外人而伤及了整个侯府啊。” 想了想,她又看向齐正致,说道,“三弟,说起来也怨你,就是你太宠太溺爱莲儿,才让她养成今日这性子。” 这是刻意往沈氏心口上撒了把盐。 齐正致面色一窘,尴尬而又心虚的看沈氏,担心她会生气。 反正丈夫疼白莲又不是这两日的事情,沈氏早就习惯了。 她淡然的答道,“大嫂此言差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姑娘本性如此,怨不得别人。” 白莲心地要真是个善良的,就不会屡教不改。 故这是白莲天性使然。 其中的道理马氏比谁都清楚,可真要让她下令让白莲受罚,她又有些不舍。 沈氏看出她的心思,又道,“其实在灵山寺她再次陷害妙儿时,我就想狠罚她,但我知道母亲您一向疼爱她,怕您舍不得,没敢私自做主。 母亲,媳妇知道您舍不得,今日太晚了,明日让白姑娘母女搬出咱们侯府吧,免去后顾之忧。” “母亲,您若不舍得罚白莲,便让她们搬出去吧,可不能让她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柳氏、杨氏均道。 这回几妯娌的意见倒是难得的统一。 马氏也不敢再马虎,只得道,“那就罚她禁足一月,并抄女诫。” 沈氏补充道,“还得掌嘴三十,她屡次向妙儿泼洒污言秽语,屡教不改,罪不容恕。 这是初罚,她下回要是再敢如此,我要拔了她的牙。” “老三媳妇,这罚得也太重了吧?”马氏皱眉。 “重?”沈氏冷冷笑了下,说道,“这次幸好有信国公夫人出面相助,否则在白家母女的恶言毒语污蔑之下,我家妙儿岂还有命在。 与性命相比,掌嘴三十应该是不值一提吧?母亲,白莲终究是姓白,妙儿可是姓齐,是您的亲孙女儿,您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次又一次被人欺负?” 她又看着齐正致问,“三郎,我说得可有道理?” 就算是沈氏说得没甚么道理,齐正致也不会当着人前驳斥,何况她说得全在都在理。 齐正致只能点头,“卉娘言之有理。” 马氏追问,“你也同意掌嘴?” 齐正致双眸轻轻闭了下,无力点头。 他也不愿做出这种决定,奈何莲儿错得离谱,他也无法原谅。 “那就打吧。”马氏只好说道。 她不能在儿媳妇面前落个为了外人而让自家孙女受委屈的名声。 何况她还没弄清楚信国公夫人对齐妙是怎么回事。 看着马氏派来的婆子,白莲和姚氏完全傻掉了。 那日在灵山寺沈氏说回府后再罚,当时她们母女二人都认为沈氏是给自己找借口,其实是根本不敢打白莲的。 故她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谁料到沈氏不仅没忘,反而还通过马氏之手来罚她。 “你们不能打莲儿,不能打,她又没犯错。请几位妈妈手下留情,我这就去找姨母和三爷。”姚氏哭着喊道。 白莲则冷着脸不作声。 她恨,恨安宁侯府所有人。 其中一位精干的婆子干笑了下,说道,“老夫人和三爷说了,这样做全是为了白姑娘好,白姑娘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希望白夫人严加管束白姑娘才是。 这些话全都是老夫人和三爷说的,白夫人您还是让让吧,万一奴婢们失手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什么? 表哥知道这事,连他都不管莲儿的死活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 齐正致的态度让她失望至极。 姚氏腿一软,差点儿摔倒,但她还是紧紧抱着白莲,不让婆子们来打。 精干婆子使了下眼色,立即另有两名婆子上前,将姚氏拉去一旁,并将白莲带离了碧水阁。 齐正致,我跟你没完! 姚氏狰狞着面孔,眼着跑出了碧水阁去找齐正致。(未完待续) 第84章:上当 沈氏和齐正致出了松鹤院。 二人未回海棠苑,而是去了明月阁。 虽然齐正致不信齐妙与李青源半夜私会,但沈氏还是想用事实告诉他,白莲说了假话。 松鹤院那边发生的事情齐妙不知情,她正靠在软榻上看书。 听夏霜说父母来了,她非常惊讶。 她赶紧放下书匆匆迎了出去,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否则这时辰他们不会过来。 “父亲,娘。”齐妙对着迎面而来的父母,忙出声唤道。 灯光下,父母亲面色平静。 但齐妙还是能感觉出有暗流在他们之间涌动着。 唉,肯定又是白莲挑事儿了。 齐妙在心中暗叹。 沈氏上前揽了齐妙的肩,温声问道,“妙儿,上回父亲送你的牡丹莹玉簪可还在?” 齐妙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轻轻点头,“当然在呀,父亲送我的礼物,我可都仔细收着呢。” “娘,您和父亲过来,不会就为了这件事吧?”齐妙疑惑的问父母亲。 “不是,我和你娘消食,恰好路过你这儿,就进来瞧瞧。”齐正致忙否认。 但他对齐妙之言却不信了。 他方才可是瞧见那根玉簪正戴在夏霜的发间。 心里很失望。 在妙儿心中根本无他这个父亲,轻待他所送的礼物。 他本不想当着齐妙的面揭穿此事,私底下对沈氏说说,让她数落教育齐妙。 可有白莲在前,想着就因之前对她太过宠溺,以致酿成今日之错。 他决定今日借此机会教教齐妙。做人应诚实,不可满口谎言。 于是,他就微笑着对齐妙说道,“妙儿,你是否能将簪子拿给我瞧瞧?我和你娘打赌一件事,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赢。” “父亲和娘赌什么呢?”齐妙似笑非笑的看着父亲问。 父亲忽然上门来提这事,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暗暗感慨白莲真会挑事儿。 “等你拿出来之后。我再告诉你。”齐正致笑得更加温和。 “妙儿。拿出来给你父亲瞧瞧吧。”沈氏说道。 对丈夫的表现她很不满。 因为她也看到了夏霜发间的玉簪。 她相信丈夫肯定也看见了,明知玉簪在夏霜那儿却不明说,非让女儿将簪子拿出来。这算不算是虚伪呢。 唉! 沈氏真的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齐正致,可眼下她不得不这样想。 齐妙冲父母亲微微一笑,“父亲,娘。请进屋来坐。” 一家三口进了屋子。 齐妙对月夏说道,“月夏姐姐。请将我那支牡丹莹玉簪拿过来。” 月夏点头道是,很快进了里间去。 齐正致一直注意看她的表情。 可从他提及簪子开始,就见她从容淡定,没有半分的慌乱。 难道是他看花了眼? 不过片刻功夫。月夏就拿了一个小方匣子出来。 齐妙亲自将方匣子打开,从里面又拿出一个长形的盒子。 齐正致一眼认出那是上回装玉簪的盒子。 “父亲,请看可是这根簪子。”齐妙将盒子打开。起身递向齐正致的面前。 温润的光泽,剔透的玉质。精美绝伦的雕工。 正是圣上所赏赐的那根牡丹莹玉簪。 看着簪子,齐正致不由疑惑的问,“我方才怎么见到它戴在夏霜发间。” 不等齐妙解释,月夏笑嘻嘻的答道,“三爷,奴婢也有一根呢。” 说着,她就袖笼里掏出一根玉簪来。 此玉簪与盒中莹玉簪的样式一模一样,就连颜色都极为相近,若不细辨,定认为月夏手中也是莹玉簪。 细辨之后会发现,月夏手中玉簪玉质略逊一筹。 “你……这……”齐正致非常惊诧。 “父亲,不仅仅月夏和夏霜姐姐有,明月阁所有丫鬟人手一支呢。 我觉着这玉簪样式精美,众位姐姐们平日里伺候我也辛苦了,就替她们每人打制了一支。”齐妙轻轻一笑,应道。 当时她故意当着白莲的面将簪子赏给夏霜,而后就定制了多根玉簪。 她并不确定白莲会不会向父亲告状。 不曾想,白莲真的这样做了。 可结果要让白莲失望了。 “父亲您不是说和娘打赌嘛,如今我玉簪拿出来了,不知您和娘是谁输了呢?”齐妙笑着问。 齐正致双唇紧抿,没有立即应话,面色有些窘。 沈氏则道,“妙儿,娘也不瞒你,白莲向你父亲告状,说你将莹玉簪赏了给别人。我说此簪乃父亲所送,你不会将它另送他人,你父亲好像有些不信呢。” “不,我信我信。”齐正致忙答道。 莲儿又被妙儿逗弄了。 这是他第一反应。 他又隐约认为白莲如此行事不够磊落,有挑拨离间之嫌。 “我不知前生与白表姐到底有何冤仇,为何她总是不放过我,可谓是见缝插针的想要害我,也不知她何是能罢休。 唉,也许等到我没命的那日吧。”齐妙轻轻摇头,面露哀戚之色。 齐正致顿生愧疚之心,说道,“妙儿你放心吧,此次莲儿也为她的过错付出了惨痛代价,相信她下回不敢再这样。” “惨痛代价?”齐妙不解的看父母亲。 不知这惨痛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禁足一月,掌嘴三十,你祖母定的,已经很轻了。”沈氏说道。 齐妙恍然。 母亲说要罚白莲,当时她就提议将这事告诉马氏,并让柳氏等人也都知晓。 事关众人利益,相信马氏她们不会纵容白莲,事实果然如此。 否则要是母亲独自罚了白莲,还不知道要被马氏等人要骂多少声歹毒呢。 只是没想到这事会办得这样快。 不过掌嘴三十还真算不上什么惨痛的代价。 三人正说话间,夏霜又进来禀,“三爷,夫人,五小姐,白夫人来了,在外面吵着要见三爷呢。” 幸好门口守门的婆子够彪悍,否则姚氏早就闯进来了。 “一定是为莲儿求情的。”齐正致看着沈氏,眉头紧紧拧起。 罚不罚白莲他都为难。 不罚对不起妻女,罚了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愧对白兄。 “出去见见吧,反正避着也不能解决问题。”沈氏说道。 敢罚就不惧姚氏来找茬。 齐正致点点头。 夫妇二人一同出了明月阁,齐妙也跟了出去。 姚氏正站在明月阁门前流泪,见到齐正致,她立即扑上来大喊,“表哥,你不能这样对莲儿呀,不能啊。” 看姚氏想抱父亲的动作,齐妙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姚氏啊姚氏,你还能再无耻点吗?(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打赏支持,么么哒,爱你哟!祝亲一生平安幸福!! 第85章:报复 齐正致像是猜到姚氏有这招,十分迅速的向旁边让了让。 避开姚氏。 沈氏眉心忍不住拧起,走到齐正致身旁站定,说道,“白夫人有话请说,用不着行此大礼。”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其他女人觊觎自己的丈夫,且还当着她的面。 姚氏用恶毒的眼神瞪向沈氏,抹着眼泪说道,“沈氏,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何非要对莲儿赶尽杀绝?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你的良心?” 姚氏称呼沈氏,从来不用‘三表嫂’或‘齐三夫人’,最开始未撕破脸皮时,呼沈氏为妹妹,如今生气了就直呼‘沈氏’。 因姚氏一直不愿意承认沈氏乃齐正致之妻。 面对姚氏的斥责,沈氏被气笑了。 她说道,“白夫人,这句话你该回去问问白姑娘,问她为何总对妙儿下毒手?问她到底要怎样才能饶了妙儿? 还有白夫人你养女不教,却在这里指责别人做错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还有你和我提良心,更是可笑至极,你认为你有良心这东西吗?” “你别在那儿血口喷人,我和莲儿篱居侯府,日日看你脸色行事,巴结讨好你都来不及,哪儿还敢害人。 到底是谁害谁,明眼人一瞧就知。”姚氏不服气的反驳。 “呵呵,白姑娘做的那些事,要不要我一桩桩给白夫人你数出来啊。”沈氏讽笑着问。 她不知姚氏是哪儿来的自信,敢这样理直气壮的为白莲辩驳。 姚氏今日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思来的。 见沈氏不示弱,她再次将矛头指向齐正致,“表哥,莲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受罪吗? 莲儿她只是孩子呀,就算真有什么错儿,也不该对她下如此毒手啊,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母女啊。” 姚氏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抹泪,伤心至极。 齐正致轻叹一口气,说道,“表妹此言差矣。就因莲儿还是孩子。故她每回犯错,我都给她改正的机会,要是成人如此。我早赶了出去。 可是莲儿屡犯不改,视我之言为耳旁风,胆子越来越大,行事也越来越离谱。此次罚她是为了她好,是为阻止她犯更大的错。 表妹。严是爱溺是害,难道非要等莲儿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时,我们再去管她吗?真到那时,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已经后悔之前对白莲太过纵容。否则哪有今日之错。 本以为她是知书识礼,温婉贞静,心地善良的姑娘。他对她寄予了厚望,希望她将来能在京城扬贤名。 谁料她心思如此深沉。整日都在琢磨如何害人,聪明未用在正道之上,变成有才无德之人,他怎能不痛心? 除了痛心还有内疚,他真心希望经了此事后白莲能脱胎换骨,重新变回以前那个心思单纯、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而他也不会计较她曾犯下的种种过错,还会像以前那样疼她宠她,尽最大能力给她最好的。 姚氏哪能体会齐正致的用心。 她认为他是在强词夺理,为惩罚白莲找借口。 她哭着道,“我不懂这些大道理,我只知莲儿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就算她有错,为何非要打她,除了打就无其他的办法吗? 表哥,我知道你一向疼莲儿,你一定是被人逼的,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求你救救莲儿,不要让她遭罪啊,表哥求你啊……” 哭声哀戚,听者动容,闻者落泪啊。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白莲的陷害,知道姚氏内心的狠毒,齐妙都要动心为白莲求情了。 姚氏暗指是沈氏逼齐正致的。 齐正致皱眉,说道,“表妹你错了,罚莲儿正是我的主意,理则方才已经说了。天色已晚,表妹你先回吧,往后对莲儿你也要更严苛些才是。” 说着,他就示意姚氏身边的丫鬟搀她先回去。 姚氏见他铁了心不愿意帮白莲,心中恨意滔天,哭喊着道,“表哥,你这样待莲儿,可对得起言峰,莲儿是他唯一的骨血,你却要赶尽杀绝,这难道就是你的报恩之道吗? 言峰要知道你如此忘恩负义,他一定会死不瞑目,一定会后悔当初救了你……” 又开始拿‘救命’说事。 齐正致眉头拧得更紧,此事仿佛沉重的枷锁,紧紧箍住他全身,令他窒息,头疼欲裂。 他双手紧紧攥起,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白兄若知莲儿变成今日这模样,的确会死上瞑目。” 他盯着姚氏,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表妹,就因白兄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错再错,我不能毁了白兄唯一的骨血。 今日不管表妹你是骂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会改变初衷。” 说完这句话,他牵了沈氏的手,转身就走。 要说先前齐正致对姚氏还有些怜惜的话,此刻尽数化为乌有。 一次又一次的道德枷锁束缚,让他心累不堪。 齐妙也叹了口气,既为精疲力竭的父亲,也为姚氏。 这大概就物极必反的结果吧。 一件事被说得多了,只会令人反感。 她也转身进了明月阁的院门,并令人并院门关上。 姚氏看着齐正致绝决的话语,还有他和沈氏二人携手而去的亲密背影,美丽的双眸在滴血,五官开始扭曲变形。 好,齐正致,你如此待我,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姚氏寒着一张脸先回了碧水阁。 白莲已被人送了回来,痛苦的呻*吟声像钢针一样扎在姚氏的心上。 小丫鬟正打了热水,为白莲轻轻拭着面上的血。 每擦一下,白莲就痛得身体哆嗦一下。 白莲脸肿如猪头,双唇血肉模糊,几乎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莲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他们不让我们母女好过,我也要让他们痛苦。”姚氏紧紧握着白莲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莲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事。 奈何嘴无法张开,问不了也劝不了。 次日黄昏时分,当齐正致、齐正宁几兄弟全都回府之后,皆被马氏叫去了松鹤院。 齐正致四兄弟到了之后,发现几人的妻子也在,还有姚氏。 见人都到齐了,马氏就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下去。 马氏看向姚氏说道,“雨琴,你不是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对大家说嘛,眼下人都到齐了,快说吧。” 姚氏说经了白莲这事后,她知道以前做的不够好,为了得到众人谅解,不会将她们母女赶出去,她想向所有人当面致歉。 对这个要求,马氏当然会答应。 安宁侯府眼下是她当家,可她总有老去的一日,不能护着姚氏一辈子,这回柳氏几人对姚氏母女意见很大,都生了赶她们出府的念头。 姚氏放低姿态致歉,得到众人谅解这自是极好的。 不知为何,沈氏很不安,莫名认为姚氏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未完待续) 第86章:惊天的秘密 其实不仅沈氏这样想,齐正致也有同感。 他总觉着空气里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念头还未落,就见姚氏看向齐正致,未语先泪。 马氏也看出有些不对,就道,“雨琴,你不是说要向大家致歉吗,怎么好好又哭起来?” “姨母,在致歉之前,我还有个大秘密要说出来。”姚氏泣声道。 “什么秘密?”马氏皱眉。 柳氏等人则精神一振,眼神炯炯的看着姚氏。 想知道有何惊天大秘密要被揭穿。 姚氏以帕掩面,红着眼睛说道,“三表哥,替你掩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真的担不了如此重担。 经过一夜思量,我决心将这秘密公诸于众,如此我也就解脱了。” 沈氏看了眼丈夫,面色沉了下来,不知姚氏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表妹,你替我瞒了什么?”齐正致愕然。 他不知自己让姚氏帮他瞒了什么。 但内心是镇定的。 他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之事,心怀坦荡,故不怕姚氏说什么秘密。 柳氏和杨氏用兴灾乐祸的表情看了看沈氏。 她们很期待姚氏说出惊人之语,以报上回被沈氏算计之仇。 看姚氏的作态,她们可以肯定这秘密一定会成为沈氏心尖儿上那根刺。 齐正宁看不惯姚氏,就冷冷道,“表妹有话请快些说,莫要故弄玄虚。” 姚氏暗暗咬了下牙齿,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这才看着齐正致,一字一句的说,“三表哥,莲儿乃是你的骨肉!”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上方响起,皆被震得半晌无语。 姚氏在说什么? 白莲是老三的女儿? 这…… 如此说来白言峰岂不是被戴了十几年绿帽子,他会不会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找老三算账? 老三多了个女儿,沈氏会怎么办?老三会不会认这女儿? 不对呀。老三与姚氏是几时勾搭成*奸的。为何无人知晓这件事,这瞒得也未免太紧了。 老三平日里瞧着一本正经的,谁知也是个风*流的。难怪他对白莲这般好呢,什么报恩那都是屁话,根子在这儿呢。 众人在震惊之余,开了脑洞想像起来。 只是心思各不相同。喜悦、淡定、愤怒、惊讶、不相信等皆有之。 沈氏面色苍白,身子在轻轻颤抖着。死盯着丈夫瞧。 她是相信丈夫对她的感情,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来,可姚氏不可能平白无故毁自个儿的名声。 其中一定是有隐情的。 对丈夫极度相信的她从没想过他会背叛她。 白莲年纪若比齐湛大出两三岁,那说明丈夫是在认识她之前所犯下的错。她就算心里伤心难过,但还能原谅他。 白莲年纪比齐湛小,要真是他的女儿。那就是对她的背叛,绝不能忍。 但此刻沈氏还是秉着相信丈夫的念头。相信他不会背叛她。 况私通在大魏朝一旦被认定,男女各杖五十,并受狱刑两年。 她相信丈夫不会贪一时欢娱,而冒着自毁前程的风险。 “表妹,你说这种话,不仅仅是对我的侮辱,更辱了白兄,让他在九泉之下情何以堪。 也辱了莲儿,同样辱了你自个儿。”齐正致看着姚氏摇头,眸光冷冽若寒冰。 姚氏为了报复他昨夜未帮白莲脱罪之仇,竟编出此等谎言,他简直不敢相信所听见的。 震惊之后就是失望。 他视她们母女为亲人,为何她们要如此来伤害他。 不知道是他太善良,还是她们太精明,他从来不知她们母女二人心机城府如此之深,心肠这般歹毒。 为了一己之私欲,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他人往死里践踏。 这些年对她们倾尽所有的付出,换来的却是此等污蔑和陷害,着实令他心寒。 齐正宁也忍不住斥道,“姚表妹,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相信老三不是这种人。老三真心实意的待你和白莲,你们就这样报答吗?” 就连马氏也沉了脸,怒骂道,“雨琴你在那儿发什么疯呢,好好的怎么往老三身上泼这污水。 老三是什么样的人儿,我们个个心里都清楚得很,可容不得你在那儿胡言乱语。 你不要脸,我们老三还要脸皮呢,再敢乱说,看我怎么罚你,都怪我平日太惯着你们母女,才让你胆子越来越大,说出此等无稽之言。” 没错,她是认为姚氏母女是命中福星,可齐正致是她的儿子,他的名声于她来说也非常重要。 这件事一旦被传扬出去,儿子定会被人耻笑和唾骂。 白言峰与姚氏成亲后三年才生了白莲,若白莲是老三的女儿,那他与姚氏就是婚内私*通,且还是与友人之妻。 若真如此,儿子将成为万人唾弃的对象,往后哪儿还能抬头做人,人生也就此废了。 儿子如今正得皇上器重,将来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故马氏不能允许姚氏毁了齐正致。 杨氏、柳氏一时快活之后,也隐隐有了担心,万一这事是真的,又被传扬出去,老三受了罚,安宁侯府颜面也会有损呀。 她们于是也对姚氏说道,“表妹,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特别是这种话更不可随意胡说,三弟为人正直,他绝不是那种人。” 沈氏讶异二人出言相帮。 齐四爷齐正远掩口打了个哈欠,笑了笑,说道,“表妹,你要是说我的话,可能还会有人信你,说三哥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儿。 咱们府谁不知三哥三嫂最是恩爱,三哥眼中可没其他人,否则与三嫂成亲这些年,怎会连一个妾室通房都无。 表妹你与三哥自幼就相识,三哥要真对你有情,早些年为何不娶你却娶了三嫂,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齐四爷最爱的就是美人,故房中美妾无数。 他为人最是不拘,说话也最犀利尖锐,一语戳中姚氏软肋。 马氏又接话道,“老四说得没错,雨琴,你要是认个错,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这话,反正在座的都是我们自家人,这话大家都烂在肚子里算了,往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面对众人的质疑,姚氏一点儿不慌张,这本就在意料之中。 她既然敢说这番话,就是有十足把握的。 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姚氏凄然一笑,“我就知你们不信我,别人怀疑我也就罢了,可三表哥你怎能也这样说我。 为了你的前程,你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既然你忘了,那就我来提醒你,十四年前初夏,那日是姨父生辰,当时言峰去河南办公事,我一人来府祝贺。 三表哥你那日很高兴,喝了不少酒,姨母让人扶你去松鹤院客房休息,我恰好落了东西在客房就去拿。 当时客房外也无丫鬟守着,我并不知你在里面,就推门进去了。 见你在里面,我就转身想离开,可三表哥你却从背后搂了我……呜呜……” 姚氏这番话犹如打开了齐正致和沈氏二人记忆的阀门。 齐正致脸色变了。(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书友130213132323742的两张月票,么么哒,爱你哟! 媚儿继续厚着脸皮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87章:滴血验亲 齐正致不爱饮酒。 酒量更是小,三杯必醉。 活了三十七年,鲜少饮酒的他只醉过一回。 那就是在十四年前父亲安宁侯的生辰宴之上。 因为只醉过那一回,故齐正致和沈氏都记得十分清楚,那时沈氏刚刚怀了齐妙才一月有余。 又要做父亲了,齐正致记得当时他特别高兴,一直期盼着沈氏能给他生个女儿。 他如愿了。 可结果他对女儿却未尽到父亲的责任,反而一而再的伤害她。 沈氏记得那回齐正致喝醉后,并没有立即回到海棠苑,而是去了松鹤院休息,青易特意告知了她。 当时她因妊娠反应,整个人虚弱无力,恹恹的,就没去松鹤院找他。 是中午喝醉的酒,他后来回来时已经临近黄昏,酒已经醒了。 沈氏还记得他当时表情有些怪怪的。 问他怎么了,他说醉酒后头疼不舒服,她没往心里去。 难道姚氏说得是真的? 当时他因为醉酒,糊涂之下铸成大错? 又或者他本就有这心思,只是趁着酒意行事罢了。 不对,好像有哪里对不上。 沈氏又很快否定了自己。 凝神细致想想姚氏所说的每句话,沈氏终于想到是哪儿不对了。 她就问姚氏,“在公公生辰之前,我已有身孕,依你之言,白莲应该比妙儿小才是,为何她反而比妙儿大了两个月?” 姚氏轻轻摇头,痛苦的说道。“大错铸成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当时言峰还未回,我仔细算了时间,只有让莲儿提前出生,才不会让言峰怀疑什么。 否则被人知晓,我一个妇道人家倒无所谓。大不了一死。可三表哥前程就毁了。于是我想尽办法买通了稳婆,提前生了莲儿。 你们难道忘了莲儿生下来后比一般孩子都要小嘛,这都是早产的缘故啊……” “这些年三表哥对莲儿怎样。你们可都瞧在眼中,天下间哪儿有人会待别人的女儿比自己女儿还要好? 三表哥心里一直知道莲儿是他的亲骨血,只是不敢说不敢认罢了。 今日要不是他做得太过分,我也许还会忍下去。可为了莲儿不至于被你们打死逼死,我不得不厚着脸皮说了……” 原本认为姚氏撒谎的马氏等人。在看到齐正致越来越阴郁的面色后,他们不由也开始相信姚氏之言了。 没错,他对白莲太好了,好得胜过亲生女儿。这一点的确让人不可思议。 原来他心里清楚白莲可能是他的骨血,再加上对姚氏的愧疚,故对她们母女悉心照顾。 看不出来他是个温文儒雅的伪君子。恶心! 柳氏、杨氏等人在心里啐道。 马氏更是心跳加速。 本来忘了齐正致醉酒这回事,经姚氏一说。她也想起来确有其事。 最关键的是她在客房外撞见了姚氏。 当时姚氏脸色通红,神情慌乱,说话支支吾吾,她本来准备留下歇两宿,结果说身体不适,匆匆就回了。 再后来齐正致从客房里出来时,面上表情也不虞,好像有心思。 而自此事之后,姚氏再也没来过府里。 唉,造孽哟! 老三啊老三,你怎能这样糊涂哟,你要是想女人,纳妾就是,又何必打雨琴的主意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事情被捅了出来,沈氏不是省油的灯,看你要如何收场? 马氏在心里哀叹着。 她也信了姚氏。 沈氏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双手抖得厉害。 此时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而是事实已经呼之欲出。 她不知道此事一旦成为定局后,该如何面对? 是撒泼大闹安宁侯府,还是静静离开,又或者坦然接受…… 不,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眼下平静的生活。 沈氏忍着眸中的泪水。 就在众人都对齐正致或鄙视或怒其不争时,他抬头看向姚氏,冷声说道,“姚雨琴,当年这桩丑事若不是你提及,我还真的忘了。 应该说,我是刻意去忘记,因我不希望我的表妹,我兄弟的妻子是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饶是他已经愤怒到极致,但用辞还是很婉转。 只是用‘厚颜无耻’来形容姚氏,心里其实是想骂她水性杨花,淫*荡之类的话语,这些词他羞于出口,也是给白言峰留些颜面。 这些话虽在骂姚氏,却也是变相承认姚氏之言。 大家心里都凉了半截,特别是沈氏,更是犹如跌入冰窟,身体僵硬,连脑子都不会思考了。 齐正宁也用愤怒的眼神瞪着齐正致,好想上前煽他几耳光,问他怎会这样糊涂? 姚氏十分委屈的说道,“三表哥你这样说话是否太过分,当年我只是误闯房间,我想离开之时,是你不让我走,我一个弱女子哪儿是你的对手。 分明是你强迫了我,如今却骂我厚颜无耻,天下间哪儿有这样道理? 你不认莲儿也没关系,我相信世间自有说理的地方,一定有人可以还我们母女公道。” 一边说一边抹泪,声泪俱下的控诉指责着齐正致。 齐正致再次冷笑一声,“姚雨琴,到了这时候你还在那儿自说自话,有些话我真的不想当众说。 既然你不顾脸面,那我就将当日事情真相说给大家听听。” 说着,他抬头看向众人。 妻子难看的脸色让他十分担心,别人误解他,他都无所谓,只期望妻子千万要信他。 他解释道,“母亲,卉娘、大哥……那日我的确是多饮了几杯,其实并没有醉,只是头有些晕罢了,人很清醒。 当时卉娘有孕在身,又吐得厉害,我怕酒气醺了她,就近去了母亲那儿。 谁料我刚进客房没多久,姚雨琴就推门进来……”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轻轻摇头,“说实话,有些事情我真的羞于出口。” 但他也知道,事情到了这地步,不解释就是死路一条。 齐正致咬了咬牙,说了当日事情经过。 恰好和姚氏所说相反,姚氏趁他醉酒进客房进行诱*惑,谁知他很清醒,就狠狠斥骂了她一顿,并将她赶了出去,根本没有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后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主要还是不想伤白言峰的面子,二来这种事有时越解释越糊涂。 加之后来姚氏也未有其他出格的举动,并和白言峰生了孩子,二人过得很幸福的样子。 他就慢慢将这件事淡忘出记忆,想着她可能也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能改就好。 再后来接了姚氏母女进府后,他还是刻意和姚氏保持距离,就是怕当年事情会重演。 齐正致长叹一口气,“早知会有今日,当日我就不该顾忌姚雨琴你的颜面……” 他从容淡定,没有慌乱和无措,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暴喝,再加上他平日磊落的为人,大家都选择信他。 应该说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姚氏之言是真的。 沈氏表情稍霁。 听了齐正致一番言语之后,姚氏面上依然不见丝毫羞耻之色,更无悔改之意。 她用力抹了下眼泪,抬着下巴迎上齐正致的眸子,说道,“三表哥,你口才好,我自愧不如。我不想解释太多,事实是怎样你我心知肚明。 你不承认没关系,要想知道莲儿到底是谁的孩子,很简单,咱们可以滴血验亲!”(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12缘和大侠一个两位亲的月票,感谢公主的妈妈香囊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下午会争取加更一章,报答大家的鼎力支持,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啦! 第88章:两败俱伤(第三更) 滴血认亲! 除了齐正致外,所有人均心神一震。 他们想着姚氏既然敢说这句话,表明她非常自信。 否则她岂敢说这? “不可!”马氏第一个出声反对。 看姚氏言之凿凿的样子,她担心白莲真是齐家人。 一旦认定白莲的身份,后面事情处理起来就十分棘手。 闹不好就会毁了儿子前程,甚至可能影响整个侯府。 姚氏反问,“为何不可?” 马氏答,“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若滴血认亲,岂不是落人口实。 雨琴啊雨琴,你真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和莲儿住在侯府这八年,我可没亏待过你们母女,也没想要让你们如何报答,谁料到你现在却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老婆子活了这些年算是瞎了眼睛啊,养了匹白眼狼在身旁。” 姚氏想置齐正致于死地,马氏哪儿还会有好言语。 姨侄女与嫡亲儿子,谁的份量更重,不言而喻。 姚氏以帕掩面,委屈的说道,“我知道在姨母心中,我这侄女永远不及三表哥份量重,如今姨母为偏袒三表哥如此说我,我无话可说。 姨母,雨琴闹这一出也是迫与无奈,我不愿意莲儿天天过着被人施舍的日子,且还整日被人欺负……” 齐正致眉头紧紧拧起,不客气的打断姚氏,“姚雨琴,莫再惺惺作态,我同意滴血验亲。” 他的心被姚氏彻底伤透。 故语气不再客气,更连一声‘表妹’都不愿再喊。 哀莫大于心死。 他现在终于明白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好!”姚氏咬牙。 她算是看清楚了齐正致。 他的心永远不可能在她身上停留。正如齐四所说,他若对她有情,当年娶的就是她而不是沈氏这贱*人。 既如此,她就没必要再顾忌他的感受。 要么认了莲儿为女儿,要么他们一起去死,绝不会由着他如此快活的活着,而任她活得如此艰难辛苦。 “老三不可!”齐正宁立即出声制止。并解释道。“老三,母亲说得对,本就是无稽之谈。何来滴血验亲一说,不用理会。” 他又对姚氏说道,“姚表妹,你既然一口咬定白莲乃三弟之女。那你自个儿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 你若拿不出,休怪我们无情将你送官严办。”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相信齐正致的。 可任何事情都非绝对,蹊跷稀罕的事情也不少见,万一滴血验亲发现白莲真是三弟之女,那可怎么办? 这让三弟将来如何做人。让三弟妹如何面对,他们又要一辈子受姚氏的拿捏,这个家可能就由此而毁了。 他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滴血验亲就是最好的办法。”姚氏冷哼。 除了走这条路。她并没有其他的证据。 因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二人,并无第三者的存在。是非曲直又有谁能说得清? “老三的血金贵着呢,怎能由着你糟蹋。”马氏阴沉着脸答道。 双方各执一词,到底孰真孰假,无人能辨。 面对家人的维护相助,齐正致很感激。 他站起身,对着众人摆摆手,“母亲,大哥,你们莫要再争,你们心思我明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从未做过那种事,问心无愧,怕什么。 眼下为了我的清白,也只能滴血验亲,请你们相信我。” 他又看向沈氏,问道,“卉娘,我与白莲滴血验亲,你不反对吧?” 丈夫镇定而又从容的举止,令沈氏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她想他应该真的是被姚氏陷害了,否则他怎会如此坦然。 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 唉,罢了罢了,不去想这些了,结果到底是怎么样很快就知晓,反正事情已到这一步,想再多都无用。 沈氏甩掉脑中对齐正致的怀疑,轻轻点头,“三郎,这是你的决定,我不反对。” 齐正致坚持,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众人都替他暗暗捏了把冷汗。 姚氏唇角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笑容。 秦丝将这一切告诉了齐妙。 马氏派人请沈氏去松鹤院时,她恰好在场,本意是想跟着去。 但前来的紫香却委婉的告诉她,只能沈氏一人去。 她担心马氏会对母亲不利,就让秦丝悄悄跟着。 半途秦丝回来一趟,告诉她不仅母亲去了,父亲还有大伯父等人全都去了,好像姚氏要说什么事儿。 得知是姚氏召集的大家,齐妙直觉不会有好事,忙让秦丝再去盯着。 什么? 白莲是父亲的女儿? 要滴血验亲? 听完秦丝的话,齐妙被惊得半晌未回神。 前世直到她死,白莲虽后来改姓了齐,但依然是白言峰的女儿呀,并无其他的说法。 难道父亲给白莲改姓,就是因白莲是他女儿,只是因着种种原因不可明说,连她都不知道而已。 这也并非不可能。 白莲是白言峰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依着父亲重情义的性格,他怎么忍心将好兄弟唯一的骨血给改了姓氏呢? 可看父亲平日对母亲的感情,还有他平日为人一直十分谨慎,又不是那等贪恋美色之人,不至于做出这种失德之事吧。 还有姚氏举动极反常。 父亲真要做了这种事,就该心虚,就该担心事情被揭穿。 大魏的律法父亲比谁都清楚,知道此罪足以令他前程尽毁,姚氏完全可以私底下以此为要挟,逼迫他答应她的条件。 且私底下说这件事,不仅让父亲更容易接受,同样也不会损她自个儿的颜面。 还有依着母亲的性格,一定不能容忍这件事,极有可能会离父亲而去,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齐三夫人,成就她多年的夙愿。 而当众说这事,父亲颜面尽失,父亲一定恨极了她。 虽然她说自己是被强迫的,但这种事总是不光彩的丑事,而且白莲的身份也因此尴尬难堪,日后会让人更加瞧不起。 以前白莲只不过是丧父,大多数人还是有些同情她,现在却成了奸生女,此等身份往后怎么在人前抬头啊? 就算父亲认下白莲又如何?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迟早会被人捅出去,一旦被人知晓,父亲哪儿还有什么锦绣前程。 这对她又有何好处? 姚氏没有选择相对温和体面的方法,却选择了损人不利己这条路。 这条路很极端,可谓是两败俱伤。 这也表明姚氏心虚得很,并不敢私底下和父亲说这事,因为这根本就子虚乌有,父亲岂会受她挟迫。 既然如此,姚氏又怎会提出滴血认亲? 她的自信来自哪儿? 齐妙双唇抿紧,眉头拢在一起。 忽然,她眸子一凛,立即拉了秦丝就往外跑。(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书友130213132323742和洒哥天下二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 今天更了近七千字,啊啊啊,努力吧,请大家鼓个小掌表扬一下吧~\(≧▽≦)/~ 第89章:办法 齐妙心急如焚。 认真思量后,可以肯定姚氏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敢提出滴血认亲,一定是有绝对成功的把握。 若不能成功,她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失去眼下所拥有的这一切。 经过这一番撕逼大战,难道还指望继续在安宁侯府待下去吗? 姚氏不会无意义的闹腾。 她属于就算要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最最关键的是,齐妙从脑海中那部分陌生记忆得知滴血认亲十分不靠谱。 这表明就算姚氏不耍手段,就算白莲与父亲毫无关系,也极有可能验出白莲是父亲的亲骨肉。 哪怕白莲真是父亲的女儿,她也不能让此事成为事实。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因报恩,白莲母女已像恶魔一样缠了他们一家人八年,这事若成了,他们一家人往后就会活在地狱中。 此事一旦成真便是把柄,被她们母女拿捏了把柄,往后还会有舒心日子让他们过? 齐妙心思快速转动着,在想如何让姚氏算计落空。 脚下步子更不慢,一路匆匆往前。 经过碧水阁时,恰好见到几人从里面出来。 正是母亲沈氏和柳氏,还有白莲。 白莲面上蒙了紫色的面巾,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将受伤的部位尽数遮了起来。 见到齐妙,白莲美丽的眸子里顿时射出阴森的寒光。 换作是往日,齐妙可能会上前调侃她几句,看她发怒生气的样子,今日却没这心情。 “母亲。大伯母。”齐妙匆匆上前唤道。 柳氏微微一笑,算是应了。 沈氏紧皱的眉心微微舒缓,走至齐妙身旁。 “妙儿你怎么来了?”沈氏轻轻抚了下齐妙的脸。 并情不自禁叹了口气,眸中有雾气升腾。 虽然丈夫语气笃定,虽然她也愿意相信他,可姚氏那些话就像魔咒一般,不停在她脑子里回响。 心里仿佛堵了块大石头。上不去下不来。既痛又恶心,难受至极。 见到女儿,她莫名的觉得好委屈。好想抱着女儿痛哭一场。 可她不能这样做,会吓着女儿。 齐妙知道母亲心里难受,紧握了她的手,明知故问。“娘您和大伯母这是要去哪儿呢?” 她猜应该是带白莲去松鹤院吧。 原本带白莲这种事,应该让丫鬟婆子们来做。 据秦丝说。松鹤院的正厅内无下人伺候,守门的是宝珠宝笙,不许任何人靠近正厅。 为了不让外人得知这件事,故让母亲和大伯母来做此事。 “去松鹤院。”沈氏使劲忍着闪烁的泪花答道。 “哦。”齐妙哼了声。而后故作扭捏羞涩的说,“娘,我想和您说件事儿。” “好。”沈氏温和的点头。 她示意柳氏稍微等下。而后和齐妙往一旁走了几步。 都这时候了,沈氏还有心思和五丫头说话。 柳氏眉心微蹙了下。 “娘。事情我都知晓了。”齐妙是面带微笑说这句话的。 她正面对着柳氏和白莲呢。 “妙儿……”沈氏讶。 “娘,有些话回头再和您解释,我现在和您提醒几件事儿。”齐妙依旧笑着说。 她的声音极轻,只有沈氏能听见。 沈氏郑重的点头。 齐妙装作撒娇的模样扑进母亲怀中,在她耳畔如此这般说了一些话。 沈氏眸子亮了亮。 “娘,此刻您一定要相信父亲,要一致对外。”齐妙最后笑着叮嘱。 “我明白。”沈氏轻轻点头。 说完了该说的,齐妙遥遥对柳氏挥了下手,带着秦丝转身先离开了。 沈氏走到柳氏身旁,“大嫂,我们走吧。” “妙儿说什么呢,瞧她高兴的样子。”柳氏问。 心里却在想,五丫头要是知晓她父亲眼下的窘境,看她还能否笑得出来。 沈氏唇角轻轻扬了下,“妙儿说菊花黄,蟹壳黄,吃大闸蟹正当时,让我明日吩咐田庄管事多送些过来。” “五丫头倒会吃呢。”柳氏哑然失笑。 她是为沈氏失笑,在这紧要关头还有耐心听女儿要吃什么,真是服了。 这到底心宽呢,还是不知轻重呢? “会吃也是一种福气。”沈氏很认真的答道。 柳氏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白莲听着二人对话,牙齿咬得咯咯响。 齐妙你个贱*人还有心思吃螃蟹,姑奶奶我却连话都不能说。 老天爷果真是瞎了眼睛,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 白莲习惯性的开始怨天尤人。 她不知去松鹤院做什么。 口不能言无法问,沈氏和柳氏也没说。 进了松鹤院正厅之后,白莲见众人面色都阴沉着,母亲垂首独自坐在一旁。 气氛十分压抑,白莲几乎要窒息。 她不知母亲做了什么,但看阵仗,莫名有了不安的预感。 见白莲进来,姚氏忙起身走至她身旁,哽咽着道,“莲儿,你受苦了。” 白莲用眼神询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莲儿你别怕,只是要取你两滴血罢了。”姚氏读懂她的眼神,安慰着。 要血什么? 白莲更加疑惑。 姚氏没解释,看向马氏说道,“姨母,莲儿已经来了,可以开始吧?” 马氏看向齐正致。 齐正致点头。 “开始。”马氏挥挥手。 吴氏双手端了一只白骨瓷碗过来,里面盛着清澈的水。 为了以示公平,水是姚氏和齐正宁、齐正远三人一起取的。 姚氏取的水,齐正宁端的碗。 “三表哥,请吧。”姚氏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递向齐正致。 齐正致欲接之时,沈氏沉声道,“让白莲先来,谁知你这刀上是否有毒呢。” “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人人像你一般歹毒。”姚氏啐道。 沈氏根本不理她。 姚氏转身对白莲说,“莲儿你将手指给我,忍着些痛啊。” 血,水,我,三舅父…… 白莲在脑子里快速将这几件东西往一起联想着,可越急越想不出头绪来。 娘在搞什么名堂啊? 白莲很着急,好恨不能说话。 忽然指尖传来刺痛。 她忙低头,母亲用匕首将她左手中指指尖划了道血口,往那只骨瓷碗中挤了一滴大大的血珠儿。 血入水中,浮在表面,像一朵盛开的梅花。 “三表哥,到你了。”姚氏看向齐正致,唇边带着讽笑。 “等等。”沈氏起身,将欲站立的齐正致给按坐下。(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飘零之心、kk1556ymx和haqbobo三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拜托啦! 第90章:反转 残阳敛去最后的余晖落下。 安宁侯府笼在暮色之中,各房各院均已掌灯。 星星点点的灯光仿若双双眼睛,幽幽的看着众人,想洞悉他们的心思。 松鹤院正厅内灯火通明如白昼。 沈氏两次的打断,让姚氏的脸孔有些扭曲。 她咬着牙怒,“你又想做什么?” 事情只差最后一步就成功了。 可不能毁在这贱*人手中。 沈氏看着姚氏,冷笑一声,说道。“从始至终,都是你在那儿毫无凭据的自说自话,我们认为你说得有道理,白莲并非白家人。” 微顿,她道,“当然,白莲更不可能是我们齐家人,我们怀疑她父亲另有其人。” 话声落,沈氏双手就合击了两下。 随着清脆的掌声响起,门打开,宝珠带着一位四旬左右的黑脸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相貌有些丑陋猥琐,眼睛只有一条细缝儿。 大家都觉着此男子有些面熟,可又不太确定他到底是谁。 马氏等人一脸错愕的看着沈氏,不知她此举何意。 更不明白她此番话的意思。 难道白莲真的不是白言峰之女?难道姚氏当年真做过什么龌龊之事? 当着外人的面,马氏几人不好问。 而姚氏看着这个男子双眼瞪大,不解沈氏将他喊来做什么? 死死盯着沈氏,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沈氏对黑脸男子道,“借你一滴血来用用。” 黑脸男子看了眼姚氏,唇角一咧,眼睛几乎眯在了一起。忙不迭的点头,“好好,要多少都行。” 沈氏没有亲自动手,将匕首递向宝珠。 姚氏眸子一凛,立即明白了沈氏的用意。 她也不说话,而是转身去拿那只有白莲血的骨瓷碗。 “放下!”沈氏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声斥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姚氏用力的去挣扎。 她要将那只碗打碎。 可哪儿是沈氏的对手。仿佛被箍在铁钳里,怎么也挣不脱。 本来一直茫然的白莲,在听了沈氏那番话之后。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娘,你太糊涂了,真是糊涂啊! 你如此冲动,只会毁了我们自己。 白莲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摇摇欲坠,眼睛里有大颗的泪珠往外滚落着。 虽然她想成为侯府千金。却不是这样极端的方法,而是通过其他光明正大的方式取得。 不曾想所有美好的规划全毁在母亲手中。 老天果真不公平,不仅给不了她高贵的出身,就连母亲都是个蠢货。 心里想着。白莲情不自禁用手去碰碗。 看母亲如此紧张的样子,碗里面肯定有古怪的。 可沈氏哪会让她得逞。 早在姚氏有这意图之后,宝珠就盯着那只碗。在白莲伸手过来之前,她一把将碗端离。 宝珠快速划破那黑脸男子的手。鲜红的血珠儿渗出,很快凝结成一粒大大的血珍珠。 挤出,落下,滴入碗中。 宝珠将碗端去齐正宁、马氏等人面前,又迅速将黑脸男子带去外面。 从始至终,齐正致没有接近那只碗。 沈氏松开了姚氏,走近马氏身旁。 两滴血在水中晕开,并很快融为了一体。 咝! 包括齐正致在内,所有人均倒吸一口凉气。 为何结果会是这样? 白莲果真不是白言峰之女,但也和老三无关,却是那相貌猥琐丑陋的男人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氏原来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和别人做的丑事,却往老三身上推,真是太恶心了。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看姚氏的眼神是鄙视和不屑。 齐正宁认为这结果大快人心。 他一直不喜欢姚氏母女。 齐正致没有太多喜悦的心情,反而有种浓烈的悲伤将他紧紧包裹。 他没怀疑过白莲的身世,也没有质疑姚氏对白言峰的忠贞。 白言峰故去近九年,姚氏一直未改嫁,他还曾经为白言峰高兴过,也对姚氏的印象有所改观,认为她当年之举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想像是美好的,事实却十分残酷。 白莲最终不是白言峰之女,姚氏愧对白言峰,愧对白家列祖列宗。 唉! 所有的悲伤最终只能用一声长长的叹息来表达。 看着融合在一起的血,白莲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你们欺负我,骗我,这不作数……”姚氏看着骨瓷碗,牙眦欲裂,双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像疯子一样扑将过来。 有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淡红的血水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泅湿。 碗碎了又能怎样,结果大家都瞧见了。 面对撒泼的姚氏,沈氏冷笑着说道,“姚氏,是你要滴血验亲,我们如了你的愿,现在结果出来了,你却说我们欺负你,骗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心里却在想,妙儿果真没说错,血真的融在了一起,若换成是三郎,肯定也融了。 姚雨琴啊姚雨琴,你真是阴招无所不用其及,太毒了! 她非常庆幸女儿及时出现提醒,并想了这样一个计策。 马氏长长舒了口气,拍着桌对姚氏怒骂,“姚雨琴,你背地里做了丑事,不知道悔改也就罢了,竟然有脸往我们老三身上扣屎盆子。 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有脸在那儿骂,说,那个男子到底是谁? 还有,你们母女俩立即马上给我滚出安宁侯府,我们侯府容不下你这等肮脏的贱*人……” 马氏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先前姚氏面对她的劝说依旧咄咄逼人,她心里就堵得慌。 眼下已还齐正致清白,她有了底气,岂会饶过姚氏,眼下也不管什么命定福星了。 众人都十分相信验亲的结果,不疑有它。 特别是黑脸男人进来后,姚氏想砸碗的异常举动,更让大家认为她心虚。 “我想起来了,刚刚那男人是府里马夫,叫苟三的。 对啦,这人当初就是姚氏介绍进来的,说……是白家一个什么远房的亲戚啥的,让我给安排个活儿,正好当时马房缺人手,我就给安排了。”柳氏忽然说道。 柳氏一直帮着马氏管家,这事是她经手的。 不过府里下人这么多,不可能个个都认得,故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 姚氏原来与黑脸男子相熟,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安宁侯府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徐府那边也不太平静。 徐澈的父亲徐晋成回府之后一直黑着脸。 林氏见此,就忙问,“老爷,那药是不是有问题?” 回府后,她将齐妙给的那两粒滋补药丸给了徐晋成,让他找太医看看。 今日想来应该是有了结果的。(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基友冬天的柳叶大大的新作《我的竹马是男配》,文笔和情节都超赞,十分精彩,请喜欢的亲们赶紧去支持吧,书页下方有直通车滴。 简介:程三自幼喜欢一同长大的舅家表哥,只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俊美无俦、情深不悔的韩家表哥是一种叫“男配”的奇怪生物,只可惜,她不是女主…… ****************************************** 啊啊啊,好激动亲们的给力支持呀,感谢泾秀子、公主的妈妈和吾爱守财三位亲的打赏,感谢ttl1235亲的月票,还有亲们的订阅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今明两天上班事情特别多,无法加更,周六周日会努力码字加更,来报答亲们,拜谢啦! 第91章:不为人知的秘密 面对林氏的询问,徐晋成未答话。 先挥手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全都屏了出去。 他重重在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坐下,周身挟裹着袭人寒意。 他生得有些富态,白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管是在同僚们眼中,还是在下人们眼中,他都是极和善极好相处的人。 徐晋成若弥罗佛般慈祥的面孔敛去笑容,在烛光下莫名显得有些阴森。 有山雨欲来之势。 幸好徐澈遗传了父母亲的优点,否则也只能算得中上之姿。 林氏在徐晋成对面坐下,小心翼翼的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那药难道有毒?” “毒毒,那孽障要真毒死也就罢了,老子就不用在人前丢脸了。”徐晋成忽然拍着桌子,怒骂。 徐晋成突然发火,令林氏有些猝不及防。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火是冲着儿子徐澈而发。 她不禁在想丈夫是不已知晓儿子摔伤的原因。 从灵山寺回来之后,看到徐澈受了伤,徐晋成自然要问缘由。 林氏就说他是不小心摔了,可不敢说其他。 徐晋成也未怀疑妻子之言。 毕竟在他眼中,自家儿子那可是世间最最优秀出众之人,不可能做出什么有失体面之事。 他只是担心儿子缺失的门牙如何修补,这十分影响儿子的形象。 为这,他也责怪了林氏几句,怨她没能护好儿子。 但仅仅责怪而已,并未发火动怒。 事情都过了好几日。他忽然重提之事并动了怒,林氏不得不猜测他知晓了一些事情。 想到徐澈在灵山寺的一些荒唐举止,林氏就有些心虚。 林氏决定继续装糊涂,她面带狐疑之色问,“老爷,您怎么骂起澈儿来?他这是哪儿惹了你不高兴啊? 就算你不高兴,好好教训他就是。又何必骂得这样狠毒。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你怎舍得下此毒口。” 说未说完,她就拿了帕子开始拭眼角。 “呸!你还好意思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骂你呢。我问你,此次前去灵山寺那孽障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有他那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若再敢瞒我,我连你一起收拾,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徐晋成怒喝。 林氏并非没见过暴怒的徐晋成。故并不意外。 但她却有些害怕。 在外人眼中丈夫是亲切温和好相处之人,实则他性格暴躁。 他一旦发脾气。下手极狠,曾动手打过她几回,好几日都没能下床。 不过打了她过后,他又表现得十分后悔。声泪俱下求她原谅。 且受了此等委屈却不敢告诉任何人。 因公公有言在先,家丑不可外扬,夫妻之间的矛盾若传出去影响徐家的名声。那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就是休妻! 如此霸道不成文的规定,让她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在外人眼中她是身份尊贵、衣着光鲜的徐夫人,其实谁知她内心深处的痛楚。 故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极为亲近信任之人。 就是因为这些,林氏才不敢说实话的。 她立即给徐晋成跪了下去,泣声道,“老爷您可千万别听那些人胡言乱语,澈儿太过优秀出众,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看他笑话,这您又不是不知。 澈儿真的只是无意中摔了一跤,可有那好事之人却说他看什么美人出神才摔的,他们这是想害澈儿呀,想害我们徐家啊。 澈儿是老爷您一手教出来的,他秉性如何您最清楚,他怎会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林氏猜徐澈出言轻薄齐妙一事,徐晋成是不知道的。 沈氏不会主动去传,相信李夫人也不会做这种事。 故徐晋成生气的就是徐澈摔伤一事。 于是她将那晚院子里发生的事说了,重点提了有人说徐澈是看美人摔伤。 “当时说这话的是谁?”徐晋成寒着脸问,牙齿咬得咯咯响。 不过,怒气相对消了一些。 他也认为妻子说得有道理,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儿子。 儿子不会轻浮到看女人失态而走神的。 不过今日同僚们带着鄙视的眼神,他永远不会忘。 林氏摇头,“当时人太多,我又着急澈儿的伤势,没见到是谁。 若知道,我岂能饶了他。回来后不敢说这事,就是怕老爷您生气伤身体。” 还好这回徐晋成生气归生气,并没有动手打林氏。 因他也信儿子是冤枉的。 林氏等徐晋成怒气消了之后,又问了药丸一事。 徐晋成将药丸掏出来,说道,“此药乃滋补身体之佳品,陆太医说宫中都难见,你拿去让澈儿服了,瞧他憔悴的样子,看着就令人生气。” “是。”林氏将药接过来,忙应道。 心中对齐妙的一些怀疑尽数消褪。 徐晋成又道,“我虽恼澈儿当众丢了脸,可齐家五丫头救了澈儿一命,又舍得拿出此等良药来,这份恩情我们不能不谢,否则外人会说我们徐家人情淡薄。 还有齐正致如今颇得皇上器重,父亲早就命我与他多多亲近,此次是极好的机会。” 林氏点头,说道,“妾身立即命人备下厚礼,明日给安宁侯府送过去,再下贴子邀请齐三爷一家人来府做客,并邀些亲近的人来相陪,老爷您看可行?” “这些事你比我有经验,你看着办吧,总之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的重视和感激之情,不可怠慢了。”徐晋成答道。 林氏称是。 夫妇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后,林氏带人去备礼。 她有一点担心沈氏会不会收礼和赴约。 心底最深处将白莲死死恨上了。 徐晋成去找徐澈,说了不少警诫提醒的话语,让徐澈往后行事要更加谨慎,千万不可做出有损徐家颜面之事。 徐澈连声道是,心里却将齐妙恨得妥妥的。 沈氏不知徐家人的打算,她正冷眼看着姚氏母女表演。 精心算计功亏一篑,姚氏面色顿时煞白无血色。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但她仍然不甘心。 认为之所以会失败,全是沈氏之错。 她之前的设想是,按正常人的思路来做滴血认亲时,肯定是让白莲和齐正致二人做,故她在水中放了白矾。 这是她以前听白言峰无意中提过的,说水中加白矾,无论这二人是否有血缘关系,血滴在一起都会相溶。 怎料到沈氏会忽然换了个人。 于是白莲的血和那人的血相溶了,就成了白莲的父亲。 姚氏知道此时再多的辩驳都是苍白无力的,她扑通一声,对着马氏重重跪了下去。 “姨母,雨琴知错了,求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姚氏哭着哀求。 而白莲则对着齐正致跪了下去,流着眼泪叩头。(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15822783351、乌鱼小妖、无聊的猫眯和沫酒丶四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月票已过120张,加更会在周六奉上,亲们有月票的尽管砸过来吧,加更加更加更,还有订阅、订阅、订阅,拜谢啦!! 第92章:自尽 屋子里很静。 姚氏与白莲二人沉闷的叩头声就显得很重。 “姨母,雨琴知道错了,您大仁大量,别与我这等小人计较,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姚氏抱着马氏的腿哭喊。 马氏眉头紧拧,十分不耐烦的抬脚,将姚氏踹去一旁。 马氏沉着脸说道,“姚雨睛你错了,我没那么宽的胸怀,今儿一开始我就劝你莫胡言乱语,及时知错认错,我当你什么话都没说,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你们母女。 可你呢? 你不听我的劝,一门心思要将老三往死里逼,这些年老三待你们母女如何,大家可都瞧在眼里,你却要这样害他,你这心思何其歹毒。 你在害老三时,可曾想过放过老三,放过我们安宁侯府,现在求饶已晚,机会给了你,是你没珍惜。” 铁了心不原谅姚氏,她不仅仅是为了齐正致。 她想着万一有哪日她也不小心得罪了姚氏,姚氏也一定会像今日这样对她,不能再养只恶狼在身旁。 姚氏牙一咬,抬手狠狠了自己两巴掌,不放弃的说道,“姨母,是我混蛋,我对不起您,对不起三表哥,我是见到莲儿的样子心里恨,才混蛋的想要找三表哥的麻烦。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姨母您就不要和一个畜生计较了……” 雪白的面上顿时红肿起来。 梨花带雨的伤美人,令人不由心生怜惜。 只可惜在座的男人看穿她的本质,对她恶心都来不及,又有谁会心疼她。 就连特爱美人的齐四也看着她皱眉,无半点心疼。 她又煽了一耳光。转身面向齐正致哭着求,“三表哥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往后会好好做人,绝不会再做糊涂事,我不是人啊,求你看在言峰的面子上,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吧……” 姚氏知道。要是离了安宁侯府。她们母女二人再也享受不了眼下的荣华富贵。 这些年是从齐正致那儿得了不少银子和东西,可她们无经济来源,往后只能坐吃山空。再多的银子都不够花。 除非是过那种穷苦日子,那还能撑得住。 可她不要过穷苦日子,她要继续享受这富贵。 且万一什么东西都不让带,她们母女只能饿死街头了。 沈氏见姚氏这时候还拿白言峰说事。不由怒了。 她冷笑一声,说道。“姚氏,你女儿并非白家人,你还好意思拿报恩来说事,你真的不知羞耻为何物吗?” 不管滴血验亲的结果是否准确。这是姚氏自个儿选的路,就得承担后果。 眼下白莲已不是白言峰之女,齐正致对她已无照顾抚养的责任。她已无法再用道德来绑架他、要挟他。 同时姚氏婚后失贞,更无资格再拿白家任何人做借口来提条件。 眼下她们母女二人与安宁侯府的关系。仅仅只是马氏的亲戚。 “不是那样的,莲儿是言峰的女儿,那结果算不得数的。我为了让莲儿成为三表哥的女儿,就悄悄在水里加了白矾……”姚氏拼命的摇头,想要否定结果。 同时将她的算计给说出来。 可惜她谎言说得太多,就算说真话,也无人信她。 众人都认白莲是那黑脸汉子女儿的事实。 “够了!姚氏你满嘴谎话,是非黑白岂容你一人在那儿说道,从今往后请你离我们一家人远远的,越远越好。”沈氏斥道。 “你们若不信,我们可以重新再验一回,我这回真的没骗你们,莲儿不是三表哥之女,她真的是言峰的女儿。”姚氏看着马氏乞求。 马氏抬着下巴,冷冷睨了她一眼,说道,“姚雨琴,你想验亲就验亲,你想说白莲是谁的女儿就是谁的女儿,你当我们安宁侯府是什么地儿?你以为你是谁呀? 立即收拾东西给我滚!” 斥骂后,她又觉得不对,立即补充,“不对,你们母女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安宁侯府的,你们连根针都不能带走。 要不是老婆子心善,你们身上衣裳都要扒下来,立即给我滚出府去,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马氏的坚决,还有众人的表情,姚氏知道想留下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姚氏眼睛里终于真正有了悲伤和害怕。 她将最后希望寄托在齐正致身上。 “三表哥,求你救救我们母女吧!”姚氏爬到齐正致身旁,拼命的磕头。 白莲因嘴受伤无法说话,她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齐正致,不停摇头。 口中呜呜咽咽。 雪白光滑的额头红紫了一大块,有些地方皮都蹭破了,隐隐有血丝,这是叩头留下的印迹。 白莲也抱了齐正致的腿,哭着求饶。 泪水打湿了他的袍子。 要是以往,齐正致早就心疼得将白莲扶将起来,而后尽力的去帮她。 可此刻看她伤心落泪,看她可怜的求饶,他竟没有心疼,只是悲哀事情变成今日这样。 哀莫大于心死,他是真的被姚氏母女伤透了心。 齐正致不理会姚氏,只是看着白莲说,“莲儿,并非是舅父狠心不救你,实在是你母亲太狠毒,三舅父不敢再留你们在身旁。 以前我给了你们不少银子,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往后生活了,希望你们出府后能好好悔改,认真做人,莫要再给白家脸上抹黑,不能让你父亲受辱。 你起来吧,跪再久也无用。” 白莲是不是白言峰的女儿,他不愿再多想。 他愿意相信姚氏后来的解释。 但这改变不了姚氏栽赃陷害他的事实。 他的心也学会了变硬。 白莲牙一咬,将面上那块紫色面巾扯去,血肉模糊的脸惊现齐正致面前。 脸上的伤虽然已处理,但多处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口里还在往外渗着血水,有些触目惊心。 齐正致心猛得抽了下。 但他还是没有松口,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莲儿,你好好养伤吧。” 姚氏忽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依次扫过在座每一人。 她说道,“好好,你们一个个心若磐石,不愿给我们母女一条活路……” 眼神是绝望里透着阴狠。 话还未说完,她忽然就朝身边一根柱子狠狠撞去。 咚地一声闷响。 姚氏身体像一团软软的棉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93章:欲壑难填 姚氏撞柱自尽的动作来得太突然。 都没来得及阻止,故撞得十分结实。 额上有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姚氏在众人眼中是极爱惜生命的,未料到会有此举。 见她绝望斥责大家,均想着她是否又要说惊人之语,施毒招。 谁知这回她将毒招用在了自个儿身上。 “柳氏、杨氏,你们赶紧瞧瞧去。老大,你快命人去请郎中。”马氏忙喊着。 她是恨姚氏,就算姚氏死了也所谓。 眼下着急紧张,是不能让姚氏死在安宁侯府。 出了侯府后,姚氏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她都不会去管。 短暂的惊愕之后,屋子里顿时有些乱了。 白莲转身往姚氏那边爬过去。 齐正致浓眉紧拧,起身对沈氏低声道,“卉娘,要不让妙儿先过来瞧瞧吧,郎中这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沈氏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所有恩怨此刻全抛开,救人最要紧。 齐妙很快被喊来。 初闻姚氏自尽,她也很讶异。 只知道姚氏对别人心狠,还是第一回知晓她对自个儿也心狠。 一个人对自己都这般心狠,何况待别人? 齐妙对姚氏又有了新的认识。 经过一番细致检查,发现姚氏无性命之忧,只是暂时性的晕迷,随时会醒来。 齐妙开了药方后,又将姚氏额上的外伤处理了下。 看她忙完这些,马氏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无性命之忧就好! 马氏对齐妙说道,“五丫头。你费些心思,尽快让姚姑母醒过来。” 语气很温和,不似齐妙初归时的刻薄尖锐。 李夫人、少年一行人、徐澈,齐妙依次医治好了他们,马氏他们对她的医术有了几分信任。 当然,还不完全信任。 直到外面请来的郎中说了与齐妙差不多的话,众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马氏又对柳氏吩咐。“老大媳妇。这几日你辛苦些,多安排些人手看着,只要她一醒过来。立即让她们母女搬出府去,一刻都不能耽搁。” 她已打定主意要赶白莲母女走,姚氏撞柱自尽不仅不能让她改变主意,反而让她的心思更加坚决。 因她担心万一哪日姚氏真的死在了安宁侯府。那可怎么办? 故还是趁早让她们离府,省了后顾之忧。 姚氏要是知道马氏有这想法。一定又会后悔自尽的举动。 白莲半跪在床前,看着榻上双目紧闭的母亲,耳听着马氏之言,美丽的眸子里全是恨意。 这些人太绝情。母亲伤成这样,生死未卜,他们还想着要赶我们走。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以前个个都说如何如何疼爱我们,如今看来全是假话。一群虚伪的小人。 特别是齐正致,我当真以为他拿我当女儿来待,今日才知是我太高看自己,其实他从来没拿我当女儿待过。 他对我好,只是因为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怕落人口实才对我好,且这种好并非发自内心深处,只是表面看来如此罢了。 瞧他今日看我受伤的模样,没有一丁点心疼和怜惜。 这些人全是虚伪自私的恶鬼!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他们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捻。 白莲在心里恨恨骂着,眸中恨意更加浓烈。 安排好照顾的人手,马氏让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 经姚氏一番闹腾,大家连晚膳都未用。 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着,都不觉着饿,现在松懈下来都觉得有些饿了。 首先齐四爷齐正远就嚷嚷着快饿死了,拉了吴氏先离开。 齐正静夫妇也快速离开,回屋去用膳。 “父亲,娘,我们也走吧。”齐妙拉了拉齐正致衣袖后,挽了母亲的胳膊,轻声说道。 “啊?哦!”齐正致在走神。 榻上毫无生气的姚氏,榻前泪水涟涟的白莲,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有悔有恨有疼有愧有哀…… 后悔那日坚持罚白莲,若非如此,也许姚氏就不会走此极端,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恨姚氏如此陷害,心疼白莲跟在后面受苦。 看她们母女变成这样,他又觉得自己愧对了白言峰,未能照顾好她们,是他的失职。 还为白言峰悲哀,都已经故去,姚氏还要这样折腾他的名声,令他死难瞑目。 沈氏见齐正致走神的模样,心中就十分不悦,一口气就堵在了嗓子眼儿。 她知道他在为白莲母女担忧呢。 都闹成这样了,他还这样。 到底是傻呢,还是白莲母女在他心中位置太重要呢? “妙儿,我们走。”沈氏牵了齐妙的手,当先出了屋子,将齐正致一人丢在后面。 明眼人都看出沈氏生气了。 齐正致呆了呆,欲喊时被齐正宁拦下,“三弟你等等,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齐正宁让柳氏先回去。 他则拉了齐正致去书房。 一进书房,齐正宁就沉着脸问齐正致,“老三,你是否在为白家母女担心?” “大哥,我……”齐正致结巴了一下。 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老三你怎能这样糊涂啊?”齐正宁看着兄弟面上迷茫的表情,痛心疾首的骂。 “大哥,她们也是可怜人,是我对不住她们。”齐正致面现愧疚。 “哼,可怜,她们母女就是欲壑难填的白眼狼,她们利用你心中的愧疚,贪婪的向你索取着她们想要的一切。 以前要的只是金银,今日她们要的是你的命,你可知道?”齐正宁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又续道,“三弟,报恩固然重要,但亲人同样重要,千万不可因为报恩而令亲人伤心失望。 自从妙儿回府,你为了白莲屡次伤害她,让她伤心落泪,有几回我都想骂你。还有方才你又伤了三弟妹的心,你可知道? 要说以前你不知白家母女的本性也就罢了,可今日姚氏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能让你清醒吗? 若非三弟妹聪慧,你的血一旦和白莲相溶,后果是什么,你可曾想过? 三弟你并非愚钝之人,为何时至今日,你还心疼她们? 我可告诉你,你不许动将她们留下的心思,否则往后你别喊我大哥,我没你这种没心没肺的蠢弟弟。” 一番指责之辞痛快淋漓,直击齐正致心底最软处。 他才知道自己的确错得很离谱。 对姚氏这等蛇蝎心肠的妇人,他还担心什么? 这些话要是换成沈氏来说,他可能会认为沈氏有偏见,齐正宁做为局外人来说这番话,力度和效果完全不同。 “大哥,我……我是太糊涂了……”齐正致嗫嚅着应道。 “这些话你不用对我说,你赶紧回去向三弟妹解释清楚,千万不可再伤她的心。 今日姚氏冤枉陷害你时,三弟妹选择相信了你,这是多么难得,你可一定要珍惜啊,别等失去了再知道后悔……”齐正致语气缓和了一些继续劝。 齐正致点头,“大哥说得对,我这就回去给卉娘赔罪。” “快去吧。”齐正宁挥了挥手。 齐正致忙不迭回了海棠苑。 可沈氏已经歇下,并让丫鬟告诉他,今日她太累了,让他去书房歇着。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在外间坐了好久,才去书房歇了,连晚膳都没吃。 次日,齐妙洗漱之后去海棠苑给沈氏请安。 刚走至半道,宝珠匆匆过来禀,说有人找她。 谁找我? 齐妙很疑惑。(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12缘、泾秀子和阿媚妹儿三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不是手残的二花亲的香囊支持,媚儿爱你们,么么哒! 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群么么,拜托啦! 今天会争取月票加更哈,谢谢大家啦! 第94章:郡主有请 “宝珠姐姐可知是谁找我?”齐妙问宝珠。 她在京中无关系亲密的好闺密,也非什么重要人物。 是谁这一大早的就来找她。 她不免有些狐疑。 宝珠温声答道,“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听说是容昭郡主府的管事嬷嬷。” “啊?来找我何事?”齐妙十分诧异。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与这位郡主无往来,她找我做什么? 齐妙与容昭郡主虽无交情,但对她的情况还是有所耳闻。 容昭郡主是元成帝皇叔的幺女,自幼生于皇家的她高傲而又任性,是位不易亲近相处的主儿,无人愿意娶她为媳,认为太难伺候。 后来,她由元成帝赐婚信国公幼子颜凡枫为妻。 二人成婚后相处得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不过他们二人一直无子嗣,但颜凡枫并未纳妾室,至于后来如何齐妙就不知了。 她出事那年,他们二人成亲至少有十年了吧。 宝珠摇摇头说不知。 齐妙边回想着以往的记忆,边快步去了海棠苑。 一进屋,就见母亲正陪着一位年约四旬身着宫装的嬷嬷说话。 此人正是郡主府的管事嬷嬷林嬷嬷。 她生得肤白面圆,眉眼温软,很和善的样子。 经沈氏介绍,齐妙上前施礼问安。 林嬷嬷自是要夸赞几句。 一番客气的寒暄之后,林嬷嬷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容昭郡主病了,想请齐妙去瞧瞧。 什么?郡主请我去治病,这不是玩笑吧? 若是普通人生病也就罢了。容昭则不一样,她可以请太医来瞧。 宫中那么多太医,难道都治不好她的病吗? 还有一点比较蹊跷的是,自己眼下医术之名并不响亮,容昭怎知她会看病,又怎敢让她治呢? 齐妙十分震惊的看着林嬷嬷。 林嬷嬷应该猜出她所想,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不瞒齐三夫人和五小姐,我家郡主身幼身子就弱,但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就就常常胸肋作痛和呕吐,这也算是旧疾。 犯病之时吃些药也很快就好了,可过不了多久又会再犯,并不能根治。如此反复也是伤身体。 此次去灵山寺后又犯病,匆匆就回来了。依旧请了太医们来瞧,只是这回吃了药总不见好,郡马爷听闻齐五小姐精通医术,故遣老奴前来请五小姐移步郡主府。 老奴恳请五小姐怜悯我家郡主被病魔折磨之苦。出手相助一回,郡主与郡马爷感激不尽。” 说着,林嬷嬷就起身要对齐妙施礼。 “嬷嬷不可如此。这可是折煞了妙儿呢。”沈氏赶紧上前搀扶。 齐妙也忙道,“嬷嬷您误会了。我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郡主乃千金之躯,我担心自个儿医术太拙,会有负郡马爷的厚爱。” 容昭并非普通人,替她治病还真是有压力呢。 特别是这位容昭郡主本就不是善茬,治好了还好,万一不治不了,谁知她会不会怪罪呢。 但颜凡枫既让林嬷嬷上门来请,她就不能拒绝。 何况先前信国公夫人还帮过自己,这份恩情正不知如何报答呢。 林嬷嬷听出她的顾虑,忙安慰她莫要担心,能治好自是皆大欢喜,若治不好,郡主也只有感激而无责怪。 沈氏也有着与齐妙差不多的担忧,见林嬷嬷话说到这份上,就对齐妙说,“妙儿,你就随林嬷嬷去郡主府一趟吧。 早就听闻容昭郡主与郡马爷都是极和善之人,你自用心尽力,他们心中有数,定不会怪罪。” “三夫人言之有理。”林嬷嬷温和的笑着道是。 “嗯,好,那我就献拙了。”齐妙点头。 而后她匆匆离开海棠苑,回明白阁换了身衣裳,拿了些药物,和秦丝一起去了海棠苑。 沈氏陪着齐妙一同前往郡主府,一颗心向上提着。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对容昭郡主的性格,她也是有所耳闻。 要是女儿从未治过病,她可以一口回绝,可现在不行。 不说李夫人的病是女儿治好的,后来救少年一行人时,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此时要是说女儿不会治病,谁会相信? 她若拒绝,林嬷嬷并不认为她是担心女儿,只会想着是她瞧不起容昭郡主而不愿让女儿相救。 这种误会可要不得。 眼下只能祈祷女儿一切顺利,治好容昭的病。 唉,一直希望妙儿能在京都扬名,可当她真的有些虚名时,却又希望她不曾做过,我这是怎么了? 沈氏轻轻摇头,为自己的纠结而无奈。 齐妙紧紧握了她的手,微笑着安慰,“娘亲莫担心呢,只要不是什么疑难重症,我自信还能应付。 方才听林嬷嬷那样说,容昭郡主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我等会儿更用心的去辨症,一定能药到病除。” “如此是最好。”沈氏被她眉目之间的自信所感染,心中稍定。 容昭郡主与颜凡枫不住在信国公府,住在容昭的郡主府,离安宁侯府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马轻很快在郡主府前停下,林嬷嬷当先下了马车,引了齐妙和沈氏进府。 郡主府建得富丽堂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山异石,树木葱笼,繁花似锦,各处美景令人目不暇接。 齐妙无心赏景,敛神静目的随着林嬷嬷进了容昭郡主所居的地方。 进屋后,齐妙被满屋子的人给惊呆了。 这些人个个面色严肃,或闭目思考,或皱眉沉思,或与旁人低语,或背手仰望屋顶发呆。 压抑凝重的气氛令她呼吸有些不畅。 “这些都是郡马爷请来的太医和京中有名的大夫。”林嬷嬷低声在齐妙耳旁解释。 天,请了这样多大夫,由此可风颜凡枫对容昭的重视。 但这无形中也给了齐妙极大的压力。 这么多胡子花白的大夫都瞧不好,我能行吗? 林嬷嬷带了齐妙进内室见容昭郡主。 内室除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们,还有颜凡枫。 颜凡枫坐在容昭床前,满面愁容。 除他之外,还端坐着一位大喇喇的男子。 纪陌。 他怎么也在?为何到哪儿都能遇见他呢? 看到他,齐妙就莫名的脑仁疼。 特别是上回他抢鱼一事,一直令她无语而又懊恼,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无赖霸道之人。 而让齐妙更担忧的是容昭的病情。 只是远远瞥了眼床上的容昭,就觉得她的病比林嬷嬷所描述的要严重。(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缘紫依妹纸的月票,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么么哒,爱乃们! 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今天迟些会有月票的加更,拜托亲们继续支持呀,群么么! 第95章:被抓现形(月票120张加更) “郡马爷,这就是安宁侯府齐五小姐。”林嬷嬷向颜凡枫介绍着齐妙。 颜凡枫担忧的面容上顿现期翼之色,忙转身。 在看到齐妙的那一瞬间,不免有一些失望。 齐五小姐如此年幼,能治病吗? 他下意识瞟了眼纪陌。 纪陌神色淡定。 “郡马爷安。”齐妙敛了心思,垂首给穆凡枫见礼。 她决定忽略纪陌的存在。 “齐五小姐好,这边请。”穆凡枫客气的还礼,并向着容昭公主那边做了手势。 心里虽有些失望和不信任,但他面上无半分怠慢之色。 “敢问郡马爷,郡主主要是哪些症状?”齐妙轻声问,怕扰了容昭郡主。 “其实这是旧疾,与以往相同,初起胸肋痛得厉害,还伴有呕吐,服了药之后不见好,继续呕吐。 这已经连续吐了三日,郡主其间晕迷过去好几回,现在任何汤药都喝不了,进口即吐……唉……”颜凡枫简要说了容昭郡主的病情,愁容满面。 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未说,就是大夫们已经宣称容昭病危了,要不是这般严重,他大概也不会着急的去请齐妙。 对齐妙的医术,他未见识过,也没听过。 只是昨夜纪陌过来看望容昭公主时,见众医束手无策,就建议他请齐妙来看看,说不定会有转机。 对纪陌之言,颜凡枫还是有几分重视的,知道他虽顽劣,行事乖张,但并不会拿容昭郡主的性命玩笑。 于是他今儿一早就让林嬷嬷去请了。此时他的心态有点病急乱投医之感 在看到齐妙真人时,太年轻了,他又有些失望。 唉,希望小九没看错人,这位齐五姑娘真有妙手回春之术。 颜凡枫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纪陌在宗室子弟中行九,家里人都亲昵的喊他小九。 容昭郡主比纪陌大不了几岁,但按辈份来算。他得喊她一声姑姑。 呕吐不止。晕迷了好几回,这差不多和病危一样啊。 齐妙不由看了下林嬷嬷。 心想您老人家说话不老实呢。 林嬷嬷有些心虚的一笑。 她怕说得过于严重齐妙不敢来。 齐妙在心里摇摇头,问颜凡枫。“不知太医们如何诊治?” “天气渐冷,他们皆说郡主受了寒。”颜凡枫答。 齐妙点点头,“好的,郡马爷。我先给郡主诊脉,再断病因。” “请。”颜凡枫忙道好。 齐妙面色镇定的从纪陌身旁经过。径直走向床前。 经了几日病痛的折磨,容昭郡主面容憔悴,双目似闭非闭,身体不停扭动着。眉头紧紧拧起,口中呜呜出声,一副烦燥不安。却又莫可名状的样子。 看她这副模样,不像受了寒。倒像是神志受了侵扰,一般而言这应该是热症才对。 齐妙心中这般思忖着,就在床前坐下,温声对容昭郡主说道,“郡主,我来给您诊脉。” 容昭郡主皱着眉头将眼睛稍微睁得大了些。 看清齐妙的样子后,她立即挥着手喊,“你是谁?给我滚。” 声音有些尖厉。 果真任性不讲理的。 是你家夫君喊我来的,可不是我自个儿主动来的。 齐妙微微有些尴尬,默默吐槽。 穆凡枫也有些难为情,忙低声安慰齐妙,“五小姐请勿见怪,生病难受她心情不好呢。” “无妨。”齐妙轻轻摇头。 穆凡枫走近容昭郡主,温声说道,“芊芊,这位是齐五小姐,特意请来为你看病。” “四郎,你让个孩子给我治病,到底是何用心,啊?”容昭反问。 声音虽虚弱无力,但语气里满满的指责和埋怨无法掩饰。 “芊芊你误会了,齐五小姐虽年幼,但医术精妙,上回李御史夫人的喉痹就是五小姐治好的……”穆凡枫解释。 “年纪这般小,哪儿比得了那些太医们有经验,你若想我死直说就是,何必这样待我。”容昭越说越离谱。 且说着说着这眼泪就流了出来。 林嬷嬷叹了口气,上前为她拭泪时也被斥了。 穆凡枫很窘迫。 早知会被妻子这样误解,就不会请齐妙来了。 齐妙比他们所有人都尴尬窘迫,竟让她听到这种话,好像很不妥呢。 同时她也认为容昭郡主的脾气太大,易生气发怒,这极有可能是生病的诱因。 “姑姑别闹,你生病之后,姑父可没少为你操心,怎可说这种话让姑父伤心。”纪陌的声音在屋子回响。 呃! 纪陌这种冷血无情之人,竟然会为穆凡枫解围,可真是罕见。 齐妙十分震惊,不由扭头看了他一眼。 不曾想他就站在她身后,恰好视线也正往她瞟过来。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几时到我身后怎么没察觉。 四目相对,齐妙吓了一跳,赶紧将头扭了回去,有种做贼被人抓现形的尴尬和窘迫。 他的眼神黝黑深邃,仿佛一口千里古井,深不见底。 容昭郡主委屈的应道,“连你也向着他。” 连说边用手背抹着眼泪,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 “姑姑,我说得是实话,听话,让齐五小姐帮你瞧瞧。若不听,我们可都不管你了。”纪陌说道。 穆凡枫十分感激纪陌及时出言相助。 经过一番劝说,容昭终于答应让齐妙给她诊脉。 纪陌的表现让齐妙大呼意外。 原来奸臣也有耐心、通情达理的一面,真是不可思议。 齐妙忍不住又吐槽了一下纪陌,坐下为容昭诊脉。 诊得的脉象是脉乱数甚! 她正欲分析容昭郡主的病情时,外面那些大夫们有了新的主意。 屋子里留下林嬷嬷照应,所有人均去了外间。 一位年纪六旬的大夫对穆凡枫说道,“郡马爷,我等认为眼下郡主任何汤药进口就吐,已无他法,我们可以试试独参汤,兴许能让郡主恢复健康。” 独参汤就是用一根人参熬汤,然后给容昭郡主灌下去。 “这可以试试。”穆凡枫没有拒绝。 反正想着人参是滋补身体的,对容昭郡主肯定无害。 他点头,立即就有人开始去准备熬参汤了。 而齐妙则一人垂首分析容昭郡主的病因。 寒热是容昭郡主病情的关键,判断失误就会延误病情。 从阴阳来分,容昭烦热躁扰,再加上脉数,这都是阳证,若是因虚弱而昏迷是可以用人参汤的。 但容昭显然不是虚弱而是热盛,用人参汤就不对了。 容昭所有症状显示都是热证,但有时阴盛也会烦燥。 从脉象上来,脉数则有热症的可能,但有时也可能是大虚,但看容昭的状态,她应该是盛壮,故她还是热。 还有容昭的舌象红赤,这也是热症。 所有一切都表明容昭郡主是热症,但齐妙不敢轻下断定,想着用何法更好的去判断比较好。 “可有结果?”纪陌慵懒而又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未完待续) ps:今天的第三更奉上,也就是月票120张的加更,撒花感谢东方风云和梦幻之多瑙河两位同学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亲们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亲们尽量不要跳订好伐,奸臣咬着小手绢看着你们哭呀,拜托啦!! 第96章:麻烦上身 齐妙正认真的思考,纪陌的声音再次惊了她。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恐的看他。 “你……”换作是旁人,她可能要质问对方为何走路没声音吓人。 但话到口边,她又咽了回去。 不敢得罪了他。 “我怎么了?”齐妙惊惧害怕的眼神令纪陌有些不舒服。 他决定先将正事解决,迟些找她麻烦。 将他当成什么人了,他是洪水猛兽? 他有这样可怕吗? 需要避之不及吗? 纪陌额上悬满了大大的问号。 只可惜这些问题在齐妙那里全都是肯定的答案。 “没……没什么。”齐妙赶紧摆手,舌头都要打结了。 前世纪陌给她的印象冲击力太大,以至每回看见他,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逃! 离他越远越好,否则一个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你现在得罪了他,也许暂时他不会拿你怎样,可等他得势之后,谁知他会如何报复。 “姑姑病情如何?”纪陌暂时不想与她计较,将话题转移了。 见他正经的问话,齐妙的紧张感顿时消褪不少。 她忙敛神屏息,绷着一张小脸答话,“初步断定可能是热症,为了慎重,我想再问容昭郡主几句话,方能正确辨症。” “嗯。”纪陌轻轻点头,“姑姑的病你有几分把握。” “容昭郡主的病并不重,只要辨症正确,可做到药到病除。”齐妙肯定的回答。 药方已在脑中,只等最后确认。 “很自信。”纪陌很满意她的回答。说明他没看错人。 说着他就转身往内室走去。 见他离开,齐妙长长吁了口气。 纪陌掀帘进了内室,忽然发现有人未跟上来。 他扭头,只见齐妙还站在原地,正看着颜凡枫。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与颜凡枫说话。 只是颜凡枫眼下正被那一群太医和大夫们围着,她暂时未找到合适插话的机会。 纪陌牙咬了咬。转身走到齐妙身前。 “你傻站在这儿做什么?”纪陌冷冷的问。 “啊?”齐妙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且还质问她,有些莫名其妙。 站这儿与他又有何干? 她要等颜凡枫有空,再与他说容昭郡主的病情。 平日看她算计别人好像很精明。原来是个傻的。 纪陌狠狠鄙视着齐妙。 “你不是说有话要问姑姑吗?还不赶紧进来,救人如救火,这话你先生没教过你吗?真不知你到底有无医德?”纪陌很不满的训着齐妙。 齐妙被他训得满腹委屈。 无颜凡枫的许可,她怎好乱闯内室? 幸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让她随他进去见容昭郡主,否则纪陌又该骂人了。 齐妙只得随纪陌进内室。 她并没有直接去容昭郡主床前。而是问林嬷嬷,“嬷嬷,请问能否给我一本凉开水。” “有,五小姐请稍等。”林嬷嬷点头。 她不知齐妙要凉水有何用。但动作却不慢,很快从专门放着凉开水的壶中倒了一杯递给齐妙。 齐妙端了凉水到床前,温声问容昭郡主。“郡主,我这儿有杯凉水。您想喝吗?” 这也是一种诊断方法,若患者是寒症,一定是会想喝热水的,反之则是想喝凉水。 容昭郡主睁眼看了看齐妙,轻轻点头。 初时没想到要喝凉水,当齐妙这样一问,凉水还未进喉,她仿佛感觉身体舒适了。 她竟然迫不急待有想喝凉水的愿望。 于是齐妙将水递向容昭郡主。 容昭郡主接过水,毫不犹豫的端到唇边。 “郡主,这凉水可不能喝,您体内本就寒气重呢,让奴婢给您添些热水。”林嬷嬷赶紧阻止。 同时认为齐妙瞎胡闹,已是秋末,睡觉都得盖被褥了,哪儿能喝凉水。 不对,就算是三伏暑天,郡主都没喝过这凉水呢。 “你懂什么,我就想喝这凉的。”容昭郡主瞪了林嬷嬷一眼。 而后一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将杯子里的凉水喝了干净。 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说道,“真好喝。” 自幼锦衣玉食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觉得一本凉水胜过所有山珍海味。 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同时她还觉得心里没那么烦燥了,人安静不少。 齐妙心中已有数,绝对是热症。 “郡主,那再给您到一杯可好?”齐妙问。 “好。”容昭郡主对她态度亲切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抵触。 于是齐妙在林嬷嬷极度怨念的眼神下又倒了杯凉水。 容昭郡主再次一饮而尽。 两杯水下肚,没吐,人也变得安静了。 齐妙很高兴,对容昭郡主说道,“郡主,您的病无妨,我开个方子您服下,很快就能痊愈。” “那赶紧开方子。”容昭郡主忙催促。 齐妙给她喝了凉水,让她很舒适,对齐妙就有了两分好感。 于是齐妙就提笔开了一个方子。 方子很简单,只有四味药,石膏,木通、石触和知母,几味药都是清热的,用量皆不不大,其中石膏用料也就五六钱。 齐妙将方子交给纪陌。 纪陌看了看,方正豪迈的字迹让他唇角微扬。 他示意齐妙随她去外间。 二人出了内室,颜凡枫还与那群大夫在周旋。 “姑父,方子开好了,您赶紧让人去抓药吧。”纪陌高声说道。 音调很高,盖住其他人的声音,成功让屋子里安静焉为。 谁开方子? 开的什么方子? 大家都看纪陌。 纪陌才懒得理会他们,将方子交给颜凡枫。 颜凡枫接过方子看了看。 见药十分简单,他就问齐妙,“齐五小姐,人参汤快熬好了,要不要等郡主喝了人参汤之后再做定夺?” 齐妙正色答道,“郡马爷,公主并非虚症,人参汤喝不得。这方子清热,将郡主体内火气泄了,病自然就好了。” 在颜凡枫看方子之际,有几人就好奇的探头过来看。 看清方子,有人就立即阻止,“瞎胡闹,都秋末了,郡主本就体寒,哪儿能禁得住如此寒凉的药物?” “没错,这哪儿是救人,分明就是害命吗?”有人附合。 “方子谁开的?”有人就问。 “我!”齐妙抬眸直视众人,毫不怯懦畏惧。 在场的大夫们这才知道齐妙来此的目的,他们刚开始以为她是来探病的,现在才知是来治病的。 得知方子是她开的,嗤笑嘲讽声更浓烈了。 有人就对颜凡枫说道,“郡马爷,敢让一个孩子开方子,您可真是胆大呢?” “是啊,郡马爷,郡主乃千金之躯,您可不能轻信一个孩子啊。”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会开方子,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看她这年纪,医书可能一本都未读完呢?” “没错没错,这方子千万不能用……” 众人议论纷纷,对齐妙嘲讽着,皆反对使用此方,颜凡枫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而齐妙只是定定的看着,并不想与他们争辩。 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些自诩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们,她可不想白费唇舌。 方子她开了,责任尽到了,用不用与她无关。 “都给小爷我闭嘴!”纪陌忽然厉喝。 语气里带了怒意。(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琉璃玲、公主的妈妈、谭万力和ysshiau四位同学的月票支持,还有公主妈妈的十分评价票,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今天会继续三更感谢亲的给力支持,拜谢大家! 第97章:意有所指 立在纪陌身后的齐妙又被吓了一跳。 这是今生遇见他后,初见他动怒。 她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 乌云压顶,山雨欲来! 齐妙在心里如此形容纪陌面上表情。 随意不羁也许只是他表面,此刻的威严才是真正的他。 经纪陌一喝斥,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那些大夫们脸色僵硬,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无人敢反斥纪陌。 纪陌可没因为他们不说话而饶了他们。 他背负着双手,踱着方步,走到屋子中央,视线依次从这些人面上扫过。 冷哼一声,他说道,“我姑姑病了好几日,你们也治了好几日,丁点效果未见,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你们不去思考哪儿诊得不对,却在这里对一个小姑娘各种嘲笑,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看见不同的方子,身为医者,你们不是应该问问别人为何这样开方吗? 你们既然看不起这张方子,认为方子有错,那你们倒是开张有用的方子出来。 回头我得去问问圣上,太医院就养这么一群无用的废物么?治病无能,嘲讽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这番话说得极重。 不仅讽了他们,还骂了他们。 这群人个个年纪都比他大,有的都能做他爷爷了,眼下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痛骂,脸上可都挂不住了。 个个气得脸色青紫。 但他们都知道纪陌不好惹,不敢得罪。 被他骂了只能认倒霉。 但也有脾气暴躁的,忍不住就和纪陌理论,“九王爷这番话未免太伤人了。老朽一干人等从医几十年,救人无数,偶尔遇上疑难杂症多思虑几日实属正常。 这位姑娘看年纪还未及笄,饶是她聪明绝顶,彼时经验尚缺,这方子本就欠妥,老朽等人是为郡主的安全着想才出言阻止。并无其他。” 其他人纷纷道是。 均不承认刚刚有讽刺过齐妙。 纪陌冷嗤一声。“你们认为方子欠妥,可我就认为方子能用,如何?” “这方子要是能救郡主。我们……我们……”那老者气得连话都说清了。 “你们当如何?”纪陌似笑非笑的反问,“你们是否准备在小爷面前学几声狗吠呢,还是学狼嗥叫几声。” 颜凡枫暗暗扶额,忙拉了拉纪陌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再说了。 齐妙也连声呼倒霉。 纪陌这是在给她拉仇恨么,是想让她多树些敌人么? 我和他八字一定相克。每回遇上他总是有不顺心的事儿。 她缩了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你……你你……欺人太甚!”老者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向颜凡枫抱了抱拳,气咻咻的说道。“郡马爷,老朽是废物,先告辞了。” 说着。不等颜凡枫做出反应,他狠狠瞪了下纪陌。还有齐妙。 而后愤怒的拂袖而去。 他一走,其他的大夫们也纷纷告辞。 他们看出纪陌的意思来,今日是铁定了心思要用那张方子,留下来已无意义。 “小九,你呀……又顽皮了。”颜凡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唉声叹气,指责的话语,最终也只化做轻飘飘一句顽皮。 “他们为老不尊,该骂。”纪陌满面的无所谓。 这句话意有所指。 小九这是在为齐五姑娘出头吗? 颜凡枫看了眼齐妙,眸子微微一闪。 有些不确定的想。 他没再多说其他,问齐妙为何这样开方。 齐妙就将容昭郡主的病情分析给他听,最后说了方中药物的用途。 颜凡枫见齐妙说得有条有理,纪陌也极力主张使用此方,他又进去看了容昭郡主,发现妻子真的安静许多。 他信了齐妙,命人赶紧去抓药。 齐妙见无事了,就对颜凡枫说道,“郡马爷,等药抓回来之后熬了给郡主服下即可,若不再呕吐,烦请到时对我说一声,我再来给郡主复诊。 我就先告辞了。” 沈氏并未进来,而是在旁边的花厅等候。 颜凡枫也觉着眼下无齐妙的事儿,可以先回去。 他正欲点头时,纪陌却道,“药姑姑还未服下,你怎可离开。万一姑姑服药后不适,你可及时处理。” 好吧,这个理由齐妙竟然无言以对。 她只得说道,“九王爷言之有理,那我去花厅等候。” 纪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齐妙以极快的速度出了此屋。 最后一脚站在门槛外时,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少了纪陌,空气都变得轻松自由了。 迈着轻快的步伐去见母亲。 秦丝低声在齐妙耳旁说,“妙儿,那个纪陌怪怪的,不像善茬,你可得小心些。” “我知道,你放心吧。”齐妙用样低的声音应着。 齐妙松口气的小动作,还有她和秦丝的低语,尽数被纪陌察觉,他眯了眯眸。 哼,这笔账也记下,等会儿一起算。 沈氏坐在花厅里,不仅有茶有点心有各种新鲜的水果,还有人陪着说话聊天。 其实她哪儿有心思聊天,一颗心就悬在齐妙身上。 此刻见齐妙安然无恙出现,沈氏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忙问容昭郡主的情况,“妙儿,郡主身体如何?” 齐妙就将治病的经过大概说了说,未提与那些大夫们争执一事。 见她轻松自如,信心满满,沈氏也安了心。 大约半个时辰后,林嬷嬷又过来请齐妙,说药煎好了,让她过去。 齐妙依旧带了秦丝去了容昭郡主屋里。 她一眼就见到纪陌还在。 这人真是闲。 药还冒着热气,林嬷嬷将容昭郡主扶坐起来,慢慢的去喂她。 说来也怪,药才喝进嘴里,容昭郡主就开始感觉有些困了。 等药全部喝完之后,她也不说话,倒头便睡,似极累极困。 颜凡枫喜道,“药果然与之前的不同,这回药没吐出来。” 容昭郡主已经到了喝药必吐的地步,现在却无事,这就是好的征兆。 “让郡主安心休息,醒来后说不定就无事了。”齐妙点头,并向颜凡枫告辞,“郡马爷我先回了,有事请随时叫我。” 颜凡枫未立即应话,而是看了眼纪陌。 纪陌淡淡道,“齐五小姐莫着急离开,我有两件事想对你说说。” “啊,何事?请九王爷吩咐就是。”齐妙忙道。 “不急,姑姑还未醒来,咱们有的是时间。”纪陌答道。 齐妙看了下容昭郡主,欲哭无泪。 容昭最少要睡半日,难道我要等半日?(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吾爱守财亲的月票,感谢公主妈妈和泾秀子二位亲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你们! 今天下午争取加更一章感谢大家的支持,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成绩比较惨淡,一切拜托大家啦,爱你们!! 第98章:无耻的要求(月票140张加更) 静! 屋子里静得都能听见自个儿呼气声。 窗纸被暖暖的秋阳镀上淡淡的金芒,微微有些刺眼。 屋内只有纪陌、齐妙与秦丝三人,颜凡枫十分识趣的找借口去照顾容昭郡主了。 齐妙面色看似平静,实则如坐针毡。 巴不得快点离开这儿。 就算想破脑袋,她也不知纪陌要问她什么,他们之间既无交情,又无仇恨,不明白他意图何在。 纪陌有些霸道的做法令她十分不悦,她很想拒绝留下来,逆了他的意愿。 话到唇边又给咽了回去。 纪陌喜怒难测,且行事无所顾忌,可谓是软硬不吃。 就像刚刚面对那一众大夫们,放眼整个京城,恐怕也只有他这混蛋敢那样说话。 脸面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 不在乎自个儿是混蛋还是才俊。 不像徐澈这等伪君子,心里恨不得掐死你,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因为他要顾及颜面,行事不敢过分。 面对纪陌,齐妙只能暂时选择妥协,否则很难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令她难堪和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当然她的妥协是有底线的,并非无原则。 她先看看纪陌到底想做什么,而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秦丝也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她垂首盯着自个儿的脚尖。 “你很怕我?”纪陌忽然问道。 从齐妙紧绷的表情,僵直的背,还有那方快被绞碎的帕子,他如此断定。 “是!”齐妙重重点头。很老实的回答。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 “为何怕我?”纪陌又问。 他又不是夜叉,有这样可怕吗? 齐妙双唇抿了抿,很认真的答道,“因为我胆小。” 呃,我怎么没看出你胆小呀? 身后的秦丝眼角抽了下。 嗤! 纪陌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揭穿。“胆小?我看你算计别人的时候。胆子倒大得很呢?” “这话什么意思?”齐妙瞪着双眸看纪陌,满面警惕之色。 纪陌修长洁净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说道。“意思你自个儿去想,小爷我可没兴致告诉你。” 这人实在是可恨。 齐妙被噎住,唇瓣轻咬一下,没作声。 纪陌又继续说道。“今儿主要是想对你说两件极重要的事儿……” 微微顿了下,似乎在等齐妙接话。 可齐妙并不应腔。只是看着他,表示她在认真听。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快放吧! 她的耐心快被磨光了,不知这人到底要弄什么玄虚,有什么事就不能痛快点儿么? 纪陌有些不满。却又无奈,只得往下说,“我帮了你两次。你准备如何报答我?” …… 齐妙默了一下,脑子有片刻空白。 纪陌何时帮过她。她自己怎么不知,还要他来提醒? 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纪陌又是一记白眼,“我好心提醒一下,第一桩,上回在灵山寺你迟归,若非我外祖母出面帮你解围,后果怎样,你心中应该清楚……” 不等他说第二件,齐妙立即惊讶的反问,“什么?上回是你让信国公夫人帮了我?” 口中说不信,其实心里已经信了。 一开始她也怀疑过是不是他求信国公夫人出面帮自己,但又觉得自己想法太荒唐,就打消了。 如今他亲口说了出来,肯定假不了,如此一来也就合乎情理了。 否则她和信国公夫人无亲无故,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她老人家又如何会帮她呢? 可又有一些不对劲儿,她和秦丝二人的行踪事无巨细均被纪陌知晓了,他难道一直跟着她们不成?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他为何要跟踪她们? 在齐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纪陌时,他冷笑着道,“不然你有这样大脸面吗?” 齐妙唇一抿,问,“你……你为何要帮我?” 纪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云淡风轻的应,“烤鱼味道不错。” 就因为那几条鱼,他帮我? 齐妙表示不信。 当然她也不指望纪陌会说真话,于是主动问他,“那第二件是什么?” 这傻丫,我帮了她,怎么连句道谢的话都没? 真是不知礼! 纪陌再次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说道,“第二件就是方才,若不是我出面相助,你开的方子怎会被认可?” 这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容昭郡主? 齐妙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不过她没准备和他争执。 他说帮了就帮了呗,反正无伤大雅,一件两件都是个谢字。 于是,齐妙就起身,敛目静气,十分认真的给纪陌行礼,“九王爷相助之恩会铭记于心,改日会随父母亲登门致谢。” “登门致谢就免了,你就说如何报答我吧?”纪陌斜睨着齐妙,似笑非笑的问。 以身相许吧! 秦丝在心中,替齐妙默默答了一句。 这句话若被齐妙知晓,一定会拿刀劈了她。 这个问题让齐妙十分窘迫,哪儿有人会主动要报答的。 果真只有他这等厚脸皮之人才会提这种要求。 金银珠宝玉石,他肯定不稀罕。 除了这些,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 除非……除非他有什么隐疾,兴许她可以帮忙一二。 于是,齐妙就说道,“九王爷于我有思,报答也是理所应当,我眼下只有金银珠宝玉石和医术,不知您想要什么?” 我要这些东西有何用? 特别是医术,这是什么鬼? 她是暗咒我有病吗? 这回轮到纪陌无语了。 “以后每日准备两条烤鱼,我自会去取。” 纪陌以这句话,结束了这次有些莫名其妙的二人会谈。 站在院子里,一阵风呼啸着贴面而过,齐妙打了个寒颤,才缓过神,之前一直以为在做梦。 她问身旁的秦丝,“他说让我们准备烤鱼,是不是?” 秦丝认真点头,“没错。” 晋王府缺鱼吗? 齐妙暗暗想。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齐妙并没有松口气,相反心情很沉重。 纪陌今日反常的表现令她很担忧。 她要是有白莲之貌,可能还会怀疑纪陌不否中意她,有意寻些借口接近她。 想到这,她不由想起前世纪陌没娶媳妇,至少在她离开人世的时候,他还孑然一身,对他一直不娶妻的原因,当时京中好像也有一些不好听的传言。 齐妙敛了心思,继续往下想。 她无才无貌,更无过人之处,以前与纪陌也没有任何交集,今生与他见面的次数不过三四回。 在今日之前,与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他们是两条线上完全不同的人,他为何要注意她的行踪,为何会帮她?为何要接近她? 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齐妙很清醒,绝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也没人无端恨你,更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自己在纪陌眼中与众不同。 忽然,她眸子一凛,双手紧紧攥起。 她想到了一个原因。 心瞬间跌入谷底。(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guiyue08、大侠一个、满开心心2和小鸭子的读书四们同学的月票,群么么哒,爱你们!媚儿十分感动亲们的支持,拜谢拜谢拜谢。 今天头晕的老毛病又犯了,眼睛都睁不开,头好重,很不舒服,所以这章先算月票140张的加更,明天如果精神好点,会继续加一更报答亲们的支持,请大家谅解一下,谢谢! 第99章:残 齐妙之所以如此担忧,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东西。 感觉纪陌找借口接近她,极有可能是为了它。 这东西就是那块残图。 在前世,徐家为了得到它,可谓是手段不用其极,心思费尽。 虽然徐家结果是一场空,但为了这张图,她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要不是因这张图,徐澈也就不会被逼着来娶她,他也就没机会,应该说也没有必要来残害她。 虽不敢保证嫁了别人一定会幸福,起码不会遭受那些无妄之灾 若运气好嫁个厚道善良的人家,她也许还活着,也许膝下儿女成群,彼时正享受着美妙的天伦之乐。 不过,她若没有意外死去,就不能重回现在,就不能再见到母亲。 因为母亲是被白莲母女陷害而屈死,就算无徐澈,她们依然会这样去做。 唉,得与失,究竟选择哪种,真的好难。 残图到底有何处,说实话,她真的不知晓,只是知道沈家每人都有一块,包括寄养在沈家的她,还有母亲。 徐澈祖父知道这件事,谁敢肯定纪陌就不知呢。 从徐家人近乎疯狂的举动来看,此图定有着不为她所知的作用,说不定纪陌也想得到,于是他想接近她来得到那张图。 嗯,一定是这样! 齐妙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眼下也只有这条理由可以解释纪陌的种种行为。 既知他的目的,那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不被他察觉,同时又不会伤及家中其他人呢? 不仅仅是提防着纪陌,还有徐家。 前世血的教训历历在目,此生可不能再掉以轻心。 今生自是不会再嫁徐澈那种蓄生。那么徐家到时又会用何种方法来抢图呢。 齐妙眉毛往一起聚拢。 沈氏恰好低头,看她皱眉的样子,就将她的眉心抚平,温声问道,“妙儿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娘听听。” 齐妙仰脸看母亲,微笑着摇头,“我哪有烦心事。” “那你还皱眉?”沈氏不信。 “唉。我其实是在想白家母女呢。”齐妙轻叹了一口气。将话题转移至白莲母女身上。 “那种肮脏龌龊的人,你想她们做什么?”沈氏沉了脸,没好气的骂。 她不仅气姚氏此次的陷害。更恼十四年前姚氏对齐正致的勾*引。 原来十几年前姚氏就开始觊觎丈夫了,而自己还拿姚氏当作好姐妹来待,如今想想都觉着恶心。 幸好齐正致当时人是清醒的,有理智的。把持住自己没犯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就算齐正致和姚氏二人是清白的。只要一想到当年的引诱一事,沈氏这心里就很不快,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疙瘩堵在那儿。 “娘,您既知道她们龌龊。就莫为她们生气啦,不值得。”齐妙忙安慰。 “好好,娘不生气。”沈氏扬着唇角。露了笑容出来。 “只是姚氏忽然寻死,眼下又晕迷着。我担心祖母到时又舍不得让她们离开了。”齐妙说出自己的担心。 她是借机试探下母亲的心意。 沈氏面容一肃,十分坚决的说道,“这回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许她们再留在安宁侯府。若你祖母坚持,那我们就搬出府来住,到时还清静些呢。” “父亲不一定会同意搬离呢。”齐妙摇头。 “经了这些事,他若还看不清白家母女的真面目,那我就没有再继续与他生活下去的必要。”沈氏长长叹了口气,很痛苦的答道。 被白莲母女道德绑架了这么多年,她受够了。 以前三郎对她们母女好,那是心地善良,是为了报恩,是义举。 现在再对她们好,那就是缺心眼儿的傻蛋。 她只想过平凡而又安静的日子,不想再和她们母女纠缠、牵扯,累! 沈氏低头问齐妙,“妙儿,娘若真的与你爹爹分开,你可愿意跟娘离开?” “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齐妙紧紧搂了母亲,眼角有些湿。 也许她不该提这个话题。 但些问题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她必须要提前残忍的提出来,好让母亲做好心理准备。 紧接着她又说道,“娘,我只是担心而已,相信父亲不会让您失望的。” “希望如此。”沈氏轻轻点头。 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谁让白莲母女眼下看起来凄惨无比呢。 母女二人说着话儿,马车很快到了安宁侯府。 回府之后,齐妙和沈氏首先去看姚氏醒了没有。 白莲坐在榻前,看着榻上的姚氏流眼泪。 正巧柳氏也在。 她是奉马氏之命看守姚氏的,怕姚氏醒了之后又自尽。 见到齐妙和沈氏进屋,柳氏立即笑眯眯的起身迎过来,十分热情的问沈氏,“三弟妹,你几时与容昭郡主有了交情,我们怎么都不知呢?” 沈氏面色平静,温和的应,“大嫂误会了,我们哪能高攀容昭郡主,郡主染了小风寒,抬举妙儿,让妙儿去开了个小方子。” 回来的时候,林嬷嬷叮嘱过,说若人问起来郡主府的原因,也不必隐瞒,只说容昭染了风寒。 毕竟颜凡枫请了那么多大夫,想瞒也瞒不了。 至于具体病因,可以往小里去说。 “呀,妙儿现在可真是了不得,容昭郡主都请你看病呢,了不得。”柳氏讶道。 语气酸溜溜的。 既羡慕又有些妒忌齐妙被容昭郡主器重。 至于齐妙的医术,她依旧是半信半疑。 而白莲则紧紧咬着牙齿,眸子里仿佛着了火。 齐妙微微一笑,“大伯母谬赞了,那只是郡主抬爱,对了,姚姑母上午可曾醒来?” 将话题转移。 “没有。”柳氏摇头。 齐妙走至榻前查看姚氏。 脉象平和,呼吸均匀,平稳而有力。 按理说她应该醒来才对呀,为何还没醒。 难道她也学白莲装晕那一招? 齐妙在心里暗暗想着。 不过呢,姚氏要是敢装腔作势,她就敢让姚氏比白莲当时还痛苦。 眼下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迟些时候再来收拾。 柳氏从旁问,“如何?” 齐妙看了一眼白莲,轻轻摇头,“可能还要些时日才能醒吧。” 她和母亲正欲离开时,云妈妈忽然来了,行色有些匆匆。 云妈妈对沈氏说道,“夫人,徐夫人派人送了礼物和贴子过来。” 礼物应该是感谢她救命之恩,贴子是何意就不知了。 齐妙在心里这般想着。 沈氏眉头一皱,她可不稀罕徐家的礼物。 她带着齐妙离开碧水阁。 齐妙与秦丝先回了明月阁,沈氏则和云妈妈去见徐家人。 快至明月阁时,齐妙意外见到齐正致。 他站在门口,正仰头看着那棵高大的榕树出神。(未完待续) 第100章:是知错还是继续欺骗 日头的光芒有些淡了,印衬着齐正致的脸有些苍白。 面色一苍白,就显得人憔悴而疲惫。 齐妙走过去。 她轻声问,“父亲,您在看什么?” 听闻她的声音,齐正致眸子一亮,忙收回眼神看向她。 他温和一笑,答道,“我在想为何榕树能一年四季都葱笼苍翠,而旁的树木到了秋天就落叶纷纷。” “父亲怎会忽然跑来研究树木,不做学问了?”齐妙好奇的问。 “这也是一门学问啊,很深的学问。”齐正致认真的回答。 他不会告诉她,他是特意在这儿等她。 只是为了不让守门的婆子和经过的人笑话,他只好抬头看树,装作研究树木。 齐妙微微一笑,“那父亲您继续研究,我先回房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妙儿你等等。”齐正致忙出声唤住她。 “怎么了?”齐妙停下步子,扭头看着他,眼睛轻轻眨了下。 她就猜到他不可能真的研究什么树木。 榕树府中不少,他书房前就有一棵,真要研究,也用不着特意跑来这。 齐正致四下瞧了瞧,有些窘迫的问她,“你娘回来没?” 齐妙点头。 “她……她心情如何?”齐正致又问。 表情更加尴尬了。 向女儿打听这种事,还是头一回。 臊得很。 “父亲是希望娘心情好还是不好呢?”齐妙不答反问。 “自是希望她每日心情愉悦,妙儿你怎会这样问呢?”齐正致疑惑的看着她,肯定的答道。 齐妙往父亲身前走了几步,站定后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父亲,母亲心情如何完全取决您的言行举止。 您若希望娘每日开心,那您就少做一些让娘伤心的事儿。 父亲,我以前常听外祖母说一句话,树怕剥皮,人怕伤心。娘再坚强也经不住一次又一次被伤心。总有一日她会坚持不下去。若到那时,父亲您就算后悔也迟了。 当然了,若父亲根本不在乎娘伤不伤心。那就另当别论,您可以继续任性而为,不用顾忌娘的感受。” “妙儿也认为父亲错了,是不是?”齐正致轻声呢喃。 他这句话看似问齐妙。实则是在自问。 昨夜齐正宁骂了他之后,他一人在书房想了好久。终于也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多的愚蠢,犯了多少不可原谅的错。 今日来找齐妙,他只是想打听一下沈氏的态度,想着该怎么向她赔礼道歉。 这句话落入齐妙耳中。让她很失望。 都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她用力的摇头,“父亲是圣人。又怎会犯错呢? 别人辱你骂你害你,父亲不仅不计较。反而还心疼她害人太辛苦。 别人三番五次的害你的妻子儿女,父亲不仅不找害人者算账,反而怨妻子儿女做的不够好,才让害人者动怒下手。 在您的心中,亲生的女儿是根草,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别人家的女儿是块宝,就算错了那也是对的。 …… 世间像父亲您这样胸怀宽广之人难寻第二个,您不是圣人又是什么?” 齐妙冷冷的说完这些,转身快步进了明月阁。 说到这份上,父亲要是还不知悔改,那真的无救。 正如母亲所说的那样,经了这些事他要是还原谅白莲母女,还对她们像以前一样照顾有加,她和母亲真该考虑离开了。 这种父亲不要也罢。 被女儿一番嘲讽,齐正致无地自容,却偏偏无话可对。 他不知自己在女儿心中是如此的不堪。 难怪她一直只肯喊他‘父亲’,不愿意亲昵的叫他一声‘爹爹’。 唉! 齐正致抬头看着天空,哀怨而又难过的长叹一口气。 薄唇抿了抿,大步向海棠苑走去。 沈氏见过徐家人,也刚回来,正和云妈妈指着长几上的礼物说话。 徐家这回的确是送致谢的礼物,并送来了邀请前去赴宴的贴子。 要是以前,对徐家的示好,沈氏定很高兴。 她一定会收下礼物,并接受赴宴的邀约,但现在却有些为难。 对徐家,她视之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了。 礼物好办,她让云妈妈看下是哪些东西,到时去库房里换些同等价值的礼物还回去,绝不占徐家半分便宜。 至于赴宴的贴子,她一时还没有想好如何拒绝。 沈氏眼角余光瞥见齐正致进来了,她视而不见,没有理会,继续和云妈妈商量。 齐正致面上堆了讨好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说道,“卉娘,云妈妈,你们在忙呢。” 沈氏目不斜视。 云妈妈在心中叹气,忙转身看着齐正致笑,“三爷回来了,奴婢去厨房给您拿些点心。” “云妈妈,事情还未说完呢。”沈氏不想让她走。 “夫人,等会儿说也不迟。”云妈妈温和一笑。 她临出门之前,将屋子里伺候的小丫鬟们都屏了出去。 知道齐正致有话想对沈氏单独说。 身为沈氏的乳娘,她比谁都希望沈氏和齐正致二人夫妻恩爱幸福。 屋子里只剩下夫妇二人。 沈氏绷着脸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齐正致涎着脸上前,半蹲在她的面前,轻声说道,“卉娘你别生气了,我知错了……” “你齐三爷乃圣贤之人,怎会有错,错的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沈氏冷笑着讽。 “卉娘,妙儿真是像极了你,说话语气都与你相同。”齐正致无奈的苦笑一声。 “我们都是凡人,想法自是一样。”沈氏冷冷的应道。 她又继续讽道,“齐三爷,姚氏如今还晕迷不醒,白莲面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赶紧去请些大夫回来给她们瞧瞧。 最好去请太医过来,这样方能显出你齐三爷宽宏大量,宅心仁厚,到时保准京城所有人都会称颂你齐三爷。” 虽在讽着齐正致,沈氏的心痛到极致。 看着妻子眼中绝望痛苦的表情,齐正致红着眼睛道,“卉娘你别说了,是我混蛋又伤了你的心,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 “真的?”沈氏反问。 “当然是真的,卉娘我几时骗过你。”齐正致见妻子面色缓和下来,忙不迭的点头。 哼,因白莲母女而骗我的次数还显少吗? 沈氏在心中冷笑。 她就问,“好,若过几日等姚氏醒来之后,母亲改变了主意,不愿意赶她们出府,你会怎么办? 或者母亲要赶她们出府,白莲哭着来求你,姚氏也向你磕头认错,你又会如何? 还有,万一姚氏醒了,可她落下了什么病根,生活不能自理,三郎你告诉我,以上种种你会怎么做?”(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绿色的海洋同学的月票,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月底了,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101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齐正致面色微僵。 不曾想妻子会如此直接而又尖锐的问这些。 偏偏她所问的这些全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不能回避。 就算现在不回答,等到事情发生时,他还得去面对。 他凝眸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沈氏认真的答道,“卉娘,这回我听你的,你说我该如何我就如何。” 这些问题他并非没有设想过。 只是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头疼。 真要让他狠心绝情的强行去赶她们出府,有一点下不了手。 八年了,他是真心视她们为亲人的,看着她们背叛,他是痛苦是恨是恼,可他依然没办法用同样的手段去对她们。 但他更知道,自己要是对白家母女心慈手软,那就是对妻子残忍。 在白家母女与妻子之间,他自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妻子,这是他的底线。 若失了妻子,他活着还有何意义? 卉娘要是真的不能容忍她们再在府里呆下去,他不会去阻挠。 沈氏看着齐正致满目的真诚,并没有多少高兴,反而心凉。 三郎是心软呀,他还是舍不得赶她们走呢。 你舍不得我可舍得。 行,既然你不愿做这恶人,那就由我来做,且看你作如何反应。 沈氏就道,“三郎,话可是你说的,行,那此次我不管白家母女如何诡辩,定要让她们离府,三郎你到时莫要心疼舍不得才好。” “卉娘请放心,这是她们自作孽应有的下场,我绝不会再心软。”齐正致认真的答道。 心软的结果可能就是失去妻子。他不会这样去做! “行,希望你这回能说到做到,到时若再寻其他借口……”沈氏轻轻摇头,后面的话未说出来。 但齐正致差不多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忙又保证不会再帮白莲母女。 沈氏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等到姚氏醒了之后再说。 此事暂且搁下,齐正致也问起了容昭郡主派人来请齐妙一事。 沈氏就说了齐妙治病这事。 齐正致不由蹙了眉。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卉娘,下回若再遇这事。最好莫让妙儿前去。 容昭郡主不仅身份尊贵,且她性格如何你也知晓,稍有差池,到时吃亏的可是妙儿。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妙儿出事。” 这句话令沈氏心中微暖,这是关心女儿。 她轻叹一口气。说道,“我哪愿意让她前去,只是知道妙儿懂医理之人并非一个两个,我又不能撒谎妙儿不懂。 不过我又反过来想了想。妙儿这回要是治好了容昭郡主,对这妙儿将来的前程有利而无弊,再者上回信国公夫人出面为妙儿解围。这恩还未报呢。” “话说不错,但我想想还是后怕。就算妙儿懂医理,可她终究年幼,经验尚缺,那些太医们都瞧不好的病,妙儿又哪儿能成,她也个胆大的。”齐正致摇头叹息。 对齐妙替人治病一事,他不看好也不支持。 其实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齐妙的医术,怕她会出事。 她若出事,受累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人。 沈氏有些不服气的为女儿辩道,“三郎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太医怎么了?我就不信太医院那些太医们个个医术天下无双,总有庸医在的。 咱们大魏朝有谁医术比边先生还要高明,妙儿随边先生习医多年,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这倒也是,对了,这些礼物是怎么回事?” 齐正致见空气里开始有火药味,立即将话题转移。 再继续下去,说不定又要惹妻子不高兴。 沈氏果然注意力被转移,说了礼物和贴子的事儿,并问他的意思。 对徐家,齐正致的印象是不好也不坏。 但得知徐澈说的那些轻薄之语后,他对徐家的印象就差了些。 想了想,齐正致说道,“卉娘,我的意思是,礼物就按你所说的去办,若原封不动退回显得咱们无礼。 至于赴宴且应下吧,我们同住京中,且与徐太师他们又同朝为官,面子上该有的东西还得维持,若做得太明显也不妥。 徐家人最注重的就是脸面,我们若拒绝,他们定会不悦,只要我们心中有数,往后对他们多加提防就是。” “看来也只能如此。”沈氏不情愿的点头。 徐太师权倾朝野,要是得罪了徐家,到时难保这老东西不会为难陷害三郎。 为了三郎,也为了整个侯府,得去啊。 晚些时候齐妙过来用晚膳,沈氏主动说了这件事。 去徐家赴宴,齐妙自是一万个不愿意。 但父亲的话也有道理,对徐家的讨厌做得太明显非明智之举。 应该既不能亲近得无话不话,又不可刻意疏远令他们怀疑。 徐太师为人阴狠毒辣,在没有十足把握对付之前,与他为敌非良策,幸好父亲提醒,之前倒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 眼下父母亲对徐澈乃至整个徐家的印象都变差了,暂不用担心其他。 表面与徐家交往,内地里提防。 齐妙与父母亲达成共识。 晚膳之后,齐妙与父母亲闲话。 她就说道,“父亲,娘,我回府已有些时日,还未见过祖父呢。天气渐渐冷了,我想去看望他老人家一回,可以吗?” 齐正致看她的眼神很欣慰,温和的说道,“妙儿乖,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很高兴,祖父要是知道你孝顺,他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完毕,两日后我会向圣上告假几日,到时咱们全家人一起去看祖父。” 话毕,他又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唉,希望这回父亲能认出我来,希望他能随我们一起回府来。 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三日后去看望祖父,徐家的邀约是定在十日后,时间很充裕。 事情定下,沈氏就要去安排出行的相关事宜。 齐正致则前去与马氏说这事,并顺便问问其他人是否一同前往。 齐妙回到明月阁后,就喊来秦丝。 可秦丝见到她第一句话就问,“妙儿,鱼可准备了?” 齐妙对她翻了个白眼,“你还当真了。” 将纪陌之言当成无聊了笑话,哪儿会真的去做。 “秦丝姐姐,又有忙需要你帮啦。”齐妙转回正题。 “何事?”秦丝顿时来了精神。 “关于白莲母女,这回她们自个儿作死,我们可得帮一把。”齐妙眸子轻轻一眯。 她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zy亲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 今天会三更感谢亲们的支持,并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102章:威胁 次日齐妙刚用过早膳,林嬷嬷又来了。 她带来了好消息。 容昭郡主昨儿睡了大半天,醒来后直至今早都未再呕吐,病算是好了大半。 那个方子果然好用。 齐妙暗暗想着。 她又和母亲一道,随着林嬷嬷去了一趟郡主府。 沈氏依旧留在花厅喝茶,齐妙带了秦丝前去容昭郡主屋内。 见到齐妙,容昭郡主神情依旧清冷,“来了,快来给我瞧瞧,看还要不要吃什么药,赶紧让我好起来,人烦都烦死了。” 语气高高在上,还有命令的意味。 这是一种骨子里天生的优越感使然,她根本没有考虑到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她只是随心而言,根本不在乎齐妙高不高兴。 因齐妙不管心情如何,都得将她治好,不敢怠慢。 这就是上位者天生的优越,是普通人所体会不到的。 看来坊间的传言未必全是假话,对容昭郡主的传言就很真实呢,她果真有些难相处。 齐妙暗暗想着。 不过,她并不介意,什么样的奇葩的人都见过,又何必在乎一个容昭。 她走近容昭,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开了些滋阴的药物。 “郡主,服药期间请您注意饮食,要清淡一些,避免辛辣或刺激性食物,还有尽可能多去户外走走,保持心情愉快,这些有利于身体的恢复。”齐妙又叮嘱。 “饮食清淡一些?”容昭郡主忽然一拍桌子。 齐妙被惊了下,瞪着眼睛看她,不解她为何如此激动。 容昭郡主用力的摆手,“不行不行。我就喜欢吃那些辣的口味重的,特别是肉,一顿不吃我就难受得慌,已经歇了几日未吃,我已经馋得不行了。 还有呀,眼下正是吃螃蟹最好的季节,我正想让厨子给我做那香辣螃蟹、爆炒螃蟹呢。你却在这儿劝我莫吃。那岂不是要我的命。” …… 看着口若悬河的容昭,齐妙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无辣不欢,无肉不欢。香辣螃蟹、爆炒螃蟹…… 这位郡主昨儿真的生病了吗? 她真的是养尊处优的郡主,不是吃货? 想到螃蟹,齐妙情不自禁也咽了下唾沫。 不行,待会儿回去就让厨房弄几只螃蟹来尝尝。 咽下唾沫之后。齐妙微笑着解释,“郡主您误会了。并没有说不让您吃肉呀,可以用清淡的方法来吃。您现在忌口,是为了将来能吃更多好吃的。” “你懂什么呀,肉用清淡的方法去做那能好吃嘛。我告诉你呀,肉呢要切滚刀块,用辣椒、姜、蒜、八角等佐料爆炒……”容昭郡主白了她一眼。然后竟然说起了肉的做法。 且说得头头是道,眉飞色舞。 不仅会吃。还知道做法? 确定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吗? 齐妙风中凌乱了。 她不确定到底是容昭本性如此,还是昨儿的药有问题,让容昭脑子变坏了。 “哟,姑姑在说什么呢,听着就好吃。”纪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齐妙立即身体绷直,开启了紧张模式。 眼角余光瞥见纪陌和颜凡枫二人进屋来。 齐妙只得起身与他们见礼。 寒暄之后,二人在她对面坐下。 纪陌看着齐妙,似笑非笑的问,“齐五小姐听我姑姑说这些,是否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馋你妹啊馋! 齐妙暗暗骂着,面色有些窘迫。 “咳咳!”颜凡枫忙掩嘴咳嗽,并看了眼纪陌。 认为他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怎能对一个姑娘开这种玩笑。 纪陌却一脸的的无所谓。 “噗!”容昭郡主却笑了出来,“看齐五小姐的样子,肯定是馋了。” 齐妙暗暗咬了下牙,面上微微一笑,答道,“是呢,任谁听了郡主这番话都会馋的,真没想到郡主您对吃食如此有研究。” 承认比否认更能替自己解围。 说一出口,她就不觉得尴尬了。 反倒看容昭郡主顺眼了,吃货的心地一般都不会坏,容昭的性格应该是与生长的环境有关,并不说明她内心深处也如此清冷。 颜凡枫温和的笑着接话,“齐五小姐有所不知,有空的时候,郡主会亲自下厨做菜呢,味道极佳呢。” “好了,你就别夸了,让孩子笑话。”容昭嗔着丈夫。 容昭扭头看向齐妙,面上带了暖意,道,“齐五小姐,等我身体完全好了,你到时来我这儿,我做菜给你吃。” 齐妙这才认真打量起她来。 容昭容貌中等,在美人如云的京城,只能算中等偏下之姿。 她的五官不够精致温婉,身材高挑,浓眉大眼,长相偏英气。 只可惜性格并不好,易怒易生气,这于身体健康不利啊。 齐妙笑着应容昭之言,“好,恭敬不如从命,一定前来叨扰郡主,到时还请郡主莫要嫌弃我会吃才是。” “噗。”容昭郡主再次开怀笑了,她指着齐妙对颜凡枫说,“四郎你瞧这孩子,与一般姑娘可不一样,不扭捏不做作,落落大方,真不错呢。” 容昭以前见到的千金小姐们,要么就是太拘束不敢言语,要么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表现,很少见到像齐妙如此镇定坦然的。 齐妙没想到,就因为一个医嘱,让一个吃货出离的愤怒,而最后这个吃货对她印象由冷淡变热情了。 神转折!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莫名的缘份。 二人有缘,对方不管怎样都觉着她好,反之,若无缘,对方哪怕是圣贤,你也会觉得她一无是处。 气氛十分融洽,最后在齐妙、纪陌和颜凡枫三人劝说之下,容昭郡主终于同意在服药期间尽量饮食清淡。 该做的事儿都做完了,齐妙就起身告辞。 “姑父,姑姑,我代你们送送齐五小姐。”纪陌伸了个懒腰后,一本正经的对颜凡枫夫妇说道。 这个理由他们好像没有办法拒绝。 “小九今日可有些反常呢?”容昭郡主疑惑的对颜凡枫说道。 “他可能是见你身体好了,心情好。”颜凡枫解释。 他也觉得纪陌不正常。 齐妙硬着头皮和纪陌出了屋子。 “鱼呢?我说的话你忘了?”不等齐妙说告辞的话,纪陌立即低声质问。 这位还真掂着那鱼啊? 晋王府到底是有多穷呀,竟然不给这位爷鱼吃,以至于让他来向我讨要。 齐妙欲哭无泪,抿了抿唇,正色道,“九王爷自重,请莫与我开这种玩笑,被人误会了可不好。” “谁和你开玩笑了?”纪陌十分不满的瞪她,“我帮了你大忙,吃你一两条鱼都不行?” 眼角余光看齐妙满面的不乐意。 他牙一咬,狠狠说道,“行,你既然舍不得给我鱼吃,那我就满京城去宣扬,说你那日迟归是与我在一起……私会!”(未完待续) ps:下午还有第三更感谢大家支持,月底啦,媚儿再次飙泪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呀,快被人从月票榜上踢下去啦,啊啊啊,还有四天啊,咱们可不能最后萎了啊,拜托大家啦,谢谢!!! 第103章:惊人之言(三更求订阅和月票) 齐妙哭笑不得。 堂堂小王爷,为了几条鱼竟威胁她。 传出去一定没人信,定以为是她在痴人说梦。 但她心中也有了火气。 为纪陌的霸道与蛮横不讲理而怒。 就因为没称他心意,竟拿她的名声来威胁她,迫使她就范。 她与他本不相识,既未得罪过他,也不欠他什么,更没有去恳求他来帮他,是他自个儿心甘情愿的帮了,如今厚颜无耻的来索要回报。 家里有对白莲母女,外面又有了纪陌这混蛋,道德绑架这种事很好玩吗?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让他知难而退,不可任由他来摆布。 不管他前世是人人憎恶的辣手奸臣,还是温润如玉的好儿男,都不能再与他纠缠下去,得离他远远的。 反正你眼下还只是普通的小王爷,还未掌握生杀大权,真将我惹急了,我保证你走不到奸臣那一天。 从来没被人这样逼过,齐妙是真的火了,第一回动了灭口的念头。 齐妙给自己壮胆后,瞬间觉得轻松了。 她抬头看向纪陌。 这是第一次敢如此近距离的直视他。 他比她高出一头,得仰头看他。 细看之下,她看出他与徐澈的相貌不同。 徐澈五官像女子一样精致柔美,肤色也是那种近乎透明的雪白,是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而纪陌脸庞像是用精妙的雕工刻出来的,棱角分明,轮廓清晰,少了柔美,多了男儿的阳刚之气。 只是平日里他随意不羁的装束。还有垂在两鬓的长发,掩了他的阳刚,添了阴柔之气。 纪陌狭长的凤眸此刻也正看着齐妙,面上神情依旧是慵懒而随意的,唇角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似乎在说,我就威胁你了,你能怎么办? 齐妙暗暗磨了下后槽牙。 她忽然一笑。 这一笑倒让纪陌愣了下。这丫头是不是被我给吓傻了? 怎能还笑得出来? 齐妙面带笑容。用一副很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九王爷若想去宣扬,那就去宣扬好啦。不用告诉我的。” 反正今儿是豁出去了。 “你不怕?”纪陌反问,暗讶齐妙态度转变。 他注意观察齐妙的神色变化,看她说这话真正的意义何在。 “九王爷你都不怕,我又何惧呢?”齐妙从容的回答。并冲他乐呵呵的咧了嘴。露出满口雪白的牙。 若要细看,定会发现每颗牙齿上都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纪陌也笑了。顺着她的话往下答,“我乃男子,无名声之累,这事一旦传扬开。你的名声可就毁了,你不怕?” “我知道啊。”齐妙认真的点头,“乍听您的话。我是被吓着了,可后来仔细一想。这是好事啊,我为何要怕。” “好事?”纪陌眼角抽了抽。 毁名声这种事还能是好事? 真有些不明她在想什么。 “当然是好事。”齐妙掰着手指头给,认真给纪陌算起账来,“这件事一旦被传扬开,依着我娘的性格,为了我名声,她一定会拼了命的去找晋王爷,让他老人家撮合我们二人的亲事。 若晋王爷不答应,我娘肯定会让外祖父出面去找圣上,我相信这个面子圣上肯定会给我外祖父的,晋王爷也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亲事。 我呢只是侯府的小姐,既无貌又无才,而您是身份尊贵的王爷,有钱有权有势有才又有貌,嫁了你之后,我可就是王妃呢,多少人羡慕呢。 所以呀这笔账怎么算,我都只赚不亏,多谢九王爷成全,嘿嘿!” 算完账之后,齐妙还冲纪陌乐滋滋一笑。 这笑容里虽然有一些羞涩,但更多的则是喜悦和开心呢。 甚至还有窃喜。 这回轮到纪陌风中凌乱了。 齐妙脸皮的厚度达到了令他仰望的地步,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他原以为齐妙会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想看她憋屈的样子,谁料到她会说出这一番惊人之语。 竟想到给他当王妃…… 想得太远了些。 在之前,纪陌一直以为自己的脸皮是京城首厚,现在他不得不将这称号惮让给齐妙。 纪陌摇摇头,“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话真的不害臊吗?” “在九王爷面前有什么好害臊的。”齐妙答道。 “为何在我面前就不用害臊?“纪陌不解。 “因为……因为……”齐妙忽然害羞的垂了头,看着自个儿的脚尖,轻声道,“都要和九王爷成为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可臊的。” “你……”纪陌竟然语塞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九王爷,我先走了呀。”齐妙抬头飞快看了纪陌一眼,然后拉了下巴还未回归原位的秦丝,飞快离开了。 在她抬头的瞬间,纪陌真的看到她脸红了。 纪陌愣愣的看着齐妙的背影在墙角处消失。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神过来。 嗯,这个主意倒不错呢,先留着,等到必要时可以使使,以前怎么不知用这法子呢? 他忽然也摸着下巴也笑了。 笑容有些像老谋深算的猎人。 等到确认纪陌没有追过来,齐妙才停下脚步,捂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方才说那些话,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她忽然记起一件事情,听徐澈说过,纪陌特别讨厌那种自作多情、主动和他攀关系的女子。 她刚刚可是冒着被踢飞的危险去说那话的。 不仅如此,她也顺便提醒下纪陌,有些话说出来之后,后果并不一定是对别人不利,有时反而不利自己。 刚刚那番话并非全是为了让纪陌讨厌她,而是真的会成为事实。 纪陌要是真敢污蔑她,母亲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大不了两败俱伤。 还有外祖父也不是吃素的! 齐妙扭头将秦丝脱下来的下巴合上,嗔道,“秦丝姐姐你够了,有那样夸张吗?” 秦丝用力的点头,并双手抱拳给她施礼,“妙儿,你脸皮之厚,令小女子佩服至极。” 齐妙狠狠瞪了她了一眼,叹了口气,无奈的在她耳边说道,“我脸皮若不比他厚,岂不是一直要受他摆布和控制。” 秦丝也敛了笑容,皱眉道,“那人举止的确很奇怪。” 她看了眼齐妙。 齐妙眨了眨眼睛,微不可见的点头。 二人形成共识,私下里悄悄查一下,看纪陌到底真实用意是什么。 只是纪陌神出鬼没的身手,这件事查起来有难度。 回到安宁侯府,齐妙依旧和沈氏先去看姚氏。(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基友薛行衣的新文《土着也有生存权》,书号:3606061。 文笔优情节赞,十分精彩好看的文文,喜欢的亲们可以直接点页面下方的直通车,拜谢啦。 简介:晏莞生在膏粱锦绣之家,自小娇生惯养,被宠得不可一世,素来受不得一分委屈和冤枉。 可突然有一日,她就成了别人眼中毒杀竹马、戕害忠良的祸国妖妇! 他追着她要她偿命。 晏莞无辜的眨巴着双眼,什么情况?她以为戕害忠良是重点,但原来毒杀竹马才最关键。 穿越女造的孽,却要她来偿? 莫名其妙成为重生者的复仇对象、穿越者的绞杀人物,她表示只想安静的做个美少女。 精短介绍:金手指奇葩滚粗,本土女也是有人权滴! ****************** 今天的第三更奉上,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感谢暗月十夜、宁蝶儿和梦梦的猫三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 第104章:相见不如想念 碧水阁曾是马氏女儿齐明珠的住处。 齐明珠出嫁之后就一直空着,后来就给了白莲母女。 碧水阁不仅宽敞,每间厢房内的陈设也样样精美别致。 以前院子中央有个半月形的水池,里面植有浮莲,饲养着鱼儿,池畔还有垂柳,春夏季节柳丝轻垂,浮萍满池,鱼儿嬉戏,很暇意。 白莲母女住进来之后,姚氏说白莲尚幼,院子里有水池不安全,后来就将水池给填了,改建成花圃。 花圃里间隔种着四季花,一年四时花圃中总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花圃也一直由白莲母女亲手打理,并不让旁人插手,这几日母女二人一个伤一个晕迷不醒,就无心打理。 这几日风大,枯叶萎花散落一地,显得有些苍凉。 齐妙经过花圃时,向里面多瞅了几眼,发现有不少花儿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母女二人种花还真是费了些心思呢。 齐妙暗忖,并没有想太多,径直与母亲一起进了屋子。 今日是杨氏在。 白莲面上依然蒙着紫色面巾,正坐在榻前的小杌子上绣花。 见到齐妙她们,白莲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紧走几步至沈氏面前,端正身子郑重的施了大礼。 只是嘴伤未愈,她还是不能张口说话。 行了礼之后她就垂首站在一旁,模样温顺极了。 沈氏并不理她,只是和杨氏寒暄。 “二伯母,姚姑母可曾醒来。”齐妙照例问道。 杨氏摇摇头,“哪有。还和那日一样呢,一点儿反应也没。” 而后她就拉着齐妙问,“妙儿,快和二伯母说说郡主府大不大,里面都有哪些景致,还有容昭郡主长什么样儿,她人好不好……” 态度十分热情和亲昵。完全不像以前落井下石时的狠辣。 面对这些八卦问题。齐妙很无语,不想回答。 有些话注定只能与父母说,是不可对外人言的。 容昭郡主的身份在那儿。她可不想在背地里嚼舌根子。 就算她现在说的是好话,传出之后也许会变味儿。 沈氏从旁微笑着应,“二嫂,还是让妙儿先给姚氏看病要紧呢。” 齐妙对着杨氏微微一笑。转身去了姚氏榻前。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她几乎可以确定姚氏已经无事。按理说应该醒来才对。 可姚氏依然晕迷着。 齐妙眸子微沉。 杨氏上前来问,“妙儿,她这几时能醒来?” 齐妙轻叹一口气,说道。“二伯母,姚姑母这回伤得还不轻呢,一时半会儿可能都醒不了。对啦。为了让姚姑母尽快醒来,这屋子里从这一刻开始。不能将半点食物拿进来。” “为何不能拿食物进来?”杨氏不解的问。 “二伯母您有所不知,食物的味道会对姚姑母的恢复产生极大的影响,故不能拿来。”齐正十分认真的说道。 不管姚氏是否装晕,第一步先给她断粮,看她能熬几日? 姚氏不懂医理,见她说得认真,也就信了。 当下她立即命令屋子的丫鬟婆子们,四处搜罗搜罗,看有无点心之类的吃食,尽数拿出房间。 齐妙离开时,从白莲的身旁经过。 白莲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擤起,指甲掐入了手心而不知。 齐妙停下来,看着白莲,面现关心之色说道,“莲表姐,你可得照顾好姚姑母呀,她这回可是伤到脑袋了,险得很。” 白莲掩在面巾后面的唇紧紧咬起,双眸中神色不动,对着齐妙轻轻点头,算是答谢。 齐妙轻轻一笑,与母亲出了碧水阁。 沈氏拧着眉毛问她,“妙儿,姚氏此次真的受伤极重吗?” “这个病说不好,有的人可能昨儿就醒了,而姚姑母也许要很久很久才会醒。”齐妙说道。 “那你说她会不会像白莲一样一样,已经醒了,却在那装晕,就是不想离开侯府?”沈氏猜测着。 她不懂医,故对齐妙刚刚的话不知真假。 只是凭着感觉来猜测而已。 “娘您别担心,明日我再去瞧瞧,就算她真的装晕,咱们也等看望祖父后回来再做打算。”齐妙轻声说道。 沈氏道好。 后日要出门,这两日还要收拾行李,的确没精力去动她们母女二人。 “不过,娘您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盯着。”齐妙又低低的补充一句。 沈氏略一沉吟,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轻声笑了笑。 回到明月阁之后,秦丝私下里问齐妙,“妙儿,若姚氏这回也是装晕,你准备怎么对付?还是像上回对白莲那样吗?” 齐妙微微凝神,片刻后嫣然一笑。 她轻轻摇头,“一个招数用两回多没意思啊,姚氏要是敢装,我就敢用其他的方法整得她喊娘,到时她会主动要求搬出咱们侯府的。” “还有哪些招数,快说给我听听。”秦丝双眼闪闪发亮。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到时你就知道啦。”齐妙白了她一眼。 秦丝姐姐还真是与众不同,兴趣爱好非同一般啊。 “秦丝姐姐,后日我和娘他们要去看望祖父,你去看下你师兄吧。”齐妙说道。 秦丝眸子微微一黯,摇头,“这事以后再说,我等会儿先去将那件事办了。” 齐妙劝道,“正好顺路嘛,先去看了他,然后再办事呀。” “这件事你就甭操心了,我先去准备准备,天一黑我就走。”秦丝摆摆手。 想想上回师兄对她的态度,就忍不住伤心。 未见他之前,一直想像着他见到她之时也会同样的喜悦和兴奋,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真是相见不如想念,还是留个念想吧。 感情之事外人帮不了,齐妙也就不再劝,暂时由着她去。 次日,齐妙去母亲那儿用早膳,得知了少年一行人的消息。 这群人中轻伤者已经痊愈,伤筋动骨者其他的都无碍,接下来静养着就是。 包括少年在内的三名重伤者也全都无事了,再休养一段时间也差不多能痊愈。 这个消息是沈氏派去照顾的人传回来的,少年一行人对齐妙和沈氏等人的出手相助十分感激。 得知少年的消息,齐妙的胸口像被针扎了一样。 好痛!(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kk1556ymx和钰依两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啊啊啊,最后四天啦,媚儿继续厚着脸皮,挥着小手绢求订阅求月票啊,求订阅求月票啊,求订阅求月票啊,拜托大家啦,感激不尽!! 第105章:捅刀子不手软 齐妙默默伤心了一会儿。 用完早膳,她让月夏和夏霜拿了银针,主仆三人又去了碧水阁。 今日值守的人自是换成了四婶吴氏。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轮流着来照看,马氏这回倒还好,没让沈氏来做这事。 见到齐妙来,白莲除了眸底深处怎么也抹不去的恨意之外,身体也情不自绷直。 她十分害怕齐妙会对母亲下辣手。 滴血验亲那件事之后,她细细想了好几遍,断定是齐妙从中作梗了,否则母亲的算计是成功的。 她只是嘴受了伤不能说话,可眼睛是好的,脑子也是好的。 那日她被沈氏、柳氏带着出碧水阁时,恰好遇见了齐妙。 而齐妙私下里与沈氏说了好一会儿话。 当时她看齐妙一直在笑,事后想想主意就是那时候齐妙给出的。 笑容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她们而已的。 对姚氏陷害齐正致的行为,白莲也是不赞成的,若提前知晓,一定会规劝的。 可事情闹开之后,她自不希望母亲失败。 她认为,若没有齐妙从中作梗使坏,那她的血一定会与齐正致的溶在一起。 就算事后齐正致痛恨母亲,不认她是他的女儿,也远胜过与那种猥琐不堪的人溶在一起了,想想都觉着恶心。 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十分愿意做齐正致的女儿,对白这个姓氏,她真的很不屑。 总而言之,姚氏落到今日这田地,白莲认为一切全是拜齐妙所赐。无关其他。 白莲心中是新仇加旧恨,好想立即就杀了齐妙泄愤。 对白莲的心思,齐妙自是一清二楚,却不在意。 她们二人之间的仇恨,今生也莫指望化解了。 走至榻前,齐妙看向姚氏。 姚氏面色如常,呼吸沉稳均匀。 她在心里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姚姑母,这都躺了好几日,您怎么还不醒来呢。唉。没办法,只能先给你扎几针瞧瞧。”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姚氏的眼皮子动了动,身子也抖了下。 不等她拿针。白莲已走过来,向她拼命摆手。示意不可能针扎。 “莲表姐,我得看看姚姑母是否有意识呢,晕迷了好几日,若要是连意识都没了。那可就麻烦了。”齐妙一脸的认真。 吴氏劝着白莲,“妙儿言之有理,上回你晕迷了那么些天。最后还不是被针给扎醒了,这针扎呀有效果。” 这到底是劝人。还是揭短呢? 白莲面色一僵,暗暗咬牙。 这脸打得响。 齐妙悄悄为四婶叫好。 她拿出一根绣花针粗细的银针,扎中姚氏的手指。 姚氏眉头微微动了下。 白莲想上前阻止,却被吴氏给拉去旁边了,柔声劝着,“莫担心,妙儿医术精妙,郡主都请她看病呢,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言下之意是说郡主是千金之躯都不怕,你姚氏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回齐妙倒没有使那根最粗的针,只是用绣花针在姚氏身上戳了几十下。 姚氏最初是轻轻皱眉,后来就是紧紧咬着牙。 但一声未吭,依然处于‘晕迷’状态。 对姚氏的忍劲,齐妙极为佩服。 “唉!”齐妙轻轻叹了口气。 “妙儿,如何?”吴氏忙走过来问。 “情况不妙呢,您瞧扎了这么多针都无反应。”齐妙摇头。 白莲扑过来。 姚氏平日里极重保养,肤白如雪,密集的针眼十分醒目和扎眼。 看着母亲两只胳膊和双腿上的针眼,白莲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吴氏探头也看了一眼,牙一酸。 但她又说道,“妙儿,上回莲儿晕迷时,你后来不是用那根像簪子粗的针才扎醒的嘛,这回怎么不试试?” 该死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出这种馊主意。 白莲立即一记阴冷的眼神割向吴氏。 齐妙眉毛也动了动。 看来四婶也很讨厌姚氏呢。 吴氏是恨姚氏。 因齐四爷生**美,屋子里纳了多房美妾一事,姚氏明里暗里不知道笑话了她多少回。 丈夫纳妾多了,她表面是麻木了,但心里哪能真的痛快。 姚氏如此做法分明就是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 只是以前姚氏得马氏宠,而她自己又是软绵绵的性子,并不喜欢与人争吵多事,且这种事吵闹起来她自个儿脸上也难看。 故一直隐忍不发。 今日得了机会,她自是要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 不仇不报非君子,何况她只是小妇人,这仇能报时当然要报。 故她不管姚氏是真伤还是假伤,先狠狠用针戳几下再说。 这时候她有些可惜自个儿不懂医,否则一定会趁机将姚氏往死里整,让她往日害人。 不过齐妙这回要让她失望了。 齐妙轻轻摇头,说道,“四婶,姚姑母伤势与白表姐上回不同,不可用此法。” “啊,这样呢。”吴氏语气难掩失望之色。 “我知道四婶担忧姚姑母的伤,四婶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治好她。”齐妙软声安慰着。 唉,我哪儿是想她好呀,是希望她死哟。 吴氏在心里叹气。 只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可不敢明说。 齐妙也不好对她说,自己不是不想用针戳,只是想用其他法子慢慢折磨姚氏而已。 二人各怀心思,相视微微一笑。 见齐妙不用簪粗银针戳姚氏,白莲微微松了口气。 但对那句‘尽心尽力’又不安,怕齐妙又想其他的坏点子。 现在不仅被盯得紧,自己嘴伤又未好,不提说话,就算是吃东西都不利索,根本无法与母亲交流。 白莲只能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嘤嘤的哭。 姚氏也反握了她的手。 白莲哭得更加厉害。 让白莲略微安心的是,第二日,齐妙一家人就出远门了。 如此一来,母亲这几日是安全的。 等那小贱蹄子回来之前,我应该能开口说话,到时就可与母亲商议下应对之策。 白莲在心里暗暗想着。 齐妙一家人具体去了哪儿,白莲不知。 无人在她面前提,她也无法开口问。 当然,就算她问了,也不一定有人会告诉她。 齐妙他们是去看望祖父齐常新。 因其他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事儿,只有他们一家人同去。 齐常新被送至离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处山庄静养。 此山庄是安宁侯府的私宅,四周群山环绕,宁静安逸,环境极好。 占地不大,人迹也稀少,但用来静养身体倒是不错的选择。 齐妙他们出府早,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山庄。(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zzffffffff和ttl1235两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啊啊啊,媚儿继续厚着脸皮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呀,最后四天啊,拜托大家啦,爱你们!! 第106章:祖父 夕阳敛去最后的余晖,已有薄雾渐次生出。 朦胧的远山,似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 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山庄掩映在葱笼的树木之间,隐隐有晕黄的灯光透出。 三日前准备要来这儿时,沈氏已令人提前来告知了,故早有山庄管事齐叔带着几个仆从在路口守候着。 因齐常新的病不同其他的病,怕被旁人知晓,故山庄里设了三处守卫,只允许安宁侯府的人进庄子。 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而在庄子里伺候的也都是齐家的老人和家生子,是信得过之人,同时也识得齐家人。 山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田地有池塘,亭阁小桥也一应俱全。 田地一年四季都耕种着,池塘里养了鱼,种了藕,还养了鸡鸭之类的禽畜,足够平日生活之需。 一见到马车过来,齐叔忙带人迎上前见礼。 众人一番简单寒暄之后,齐正致就忙压低声音问齐叔,“齐叔,父亲身子现在如何?” 齐叔面上的笑容淡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唉,还是老样子呢。” 虽早做了思想准备,但真的听闻这句话,齐正致面上还是难掩失望之色。 都过去三年了,父亲到底还要承受多少痛苦呢? 若可以,我愿折寿十年,换来父亲身体健康。 看他伤心,沈氏上前握了他的手,温声道,“三郎。别站在这儿了,咱们赶紧进去看看父亲吧。病要慢慢治,急不得。” 齐正致轻轻点头,带着沈氏与齐妙兄妹进了庄子。 齐妙则在想着祖父莫名得疯病的原因。 她很想治好他的病。 可像他这种病,在治疗之前,最好能知道他是因何而得病。 先前母亲对他的病讳莫如深,府里其他人也不绝口不提。让秦丝过来探听过消息。也没有太多的收获。 其他人也不指望了,也只能想办法从母亲口中探出事由来。 这回比前世来看望祖父的时间要早,希望他老人家这次能安静一些。莫要发狂才好。 进了山庄后,齐叔就习惯性的叮嘱齐妙他们,等会儿见了齐常新之后,不可高声言语。所有动作皆要放轻,更不能闹出极大的声响。 否则极有可能刺激齐常新犯病。 还有不可靠近他、触碰他。他可能会误以为要攻击伤害他,可能会令他做出过激之事。 齐妙眉头紧拧。 不能告诉,不能触碰…… 若如此,她要如何给他诊病呢? 一行人穿桥过廊。很快就到了一栋宅子前面。 这就是齐常新平日的住处。 “到了,请主子们细致些。”齐叔轻声再次叮嘱,而后放轻脚步当先进了院子。 齐正致叮嘱沈氏与齐妙兄妹轻些声。而后紧随齐叔进了院子。 齐妙欲迈步时,齐湛走至她身旁。低声道,“妹妹你走我身后,若有什么事儿,我可挡着些。” 他的意思是万一祖父犯病想要伤人,他走在前面,可让齐妙先跑,护住她不被伤害。 说着,他就挡在了她身前。 身影不高大,背也不宽厚,却让齐妙感觉十分温暖。 我终于有护着我的兄长了。 她鼻子一酸,双眼不争气的红了。 沈氏恰好听见和看见了这一幕,非常欣慰的笑了。 儿子终于懂事了。 妙儿之前说得一点儿没错,近朱之赤,近墨者黑,疏远白莲,湛儿自会恢复原本纯良的本性。 事实的确如此。 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嘴角似乎还向外流着涎水。 饶是齐妙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也想像过他的模样,可真的见到被暮气包裹着的祖父时,她的心还是被扯痛了。 对祖父虽印象不深,但依稀能记起他是位慈祥的长辈,性子开朗,闲来无事时,最喜欢将孙子孙女们聚在一起逗趣。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愉悦的笑声呢。 父亲长的像祖父,这是以前她常听外人说的一句话,父亲虽然算不得绝美的男子,但也极俊美,说明祖父也是美男子。 祖父也不过六旬出头,在侯府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若保养得当的话,应该看着不过五旬的年纪。 可现在她看到的是一位老态龙钟、行将朽木的七八旬老人,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接受。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祖父发呆,眼角已被泪水濡湿。 齐湛也不由动容,眼睛通红。 沈氏搂着齐妙的肩,紧紧抿着双唇,心里也十分难受。 齐正致双膝一屈,轻轻对着齐常新跪了下去,哽咽着轻声唤,“父亲,不孝的逆子来看您了,卉娘、湛儿和妙儿也都来了,您受苦了,孩子不孝啊。” 若非怕惊了父亲,他想嚎啕痛哭一场。 父亲生病,做为子女本应在榻前尽孝,可他们却将老父亲一人送至这儿孤单度日,实在是不孝。 虽然每年过来看望三四回,可又有何用? 齐正致越想越愧疚。 沈氏见此,也带着齐妙兄妹对齐常新跪了下去。 齐常新怀中抱着一个紫色软枕,左手轻轻拍着软枕,双唇轻轻翕动着,似念念有词。 但他到底说什么,没人听得清。 而对于跪在面前的齐妙一家人,他一丁点儿反应也没,就似没瞧见一样。 齐叔轻轻走过来,低声说道,“三爷、三夫人、五小姐、二公子,赶紧起来吧。” 沈氏和齐妙兄妹起了身。 但齐正致依旧跪着不愿意起。 齐叔又说道,“三爷您就算跪至明日天亮,侯爷他也不知啊,您还是先起来吧,这坐了一天的马车都累了乏了,先用膳吧。” “三宝子,可以吃饭了?”目光空洞的齐常新忽然开了口。 舌头有些僵硬,似长久不说话的缘故。 一边说,一边还冲齐叔咧嘴笑呵呵笑着,好像很高兴。 三宝子是齐叔的小名。 他一直贴身照顾着齐常新,故齐常新不发狂时只能记住他的名字。 齐叔也冲着齐常新笑,“对对,侯爷,咱们去吃饭,好不好?” 齐常新点头,“好好。” 齐叔又指着齐妙一家人说,“侯爷,三爷和三夫人带着二少爷和五小姐看您来了,您高兴吧?” 齐常新这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齐妙一家人。 他脖子一缩,忙从椅子上起身,将手中的软枕往地一扔,躲向齐叔身后。 “三宝子,他们是谁?是不是要来害我性命?” 齐常新轻声问,很害怕。 但说话语速利落很多。 若不看他的表情和动作,与正常人倒无异。 父亲的话令齐正致心如刀绞。 虽知父亲是因病才这般说话,可听在耳中,依然难受万分。 齐叔忙轻声安慰道,“侯爷您放心,他们都是您的亲人,是和您一条心的,不会害您的。” “哦,这样啊……”齐常新将信将疑,用警惕的眼神瞪着齐妙一家人。 过了一会儿,他又悄悄的问齐叔,“三宝子,他们有没有带那东西啊?” “侯爷请放心,他们没有带那东西,咱们整个山庄都没那东西的。走,咱们吃饭吧。”齐叔忙安慰。 “没有就好,吓死我了。”齐常新轻轻拍了下胸口,似放了心。 那东西是什么东西呀? 齐妙眉毛轻轻一挑。(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支持,么么哒,爱亲爱的!! 不好意思,媚儿厚着脸皮吆喝一下,订阅喽,月票喽,最后三天喽,拜托喽,哟呵呵喽!! 第107章:疑点重重 齐妙揣着满腹的疑惑,在齐叔的带领下去用晚膳。 按齐叔的意思,是希望齐妙一家四口同吃,无需和齐常新一块。 他是担心人多会出意外的状况。 但齐正致坚持一家人陪齐常新一起,既是来看望父亲,又怎能让父亲一人孤单用膳呢。 他想尽可能的多陪陪父亲。 沈氏与他想法一样。 一家人围桌而坐。 看着忽然多出的四人,齐常新像个孩子一样,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他问齐叔,“三宝子啊,他们真的和我一起吃饭吗?” “呵呵,是的侯爷,三爷这般孝顺,您开心吧。”齐叔像哄孩子一样,声音特别温和轻柔,怕扰了他一样。 齐叔的祖父就开始在安宁侯府做事,他是家生子,自幼就伺候齐常新。 二人虽是主仆,却也胜似兄弟。 后来齐常新犯病来山庄静养,他主动提出跟了过来照顾。 不仅他自己来了,妻儿也一同搬了过来。 马氏就让他做了山庄的管事,并贴身照顾齐常新。 齐叔一家子对安宁侯府,对齐常新,是绝对的忠心不二。 “嗯嗯,高兴,好久没这些人一起吃饭,今儿我要多吃些。”齐常新高兴的抚掌,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 开心而又激动。 呆滞的眼神也灵活起来,里面有了笑意。 就像一株既将枯萎的树木,忽然之间又有了生机。 看着父亲,齐正致的眼眼里再次涌动着泪花。 他再次认为母亲当初的决定是不英明的,也许有亲人长时间陪伴在父亲身边。父亲的病会恢复得更快。 否则,父亲太孤单了。 齐叔也悄悄背过身去拭着眼角,他也鲜少看侯爷这样高兴。 也许侯爷并不知道眼前四人是谁,也不知道孝顺是什么意思,可他们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不由自主对他们生出了亲切之感。 齐常新犯病时神志不清的发狂,轻则毁物。重则伤人。 不犯病时乍看与常人无异。实则他不已不识人。 除了极为亲近的齐叔之外,其他人多数不识,也许今日他能叫出你的名字。明日又忘了。 平时无事时,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抱着软枕发呆。 偶尔齐叔也带他出院子四处走走,但走不了一会儿,他就嫌吵。闹着要回去。 回来后,又继续发呆。口中念念有词。 至于他说什么,三年了,齐叔一直没听明白。 看着祖父,齐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饭菜很快摆了上来。荤素搭配,十分丰盛。 鸡、鸭、肉、虾、蟹皆有,就是无鱼! 咦。难道那池塘中没养鱼? 齐妙略微有点失望之余,又有那么一丝丝诧异。 菜上齐之后。齐叔正欲招呼齐妙他们吃饭时,齐常新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抓了个鸡腿就往自个儿嘴里塞。 “侯爷您小心些,可别噎着啊。”齐叔忙叮嘱。 而后冲齐妙他们轻轻一笑,面带歉意的解释,“今儿侯爷高兴,往日都不爱吃这。” “没事没事,父亲喜欢就让他多吃些。”齐正致忙道。 虽然早就饿了,对着满桌佳肴,齐妙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食欲,皆看着祖父。 齐常新啃了两口鸡腿,就将它递向齐叔,“三宝子给你吃吧,我不爱吃。” 齐叔笑眯眯的接过鸡腿,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还对齐常新点头,“好吃,好吃。” “齐叔!”齐正致声音再度哽咽。 不说齐叔,他自认为自己都做不到吃父亲剩下的。 “三爷没事的,侯爷吃剩下的怕什么,又不是旁人,老奴幼时与侯爷常常这样的,呵呵。”齐叔憨厚的笑了。 齐常新看着齐叔也笑。 片刻之后,齐常新将目光投向齐妙他们。 他奇怪的问他们,“你们为何不吃?三宝子做的菜很好吃呢。” 说着,他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鸭肉放进齐正致的碗里,笑眯眯的说,“小伙子你长得挺白净,将来一定有出息,吃个鸭屁股。” 齐妙他们眼角均抽了抽。 “多谢父亲。”齐正致含泪咬了块鸭肉。 齐常新用筷子戳了个肉丸族进齐湛碗中,说道,“你长得和这丸子很像,就给你吃吧。” 我不胖,更不像肉丸子! 齐湛默默为自己辨了句,还是道了谢,“多谢祖父。” 齐常新看了看齐妙,撇着嘴摇头,“这小姑娘长得有些丑,不给你吃。” 齐湛瞬间心理平衡了,冲齐妙咧嘴一笑。 祖父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不带这样损人的。 齐妙牙好酸。 不过看祖父像孩童一样可爱,并不像以前看到的那般凶残可怕,她又略心安。 这样的他,不会伤人也不会伤己。 齐常新又看向沈氏,笑眯眯的点头,“嗯,这大姑娘长得美,来,给你吃最好看的。” 说着,夹了个虾球给她。 “多谢父亲。”沈氏眼眶一直都是红的。 齐常新放下筷子后,又笑嘻嘻的问沈氏,“大姑娘,你嫁人了没有?要是没有嫁人的话,我们这儿有好多好多小伙子呢,不信你问三宝子。” 他立即又扭头看齐叔,“三宝子,我说得对不对。” 所有人都凌乱了。 沈氏一张脸更是窘得通红。 虽知公公非同常人,说得话无须放心上,可她还是很尴尬。 老爹要将他媳妇另许他人。 齐正致更是欲哭无泪。 齐叔忙点头,“对对,侯爷您说得对,侯爷咱们赶紧吃饭,吃完饭之后给您变戏法好不好?” “变戏法好。”齐常新又开心的抚掌,并听话的吃饭。 这顿饭草草吃完。 饭后,沈氏带着齐妙兄妹先回房歇着,齐正致则陪齐常新回屋。 齐正致亲自给父亲洗脸、洗了脚,并陪他又说了一会儿话。 虽父亲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看着父亲笑,他心里稍安慰了些。 等到齐常新睡下后,齐正致这才回到自个儿住处。 齐妙正和母亲说想给祖父治病一事。 沈氏说明日找齐叔问问。 说话间,齐正致回来。 他第一句话,就肃着脸对他们叮嘱,“卉娘,湛儿,妙儿,齐叔让我们晚上紧闭门窗,莫要出房间,就算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儿也莫出去。” “为何?”齐湛问出母亲和妹妹的心声。 “齐叔没有明说,我也没问,听齐叔的叮嘱就是。”齐正致答道。 “哦。”齐湛点头。 齐妙抿了抿唇,问出心中的疑惑,“父亲,娘,先前祖父和齐叔口中的那东西,指的是什么?” 她没有指望父母亲能回答。 可她却看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皆摇头,“我们也不知。” “好了,时辰不早了,妙儿,湛儿,你们都赶紧回房歇着吧。记住齐叔的话,天亮之前不可出房。”随后沈氏立即起身,催着齐妙兄妹。 父母亲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何?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齐叔为何让他们晚上莫要外出,就算听到动静都不许出来。 山庄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让齐妙心中疑窦丛生,越发觉得祖父这病有些奇怪。 回房洗漱后,她让夏霜紧闭了门窗,吹灯歇下。(未完待续) ps:唉,吆喝没啥用,就不吆喝啦!!〒_〒 第108章:夜半惊魂(三更感谢大家支持) 明月裹着白纱,姿态婀娜的坐在半空,静静凝视着山庄。 皎洁的月光尽情倾洒,池塘水面银光粼粼。 齐妙躺在床*上,看着紧闭的窗户发呆。 祖父这病到底是怎么得的,为何大家都讳莫如深? 疯病说出去是会丢侯府的颜面,可为什么连自家人都不愿告诉? 特别是母亲,有什么话平日里几乎不隐瞒,唯独这件事,母亲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还有马氏对祖父的态度,也凉薄得让人心寒。 前几日父亲去告诉她,说要来看望祖父,问她可来。 她自个儿不仅不愿意前来,甚至还劝说父亲也莫来,说来回车马劳顿,辛苦。 几十年的夫妻,难道就一丁点儿感情也没有? 前世自从她回京后,鲜少有过得顺心的时候,自个儿都烦死了,哪儿还有心思去管其他。 现在细细想来,那几年里,马氏从未在人前提祖父,也没有主动提及让儿孙们去看看祖父,好像就当他这人不存在一样。 马氏和祖父二人感情如何,她还真不太清楚。 但是从他老人家一直未纳妾这点来看,他对马氏要么就是十分的畏惧,要么就是二人极恩爱,他不愿意纳妾,如同父母亲这样。 单凭马氏的态度来瞧,怎么也不像她和祖父情深意笃呀。 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齐妙想得脑仁子痛,也没想出个所以为然。 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的确很累,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齐妙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她错了。 啊啊! 几声女子凄厉的呼喊声骤然响起。 夜极静。 静得仿佛那千年幽深的古井。不泛一丝波澜。 女子的呼喊声如同巨石落井,搅了千年的沉寂,掀起了惊涛骇浪。 齐妙从梦中惊醒,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被惊醒的还有夏霜。 “小姐,您没事儿吧?”夏霜睁开眼睛后,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赶紧开口问齐妙。 她就睡在齐妙床边的小床之上。 “我没事。”齐妙低声应道。眉头情不自禁拧了起来。 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虽未点灯。借着月光,她和夏霜能看得见彼此的脸。 可以看出夏霜满面惊惶之色。 “啊啊,妖怪啊!”就在这时。又有更凄厉的声音传来。 除了方才年轻女子声音外,还多了老年妇人的,同时还夹杂着重重的关门声。 二人声音皆是变了调的,辨不出身份来。 “妖怪……”夏霜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声调都走了音。 “夏霜姐姐莫怕,哪儿有那么多妖怪。”齐妙轻声安慰着。 说着。她就披了衣裳欲下床。 小姐年纪比我小都不怕,我怎能在她面前露怯。 夏霜忙惭愧的垂了垂头。 她忙拉了齐妙,“小姐您不可起来,忘了先前三爷的嘱咐嘛。不管外面有何动静,咱们都不能出去。” 夏霜的牙齿发现轻轻的磕碰声。 就因为有齐叔的叮嘱,齐妙才更加好奇。 这呼救的年轻女子和老年妇人是谁? 山庄里到底隐着什么秘密? “嘘!”齐妙示意她声音小些。轻声道,“放心吧。没事的,我就在窗边瞧瞧。” 说着,她迅速将衣裳穿好,拔了鞋,利落的走到窗前。 眼下情况不明,她不敢让夏霜点灯。 她正欲戳破窗户纸往外瞧时,忽然有黑影从窗前经过。 心跳莫名加速,眸现骇然之色。 因那黑影看着不似人的影子。 高度与人差不多,但脑袋上有两只尖尖的耳朵。 像动物…… 要真是动物,这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仅如此,她还听到黑影口中有呜呜咽咽之声。 类似动物被激怒而准备攻击时的声音。 齐妙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外面要是人,她还真不怕。 若是动物或其他的什么东西,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活了两世,她见过人面兽心的人,还真没有见过鬼怪。 夏霜也看到了不似人的黑影,吓得腿都要软了。 可齐妙还在窗前,她狠狠咬了下舌头,白着脸走到窗前来拉齐妙。 “小……姐……躲……”夏霜的牙齿在打战。 齐妙知道她比自己害怕,忙搂了她的腰,低声安慰,“没事没事。” 口中说没事,心里却想着事情有些大。 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难道齐叔叮嘱不让她们出房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怪物吗? 既然知道山庄有此怪物,为何不组织人手将它给除了。 否则留着它,始终是祸害啊。 咣当,咣当! 外面又传来了重物击打着门框的声音。 齐妙发现随着咣当声响起,她身边的窗户都在震动着。 看动静,应该离她们很近。 “救命啊,三夫人,救命啊!” 隐隐有救命声传来,还夹杂着拍打门窗的声音。 “呀,不好,是小玉和王婆子的声音。”夏霜惊道。 小玉和王婆子是随齐妙他们同来的粗使丫鬟和粗使婆子,二人随着另外两个粗使的丫鬟婆子就歇在旁边的耳房里。 与齐妙这间屋子只隔了一间厢房。 “小姐,先前那些惊呼声好像就是她们喊的,只是当时走了调儿,奴婢一时不查没听出来。”夏霜脑子清明了一些,依稀辨出了之前的声音。 齐妙对她们不太熟悉,故辨不出她们的声音。 而且她们是从睡梦中被蓦然惊醒,又有齐叔的叮嘱在前,她们并没有想到会是身边人所发出来的。 都以为是山庄里的什么秘密。 “不好,刚刚那黑影应该去攻击她们了。”齐妙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小玉和王婆子应该是看到了那怪异的黑影,受了惊吓的她们忍不住呼喊。 黑影也看见了她们,于是就去攻击她们。 听重物击打之声,黑影此刻是在砸门,小玉她们于是发出了求救声。 “那怎么办?”夏霜下意识的问。 “当然是去救她们。”齐妙肯定的说道。 虽然只是仆人,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有难而不闻不问。 且父母亲也都在隔壁,到时集众人之力,说不定能将黑影怪物吓跑。 她立即将挂在墙上的长剑给取了下来。 这是特意带过来的,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夏霜,你去喊我娘他们,人越多越好。”齐妙沉着冷静的吩咐,毫不犹豫打开了房门。 一出房间,齐妙往王婆子她们的住处看过去。 她又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皎洁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尖耳朵、长尾巴的怪物正抡着粗木棍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耳房的门。 嗷呜! 怪物口中还发出了怪异的声响。(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lmxkx、寒江夜、大侠一个和爱奈何四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看到大家的支持,媚儿十分感动,不说其他啦,三更奉上拜谢大家支持啦,群么么大家,爱乃们! 其他的话俺就不说啦,大家都懂的,嘻嘻! 第109章:受伤(两章合一) 看到黑影真是一只长着尾巴的怪物后,齐妙有那么一点儿后悔。 救人是重要,但前提要保证自个儿的人身安全。 最关键的是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啊。 齐妙看着怪物,这一刻有些想念秦丝。 想着秦丝若在此,她们二人合力去对付它,胜算的可能性更大。 她放轻脚步,借着回廊廊柱的掩护,猫着腰往耳旁那边走去。 夏霜虽吓得腿肚子发软,却也不敢懈怠,跌跌撞撞的跑去敲响了沈氏的房门。 齐妙靠近了耳旁,从廊柱后面探出头。 站在这儿她更清晰的看清了怪物。 借着月色,她发现‘怪物’穿了件奇怪的黑色连身衣,那耳朵和尾巴与衣服连在一起,并不是真的。 只是先前离得远,加上又不是白日,看得不够真切。 不得不说,这衣服做工还真够精致,惟妙惟肖。 就是说,这怪物极可能是人。 难道是祖父? 齐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老人家。 就在她沉吟之际,耳房的房门已经被砸开,里面尖叫声四起。 “住手!”齐妙站起身体,长剑指向怪物,高声喝道。 不管眼前怪物是旁人,还是祖父,她都得阻止。 只要不是什么可怕的动物,她心中的恐惧感消褪了。 啊呜! 那怪物猛然扭头向她看过来,冲她呲着牙齿怒。 牙齿在月光下泛着阴森的寒光。 看清他的脸,齐妙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面上画着长长的胡须,其余地方也涂成了黑色,看不清真实的面目。 “你到底是什么人。休在那儿装神弄鬼。”齐妙厉声喝道。 “啊呜,死!”怪物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怪物弃了耳房,抡着粗棍子向齐妙奔来。 不过速度并不快。 他一边走一边还抡着棍子,吼道,“你们都该死,该死……” 声音十分怪异,笑声桀桀 “妙儿!”耳旁传来了沈氏发颤的声音。 一阵急促的脚步过后。齐妙身边多了不少人。 除了父母亲和齐湛之外。还有齐叔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齐叔沉声道,“快过去。” 这句话是对那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说的。 小伙子们应了,往怪物那边走过去。 他们手中拿着渔网。应该是想用网将他网起来。 “娘,那是?”齐妙轻声问母亲。 “你祖父。”沈氏声音有些哽咽。 啊,真是他? 他怎么穿成这样? 齐妙错愕不已。 “你们等等。”齐正致忽然喊住了那些小伙子们。 “三爷,您……”齐叔和小伙子不解何意。疑惑的问齐正致。 “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劝劝父亲。说不定他能安静下来。”齐正致哑着嗓子说。 他不想亲眼看着父亲被渔网网住,而后在网里痛苦的挣扎。 不能让父亲受此等羞辱。 “三爷,没用的。”齐叔忙摇头劝。 可齐正致坚持。 齐叔无奈,只得让小伙子们严阵以待。一旦齐正致出现危险,立即上前去施救。 “父亲,父亲。我是三郎,是您的儿子。晚上还陪您说话,还给您洗脚呢,您快醒醒吧,父亲……。”齐正致边往齐常新身边走,边深情并茂的呼喊着。 齐叔也在一旁喊道,“侯爷,我是三宝子啊,天天陪您说话,陪您吃饭,陪您玩耍的三宝子,侯爷您冷静一点儿……” 可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的齐常新,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喊声。 就算他清醒着,他也只认识齐叔而不识齐正致是谁,何况此时他连齐叔都不知是何人了,哪里又知道你齐正致是哪位。 故齐妙对父亲的举动,不仅不感动赞赏,反而认为他过于迂腐,表孝心表错了地儿。 齐常新抡着棍子砸向离他最近的齐正致,并狂吼道,“如儿,如儿,我替你报仇,啊呜啊呜……” 语无伦次,面目狰狞。 “三郎!”见棍子砸向齐正致,沈氏面色惊变,忙快速奔了过去。 见此,齐妙也只好提剑跟了上去。 她扭头喊,“哥哥你站在那儿莫过来,危险。” 齐湛见父母亲和齐妙都过去了,他是想跟着去的。 齐妙的呼喊声提醒了他。 他手无寸铁,又地拳脚功夫,去了也无用,反而会让母亲和妹妹分神来照顾他。 饶是沈氏跑得快,齐常新手中的棍子还是砸中了齐正致。 不过幸好齐正致见势头不对就往旁边躲闪,只是被砸中了腿,头避开了重击。 “啊!”齐正致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沈氏牙一咬,从齐妙手中拿过长剑,道,“妙儿你闪去一旁,让娘来。” 说着,她右手轻轻一抖一翻,笔直对着齐常新手中的长棍刺去。 唰唰! 木棍被长剑一截又一截的劈短。 趁齐常新看着手中一小截短棍发呆的片刻功夫,沈氏长剑舞出几朵漂亮的剑花,身子轻轻一跃,到了他的身后。 牙一咬,沈氏用剑柄轻轻敲了下他的脖子。 齐常新手一松,短木棍掉在地上,他的身体也软软的往下倒去。 齐叔和两个小伙子及时扶住,其他小伙子们迅速上前,将齐常新抬离了现场。 “多谢三夫人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齐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沈氏叹了口气,“唉,对父亲下手,实属无奈,齐叔谅解就好。只是父亲只是暂时晕了过去。你们可要小心些。” “老奴知道。”齐叔忙点头,又去关心的问齐正致,“三爷您的伤如何?” “我没事,快去看父亲。”齐正致白着脸摆手。 齐叔的确放心不下齐常新,他放了礼快速离开。 齐妙兄妹帮着母亲将齐正致扶进了房间。 看着齐正致青紫的左腿,齐妙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活该。 她知道自己这样想是大逆不道,可她就是认为父亲行事感情为先。理智滞后。 受点伤。也算是对他的惩罚。 若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他自个儿就不会受伤,幸好母亲身手好。否则谁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 不满归不满,齐妙还是细致替他检查了一番。 幸好只是伤了皮肉,未伤到骨头,涂些活血化淤的跌打药水。休息两三日就无事了。 看着丈夫,沈氏很想责备几句。 想了想。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齐正致并未想自己的过错,只是皱着眉呢喃,“唉,父亲又遭罪了。” 齐妙想了想。说道,“娘,父亲。我去看看祖父吧,看有没有办法治好。” “无用的。我们私下里请了无数志治这病的大夫,若能治好,祖父早就好了。”齐正致摇头。 “妙儿,祖父眼下状况不好,极易伤人,你不许过去。 你的心思我明白,且等祖父安静下来咱们再做打算。”沈氏也不赞成。 她见了好几回公公癫狂时的样子,可不敢让女儿去冒险。 齐妙也不坚持,这事急不来。 她就问,“父亲,娘,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祖父怎么变成那样?晚间吃饭时不还好好的吗?” “是啊,祖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真是怪事。”齐湛也摇头。 “你们先回屋休息吧,这事以后再说。”齐正致摆摆手。 齐妙见母亲表情似有松动,听父亲这样说之后,她也挥挥手,“你们先回吧。” 行,等回去后私下里问母亲。 她眸子微微一动。 经这样一闹腾,齐妙哪儿睡得踏实,次日早早就起了。 洗漱之后,她就去母亲房里,却发现父母亲都不在,宝笙也不在。 故她连个打听消息的人都。 齐湛都还未起床,更不知道父母亲的去向。 夏霜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母亲搀着父亲回来了。 齐正致走路一瘸一拐的。 “父亲,娘,你们去哪儿了?急死我们了,对啦,祖父现在情况如何?”齐妙忙迎上前,担忧的问。 沈氏轻轻抚了下她的脸,叹息一声,说道,“祖父情况不太妙,我们刚刚送他离开呢。” “送祖父离开?祖父去哪儿了?他不是在山庄静养吗?”齐妙诧异的问。 “妙儿你有所不知,祖父每回犯病,别的药皆不管用,唯有大明寺的佛音能让他安静下来。 今儿一早,齐叔他们就带着你祖父去大明寺了。”齐正致解释。 “这样啊,那要多久才能回来。”齐妙又问。 还是头回知道佛音还有这功效。 她还掂记着看病一事呢。 “少则半月,多余一个月呢,唉!”齐正致长叹一口气,“本想此次能多陪陪祖父,谁料才来几个时辰就出了这事,早知会让他老人家受此折磨,我们还不如不来。” 语气里满是自责和后悔。 “三郎,此事并非你之错,你又何需自责。何况我们一家人来探望父亲,本就应该,出了这种事我们谁都不愿看到。”沈氏轻道。 这道理齐正致自然明白,只是想到父亲的惨状,他这心就像被人用刀在狠狠的戳。 齐妙和齐湛也从旁劝。 就这件事本身来说,齐正致是没错的,又不是他让齐常新犯病。 他错的只是在如何控制齐常新时自以为是了。 沈氏让齐正致去床上躺着休息,并让齐湛在一旁照顾着,她和齐妙出了房间。 “娘,您这是要去哪儿?”齐妙问。 “祖父之所以犯病,全是小玉惹的祸,早有叮嘱在先,小玉还是犯了,还有王婆子,没办法不罚啊。”沈氏叹息。 齐妙也叹息。 虽不知祖父为什么会穿那样,也不知他当时在干什么,但他应该是被小玉和王婆二人的尖叫声给吓了,而后病犯。 齐叔一而再而三的叮嘱他们,不可高声言语,更不可一惊一乍发出巨响。 且在昨夜临睡之前,母亲还让宝笙对其他随行而来的仆从们挨个说了,晚上不要出房门。 结果小玉和王婆子违了,她们不仅出了房,而且还尖利的叫喊了。 她们当时的叫喊声,莫说是祖父有病在身的人,就连她都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宝笙带来了小玉和王婆子。 “你们昨夜为何要出房间?”沈氏平静的问。 小玉和王婆子也知道闯了滔天大祸,一边重重的磕头一边解释。 原来小玉睡至半夜醒来,忽然发现耳环不见了。 这副耳朵对她来说是最贵重的首饰,于是她就起床来找,屋子里找了一圈没见,情急之下就忘了宝笙的叮嘱,打开房门来找。 谁知刚将房门打开,就看到穿着奇装异服的齐常新手脚并用在院子里走动着。 远远看去,像一只庞大的猛兽。 小玉就下意识的叫了。 叫声吵醒了王婆子,她骂了小玉后也起床准备关门,向外一看,却见齐常新站了起来。 动物能站立,这在小玉和王婆子眼中就成了妖怪。 于是二人惊呼一声妖怪之后就赶紧将门给关上了,她们的动静吵醒了同屋的另外两人。 得知事情经过后,几人哆哆嗦嗦的搬了桌子之类的东西堵住了门。 幸好堵了门,否则齐常新早将门给砸开了。 小玉和王婆子虽是无心之举,但错犯了就是犯了,沈氏不能不罚,否则将来如何管束其他人。 本想将她们卖出去,但是看了今夜这一幕,若卖去旁处,齐家的隐密就会传出去。 要是打死她们,沈氏又狠不下心来。 于是就罚了二人两月月例,并杖责十五下。 幸好此次所带之人皆是沈氏从沈家带过来的,都是信得过的。 沈氏又警告了一番,说昨夜之事若传出去,他们全要搭上性命。 事关安宁侯府颜面,她不得不放出狠话。 将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又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就启程回京城了。 趁兴而来扫兴而归,回京的路上,大家兴致都不高,个个闭目养神。 齐妙有些失望这回没能为祖父诊治一番。 这事又得往后面拖了。 回到安宁侯府后,齐妙一家人先去见了马氏。 见齐正致受伤,马氏忙问是怎么回事。 屏掉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后,齐正致就说了事情经过。 马氏冷哼一声,说道,“早让你莫去你不听,如今吃了苦头回来,晓得厉害了吧。” 责备几句后,她就详细打听起齐常新的情况。 听齐正致说完之后,马氏就让他们先回了。 齐妙一家人向她道了别,鱼贯出屋。 马氏眸子轻轻一眯,唇角漾出狠毒的笑容。 老东西,你今生就这样熬着吧,这都是你欠我的!(未完待续) ps:更新到,两章合成一章来更新啦,首先感谢ysshiau和初落夕二位妹纸的月票,感谢公主妈妈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今天会有月票的加更奉上感谢大家的给力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最后弱弱的说一句,最后两天啦,订阅、月票哟! 第110章:齐家秘辛(月票160张加更) 齐妙有满腹问题,想从母亲那儿得到答案。 她好想拉着母亲的手去个无人角落,二人坐下来细细谈。 可惜坐了一天的马车,母亲不仅人乏了,父亲腿伤还未痊愈,还得照顾他。 齐妙不忍心再去烦母亲,只得等明日再寻机会去问母亲。 回明月阁之前,她又照例去了趟碧水阁看姚氏。 不出所料,姚氏依旧‘晕迷不醒’。 “五……五表妹,你们回来了?”白莲见到齐妙,面露讶色,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们不是出远门了嘛,为何这样快就回了? 小贱*人一回来,又不知该怎么折腾我母亲呢。 她为何不死在外面呢。 白莲暗暗咬碎了满口牙。 齐妙笑吟吟的看着她,说道,“哟,莲表姐会说话啦,可喜可贺呀。” 白莲面上依旧蒙着面巾,伤还未痊愈,面上伤痕依旧清晰。 但话可以说了。 “多谢五表妹。”白莲对着齐妙施礼,客气的道了谢。 她想了想,又对齐妙说道,“五表妹,我娘可能再过几日就醒了,你无须日日过来看她。对五表妹的关心之情,我和母亲记在心间,没齿难忘。” “嗯,坐马车也累了,我先回了,改日再说这事吧。”齐妙淡淡一挥手。 而后带了夏霜离开碧水阁。 她当然知道姚氏不可能无限期的‘晕’下去,否则一辈子躺在床上装活死人,那日子也难熬。 姚氏之所以装病,一是想博取其他人同情,二来是想拖延时间。 时间一久。不管是父亲,还是马氏和其他人,对她们的恨意就渐渐淡了,就不会像最初时那般浓烈,直至消失殆尽。 到了这时,她们再装可怜去求情,留下来的可能性就加大了。 呵呵。姚氏啊姚氏。这回是你上赶着来作死,我岂能不成全你。 想再留下来,绝不可能。等下辈子吧! 齐妙看着被风卷起的落叶,杏眸轻轻眯了起来。 回到明月阁,齐妙深深吸了口气。 嗯,回家的感觉还不错。 月夏打来热水。齐妙净了面,换了居家常服准备小睡一会儿。 睡前。她习惯性拿起放在案头的一本医书。 她发现人还是要多看书,因为看书能…… 助眠! 有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拿来一本书,翻不了三五页。立即就有了睡意。 故每日睡觉前,她都要看书。 不明原因的月夏和夏霜都认为她很努力勤奋,还常劝她莫要伤了身体。 齐妙将书翻到临走前看的那面。 一张白色的纸片从里面滑了出来。 她忙伸手接住。 洁白的纸片上大喇喇的写着几个字。她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已欠鱼十四条,速还! 否则后果自负! 落款处没有人名。只是画着一张极其愤怒的脸。 齐妙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纸片乃是纪陌杰作。 他前辈子是鱼饵吧,被鱼残害怕了,故这辈子和鱼杠上了。 无聊! 齐妙将纸片给撕得粉碎,坐在那儿生闷气。 那日话说得那般明了,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别看她话说得理直气壮,可哪儿敢真让他去宣扬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还有,我这院子也太不安全了,他竟能闯入我的房间放这张字条而不被人发现。 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齐妙无了睡意,也无心看书,将书丢去一旁,靠在榻上皱着眉头想心思。 却说齐妙离开碧水阁之后,白莲就匆匆去了松鹤院。 马氏本不想见她,但白莲跪在外面喊,“外祖母,求您老人家发发慈悲帮帮我和娘吧,外祖母,求您托个梦给姨祖母吧。” 白莲外祖母已故,是马氏的妹妹。 在马家所有兄弟姐妹们,马氏就和白莲外祖母关系最为亲近,妹妹病逝后,马氏伤心了好久。 马氏在屋子里听了不由心软,让人喊了白莲进去。 “有何事你就直说,莫要绕弯子。 你外祖母在九泉之下若知晓你们母女所为,她一定死不瞑目,你外祖母多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你母亲那等蠢货哟,往后你们少在我面前提她,你们可不配。”马氏恨恨的骂。 白莲跪在马氏面前,抹着泪说道,“姨祖母,我知道您生气也是为了我们好,我娘这回的确做得不对,可我知道,她这样做全是为了我,她看我受伤心里难受,一时冲动之下才犯了那样大错。 莲儿今日前来并不求您原谅我娘,只是希望您能保命我娘一条性命,我娘辛苦养了我十几年,我还没来及报答她呢。” “哼,谁稀罕她性命,那日她死不悔改,是她自个儿撞柱受了伤,这能怨着谁。”马氏拍着桌子怒。 “多谢姨祖母宽厚仁慈留我娘性命,只是五表妹天天去碧水阁折磨我娘,那日用银针扎得我娘全身都是针眼儿,却无半点效果。 姨祖母,我好担心我娘伤还没好,就被五表妹给折腾得……呜呜!”白莲哭诉着。 瘦削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好似随时都会倒地。 再想想死去的妹妹,马氏的坚硬的心开始有一点儿融化。 她就道,“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对五丫头说,让她往后莫去扰你娘养伤。” “多谢姨祖母。”白莲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感激的道了谢。 马氏的态度,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次日用过早膳,等齐正致离开后,齐妙将屋子里所有人都遣了。 “怎么了?”沈氏挑了挑眉。 “嘿嘿。”齐妙咧着小嘴,讨好的笑着,娇声道,“娘,您就告诉我祖父的事儿,好不好?” “唉,你这孩子,为何非要知道这些事儿呢,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听了反而心塞。”沈氏轻轻摇头。 齐妙正色道,“娘,我问这件事并非是为了满足自个儿的好奇心,而是看祖父日日被病魔折腾而不忍,我是真的很想治好祖父,让他恢复健康。 但在治病之前,我得知道他得病的原因,而后才能对症下药。特别是像祖父这类的情志病,知晓病因犹为重要,因为不仅要用药物去治疗,同时还需要驱除他的心魔。” 齐妙劝了好久,沈氏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就点点头,“好吧,我就说说吧,唉!” 反正有些事能瞒得了一时,并不能瞒一辈子。 说不定哪日妙儿从其他人口中也会知晓,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来告诉她吧。 且我告诉她这些,不是为其他,而是为了公公的病情。 沈氏给自己寻了几个借口。(未完待续) ps:月票160张的加更奉上,撒花感谢lucifer8311、唐糖和cz岚三位同学的月票,感谢吾爱守财、泾秀子、公主的妈妈和咖啡白白四位亲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111章:色字头上一把刀 秋风吹着尖利的哨声,呼啸而过。 树木在狂风中拼命的挣扎着。 虽未入冬,但这几日天气骤变,气温一下子就低了,隐隐有了冬日的寒冷。 齐妙都穿了薄袄。 沈氏屋内的长榻之上铺了厚厚的貂绒垫子。 齐妙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喝着热乎乎的花茶,身体被融融暖意包裹,很舒适。 沈氏又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开了口了话匣子子。 “十七年前,你祖父纳了一房妾室,这位阿如姨娘颇得你祖父宠爱,二人可谓是情投意合。 因为她,祖父对你祖母可能就有些冷落……”沈氏说道。 祖父竟然纳过妾? 齐妙惊诧不已,若非执意恳求母亲,她是活了两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亏她先前还想着祖父与马氏二人恩爱无比呢。 沈氏继续往下说。 这位妾室阿如不仅人长得美如天仙,还酷爱养猫,为了讨她欢心,齐常新买了不少名贵的猫儿回来送她,极尽一切可能的宠爱着她,巴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时间一久,妾室的住处成了猫儿的乐园。 齐常新每日陪着阿如喂猫、逗猫,过得十分惬意、开心,那应该算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吧。 二人甜蜜恩爱的笑声时时在小院小空飞扬。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 身为正妻的马氏独守着空房,暗暗咬牙落泪,为了体面,了为彰显她的大度,她不能找齐常新去吵去闹。只能独自舔着伤口。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一年,齐常新要去南河处理一些事情,需要离家两月。 阿如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齐常新,幸好有猫儿们的陪伴,她倒也不太孤单。 齐常新大约离家之后第五天,马氏来到阿如的院子,说奉齐常新之命来看看她。 这让阿如受宠若惊。心里对齐常新的爱意越发浓烈。 马氏笑盈盈的与阿如说着话。并伸手去摸她怀中的一只黑猫。 那只向来温驯的黑猫不知为何忽然就发了狂,愤怒的嚎叫之后,挥着锋利的爪子。将马氏的手背给挠破了。 马氏立即就沉了脸,说阿如心思歹毒,想谋害她的性命。 妾室谋害正妻,这条罪名可不轻。 阿如被活活打死。那些猫儿们也全都在劫难逃。 等到齐常新回来后看到这一切,伤心欲绝。恨不能立即随着阿如同去,他立即跑去找马氏算账。 谁知道马氏一见到他,立即向他跪了下去,抹着眼泪说她不想活了。说她太无用,连一个妾室都要欺负她。 马氏说阿如心如蛇蝎,觊觎她的正妻之位。故施此毒计,想用猫儿来取她性命而自己置身事外。 还有当时陪马氏一同去阿如小院的人。都可证明马氏好心好意关心阿如,可阿如让黑猫先攻击了马氏。 且当时齐正致四兄弟皆在屋子里,他们自然向着母亲说话,痛斥阿如的不是。 当着儿子们的面,齐常新滔天的怒火只得压下,只是说马氏处理事情太过冲*动,该等他回来再处理阿如。 自这件事情之后,齐常新对马氏越发冷淡了,他自个儿也消沉了好久,整日整日的一人坐在阿如的小院子里发呆。 后来齐正致与齐正宁二人劝他出门散散心。 齐常新就独自一人出门四处游历了一年,回来之后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这件事慢慢的也就被大家给淡忘了。 直到四年前的一天,齐常新忽然回来宣布,他要纳妾。 得知这消息,马氏当时差点儿没被气死。 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想着纳妾? 可不管马氏乐不乐意,也不管儿子媳妇们是怎么想的,齐常新还是悄悄将三姨娘给带了回来。 看到抱着白猫的三姨娘,见过阿如的人都惊呆了,甚至后背有阴森森的寒意。 她长得和二姨娘阿如太像了。 五官像,就连笑起来时害羞的眼神都一样,只是比阿如年轻。 不仅如此,她也爱养猫,手中的白猫就是她的宠物。 要不是大家亲眼看着阿如死去,他们都以为是阿如回来了。 齐常新让三姨娘住进了阿如之前的小院子,他的脸上重新焕发了青春的神采,整日里眉开眼笑。 他准备择个良辰吉日,正大光明的将她抬进安宁侯府。 可惜还没等他选好日子,这位三姨娘就香消玉殒了。 阿如的院子里有方小池塘的,三姨娘就是在这口塘中溺亡的,连同那只白猫。 具体原因,据伺候三姨娘的小丫鬟说,三姨娘夜晚站在塘边赏月,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 痛失两房爱妾的齐常新决定要调查三姨娘真正的死因。 可还没他查出真相,他自个儿就先疯了。 “祖父是因为太过伤心,然后才疯的吗?”齐妙问。 母亲的话,刷新了她对祖父的看法。 对过于宠妾的男人,她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虽然不喜欢马氏,可在祖父对待阿如这件事情上,她是同情马氏的。 身为妻子,眼睁睁的看着丈夫疼爱一个妾室胜过了自己,这是对妻子的一种变相侮辱,那心情是何等的煎熬,又是何等的伤心和失望。 虽然阿如的死,马氏有陷害之嫌,三姨娘的死也有蹊跷,可真正算起来,罪魁祸首都是祖父,要不是他宠爱太过分,又怎会遭来杀身之祸。 难怪那晚他癫狂之时一直喊着什么如儿,原来是叫阿如呢。 他对这位阿如还真是情深意重,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疯了不识人,也还记得那阿如。 齐妙不知是为祖父的深情而感动,还是感觉到悲哀。 沈氏摇头,“并非如此,这三姨娘因祖父未对外公开说过,也仅仅是咱们侯府的人知晓,你祖母就下了封口令,这事就莫往外传了。 而之前伺候过三姨娘的丫鬟婆子们,皆被你祖母给处理了……这件事算是瞒了下来,外人几乎都不知你祖父曾有过三姨娘。 你祖父伤心了一段时间,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表明三姨娘是被人陷害的,可他还是不死心。” 累累白骨! 齐妙面色凝重,心情更加沉重。 就因为两房妾室,多少无辜的人搭上了性命。 虽然这些仆从们的命本就是安宁侯府的,但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那祖父最后查出什么了吗?”齐妙问。 “没有。”沈氏依然摇头,“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儿,这件事对你祖父来说是灭顶之灾。” “什么事儿?”齐妙忙追问。(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基友15端木景晨的新文《盛世芳华》,书号:3636272。亲爱的们大多数应该都看过端木的文吧,质量绝对保证,情节、文笔都超赞,请大家过去支持一下,谢谢啦!! 简介:他带着三百名亲信返程,却被奇门阵法困在一处深山老林,七天七夜走不出去,身边的人不停死亡,人心惶惶。 一个骑着骡子的少女,闯入阵中,轻松将阵法破除,救了他和他下属的性命。 他望着少女娇嫩的脸,懊恼的说:“怎么我的姻缘来得这样早?她看上去不满十五岁,要娶她还得等几年啊。” “您都二十五了,这会子才开窍,特么的这姻缘到底哪里早了?” 总之就是一个古代大龄将军,自以为是因为保家卫国耽误了姻缘,其实是情志晚开。偶遇某个擅长玄学的少女,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根筋走上了追妻、宠妻的忠犬之路。 书页下方有直通车,可以直接点过去的,谢谢啦!! 最后嚎一嗓子,本月最后一天,月票不投就作废啦!! 第112章:厉鬼索命 齐常新想追查三姨娘的死因。 奈何马氏下手极快。 在三姨娘溺亡后不到半日,马氏就以护主不力这个罪名,将她屋子里的人尽数抹了。 故齐常新查了多日都毫无线索,懊恼的他借酒消愁。 这日他喝得醉醺醺的跑去松鹤院,借着酒劲骂了马氏。 他骂马氏心胸狭窄,是个不折不扣的妒妇,阿如和三姨娘的死全是她妒忌她们得他的宠爱,故对她们下了毒手,她是杀人凶手。 还说马氏犯了七出之条,他要休了她。 虽然当时屋里只有他们夫妇二人,虽然他喝醉了酒,但马氏还是哭了。 这就是酒后吐真言。 与他夫妻几十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管理后宅,无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为了两个低贱的妾室,不仅狠毒的骂她,竟然还要休了她,她怎能不怒不伤心不寒心。 痛骂了马氏之后,齐常新就摇摇晃晃离开了松鹤院,去了阿如的小院子,倒头睡下了。 当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只点了一支蜡烛,光线有些黯淡。 他头很疼,口又很干想喝水,就喊齐叔来照顾他。 可四周十分安静,不仅齐叔没有应话,连一个小丫鬟都没出现。 正在他疑惑时,忽然帘子一动,进来两人。 却是阿如和三姨娘。 二人还是像当初那般美艳动人。 齐常新激动的喊了二人名字,二人就哭了,说是他害死了她们,说他没有保护好她们,是他害她们不得好死。变成了孤魂野鬼。 他也哭了,说他对不起她们。 欲向她们走近时,二人模样却骤变,明艳的美人变成了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厉鬼。 饶是再怎么喜欢她们,看到此等模样,齐常新也是被吓得面无血色,魂飞魄散。 “齐常新。你还我性命来。”二人挥舞着尖利的爪子。凄厉的呼喊着,向他扑了过来。 等到她们扑近后,却又变成了一黑一白两只猫。 猫的眼睛里流着血。张开长着利齿的嘴向他的脖子咬去。 齐常新吓得四处躲藏。 可不管他怎么躲,都无法摆脱她们。 她们一会儿变成血肉模糊的厉鬼,桀桀狞笑着要取他性命。 一会儿又是明艳动人、风情万种的女子,双眸含泪向他诉着委屈。当他心一软时,眨眼儿她们又变成了两只眼睛流血、张着血盆大口的猫儿来撕咬他。 很快。不仅仅是她们两人来向他索命,还有那些因为她们而死的丫鬟婆子们,还有那几只猫儿,全都哭喊着向他扑来。 有人掐他的脖子。有人啃他手,有人吸他的血…… 他拼命的挣扎。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时,忽然睁开眼睛醒了。 一觉醒来。他发现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并非事实。 但梦中的一幕幕场景依旧令他不寒而栗。阵阵寒意从背后升腾而起,慢慢向他浑身蔓延,有些担心噩梦会变为事实。 外面天的确黑了,房间里烛火如豆,大半个房间都笼在黑暗之中。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要从黑暗中跳跃而出。 “三宝子。”齐常新抹了抹额上的汗水,下意识的喊齐叔,并欲起身,却忽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似乎近在咫尺。 他下意识的扭了扭头。 一黑一白两只猫儿鲜血淋淋的卧在他枕边,瞪着一双绿盈盈的眼睛看着他,猫眼里也有血往外流着。 与他梦中所见的两只猫儿一模一样。 还有一只猫儿挂在银色的帘钩之上。 啊! 齐常新尖叫一声,因受惊过度而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他就变得神志不清,怕人怕物,疯疯癫癫,并越来越严重,最后发展成不识亲人,并有了暴力倾向。 直到有一日,他用剪刀戳死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小丫鬟之后,马氏将他送出了侯府。 而阿如和三姨娘之前所居的小院,马氏说那是不祥之地,于是命人将它给拆了填平,并种上了梅花。 马氏同时禁止在侯府内再养猫,说猫也乃是不祥之物。 “那几只猫是怎么回事呢?”齐妙问。 分明是有人想害祖父的。 沈氏略犹豫了下,说道,“自从三姨娘出事之后,那所小院就成了空园子,除了你祖父并无其他人敢进去,他也不许旁人进去。 故那日他是一人进的院子,后来那几只猫到底是谁放的,无人看见。” 后来还是齐叔见齐常新长时间未出来,就冒着被骂的风险进去找他,这才发现他晕了过去,还有那几只可怕的死猫。 齐叔不敢声张,只将这件事告诉了马氏。 马氏也只说给四个儿子知道,说不可传开,否则令府里人心惶惶。 后来马氏查明了猫是一个婆子放的。 这婆子的女儿曾经伺候过三姨娘,后来因三姨娘之死而没了,她十分伤心。 得知齐常新醉酒后,她就趁黑将三只死猫放在他枕边,想吓吓他出气,不曾想吓疯了他。 婆子的下场自是不言而喻。 这件事还是齐正致说给沈氏听的,否则她也不知道。 至于是否真是这婆子所为,她不清楚,也无从考证了。 齐常新疯了之后最怕的东西就是猫,见不得猫,听不得这个字,那日他和齐叔口中的那个东西就是指猫。 可他却又让齐叔为他做了一件猫服,每晚夜深人静时,他就穿着此服装,画着猫脸,四脚着地学猫走路,在院子里四处游荡。 那晚小玉乍见一只庞然怪物,怎能不害怕不惊惶。 …… 听完事情经过,齐妙久久不语。 她能说祖父有今日的下场,全是咎由自取嘛。 记忆中那个和蔼可亲的祖父,原来只是她表面所看到的,他并没有她所想的那般好。 就因为他行事荒唐,才让阿如和那位不知姓名的三姨娘丢了性命,还让那些无辜的丫鬟婆子们冤死,让安宁侯府变得如此血腥肮脏。 马氏固然心狠,若祖父行事顾及她的颜面,分清正妻与妾室的轻重,不让她这位正妻活得太难堪,不让她感觉阿如活着就是她的耻辱,也许阿如就不会死,后面的事情更不会发生。 大伯二伯和四叔皆有通房妾室,特别是四叔,满屋子美妾,但他对四婶的宠爱不减,更不会因为妾室而冷落疏远四婶,大伯二伯更是如此。 与儿子们相比,祖父这个父亲真是太失败了,有教坏儿子们的嫌疑。 难怪就算事情蹊跷,也无人出面为他叫屈,几个媳妇都站在了马氏这边,她们可不想自家丈夫也像公公一样去宠妾辱妻。 公公的下场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警醒。 沈氏拉了齐妙的手,低声叹道,“妙儿,也许娘不该对你说这些龌龊的东西……” 齐妙忙摇头,正色道,“娘,您告诉我这些是正确的,让我知道做任何事都得把握好分寸,否则就会酿成悲剧。” 对祖父的是非对错,她不好当着母亲的面去评价。 “妙儿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去治祖父?”沈氏将话题转移。 公公除了宠妾这两件事做的不妥,以前对她倒不薄,胜马氏许多。 “这个我得回去认真想想。”齐妙答道,她眸子忽地轻轻转了转,说道,“娘,我想将屋子里的窗户都给钉起来,您看行吗?”(未完待续) ps:月底最后一天啦,媚儿鞠躬感谢这一个月来所有支持的大大们,群么么哒,爱大家!! 撒花感谢懒彤、不識紅塵應笑我、sale3850、芊穗、1382544553(数字君)、宁蝶儿、momoling和洁洁头八位大大的月票支持,感谢公主的妈妈南瓜礼物,爱乃们!! 继续求下月票和订阅,一切拜托啦!! 第113章:丧心病狂 白莲依然坐在姚氏榻前绣花。 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蒙着面巾。 不想被人瞧见她绝美的容颜受伤的样子,哪怕是一丁点儿伤也不行。 今日她心情还不错。 换作是平日,齐妙早就过来折腾母亲的,可现在都快要吃午点了,都还未见她前来,看样子姨祖母的话起了作用。 齐妙啊齐妙,你个贱*人,且给我等着,我和母亲如今是虎落平原被犬欺,等我们翻身作主那一日,就是你下地狱之时。 今日你对我们母女所作所为,将来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奉还。 白莲将手中绣布当做齐妙,每下一针她都咬着牙,想像此针戳在齐妙身上。 今日在此看护的还是吴氏。 吴氏坐在那儿有些无聊,就注意看白莲。 发现她绣花的动作有些奇怪,起身走至她身旁。 吴氏唇角微微一弯,对白莲说道,“莲儿,你要是不想绣花就别绣了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外人,在我面前就无需装贤惠啦,累得很。 看你绣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可真是心疼呢。。” 口里说心疼白莲,可话却是嘲讽白莲爱装模作样 白莲气得胸口一闷,手抖了下,指尖被戳了个针眼,有细小的血珠涌了出来。 她轻轻吮了下指尖的血,眸子里滑过恨意。 真是该死,连懦弱无能的吴氏现在都敢欺负我了。 都给我等着,等过了这难关,看你怎么去死。 白莲气得要死,面上却还要装出温顺的样子。答道,“多谢四舅母关心和提醒,莲儿会注意的。” 吴氏看着姚氏,眸子转了转,又说道,“莲儿,你也将针扎你母亲试试。看能否让她早些醒过来。” 每隔两日就要来碧水阁守着。一守就是十二个时辰,虽然不累,却无趣乏味得要紧。 她希望姚氏早些醒来。早些带着白莲滚出侯府去,她就轻松了。 白莲真要吐血了,她咬了咬牙,忙道。“四舅母,这个没用的。上回五表妹扎了那些针都没用呢。” “那是扎得太少了,你若不扎,我来试试。”吴氏说着就要去拿白莲手中的绣花针。 怎么将姚氏扔在这儿不管啦。 姚氏想陷害你父亲,白莲抢你父亲对你的宠爱。她们可都是你的仇人,你怎能如此轻易的饶了她们。 吴氏现在倒有些恼了齐妙。 “四舅母,您不能这样。您又不是大夫,万一将我娘扎出什么毛病来那可怎么办? 姨祖母可都说了。让我娘安心养病,不许任何人伤害她。”白莲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吴氏。 她认为吴氏太丧心病狂了。 上回怂恿齐妙用簪粗银针母亲,未遂后,现在竟然要自己动手了。 今日若不阻止,那可真是赶走了老虎又来了狼,母亲如何能受得住哟。 吴氏一定是被齐正远那些美妾给逼疯了。 “我是为了救你娘,谁说我要伤害她?”吴氏立即沉了脸反驳。 齐妙在门口听到了她们二人的对话,嘴角情不自禁扬了扬。 四婶啊四婶,您表现得也太过急迫明显啦,赶紧敛一敛呀。 她接话道,“四婶,莲表姐说得没错呀,怎能用绣花针扎姚姑母呢,那得多疼呀。” 啊呸,你个畜生,既然晓得疼,那天又是谁扎得我像刺猬一样? 躺在床上的姚氏恨恨的骂。 对吴氏的表现,她也是万分诧异,一直以为吴氏是懦弱好欺负的,所以才会常无所顾忌的说齐正远纳妾一事。 现在她才知道,会叫的狗不一定咬人,这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才叫可怕啊。 听到齐妙的声音,吴氏顿时面现喜色,放弃了和白莲夺针的想法。 她笑着迎向齐妙,“哟,妙儿来了,今儿怎么才来。快来看看姚姑母,可想出什么好访求救她了吗?” 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白莲暗暗搓牙。 同时对齐妙的到来,她非常不悦。 白莲对齐妙说道,“五表妹今日怎么有空又来了,姨祖母说过了,我娘的病就不劳五表妹操心了,自会有其他大夫来治。” 赶紧将马氏抬出来,可不敢让齐妙再接姚氏。 吴氏立即就有些泄气了。 可齐妙却微微一笑,很郑重的答道,“莲表姐此言差矣,祖母不让我给姚姑母看病,那是怕我太累了,是心疼我。 祖母如此疼爱我,我这做晚辈的怎能不为她分忧呢。 我知道祖母眼下最最担心的就是姚姑母的伤,莲表姐请放心,就算我绞尽脑汁,我也要会治好姚姑母的。 我这样做,可不是因为姚姑母和莲表姐你,而是为了祖母,莲表姐你不用谢我的。” 呵呵,你拿马氏来压我,那我就为马氏着想。 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不会说呀。 反正今儿我就和姚氏杠上啦,为了她,我窗户都还没钉呢。 齐妙暗暗撇了嘴角。 吴氏双眸泛着异样的光彩,双眼炯炯的看着齐妙再次问,“妙儿,今儿用什么方法?” “芳香疗法?”齐妙答。 “芳香疗法?”吴氏眉头拧了下,轻轻摇头,“我觉得还是用那根针扎效果比较好,你现在这法子不好。” 听名字,她就感觉这方法不狠辣。 还是用针扎最直接最过瘾。 “四舅母……你……你太过份了。”白莲对吴氏忍无可忍,眼泪唰了一下就出来了。 “白莲,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可是为了你母亲好。”吴氏怒瞪白莲。 齐妙忙拉了吴氏的手,温声劝道,“四婶,姚姑母身娇肉嫩,怎能用针扎呢,万一坏了皮相……” 不等她说完,吴氏立即接话,“这倒也是,她们将来还要靠皮相讨生活,是不能坏了。” 这可就是毫不掩饰的鄙视和讽刺了。 暗讽白莲母女将来要靠出卖皮相才能活下去。 白莲如何听不出,她涨红着脸,哭着道,“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谁也不许碰我娘,姨祖母说了,谁也不许碰……” 那什么芳香疗法听着名字好听,依着齐妙这贱人的性格,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妙看着她笑了笑,对月夏和夏霜挥了挥手,“将姚姑母搬出去。” 白莲欲上前阻止时,她又道,“请莲表姐去外面歇一会儿。” 月夏和夏霜二人上前,一左一右夹了白莲出屋子。 而另有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们进来,她们手中抬着一个担架。 几人将姚氏搬至担架上。 姚氏缩在袖笼里的双手情不自禁攥紧,身子也在轻轻抖动着。 她不知道齐妙到底想干什么。 “姚儿,那芳香疗法到底是什么意思?”吴氏不由好奇了。 “四婶且看着,一会儿便知。”齐妙冲她眨了眨眼睛。 在齐妙的指挥之下,婆子们抬着姚氏出了碧水阁。(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芊穗、唐糖和无聊的草三位同学的月票,今天三更,其中一更是上月月票的加更。 本月依然是20张加更一章,拜托大家继续支持媚儿,群么么哒,爱大家!! 第114章:卖皮相讨生活 白莲依然坐在姚氏榻前绣花。 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蒙着面巾。 不想被人瞧见她绝美的容颜受伤的样子,哪怕是一丁点儿伤也不行。 今日她心情还不错。 换作是平日,齐妙早就过来折腾母亲的,可现在都快要吃午点了,都还未见她前来,看样子姨祖母的话起了作用。 齐妙啊齐妙,你个贱*人,且给我等着,我和母亲如今是虎落平原被犬欺,等我们翻身作主那一日,就是你下地狱之时。 今日你对我们母女所作所为,将来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奉还。 白莲将手中绣布当做齐妙,每下一针她都咬着牙,想像此针戳在齐妙身上。 今日在此看护的还是吴氏。 吴氏坐在那儿有些无聊,就注意看白莲。 发现她绣花的动作有些奇怪,起身走至她身旁。 吴氏唇角微微一弯,对白莲说道,“莲儿,你要是不想绣花就别绣了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外人,在我面前就无需装贤惠啦,累得很。 看你绣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可真是心疼呢。。” 口里说心疼白莲,可话却是嘲讽白莲爱装模作样 白莲气得胸口一闷,手抖了下,指尖被戳了个针眼,有细小的血珠涌了出来。 她轻轻吮了下指尖的血,眸子里滑过恨意。 真是该死,连懦弱无能的吴氏现在都敢欺负我了。 都给我等着,等过了这难关,看你怎么去死。 白莲气得要死,面上却还要装出温顺的样子。答道,“多谢四舅母关心和提醒,莲儿会注意的。” 吴氏看着姚氏,眸子转了转,又说道,“莲儿,你也将针扎你母亲试试。看能否让她早些醒过来。” 每隔两日就要来碧水阁守着。一守就是十二个时辰,虽然不累,却无趣乏味得要紧。 她希望姚氏早些醒来。早些带着白莲滚出侯府去,她就轻松了。 白莲真要吐血了,她咬了咬牙,忙道。“四舅母,这个没用的。上回五表妹扎了那些针都没用呢。” “那是扎得太少了,你若不扎,我来试试。”吴氏说着就要去拿白莲手中的绣花针。 怎么将姚氏扔在这儿不管啦。 姚氏想陷害你父亲,白莲抢你父亲对你的宠爱。她们可都是你的仇人,你怎能如此轻易的饶了她们。 吴氏现在倒有些恼了齐妙。 “四舅母,您不能这样。您又不是大夫,万一将我娘扎出什么毛病来那可怎么办? 姨祖母可都说了。让我娘安心养病,不许任何人伤害她。”白莲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吴氏。 她认为吴氏太丧心病狂了。 上回怂恿齐妙用簪粗银针母亲,未遂后,现在竟然要自己动手了。 今日若不阻止,那可真是赶走了老虎又来了狼,母亲如何能受得住哟。 吴氏一定是被齐正远那些美妾给逼疯了。 “我是为了救你娘,谁说我要伤害她?”吴氏立即沉了脸反驳。 齐妙在门口听到了她们二人的对话,嘴角情不自禁扬了扬。 四婶啊四婶,您表现得也太过急迫明显啦,赶紧敛一敛呀。 她接话道,“四婶,莲表姐说得没错呀,怎能用绣花针扎姚姑母呢,那得多疼呀。” 啊呸,你个畜生,既然晓得疼,那天又是谁扎得我像刺猬一样? 躺在床上的姚氏恨恨的骂。 对吴氏的表现,她也是万分诧异,一直以为吴氏是懦弱好欺负的,所以才会常无所顾忌的说齐正远纳妾一事。 现在她才知道,会叫的狗不一定咬人,这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才叫可怕啊。 听到齐妙的声音,吴氏顿时面现喜色,放弃了和白莲夺针的想法。 她笑着迎向齐妙,“哟,妙儿来了,今儿怎么才来。快来看看姚姑母,可想出什么好访求救她了吗?” 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白莲暗暗搓牙。 同时对齐妙的到来,她非常不悦。 白莲对齐妙说道,“五表妹今日怎么有空又来了,姨祖母说过了,我娘的病就不劳五表妹操心了,自会有其他大夫来治。” 赶紧将马氏抬出来,可不敢让齐妙再接姚氏。 吴氏立即就有些泄气了。 可齐妙却微微一笑,很郑重的答道,“莲表姐此言差矣,祖母不让我给姚姑母看病,那是怕我太累了,是心疼我。 祖母如此疼爱我,我这做晚辈的怎能不为她分忧呢。 我知道祖母眼下最最担心的就是姚姑母的伤,莲表姐请放心,就算我绞尽脑汁,我也要会治好姚姑母的。 我这样做,可不是因为姚姑母和莲表姐你,而是为了祖母,莲表姐你不用谢我的。” 呵呵,你拿马氏来压我,那我就为马氏着想。 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不会说呀。 反正今儿我就和姚氏杠上啦,为了她,我窗户都还没钉呢。 齐妙暗暗撇了嘴角。 吴氏双眸泛着异样的光彩,双眼炯炯的看着齐妙再次问,“妙儿,今儿用什么方法?” “芳香疗法?”齐妙答。 “芳香疗法?”吴氏眉头拧了下,轻轻摇头,“我觉得还是用那根针扎效果比较好,你现在这法子不好。” 听名字,她就感觉这方法不狠辣。 还是用针扎最直接最过瘾。 “四舅母……你……你太过份了。”白莲对吴氏忍无可忍,眼泪唰了一下就出来了。 “白莲,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可是为了你母亲好。”吴氏怒瞪白莲。 齐妙忙拉了吴氏的手,温声劝道,“四婶,姚姑母身娇肉嫩,怎能用针扎呢,万一坏了皮相……” 不等她说完,吴氏立即接话,“这倒也是,她们将来还要靠皮相讨生活,是不能坏了。” 这可就是毫不掩饰的鄙视和讽刺了。 暗讽白莲母女将来要靠出卖皮相才能活下去。 白莲如何听不出,她涨红着脸,哭着道,“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谁也不许碰我娘,姨祖母说了,谁也不许碰……” 那什么芳香疗法听着名字好听,依着齐妙这贱人的性格,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妙看着她笑了笑,对月夏和夏霜挥了挥手,“将姚姑母搬出去。” 白莲欲上前阻止时,她又道,“请莲表姐去外面歇一会儿。” 月夏和夏霜二人上前,一左一右夹了白莲出屋子。 而另有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们进来,她们手中抬着一个担架。 几人将姚氏搬至担架上。 姚氏缩在袖笼里的双手情不自禁攥紧,身子也在轻轻抖动着。 她不知道齐妙到底想干什么。 “姚儿,那芳香疗法到底是什么意思?”吴氏不由好奇了。 “四婶且看着,一会儿便知。”齐妙冲她眨了眨眼睛。 在齐妙的指挥之下,婆子们抬着姚氏出了碧水阁。(未完待续) ps:啊啊啊啊啊啊,我也丧心病狂了,昨晚太困了,竟将章节给传错了,请之前看过第113章的亲们,回头重新看一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15章:芳香’疗法(上月月票180张加更) 今儿天气不太好。 天阴沉如墨,像要即将下大雨的样子。 比较幸运的是贴面呼啸而过的风儿停了,否则姚氏还要更遭罪。 饶是如此,还是很冷,连树上的鸟儿都缩了脖子。 姚氏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薄的小毯子,不足以抵挡凛冽的寒意。 小贱蹄子,你这是要将老娘抬去哪儿哟。 莲儿,你快去找姨祖母,来救娘啊! 姚氏浑身冰凉,心里更凉。 因为她不知道齐妙要怎么折腾她,好像立即坐起来,大声喊着她已经好了。 若真的如此,这些日子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不行,我得再坚持再坚持,看小婊*子到底要耍什么花样,而后再做决定。 不管怎样,我这条命都不能交待在小婊*子手里,就算死,我也得带上小**和沈氏那烂婊*子。 姚氏在心中恶毒的骂着齐妙和沈氏。 忽然她觉得身子歪,有些失重,紧接着身体就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她从担架上摔了下来。 有婆子立即向齐妙和吴氏赔罪,“四夫人,五小姐,奴婢脚下有些打滑,奴婢该死。” 看姚氏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停下来,吴氏暗呼一声爽。 她对婆子挥挥手,“罢了罢了,你们也不是存心的,赶紧再抬上来。” 此刻要是无人,她好想大笑一场。 齐妙唇角也微微抿了下。 婆子们将姚氏摔出去的地点挺不错的,是一处草坪,不是坚硬的青石砖。 既让姚氏摔了感觉到痛,却又不会将她摔死。 吴氏又凑到齐妙耳旁。问,“妙儿,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说我们到底去哪儿嘛?” 齐妙莞尔一笑,“四婶,怕我说了之后您就不想去了。” “那就别说了。”吴氏想了想,只得摆手作罢。 不管去哪儿。她都要看看姚氏的下场。 要去哪儿。婆子们是知晓的,沈氏早就提前告知了她们。 她们虽不解为何去那地方,但主子的吩咐。她们可不敢多问,只要照做就行。 一行人继续向前。 白莲没有跟着齐妙一行人同来,她让两个丫鬟跟着过来查看情况,然后向她禀报。 而她自己则匆匆去了松鹤院。 柳氏与杨氏正好也在。正与马氏商量着购买银炭之事。 京城冬天极其寒冷,各房各院都要燃炭取暖。眼下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购炭一事是迫在眉睫。 往年这事也不用她们操心,沈氏早早的就备好了。 沈氏虽不管家,但人家有钱呀。看不中府里公中所买的炭,她所买的皆是极品银炭。 后来她每回特意多购买些,分给大家一起用。 时间一长。马氏她们就再想这事,到时沈氏自会买好了送给她们。 可上次去灵山寺一事。马氏、柳氏和杨氏有了教训,不敢再指望沈氏。 万一她抽风不帮大家买,到时冬天还不得被冻死。 只是用惯了上好的,现在再用次的,马氏和柳氏她们还真有些不习惯。 可要买好的,又没那些银子去使。 拥有时不知去珍惜,当失去时才知后悔,可惜晚了。 就在她们纠结难受时,白莲哭着跑来了。 “莲丫头你又怎么了?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看着就晦气。”马氏皱着眉斥。 心情不太好,正好冲白莲发泄。 白莲也没功夫在心里咒骂马氏了,她抹了抹眼泪,哽咽着道,“姨祖母,求您快去救救我娘,五表妹她又想害我娘呢。” 马氏立即看向紫香,寒着脸问,“紫香,那些话你没对五丫头说吗?” 紫香忙屈膝一跪,说道,“回老夫人,奴婢全说了,五小姐当时答应不再去碧水阁的。” 白莲立即点头附合紫香之言,“姨祖母,紫香姐姐的确对五表妹说了,方才五表妹在碧水阁公开承认她知道您的吩咐,可她就是不听。” 马氏闻言,面色一沉就要发火。 柳氏道,“母亲您先勿生气,五丫头是得信国公夫人和容昭郡主信任青睐的,她应该不至于违了母亲您的命令,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莲丫头,你将事情经过说。” 五丫头现在不仅有信国公夫人帮着说话,又治好了容昭郡主,这丫头往后的前程定不差,帮她说几句话,总比落井下石要好。 白莲只得咬牙切齿的说了事情经过。 芳香疗法! 马氏几人均是第一次听闻还有这种治病的方法,不由都好奇起来。 柳氏又道,“母亲您听听,五丫头多懂事,她可是一门心思想治好姚表妹呢。” 杨氏接话说道,“要不我们都去瞧瞧,看看这芳香疗法到底是什么。” 马氏和柳氏点头赞同,均想见识见识。 听这名字,肯定不是什么损招。 白莲如愿所偿,也微微松了口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松鹤院。 吴氏见路越走越偏僻,鼻间隐隐有异味传来,不由更加好奇,几次张口欲问。 可看齐妙淡定从容的样子,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一边以帕掩鼻,一边默默期望齐妙别让她失望,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这姚氏。 鼻尖的味道越来越重,齐妙停下了脚步,对吴氏说道,“四婶,您还是在这儿等着吧,那地儿味道可不太好。” 吴氏定身四下一瞧,面色变了变,眉头也禁不住皱起。 这是侯府偏院,也是马厩,府里的马匹皆饲养在这。 怎么跑来这儿,难怪味儿不好。 在她们说话之时,抬担架的婆子们将姚氏又放了下来,每人均从袖笼里掏出面巾,将嘴鼻给掩了起来。 姚氏闻着味儿,一颗心噗通通跳得厉害。 吴氏想了想,也拿出帕子掩了口鼻,摆摆手,“走,你一人我不放心。” 她就是想看姚氏倒霉的样子。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马厩。 饶了大家均用帕子掩了口鼻,可那臭味还是往鼻子里钻,吴氏被熏得走在最后,胃里直翻腾。 因为齐妙早令人提前做了准备。 空地上摆了恭桶、泛着馊味的厨房垃圾、马棚里清理出来的垃圾、沤好的花肥,这边还有一个茅房。 几种味道混在一起…… 主意是齐妙出的,现在连她自个儿都有些受不了。 她让婆子们将姚氏连同担架,放在了茅房门口,身边围绕着这些垃圾,所有人都退去了马厩门口看着姚氏。 为了防止姚氏用手掩鼻,齐妙还特意让婆子们用绸带将她绑在了担架之上。(未完待续) ps:上月月票加更送上,本月拜托大家继续支持,谢谢啦。 撒花感谢泾秀子妹纸的月票和打赏,感谢潜航者、福特小姐和倾城乐舞三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书友1510301421的打赏,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116章:奇特的嗜好 姚氏躺在担架上,与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身体被冻得有些僵。 耳边有马儿喷气打响鼻的声音。 偶尔还有一两只生命顽强的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其中一只见她一动不动,以为是个死物,干脆停在她脸上啃了起来。 想到苍蝇可能是从茅房里飞出来的,她胃里在翻腾。 虽非出身名门世家,可在家里也是富足的,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几时被这般恶心的东西叮过。 她不敢摆动脑袋赶苍蝇,怕被齐妙她们发现。 动嘴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苍蝇给吓跑了。 这不是令她最难忍受和最恶心的。 那浓烈的臭味随风一阵阵的呛入她的鼻子里,恶心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有异物已经涌到了喉间。 她紧紧抿着双唇。 忍着! 她也极力的屏住了呼吸,可她知道自己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除非齐妙现在就让人将她抬离这该死的地方。 就知这小**黑了心,尽干些畜生行径,没想到会这样损。 与其在这儿受煎熬,倒不如被她狠狠戳几针,再大的痛苦忍忍也就过去了。 *上的疼痛可以忍,这精神上的痛苦真的没法忍了。 她现在是承受着身心双重煎熬。 姚氏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 她想到了白言峰,她并不怎么喜欢他,他对她倒是一见钟情,也对她很好。 直到有一日,她梦呓中说的话被他听见。他就性情大变,并因此而丢了性命。 唉,这大概就是命吧,他若不死,我和莲儿就不会来安宁侯府,也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可是若不来侯府,我又怎能天天看到三表哥呢。不过他对我太绝情了。枉我对他一番情意,也是个无情无义的狗东西。 又想到了早掀的父母亲,想到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不行不行。我不能真的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死丫头给害死了,我得活下去,我若死了,她们还不知要怎样欺负莲儿。 我要是死了。正好称了沈氏那恶婊*子的心思,我不能死。我还要看着沈氏怎么倒霉呢…… 姚氏忽然精神一振,求生的欲*望让她呼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在这种地方,开口说话都是一种煎熬。 白莲带着马氏一行人来到此时。正好听到姚氏的叫喊声。 马氏、柳氏和杨氏三人紧紧皱着眉头,虽然以帕掩了口鼻,可还是被熏得想吐。 白莲想冲过去看姚氏。可这味儿,还有姚氏身旁堆的那些脏物。忙停下脚步。 同时伴随着她的是极度的懊恼。 既恼齐妙又坏了她们的打算,又恼姚氏为何就不多坚持一会儿。 马氏还未开口,齐妙忽然上前一把搂了她的腰,仰着小脸兴奋的喊,“祖母祖母,您听见了嘛,姚姑母醒了,您就不用再为她担心啦。” 她亲昵的动作,让马氏身子僵了僵。 马氏还真不习惯被她这样搂着呢。 乖巧贴心的话语,马氏哪儿好意思再说责备的话。 孙女是为你祖母分忧解愁,你不夸几句也就罢了,动口骂可就无道理啦。 她不敢拿帕子说话,就用手抚了抚齐妙的头发,轻轻点头。 眼睛里淡淡的笑意表明是在夸齐妙。 被白莲带至这儿时,马氏内心是崩溃恼火的。 她本想掉头回松鹤院,可又想看看齐妙将姚氏弄来这儿做什么。 姚氏咬着牙想骂娘。 都喊了救命,怎么还没人来将她抬出去呀,难道真的想让熏死在这儿吗? 莲儿那丫头到底在干嘛呢,别人不着急,她怎么也不急呀。 这丫头如今也是越来越蠢笨,自从齐妙回来,她就没做过一件令人称赞的事儿。 没有主子们的命令,那些婆子们可不敢动。 还是柳氏实在是受不了这味,对马氏说道,“母亲,有话我们去旁的地儿说吧,这儿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马氏点点头,赶紧掉头走了,并顺便拉走了齐妙。 她有很多话想问齐妙。 杨氏则奇怪的说道,“姚氏也真有意思,人都醒了,怎么还躺在那儿,难道她喜欢闻这味儿。” “有可能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她真有这嗜好呢。”吴氏立即接话。 她暗地里对齐妙竖了大拇指。 办法虽然简单粗暴,却是真的好用。 吴氏明知姚氏被缚住了手脚,还是不遗余地的抹黑她。 “真恶心。”杨氏轻声嘀咕一句,忙也掉头走了。 好戏看完了,吴氏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只有白莲还站在原地,等姚氏出来。 几位婆子进了马厩,发现姚氏已经吐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蹲下身子解着绑在姚氏身上的绸带。 明明是活结,硬被她们扯成死结,在那儿慢慢解。 她们是干惯了粗活累活脏活的粗使婆子,此地味儿是不好闻,可她们并不怕。 “你们快些可好。”白莲急得直跺脚,遥遥的喊着。 “表小姐要是着急,可以自己过来解,这死结可不好解呢。”有婆子*的接话。 白莲气得在心里咒死她们,却也无可奈何。 如此又折腾了一刻钟,绸带才解开。 姚氏面色苍白如纸,比死了还要难受。 等离马厩远了,马氏这才拿下帕子,并顺手将帕子给扔进道旁的垃圾桶中。 她感觉这帕子都有味儿。 不仅帕子,浑身都有。 不行,回去后得沐浴更衣,这五丫头果真能折腾,什么芳香疗法,我看叫臭气熏天疗法比较妥当。 马氏心里吐槽,口上就问了,“五丫头,不是听说你要用什么芳香疗法吗?怎么将姚姑母送去那等龌龊肮脏的地儿。” 齐妙微微一笑,“祖母,这与银针刺穴一样,也是一种刺激疗法。之所以叫芳香疗法,只不过是说起来好听一些罢了。” “可这名字与现实差距也太大了,五丫头你不会是存心捉弄姚姑母吧?”马氏怀疑的问。 “祖母,我可是真心实意救姚姑母,不敢存半分捉弄之意,您看她现在不是醒了么。”齐妙正色道。 她眸子一转,又道,“祖母您有所不知呢,在医学中,有很多看起来又脏又臭的药物都有十分好听的名字。 比方说野免粪便,叫望月砂,可治疗目暗生翳、疳积、痔瘘,夜明砂是蝙蝠的干燥粪便,清热明目、散血消积的良药。 还有鼯鼠和飞鼠的干燥粪便叫五灵脂,行血止痛,是女科良药,还有名贵龙涎香,它也是一种鱼的粪便……” “五丫头……别说了……哇哇……”马氏摆手制止着齐妙,而后扶着树吐了。(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缘紫依和燕同学的月票支持,感谢行衣妹纸和公主妈妈的打赏,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唉,没有推荐,所以媚儿只能拜托大家能多多订阅支持,莫让成绩往下掉,否则以后都不会有推荐,那媚儿……泪流三千丈! 第117章:连狗都不如 马氏呕吐是有原因的。 她曾经葵水过多,请了大夫来瞧,当时开的药方中就有一味药叫五灵脂。 之所以独独记住这味药,就因它名字极好听。 当时还想着此药一定与它的名字一般好看。 谁知它竟然是…… 还有名贵的龙涎香不曾想也是…… 哇哇! 马氏又吐了。 好后悔与齐妙说话。 这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就没一点儿正经干净的。 齐妙忍着笑,上前帮她轻轻拍着后背,关心的问,“祖母,您怎么吐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 “没……听你说的那些有些恶心罢了。”马氏白着脸摆手。 她又不能骂齐妙。 话题可是她自个儿挑起来的。 齐妙闻言,就装似天真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祖母,它们可都是治病的良药呢,还有,这些其实不算什么的,它们都是配合其它药材来用,份量并不多的。 祖母您听说过嘛,西楚那地儿的人爱喝一种特殊的茶,它其实不是茶叶,而是虫子粪便干燥之后成为一种药材……” “五丫头闭嘴,你还想不想让我活哟!”马氏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高声喊了出来。 斥了齐妙之后,她再次吐了。 自这回之后,马氏差不多歇了半年没喝茶。 因为一看到茶,就想到齐妙这句话。 这是后话,且搁下不提。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走近,见马氏在吐,惊讶的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方才躺在马厩里的是姚氏,与婆婆又有何干? 马氏看向齐妙,眼神和表情都是忿恨的。 “妙儿,怎么了?”柳氏问,只是语气比较温和。 齐妙十分委屈的扁了嘴,“祖母问我什么是芳香疗法,我就耐心的解释。结果祖母就吐啦。” “对哟。五丫头,你这芳香疗法的确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杨氏好奇的问。 “二伯母真的想听吗?”齐妙歪着脑袋问。 “五丫头你先回吧。”马氏赶紧制止。 她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可不想再听一遍。 齐妙对着杨氏无奈的一摊手。 其实她不介意再费口舌解释的。给大家普及一些药理知识也是很不错的嘛。 可惜马氏不领情。 吴氏道,“虽然实际用的法子与名字不相符,但效果还真是不错,瞧姚氏不是醒了吗。” “这倒是。”杨氏与柳氏均点头。 法子有些让人无法直视。但效果却不能否认。 齐妙欲离开时,白莲小跑着过来。 也顾不得此地是坚硬冰冷的青砖地。她就屈膝给马氏跪了下去,“姨祖母,求您给我娘做主,您看我娘被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哟哟。又想弄什么幺蛾子呀。 齐妙眉毛轻轻一挑,停下步子看热闹。 说话间,几位婆子抬了姚氏走近。 姚氏头发凌乱。面黄如蜡(吐得太久的缘故),眼窝深陷(长时间未吃饱)。憔悴的样子的确让人心疼。 马氏眉头拧了拧,不解的问姚氏,“你不是好了嘛,怎么还让人抬着。” 姚氏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虚弱无力的应,“姨母有所不知,我成了废人呢,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怎么回事?”马氏声音有些发虚,威严就少了几分。 白莲哭着解释,“姨祖母您有所不知,方才我娘想站起来走路,却发现双腿无力,怎么也站不住。我娘双腿废了,呜呜……” 马氏看向那几个婆子。 婆子们很不情愿的点头,不敢隐瞒。 吴氏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姚氏,问,“你真不能走,莫不是装的吧?” 姚氏哭着道,“四表嫂,我都成了废人,你还说那种风凉话冤枉我……” 齐妙眸子轻轻一垂,走过来。 她在姚氏身旁蹲下,掏出一根针。 “喂,你想干什么?”白莲忙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开,死死的护住了姚氏。 坚决不能再让齐妙碰母亲,否则母亲真的没命在了。 “正如四婶说的那样,我想看看姚姑母双腿到底是真的废了,还是装的。”齐妙吹了吹银针上看不见的灰尘,淡定的说道。 白莲立即看向马氏,泣声道,“姨祖母您那日说过,我娘的病不劳五表妹,自有其他大夫来瞧。可是五表妹根本视您的话为耳旁风,我行我素,让我娘今日受这样大痛苦。 姨祖母,我娘是您的姨侄女,是您的亲人,俗语有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五表妹这般折腾我和母亲,就根本没将姨祖母您放在眼里,否则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们…… 不管我们有什么错,要罚也该是姨祖母您出手,而轮不到其他人来。” 马氏眸子一紧。 承认白莲说得十分有道理。 她们是她的亲戚,是她让她们住进安宁侯府,她们就算有错,除了她之外,旁人看她的面子,也不该对她们说三道四才对。 “嗤!”就在马氏欲对齐妙责问时,忽然一声冷笑声传来。 娘来了。 齐妙唇角扬起,忙起身迎了过去。 沈氏挟着一股冷风走过来,俯视着白莲冷笑着说道,“白莲,你和你母亲连狗都不如,还好意思在那儿说什么打狗还要看主人,莫辱了狗的名声。。 狗是何等忠诚,又是何等的护主。 再看看你们母女二人所为,简直就是畜生都不如。” “住在安宁侯府八年,母亲和三郎对你们母女二人是照顾有加,胜过了亲人,可你们是如何回报他们的? 那回的滴血验亲,姚氏你竟使毒计陷害三郎,幸好三郎躲过这一劫,没落入你的圈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一旦闹开,依三郎的性子,他岂能容忍这等侮辱,一定会以命来证他的清白。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就要承受丧子之痛,这就是你们母女报答姨母、姨祖母的方式吗?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哈哈,连狗不如,骂得好! 齐妙暗暗抚掌,用母亲叫好。 当众被骂连蓄生都不知,白莲与姚氏面色涨成青紫色。 姚氏不服气的辩道,“沈氏你要是顾忌姨母的颜面,就不会死活要打莲儿,我也不会被逼着出此下策!” “呸!”沈氏走到姚氏身前,狠狠啐了一口,“若不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你们母女眼下还能待在府里吗? 依我的脾气,我早将你们母女扔出府去,你们是死是活与我又有何干。” 白莲和姚氏二人恨恨的瞪着她。 “怎么,你们不服气吗?”沈氏眉毛一挑,神色之间多了凛然之势,“行,那我现在就将你们扔出去!” 说着,她就低了身子。(未完待续) 第118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萧瑟冷冽的风儿不知何时又刮了起来。 姚氏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被吹得更加凌乱。 玫瑰色的唇瓣被冻得失去颜色,憔悴的样子就像一只丧家之犬。 而傲气凌人的沈氏,面容娇美明艳,双眸闪烁着灼人的光华。 看着沈氏,姚氏心里又忍不住恨。 恨齐正致眼瞎心盲,对她的好视而不见,非要娶沈氏这狐狸精。 若嫁了他,她现在就是光彩照人的齐三夫人,怎会寄人篱下,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狼狈、连畜生都不如的下场。 又恨白言峰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对一句梦呓之语耿耿于怀,最后白白丢了性命。 他若不死,她不就死心塌地的随他过日子吗,哪儿还会肖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还恨马氏的冷酷无情,心肠硬若磐石。 身为她的姨母,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女被人往绝路上逼。 同样恨柳氏三妯娌的袖手旁观…… 姚氏投入全身心的力气在恨,沈氏逼人的气势也让她害怕。 这时候要是被扔了出去,她和莲儿要怎么活? 哼,行,你沈氏敢对我不仁不义,我就敢让你身败名裂。 姚氏下定了决心,她要真被沈氏给赶出去没了活路,她会在京城的市集与大街小巷,去糟践沈氏的名声,让沈氏无颜再活在这世上。 三人成虎,她就不信弄不死沈氏。 就算死,她也得拉上沈氏做垫背,岂容沈氏开心的活着。 到了这时候。姚氏依然认为是别人做错了。 眼见着沈氏的手就要封上姚氏的衣领,白莲对马氏猛叩头,哭喊着,“姨祖母,求您救救我娘,救救我娘,求您了……” 马氏眼眸子动了好几下。 齐妙抢在马氏说话前。上前拉了沈氏的手。软声嗔道,“娘,您刚刚说的话就忘啦。” “哪句?”沈氏将手暂时收回。反问。 “有些人连狗都不如,那不就是畜生嘛。畜生无人性惹恼了您,您何必生气呢,为畜生动怒生气可不值当。您消消火啊。”齐妙柔声劝。 她握着母亲的手紧紧捏了几下,并弯了弯眼睛。 她比谁都希望白莲母女离开侯府。滚得远远的,可并非眼下。 依她们二人的性格,此时赶她们走,她们怎么甘心。 她们一定会不遗余地的栽赃陷害抹黑母亲和她。甚至还有父亲、兄长,也有可能会波及整个侯府,后患无穷。 故她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让白莲母女永远无法翻身的契机。 到那时,不用母亲提醒。祖母自会着急着要赶她们走,而她们到时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人相信她们。 所以眼下还得忍耐几日。 沈氏读懂了女儿的眼神和手势。 饶是满腔怒火,为了女儿,沈氏还是忍了。 沈氏对着姚氏冷声道,“没错,与你计较抬举了你,你不配让我动手。” 姚氏不知道齐妙为何会出言帮她,虽然话说得极难听。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不敢再激怒沈氏。 白莲额头磕出了血。 马氏皱着眉,挥了挥手,说道,“好了,都先回吧,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白莲忽然看向齐妙,哭着指控道,“五表妹,我娘是姨祖母的侄女儿,你骂她是畜生,岂不是连姨祖母都一块儿骂了,你怎可如此?” 这话立即让马氏眸子一凛,阴恻恻的看向沈氏和齐妙。 沈氏双拳又攥了起来。 依她的脾气,真想直接将白莲母女揍死算了,一了百了,一见她们就糟心。 “呵呵!”齐妙微微一笑,说道,“莲表姐挑拨离间的本事是越发见长呢。” “我只是说事实罢了。”白莲哭着摇头。 齐妙立即敛了笑容,肃着脸说道,“还事实呢,根本就是胡言乱语。 我们姓齐,你娘姓姚,本就不是一家人,你娘是不是畜生又干我祖母何事。 我们齐家乃名门世家,而姚家是个什么东西,敢与我们齐家相比? 拿你娘和我祖母相提并论,就是对我祖母莫大的侮辱,也是对我们安宁侯府的侮辱。亏祖母往日对你那样好,你就是这样当众羞辱她?” 姚家祖籍西南,祖上本是土匪,后来用抢来的不义之财经商,赚了一些钱后,就花钱买了个官做,他脑子灵活,手段又狠辣,这官竟然做得有模有样。 而且时间久了,知道姚家祖上底细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被人给淡忘了。 姚家成了官宦之家,身份地位陡然升高。 到了姚氏祖父这一辈,举家从西南搬来了京城,人们对姚家底细更不清楚。 而姚氏的父亲生得十分俊美,举止斯文儒雅,一下子就勾住了京城无数名媛们的芳心,而姚家则相中了马氏妹妹。 小马氏当时被人退过婚,在京城名声不大好,家里人正为她的亲事犯愁。 见到姚氏父亲,马家人十分满意,立即就答应了。 小马氏也极满意这门亲事。 二人很快就成了亲。 有些急迫,有种想赶紧将烫手山芋给扔出去的感觉。 成亲后,小马氏才发现姚氏父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仗着有两分才学与美貌,与一班自诩是风流才子的狐朋狗友们整日的狎妓饮酒,游山玩水,花钱如流水。 而姚家后面几代人不善经营,祖上打拼下来的家业消磨得差不多了。 此次搬来京城,四下打点几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成了一个空架子,日子其实过得有些艰难的。 面对小马氏的伤心和劝说,姚氏父亲反而揭她被人退过亲的伤疤,说要不是他大发善心,哪儿有人会娶她,她应该感激他才是。 后来姚家差不多就是靠着小马氏的嫁妆过日子。 马家人无意中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姚家祖上是土匪一事,马父追悔莫及,早知这样,不该将女儿嫁他。 可惜悔之晚矣。 姚氏嫁人之后没多久,小马氏在与姚氏父亲一次争吵之后选择了自尽。 半年后,姚氏父亲骑马出去玩耍,从马上摔下来一命呜呼。 啪啪! 两声响亮的耳光陡然响起。 所有人心都随着声音颤了颤。(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81332269亲的月票支持,感谢公主的妈妈、泾秀子、薛行衣和书友151030142124864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 今天最少三更感谢大家的支持,厚着脸皮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 第119章:母女反目 耳光声极为响亮。 在场所有人均吸了口凉气,觉着牙好酸,脸好疼。 当然除了白莲之外,其他人皆是错觉。 是马氏动的手。 这两耳光是打向白莲的。 马氏与小马氏姐妹情深,而小马氏是被姚氏父亲给逼死的,故马氏对姚家人极度痛恨,更不耻姚家的出身。 她后来照顾姚氏,一则因她是小马氏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又长得和小马氏十分想像,二则是为了那命定福星的说法。 但她内心深处的仇恨一直没有消失。 白莲拿她和姚家人相比,正如齐妙所说的那样,是侮辱她。 姚家是个什么鬼东西,也配和她比? 白莲捂着脸,呆呆的看着马氏,忘了流泪,也忘了疼。 她不明白马氏为何会打她,不是应该打齐妙那小贱*人吗? 是马氏打错人了,还是她哪儿又做错了? 不对,她所说十分有道理,马氏不应该打她才是。 齐妙唇角轻轻一扬。 若是光彩体面之事,姚氏肯定会告诉白莲。 这些肮脏龌龊姚氏又怎会说给白莲听,更不会提及姚家祖上是土匪这事。 虽然母亲是因为父亲而死,但她姓姚,她得维护姚姓的名声。 故白莲并不知这事,更不知姚家是这般的不堪,不然哪敢拿姚氏与马氏相比。 祖上的事情,是小马氏私底下对姚氏说的。 因为那时小马氏对丈夫已经死了心,早就萌生了死意,只是放心不下女儿罢了。 “姨祖母!”白莲嘴唇轻轻嚅动着,委屈的扁着嘴。 美丽的眸中泪花涌动。令人心疼。 可马氏却不会心疼,寒着脸斥骂道,“一直以为莲丫头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今日才知你就是个蠢货。 往后你要再敢拿那鬼姚家与老身相提并论,看老身怎么收拾你。 你们母女落到今日这田地,全都是你作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在那儿上窜下跳。你说说你啊,现在除了搬弄是非,栽赃陷害。哭哭啼啼,还能做什么事儿?” 以前马氏觉着白莲不仅貌美如花,还精通琴棋书画,特别是上回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将来的前程又拔高了几层。 虽然白莲姓白,可终究是在安宁侯府长大。她又这样照顾疼爱白莲,白莲将来有了出息,侯府脸上也有光彩,也一定不会亏了她。 谁料到还没等白莲在诗会上的名声传扬开。外面反而传白莲心胸狭窄,忘恩负义,栽赃陷害齐妙一事。 京中是有很多人记住了白莲。可惜是个污名,提及她时。大家多摇头鄙视。 而自从此事后,白莲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不发一可收拾,行事越来越过分,每回都是害人不成反害已,直至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在马氏看来,如今白莲不仅不能为侯府添光彩,反而侯府的名声还会为她所累。 所有的邪火趁这机会一并发了。 故下手极重,白莲的脸都肿了起来。 其实每回白莲犯错之后,马氏私底下是训斥过她的。 只可惜那时白莲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和眼,哪儿听得进去,反而将马氏也暗暗恨上了,要不是因为她们母女还要倚靠马氏,可能连马氏也想陷害了。 白莲不服气的摇头,辩道,“姨祖母,莲儿真的不知这回又哪儿做错了,我外祖家虽不及侯府大富大贵,如今也中落,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宦之家啊。 且五表妹一个晚辈,又有什么资格来侮辱我外祖家?” 唉! 马氏长长叹了口气。 白莲那张美丽的脸现在她觉得好刺眼,光长得好看又有何用,草包一个。 她不理白莲,而是看向姚氏,冷着脸道,“姚雨琴,再给你养几日身体,之后你就带着你的好女儿走吧,我们侯府小,容不下你们母女这两尊神。” 说着,马氏就转身离开了。 她眼神中的寒意令姚氏透心凉,知道这回马氏是真的生气了。 齐妙走到白莲身旁,微微一笑,说道,“莲表姐,你要是想知道姚家祖上是何人,你就去问你娘吧,我有心想告诉你,只是羞于出口呢。” 很感谢白莲助她,让马氏对姚氏母女更加不喜。 吴氏看着白莲轻轻摇头,“唉,莲丫头你果真是个忘思负义的,妙儿绞尽脑汁想办法治好了你娘,你不道谢也就罢了,竟然又想害妙儿,你这丫头心可真是狠呢。” 柳氏与杨氏二人也面带不屑之色,“四弟妹别说了,我们走吧,有些事不提也罢,提了只会令人笑话。” 对姚家的底细,她们是听马氏说的。 只是以前马氏对姚氏母女看重,她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沈氏心中的寒意融化,最终化成一汪暖暖的清泉,牵了齐妙的手离开。 “妙儿,你是怎么知道姚家的事儿?”快至海棠苑时,沈氏忽然问齐妙。 “在燕关时听外祖母说的呀。”齐妙从容的答。 这是一句大实话,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氏轻轻点头。 却说齐妙一行人离开后,白莲依然瘫坐在地上发呆,她真的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妥。 她自认那番话说得非常好。 想了想,她爬到姚氏身旁,问,“娘,五表妹那样诋毁姚家,您怎么都不生气呢?” 还有婆子们在,她不敢骂齐妙。 姚氏浑身都在哆嗦,咬着牙道,“等回去后再说。” 于是婆子们抬着姚氏回了碧水阁。 等一切安顿好之后,姚氏将屋子里的人全都屏了去,而后让白莲来到身前坐下。 啪啪! 又是两声响亮的皮肉接触声。 白莲坐正身体正准备听母亲解释呢,冷不丁又挨了两耳光,这让她有些懵。 更多的是生气。 她站直身体,冲着姚氏怒,“娘,你今儿被臭味熏糊涂了,好好的打我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有本事你冲齐妙发去啊,打我算怎么回事?” “我打的就是你!”姚氏脸气得煞白,身子在颤抖。 她食指点向白莲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东西,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们落得今日这般境地,全都是拜你所赐,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蠢货哟……” 姚氏将床板擂得咚咚响,一脸的痛心疾首。 只差没躺在地上捶胸顿足。 白莲面上火辣辣的痛,痛苦让她心中一片寒凉。 被马氏打也就罢了,结果又被母亲打。 而母亲打她的理由根本就是放屁。 “我就算蠢那也是随你学的。”她嗤笑一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愚蠢的去害三舅父,我们会面临着被人赶走的境地嘛?” 她这是在怨我呢? 这些年为了她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少苦? 狼心狗肺的死丫头。 姚氏眸子瞪大,手正好摸到枕头下面一把剪刀。 剪刀是用来防着齐妙的。 她想着齐妙要是真敢拿粗针戳她,就用这把剪刀去刺齐妙。(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的书《世家嫡谋》,作者:不要扫雪简介:十五年前,叶家母子意外身亡,嫡长女惊吓成痴。十五年后,一直在外治病的叶念尘突然痊愈归京。 步步谋划,尘封多年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叶念尘所要做的是,好好活着看那迟到十五年的因果报应华丽上演! 非常精彩的文呀,喜欢的亲们赶紧点过去支持吧,书页下方有直通车,直接点就行啦,拜谢啦。 今天还会有第三更滴……继续求一切支持哟!! 第120章:杀人喽(三更求订阅和月票) 白莲并未发现母亲的异常。 此刻心头的怒火似乎要将她炽化。 要不是母亲愚蠢冲动,想出那等卑劣的手段去害三舅父,她哪儿用得着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好担心第二天一睁眼,马氏和沈氏就来赶她们走。 没有侯府的庇护,没有三舅父提供的经济支持,她和母亲就算不死,也一定会过得非常狼狈和窘迫。 离开侯府后,依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徐二公子。 京中美女如云,他很快就会忘了我。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表现乖巧一些,弱势一些,三舅父一定会再像以前那般疼爱我,到时见徐二公子的机会绝对不会少。 徐家不是已经下了贴子,要请三舅父一家人去徐家赴宴嘛,我就可以央了三舅父带我一同前去…… 可惜这一切都被人给毁了。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蠢到极致的娘! 她不仅毁了我所有的一切,还打我…… 白莲一想到再也没机会见徐澈,再摸摸肿胀的脸颊,心头的怒气化为浓浓的恨意。 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恨母亲。 恨母亲不能给她带来富贵的出身,恨母亲不能帮她保住眼下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 心里恨,白莲口上就骂了,“你一直说自个儿多聪慧,多能干多了不起,以前我不忍心揭穿你,今儿我就告诉你,你是天下最蠢的傻瓜。 难怪三舅父当年看不上你。像你这般蠢,谁也不会喜欢你,也只有父亲这个傻子才会……” 被怒火恨意灼了心的白莲,完全忘了眼前之人是谁,只图自己痛快,口不择言,极尽恶毒之辞骂着。 姚氏摸到剪刀之后。是想用它刺向白莲。 可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动手。 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和精神支柱,还曾经是她的骄傲。哪儿真舍得毁了。 谁料,她心疼女儿,女儿不仅不领情,反而还句句往她心尖儿上扎刀子。 齐正致一直是她尖儿上那根刺。 她对他的心意。他知道,姨母也知道。可二人皆装着不知,她知道二人心里想的不一样。 齐正致当时已经遇到了沈氏,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而姨母是不屑姚家祖上的出身,甚至母亲私底下主动提及这件事。姨母依然不为所动,就是不松口。 要是姚家祖上不是土匪强盗出身,姨母一定会点头应了这门亲事。 只要姨母答应。三表哥还敢说不字吗? 她的命运就完全不一样。 自从白言峰死后,她也没想过再嫁了。除非那人是齐正致。 以前还指望着女儿将来嫁进簪缨望族世家,她后半生也就有靠了,可如今呢…… 一直视为心肝宝贝的女儿竟如此歹毒的骂自己! 她的人生为何会这样灰暗,会这样失败,姚氏绝望了。 爹娘死时,她没有绝望,想着还有白言峰。 白言峰死时,她没有绝望,想着还有齐正致,还有女儿。 可现在…… 姚氏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绝望,她的人生失去了希望,也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小浪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竟然连我都敢骂,真是无法无天……”姚氏骨碌一下就从床上爬了下来,举着剪刀向白莲刺去。 她也不想再装什么双腿不能动了。 白莲骂得正爽,哪儿提防母亲会举着锐利的剪刀向她刺来。 啊! 她尖叫一声后,本能的就往后面躲去。 姚氏一剪刺空后并不停手,又追着上前再刺,“你骂我,你继续骂呀,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你就这样报答我吗? 难怪沈氏他们骂你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果真是畜生都不如哟,今儿我就先弄死你,反正也不指望你将来如何孝顺我,你死了我就轻松了……” 说话间,姚氏间拽住了白莲的胳膊,剪刀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啊,救命啊,杀人啦……”白莲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痛得撕心裂肺的叫唤着。 眼角余光瞥见手边有茶杯,顺手拿起来就向姚氏身上扔去。 杯子未砸中姚氏,但里面的茶水却洒了她一脸,眼睛里也有。 姚氏手中的剪刀随意那么一挥,恰好贴着白莲的脸划过。 白莲好像听到了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趁姚氏用手抹水的空档,白莲赶紧转身往通往外间的门口跑去,也顾不得看面上的伤。 她边跑边喊,“救命啊,杀人……” 院子里丫鬟婆子,只有她们才能救自己。 娘可真是心狠手辣,竟想要我的命。 姚氏将眼睛里的水擦干,转身也追了出去。 愤怒到极致的她,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 白莲跑到外间,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姚氏一脚踩住她的裙角,同时抓住她长长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拽。 “给我回来!”姚氏厉声吼。 白莲不顾头皮快被扯下来的疼痛,哭喊着道,“娘你冷静一点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骂你了,您先放了我莲儿吧。 娘,我错了我错了……” 门外的丫鬟终于听到屋子里动静不对,忙喊了几个婆子,一起冲了进来。 进来后,看着乱糟糟的屋子,还有空气里的血腥味,几人均变了脸色。 白莲素色的衣裳上血迹斑斑,特别是左袖,几乎被血给染成了红色,而那张绝美的小脸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而姚氏手中高举着剪刀,还要往下扎。 “姚姑奶奶不可以啊……”几人回过神来,壮着胆子冲了过来。 她们也怕剪刀,可先前马氏说过,如论如何都不能让白莲母女死在侯府。 看白莲这副样子,她们很害怕,万一她要是死了,她们也小命没了。 手中剪刀被夺之后,姚氏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神情呆滞,像傻了一样。 白莲也坐在地上嘤嘤的哭。 而这边所发生的事儿,马氏和沈氏她们很快就知道了,纷纷赶了过来。 “你们……你们这是作死哟……”马氏看着血人一样的白莲,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狠狠踹了姚氏两脚。 原本痴傻发愣的姚氏似乎从噩梦中惊醒一样,茫然的四处瞧瞧。 最后视线落在白莲身上。 “啊,莲儿莲儿,你怎么……是谁害了你,快告诉娘……”姚氏忽然一把抱了白莲,哭喊着问。 担心的语气和眼神,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莲只是哭,并不回应她。 马氏皱眉冲婆子们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给拉走。” 婆子们将姚氏拉走,齐妙上前来查看白莲的伤。 将血迹清洗干净,发现她伤势不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只是流了不少血,看着比较骇人。 不过看着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齐妙还是不寒而栗。 姚氏对女儿都如此狠毒辣,何况是对外人。 白莲泪已经止住,一动不动的坐着,由着齐妙帮她处理伤口。 从清理伤口到往伤口上撒药,白莲一声未吭,仿佛伤在别人身上一样。 “好了,注意不要让伤口沾水。”齐妙直起身,对白莲叮嘱着。 白莲软嫩的唇瓣动了动,轻声问,“我……面上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娃娃102亲的月票支持,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群么么哒,爱乃们哟! 这是今天的第三更,至于有没有第四更,不敢十分肯定,但我会尽力而为,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再次拜求亲们多多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啦!! 第121章:倾家荡产(第四更) 今儿天不好,一直阴沉沉的。 才申时,屋子里就暗了下来,已掌灯。 柔和的灯光下,白莲额头光洁细腻,黛眉弯弯,睫毛浓密而又纤长,像一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唇瓣娇嫩柔软,身姿虽纤细,但凹凸有致,黑缎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 不用言语,自有一股子风流姿态流露。 唉,美人啊美人! 只可惜被她娘添了两道血糊糊的伤疤。 齐妙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两道伤疤虽不长,但很深。 方才清理伤口时,隐隐可见白骨。 这就像一幅极品美人图,被人恶作剧般涂了两个丑陋的疤痕在脸上,美人变丑人,美感顿然全消。 至于能否留疤,齐妙认为可能性极大。 不过呢,若将白莲换成是其他人,结果也许是会改变的。 在此等情景之下,她没有刺激白莲,只是说道,“莲表姐,此刻最要紧的是要先养伤,其他的等伤好的再说吧。” 既没有说留,也没说不会留下。 但足以让白莲浑身寒透。 其实她心里有数的,问一声齐妙,想着会不会得到不同的答案,寻求一下心理上的安慰。 只可惜,齐妙不愿给她这声安慰。 呵呵,不过也是,我这样子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哪儿还会安慰我,是我太天真了。 白莲的确很天真! 她这样对待齐妙,齐妙没在她用的药里下毒,没将她伤口再弄大一些。就已经是对她客气了。 竟还奢望齐妙宽慰开导,有些可笑。 要想让别人对你好,前提是你应该先对别人好,而不是因为别人对你好,你才对别人好,。 又或者别人对你好,而你认为理所应当。并不加以回报。坦然受之。 时间久了,再也不会有对你好之人。 白莲就是这样,是她自个儿一步一步的磨灭了别人对她的宠对她的爱。 落到今天这处境。她不仅不冤,还应该感谢齐妙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否则她焉有命在! “多谢五表妹。”白莲轻声道谢。 声音极轻。 轻得就像那香炉中缭绕的轻烟。 摸不着,看不透。 低垂的眼睑掩去了她美丽眸中的光彩,也掩去了她的心思。 姚氏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看着。不让她接近白莲。 她只能远远看着。 只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女儿身上的伤是她弄出来的。她怎会做出这种事? 莲儿面上要是落了疤,那往后还要怎么嫁人? 特别是在听到齐妙那番话后,对女儿容貌一直非常看重的姚氏,这下是真的慌了。 姚氏高声喊道。“莲儿你别急,娘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不会让你留下疤痕。一定不会留疤。”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讽刺的笑。 马氏拍着桌骂,“姚雨琴你给老身闭嘴。还不都是你造的孽,你说说天下哪有像你这样做娘的,竟拿刀子往女儿脸上招呼,你这心可真够毒的。” 姚氏哭着摇头,“姨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莲儿骂我,我脑子里就糊涂了,就被鬼给迷了心窍,不然我哪儿舍得伤莲儿,莲儿可是我的心肝儿啊。” “再哭就滚出去。”她哭得让马氏心烦,再次喝道。 姚氏赶紧将嘴给闭上,压抑了哭声。 吴氏则笑着问姚氏,“姚表妹,你说要倾家荡产为莲丫头治脸上的伤,只是你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咱们安宁侯府的,你哪儿来的家,又哪儿来的产呢? 你难道想倾我们安宁侯府的产不成?可惜呀,莲丫头不姓齐,姓白……啊哟,不对,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呢,莲丫头姓苟,咯咯!” 扑哧! 一把淬了毒液的尖刀狠狠扎在姚氏的心上。 没错,她现在一无所有,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又拿什么给去弥补女儿。 姚氏软软的趴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气。 齐妙默默为吴氏赞了下。 这刀子补得好。 姚氏母女是该醒醒了。 柳氏和杨氏也抿了嘴笑,不过二人看吴氏的眼神有些变化。 她们也没想到一身寡言少语的吴氏,往人心坎上插刀子毫不手软。 以前是她们小看了她呢。 她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柔弱好欺负。 马氏心里烦,对着吴氏沉了脸喝,“老四媳妇你也少说几句,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是。”吴氏恭敬的一施礼,而后将嘴抿得紧紧的。 虽被训,但她心里很爽。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看姚氏吃瘪的感觉真不错。 “都散了吧。”马氏起了身。 今儿折腾了差不多一整日,她可是真的乏了。 不过,她担心姚氏什么时候又发疯若事,将姚氏和白莲分开了,分别有人照应着。 特别是姚氏身旁,特意多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看姚氏能自个儿走路了,齐妙小嘴嘟了嘟,微微有些失望。 她还想着哪天再来折腾姚氏一下。 结果姚氏这‘病’就好了,真没意思。 安排妥当之后,一行人离开了碧水阁。 晚上齐正致回来后,沈氏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白莲这丫头真是死性难改,妙儿治好了姚氏,她不言谢也就算了,还在母亲面前挑拔,结果又搬石头砸了自个儿脚。” “她们娘儿俩回去后,也不知怎么了,竟动了刀子……白莲胳膊和脸上都受了伤……”沈氏缓缓的说着事情经过。 听闻白莲受伤时,沈氏从丈夫脸上捕捉到了担忧。 同时还发现他身子动了动,似是想起身。 唉,他心里终究还是心疼白莲呢。 于是沈氏就道,“三郎,你要是担心,就过去看看吧。” 齐正致面色一讪,忙摆手,“不用了,母亲和你们都过去看过了,一定是处理好了,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无用。” “真的不去?”沈氏再问。 “不去,我若真的去看她,会和卉娘你同去。”齐正致忙正色道,“这些日子我也想通透了,以前就是对莲儿太好,才会让她得寸近尺,是我没有把握好这个度。 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沈氏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三郎,你什么时候想去看白莲,告诉我一声就成,我陪你同去。” 齐正致这回倒是言出必行,没有私下里去看望白莲。 不过要说这心里一点儿不掂记,那也是假话。 耽搁了一日,次日一用过早膳,齐妙就让人屋子里的窗户全都钉了。 她四下转悠一圈,十分满意自个儿的杰作。 哼,恶贼,看你还怎么嚣张。 只可惜,她高兴得太早。 临睡前她看书时,书中又飘出一张字条。 上书‘幼稚’二字。 外加一张嘲笑不屑的脸。 齐妙顿时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整个人都不好了,五彩的世界变得灰朴朴的。 而第二天,林嬷嬷又来了。(未完待续) ps:第四更奉上,没错,是今天的第四更,我今天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了,啊啊啊啊! 感谢芒果和klnl731二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累屁了,赶紧睡觉去了。 第122章:雨中再相逢(两章合一章) 昨儿下了一天的雨,今日终于停歇了。 吸入鼻尖的气息还是有些湿漉漉的。 好多树木一夜之间就落光了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 既孤独,又有些尴尬,瑟缩着身子不敢动。 齐妙匆匆赶往海棠苑。 今儿本准备就在明月阁用早膳的,故还未去母亲那儿。 听了宝珠的通传,她才知道林嬷嬷来的。 林嬷嬷应该还是为容昭郡主而来。 过了这些天,容昭的身体应该好了吧。 见到齐妙,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忙为她打了帘子,恭敬的施礼,“五小姐请。” 齐妙向小丫鬟弯着唇角轻轻一笑,迈步进了内室,正巧有笑声入耳。 少了寒风的侵袭,身子立即感觉到了暖意。 她抬眸看去,母亲与林嬷嬷二人面上均笑意融融,看样子正说什么高兴的的事儿呢。 齐妙忙上前去见礼。 林嬷嬷立即起身,笑着回礼,“五小姐好,几日不见,五小姐越发好看了。” 被人夸好看,齐妙难得的红了脸。 目前只是皮肤白了点,也更细腻了一些,好看二字好像离她还很遥远。 沈氏则笑眯眯的接受了。 在她眼里,自家女儿就是世间最美的姑娘。 齐妙羞涩的谦虚了几句,而后问林嬷嬷,“请问嬷嬷,近来天气变化,郡主身体可完全好了。” “劳五小姐掂记着,我们家郡主一直在服用五小姐开的药,近来身体一直很好。 只是总服药。郡主就有些……呵呵,故郡主让老奴过来,想劳烦五小姐再去一趟郡主府,看看这药是否能停了?”林嬷嬷笑着应了。 也算是说了此番来意。 噗! 郡主应该是急着不能吃她的香辣螃蟹吧。 齐妙唇边笑容漾开,点头应了。 其实先前给容昭郡主开药时,就对她说过了,这药最好能服半月。 眼下还没过十日呢。真是性急。 沈氏略犹豫了下。对林嬷嬷和齐妙说道,“嬷嬷,妙儿。今日我这边有事儿,可能无法陪着一起去。” 秋收结束了,再过三个月就有过年了,她名下田庄和商铺的管事们今日要一起来报账。并顺便说说年前的计划和安排。 所有事情办完之后,她还要安排宴席招待他们。对他们这一季度的辛苦表示感谢和犒劳。 这是每年雷打不动的规矩,每个季度一次。 有些事情可以假手他人,唯独这些事不成,一直都是她亲力亲为着。 经母亲一说。齐妙忽然也想到了是什么事儿。 她就说道,“娘,您让云妈妈陪我即可。” 林嬷嬷也忙说道。“请三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妥妥当当的将五小姐送回来。” 有云妈妈陪着。沈氏自是放心。 且林嬷嬷都这样说了,沈氏更是不好意思再说其他。 于是齐妙回去换了衣服,而后与云妈妈、夏霜一起去了郡主府。 依照惯例,云妈妈与夏霜在花厅等候,齐妙和林嬷嬷去见容昭郡主。 齐妙担心纪陌也在,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 进了屋子,眼角余光四处一扫,没看见纪陌,只有容昭郡主与四位侍婢,连颜凡枫都没在。 齐妙立即松了口气。 “齐五小姐来了,快些过来给我瞧瞧,看我这身子是否全好了。”还没容她行礼,容昭郡主就率先招手让她过去了。 “是,郡主。”齐妙微笑着走过去,对容昭进行问诊。 容昭说道,“最近按你所说的按时吃药,每日无事就去花园里走走,对了,还出去赴了一次宴,要是以前我可不想去,上次你说心情要舒畅些,这回就去了凑热闹。 饮食也很清淡,只是怎么吃都没味,你瞧我最近都瘦了,就是饭菜不合胃口的原因,这药还真是不想再吃了。 五小姐,你看能否停了?” 她看齐妙的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像小孩子一般恳求着。 令人不忍拒绝。 齐妙也情不自禁有些心软了。 唉,吃货哟! 给容昭郡主诊脉之后,嘱她再服两日,但饮食需要慢慢转变,不可一下子吃太过刺激,怕胃受不了。 “唉!”容昭郡主长长叹了口气。 看齐妙的眼神变得幽怨。 看她这样,齐妙忍俊不禁,“郡主,您现在控制一点儿呀,最多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啦。” “好吧。”容昭郡主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对于个吃货来说,不能大快朵颐的吃自己喜欢的美食,那真是一种煎熬。 “五小姐,你和小九是怎么认识的?”容昭忽然将话题转移。 “啊?”齐妙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 分明是在说饮食上的问题,怎么忽然扯到这上面来。 这两者根本八杆子打不着呀。 容昭见她有些茫然,笑嘻嘻的又问,“怎么?不愿意对我说?哼,那我到时去问小九就是,他一定会对我说的。” 这话是在诓齐妙。 她明明是先问了纪陌,无果之后才问齐妙的。 从纪陌的言行举止当中,她可以看出他对齐妙是有些不同的,这不免让她有些疑惑。 说句心里话,齐妙家世一般,容貌不够出色,才情也不出众,在京中几乎无名气。 且听说她还离京了八年,才回来没久呢,小九是何时认识她,又为什么会对她刮目相看呢? 要知道,京中有多少才貌双全的女子,小九可都瞧不上眼的。 女人都有八卦之心,容照郡主也不例外。 她特别想知道他们俩人是如何结识的,看看齐妙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容昭很喜欢齐妙。甚至都在想着,如果纪陌真有这心思,而晋王和王妃反对时,她不介意去充当说客。 齐妙可不知容昭郡主开了脑洞。 她很想答一句,您去问纪陌吧。 并非她不敬,而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问题。 她和纪陌真正说起来都不算认识。 对他的了解全来自前世的记忆而已。 要真这样回答,别说容昭郡主不相信。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沉吟了好一会儿。齐妙才说道,“回郡主,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算不算认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容昭郡主愣了愣。 这是什么答案? 齐妙深吸一口气。答道,“以前在李大人府上见过九王爷一回,但未说过话,只是后来在灵山寺时他抢了我几条烤鱼。我们才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是在郡主您府上见九王爷了。” 这是事实。 有些事儿也是瞒不住容昭郡主。何况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有自个儿坦荡,才不会让别人胡乱猜疑。 小九抢鱼? 容昭郡主被惊呆了。 他……堂堂的小王爷,竟干这事……不过抢人家食物的感觉会不会很爽呢? 半晌。 之后她就爆出愉悦的笑声,自行脑补那个画面。 只是脑补的画面太美。她不忍直视。 后来因为这件事,她笑话了纪陌好久。 齐妙陪着她尴尬的笑了会儿。 出了郡主府后,她是真的吁了一口气。今儿运气不错,没遇上纪陌。 齐妙、云妈妈和夏霜三人上了安宁侯府的马车。行在前面,林嬷嬷的马车跟在后面,她要送齐妙回去。 马车还没行出多久,雨又开始下了。 “云妈妈,要不让林嬷嬷回吧,下雨天路也不太好,别给人家添麻烦了,反正这一路上应该没什么事儿。”见此,齐妙就和云妈妈商议。 “小姐说得有道理,老奴这就去说。”云妈妈赞同她的意见。 云妈妈撑了油伞下车。 车帘掀开,立即有凉风挟裹着雨丝扑了进来。 齐妙和夏霜二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稍倾,云妈妈就返了回来。 “如何?”齐妙问。 云妈妈摇头,“林嬷嬷不答应呢,说一定要送小姐安全回了府,她才放心回去,说这可是临出咱们府前答应夫人的。” 齐妙很感动,“林嬷嬷真的好重信用。” 于是,一行人继续往前。 听雨声打在车身上噼噼啪啪的声音,齐妙莫名有些心烦意乱,总觉着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的样子。 念头刚落,马车忽然就停住了。 车是突然停的,马儿的嘶鸣声很大,且车厢往前倾了一下又往后晃了一下,最后才稳了下来。 齐妙她们并没有防备,故身子都往前倾了倾,差点儿摔着。 云妈妈面色一沉,立即隔着帘子问车夫林叔,“林叔,好好的怎么停了?” “五小姐,云妈妈,前面有人拦了路,可怎么办?”林叔着急的声音隔着车帘传过来。 道比较窄,两辆马车迎面相逢时,必须要停一辆,等另外一辆先过了才行。 这是从郡主府回安宁侯府必经之道。 “什么人?”齐妙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是两个骑马的男子,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有一个是一脸络腮须的中年人。”林叔低声回答。 但足够齐妙和云妈妈、夏霜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莫不是打劫的? 云妈妈更加不安,脸色有些难看。 但她还是冷静的对林叔说道,“你问问他们是做什么的,让他们行个方便让个路。” 林叔道是。 不过,还没待林叔开口,齐妙就听到有人在高声问,“请问车中可是安宁侯府的五小姐。” 虽有雨声阻隔,但此人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不过齐妙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声音很陌生,从未听过。 不过对方语气很沉稳。也十分客气,无半点轻佻之意。 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云妈妈,而云妈妈也正看她。 云妈妈心中十分紧张,不过她故作镇定的安慰齐妙,“小姐别怕,容老奴下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嗯,妈妈小心些。”齐妙轻轻点头。 不知对方身份。自然不能冒然出面。 而林嬷嬷也亲自下车来了。 不过让齐妙有些奇怪的是。林嬷嬷貌似只是看了看,而后就返回了自己的车中,并没有多言。 过了片刻功夫。云妈妈也回来了。 齐妙注意到她面色轻松,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 云妈妈微笑着解释,“小姐莫怕,上回去灵山寺路上。小姐您救得那群人中有两人,想当面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呢。” 齐妙眉头微蹙。 要感激直接去侯府就是。半路拦下是几个意思。 再说了这天还下着雨。 她就对云妈妈说道,“劳妈妈告诉他们一声,心意我领了,说救人只是医者本分。让他们请回吧。” 倒不怕这二人有其他的不轨行为,怎么说自己都曾救过他们,以前也没见过他们。更没有结怨的可能。 何况林嬷嬷还在后面呢。 她答应母亲要将自己安全护送回去,万一有事。她定不会袖手旁观。 据说那驾车的车夫就是位高手。 云妈妈用力的点头,“好,老奴就这就去。” 齐妙正欲放下车帘时,透过雨雾,一位鲜衣少年正缓缓向她走来。 黑发、剑眉、凤眼、薄唇,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蓝天,虽然走路有些瘸,但不影响他颀长身姿的挺拔。 是他! 那个伤势最重的少年。 他怎么来了? 他的病情最为严重,天又下着雨,他不好好养伤跑来这儿做什么? 这样淋着雨,他回去后会生病的。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着,身上的衣裳也被雨水泅湿。 他却不在乎,就站在那儿定定的看着他。 为何看他淋雨,她的心会这样痛。 好想上前将他拉进马车,好想为他拭干面上的雨水,好想……好想搂紧他,骂他一声傻瓜。 齐妙为自己的想法诧异的同时又感觉到羞*耻,竟会对一个陌生的少年生出此等异样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睛发涩,泪水在眼眶里涌动。 就在泪水快要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齐妙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自己,不可以流泪。 云妈妈和夏霜都在这儿,若流泪,该怎么向她们解释。 齐妙用力的咬了下舌头,痛感让她清醒了一些,对少年心疼的感觉减轻。 她坚决的放下了车帘。 隔着帘子,她对云妈妈说,“妈妈请告诉他们,他们伤势还未痊愈,淋雨对他们百害而无一益,让他们赶紧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小姐的声音怎么好像变了? 车外的云妈妈略有些奇怪,不过也未多想,将这些话如数说给了少年听。 少年并没有坚持,轻轻点了下头,站在雨雾之中目送着齐妙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丑丫头念念不忘? 为什么丑丫头会忽然流泪。 齐妙的眼泪虽未流出来,但他看到了她眼中涌动的泪花。 少年眼中的蓝天被一层薄雾遮住。(未完待续) ps:两章合成了一章,就不分开发了,今天还会有第三更的。 撒花感谢龚羽茜和大侠一个两位亲的月票,感谢泾秀子妹纸的香囊,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本月月票依旧是满20张加更,一切拜托大家啦! 第123章:你到底是谁?(第三更) 雨越下越大,天地之间被升腾的雨雾连成一片。 马车在雨中急行。 齐妙端坐着,面容有些严肃。 云妈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头疑惑丛生。 夫人让她陪小姐一同去郡主府,小姐若有什么事儿,不说她无法向夫人交待,她自个儿心里的坎也过不去呀。 想了想,她就关心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方才听你说话,声音怎么有些不一样?” 云妈妈问得还是比较婉转。 她之前听出齐妙的声音里带着哭意。 故当时十分惊愕,想着齐妙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情不自禁将源头指向了少年。 想到少年,她更加疑惑和不解。 小姐与那少年难道以前相识? 他们若真相识,而小姐见到他又会落泪,那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真有此事,得对夫人说说。 她是揣着满腹的疑云来问齐妙的。 齐妙侧脸看向云妈妈,黑亮的眸子里立即盈满了泪水,泫然欲泣。 她忽然扑进云妈妈的怀中,哽咽着娇唤一声,“云妈妈!” 声音有些含糊。 眼泪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 “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么?”云妈妈见她哭了,不由更加紧张。 齐妙从云妈妈怀中抬起小脸,吸着鼻子说道,“痛!” 说着,她张嘴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用手指了指舌尖,“破了。” 云妈妈定睛一看。面上立即现出心疼之色。 齐妙的舌尖有个鲜红色的伤口,隐隐还有血丝往外流。 “啊哟我的小姐,您这……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不说一声呢?”云妈妈急道。 齐妙抹了抹眼睛,吸着鼻子说道,“见到那人我本来想说两句话,谁料话还没说,不小心就咬了舌头。 真的好疼。我就放了帘子……” “小姐您别说话了。这得多疼呀?”夏霜红着眼睛打断齐妙,并看向云妈妈嗔,“云妈妈。等我们小姐舌头好了,再给您解释原因成吧。” 云妈妈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骂自己,“啊哟。你瞧我这猪脑袋,一急倒忘了这事。” 她忙对齐妙说道。“小姐您就别说话了,都怨老奴蠢,让小姐又遭罪了。” 看着云妈妈和夏霜二人担忧又紧张的样子,齐妙心里暖暖的。但又有些愧疚。 舌头是她故意咬破了。 虽然很疼,可不如此,怎么向云妈妈解释她哭泣的原因? 难道她告诉云妈妈。她是看见少年后想哭。 而且是那种心揪扯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喷薄而出。却又被莫名的力量给禁锢了,是那种想得而又得不到…… 其实她也说不清看到少年时具体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无法用语言十分精准的表达。 简单来说,就是心痛得想流泪,想要拉着他的手,让他莫要离开! 且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 她现在隐隐可以断定对少年的感觉,应该是来自那陌生的记忆。 陌生记忆的主人到底是谁? 她或他认识少年吗? 那么少年会不会知道这记忆属于谁呢? 齐妙现在真的不想要这部分记忆,折磨得她很难受。 从见到少年到现在,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虚脱无力,心情郁闷得难以开怀。 她趁机又扑进云妈妈怀中,借着舌头痛,任由眼泪恣意流淌着。 马车终于在大雨中到了安宁侯府。 送别林嬷嬷之后,齐妙和夏霜先回了明月阁,云妈妈则去了沈氏那儿帮忙。 虽有伞,但因雨太大,她们衣裳都潮了。 不用吩咐,月夏立即打来热水,伺候齐妙沐浴更衣。 等齐妙出来,夏霜又立即将带着甜辣味道的姜汤递向她,“小姐,赶紧喝了姜汤驱寒,可不要着凉了才好。” “好,夏霜姐姐你也喝一碗,咱们谁都不能生病。”齐妙说道,并接过碗。 夏霜心中暖暖的,忙道是。 喝了姜汤,齐妙感觉身子暖和起来,连带着冰凉的心也有了暖意。 她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 心里却在暗暗说话,“我不知为何会有你的记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和那少年是什么关系吗?” 稍倾,她又暗暗问,“你是否有什么困难?可需要我帮你呢?如果需要,我又该怎么帮你?” 她问了好多心中的疑惑,并期望有所回应。 可过了良久,她一无所获。 既没有从陌生记忆中得知它的主人,更没有人在她耳边说答案。 四下静悄悄的,连雨都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唉! 齐妙轻轻叹了口气,迷迷糊湖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母亲正坐在身旁,低声和夏霜说着话儿。 “娘。”齐妙揉了眼睛唤道,声音里还带着惺松的睡意。 沈氏温和一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有些乱的头,柔声问,“舌头还疼不疼?” 齐妙伸了伸舌头,而后嫣然一笑,摇头,“好多啦,还有一点点儿疼,娘您忙完啦,管事们都回去了么?” “少说几句话,一口气问这么多也不累。”沈氏笑着嗔,并将她往被子里塞了塞,担心她着凉。 齐妙嘻嘻笑。 沈氏笑着回答道,“管事们都回去了,今年庄子上收成不错,铺子里经营得也都很红火,娘又能为你添几抬嫁妆啦,开心吧。” 她伸手捏了捏齐妙的脸,笑着打趣。 齐妙人往被子里一缩,嗔道,“娘,我才几岁呀,您就说这事。” 经历了前世的噩梦,对成亲这种事她真的很恐惧。 谁敢保证其他人又不是第二个徐澈呢? 她只要父母亲和兄长,还有外祖父一家人都好好活着,就行。 其他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去徐府赴宴的日子。 见离出门的日子还有些时辰,齐妙带着月夏去了碧水阁。 白莲这几日十分安静。 安静得令人害怕。 除了吃饭,她就那么端坐在那儿,眼神飘忽,不说话,不看书,不做任何事儿。 就连姚氏来向她道歉,她也不理睬。 既不责怪姚氏害她受了伤,也不说原谅姚氏的一时冲*动。 姚氏看着,就在一旁唉声叹息,整个人很颓丧。 齐妙先为白莲检查了伤势,并好心的为她重新上了药。 姚氏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齐妙看。 想对齐妙说几句狠话,可最终她只是面带讨好的笑容问,“妙儿,莲儿面上的伤到底会不会留疤痕呀?姑母知道你本事大,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是不是?” 哼,就算我能治,我若不想治又如何? 齐妙在心中冷笑一声。 沉默了许久的白莲冷冷的扫了眼姚氏,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表情冷漠而又疏离。 姚氏面色一讪,咬着牙出去了。 她知道白莲虽不说,可心里是恨上她了。 齐妙欲离开时,白莲忽然问,“五……五表妹,你今日去徐家,对不对?”(未完待续) ps:今天的第三更奉上,感谢慕慕、唐糖、原来蹊跷和lucifer8311四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124章: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对,怎么了?”齐妙有些惊讶的看白莲。 不知她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哦。”白莲微微点了下头。 神色淡然,无激动或急迫之色,也无羡慕或者其他。 不似以前提及徐家时的表现。 齐妙眉毛轻轻一挑,也没有说话,转身又往外走。 虽然白莲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但可以肯定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事。 果然,在齐妙快要迈步出房间时,白莲又唤住了她,“五表妹请留步。” 齐妙唇角现出一抹冷意,转身看着她说道,“莲表姐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省得惹我心烦。” 白莲双唇紧紧抿了下,终于起了身。 她缓缓走近齐妙,低了身子施礼,歉意的说道,“请五表妹莫要生气,并非是我不想直说,只是我在犹豫这件事该怎么说比较合适?” “那你就好好斟酌一下吧,等考虑好了再对我说,我先走了,快到时辰去徐家了。”齐妙故意提了提徐家。 白莲眼神里的神色十分复杂,内心也在挣扎着。 她不确定这件事说出来后,齐妙会不会帮她? 又或者该不该对齐妙说? 可这是一次机会,错过了也许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因她可能等不到那时了。 退一步来说,她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和顾忌的,大不了一死就是。 如此痛苦狼狈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呢。 白莲经过挣扎和思考后,打定了主意。 她撩了裙摆,忽然对着齐妙扑通一声给跪了下去。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齐妙被惊了一跳,忙闪去一旁,不让她直接跪对自己。 “白莲,你又想弄什么玄虚?”齐妙拧着眉头斥。 白莲如此举动,让齐妙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她一定有事求自己。 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 这事极有可能还和徐澈有关系。 白莲知道齐妙不喜欢她这样,磕头之后就站了起来。 她十分郑重的说道,“五表妹。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你。如今说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你也一定不会相信我所说。” “我的确不会相信。说你今日的目的吧。”齐妙点头肯定了她所说。 的确不会相信白莲真的知错悔改。 白莲抚了抚面上的伤,看着窗外淒然一笑,说道,“自幼到大。我对自己最最满意和骄傲的就是这张脸。 因这张脸,我也听到了无数赞美之辞。让我感觉人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我一直在想着,我这样美,一定要嫁一个世间第一的男子,否则就是辜负了上天给我的容颜。” 不知为什么。齐妙有些想吐。 白莲是美得倾国倾城,可……未免太自恋了吧。 白莲并不理会齐妙的表情变化,更不考虑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自顾自苦涩了笑了笑,“只可惜我的脸毁了。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如今都成了泡影。 而毁我希望的不是别人,却是我相依为命的亲娘,可真是天大的讽刺,我想这大概是上天对我曾经犯错的惩罚吧。 只是这惩罚的代价对我来说,太大了,我真的接受不了,好想一死了之。” 嗯,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这的确是你的报应。 齐妙点头赞同她所言。 不过她怎么感觉白莲是‘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呢。 当然依她对白莲的了解,白莲是十分爱惜生命的,不会轻言死字。 如果白莲现在当真毁容而无力回天时,也许真会去死,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博取同情而已。 白莲缓了口气,又道,“这两日我都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想过好多种了结生命的方法,可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还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说到这儿,她终于转身看向齐妙。 美丽的眸子里闪闪发亮。 齐妙冲她微微一笑,“请继续。” 白莲往前走了几步,神情真挚的恳求道,“五表妹,求你帮我一件事,好不好?了结这桩心愿之后,我死而无憾了。” “嗯,说说看。”齐妙点点头。 觉得白莲有些罗嗦。 说了半天,也说不到正题上来,真是急死人。 要不是一时起了好奇之心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早就走了。 白莲轻轻咬了下唇瓣,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来,轻声说道,“五表妹能否帮我……将这交给徐二公子?” 她紧紧盯着齐妙,眼神中的期待之色让人不忍拒绝。 虽不知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齐妙还是笑了。 果然是为了徐澈而来。 她没有接匣子,只是反问道,“你让我私下里送东西给徐二公子,万一被人撞见了,误会了我那可怎么办?” “不会误会的。”白莲下意识的摇头,很快又觉得这句话不妥,忙跟着解释,“五表妹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慧之人,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将它交给徐二公子而不被人发现。” 其实白莲心里在想的是。 徐二公子如此出众的好男儿,有女子仰慕他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你齐妙生得这般丑陋,就算真的被人瞧见了,只会骂你无耻不要脸,自作多情,而绝不会认为你与徐二公子私相授受。 只要不影响徐二公子的名声就行,其他的与她无关。 齐妙又笑着问,“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白莲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知道依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该来求你,可是除了求你,我真的没办法了。 五表妹求你了,好不好,眼下能帮我的只有你,这是我生前最后一个愿望,也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五表妹能行行好帮我这一回,下辈子我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看她这般模样,齐妙还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依白莲的容貌和才情,若没有那些歹毒的心计,哪儿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一定会有锦绣前程。 齐妙正色问白莲,“在你心中,徐二公子就是那世间第一的好男儿,是不是?” 白莲面色微微泛红,却也不隐瞒,用力的点点头,“是!” “嗤!”齐妙忽然笑了,反问她,“你和他只不过是一面之缘,怎么就如此笃定他是金玉,而不是败絮其中呢?” “我……”这个问题白莲一时之间倒答不上。 齐妙向白莲笑了笑,而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自己不可能再嫁徐澈,但是也绝不会亲手去撮合他和白莲。 她的心还没那样宽。 看着齐妙绝然离去的背影,白莲攥紧手中的匣子。 今日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没想到齐妙依然心硬如铁。 贱*人就是贱*人,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白莲咬着牙低声骂。 齐妙刚出碧水阁,就看到宝珠迎面匆匆而来。 是沈氏让宝珠来喊她,时辰不早了,就等她一起出发去徐家。 一家人坐上马车,半个时辰后就到了徐府。 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徐府,齐妙眸光情不自禁变冷。(未完待续) ps:感谢暮雪格格的月票,么么哒,爱你哟! 第125章:太过自信 徐家的府邸乃是先皇所赐,气势恢宏。 门头上烫金的徐府二字乃是先皇御笔亲提,此等恩宠一般人只能仰望却不可及,这也是徐家骄傲的资本。 虽已过了几十年,字迹依旧清晰,颜色金灿灿,贵气凌人。 齐妙知道,徐家每年都要用金水重新描绘此门匾,几十年来年年如此,丝毫不敢懈怠。 故所有东西都具有两而性。 御赐之物是荣耀,但何尝又不是负担,小心的供着敬着,就怕有什么差池损了它,而落个大不敬之罪名。 看着贵气逼人的门匾,齐妙眸子动了动。 哪日它真的忽然掉下来摔坏了,不知道徐太师那老头儿会如何反应。 想着徐老头可能会气急败坏的跳脚,齐妙唇角微微勾了下。 此地是她前世噩梦的源头,也是终结之所。 今日再临,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没有前世初时徐府时的激动、兴奋、紧张、忐忑等复杂的心情。 因徐家这回设宴主要就是针对齐妙一家,故早就派了徐府管家在门口迎接。 进了徐府,立即有笑声和说话声传来,很是热闹。 齐妙略微扫了扫,还是如同前世一样的建造和摆设。 因早就见过了林氏和徐澈,此刻进了徐府,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齐妙很镇定。 该恨的早就恨过了。 进府之后,齐妙和沈氏去了林氏的院子,而齐正致和齐湛则去了前院,那是接待男宾的地方。 林氏屋子里也很热闹,守门的小丫鬟才撩了帘子。就有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 齐妙眸光轻轻一扫,全是熟悉的面孔。 除慈眉善目的活菩萨林氏之外,还有李夫人带着刘婉儿、葛夫人带着嫡长女葛艳,除她们之外,还有两个大熟人。 徐澈的姑母徐氏,就是前世李青源的继母,后来被纪陌斩首的那位。。 还有她的女儿连曼芝。 连曼芝靠在林氏身旁。神情倨傲的看着齐妙。 林氏只生了两子。故对连曼芝也很疼爱,加之她现在又丧父了,更是多了两分怜惜。 前世徐氏虽嫁了李御史。但连曼芝多数时候是住在徐家的,对她这位表嫂的敌意可是很大呢。 连曼芝比她小一岁,但成亲比较迟,一直到徐氏死了之后。林氏才匆匆将她给嫁了。 徐氏静静的坐在那儿,面带温和的笑容看着齐妙。微微颔首。 “齐三夫人,齐五姑娘,总算是将你们给盼来啦,快快请入座。”林氏离座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并亲昵的握起齐妙的手。 眉心那颗红痣今日格外的鲜艳,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愉悦。 被林氏带着暖意的手碰触,对齐妙来说则像被毒蝎蜇了一样。身体没来由有些僵硬。 对林氏的抗拒,是情不自禁发自内心深处。并非刻意。 她轻轻一笑,轻声道,“徐夫人好。” 而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挽进母亲的胳膊肘中,垂了头作羞涩状。 沈氏也注意到女儿的动作,怕林氏尴尬,就笑着点了了下齐妙的额,嗔,“这么大个人了,在人前还是胆小害羞,你瞧这几位姐姐、妹妹们,哪个不比你大方呢。” “娘!”齐妙低声嗔,头却垂得更低了。 似乎更加羞涩。 屋子里其他人都笑了。 李夫人笑着向齐妙招手,“妙儿,来伯母这儿,和你婉儿姐姐坐一块,莫理会你那笑话你的坏母亲,姑娘家本来就该矜持嘛。” 齐妙抬头看向李夫人那边,发现刘婉儿面上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不过,刘婉儿还是冲她友善的笑笑,并起身走近来。 “五姑娘,我们一起坐吧。”刘婉儿向齐妙伸出了的白嫩纤细的手。 “好。”齐妙笑着点头。 笑容发自内心深处。 她知道刘婉儿对自己有心结,可饶是如此,她还能如此待自己,真的十分难得。 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二人坐到了李夫人身旁,与葛艳正好坐在了一起。 性格安静的葛艳也向齐妙温柔的笑了笑。 沈氏就冲李夫人嗔道,“姐姐你说我坏话,我家妙儿要是不理我,到时我可要找你算账呢。” “妙儿不要你更好,我呀正好拐回家做女儿去,这般乖巧懂事的好闺女我可舍不得责怪。”李夫人掩口笑着打趣。 “最坏的就是你,原来是打了这主意呢,你想得倒美,五姑娘才舍不得三夫人这般好的母亲呢。”葛夫人也笑着打趣李夫人。 几人关系都十分熟悉,平日来往很勤,喜欢说些玩笑话。 屋子里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林氏也没多想齐妙抽手一事,笑着拉了沈氏与她坐一起。 沈氏没有拒绝。 说了几句话之后,林氏对连曼芝说道,“芝儿,今儿舅母要招呼众位夫人们,几位小姐可就劳你替舅母好生照顾了。”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连曼芝一听之话,顿时精神一振,忙保证会照顾好齐妙她们。 林氏带沈氏她们去了花厅,那儿还有早到的客人们。 连曼芝带了齐妙、刘婉儿和葛艳三人去找其他小姐们。 一出院子,连曼芝就看着刘婉儿与葛艳问道,“刘小姐,葛小姐,你们是喜欢踢毽子,还是跳百索?” 这两项戏游是眼下在京城十分流行,被闺阁小姐们所喜爱。 既可独自在家玩,又可与朋友们一起玩。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连曼芝未提齐妙。 齐妙唇角微微一弯。 要是以前,对连曼芝的所为她一定会很难过,生气。 可现在,她只觉得连曼芝十分幼稚。 “我随意。”葛艳柔声应道。 刘婉儿则看向齐妙,微笑着问,“五姑娘你呢?” 齐妙心中一暖,弯着眼睛笑,“听姐姐你的,我两样都行。” 特意改了称呼,不再称刘小姐。 刘婉儿眸光闪了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对齐妙这声姐姐,她……好像很喜欢。 连曼芝很不满刘婉儿的做法,可又无法挑剔。 她笑着道,“刘小姐、葛小姐,我先带你们去玩戏游,我另有要事要求齐五小姐呢,齐五小姐可能暂时不能随你们一起玩啦。” 齐妙眉看着连曼芝,眉毛微挑。 她想做什么? 她们只是初见,她又有什么事可以求自己? 再说了,她有求,自己就一定要答应吗? 她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有何要事?”齐妙微笑着看连曼芝,看她想说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潜航者和原来蹊跷两位亲的月票,感谢书友151030142124864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月票的加更争取今天奉上,如果有事耽搁,最迟明天会有的,再次拜谢大家的支持,继续求订阅支持,拜托大家!! 第126章:下套 连曼芝长得像徐氏。 容貌中规中矩,不难看,却也不是那种令人一眼惊艳的女子。 这种长相比较符合徐家的审美,故徐家人都比较喜欢她。 只不过连曼芝身姿高挑,体态丰盈圆润,而徐氏身量娇小瘦弱。 她虽比齐妙还小一岁,但玲珑有致的身体让齐妙十分惭愧。 多出的那一年饭菜算是白吃了。 刘婉儿下意识往齐妙身边站了站,也问连曼芝,“是啊连小姐,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呢,我们一起呀。” 林氏带连曼芝去过两回李家。 可她不怎么喜欢连曼芝的性格,故没有更深的交往,仅限于认识而已,在一般公众场合遇见,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 因不了解,故不太相信连曼芝。 齐妙方才唤的那声姐姐,让她下意识将齐妙当成妹妹来保护了。 “是呀,一起吧。”葛艳也温声附合。 葛艳性格沉静,不太爱说话。 连曼芝对刘婉儿更加不满,认为她不该问这句话。 既是要私下里说的,肯定是什么私密之事,哪能当众说。 但连曼芝面上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很为难的说道,“刘小姐、葛小姐,这件事有些……因齐五姑娘会医术,故只能对她一人说。” 这就是有难言之隐了。 葛艳歉意的笑笑。 刘婉儿也有点为难了,连曼芝说得这般直白,她也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 齐妙轻轻一笑,问,“请问是连小姐自个儿有事找我。还是旁人?” 连曼芝答道,“请齐五小姐借几步说话。” 说着,她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盘算着说的话不至于被刘婉儿她们听见。 齐妙见此,就跟了上去。 刘婉儿与葛艳二人站在原地等她们,不敢离开。 “是……是我自个儿。”连曼芝咬了咬唇。 她又解释,“上回齐五小姐治好了我二表兄。听说这回又治好了容昭郡主。就知齐五小姐你的医术十分高明。 今日知道你要来,我真的好开心,也顾不得其他。就厚着脸皮来求你了。请齐五小姐不要拒绝,好不好?” 乞求的语气十分真挚。 满面的恳求之色令人不忍心拒绝。 可齐妙观她面色,不像是身有隐疾。 齐妙说道,“连小姐。看病乃是大事,岂能儿戏的私下里悄悄瞧。万一有什么事儿这责任谁来担? 我们去找徐夫人和连夫人,她们若同意我为你看病,我自不会推辞。” 连曼芝暗暗恼着。 这个齐五果真是胆小怕事的,我都这般求她了。她竟不应我。 可恶至极呢! 她抿着唇长叹一口气,轻轻摇头,“我娘和舅母不知道呢。齐五小姐你难道真的不愿帮我这回吗?” 看齐妙的眼神除了恳求之外,还有失望、伤心。泪花在眼眶里涌动着。 齐妙也摇头,“请连小姐恕我爱莫能助。” 连曼芝宁愿将难言之隐告诉她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却不让最亲近的母亲知晓,她不信。 不要说不信连曼芝有病,就算真的有病,也得让林氏或徐氏开口,否则她可不会做这种好人。 说完话,齐妙就转身往刘婉儿和葛艳这边走过来。 连曼芝恨恨的跺了下脚。 该死的蛇蝎心肠,见死不救! 哼,表哥说得这办法一点儿也不好用,齐五根本就不上套。 刘婉儿与葛艳迎向齐妙。 她们虽好奇连曼芝说了什么,却不打听。 齐妙也未多说。 连曼芝独自生了会儿气,然后面色平静的走过来。 “我们走吧。”她笑着向齐婉儿、葛艳招呼,还亲昵的挽了齐妙的胳膊。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齐妙虽不习惯被她挽着,却没有拒绝。 想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了,否则绝不会饶她。 一行人往花园行去。 徐府的花园很大,十分开阔。 花园中间是人工湖,湖里种植着莲藕,养了锦鲤,夏日里莲叶无穷碧,荷花映红了姑娘们俏美的容颜。 湖中间有个二层的观景阁,用九曲回旋桥连接着两岸。 既可在观景阁里赏景,又可在里面吟诗作画,还可煮酒论英雄。 湖畔还备有轻舟,可泛般湖面去采莲赏荷,还可喂鱼添趣。 湖四周是造型别致的假山奇石,随处可见供人休息的六角亭。 湖东面有宽阔的平地,可以骑马射箭,玩蹴鞠、拔河等,西面的场地稍窄,可以跳百索、踢毽子、投壶、荡秋千、放风筝等。 进了圆形垂花门,一阵阵欢声笑语入耳,花园里人影绰绰,有男有女,三五成群,或坐或立或戏,十分热闹。 东面传来阵阵呐喊加油声,连曼芝往那边指了指,说道,“走,好像是男子们在拔河,我们瞧瞧去,看谁最英勇。” 刘婉儿与葛艳点头称好。 齐妙也没有反对,正好去看看哥哥,看他在做什么。 前世与他像仇人一样,一直有隔阂,根本不知他有哪些朋友,他真正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越往东行,呐喊吆喝声越来越大,惊天震地。 还没有靠近拔河场,齐妙就已经看见齐湛。 他独自人一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嘴里叨着一根枯草,仰望着天空发呆。 齐妙眉心蹙了蹙。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一幕。 她忙对刘婉儿她们说,“连小姐、葛小姐、婉儿姐姐,你们先去玩吧,我等会儿过去找你们。” 刘婉儿也看见了齐湛,微笑着点头,“嗯,你去吧,我们在那儿等你。” 她指了指拔河场。 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不少衣裳鲜艳的姑娘们。 连曼儿眸子又是轻轻一闪,没说什么。 齐妙带着夏霜和月夏,快速往齐湛那边走去。 她们走近了,齐湛还没发现,依然拧着眉头望呆。 “哥哥,你在做什么呢?”齐妙没好气的轻轻喝了下他的脚。 “啊!”齐湛被惊得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忙站直身体,讪讪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齐妙四下里指了指,问道,“哥哥你怎么不去玩,一人坐这儿干什么?” 齐湛又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眸中滑过一抹悲伤。 他复在石头上坐下,“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坐这儿晒太阳。” 齐妙瞪他,“晒太阳不如在自家晒,还自在些。” 她又指了指众,问,“这里面可有你认识的朋友,或者关系比较亲近的?” 齐湛有气无力的点头,“有几个,他们正在下棋,看着实在无趣。” 齐妙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叹了出来,沉声道,“哥哥,我发现你自从灵山寺回来后,整个人就消沉了许多。 看来我那日说得话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娘若知道你这样,一定十分痛心和失望的。” 齐湛垂了头,一时无语。 “齐五!”这时,徐澈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在齐妙身后传来。(未完待续) ps:感谢renyubai亲的月票,感谢公主的妈妈平安符,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今天争取月票的加更,继续求求订阅,一切拜托啦! 第127章:受牵连 齐妙扭头看了一眼。 徐澈站在她身后一丛翠绿的文竹下。 他身着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背挺得笔直,阳光中的他依旧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儿。 就是不知他那颗摔掉的门牙补上没。 她仅仅只是瞥了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又看向齐湛。 可齐湛却像被人用刀子扎了一样,立即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齐妙拉至身后,伸手指向徐澈,怒冲冲的道,“你找我妹妹做什么?” 双眼通戏,就像充了血一样。 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他是的仇人一般。 盛怒的模样与方才的蔫样子判若两人。 齐妙有些懵。 不知他到底是真的护她,还是因为极讨厌徐澈,故有此激烈的反应。 徐澈也有片刻的呆愣。 一条疯狗! 他在心里恨恨骂了一句。 “我找她有事,你让开。”徐澈声音很冷。 只是他说话有些刻意抿着唇,似是不想让牙齿露出来。 故说话的声音有点怪,不似平常的声音。 “我不让,别以为这儿是徐府,你就能欺负人,上回你欺负了我妹妹,还没找你算账呢。”齐湛像个护崽的母鸡,依然挡在齐妙身前。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另有原因,又或者他这样到底能不能保护得了她,齐妙还是很感动。 这样的哥哥正是她想要的。 徐澈唇角微微一勾,“就你这样子,还想找我算账,有那本事吗?” 赤果果的嘲讽和鄙视,丝毫不加掩饰。 齐湛一脸顿时窘得通红。 这正是他的软肋。 和徐澈相比。他一无是处。 既没有徐澈的惊艳之才,也无他冠绝京城之貌,就连比个子,也比他矮上一截。 哪儿都不如人,也难怪被人嘲讽。 齐妙眸子里寒光凛冽。 渣滓就是渣滓,任何时候都不知敬重别人。 这儿是徐府,徐澈身为徐家人。就是主人。主人对客人这般说话,实在是无礼至极。 她从齐湛身后走出来,看向徐澈。唇角弯了弯,脆声问,“徐二公子找我何事?是不是想问如何补牙齿呀,可惜呀这个忙我帮不了呢。以前只给我祖母养的那只狗补过。” 被揭了伤疤,徐澈俊美如玉的面上的讽意立即变成恨意。 面色由白往青紫转。 “齐五。你说话还是积些口德比较好。”徐澈咬牙切齿。 齐妙立即咝了口冷气,好心提醒着,“徐二公子说话也要小些,再这样咬牙切齿。担心剩下的也没了。 没了牙齿,徐二公子那才貌双绝的名号可就没了哟。” “齐五,你心肠果真歹毒。竟这样咒我,人人都说丑人多作怪。以前不信,今日我信了。”徐澈攥紧了拳头,对齐妙挥了下。 齐湛又要与他争执,被齐妙拦下,“哥哥休要生气,人的美丑并非看外貌,而是看心。有些人你别看他貌如美玉,实则心似蛇蝎。” “你的心是黑的,脸也是黑的,内外兼丑。”徐澈冷嗤。 面对嘲讽,齐妙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得去问问徐夫人,徐家的待客之道是否就是嘲讽辱骂客人,还有殴打客人。 既然徐二公子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回去就是。” 她看向齐湛,“哥哥,我们去找父亲和娘,我们回家吧,这儿我可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齐湛用力的点头,“回家,走!” 他也用鄙视的眼神瞪着徐澈,“原来徐二公子是虚有其表的小人,今日真是开了眼界,明日我得对同窗们说说,让大家都来见识见识。” 兄妹二人立即转身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们等等!”徐澈咬着牙唤。 要是齐妙真的到林氏面前说那些话,并且喊了父亲和母亲提前回府,徐澈得脱一层皮。 不仅仅徐澈,林氏也会遭受牵连。 今日宴会的主角就是齐妙一家人,他们要是被气走了,徐家就会成为京城笑柄,而徐澈会再次‘扬名’。 当然,扬的是恶名。 就因知道后果,徐澈才会出声留客。 其实他来找齐妙,并非要来嘲讽讥笑她,更不想与她闹僵。 可一见到她,他说话的语气就情不自禁变得很差,加上又有齐湛从中阻止,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战胜了理智。 他自认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谁料一碰到齐妙,全都没用了。 她总能一句话就让他破功暴怒。 齐妙兄妹并没有像徐澈想像中那样停住脚步,反而越走越远了。 看样子是铁心真要离开。 徐澈俊美的面色沉了又沉,却又拿他们没办法,最终敛了所有情绪,匆匆追了过去。 他是用跑的,可齐妙兄妹走得也不慢。 跑了好一会儿才拦在他们面前。 他气喘吁吁的向齐妙兄妹摆摆手,“请……请等下。” 齐妙冷冷的道,“徐二公子又想做什么?是嫌讽刺得我们还不够吗?准备还来补几刀?” 齐湛看徐澈的眼神更是像把刀子,恨不能立即杀了他。 徐澈深深吸了几口气,喘*息声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拱了双手,对着齐妙兄妹深深一揖,非常诚恳的道歉,“方才是在下鲁莽无礼,在此给齐二公子与齐五小姐赔礼,还请二位宽容大量,莫与在下计较,在下感激不尽。” 看着徐澈低垂的头颅,齐妙唇角满意的勾了勾。 别以为你自个儿有多么了不起,你头仰得有多高,我会让你低得更多。 可她并不打算说原谅的话,寒着脸道,“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岂能收得回来。 徐二公子对我们兄妹已经造成了伤害,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区区几句话就想弥补你的过错,那又怎么可能?” “你……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徐澈又想动怒了,这回倒是理智占了上风,咬着牙压下火气,姿态放低了问。 “你怎样我们都无法原谅,刚刚说了,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就像摔裂的瓷器,无论你用多么精湛的工艺将它焗起,裂纹依旧是存在的,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初。”齐妙肯定的摇头。 她不会让徐澈心安理得的过日子。 “如此说来,你是一定要去我母亲那儿告状,而后看着我倒霉了?”徐澈反问。(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祝妹纸和所有看文的亲一生平安幸福,谢谢! 下午应该会有月票加更拜谢大家支持!! 第128章:祸从口出(月票20张加更) 徐澈光洁白皙的额角一突一突的。 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平日都是别人对他低眉顺眼,几时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求人。 都已经赔礼谢罪了,丑八怪还不依不饶,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她想用这种方法来吸引我的注意,那么她成功了。 不过她此种做法,只会令我对她更加反感和恶心。 谁知世间会有此等胡搅蛮缠的恶女,给白姑娘提鞋都不配,同是女子,二人差别为何这样大? 若不是考虑到后果,他真想将齐妙狠狠讽刺一番,就此拂袖离去。 可惜呀,他就算心里想将齐妙大卸八块,面上还不得不对她礼待有加。 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齐妙更觉得好笑。 她讥笑一声,应道,“徐二公子莫要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要知道是你无礼在先,并非是我们要为难你。 原谅你是恩德,不原谅那也是本分,不要以为是我们欠你的。” “对不起,是在下一时糊涂无礼了,还请齐五小姐放过。”徐澈轻轻咬唇,负在身后的双手攥成拳头。 齐妙看向齐湛,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哥哥,你看徐二公子都这样可怜了,要不我们不去找徐夫了,也省得父亲和娘生气,好不好?” 徐澈忙对齐湛道,“齐二公子请谅解在下方才的失言。” 齐湛斜睨他一眼,对着齐妙说道,“我一切听妹妹的。” “好。”齐妙点头,扭头看向徐澈,“徐二公子。我们暂且不将这事告诉徐夫人,但是……这并不表明我们原谅你,下回你若再敢欺负我哥哥与我,今儿这账一起算。 要知道,我是睚眦的小人,并非君子,言出必行。” 事情真要闹到林氏那儿。就大了。 现在还不能公然和徐家为敌。该退之时还得退一步。 徐澈再次咬着牙,点头道谢。 “哥哥,我们去那边玩吧。”齐妙指了指拔河那边。 刘婉儿和葛艳还在那儿等她呢。 “好。”齐湛道好。 齐妙还未迈步。徐澈忙道,“齐五小姐请留步,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何事?”齐妙应。 徐澈看了看齐湛,意思很明白。这句话只能问她一人。 齐湛又瞪他。 齐妙往前方不远处指了指,“哥哥。你去那边等我。” “你小心些,他要敢欺负你,你就高声喊。”齐湛叮嘱,声音很大。特意说给徐澈听。 徐澈气得额角又突了突。 旁人想巴结他都巴结不上,这两兄妹却视他如洪水猛兽,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齐湛离开之后。齐妙向徐澈点了点下巴,“说吧。” 徐澈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问,“白……白姑娘近来可好?” 其实他心里知道,白莲近来一点儿都不好。 她受了很多苦,全是拜齐五这丑八怪所赐,齐五简直就是恶魔转世,简直就是无人性。 白莲受罚一事,马氏是想让信国公夫人知道她的态度,故没有刻意去隐瞒。 徐澈是偶然间从府中下人口中得知此事。 方才他来找齐妙,本意是想质问她的为何这样心狠的对待白莲,但经了这样一闹腾,质问变成了询问。 齐妙忍不住笑了。 白莲与徐澈二人可真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来托她带东西,一个来打听消息。 他们与她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都选择她? 当她是什么? 是送信的邮差?还是知天下事的百宝囊? 他们又是从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会帮他们呢? 越想越觉得有趣,她就笑了。 正好有阳光照在她的面上,笑容在金色的阳光里灿烂而又明媚。 丑八怪好像也没那样丑。 徐澈如此想着。 他肃脸问,“你笑什么?” 齐妙答道,“徐二公子可真是奇怪呢,想知道莲表姐的近况如何,直接去我们安宁侯府看她就是,又何必来问如此麻烦。” “你……你分明知道我没有办法前去,不然怎会跑来求你。”徐澈恨。 要是能名正言顺去安宁侯府,他早就去了。 何必等到今日。 更不用跑来看她这副可恨的嘴脸。 “呵呵,可惜就算徐二公子你求我,我也未必会告诉你呢。”齐妙又笑了。 徐澈想揍人。 齐妙又正了脸色说道,“其实徐二公子就不该问我这句话,你与莲表姐非亲非故,怎能随意将莲表姐的近况告知一个外人呢。 徐二公子还是另询旁人吧,告辞!” 说着,她就欲转身,但刚抬脚又停了下来,问,“徐二公子,你的牙补了没?” “滚!”徐澈终于忍无可忍的怒了。 紧攥的拳头狠狠砸向身旁那颗海棠树,泄心头的火气。 可惜火气没泄掉,指关节磳破皮流血了。 看他痛得呲牙咧嘴,有气又不敢冲她发的憋屈样子,齐妙开心的笑着离开了。 徐澈身子直抖,不敢再砸树,改用脚狠狠捻着地上的杂草。 他将那丛草当成了齐妙。 “哟,这草造了什么孽,竟遭二公子如此摧残,二公子这可是辣手摧草。啧啧,看着可真令人心疼啊!”徐澈怒气还没发*泄完,耳边又传来了嘲讽意味很浓的调侃。 他本能的想要张口骂娘。 可话到唇边立即咽了回去。 一则骂娘太粗鲁,不符他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这调侃的声音很熟悉,他不敢骂。 徐澈忙饶了那些可怜的草,直了身子,红着脸看向来人。 纪陌正慵懒的靠着树,看着他似笑非笑,一身张扬的红衣十分醒目而刺眼。 “九王爷!”徐澈忙拱手行礼,一张脸窘成了猪肝色。 这人是鬼嘛,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 他暗骂纪陌。 “徐二公子继续呀,停下来做什么,我正觉着有趣呢。”纪陌指了指那可怜的草。 “请九王爷莫要再笑话在下,九王爷大驾莅临寒舍,真是蓬筚生辉……”徐澈想将话题转移,忙十分谦逊的说着场面话。 可纪陌却黑眉一挑,反问,“如此奢华精美的徐府,在徐二公子眼中竟是粗陋不堪,看来徐二公子是不满意我皇祖父所赐的府邸喽,是认为我皇祖父太小气喽?” “在下不敢,九王爷误会在下的意思……在下这只是谦虚之辞,还请九王爷明鉴……”徐澈打了个寒噤,双膝一屈,对着纪陌跪了下去。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徐澈却觉得遍体生寒。 他没想到一句谦虚之辞,到了纪陌那儿立即就变了意思。 纪陌要是去圣上那儿将这事说了,再煽风点火,那他……徐府…… 徐澈不敢往下想,认为今日太倒霉,处处遇见鬼!(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奉上,也就是本月月票20张的加更,感谢暗月十夜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哟! 第129章:挖黄金 纪陌只是轻飘飘几句话,让徐澈瞬间坠入地狱。 他明明感觉身子发寒,可额头却又渗出汗珠。 这一刻,他全然没了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优越感。 原本只是正常的二人交谈,在徐澈跪下后立即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不少就在附近游玩的人,均向这边看了过来。 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因惧着纪陌,不敢过来。 而且这里是徐府,徐澈给人下跪这种事被他们瞧见,或多或少还是令人尴尬的。 月夏不经意间回头瞧见了这一幕,忙上前拉了拉齐妙的胳膊,“小姐小姐,您快回头瞧瞧,有好事呢。” 她的声音很小,但掩饰不住兴奋。 齐妙想着这儿能有什么好事,但还是回头去看了。 一瞧,她也愣住了。 想着徐澈怎这样倒霉,也惹了纪陌这恶贼。 不过,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她忽然觉得纪陌也没想像中那般令人讨厌了。 “我们站在这儿瞧瞧。”齐湛轻声对齐妙说道。 他想看徐澈是如何丢人。 齐妙不想看这热闹,可想想哥哥,就点头答应了。 让他看看徐澈低声下气的样子,也许能让他不那么自卑。 兄妹二人就走到先前齐湛所坐的那块巨石边,装作赏景的样子。 但只要微微侧脸,就可将那边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纪陌随意的那么一瞟,就看见齐妙与齐湛二人。 唇角扬起,深邃的黑眸中漾开一抹笑容。 徐澈跪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纪陌有下文,怀疑他是否睡着了。 “九王爷!”他忙轻轻喊了一句。 “嗯。”纪陌懒懒的应着,并掩口打了个哈欠。 “九王爷,在下方才真的中谦虚之辞,无半点不敬之意……”徐澈再次为自己辩解。 纪陌却反问,“那二公子言下之意是说,能来你们徐家。是我纪陌的荣幸喽?” “不是!”徐澈被气得吐血。真想撞死算了。 他算是明白了,纪陌就是故意整他,他怎么说都是错的。 否则哪有人这样钻牛角尖。 可他真不知哪儿得罪过纪陌。 纪陌笑了笑。向徐澈勾了勾手指,“起来吧,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如此没骨气。说跪就跪了,唉。瞧着我可真是心疼呀。” 风凉话让徐澈喷出一口老血,内心在咆哮,紧咬着下唇站了起来。 去你娘的,要不是你吓唬老子。老子会跪嘛? 你当老子愿意跪你啊! “多谢九王爷。”徐澈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纪陌道谢。 纪陌又道,“人人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二公子跪了许久。也不知这土中生了多少黄金。” “啊!”徐澈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挖挖吧。”纪陌又补充了。 挖什么? 徐澈继续一脸茫然。 纪陌十分好心的指了指徐澈脚下那方土,提醒着。“挖二公子你方才膝下的黄金,同样的话我可不想再说第三遍。” 面上虽然还带着邪邪的笑容,但语气已然冷了下来。 “怎么挖?”徐澈像傻子一样问。 “用手用脚用头或用屁*股都行,二公子请随意,这还用我来教?”纪陌说得云淡风轻,可面上的神色却不像是开玩笑。 徐澈不敢不从。 就连祖父都不敢不给纪陌面子,他又能如何? 他低垂着头,用脚狠狠的踢着脚下坚硬的土地。 眼神阴狠,想着迟早有一日要报今日之仇。 “二公子慢慢挖,等会儿我会过来瞧战果。”纪陌邪肆一笑,背着双手慢悠悠离开了。 齐妙站在巨石边虽能看得见纪陌他们,却无法听见他们说话。 故只见到徐澈低声下气,纪陌笑得一脸坏水。 而纪陌离开后,徐澈在那儿狠狠用脚踹地,她认为是他在发泄心中怒火,不知是纪陌有意让他出丑。 戏看完了,齐妙就和齐湛离开。 齐湛终于开了笑脸,说道,“妹妹你看见没,徐澈在九王爷面前那怂样连我都不如,真是丢人,九王爷真是厉害。” 在齐湛眼中,徐澈不仅仅是欺负了齐妙这样简单。 徐澈抢走了白莲追随的目光,这才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他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很难让徐澈得到报应。 现亲眼见到纪陌让徐澈如此狼狈,他大呼解气的同时,不由也对纪陌存了感激之心。 齐妙也笑,“对呀,所以哥哥你不要总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其实你一点也不差,只是自个儿缺少自信罢了。” 齐湛郑重的点头,“妹妹放心,往后我会努力的。” 齐妙忙鼓励,希望他真的能振作起来,不要为了白莲而变成无用的怂包。 兄妹二人说笑着往刘婉儿那边行去。 快至拔场边时,一个红色的人影映入齐妙眼帘。 除了纪陌还能有谁? 方才不是见他往园外走了吗,怎么又来这儿了? 齐妙眉头微微蹙起。 她在纠结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时,纪陌已经走近。 齐湛的面上现出激动之色,忙正了正衣裳,想着给纪陌行个礼打声招呼。 可纪陌连正眼瞧都没瞧他们兄妹,就绷着一张脸从他们身旁走过去了。 看他的表情,倒像是谁欠了他银子一般。 与方才戏弄徐澈时的表情大相径庭。 齐妙暗暗松了口气。 齐湛很失望,回头望了望纪陌的背影,轻声叹息,“唉,九王爷好严肃。” 那是你没见到他无赖无耻的一面。 齐妙默默吐槽。 兄妹二人走近刘婉儿和葛艳,却没有见到连曼芝。 几人亲亲热热的打了招呼。 方才那边发生的事儿,她们并不知晓。 “连小姐呢?”齐妙问。 齐婉儿四下瞧了瞧,伸手指了个方向,有些疑惑的摇头,“方才她说去那边一会儿马上回来,可一直没见她人。” 齐妙哦了一声,然后挽着刘婉儿的胳膊,看向拔河场。 这一群男子较力的游戏,她不太感兴趣。 又看了一会儿,连曼芝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 “连小姐怎么了?”葛艳关心的问。 连曼芝忙展了笑脸摇头,“哦,没事没事,我们走吧,前边快要开席了。” 齐妙她们也没多问,就随着她往回走,而其他玩耍的人也纷纷往园处走去。 很快齐妙就发现连曼芝带她们回去的路,并非是来时的路,绕了不少路,好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齐妙对花园很熟悉,就算绕了路,她还是从一片花丛树木之间看到了徐澈。 他还在方才那个地方,还在狠狠的踹地。 这是和那块地有多大仇啊,踹到现在? 齐妙错愕不已。 去了花厅,齐妙先去和母亲打了招呼,而后和刘婉儿她们坐在一席。 她是想和刘婉儿坐一起,可连曼芝却走过来,亲热的拉了她胳膊,说道,“齐五小姐,来与我坐一块儿嘛。” 当着许多人的面,齐妙要是拒绝,一定会让她难堪。 齐妙笑着起身道好。 她是想看看连曼芝想耍什么招。 这边坐的全是女客,等所有人都入席之后,林氏说了一些客气话,然后开始上菜开席。 第一道是开胃甜品。 连曼芝亲手舀了一碗,递向齐妙,“齐五小姐,来,你尝尝。” 齐妙见她端碗的手摇摇晃晃,随时会泼洒的样子。 “连小姐。”齐妙忽然一把按住连曼芝的手,而后凑近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连曼芝唇角的笑容变得僵硬。(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福特小姐、随玉、宁蝶儿、这该死的生命、蓝风风信子和meiyi7029几位亲的月票,感谢公主妈妈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乃们!! 第130章:反水 这顿饭连曼芝吃得浑浑噩噩,完全是食不知味。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直在想着齐妙对她说的那句话。 虽不相信,可就是忍不住的去想,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那碗原本是准备泼向齐妙身上的甜品,被齐妙美滋滋的喝了。 齐妙眼角余光瞥见林氏在宴席中途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她猜林氏应该是知晓了徐澈向纪陌下跪一事吧。 林氏那张苦笑的脸,让齐妙情不自禁胃口变得更好,比平日在家里多吃了,竟然给吃撑了。 她不知的是,林氏现在是如坐针毡。 若徐澈仅仅只是对纪陌下跪,林氏还不会这样忐忑不安。 纪陌是小王爷,徐澈只是臣子臣孙,给他下跪本是天经地义。 可他让徐澈挖什么黄金,摆明就是故意整治徐澈了。 澈儿到底哪儿得罪了纪陌,以至于他如此恶毒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捉弄澈儿,令澈儿颜面尽失,令整个徐府也丢尽了脸面。 林氏的心紧紧拧在一起,几乎要窒息。 她只盼着这宴赶紧散了,好去问问徐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想办法去解决。 纪陌这小魔头可得罪不起啊。 林氏现在不仅担心徐澈,也担心公公和丈夫会将责任又推到她身上,她又会受那无妄之灾。 唉,澈儿啊澈儿,你怎么就这样让娘不省心呢? 林氏第一次对儿子生出了不满。 宴席终于散了,齐妙准备去找母亲时,却被连曼芝一把给拉住了。“齐五小姐,走,我们听戏去。” 徐家今日还请了戏班子,定在席后开始。 齐妙知道连曼芝想做什么,微微一笑,“好,葛小姐、婉儿姐姐。我们一起吧。” 她又喊了刘婉儿和葛艳。 可她们二人均歉意的摇摇头。说去不了了,得提前回去。 正说话间,葛夫人和李夫人身边的丫鬟走过来。提醒她们该走了。 葛艳对着齐妙柔柔一笑,微微低了身子施礼,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先离开了。 刘婉儿则握了握齐妙的手。说道,“妹妹。过些日子我下贴子给你,也去我那儿坐坐。” 齐妙笑得两眼弯弯,点头,“好。最近几日家里有点儿事,等处理好之后,我邀姐姐来我家。有几句话一直想对姐姐说,只是没寻着合适的机会。 同时还有一桩事。到时还想请姐姐帮忙。” “好,到时咱们见面聊,保重。”刘婉儿面色微微泛红,点了头道好。 刘婉儿又向连曼芝道了别,随着李夫人也匆匆走了。 连曼芝忙对齐妙说,“齐五小姐,她们走了,那我们二人去吧。” 齐妙轻轻摇头,“我也想回了。” 说着,就看见沈氏向她走过来。 “连小姐你瞧,我娘来了。”齐妙向母亲指了指。 “齐五小姐,我……我想问你几句话,这总可以吧?”连曼芝咬了咬唇。 有些话此刻若不问,下次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齐妙,会将她憋死的。 故今日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可以呀。”齐妙爽快的答应了。 沈氏过来找齐妙,果然是提回府一事。 齐妙笑着道,“娘,您稍微等我一下,连小姐与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沈氏轻轻点头,“快去快回,娘在这儿等你。” 齐妙与连曼芝出了花厅,寻了个稍微安静的游廊说话。 “连小姐,有话就快说吧,这儿也没他人,不用拐弯抹角。”齐妙直接说道。 “齐五小姐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请问你先前在我耳边说的那件事可是真的?”连曼芝问。 “当然是真的,连小姐若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找徐二公子当面对质问问,这种事岂能随口乱说。”齐妙正色道。 之前她在连曼芝耳边说了一句话。 连小姐,你二表哥刚刚向我打听一位姑娘的近况,好像十分关心她呢。 而后连曼芝就怔住了。 她知道连曼芝一直都喜欢徐澈,就连徐氏也有这心思,这也是前世连曼芝极恨她的原因所在。 连曼芝一直认为是她抢走了徐澈,却不知她只是徐家阴谋算计下的牺牲品。 而连曼芝迟嫁的原因,是在等待机会,等她死了之后,自己就可以取而代之。 连曼芝以前没少陷害她,只不过那时徐家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她还不能死,有徐家人从中阻止,连曼芝的诡计才一直没得逞。 后来徐氏被纪陌杀死,徐家人不知道徐氏哪儿得罪了纪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立即将连曼芝择了人家,匆匆就嫁了,有些刻意和徐氏划清界限的意思。 比较可悲的是,连曼芝一直都不知道,就算她死了,徐澈要娶的是白莲,而不是她连曼芝。 今生还是一样,徐澈知道连曼芝对他的感情,于是就利用连曼芝为他做坏事。 见她说得郑重,连曼芝不由信了。 她咬了咬唇,问道,“不知齐五小姐能否告知那位姑娘是谁?” 齐妙微微一笑,反问她,“连小姐可知咱们京中最美的姑娘是谁?” 连曼芝眉毛拧了拧,略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叫白莲,对了,她寄居在你们安宁侯府,是不是?” 齐妙轻轻点头,“至于莲表姐和徐二公子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不过方才他的确向我打听莲表姐近况,言语之间十分关切,倒不像是普通朋友间的关心。 我莲表姐容貌倾国倾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徐二公子有这想法也极正常。自古以来,都是才子配佳人,他们二人要是能缔结良缘,一定会传为佳话呢。” 连曼芝脸色更加难看。 难怪二表哥今日让我想方设法诱齐五离开人群,原来只是为了打听白莲这狐猸子的消息,真可恨,拿我当傻子了。 她曾见过白莲一面,虽妒忌得眼红,感慨上天的不公平,不得不承认白莲的确美若天仙。 别说是男人,就连她看了,也一直不能忘了白莲那张令男人痴迷让女人想挠花的脸。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徐家择媳的条件,立即又高兴起来。 她向齐妙神秘的笑了笑,“齐五小姐错了,你莲表姐长得再美,也永远不会嫁给我二表哥的。” 长得越美,越不会嫁进徐家。 “连小姐为何如此笃定呢?”齐妙故作不解的问。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连曼芝复又抬了下巴,表情又恢复了倨傲。 呵呵,傻姑娘啊傻姑娘,就算白莲嫁不了徐澈,你也没什么机会啊。 齐妙在心中微微感慨,面上只是笑了笑。 连曼芝眸子轻轻一转,忽然问,“齐五,你为什么不为你莲表姐感到惋惜呢?她可是你表姐啊?” “我为什么要惋惜呢?”齐妙反问,而后苦笑了下,说道,“我和白莲之间的关系,连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故意挤兑我。” 白莲故意栽赃陷害她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 还有上回在灵山寺,又当着马佳莹、白家玲等人的面和白莲起了冲突,此刻要再装着和白莲姐妹情深,就太虚伪了。 齐妙面上的苦笑好像感染了连曼芝,她双唇轻咬了咬。 虽说白莲绝不可能嫁给二表哥,但二表哥心里有她,这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儿。 二表哥是正人君子,一定是白莲贪图徐家的富贵,故意施计勾*引了二表哥,不然他绝不会对白莲这种女人上心的。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下回见了你,一定要挠花你的脸。 连曼芝将白莲给死死的恨上了,而对齐妙却生出了两分亲近之情。 还是那句话,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哇。 她就问齐妙,“齐五小姐,我们……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和齐妙成了朋友,将来就能从她口中知道更多有关白莲的消息。 齐妙面上立即现出欣喜的笑容,“连小姐愿意与我交朋友吗?” 是不喜欢徐家人,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对连曼芝的主动示好,她不会推却。 至于连曼芝值得她付出多少真心,那得看连曼芝用几分真情对她。 连曼芝笑着点头,“嗯,当然愿意,我与你一见如故,感觉很投缘呢。” 这样的结果也是出乎齐妙意料的。 二人说了年龄,分出大小后,齐妙忽然问连曼芝,“曼芝妹妹,先前你说身体不适,可是真有此事?”(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缘紫依妹纸的月票,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媚儿祝两位妹纸和所有看文的亲们平安幸福,谢谢! 继续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本文,永远爱你们,群么么哒! 第131章:是帮她还是报私仇? 齐妙这句话问得极自然。 且语气和表情里皆带了关心之情。 连曼芝没想到齐妙会重提此事。 那是她想骗齐妙去徐澈指定的地点所找的借口,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二人已成了朋友,不免有些尴尬。 她轻轻摆了手,说道,“妙姐姐,这事暂且别提了,等以后再说吧。” “妹妹此言差矣,要真是有病,可得趁早看,耽搁不得。”齐妙反过来劝。 连曼芝前后态度的变化,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有问题。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心中的猜测而已。 之前连曼芝让她看病果真只是一个借口。 连曼芝眨了眨眼睛,反问,“可先前妙姐姐为何不愿意为我看病呢?” 齐妙嗔,“之前我与曼芝妹妹初次见面不熟悉,眼下我们已是朋友,这怎能一样呢?来,我给你诊脉瞧瞧,看到底是怎么了?” 说着,她就要去握连曼芝的手腕。 “那个妙姐姐,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急事儿,先先一步了。姐姐你顺着这条道直走,在前方往右拐个弯,就能找到伯母了。”连曼芝忙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将手腕藏了藏。 她终究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 寻了个拙劣的借口,指了路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她担心齐妙诊脉之后,发现她先前说了假话,那会多么的尴尬和窘迫。 齐妙可能还会追问欺负的原因。 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到时,不仅二人朋友没法做下去,齐妙还有可能四处散播她撒谎骗人的名声……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头疼问题。连曼芝就头疼得很,在骗人方面,她可不及徐澈的脑子转得快。 故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等下次再见齐妙时,到时就可说病好了,齐妙就永远不知她说谎一事。 完美! 连曼芝认为自己想的主意十分完美。脚不沾地的一溜烟走了。 齐妙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下。 “月夏、夏霜姐姐,我们走吧。”她向月夏和夏霜二人挥了挥手。 月夏与夏霜二人并没有点头,而是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确切的说。应该是她身后。 齐妙也隐隐感觉到身后有些压力,心头一凛,忙扭头去瞧。 那张扬的红色刺花了她的眼。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让她头皮发麻。 “九……九王爷。”齐妙的声音有些哆嗦。 她也不知道自己哆嗦什么。 “齐五小姐好。”纪陌温和的点点头。说道,“我想问问姑母容昭郡主的病情。不知会不会给齐五小姐添麻烦?” 她可以说会嘛? 齐妙默默在心中吐槽和翻白眼。 她不得不摇头,“不麻烦。” 纪陌微笑着看向月夏和夏霜,意思不言而喻。 要她们二人回避一下。 二人看齐妙。 “你们去那边等我吧,我说完容昭郡主的病情。立即就过来。”齐妙只得说道。 月夏与夏霜二人应了是之后,先离开。 等她们离得远了一点,纪陌笑眯眯的问齐妙。“你欠我多少条鱼啦?” 闻听此言,齐妙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没憋死过去。 这人无不无聊啊,整日里就拿几条鱼说事,真的怀疑晋王府是不是太穷了,连几条鱼都买不起了。 反正说得多了,齐妙也麻木了。 她平息了情绪,说道,“九王爷要是真的爱吃鱼,明日我对母亲说,让田庄多送些过来,到时给九王爷送过去。” “行,那明儿给我送十万斤过去。”纪陌也不反对,竟然真的点头了。 十万斤! 齐妙又想吐血了。 她抿了抿了唇,问,“九王爷不是说想问容昭郡主的病情吗,那我来说一下,郡主恢复得很好……” “慢,不是说要给我送鱼吗?怎么不送了?”纪陌斜睨着她问。 齐妙发现只要遇上纪陌,她就非常非常的无力。 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纪陌的反应就是团棉花,让你无奈而又想抓狂。 她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问道,“九王爷,您今日找我到底有何事,请直说吧。我娘还在等着我回去呢,迟了我怕她担心。” 纪陌微微一笑,说道,“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又准备怎么谢我呢?” 无赖的表情,让齐妙很想揍他。 他什么时候又帮她了? 谁让他帮了? 她就问,“不知九王爷又帮了什么忙?” 纪陌一本正经的应道,“先前在花园徐澈欺负你们兄妹,我后来就帮你报仇啦。 你应该知道徐太师权倾朝野,我今日已经得罪了他,下场一定会很惨的,我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帮你啊,准备怎么谢?” “你让徐二公子下跪是为了帮我?”齐妙不相信的问。 “不仅仅是下跪呢,我还让他挖了好久的黄金,可惜那小子太蠢,挖了半日,别说金子了,就连土都没刨出一点儿,连头猪都不如。唉,可真是失望。”纪陌很惋惜的摇头。 看他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那地上真有黄金。 就连齐妙也疑惑了,“挖黄金,什么意思?” 她也没听说过徐家后花园里有黄金啊? 纪陌唇角轻轻一扬,十分有耐心的解释了一下黄金的由来。 听完他的解释,齐妙的唇角也情不自禁弯了。 原来先前她看到徐澈狠狠的踹地并非发泄怒火,而是奉命‘挖金子’呀。 脑补一下徐澈当时那滑稽而又无奈的动作,她就想笑。 这畜生也会有今天啊! 不过,她对纪陌有句话表示怀疑,就问,“九王爷,您……您这样做确定是为了帮我,而不是您和徐二公子有……” 纪陌十分不悦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训道,“凭徐澈那胆量,你认为他敢得罪我吗?不识好歹,哼!” 哼,有些话可别说得太满。 依着徐澈自身的条件,敢许他勾了你的心上人,那也不定呢。 再说了,就算真的帮了别人,不应该是默默无闻不留名吗,他怎么就大声嚷嚷着,恨不得昭告全京城。 齐妙在心里否认纪陌所说,也顺便鄙视了下他的为人。 不过,不管纪陌为了帮她,还是单纯是他自己报私仇,怎么着徐澈都倒了霉,这是天大的喜事。 于是,她对着纪陌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抬头看着他,十分郑重的道谢,“多谢九王爷相助,感激不尽。” 先前口口声声要齐妙感恩报答,可等她真的言辞诚恳来道谢了,纪陌却又冷哼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别在那儿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不就吃了你几条鱼嘛,竟四处告诉别人,实在是可恨。” “啊?”齐妙愣了下,跟不上纪陌的脑回路。 一件事还未结束,怎么又好像说另外一件事儿了。 可纪陌并不准备解释这句话的意思,而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认识罗子青?” 语气有些犹疑和不确定。 这也是他今日见齐妙最重要的原因。(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千鹤子83同学的月票,感谢吾爱守财亲的打赏,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今天三更,其中一更是月票40张的加更,媚儿继续拜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谢谢! 第132章:他该何去何从? 罗子青! 子青! 齐妙双眸顿时瞪大。 这三个字狠狠的撞击着她脑海中那陌生的记忆,触碰着她心里的最柔软处。 她想到了在灵山寺那夜的梦。 想到了那令她心肝俱裂的嘶喊声。 胸口再次传来那熟悉的疼痛,眼眶又开始发热。 在梦中她呼喊着的是子青,不确定是不是就是纪陌口中的罗子青。 齐妙忍着眸中闪动着的泪花,问,“请问罗子青是谁?他在哪儿?你可认识他?” 有些迫不急待。 这个罗子青也许就是梦中的子青呢,他们要是同一个人,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陌生记忆的主人。 说不定就能将那部分记忆给清除出去。 脑子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情感中也掺杂了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这种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她想解脱出来。 纪陌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 他微微一笑,反问,“我为何要告诉你。” 话毕,他就转身快速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 看他绝尘而去的背影,齐妙气得想骂娘。 狠狠的踹了两脚游廊上的栏杆。 结果心里的火气没减少,反而将脚给踹疼了。 这人实在是太可恨,主动挑起话题,却又不给答案就突兀的结束了,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 若他不提及,她也许真的只是当一个梦,不去刨根究底。 现在注定这个问题会纠缠她很久很久,除非自己能找到答案。 不管是罗子青还是王子青刘子青。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 齐妙暗暗下定决心。 月夏和夏霜二人过来,看见齐妙在生闷气,都很奇怪。 “小姐您怎么了?九王爷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吗?”夏霜问。 呸,那恶贼根本没说过一句中听之言。 齐妙在心里狠狠啐着。 本来纪陌整治徐澈还心存感激,现在因为这一句话,她对他半点感激之情也没了。 但她却只能摇摇头,“没有。我们走吧。” “真的没有吗?”夏霜看自家小姐那脸色。可不太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月夏却道,“夏霜姐姐你多虑了,你没瞧见刚刚九王爷一直笑吟吟的和小姐说话嘛。怎么可能会说不中听的话呢。 真没想到,九王爷为人如此温和,一点儿架子也没。” “这倒也是。”夏霜轻轻点头。 月夏和夏霜所站立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见纪陌的表情。但看不到齐妙的。 纪陌一直在微笑,故她们认为他和齐妙相谈甚欢。气氛融洽至极,他是位亲切温和的王爷。 对月夏对纪陌的夸奖,齐妙差点恶心得想吐。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揭穿纪陌的真实面目。再次揣着满腹心事去找沈氏。 等她们三人走远了,纪陌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抬头看天。 今日阳光正好,刺得他眼睛有些疼。 深邃的眸子轻轻眯起。金色的碎芒随着眸光流转,璀璨而又耀眼。 薄唇紧紧抿起。一向随意不羁的面上神情严肃而又认真。 难道她记得罗子青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他是谁而已。 只是为何她会记得罗子青,却不记得他? 难道这一世的结局还会如同以前吗? 若真如此,那他又该怎么办? 纪陌轻轻闭上眸子,掩去了满目灼人的光华。 看似洒脱随性的他,开始迷惘,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齐妙很安静。 沈氏也很安静。 唯有齐湛十分兴奋,正眉飞色舞的与齐正致说话。 “……父亲您知道嘛,九王爷真是太厉害了,也不知说了什么,竟让徐二公子卑躬屈膝。” 齐正致眉心蹙了下,道,“湛儿,九王爷乃是皇亲国戚,他身份地位不同,徐二公子在他面前自是要低人一等,这没什么好炫耀的。 湛儿你要好好读书,莫要羡慕他,徐二公子在学识方面的确是高人一筹,你该向他好好学习才是,而不是只看到人家狼狈的一面就来取笑……” 父亲一番话,犹如一瓢冷水对着齐湛兜头泼下,他顿时又蔫了。 之前好不容易建议起的自信心又被摧垮了。 是啊,羡慕人家九王爷做什么,他能欺负徐澈那是他的能耐,与我又有何干。 徐澈再差,那也比我强百倍,说到底,还是我太无用。 儿子表情的变化,尽数落入沈氏眼中。 她立即不悦的驳斥齐正致,“三郎你说得可不对,真正优秀出众的人是德才兼备,若两者只能选其一,我宁愿湛儿有德无才。 湛儿目前是比不了徐二之才,可在品德方面他远不及湛儿单纯善良,在我心里,我认为湛儿比徐二优秀百倍,是他应该像湛儿学习才是。” 齐正致面色一讪,也有那么一丝不悦。 他没有认为自己说得话有哪儿不对,德是重要,可一个人如果无才无能,那就如同废物。 齐湛眸子里又有了一些神采。 齐妙立即赞同母亲所言,说道,“娘说得很对,徐二公子的确是有才无德的伪君子。今日我们去徐家做客,身为主人的徐二公子,竟然对我和哥哥极尽侮辱之辞……” “没错,他骂妹妹是丑八怪,人黑心更黑。”齐湛立即出声附合。 “哥哥只是想要保护我不被欺负,他就居高临下对哥哥出言讥讽……”齐妙大概说了在花园时徐澈所言。 齐正致面现惊诧之色,他有些不相信徐澈会这般无礼。 而沈氏直接怒了,红着眼睛问齐妙和齐湛,“你们俩个傻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不来告诉娘。 娘若知道,我当时就会找她林氏算账,问问他们徐家是怎么教儿子的,怎教出那种畜生来。” 女儿被人骂丑八怪,还是黑了心的,儿子被人骂无用无能,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怎么也不能容忍和接受的。 齐妙答道,“我是想来告诉娘,可哥哥劝我胸怀宽广一些,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要不是父亲出言斥责哥哥,这件事我和哥哥都准备放在肚子烂掉算了,省得说出来让你们糟心。” 齐湛眼中滑过讶色,很快又有感激。 他知道妹妹这是在帮他,这些话明明是她说的。 “三郎你听听,徐澈那混帐是怎么做人的?而咱们湛儿又是怎么做的? 就徐澈那畜生,你还要湛儿向他学习,这不是要让湛儿去学坏吗?”沈氏哽咽着责问齐正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齐正致赶紧向沈氏道歉,“卉娘你别哭吧,是我说错了。” 而后又对齐湛说道,“湛儿,爹爹没了解清楚情况就指责你,是爹错了。今日你护着妹妹,又在得理之时给了徐二公子体面,你做得很好。” 这些话,齐正致是发自内深处,很真诚。 儿女被人辱骂,他这做父亲的面上又有什么光彩? 他感觉徐澈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以前一直以为徐澈不是那么差的,现在看来是他走了眼。 正如妙儿和湛儿所说,徐澈是有才无德的伪君子,不,徐澈连那个才字都侮辱了。 活该被纪陌欺负,这就是报应! 见父亲真诚道了歉,齐妙就去安慰母亲,齐湛也来安慰。 齐湛因为父亲的致歉,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眸子里的光芒亮了起来。 沈氏渐渐平复了情绪,她想掉转车头去徐府也被拦了下来。 一家四口回了安宁侯府。 齐湛和齐妙各自回所住的院子,齐正致携了沈氏回到海棠苑。 净面换了衣服之后,齐正致关心的问沈氏,“卉娘,从徐府出来,我就见你心事重重,只是当着妙儿与湛儿的面,我没问,到底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感谢娃娃、潜航者和翔冰寒晶三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下午还会有月票的加更,再厚着脸皮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永远爱你们!! 第133章:知人知面不知心(月票40张加更) 沈氏端了菊瓣翡翠茶盅,想喝口热茶润润嗓子。 听了齐正致之言,她连喝茶的心思也没了。 “哼,不提此事也罢。”沈氏将茶盅重重搁在黑漆嵌螺钿小几之上,面上怒意顿显。 茶盅里的茶水泼洒了几滴出来,在小几之上慢慢泅开。 “卉娘,你先别动怒,有事儿莫憋在心里,说给我听听,咱们夫妻二人一同想想办法。”齐正致忙起身坐至妻子身旁,将她柔软的双手拢在掌心里,温声劝着。 看妻子的反应,他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 心里也担心,可不能表现出来。 沈氏紧紧抿着双唇,眼神有些飘忽的看着窗外。 院子里那棵石榴树的叶子差不多全落光了,只剩下一片黄绿色的叶子还顽强的挂在枝头,和凛冽的秋风搏斗着。 一阵疾风刮过,树干猎猎作响,抖动得厉害。 那片可怜的树叶最终没能逃脱同伴们的命运,被秋风无情的给扯了下来,在半空中孤单而又无助的飘着。 见妻子不说话,齐正致更加着急,忙又催促着问。 沈氏收回眼神,恨恨的道,“徐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以前那些好名声真不知是如何得来的,欺人太甚!” “卉娘,他们又做什么了?”齐正致面色也沉了下来,拢着妻子的双手情不自禁加了力气。 “哼!”沈氏冷哼了一声,连双手被捏疼都没有什么感觉,说道,“三郎,你可知道徐氏今日对我说什么吗?” “徐氏?你是指徐晋成的妹妹。丧夫的那位?”齐正致问。 “正是她。”沈氏轻轻点头,“我瞧着她安静温和,一脸憨厚的模样,以为是个心地善良的,还有些心疼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带着一双儿女很辛苦。” 稍顿,她又冷笑了一声。续道。“这人真是知面不知心,看着挺良善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欺负人。想想真是令人作呕。” “她到底怎么了?”齐正致蹙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沈氏眼眶顿时就红了,说道,“徐氏今日在我面一个劲儿的夸她儿子如何如何的好,而后又说妙儿怎样。林氏那个不要脸的也在一旁帮着徐氏说话。 我一想起这事,这心就难受得很。她徐氏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肖想咱们家妙儿,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当我们家妙儿是什么人了……” 首先不提连家的门第不及安宁侯府。光说徐氏之子连升,是才貌皆劣。 连升长相像父亲,五官倒也周正。虽说不俊美,却也过得去。光看脸也算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小伙子。 只是可惜他的身高随了母亲徐氏,十六岁的他,身高还不及妹妹连曼芝,瘦弱矮小,怎么瞅怎么别扭。 再退一步来说,相貌身高的缺陷不能怨连升,他若是个品德优良、用功读书求上进的孩子,沈氏也不会这样生气。 可连升恰恰相反,天天随着一群狐朋狗友四处玩耍,不求上进,在京城也算是一个名声在外的。 人人都说结亲家要门当户对,不仅仅是要求双方门第相当,其实也还要求男和女条件相当,当然多数情况下,都是高嫁低娶。 本来女儿有人来提亲,不管答不答应,能不能成,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可徐氏为连升来说这件事,沈氏感觉这是一种羞辱。 她的女儿难道就只能配连升这等人? 这是对女儿的贬低、轻视,还有侮辱,她怎能不生气不委屈。 对徐家,沈氏现在不仅仅是憎恶,还有恨! 要仅仅只是徐氏说也就罢了,偏偏林氏还在一旁附合,说得好像徐氏看上齐妙,那是齐妙莫大的福气一样。 齐正致也听闻过连升不好的名声,气得一脚踹翻了身旁那只锦杌。 这应该是他第一回当着妻子的面发这样大火。 以往就算与妻子有矛盾冲突时,最多声音大一点儿,或者干脆不说话,但从未砸摔过东西来泄心中怒火。 今日,徐家的轻视令他忍无可忍。 “三郎,你消消火。”沈氏反过来劝他。 有些话说出来后,心里稍微好一些,她又道,“今日我只是听徐氏和林氏说,二人也没有说得太过直白,我且忍了。 她们要是识趣就此算了,我可以原谅她们这一回,若她们敢再提,三郎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 齐正致用力点头。 齐妙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从徐家回来之后,她就躺在那儿想罗子青到底是谁。 纪陌为何好好的问她这话,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可恨他这人说话说一半,要想从他口中套话,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她拼命的在记忆中搜寻,只可惜脑袋差点儿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现在只盼着秦丝早些回来,求秦丝去帮忙。 算算日子,若不出意外,再过几日秦丝姐姐应该可以回了吧。 齐妙暗暗计算了下时间,估摸着。 天气说变就变,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暖风拂面,到了晚间气温骤降,隐有下雪之兆。 次日起床,齐妙将薄袄换成了厚袄,屋子里也燃起了银炭。 天一冷,大家都愿意窝在屋子里,不想动弹。 公中的炭还没发,柳氏、杨氏几人屋子里冷嗖嗖的,她们竟然约了一起来海棠苑,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和沈氏聊天,以此蹭个暖。 皇*宫御书房旁的暖阁之内,纪陌与元成帝席地而坐,正注视着面前的紫金钵。 再细看,金钵中有两只蛐蛐儿,一只头肥脚长背阔,威武庞然,另外一只则身小若土狗,伏在钵底一动不动,呆蠢如木鸡。 元成帝指着那只小虫,笑嘻嘻的对纪陌说道,“小九啊,你这是存心想让我赢呢,呵呵。” 纪陌则懒懒的答道,“皇叔,这可未必哟,等会儿输了,可不许耍赖不认账,更不许抢我的虫儿。” “滚,老子是那种人嘛。”元成帝伸腿踹了纪陌一脚,瞪着大眼睛骂。 “呵呵,您老啊还真是那种人。”纪陌不客气的回答。 这句话又招来元成帝一记飞踢。 纪陌无奈,只好改了口。 元成帝这才满意,他边逗弄钵中的小土狗边问道,“小九啊,你昨日跑去徐太师家里又捣乱了吧。” “皇叔瞧您这话说得,我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吗?”纪陌学着元成帝的语气反问。 “哼,你不是谁是?徐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啦,让我给他作主呢。”元成帝瞪他。 想想今日徐太师委屈的诉苦,他真心疼。 纪陌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皇叔您误会了,您和那帮大臣们不是整日里夸徐二公子是人才嘛,我就特意替您先去考校啦,我都没来向您请功呢。” “滚你的蛋!”元成帝又是一脚,鄙视的看他一眼,笑骂道,“分明是为某位姑娘出气,却打着为老子着想的旗号,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皇叔误解了,事实绝非如此。”纪陌眸子轻轻一垂,忙应道。 元成帝忽然话锋一转,问,“小九,你给皇叔叔说说,那齐五姑娘有何与众不同,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134章:痛下杀手 暖阁西边墙角立着麒麟型铜鼎。 鼎中燃着顶极银炭,暖意在屋子里缓缓流淌着。 除了蛐蛐儿低低的鸣叫声外,很静。 元成帝笑眯眯的看着纪陌,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纪陌修长的手指轻轻绕着垂在两鬓的长发,玫瑰色的唇瓣轻轻一扬。 他笑着道,“皇叔真会说笑话,齐五除了长得比旁人丑一些,黑一些,还真不知有何与众不同之处,您让我怎么说?” “哦。”元成帝恍然的应了一声,又问,“如此说来,小九并不喜欢她喽?” “皇叔您说呢?”纪陌挑了眉毛反问,并不回答。 “那肯定是不喜欢喽,我们家小九有貌要貌,要财有财,要家世有家世,怎会喜欢那种丑丫头呢。”元成帝用力的拍着大腿,大赞纪陌。 皇叔何时能正经些? 纪陌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元成帝夸过纪陌之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九你放心,到时我一定帮你选一位才貌双全的王妃来配你。 至于齐五呢,因为长得太丑,怀疑她将来一定不好择婿,说不定还有嫁不出去的危险呢。 念齐五父亲对朝廷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我也一会帮她选位好夫婿,绝不能让齐爱卿伤心和难堪啊。 小九,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主意很好,齐爱卿一定会感激的,对不对?” 纪陌后槽牙暗暗磨了磨。 他不看元成帝,盯着金钵说道,“皇叔您想太多了。有这功夫操心别人家女儿的亲事,还是赶紧操心一下您的黑将军吧。” 光洁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金钵。 “啊呀,完蛋了!”元成帝看向金钵大惊失色,高声呼道。 只见纪陌那只其貌不扬的小虫儿,忽地跃起,张尾伸须,准确无误的咬住了黑将军的头。 看似威武无比的黑将军竟毫无反抗之力。任由小虫儿死死咬着。 “输了!”纪陌愉悦的挑了眉毛。“皇叔,您慢慢伤心啊,我得先回了。” 说着。他将自己那只小虫儿放入金丝笼中,起身先离开了。 元成帝看着金钵中垂死挣扎的黑将军,炫然欲泣,心拧巴拧巴着疼。 小九啊小九。你好狠的心啊。 就因为朕的一句玩笑之言,你竟对黑将军痛下杀手。 不是你自个儿嫌弃人家齐五姑娘嘛。朕才故意那样说,想看你作何反应。 黑将军何其的无辜啊! 元成帝装模作样的拭了下眼角,然后又叹了口气,将已经一命呜呼的黑将军从金钵中拿出来。用纸包了。 唉,黑将军啊黑将军,你是因齐五而死。你且等着,有朝一日朕会你报仇。 小九。你就给朕装着吧,看你能撑到何时! 元成帝扬着唇角笑了。 人人都说他宠小九太过份,也说小九被宠坏了,其实是众人错了。 高处不胜寒这句话众人都知,可又有几人能体会其中的悲哀。 就因他是掌握众生生杀大权的皇上,无人敢对他表示不满,他错了也是对的,妻子儿女们对他极尽恭维奉承之辞,怕得罪了他而失宠。 他们对他的体贴温柔、对他的孝顺恭敬,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又有谁对他是真心呢? 朝臣们面对他时更是战战兢兢,每日如履薄冰,就怕不小心冒犯他或惹怒他,以至于生家性命不保。 不是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嘛。 唉,在他们的眼中,他就是一只随时会发怒吃人的猛虎啊,人人都是敬而远之。 可他也是人,也有着普通人的正常需求,需要亲情,需要朋友。 他的那些皇子们,对他是敬畏,而不是亲近! 每回与他们说话时,他们小心翼翼的应对,却又时刻在揣摸着他的心思,看他们这样,他哪儿还有说话的兴趣。 只有小九只当他是伯父而不是皇上,和他像普通百姓人家的父子一样相处着,喜怒哀乐从不掩饰,让他真正享受着天伦之乐。 而他的小九也不会被宠坏! 元成帝的眼神深沉而又幽远。 此刻徐府的气氛凝重而又压抑。 “……欺人太甚!真是气死老夫了。” 徐太师下朝回来后,拍着桌子连吼三声欺人太甚,拳头差点将那张黑漆彭牙四方桌给擂塌了。 徐晋成站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父亲向来低调内敛,情绪从不外露,还从未见他发过这般大的脾气。 看来父亲是被圣上给气了。 难道纪陌如此侮辱我们徐家,圣上都不管? 父亲正在气头之上,他不敢问详细情况,也不敢上前去劝,只能默默在一旁等父亲冷静下来。 父亲发脾气时谁劝谁倒霉。 过了良久,徐太师才渐渐冷静起来,气息也平稳了一些。 但一双眼睛还是被阴霾笼罩。 徐晋成忙为父亲端上一杯热茶,“父亲您先息怒,喝口茶消消火。” 徐太师接过茶盅,将茶一饮而尽,而后将茶盅狠狠的掼在地上。 瓷器清脆的碎裂声让门外的丫鬟们都缩了脖子,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徐晋成垂着头,轻声问道,“父亲,圣上是如何说的?” 徐太师眸子滑过一抹阴狠之色,沉声道,“他说这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让老夫莫要放在心上。” “就……就这么一句?”徐晋成愣了愣。 “就这么一句话,就将老夫给打发了。”徐太师声音越来越平静,而周身的寒意越来越冷冽。 徐晋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子受了这样大委屈,徐家在众宾客面前可谓是颜面尽失,圣上你就算不罚纪陌,也该安慰两句父亲吧? 圣上没有! 到底是圣上太宠纪陌,还是圣上对父亲对我们徐家已经不再信任呢? 徐晋成忧心忡忡的问父亲,“父亲,您如何看圣上的态度。” “哼,他就是糊涂了,被一个黄口小儿糊弄得团团转。”徐太师冷哼,毫不客气的鄙视着元成帝。 过了片刻,他又对徐晋成说道,“你去将二郎喊来,我想问他几句话。” 徐晋成应声离去。 小丫鬟们赶紧进来将地上的碎片给收拾干将,而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徐太师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面上表情阴晴不定。 略沉吟片刻,他快步走至书案前,铺展开一张白纸,提笔快速写了几个字,而后将纸给封了起来。 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旁。 “将这个送去老地方。”徐太师将手中的信柬交给黑衣男人,低声吩咐。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身子点点头。 然后他又像鬼魅一样消失了。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徐晋成才带了徐澈前来。(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lucifer8311和*^*0两位亲的月票,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这对媚儿十分重要,一切拜托啦!! 第135章:真假难辨 徐澈随着徐晋成进了书房。 屋子里很暖和,也十分安静祥和。 徐太师正坐在桌前安逸的品茶,面色平静,眉梢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徐晋成要不是亲眼见父亲动了怒火,此刻要是旁人告诉他那一幕,他定不会相信。 见礼寒暄之后,徐太师让徐澈在他面前坐下。 “二郎,昨日之事,你有何看法和想法?”徐太师轻轻放下手中茶盅,温和的问徐澈。 “纪陌连我们徐家都不放在眼中,是仗着圣上的恩宠,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对了祖父,您今日去圣上那儿说这事,圣上可说如何惩罚纪陌了?”徐澈应道。 他希望纪陌去死! “那二郎你可曾想过,他为何不去欺负他人,偏偏来欺负于你?”徐太师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 “这……”对这个问题,徐澈还真没有很好的答案。 纪陌妒忌他拥有才貌双绝之名,抢了风头。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当着祖父和父亲的面,他还是不好意思说得这般直白。 他有些希望旁人将这话说出来。 徐太师要是知道他如此自恋,一定会一脚直接踹死他。 “二郎你仔细想想,你和纪陌之间是否生过嫌隙,或者无意中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得罪了他,一定要认真想想,任何细节都莫错过。”徐太师再问。 语气还是十分温和平静。 他要弄清楚纪陌捉弄孙儿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隐情。 一时兴起倒还无所谓,若有隐情,那就得看这隐情是什么了。 知道了真实原因。他才能对症下药处理这件事。 绝不能节外生枝惹麻烦上身。 特别是纪陌这人,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不为我所用但也别来给我惹事。 当然,他若执意要和我们徐家为敌的话,老夫也不介意黄泉路上多一个孤魂野鬼。 徐太师眸底深处滑过一抹狠戾的杀意。 徐澈很认真的想了一圈,也想不出来什么时候得罪过纪陌。 因为他和纪陌私下里根本就没有交往,就算他平日里和朋友们说话行事。也未提及过纪陌。又怎会得罪他呢? “祖父,孙儿真的想不出哪儿得罪过他。”徐澈要哭了,他真的没有啊。 “那你是否得罪过他的朋友或他身边的人?再回想一下昨日他捉弄你之前。他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还有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徐太师还是不甘心的提醒着。 他希望能寻找出蛛丝蚂迹来 徐澈再次顺着祖父所提的思路去回忆。 纪陌的朋友或他身边的人? 当时我与齐五争执,而后我气得捻草,纪陌出现嘲讽于我。后来抓我的话柄威胁于我…… 难道他是为齐五出头? 嗤! 这绝对不可能,就齐五那等货色。别说纪陌,恐怕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公子都瞧不上她吧,纪陌又怎会为她这等人出气。 徐澈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十分荒唐,摇头否决了。 徐太师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立即肃着脸色问,“是否想到什么了?” 徐澈忙摇头,“回祖父。还是没有,我感觉他当时纯粹就是闲着无聊生出了这龌龊的心思。想让我们徐家难堪。” “那你当时与齐家兄妹说了什么?他们当时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徐太师忽然问道。 之前他也没有将纪陌与齐家兄妹联系在一起。 可二郎与纪陌素无嫌隙,恰好是在二郎与齐家兄妹有过矛盾之后,纪陌就出现了,有时看似巧合的细节恰恰是事情真相。 听祖父提到齐妙兄妹,徐澈面色立即变了几下。 “没……没说什么,我好心好意关心齐二公子学业,他不仅不领情,反而说我多管闲事……”徐澈忙编着谎言。 “真的?”徐太师看他闪烁的眼神,就知他没说实话。 “孙儿不敢骗祖父。”徐澈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好,明日我就让你母亲去安宁侯府,当面去问齐家兄妹,看你说得可是事实。”徐太师声音变得凌厉。 “祖父请息怒。”徐澈一下子就慌了。 他知道祖父会说到做到的。 与其让母亲去当面问齐五兄妹,还不如自个儿说实话。 谁知道到时齐五兄妹怎么污蔑诋毁他,还有齐五要是将他关心白莲这件事捅出来,不说祖父和父亲了,就连母亲也不会饶了他。 于是徐澈就说了昨日事情经过,真假掺半。 大概意思就是他看见齐妙,想过去感谢她在灵山款救了他,可齐湛态度十分恶劣的辱骂他,他一时没有忍住也讽刺了齐湛几句。 齐湛和齐妙就因这件事而生气了,并威胁要来告状,而他主动去向他们道了歉。 后半截除了隐去问白莲那段,其他所言皆是真的。 因这番话有真有假,徐太师见他说得诚恳,就信了他。 徐太师斥道,“二郎你真是糊涂,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此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让齐二讽刺几句又有何妨,主人与客人起争执,怎么说都是主人错了。” “是,祖父教训得是,孙儿后来也是知错了,故道了歉,他们也谅解了孙儿一时冲*动。”徐澈说道。 徐太师一张老脸铁青,对徐晋成说道,“老大,你对你媳妇说一声,让她选个吉日,带着二郎去趟安宁侯府,就昨日之事向齐三夫妇赔礼。 早知这样,还不如这设这个宴席,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烦心事。” 徐晋成略犹豫了下,说道,“父亲,这事齐三夫妇说不定还不知呢,咱们这一去,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吗?”徐太师斜睨着儿子冷笑,“再说了,我们主动上门赔罪,不是更显出我们的诚意吗?” 徐晋成忙道是。 往后有机会,你让林氏就多去安宁侯府走动走动,多看多听多问。 徐晋成临离开时,徐太师又如此吩咐。 等儿子与孙子离开之后,徐太师又独自一人陷入沉思之中。 他在想纪陌与齐妙之间的关系。 容昭郡主生病,纪陌极力主张让齐五来治,且为了让穆凡枫用齐五开的方子,纪陌还得罪了太医院的老家伙,由此可见他对她很熟悉,也十分信任。 否则他如此行事,就是拿容昭的性命在开玩笑。 但看他与容昭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害容昭。 齐五回京城的时日不长,纪陌也未曾去过燕关,他怎会对相貌平平的齐五这般看重,这不是他行事的态度啊。 难道他接近齐五也是为了…… 哼,老夫想要的东西,这世间还没有旁人可以抢得走,想跟老夫斗,你还嫩着点! 徐太师眸中寒意更盛,放在椅搭上的双手紧紧攥起,手背的青筋根根尽显。(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泾秀子妹纸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哟!! 厚着脸皮继续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并顺便推荐一下媚儿两本百万完结文《闲妻不好惹》和《异能田园生活》,亲们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直接点作者信息,就能看见,拜谢大家的支持!! 第136章:煎熬 碧水阁。 白莲站在窗前,不知在凝望着什么而入了神,瑟瑟寒风拂在面上都感觉不到寒意。 面上伤痕处的痂还未揭去,看不出伤口愈合之后会如何。 这两道黑色的伤疤,在她白嫩如雪的面上非常醒目而又刺眼。 可以想像,要是将来疤痕不能尽数褪去,绝色之姿将不复存在,世间将会少一位美人,而多一位无盐女。 这些日子碧水阁里极安静,静得令白莲心慌。 柳氏、杨氏和吴氏几人不再过来,只有马氏派了几个粗使婆子看着姚氏,提防她再发疯伤人惹祸事。 其实马氏现在对姚氏和白莲二人除了厌恶之外,也没有太多的情感了。 只是沈氏一直未提将她们母女赶走一事,她也就拖着没提。 不管怎么说,姚氏都是她妹妹唯一的骨血, 要是她主动提及,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感觉对不住妹妹小马氏。 由沈氏提出来,她会给自己一个借口,她是被沈氏逼得无赖才让她们母女离了侯府,并非出自真心。 不仅这些人不来了,就连齐妙也没再踏入过碧水阁半步。 没有外人进来,伺候在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个个就像嘴巴上了锁,除了做份内之事外,她们就默默的杵在那儿,一言不发。 白莲惶恐不安,她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也没有办法出去打听消息,不知沈氏接下来要怎么做,是赶她们走,还是有其他更阴狠的招。 她也想过用寻死的办法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 可细致想想。这法子在以前也许管用,眼下来施完全是自寻死路,除了多遭些罪外,什么作用都不会有。 我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该死的贱*人齐妙,我有今日全是她害的,她以前在燕关时,我不知过得有多快活多开心。 自从她回来之后。我就像跌入了地狱。天天受着痛苦的折磨和煎熬。 她如此害我,那天让她帮个小忙都不愿意,真该死! “莲儿。天这般冷,你怎么还开了窗户,赶紧掩了吧,万一冻着可不好。”白莲又在仇恨着齐妙时。姚氏关心的话语轻柔的传了过来。 白莲脸色一凛,眼角余光瞥见姚氏站在西厢房那边。正看着她。 “呯!”的一声巨响。 白莲重重的将窗户掩上,并上了闩,满面恨意。 轻轻抚过面上的伤疤,红唇轻轻翕动着。一声似有似无的谓叹之声幽幽传出。 伤疤如此深,将来若有疤痕,恐怕是脂粉都遮盖不了的。 这一切都是拜外面那个女人所赐。 可惜。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这仇都报都报不了。 白莲紧紧咬着下唇。在为往后的路而犯愁,又痛恨着姚氏毁她前程。 姚氏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轻轻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回发生,她早就习惯了。 刚开始还以为莲儿只是一时之气不理她,过几日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莲儿对她的态度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恶劣,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 一阵呼啸的寒风刮过,姚氏打了个寒颤,认真一瞧,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今年京城的雪下得比往年要早一些,天气也更冷。 姚氏看着雪花,不由急了。 都下雪了,到现在还没看见炭呢。 没炭可如何过冬啊? 她忙对守在向旁的婆子们说,“几位妈妈,劳你们帮我向老夫人问问,今冬的炭何时送过来,屋子里冷冰冰的,我都还好些,莲儿身子弱如何能受得了。 且妈妈们陪着我,你们也冷得很不是,有了炭,大家都可暖暖身子。” 婆子们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姚表奶奶真是说笑了,我们是做惯了粗活的奴才,皮糙肉厚的,可不怕冻。” 眼下之意就是不去。 婆子们都是有眼色的,知道姚氏母女如今在安宁侯府是人人嫌弃的角色,哪儿还会听她使唤。 姚氏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耍威风,那是自寻死路。 她略一犹豫,将发间一枝丁香花银簪取了下来,塞进为首的方脸婆子手中,“妈妈,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意,给几位妈妈买酒吃。” 方脸婆子吴婆子垂头看着手中的银簪。 沉得很,做工很精致,能值些银子。 吴婆子和其他三个婆子脸色缓和了下来。 “成,那奴才就去替姚表姑奶奶问问。”吴婆子将簪子收了起来,答应了姚氏所求。 姚氏忙不迭的道了谢。 吴婆子去了松鹤院,当然没能见到马氏,只是将话说给了紫香听。 紫香就话转述给了马氏。 柳氏与杨氏、吴氏三人也在,正在商议着各房取暖一事。 闻听此言,吴氏不由冷笑了一声,“都这时候了,姚氏竟然还好意思来讨炭,我们自个儿都不够分呢。” 柳氏与杨氏虽未说话,但对吴氏所言皆点头赞同。 今年炭价比往年涨了不少,买得也就少了。 谁料天比往年冷得早,她们都在愁着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呢,哪儿还有多余的分给姚氏。 何况先前买炭时也未考虑碧水阁那边,想着她们很快就要走了。 柳氏没有像吴氏这般直白的反对,她就问马氏,“母亲,您看呢?今年这天也真是跟着添乱,比往年下雪早了差不多一个月,要不然就分些给碧水阁,到时不够我们再买吧。” 她是想着,炭肯定不够用,而马氏为了省银子,到时少不得要让各房用那次等炭,那烟味可受不了,人得多遭罪。 若现在马氏答应分给姚氏,到时没了炭,就有理由再去买。 马氏在心里默默算账。 上好的银霜炭已卖到三两银子一斤,还不好买。 次些的也要一两五钱至二两左右,就连最差的柴火炭,往年只要十文钱一斤,今年也涨到了十五文。 这还是前些日子不太冷时候的价,等再冷些,价格不仅会涨,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想到将来可能还要花一大笔银子,她舍不得。 马氏狠狠瞪了眼柳氏,对紫香说道,“紫香,你让吴婆子去领两篓子柴火炭,给姚氏送过去。若想要上好的银炭,让姚氏拿银子过来买,那也成。” “奴婢记下了。”紫香应道。 她出了院子,将马氏原话说给了吴婆子听,并领了吴婆子去拿炭。 吴婆子人刚进碧水阁,姚氏就迎了过来。(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猫咪小姐和燕两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公主妈妈的香囊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谢谢!! 第137章:走水 远远看吴婆子手中拿了炭。 想着今夜终于不再受冻,姚氏非常高兴。 可看到炭之后,姚氏立即就沉了脸,反问吴婆子,“怎么不是银霜炭?” 语气是质问,好像马氏理所应当给她银炭。 来安宁侯府八年,年年用得都是上好的银霜炭,她自然识得眼前不是银炭。 这种炭她以前在白家时用过,有烟,还呛鼻子熏眼睛, 在安宁侯府,这种柴火炭是用来烧炉子和给下人们用的。 这是拿她们母女当下人待呢。 姚氏咬了牙。 吴婆子见她*的应道。“这还是老夫人格外开恩给的,否则连这炭都没,您要是不要,那老婆子几人用喽。” 姚氏又问,“难道今年府中没买银炭?” 吴婆子回答道,“买啦,老夫人也说了,姚表姑奶奶要是想要银炭,可拿银子去买,四两银子一斤。” 四两银子一斤! 姚氏不由从牙缝里咝出一口凉气来。 八年了,曾几何时自个儿要花银子买炭用。 姨母啊姨母啊,你可真够狠心的,你如此待我们母女,难道就不怕我娘半夜来找你算账嘛。 等你将来两脚一蹬归了西,到了地下有何颜面见我娘哟。 姚氏在心里将马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想拆了碧水阁。 她手头是有些银子,眼下这种情况,她是一文都不敢花的。 万一沈氏真将她和女儿赶出了府,这些银子可就是她们救命钱。 且这炭这般贵,她也买不起。 可不买炭。依这天气,她们母女会被冻死的。 怎么办? 姚氏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抱着胳膊,在屋子里来回徘徊想着主意。 寒意一阵一阵的往她骨子里钻。 过了良久,她决定去求吴婆子去找齐正致。 眼下应该也只有他会帮她们。 姚氏又哄了吴婆子好一会儿,吴婆子才答应去找齐正致。 只是眼下离齐正致回府还有些时辰,实在是冷得很。无奈之下。姚氏只得让丫鬟将柴火炭先烧起来。 了胜无啊! 姚氏心疼白莲,让丫鬟先给她屋里添上。 白莲正好冷得难受,默默接受了。也没注意丫鬟烧得是什么。 可她很快就觉着不对劲,屋子里怎么起了雾,还有呛鼻的烟味,眼睛辣得睁不开 不好。走水了? 白莲立即起身往外跑,边跑还边喊。“来人啊来人啊,走水啦,屋子里走水啦!” 她这一叫喊,正在她屋里烧炭的小丫鬟吓得将炭一扔。一溜烟的跑了出来。 碧水阁里所有丫鬟婆子们都被惊动了,全都涌了出来看怎么回事,有的还顺手将盆桶给拿了出来。 有性急的已经拎着桶跑出了碧水阁。准备去拎水来救火,顺便再喊些人过来帮忙。 姚氏吓得腿发软。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拉着白莲问,“莲儿莲儿,哪儿走水了?” 白莲一边咳嗽一边指着自个儿的屋子,“就那儿。” 姚氏看了过去,屋子里好像是有烟,但没见火光。 已有胆大的婆子跑过去瞧了。 姚氏瞥见烧炭的小丫鬟,忙问道,“小云,不是让你给小姐屋子里添炭嘛,怎么走了水?” 小云哭丧着脸摇头,“奴婢正在烧炭呢,忽然就听见小姐喊走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走水,没走水。”前去看情况的婆子从白莲屋里探出头来,高声喊。 这一声喊立即让众人拎着的心放了下来。 婆子将一盆冒着白烟的炭火从屋子里端了出来,放在院子中央。 婆子指了指炭盆,解释道,“姚表姑奶奶,白小姐,这就是屋子里有烟的缘故,并非走水喽。” “原来是这呀,可吓死我了。” 丫鬟婆子们看了看白莲,低声议论着。 心想不就是炭烟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哼,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喽。 大家的眼神里就有了兴灾乐祸。 白莲看着‘罪魁祸首’长长吁了口气,双腿一软差点儿摔着,忙扶了墙壁。 方才是真的将她吓坏了。 “莲儿,你没事吧?”姚氏见了,忙上前去扶她。 “不用你管。”白莲甩开姚氏的手,压低声音质问道,“你这是想熏死我,还是想烧死我啊,给我烧得这是什么炭?往年的炭可没这些烟子,还有股子香味呢。” 姚氏凄然一笑,“莲儿,往年咱们用的是上好的银霜炭,今年咱们用的烧炉子用的柴火炭,当然不同。” “今年为何要给我们用柴火炭?”白莲反问。 她也和姚氏一样,认为用银炭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并没有绝得有何不妥。 “我们要用银炭可以,四两银子一斤去你姨祖母那儿去买,咱们哪儿用得起。”姚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姨祖母好狠的心呐!”白莲冷笑着直了身子,美丽的眸子里寒芒闪动着。 姚氏又抹了抹眼睛,安慰道,“莲儿你先别着急,迟些时候我让人去找你三舅父,让他想办法帮我们弄些银霜炭过来。” “哼,你以为他还会帮我们吗?”白莲冷冷的反问。 自从她受伤到现在,齐正致只来看过一回。 他由沈氏陪着,只是远远看着她,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好像她是什么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姚氏抿了抿唇,“我们又不是求他旁的,只是要点儿炭,他应该会帮吧。” 白莲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独自一人回了屋。 姚氏望着那盆还在冒烟的炭盆,叹息一声,正欲回房时,忽然一阵急促的嘈杂声传来。 “是哪儿着火了?” “人呢?怎么没见着人?” “看,那儿有烟?” 姚氏定睛一瞧,眼睛花了花,忙也扶了墙壁。 原来是一群人拿盆拎桶的跑来准备救火。 有婆子瞧见了,就上前说了事情经过。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安宁侯府,白莲成了众人口中的热词。 提及她之时,大家都掩口笑,说她过惯了好日子,往后还有得苦吃。 吴婆子顶着寒风等到了回府的齐正致,说了事由。 要炭? 齐正致眉心微微蹙了下。 他从不管内宅之事,哪儿知道这炭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看着细白的雪花,他略犹豫了下,迈步去了松鹤院。 陪马氏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齐正致讪讪的说道,“母亲您这儿可有多余的炭,给莲儿送些过去,天都下雪了,实在是冷得很。” “今儿不是让吴婆子送了两篓过去吗?怎么,她们母女还嫌不够? 三郎啊,并非是母亲不帮你,实在是我这儿也没多余的,你媳妇倒是买了不少,去找她要吧。”马氏答道。 她很干脆的将事情推到了沈氏那边。 提及沈氏,齐正致顿生愧疚之心,他忙点头道是,然后就离开了松鹤院。 回到海棠苑之后他没提炭,想着两篓炭应该够白莲母女用些时日了。 因吴婆子只是说碧水阁无炭,并没有明说缺银霜炭。 姚氏在碧水阁翘首以盼,结果等到安宁侯府所有院子都熄了灯,她也没等来银炭。 望着冰冷的屋子,她绞碎了手中的帕子。 白莲面若寒霜,比屋外的天气还要冷,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次日清晨,齐妙撩帘出屋,眼前一片银装素裹,安宁侯府被薄雪覆盖。 她正欲去取树杈之间毛茸茸的白雪之时,宝珠匆匆过来,对她说了一件不太好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138章:是怀疑还是关心?(两章合一) 齐妙听了宝珠所言之后,眉心蹙了蹙。 看着美丽雪景所积蓄的好心情尽数消褪。 轻柔取雪的动作,改为狠狠拉扯了下树桠。 树干和枝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洒下。 原本莹润雪白的树干重新变得干巴僵硬。 “小姐,您不高兴啦,宝珠姐姐说了什么?”夏霜关心的轻声问。 “明日徐夫人和徐二公子可能要来府里吧。”齐妙答道。 夏霜眉头也皱了皱,说道,“徐二公子他来做什么?” 那日她可是亲眼见到了徐澈对齐妙兄妹的态度,对他也是讨厌至极。 齐妙轻轻摇头。 心中别提有多么厌恶徐家人了。 她不知道林氏和徐澈又来做什么,他们不是才去了徐家赴宴吗? 林氏一人来也就罢了,徐澈为何也要来? 这才是她真正心情烦燥的原由。 前世她和徐家人接触的时间比现在迟,到年底时才与林氏初见。 第二年元宵节的灯会与徐澈初见,当时的确被他绝色容貌所倾倒,对他印象极深。 与他初见后大概三四个月吧,林氏忽然就带了徐澈登门来提亲。 当时她是欣喜若狂,恨不得昭告天下…… 有着前世的噩梦,齐妙对林氏带徐澈来府十分敏*感。 不过,这一世父母亲和哥哥对徐家人的态度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就算徐家还有那龌龊的打算,不说娘,就算是父亲也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齐妙稍微松了口气。 忽然。她脑中有灵光闪了闪。 她不喜欢徐澈来,可是府里有人朝思暮想着他呢。 要不要做好事,让人家有情人见个面,诉诉离别之苦呢? 齐妙扬了唇角轻笑。 夏霜见自家小姐刚刚还愁云满面,忽然面上就若春风来,忙又问原因。 “没事啦,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些好笑。”齐妙微笑着摇头。“走,我们去海棠苑吧。” 夏霜点头,忙唤了月夏。 主仆三人一起出了明月阁。 今日齐正致休息。不去用翰林院,正悠闲的品着香茗。 铜鼎内燃着上好银炭,暖流源源不断的从鼎内涌出,屋子里暖意融融。 沈氏正和云妈妈商议如何招待林氏。 是十分讨厌林氏和徐家人。可人家主动要来访,难道还能将她母子赶走不成? 上门即是客。应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齐妙没去打扰,先上前和齐正致打了招呼,而后也坐下来喝茶。 齐正致将菊瓣翡翠茶盅放下,看着齐妙问道。“妙儿,你随边先生学医多久?” “父亲怎么好好问起这?”齐妙讶。 “上回你治好了容昭郡主,圣上知晓了。昨日向我夸了你几句,让你好好的学医。争取将来能救更多的人。”齐正致答道。 沈氏和云妈妈正好说完了事,听了此言,忙走过来在齐妙身坐下。 她搂了齐妙的肩,笑吟吟的问齐正致,“三郎,你方才说得可都是真的?圣上真的夸妙儿了?昨儿回来怎么没听你说这事?” 喜悦冲淡了对林氏带徐澈来访的郁闷。 “是!”齐正致点点头。 女儿得了皇上夸,这本应该是一件极大的喜事。 可在他的面上看不到一丝开心,反而还皱眉。 “可我怎么见你一点儿也不高兴呢?难道妙儿得了夸不是好事?”沈氏有些不悦了。 齐妙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也在想他问这些话到底是何用意。 可以肯定对她的被夸,他并不喜欢。 齐正致忙摆手,对着沈氏解释,“卉娘你误会了,妙儿是我的女儿,她能得圣上的夸,我的面上也有光彩啊,我怎会不高兴呢。” “高兴还皱眉?”沈氏不客气的追问。 “就因为是被圣上夸,我才会忐忑。”齐正致又解释。 他看着齐妙,十分认真的问,“妙儿你如实告诉我,你随边先生习医多久?容昭郡主所患之病你是否见边先生治过?边先生到底赠了你多少药?” “父亲,您有话直接问就是,无须婉转含蓄。”齐妙平静的说道。 她已经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还是不信她真的会看病。 她要是不会看病,元成帝却夸了她,万一被元成帝发现,那就是欺君的大罪。 乍看是父亲关心担心她。 可往深处想想,他终究还是不信她。 这一世他对她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善,二人的关系不像前世一直冷如冰,她为此开心了好久,以为这世能得到完整的父爱。 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父亲对她仅仅是态度有了转变,可以心平气和与她说话,但内心深处的一些偏见和隔阂永远是不可消磨的。 齐正致面对女儿清澈纯净的眼神,莫名生出一些内疚。 也许他不该当着她的面说这事,该和卉娘私下里说,看卉娘是怎么想的。 沈氏也听出丈夫是话中有话。 心头顿时腾起无名火,好想狠狠打他一顿,问他怎么可以对女儿? 可她又怕丈夫将话挑明后女儿心里难受。 沈氏压下心里的火气,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暂时别说这事,明日林氏母子要过来,咱们也得准备准备。” 有妻子解了围,齐正致松了口气,忙点头道好。 可齐妙并不准备就此算了,她微笑着问齐正致,“父亲,您是怀疑我根本不会看病。 您认为我之前为李伯母、徐澈、那群摔伤的人,还有容昭郡主看伤治病,我只不过是装腔作势。主要是边先生留给我的药起了作用。 就因为怀疑我不会看病,所以对圣上的夸赞您才会觉得忐忑,怕我会闯祸,是不是? 父亲,您这样关心我,我应该高兴吗?” 被女儿戳穿心思,齐正致白皙的面上浮起尴尬的红云。 原本女儿被夸。他该欣喜若狂。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认为女儿这回祸闯大了,竟闹到了圣上那里。 说句心里话。对她的医术,他一直是不信的。 谁不知道鬼手神医边先生擅长制药,再看她身上揣的那些瓶瓶罐罐,不都是边先生的药吗? 没那些药。她哪儿能救人? “不,妙儿你误会了。我并非不信你,只是问问心里更踏实些,毕竟你是我的女儿,我比谁都不想你有事。”齐正致忙解释。 “妙儿你别胡思乱想。父亲肯定是信你的。”沈氏帮着丈夫宽慰女儿,心里却恨死了他。 他为何总要去伤妙儿的心? 对父亲的解释,齐妙不为所动。她又问,“若将我换成白莲。你会如此怀疑她吗?” “妙儿,我那不是怀疑,只是出于关心才会问的一句话,你别多想啊。”齐正致并没有回答齐妙这个问题。 其实不用他回答,齐妙知道答案。 肯定不会。 他要是不相信白莲,又怎么会被白莲母女蒙蔽欺骗了这么多年。 齐妙轻轻摇头,“父亲,我并非三岁孩童,是关心还是怀疑,我还是能分辨。 您对我的怀疑表明在您的心中,我齐妙就是一个满口谎言,利用边先生的药四处招摇撞骗,将边先生的药效归功于我自个儿的小人。 从我回府最初我就对您说过,您不了解我,就莫要对我妄下断言,否则您那所谓的关心只会变成伤人的尖刺。” 她承认自己本身是没有什么医术,全来源自那部分陌生记忆。 只因是无法言说的秘密,她没有办法公诸于众。 否则她也一定会明说。 就像现在为人治病,如果靠得全是边先生所制之药,她一定会告诉他人,更会告诉母亲,绝不会将功劳揽于一身。 “妙儿,你……怎么又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齐正致面子上挂不住了,又羞又怒。 “面对父亲的怀疑,难道我还应该敲锣打鼓的表示庆贺吗?”齐妙反问。 沈氏面色已经沉了下来,不再说话。 齐妙站直身体,看着被皑皑白雪映照得特别亮的窗户,眼神有些飘忽。 唉,她竟然在气白莲夺了父亲的宠,真是蠢不可及啊。 就算没有白莲,父亲对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今日事实已经证明。 对父亲,此生她不会再抱有希望,否则再被伤那是她活该,她该死! 她忽又转身看向齐正致,轻轻一笑,说道,“昨儿碧水阁走水了。” 什么? 齐正致倏然抬头看她,神色无比凝重。 虽未说话,震惊和担心已经全写在了脸上。 他在想这一定是他回来之前发生的事,为何吴婆子没告诉他? 齐妙接着道,“不过,这只是一场虚惊,是莲表姐误将炭燃烧时的烟误看成是着了火。” 齐正致面色一松。 齐妙叹了口气,又道,“唉,碧水阁烧那种烟味极大的柴火炭,莲表姐和姚姑母一定眼睛都熏肿了。 可惜天这样冷,她们不烧炭又会冷,烧了炭人也遭罪,这可如何是好呢?” 说完之后,她就向母亲告辞。 沈氏没留她,握了她的手,轻轻点头,“我让宝珠将饭菜给你送去明月阁,天冷你就在屋子里待着,别去其他的地儿,小心冻着。 怕你适应不了京城冬天的寒冷,娘今年特意多备了好些顶级银霜炭,不仅不熏眼睛,还有股子香味,好闻得很。 你让月夏她们将屋子里烧得暖和和的,别替娘省,不够了娘到时再去买,知道吗?” 扑扑扑! 沈氏这些话是不停的往齐正致胸口扎刀子啊。 听了齐妙刚刚那番话之后,他才明白吴婆子昨日说得是什么意思。 碧水阁是有炭,但是没有银霜炭。 姚氏是希望他能送些银霜炭去碧水阁啊。 齐正致开始后悔方才对齐妙的态度。 眼睛卉娘正在气头上,哪儿会愿意送炭去碧水阁。 齐妙就是故意提及碧水阁缺炭一事。想看看父亲该如何作为。 沈氏读懂了女儿的意思,也看出了丈夫的心思,所以毫不留情的在他心坎上扎刀子。 都到了这时候,他还在心疼那种狼心狗肺的母女,可恨至极。 齐妙脆生生的应了是,然后出了海棠苑。 她抬头看天,长吁一口气。眼睛有些难受。 罢了罢了。不去想那些堵心的事儿,还是回去睡觉吧。 她带着月夏和夏霜,踩着积雪回往明月阁行去。 只留下一路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沈氏等齐妙一走。她立即就沉了脸问齐正致,“三郎,你为何又要伤害妙儿?你心里到底当不当妙儿是你的女儿? 你心里若无妙儿,直接告诉我就是。我会带着妙儿离你远远的,省得让您齐三爷添堵。” 齐正致轻轻摇头。“卉娘,我说那些话真的没其他意思,我那不是担心嘛,所以才问问。 妙儿要不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用这些,妙儿她不明白我的心意,你为什么也认为我错了呢?” 沈氏寒着脸摇头。“三郎,你说得是很道理。妙儿要是头一回替人看病,你可以怀疑,可以询问她。 都经历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还在那儿怀疑妙儿说假话,能不让妙儿寒心吗? 你是她的父亲,我是她的母亲,为何我就这样相信她的医术,而你总是怀疑呢? 我没见过妙儿如何随着边先生学医,在李夫人之前,我也没见过妙儿如何替人治病,可我为什么就能信任她呢? 因为我知道,我的女儿并非贪图虚名之人,她绝对不会为了劳什子虚名而去骗人,我绝对相信是妙儿凭自个儿的本事治好他们的。 你怀疑妙儿,不仅仅是怀疑她会不会医术,而是怀疑她的人品,这是你真正错的地方。 三郎,你太让我失望了!” 字字句句重重敲打在齐正致的心头。 他又错了! 可他对妙儿是真的不放心,总是担心她会犯错闯祸,他是真心为她好。 “碧水阁正缺炭呢,你今天正好没事,赶紧去帮她们买炭吧,我这儿还忙得很呐。”沈氏又冷笑着补充。 然后她就起身去忙别的,不再理他。 齐正致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不管说什么,总觉着十分苍白。 还有那银炭,他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要了。 他知道,就算要了,卉娘也不会给,反而会让她更生气。 正好宝珠提了食盒进来,齐正致不想离开,就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卉娘,我还没用早膳呢。” “宝珠,我不饿,你让三爷将食盒拿走吧。”沈氏连头都没抬,直接说道。 齐正致只得无奈的离开了海棠阁。 至于那银炭,他也没去管,不敢再惹妻子生气。 要是真的买了炭送去碧水阁,他猜妻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第二日,徐家的马车在安宁侯府门前停下。 等见到来人之后,沈氏面色不由自主沉了沉。 来的不仅仅是林氏和徐澈,徐氏和连曼芝也来了。 看到徐氏,沈氏就想到那日她所说的那些混话。 幸好连升没来,否则沈氏真不让徐氏进府。 齐妙看见连曼芝,非常高兴。 她觉得今日可能会很热闹。(未完待续) ps:两章合在一起啦,不分开单独发了,大家今天都买买买了吗?嘿嘿! 撒花感谢g和cyy1214两位亲的月票,感谢泾秀子、吾爱守财、公主的妈妈和行衣四位妹纸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对了,昨天新建了一个群,群号是依七七流零流酒流伍(数字会被和谐),欢迎大家来耍啊!! 第139章:最后的机会 徐二公子来了! 白莲坐在那儿半天都没缓神过来。 脑子里反反复复在想这句话。 她感觉这不是事实。 一定是她在做梦,是她太过思念他,故出现幻觉,听错了丫鬟们之言。 自从灵山寺回来,她没有一日不在想他,难道是他感应到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他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白莲倏然起身,将手中揉皱的帕子丢去一旁,重新拿了帕子出屋。 正是雪融时,天气比下雪时还要冷,寒意拼命的往骨子里钻。 可白莲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热血沸腾,一颗心激动得快要跳出胸口。 她不要被拘在这方寸之地一辈子,她要重新过着鲜活明艳的日子。 徐二公子是她的救星,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沈氏和齐妙忽然的悄无声息,让白莲认为她们不再赶她和姚氏出府,要将她们母女拘在碧水阁一辈子,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所以白莲要想办法恢复自由之身。 如今被拘在碧水阁,既无旁人来,她也无法出去,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有什么难处找齐正致就可解决。 可现在找他还不如不找,找了他不仅等同于对牛弹琴,毫无用处,还会让她伤心他的冷漠无情。 对齐正致,白莲也已经失望。 白莲匆匆来到姚氏屋里。 见到白莲,姚氏又惊又喜,“莲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那屋太冷了?” 这是女儿第一回主动来找她,怎能不激动。 白莲塞了块碎银给屋子里的婆子。柔柔的说道,“我想和我娘说两句话,还请妈妈行个方便。” 几个婆子每日轮流守着姚氏,从不离屋。 她要说得话极私密,自然不能让婆子们听见。 婆子捏了捏手中的银子,很满意,但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姚表姑奶奶……” “妈妈请放心。我娘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会高声喊的,难道我还会害自个儿嘛。”白莲忙说道。 婆子想想也有道理。就点头答应了。 她出了屋子,并将门掩上,就守在门口,万一有事她可以最快速度冲进去。 “莲儿。怎么了?”姚氏忙压低声音问。 白莲看了看门口,将姚氏拉进了内室去说话。 “听说徐家今儿来人了。是不是?”白莲问姚氏。 姚氏轻轻点头,“先前我是听到丫鬟们凑近一块说这事,怎么了?” 白莲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又问。“徐二公子也来了,是不是?” “小丫鬟们不就是看见了徐二公子惊为天人,这才在一起议论吗?”姚氏答道。 答完之后。她才觉得奇怪,“莲儿你问这些做什么?” 对于白莲与徐澈二人之间的勾搭。姚氏并不清楚。 才有此一问。 “娘,如今能帮我们的也许只有徐二公子了。”白莲说道。 终于开口喊了姚氏一声娘。 自从被姚氏刺伤后,就再没喊过。 “莲儿,你……你与徐二公子有交情吗?”姚氏喜极而泣。 既高兴女儿对她态度的转变,又讶异女儿竟会认识徐澈。 看母亲欣喜若狂的模样,白莲心里又没来由的痛恨。 她一把扯下面巾,指着两道狰狞的伤疤,冷笑着说道,“有交情又如何,有了这东西,谁还敢接近我,这还不都拜你所赐,是你亲手毁了我的前程,也毁了你自个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白莲近乎癫狂的吼着。 幸好内室的门掩了,外面听不见动静,要不然守门的婆子该闯进来了。 姚氏紧紧搂了白莲,哭着道,“莲儿,我苦命的女儿,我知道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变成这样。 莲儿是你娘的心头肉,娘哪儿舍得伤害你,全都是被沈氏母女给逼得哟,要不是她们,我们母女怎会如此凄凉,全都是她们害的,是她们害的……” 姚氏抖着肩膀不停呢喃。 将所有责任又全部推在齐妙和沈氏身上。 没错,都是齐妙和沈氏害的,将来就算做了鬼也不会饶了她们。 白莲深以为然,赞同母亲所说,双眼毒光阴森。 过了半晌,白莲情绪也平复了一些,将面巾又遮了面。 她道,“娘,你要想办法让我出碧水阁。” 姚氏重重点头,“好,你说我该怎么做,一切都听你的。” 白莲缓缓坐了下来,和姚氏商议起对策来。 *** 沈氏陪林氏与徐氏,连曼芝自是由齐妙陪着。 齐妙领着连曼芝出了海棠苑,就关心的问,“芝儿妹妹,你身子近来可好些了?” 连曼芝忙点头,“劳姐姐掂记着,说来也真是怪事呢,自从见了姐姐之后就好了。姐姐真乃神医,光和你说说话儿我这病就好啦,都不用吃药呢。” “芝儿妹妹可真会哄人开心。”齐妙也笑。 二人一路说笑着去了明月阁。 坐在铺着貂皮的软榻之上,连曼芝四处环顾了一圈,不由咂舌,“姐姐屋里全是好东西呢……” 言辞之间很羡慕。 她自幼出入徐家,见识过不少好东西,故识得齐妙屋内陈设件件极上品。 再拿自个儿与齐妙比,她更是自觉矮了一大截。 不仅仅是她,京城其他姑娘们的闺阁,恐怕也不能和眼前所见相提并论吧。 齐妙笑笑,“芝儿妹妹见笑了。” 她心里也蛮无奈的,回来之后,母亲生怕她受了委屈,净拣好东西给她用。 她不要,母亲还生气。 连曼芝又四下看了一圈之后,感慨道,“我又长见识了,姐姐屋里好多东西我都没听说过,何况见了,难怪我娘想……” 话说了一半之后,她惊觉不妥,立即停住。 “连夫人想什么?”齐妙立即追问。 连曼芝这句话有些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连曼芝赶紧摆手。 她后悔得想要拔了自己的舌头,怎么这样多话。 “唉,原来妹妹还是拿我当外人了,说什么姐妹情深,原来都是骗我呢。”齐妙就叹了口气,故意激她。 连曼芝凝神想了想。 反正有些事情迟早齐妙也会知道,告诉她倒也无妨。 于是,她就道,“妙儿姐姐你别生气,我说给你听吧。” 齐妙笑着点头道好。 连曼芝往她身旁坐了坐,凑近她耳边说道,“我娘想和妙儿姐姐成为一家人呢。”(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猫咪和寒江夜两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媚儿继续厚脸皮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最近成绩很惨淡呢,一切拜托大家啦!! 第140章:撞破花园si会 齐妙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怀疑自己没听清楚连曼芝在说什么。 于是她又问了一句,“芝儿妹妹,连夫人说什么了?” 连曼芝看着她扑哧一笑,“妙姐姐是害羞了吗?我娘说要和姐姐成为一家人呢。” 这回齐妙听清楚了。 可是她有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徐氏如何能和她成为一家人? 难道哪位叔伯要纳徐氏为妾不成,可想想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儿。 依着徐家的身份地位,丧夫的徐氏若要再嫁,最次也是帮人填房,就像前世她嫁了李御史,为妾这种事肯定不会的。 不来侯府为妾室,她们如何成为一家人? 连曼芝刚刚说什么害羞,难道…… 齐妙再次问连曼芝,“芝儿妹妹,我有些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如何能成为一家人呢?难道是妹妹你要与我们侯府……” “当然不是啊!”连曼芝立即摆手否定,解释道,“是我娘很喜欢你,想给我哥哥提亲呢。” 话已经说得十分直白,齐妙也听得很清楚。 错愕之后她冷静了下来。 对徐家人,她只能用两字来形容。 恶心! 放眼看去,徐家所有人行事皆令人恶心至极。 前世见过徐氏不少回,还真没看出徐氏竟然存了这种心思。 连升是何许人,她比谁都清楚。 前世连升与一市井恶少争风吃醋而打架,恶少失手将他给打死了。 而且他们所争的女子乃是一位有夫之妇,还是强迫的,并非出于那妇人本意。 眼下徐氏竟然要为这种烂货来提亲。她当我齐妙是什么了? 齐妙眼神渐冷。 “妙姐姐你怎么了?”连曼芝见齐妙面有不悦之色,忙问。 “芝儿妹妹你真会说笑话,我和连夫人是不可能成为一家人的。”齐妙向她微微笑了下,很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连曼芝下意识的问道。 齐妙哂笑一声,反问,“芝儿妹妹你说为什么呢?” 神情之间皆是傲然之色。 她两指轻轻拿了一粒葡萄蜜饯,细细品尝着。 嗯。不甜不酸不腻。正合她的胃口。 连曼芝看着满目奢华,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齐妙这是瞧不上哥哥呢! 自家兄长被人瞧不起,连曼芝心里是有些不悦的。 不过她不想和齐妙关系闹僵。就笑着转移话题,“妙姐姐,我们暂不说这事儿了,对了。那个白莲最近好像没见她呢,她怎么了? 前些日子我看到白家玲那群人。她们以前和白莲关系极好,可这回呀,言辞之间对白莲非常不满,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也不知是为什么?” “那一定是白莲得罪了她们吧。”齐妙应道。 她不再去纠结徐氏的想法。 反正她知道,母亲是绝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生气。 话题就此转移。连曼芝说了不少其他小姐们的事儿。 齐妙就当笑话来听着,不时笑着附合几句。 半个时辰后。夏霜掀了帘进来,对着齐妙轻轻眨了两下眼睛。 齐妙唇角微微一抿,对着夏霜会心一笑。 “芝儿妹妹,坐在屋子里也闷,我们出去走走吧。”齐妙建议。 “好啊。”连曼芝求之不得。 屋子里虽然暖和,总坐着也无趣。 齐妙笑着起身,携了连曼芝出了明月阁,慢悠悠往后花园行去。 天虽放晴了,但正在融雪,天冷得很,大家都窝在自个儿房中取暖,府里很安静。 后花园更加幽静,不见人迹,唯有不时积雪落地的闷响声。 但在花园假山后面的那处六角亭中,此刻却有两道身影。 白莲与徐澈二人四目相对。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思念、爱意、激动…… 白莲美丽的眸中水光盈盈,泫然欲泣。 徐澈也红了眼眶。 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早就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互相凝视着,好像要将这些日子未见的损失弥补回来。 他们好想紧紧拥在一起,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就不会再饱受相*思之苦,也不用担心别人将他(她)抢走。 他们只属于彼此。 他依旧丰神俊朗,温润如玉。 她依然身姿婀娜,肤若凝脂。 呃,只是…… 徐澈终于开口疑惑的问,“白姑娘,你面上为何蒙了面巾?”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莲像被针刺了一样,忙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用手按住面巾。 怕徐澈会将她面巾扯下。 不管他们二人能否修成正果,她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永远留在他的心中。 两颗滚热的泪水从白莲眼角悄然滑落。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摇头。 娇弱的身体在寒风中轻轻抖动着,随时会被风吹走一般。 “白姑娘,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快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徐澈急了,忙往前走了两步,焦灼的问。 透过朦胧的泪光,白莲发现徐澈缺失的门牙已经补上。 只是那颗牙的颜色要比其他牙深一些。 他完美无缺的容颜也有了缺陷,和她是同病相怜。 白莲自卑痛苦的内心忽然平衡了一些。 她认为他们二人的遭遇,是上天妒忌他们二人都太过完美,故意让他们承受这些小挫折小痛苦。 白莲敛了心思,又往后退了两步,而后对着徐澈跪了下去,一揖到地,泣声道,“二公子,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莲儿你有话起来说,我们之间如此你不觉得生分见外吗?”徐澈忙将她扶了起来,连称呼都变了。 他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肌肤光滑细腻的解压,让他心神忍不住荡了荡。 白莲哽咽着道,“二公子,你知道嘛,我的脸被人毁了,被人毁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又特意只穿了薄薄的棉袄,在这萧瑟的寒风中越发显得单薄无助。 徐澈的心就像被一双手箍住,狠狠的掐着,揪着,拧着。 痛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的莲儿绝世容颜被人毁了! 他咬牙切齿的问,“莲儿,到底是谁如何歹毒,快告诉我。” 白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了好一回儿,一口气才顺过来。 她抖着身体说,“在侯府,除了她,还会有谁对我下狠手。” 徐澈立即问,“是齐五害的你?” “除了她还有谁。”白莲轻轻点头,靠在亭柱再次哭得肝肠寸断,“她妒忌我比她好看一些,寻了个借口,竟拿剪刀刺向我的脸。” “幸好我跑得快,否则我不仅毁了容颜,可能现在都无命见二公子。她和她母亲担心这事被人知晓,将我和母亲幽禁在碧水阁,不让我们出门,天这样冷,连根炭都不给……” 白莲将姚氏所犯的错误,尽数赖在了齐妙身上。 徐澈双眸被怒火烧得通红。 看着几近虚脱的白莲,他心疼至极,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 她冰凉的身体再次刺激了他对齐妙的恨。 他咬着牙道,“莲儿你放心,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会帮你报仇,还有,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白莲心中大喜。 她正欲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你们在干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的平安符,感谢猫咪的月票,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41章:被打了(两章合一章) 残雪如碎云,缀在树梢叶尖。 星星点点,像盛开的白绒花。 亭外寒意袭人,亭内却热情似火。 徐澈火热的反应让白莲很意外。 在灵山寺,她和他只是初见,既未私定终身,也未许下山盟海誓,就匆匆而别。 回到京城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更没有机会再和他相见。 今日来找他帮忙,说心里话,她把握并不大,但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机会,不管如何都得拼一拼,于是她就来了。 来的路上还在想,他会不会已经忘了她?会不会嘲讽讥笑她的主动? 可现在,他用他的行动告诉她,他不仅没有忘了她,还如同她思念他一样思念着她。 就算知道她脸上有伤,他不仅没有嫌弃她,反而还心疼得差点儿流泪,还发誓要为她报仇。 原来名动京城的徐二公子心里是有我的,这回我赌对了。 白莲为自己的发现而雀跃兴奋不已,一股子骄傲油然心生。 她甚至想好了,等她和徐澈关系明朗之后,她要让徐澈找几个流*氓地痞去整齐妙,要让齐妙生不如死的卑贱活着。 不仅仅是齐妙,还有齐正致,还有沈氏,对了,还有齐湛那贱*种,一个都不能放过。 有徐澈替她撑腰,看谁还敢看不起她,看谁还敢欺负她。 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白莲弯着眼睛笑了。 不仅双颊滚烫似火炙,冰凉的身体也开始发热,心跳如鼓。 原来被徐二公子搂着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和美妙。如此的骄傲。 徐澈初闻白莲面上受伤,他很失望,甚至生出了嫌弃之心。 可在得知她的伤是齐妙弄的,他胸中顿时燃气熊熊怒火,恨不得将齐妙给大卸八块。 他对齐妙的恨太浓,以至对所有被齐妙‘伤’过的人,他都十分同情和怜惜。 特别是面对白莲这等娇弱的美人儿。他更应该挥舞起拳头来保护。将齐妙收拾了。 初搂白莲时,他只觉得她身体冰凉而又僵硬,渐渐的。怀中人儿身体越来越柔软,一阵阵好闻的馨香味扑入鼻间,令他心旌摇荡。 身体渐渐燥*热,口干舌燥。他认为自己不应该仅仅如此,好像还应该多做点儿什么。 就在白莲幸福的感觉自己要飞起来。徐澈想有下一步行动时,一声尖利的怒斥声传来,二人心惊胆颤。 他们像被蝎子蜇了一下,快速的分开了。赶紧循声看过去。 离六角亭几米之遥的地方,齐妙和连曼芝正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齐妙看着亭内的两人,满面错愕之色。 表情真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好惊诧,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到了这般地步。 他们这才是第二回见面啊! 她以为他们最过分的就是深情凝视。你侬我侬的说些情话,绝不敢太过放肆。 她错了。 从徐澈低头的举动,可以断定他是想亲白莲,只是被她们打断了。 带连曼芝来这,是想让她看清楚徐澈的真实面目,让连曼芝往后不要再为了徐澈而去害人。 看着眼前的情景,齐妙忍不住想前世的徐澈和白莲到底是何时勾*搭上的? 她一直不知确切答案。 从今生二人的表现来看,前世二人也一定只见了两三回就顺利勾*搭了。 唉,他们到底是臭味相投,还是天生一对的情投意合呢? 齐妙唇边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她也说不清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徐澈与白莲,又或者是连曼芝。 连曼芝可不像齐妙如此淡定了。 徐澈与白莲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的那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撕碎了她的心。 原来二表兄以前所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他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她,他一直拿她当傻瓜一样来耍。 就像上回,为了让她帮他诱*哄齐妙去僻静之所,他深情的看着她,说在他心中,她是世间最最乖巧懂事的姑娘,说他将来若娶妻,一定要娶她这样,否则宁愿孤独终老。 她当时是多么的激动和开心,认为自己是世间最最幸福的人。 就在今儿早上离开徐府时,他还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她好乖。 哪曾想到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将别的女人搂在怀里疼爱着。 上回听齐妙说他喜欢白莲时,她还不怎么相信。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怎么不信,除非她眼睛瞎了。 就算外祖父不允许二表兄娶白莲,可他心里有白莲,他又怎会对妻子好呢? 白莲! 对,一定是白莲这个狐狸精勾*引的二表兄,否则他不会如此失态。 连曼芝双唇紧抿,眸子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她提起裙角,快速向亭子里跑来。 “莲儿你先走。”徐澈忙对白莲低声说道。 “我……”白莲急了。 今儿见徐澈主要目的还未说清楚呢,怎么办? “快。”徐澈一边催促着,一边瞪着齐妙。 眼神中的恨意要是能伤人,齐妙早就体无无肤了。 他恨齐妙将连曼芝带来这里。 是不喜欢连曼芝,可让她看到这些了,往后还怎么哄她为自己办事,少了一个棋子不免可惜。 当然,他最恨的,是齐妙坏了他和白莲之间的好事,她们若不来,他一定能尝到白莲的滋味。 眼见着连曼芝已跑了过来,白莲只好先离开。 只是让白想不到的是,在她和连曼芝擦肩而过的瞬间,连曼芝高高扬起巴掌,对着她的脸煽了过来。 白莲没有提防。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脸上。 她被打得有些懵,捂了脸顿在原地,瞪向连曼芝。 想着这是谁?她有什么资格打自己? 有面巾隔着,这一巴掌打得并不怎么疼。 连曼芝一击中了之后,并不满足,第二掌又高高扬起,并骂道。“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让你勾*引我二表兄,去死吧。”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回动手的是徐澈。 他冲着连曼芝吼道。“连曼芝,你够了!” 连曼芝捂着脸,嘴唇哆嗦着冲徐澈吼,“二表兄。你……你和白莲这贱*人做了不要脸的事儿,竟然还打我。我要去告诉舅母和我娘。让她们替我作主。” 说着,她转身就要跑。 徐澈忙去拉她,哄道,“芝表妹。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只是一时失手……” “你放开我。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连曼芝亲眼见了那些,哪儿还会轻易相信徐澈的解释。 徐澈又怎会松手。这件事要是闹去母亲那儿,他不知该怎么收场。 所以他要先稳住连曼芝再说。 连曼芝见他不松手,就低下头狠狠咬了他一口。 “啊!”徐澈痛得大叫一声,忙松了手。 低头一瞧,手背上有个鲜红的齿印。 一直躲在徐澈身后的白莲见了,忙走到他身前,担心的问,“徐二公子,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快回吧,天冷。”徐澈轻声应着。 原本已经转身的连曼芝,在听见白莲的说话声之后,她又倏然转身。 白莲正好背对她而立,她伸手欲拽白莲的头发。 “芝儿表妹,你过分了啊!”只是徐澈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伸手,他立即挡在了白莲身前,并伸手狠狠推了连曼芝一把,冷着脸斥道。 他使的力气很大,连曼芝也没想到他会动手,身体立即往后倒去。 齐妙一直在旁边看着。 徐澈和连曼芝是表兄妹,他们之间有矛盾冲突,她一个外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故只能做个安静的旁观者。 但眼下见连曼芝有危险,她立即一个箭步冲过来,及时将连曼芝扶住了。 脚下上坚硬如铁的青石板,连曼芝要是摔倒头着了地,那是极危险的。 “芝儿妹妹,你没事吧?”齐妙轻声问。 “妙姐姐!他们欺负我!”连曼芝十分委屈的扑进齐妙怀里,哭了起来。 没想到二表兄为了白莲,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伤害她,不仅过分,还该死! 自幼到大,连爹娘都没打过她呢。 她越想越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澈的这一打一推,让连曼芝的心完全向齐妙靠拢了。 齐妙看了看连曼芝的脸。 徐澈这一掌十分用力,连曼芝的脸已经很明显的肿了。 齐妙看向徐澈,冷笑着斥道,“徐二公子,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会动手打女人,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何况芝儿妹妹还是你表妹,可不是外人,你怎能这样狠心? 你自个儿看看她的脸肿成什么样儿,还有你方才那一推,若她真的摔了有个三长两短,你难道真的不会后悔吗?” 徐澈阴恻恻的盯着齐妙,恨不得将她洞穿。 他除了极恨齐妙之外,还有些不解。 这些日子经过仔细梳理,他发现初次见齐妙时,她就对表现出极大的敌意,与其他女子皆不同。 他自认为凭他的才情相貌,不说所有女子第一眼一定会爱上他,但绝不会讨厌和憎恶他,而齐五是第一个。 之后他又往前想,想着以前是不是曾经哪儿得罪过齐五。 想了好久好久,他发现在灵山寺见面之前从未见过她。 既然不认识,那何来的冤仇? 要说她是故意用这种方法引起他注意吧,可她每回看他的眼神,除了厌恶之外,看不见爱慕之意。 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隐藏得滴水露。 还有他对她的感觉也十分奇怪,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他心里的怒火就会莫名被点燃,就像是面对前世的宿敌一样。 齐妙毫不畏惧的迎着他阴狠的眼神。 对他只有恨,无惧! “五表妹,这位姑娘不是好好的嘛,你那样说,岂不是诅咒她摔倒出事吗?”徐澈还未出声,白莲忍不住小声替他辩驳。 一脸的委屈。 白莲还不清楚连曼芝真正的身份,故不好称呼。 “你给我闭嘴!”齐妙寒着脸斥道,“侯府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有脸来数落我的不是。 我要是真有诅咒的本事,你认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对白莲,她实在是无语至极。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挑拨离间,这样做无异于是引火上身。 白莲要是一直保持沉默,她绝不会说她什么。 今日,她只是针对徐澈而来。 连曼芝立即从齐妙怀中抬头,看着白莲骂,“白莲,就算你嘴说烂了,我也不会信你,妙姐姐才不像你黑了心肠,一天到晚就知道害人。 脸上蒙个面巾像鬼一样,你这模样晚上最好莫出门,省得将旁人给吓死了……” “齐五!”徐澈看着齐妙高声喝道,打断了连曼芝的骂声。 “我在这儿呢,徐二公子有何指教。”齐妙淡淡的问。 徐澈指着连曼芝,对齐妙说道,“芝儿表妹以前多么乖巧懂事的姑娘,她变成这样,全都是你教坏的,今儿我要替姑母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下回还敢不敢教唆芝儿学坏……” 说着,他就扬起修长的手掌,作势要打齐妙。 什么? 连曼芝是跟在我后面学坏的? 哈哈! 我要真有这影响力就好了,可惜没有。 齐妙好想大笑三声。 为了连曼芝的颜面,齐妙并没有反驳徐澈所言,她抬了下巴,迎着徐澈的手掌,说,“芝妹妹只是说几句实话,就学坏了。 那徐二公子又打人又骂人,还行为不检,岂不是天理难容。” 徐澈紧紧咬牙,巴掌往齐妙面上煽来。 **** 海棠阁暖流涌动,如同春天般温暖。 不过此刻里面的气氛却堪比炎炎夏日,闷得令人窒息。 屋子里所有人面色都阴沉着。 沈氏将马氏,还有柳氏三妯娌都请了过来,一起陪着林氏、徐氏说话。 最初大家不过是寒暄些场面话,再说说京中最近发生的一些什么趣事儿,倒也其乐融融,气氛融洽。 可说到最后,徐氏又开始提起了她的儿子连升。 当着众人的面,她又将连升夸了一番,孝顺懂事,上进好学,知书识礼…… 马氏等人心里暗暗好笑,但当着徐氏和林氏的面,倒不好意思说什么,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沈氏一人未夸,面色已然沉了下来。 她在想,若徐氏再说那种混账话,今日绝不会再给徐氏留情面。 那日她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只要是聪明人都能看得出,识趣的绝不会再次提及。 徐氏最后说道,“……将来升儿不仅有祖父,还有外祖和舅父们的扶持,一定前程不可限量。 升儿年纪和齐五小姐相仿,我也特别喜欢齐五小姐,要是能和五小姐成为一家人,我一定会善待……” “够了!”沈氏猛然将手中的菊瓣翡翠茶盅狠狠掼向地面。(未完待续) ps:两章合在一起了,不分啦,感谢公主妈妈持续的打赏支持,媚儿真的特别感动,谢谢啦! 这几天成绩很惨淡,厚着脸皮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下,一切拜托啦。 第142章:行事荒唐 茶盅落地后撞击地面,刺耳的声响之后碎裂成片。 碎片胡乱飞溅,众人皆下意识掩面避让。 离得近的,面上沾了茶盅里泼洒出来的茶水。 茶盅的碎裂声更让她们心惊肉跳。 徐氏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儿,说不出又咽不下。 一向笑容满面的林氏,此刻也笑不出来了,面色不虞。 马氏微微皱眉,有些不满沈氏当众摔杯。 不过,对徐氏所言,她也不太痛快,故没有出言训斥沈氏。 她是不喜欢沈氏,更不喜欢齐妙,可不管怎么说齐妙都是齐家人,是她的孙女儿,孙女儿被人轻视了,她这做祖母的面上也不好看。 反之,要是林氏来为徐澈提亲,而沈氏作此反应,她一定会出言斥责。 因为孙女儿能嫁徐澈,那都是为安宁侯府长脸。 当然,马氏认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齐妙身上。 徐家怎会选齐妙为媳? 而杨氏和柳氏则敛了看笑话的心思,看着翠绿色的茶盅碎片发愣。 如此贵重的物事,就被砸了,实在是可惜。 沈氏真是个败家的。 心里再怎么不悦,也不该拿东西出气啊。 沈氏现在杀人的心思都有,何况砸一个杯子。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能听得见自个儿呼气的声音。 气氛尴尬而又凝重,还有浓烈的火药味。 马氏不开口,沈氏也没说话,柳氏三人更不可能说什么,林氏也被哽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合适。 她们可以不作声。唯有徐氏不行。 这杯子明显是冲她砸的。 来安宁侯府做客,她是客,沈氏是主,主人怎能如此待客? 沈氏果真是粗鲁野蛮的妇人,要不是我家升儿非要娶那齐五,老娘才不来看沈氏这张死人脸呢。 徐氏自认为占了理儿,她紫着一张脸。带着怒意问沈氏。“齐三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连夫人,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沈氏冷冷的看向徐氏。说道。 “齐三夫人,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一家养女百家求,不管亲事成不成。你都不该用这种态度来待我吧?”徐氏理直气壮的反问。 “连夫人,面子是自个儿挣的。并非是别人给的,你在问别人为什么用这种态度来对你之前,首先得想想自个儿行事是否太荒唐。”沈氏冷冷的应着。 徐氏揪了下手中的帕子,攥了攥右手。咬着唇瓣说道,“我上门来提亲,那表明我喜欢器重齐五小姐。你怎能说我行事荒唐呢?” 满面委屈的表情,无声指责沈氏的傲慢无礼。 呯! 沈氏气得又拍了下桌子。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不荒唐,儿女结亲要门当户对,这一点难道连夫人不知吗? 好,我且不论你们连家身份地位不如我们安宁侯府,若连公子是个品行端正,好学上进的有德有志之人,就算他出身寒门,我也绝不会嫌弃,今儿更不会动怒。 连公子本性如何,连夫人你心里该比谁都明白,上回在徐府你提这件事,因你是第一回说,我给了你足够面子,没让你当众难堪。 不曾想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咯应我,实在是欺人太甚,从今往后,我这儿不欢迎你。 来人啊,送客!” 此刻的沈氏就像一头护犊的母兽,因孩子被人欺负而暴怒,挥舞着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去攻击伤子之人。 身为母亲的她,此刻只想好好保护女儿不被人轻视,不被人伤害,而那什么礼仪礼节全都被她抛去了脑后。 拿连升与妙儿相比,那就是对妙儿的侮*辱和糟*践,死都不能忍! 沈氏双眼通红,浑身发抖。 这是她当众第二回发飙,皆为了齐妙。 吴氏见了,忙起身走至沈氏身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并安慰,“三嫂消消气儿,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好。” 柳氏也杨氏出声安慰着沈氏。 她们不好指责徐氏,却也没人去安慰徐氏。 徐氏面子上终于挂不住了,腾地一下起身,指着沈氏怒,“齐三夫人,你真是太过分,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种讲道理之人。 我家升儿怎么了?他哪儿比别人差了,配你家女儿还不是绰绰有余,别给你面子还拿自个儿女儿……” 这沈氏是怎么回事呀,怎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刻薄恶毒的话。 她难道不知这些话很伤人吗? 后宅妇人不都擅于拐弯抹角,婉转含蓄吗?沈氏的含蓄呢? “妹妹,住口,少说两句!”林氏见徐氏越说越不像话,立即起身一把拉了她,沉着脸喝斥着。 她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今日来安宁侯府的目的很明确,主要是来道歉的。 且还是奉了公公之命前来,事情要是办不妥,回去后可要如何交待。 谁料到徐氏这般着急,正题还没说,她就提及那亲事来。 同时也没有想到沈氏反应会这般激烈,经了这样一闹腾,后面的话可要怎么说哟。 徐氏再说下去,等下连她都要被赶出安宁侯府了。 被林氏这么一瞪,徐氏立即闭了口,不敢再说。 马氏看向徐氏,终于开了口,“连夫人请坐下说话吧,有话慢慢就是,何必如此性急。” 而后她又看向沈氏,说道,“老三媳妇,你也火气小一些,就算连夫人言辞之间有什么不妥,你就包涵一些,来者是客呀。” 这番话虽然也数落了沈氏,但间接承认是徐氏错了。 林氏轻轻抿了下唇。 她让徐氏回座,自个儿走到沈氏面前。 她的面上重新浮现亲切的笑容,柔声说道,“齐三夫人您别动怒,身为母亲,女儿被人提亲,不管亲事最后成不成,这都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儿,表明齐五小姐是个好孩子惹人疼。” 沈氏抬眼看她,不反驳,只是平静的问,“徐夫人也是做母亲的人,我想问您,若有人给徐二公子说亲,对方是位水性杨花、轻佻放*浪的姑娘,恶名远扬,请问徐夫人是否也很高兴呢?” 啊呸,还高兴呢,谁要敢给我儿说这种货色,看老娘不杀了她! 这是林氏第一反应。 她也沉默了。 徐氏又羞又怒,一张脸窘成了猴子屁*股,她一刻钟也不想再留下来了。 视若珍宝的儿子,在旁人眼中竟如此不堪。 她想为儿子辩驳几句以正名声,才发现词穷,儿子离好多词都差那么一点儿。 忽然,猩猩毡帘轻轻一动,宝珠进屋,看着众人面现为难之色。(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秀子和两位亲的打赏,感谢珏依、暗月十夜和~慕慕~三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月票已经六十票,今天会奉上月票的加更,也就是说今天三更哟! 唉,成绩很惨淡,求求大家不要跳订好伐,一切拜托大家啦,爱你们! 第143章:林氏想寻死 宝珠一进屋,就发现地上的狼藉。 所有人都抿着双唇,面色难看,就连一向活菩萨林氏脸上都不见一丝笑容。 屋子里凝重的气氛几乎要将她压垮。 若有可能,宝珠很想退出去,然后再重新进来一次。 一定是她掀帘子的姿势有问题。 林氏和徐氏不是前来做客吗,怎么个个都一脸的苦大仇深呢。 她们已经心情不好了,要是再听到那些话,她们会不会杀人呢? 宝珠十分难得的开了回脑洞在神游。 沈氏见她愣在那儿,蹙了蹙眉,问,“宝珠,怎么了?” 宝珠回过神,看了看众人一眼,走至沈氏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 沈氏再次拍桌而起,并看向林氏。 凶狠的眼神让林氏心惊胆颤,忙问,“齐三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马氏也问,“老三媳妇,出了何事?” 沈氏走到马氏身前,也是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这……这孽障哟!”马氏气得想吐血,抚额低嚎。 宝珠说得就是后花园所发生的事儿。 这件事有一点小棘手,白莲和徐澈二人私*会,传扬出去于安宁侯府的名声并不好听。 沈氏就是因为有这一层顾忌,才没有火急火燎的冲出去。 柳氏几人也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知为何,林氏莫名有些心虚,她看向徐氏。 徐氏也疑惑的看她。 就在沈氏和马氏考虑该如何处理时,有小丫鬟哭哭啼啼的进了屋。 大家都识得,小丫鬟是连曼芝身边的。 “月季你怎么了。小姐人呢?”徐氏急了,忙起身问。 “夫人,小姐……小姐被二表少爷打了。”月季哭着喊道。 月季打小就伺候连曼芝,对她十分忠心。 见连曼芝被徐澈打了,第一时间就想着回来找徐氏去为讨回公道。 什么? 澈儿打了芝儿! 澈儿这是怎么了?他怎能如此行事啊? 林氏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响,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擂了一拳,真的不想活了。 徐氏更坐不住了。立即抓着月季的胳膊问。“小姐现在人在哪儿?” 心里倒有些不相信徐澈会动手打人。 在她心中,侄儿温文儒雅,又对女儿极好。他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可她同样知道月季不敢说这种假话骗人。 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连曼芝,问清楚原因,而后再做打算。 要是澈儿真的打了芝儿,也许可以利用这事让父亲答应澈儿与芝儿的亲事。若能这样,芝儿的打倒没白挨呢。 眨眼功夫。徐氏心中有了另外的打算。 事情已被戳穿,所有人都起了身,匆匆往后花园行去。 每人心思各不相同,其中恐怕数林氏心情最为沉重。 今日前来。不仅公公交待的事情未办妥,反而儿子又再次惹祸事,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为关键的是。她都不知道儿子为何事打了侄女儿。 马氏则后悔没有早一点将白莲赶出府,不然哪儿有现在这丑事。 以前真是看走了眼。怎么也想不到美得像仙女儿一样的白莲会如此放*荡轻佻。 沈氏是担心徐澈会出言伤害齐妙,其他的倒不怕。 大家都有心思,一路之上十分安静,都没有心情说话,个个脚下生风,恨不得生出翅膀飞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快速接近后花园。 而后花园的六角亭处,此刻正是徐澈与齐妙起争执之时。 快打呀! 打,狠狠的打,将小贱*人的脸给打烂了才好。 果真还是徐二公子对我好,一出手就能为我解气儿。 看徐澈高高扬起的巴掌,白莲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暗暗在心里呐喊欢呼,一颗燥动的心好像裹了蜜,甜得腻人。 连曼芝哭着喊,“二表兄,你混蛋,你不是人,打了我还要打妙姐姐。” 徐澈这巴掌扬得高,却没有十分干脆的落下。 对上齐妙坚韧的眼神,他既恼怒,又莫名不敢真的打下去。 他不知打了这一耳光之后,齐妙会如何整他,不知后果是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对齐妙,他莫名的畏惧。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是每回面对她时,惧意就会从心底最深处汩汩涌出,怎么都抑止不住。 这种感觉令他恼火之余又疑惑,为何他会对怕一个其貌不扬的黄毛丫头,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胆小了? 因为畏惧,每回看见齐妙时,他就会情不自禁的装出凶狠霸气的模样,想让齐妙害怕服输,同时也为自己壮胆助威。 只可惜,他表现得再怎么霸气威武,在齐妙那儿都无用,最后失败的还是他。 看着徐澈迟迟不落下的手,白莲急了。 她哽咽着说道,“徐二公子,你别冲*动,五表妹是好人。” 这句话看似在劝,可落在徐澈耳中,就变成了反意。 齐妙不是好人,该打! 再加白莲柔弱无助的哭泣声,还有齐妙唇边讥讽的笑容,徐澈血往头上涌,高高扬起的手终于落了下来。 当沈氏、林氏一行人到达此地时,恰好看到的是这一幕。 徐澈扬手打向齐妙。 “徐澈,你想干什么!”忽然,一声愤怒的狮子吼在众人耳边炸响。 吓得徐澈身子打了个激灵,那只打向齐妙脸的手好像僵硬了一样,动弹不得。 娘来了! 齐妙唇角轻轻扬起。 只是她又有点小失望,若娘来得迟一些就好了。 她怎会让徐澈打到,她是准备卸他一条胳膊的,现在不行了。 急促而又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亭内几人闻声看过去。 可谓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啊。 徐澈和白莲面色苍白失去了血色,连曼芝嘴一扁,扑向徐氏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沈氏当先到了这儿,一把搂了齐妙,阴森森的盯着徐澈看。 林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身边的小丫鬟及时扶住了。 马氏与柳氏几人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不管她们平日如何待齐妙,可见到徐澈要动手打她,涌动在她们心中的不是高兴,反而是愤怒。 徐澈在安宁侯府动手打安宁侯府的小姐,他打的就是安宁侯府的颜面。 马氏她们怎么能忍! 几人十分难得的一致走到齐妙身旁。 “五丫头,可曾伤着?”马氏低头看着齐妙问。 “幸好祖母您们来得及时。”齐妙轻声应道。 见她没有吃亏,马氏几人心情稍微松了一些。 沈氏咬着牙问徐澈,“徐二公子,请问我家妙儿哪儿得罪了你,你要下此狠手?” 而那边徐氏摸着连曼芝红肿的脸,声音哽咽着明知故问,“芝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连曼芝扭头看向徐澈,边哭边喊道,“是二表兄,他不仅打了我,还想打妙姐姐……”(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ane1776和胡米蛋两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和书友151030142124864两位妹纸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下午还会有第三更,继续求求大家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44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月票60张加更) 连曼芝所言,无人会怀疑。 因依着她和徐澈的关系,要不是真的被他打了,她是绝不会说谎话来欺骗众人。 眼下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徐澈动手打人的原因。 太阳悄悄避进厚厚的云层,天色顿时阴沉下来。 雪水滴滴答答的从树缝之间滴下。 风儿呼呼的刮着,寒意一阵阵往众人面上侵袭。 唯有林氏感觉心里凉嗖嗖的。 在看到白莲的瞬间,她就直觉儿子所有的行为举止一定和白莲有关。 现在她手上要是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捅了白莲。 徐氏不负众望,问连曼芝,“芝儿,你快告诉娘,二表兄为何要打你啊?” 林氏身子不停的哆嗦着,忙制止道,“芝儿,有什么话回去后再说,澈儿要是真的对不住你,舅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再气再怒,也不能让儿子在人前丢人。 徐氏见林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坚持再让女儿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她忍了,可沈氏不能忍。 要是徐澈没有动手想打齐妙,沈氏也不会紧揪着这事不放。 毕竟这事牵扯到了白莲,闹出来的动静过大也不太妥当。 怪只怪徐澈行事太嚣张过分。 上回在灵山寺,就因为顾虑太多,轻易饶了徐澈。 本以为有了上回的教训,徐澈会有所收敛,可他呢,不仅没有知错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那日去徐家赴宴。他又出言羞辱儿子和女儿,今日更可恨,竟敢在侯府想动手打妙儿,要是再怎么忍了,谁知道往后他这畜生还能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沈氏不看林氏母子,只是微微垂头问怀中的女儿,“妙儿。你告诉娘。徐二公子为何要动手打你?” “娘,我要是说了,万一徐二公子气急了又想打我怎么办?我刚刚只是说了两句实话。他就想动手。”齐妙则探头看了看徐澈,面上犹有担忧之色。 “有娘在,看谁敢打你!”沈氏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扫向徐澈。 徐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现在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反正今日他又栽了。 吴氏也握了握齐妙的手,柔声道。“妙儿别怕呀,还有祖母和我们呢。这是在咱们自个家里,没人敢欺负你的。” 唉,家里欺负我的人还少吗? 齐妙在心中暗暗感慨一句。 她轻轻点头,说道。“我和芝儿妹妹来后花园玩耍,无意中却瞧见徐二公子强行抱了莲表姐……” “妙姐姐,这话不对。应该是白莲主动勾*引了二表兄才是,我看二表兄搂她时。她一点儿也没有拒绝的样子。”还在伤心哭泣的连曼芝,抬着泪眼与齐妙争执。 齐妙有点想笑。 不管是白莲勾徐澈,还是徐澈强迫了白莲,反正二人是大庭广众之下搂在了一起。 大魏朝虽民风开放,不拘男女之间交往,但像这等当众搂抱亲吻之类的举止还是伤风败俗的。 林氏面色已经黑如柴火炭,整个人如同飘浮在半空,虚幻之中认为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全是她胡思乱想的。 不管她怎么自我安慰,现实还在继续。 齐妙也不和连曼芝去争,接着道,“芝儿妹妹见了,就说他们此举不妥,徐二公子一怒之下就伸手打了她一耳光。 芝儿妹妹羞怒之下就往回跑,想将此事告知连夫人和徐夫人,徐二公子不让,二人争执之时,徐二公子差点儿将芝儿妹妹推摔着。 我气不过,就说徐二公子不该打芝儿妹妹,徐二公子不仅不认为他错了,还举手想打我,幸好娘您及时赶到,否则……” 她未说连曼芝动手打白莲一事。 这种时候,徐澈可不敢解释他动手打连曼芝,是因为心疼白莲被打了。 而白莲缩了脖子躲在最角落里,希望所有人集体失明看不见她,更不敢出声说话。 连曼芝感激的看向齐妙。 她认为齐妙十分讲义气,在她受委屈时敢仗义执言,又没有山卖她。 要是提及是她率先动手打白莲,她可就理亏了。 不管白莲与徐澈二人是否伤风败俗,也轮不到她来打白莲,除非她是徐澈的未婚妻。 事情已经十分明了。 徐澈与白莲二人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被撞破,恼羞成怒的他动手打了连曼芝,而后又要打无辜的齐妙。 沈氏看向林氏,沉声问,“徐夫人,徐二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家妙儿,你说该如何?” 林氏感觉自个儿的脸被儿子撕下来扔在地上,被人践踏得不成样子。 前生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哟,怎么生了这等不争气的畜生。 一直以为他将来能有一番大成就,光耀徐家门楣的重任非他莫属,谁晓得为了一个婊*子样的女人,他就失去了理智,一错再错。 林氏被气得已经说不出来话,她铁青着脸走到徐澈身边,整个人都在发抖。 徐澈错在不该动手打人。 他若不动手,就算与白莲私会相拥,林氏还可以说是白莲勾*引啊之类,将责任推去白莲身上,还可反过来说安宁侯府教育无方。 动手打人之后,林氏想为他辩驳都词穷。 “母亲!”一直阴着一张的徐澈,被林氏的样子给吓坏了,哆嗦着喊。 “你……你别喊我母亲,孽障!”林氏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喊。 而后扬手,对着徐澈的脸啪啪煽了过去。 徐澈将头偏了偏,却没有躲。 手掌击打脸面的痛楚让他好像也清醒了一些。 他看向齐妙。 可齐妙并没有看他。 他在想,她一定满意了吧,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吧。 齐五,你等着,你对我所有的羞辱,有一日我会加倍索要回来。 马氏抬眸,一步步走向瑟缩着脖子装可怜的白莲。 “姨……姨祖母。”白莲瞪大美丽的眸子,惶恐的看着逼近的马氏,并下意识看了看徐澈。 徐澈俊美无俦的面上有明显的五指手印。 可惜此刻他自身都难保,哪儿还有本事救她。 马氏走至白莲面前,不由分说也是抬手两耳光煽了过去,并骂道,“孽畜,明儿就给老身滚出府,我们安宁侯府容不得你这等不要脸的。” 这两掌打得极用力,白莲被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面上终于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嘴里似乎还有一股子甜腥味。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面上一凉。 蒙面的面巾被打掉了,曾经绝美的容颜展现在众人面前。(未完待续) ps:感谢公主妈妈和书友150312194144740的打赏支持,感谢meiyi7029、骑着蜗牛找幸福、lucifer831、1emily7737、想飞的爱哭鱼、kk1556ymx和潜航者七位亲的月票支持,老画十分感动大家的支持,群么么哒,爱生活爱大家哟! 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45章:永绝后患(两章合一章) “啊,鬼啊!” 连曼芝看着白莲的脸,很夸张的尖叫起来。 徐澈也下意识看过去。 俊美如玉的面色也变了几变,眸底深处滑过一抹浓烈的失望之色。 先前听白莲说脸被毁,他还是半信半疑,想着这话可能太夸张,也许只是蹭破了一点皮。 眼下一瞧,这和毁了也差不到哪儿去。 对她的好感,对她的怜惜,对她的牵肠挂肚,在看见这张脸之后,这些感情一点点在消褪。 惋惜世上少了一位绝色美人。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惊觉自己对白莲的好感完全来自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无关其他。 他不禁后悔方才的言行举止。 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而闯下今日之祸,真是太不值得。 白莲感受到了徐澈嫌弃的眼神,仿佛跌入千年冰窖中,整个人都僵住了,万念俱灰。 一直以为他对她是出自真心的喜欢,不是因为她的美貌。 现在才知,她错了。 世间男子皆是贪恋美色之蠢物,徐二公子也不例外,也是俗人一个。 她咬着唇拾起地上的面巾,重新蒙了面。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若不是半路杀出这两个母夜叉,哪儿现在这些事儿。 齐妙,又是你坏了我好事儿,等着,我做鬼都不会饶了你。 白莲咬破了下唇,却不知疼痛。 此刻蒙面又有何用,众人皆看清了她面上的伤。 两道伤疤今儿早上刚刚掉了痂,露出刚刚长出来的新肉。 因伤口深。新肉凸出了皮肤表面,扭曲不平。 猩红的颜色在她细白的面上非常醒目刺眼。 此刻不用讽刺和讥笑,众人的眼神已经足够摧毁白莲的骄傲。 她引以为傲,也是她最为厉害的武器——美貌,可能会一去不复返,从今往后她要低下高昂的头颅,随时随地接受他人的嘲讽。 马氏让紫香带了两位婆子。将白莲押回了碧水阁。 这儿很冷。马氏又提议众人回了海棠阁,再去处理余下事宜。 在海棠阁内,林氏和徐澈向沈氏、齐妙和连曼芝赔礼致歉。 沈氏叹了口气。对林氏说道,“徐夫人,我有心与你做朋友,只可惜徐二公子瞧不起我们安宁侯府。我也不敢高攀。 咱们都是做母亲的,儿女都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着。为了我家妙儿不再被伤害,往后咱们还是少来往比较好,我真的是怕了,不知道下回徐二公子又要做出什么荒唐事儿来。因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若有可能的话,下辈子我想和徐夫人做个知心好姐妹,今生恐怕是无缘了。” 这是要和林氏绝交的意思。 “齐三夫人。是我没教好这孽畜,对不住你和五小姐。 请放心。回去后我会严回管教,今生我们能相识相交本就是缘分,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情意,不想失去你这位好姐妹呢。”林氏用帕子抹了下眼角,声音哽咽着。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林氏好像苍老了好几岁,面色泛黄,憔悴不堪。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唉,徐夫人,我真的承受不起啊。”沈氏摇头。 她本来就不想和徐家人来往,只是先前想着做得太明显非明智之举,只得做些场面之交。 眼下正好了有这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断绝往来,以绝后患。 正说话间,宝笙匆匆过来,对着沈氏行了礼禀道,“夫人,林嬷嬷来了。” “快请!”沈氏忙道。 她整了整衣裙,又理了理头发,敛去满腹怒火,与齐妙一起往门口迎去。 难道是容昭郡主府的林嬷嬷? 林氏暗暗在心里想着。 马氏和柳氏几人也非常激动。 林嬷嬷来安宁侯府好几回,她们还真的一次没见过。 因为人家每回来,都是直接来找沈氏。 今日终于能见着了。 几人都起身,做出迎接的姿态。 给林嬷嬷面子,那就是对容昭郡主的敬重。 林氏和徐氏见她们这般郑重,不敢怠慢,也起身。 沈氏与齐妙很快带了林嬷嬷进屋。 见到满屋子人,林嬷嬷微怔,很快笑着道,“哟,今儿好热闹呢。” “呵呵,是呢。”沈氏轻轻笑了笑,并不多做解释。 林氏紧走几步迎上前,套近乎道,“林嬷嬷,真是您老啊。” 她见过林嬷嬷一回,故识得。 林嬷嬷对着林氏低了身子施礼,客气的道,“原来是徐夫人,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林氏忙摆摆手。 林嬷嬷不仅仅是郡主府的管事嬷嬷,她还是容昭郡主的乳娘。 容昭郡主亲生母亲走得早,自幼就是林嬷嬷一手抚养大的,容昭对林嬷嬷的感情胜似母女,十分敬重和信任她。 只是林嬷嬷为人行事都十分低调,人前人后从不摆架子耍威风,如此更让容昭和颜凡枫敬重。 在郡主府,林嬷嬷相当于是半个主人呢。 众人一番寒暄之后,林嬷嬷笑着拿出一个烫金贴子,双手递向沈氏,“齐三夫人,今儿老奴是奉郡主之命前来给五小姐送贴子的。” 沈氏忙道,“林嬷嬷,这哪使得,郡主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一声就是,用不着如此客气。” 林嬷嬷笑着将贴子塞进沈氏手中,道,“齐三夫人有所不知,这回不让请五小姐做旁的事儿,郡主是想邀请五小姐去郡主府做客。 郡主十分喜欢五小姐,常常念叨着呢,还望五小姐到时能抽空前去。” “这……”沈氏又惊又喜,没料到容昭会下贴子请齐妙去郡主府做客。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呢。 只是,她不知容昭到时会邀请哪些人,女儿能不能应付得来。 沈氏想了想,就道,“能得到郡主的邀请,那是我们家妙儿莫大的荣幸,是郡主抬举她。林嬷嬷。不知到时还会有哪些人?” 林嬷嬷道。“三夫人请放心,这回是家宴,郡主请的啊全都是家里人与亲近之人。无外人。 呵呵,郡主还说了,不仅仅是只请五小姐一人,五小姐还可带她想带的人一起前去赴宴。” 容昭性格也有些古怪。对一些世俗的礼节并不怎么看重。 你看她下贴子,请齐妙一个孩子。却没有带上沈氏或齐正致。 沈氏顿时觉得手中的贴子沉甸甸的,眼角有些湿润。 女儿被容昭郡主如此器重,做母亲哪能不激动和骄傲呢。 家宴,只请家里人和亲近之人。这表明女儿在容昭郡主眼中是亲近这人,可以和家人相提并论。 这是对女儿多大的肯定啊! 沈氏在骄傲,柳氏、杨氏和吴氏几人是羡慕嫉妒恨。 如此好的机会怎么就落不到她们身上。 就连马氏都陷入了遐想。想着要是齐妙能带她一同前往,那感觉应该不错呢。 林氏和徐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种宴会她们都没资格参加。齐五一个黄毛丫头却被容昭郡主郑重其事的下了贴子,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呢。 真不知齐五这丫头走了哪门子狗屎运。 二人心里酸溜溜的。 齐妙可不像母亲那样兴奋激动,她真的不太想去呢。 她担心又会遇上纪陌。 纪陌就是她的克星,在他面前,她只有郁闷和吃瘪的份儿。 她也不指望能从他那儿知道罗子青的消息。 徐澈一人站在角落里,冷幽幽的盯着齐妙的背,好想将她大卸八块。 沈氏感激的向林嬷嬷道了谢,表示到时候一定按时到。 林嬷嬷谢绝了留饭的邀请,笑眯眯的先离开了。 虽然沈氏已备好的席面,林氏却无脸再留下来用餐,提出了告辞。 沈氏自然不会留客。 他们要是不走,她都准备送客了,哪儿还会留。 临离开时,马氏对林氏与徐氏说道,“徐夫人,连夫人,我家老三媳妇今儿反应虽激烈了一些,但并不算过分,我们都是为人父母者,谁都不愿意看到自个儿孩子被人轻视。 我们安宁侯府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在京城也是名门世家,我家五丫头虽说无倾国倾城之貌,却也容貌秀丽,品行端庄,性格沉稳,又颇精医理,可谓才貌双全,她将来的夫婿,我们定当精挑细选,岂能马虎行事。 还请连夫人见谅,这种话下回就莫要再说了,说出来伤的不仅仅是和气,还有连夫人你自个儿的面子啊。” 容昭郡主的请贴,让马氏挺直了背脊说这番话。 她也是第一次认为齐妙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起码今儿让她在外人面前长了脸。 沈氏看向马氏,满面惊诧。 她竟会向着妙儿说话,这是她第一回如此夸妙儿呢。 马氏感觉到沈氏炙热的眼神,回望了她一眼。 眼神依旧冷冰冰。 哼,老娘夸的是五丫头,又不是你。 马氏紧接着又说道,“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儿,往后还是欢迎徐夫人和连夫人常来做客,我们安宁侯府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着。” 她当然不会将林氏和徐氏二人得罪死。 沈氏对马氏的好感一下子全消失了。 先前她说过永远不欢迎徐氏,也想与林氏绝交,马氏却说侯府大门随时为她们敞开,这不是明显与她唱反调吗? 齐妙挽了母亲的胳膊,轻声道,“娘别生气,人家来了您不理就是。” 送走了徐家人,一行人往回走。 柳氏笑盈盈的问齐妙,“妙儿呀,你准备带哪些人一同前往郡主府赴宴呢?” 杨氏、吴氏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齐妙。 马氏也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齐妙。 她有那么一点儿小后悔,早知会有今日这事,先前就该对五丫头好一点儿。 齐妙微微笑着摇头,“这个我还没想好呢。” 柳氏几人的心思,沈氏明白。 她就笑着点了点齐妙的额,嗔道,“妙儿,郡主府可不比寻常地方,郡主那是客气话,你难道还当真带一群人去赴宴不成? 傻丫头,也不怕被人笑话。” 话虽然是对齐妙说的,实则是说给柳氏几人听,不要为难齐妙。 容昭郡主下贴子,那是为了感谢妙儿的治好了她的病,她可以感谢,但妙儿不能因此就托大。 郡主要是真的喜欢一群人热闹,就该点名请候府哪些人,而不是让妙儿自己选。 沈氏一番话让柳氏几人不由红了脸。 马氏暗暗庆幸没开口。 大家干笑两声,都不再提及此事,悻悻的各自回了屋子去眼红和牙酸。 至于白莲,被押回碧水阁后,也没人去管她,只是也安排了婆子看管着。 ********* 回去的路上,林氏和徐澈同乘一辆马车。 林氏阴沉着脸骂道,“上回就对你说过,白莲就是扫把星,你要离她远远的,你将这话当成耳旁风,我行我素。 你自个想想,每回遇上她,你是不是都要出事儿?要是听我言,你今日又怎会闯这些祸事出来,要是被你祖父知晓,咱们娘俩都会没命在!” 一想到徐晋成的拳脚,林氏不寒而栗。 徐澈这回没有反驳母亲所言,他细细想想,还真有这回事。 在灵山寺第一次遇白莲,结果他当众出丑还摔掉了一颗牙,回来后更因此事被祖父痛骂。 第二回,他只是向齐五问了两句有关白莲的话,结果他被纪陌给捉弄了,再次当众丢人。 而这一回,又是因为她,他被打,颜面尽失。 遇见白莲之前,他的人生之路顺风顺水,是家人的宠儿,在旁人眼中他是神,遇见白莲后,他就开始了倒霉生涯。 难道她真的克我吗? 徐澈轻轻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徐氏说道,“母亲,您得对姑母和表妹说一声,今日之事一定不能告诉祖父和父亲。” “你现在知道怕又有何用?”林氏气得用力抽打了几下他的胳膊。 徐澈没有躲避,红着眼睛乞求着,“母亲,孩儿知道您一向最疼我,我这不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吗?你就再帮我这一回吧,不会再有下回了。” 林氏心软了,拿着帕子拭了下眼角,叹息着,“我早对你姑母说好了,她今儿也犯了糊涂,她还担心挨骂呢,哪敢提这事。” 徐澈微微松了口气。 可林氏又道,“我倒担心沈氏那边不愿意饶你呢。” “哼,我又没打齐五,她沈氏有什么理由再为难我。再说了,白姑娘眼下可是住在安宁侯府,她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也会影响齐家,沈氏一定不敢再闹腾的。 就算沈氏想闹,安宁侯夫人也不许呢,母亲您没听临走时安宁侯夫人说得那番话嘛,明摆着不敢和咱们家撕破了脸,对我们徐家还是有所顾忌的。”徐澈信心满满的分析着。 经他这么一说,林氏也认为有些道理,提着的心慢慢落下来。 可惜徐澈这回失算了,后果比他想像的要严重的多。(未完待续) ps:感谢小女龙龙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 继续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永远爱你们! 书荒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已经完结的《闲妻不好惹》和《异能田园生活》,均是百万字,谢谢啦! 第146章:洗白 下晌齐正致从朝中回府。 回到海棠苑,还未进屋他就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往日回来,屋里院外都是笑语嫣然,丫鬟仆妇们个个都面带笑容,步履轻松。 沈氏对自个儿屋里的丫鬟仆妇们很宽容,只要她们将份内的活儿做好,其余时间可以谈声风声,说话逗趣。 不像其他的主子要求下人们整日像个锯嘴葫芦一样,她觉得那样院子里无人气,沉闷得不像人住的地儿。 可今日她们个个屏神静气,一脸的小心翼翼。 这种情况极少见,除非是遇上什么事儿沈氏心情不好时,丫鬟仆妇们自觉的就敛了声音。 齐正致心一沉,想着今日徐家来人是不是又闹了什么不愉快。 他加快脚步进了屋。 一进屋,果然见沈氏斜靠在软榻之上,神情恹恹的。 陪在一旁的云妈妈和宝珠二人也双唇紧抿,神情严肃。 “卉娘,你这是怎么了?”齐正致顿时心慌,几步就奔上前。 满面焦虑之色,双眼里全是担忧之色。 “三郎,你回来了。”沈氏眼皮子动了动,睁开眼睛看他,轻声应着。 宝珠扶她坐了起来。 齐正致伸手想去抚她额头,发现刚从外面回来,手有些凉,又收了回来。 两手合在一起用力的搓着。 他边搓手边问,“卉娘,你是哪儿不舒服,还是?” 唉! 沈氏轻轻叹了口气,没回答。 云妈妈在旁边说道。“三爷,夫人今儿是哪儿都不舒服,又被人欺负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和宝珠二人出了屋子,并将门掩了。 “是徐家人?怎么回事?”齐正致在沈氏身旁坐下,问得咬牙切齿。 “徐家人今日来做了两件事,第一桩。徐氏重提连升那件事儿。第二桩,徐澈动手想打妙儿。”沈氏说道。 面上表情是冷的,声音更冷。 “什么?徐澈竟敢打人?妙儿没伤着吧?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齐正致惊讶不已。 这话要换做齐妙来说。他一定不会相信的。 徐澈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在侯府动手打人吧。 他猜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令徐澈失去理智。 沈氏再次叹息一声,看着他问。“三郎,你知道徐澈今儿为何要对妙儿动手吗?” 齐正致轻轻摇头。 他要是知晓。又怎么会问呢。 沈氏唇角轻轻一扬,面上现出一抹讽笑来,“他是为了白莲。” “为了莲儿?他和莲儿并不熟悉啊?”齐正致瞪大双眼,满面错愕之色。 “三郎。我们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事实却是我们太天真了。白莲与徐澈二人在之前虽只见过一面,可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深不可测。 白莲得知徐澈来了。想方设法离开了碧水阁与他在后花园相会,且他们还……”沈氏说道。 “他们还怎么样?”齐正致紧张的问。 心死死的拧着。 莲儿啊莲儿。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 他非常担心白莲会做什么不堪的事儿。 看他的表情,沈氏又忍不住的失望。 方才提及妙儿被徐澈打,他虽然也很生气,可程度远不及对白莲的关心。 在他心中,妙儿的份量可能永远也不及白莲吧。 她凉凉一笑,说道,“三郎,你可能要失望了,白莲与徐澈紧紧搂在一块儿,要不是被连小姐和妙儿两人撞破,谁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紧接着,她将后花园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他听。 听了经过,齐正致面色阴沉,坐在那儿长久不语。 双手紧紧攥着拳头。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尽显。 徐澈,你真是该死,你不仅想打妙儿,还毁了莲儿的名声。 要不是你甜言蜜语的诱*哄,莲儿又怎会对你如此? 她心眼儿可能是小一点,心机多一些,可这些都是她自幼丧父,没有安全感所造成的,她是担心失去眼下所拥有的一切,才犯了那些错。 但她绝不是轻浮之人,一定是被你所迫,一定是这样! 亏你还饱读圣贤之书,所作所为却是畜*生行径,侮*辱了士人之名。 齐正致在心里拼命的为白莲借口,为她洗白。 他看着白莲长大,也算是他一手教育出来的,以为她会脱颖而出,鹤立鸡群,谁知下场却是这样。 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没教好她,于是将所有的错全都推在徐澈身上,认为是徐澈一手毁了白莲。 沈氏不确定他在想什么,又问他,“母亲今日说了,明儿就赶白莲和姚氏出府,你怎么看这件事?” “母亲的决定,我没有意见。对了,徐氏今日提那件事,卉娘你是怎么说的?”齐正致有些艰难的应着,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将话题岔开。 沈氏也不和他纠结白莲这件事。 她就说了徐氏这件事。 “骂得好!”齐正致用力点点头,说道,“徐氏既然不想要脸面,卉娘你的确不用给她面子,真是欺人太甚。” “三郎,这两件事,你认为是到此结束呢,还是……”沈氏问。 齐正致略微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认真说道,“不,徐澈三番两次的欺负妙儿,不能就此算了,否则徐家人还当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好拿捏。 卉娘,明儿我要是见到徐晋成或徐太师,我一定要将这两件事说说,包括上回在徐府所发生的事儿,我也一并说说,徐家人还真拿我们当傻子了。” 绝不能就此饶了徐澈,一定要为莲儿报仇。 沈氏点头道好。 今日这些事,林氏回去后肯定不会说起。 将这件事敲定之后,沈氏又对齐正致说道,“三郎,今日除了这两件不高兴的事儿外,还有件大喜事呢,容昭郡主下了贴子给妙儿,七日之后请妙儿去郡主府赴宴呢。” 提及这事,沈氏眉目之间神采飞扬。 整个人鲜亮明艳动人。 “只请了妙儿一人?”齐正致面上也有几分喜色,问。 “嗯。”沈氏笑着点头,“不过郡主在贴子里又说了,妙儿可以带自个儿想带的人,一同前去赴宴,你去不去?” “我到时看是否有空,我若没空,你陪着妙儿一同前去,到时提醒着一些,别出什么差错就行。 容昭郡主素来喜怒无常,你们可要小心应付着。”齐正致叮嘱着。 “对妙儿你就放心吧,她绝不会做什么令你丢脸的事儿。”沈氏瞪了他一眼。 对他总是不放心女儿的态度,非常非常地不满。 “那是卉娘你教女有方,嘿嘿。”见妻子不高兴,齐正致忙讨好的夸她。 “别说那些无用的。”沈氏白了他一眼,起身出了屋子。 齐正致苦笑了下,端坐在那儿,想着明日见到徐家人之后,他该说些什么。 一人沉吟良久。 次日,他还真遇见了徐太师。(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妹纸的持续打赏支持,感谢刹冷寒、幸福花人生、ゆ唐糖ゝ、这该死的生命和klnl731五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月票已到80张,老规矩,今天加更。 唉,这周没有推荐很凄惨,老画只能厚着脸皮继续求大家订阅支持,也请帮忙推荐宣传一下,一切拜托大家啦,永远爱你们!! 第147章:是欺辱还是打抱不平? 元成帝召齐正致去御书房议事。 正巧徐太师也在。 说完正事后,徐太师和他前后脚离开御书房。 “太师请留步。”齐正致追上先行一步的徐太师。 走在前面的徐太师闻声回头,对着齐正致温和的笑着拱手,“原来是齐大人,请问有何指教。” 语气亲切,没有半点架子,犹如自家慈爱的长辈。 因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齐正致表情有些坚硬。 他对着徐太师作了揖,说道,“在太师面前,晚生岂敢当指教二字。晚生有两件事不知该如何处理,想请太师您指点迷津。” “呵呵,齐大人真是太谦虚了,不过能得到齐大人的认可,那是老夫的荣幸。”徐太师笑容更加亲切。 他不知道齐正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对于齐正致的主动接近,他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二人就选了个避风又无人的亭子,面对面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徐太师笑着问道,“不知齐大人所说的是哪两件事儿?老夫愿闻其详。” “徐太师,迟些时候晚生言辞方面若有不敬之处还请谅解。”齐正致起身,先告罪。 “呵呵,齐大人不用如此多礼,你我二人不仅同朝为官,且你我两家也常有来往,又是朋友,有话但讲无妨。”徐太师笑着示意他坐下说话。 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小疙瘩。 猜到齐正致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因为不是好事,他更要知晓是什么。 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齐正致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之人,礼节周全之后,他就直接说道。“昨日徐夫人和连夫人带着徐二公子与连小姐去敝府做客,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谁知后来徐二公子不仅动手打了连小姐,还准备动手打小女,幸好当时我母亲带人及时赶了过去制止,否则小女定被二公子打了……” “竟有此事?齐大人确定没有弄错?”徐太师笑容顿敛,语气顿时严厉起来。 前后表现,判若两人。 “当时徐夫人和连夫人都亲眼所见。晚生怎敢说假话骗徐太师您。难道太师不知道此事?”齐正致正色应道。 这句反问令徐太师面色更加难看。 他讪讪一笑,说道,“齐大人。我想这件事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家二郎在京中还有几分虚名,人人都知他自幼读圣贤之书,知孔孟之礼,性格温和。为人谦虚谨慎,素来行事沉稳。绝不会做出此等鲁莽之事。” 口中为徐澈辩解,心里却明白齐正致说得是实话。 一来他可断定齐正致不敢说假话逗他。 二来昨日问林氏事情办得如何,她的表现有些不自然,原来是说了假话的缘故。 他的反应也在齐正致意料之中。 齐正致又道。“徐太师,这事无半点误会,当时妙儿还是为了帮连小姐。仗义执言了几句,结果惹恼了徐二公子。 徐二公子欺负人的事儿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远的就不说了,上回蒙太师和徐大人厚爱,我们一家人前去尊府赴宴,徐二公子对晚生一双女儿极尽刻薄之词进行嘲讽。 晚生儿女虽不及徐二公子贤名在外,却懂得做人最基本的礼节,他们并没有当众揭穿徐二公子所为,而是谦让了他。 后来晚生得知此事很生气,可他们却劝我莫要计较,说是人都会犯错,徐二公子也不例外,让晚生就谅解他这一回。 孰料,徐二公子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徐太师放在膝上的双手已经佝起,牙齿紧紧咬合,锐利的眼眸深处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 齐正致对徐澈的指责之辞,他是一句都不能接受。 也不可以接受。 一旦接受了这些说辞,徐澈这些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当然,对齐正致尖锐的言语也非常不满。 心想老子给你面子听你说话,你还拿自个儿当根葱了,什么话都敢说。 不识抬举的狗东西,看日后怎么收拾你! 徐太师心里恨不能杀人,面上依然笑意浅浅,温声道,“齐大人,我回去自会查,若真如你所说那样,定对二郎严惩不怠。” “严惩倒不必,只是望徐二公子往后能懂得尊重他人。”齐正致答道。 对徐太师的回答,虽不能说很满意,但也算说得过去了。 谁知徐太师话锋一转,又道,“齐大人啊,凡事皆有因有果,有时不要光看表面。先且不论我家二郎是否真做过那些事,他若真的做了,一定是有原因的。 呵呵,二郎这孩子书读得多,眼睛里就容不得沙子,遇上不平事爱打抱不平。 建议齐大人回去再问问齐二公子和齐五小姐,是否有哪儿行事不够妥当,被我家二郎发现了,不然他绝不会如此,我相信二郎的为人!” 语气肯定而又郑重。 言下之意是说徐澈对齐妙兄妹的言行举止,是打抱不平而非欺辱。 将责任全推在了齐妙兄妹身上,徐澈的形象高大上起来。 私下里他可以打骂孙子,可以教育孙子如何在人前做人。 但在外人面前,孙子的颜面怎么也得维护。 那日徐太师让林氏主动上门致歉,是想用大度宽容的态度和齐正致结交。 眼下观齐正致的态度,对徐澈极度不满,两家想走得亲近不再容易。 所以徐太师极力的为徐澈洗白,反将污水泼在齐妙兄妹身上,让齐正致在他面前难堪窘迫。 过些时日,他再用施舍的口吻对齐正致说,你一双儿女虽不争气,我们不嫌弃,我还是可以与你们来往做朋友的。 齐正致不知徐太师心中阴暗龌龊的打算,他起身而立,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他们不会撒谎骗人。” 心里已经在动摇了。 他想着齐妙脾气并不好,言语方面激怒徐澈的可能性极大。 还有几次发生的事情,他都没有亲眼所见,也没亲耳听见,全都是听女儿们一面之词,谁又知道事情真相到底怎样呢? 徐太师拍了拍双腿,也站直了身体,眼睛里全是笑意,劝齐正致,“齐大人啊,孩子年纪小,做了错事怕被大人骂,就想方设法将责任往旁人身上推,这很正常,你也别生气。 呵呵,你相信自家孩子,我也相信我家二郎啊,还是回去再问问吧。” 老谋深算的他,早看出了齐正致的动摇。 于是又添了一把火。 “哈哈,徐太师护短的本事世间一流啊!”亭外忽然传来愉悦的笑声,还有清脆的抚掌声。(未完待续) 第148章:丢人现眼(月票80张加更) 亭外笑声愉悦,话却不中听。 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嘲讽味道。 哪个混账东西敢笑话老夫? 徐太师一张老脸向下一拉,得意的笑容僵硬在唇角。 他沉着脸转身,看向亭外。 齐正致也忙偱声看去。 一身白袍的纪陌背手而立,随意束起的墨发在风中轻轻扬起,唇畔擒着邪肆的笑容。 “九王爷此言何意?”徐太师咬着牙齿问。 纪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眉角轻轻一挑,面上笑容加深。 “啊啊!” 他掩嘴毫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对他的傲慢无礼,徐太师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反而还得耐心等着他回答。 要换成旁人,他早命人拉下去重打五十杖了。 当然,其他人也不敢用这态度对他。 纪陌又掸了掸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才说道,“徐太师莫不是年纪大了,这耳朵就不好使了,我说你护短啊,护短就是护短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你…… 徐太师一张老脸涨得红中泛紫,血往喉咙冲。 他将老血咽了回去,黑着脸说道,“九王爷,话可不乱说,老夫入朝为官几十载,对圣上一直忠心耿耿,行事向来公允,从不偱私,何来护短之说? 九王爷如此说话,可是会寒了老夫这等忠臣的心啊。” 忠臣? 纪陌很想一口唾沫啐在徐太师脸上。 他笑着摆手,说道,“徐太师,圣上不在这儿,你说这些圣上也听不见。我听见了也不会对圣上说。 说你护短那是婉转之词,怕说得太直白你老人家受不了。 方才你说徐二公子欺负齐大人的儿女那是打抱不平,是行侠仗义,啧啧,我听得实在是太感动了,忍不住就为徐太师您鼓掌叫好。” 齐正致双眸微凛,立即说道。“九王爷。微臣一双儿女都是听话懂事的,他们不会说谎骗人。 确实是徐二公子欺负了他们,而非徐太师所说的什么打抱不平。请九王爷明鉴。” 不管心里是否对女儿所言持怀疑态度,但此刻是绝不能输了气势。 “齐大人,这个我自然知道,因那日我恰好目睹了事情经过。 事情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是徐二公子出言羞辱了齐二公子和齐五小姐,并非是什么打抱不平。”纪陌对着齐正致轻轻一点头。语气稍温和了些。 徐太师忽地想起‘挖黄金’一事。 相信纪陌目睹整件事经过的可能性极大。 只是他为何要帮齐正致,却非要与我作对呢? 徐太师暗自思量着。 他见纪陌将话给挑明了,就道,“既然此事九王爷亲眼所见。老夫回去后定当彻查到底,要是二郎真的做了对不起齐家兄妹之事,老夫一定亲自前去向齐大人贤夫妇谢罪。” 态度诚恳。语言真挚得令人无法怀疑他的真心。 一副真不知情的样子。 徐太师断定林氏没向沈氏提及赔礼道歉一事,才敢当着齐正致的面装糊涂。 大不了到时让林氏再去一趟齐家就是。 对他态度转变之快。齐正致哑然。 纪陌却不饶他,笑眯眯的看着他不停的摇头,“徐太师,您还在说假话逗我们呢。 孰对孰错,你心里不是一直都清楚嘛,否则你又怎会让徐夫人带徐二公子去向齐三夫人谢罪?” “昨日徐夫人他们前来是为了致歉,不是因为连夫人所说的那件事儿?”齐正致惊诧不已。 他和卉娘都以为林氏是特意赔徐氏来的。 现在事实并非如此。 “连夫人说了什么事儿?”纪陌很关心的看着齐正致。 提及这事,齐正致脸色又沉了沉。 方才一争执,倒将这事忘了说。 他看向徐太师,很认真的说道,“徐太师,请您对连夫人说一声,我家妙儿未来夫婿必须德才兼备,缺一不可,连公子条件并不符,请连夫人为连公子另觅良缘。” 被气急了,说话就忘了婉转含蓄,非常直接。 德才兼备! 纪陌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下。 然后他很无奈的发现,自个儿在众人眼中的形象恰好避开了德与才二字。 徐太师一张脸是红中透着紫,紫里泛着青。 被纪陌无情的揭穿了谎言,已经足够令他尴尬了,还有齐正致对他外孙赤果果的嫌弃,也是往他心口上插刀子。 忽然,他发现有些不对,黑着脸问齐正致,“齐大人,你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连升几时得罪了你?” 齐正致答道,“徐太师,连夫人已经连续两回为连公子提亲,您不知?” 徐太师背在身后的双手又攥了攥。 这一个个的皆不是省油的灯,尽给他丢人现眼。 他没有回答齐正致,而是寒着脸问纪陌,“九王爷,你是如何知晓我家二郎他们去安宁侯府的目的?” “太师不会单纯得认为京城真有什么秘密吧,再说,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呀。”纪陌笑得眼睛眯成一道好看的月牙。 徐太师的心颤了颤。 心虚的他总感觉纪陌在暗示着什么。 他淡淡一笑,说道,“九王爷,君子不窥人私,可你不但偷听我与齐大人说话,还探听我府中的事情,实乃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纪陌再次笑得放荡不羁,“徐太师真的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他指了指亭子上面,“再者说了,是我先在那晒太阳睡觉,你们后至,我还没嫌你们声音大扰了我清梦呢。” 徐太师和齐正致还真抬头看了看。 琉璃瓦顶富丽堂皇,色彩秾艳,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先前他们没注意那儿是否有人。 纪陌又道,“徐太师,您老人家还是别管我的闲事儿了,赶紧回家好好管教您那宝贝孙儿吧,否则迟早有一日会出大事儿,到时再后悔可就晚喽。 还有,您家那外孙儿也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也不怕被人笑话。” 饶是徐太师心机城府再深,定力再好,也经不起纪陌的三番五次出言羞辱。 他终于不再淡定,哆嗦着手指点向纪陌,说道,“九王爷,你……你太刻薄了,老夫告辞!” 哼! 他对着齐正致与纪陌二人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愤怒的拂袖而去。 齐正致知道是将徐太师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吧,谁让徐二如此欺负人。 齐正致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句,而后向纪陌致谢,“多谢九王爷仗义执言,为小儿小女正名,否则是非黑白还真被徐太师给颠倒了。” “齐大人客气了。”纪陌微微一笑。 齐正致又说了几句客气致谢的话,就告辞欲离去。 纪陌低了头在沉吟,想着有些话合不合适说。 最终,他还是抬头对齐正致说道,“齐大人请留步,我有一句话想问您。”(未完待续) ps:月票的加更奉上,感谢乌鱼小妖、meiyi7029、g和倾尘乐舞四位妹氏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 继续厚着脸皮求求大家订阅支持,莫跳订啊,莫跳订啊,莫跳订啊!重要事情说三遍,拜托大家啦,永远爱你们!! 第149章:像孙子一样被训(两章合一) 齐正致转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纪陌。 纪陌面上敛去往日玩世不恭的笑,神情变得认真。 黑色的眸子里盛满温暖的冬阳,光华流转,璀璨而又耀眼。 “不知九王爷想知道什么?”齐正致问。 见惯了放荡傲慢的纪陌,忽然见他这般郑重,有些不适应。 感觉很怪,更忐忑。 对上不按常理出牌,又极不给人留情面的纪陌,是人都会紧张和不安的,谁晓得他会不会令你难堪得想钻地洞。 纪陌正眼看着齐正致,问道,“齐大人,请您如实回答我一句话。昨日那件事白莲若没有牵扯其中,你今日是否会找徐太师讨要公道?” 语气虽然极平静,可言辞非常犀利直接。 直击齐正致内心深处。 要是没有莲儿,我会找徐太师说这些话吗? 会吗? 齐正致也如此问着自己。 答案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可他却否定了自己的答案,用力的摇头。 不,我来找徐太师,并非因为莲儿,而是为了妙儿,是她被徐澈再三欺负,我是替妙儿讨公道的。 方才我与徐太师说了那些话,只字未提莲儿呢。 齐正致于是点头,答道,“九王爷多虑了,我找徐太师与莲儿无关,我是替一双儿女讨公道,徐二公子欺辱的是他们。” 呵呵! 纪陌很不厚道的笑了。 讽刺的笑。 他轻轻摇头,说道,“齐大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找徐太师纯粹是为了给白莲报仇。你认为白莲沦落今日这下场,全是徐澈之错。 对你的一双儿女,你并不完全相信,确切的说,你是不信任你的女儿。 齐五说的话,做的事,她所拥有的一切。你都不相信。她在你的眼中一无是处。你说话做事从不顾忌她的感受,反而还言之凿凿是为她着想,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语气已经十分严厉。 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曾经的想法? 齐正致窘迫而又震惊的看着纪陌。 被人看穿内心。犹如在人前赤果着身体,羞愤难当。 他涨红着脸,摇头否定,“九王爷真的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是对湛儿还是妙儿。我都一视同仁,一样的相信他们。若不信他们,我又怎敢来找徐太师。” 他绝不会承认纪陌所说。 对妙儿,他没错。 她不在他身边长大。不知道她的本性到底如何,偶尔有所怀疑,那也是极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他才会怀疑,要是旁人。他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哼!”纪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眯了眸子问,“齐大人,先前徐太师说是你的儿女犯了错,反将责任推在徐澈身上时,你敢说你没有动摇、没有怀疑过他们?” “我没有,我信他们,”齐正致坚持着。 可气息已经开始紊乱,后背已经渗出了冰凉的薄汗。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面对圣上时,他都没这种感觉。 “齐大人,事实怎样,你心里明白,我不想与你争执这些无用的东西。”纪陌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涌出难言的酸楚。 是为齐妙。 有这种愚不可及的父亲,她的心里一定极苦极苦吧。 他继续说道,“齐大人,我只是为你的儿女伤心难过,身为子女却得不到父亲的信任和爱护,那是人生多大的悲哀啊。 而身为父亲,不仅不信自己的子女,还整日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来伤害自己的子女,这更非常人所为。” 面对指责,齐正致已经失去了镇定。 眼前要是换成年长的长辈,他可能不会如此恼怒,还会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偏偏教训的他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浑小子。 浑小子自个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儿懂得什么道理,竟来教训他。 齐正致双唇紧抿,正色说道,“这些是微臣的家事,好像还轮不着九王爷来管吧。” 他忘了方才纪陌的帮助。 只记得纪陌像训孙子一样训他。 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错!”纪陌果断的摇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大人如今连一个父亲都做不好,又怎能帮圣上治理大魏的锦绣江山呢?” 轰! 齐正致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脑子里嗡嗡乱响。 身子一软,往后退了两步。 这句话是否认了他这些年的政绩,也否认了他的为人。 圣上的器重和肯定是他骄傲的资本,他也一直兢兢业业的为圣上效忠,一展自己的抱负。 可现在他的自信全被纪陌给否定了。 纪陌冷冷的看着他。 骂了他之后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心里更加沉重。 身后有了动静。 他转身,只见一身明黄色的元成帝背着双手,正阔步走近。 齐正致也看见了元成帝,心神一凛,忙行礼,“微……微臣参见圣上!” 话说得有些结巴。 纪陌也叫了声皇叔,与元成帝站在一起。 元成帝看着齐正致,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说道,“齐爱卿,小九方才那些话虽不中听,却极有道理啊。 不管你在朝中的成就如何,但首先你是一位父亲,父亲爱护子女是天经地义之事。 身为父亲,就该张开臂膀为子女遮风挡雨,呵护保护他们不受到伤害,用广阔的胸怀去宽容他们无心犯的小错,而不是以父亲之名去怀疑去伤害他们,让他们与你渐行渐远。” 齐正致面上红白交替。他不知如何回答。 元成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又道,“齐爱卿,你的家事朕本不该管,可朕不想你将来后悔啊。 你是位好官好臣子,可对齐五来说,你却不是一位好父亲。你失职了。 幸好现在去弥补也不晚。你可不能再犯糊涂,等到有朝一日你发现女儿不再喊你父亲时,一切都晚喽!” 说完这话话。元成帝让齐正致先回去了。 齐正致需要花时间来想明白这些道理。 也希望他能想通透,而改变对齐五的看法。 等齐正致走远了,元成帝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纪陌,咂了咂嘴。“小九啊小九,你这样训齐爱卿。也不怕人家恨你?” “皇叔,我可是帮您点醒他呢,他要恨也该恨您。”纪陌撇了下唇角,一脸的无所谓。 其实心里已经纠结得不能不能了。 之前就是因为这些顾虑。所以才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说这些话。 最终他还是说了。 他不想看着齐正致再继续糊涂下去,而让齐妙伤心。 “我倒不惧他恨不恨我,我只是担心小九你啊。”元成帝冲他挤了挤眼睛。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担心我什么?”纪陌不解。 元成帝说道,“反正换做是我。要是有哪个浑小子敢这样教训老子,老子是绝不会将女儿嫁给他的。” 扑哧! 纪陌的胸口正中一刀。 他的皇叔根本就是补刀小能手啊。 唉,若真有那一日,大不了再去认个错就是。 纪陌心里在流血,面上淡定自若的说道,“皇叔,您想多了。” 说完,他就翩然离去。 切,我想多了,有本事到时别来我面前哭鼻子求我就成! 元成帝很鄙视纪陌的故作镇定。 可一想到纪陌到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来求自己时,他就乐呵呵的笑了。 他笑了,徐太师却是哭着回府的。 回府之后,徐府的天空立即就暗了下来。 徐晋成、林氏、徐澈、徐氏和连曼芝五人被徐太师给召集在一起。 徐太师端坐在那儿,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子里跳动着血红色的光芒。 五人都是他极亲近之人,看他如此,都如同乌云压顶般不安。 他们知道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当中数林氏和徐澈母子再为忐忑。 特别是林氏,她后背已经开始出汗,牙齿情不自禁的打着寒颤。 她直觉公公如此模样,与昨日那事有关系。 难怪沈氏告状都告到公公那儿去了吗? 她怎么可以这样,昨日当她的面,我都打了澈儿,后来又让他下跪给她赔礼道歉了,她还想怎样? 她难道非要逼死我们母子,她才甘心吗? 世间怎有如此心肠歹毒的人哟,往日真是瞎了眼睛,看错了她哟! 林氏在心中痛骂沈氏的不是。 要不是当着人前,她很想坐在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顿。 徐晋成完全是被蒙在鼓里,不确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让父亲要动雷霆之怒。 “父亲,您喊我们过来,所为何事?他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 再这样下去,他都要窒息了。 徐太师狠狠瞪了他一眼。 想着最后再收拾他。 这一眼,让徐晋成紧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再作声。 徐太师看向连曼芝,脸色依旧阴沉,但语气还算和缓的问道,“芝儿,外祖父知道你一向最乖巧懂事,你告诉我昨日在安宁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知道,林氏和徐澈绝不会说真话。 据先前齐正致所说,连曼芝昨日被徐澈打了。 想要问出实情,连曼芝是最合适人选。 依着心中的委屈,昨日回来,连曼芝就要向徐太师告状诉屈的。 可在半道,林氏特意让马车停了下来,再三叮嘱她回来后不许提及那件事,还许了不少好处给她。 徐氏当时也在一旁帮腔,让她莫说。 后来徐澈也过来央求,说他当时是被齐妙给气糊涂了,一时失手错打了她,他还自煽了两耳光表示歉意。 这样一番大阵仗下来,连曼芝哪儿还会摇头,点头应了。 连曼芝以为那事就这样过去了,不提防外祖父又提及,她下意识向林氏望了望。 虽然只是一眼,但徐太师却捕捉到了。 他就补充道,“芝儿,你要是说实话呢,外祖父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任何愿望都行。” 满足我任何愿望都行? 连曼芝心动了动。 徐太师稍顿,又道,“不过呢,芝儿你要是说假话,外祖父罚起人来可是从不会手下留情,可不管你是谁。 要奖还是要罚,芝儿你自个儿选,记住,我要听的是真话,不许有半句欺瞒。” 林氏与徐澈紧张的看着连曼芝,拼命的使眼色。 连曼芝也很为难。 说假话,虽能帮二表兄逃罪,可弄不好她自个儿会受罚。 外祖父向来严厉,他要是罚人可不好受。 要是说真话吧,又会对不住二表兄和舅母,可外祖父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令人无法拒绝,舅母所许的好处哪能与外祖父的相比。 见她还在犹豫,徐太师拍了下桌子,喝道,“芝儿!” “外祖父,我说。”猛然之间听到这一声喝斥,连曼芝吓得心一抖,竟起身一下子跪在了徐太师面前。 而后也不管其他,将昨日之事如实说了出来。 包括她动手打了白莲这事。 她是这样解释的,她认为徐澈变坏全是白莲的过错,所以才动手。 听完连曼芝所述,徐太师没说话,只是阴恻恻的看着徐澈。 连曼芝与齐正致二人言辞一致,这表明徐澈为了白莲,接二连三的犯错,将他自个儿好不容易积下的名声毁于一旦。 徐晋成惊讶之余表示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他摇头问徐澈,“澈儿,芝儿所说的这些全是假话,是不是?” 连曼芝赶紧为自己辩驳,“舅父,我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当时二表兄动手想打齐五小姐时,舅母和我娘都看见了。” 林氏也给徐太师跪了下去,拼命摇头,“公公,芝儿所言全是假话,澈儿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怎会是那种人。 是芝儿自个儿犯了错,被澈儿撞见,澈儿一气之下就打了她一耳光,芝儿就怀恨在心,于是编了这一套说辞来害澈儿。” 徐澈本来想承认算了。 见母亲极力为他狡辩,他也跪了下去,对着徐太师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说道,“祖父,澈儿从来没做过有辱徐家颜面之事,祖父您有所不知,自从芝儿与齐家五小姐交往之后,芝儿变坏了不少。 昨日在安宁侯府,芝儿与齐五小姐一起出言侮辱白姑娘,我正好看见,实在是听不下去那些刻薄而又难听的言辞,就上前去阻止。 谁知芝儿不仅不听我劝说,反而还出言嘲讽于我,甚至还动手打了白姑娘,我一怒之下才动手打了芝儿一下。 其实打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芝儿再怎么有错,我也不该打她,应该让姑母来教育……”(未完待续) ps:两章合在一起啦,不分了,感谢原来蹊跷和书友130529161034709两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没推荐的日子很凄惨啊,一切拜托大家多支持啦,爱你们!! 第150章:万恶之首(两章合一) 这还是她那个温文儒雅的二表兄吗? 怎么说起谎话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不仅打了我,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怎能这样对她? 连曼芝瞪大双眼看着徐澈,满面的不可置信之色。 眼泪夺眶而出。 她哭着说道,“二表兄,你怎么可以说这种假话来伤害我,我自幼到大,连我娘都没打过我,而你为了白莲不仅打了我,还反过来诬陷我。 要不是看见你和白莲在亭子搂搂抱抱做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又怎么会打白莲……” 她又抬着泪眼看徐太师,“外祖父,我真的没撒谎,您一定要为我作主,二表兄他变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面对连曼芝委屈的指责,徐澈没有半点内疚,更没有后悔。 他将背挺得笔直笔直,再次郑重的向徐太师说道,“祖父,孙儿句句都是实话,无半句虚言。” 这就是否认了连曼芝的控诉。 女儿被冤枉和欺负,徐氏坐不住了。 她怒指着林氏和徐澈,骂道,“大嫂,澈儿,你们这样做真是太过分了,昨儿是谁哭着喊着求芝儿不要将这事说给父亲听?是不是你们娘儿? 澈儿要是没做那些不要脸的事,为何怕被父亲和大哥知道?昨儿当着安宁侯府那些人的面,他怎么不说自个儿是冤枉的? 澈儿你身为男儿,敢做为什么不敢当,却要将脏水向芝儿身上泼,早晓得你是这种信口雌黄之人,昨儿回来我就该告诉你祖父。不该替你瞒着。” 林氏立即反驳,“小妹你怎能黑白颠倒,分明是你求着我们不要将芝儿所为说给公公听。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在安宁侯府不说芝儿所为,那还不是为了芝儿名声着想吗?” 屋子里哭声、争执声混成一片,闹哄哄的,像苍蝇一般在徐太师耳旁嗡嗡响着。 他拍着桌子霍然起身,厉吼道。“都给我闭嘴!吵吵闹闹从何体统!” 林氏与徐氏忙闭嘴嘴巴。未出口的话活生生咽了回去,差点儿没被自个儿唾沫给噎死。 连曼芝捂了口,拼命的想抑止住眼泪。更不敢发出声音。 可眼泪越想止越流得厉害。 徐太师看向连曼芝,挥了挥手,“芝儿你先回屋去。” “是。”连曼芝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应。 她也不敢提什么愿望了。 连曼芝起身出屋。 祖父为何让芝儿离开。这是相信她是无辜的意思吗? 若这样,那祖父岂不是不信我? 祖父为何宁愿相信一个黄毛丫头。也不愿意信我所言呢? 徐澈忽然不安起来。 林氏与儿子想法差不多,好不容易压下的恐惧再次缓缓点燃,往全身蔓延。 徐太师先看向林氏,问道。“林氏,你昨日可曾对沈氏言明你们前去拜访的目的?” “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芝儿这事。”林氏垂首回答。 “那你昨日为何要对我撒谎。说不仅言明了来意,还取得了沈氏的谅解。”徐太师又问。 林氏拿帕子的双手在发抖。她咽了咽唾沫,答道,“媳妇是担心芝儿这事被公公您知晓后会生气,一时糊涂就说了假话。” 徐太师眸子一寒,反问道,“你既然能骗我一回,谁知道会不会骗我第二回,谁能证明你现在所言就是真话呢?” 无人证明! 谎言要如何来证明? “媳妇不敢再说假话骗您。”林氏忙肯定的点头。 “哼!”徐太师讽刺的冷笑一声,“一个满嘴谎言的人,谁敢信你?” 林氏僵在那儿,无言以对。 后背的中衣已被汗水浸湿。 徐晋成阴森森的瞪着林氏,像猎人正在窥伺着猎物,侍机而袭。 徐太师又看向徐澈,问,“澈儿你说打芝儿的原因,是因为看见她和齐五在欺负白莲,是不是?” “是!”徐澈硬着头皮回答。 “你是在哪儿看见芝儿的?”徐太师又问。 “后花园。”徐澈再答。 音调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音。 “你去安宁侯府谢罪,一人好好的去人家后花园做什么?”徐太师再问。 去别人府上做客,一切行动应该是听由主人一安排,而不是一人随意游玩。 何况,后花园平日里大多是自家女眷们玩耍的地方,徐澈你一个大男人往那儿跑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徐澈情急之下编织的谎言,哪会注意这些细节,更不会想到祖父偏偏抓这些细节。 “我……”徐澈也语塞了。 徐太师长长叹了口气,失望的摇头,“澈儿啊澈儿,你这是屡教不改啊,你以为那些假话就能骗得过我吗? 就算你骗了我又能如何,你能欺骗天下所有人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今日在九王爷和齐大人面前,他们说我不会教孙儿,迟早会后悔,我无地自容,当时恨不能撞墙死了干净,胜过将来被你气死。” 又是该死的纪陌,真是阴魂不散。 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何总是与我作对,难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不成? 徐澈垂了眸,暗暗咬牙。 双手紧捏成拳。 徐晋成面沉如水,走到徐澈面前,俯视着他,说道,“澈儿,你一直是我们徐家的骄傲,我也一直以有你这般优秀出众的儿子而自豪,却没想到你这般混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屡屡犯错。 好,你既然不要脸,那我就成全你!” 徐晋成话音刚落,他就顺手抄起身旁一只锦杌,狠狠砸向徐澈的身上。 啊! 徐澈头一偏。杌子正好砸中他的肩膀,他痛呼一声。 “你竟然还敢躲,老子今日就打死你这不争气的孽畜!”徐晋成眸中的黑眸变成了血色,抬脚踹向徐澈。 徐澈紧咬着牙关,不避不躲,任由父亲踢着。 徐晋成越踹心里火气越大,又抓起一只花瓶向徐澈砸过去。 “老爷。不可以啊。你这样打下去会打死澈儿啊。”林氏见了,忙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徐澈,哭喊着求情。 “你这贱*妇。还敢求情,老子还没找你算账。 让你带这畜*生去赔礼,结果事情没办成,反而又惹了一身骚回来。这都是你平日太溺爱的后果……”徐晋成口中骂着林氏,手中两尺高的花瓶重重砸向林氏的背。 花瓶砸中林氏之后。骨碌滚落下来,碎成几片。 林氏闷哼一声,嘴角立即有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你……好狠的心……”林氏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徐晋成,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这去。 徐澈忙抱了林氏痛呼,“母亲,母亲您醒醒啊。母亲……” 血从林氏的嘴角不断的往外流着,面色黄如腊纸。气若游丝。 徐氏也掩了嘴,错愕的看着自家发疯的大哥。 徐晋成看到鲜红的血,人才冷静了一些,忙扑过来喊,“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看他这副模样,倒像是完全忘了自己方才所为。 徐太师眉心拧了拧。 虽然他也认为徐澈犯错,是林氏太过宠溺有关,可还是不想出人命。 幸好府里有一位大夫常住着,徐太师立即命人将他请了过来。 大夫虽惊诧林氏的伤,但他一言未发,忙低头为林氏诊伤。 其他的事儿暂且放了下来。 到了晚上,林氏才确认无性命之忧。 但她这伤一直养到过年时,才好了七八分,身体并因此赢弱了不少。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林氏是真正从心里恨上了徐晋成,并深入到骨子里。 后来,徐太师请了家法罚徐澈。 徐澈被打得皮开肉绽,没十天半月是无法出门的。 徐太师之所以下手这样重,首先也是真被徐澈给气着了。 美色一直是徐家之大忌,他认为美色乃万恶之首,一旦子孙们贪恋沉迷于美色之中,离堕落灭亡就不远了。 而徐澈几次犯错,均是栽在白莲身上。 犯了忌,徐太师岂能饶他。 同时徐太师这也是做给纪陌看,他还不知纪陌为何处处针对徐家,针对徐澈,但可以肯定纪陌对徐澈是极为不满的。 痛打徐澈一顿,既是让纪陌消消心头火,让纪陌莫要再盯着徐澈,同时也让徐澈清醒清醒,记住教训莫再犯错。 罚过徐澈之后,徐氏也没能逃脱。 徐太师先将徐氏痛骂了一顿,让她带着女儿回去连家,往后无事少回徐府。 徐氏只得灰溜溜的带着连曼芝走了。 要是以前,连曼芝肯定不舍得离开徐府,可如今被徐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也不想再留在徐府,回家正合了她心意。 暮色蔼蔼中,徐太师立在院中,举头望着天空那弯残月,任由寒风割面。 媳妇重伤晕迷,孙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女儿流泪离府,儿子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拜纪陌所赐。 当然,那齐正致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且等着,时机成熟之时,既是你们命休之日。 你们先蹦哒着,蹦得越高,死得就越惨 徐太师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他心情不悦,齐正致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齐正致都不知是怎么回府的。 步子虚浮无力,眼神飘忽,整个人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歪歪的。 要说纪陌的训斥他不服,可后来元成帝那番话,他不能不认真想想。 第一次他回府后没去海棠苑,而是有气无力的去了书房。 屏退所有人,他独自坐在冷冰冰的屋子里发呆。 卉娘说他错了,大哥也曾说他错了,妙儿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应该也是认为他错了,纪陌说他错了…… 可说心里话,他是真的不怎么服气。 他到底哪儿做错了? 难道做父亲的就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子女吗?难道就不可以表示一点点怀疑和不信任吗? 没有想到圣上也这样说他。 那他到底错在哪儿? 齐正致迷惘了! 他直接去了书房的消息很快传到沈氏耳中。 她不由有些担心。 想着他说今日要去找徐家人,会不会是在徐家人那儿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沈氏坐不住了,立即带了宝珠赶去书房。 要真有什么事儿,她愿意和丈夫一起分担,而不是他一人独自承受。 推开书房的门。沈氏一眼看到精神萎靡的丈夫。正呆呆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三郎,你怎么了?”沈氏忙奔了过去。 屋子里也没燃炭,冷嗖嗖的。 她又立即命宝珠去烧炭。 齐正致抬头看沈氏。眼神呆滞,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是卉娘啊。”过了半晌,他的嘴唇才动了动。 但表情还是*的。 “三郎,你这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吗?快说出来给我听听。就算我不能帮你,但也许能帮你想想解决的办法呢。”沈氏紧紧握着他的手。着急的问道。 他的双手也冷得吓人。 与他成亲这么久,还从来没见他这般颓丧过。 齐正致闭了闭双眼,轻轻摇头,“卉娘。有些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我,只能靠我自己。不过你放心,我没事。你让我一人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你真的没事?不是徐家人让你难堪或受了什么委屈?”沈氏还是不放心。 “没有。今日难堪的是徐家人,这件事回头我会对你细说。可我现在真的只想一个人静静待会儿,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齐正致答道。 声音里透着难言的疲倦和无力。 沈氏虽然还是不放心,却没有再坚持问下去。 让宝珠将炭盆端了进来,而后又给他沏了热茶,送了热乎乎的点心过来,沈氏这才带了宝珠离开。 沈氏的心也沉甸甸的,见丈夫那般,她心里也很难受,却又帮不了。 屋子里暖和了,齐正致僵硬的身体也变得灵活了一些,脑子里好像也清明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起身出了屋子。 不过,他不是回海棠苑,而是去了明月阁。 时辰已不早了,齐妙正在屋子里和月夏、夏霜二人商议着,晚膳是去母亲那儿,还是拿了饭菜回明月阁。 天气冷了,齐妙就不太想动弹,整日就窝在屋子里,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 忽然听说父亲来了,她很惊讶。 都这时辰了,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准备陪她吃饭? 呵呵,那是绝不可能的。 齐妙自嘲的笑笑,而后起身相迎,同时也决定将饭菜拿回来。 见到父亲,齐妙眉头微微蹙了下,感觉他今日整个人的气场和往日有所不同。 他这是受什么打击了? 齐妙暗暗想着,上前施礼,“父亲!” 齐正致四下瞧了瞧,双唇抿了抿,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问,“妙儿,我……我能与你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齐妙很爽快的答应了。 人都在眼前了,她能说不吗? 齐妙请了齐正致坐了首位,她在他下方坐了,闪亮着双眸问,“父亲,您有话就请直说,无须多虑。” 她不想听废话。 齐正致轻轻点头,很直接的问她,“妙儿,你和九王爷很熟?”(未完待续) ps:依然是两章合在一起了,感谢秀子妹纸每日的持续打赏,破费啦,么么哒!感谢mandybaby531、aier6699、517612燕、寒江夜和缘紫依五位妹纸的月票,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151章:扭曲的人生观(两章合一) 乍听父亲之言,齐妙有些懵。 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九王爷是谁。 只是想着父亲好好的提什么王爷做什么? 她回京时间并不长,认识哪些人,难道他不清楚吗? 心里如此想着,她就问了,“九王爷是谁?” “晋王之子。”齐正致答道。 原来是纪陌呀。 齐妙恍然。 但她更加疑惑了,父亲怎么提及纪陌,还问她和他熟不熟,这是什么意思? 齐妙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我为容昭郡主治病时曾见过他两回,但与他不熟,父亲好好的怎么问这?” 这句话她一点儿都没有撒谎。 与纪陌见过的次数虽不算很少,说过的话也有几句,可她对他是真的不熟悉。 她不知道他刻意的接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他的喜好,不知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此,怎能说她和熟悉呢? “真的不熟悉?”齐正致似不相信的追问。 其实他是相信齐妙和纪陌是不熟的。 就因为相信,所以他才更加无法解开心中的疑团。 他现在反而想听到齐妙说熟悉二字,这样方能解释很多事情。 “真的不熟,父亲,您为何总是不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呢?既然不信,又何必来问我。”齐妙有些恼了。 面对一个总是不信自己的人,说话已经失去了意义。 齐正致意识到自己于无意中又犯了一个错,他忙致歉,“妙儿你先别生气,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心里有些事情无法解释,本能反问一句,是我的不是。” 齐妙轻轻叹了口气,问,“何事?” 齐正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双唇抿了抿,“妙儿。我只是不解。你与他不熟悉,又无交情,他为何会帮你说话。” “他帮我说话?什么时候的事?说了什么?”齐妙大惊。 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纪陌那恶贼还会做好事? 齐正致见她这副表情,知道她与纪陌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可纪陌那些指责的话语,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斟酌着说道。“他……他说我对你不够好,不信任你……” 呃! 齐妙怔住了。 他怎知道这些事。又为何要在父亲面前提及? 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依他的性格,话应该说得很难听吧,肯定不会婉转含蓄,否则父亲脸色不会那般难看。 心中滋味莫名。 有一点为纪陌所说的话而感动。这是在为她出头为她抱不平么? 又有一些酸涩。 父亲对她的偏心,连外人都看了出来,这表明他做得太明显了。这能不能说是她的悲哀呢? 哎! 齐妙在心底深处悄悄叹气,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齐正致问,“妙儿,你怎么不说话?” 齐妙抬头看他。 乌黑明亮的眸子里隐约蒙上了一层水光,她轻轻一笑。 笑容无奈而又苦涩。 她反问道,“父亲,您让我说什么?” 齐正致语塞。 是啊,让她说什么? 是让她否认纪陌所说吗? 她肯定不会否认的,不然她自个儿就主动说了。 父女二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屋子里安静下来。 时光在沉默中静静流淌。 夕阳落下,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月夏和夏霜二人轻手轻脚的掌了灯,并将铜鼎中的银炭拨了拨。 火红的炭火映红二人娇美的面庞。 二人看了眼齐正致,面有焦色。 心想着三爷你怎么还不走,饭菜都要凉了,小姐还要用晚膳呢。 有话就快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大概是感受到了月夏二人不悦的眼神,齐正致脸微热了热。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齐妙轻声问,“妙儿,这些年你有没有怨我?” 齐妙蹙眉,用询问的眼神看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妙儿,其实爹爹并不是不疼你,你是我的女儿,血浓于水的亲情,你说我怎可能真的不疼你。 可能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反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想着是自家孩子,不会计较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须找理由。 齐妙唇角微扬,讽笑道,“父亲,其实你疼不疼我,我真的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每个父亲都一定会疼爱自个儿的孩子,我不介意做其中之一。 我只求您往后别再用质疑的眼神伤害我就行,其它的真不重要。” 对父亲,她已经彻底失望,不再奢望父爱。 齐正致忙摆手,说道,“妙儿你先别生气,且听我将话说完,今日来找你,我并不是想否认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齐妙轻轻点头。 齐正致继续往下说,“妙儿你知道嘛,当你出生后,我很开心,想着我有儿有女,儿女双全是为‘好’字。 我有贤淑善良的妻子,有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我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每日忙完公务,我就匆匆往回赶,回来后就抱着你逗你,看你对我眯着眼睛笑,听你软糯糯的喊我爹爹。 看着你和湛儿平安健康的长大,我和你娘非常欣慰。” 微微顿了下,他又继续道,“我以为咱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谁知这幸福在九年前那个夜晚被撕碎,白莲父亲为了救我而坠崖身亡了。 妙儿你知道嘛,当时看着伤心欲绝而又孤独无助的白莲母女。我愧疚的无以复加,我多么希望丧命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你白姑父。 要不是因为我,白莲不会痛失慈父,你姚姑母不会痛失夫君,是我毁了她们幸福。 所以我尽一切可能的去弥补她们,希望能减少她们的痛苦,也减轻我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 我更明白不管我如何去做。都永远弥补她们内心深处的伤痛。没有哪一日我不是活在煎熬之中,怎么都无法解脱。” 说到此处,他的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微哽。 “妙儿你知道嘛,我曾和你娘去燕关看你,看见你被外祖父一家人像公主一样宠爱着、呵护着,听你搂着我脖子甜甜的喊爹爹时。我欣慰和感激的同时,却情不自禁想起了白莲。 想到她没有外祖家可以依靠。唯一可以倚靠的父亲又因我而丢了性命,她再也不能像你一样搂着父亲撒娇,再也不能享受父亲的呵护,我心中的愧疚达到了极致。 可能是因为你和白莲年纪相仿的缘故吧。看见你就会想到白莲的伤心,我就会内疚的想要去死,从这以后我不敢再来看你。 于是我尽一切可能的去对白莲好。冷落你的同时,我又在自我安慰着。没事的,妙儿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宠爱她,有我无我都没有差别,忽略了你伤心的眼神。 最初我可能还会感觉对你有愧,时间久了之后,竟成了习惯,并不认为自个儿有什么错。 直到你回府,面对你陌生而又疏离的眼神后,我忽然觉得好像有哪儿做得不对,但细致想想,好像并没有哪儿做错。” …… “直到今日,我才发现我是真的错了,且错得离谱。 我不能因为去弥补白莲失去的父爱,而冷落于你,我更不能将自己的愧疚强加在你身上,而剥夺你享受父爱的权利。 任何人给予你的爱都是唯一的,都是别人不能替代的,外祖一家人对你的爱,那是他们给予的,不能成为我逃避的借口。 我以前是多么的混账,这些年到底都想了什么,干了些什么。 分明是一件错事,我却做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的心安理得,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经之间,已将最亲近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齐正致仰头,拼命抑制着眼中的水光。 以前卉娘说他不对时,他口中说知错了,心里却不以为然,想着妙儿是他们的女儿,卉娘自然向着她说话。 他还认为卉娘说这些话,是因为不喜欢白莲的缘故,有失偏颇。 直到今日,被毫无干系的外人骂,他才犹如醍醐灌顶。 他要不是错得太离谱太过分,表现得太明显,外人又怎会知晓这些事情。 回到书房后,他认真而又细致的回想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忽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只是现在才明白,他不知道是否太晚了。 齐正致起身,缓缓走至齐妙身前。 他轻轻抚向她的头顶,轻声道,“妙儿,对不起,这些年是爹爹愧对了你,让你受尽了委屈。 爹爹不求你谅解,也不说以后如何待你,我要是再糊涂下去,那真的不是人……” 声音已经哽咽。 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齐妙的发间,缓缓泅开。 齐妙早就发誓不会再流泪,不会再伤心,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既为父亲这句迟来的道歉,也为这些年自个儿心中的委屈。 就因为白莲失去了父亲,所以她也应该失去父爱,这想法真的好诡异,而父亲真的这样做了。 因一个‘恩’字而产生的愧疚,父亲的性格和人生观已经扭曲,很多想法是常人想不到,也无法接受的。 真不知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不知是该说父亲太过善良,还是该说他太愚蠢。 齐妙暗暗摇头。 忽然,她心神一凛,想到一件事。 父亲如此的愧疚内疚,难道白父不是因为救他而坠崖,而是被他…… 不然,他这样愧疚做什么。 齐妙被自己这忽然冒出来的想法给惊出一身冷汗。 不会的不会的,父亲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又拼命的否定自己的想法。 越否定,想法就强烈。 过了好一会儿,等情绪平复一些之后,齐妙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她抬头望向父亲。 发现他正背对自己而立。 她叹息了一声。 不管他将来能否做到自己所说的,能说出这一番话来,真的已是不容易。 不说向自己的孩子认错,像前世她有时犯了错,主动开口向母亲道歉都感觉好难呢。 “父亲。”齐妙唤。 她也不去纠结了,父亲能否改变,她真的已不在乎。 齐正致轻轻吸了下鼻子,并用手背拭了拭眼角,而后回头。 眼睛有些红。 他轻轻一笑,说道,“刚刚不知被什么东西迷了眼睛。” “哦,现在没事了吧。”齐妙笑了笑。 齐正致轻轻摇头。 他忽然道,“妙儿,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喊我父亲,像以前那样唤我爹爹,可好?” 爹爹! 齐妙在口中轻轻呢喃了一句。 发现好生疏好拗口。 她答道,“父亲又何必在乎称谓呢,我想问您一件事儿。” 将话题转移了。 爹爹二字眼下她怎么也唤不出口。 唉,这都是自己造得孽,不怨妙儿不愿意喊。 齐正致紧紧抿了下双唇,在心里悔了下,点了点头说道,“妙儿你说。” 齐妙问道,“父亲,您能给我说说九年前那件事儿吗?就是灵山寺后山那件事儿。” “妙儿你怎么好好想起这事?”齐正致眉头微微蹙了下。 这件事是他所有痛苦的来源。 不想再提及。 齐妙注意他的神色,并没有惊恐之类的异常表现。 她正色道,“父亲,我知道这些年您心里很苦很苦,过得并不轻松,还有你我父女二人关系的生疏,全都因这件事而起。 不瞒您说,上回去灵山寺,我去了趟后山,发现那儿山崖虽高,但山顶地势平坦,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发生坠崖这种意外之事。 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初在山顶上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您遇险,而白姑父为了救您……有时将事情说出来,就算不能改变什么,但心里会踏实舒畅很多。” 经她一番偱偱善诱,齐正致终于有所动摇。 同时他也有想讨好齐妙的意思,不忍让她失望。 略做犹豫后,他说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九年前的夏天,京城的天气热得像火炉,白言峰主动约他去灵山寺避避暑气。 白言峰说灵山寺后山不仅凉爽如秋,还可看美仑美奂的日出。 他就同意了,原本他是想带着卉娘和孩子们一同前往,可卉娘说路远,万一孩子们中了暑气反而不好,就未去。 后来就他和白言峰二人去了灵山寺。 后山果然凉爽,又风景宜人,于是二人就坐在亭子里吟诗、赏景,他品茶,白言峰酌酒,二人很是尽兴。 等太阳敛去最后一丝瑰丽的余晖,他就提议下山回住处,明日还要早起来此看日出。 这时白言峰提议,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晚上就莫睡觉,他们一边夜谈一边等日出。 见白言峰兴致勃勃,他也不好扫兴,于是就应了。 谁知这天晚上就出了事。(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的打赏和缘紫依、唐糖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52章:错误的决定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齐妙平日这时辰早就用过晚膳,该消食了。 眼下却不饿,还在认真听着父亲说往事。 齐正致惊讶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感觉饿,精神也比刚来明月阁时好了很多。 先前来的路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几乎要窒息。 对齐妙说完那番话之后,他陡然发现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这才发现致歉也没有那么难。 不管女儿能否原谅他,都已经不重要,他已经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他会认真细心的去走,相信总有一日会让女儿感动,会愿意唤他一声爹爹。 齐正致自信满满,继续往下说九年前那件事。 听从了白言峰的建议后,他们二人干脆就没下山去,直接让青易和白言峰的小厮拿了吃食上来。 正好是月圆之夜,月色皎洁而又明亮,星光璀璨。 二人在月色下聊往事,谈家人,说人生抱负,兴起时再吟上几句诗来助兴。 他因酒量不行,一直喝的都是茶水,后来谈得兴起,加上白言峰的劝说,他就饮了两杯。 两杯酒下肚后他就觉得头晕乎乎的,已然有了醉意。 白言峰也微醺,他就吩咐青易下山去拿醒酒茶。 青易离开之后,白言峰起身离开亭子去了崖边,走路好像有些踉跄。 小厮要扶,被白言峰斥离。 “齐兄齐兄,快来看这下面是什么,像条白龙……”白言峰忽然兴奋的喊他。 闻听此言,他顾不得头晕。忙扶桌而起,步伐不稳的往崖边走去。 他顺着白言峰手指的方向往山崖下看。 也不知是离崖边太远,还是头晕得厉害,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白龙,想着再往前走几步,忽然身体被人撞了一下,耳边又传来白言峰的呼喊声。 这也是他听到白言峰最后的声音。 白言峰当时喊的是。“齐兄小心!啊……” 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耳边回响着的只是白言峰尖利的惨叫声。 紧接着就是白言峰小厮的哭喊声。 浑身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白言峰的身影。小厮指着山崖下面哭着对他说,白言峰为了救他摔下去了。 当时他就瘫了。 发呆了片刻之后,他疯了一样下山去找灵山寺中的僧人,去山崖下寻找白言峰。 寻找了两天两夜都无果。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时我就不该答应在山上过夜。”齐正致长长的叹了口气,悔道。 这是他做过的最最后悔的决定。 那晚他们若在屋子里睡觉。哪儿会发生这种惨事。 没有这事情的发生,又怎会有今日的种种烦恼,内心又怎会承受这么多年的煎熬。 “这种事是谁也不想发生的,不是你的错。 听父亲所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并不清楚,说白姑父为救你而丧生是那小厮说的,对不对?”齐妙安慰着。并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想着,要是找到这位小厮。他也许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父亲当时醉了,人并不是十分清醒,有些事情记得可能并不对。 齐正致点点头,“没错,当时我头很痛,好想睡觉。不过,幸好有那小厮在场,否则后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向你姚姑母她们说起这事。” “那小厮现在人在哪儿?”齐妙问,整个人都精神了。 “后来他说家里母亲病了无人照顾,你姚姑母就放他回家了,如今他人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齐正致摇摇头。 “那父亲知道他叫什么名吗?”齐妙有些失望,但还是不甘心。 齐正致凝神想了想,答道,“好像叫木瓜,对,就是这名,人很憨厚。” 接下来,他也说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毕竟是白言峰的小厮,他不会了解太多。 齐妙细细记下这些事情,等秦丝回来后再做商议。 “对了,妙儿你问这些做什么?”齐正致好奇。 “先记着,说不定哪日在哪里就遇上了他呢。”齐妙笑了笑。 屋子里气氛融洽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压抑。 齐正致见时辰不早,就起身道别。 齐妙送他出门。 看他的身影消失,齐妙轻声问月夏和夏霜,“你们说我父亲这回能真的改变吗?” 夏霜点头,“应该会的,小姐就放宽心吧。” 月夏想了一会儿,却摇摇头,“这个奴婢不好说,不过三爷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 齐妙忍不住笑了。 是啊,他不算坏人,可他总能伤人与无形之中。 这一夜齐妙未睡踏实,想了很多。 既想了父亲那番肺腑之言,又想了九年前的坠崖事件,越想越觉得有些问题。 不过一切都是凭空猜测,想得越多烦恼就越多。 四日后,秦丝终于回来了。 秦丝风尘仆仆,人好像也黑瘦了一些。 “秦丝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呢。”齐妙张开胳膊,给了秦丝一个个大大的拥抱,声音微哽。 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着了地。 被人掂记的感觉很温暖,秦丝唇角扬起。 可她嘴上却说道,“滚滚,少和我来这套,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讨厌。” 月夏和夏霜二人笑了。 齐妙也笑了。 等秦丝去沐浴更衣,又吃了点心喝了点心之后,齐妙才让她说正事儿。 “本来早就回了,到了路州时下了大雨,路塌了,等了好些天路才通……”秦丝说了晚归的原因。 “安全回来就好,前些日子京城下了雪,我就担心你们路难行,谁想到路上还真出事了。”齐妙庆幸之后,又不禁捏了把冷汗。 “你担心我做什么,我什么样恶劣天气没遇见过……对了,白家人三天后到,我特意提前回来说一声。”秦丝说道。 “好,这回又辛苦你了。”齐妙知道秦丝不喜欢听这些话,可她还是要表达内心的感激。 果然秦丝又拿眼瞪她。 她嘻嘻一笑,立即转移了话题,问道,“秦丝姐姐你见多识广,认识得人多,你……你可认识叫罗子青的人。” 话一脱口,齐妙就紧张起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秦丝。 秦丝抿了双唇,拧着眉想了片刻,她点点头,“别说,这名字还真的很熟悉,我应该在哪儿听过才对。 只是你忽然提起,我一时真想不起,但我肯定听过这名字。” 见齐妙有些失望,她又安慰道,“妙儿你别着急,也许明儿我就想起来了。对了,这罗子青是什么人,你好好的问他做什么?” 齐妙白了她一眼,“我要知道他是什么人,还问你做什么?” “呃,这倒也是哦。”秦丝摸了摸下巴,用力点头。 她并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齐妙心里还是燃起了希望。 秦丝姐姐记性好,她一定能记起来的。 第二日,秦丝没能想起罗子青是谁,连曼芝倒来了。 她说有个秘密要告诉齐妙。(未完待续) ps:感谢缘紫依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哟! 月票已超过一百张,老规矩,今天月票加更,继续求一切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53章:一切皆是命(含月票100张加更) 齐妙见到连曼芝,心中暗暗吃惊。 几日未见,她怎么清减了许多,厚重的脂粉也掩饰不住眉眼之间的憔悴。 原本合身的衣裙,如今穿在身上直晃荡。 高挑的身姿越发显得纤细了,齐妙真担心一阵风就将她给刮走了。 “芝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齐妙上前拉了她的手,关心的问道。 眼睛在她发间那支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上扫过。 那粒红宝石乍看是红色,仔细一瞧又是紫色,再换个位置又变成绿色。 这是一粒可以变换颜色的宝石,十分罕见,价值不菲。 连曼芝嘴角一撇,满面委屈的说道,“妙姐姐,我被人欺负了。” 眸中泪光点点。 “啊,谁又欺负你了?走,咱们进屋去说,外面冷。”齐妙将连曼芝迎进了明月阁。 进屋子后,齐妙与连曼芝二人一起坐在软榻之上。 “怎么回事?”齐妙问。 连曼芝双唇紧紧抿了抿,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起身对她十分郑重的行了几个大礼。 “妙姐姐,替我娘给你说声对不住了。”连曼芝说道。 “芝儿妹妹,有话直接说就是,你这样做可就生份了。再说了,连夫人好好的怎么要给我赔礼呢?”齐妙起身将她按坐在软榻之上,嗔道。 连曼芝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妙姐姐你还记得上回我给你说过的话吧,就是我娘提亲那件事。” “嗯,还记得。怎么了?”齐妙轻轻点头。 “唉!”连曼芝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知道我哥是配不上妙姐姐你的,包括我娘……” 既知道配不上,那为何还说那些话? 是故意来咯应人的么? 齐妙听了这话,不由在心中冷笑。 连曼芝顿了下之后,面色变得激动起来。“其实这一切都怨我二表哥。要不是他,我娘怎会说那些话,又怎会惹了伯母生气。也让妙姐姐你心里不舒服。” “这件事和徐二公子又有什么关系?”齐妙心神一凛。 徐澈这畜生他又干了什么? 连曼芝一脸的忿怒之色,咬牙切齿的说道,“妙姐姐你有所不知呢,二表兄挑唆我哥哥。说妙姐姐你不仅人好,还……还非常富有。若娶了你,嫁妆几辈子都花不完,让我哥来提亲求娶。 我那蠢材哥哥真的信了这些话,就去找我娘。 我娘知道蠢材哥哥配不上妙姐姐。就没答应,可哥哥不仅三番五次的央求,后来还以死相逼。我娘只好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齐妙问。 连曼芝拭了下眼角,垂着眸子低声说道。“回徐府第二日,我外祖父发了通大脾气,不仅舅母伤了、二表兄挨了打,我和母亲也被赶走了。 回到家,哥哥就问亲事说得如何了,我娘生气得骂了他,还打了他一巴掌呢,这些话都是我亲耳听哥哥说的,绝不会有假。 哥哥不了解妙姐姐你,若非二表兄挑唆,他绝不会好好的动了那种心思……” 齐妙没有说话。 连曼芝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她得理理。 林氏伤了,徐澈挨打,徐氏被徐太师赶出徐府…… 徐太师好好的为何发这么大脾气,所为何事? 与提亲那事相比,齐妙更想知道这些。 对于徐澈,她恨他,而他也很想她死。 说来也还真是奇怪,她恨他,是因为前世的种种,仅仅因为一个白莲,他对她的恨已经超乎她想像。 难道他也记得前世? 不过看他言行举止倒不像。 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真是命中注定的宿敌,仇恨早就扎根在二人骨子里,一触即发。 齐妙唇角的笑容有些冷冽。 连曼芝见她并晌没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拉了她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妙姐姐,我娘已经知道做错了,非常后悔,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也不要不理我好吗?” 齐妙抿唇轻轻一笑,反握了下她的手,说道,“芝儿妹妹请放心,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不会不理你的。” 连曼芝高兴的笑了。 齐妙问道,“对了,芝儿妹妹,你说你舅母伤了,二表兄挨了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连曼芝反问她。 齐妙摇摇头。 心想自己怎会知道这事。 连曼芝蹙了蹙眉,说道,“其实具体情况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那天外祖父从朝中回来之后,就黑着一张脸将我们所有人都喊了过去……我先回了屋…… 舅母被舅父用花瓶砸晕了过去,血从嘴里流出来,可真吓人……后来外祖父又请了家法,罚了二表兄,外祖父也知道我娘来提亲这件事,很恼火…… 后面的事情是听我娘说的,听外祖父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齐伯父去找了他,将那日后花园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哦,对了,好像那个九王爷也在场……” 父亲去找徐太师理论了? 纪陌也在? 齐妙再次面现讶色,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 那日父亲来道歉,只是说纪陌讲了那几句话,至于他为何而讲,父亲并没有说,更没提什么徐太师。 徐澈这次受这么重的惩罚,应该与纪陌有关。 徐太师极好面子,父亲对徐澈的控诉之辞,要是没旁人听到,他不仅不会承认,反而还有倒打一耙的可能性。 回去后最多将徐澈痛骂一顿,不会下次痛手。 偏偏这些话被纪陌听见。 依着纪陌的性格,肯定说了一堆难听至极的言辞,徐太师受了此等羞辱,又怎会轻饶了让他丢人的徐澈。 徐家这回遭受的这些。徐太师定视为耻辱,会怀恨在心。 哎,纪陌呀纪陌,你这样四处得罪人真的合适么? 你真的不怕被人报复么? 齐妙错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担心起纪陌来。 连曼芝临离开时,将一个食盒递向齐妙,说道,“妙姐姐。这是我亲手做的小点心聊表歉意。也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齐妙将食盒打开,点心的香味顿时扑鼻而入。 仔细一瞧,点心被做成了玫瑰花形状。很漂亮。 “芝儿妹妹你手可真巧,这样漂亮我都不舍得吃呢,我很喜欢。”齐妙喜悦的夸。 “姐姐喜欢就好,今日先回了。改日我再做其他的拿来给姐姐尝。”得了夸,连曼芝非常高兴。小脸红朴朴的,笑容羞涩。 “好,那就有劳妹妹了。”齐妙也没有拒绝。 她亲自将连曼芝送出了安宁侯府的大门。 回到明月阁,月夏指着食盒问她。“小姐,要不要尝尝。” 齐妙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食盒微微出神。 食盒中的点心精致美丽。且香味浓郁而诱*人。 可齐妙并没有吃,也没赏给其他人。 而是将食盒私下里交给夏霜。悄悄吩咐她去做一件事儿。 夏霜郑重的应了。 中午小憩之后,齐妙去了母亲屋里,将徐氏提亲的原因说了说。 “这畜生真是该死,他如此坏心肠,总有一日老天爷会收了他。”沈氏得知这事是被徐澈挑唆的,气得又砸了一个杯子。 想想因为这件事受了多少委屈,沈氏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手刃了他。 看着杯子的碎片,齐妙摇头叹气,“娘,您也说他是畜生了,还砸杯子做什么,这杯子可是咱们家的东西呢,畜生可不配您发这么大火。 再跟你说件高兴的事儿啊,他被徐太师用家法打了一顿,连小姐说没个七八日是出不了门的。” “打得好,徐家怎能教养出这等货色来,什么名动京城的才貌双绝优秀青年,根本就是烂瓜一根。 如今京城里还不知有多少人被他那副臭皮囊给蒙蔽着呢,将来吃他亏的人一定不会少。”沈氏恨恨的骂着。 她不知自个儿上辈子就是那被蒙蔽者之一。 徐澈倒霉受挫,齐妙高兴之余心情并不轻松。 因为今世很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了,她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后面的路可能会越来越难走。 往后她得更加小心提防才是,不管怎样,前世的复辙绝对不能重蹈。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还不见齐正致回来。 “你父亲怎么还没回?”看着外面的天色,沈氏不由担忧起来。 平日这时辰,他早该回来了。 她就让宝珠去书房那边瞧瞧,看他是否又直接去了书房。 宝珠出去还没到一刻钟功夫就返了回来,笑着禀,“夫人,小姐,三爷回来了。” 说话间,齐正致已挑了帘子进来。 他裹着寒意径直走到妻女面前,将手中拎着的一个小食盒递向齐妙,喜滋滋的说道,“妙儿,给你的。” “是什么?”齐妙接了过来。 第一次收到父亲送的东西,她还有些不适应呢。 “打开瞧瞧。”齐正致搓了搓双手,面上笑容温暖,还带着一丝急切。 沈氏递了杯热茶过去,嗔道,“做什么这样神秘?” 齐正致搂了搂她的肩膀,只是笑。 齐妙将食盒盖子打开,一股葱油的酥香味顿时溢了出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李福记的千层油酥饼!”齐妙惊呼。 这是存在记忆中的食物,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不曾吃过了。 李福记的招牌点心就是这个千层饼,每日限量供应,去迟了可是买不到的。 李福记离安宁侯府很远,看来父亲今日晚归,与买饼有关。 齐正致见她认了出来,很高兴的点头,“对,正是李福记的千层油酥饼,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饼。 有回我们去迟了,饼卖光了,你不依,就坐在人家门前哭鼻子撒泼。后来人家掌柜的被你给逗乐了,立即破例,吩咐厨下专门为你做了一份,你这才破涕为笑呢。” “对对,经三郎你这样一提醒,我也记起这事来。”沈氏点头,随即又感慨道,“三郎,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些年,你竟然还记得呢,以为你早就忘了。” 齐正致双颊顿时发烫。 在内心深处,他对女儿从来不曾忘记过,只是被糊涂给掩盖了。 看着油饼,齐妙也百感交集,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父亲。 这是他在兑现那日的承诺吗? 她涩涩一笑,“原来我小时候这般不懂事呢,我都忘了,这饼也好多年没吃过了,也忘了是什么味。” 沈氏笑着说道,“你那时才三岁,只是娃娃呢,快尝尝吧。” “好,我们一起吃吧,都尝尝。”齐妙微笑着点头,而后又专门对着齐正致低了低身子行礼,“有劳父亲了。” 齐正致想说几句亲切宠溺的话语,可面对齐妙疏离的眼神,他将话给咽了下去。 唉,妙儿的心结还未解开呢。 被伤得太深,就凭几句话就想解开,怎么可能? 齐妙在心里如此想着。 一家人将饼分食了,大家吃得也都很开心。 饼很香很脆,也不油腻,可齐妙并没有觉得太好吃。 可能是心境不同吧。 吃了饼,用过晚膳,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回房先休息了。 明日去容昭郡主府赴宴,都要养精蓄锐呢。 齐正致因有事,无法前去。 最开始,齐妙压根就打算让他去,后来他来道了歉,又看母亲很希望他去的样子,只得勉为其难的说了。 如今他不能去,倒合了她心意。 自然要带齐湛前去,她希望哥哥能多多与人交往交流。 男子可不比姑娘,将来要撑起一个家,性格过于木讷孤僻,就是懦弱无能的表现了。 除了他们一家人之外,还有马氏。 次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明显比前几日暖和了不少。 就在齐妙、沈氏和齐湛三人准备妥当,准备去松鹤院喊马氏时,紫香匆匆来了。 “三夫人,五小姐,老夫人可能去不了了。”紫香满脸的惋惜。 马氏要是前去郡主府,肯定会带上她一起的。 “母亲怎么了?”沈氏问。 “唉,从昨儿晚上开始,老夫人上吐下泻,吃了些药以为早上能好,可闹了一夜,老夫人眼下身子虚得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紫香答道。 这就是命么? 齐妙眼角抽了两下。 他们几人先去松鹤院看望马氏。 马氏脸色和嘴唇都泛白,眼窝子都陷了下去。 齐妙为她诊治了番,应该是昨晚吃得过于油腻,后来消食时吹风着凉了,就成这样了。 开了药方,嘱她注意保暖和休息。 齐妙他们三人就先离开了。 唉,老身我怎么就没那福份呢? 早晓得这样,我就不该贪嘴吃那蹄膀哟。 马氏恨恨的捶了下床板,十分懊恼。 可惜此时后悔已晚矣,齐妙他们所乘的马车很快到了容昭郡主府。 马车刚停下,就有身着宫装的侍女上前来迎接。 齐妙认得侍女乃是容昭身边的。 侍女迎了齐妙、沈氏和齐湛三人进了府。 堪堪进门绕过影壁,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立即映入她的眼帘。 在那身影的双眸中,她又看到了清澈纯净的蓝天。(未完待续) 第154章:少年的身份 墨发、剑眉、凤眼、薄唇,盛满蓝天的眼眸。 齐妙想起了那次的雨中相遇。 眼前之人正是那少年。 今日天气虽比前几日暖和,可还是有些寒意。 少年却只着单薄的锦袍。 微蹙的眉目之间藏着忧郁,一身素白的月牙色衬得他风姿俊朗,却又清冷疏离。 在齐妙望向他之时,他也看着她。 他背手而立,静静的站在树下,动也不动。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蓝眸似乎被蒙了一层薄雾。 看不透她,她也看不清他。 你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就会莫名的心痛,会莫名的想哭。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齐妙看着少年,好想大声吼着。 如此才能缓解胸口处钝钝的痛楚。 “十爷。”侍女对着少年,低了身子行礼问安。 少年轻轻哼了一声,终于收回看向齐妙的眼神,转身走了。 走路姿势已正常,不再瘸了。 沈氏眉毛拧了拧,问身旁的齐妙,“妙儿,方才那是不是上回我们救的那人?” 她感觉有点眼熟,却又不确认。 毕竟那时少年伤得极重,样子狼狈,哪能和今日这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相比。 “嗯,好像是的。”齐妙轻轻点头。 她用手按了按胸口。 胸口还有那种视而不得的闷闷痛感。 侍女唤少年为十爷,难道他与纪陌是堂兄弟? 纪陌身为皇家人,堂兄弟的确很多,她大多数是不认识的。 不过要说少年是王爷的话,又不太像。上回他伤成那样,所有路过之人皆不识他。而且后来他养伤都是在母亲命人安排的地方,直到伤势痊愈后才离开。 齐妙很想问问眼前的侍女,少年到底是何人。 可想着这样太过唐突,只得暂且放下。 只要他在这儿,总有一日,她会知道他是谁。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齐妙心思兜兜转之间。他们一行人已到了容昭郡主居住的院子。 守门的侍女挑了帘子,齐妙和母亲先后进入。 屋子里除了容昭郡主外,还有三位妇人并三个年轻的姑娘。年龄与齐妙相仿。 其中一位妇人齐妙与沈氏都见过,正是信国公世子夫人连氏。 齐妙识得另两位妇人也是信国公的儿媳。 那几位姑娘应该就是信国公的孙女们,齐妙看她们长相猜测着。 “妙儿姑娘来了。”还没等齐妙他们见礼,容昭郡主就笑眯眯的起身走过来。上前一把握了齐妙的手。 她又问,“我不喊你齐五小姑。喊妙儿可以嘛?” “当然可以呀。”齐妙也不多礼,笑着点头。 容昭面上笑容更深,她抬眼去看沈氏,问齐妙。“妙儿,不用猜,你身旁这位漂亮的大姑娘一定是你母亲齐三夫人。是不是?” “郡主见笑了。”被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称为大姑娘,沈氏有些臊。 她是第一回见容昭郡主。倒觉得和传言中有些不同。 真正脾气古怪冷漠而不近人情之人,不会有如此灿烂明艳的笑容。 容昭见沈氏脸红了,笑得更欢,还用胳膊轻轻捣了捣齐妙,挤着眼睛说道,“妙儿,你瞧瞧你母亲,脸都红了,是羞得呢。” “我娘脸皮薄。”齐妙也忍不住笑了。 “妙儿!”沈氏不由更窘,脸红至耳后。 连氏见了,笑着走过来,指了指容昭郡主对沈氏说道,“齐三夫人你别理这泼猴,她最会说些怪话惹人臊,然后再看笑话,我们都被她欺负过。” 另两个妇人坐在那儿笑,连声道是。 容昭郡主不由叫屈,“大嫂,家里就我最小,我哪有欺负你们,平日可都是你们欺负我呢。” “看看,还不承认。齐三夫人,我们不理会她,来这边坐。”连氏掩口笑,将沈氏拉走了。 齐妙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笑容直达眼底。 由此可见,容昭与几位妯娌之间关系极好,并没有因为她身份不同而目中无人。 再看连氏与容昭说话的语气,不似对妯娌,倒像对自家疼爱的女儿。 再想想自家那两位伯母…… 罢了,人与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齐妙轻轻摇头。 容昭看看齐妙,看看齐湛,又看了看沈氏,也摇摇头。 “郡主,您摇头做什么?”齐妙问。 “妙儿,你怎么长得与你娘一点儿也不像呢?”容昭压低声音问。 好吧,这是间接说我丑的么? 齐妙很无奈的想着。 不过,她却很正经的点头,“不,我和我娘长得像。” “哪儿像呢?”容昭否认。 “我们都是女子啊。”齐妙很认真的回答。 噗哧! 容昭被逗乐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啐,“你呀,还真是会说,这也叫像。” 口中嗔,心中却对齐妙更加喜欢。 齐妙看着神采飞扬的容昭,心里也很高兴。 她的心情若天天如此,身体的隐疾很快就会恢复。 齐妙先前给容昭治病时,发现她身体有些不足,故后来嘱她服了那些日子的药,就是补此处不足的。 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沈氏见容昭这般善待女儿,由衷的欣慰,还有自豪。 寒暄客气之后,容昭向那三位姑娘挥了挥手,说道,“三娘,五娘六娘,你们过来,今儿妙儿可就交给你们啦,你们带她去玩吧,别闷在屋子里。” 安排好齐妙之后,容昭就撸了袖子对连氏说道。“大嫂,齐三夫人就劳你和二嫂三嫂照应了,我呢亲自去厨下做几道小菜,等会儿让你们尝尝。” 卷好袖子之后,她还顺手捏了捏齐妙的脸。 捏了之后,她就惊呼,“哟。妙儿你这小脸还真滑溜呢。摸着真舒服。” 说着,她欲又要捏,齐妙忙快步出了屋子。 又不是小孩子。被大人捏来捏去的感觉可真不好。 身后传来连氏的笑骂声,“你们瞧瞧,这哪儿还有半点郡主的样子哟,简直就是一女霸王哟。” 哈哈! 其他人都跟着笑了。 出屋后。颜家三位姑娘自我介绍了身份。 三娘是连氏的次女颜碧蓉,年已十六。 五娘是二房的姑娘颜碧莹。六娘是三房的颜碧萱,五娘和六娘同龄,十四岁。 二人长相有两分相似,身高也接近。又爱穿一样的衣裳,常被人误认为是双生子。 颜三和颜六性子温和娴静,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只有颜五的性子跳脱。 颜五拉着齐妙的手,很亲切的说道。“齐五小姐,我们俩人还真是有缘呢,你在家行五,我在家也行五呢,若我们俩在一块,有人喊五小姐,还不知是喊谁呢。” 齐妙笑,“是呢,所以得带上姓氏才行。” 颜五又问她,“齐五小姐,听四婶婶说,你医术好厉害呢,我可以学吗?” “颜五小姐也想学医?”齐妙笑着反问。 “嗯,我是想学呢,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厉害,就可以四处帮人看病。 治好之后,人家肯定都用特别佩服的眼神看我,想想就很有意思。齐五小姐你能教我吗?”颜五看着齐妙问,满面期待之色。 齐妙点头,“好呀,只要颜五小姐你不嫌苦燥无趣就行。” 颜三与颜六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只是不时掩口轻笑。 颜五喜出望外后,又一脸的迫不急待,“那你现在就教,好嘛?” 齐妙笑着道好。 几人说话间,已来到郡主府的西园。 西园是专门供宾客们玩耍的去处,奇花异草自是少不了,除此之外,还设有许多游戏所用的器具。 今日容昭宴请的只是家里人,此时园子里人不多,算上丫鬟小厮们,不过二十人。 齐妙一眼见到哥哥齐湛正在与两位少年玩投壶。 看他表情,应该很愉悦。 她不禁扬了唇角。 哥哥可以不建功立业,但绝不能木讷沉闷无生气。 自从发现白莲与徐澈二人勾搭之后,他就极少笑了。 她骂过劝过恨过气过,可知道真的要从那阴霾中走出来,还得看他自个儿。 有些事情,别人真的帮不了。 齐妙随着颜家三位姑娘在一处向阳的地儿坐了,很快就有侍女奉了热茶与点心。 “妙儿妹妹,快教我快教我。”刚坐下,颜五就催促着齐妙。 连称呼都改了,也不喊齐五小姐了。 颜三与颜六对视一眼,轻轻笑着摇头。 二人眼中的笑意有些促狭。 齐妙笑着道好,就正经的说了起来,“颜五小姐,咱们为人诊病有四步,即望闻问切。望即观气色,闻指听声息和嗅气味,问乃询问症状,切是指摸脉象。” 她微停了下,见颜五听得极认真。 颜三与颜六二人也侧耳在听着。 齐妙继续道,“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在何脏腑也。 望诊是对病人的神、色、形、太、舌象等进行观察,以测知内脏病变。 望诊首先是望神,这是人体生命活动的表现,如神志清楚、语言清晰,反应灵敏,目光明亮称之为有神,是健康或病情轻浅的表现,若精神萎靡,表情淡漠……” “妙儿妹妹……这也太复杂了一些吧,什么知之,什么者,我听着就犯困呢。”颜五终于打断了齐妙,十分尴尬的吐了下舌头。 “噗!”颜三与颜六二人终于忍不住笑了。 颜三就笑着对颜五道,“我就知你会这样,你呀就别为难齐五小姐了。” 而后她又看向齐妙,道,“齐五小姐,你别费神了,五妹她呀就是好新鲜,却最怕读书之类。” 颜六连连点头,“对的,五姐你呀还是趁早断了这念头比较好,不然累了齐五小姐。” “唉,我原以为学医很有趣呢,没想到会这般枯燥无味。”颜五叹了口气,看齐妙的眼神带了崇拜,“妙儿妹妹,你是如何学会的?” 颜三说道,“五妹,学医并非你想像中那般容易,我听说学医可是极难的,要读各种医典,还要会识不同药材。 有的药外型相同,可它们的药性却有着天壤之别,开方子时若用错一味药,后果不堪设想呢,且还要有耐心和仁心,反正是极难极难的。 齐五小姐,你有今日之本事,真是了不起,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言辞诚恳,说得乃是肺腑之言,并非故意吹捧或其他。 齐妙夸得很惭愧。 当初她就是怕吃苦,跟着边先生很久也没学到什么。 她答道,“颜三小姐过讲了,我没那样厉害,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没想到三小姐你对医还有些研究呢。” 颜三羞涩一笑,“哪有研究,我只是偶尔读过几页医书,发现太过晦涩,就扔下不去管了。” 因为医,齐妙与颜三之间又多了话题。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并不像初识的朋友,倒是认识了许久一般。 齐妙很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不用去提防猜疑。 谈兴正浓时,齐妙发觉阳光暗了下来。 她一抬头,赫然发现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面前,将阳光给挡了。 颜家三姐妹看到他,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喊了一声,“十表兄。” 呀,她们喊他十表兄,他难道真的和纪陌是堂兄弟呀。 齐妙暗诧。 少年对颜家三姐妹轻轻点头,说道,“三位表妹,我想单独与这位姑娘说几句话,可以吗?” 声音清冽而又醇厚,有着不该这年纪应有的沉着稳重。 颜家三姐妹看向齐妙,似征求她的意见。 若她不同意,她们肯定不会离开的。 她们有责任照顾好她。 齐妙微微颔首,“好。” 她也正有好多话要问他呢,机会难得。 只是那该死的胸口痛又犯了,她不得不悄悄捂了胸口。 少年沐浴在阳光下,遍身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更加耀眼夺目。 五官也不算精致,皮肤好像比上回见了白了些,也不知是不是涂了很多脂粉的缘故。 身材不像其他姑娘那般纤细苗条,说话好像也没其他姑娘听着温柔。 人家说女子应该笑不露齿,可我方才见她笑时露了好几回牙齿,不怎么端庄。 不过她牙齿又齐又白,白得好像天上的云朵,真好看。 少年看着齐妙暗暗评价着。 齐妙坐在那儿,看着他的蓝眸问,“你想说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月下放马、潜航者、lucifer8311、倾尘乐舞和千鹤子83五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和公妈妈二位亲爱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唉,下周又是苦逼的没有推荐,心好冷好塞好累,一切只能拜托大家不理不弃继续正版订阅支持,拜谢啦,永远爱你们!! 第155章:一见倾心(双更合一) 少年垂眸看着齐妙,眼神有些飘忽和迷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所有心思都在眼前这丑丑的姑娘身上。 得知她今天要来赴宴,他竟然一早就傻傻的站在门口等她。 以至于府里其他人都以为他脑子里有问题,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 可没见到她来,他就是不愿离开。 每回门外有动静,他就忍不住的激动,以为是她来了,可来了几拨人都不是她,失望之余竟还有心疼的感觉。 直到见到她之后,空落落的心里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很知足很满足! 齐妙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半晌未答话,又催了一声。 少年蓝眸轻轻转动了一下,方才缓过神来。 他问,“那日是你救了我们一群人?” 齐妙轻轻点头,“是的,不过你不用道谢,任谁见了都会那样去做。” “哼,还道谢呢,少自作多情。”少年语气忿忿的嘲讽。 呃! 齐妙被噎了下。 少年的反应和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那日在雨中与他相遇,不是说专门来道谢的吗? 眼下怎么是这态度? 难道救人还救错了不成? 救人虽然不图回报,可这样的态度还是让齐妙接受不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缓解胸口诡异的不适,说道,“就算不道谢,可也用不着这样说话吧。难道我还做错了不成?” “你当然做错了!”少年肯定的答道。 他四下瞧了瞧。 见无人,他稍微压了一些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道,“我一直想找你算账呢,谁让你给我喝那种东西,如今只要想想我就作呕。” “喝哪种东西?”齐妙蹙眉。 对他霸道无礼的语气更加不满。 呸,早知这样就不该救你。看你此刻还能不能神气活现的气人。 少年一张微黑的俊颜变色。恨道,“当初喂了我们喝什么,难道你自个儿都忘了不成?你害我好久好久都没好好吃饭了。瞧我都瘦了好几圈,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上回就想找你,谁知你是个爱哭鬼,我还没动手你就流泪了。只得作罢,今日可不会饶你。” 经他这样一说。齐妙忽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应该是在恼当初被灌了童便一事。 还瘦了好几圈呢? 齐妙唇角微微翘起,有点想笑。 再看少年的身材,虽不胖,却并不瘦弱。他应该属于那种肌肉结实型。 她迎着阳光轻轻笑了,反问他,“你准备如何算这笔账呢?” 阳光下。她的五官随着笑容展开,小女儿的娇憨姿态不经意间显露。 这丫头好像也不算太难看! 少年又如此想。 呸。想这个做什么? 他暗暗啐了自己一口,然后梗着脖子说,“很简单,你让我不曾喝过那恶心的东西就成。” 齐妙用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将不适的感觉强行压制下去。 她缓缓起身,迎向少年的蓝眸,说道,“你所说的这根本不可能发生,我倒有个极好的主意呢,可试试。” “什么主意?”少年不由好奇的问。 “很简单,你再重伤一回让我遇见,这次我绝不会再多管闲事去救你。如此,你就不用再喝童便啦。 怎样?这主意甚好吧?”齐妙端着双手,眉毛轻轻一挑,反问。 少年说话很无理取闹。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哪儿有本事让他不曾喝过,除非一棍子将他打失忆了,让他忘记曾发生过的事情。 何况当时是为了救他才如此行为,又不是故意恶作剧捉弄他。 怎么如此不懂事? 他既无事生非,那她也就不会口下留情。 可让她无奈的是,这话一出口,心口痛得越发厉害了。 而少年似乎也被这话给激怒了。 他攥了攥了两只坚硬而又用力的拳头,对她怒目而视,低声斥骂道,“你这姑娘心肠怎地如此歹毒,竟希望我再受重伤,我受伤了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以前听人说丑人多作怪,我还不信,今日总算是开了眼界,事实果真如此……” 齐妙面上颜色尽褪,两颗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的落下。 她迷蒙着泪眼看少年,颤抖着双唇低泣,“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到底是你狠心,还是我歹毒……” 她已经泣不成声,无法再言语。 少年不由呆了。 心想这姑娘情绪变化也太快了,眨眼前她还笑眯眯的咒我再受重伤,眨眼后她却哭得伤心欲绝。 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此时的感受。 看她哭,他不仅想哭,心还像被人用刀子在扎。 痛得让他无法呼吸无法言语。 他想将她搂在怀中安慰。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冲动的真的搂了她。 少年最终丢下哭泣的齐妙,落荒而逃。 要不是周边还有其他人,齐妙绝对会抽自己几巴掌。 她对自己是又恨又恼。 恨那陌生记忆能轻易控制她的情绪,恼自个儿意志力不够坚强,无法对抗那记忆,令她再次在人前失态。 老天爷,你既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那就该给一个完整的我,而不是这样来折磨我。 齐妙止住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涌出。 “齐五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齐妙耳畔传来温软的说话声。 声音里有着担忧。 齐妙胡乱的抹了下眼泪,侧头去看。 只见颜六小姐颜碧萱正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面带忧色。 “是颜六小姐呀,我……我没事。”齐妙十分勉强的笑了笑。 颜六走过来。向少年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轻声道,“我记得十表兄当初受伤,也是齐五小姐救的,他方才应该是来道谢吧?” 齐妙心中一动,用帕子将眼泪拭了干净。 可一双眼睛却又红又肿。 她抬眸看着颜六,苦涩而又无奈的笑着摇头。“颜六小姐误会了。令表兄不仅没有道谢,反而来责怪我当初不该救他,我一时委屈。就……。” “啊,他怎能这样?”颜六眉头皱了皱。 语气里也带了不满。 “我要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去救,否则哪有今日这委屈。”齐妙说着话。声音又哽咽了。 颜六双唇紧紧抿了下,黑色的杏仁眸中滑过一抹异样的神情。 她伸出嫩白的双手。轻轻握了齐妙的手,软声道,“齐五小姐别伤心了,十表兄应该是心情不太好。才言辞过分了些,我相信他不是故意如此。 唉,说起来。他也不容易呢,齐五小姐能原谅他这一回的冒犯吗?” 齐妙黑眸微垂。而后抬起看向颜六,问道,“颜六小姐,请问你这位十表兄到底是什么人?他姓甚名谁?” 齐妙这个问题憋在心中好久。 本想亲自问少年,奈何他太离谱。 颜六下意识掩了口,面露尴尬之色。 似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齐妙很失望,冲她歉意的笑笑,“颜六小姐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不该问这个问题。” 颜六赶紧用力的摆摆手,“不不,是我该向齐五小姐你道歉才是。因为这毕竟是十表兄的私事,我不太好说,否则被他知晓,一定会斥我无礼。” 其实她对十表兄了解也不太多。 并且家里人一再叮嘱,不可对外人太多透露有关他的事情。 方才她是一时心急要为他辩解,才说漏了嘴。 如今十分后悔,早知就不该多嘴。 齐妙忙道,“不,这问题我本不该问的,正如你所说那样,这是别人的私事,我怎好随意打听,是我失礼了。” 颜六唇角轻轻一扬,说道,“齐五小姐,咱们二人就别互相致歉了。瞧你眼睛都肿了,走,我们去拿两鸡蛋敷下。 还有,今儿四婶婶说要亲自下厨,我们去瞧瞧可有什么好吃的,先偷尝尝,四婶婶厨艺很好呢,咱们今日是有口福啦。” 颜六想借此转移齐妙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再伤心难过。 任谁好心好意救了人,最后反被被救者斥骂,这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齐妙眯眸看了看灼眼的太阳,轻轻摇头,“多谢颜六小姐一番好意,我想在这儿晒晒太阳。” 心里有些乱,想一人静静。 颜六也不坚持,点点头,“也好,那我去给你拿过来,反正别再伤心了,我先替十表兄对你说声抱歉。” “没事了没事了,是我太矫情了一些。”齐妙冲她弯了眉毛笑。 颜六也笑了。 她又叮嘱几句,而后快步离开西园。 齐妙一人向阳而坐,单手托腮想着心思。 一双眼睛红通通的。 少年轻手轻脚的靠了过来。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齐妙。 见她已经止了泪,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又往她这边靠了靠,而后清了清嗓子,问道,“咳,那个……方才我只是与你说笑话呢,没想到你竟当了真。” 齐妙精神一振,忙侧头看过去。 少年也正歪了头看她。 她红通通的泪眼落入他眼中,他心中不由泛出内疚。 先前找她,当然不是想说那些浑话,可面对她时,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一热,也不知怎地就脱口而出那些话。 孰料,她哭了。 还哭得非常伤心。 “你叫什么名字?”齐妙问。 她并不计较他先前所言是真是假,眼下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为何每回看到他都有那样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让她崩溃。 少年蓝眸微微一动,答道,“十斤。” 而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与她对面而视。 “十斤?这非你真名吧?”齐妙面露怀疑之色。 “嗯,没错,我母亲为我取的小名,家人都这样唤我。”少年并不否认,爽快的点头承认。 “那……你大名是什么?”齐妙对他小名不感兴趣。 “你知道我母亲为何替我取名十斤吗?”少年并不接齐妙的话,而是自顾自问着。 齐妙没说话。 少年说道,“我刚生下时像只小猫儿样,好小好小,所有人都肯定我活不下来,只有母亲说我一定平安无事。 于是母亲含泪为我取了十斤的小名,希望我能快些长成十斤的大胖小子,苍天不负我母亲的期望,我健康的活了下来,很结实。” 他拍了拍自个儿结实的胸膛,似在证明他所言非虚。 虽不想听他说往事,可听了这些话,齐妙莫名心酸酸的。 “母亲都是伟大的。”齐妙答道。 “是的!”少年郑重的点头,情不自禁长长叹了口气。 只可惜上天待他刻薄了一些,只让母亲生养了他,却不给他报答孝顺的机会。 想到母亲,他的心中只有苦涩,还有对那些人浓烈的恨意。 齐妙也叹了口气,问他,“你为何不能告诉我大名呢?” 十斤蓝眸一片清凌,反问她,“为何要知大名,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母亲所取的小名十斤,你没听他们都唤我小名吗?” 原来颜家姐妹称呼他十表兄,并非是他行十,而是他叫十斤! 齐妙恍然大悟。 十斤忽然扬了唇角,轻轻一笑,说道,“你母亲当初应该给你取个小名叫美人,那你长大后一定是美人。” “你这是说我长得丑吗?”齐妙有些不悦的反问。 “反正不是绝色美人。”十斤很认真的点头。 齐妙将脸别去一旁。 虽知道自己不是美人儿,可被人当面点破,心里还是没什么好滋味。 十斤看出她有些不高兴了,又叹了口气,“唉,说真话果然令人讨厌,下回我也说假话算了。” “你……”齐妙气结。 她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怨气,尽量让语气平静一些,又问十斤,“我再冒昧问一声,你……是否认识我?” “你见过我吗?”十斤不答反问。 “在那回车祸之前,我应该没见过。”齐妙轻轻摇头。 “我也不曾见过你。”十斤非常肯定的摇头。 二人同时陷入了迷惘之中。 齐妙还稍微好一些,她想着自己对少年的感觉,肯定是来自于那陌生的记忆。 少年是真的完全糊涂了。 他们既然不曾见过,他对她为何会这般牵肠挂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 难道他喜欢上了她? 少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齐妙,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这事实。 齐妙也看着他。 二人就这样傻傻的凝视着对方,似乎都想从记忆的最深处将对方挖出来,方能解开心头之惑。 他们浑然不知,有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妹纸的打赏,抱抱,感谢快乐的屠刀和月下鬼魅二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没推荐的日子真的好难熬,一声叹息!! 接下来就会收拾白莲母女了…… 第153章:最后的挣扎(双更合一) 一身紫衣的纪陌躺在西园一处楼阁的屋顶上,眯眸看着天空。 金色的阳光,湛蓝的天空,此刻在他眼中皆失去颜色,黯淡无光,犹如他的心境。 十斤和齐妙二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尽数瞧在眼中。 难道这真的就是我的宿命吗? 若如此,为何要让我不断的轮回活着? 难道是我前世做恶太多,上天故意如此惩罚折磨我? 这一刻纪陌心灰如土,连再看一眼齐妙的勇气都没有。 哎! 他长长喟叹一声,合了双眼。 一滴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悄然而落。 颜六拿着点心和熟鸡蛋过来时,也恰好见到十斤与齐妙对视这一幕。 心头微微一震,莫名的滋味在心中缓缓蔓延沁入。 她站在那儿,不知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向前。 正巧颜三和颜五二人也走了过来,她们好奇的问她,“怎么呆在这儿了?你拿那鸡蛋做什么?” 颜六答道,“方才十表兄气哭了齐五小姐,我想用鸡蛋给她敷下眼睛。” “怎么回事?”颜三蹙了眉。 “十表兄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对齐五小姐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颜六将齐妙先前所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下。 “怎能这样,走,我们赶紧过去瞧瞧齐五小姐。”颜三脸色有些严肃,认为十斤做得过分了。 三姐妹匆匆走了过来。 齐妙收回眼神,在心中无奈的叹气,有些疑团一日不解,她一日无法安宁。 颜三在齐妙身旁坐下。关心的问,“齐五小姐,你好好的怎么哭了?瞧这眼睛肿得,六妹,将鸡蛋给我。” 她瞥了眼十斤,似有责怪之意。 不管十斤心里有何委屈,但齐妙是客。他都不能如此待齐妙。 颜三拿了鸡蛋。轻柔的敷上齐妙的眼。 敏感的十斤读懂了颜三的眼神,薄唇紧抿了抿。 “颜家三位表妹,是我太唐突令齐五小姐受了委屈。我已经致歉。”他起身,拱了双手,冲着颜家三姐妹道歉。 今日这事,本就是他错了。 可不能扭捏的否认。 颜三看齐妙。 齐妙轻轻点头。说道,“罢了。只是一场误会,让三位姐姐担心了。” “没事就好。”颜三见齐妙并没有生气的表现,暗暗松了口气。 齐妙今日是客人,而容昭郡主又托颜家三姐妹照顾。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她们三姐妹也无法向容昭郡主交待的。 十斤就此先离开了。 对于颜家三姐妹真诚的关心,齐妙内心存了感激。 一直到离开容昭郡主府。齐妙都没有遇上纪陌。 这来之前,她还想着他一定在的。准备找个机会问问他罗子青到底是谁呢。 结果让她有那一点儿小失望。 不过也很快释然。 其实就算他在,也不定会告诉她答案的。 他要真想说,上次在徐府就告诉她了。 唉,眼下只能希望秦丝姐姐能早些想起来罗子青这人,对了,最好还让秦丝姐姐帮忙查下这位小名十斤的少年来历。 近来事情比较多,这件事倒给耽搁下来。 此次赴宴是宾主尽欢。 在回府的马车上,沈氏也显得很高兴,眼角眉梢笑意尽显。 她并不是高兴自个儿结识了颜家人,而是亲眼见到容昭郡主对女儿的喜爱,这不仅仅是她的骄傲,更是对女儿的认可。 旁人对儿女的认可与喜爱,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比什么事都值得开心。 “……容昭郡主人很好,为人亲切又谦和,传言果真都是不可信的。”沈氏笑着说道。 “传言历来如此,多是不实之言。”齐妙也笑着点头。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 沈氏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齐常新来, 她就问齐妙,“妙儿,上回你问了那些事儿,可曾想到该如何救治祖父?” 在未听到祖父那些事迹之前,齐妙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一门心思想要治好他。 可现在,她反而认为他疯了比较好。 这样的他不会再做什么怪,若病好了,谁知道会不会再弄个什么四姨奶奶回来,到时指不定又会搭上几条人命。 若真这样,她倒成了害人的罪魁祸首。 所以,她摇摇头,“娘,暂时还没想到比较好的办法呢,这病不太好治,唉!” 见她愁着眉头叹息,沈氏又后悔提及这事,忙安慰,“妙儿你别急,娘也只是随口问问,祖父这病自是极难,否则也不会治了几年都没效果。” “嗯,我知道的。”齐妙轻轻点头。 沈氏很快将话题转移了。 马车缓缓的往安宁侯府行去。 碧水阁。 那片半月形的花圃也不知多久无人打理了,四处散落着枯枝烂叶,稀稀拉拉开着三两朵惨白的花儿。 白莲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榻上,面色青灰。 自从上回与徐澈二人后花园私*会一事被闹开之后,碧水阁内越发的死气沉沉。 当日,她原本以为徐家人走后,她肯定再会遭殃受罚。 她一直忐忑着从午时等到黄昏时分,也没见有什么人来碧水阁找她。 四下里静悄悄的,就像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被人遗忘了! 与遗忘相比,她宁愿马氏气急败坏的来找她,说她坏了安宁侯府的名声,也希望沈氏能来斥责她,说她让齐妙受了委屈。 如此才能表明她还是个活人,对旁人还有威胁。 可现在,马氏她们连数落她都不愿意了,由此可见在她们心中。她已经不值得一提。 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 那个徐澈看样子也是靠不住的,那日被他瞧见了我面上的伤疤,他当场眼睛里就露出了嫌恶之色。 早晓得他这般薄情,我就不该想着那主意,枉费我那么多眼泪和情感。 白莲紧咬下唇,为未来而担忧。 想了想。她起身去找姚氏。 姚氏坐在窗前。单手托腮看着空荡死寂的院子发呆。 “你整日坐这儿发呆有何用,怎不想想我们该怎么脱离困境?”白莲进了屋子,看着颓废的姚氏。十分不满的责怪。 白莲认为身为母亲,姚氏是失职的。 出事至今,姚氏要么顾影自怜,要么就是垂头丧气。要么就是怨天尤人的骂马氏、沈氏,从未主动的去想主意解二人眼下之困境。 姚氏侧头看了眼白莲。又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外面。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该想的办法都想了。结果受罪吃苦的还是我们自个儿,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你只知道发呆,当然想不出好主意。”白莲十不分满的反驳。 “你倒是主意多。可结果又如何呢?那日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徐二公子能帮你吗?可结果呢,他不仅没能帮你。你自个儿反而又被人侮辱了。 为了你这馊主意,我无缘无故又挨了那几个婆子一顿揍,这身子天天疼得厉害,可曾见你过来关心的问一声?”又被女儿埋怨,姚氏也变得激动起来,陡然起身,食指点向白莲骂道。 那日为了让白莲顺利离开碧水阁,姚氏又故意装疯撒泼,将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白莲则趁机离开。 为了让姚氏安静下来,那些婆子自然是施些拳脚的。 姚氏身子骨娇弱,婆子们的糙拳落在身上,自是受不住。 身体上的痛苦还未消褪,却又被女儿指责,姚氏怎能不激动。 她又在想着,要不是女儿一直奢望得到更多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她们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境地。 依着齐正致的性格,只要她们守本分,一辈子吃喝穿用是无须犯愁的。 哪儿于于像现在这样,连个下人都不如。 姚氏想想自个儿眼下凄凉的模样,非常怀念曾经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对白莲不由憎恨起来。 被母亲埋怨,白莲哪儿会服气,她立即反驳道,“你说这话也太过分了些,我这般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二人,可不是只为我一人。 还有,要不是你那般歹毒的伤了我的脸,徐二公子能不帮我?你说,这到底是谁之错?” 白莲双眸通红,黑色的杏仁眸变成了血红色,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提及伤疤,姚氏的气焰不由弱了下来。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想脱离困境,谈何容易?” 稍顿片刻,她又道,“要不我去找姨母,我们搬出安宁侯府吧,往后日子虽然清苦一些,可也胜过拘在这儿。” “不!我绝不会离开安宁侯府,没了侯府的庇护,我们什么都不是,随便哪个阿三阿四都能欺负我。”白莲斩钉截铁的摇头,心意十分坚决。 唉! 姚氏再次叹气,“莲儿啊,眼下都闹成这样儿了,你还想指望谁庇护你哟?” 白莲垂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道,“对了娘,我想起沈氏不是曾经提过嘛,说她给我们买一处宅子,吃喝穿用皆由她来安排,当初咱们没答应。 娘您去找沈氏,就说答应她的条件,我们愿意搬出去,沈氏买宅子安顿我们,她自是要保护我们的安全,不用担心吃喝穿用,又能解眼下之困境,一举两得的好事。 等出府之后,我先要想办法治好面上的伤,再想办法重新唤回舅父对我的疼爱,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搬回来。” 以退为进! 以前有齐正致与马氏的宠爱,住在侯府自是最佳,如今情况不同,为何不能退一步呢? 白莲自认为这个主意极好,同时后悔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姚氏眼睛也亮了亮。 很快她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谁知道沈氏现在还答不答应呢。” “娘您先去找姨祖母。由她出面去说服沈氏,比咱们好。任意主意,不试怎知会不会成功?”白莲出了主意。 姚氏点点头。 想着这主意倒可以试试。 这回姚氏没用东西贿赂粗使婆子,而是拿了把剪刀搁在脖子上,说若不放她出碧水阁,她当场就死给她们看。 因马氏一再叮嘱不能让姚氏母女死在侯府,粗使婆子担心姚氏疯劲上来真的寻了短见。只得答应与她同去松鹤院。 姚氏这才放了剪刀。与两位粗使婆子前往松鹤院。 粗使婆子们怕被马氏责骂,先将姚氏以死相逼一事说给了紫香听,让紫香帮忙在马氏面前好言几句。 见到姚氏。马氏情不自禁流露出厌烦之色。 她冷冷的问道,“雨琴,你以死逼着那些婆子要来见我,到底为了何事?” 姚氏未语先泣。双膝一屈对着马氏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三个响头。 她哽咽着道。“姨母,经过这些日子的闭门思过,雨琴想通了,一切都是雨琴的错。没能教好莲儿,自个儿又糊涂,犯了这些子过错。对不起姨母您的养育和栽培之恩,也让您面子上抹了黑。 求姨母您看我苦命母亲的份上。还有言峰曾救过三表哥的面子上,求您对沈氏说一声,我愿意接受她当初所提出的条件,与莲儿搬出府去住。” 话毕,姚氏又重重磕了三个头,早已泣不成声。 雪白干净的额头顿时变成了青紫色。 马氏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想到死去的妹妹,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沈氏最近忽然没了声息,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对她提下这事,她真的会爽快答应呢。 若真能这样,也是个圆满的结局。 既没有对不住妹妹所托,眼前也少了这对令人碍眼心烦的母女。 “那我明日去问问沈氏吧,她若不答应,我也没办法。”马氏最终点了点头。 姚氏忙不迭的点头道好。 回到碧水阁,她又将这好消息说给了白莲听。 得知马氏愿意帮忙,白莲感觉事成了一半。 第二日用过早膳,紫香就去了趟海棠苑,将沈氏请到了松鹤院。 一番寒暄客气之后,沈氏在马氏下首坐了。 马氏知道沈氏直爽的性格,没敢拐弯抹角招她烦,直接问她,“老三媳妇,对雨琴母女你是如何打算的?” “母亲您是怎么看的?”沈氏反问马氏,面色平静。 “唉!”马氏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她们母女二人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咱们也用不着心疼。 我是这样想的,留她们在府中看着也着实招人烦,你上回有意给她们在外面买宅子,让她们母女搬出去住,当时我一时糊涂没答应,现在真是后悔得很。 要不你就给她们弄处宅子,让她们搬出去吧,所有人也都耳根清静了。” 姚氏啊姚氏,当初让你们搬,你们不愿意,如今又想搬了,以为就能如愿吗? 机会给了你们,是你们不珍惜,可怨不得旁人。 沈氏轻轻笑了,看着马氏认真说道,“母亲,以前我养着她们,说要买宅子给她们住,是因她们是白言峰的妻女,如今她们与白言峰并没有太大关系,我又有什么理由给她们买宅子?” “老三媳妇,我知道你心里恨她们,我何尝不恨呢? 唉,我只是在想着老三这些年为了报恩,受了多少煎熬和委屈,若能用这个法子将白家母女打发出去……”这样的结果,也在马氏意料之中,可她不甘心,还是想劝沈氏。 话还未说完,紫香匆匆进屋来禀,“老夫人,三夫人,白家来人了。”(未完待续) ps:感谢这该死的生命、~慕慕~和冰玥冥三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又要大幅度降温啦,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哟,身体可是最重要的哈!! 继续拜托大家多多订阅支持,永远爱你们!! 第154章:白家来府目的 “他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紫香之言令马氏惊诧不已。 白家远在离京城六百里之遥的云州府。 云州府地处大魏朝西面,气候干冷,物产贫瘠。 白氏一族世代为农或为商,皆不富足,更无出色的人才,白言峰是唯一为官之人,当时倍受白氏族人的敬畏,各种阿谀奉承。 白言峰父亲这一房如今只剩下一位兄弟健在,也就是白莲的叔公,人丁单薄。 因离京城太远,不堪路资重负,白家人鲜少来京。 而白莲母女也未曾回去过,只是每年书信一封给白叔公。 唯有沈氏每年都会寄些京中特产和银子给白叔公,他也曾来京两回,盘缠皆是沈氏所出。 但他两回前来,均提前写了书信告知,倒也没好意思冒昧上门。 可这回马氏并没有收到只言片语,加之他们又不常来,故很惊讶。 沈氏唇角轻轻一抿,对马氏说道,“婆婆,白家人是我请来的,您不用意外。” “你请的?请他们来做什么?”马氏瞪大双眼,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沈氏。 她不知沈氏此举何意。 唉! 沈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婆婆,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难道还不该告诉白家人吗?” “你是指……”马氏不确定的问。 眉心已经情不自禁拢了起来。 沈氏解释道,“上回滴血验亲这事,白莲被验出并非白家骨血,我们理当告诉白家人。 当初她们母女是我们从白家接过来的,如今要将她们送走。自然也得经过白家,否则她们母女有个什么闪失,到时我们不好向白家人交待啊。 婆婆,您说是不是这道理?” 到了这一刻,马氏才忽然明白沈氏为何没提赶白莲母女走一事,原来她早就有了这打算呢。 真看不出沈氏原来也有如此的算计与城府,连我都瞒了过去。 马氏深深的望了沈氏几眼。 沈氏坦然与她对视。没有半点心虚或内疚之色。 对白莲母女。她已经够仁慈,给了她们太多太多的机会,奈何她们一直在作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毁了她的家。 她不害人,但也绝不允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害她。 马氏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老三媳妇。你说得虽有道理,可如此一来。是将雨琴母女往绝路上逼啊。” 言辞之间既心疼白莲母女,又暗责沈氏太过心狠。 沈氏并不赞同马氏之言。 不是她要逼白莲母女,是她们逼她不得不如此。 她没有辩驳,而是起身坐到了马氏身旁。伸出光滑细腻的双手,轻轻覆上马氏略显干枯的双手。 沈氏亲昵的举动令马氏非常不自在,还有她掌心传来的温暖也让马氏不适。 马氏将双手抽了出去。抿了抿唇,“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沈氏轻轻点头。“母亲,我知道你心地仁慈舍不得姚氏母女,要不是姚氏所为太过分,我又何至如此? 母亲,那日姚氏对三郎的陷害一旦成功,我不仅会失去夫君,母亲您也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锥心之痛。 您可能要说姚氏只是一时糊涂才犯此错,可谁又能保证她下回不再犯?又有谁能保证她下回再害人时,我们还会有上次那样好的运气能逃过一劫?” 马氏面色渐寒。 她心里清楚,沈氏之言并非骇人听闻,上回的确是险之又险,当时验血之人要不是将苟三换了齐正致,后果会怎样,她不敢往下去想。 齐常新那个老下作疯了,已是废人一个,老大虽是侯府世子,也是未来的安宁侯,可他性子绵软,官路平平,又无子,很难撑得起安宁侯府,得靠老二老三来帮衬。 老二头脑虽然灵活,奈何行事不及老三行事稳重,也没老三有出息,且杨氏娘家更不能与沈家相提并论。 不管怎样,三房都不能有事的。 沈氏顿了下,又道,“婆婆,不管您是认为我心狠手辣也好,还是冷血无情也罢,我这样做只是不希望我们安宁侯府再出什么乱子,有些后果是我们无力承受的。” 马氏垂了眼帘,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这可能就是命吧,也是她们自个儿不惜福所致。” 沈氏轻轻点头。 她内心并没有半点愉悦的感觉。 从白莲母女进府那一刻开始,她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以为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 哪儿曾想到她们母女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是她无法给予的。 白家此次来了六个人,白叔公,白氏族长,一位长老,还有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后生。 后生是负责一路之上对三位长者的照顾。 三位后生留在了外院,白家族长三人被请去了松鹤院。 正巧今日齐正宁几兄弟都在家沐休,马氏早令人将他们夫妇召集了过来。 众人齐聚松鹤院宽敞的前厅。 厅子四角的铜鼎里燃着上好的银炭,暖流源源不断,春意盎然。 一番寒暄见礼之后,众人分了宾主坐下。 白家三老面对安宁侯府众人,神情之间充满了敬畏。 要不是因着姚氏的缘故,依他们的身份想进侯府,并非易事。 堂堂侯府,岂是平头百姓可以随便进入的。 沈氏已将此事提前告知了齐正致,他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妻子的决定,他不认为有错。 可心里总有些不忍。 白家族长起身,对着马氏以及齐正宁等人郑重的行了礼。 他最后看向马氏,恭敬的禀明来意,“老夫人,老粗几人幸蒙三夫人告知,方晓家门不幸,出了那等丑事,十郎泉下若有灵,定会不瞑目啊。 老粗几人此番前来,就是想带姚氏母女回云州府,至于如何处置她们母女,自有族规来定……” 十郎乃是白言峰在白氏一族所有同辈人中的排行。 白族长如此称呼,显得更加亲昵。 白族长话还未说完,一张写满沧桑的老脸已经红了。 饶是白言峰这一房与白氏其他各房快出五服了,但毕竟还是姓白,如今出了这种丑事,他这张老脸还是挂不住的。 最生气的当数白叔公了。 他也顾不得这是哪儿,直接恨恨的跺着脚问齐正致与沈氏,“三爷,三夫人,那姚氏人在何处,我要好好问她,她怎能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而让十郎蒙羞…… 将来我下去之后,可要如何向十郎交待说这事哟……” “叔公您别急,我这就着人去请她们。”沈氏说道。 她吩咐宝珠去碧水阁,将姚氏母女也请过来。(未完待续) ps:感谢暗月十夜妹纸的月票,感谢秀子的香囊,也感谢guiyue08妹氏的评价票,只是……只是老画能不能拜托大家投评价票的时候投十分呢,不然好难看啊,泪流满面啊…… 顺便提一句,凡订阅了奸臣达到十元或以上的,系统都会免费赠送一张评价票,此票只对本书有效,亲们如果记得就拜托投一下。记得是十分哟,十分哟,十分哟,重要的事说三遍哦,一切拜托大家啦,爱你们!! 第155章:恶人先告状 碧水阁。 自从姚氏去求了马氏之后,她和白莲一直盼着沈氏的回答。 如今在安宁侯府里住着,所有行动皆受了限制,出府之后想去哪儿想见何人,反而没了约束,更便宜行事。 搬出去之后,就不愁找不到机会去接近齐正致。 只要能接近他,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能感化他,重新获得他的信任。 况白莲心里对徐澈还是念念不忘。 就算那日他对她露出了嫌恶之色,她认为只要自己能恢复原来的容貌,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迷恋于她。 此刻的白莲已经不介意徐澈到底是喜欢她本身,还是喜欢她绝世容颜,只要能博得他的欢心,获得她所想要的一切,喜欢什么又有何区别? 母女二人各自打着小算盘,暗自得意着,并不知白家来人了。 忽见宝珠,她们心里深处忍不住涌出一阵激动。 想着一定是沈氏有消息要宝珠来传。 姚氏忙整了整衣裳,急匆匆迎了上去问宝珠,“宝珠姑娘,请问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 宝珠微微一笑,“姚表姑奶奶、莲儿小姐,老夫人有请。” 她并不唤白莲为白小姐,就是在否认白莲是白家人。 姚氏与白莲二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马氏找她们,为何不让松鹤院的丫鬟来请,却让沈氏屋子里的人。 姚氏笑着问,“请问姑娘可知老夫人找我们何事?” 宝珠笑得很温柔,“姚表姑奶奶去了便知,我们家夫人也在呢。” 为了提防节外生枝,她可不敢说白家人来了。 听说沈氏也在松鹤院。姚氏想着一定是要商议离府一事。 于是,她和白莲二人进屋换了身体面的衣裳,欣然前往松鹤院。 迈步进了前厅,姚氏与白莲顿时感觉气氛不对。 屋子里黑鸦鸦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不对,好像还有白叔公,还有白家的族长,他们又是来做什么的? 姚氏心中开始露怯。本能的想要往回退。 白家三人。白莲只认识白叔公,其他二人并不认识。 她出生后一直随着白言峰生活在京城,只是后来父亲去世后。与姚氏回到白家住了半年,因年纪太小,早忘了白家其他人长什么模样。 白叔公要不是三年前来过一回,她可能也忘了他的样子。 “莲儿。我们走。”姚氏十分不安,忙拉了白莲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跑。 白叔公冲着她们二人怒喝道,“姚氏,你给老汉站住。” 姚氏从白叔公这一句话中立即判断出,白家人此番前来来意不善。 她眸子快速的转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她冲白莲眨了眨眼睛,立即转身往厅内紧走了几步。 “族长,长老。叔公,你们可算是来了。求你们为我们这孤儿寡母做主啊。 你们要是再不来,我们可就要客死异乡了。”姚氏拉了白莲,扑通一声对着白家三人跪了下去,红着眼睛叫屈。 白家三老面色均动了动,在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一脸愤恨的白叔公面色也缓和了一点。 姚氏不是傻子,看到白氏族长与长老都来了,就知事情不妙。 前些日子还在疑惑沈氏怎么忽然没了动静,想着这回她怎么就这般轻易的放过她们了。 看到白家人之后,她才惊觉,原来沈氏并不是饶了她们,而是要彻底的毁了她啊! 沈氏啊沈氏,你个贱妇,心肠这般歹毒,竟要逼我们母女上绝路。 你放心,就算我们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姚氏阴恻恻的眼神暗暗剜了眼沈氏。 所以她要来个恶人先告状,反正事情已到了最坏的一步,搏一搏总要胜过不打自招。 白莲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拿了帕子开始揉眼睛。 要说马氏先前对姚氏还有同情的话,此刻却只想用脚踹烂她的嘴。 说得是什么屁话,什么叫白家不来人,她们母女就要客死异乡了? 这不明显是说她安宁侯府的人欺负了她们? 八年了,供她们母女吃喝穿用,不曾想却换来这么一句话。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 虽然大多是沈氏给的,可沈氏也是齐家人啊。 马氏唇角动了动,眸子里寒芒冷冽,问,“雨琴,你倒是说说,你们母女是怎么要客死这异乡了? 你们母女在我们安宁侯府八年,摸着你们的良心问问,可曾亏待过你们? 吃喝用度哪一样不是比照着侯府其他夫人小姐们来的,不对,应该说比她们还要略胜一筹。 雨琴,我们是施恩不图报,可你颠倒是非黑白,满口胡言乱语的栽赃陷害,却是要遭天谴啊,为了你自个儿和你女儿,还是积些口德吧。” 端坐在那儿的马氏,面色沉静,自有一番雍容的气度。 这番话也是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比粗声粗气更有震慑力。 白族长立即就问姚氏,“姚氏,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据老汉所知,侯府所有人对你们母女分外照顾,绝不会亏待你们。你要是信口雌黄瞎说,老汉绝不饶你。” 沈氏只是冷眼看着姚氏,看她还想怎么折腾。 姚氏的眼泪早就涌了出来,她抹了把眼泪,先对着马氏磕了磕头,说道,“姨母您误会了,雨琴说得不是您,您对我和莲儿一直都是疼爱照顾的,这个雨琴心中有数,方才是我话没说清楚。” 她知道得罪马氏不是明智之举。 若将所有人都得罪了,可就没有向着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果然,马氏表情稍缓。 “那你方才说那些什么意思?”白叔公皱眉问。 姚氏看了沈氏与齐正致二人一眼,很快将眼光收回,哭着摇摇头,“叔公您有所不知,有些人借报恩之名,说要照顾我们母女,实则是变着法子欺负我和莲儿,要将我们母女置于死地啊。” 说着,姚氏指了指白莲面上两道丑陋的伤疤,说道,“族长叔公你们瞧,莲儿如花似玉的脸,却被人伤成这般模样,这可是要莲儿的命呀……” 白族长与白长老并没有见过白莲长大后的样子,只是听白叔公提过,说她长得像仙女,今日一见,不由认为白叔公说了大话。 只有白叔公看着白莲在上的伤疤,暗暗惋惜,好好一个姑娘就被这两道疤难毁了。 他也一直在想这疤是怎么回事。 现听姚氏话中的意思,这疤是齐正致与沈氏伤的? 姚氏虽未明说,但先前那一眼,还有那句‘借报恩之名’,已经十分明显是指齐正致夫妇。(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ren*、g和猫咪小姐三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和旷夏默食两位妹纸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月票已达120张,明天三更,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永远爱你们!! 第156章:尘埃落定(含月票120张加更) 面对姚氏的无端栽赃陷害,沈氏非常淡定。 沈氏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又不是初识姚氏,她有此举本在意料之中,她要是不说这番话,倒还反常呢。 颠倒是非黑白本就是她们母女二人的拿手好戏嘛。 齐正致不似妻子这般镇定从容,面有哀色。 因他再一次发现自己是个愚蠢到极致的笨蛋,前一刻他还在不忍她们母女受非议,甚至想着要是她们回白家,他还想办法让白家人往后对她们多多照应。 谁料他的恻隐之心刚热,姚氏又在那儿无中生有,如同在他心窝上狠狠扎了一刀。 饶是再好再善良的人,亲耳听着旁人对自个儿的污蔑之辞,也无法再忍。 唉! 齐正致长长叹息了一声,看向姚氏说道,“姚表妹,我本以为你以前犯错只是一时糊涂所致,认为你本性并不坏,还有得救。 直到今时今刻,我才知自己错了,且错得十分离谱,你犯错是你本性如此,是处心积虑,并不值得我们同情。 当着白族长他们的面,你不仅没有半点悔改之意,反而还满口污言,血口喷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沈氏看了丈夫一眼,不知是该心疼他,还是该骂他蠢。 有些事情,仅仅听旁人讲,他并不能体会个中滋味。 只有亲身去经历后,方知委屈与痛楚。 今日又眼睁睁的看着姚氏在那儿信口雌黄,相信他不会再那般天真单纯了吧。 齐正宁也忍不住说道,“姚表妹,你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且不论你犯的其他错处,就说莲儿面上那伤疤,分明是你自个儿所刺。 当时那些人都瞧见了,可你却活生生要往老三身上栽赃,真当我们安宁侯府好欺负是不是?你就是一条忘恩负义的毒蛇!” 齐正宁对姚氏的讨厌真是与生俱来的。 早就不齿她的所作所为,只是一直念及她是个妇人,他忍了。 可她当着白家人的面还这般诋毁齐正致的名声。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身为兄长。弟弟们若犯了错,他会毫不留情的去训斥。同样,若他们被旁人无端欺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维护与相助。 “大表兄,三表兄,我所言句句是实话,你们莫仗势欺人。 虽然我们白家身份地位不及你们安宁侯府。可在云州府也是有头有面之人,容不得你们如此欺负。真当我们白家好欺负是不是?”姚氏绷着脸,理直气壮的驳斥着。 好像她自个儿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之前也要抹黑安宁侯府。 不让她好过,她就要他们死! 说句心里话。白家三人是希望姚氏所言属实。 不管安宁侯府是何等身份,他们更顾及的是自个儿的颜面。 姚氏不忠白言峰,这可是极大的丑事。传扬开,也是啪啪的打白家的脸。他们几人脸上也同样无光彩。 但他们也知道,是非曲直并不是姚氏一人能左右的。 何况这些年他们几人可没少受齐正致夫妇的恩惠。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整个白氏一族都沾了齐正致夫妇的光。 沈氏在云州那边也有产业,在生意往来上对白家很照顾,这些年白家人跟在沈氏后面赚了不少银子。 眼下要是不分青红皂白们了姚氏之言,他们定也要落个忘恩负义之名,从长远的利益来看,这是十分愚蠢的做法。 何况以他们对齐正致夫妇的了解,想他们也不会做出姚氏所说那些事。 故不管是因理还是因私,他们都不会偏信姚氏之言。 白叔公立即就瞪着姚氏斥骂道,“姚氏,齐三爷为人如何,我们几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我来侯府两回,可是亲眼见到你们母女二人住宽敞大院,吃香喝辣,丫鬟婆子们伺候着,出入前呼后拥。 你们母女当日也亲口说齐三爷与三夫人待你们极好,像家人一般厚等你们。 怎么今日又说出这种浑话来,当真是忘恩负义的无情之人,难怪会那般待十郎,啊呸!” 姚氏嚎啕哭着喊道,“叔公,今日可不比那时,人心都是善变的,说句良心话,三表兄对我们母女二人一直是不错的,更视莲儿为己出。 可自从今年齐五小姐回来之后,沈氏一来妒忌莲儿容貌胜了齐五小姐,二来又担心莲儿会夺了三表兄对齐五小姐的宠爱,她就三番五次的算计陷害莲儿。 你们要是不信,可随便问问侯府其他人,在齐五小姐回来之前,我和莲儿一直相安无事,日子过得很平静安逸,自打她回来后,就是我们母女二人噩梦开始,将我们母女二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说着,她又往白叔公面前爬了两步,指了指她自己,问道,“叔公您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再想想您三年前见我的模样,是否像苍老憔悴了十岁? 叔公您想想,我又不是傻子,好好的日子怎会不珍惜,全是她沈氏在背地里使坏要害我们母女呀,求叔公您对族长说说,一定要替我们母女二人做主啊,否则就算做鬼,我也不会瞑目啊……” 姚氏说得活灵活现,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一个劲儿的将沈氏往风口浪尖推,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她头上栽。 白叔公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发现她比三年前的确要憔悴苍老,眼角都有了细细的鱼尾纹,脸色也不及三年前那般圆润。 再看白莲,三年前的她神气活现,看到他这位叔公时,下巴抬得很高。 面上虽然甜甜的唤他叔公。可他不是孬子,还是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不屑和鄙视。 他知道,高贵美丽的她是瞧不上他这位穷酸叔公的。 而现在的她眼神呆滞,面色灰暗,就像一朵褪尽了颜色的残花,哪儿还有以前半点优雅高贵的模样。 白叔公看着母女二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姚氏,饶是你舌灿莲花,老汉我也不信三夫人是那种人。你们有今时今日。全是你们自个作的,怨不得旁人。” 他来安宁侯府两回,是齐正致夫妇亲自招呼的。 身份尊贵的他们,对他这穷酸老头子没有半点瞧不起。非常热情的招呼着,还带他去京城各处玩耍了一遍。 而姚氏母女对他却有些避之不及的意思。好像怕他占了她们便宜,在他来府之后,她们二人竟然找借口出府了,在他离开当日才回来。 见他要走了。母女二人抹着眼泪各种不舍。 他虽然没读过两年书,识不得几个大字,可还是能辨出谁对他真心。谁是虚情假义。 与齐正致夫妇两回相处下来之后,他能感觉到他们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对他好。这份情感是真诚的。 白叔公想着,齐正致夫妇对他一个外人尚且如此,何况还是对姚氏母女,怎么也不会亏待她们,更不可能伤害她们。 且沈氏也不是姚氏所说的那种小鸡肚肠之人,这一点,不光是他,白族长与白长老都深有体会。 白家人跟在沈氏后面经商多年,人人夸她心胸宽广,宅心仁厚。 姚氏见白叔公向着沈氏,不由恼了,就道,“我知道你们都受了沈氏的好处,如今不敢得罪于她,却都偏帮她来害我……” 这番话顿时让白族长三人恼了,老脸全都涨得通红。 因他们的确受过沈氏的好处,但沈氏的人品是众人皆夸,并非是他们出于私心来偏帮,姚氏这样说话,岂不是骂他们见利忘义,不分是非? 沈氏轻吐一口气,美眸中寒芒乍现,看向姚氏轻斥,“姚氏,你说了这么久,可曾说够了?” 沈氏又看向白家三老,说道,“白族长、白长老,白叔公,姚氏口齿伶俐,我自愧不如,但面对栽赃陷害,我也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让您三位落个污名回去。 我向来不爱在人前揭他人短,说是非,可今日为了我自个儿的清白,也为了整个安宁侯府的名声,我得破例做回恶妇,好好向三老说说姚氏母女累累恶行。” “三夫人言重了,您的人品,我们都信的。”白族长忙起身,郑重的表态。 他很担心被沈氏误会了。 “多谢白族长的信任,但有些话还是说说吧,日后三老回去被旁人问起,您们也好说道说道。”沈氏说道。 既然姚氏不怕死,那她就将她们母女二人的丑事一一道来。 “对,说清楚比较好,这些污名卉娘可担不起。”齐正致立即出声支持妻子。 虽然姚氏先前夸了他的好,可她当众对沈氏的污蔑,已经触及了他的底限,对姚氏他不仅没有半点感动,反而更加厌恶。 以前他怎么就瞎了眼睛,还与这种毒妇说话。 齐正宁说道,“三弟妹,有话尽管说,是别人负你在前,你无须顾及太多。” 吴氏立即附合,“对对,三嫂,有些人既然不要脸,你还与她客气做甚么。 她们住在我们侯府八年,你与三哥是掏心挖肺的对她们好,结果却被她们反咬一口,差点儿害了三哥呢,三嫂你可别再心软仁慈,对敌人仁慈可就是对自个儿残忍呢。 三嫂我支持你,也让白家三老看看姚氏母女是何种人。” 吴氏表情与语气皆带着浓烈的恨意。 她恨不得姚氏立即就去死。 吴氏出了声,柳氏与杨氏二人也开口支持沈氏。 沈氏轻轻颔首,道了好。 姚氏死死盯着沈氏,眼神犹如毒蛇一般阴森寒冷,冷嗖嗖的说道,“沈氏,你说得全是屁话,全是……” “姚雨琴。你给我闭嘴!世间自有公道在,是非黑白可不是光凭你那张嘴瞎说。 早知你心思这般歹毒,当初就不该接你们母女进府,白白添了许多烦心事。”一直沉默的马氏,终于也忍无可忍了,拍了桌子对姚氏斥道。 姚氏对沈氏的指责,乍听好像与其他人无关。可细细想来。安宁侯府所有人都有责任。 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府中,沈氏那般毒害白莲,怎么就没人阻止呢? 言下之意。岂不是说侯府所有人都帮着沈氏害人吗? 沈氏轻吸一口气,看向白家三老,说道,“三老。前面有些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就从我家妙儿回府之后开始吧。 妙儿回府后第二日。莲儿借机去了她的住处……” 她从白莲假摔栽赃陷害齐妙开始,海棠苑门前执意下跪等等,一直说到白莲与徐澈在安宁侯府后花园私会被抓现形止。 其中自然包括了姚氏那日对齐正致的陷害,滴血验亲还了齐正致清白。 说完姚氏母女的恶行之后。沈氏又对三老说,“件件桩桩,皆是众人亲眼目睹。三老若不信,可问问旁人。 姚氏母女二人的歹毒的心思与深不可测的城府。实在是令我望而生畏。 要不是滴血验亲发现莲儿并非白家人,我还打算继续瞒了三老呢。”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再过两三年,恐怕你这女儿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们白家族规规定,婚后失贞之妇不配为白家人,更不配为白家媳。”白族长看着姚氏,寒着脸说道。 白莲的所作所为,让他咂舌。 有些弯弯绕绕的坏心思,他认为自己都想不出的。 可白莲不仅想出了,还做得那般自如和心安理得,实在是令人心底发寒。 而姚氏婚后失贞,更令他无法容忍,这是赤果果的在打白家的脸啊。 白叔公立即说道,“族长,十郎绝不会生出这种心肠歹毒女儿,族长一定要为我们这一房正根本。” 白长老也点头,“没错,我们白家儿女个个谨言慎行,哪儿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一个姑娘家不顾礼义廉耻,与陌生男子勾勾搭搭,伤风败俗,有辱我们白家之门风。 不说滴血验亲已证明她不是我们白家女儿,就算还是,做出那等不要脸之事,我们白家也容不得,坚决容不得。” 白家三人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决。 不再承认白莲是白家人,也不再承认姚氏是白家媳妇。 “不,不,族长,叔公,长老,你们别听沈氏这贱妇满嘴喷粪胡言乱语,莲儿千真万确是言峰的女儿,千真万确啊,是他们害我呀,我没有对不起言峰,真的没有……”姚氏哭着要去抱白叔公的腿,极力的为自己辩驳着。 这回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滴血验亲原本是为齐正致下得套,结果却将她自个儿给套了进去,出不来了。 齐正宁立即朗声道,“姚表妹你真当我们是瞎子不成,滴血验亲那日,我们所有人均在场,亲眼目睹了你女儿并非白家人的事实。 这等大事岂可儿戏说谎,更不存在我们害你一说。人在做,天在看,害人之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姚表妹你到了这时还不悔过,真真是无可救药。” 柳氏、齐正静等人均点头,表示滴血验亲的结果皆亲眼所见,可以证明白莲非白言峰之女。 白家三老又将眼神投向马氏。 马氏双唇紧抿,眸光深沉的看了眼几乎癫狂的姚氏,轻轻叹息着,点了点头,“没错,老三媳妇所言句句是实,姚氏之女的确不是白家人。” 老妹妹,姐姐今日对不住你了。 你也别怨我,只怨雨琴行事太狠辣,不为他人也不为自个儿留条后路。 她要是不想置老三于死地,沈氏又岂会下此狠心,我又怎会不救她? 雨琴是一条养不熟的毒蛇啊,今日就算我救了她,谁敢保证她将来不反咬我一口,我不能留此后患在身边了。 唉! 马氏在心中暗暗想着,对小马氏有所愧疚。 但这点愧疚不足以让她弃整个安宁侯府不顾去维护姚氏。 应该说姚氏也不值得让她如此做。 白莲一直垂着眸子默默不语。 她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都是图劳无功。 故她不想说话。还是将力气省了,到时做些有用的事吧。 白家三老现在已经确定了姚氏婚后失贞,白莲并非白家之后,至于如何处理她们,他们准备先将她们带回云州府,然后再当着白氏一族所有人的面来处置。 三人对视一眼,皆点点头。 于是白族长起身。冲着众人低了身行礼。面有羞愧之色,说道,“老夫人。世子爷……老粗等人此番前来打扰了,也让众位爷和夫人们见笑了。 唉,我们白家家门不幸,出了此等丑事。老粗们即日启程,将姚氏母女带回云州。在云家列祖列宗面前处置此事。” 马氏点点头,“行,她们本来就是白家人,带她们回去理所应当。三位一路辛苦了,还劳你们一路上对她们多多包容,唉!” “老夫人请放心。老粗等人一定会将她们安然无恙的带回云州。”白族长忙承诺。 沈氏想了想,对马氏说道。“婆婆,这样吧,白族长他们此番前来的皆是男子,回去一这路之上多有不便之处,我另派四位婆子跟着,一路之上对姚氏母女也方便照应,一切费用由我来安排。” “如此最好。”不用她出银子,马氏怎会不答应。 这也算是她对姚氏母女最后的关照了吧。 眼下她能做的,也只能如此。 姚氏冷冷的望向白族长,问道,“族长,你们是铁了心要相信齐家人之言,而不信我,对不对?” 白族长肃着脸色斥道,“姚氏,你做出那等不要脸之事令十郎蒙羞,事实摆在眼前,你让我们如何信你?” “十郎真是瞎了眼睛哟,才会娶了你这等不要脸的荡*妇。”白叔公被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姚氏眸子轻轻眯了眯,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她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下去。 沈氏离开,去安排婆子们随白家人去云州府一事。 齐正致坐在那儿,面色凝重。 想当年将姚氏母女从云州府接来侯府,是真心实意的要照顾她们,谁知会闹成今日之般境地。 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还不如就让她们留在云州府,每年给些银子供她们生活,也许就没这些事儿。 细致算起来,并非全是她们之过,他也有错。 是他没有拿捏好分寸,给予她们太多,助长了她们的贪念和欲*望,索求无度。 可事已至此,后悔已无用,只能继续往前看。 他起身,对白家三老拱了拱手,蹙着眉头说道,“三老,我白兄已逝多年,此等丑事一旦传扬开,于白兄名声有损,会让他泉下难安。 故在此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劳烦三老回到云州之后,能将此事稍加遮掩,让白兄颜面好看一些,感激不尽!” 这件事对三老来说,并不算很难之事。 三人爽快的答应了。 白族长不由感慨的说道,“齐三爷您真是重情重义,十郎有你这样一位好兄弟,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好福份,就连我们白氏一族都沾了三爷您的福气呢。” 他对着齐正致郑重的鞠了一躬,聊表心中的感激。 要是没有沈氏的相助,白氏一族哪儿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他们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家家户户都殷实,在云州一带也算是体面的家族了。 而这些,全是齐正致夫妇所给予的。 白叔公用力点头,“世间像三爷这般真心实意报恩之人,的确不多见。唉,十郎命薄,无缘与三爷您多做几年兄弟,倒让我这老骨头跟在后面受了益。” “我与十郎是兄弟,他的叔父如同我的叔父,我理所应当替他照顾叔父,照应族人,他若在世,一定会比我做得好。”齐正致认真的答道。 心中对白言峰所存的愧疚,并没有因为白家人的夸赞而减轻。 “哈哈!三表兄,你对白言峰还真是兄弟情深呢,我听着好感动哟。 白言峰在地狱里听着你这番话,再想想这八年里你良心所承受的煎熬,还有对我们母女的照应,他一定不会感激你的,只会笑你愚蠢至极,哈哈!” 齐正致耳畔忽然传来姚氏尖利而又夸张的笑声。 姚氏之言,立即让厅子里安静下来。(未完待续) ps:六千多字的大肥章送上,三更全在一起啦。 撒花感谢乌鱼小妖、陶乐之和洒哥天下三位亲的月票,感谢公主的妈妈和书友141224110547595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啊啊,好冷好冷啊,宝贝们一定要记得多穿衣服做好保暖工作哟,出行也要注意安全哟,速度都慢点,老画祝大家一生平安幸福健康哟! 第157章:遇刺(两章合一) 屋子里安静。 铜鼎内银炭燃烧时偶尔发出轻微的毕剥之声,众人都清晰可闻。 就连一直垂眸神游方外的白莲,也抬了脸。 那张脸苍白无血色,神情痛苦迷惘,像一只不知途的小绵羊,孤独而又无助。 令人心生怜惜。 齐正致看向姚氏时,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白莲,心猛得揪了下。 将来连个光明正大的姓氏都无,莲儿可怎么活下去? 不过这怜惜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在看到姚氏那张令人憎恶的颜面之时,他的神情变得肃穆。 齐正致冷着脸,不悦的问姚氏,“姚表妹,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与白兄是好兄弟,这是事实,怎么在你那里倒变成可笑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答案呢?”姚氏弯着唇角,嫣然一笑。 美人就是美人儿,饶是头发零乱了一些,眼睛红肿了,面上妆容花了,神情憔悴了几分,这一笑依旧风姿绰约,另有别样的风情在她眸间流转。 明艳娇美的笑容是赏心悦目的,而凄苦冷凝的笑容却让人心弦骤然间收紧,随之而来的是怜惜与疼爱。 此刻站在姚氏面前的要是一群对她不了解的男人,一定会对她心生怜惜,进而将她搂进怀中好好疼爱与保护。 齐正致等人早就看穿她蛇蝎一般的本性,除了厌恶还是厌恶,饶是你笑得倾国倾城,也无人心动。 到了这时候,姚氏倒也没指望自己能让眼前的男人们对她神魂颠倒。 她笑。是因为她得意。 这句话的答案,她永远不会告诉齐正致,让他自个儿去想去猜去琢磨吧。 他应该琢磨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实的答案是什么,也许有一天,他承受不了就疯了。 若真如此,那就上天开了眼,替她报了仇。 齐正致。今生我对你情深意浓。可你视而不见另娶她人,就是我最大的仇人。 若嫁了你,我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更不会被白言峰折磨了那些年。 恨恨恨! 姚氏心中是满满的仇恨。 白叔公寒着脸看向姚氏斥道,“姚氏,你一个失贞的无耻妇人,还有脸在那儿故弄玄虎。十郎对重情重义的三爷。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又怎么会取笑? 你当十郎像你这般忘恩负义、心肠歹毒吗?” 他本就对姚氏厌恶至极。现听她又出言讥讽白言峰,更加恼火。 恨不能几脚直接将姚氏踹死算了,眼不见为净。 否则一见到她,就能想到十郎头上那顶绿得长毛的帽子。 “叔公。你可别将话说得太满,白言峰是何等人,我与他夫妻几载。难道还不比你了解得清楚吗?”面对斥责,姚氏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回应着。 齐正致见姚氏如此作态,猜她一定是故意说这番话令他生疑。 他正色说道,“姚表妹,你已经很对不住白兄,请念在你们二人往昔夫妻情份上,莫再说那些话去抹黑他,这也算是为莲儿积福了。 白兄为人如何,我心中有数,你莫要再挑拔离间,白兄已故去,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姚氏凄然一笑,应道,“我知道三表兄你为人心地善良,从不愿意将旁人往坏处想,你并不了解白言峰这个人,他并非像你表面看到的那般,他的内心远比你想象的要阴暗许多。 九年前,你们二人去灵山寺,你当真以为他怕热邀你前去避暑么? 呵呵,白言峰天生冷血,他最不怕的就是暑气,只可惜三表兄你从来没有注意这一点。” “白兄不是邀我避暑,那约我去灵山寺做什么?”齐正致本能的反问。 姚氏盯着他深深看了几眼。 而后咧了唇角笑。 笑容诡异。 她轻轻摇头,“三表兄,话我已说到这儿,至于后面的答案,你自个儿去寻吧,我无可奉告!” “你……”齐正致被噎了下。 他是相信白言峰,可看姚氏说话的语气与神色,又不太像是完全捏造出来的。 当年既然不为避暑,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饶是齐正致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姚氏未出口的半截话是什么。 姚氏已铁了心思,任由他怎么问,她死活不再开口说半个字。 齐正致无端添了个心思。 白家人想着早点回去,越往后天气下雪的可能性就更大,到时路会更加难行,他们不敢耽搁,决定今儿下午就回云州府。 时间紧迫,马氏就命人带着姚氏母女去碧水阁收拾东西。 但只许带她们二人的衣裳,还有她们原本的首饰,属于安宁侯府的东西一件也不许带离侯府。 对马氏这要求,姚氏和白莲二人并没有表示异议。 她们在心中暗自庆幸提前做了准备。 这几年齐正致给她们的金银珠宝,差不多每回隔几天后,她们就悄悄换成了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齐正致要是不提就算了,若提及,就说那些东西全丢了。 而银票被母女二人藏在棉衣的夹层里,也绝不会被人发现。 白莲垂头跟在姚氏身后走了,临出屋子里,悄悄看了眼齐正致。 美丽的双眸中闪烁过阴森寒意。 沈氏将婆子们安排好之后,找了白叔公私下里说话。 “白叔公,我想问您一件事儿。”沈氏说道。 “三夫人有事尽管吩咐,老汉保证知无不言。”白叔公立即拍了胸脯应下。 沈氏微微一笑,问,“白叔公,以前白大哥身边叫木瓜的小厮,不知您老是否认识?” 木瓜。木瓜…… 白叔公眯了眸子在回想,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他用力拍了下额头,面带愧色的应道,“这人上了年纪,记性真是差多了,这么桩小事还想了好大一会儿。 三夫人您说的可是一直侍候十郎的那个小厮。个儿不高。面相忠厚老实,可是?” “对对,正是他。以前他随白大哥来过府里,我对他有印象,的确是很忠厚的一个人。”沈氏笑着点头。 白叔公说道,“木瓜那小子大名叫侯世杰。木瓜是他小名,家里穷得叮当响。父亲早逝,就靠老相亲拉扯着。 他母亲与十郎母亲乃是堂姐妹,十郎心软,见他家实在是穷得很。后来就带了他在身边贴身侍候,加是又是亲戚,也比旁人信得过。” 沈氏眸子亮了亮。 她立即又问。“那叔公可知道他眼下在哪儿?是否就在云州府?听说他母亲身子不太好,姚氏就放了他回去照应母亲了。” 白叔公点点头。“他母亲体弱多病,十郎走了之后,木瓜的确回了云州。 木瓜当时还来家里看了我,并替十郎给我叩了三个响头。木瓜说十郎生前曾叮嘱过,他若在外面遇上什么不测,让木瓜一定要回到云州府给我磕头谢罪,说往后不能再照顾……” 提及往事,白叔公老泪纵横,有些说不下去了。 白言峰父母走得早,是白叔公一手将他抚养成才的,他一直将白叔公视为父亲,这也就是齐正致和沈氏二人敬重照顾白叔公的原因。 沈氏立即安慰道,“您老请节哀,白大哥对您真是孝顺,他若知您如此,一定也会不安的。” 白叔公用力点点头,将眼泪抹干,并道了歉。 他很快又平复了情绪,接着说道,“不过,自从这回后,他再也没来过我这儿,他当时说要带他老娘去其他地方看病。 谁料这一走,就再也没了音讯,至于去了哪儿,老汉也曾打听过,却无人知晓。” 唉,线索又断了。 沈氏在心中很失望的叹了口气。 这消息是齐妙让母亲帮忙打听的。 虽然白莲母女很快就要离开安宁侯府,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个结果,可她还是想弄清当年事情的真相。 若白言峰真的是为救父亲而丧命,那么他们一家人报恩是理所应当,可若事实并非如此,虽说这些年的付出无法挽回,但起码能将压在父亲胸口上那块巨石搬开,日后也能过得轻松一点。 “不知三夫人找木瓜有何要事?可需要老治回去再打听打听?”白叔公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罢了,就不劳叔公再费这心思了,是我家老爷一直放不下木瓜,说当年木瓜对白大哥十分忠心,若能找到他,也要好好照应他一番。”沈氏轻轻摆手,寻了个借口。 若刻意让白叔公去寻,说不定会惊了木瓜。 已经知晓他的大名和原籍,再去查找,相对而言比毫无头绪要强很多。 她这句话相信白叔公回去也会散播,万一真被木瓜给听见了,说不定他会主动寻上门来。 用过午膳之后,白家几人就起身告辞。 沈氏他们也未留客,就起身相送。 四个膀粗腰圆的婆子并三位年轻后生,领了姚氏母女出了碧水阁。 姚氏与白莲都情不自禁停了脚步,扭头看着曾住过的院子。 从今往后,这儿不再属于她们,曾经的富贵荣华也如过眼云烟,一去而不复返。 此刻二人心中要说不悔,那是假的。 不过她们后悔的并不是自己曾经犯的那些错,而是后悔没能一次就将沈氏与齐妙二人整死。 白莲后悔没有在齐妙回府之前对沈氏动手。 她想着要是早点将沈氏给弄死,娘说不定已经成为了齐三夫人,而她也就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千金,哪儿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娘成了齐三夫人,哪怕十个齐妙回府也不用惧,都得任由娘来搓圆捏扁。 姚氏后悔自己胆子小了些,顾虑多了点,要是不顾一切的爬了齐正致的床,就算做个妾室也比现在这样强。 且凭她的本事一定会让沈氏失宠。 就算不能让沈氏失宠。能让沈氏心里咯应而伤心难过,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想到与齐正致耳鬓厮磨,夫妻恩爱的场景,姚氏竟无*耻的红了脸,心跳都加速了。 “快点走吧,时辰不早了。”后生恶声恶气的喝斥声,让姚氏缓过神。幻想的泡泡破灭。只留下无情而又残酷的现实。 白莲收回眼神,眼角余光瞥见长身玉立在二门处的齐正致。 他正与白家三老说着什么,不时轻轻颔首。 她紧紧咬了咬下唇。缩在袖笼中的右手也下意识动了动。 白莲看向姚氏,轻轻眨了下眼睛。 姚氏会意,也同样眨眼回应。 可看着女儿单薄瘦弱的身体,她又有那么一点儿不舍。 自己这一脚下去。女儿会不会受伤啊? 可眼看着离二门越来越近,白莲再次用眼神示意。 姚氏牙一咬。猛然抬脚踢向白莲。 白莲没有提防,被踹得身子往旁边踉跄了好几步。 她站定之后,红着眼睛,委屈的问姚氏。“娘,你好好踹我做什么?” “呸,踹你算轻的。老娘还想杀了你这贱丫头呢。要不是你这贱丫头惹了这些祸事,我们能有今日吗?回去也是死。还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死,也胜过回去丢人现眼。”姚氏呲牙咧嘴,食指点着白莲怒斥。 “娘,你还讲不讲道理呀,这些事分明你是自个儿惹出来的,要不是你想害三舅你,哪儿会有今日?”白莲不服气的为自己辩驳,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 她狠狠的抹了下眼泪。 一副想装坚强,却又无法忍住眼泪的倔强模样令人很心疼。 母女二人的争吵声,惊动了齐正致一行人。 他们纷纷抬头向这边看过来,见姚氏张牙舞爪的要去打白莲,几人忙快步走过来。 “姚氏,你在做什么,还不快住手。”白族长边走边高声斥道。 姚氏哪儿理会他,虽然她已被婆子们缚住了手脚,口中还在骂骂咧咧。 骂得非常刻薄难听。 仿佛骂得不是亲生女儿,而是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白莲被骂得无还口之力,只是在那儿低声哭泣。 唉! 齐正致轻轻的叹息声传入她的耳中。 白莲眸子微微一动,抬了泪眼看向齐正致,屈膝就给他跪了下去。 “三舅父,求您救救我好不好,我娘现在已经疯了,我已经被她毁了容,接下来我的命一定也会葬送在她手中。 三舅父,求您救救我……”白莲哭得泣不成声。 单薄瘦弱的身子在瑟瑟寒风中摇摇欲坠。 齐正致再次叹了口气,说道,“莲儿,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你娘也只是一时之色,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她一定不会再伤害你。” “不,她已经疯了,哪儿还晓得我是谁?我不求过什么富贵荣华的生活,我只要有口饭吃就成,三舅父,我求求您了。”白莲边说话边给齐正致叩头。 额头重击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而又清晰的撞击声,令人心颤。 齐正致不忍,忙伸出双手去扶她,“莲儿,快起来吧,地上寒气重,将来与你娘好好过日子……啊!” 他话还未说完,骤然间觉得胸口好痛好痛! 垂头去看。 胸口处月白色的锦袍不知怎么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秀子和窗前听雨366二位妹纸的打赏支持,感谢寒江夜丶嘉陆和ai三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今天是感恩节,先祝所有看文的亲们节日快乐!同时感恩大家的支持,因为有你们,才让奸臣继续往下走。 有你们,真好,感恩!! 第158章:决绝 树叶沙沙作响,停歇的风儿又起。 寒意蚀骨。 阳光被厚重的乌云所遮蔽,整个安宁侯府褪去金色的光泽,变得灰暗阴沉。 白莲微微仰面,看着齐正致胸前的红色从一朵俏丽的梅花变成一朵娇艳炽热的海棠花,唇角情不自禁高高扬起,面上笑容诡谲。 黑色的美眸此刻格外的明亮,光芒灼痛人眼。 这……就是弃她而不顾的下场! 齐正致捂向胸口,有红色的液体从修长白晳的指尖缓缓涌出。 忍着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看着白莲不可置信的摇头,低声道,“莲……莲儿……你……怎可如此……怎能……” “你欠我!”白莲一字一句低声应,黑亮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 她忽地紧咬牙关,狠狠拔下刺入齐正致胸膛的那把锐利的短匕首,反手抹向自个儿的脖子,已抱了必死之心。 随着短匕拔出,齐正致的身体摇摇欲坠,往后倾倒。 “三郎!” 沈氏凄呼一声,飞脚狠狠踹向白莲,然后张开胳膊去扶齐正致。 “啊!”白莲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直接跌入了旁边的花圃。 手上的匕首脱了手,摔在离她七八米远的地方。 而花圃中种植的正巧是四时月季,她整个身体压塌了数十枝花儿,有半边脸正紧紧贴在花茎之上。 花茎之上的倒钩刺们兴奋起来,对送上门来的美食非常喜爱,纷纷刺入白莲那细嫩的肌肤里。 痛得她浑身痉挛,却又不敢动弹。 方才沈氏并不在此处,她是刚刚赶到这儿。远远的目睹了白莲用刀刺向齐正致,而后又拔刀刺她自个儿。 沈氏想阻止悲剧的发生,只可惜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她快速奔过来之时,白莲已经刺伤了齐正致,正拔了匕首去抹脖子。 沈氏那一脚阻止了白莲手中匕首的深入,她只划破了脖子的皮肤。并未伤及要害之处。 而齐家三老正在怒斥姚氏。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白莲突然发难。 听闻齐正致呼痛的声音,三人看向齐正致与白莲。红色的血刺激了他们的双眼,全都懵了,一时之间倒忘记反应。 是沈氏的惊呼声将三人震醒,他们满面惊骇之色。手忙急乱的去帮忙扶了齐正致,白叔公直接冲去了花圃。 “该死的贱丫头。少装死,快滚起来。”白叔公血红着眼睛,抓了白莲的手,粗糙的大手狠狠一用力。直接将白莲从月季花丛中拉了出来。 “啊!” 白莲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花茎上的刺将她的脸和果露在外面的肌肤扎了个遍,白叔公这般粗鲁的一拉,那些刺全都离开了花茎。断在她白嫩细腻的肌肤里。 有的刺太顽固,不愿离开花茎。在她面上划出了长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面目有些狰狞难看。 怎能不疼,怎能不嚎叫? 装疯卖傻的姚氏也停止了表演,呆呆的看向白莲,又看看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如纸的齐正致。 愣了片刻功夫之后,姚氏嚎啕着扑向白莲,捶胸顿足的喊道,“莲儿,莲儿,你怎能这样傻啊,你这是自个儿往火坑里跳啊…… 莲儿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哟……” 姚氏这次是真的哭了。 大魏律法有规定,故意杀人,是要行斩刑的! 虽然齐正致眼下还未死,可他已经受伤,加之又是朝廷官员,白莲此举也是要斩的! 姚氏怎能不怕。 先前在收拾东西时,白莲悄悄和姚氏商量好,姚氏在齐正致面前装疯,白莲在齐正致那儿装可怜搏同情,争取留在安宁侯府。 在她们二人计划中,根本就没有伤人这一节,否则姚氏也不会同意。 “娘,我宁愿干净利落的去死,也不要去什么云州府受辱。 只是,我一人死得太孤单,黄泉路上总要有人相伴,三舅父以前那样疼爱我,若有他陪着,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了。”白莲颤栗着身体,笑得决绝。 “不,不……莲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要娘如何活下去。你要知道,你是娘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姚氏哭得肝肠寸断。 “好生歹毒的丫头!真是像极了你娘,连畜生都不如!”白叔公恨恨的骂,并抬手狠狠打了白莲耳两光。 “有本事就打死我!”白莲抬眸看向白叔公,满面挑衅之色。 她已抱定了必死之心。 既自己寻死不成,而且也太痛苦,还不如让别人给她来个痛快的。 去了云州府,不说往后日子过得怎么样,首先要面对白家那些人鄙视和讥笑的眼神,她就受不了。 与其被别人耻笑侮辱,还不如一死! 沈氏双眸含泪看向白莲,咬着牙喊,“来人,将那行凶之人押送去衙门!” 立即有婆子们应了是。 “卉娘!”齐正致吃力的睁开眼睛,无力的摇头,“不要,让她们走吧……” “三郎,这回我怎么也不回再听你的,她现在可是想要你的命啊,你怎么还这般心慈手软……”沈氏哭着喊道。 她现在只希望齐妙赶紧过来,看看丈夫的伤势到底如何。 而对于白莲,她是怎么也不想放过的。 “卉娘我求求你,这是我欠她们的,如今还清了,我也心安了。 你就答应我最后一回吧,往后我不会再如此了……”齐正致的声音越来越低,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他一只手却紧紧攥了沈氏的手,执意要这样去做。 沈氏瞪向白莲与姚氏,吼道,“你们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往后莫要再让我看见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滚!” 这句话一出口,齐正致的双眼无力的合上了。 见沈氏答应放了白莲,姚氏惊喜交加,忙拉了伤痕累累的白莲出了二门。 姚氏连句话都没敢对沈氏说,怕她眨眼间又会变卦。 白家三老忙让后生和婆子们跟上,他们也不好再留下来等齐正致伤好,说了些歉意的话语,也匆匆离开了。 当齐妙、马氏等人闻讯赶来时,姚氏与白莲她们已经坐了马车离开。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马氏见到被鲜血染红的齐正致,眼睛黑了黑,嚎啕着扑将过来。(未完待续) ps:锄苗日当午、珏依和不死鸟之门三位亲的月票,感谢秀子的打赏,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62章:饶还是抓? 齐正致重伤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安宁侯府,人人惊愕。 马氏、齐正宁几兄弟全都齐聚海棠苑。 他们或坐或站或泣或徘徊,个个眉头紧锁,面色寒凝如霜。 齐正宁不停摇头叹息,“老三可真是糊涂,怎么就这样饶了那丫头,像她那般歹毒,若得不到惩罚,迟早还会再害人。” 老四齐正远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三哥一向心慈手软,否则也不人被姚氏母女拿捏了这么多年。” 马氏骂道,“老三这书都念去哪儿了,吃了那么多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回要是心狠一点儿,哪儿又会遭此横祸。” 她既心疼儿子受了伤,又恨儿子心太软。 也就因为齐正致是她儿子,这口下就留了情,否则一定会骂得刻薄恶毒。 齐妙听着外间的说话声,再看着面如蜡纸的父亲,她好想拂袖离去。 她能说父亲有今日之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吗? 要是在她回府之前,发生这种事儿,她不会说什么,那时父亲还未看清姚氏母女真实面目。 可现在经了这么多事,他怎么还那样单蠢?怎么还那样相信姚氏与白莲?怎么还会心疼白莲? 与父亲相比,马氏对姚氏母女的疼爱程度并不亚于他。 可马氏对她们该疼时疼,该恨时就恨,果决利落,虽然这与马氏天生心狠有关,可父亲的性格如今已经不能心软来形容。 他就是典型的圣父,且还是白痴级的! 姚氏与白莲二人到底要怎么去做,他才能真正的狠下心来完全不理会? 答案可能是无! 姚氏母女虐他千百遍,他待她们始终如初恋! 齐妙脑中忽地飘过这么一句话。 这话她不知有何出处。却认为用来形容父亲极合适,也许白莲母女前世是他的亲人吧,而他又欠了她们很多很多,故这辈子要这样来偿还。 齐妙拧了眉。 可看着母亲的模样,她的心又软了,不敢真的不管父亲。 一向坚强的沈氏,此刻已经哭肿了双眼。紧紧握着丈夫的手。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已经嘶哑。 “娘,您别担心。父亲没事的。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已用了边先生的药,他很快就会醒来。”齐妙揽了母亲的肩膀,柔声劝道。 要不是看母亲的面子。她才不会用心去救他呢,浪费了好些边先生给的药。 这药每粒都价值不菲呢。用在他身上,可真有些糟蹋。 她知道自己这样想很大逆不道,很不孝,不是为人子女应该有的孽念。 可这念头像杂草一样。在她心间疯狂的滋长,怎么也控制不住。 沈氏抬着泪眼看女儿,眸中全是期待。说道,“嗯嗯。妙儿,你可一定要治好爹爹,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娘……” 言辞之间带了恳切。 齐妙忙点头道好。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母亲的眼泪。 等母亲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齐妙附耳过去,轻声说道,“娘,我想问您一件事。” 沈氏轻轻点头,起身离开榻前。 “妙儿,怎么了?是不是你爹爹情况不太妙?”沈氏遥遥看了眼齐正致,着急的拉了齐妙的双手问。 “娘,您就是太紧张了,我说没事肯定就会没事的。您不信我,也得信边先生的药啊。”齐妙反握了沈氏的双手,柔声安慰。 沈氏见她眉眼舒展,神色镇定,语气平和,微微松了口气,知她没骗自己。 齐妙肃了脸色,压低声音说道,“娘,难道咱们真的就这样饶了白莲不成?她三番两次害我,只因没有真正伤及我性命,我也就忍了,只是略施小惩而已。 可上回姚氏就差点害了父亲性命,今日白莲则直接动了刀子,幸好父亲命大,那刀子戳偏了一些,否则后果…… 她们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歹毒,我真的担心就此放过白莲,会后患无穷。” 齐妙已经从宝珠口中知道了事情经过。 白莲都能对自个儿动刀子,心何其狠辣,超乎了她以往对白莲的了解。 她一直以为白莲十分惜命的,不会轻言去死。 现在才知是她错了。 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惧,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回去云州府之后,白家人不管如何处置,也不会让白莲去死。 而到了那时,白莲连个光明正大的姓氏都无,又失去了眼下所拥有的一切,她一定会近乎疯狂的来报复。 她、母亲和父亲都会是白莲下手的对象。 到时白莲在暗,他们在明,她不可能时刻去提防着。 她不能容忍此隐患存在。 莫怨她心狠,实在是白莲母女行事太狠辣,她们要是一直安份守己,善待她,她又怎会与她们为敌? 她们既然想他们一家人去死,她就无须再留情。 齐妙神色坚定。 提及白莲与姚氏二人,沈氏满腔怒火顿时发作。 她恨恨捶了下门框,怒道,“妙儿,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我恨不得将她们母女二人剥皮拆骨,可你爹爹在晕迷之前,非让我放她们走,说这是最后一回,我……” “娘,父亲心慈手软,您可不能也跟着心软。”齐妙立即说道,“白莲敢下第一回毒手,就敢第二次,第三次……我们倒还好些,父亲与哥哥二人常在府外,且他们二人都是文弱书生……” 丈夫与儿子的安全是沈氏的软肋。 她细致想了想,女儿所说的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心狠如白莲和姚氏,谁晓得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们做不出。 沈氏咬了咬牙,郑重点头,“妙儿你说得有道理,走,我们去和祖母、伯父们商量下。” “万一父亲醒来怪罪您呢?”齐妙提醒道。 “哼,他差点儿连命都丢在白莲手中,有何理由怨我。他若真的如此不讲道理,这日子不过也罢。”沈氏忿忿的甩袖。 齐妙紧紧握了下母亲的手,挽了她的胳膊去了外间。 见她们出来,马氏等人忙问齐正致的伤势、 齐妙将先前那番话说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马氏就想进去看望齐正致,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心疼终究胜过了埋怨。 “婆婆您稍等,我有件事儿想和您与大伯、二伯和四叔商议。”沈氏说道。 “何事?”马氏问。 齐正宁等人也均看着沈氏。 “三郎伤成这样,对凶手白莲,我们要如何处置?”沈氏问。 “送去见官。”齐正宁与齐正远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没错,刺杀朝廷官员,罪加一等,白莲不能饶。”齐正静也道。 沈氏望着马氏,等她的决定。 马氏拍着桌子厉声道,“见官!” 所有人的决定出其的一致,虽然天色已晚,但齐正宁兄弟还是去衙门找府尹了。(未完待续) ps:g、书友140514143829295和倾尘乐舞三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和水木妹纸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今天胃痛很难受,第二更迟了很久很久,对不住啦!! 第163章:死了 齐妙没哄沈氏,三个时辰后,齐正致悠悠醒转。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片刻呆滞。 眼前的场景雾蒙蒙的,辨不清在哪儿。 他想着是不是已经去了地府。 若真来了地府,又该如何向白言峰说姚氏母女之事? 白兄要是知道我没照顾好她们,一定会骂我无情无义。 不对,我若死了,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卉娘、母亲,孩子们,还有大哥二哥和四弟,还有众多的亲人们…… 他们应该也会因我之死而伤心难过吧。 齐正致这般想着,胸口涌出难言的酸楚,眼角有了泪水。 就在他遐想之时,耳畔传来沈氏惊喜的呼喊声,“三郎,你终于醒了。” 卉娘! 齐正致心中一喜,忙扭头去看,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明,妻子温婉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卉娘,我还活着吗?”他问道。 声音一出口,他才发现好小好无力。 “说什么傻话呢,你当然活着……”沈氏嗔道,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先前见丈夫面色蜡黄的躺在那儿,她真的好怕。 怕他就此离她而去。 他对白莲与姚氏母女的态度是令她无法忍受,可他们毕竟相濡以沫了十几年,感情已经深入彼此的骨髓,并非轻易就可以舍弃。 再换个角度来说,他要是真对姚氏母女残酷冷漠无情,毫不犹豫下狠手,那又表明他这人心肠坚硬,性子凉薄。 两者相比。她倒宁愿他心地善良一些,也不要枕边人自私凉薄歹毒。 当然,他的性格要是二者中和,那是最好。 杀伐果断却又不失人性良善,这也正是齐妙对父亲的期望。 只是齐妙也知道,这件事此生是绝不会在父亲身上发生了,且等下辈子再说吧。 见妻子流泪。齐正致不由心疼。忙抬头去替她拭泪,“卉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手一动,胸口立即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不由蹙了下眉,紧紧咬了牙。 怕妻子担心,忍着没呼痛。 沈氏还是细心的发现他情绪的变化。忙将他的手轻轻放回原处,道。“伤口处又疼了吧,别说话也别动,有话等好了之后再说。” 齐正致轻轻点头,不敢再说话。 沈氏让宝珠去松鹤院。将齐正致苏醒的消息告诉了马氏。 菩萨保佑! 马氏双手合起,抬头看着半空,轻轻呢喃着。 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而后她也不顾现在是什么时辰,还是去了海棠苑看望儿子。 见到齐正致。马氏自是少不得又要抹一番眼泪。 明月阁内。 齐妙正与秦丝二人在说着悄悄话。 秦丝已想起罗子青是何许人。 “罗子青乃是成南王嫡长子,年方十七,两岁丧母,成南王很快娶表妹花氏为继室。 他自幼体弱,四岁那年,父亲将他交给一位游方道人,自此离家,直到去年年底才回来。据说今年年初,成南王就准备为他请封世子,可就在这时出了一桩丑事……”秦丝说道。 “什么丑事?”齐妙好奇的问。 这个罗子青倒挺可怜的,自幼丧母不说,就连亲生父亲也将他送得远远的,四岁就失去了亲人的呵护与陪伴。 在可怜罗子青之余,齐妙悲哀的发现自己与他是半斤对八两。 她不也是五岁就被送走了嘛,远离了父母亲。 不过,她比他幸运许多,她有母亲,还有疼爱她的外祖一家人。 父亲与罗父还真像,嗬! 齐妙唇角现出一抹讽笑。 “这种事不好对你说的。”秦丝撇了撇嘴。 “你都能知道,我为何不能听?”齐妙反问,白了她一眼。 “我和你不一样的。”秦丝答道。 “有何不同?你是多了个鼻子呢,还是多了只眼睛?”齐妙不满的反驳。 秦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妙儿,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将我抚养长大,自幼就在江湖中长大,什么样粗俗难堪的事情没见过。 可你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有些事儿的确不敢对你说,万一被三夫人知晓,一定会怨我说话没分寸。” 向来爽朗的秦丝,提及身世时,黑亮的眸子里滑过一抹伤痛之色。 齐妙心一酸,跟在后面轻轻叹了口气,答道,“秦丝姐姐,其实这后宅之中有时比你所见到的那样更龌龊肮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干净。 不说其他人,白莲母女所为你该清楚吧,她们所做的那些事儿哪桩不龌龊?” 这倒是,秦丝轻轻点头。 想了片刻之后,她终于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这桩丑事就是罗子青与成南王的侍妾有染。 听说这侍妾十分美貌,年纪只比罗子青大两岁,成南王得知这件事之后暴怒,提了剑要杀儿子。” “那后来如何了?”齐妙不由为罗子青捏了把冷汗。 “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跑了吧,这些事儿都是我年初在南方听旁人说的,真假到底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还有,这个罗子青是否就是你口中的罗子青,我更不知,世间之大,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秦丝说道。 语气不太肯定。 毕竟是道听途说之事,并没有亲眼所见,当然不敢笃定。 “如此说来,秦丝姐姐并没有见过这个罗子青,唉!”齐妙轻轻叹了口气。 “当然没,一切都是听旁人说,我当时只是当笑话来听,并没有多问。早知今日你有这些问题。当时我就该多问问。”秦丝轻轻一笑。 齐妙也笑了笑,可眉头依旧蹙着。 她听说过成南王之名,但对他并不了解。 只知道成南王罗家世辖南方,虽是一方之王,但行事低调,加之又亲政爱民,好像在民间的声望不错。 成南王世子叫什么她不记得了。但可以肯定不是叫罗子青。 这些还是前世听徐澈说的。 徐家貌似很想结交成南王。但面对徐家的示好,成南王一直不理睬,徐家人很恼火。 徐澈有回酒后在她面前抱怨。说成南王不识好歹,给他们面子他们不要,担心要了他儿子的命。 她当时非常吃惊,就忙问成南王是谁。徐澈就简单说了。 因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她也没放在心上。更没多问。 后来徐澈酒醒追问她,他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她说没有。 但至此后,他再也没提及过成南王。 现在想想。徐家想和成南王结交的目的不单纯,否则徐澈不会那般紧张。 且成南王世子既然另有其人,由此可以推断此子应该是继室所生。那罗子青与什么侍妾有染,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世间的争斗。莫过于为了名、利、权、钱、欲、宠之类,真是累。 齐妙在心中为陌生人罗子青道了声委屈,同时也感慨人活着不容易。 而这个罗子青到底是不是纪陌口中的罗子青,她不得而知。 更不清楚他与自己梦中那个叫子青的男人有无关系。 梦中男子只见背影不见面容,就算见着真人,她也不识。 一想到这些,齐妙就开始头疼,好复杂的感觉。 次日,齐妙去海棠苑,又替齐正致细致检查了一番。 他已无性命之忧,接下来只要安心静养就可以了。 当然,伤口处的痛苦还是够他受的。 沈氏就愁着脸对齐妙说,“妙儿,你爹爹昨夜一宿未睡,看他那样子,应是痛得厉害,你可有什么止痛的方法?” 齐妙立即摇头,“娘,这个还真没呢。您想啊,就算平日我们手被绣花针扎了下,都要疼上好一会儿,何况是那么深的刀伤,肯定很疼。 不过娘您放心吧,过个三五日,就不会怎么疼了。” 止疼的药,她……是有的。、 她不愿意用在父亲身上。 依他这样的性格,痛也许能让他清醒清醒。 她知自己又大逆不道了。 闻听此言,沈氏有点失望。 看丈夫受罪,心中自是不好受。 齐妙看着母亲紧锁的眉峰,忙告辞了。 她担心自个儿舍不得母亲痛苦,而对父亲心软。 四日后,衙署那边有消息传过来,紫香过来请沈氏和齐妙二人去松鹤院。 她们想着捕快肯定将白莲抓回京城了。 可一见松鹤院的东次间,齐妙就觉得屋子里气氛不太对。 马氏、齐正宁等人面色各异。 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喜,还是忧,又或者是伤心痛苦,反正表情怪怪的。 沈氏忙问,“这是怎么了?难道白莲跑了?” 唉! 马氏长长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齐正宁答道,“她倒没跑,只是……” 沈氏与齐妙均用狐疑的看着他,待他后面的话。 齐正远快言快语,挥了挥修长白晳的手,说道,“好了,都别吞吞吐吐了。三嫂,我来告诉你们吧,白莲没跑,但也没抓回来,因为她已死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无喜无悲。 对白莲母女,他不像齐正宁那样憎恶讨厌,因为对美人,他一向是喜爱怜惜的。 不过,他也不像齐正致那样疼爱照顾。 因他一向秉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故而她们母女再美都与他无关。 只是偶尔见到她们,觉着很赏心悦目,不令他倒胃口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特别是自从姚氏与白莲分别对齐正致伤害之后,他对她们的喜爱减轻,开始往憎恶过渡。(未完待续) ps:昨天因为家里停电,身体又不舒服,所以没能更新,在此给大家说声对不起啦! 今天会更六千字,也就是三更,其中有一更是月票的加更,我会合成两章来更新哟。 感谢小金虫虫牛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爱大家!! 第164章:孰真孰假?(含月票140张加更) “死了?怎么可能?”沈氏与齐妙二人异口同声反问。 齐妙认为一定是自个儿耳朵出了问题。 白莲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她还要来找自己报仇呢,她怎么舍得就此死了。 沈氏同样不敢相信。 齐正宁这才点点头,“四弟所言非虚,不仅白莲死了,姚氏也死了。” 平日里他最为讨厌姚氏母女,可真的听闻此噩耗,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心情反而有那么一点儿沉重。 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八年,所有的仇恨也在得知这消息的那一瞬间消失。 人死恨消! 齐妙问,“她们是怎么死的?” 齐正宁解释了下原因。 报案之后,第二日府尹就派了衙署的捕快前去追捕白莲。 原本白家人是头日下午走的,按理说捕快们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她,谁料在追捕的途中,他们又遇上了一起凶杀案,他们就停了下来,耽搁了一些时间。 前儿晚上他们终于追上白莲,等他们赶到她所住的客栈,却惊愕的发现客栈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 而白莲与姚氏二人就此葬身,他们只找到烧成焦炭样的尸身。 “那白家人和我娘派去的几位婆子呢,他们情况如何?”齐妙顾不得去想许多,忙追问这事,满面焦灼之色。 白家人是她和母亲特意请过来的,婆子们是母亲派去的,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他们都无性命之忧,除了一个婆子伤重些外。其他人只是轻微的烧伤,无碍。”齐正宁答道。 沈氏皱着眉头问,“大哥,那客栈好好的怎会着火?捕快们可曾查明缘由?” 齐正宁答道,“具体着火的原因,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纵火。还在调查之中。结果还未明了。” 沈氏轻轻点头,心情并没有因这消息而晴朗起来。 她只是在想,要是三郎得此消息。一定很伤心。 说不定在心中还会暗暗埋怨她,要不是请了白家人前来处理这件事,白莲母女又怎会出事? 齐妙垂眸沉吟。 这件事里外都透着蹊跷。 那么多人住在客栈中,怎么只有白莲母女送了命。而其他人只是轻伤,也真是太巧了。 她眸子轻轻转了转。也问齐正宁,“大伯伯,咱们府上那位受伤最重的婆子,火起时她在哪儿?为何只有她伤的最重?” 齐正宁摇摇头。“这个我未细问,捕快们也未明说,毕竟他们最初的目的只是去抓捕白莲。如今白莲已死,此案就算是终结了。 至于客栈失火的原因。这是另外一桩案件,他们已交由当地官衙去处理,我们要想知道详情,可去陈州府了解。” 这些消息均是亲眼目睹事件经过的捕快们所说,具体事宜他并不了解。 况捕快们所说的这些,到底是真假他都不敢断定的。 虽说他们不敢说谎,可世事难测,又有谁知孰真孰假呢? 齐妙哦了一声。 成州府离京城近两百来里地,白家人这些日子在路上还真是没敢耽搁呢。 路有些远,探听消息还真是不太容易。 也许是她对白莲母女成见太深吧,心里一点儿也不踏实,总觉着这事没那样简单,要看见事实才放心。 齐妙没有当众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马氏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这是她们的命,也是她们自个儿作出来的,怨不着旁人。 她们落到这下场,也算是弥补了以前犯下的那些错处,人死如灯灭,所有仇恨也就此消了吧,往后这些事就莫要再提了。 都散了吧,老三媳妇,你好好照顾老三吧,这事暂时莫对他说,省得他到时又犯糊涂。” 这番话,说是劝旁人,实则是在安慰她自个儿。 她对鬼神之说是相信的。 眼下白莲与姚氏已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她有些害怕她们会来找她算账,故将责任全推在了她们身上,将自己撇得干净。 “嗯,我知晓的。”沈氏点头应下。 再次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连婆婆都这样想,由此可见三郎要是知道这事,是真的会伤心。 齐妙出了东次间,发现阴沉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儿。 雪片很细很小,稀疏的很,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为无有,徒留一丝丝潮湿的水迹。 心里揣着事儿,陪母亲回海棠苑的路上,齐妙一直沉默不语。 “妙儿,你怎么了?”沈氏关心的问。 齐妙侧头看向母亲,问,“娘,您对白莲母女葬身火海一事,有何看法?” 沈氏叹道,“怎么说呢,以前她们活着,天天上窜下跳,我恨不能灭了她们。 可现在她们真的死了,我这心里却有那么一点儿内疚,想着我要是胸怀再宽广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们要是被衙署判定有罪,而后受到刑处,我心里也许不会那样难受,偏偏她们是遭受了意外而亡,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说完,她又问女儿,“妙儿,你会不会嫌弃娘心软无用啊?” 齐妙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您的想法是人之常情,这可能就是我们心中最柔软的情感吧。 就算是恨极的仇人,他们真的死了,我们收获的并不是喜悦,而是惆怅与哀伤,想着他们曾经要是不那样做,就不会有此下场了。” “呵呵,你能理解娘就好,还担心你会笑话呢。”沈氏温柔一笑。 “娘,这件事您难道不觉得有些蹊跷吗?”齐妙又问。 “是啊,我也觉着有些奇怪。怎么旁人无事,就她们母女出了事。”沈氏也点头。 “娘,去明月阁吧,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儿。”齐妙果断下了决定。 沈氏也没问是什么事,就与她一起去了明月阁。 眼下齐正致在海棠苑养伤,那儿的确不是商量事情的好地方。 进了屋子,齐妙的身体就被温暖所包裹。不由舒服的眯了下眼眸。 母女二人坐下。夏霜立即命小丫鬟们奉上香茗与点心,然后带了她们退出屋子,亲自守在了帘外。 “娘。我想去趟陈州府。”不待沈氏发问,齐妙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沈氏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端到手的茶盅都放了下来,说道。“陈州府太远,天又在下雪。路难行,娘不放心的。” 齐妙抿了唇,很认真的说道,“娘。您放心吧,我和秦丝姐姐一同骑马前去,速去速回。雪才刚下。路上积雪得要时间,故要趁早。 娘。那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我若不亲自前去陈州查个清楚,心里会一直不安的。 要是等衙署那边的结果,还不知等到何时,何况白家人与几位婆子还在那边养伤,不管怎样,他们受伤都是因我们而起,我替娘去看下他们,实属应当。” 最后一个理由让沈氏的决定开始动摇。 是啊,白家人还伤在那儿呢。 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他们受伤却不闻不问,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呢。 可沈氏最最担心的还是齐妙的安全。 她想陪齐妙一同前去,可齐正致受伤需要照应,还有暂时不能让他知晓这件事。她要是出门,一定会让他生疑。 对母亲极了解的齐妙,看出母亲开始动摇,又道,“娘您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就让宝笙和春儿二位姐姐也一同陪我前去,如何?” 宝笙与春儿不仅身手不弱,且骑马的本事也是最高明的,有她们陪着,不仅母亲放心,她自个儿心里也更踏实。 这可是她第一回离开母亲的怀抱,单独出远门呢,考虑周全一些总没错的。 沈氏知道女儿这回是铁了心思要去,有这些人陪着,倒也放心,只是并非完全。 齐妙又道,“您若不同意,我就偷着出去啦,到时您可别找我哟。” 在她软硬兼施下,沈氏最后只得点头同意,并去松鹤院对马氏说了这件事。 不过,沈氏的理由是,“白家几人是我请来的,还有那四位婆子是我派出去的,她们都跟了我好些年,如今出了这事,不亲自去看看,总是不放心的。 只是三郎身子还未痊愈,我放心不下,就让妙儿替我去一趟。妙儿年纪也不算小了,可让她趁这机会历练一番。” “嗯,去是可以,但这一路之上安全可不能马虎,五丫头毕竟是个姑娘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连累的可是整个安宁侯府的名声。”马氏说道。 说心里话,对齐妙的安全,她真的不怎么在乎。 她担心的只是会不会连累侯府,会不会给她面上抹黑。 早就习惯马氏的凉薄,沈氏一点儿不介意她说了什么,只要点头同意就行。 沈氏离开松鹤院后,又去了明月阁。 齐妙与秦丝已经换好衣裳,随时准备出发。 “外面冷,穿厚实一些,坐马车出府,然后去桐街口找胡叔,让他帮你们选几匹好马……”沈氏用齐妙整了整衣裳,细细叮嘱着。 叮嘱完了之后,沈氏又拿了些银票和碎银子,让齐妙和秦丝二分别收好。 临出府前,沈氏又对宝笙和春儿再三叮咛,一定要保护好齐妙。 在沈氏担忧的眼神下,齐妙四人出了安宁侯府。(未完待续) 第165章:意外相遇(双更合一章) 齐妙按照母亲吩咐,先去了桐街口的千里马行找胡叔。 马行在母亲名下,请了胡叔做掌柜来打理。 齐妙来随着母亲来过马行两回,胡叔认识她。 不用她吩咐,自会为她挑选最上等的马儿。 趁胡叔选马的当口,齐妙几人扮了男装,这是为了行走方便。 否则四个姑娘骑马行走在道上,是极其引人注目的。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扮男装比较妥当。 正好天气寒冷,四人戴了风帽,捂了口鼻,只露两只眼睛,不细看绝不会看出破绽。 就连熟悉齐妙的胡叔,在看到男装的她之后,也愣了愣。 “多谢胡叔。”接过胡叔亲自递过来的缰强,齐妙客气的道了谢,而后翻身上马,对秦丝三人爽利的挥手,“我们走!” 而后两腿轻夹胯下马儿,口中呼喝一声,马儿抬蹄向前奔去。 秦丝三人紧随其后。 天公作美,原本纷扬的雪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暗沉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出城后,道儿更加宽广,行人少了,齐妙将手中鞭儿挥得啪啪作响。 胯下马儿也奋起扬蹄,快速往前冲着。 风声猎猎,马蹄声清脆,有股子莫名的豪气在齐妙胸间滋生。 仿佛又回到了燕关,正在辽阔的草原上策马奔腾。 在燕关时,骑马乃家常便饭。 五岁那年刚去燕关,她常常因为想念父母亲而伤心哭泣,外祖父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特意送了一匹小马驹给她。 此后的八年里。小马驹一直陪伴着她。 她学会了骑马,长成了大姑娘,小马驹也变成了高头大马。 只可惜,它没能一直陪着她走下去,它病死了。 它弥留之际,她陪在它身边,它睁着无神的大眼睛望着她。缓缓流下两行眼泪。最后轻轻合上了双眼。 念及往事,齐妙眼眸开始泛潮,好想念那只陪她度过灰暗童年的马儿。 当年它离去时。它应该也不舍她的。 主仆四人策马一路往前,直奔陈州而去。 她们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两匹马不紧不慢的紧随。 三个时辰后,齐妙几人终于到了陈州府。 原本停歇的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四人先找了客栈住下。 此间客栈离出事的那间不远,就隔了一条街。 为了安全起见。四人要了个套间,齐妙与秦丝住里间,宝笙和春儿住外间。 她们一路行来只停歇了两回,此刻真是又累又饿。 打来热水净面。沏了热茶饮下,又让店小二上了热乎乎的面条。 宝笙也春儿二人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了,齐妙一声招呼下。四人皆狼吞虎咽起来。 起完面条,宝笙轻吁一口气。笑着说道,“只至今日,我才发现面条原来也这般美味呢。” 她向来不爱吃面条,故有此一说。 “噗,这叫饿了糠也甜呢。”秦丝笑着嗔。 齐妙也笑。 四人吃饱喝足之后,感觉失去的力气正在恢复。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齐妙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先去那儿瞧瞧,迟些再回来休息。” 秦丝与宝笙、春儿立即起身道好。 四人依旧扮成男子的模样,出了客栈。 陈州府不富庶,整座城镇的建筑古旧,灰朴朴的,就像一口破旧的古钟,就算重重敲击它,声音也暗哑沉闷,毫无生机。 陈州本就人口稀少,加上现在又下雪,路上行人更少,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个人,齐妙四人一起走在街上,倒也些扎眼。 幸好她们此刻是男装,否则会更加惹人注目。 那间出事的客栈很好找,无须问人,齐妙她们顺着空气残留的淡淡烟味一路寻过去,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齐妙还没来得及去看残存的客栈是何等模样,一眼就见到有道人影背对而立。 人影身姿挺拔,身穿石青色鹤氅,墨发如云,十分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自有一股子风流姿态流露。 纪陌! 怎么是他?他来这儿做什么? 难道他有什么朋友也在这间客栈出了事不成? 齐妙一眼识出背影的主人是纪陌。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分明很不喜欢他,甚至有些憎恶他,却又对他印象深刻。 只要那么一瞥,她就能识出他来。 秦丝、宝笙和春儿三人,也很惊讶怎么有人在这。 “那人是谁啊?”宝笙轻声低语。 当然,她并没有指望齐妙她们回答。 秦丝眯着眼睛去看纪陌。 看了一会儿,她也认了出来,不由自主看向齐妙。 眼神意味深长。 可能是听到身后有动静,纪陌转身看了过来。 “齐五小姐,请过来说话吧。”纪陌向齐妙轻轻招手。 被直接点了名,退无可退。 齐妙双唇紧紧抿了下,对秦丝她们道,“我们过去吧。” 她明明着了男装,他又是如何认出她的? 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眼前这陌生的男子竟然认出了小姐来,他是何人? 宝笙与春儿有些惊讶。 惊讶归惊讶,但还是提步准备紧随齐妙去见纪陌。 秦丝却将她们二人拉住了,说道,“我们先去看房子吧。” “可小姐那边……”宝笙指了指纪陌。 “没事的,小姐能应付过来。”秦丝摇摇头。 她直觉纪陌对齐妙是有些不一样的,故不想让宝笙和春儿过去碍眼。 齐妙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 她回头,却见秦丝拉着宝笙和春儿去看废墟了。 秦丝姐姐,你落井下石。回去找你算账! 齐妙暗暗磨牙。 她就是不想独自面对纪陌,才让宝笙她们一起过来,谁知被秦丝这恶人给搅了。 恼完秦丝后,她一转身,惊觉身前多了堵人墙。 耳畔还有温热而又均匀的吐气声。 莫名的威严向她压过来。 齐妙不用抬头,眼前那抹石青色已经表明纪陌来到她跟前了。 “天气这般恶劣,你怎么来了?真是任性!”纪陌说道。 他的声音不急不徐。醇和温厚。 少了不羁放肆。多了认真。 还…… 带了些许的宠溺。 这抹宠溺纪陌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只是出自本心来说这句话。 可齐妙却听出了不妥来,他不该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深厚到如此地步。 可她平静的心湖,却不受控制的微微波动。 “你……”她惊讶的抬眸看他。 他也正望着她。 暮色下,他的眸子分外明亮,如同夏夜的星光。璀璨惑人。 “怎么了?”纪陌又问。 齐妙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杏眸轻垂。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身上的男式锦袍,问他,“你怎么认出是我?” 纪陌却反问。“这很难吗?” 他对她太熟悉,莫说扮成男装,就算几十年未见。当她白发苍苍时,他依然能在万千人中第一眼认出她来。 这不容易。好吧? 齐妙在心中暗暗反驳。 不过,她不敢这样回答,只好转移话题,“不知九王爷来此做什么?” “与你目的相同。”纪陌爽快的回答。 “这……你也认识白莲?”齐妙更加惊讶。 “谁要认识那种女子。”纪陌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那九王爷说与我目的相同?”齐妙抿了抿唇,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很怕我?”纪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忽然如此问道。 怎么陡然就换了话题呢,齐妙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但她还是老实的点头,“嗯。” “为何怕我?”纪陌问。 声音有些沉闷,舒展的眉头往一起聚拢。 齐妙抬了眸子,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九王爷身份尊崇,不光是我,咱们京城中谁不惧您呢?” 可纪陌却摇头否认她所说,“不,你怕我,并不是因我是皇亲国戚,而是有其他原因,是不是?” “没有。”齐妙立即否定他的猜测。 有些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否则她会被人当妖怪给灭了。 “那你要如何才能不惧我?”纪陌没再纠结齐妙为何惧她。 齐妙对他的抗拒、疏离,令他难受。 他不奢望其他,只希望她能像待旁人一样,用一颗平常心对他既可。 这个问题,齐妙无法回答。 只要他离自己远远的,她就不会怕他。 她知道,要是自己真的这般回答他,他说不定直接一脚踹飞她。 眸子轻轻一转,她忽然反问,“九王爷能否告诉我,你我二人非亲非故,为何要帮我?” “你真的想知道?”纪陌眸子里有异样的光华在流转。 齐妙轻轻点头,期待他的答案。 可纪陌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罢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那又何必说?” 暗沉的暮色遮掩了他眸底深处的痛苦。 齐妙却有些恼了。 又是这样,话说一半留一半,活活折腾人。 “齐五。”就在她准备向纪陌道别时,身后传来一道愉悦的声音。 十斤? 齐妙有些不肯定的回头去看。 那挟裹着风雪而来的少年不是十斤又是谁? 他怎么也来了? 这片废墟中难道有什么宝贝,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往这儿跑? 齐妙有些无语。 无语归无语,她还是转身迎了上去,并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你来了,就一路跟了过来。”十斤在她面前停下。喜滋滋的告诉她。 “你在哪儿看见我的?”齐妙问,猜他可能是在马行那儿看见她的。 当时身着女装,比较容易认。 “我在京城闲逛,就见你带着几人骑马从我身旁经过,我喊了你,你没听见而已。”十斤答道。 “我当时穿成那样,你还能认出我来?”齐妙讶。 十斤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嫌弃的说道。“你这样子很难认吗?丑丑的很好认。” 这是第二回说她丑了! 她是算不得美人,可也算不上丑吧,用得着见一回损一回吗? 齐妙瞪了他一眼。又问道,“你一路跟着我们,我们怎么没有发觉?” 她心底别提有多惊讶了,更多的是后怕。 被人从京城跟踪到陈州府。她竟然一无所知。 幸好十斤对她们无恶意,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让你们发现了。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十斤不屑的撇嘴。 神情之间的骄傲是显而易见的。 “哼,自大。”齐妙也撇嘴。 她没发现自个儿的嘴角情不自禁扬起。 “我这不是自大,是自信。”十斤一脸的坦然,眉角有傲然之色洋溢。 然后他竟然伸手拍了拍齐妙头发上的雪花。将风帽替她戴上,并说道,“都下雪了。怎么也不知将帽子戴了,真是傻。” 动作十分自然。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一样。 还有那从容淡定的语气,会让旁人误以为他和齐妙的关系极为亲密。 否则怎会如此说话。 做完这一切之后,十斤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我……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丑丫头? 他看了看双手,又看看齐妙,满面错愕之色。 那熟悉的心痛感觉再次袭来。 齐妙没有捂胸口,只是望着十斤泪花涌动。 分明与他才相识没有多久,为何这样的场景觉得好熟悉,好像他以前曾做同样的事,说过同样的话语。 纪陌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心痛如绞。 他是多余的! 秦丝说是在看废墟,实则一直在悄悄打望这边。 她忽然觉得情况有些复杂,为了不让场面不可收拾,她立即跑了过来。 “妙儿,天色晚了,我们先回客栈吧,明儿白日里再来。”秦丝拉了拉齐妙的胳膊。 “好。”齐妙忙将泪水给眨了回去,立即点头。 她也想赶紧逃离这儿。 这儿的气氛太诡异。 她立即向纪陌和十斤二人道了别,带着宝笙她们匆匆离开。 “齐五等等我,我们住同一家客栈呢。”十斤抬脚欲追。 “你给我站住!”纪陌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吼道。 十斤只得站住看纪陌,挑了挑眉,问,“尊敬的九王爷,你喊我做什么?”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眼前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比家中那些人看着还招人烦。 是啊,我唤他做什么呢? 就算阻止了他们一同回客栈,又有何意义? 纪陌茫然了,没有说话,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 十斤无所惧的迎着他的眼神。 静! 四周唯有雪花落地的声音,还有二人眼神相撞击的声音。(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妈妈、秀子和窗前听雨三位宝贝的打赏支持,感谢ysshiau、帘外雨正浓、嘉陆、lanyalin和fung五位宝贝们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本月最后一天啦,如果有月票的亲可以帮忙投一张,过了明天也没用啦,正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66章:出*轨的感觉(上月月票160张加更) 雪纷纷扬扬,清明的天地之间变得混沌起来。 四周的房屋树木被积雪笼罩。 灰朴的陈州府仿佛被涂抹了一层厚重的脂粉,摇身变成了清丽可人的娇姑娘,在暮色中俏然而立。 时辰在纪陌与十斤二人之间已经停滞,对方的面容已经模糊。 他们并不知这般对峙的意义何在。 此刻二人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约莫一刻钟后,二人都成了雪人,十斤终于收回眼神。 他百无聊奈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九王爷,我知道自个儿还颇有几分风姿,可惜我不好这口。 还有啊,眼下光线也不太好,九王爷要是想看我的话,明日请赶早。 告辞,恕不奉陪啦!” 说完话,他就背着双手扬长而去。 别人惧纪陌,他却不怕。 他现在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怕失去的? 十斤平直的唇角轻轻扬出一抹讽笑,眼眸深处却是无尽的凄凉与悲哀。 孤独如他,真的不知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问这世间是否有他留恋的东西,要是换成以前,他定会摇头说无,可自从遇上齐五之后,他对她就莫名多了分牵挂。 要说这牵挂有多么深沉,那倒也谈不上,只是偶尔不经意的想起她时,心中某个寒凉的地方就会觉着温暖。 她是第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姑娘,也是唯一一个。 他不知原因,但现在他只想凭着心意而为。 既然上天垂怜他,得好好珍惜眼下才是。 他不奢求她能给予他什么,只要能看着她笑。足矣! 十斤长吁一口气,快步往客栈走去。 纪陌默默看着十斤走远,对他的嘲讽并没有理会。 也无心去理会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纪陌现在只是满心的无奈。 今生他已经主动,可事情并未朝他想象的方向去发展。 这难道真的就是命吗? 纪陌踩着积雪,慢慢向前走着,前尘往事在脑海中盘旋纷扰。 却说齐妙四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客栈,扭头一瞧。发现雪下大了。 “幸好咱们走得快。瞧这雪下得天与地都分不清了。”宝笙一边为齐妙身上扫雪,一边庆幸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春儿也附合。 不知那两人是否回来了? 齐妙没说话,只是眉心轻蹙了蹙。有那么一丝为他们担心。 四人回了房间。 “小姐,先前那两人是谁呀?”宝笙不由问道。 并非她好奇爱八卦。 而是临出府前夫人细细叮嘱了,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的周全,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看那两个男子的模样。应该都身份尊贵,且和小姐很熟悉。 特别是后来的那个少年。一定与小姐关系很亲密,否则哪儿敢当众替小姐戴风帽,这是件大事儿。 等回府之后,她都得告诉夫人呢。所以要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齐妙还未回答,秦丝就笑眯眯的调侃宝笙,“宝笙姑娘问这个做什么呀。那两位公子可都生得俊美如玉哟。” 她是故意说这番话,好让宝笙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嘻嘻。是啊,宝笙姐姐问这个做什么呢。”春儿单独一些,就跟在秦丝后面起哄笑了。 春儿其貌不扬,身材高大而又壮实,从背后看不太像姑娘家,倒像个结实的汉子,故而在海棠里只是粗使丫鬟的身份。 但她不仅身手好,力气大,会骑马射箭等,很全能的一个姑娘,特别忠心沈氏。 不然齐妙这次也不会特意点名让她跟着, 十分正经的问题,经秦丝这样一说,倒变得意味深长。 宝笙面皮薄,立即就涨红了脸为自己辩驳,“秦丝姑娘你胡说,我是关心小姐才问的。” “切,看你脸都红了,还说是为了你们家小姐呢,谁信。”秦丝撇了嘴否认她所言。 宝笙被秦丝这样一笑话,又羞又恼,却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秦丝姐姐你就别再打趣宝笙姐姐啦,她面皮薄,可不像你皮厚不怕臊呢。”齐妙就笑着解围,并将话题给轻松转移了。 “对对,秦丝姑娘皮厚。”宝笙立即点头。 秦丝绷着脸,用长手指恨恨点了下齐妙的额头,佯骂道,“哼,你才皮厚呢,不和你们玩啦,我先睡觉啦,困死了。” 说着,她就掩嘴打了个哈欠。 “对,今儿赶了一天的路都辛苦了,我们先歇了吧,明儿再去探听消息吧。”齐妙也说道。 宝笙与春儿也觉得有些疲惫,都点头道好。 她们二人去打热水。 屋子里就留了齐妙与秦丝。 “你之前笑了。”秦丝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 “笑了?”齐妙睁着眼睛看头,满头雾水。 为什么不许她笑? “就是后来那位少年与你说话时,你好像很开心,咧嘴笑了。”秦丝解释。 她面色很平静,可听她的语气,倒有些不悦。 有种齐妙出*轨被她发现的感觉! 齐妙没注意她的语气,注意力全集中在这句话上,讶道,“我对他笑了?” 她对十斤笑了吗? 为什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有什么值得笑的,和他又不是很熟。 秦丝绷着脸郑重点头,“嗯,笑了,还笑得很灿烂,我瞧的真切。” “啊!”齐妙愣了。 她相信秦丝不会刻意编这种谎言来骗她。 为自己不由自主的举止无奈,更多的是尴尬。 莫名其妙对着一个男子笑,容易让人误会她是轻浮之人。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看你们二人举止,像是认识了很久的熟人,而且是那种关系很密码的熟人。”秦丝又问。 齐妙摇头,“我救了他,后来在容昭郡主府见过他一回,与他说过几句话,其他的并无交往。” 很无奈,今晚这话题怎么都对她不利? 都是她无法解释清楚的。 “真的?你没骗我?”秦丝有些不相信。 她眼可不瞎,那少年对妙儿的举止太亲昵了。 以前师兄还未离开时,他就曾用那样温柔宠溺的眼神望着她,软声笑骂她是小傻瓜…… 秦丝眼睛开始泛潮,忙垂了眸子去掩饰。 “那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呢。咦,秦丝姐姐你怎么了?”齐妙注意到她情绪的忽然变化,忙关心的问。 话声刚落,宝笙与春儿就提了热水回来,话题就此被打断了。 宝笙准备伺候齐妙洗漱时,房门被人不轻不重的敲响了。(未完待续) ps:上月月票160张的加更奉上,感谢书友***的打赏支持fung、雪糖果子、环境局开3、火影冰心、ll、那年秋天的细雨、娃娃102、路边的猫咪、天地万物之逆旅、momoling、秦津、嘉陆、想飞的爱哭鱼、废话不算多、快乐的屠刀和697803十六位宝贝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哈,爱大家!! 本月继续月票满20张加更哟,老画拜求亲爱的们继续支持奸臣哈,一切拜托啦!! 第167章:从中作梗(两更合一章) 来敲门的是十斤。 他看了看屋内其他几人,将视线落在齐妙身上。 “齐五。”他咧了嘴唤。 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齐妙走过去,微微抬了脸问他,“何事?” 面色平静,实则是如芒在背。 她知道宝笙正用异样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呢。 这感觉有些不好受。 十斤搓了搓双手,笑着问她,“你在做什么?” 齐妙答道,“我们正准备歇了,十公子难道不累吗?若无其他事,就请先回吧,我们乏了。” 十斤立即用嫌弃的眼神看她,“怎么睡这样早?走走,我点了一桌子好菜,一人吃很无聊,陪我一起去吃吧。” 不提吃的倒还好,一提及,齐妙还真觉的有些饿了。 先前吃的那一碗面条,早就被寒气给消了。 方才回来时,她是准备再叫些吃的,后来想想吃了之后还要消食,实在是麻烦,就作罢。 这肚子还真是不争气,越想吃的就越饿。 不过,要让她和他同桌吃饭,她肯定不会同意。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她张口正欲拒绝时,十斤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很轻松就她拉去了房外。 “喂,你做什么,快松开我。”齐妙低声喊着,并去挣脱他的手。 可她却发现自个儿言行不一致。 口中说着不要,挣扎的力气却小得可怜。 我何时变得这般柔弱了? 她忍不住鄙视自己,知道又是那该死的陌生记忆在作祟。 就这样,她被十斤给拉去了楼下的大堂。 大堂内没有其他客人,只有扒拉着算盘的掌柜。隐隐有香气从后厨飘出,使劲儿的往鼻子里钻。 楼上的房间内,秦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宝笙与春儿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小姐被那人强行给拉走了。 宝笙忽然反应过来,忙推了推春儿,当先跑出了房间,“我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小姐啊。” 春儿忙拉了拉秦丝。“秦丝姑娘,咱们也走吧。” 秦丝点头应好。 三人将楼梯踩得咚咚响,快速下了楼。 见齐妙与十斤正坐在一张四方桌前。宝笙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十斤看着齐唰唰站在齐妙身后的三人,双唇不由抿直。 先前见她们未跟着,他心里还在暗赞她们懂事儿,谁知她们终究还是跟了下来。像三根铁柱子杵在那儿。 他的不高兴是显而易见的。 齐妙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眼眸微眯。 她本来还想着让秦丝她们一起吃,现在看来。眼前这人肯定不会答应。 于是她就对秦丝说道,“秦丝姐姐,你们先去点菜,多点些。点两个我爱吃的呀,等会儿我们一起。” “好嘞。”秦丝脆声应了。 她就拉了宝笙与春儿,在齐妙邻桌坐下。并唤来掌柜的点菜。 十斤抿唇看着齐妙。 齐妙面色平静,眉眼舒展。 灯光笼罩下。她浑身似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墨色的眸子亮得灼眼。 他知道,她要是真的去旁边那桌用膳,自个儿难道还能强逼着她留下不成? 就算强留下她,她不高兴,那又有何意义? 十斤就闷声说道,“罢了,别点菜了,让她们一起过来吃吧,反正我们也吃不了。” “好。”齐妙唇角轻轻扬起,就侧头唤秦丝和宝笙她们。 秦丝毫不犹豫的起身,径直坐了过来。 宝笙与春儿则道,“不了,我们就在这边吃。” 她们二人是丫鬟,可不敢与主子同桌而食。 “在外面,不必守那些虚礼,一起吃热闹。”齐妙将她们也拉了过来。 见齐妙展了笑脸,十斤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他将面前那只梨形白玉瓶递向齐妙,说道,“这里是上等的蜜酒,特意为你准备的。” 齐妙将瓶子接了过来,还未打开,就有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不过这酒香味中没有辛辣味,而是带着甜甜的花果香。 她将瓶子打开,酒香味更加诱人,倒了一些在杯中,甘浓的美酒清亮迷人。 不用尝就知味道应该不错,且是上等的好酒。 “陈州这地儿还有这等佳酿。”齐妙好奇的问。 “任何地方都有好东西,就看你会不会找,这正是我的强项。”十斤见齐妙对酒极满意,他高兴的挑了挑眉,言辞之间颇为骄傲。 不知为何,听着这句明显带有吹嘘意味的话语,齐妙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情不自禁笑了。 她认为十斤有些小孩子心性。 有点小能耐,就迫不急待要在人前来显摆一下,生怕旁人不知。 见她笑了,十斤眯了蓝眸,像献宝样说道,“你快尝尝,味道极好,特别适合你。” 齐妙还没反应,眼前忽然花了花。 定神后发现,面前的酒杯的失去了踪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白玉瓷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纪陌已经出现在十斤身旁,正面对着她。 纪陌看着她皱眉,说道,“天这般晚了,还喝什么酒?” 酒杯与瓷瓶均在他手上。 虽然话语略带指责,却无法掩饰隐藏的关心。 齐妙抿了唇,她很想说自己喝不喝酒干他何事,再说了这点酒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回到安宁侯府后,她鲜少喝酒,以前在燕关,这种蜜酒可没少喝。 因以前边先生曾对外祖父说蜜酒十分适合女子喝,美容养颜,外祖父于是就弄来了许多上等的蜜酒让她饮。 只可惜,蜜酒喝了不少。这颜容却并没有什么改变。 也不知道是边先生所言为虚,还是自个儿不争气。 不过她的酒量倒和父亲有得一拼。 就这种不醉人的蜜酒,她三杯必醉,喝了不少年,酒量从未改变过。 故以前外祖母每回只许她喝一杯,从来不过量。 心里是这般想着,但齐妙很自觉的不和他辩驳。 她不说话。并不表明其他人也不说。 十斤立即站直了身体瞪向纪陌。蓝眸里蓄满了怒火,低吼道,“纪陌你太过了。齐五喝不喝酒好像轮不着你来管吧?” 这酒是他好不容易寻来的,难得齐五也很喜欢,这讨厌的纪陌却要从中作梗来破坏。 真是可恶至极。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面对十斤的愤怒,纪陌依然波澜不惊。只是低声道,“十斤。她可是一个姑娘家,又出门在外,你让她喝酒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能否担当得起?”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面色变得郑重。 十斤薄唇紧紧抿起,没有立即回答。 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懊恼。 不过,他性子倔强。不会轻易认错。 何况对方还是他不喜欢的纪陌,他更不会说自己错了。 “哼。我担当得起。”十斤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对齐妙说道,“吃菜吃菜,真是扫兴,好心情被无聊之人给坏了。” 齐妙看了眼纪陌,垂眸对十斤说道,“十公子莫生气,其实我不会饮酒的,只是见着佳酿忍不住想见识而已。” 十斤有些不相信的问,“你真的不会饮酒吗?” 齐妙认真点头,“不会。” “不会呀,那正好。”十斤心中的郁闷一下子就消了。 齐妙和十斤以为纪陌会就此离开。 谁知他不但没走,反而盯着秦丝瞧。 秦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赶紧起身坐到了齐妙身边,将位置给空了出来。 纪陌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客气的坐了秦丝的位置。 他们几人围坐在四方桌前,十斤、齐妙与秦丝三人各占一方,宝笙和春儿两人合坐一方,故没有纪陌的位置。 他就用这种方法逼秦丝让了座。 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因为纪陌的加入而变得有些怪怪的。 秦丝坐在那儿犹如浑身长了刺,非常不舒服。 宝笙与春儿本就是丫鬟,忽然和主子们同桌吃饭,本就拘谨,现在又多了个纪陌,她们更不知所措。 齐妙也觉得纪陌强行挤进来蹭饭的行为很无赖。 “无耻!”十斤狠狠瞪着纪陌。 那眼神想杀人,就差没有点鼻子去骂他了。 纪陌忽然咧了咧嘴,露出白亮整齐的牙齿,一本正经的应道,“我有牙齿,不劳你费心。” 噗! 正在喝汤的秦丝,被纪陌的话给逗乐了,一口汤喷了出来。 幸好她反应快,这汤喷在了地止,未殃及满桌佳肴。 秦丝忙致歉。 齐妙嘴角也扯了扯,错愕的看着纪陌。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所见。 无赖而又冷血的纪陌,竟然也懂幽默! 十斤则直接被纪陌给打败了,不理会他,倒了酒喝起来。 纪陌神色不惊,端了齐妙先前装蜜酒的酒杯,也自斟自饮起来。 齐妙怎么也坐不住了。 她象征性尝了两口,就放了筷箸,对纪陌与十斤说道,“九王爷,十公子,你们请慢用,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房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二人有回应,她就拉了秦丝几人匆匆离开。 早知是这样,她一开始便不该下来。 这回十斤也没有阻拦,反正纪陌在这儿,齐妙留下来就无意义。 二人就这样面对而坐,各自喝着酒,既不说话,更没有对酌。 那瓶蜜酒很快被纪陌喝光,就去倒十斤的酒。 十斤冷哼着说道,“好东西都被猪糟蹋了。” 上等的佳酿进了纪陌的肚子,他认为是浪费。 被骂做是猪,纪陌没有生气发怒。 狭长的星眸微微一眯,屋内所有光芒尽聚他眼。 他说道。“猪怎么了?肉可食,能为养它之人带来经济收益,远胜过那些整日里消沉无生气,失去了斗志之人,这种人活着才是糟蹋粮食。” 这番话乍听是论猪的作用,实则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十斤一把抓过他面前的酒一饮而酒。又冲着掌柜喊。“再来两壶酒。” 他已经喝了不少,面色酡红,蓝眸被一层迷蒙的雾气所遮掩。 “罗十斤。你以为喝酒就能改变什么吗?”纪陌冷笑着问。 “你给我滚,不许说那个字。”微醺的十斤忽然变得情绪激动,将满桌子的杯盏哗啦一下全推在了地上。 瓷器的碎裂声让掌柜那身不多的精肉抖了好几下。 “我……我的盘子,我的碟子……”他哆哆嗦着跑过来。看着满地的碎片欲哭无泪。 纪陌抛了一小锭银子给他,冷声道。“喊什么,这儿用不着你们了,全都下去吧。”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掌柜的笑了。 他冲着纪陌和十斤笑得满脸褶子道。“二位爷随便砸随便砸。” “滚!”十斤将手中的酒杯砸向掌柜的。 酒杯贴着掌柜的面飞到了对面的墙上。 掌柜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多说话,一溜烟跑了。顺便将探头偷看的店小二也扯着耳朵拉走了。 纪陌看着十斤,正色说道。“十斤,你姓罗,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逃避只能证明你懦弱。” “呸,我才不稀罕那龌龊肮脏的姓氏,我姓十!”十斤红着双眼,像只受伤的野兽,冲着纪陌咆哮。 “罗子青!你这是自欺欺人!”纪陌直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呜呜! 十斤忽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他边哭边擂着桌子吼,“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姓罗,我恨这龌龊的姓氏……” 酒意加上深藏内心深处的苦楚,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让人心疼 纪陌不由心软了,有些后悔提这些。 后悔归后悔,纪陌未安慰十斤,由着他去哭。 哭也是内心怨气宣泄的方法之一。 纪陌坐在那儿,一人慢慢的饮着酒,默默的陪着十斤。 过了好一会,十斤坐直了身体,狠狠抹干眼泪,咬着问纪陌,“你若是我,会如何去做?” “很简单,我若是你,就会想方设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纪陌认真的答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嘛?对方实在是太强大,谈何容易。”十斤满面挫败。 当初那场车祸,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在车祸来临的那一瞬间,他没有害怕,更没有去闪避,否则依他的本事绝对可以逃,他反而在想着,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被人救了。 说句心里话,对救他的齐五,他真的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恨她。 恨她为何要救自己,要继续活着受折磨。 父亲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连他都不再相信自己,世上已无牵挂与留恋,活着还有何意义? 就算后来能报仇解了恨,那又有什么意义,很多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像父亲,他永远不会再原谅。 纪陌轻轻一笑,“世上之事,只要你肯用心去做,无办不成的。”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轻,秦丝掩着口鼻,轻手轻脚回了房间。(未完待续) ps:两更合在一章啦,今天三更完毕,感谢shelly1331和这该死的生命两位宝贝的月票,感谢秀子的打赏支持,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拜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爱大家!! 第168章:动机 齐妙伫立窗前,看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分明极累,却睡不着。 脑子里的思绪有些混乱。 烛火摇曳生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秦丝轻轻推门进来。 齐妙就侧头问她,“那两人打起来了?” 方才几人在屋子里听到了楼下有碗盏碎裂的声音,她本能的就想出门去瞧,有些担心纪陌与十斤起争执。 可宝笙与春儿却不许她出去。 她们两可不眼瞎,先前在楼下吃饭时,就感觉到纪陌与十斤二人之间火药味极浓,随时会被点燃爆发。 那两人看着都不是好惹的主,她们可不敢让自家小姐掺和进去。 齐妙只好让秦丝去瞧瞧,有事回来告诉她一声。 面对齐妙的询问,秦丝轻轻摇头,眉头紧锁。 她一直在想着纪陌与十斤二人的对话。 没想到十斤竟然就是罗子青,且看他那副对罗姓极痛恨的样子,他极有可能就是成南王的嫡长子罗子青,而非旁人。 观他对妙儿过分亲昵的态度,一定对妙儿有旁的想法。 他要真是那个罗子青,眼下他的处境和名声就非常尴尬,妙儿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上回妙儿曾问过罗子青是谁,这其中也不知有什么内情? 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方才所听所看到的一切呢? 秦丝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你怎么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齐妙追问。 “哦,没有。”秦丝决定暂时不说十斤真实的身份,等她考虑清楚之后再决定说不说这件事。 “真的没有?”齐妙不信,又追问。 “真的没,时辰不早了。我们睡吧。”秦丝扬了唇角笑,并将话题转移。 齐妙见秦丝不愿意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她关了窗户,和秦丝一起躺在了床上。 “对了,秦丝姐姐,最近有没有去看你师兄呀。”齐妙想起这事,就关心的问。 提及师兄。秦丝的神情顿时变得落寞。 她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上次接白家人来京,恰好路过灵山寺。我去找过他一回。他对我依然冷漠,说不认识我,很绝情。 唉,都怨我自个儿。何必跑去自寻烦恼,真是傻。” 她笑了笑。 笑容苦涩而又酸楚。 看爽朗活泼的秦丝为情而伤心痛苦。齐妙心里也不好受。 她知道,世上最伤人的东西就是情。 亲情、爱情和友情,这三情皆能伤人与无形,有时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会将你伤得体无完肤。 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父亲待她即如此。 齐妙认真想了想。肃了脸色问秦丝,“秦丝姐姐,有句话,其实我想了好久,一直没好意思用你呢。” “问吧,你我之间还用这样生分吗?”秦丝狠狠瞪她。 “嗯。”齐妙点点头,“秦丝姐姐,我的话可能不太中听,你别介意呀。我就是想知道,你对师兄这般用情,那他在未离开你时,他待你如何?” 要是以前他对秦丝也有情,那秦丝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反之,那她就会劝秦丝放弃。 他以前尚是自由身时,都对她无情,何况现在成了僧人,那更别指望他对秦丝动情用心,那秦丝就不能再坚持。 否则最后伤的只是秦丝自己。 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秦丝去受伤而不闻不问。 秦丝唇角轻轻一抿,答道,“我明白妙儿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是一厢情愿,若是如此,你就会劝我放弃了,是不是?” 齐妙点头,不否认自己的想法。 秦丝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师兄当年还未离开师门之时,就与我情投意合,我与他互赠了定情信物,这件事师父都是知晓的。 师兄当时还对我说,等他攒够了银子,就去向师父提亲……” 说起与师兄当年的甜蜜过往,秦丝苍白的脸终于有了颜色。 笑容从眼角眉梢缓缓溢出。 秦丝姐姐是真的很喜欢她师兄呢! 齐妙如此想着。 既然他们二人情意相投,都到了快要谈婚论嫁的地步,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师兄背弃当初对秦丝的承诺,而去当了僧人呢? 僧人的身份,也是他与秦丝再续前缘最大的阻隔。 不行,一定要帮秦丝姐姐一回,她帮了这么多,我也该助她一臂之力。 齐妙暗暗下了决心。 至于怎么帮,她得好好想想。 夜很静,听着窗外扑簌簌的雪落声,齐妙渐渐的睡着了。 翌日清早起来,她推开窗户。 雪还在下,但已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 陈州府笼罩在皑皑白雪下,仿佛穿了白色厚貂裘的贵妇,虽美,却里外透着清冷。 用过早膳后,齐妙想去走水客栈瞧瞧。 昨日迟了点儿,并没有看到什么。 不过下了这么大的雪,几成废墟的客栈可能已完全被雪掩盖,查探出线索的可能几乎没有。 可以问问周边的人,看有无异常的线索。 之后再去陈州府的府衙,白家人与四位婆子还在那边。 安排好今日的行程,齐妙几人就收拾行李。 行李十分简单,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全部收拾妥当,四人依旧着男装。 春儿将门一打开,赫然发现纪陌正背着双手在门外徘徊。 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来了有一会儿,只是一直未敲门而已。 “这……这位爷,请问您有什么事儿?”春儿问。 她还不知纪陌真实的身份,故只能用爷来称呼他。 纪陌越过春儿的头顶。看向齐妙,墨玉般的眸子深邃而又幽远。 他语气温和的问她,“你们这是准备走了?” “嗯。”齐妙轻轻点头。 “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听完我的话再走也不迟。”纪陌说道。 看他一脸正气又认真的表情,齐妙没有拒绝。 想着他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纪陌坦然的进了屋子,在桌旁坐下。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侧头问齐妙。“你们此次前来陈州府。是否为白莲母女丧命一事而来?” 从昨晚相遇至今,齐妙并没有明说此行的目的。 他想确认。 “是的。”齐妙没有否认,但她还是狐疑的问他。“不知九王爷来此所为此事?还有您是如何知道白莲母女这事?” 难道他也是特意为此事而来? 她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她很快又摇头否定。 看他的样子,应该与白莲母女并不相识,他不可能为她们而来,应该是有事路过此地。正巧知道那儿发生了祸事,他去看看吧。 纪陌微微垂了下瞳眸。 本来是想点头。并告诉齐妙,他此次前来云州府就是为了这事。 听闻这件事,他也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担心白莲母女诈死会给齐妙留后患。 若真如此。他不介意送她们二人一程。 可他想到了罗子青。 他便答道,“我正巧来陈州办事,听说了此事。闲来无聊就去那儿瞧瞧,不曾想遇上你们。”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与齐妙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没有怀疑,点头信了。 应该说,她自始自终都不信纪陌会帮她。 就算他帮了,那也一定是别有用心,并非真心实意。 总而言之,齐妙对纪陌不信任,更不信自个儿有那样大的魅力会让他倾尽心力的相帮。 “不知九王爷有何赐教?”齐妙进入正题,不想和他再多说其他。 “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今日一定会再去那间客栈,是不是?”纪陌问。 对齐妙的疏离和冷漠,他竟然习惯了。 “是的。”齐妙又点头承认。 “你们此刻前去,废墟应该被雪掩埋,并不能发现什么。 我将知道的一些消息说给你听,也许对你有所帮助,省得再去那儿做无用功。”纪陌说道。 他这是在帮我? 可他帮我的理由是什么? 对,一定是为了那些残图,他的举止越来越明显了。 齐妙惊讶的想着,然后就本能的怀疑他的动机。 纪陌要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吐血而亡。 他不辞辛苦从京城狂奔而来,只不过是想帮她取得一些有用的消息,她不感激也就罢了,却还在那儿犯疑心病。 欲速则不达,弄巧成拙。 说得正是眼下的纪陌。 他以为主动接近关心齐妙,就会让她对他感激,进而加深二人之间的感情。 可他却忘了,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不仅不会让对方感激,反而令人害怕,进而会躲辟疏离,最后渐行渐远。 纪陌自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实则一塌糊涂。 言而总之,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悲剧。 纪陌继续说道,“走水的那间客栈是栋平房,无二楼,条件比这家差得很多,房间小而旧,屋子里无炭盆。 姚氏母女是近二更的时候出的事,火势起得很急也很猛,加上客栈本就是木质房屋,等人们发现来救时,屋子差不多全被毁了。 我看了下那片废墟,烧毁最厉害的那间屋子,正是当晚姚氏母女所住,衙役也在那间屋子里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身。 看不清面目,身形与她们极像,二人手腕上都有一只玉镯,经你们家的婆子辨认,的确是姚氏母女二人一直贴身佩戴之物。” 白莲母女住的屋子烧毁最严重,那极有可能火源就是这。 那好好的为何会着火呢? 是她们母女心灰意冷想求死而自个儿放的,还是意外呢? 齐妙眉头拧得更紧,并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想听听纪陌的想法。(未完待续) ps:今天依旧三更六千字,分成两章来更新哈,感谢秀子的打赏支持,感谢公主妈妈、这该死的生命、千鹤子和乌鱼小妖四位亲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大家哟! 最近订阅很惨淡,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 第169章:被震惊 齐妙忽然觉得身后冷清了。 她不由扭头去瞧。 却发现外间只有她与纪陌二人,秦丝她们不见了。 她眼角余光瞥见原本敞开的里间门,现在紧紧合上了。 齐妙嘴角微微抽动了下。 不用猜,一定是秦丝将宝笙与春儿拽进里间去了。 秦丝姐姐就爱整这些事儿! 独自面对纪陌时,齐妙就多了两分拘谨与忐忑。 纪陌在心中为秦丝暗暗点了赞。 “你猜得没错,火的确是先从姚氏母女房中燃起来的,之后再蔓延至其他房间。 出事那夜,姚氏母女房中烛火已灭,也无炭盆取暖,火来得很蹊跷,应是人为所致。至于是她们自个儿所为,还是另有他人,我暂时也还未查明。 有些细节,你到时可以去问你家的婆子们,她们应该会知道一些。”他回答齐妙先前的提出的问题。 “哦,这样啊。”齐妙微微颔首。 对他说得这些话语,她是相信的。 如此一来,客栈那边就没再去的必要,省了功夫。 她便向纪陌道谢,“多谢九王爷出手相助。” “光谢又有何用,这种话不知听你说了多少次,可从未见你做过什么表示谢意的事儿,口是心非的事你做得倒挺熟呢。”纪陌冷着脸哼,似乎很不高兴。 被一个所谓的‘恩人’当面指责,齐妙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不屑。 是你自个儿主动跑来找我说这件事,又不是我求了你,说谢那是礼节。那是敬重你,你竟然还当了真。 早知这样,就不该言谢。 哼,以一个恩字来要挟威逼别人,这点与白莲母女如出一辙。 有些可惜他先前与她们不熟,否则一定很投缘,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好姻缘呢。 齐妙将纪陌与白莲母女归为一类人。对他的不喜更加浓烈。 她看向纪陌。问,“不知九王爷需要我怎么谢?” 表情虽然平静,但声音极清冷。 见她这样。纪陌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又做错了。 “看你这副模样,一定是极不愿意谢我的,那就算了。我向来不喜欢强求他人。”纪陌挥了挥手,然后起身。 走至门口快要跨出门槛时。他忽然又扭头问了一句,“你父亲现在伤势如何?” “正在恢复中,已无大碍。”齐妙答道。 道谢的话活生生咽了下去,省得又被人骂虚伪。 纪陌轻轻点头。扭头欲走。 “那个……虽然你说我虚伪,但那件事我还是得说声谢谢。”齐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哪件事?”纪陌挑了挑眉。 墨眸亮了起来。 “就是您对我父亲说得那些话……”齐妙解释。 不管他对父亲说那些话的目的何在。但对她来说不算坏事。 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好久,一直想当面向他说声谢。 不管他在不在乎。这都是她的心意,说出来后内心坦荡无憾。 “呵呵,没想到你竟还记得这事,不埋怨就行。”纪陌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扬眉笑。 想那日说了那些话,一直担心将齐正致给得罪了。 可眼下看来,能让丫头开心,一切都值了! 不过,他高兴得好像早了点儿。 因为齐妙又接着说道,“但……但请九王爷下次莫要再在我父亲说这些话了,免得被他误解……” “误解?什么意思?”纪陌的笑容僵硬在唇畔。 “误解我与九王爷很熟悉!”齐妙暗暗咬牙,壮着胆子说了实话。 她和他不熟悉,一点儿都不熟,也不想和他熟悉,所以不想让任何人误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纪陌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深处涌动着浓烈的悲哀。 原来她对他一直是不屑的,认为与他熟悉是件十分不堪的事儿。 可笑他一直没有发觉。 他一直认为她虽不喜欢他,但也不讨厌他,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喜欢他,就如他喜欢她一样的喜欢。 直到此刻他才知自己错了。 她讨厌他,十分、非常的讨厌,莫说喜欢他,就连认识都不想和他认识,她希望他们不曾认识。 与他相识熟悉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这就是他在她心中的模样。 纪陌对着齐妙轻轻一笑,什么话都没说,背着双手离开了。 脚步决绝而又坚毅。 可挺拔的背影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萧瑟与寂寥。 齐妙站在那儿半晌没回神。 她被纪陌眸中的痛苦给震惊了。 他为何要痛苦? 这个问题久久在她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吱呀! 身后传来开门声,齐妙未动。 唉! 她耳畔又传来长长的叹气声。 扭头,只见秦丝正单手托着下巴看她,装模作样的在那儿叹气。 齐妙给了她一记大大的白眼,挥了挥手,“好好的叹什么气,我们走吧。” “走吧。”秦丝起身,对着宝笙与春儿二人挤了挤眼睛。 几人拿了行李,下楼去退房。 纪陌离开齐妙的房间后,本想就此离去,可出了客栈的大门之后,他又快速返回楼上,狠狠踹开一间屋子的门。 “喂,你能不能有点儿教养,进来先敲门好不好?”罗子青身着中衣站在床前,正准备穿衣服,被突然闯进来的纪陌吓了一大跳。 他还下意识捂了捂裆部。 一副将纪陌当成了流*氓的样子。 纪陌被他这个动作气得眼角直抽抽,径直走过去狠狠踹了他一脚。 并骂道,“去死吧你,谁稀罕你。” “你不稀罕我,跑来我房间做什么。滚出去!”罗子青反脚踹过去,恨恨的骂。 纪陌早就避开,哪会让他给踢着。 “爷要回京城了。”纪陌没再纠结其他,而是说道。 “小爷对你个畜生的行程不感兴趣,不用向小爷汇报,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与小爷无关。可以滚了。”罗子青十分不客气的骂。 他摸了摸被踹痛的小腿。呲了呲嘴, 真疼! 这畜*生,下手也忒狠了。小爷又不欠他什么。 罗子青恨恨的在心里骂着,想着这仇下回有机会一定要报。 纪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齐五还在这儿。你到时与她们一起回京城,在陈州这边你要好生照应着。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的狗命。” 说完话,他就快速离开了罗子青房间。 什么?这家伙气冲冲的跑来,就是为了让我照顾齐五? 他这是什么意思? 照不照应她是小爷我的事。与他又有何干? 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他是我什么人呀? 还有,他对齐五为什么要这般关心? 他们是什么关系? 罗子青站在那儿发愣。 有种莫名的酸涩在胸口涌动。堵得他难受。 齐妙退房之后出了客栈。 寒风贴面而过,有寒意往骨子里渗。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很刺眼,她眯了眯眸子。 雪已停了,但天依旧阴沉,随时还会下的样子。 “我们快赶路吧。”齐妙对着秦丝她们挥了挥手,往后院的马厩走去。 秦丝、宝笙与春儿三人紧随其后。 到了马厩,齐妙一眼就见到纪陌也在那儿牵马。 她本能的想要退回去。 可已经来不及,他已经牵了马出来,正迎面走来。 她只得硬着头皮往马厩那边走。 眼见他已到了跟前,当着宝笙与春儿的面,她又不好再装作不识他。 “九王爷……”齐妙垂了眸子,轻声唤道。 可…… 纪陌像没有听见一般,挟裹着寒气从她身旁走过去。 连声冷哼都没留下。 齐妙有点儿尴尬,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秦丝走过来,贴着她的耳朵直咂嘴,“啧啧,那人生气了。” 齐妙立即瞪她,眼风如刀。 “是真的。”秦丝一本正经的点头,“你难道没瞧见嘛,他那张脸耷拉得老长老长,比那冰棱子还要冷。” 她指了指屋檐下挂着的长长冰棱。 冰棱晶莹剔透,形状各异,很美很美。 “关我何事。”齐妙冷哼一声,快步去牵马。 她既没有骂他,更没有得罪他,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真是矫情! 不理她更好,往后就可高枕无忧了,省得一直揣测他的目的。 她心里这样想着,可从她紧抿的双唇,分明心情很不好。 宝笙与春儿也很惊讶纪陌的冷漠。 二人小声嘀咕着,春儿说道,“那位九王爷好奇怪呢,之前还好心好意的对小姐说事情,怎么现在小姐和说话,他都不理会。” “谁说不是,怪人一个,没礼貌。”宝笙撇嘴。 她们二人说的话尽数落入齐妙的耳中,她催道,“大家快点。“ 宝笙与春儿暗暗吐了下舌头,各自牵了马。 “驾!” 齐妙当先翻身上马,扬了鞭子,马儿扬蹄跑出马厩。 四人一路无言,只是默默的赶路。 陈州府衙离此地还有几十里地,要是天气好,很快就能到,眼下积雪太厚,齐妙她们不敢跑得太快,就松了缰绳慢行。 前方是一条岔路。 一条道是她们来时的路,通往京城的,另一条就是通往府衙的。 通住京城的那条道上有清晰的马蹄印。 他应该是回去了吧! 齐妙暗暗想着。 呸,我管他去哪儿了。 念头刚起,她就狠狠啐了自个儿。 “齐五,等等!”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十斤的高呼声。 齐妙回头,只见十斤策马走近。 “十公子你去哪儿?”齐妙问。 “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十斤答道。 “我们去办点儿事,你难道不回京城?”齐妙好奇的问。 “反正回京也闲着无事,不如在这儿玩两天与你们一道回,路上有个伴儿也不会寂寞。 快赶路吧。”十斤眯着眼睛笑。 不要说有纪陌的叮嘱,就算没有,他也准备陪她一起回京城的。 齐妙点头道好。 她知道自己是无法让他改变主意的,多个人也不错。 一行五人往府衙行去。 在一处高坡之上,纪陌坐在马上,遥遥望着齐妙他们远去。 当齐妙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他拍了马背离开。 马儿越跑越快,最后他寂寥的身影融入皑皑白雪中。(未完待续) ps:今天三更完毕!继续拜求正版订阅和月票支持,群么么哒,一切拜托啦,永远爱大家!! 第170章:线索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齐妙眼下所见正是这般景象。 世间万物均被皑皑白雪所掩盖,路上不见行人,鸟儿也躲在巢中避风雪。 天地之间一片清冷,正如此时齐妙的心情。 因罗子青不许齐妙她们骑得太快,几十里的路程用了一个多时辰。 去了陈州府衙,禀明身份之后,就有衙役带了齐妙他们去见白家人与四位婆子。 齐妙先去看望了白家人。 白家三老都没有见过齐妙,包括白叔公,他前几回来安宁侯府,她在燕关,这回来府因为走得匆忙,也没有见到她。 见面之后,齐妙也不多话,直接禀明了身份,说是奉母亲之命,特意前来探望他们。 得知她的身份后,白族长忙关心的问,“齐五小姐好,不知三爷的伤好些了没有?” 那日离开侯府,几人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都怕齐正致有个三长两短。 不管是从这么多年的交情来说,还是从白氏一族的切身利益来说,他们都不希望齐正致有事,他们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他们相信,只要他活着,他就不会忘了白言峰的恩情,就不会放弃白氏一族。 齐正致夫妇出手相助白氏一族,他们知道这都是看白言峰的面子。 所以,白言峰虽然死了,但在白氏一族人们的心中,他的份量还是极重的。 白叔公与长老也都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齐妙,怕听到什么噩耗。 齐妙微微笑了笑,说道,“多谢白族长的关心。我父亲的伤无碍,再休养些时间就可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这真是好人有好报呢。”白叔公忙不迭的道好。 “谁说不是呢,齐三爷重情重义,宅心仁厚,福泽深厚……”白长老不吝赞美之辞夸着齐正致。 白族长也一个劲的道菩萨保佑。 听他们将大把大把的赞美之辞往父亲身上堆砌,齐妙心中滋味莫名。 在旁人眼中。父亲是位极好的人。 这也表明他是真的对别人好。对别人有价值,否则别人也不会这般巴结讨好他。 有时候仔细想想,她这个女儿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再想起这些。齐妙的心里已经没那样难过了。 听他们夸完父亲,齐妙又问了他们的伤势。 他们住的房间与失火房间隔了两间屋子,又逃得快,几乎没有受伤。 只有一位小伙跑出去之后。忽然发现钱袋子落在了屋子里,他不顾白族长几人的劝阻。执拗的跑进去拿钱袋子。 拿了钱袋子出来时,火势已经蔓延过来,眉毛没了,手因护着头脸被灼伤了。万幸伤势不重。 治了这几日,水疱差不多都消了,只有一些轻微的疼痛。 不过因为这件事。白家三老没骂他。 “这臭小子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幸好这回没出大事儿。否则回去可怎么像你娘老子交待哟。”回想起当日的情景,白族长还是忍不住骂那小伙子。 骂得不解气,他又手中的烟杆子抽了小伙子两下。 小伙子被骂得不敢吱声,头垂得低低的。 胳膊被打得有些疼,但他也知道白族长这是关心他, 齐妙就劝了两句,并给了一小瓶子烫伤的药给小伙子。 寒暄几句话,齐妙就问白族长,“族长,那晚的火是怎么起来的?” 白族长摇摇头,“不瞒五小姐,老汉到今日都还在奇怪,这好好的怎么就着了火,而且还烧死了姚氏母女。” “哼,那对母女心肠歹毒,是死有余辜,一点也不冤。”白叔公恨恨的骂。 白莲母女死了,对他来说倒少了桩心事。 不然回到云州之后,被人知晓了姚氏所做的丑事,他这老脸也无光。 白长老也附合,说白莲母女死得活该。 对白莲母女,他们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恨。 一个给白家人戴了绿帽子,一个是顶着白家的姓氏活了十三年的野种,白家被她们侮*辱了十三年而不知。 何况白莲还差点儿杀死白氏一族最大的恩人齐正致。 他们对她怎能不恨。 齐妙没应话。 等他们情绪平复了之后,又问道,“从京城到云州府的这一路之上,她们二人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一路之上都很太平,母女二人天天拉着脸,也不说话,但该吃饭时吃,该喝水时喝,没什么异常。”白叔公应。 齐妙轻轻颔首。 要知道她们母女有无异常表现,还是去问婆子们吧,她们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一起,应该更加了解。 于是,她又寒暄了几句,并嘱他们好好休养,然后去看四位婆子。 因一位婆子伤势较重,其他三人陪着她,她们都住在府衙辖属的医馆。 “五小姐。”看到齐妙,婆子们都很惊讶。 “得知你们出了事儿,母亲自个儿走不开,就赶紧命我过来看望众位妈妈,并带妈妈们回府。”齐妙说明来意。 眼睛略微一扫。 她立即就发现婆子们的伤比白家人要重得多。 除了伤势最重的那位之外,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个个面色泛黑,应该是被炽火所熏染的,模样很狼狈。 婆子们顿时泪盈满眶,除了躺在床上的婆子外,其他三人对着齐妙跪了下去,感激的说道,“奴婢们愧对夫人所托,下这样大雪,还要劳小姐尊驾亲来,奴婢们真是该死……” “妈妈们言重了,你们本就是奉了母亲之命去办事,该说对不住的是我们才是,你们受苦了。”齐妙一一扶了她们起来。 最后她又仔细看了伤重的那位婆子。 婆子面上裹了厚厚的纱布,只露了眼睛和嘴唇。 嘴唇肿胀。头发焦黄零碎,双手也裹了白布。 她嘴唇轻轻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声音发不出来。 “妈妈您别着急,没事的。”齐妙忙安慰。 她替婆子检查了一番,然后拿了药丸让婆子服下,又给了瓷瓶的专治烫伤的药给其他婆子们。让她们涂抹伤处。 忙碌了一番后。婆子们自是又感激不尽。 齐妙将三位伤轻的婆子喊到一处,问她们,“这一路之上。姚氏与白莲二人表现如何?” 当中年纪最长的黄婆子答道,“那日三爷和夫人宽厚仁慈饶了白莲之后,我们就离开了京城,白莲面上和手上扎了不少月季上的刺。姚氏就替她拔。 可那刺儿扎在肉里,哪儿能拔得出。姚氏就让我们带白莲去看郎中。不瞒五小姐您说,白莲做出那种歹毒的事儿,奴婢们可不会同情她,就没答应。 白莲那丫头也真是心狠。她自如至终一声未吭。难受时,她口里就咬一条手绢,后来那手绢都染了血。 一路之上。奴婢几人盯得很紧,姚氏有两回想逃。都被奴婢们给发现了。 …… 行了几日,我们就到了陈州,晚上就歇在那家客栈,白莲被扎了刺的地儿都肿了,样子极难看。 白莲连晚膳都没吃,就一人先躺在床上歇着,口中依然咬着手绢,姚氏上前和她说话,也没说什么,主要就是些关心的话语,白莲却忽然生气了。 她扔了手绢和姚氏大吵起来,差点儿动了拳脚,奴婢们上前拉开了。 怕她们会逃跑,夜间奴婢四人就轮流看着她们,奴婢三人等白莲母女睡熟之后,也都休息了,只有丁婆子在值夜。 丁婆子原本是值到三更的,奴婢们睡得正熟,忽然听到丁婆子在里面凄惨的喊着‘走水了’,奴婢们睁眼一瞧,只见里屋火光冲天,浓烟一个劲的从门缝里向外冒。 奴婢几人吓坏了,就本能的往外逃。 逃了出去后才想起丁婆子还在里面,没办法,奴婢们就用浇了水的被子捂了头脸,冲进去将丁婆子给救了出来……” “白家人没有帮忙?”齐妙问。 “没,白家人十分幸运,听到奴婢们的救命声之后,他们离门口近,很快就逃了出去。 后来得知丁婆子还在里面时,白家人都闭口不做声……”黄婆子摇摇头,解释了原因。 虽然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白家人不救人也能理解,可齐妙还是觉得他们过于凉薄了一些。 她对白家人的印象不由自主差了点。 “那你们进去救丁婆子时,有没有见到白莲母女?”齐妙追问。 这是事件的关键点。 火势猛烈之时她们要是还在房间,那丧命的可能性极大,若不在,那这起火灾的缘由就能解释了。 黄婆子摇头,另外两位婆子也摇头。 黄婆子说道,“当时奴婢着急救丁婆子,还真的没注意她们在不在房间里。” 另一位婆子附合,“没错,当时只一心想着将丁婆子救出去,哪儿还想到那对母女。不过,奴婢们进去时,倒没有听见她们的呼救声。” “姚氏的声音也没?”齐妙忙又问。 依白莲当时的状态,求死之心应该是有的。 她若一心想寻死,咬紧牙关不出声并非没有可能。。 可姚氏就不一定了。 既然两次想逃,表明她有着浓烈的求生之心,遇此凶险,她定会呼救或自救,不会坐以待毙。 “没听见。”黄婆子很肯定的回答,“奴婢怀疑那时她们已经被烧死了……” 齐妙不否认也有这可能。 她又问,“那火是怎么起来的?” 黄婆子摇摇头,“没烛火,没炭盆,奴婢也不知好好的怎么就着了火,这事还得问丁婆子呢。 可惜自出事后,丁婆子就一直不能开口说话,所以有好些事情奴婢们也不太清楚。” 她又问了一些细节,但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婆子们所言与纪陌提供的消息,基本吻合。 想要知道确切的内情,只有等丁婆子醒来了。 齐妙又和十斤他们去了府衙,问了办案的衙役,他们的回答基本上就是婆子们的话,看得出,他们一丁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寻到。 既然这边没有线索可寻了,齐妙与秦丝商量之后,就决定先回京城再做打算。 因为回程时多了四位婆子,其中还有一位是重伤的,齐妙让宝笙和春儿去雇三辆马车。 齐妙原本是想让婆子们养好伤再独自回府,可细致想想,终究不放心,还是带她们一起回心里踏实。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齐妙去向白家三老辞行。 临出府时,沈氏给了齐妙银子,让她来了之后送给白家三老做压惊之用。 她当时也没有反对。 可听了黄婆子那番话之后,这些银子就想给他们了。 反正离京时母亲已经给了不少银子,何况在云州那边还有生意照应着他们,对他们已是仁善到极致了。 可在婆子们遇险时,他们冷漠待之。 他们出手救婆子,给的不是婆子们的面子,是母亲的。 因为婆子们是母亲派来的,是母亲身边信得过的得力之人。 可他们没有出手。 齐妙辞行时,只是简单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白家三老感觉到了她态度的冷淡,与先前看望时判若两人。 “那五小姐忽然变了脸,一定是那几位婆子在她面前嚼了什么浑话。” “嗯,有道理,依着齐三夫人大方的性格,一定让五小姐带了银子给我们,可她没给,表明心里在恼我们呢。” “这丫头比她爹娘心肠要硬,不是什么善茬。” 白家三老私下里悄悄议论,扼腕叹息与银子失之交臂。 原本骑马几个时辰的路,齐妙他们行了五天。 等回到京城时,雪都已经完全融化了。 齐妙有些着急回府,但丁婆子伤重,马车可不敢行得太快。 罗子青乐在其中,他希望路越难行越好,这样就可以与齐妙多多相处了。 他将齐妙送到安宁侯府的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沈氏知道齐妙今日回来,早早的就守在大门口。 马车刚停下,沈氏就奔了过去高声唤,“妙儿。” 齐妙从中间一辆马车下来,张了胳膊扑向母亲的怀里。 “娘,我好想你。”齐妙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睛湿润了。 自从燕关回来,这还是第一回离了母亲近十日呢。 “娘也掂记你。”沈氏眼泪直接滚了出来。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 短短七日功夫,在沈氏心里却像过了一年。 然后沈氏又将齐妙上下好一番打量,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沈氏去看了丁婆子,说了些安慰的话语,一行人进了府。 齐妙先回了碧月阁去沐浴更衣,宝笙与春儿随着沈氏回到海棠苑。 沈氏将她们二人特意唤去了东次间,问此行可曾遇上什么难事。 她是担心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怕她担心,就不对她说。 宝笙与春儿二人对视了一眼。 她们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如实相告。(未完待续) ps:今天依旧三更六千字,感谢公主妈妈的香囊,感谢快乐屠刀的月票,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171章:遐想 沈氏原本只是想问问,心里更踏实一些。 可没指望她们真说什么。 现在见宝笙与春儿二人这模样,一定是有事儿。 如此想着,沈氏这心就提了起来,面容肃杀的问,“宝笙你说,此次去陈州出了什么事儿?” 一紧张,她声音就凌厉起来, 还有她自个儿都不曾发觉的颤音。 宝笙与春儿二人吓得身子一抖,忙对着沈氏跪了下去。 宝笙答道,“夫人请息怒,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 那就是有事儿! 沈氏问,“具体是什么事儿,详细给我道来,你们起来回话吧。” 对身边的丫鬟,沈氏向来宽容。 除非是犯了大错,不然她都不会让她们跪着说话禀事。 宝笙和春儿了解自家夫人的性格,就没再坚持跪着,很快站直了身体。 “回夫人的话,此次去陈州一切顺行,既未遇上凶险的事儿,也没遇见什么歹人。 小姐见了白家人,转了夫人问候的话语,还赏了药给白家受伤的人。”宝笙简要的说了下事情经过。 没遇险没遇上歹人,这表明就算有什么事儿,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儿。 沈氏轻轻颔首,紧蹙的眉峰微微舒展。 她就问,“那还有什么其他小事儿呢?宝笙你得如实告诉我。” 宝笙看了看沈氏,又垂了眸子,略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姐遇上了两个人。” 她犹豫的原因。是担心将这件事说给了夫人听,小姐会怪她。 可要是瞒着夫人吧,又愧对夫人所托,万一将来有什么事,她也没办法向夫人交待。 那二位公子看起来对小姐都很好,提前告诉夫人其实也是好事,说不定夫人能从中为小姐选一位好夫婿呢。 宝笙这样安慰着自己。说话的底气就足了。 “什么人?”沈氏眸子一凛。又紧张起来。 “两个年轻的男子,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身份尊贵,奴婢听小姐称呼其中一位叫九王爷。另一位叫十公子,他们和小姐应该都熟悉的样子……”宝笙答道。 “宝笙,你确定小姐唤其中一位为九王爷?”沈氏不相信的问。 九王爷,那不就是晋王之子纪陌吗? 妙儿怎么会与他相识呢? “禀夫人。千真万确,奴婢没有听错。”宝笙肯定的答。 “是九王爷。奴婢也听得真切。”春儿也答道,帮着宝笙说话。 见她们都笃定,沈氏轻轻颔首。 沈氏压下心中的疑惑,又问。“那位十公子是何人?” 好像没听说还有十这个姓氏呀? 宝笙摇摇头,“奴婢不知十公子真实身份,他与小姐的关系最为熟悉。从陈州回来时,他一路陪同。帮了我们不少忙呢。” 春儿歪了歪脑袋,似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对了夫人,这位小十公子长得和一般人有些不同,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好奇怪。” 蓝色的眸子! 沈氏略微想了想,忽然想起是谁来。 她就问宝笙,“宝笙,这位十公子是不是上回咱们去灵山寺,小姐在半道上救的那位少年?” 后来少年醒来睁眼时,她发现他双眸是蓝色,当时还惊讶了一下。 若没有记错的话,上回去容昭郡主府赴宴,与遇见了他的。 不过当时看妙儿的反应,好像与他并不熟悉呀。 这才几日的功夫,怎么就和他这般熟稔,还与他一同从陈州回京城? 宝笙认真回想着当日去灵山寺的事,最后她茫然的摇了摇头,“夫人,奴婢记得小姐救了人,可那些人长什么模样,奴婢当时只顾着看四周可有异常情况,并没有注意呢。” 这丫头,也是个心粗的。 沈氏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应该是那人无疑,他就生了一双蓝眸。” 她压下满腹的疑惑,详细的问了纪陌二人与齐妙之间所发生的事儿。 宝笙和春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包括十斤给齐妙戴风帽,还有一路之上对齐妙的悉心照顾,还有纪陌提供消息,后来又忽然生气不理睬齐妙,均说给了沈氏听。 听完她们所言,沈氏无法淡定了。 她是过来人,若宝笙她们说的全是实话,那他们二人对妙儿就有些不同。 女儿有人喜欢,还是外貌出众、身份尊贵的男子,做母亲的本该高兴,可她这回依然高兴不起来。 纪陌虽然身份尊贵,却是侍宠而骄的浪荡子,不是可托负终身的良人。 那个蓝眸少年更不靠谱,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当然,能出入郡主府的身份自不会低下,可她更看重的他的人品,还有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 因为成长的环境对一个人品形的影响也是极深的。 这……这让她如何能淡定哟? 不过她有点庆幸的就是,他们和妙儿之间的交往并没有逾礼之事,不然她…… 沈氏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后悔让齐妙去了陈州。 唉! 她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并叮嘱宝笙和春儿二人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旁人,要是有什么闲言传出去,就唯她们是问。 不管妙儿与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些事儿说出去容易让人遐想。 沈氏本来是想将齐妙唤过来,想了想,她亲自去了明月阁。 有些事情她要是不当面问清楚,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面对母亲的到来,齐妙一点也不惊讶。 她刚沐浴出来,夏霜和月夏正为她绞长发上的水。 也不知是头发披散的缘故,还是因为她真的瘦了,沈氏就感觉她脸变小变白了。 沈氏一阵阵心疼,不由问道,“妙儿,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吧,瞧你这脸瘦得都没娘巴掌大了。” 说着,她还张了张自己的手掌往齐妙脸上比划着。 “噗!”齐妙笑了,“娘您太夸张啦,我这腰上全是肉,哪儿瘦呢。” 她自个儿用手捏了捏腰间的软肉,眯着眼睛笑。 沈氏也捏了捏,软乎乎的。 “痒。”齐妙咯咯笑,并往后躲了躲。 母女二人就这样说着笑话。 等齐妙头发干了之后,沈氏让月夏她们都出了屋子。 有些话要私下里问。 齐妙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猜到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早晓得去陈州会遇上那两人,就不带宝笙和春儿了,那有些事就不会传到母亲耳中。(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的平安符,么么哒,祝所有看文的亲一生平安幸福。 最后订阅十分惨淡呢,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万分感谢!! 第172章:告知真相(双更合一) 京城的天气比陈州还要寒冷。 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 屋内燃了银炭,温暖如春。 齐妙着薄袄,坐在铺着厚厚毡绒的软榻之上,长发垂在身前。 她拿着蓖子轻轻梳理着头发。 回京之后,用了陌生记忆中那乌发的方子还真是有效。 以前头发干枯泛黄,还掉得厉害,眼下自个儿这头发虽不能说黑发如瀑,光滑如缎,却也有了黑亮的光泽,触手柔软莹润。 沈氏也发现了女儿头发变好看了,换做是平日里,她一定会夸上几句。 可今儿她心情有些乱,就直奔主题问齐妙,“妙儿,那位十公子是否就是上回你救的那少年。” “对,就是他,十斤不是他真名。上回在郡主府遇见他,我也曾问过他大名,他不愿说,我只好称他为十公子了。”齐妙坦然的应道。 “这人也真是奇怪,名字取了就是让人唤的,怎么就不愿说呢?”沈氏轻轻摇头。 不靠谱,不诚实! 要是诚心待人,就该告诉大名,并非用一个不知真假的小名来糊弄。 她再次给十斤打上标签。 这印象自然就更差了。 齐妙本能的替十分辩驳道,“他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听颜家几位小姐也唤他十表兄呢。” “如此说来,他是颜家的什么亲戚。”沈氏说道。 这话既是对齐妙说,又是自言自语。 “应该是吧。”齐妙点头。 沈氏也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问,“听说此次去陈州府。九王爷和这位十公子对你十分照顾呢,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和他们交情匪浅呢,能告诉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她语气温和,还对齐妙眨了眨眼睛,就像在八卦什么一样,一点儿也没将心中的焦虑表现出来。 对母亲,齐妙是了解的。 她知道母亲不像现在表现的这样镇定。问这番话全是出自关心。 虽然她与他们之间关系清白简单。但她还是准备细细的给母亲解释清楚,省得惹母亲担忧。 “噗。”齐妙抿唇笑了。 笑容娇俏明媚,一双黑色的杏仁眸中清澈纯净。能看得见她内心的坦荡。 既无羞涩,更无心虚和害怕。 沈氏点了她的额,嗔道,“你这孩子。娘问你话,好好笑什么。” “嘻嘻。没笑什么,好吧,我来正儿八经回答娘的问题。”齐妙笑着放下篦子。 她敛了笑容,认真说道。“娘,我与九王爷并不熟悉,只是在容昭郡主的府上见过两回。郡主不仅是九王爷的姑母。还是他的舅母,他对郡主十分孝顺。 对我治好郡主的病。九王爷很感激,这回去陈州府,他恰好在那儿,就将提前知晓的一些消息说给我听了,说实话,对他的帮助,我也特别意外呢。” “你们既然认识,那为何后来在客栈马厩你与他打招呼,他又不理会呢?”沈氏又问。 她分明不怎么信女儿的解释。 纪陌是何许人,别说妙儿治好的是他姑母的病,就算救了他自个儿,恐怕也不会道声谢,他又怎会为容昭郡主来向妙儿谢恩。 听宝笙话里的意思,他不仅主动来提供消息,还极有耐心,说得非常细致。 这怎么都不像是纪陌能做出来的事儿。 除非他对妙儿…… 呸呸! 沈氏忙在心里啐着,将这个念头赶出脑子。 “娘,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理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齐妙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的应着。 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纪陌的真实目的,不好对母亲说太多。 沈氏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又问,“妙儿你为何要谢他?他对你爹爹说了些什么?” “这件事父亲没对您说吗?”齐妙反问母亲。 哼,父亲极好面子,被人训斥这种事,他才不会说给母亲听呢。 果然沈氏摇头,说不知。 “就是上回徐澈在咱们家后花园想打我,第二日父亲不是去找了徐太师嘛,当时九王爷应该也在吧,他好像不仅嘲讽了徐太师,还将父亲数落了。 那日父亲回来后去了明月阁,说了很多话,说往后一定会善待我,后来父亲特意跑去买葱油饼给我吃。”齐妙说道。 经齐妙一提醒,沈氏想起那日齐正致归家后反常的表现。 难怪他当时脸色那样难看,像受了什么打击却又不愿意明说,原来是被纪陌骂了。 沈氏在心里暗暗想着。 再观丈夫后来对女儿态度的转变,她认为骂得好,早该骂了。 对纪陌,沈氏也多了两分感激。 只要对女儿有益的事情,她都是赞成的。 可纪陌为什么要帮妙儿说话呢?妙儿到底还隐瞒了些什么呢? 她不信事情就这样简单。 沈氏眉心不由蹙起。 要不是看齐妙神色坦荡,表情镇定自若,她要怀疑齐妙说假话骗她了。 齐妙知道母亲心里不完全信她。 她又道,“娘,九王爷这人侍宠而骄,目中无人,行事乖张跋扈,连位高权重的徐太师都被骂了,父亲被数落几句又有什么,您别为父亲伤心啦。” “嗯嗯,娘不伤心。”沈氏轻轻点头。 她长长叹了口气,紧紧握了女儿的手,正色说道,“妙儿,不管九王爷是为了感激你救了容昭郡主也好,还是十公子为了谢恩也罢,这二人往后你最好离他们远一些。 九王爷的为人如何,你刚刚已经说了,这种人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位十公子,可能正如你所猜那样,他有难言之隐不敢告知真名。不敢说出真实身份。 娘不管他是王公贵胄,还是寒门少年,既明知他麻烦缠身,咱们更该离得远远,不要惹是非上身。” 稍顿片刻,她又道,“娘从来不奢望你一定要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安、幸福、快乐。娘就知足了。 妙儿,娘比你多活了二十年,见识的人和事多一些。可以看出不管是九王爷,还是十公子,他们皆非良人……” 见母亲忽然开了脑洞,齐妙急了。忙嗔道,“娘。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和他们之间哪儿有您想的那些啊……” 见她急得快要掉眼泪了,沈氏心一软,忙道。“妙儿你别急,没这些想法那是最好,娘只是提醒你往后注意。” “娘您宽心。我凡事都听您的安排,好不好?”齐妙睁着清亮的杏仁眸。望着母亲,非常郑重的说道。 女儿坦诚的眼神,让沈氏心下安慰,稍微放了心。 是啊,妙儿将来要选怎样的夫婿,都得经过我这关,到时我好好把守着就是。 她笑着点头道好。 唉,沈氏要是知道后来齐妙的亲事并非她能左右,恐怕现在就要为她定下亲事,省得日后惹出那些风波来。 这且是后话,暂时不提。 沈氏忽然想起一事,就道,“你父亲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天一直在问你到底去了哪儿,我没完全说实话,迟些时候看见他,其他的话照实说,莫提白莲母女就行。” 齐妙却摇摇头,“不,我要将实情告诉他。娘,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与其让他从旁人口中知道这件事,还不如我们直接告诉他。 他要是心疼怜惜她们,我们也没办法,他要是责怪,冲着我来就是。 娘,请白家人和去衙署报官全是我的主意,与您无关,您可别往自个儿身上揽,好吗?” 沈氏温婉的面容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柔柔的抚过女儿的头发,轻声道,“傻丫头,我是你娘,不管主意是谁出的,娘怎能让你担这个责任。 何况这些事情都是经过娘的同意,你才去安排的,你父亲要是究责,自有我来处理,你不用管。” 齐妙看着母亲美丽的眸子,倔强的摇头,“娘,这些事我来担比您合适,我不想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您和父亲之间的感情,我却无所谓的。” 沈氏笑得更加温柔,轻轻摇头,“妙儿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嘛,我与你父亲之间的感情,要是因这些事情而受了影响,那还有什么夫妻情份,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妙儿什么都别说了,娘主意已决。这些日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酸菜鱼,还有鱼丸子。”见齐妙又要劝,她坚定的摇头,并将话题转移。 见母亲这样,齐妙犹豫要不要将白莲母女的事儿告诉父亲。 母女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沈氏让齐妙躺一会儿,晚上去海棠苑用膳。 齐妙虽然累,可心里装着事,并没有睡踏实。 酉正,齐妙穿戴整齐,带着月夏和夏霜去了海棠苑。 见到齐妙,宝笙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 齐妙则冲着她抿唇笑了笑。 原本是很正常的笑,可宝笙心虚,就觉得这笑容意味深长。 齐妙知道宝笙和春儿要将陈州的事情告诉给母亲,她原本可以叮嘱她们莫说。 可仔细想想,她和纪陌、十斤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叮嘱她们不说,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所以,她既没有向宝笙她们解释什么,更没有让她们封口,坦坦荡荡的做法反而让宝笙她们少了猜疑。 就算她们认为纪陌和十斤对齐妙与众不同,可她们也认为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 齐妙不恼宝笙和春儿多言,从另外一面来看,也是她们对母亲忠心的体现。 她挟着寒气进了屋子。 屋内暖流涌动,她将披风解下递给了宝珠,眼角余光瞥见父亲正端坐在桌旁。 见到齐妙,齐正致笑着向她招手,唤道,“妙儿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这些日子瘦了没。” 此时的他完全是一个慈父的模样。 齐妙正眼看向他,面上也漾开乖巧的笑容,轻柔的唤道,“父亲。” 几日未见,他清减了一些,往日常穿的衣裳有些空。 不过面上已无病容,眼神清亮,神清气爽。 “瘦了。”齐正致认真打量了一番齐妙,然后又很认真的点头,说道。 “呵呵,瘦点苗条些。”齐妙微微一笑,伸手去给他诊脉,“父亲您近来感觉如何?可还有哪儿不适?” 脉象平稳,还有一些血虚。 那日血流了不少,幸好未伤及要害,加上边先生的药效好,否则能不能救活他还真说不好呢。 “偶尔起身时,会有一些晕眩,其他的都无碍,伤口已不疼了。”齐正致如实回答,没有隐瞒。 对齐妙的医术,他亲身经历之后,有了两分相信。 那日他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曾想睁开眼睛后还能看见熟悉的一切,后来才知是女儿救了他一命。 自此之后,每回想到女儿,他心里就多了几分温暖。 他的命是女儿救的呢,不管她是真的本事,还是边先生的药厉害,但都亏了她及时出手相救,功劳还是她的。 齐妙并不知父亲心里在想什么,她微笑着应道,“父亲您不用担心,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我会让娘给你多炖些补血的汤,很快就会没事了。” 沈氏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她这话,就应道,“妙儿,补血汤最近一直在炖,要不你开个更好的方子吧,效果可能会快些。” 齐妙点头道好,没有推辞,说回头让月夏将方子送过来。 正好齐湛也来了,免不了与齐妙说些问候的话语。 一家人闲叙了几句后,齐正致就问齐妙,“妙儿,白家三老没事儿吧?” “没事,他们都好得很。”齐妙说道,“他们住的房间离门口近……丁婆子当时多亏了黄婆子几人合力救助,否则……” “当时白家没人伸手帮黄婆子她们一把?”沈氏下意识问。 “没有。”齐妙摇摇头。 她是有意当着父亲的面说这些话,让他也听听白家人的为人如何。 沈氏就皱了眉。 在那种凶险的情况下,白家人不出手相助,虽没有过错,可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甚至在想,要是将丁婆子换做是她,白家人会救吗? 谁知道呢! 齐妙又补充道,“娘,您让我转交给白家人的银子,我没给他们。” 沈氏点头,“嗯,没给就没给吧,临走时我也给了不少。” 齐正致在一旁听着,嘴唇动了两回,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没出口。 “父亲,娘,我们吃饭吧,饿了。”齐妙为了不影响父母亲的关系,决定暂时不提白莲母女的事,她就转移了话题。 可沈氏却看着齐正致,神色平静的说道,“三郎,姚氏母女在那场火中丧生了。”(未完待续) ps:依然是两章合成一章了,撒花感谢公主妈妈的香囊打赏,感谢潜航者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乃们!! 稍迟还有一更,是为公主的妈妈升舵主加更,感谢亲爱的持续支持,万分感激!! 老画发现自从白莲母女翘辫子后,最近看文的亲是越来越少了,原来大家还是爱她们的,好心塞,唉!! 第173章:真爱啊!(为公主的妈妈升舵主加更) 啪嗒! 齐正致端在手中的杯子忽然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茶水泼溅在他崭新的锦袍之上。 星星点点,很快泅开,像朵朵绽开的梅花。 白莲母女丧生一事因为马氏叮嘱,将消息封锁了,并没有在安宁侯府传开,仅限于当时在场那些人知晓。 所以不知晓此消息的不仅仅是齐正致,还有齐湛。 他也瞪眼看着母亲,满面惊骇之色。 娘说得是真的吗? 她真的死了? 那……那往后岂不是再也不能见到她? 哼,见不到就见不到,像她那种轻佻歹毒的女子,死了也好,世间少了一个祸害。 话虽这么说,可她终究还小,也许再年长些就懂事了。 不对,妹妹比她年纪还小,怎么就行事沉稳呢?还是她心肠太毒辣。 齐湛心思兜兜转,忽而同情白莲,忽而又认为她活该,忽而后悔曾疏远了她,忽而又庆幸离她远远的,心中五味杂陈。 思绪万千的他陷入沉思,半晌未语。 沈氏看了看满地碎片,抬眸看向齐正致,说道,“三郎,你失态了。” 声音依然平稳,听不出喜怒。 “呵呵,杯子有些滑,一时失手了。”齐正致垂了眸子,讪讪笑着解释。 说句心里话,听闻这个消息,他自己都不知此刻心里是什么想法。 他恨不恨白莲母女呢? 答案是肯定的。 恨! 怎能不恨? 姚氏向他身上泼污水,想置他与死地,白莲直接用刀子扎向他胸口,也是想取他性命,对谋害他性命之人。他岂能不恨不恼。 恨过之后,他却没有取她们性命的念头。 他反而又开始内疚,认为她们之所以沦落到今日,全是他的过错。 要是白言峰未死,她们…… 他又陷入了自个儿所设的怪圈,一直无法走出来。 就算姚氏临离开时说了那些奇怪的话,他对白言峰依然无比信任。不疑有它。想着姚氏之所以抹黑白言峰,只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为了让他后半生活在猜疑中。 可现在她们死了……死了…… 齐正致满脑子混沌。 杯子的确是父亲失手打碎了。 不过不是手滑。而是心痛。 白莲母女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会因为她们对他的伤害而改变,这才是真爱啊。 要是有人也这样真心实意对她就好了,白莲比她幸福多了。 齐妙在心中如此想着。微微叹息。 齐正致饶是满心的内疚与后悔,也没有当着妻子儿女的面说出来。 他明白。在他们心中白莲母女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吃饭吧,妙儿早就说饿了。”齐正致抬眸,平静的说道。 装出来的镇定。依然无法掩饰眉目之间的哀愁。 沈氏和齐妙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家人闷闷的用了晚膳,闲聊几句话,齐妙和齐湛一同离开了海棠苑。 兄妹二人悄声说着话。 “妹妹你比我能干。我比你年长,却什么都帮不了娘。反而让你四处奔波,唉!”齐湛叹息了一声,面有愧色。 “哥哥说傻话了,你要读书嘛,我闲着无事。老实告诉你吧,说是帮娘干活,其实是想趁机出去玩耍呢,整日闷在府里很无趣的。”齐妙微笑着应。 “呵呵,那我去告诉娘,她下回肯定不许你出门。”齐湛笑着调侃。 齐妙笑着和他打嘴仗。 几句话之后,她忽然问道,“哥哥,你对白莲母女丧命一事,有什么想法没?” 齐湛面上笑容僵了僵。 随即他就摇头,“很震惊,没想到她们就这样死了,以前她们活着时,我挺恨她们的,特别是她将父亲刺伤,我真的好恨,想着世间怎会有这般歹毒的女子…… 可真的听说她们死了,这心里吧好像又没那么恨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后悔不该对她那么冷淡……” 看着兄长,齐妙有些欣慰。 他好像长大了不少,说话行事不再那么倔强鲁莽。 她看着出来他说得是真心话。 他能坦诚的和自己说这些,说明他已经学会慢慢放下。 兄长这点比父亲好,不会钻进牛角尖中出不来。 齐妙也叹道,“是啊,人死如灭,一切恩怨情仇随之消散。” 对白莲母女的死讯,齐正致自始自终没有说什么。 既没有说她们该死,也没有埋怨沈氏不该请白家人来,反正很平静。 平静得像没这么一回事。 越是这样,越表明他心里放不下,正在痛苦。 如此过了两日。 用过早膳后,齐正致对沈氏说道,“卉娘,我想再去看看父亲。” 沈氏立即摇头,说道,“不行,三郎你这身子刚刚才好,哪儿能受那马车的颠簸。再休养一个月,到时咱们一起去看公公。” 齐正致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卉娘你有所不知,这回受伤之后,我才发现世事无常,说不定哪日就遭遇了不测。 父亲不在我们身边,一人孤零零的待在山庄,身旁没有儿女在身前尽孝,想想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就想着多去看望他老人家,莫要等到没机会时再后悔。” 话说得合情合理。 沈氏好像没有反对的理由。 她就陪着齐正致去见马氏。 齐正致刚说明来意,马氏立即怒喝,“老三你瞎胡闹什么呢?这伤刚刚好,你又去折腾,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可怎么活? 等你身子完全好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拦着你。” 马氏原本就恨齐常新,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希望孩子永远莫去看望他。 但这话她不可明说。 现在有足够阻止儿子前去的理由,她岂能放过。 马氏这番话正合沈氏的心意,第一回觉得婆婆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她感激的看向马氏,说道,“婆婆言之有理,三郎你就该听着,等身子好了再说。三郎你可知道,在你受伤晕迷时,婆婆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呢。” 这话一出口,马氏真的拿了帕子拭眼角。 婆媳二人同一回这般默契。 齐正致见此,只得暂时放下这念头。 他其实是想借看望父亲的机会,出去散散心,当着妻子的面,他不敢将内心的痛苦表现出来,怕妻子会伤心。 沈氏和齐正致刚出松鹤院,云妈妈迎面匆匆而来。 一见到沈氏,云妈妈立即禀道,“三爷,夫人,有位十公子来求见。”(未完待续) ps:这章是为公主妈妈加更的,感激一路不离不弃的支持,么么哒! 感谢秀子的持续打赏,感谢所有支持本文的亲,永远爱大家,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不过看到那张六分评价票,老画还是要哭晕在厕所啊,本文的评分太低了,这可怎么活啊……呜呜,泪求大家可怜可怜,投个免费的十分评价票吧…… 第174章:齐三爷疯了(六K+大章,三更合一) 若是以前,沈氏一定不知十公子是谁。 可现在她知道了。 那不诚实的少年,他来做什么? 对他不喜欢,沈氏这眉头就拧紧了。 “十公子是谁?”齐正致不由好奇的问。 妻子认识的人,他差不多全识,从来没听说过一位十公子的。 “可能是上回妙儿救的一个人吧,我也不确定。”沈氏如此答着。 “那咱们一起去瞧瞧。”齐正致就道。 既是妙儿救过的人,那人家一定是来感恩的。 怠慢不得。 沈氏点点头。 夫妻二人相携着去了前院。 罗子青可不知自个儿被沈氏打了标签,还在前院中堂喜滋滋的等着。 帘子一动,他就见一对容貌俊美的夫妻携手进来。 他认识沈氏。 那她身旁这位清朗的男子一定就是齐五的父亲了。 罗子青心中暗想。 他的视线越过沈氏夫妇,却没有见到齐妙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 失望归失望,可不敢失礼。 他赶紧起身上前,恭敬的向沈氏夫妇作揖行礼,“伯父、伯母好。” 听这称呼就知他没拿自个儿当外人。 沈氏瞥见了他面上的失望之色,猜他是没见到齐妙才如此表现,不由微愠。 对他的套近乎,更不喜。 只是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他,她面上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 沈氏先请了他入座,而后微笑着问,“不知十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罗子青恭敬的应道,“上回遇险。幸蒙伯母和五小姐出手相救,此恩永生难忘。” 沈氏忙道,“十公子无需多礼,上次那事不管谁遇上都会帮,我们只是尽了本份而已。 况且上回十公子身边的人已前来道了谢。” “不,救命之恩的报答岂能是他人所能替代。”罗子青一本正经的应着。 齐正致看着罗子青,面现惑色。 觉着眼前少年有些面熟。似曾见过。却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但罗子青这句话颇合他的心意,有种遇上知音的感觉。 齐正致面露悦色,正色道。“十公子此言十分有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更该倾力报答。绝不可马虎待之。” 他的直白,反倒让罗子青怔了下。 齐五的父亲有点意思。竟然直白的说他应该报恩。 自幼到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直爽之人呢。 罗子青随后用力点头,“伯父所言极是,我正是此意。” 沈氏看了看齐正致。眸光渐寒。 她知道丈夫是有感而发。 是说他对白莲母女没有错,他是报恩。 要不是当着罗子青的面,沈氏是要质问齐正致的。 她看向齐正致。嗔道,“老爷。你怎可对十公子说这些话,岂不是让十公子尴尬,哪儿有人主动伸手讨要回报的。” 齐正致一时激动,才脱口而出那些话。 经妻子一提醒,他忙对着罗子青讪讪一笑,“十公子勿误会,我说这些话,是赞十公子重情重义,是非常难得的青年才俊,可不是要十公子报答什么。” “明白明白。”罗子青微笑着附合。 沈氏眼眸轻转,笑着又问道,“不知十公子府上何处,今日府中有事,改日下贴子请十公子来做客。” 罗子青答道,“回伯母,我眼下暂居在容昭郡主府。” “哦。”沈氏轻轻点头,“十公子,能否冒昧问一声您与郡主是何关系?” “容昭郡主是我姨母。”罗子青应道。 “不知十公子尊姓是?”沈氏又问。 容昭郡主不仅有同胞姐妹,还有堂姐妹,她们所生的子女均可称容昭为姨母。 她又不好问得过于细致,那会有审问之嫌。 唯有问出他的姓氏,方能知他到底是谁家的儿郎。 “区区贱姓不足一提。”罗子青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对罗这个姓氏,他是极度的厌恶。 别说将它冠在名字前面,就算是提,他都不愿意,认为那会污了他的口。 他也知道,不回答沈氏这个问题,有些失礼,也可能会让她对自个儿印象不好。 可他真的做不到坦然向别人承认自个儿姓什么。 因为这个姓氏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屈*辱。 罗子青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起了身,对沈氏夫妇说道,“伯父、伯母,我今日前来不为旁的,就是送了几只羊和几坛蜜酒。 天冷了,伯父伯母吃些羊肉滋补身体,蜜酒就劳烦伯母送给五小姐,在下先行告辞了。” 说着,他又深深一揖。 然后挺了背脊,阔步走出屋子。 齐正致忙起身去送。 沈氏则看着晃动的猩猩毡帘沉吟。 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那般厌恶他的姓氏? 她本来是不喜欢他的,可方才看到他那双碧蓝的眸中涌动的痛苦,忽然心软了,还有些心疼他。 这孩子与湛儿年龄相仿,却比湛儿老成稳重。 上回他受伤晕迷时,她无意中瞅见他双手有茧,看来自幼过得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生活,而是受过艰苦的武力训练。 他既然称容昭郡主为姨母,他母亲身份自是不低,那么所嫁之人一定也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是绝不会舍得让儿孙去习武受苦。 除非这孩子出生于武将世家。 他这年纪,正是要倚靠家族的时候,他不仅不愿意提家族,反而还极度的憎恨厌恶,那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的家族很不堪,他羞于在人前提及,要么家族让他受了莫大的委屈,不屑提。 “卉娘,你在想什么呢?这样出神。”齐正致的声音打断了沈氏的思绪。 沈氏抬头,问,“那孩子走了?” 齐正致点点头。“走了。他到底是谁家的儿郎?我怎么瞧着有些面熟呢,似曾见过一样。” “真的?那你快细致想想。”沈氏眸子一亮,忙催促着。 她现在是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少年的真实身份。 “卉娘你别着急啊。这一时让我去想,还真想不出来,我们先回去吧,容我慢慢想。”齐正致笑着安慰。 沈氏也知道自己急切了。笑了笑。 但她没立即起身离开,抬头看向齐正致问。“三郎,你先前对十公子说报恩的那些话是何用意?” 齐正致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忙道,“卉娘。我知错了,是我一时糊涂口误了。” “口误?”沈氏眸光冷冽,“三郎。我们二人夫妻近二十载,对你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 “对于姚氏母女之死。你口中越不说什么,越表明你在乎,你怕说什么惹我不高兴,就一直憋在心里。 方才那孩子一番话,正好说到你心坎里,你就忍不住附合,顺便告诉我做得没错,只要是人都认为报恩是应该的。 三郎,我早就说过,我不反对你报恩,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那劳什子报恩,你现在已经魔怔了,已经不会辨是非,已经不知亲疏,已经丢脸丢到外人面前了,你方才说那些话,可曾想过人家孩子怎么想?让人家怎么看你?” 沈氏越说越激动,泛红的眼眶里雾气升腾。 “齐正致,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经了这么多事,你还是那般的糊涂。正如婆婆那日所说,这些年的书你算是白读了。 经了这些事,我才知晓姚氏母女在你心中的分量无人能替代,早知如此,我就该与你和离,成全你们,我和妙儿就不会跟在后面受气。” 话未毕,沈氏已经泪流满面。 这些日子丈夫的心不在焉,她是看在眼中,恨在心里。 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也为了家庭和睦,她就忍着,想过几日他也许就能相通了。 结果是她错了。 对姚氏母女的歹毒,他永远想不通透,他永远都有理由为她们辩驳,她们错了也是对的,她们才是他最在乎的人。 她和女儿什么都不是。 面对妻子的激动,齐正致急着想要解释。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行动已经替你解释了。”沈氏挥手,狠狠打断他的话。 然后拭干眼泪,快步离开了中堂。 中堂外面守着的都是沈氏身边的丫鬟。 她们个个面色凝重,紧随沈氏离开。 回到海棠苑之后,沈氏就喊来云妈妈和宝珠几人,粗着嗓子吩咐,“云妈妈,你赶紧带人将我们的东西收拾收拾,宝珠你去明月阁对小姐说一声,让她也将自个儿的东西收收,越快越好。”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云妈妈看着沈氏红肿的双眼,胸口有浊气在涌动。 她猜肯定是三爷又惹夫人生气了。 三爷这人…… 嗨! 云妈妈无力的叹气。 沈氏轻轻摇头,“没什么,我想带妙儿出府住些日子,这儿太闷了。” 云妈妈知道沈氏心里不痛快,可这时候,她不能在一旁添油加醋,更不能让她由着性子而为。 出府容易,将来要是想再进府就没那般容易了。 除非是考虑清楚了,真的不想再做齐家妇,否则岂能轻易离开。 云妈妈对宝珠她们挥挥手,低声道,“你们先出去守在门口,我和夫人说两句话。” 宝珠几人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去门外。 “妈妈,您别劝我,我主意已决。”无了旁人,沈氏的肩膀耷拉了下来,眼中的泪花再次涌动。 声音里透着疲惫。 真的累了。 沈氏不仅仅恨丈夫对姚氏母女的在乎,更恨他在今日在罗子青面前失态。 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对罗子青都不该说那番话。 可他不仅说了,还说得理直气壮,这是一个有状元之才的人说的话吗? 做父亲的尚且如此无礼。还能教养出什么好子女来? 她担心齐妙会被罗子青轻看。 这是沈氏最不能容忍的,她绝不能让任何人轻看她的儿女。 齐三郎已经疯了! 这是沈氏心底深处的声音。 “唉,我的傻姑娘哟……”云妈妈一把搂了沈氏,也不由老泪纵横。 沈氏是喝云妈妈的乳汁长大,她早将沈氏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来待,眼下看沈氏伤心委屈,她这心也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乳娘!”沈氏反搂了云妈妈的腰。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顿时喷薄而出。热泪汹涌。 云妈妈轻轻拍着沈氏的后背,陪她一起落泪。 知她心里十分委屈,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好。 哭了好久。沈氏这心里才觉得轻松些,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可她依然决定要走。 对丈夫,她是真的伤了心。 云妈妈也不阻止,只是问她。“夫人您走了,小姐怎么办?” “我带着妙儿一起搬出去。自从回府,妙儿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这个家不要也罢。”沈氏说道。 “那夫人您是搬出去小住几日,还是准备长住呢?”云妈妈又问。 沈氏沉默了下。未立即回答。 盛怒之下,她是真的想和齐正致和离,离他远远的。永远不要再与他有交集。 哭了一通之后,心中的火气散了些。对他的恨也就没有那样浓烈。 恨弱了,和离之心就不再决绝。 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这情份不是说断立即就能断掉的,终究有些不舍。 云妈妈看出她的犹豫,趁机就劝道,“夫人,三爷这些年待您如何,奴婢在一旁可是瞧得真真的,他对您那是真心实意,从无二心,否则姚氏那贱*妇不早就得逞了,这情份可是难得呢。 还有,夫人您就算不念夫妻情份,总得为小姐想想吧,您要是带小姐离了侯府,小姐名声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您舍得让她受委屈吗?” 提到女儿,沈氏面色缓和了一些,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 云妈妈趁热打铁,又道,“人无完人,三爷也是人,总是有些小缺点的,您可不能总盯着他的缺点去瞧,得想想他的好,再说了,姚氏母女都已经没了,以前那些糟心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三爷心地善良,乍闻这件事,他的确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好不好?” 云妈妈口中劝着沈氏,心中也一样的恼着齐正致。 她活了这大把年纪,从来没见过像他这种人,蠢得可怜,人家要他性命,他还在那儿为人家求情,真是愚不可及。 要不是看他这么多年对沈氏还好,且沈氏对他也有情意,她早就劝沈氏离开他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也是古训,云妈妈不敢违。 沈氏没有点头,也未摇头。 她还是认真思量。 却说齐正致见妻子哭着离开前院后,他发愣了一会儿,就回了海棠苑。 他见宝珠几人沉着脸在守门,屋子里传来妻子伤心的哭声,他没有勇气进屋,一人站在院子里沉默了许久。 后来,他离开了海棠苑。 齐妙总觉得自个儿字写得太粗犷,闲来无事就练练,很想写一手清新娟秀的小字。 练了些时日,却发现收效甚微,那字依然豪放。 “罢了,不写了。”齐妙又揉皱了一张纸,将笔放下,有些烦躁。 看来她注定做不了温柔贤淑的女子。 “小姐,其实奴婢觉着您的字已经很好看啦,没必要改变啊。”夏霜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劝。 “不管好不好看,这字我是不练了,白费力气。”齐妙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对了小姐,您走后第二日,连小姐又来找您呢,奴婢差点儿忘了这事。”夏霜忽然想起这事,忙说道。 “喔?”齐妙黑眸一亮。问,“她来做什么?” 夏霜答道,“她又拎了个食盒,听说小姐您不在府里,她好像很失望呢,后来夫人打发她走了,说小姐您回来后会让人知会她。” 可能是因为徐氏提亲的缘故。沈氏也不喜欢连蔓芝。 所以齐妙回来后。她并没有将这事说给齐妙听,更没有派人去连家送个消息。 齐妙眸子微微眯起,说道。“她如此关心我,我怎能辜负,夏霜姐姐,回头你送个信去连家吧。就说我回来了。” 夏霜道是。 等屋子里收拾妥当之后,齐妙换了衣裳去海棠苑找母亲说话。 见宝珠、宝笙几人齐唰唰的守门。齐妙不由拧眉。 她加快脚步。 宝珠几人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帘子,反而迎了过来,说道,“小姐先请回吧。夫人有些小事儿要处理呢。” 似有阻拦她上前之意。 “何事?”齐妙言简言赅的问。 “具体什么事儿奴婢们也不太清楚,云妈妈在里面呢。”宝珠应道。 “屋子里就母亲和云妈妈?”齐妙又问。 “是的。”宝珠点头。 齐妙微微颔首。 观宝珠几人的表情,应该不是好事儿。 娘会不会与父亲起争执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认为可能性极大。 齐妙快步上前,不理会宝珠几人的阻止。强行进了母亲的屋子。 进屋后,她一眼就发现母女双眼肿得像桃子一样,云妈妈正在低声和母亲说着什么。 “娘,您这是怎么了?”齐妙急了,忙奔上前。 “妙……妙儿,你怎么进来了。”沈氏下意识的想要将脸藏起来。 人都到了跟前,又哪儿能藏得了。 “娘,谁欺负您了?”齐妙绷着脸,非常严肃的问。 母亲红肿的双眼灼伤她的心。 “哪有,被风迷了眼睛而已。”沈氏强笑着答道。 “小姐您陪夫人说说话,奴婢先下去。”云妈妈轻轻拍了下齐妙的胳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云妈妈这个小动作,让齐妙更笃定母亲与父亲之间起冲突了。 屋子里只有齐妙和母亲,很安静。 她在母亲身旁坐下,直接问,“娘,您和父亲吵架了,对吗?” “也不算吵吧。”沈氏轻轻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齐妙紧紧握着母亲的双手,皱眉。 “好吧,娘都告诉你。”沈氏也不想隐瞒,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包括她后来冲齐正致发火所说的那些话。 听完经过,对十斤上门送礼,齐妙有些惊讶,可对父亲的举止,她则是愤怒。 不在乎十斤怎么看她,她只是恼父亲怎么还这样糊涂。 她先前还想着父亲这回受了伤,伤好之后一定会吸取教训,往后不再轻信他人,对白莲母女也一定有了更深的认识。 可结果呢,他还在心疼怜惜她们。 白莲那一刀不仅没有扎醒他,反而让他更傻了。 对父亲,齐妙真的已是无力吐槽。 她只能默默的在想,为何上天要赐一位顽固不化的父亲给她? “娘,您就别伤心了,父亲的反应,我们不是早有预测嘛,他要是不这么做,那就不是他了。”齐妙语气轻松的劝着母亲。 “话虽如此,可真的看他做了,我这心还是忍不住的难过。”沈氏摇头。 齐妙转着眸子在想事。 想了一会儿,她说道,“娘,我就感觉养了姚氏母女这么多年,府里一定晦气得很,十公子不是送了羊和蜜酒嘛,咱们来烤全羊,请几位知心好友,围着篝火一起吃肉喝酒聊天,想想就快活得很,正好人多热闹,将这晦气给去了。” 女儿的提议让沈氏有些心动。 以前在燕关,常吃到烤全羊,来京城后,吃食精致丰富了,可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不如在燕关时吃得开心。 沈氏看着女儿满含期待的眼神,她轻轻点头,“好,娘和云妈妈细致商量下,这晦气是该祛了。” 经女儿这样一说,沈氏全部心思就转移了,心情逐渐变得好一些。 齐妙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 打听到父亲在书房,她独自一人去找他。 齐正致坐在那儿,手里拿了一本书,看似在看书,实则眼神飘忽,思绪悠远。 沉重的敲门声让他回神,“进来。” 齐妙推门进屋。 “妙儿,你怎么来了?”齐正致微讶。 神情低落,语气无力。 “我只是想来对父亲说一句话。”齐妙说道。 “妙儿想说什么?”齐正致问。 “父亲上回不辞辛苦给我买了李福记的千层葱油饼,当时我很感动,也很幸福。”齐妙说道。 然后她就静静的看着父亲,不再言语。 齐正致还在等她下文呢。 见她久久未语,他就催,“妙儿,还有呢?” “没了。”齐妙摊了摊双手。 “就这?你想表达什么意思?”齐正致很不解。 “父亲,我就是想说,行动胜过千言万语,您特意给我买饼这个小小的举动,胜过您说千句对我好,干巴巴的承诺苍白无力,更无法打动人心。 娘今天特别伤心,您要是不想失去她,请您往后善待娘,不仅仅是用言语,还有行动,感激不尽。”齐妙认真的解释。 最后,她对着齐正致深深鞠了一躬,离开了书房。 她这个动作让齐正致很受刺激。 女儿竟然拜托他对妻子好一些,他……就样混蛋吗?(未完待续) ps:三更合一章了,感谢susan321和洒哥天下的月票,感谢公主妈妈和秀子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乃们哟。继续厚着脸皮求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 推荐好友苏镜回的大作《容华录》,书号:3431854 简介:臭名昭着的徐其容使用卑劣手段嫁入豪门,丈夫还是个品格光风霁月的才子。果然门不当户不对,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被扣上一顶私奔的帽子惨死在破庙前。 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不怕,且看她如何斗极品扬美名掀阴谋报仇恨,走出一条荣华路! 第175章:别有用心(六K+大章,三更合一) 京城的冬天就是爱下雪。 前一场雪刚融,寒意依旧在人们骨子里,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 沈氏听了云妈妈的劝,也听了女儿的建议,将满腹的委屈暂时压下,将精力全部转移到宴请一事上。 齐妙坐在软榻之上,正和母亲、云妈妈商量请哪些客人。 “李夫人和婉儿姐姐是一定要请的。”齐妙建议。 有些话憋在肚子里都快生根发芽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刘婉儿说。 沈氏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还有李公子,葛夫人和二位小姐也得请来…… 对了,还有那位十公子,那天人家来送礼,我还当面承诺过要请他来府做客呢,要是特意请他反而不妥,趁这机会最合适……” 请十斤来府做客? “娘,您说请十公子?”齐妙诧异的看着母亲。 她可记得母亲不太喜欢他呢。 母亲还让她离他远远的,难道就因为人家送了几只羊,母亲就改变对他的看法了? 若真是这样,那母亲也太好收买了吧? 她表情夸张的看着母亲。 “瞧你这小傻样儿。”沈氏嗔瞪了她一眼,笑骂。 然后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细致想来,那孩子也挺可怜的,当然,我们请人家,他说不定还不愿意来呢。” 对母亲态度转变的原因,齐妙不得而知,却没有反对母亲的提议。 从陈州回京城这一路,十斤帮了她不少忙,她都没有登门致谢。他反而又送了东西过来,请他来府做客理所应当。 “是是,我知道娘您心最善良啦。”齐妙笑着打趣,她又问,“那要不要请容昭郡主?” “娘也在犹豫呢,下帖子吧,又怕容昭郡主嫌我们高攀。扰她清静。 可十公子住在郡主府。要是请他却不请郡主,又怕郡主会恼我们不懂事儿。”沈氏满面为难之色。 容昭郡主不仅不爱凑热闹,还对送上门的帖子十分厌恶。 有回怀远伯府送帖子请她赴宴。她当着怀远伯的面就将帖子给撕了。 让怀远伯万分难堪。 此事传开之后,除了与她交情极深的少数人家外,其他人再也不敢轻易送帖子去郡主府。 齐妙想了想,就道。“娘,帖子要下的。到时我送去吧。” 沈氏轻轻点头。 容昭郡主来赴宴的可能性不大,但相信她不会当着妙儿的面撕帖子。 这主意可行。 几人又继续商议。 门口帘子轻轻动了下,宝笙走进来。 她对沈氏和齐妙行了礼,笑眯眯的说道。“夫人,小姐,连小姐来了。” 沈氏下意识皱了皱眉。“这还下着雪呢,她怎么又来了?” 语气里毫不掩饰的不喜。 在亲近的人面前。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 “娘,她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去看看。”齐妙轻轻握了下母亲的手,笑着应。 她起身穿披风,准备出屋。 下雪都不能阻止连蔓芝来看望她的步伐,这份深情厚谊哪能怠慢。 “我知道,你上回去陈州府,她就来过两回。”沈氏说道。 她想了想,就拉了齐妙的手认真叮嘱,“妙儿,这连小姐,娘瞧着有些不踏实,你可得小心仔细些。 有句古训说得极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小心总没错。” 她不看好连蔓芝,便不希望女儿和连蔓芝亲近,担心女儿会受到伤害。 齐妙认真点头,“娘您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看她出了屋子,沈氏还在那儿出神。 云妈妈就温声安慰着,“夫人您这心就放回肚子里吧,奴婢看小姐懂事的很,她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沈氏轻轻颔首。 齐妙一出屋子,就被眼前的白色刺了下眼睛。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院子里的树木花草都变白了。 她穿了木屐,步伐沉稳的向二门走去。 连蔓芝看见她,立即亲昵的挽了她的胳膊,娇声道,“妙儿姐姐,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真是想坏我啦。” 连蔓芝里面穿了件杏黄缎面底子红白花卉刺绣交领长袄,外着浅粉缎子风毛披肩,精心描绘的妆容掩饰了五官的缺陷,显得比平时要俏丽几分。 她个儿本来就高,又穿了木屐,更是亭亭玉立。 特别是步摇上那粒变色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宝石不时变幻的颜色令人灼目。 几日未见,她好像变得好看了。 她身后的小丫鬟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齐妙的面上也漾开笑容,亲切的说道,“妹妹来之前该与我打声招呼,我好去门口迎你呢。外面冷,咱们进屋去说话吧。” 连蔓芝笑着道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明月阁,屋内的暖意驱走了齐妙遍身的寒意。 她邀连蔓芝和自个儿一起坐在软榻之上。 连蔓芝嘟了嘟嘴,有些委屈的说道,“妙儿姐姐,你一人出门去玩耍,也不带上我一起呢。天天在家里,我都快闷死啦。” 沈氏只是对她说齐妙出门了,但没说去哪儿做什么。 她想像着肯定是出去玩了,不会想到齐妙是出门办事儿。 齐妙自不会解释,只是笑着应,“好好,等下回去玩,一定唤上妹妹一起。妹妹近来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连蔓芝叹了口气,立即有愁云染了眉间。 她摇摇头,“外祖父那边还生我娘的气,我娘心情就不好,我哪儿又有好日子过呢。所以呀,我就去厨下学着做点心。省得被我娘训斥。” “难为妹妹受委屈了,你没事就去帮连夫人哄哄徐太师,都是一家人,哪儿还能当真生气呀。”齐妙安慰。 “嗯嗯,多谢姐姐宽慰,我会想办法的。”连蔓芝点头,眸子微微一转。道。“妙儿姐姐,我昨儿正好又学了一样点心,得知姐姐回来。特意现做了拿来给姐姐尝尝,还请姐姐莫要嫌弃才好。” 连蔓芝的贴身丫鬟听雪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榻前的小几之上。 齐妙笑着道,“下这样大的雪,妹妹你特意来送点心。真是有心了。我感动都还来不及呢,哪儿又会嫌弃。” 说着。她看向月夏吩咐,“月夏姐姐,快将食盒打开,看连小姐又做了什么新花样。我要和连小姐一起品尝。” 月夏应了是,就要来打开食盒的盖子。 连蔓芝忙按了齐妙的手,嗔道。“妙儿姐姐,这是特意拿来给你尝的。份量不多,我家里还有呢,就不用让我尝啦。” 齐妙杏眸微微闪动,她没有坚持,而是笑着道好。 食盒被夏霜拎去一旁放着。 二人又说了两句闲话后,连蔓芝压低声音问,“妙儿姐姐,听说白莲离开了你们安宁侯府,是有这回事吗?” “嗯,是的。”齐妙点头。 白莲母女离开侯府,这件事马氏并未让人隐瞒。 “那她去了哪儿呀?”连蔓芝又问,满面的好奇之色。 “芝儿妹妹怎么好好对这事感兴趣啦?”齐妙笑着反问。 “哼,上回就因为她,我被二表兄打了,后来家中又闹了那些糟心事儿。我要是知道她去哪儿了,一定要找她好好算这笔账。”连蔓芝咬牙切齿。 “芝儿妹妹你这个愿望可能实现不了了,你没办法找她算账的。”齐妙惋惜的摇摇头。 “为何实现不了?就算她跑去天涯海角,我都有办法找到她。”连蔓芝挥了挥拳头,满面的傲然之色。 “她死了!”齐妙看着她平静的说道。 姚氏母女的死讯,她可没打算瞒着,迟早会传开的。 “啊?死了!”连蔓芝瞪大双眼,惊愕的张着口。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女人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她还没有报仇呢? 短暂的惊讶后,她更多的是欣喜。 白莲死了,再也不能勾*引二表兄了。 连蔓芝走后,夏霜指着食盒问齐妙,“小姐,这些点心您要吃吗?” “打开来瞧瞧。”齐妙起身,走至食盒前。 夏霜将食盒打开,立即有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将里面的点心拿出来。 点心依旧做成了花朵形状,上回是玫瑰,这回做成了梅花。 花瓣,花蕊,做工精美,栩栩如生。 粉红色的梅花点心缀在白瓷碟上,煞是好看,倒令人不舍得入口。 “真瞧不出,连小姐还有这好本事,都快赶上小姐你啦。”月夏在一旁看着夸道。 “连小姐的确好本事,初学厨艺就能做得这般好,我自愧不如。”齐妙微微一笑,对夏霜说道,“拿下去吧。” “是,小姐。”夏霜点头道是。 她将点心重新放回食盒,提了出屋。 连蔓芝啊连蔓芝,希望你没骗我,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齐妙看着花觚上的美人像,黑眸微微眯着,像只慵懒的猫儿。 海棠苑。 定下客人的名单之后,沈氏就开始写帖子。 要是往日,这帖子她极有可能让齐正致帮忙写,现在她亲自动手。 自从在前院和他争执后,她对他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不过,对他的态度,她没有明显的变化。 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刻意冷淡。 “三爷回来了。”她刚提笔写,就听到门外传来小丫鬟们的问候声。 笔一顿,帖子上就有了污墨。 她皱眉将废帖丢在一旁,重新拿了帖子写。 门帘一动,齐正致带着冷风进了屋子,他笑着喊,“卉娘,在忙什么呢。” 沈氏将笔放下。起身迎上前,十分恭敬的给他行礼,“老爷回来了。” “卉娘,你……你怎么又喊我老爷?”齐正致嘴角的笑容僵硬了,痛苦的问。 自从那日卉娘冲他发火后,他就觉得生活中少了些什么。 虽然卉娘依旧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吃饭时依旧为他布菜舀汤。只是不再评价菜肴的味道如何。 依旧每日与他同被而眠。晨起为他梳头、穿衣,出门叮嘱他保重…… 表面看起来与以前还是一样,可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觉着少了些什么。 他现在才知少了什么。 卉娘对他少了亲昵的话语和愉悦的笑容,多了客气与疏离。 就连称呼都从三郎变成了冷硬的老爷。 浓浓的哀伤在他心间萦绕。 沈氏看着他,温声答道,“老爷说笑了。不喊您老爷那该喊什么?” “卉娘!”齐正致痛苦的摇头,伸出双手去拉她的手。 沈氏往后退了两步。 他双手落空。痛苦的神色中添了两分尴尬。 “卉娘,咱们难道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嘛,为何非要变成现在这般生冷坚硬?难道你忘了咱们往日的夫妻情份了吗?”齐正致看着她,轻声问。 他的眸子里也有了雾气。 这话落在沈氏耳中。就有了质问的意思。 你不检讨自个儿,反而来问我为何变了,这不是笑话吗? 要不是你一错再错。我又岂能如此? 她的心越发冷了,温婉娴静的面上笑容敛了去。 沈氏平静的说道。“老爷你错了,要不是念及往日的夫妻情份,您认为我会一次次纵容您的所为,一次次的相信你,结果被你当傻子糊弄吗? 要不是念及夫妻情份,您认为我还会待在这儿吗?” 稍顿,她又道,“夫是妻之天,老爷要是认为妾身哪儿做得不对,尽管打骂就是。” 他要真敢动手,便是她离开之日。 沈氏如此想着。 她眸中的冷漠和绝望再次刺痛了齐正致的眼睛。 卉娘这是不准备原谅他吗? 他只是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并非有心啊? 她会离开他吗? 要是没了她,他往后要怎么活下去? 想到可能会失去沈氏,齐正致急了,忙说道,“卉娘,请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当你是傻子,更没有骗你……” 沈氏轻轻一笑,说道,“老爷,这种话您说得太多太多,妾身已不敢相信。言行不一致,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何用? 老爷要是没其他的事儿,妾身还要去忙呢。” 说着,她就转身向案几走去,还要继续写帖子。 经了这么多事,她发现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个,一直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着,从未怀疑他的真心。 现在想来,对姚氏母女,他哪回不是当面向她这般承诺,背地里却是另样所为,恰好与他所说背道而驰。 他要是真心对她,又怎会三番五次的骗她。 谁也不怨,就怨她自个儿眼睛不够亮! 为了妙儿的前程,她且忍些时日。 他若继续如此,等妙儿嫁人之后,她再另行打算。 沈氏抬了抬下巴,目光坚定。 言行不一致! 齐正致呆在那儿,只想着这么一句话。 若没有记错,妙儿前日也对他说了差不多的话,说行动胜过千言万语,求他善待卉娘。 难道在她们的眼中,他已这般没有信誉了吗? 这样不值得信任吗? 可惜齐妙和沈氏没能听见他可怜兮兮的扪心自问。 当然就算听见了,答案也是肯定的。 在她们心中,他已不值得信任! 次日,沈氏写好了帖子,齐妙就去了容昭郡主府。 容昭郡主府此刻也很热闹。 她正在玩叶子牌,眉目之间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陪她玩牌的除了颜凡枫,还有纪陌和罗子青。 她笑着对纪陌说,“小九你可真是难得,今日竟有空陪我耍这玩意儿。” “那往后天天陪你玩。”纪陌平直的唇角轻抿,应道。 罗子青看着他撇了撇嘴。 表情很不屑。 “得了得了,你若天天陪我玩这。圣上还不得打死我呢。”容昭掩口笑。 颜凡枫见妻子心情好,他比谁都高兴。 他可一直记得齐妙说的话,妻子的病是一定要保持心情好,否则容易再犯。 以前她那毛病是隔三岔五就犯一回,自从齐妙用药后,还未再犯。 对齐妙,颜凡枫很感激。 几人正说话间。林嬷嬷进来。笑着对容昭郡主说,“郡主,齐五小姐给您送帖子来了。” 说着。她就将大红色烫金的锦缎帖子递向容昭郡主。 “妙儿人在哪儿?”容昭郡主接了帖子,不看内容,而是先问人。 “在门口候着呢。”林嬷嬷答道。 “嬷嬷,赶紧请妙儿进来说话。这大冷的天,可别冻着才好。”容昭郡主丢了手中的纸牌。忙催道。 林嬷嬷应了是,然后快步离开。 “姑父、姑母,我还有事儿,先行一步。”纪陌“将手中的纸牌放下。迅速起身离去。 “小九,你……”容昭喊。 可纪陌早就出了屋子,连声回应都没。 “小九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说闲着无聊嘛。怎么眨眼功夫就有事儿了?”容昭郡主皱了眉头,小声嘀咕。 站在她身边的颜凡枫听见她所说。就道,“从陈州回来之后,小九好像就有些怪怪的,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容昭郡主看向罗子青问,“十斤,你不也去了陈州吗?小九在那儿遇上什么事儿了?” 罗子青蓝眸微凛。 他也感觉到这几日纪陌有些消沉,不似以往那般随性洒脱。 不由想到了那日清早纪陌闯他房间说的那番话。 回来之后,他特意找到纪陌问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纪陌只是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纪陌心情不好,会不会和齐五有关呢? 念头一起,罗子青就觉着胸口发闷。 他也起身而立,对着容昭郡主轻轻摇头,“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呢,寻了机会我好好问问。” “嗯,一定得问清楚,看小九这样,我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呢。”容昭郡主叹了口气。 “姨母,我去迎迎齐五小姐。”罗子青对着门口指了指。 “去吧。”容昭郡主轻轻点头。 齐妙随着林嬷嬷进了容昭所住的院子。 还没行几步,她就瞥见了陌正迎面而来。 “九王爷!”林嬷嬷停了步子给他行礼。 “九王爷。”齐妙垂了眸了,也依样行礼。 “嬷嬷无须多礼。” 纪陌应了林嬷嬷,却没有理会齐妙。 他又像上次在陈州那样,挟着寒意从她身旁走过。 仿佛眼前没她这人的存在,更没听她的声音。 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齐妙眼角余光瞥见他双唇紧抿,面色清冷。 如同初见他时的模样。 她轻轻咬了下唇瓣,心底深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似乎抽痛了一下。 只是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确切的说,是她自动选择忽视那莫名的感觉。 因纪陌冷淡的态度,林嬷嬷有些尴尬,忙对齐妙解释道,“五小姐莫介意,九王爷可能是没听见。” “无妨。”齐妙微微一笑。 “齐五。”罗子青爽朗而又愉悦的呼喊声传来。 “十公子。”齐妙唇角的笑容加深,声音清脆愉悦。 走至拐角处的纪陌,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滞。 唇角微微一扯,现出一抹讽笑。 他加快脚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容昭郡主府。 林嬷嬷先齐妙他们一步进了屋子,在容昭郡主耳旁说了几句话。 “啊?这样呀?”容昭惊讶之后就是恍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齐妙跟在罗子青身后进屋,给容昭郡主行礼。 容昭郡主笑着上前拉了她的手,嗔道,“你这没良心的坏丫头,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我。” 齐妙微微一笑,“可不敢随便来扰您的清静。” “不想我就是不想我,别寻借口,哼!”容昭撇嘴,拉着她和自己坐在一起。 齐妙笑着称不敢。 “齐五,送去的蜜酒可还喝得惯?”罗子青问。 蓝色的眸子清亮逼人。 “多谢十公子的盛情,还没敢喝,留着等郡主前去一起喝。”齐妙说道。 “好,到时要是有空,我一定会去。”容昭笑着点头,然后对罗子青解释,“十斤,齐三爷和齐三夫人请你去侯府做客呢,去不去?” “真的吗?去,当然去!”罗子青又惊又喜,忙点头。 他还以为上回沈氏问姓氏没回答让她恼了。 不曾想她真的会请他去侯府做客。 “你呀也是一吃货,这点倒随了我。”容昭笑骂,但又很快将自己给骂了。 齐妙和罗子青都笑了。 屋子里气氛融洽,暖意融融。 又说了几句话,容昭对罗子青道,“十斤,你去厨房瞧瞧,让他们多做几道妙儿爱吃的菜,我和妙儿再唠唠。” 齐妙爱吃什么,与她同行了几日,罗子青略有了解。 但他知道姨母这只是一个借口,她一定要和齐五说些什么。 极有可能和纪陌有关。 罗子青应了是之后离开。 林嬷嬷将屋子里其他的侍婢都屏退了,屋子里只有齐妙与容昭二人。 齐妙不由有些紧张。(未完待续) ps:今天又是六千字的大章,三更哟!!感谢寒江夜和潜航者二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公主妈妈和秀子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推荐好基友薛行衣的文《土著也有生存权》,讲述一个前世被穿越女玩坏了的、萌萌哒的本土小萝莉面对重生穿越金手指配角不被炮灰争取人权的故事。文风欢脱,轻宅斗,青梅竹马涩情时期,女主卖萌聪慧,不憋屈爽文,已经很肥欢迎开宰,书页下方有直通车哟,直接点过去就行啦。 第176章:崩溃(四千+,两更合一) 屋外寒意蚀骨,屋内温暖如春。 容昭郡主静静的看着齐妙。 圆圆的福气脸,纤眉高鼻,大眼薄唇,肤色健康红润。 她惊讶的发现齐妙好像变得好看了,起码比初见时要漂亮得多。 虽不能说是绝色的美人儿,但也算得是相貌端庄,姿容俏美。 再看齐妙玫瑰色的双唇紧紧抿起,墨色玛瑙般的杏仁眸里闪动着不安之色,容昭郡主不由心软了。 她掩嘴轻轻一笑,道,“妙儿你这般紧张什么,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齐妙心里苦笑一声。 郡主您这样举动,我哪能不紧张呢? 她微扬了唇角,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答道,“忽然见郡主您如此郑重,我的确有些惶恐,想着是否哪儿做得不够妥当。” 没有隐瞒心中所想,很直率的承认了。 “噗,傻丫头。”容昭郡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态度很亲昵。 见容昭这般举止,齐妙微微松了口气。 容昭笑眯眯的问她,“妙儿,你今日前来送帖子,除了我和十斤,难道就没准备送小九一张?” 齐妙双唇又下意识抿紧了。 她不知容昭为何好好提纪陌。 难道他说了什么? 见她面有惑色,容昭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没准备也没事,我就是随口问一声。” 齐妙却点头,“郡主,九王爷的帖子是有的,我已带来了。” “真的,快拿来给我。我替你交给小九。”容昭顿时面现喜色。 齐妙道好。 她起身去门口,唤了秦丝,将帖子拿过来。 纪陌的帖子是临出门前她让母亲补的。 她是想着万一今日在郡主府遇上他,他要是也伸手讨要帖子可怎么办? 说没有,一定会让他不悦,也让他在人前失颜面。 虽然她认为这是一种发生机率很少的猜测,但为了万全。为了不让自己和纪陌都难堪。她还是准备了。 纪陌刻意接近她的目的,她真的不清楚,可他曾经对她的帮助。却是真实存在、无法抹灭的。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在心底最深处,她是感激的。 她对他态度冷淡,并非她不知道感恩。只是很不喜欢他处事的方法。 你帮了我,我感激。可是你却不能强迫着要我如何如何,这会让她情不自禁想起白莲母女,就忍不住的心生厌恶。 对他生了厌恶之心,自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要疏离他。 容昭郡主接了帖子。认真看了看。 她满意的点头,“好,小九要是未走。看到这帖子一定很高兴。” 心里高兴,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齐妙。 越看越觉得齐妙是可爱美丽的姑娘。 “啊?”齐妙更不解她此言此意。 纪陌难道会在乎这么一张帖子? 容昭郡主拉了齐妙的手。认真说道,“妙儿,留你下来,我是想和你说两句有关小九的事儿。” 她看齐妙这副表情,就知有很多事情是齐妙所不知晓的。 有些话也许说了小九会不高兴,可她还是想说说。 “九王爷什么事儿?”齐妙满头雾水。 容昭郡主好好的为何要对她说纪陌的事情。 他的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容昭郡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妙儿,你既然带了小九的帖子,方才来我这儿时见到了他,为何不直接给他? 若不是我主动问起,这帖子你莫非就不打算给了?” 一定是林嬷嬷将遇见纪陌的事,说给了郡主听。 齐妙如此想着。 她如实答道,“不瞒郡主,先前见到九王爷是想直接送,只是九王爷行色匆匆,我就未给。” 容昭郡主又问,“那你可知小九为何心情不好?” 他心情好不好我怎么知晓? 齐妙暗暗吐槽,老实摇头,“这不知。” 容昭郡主叹了口气,说道,“自打陈州府回来,小九不仅病了一场,情绪也前所未有的低落。 妙儿,你可知道,小九去陈州府可是完全为了你……” “什么?为了我?”齐妙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容昭郡主。 那日纪陌自个儿说他是路过陈州,恰好遇上那事,是秉着好奇之心去查探失火那夜的事儿。 郡主眼下却说他是为了她,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是为了你。”容昭郡主郑重的点头。 她解释道,“那日小九与驸马爷去衙署办事,恰好遇见你们安宁侯府的人,知晓了姚氏母女出事。 他当场就对驸马爷说此事有些蹊跷,驸马爷拦都拦不住,他一人骑马连夜赶去了陈州府。 当时驸马爷回来与我说这事,我们都很费解。 小九既不是府尹要断案,更和那什么姚氏母女不熟悉,她们出事与他又有何干,他去陈州的目的何在?” 他是特意去陈州府的! 那他为什么要对我说是无意路过呢? 齐妙很震惊。 习惯了他刻意的邀功。 他说路过,她自然相信。 容昭郡主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经过打听和分析后得出,小九这么做应该是为了你。 整个安宁侯府,他只与你比较熟悉,他知道姚氏母女生前对你做了不少恶事,应该是担心她们之死有蹊跷将来会影响你,故亲自去陈州查验清楚。 再说了,小九帮你可不止这一回,上回在灵山寺,他还特意请我婆婆出面为你说话呢,妙儿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齐妙点头,问道,“那郡主您说他生病。这又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他从陈州回来后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来了我这儿。当时见他满面倦容真吓了我了一跳,问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说想睡觉。 睡了几个时辰后,他忽然高热不退,我们立即请了太医。幸好无大碍。可他病愈之后,整个人就明显消沉下来。”容昭郡主说道。 她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夹杂着心疼的叹息声。 听着容昭的话。齐妙心中滋味莫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是听容昭郡主说起这些,她真的无法想象坚硬如纪陌,也会有憔悴虚弱的时候。 “妙儿。你在陈州府可曾遇见小九?”容昭忽然问。 “嗯,见上了。除了九王爷,还有十公子。”齐妙点头。 “在陈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洒脱不羁的小九忽然消沉了。”容昭郡主又问。 齐妙轻轻摇头。 纪陌为何忽然消沉呢? 晚上躺在床*上,齐妙也在想这个问题。 白日里容昭郡主那些话令她震惊。 这些话要换做其他人来说。可信度也许要打折,容昭来说,她认为假话的可能性极小。几乎为零。 若真是这样,那她有些想法就是错了。 齐妙闭着眼睛。慢慢梳理今生与纪陌之间的交往,任何一个细节都放过。 细细地回想。 在李府初识他时,他并没有理会她,神情倨傲,有些目中无人的姿态。 第二回见到就是在灵山寺那片湖水旁,他抢了她的鱼,之后又让信国公夫人帮她解围脱困。 第三回相见就是为容昭郡主看病,面对众人对她的质疑,他力排众异,坚定不移的相信她的医术,相信她所开的方子。 那时别说是外人,就连她自个儿都还没有十成的把握呢,可他就这样无条件的相信她。 相信得令人不由怀疑他的动机。 容昭郡主要是他的仇人,还能解释他可能是要假手他人害她,可结果是恰恰相反,他极敬重容昭郡主,与她之间的关系极亲昵,他是绝不可能有害她之心。 既然如此,他为何会相信在医术界毫无名声的她呢? 他对的她信任之源来自哪儿? 就算他与她一样也是重活一世之人,也不该这样相信她。 因为前世的她毫无医技可言。 当时她并没去细想这件事,如今想来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为何会信她? 难道他为了一幅残图,就那样狠心的不顾容昭郡主的安危? 这个答案她不敢肯定。 后来他又说帮她教训了徐澈,在徐太师面前添油加醋,令徐澈受到重罚,帮她训斥父亲的偏颇,帮她去陈州府探听消息…… 和他相识至今,他帮了她很多回,虽然无赖无耻的索要报答,却没有真的逼她如何。 特别是这回去陈州,分明是特意前去,当着她的面却又不承认,这和她之前猜想的刻意接近哄骗又不太吻合。 他要真的只是为了取得她的好感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应该承认自个儿来陈州就是专程前来,并非其他,如此她不又应该感激他吗? 他对她的态度为何会忽然转变? 记得那天早来找她时,他都是正常的,说失火的细节时也是正常的,后来因训父那件事向他道谢,他当时…… 齐妙认真回想他当时的表情和态度。 嗯,好像道谢时他也还是正常的,又不要脸的问如何谢她,一切都符合他无赖的嘴脸,她与他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 “误解什么?” “误解我与九王爷很熟悉。”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后来他便没再同她说过话,形同陌路人…… 呵呵,他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形同陌路才是常态。 齐妙在心中轻轻笑了下。 不对…… 她又立即否定这句话。 在陈州府遇见他时,他那声问候的语气里仿佛夹杂着宠溺,当时他的表情是温和的,轻责的话语里外透着关心。 十斤让她喝酒时,他忽然出现后对她的轻责,也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还有后来他对她的无视,好像……好像带着某种负气的意味。 这些东西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像是随心而发。 若他所表现出来的全是真诚的发自内深处,那么为什么要待她这样好?她有哪儿值得他如此相待? 又或者他重蹈前世徐澈的路子,利用所谓的深情来哄骗她,以达到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他演戏的水平太精深,让她一时无法辨真假。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对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齐妙脑子里很乱,前世的惨痛教训让她不敢再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 可容昭郡主的那些话她又不得不认真对待。 郡主说纪陌是个不擅于表达感情的人,有时他分明帮了你,却会让人误解他在害你…… 唉! 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齐妙满脑子都是有关纪陌的事儿,想着想着,忽然心又开始揪着痛。 疼得她没有办法再往下想下去。 这种痛苦正是每回面对十斤时才有的那种感觉。 子青……子青…… 她仿佛听到了女子嘤嘤的苦泣声,不停的唤着这两个字。 到底谁是子青? 齐妙被强迫着放弃去想纪陌,而是想起了那什么不知虚实的‘子青’。 不对,那陌生的记忆好像阻止我想纪陌,强逼着我去想那子青。 啊啊啊啊…… 齐妙在心中无声的呐喊,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要不是怕惊了月夏和夏霜,她真想放声呼喊,将心中这莫名的情绪给宣泄出去。 这一夜对齐妙来说注定是难眠之夜。 次日,容昭郡主让颜凡枫将纪陌给喊了过来,并将帖子递给他。 纪陌打开帖子看了一眼,清冷的眸中滑过讶色。 他没想到齐家人就邀请他去赴宴。 “怎么样小九,开心吧?”容昭郡主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姑姑您也太小瞧我吧,一张小小的帖子有什么值得开心的?”纪陌将帖子重重的扔在桌上,似乎在表面内心的坚决。 “这可是妙儿亲自送来给你的,是你不理人家,她才没好意思当面送给你。”容昭郡主为齐妙解释。 “不管谁送的,在我眼中都无区别。”纪陌依然冷淡 “小九你……你不是对妙儿很关心嘛……”见他这样,容昭郡主倒有些拿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姑姑您多虑了,除了亲人,我谁也不会关心。”纪陌眉毛轻挑,面上现出放荡不羁的笑容来。 他起身向容昭郡主告辞。 “那你到时去不去?”容昭还有些不甘心。 “不去。”纪陌丢下这两个字,快速出了屋子。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轻轻摇头。 既然她觉得和罗子青在一起更开心,那就继续成全他们吧。 他看着她幸福,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妈妈、墨绯尘和江南西贝三位妹纸的打赏,感谢缘紫依、潜航者、那年秋天的细雨和klnl731四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和月票支持,一切拜托啦大家啦,永远爱你们!! 第177章:以身相许(四千+,两更合一) 整个京城白茫茫一片,但依旧喧闹繁华。 安宁侯府也比往日要热闹。 不仅热闹,整座府邸所有角落都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今日正是上回沈氏下帖子的宴请之日。 府里所有通道的积雪被清扫干净,待客的厅子里燃了银炭,暖流涌动。 提前腌渍入味的全羊早就上了烧架,此刻已烤了六成熟,浓郁的香味一个劲儿往看守的小丫鬟们鼻子里钻。 引得她们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客人们陆续前来,海棠苑里笑语嫣然。 在侯府宴客,马氏和柳氏、杨氏、吴氏几人自然要来。 下帖子前,沈氏先向马氏说了此事。 马氏并未满口应承,她是在盘算着要花银子,心中十分不舍。 “婆婆,宴客一切花销皆由我自个儿来出,不花公中的,花些银子为三郎去晦气本就应当。”沈氏看出马氏的犹豫,便这般应着。 见不用她掏腰包,马氏岂会不应。 “好好,老三媳妇你果真贤惠,老三娶了你真是他的好福份。”马氏爽快的点头,并极其罕见的夸了句沈氏。 得了这句话夸,沈氏倒有些受宠若惊。 要是往常,柳氏几人可能又要将自家亲戚们唤一些过来,可有了上回灵山寺那件事的教训,她们可不敢再占便宜。 她们担心别到时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马氏婆媳几人,再加上沈氏宴请的几位至交好友,花厅里倒也座无虚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齐妙陪着刘婉儿、葛艳几人说话。 刘婉儿说城郊梅园的梅花眼下开得正盛,正巧又下了雪。想约齐妙一起去赏梅。 披着皑皑白雪的红梅一定极美吧。 齐妙如此想着,便欣然同意。 眼下除了容昭郡主、纪陌和十斤外,其他客人皆已到齐。 容昭和纪陌,齐妙认为他们来的可能性极小,十斤倒有可能前来。 快到开席时辰了,沈氏就喊了宝珠、宝笙几人,让她们带着客人们去前院入席。 众人纷纷起身。还未行两步。云妈妈急匆匆而来。 她面带喜色对沈氏说道,“夫人,容昭郡主与十公子来了。” 什么? 容昭郡主来了? 不仅马氏等人震惊了。就连沈氏和齐妙也暗诧不已。 “郡主人到了哪儿?快去迎。”沈氏很快回神,忙大步往外走去,激动的连路都走不稳了。 马氏等人互相看了眼,忙跟了上去。一行人鱼贯出了海棠苑,往二门走去。 众人到达侯府正门口。约等了半刻钟左右的功夫,郡主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停下。 马氏早就命守门的小厮开了大门,将容昭郡主的马车迎了进来。 身着宝蓝色团花湖绸棉袍的十斤当先跳下马车,打了车帘。与林嬷嬷一起将容昭郡主扶下马车。 容昭郡主身着大红色牡丹团花披风,衬得肤色如玉。 “参见郡主。”马氏忙领了众人上前施礼,声音都有那么一点儿颤抖。 安宁侯府在齐常新父亲那一辈就开始走下坡路。 不仅无出色优秀的子弟。又不擅经营,又不知节俭。祖上留下来的田产、铺子被卖了不少,与那些名门世家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也就是马氏舍不得花银子的主要原因,没银子,自然不敢大手大脚的去花费,否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继续。 沈氏与马氏不一样,不仅有丰厚的嫁妆打底,还擅经营打理,所拥有的产业年年都能赚个盆钵盂满。 她也知道安宁侯府名下很多产业入不敷出,她很想帮马氏一把。 心中不喜马氏,可她毕竟是齐家人,真心希望齐家能继续祖上的辉煌与荣耀。 奈何马氏自己不会经营,却又不信沈氏,不敢让她帮忙打理。 沈氏只得暗嘲自个儿多管闲事,从此不再提这些事儿。 无位高权重的子孙,出手不再阔绰大方,处处彰显小家子气,很多簪缨望族就渐渐不再同安宁侯府往来。 今日容昭郡主前来赴宴,马氏感觉老脸添彩,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都无需多礼。”容昭郡主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我一来,你们便拘谨了,可帖子是妙儿亲自递送至我手上,妙儿的心意我可不能不理会。” 这话说得很清楚,她今日来安宁侯府赴宴,看的是齐妙的面子,与其他人无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向齐妙投去或羡慕或妒忌或不服气的眼神。 腰杆儿挺得直直的马氏有些尴尬。 容昭郡主来侯府赴宴,给的是五丫头面子,而不是她这个安宁侯夫人的面子。 祖母在外人眼中倒不如那个乳臭未干的孙女儿。 马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场的要是没有旁人倒也罢了,偏偏还有客人在。 沈氏却非常高兴。 容昭郡主给女儿面子,比给她面子要强千倍。 她希望往后来府里做客的客人们,都是冲着女儿的面子来。 这些日子在齐正致那儿所受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只要儿女争气,丈夫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说什么做什么,由着他去吧,何必自寻那些烦恼。 对齐正致的感情,沈氏真的豁达看透了。 话说完,容昭郡主就主动拉了齐妙的手,笑盈盈的看着她。 “郡主,不敢当您这般高看。”齐妙内心被感动所填满,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她知道容昭郡主是特意说这些话,要在人前抬举她。 容昭郡主给予的她太多了。 她真的受之有愧。 容昭郡主拍了拍齐妙的手,轻声嗔道,“傻孩子。” 她抬举齐妙。不仅仅是感激齐妙治好她的病,合了她的眼缘,还为了小九。 虽不知小九为何会对齐妙这孩子另眼相待,但只要他喜欢,她会尽最大能力去助他。 高看齐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不轻待小九。 容昭郡主又向众人介绍罗子青,“这是我侄儿十斤。” 其他的话。她就未多说。 罗子青的身份眼下很尴尬。她没办法当众说出来,只能点到即止。 李夫人、葛夫人不由多看了两眼罗子青。 她们都觉着这少年有些面熟,似曾在哪儿见过。 一时之间都没有想到去灵山寺时遇到的那桩车祸。 众人寒暄见礼后。就被迎进府。 安宁侯府的宴会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烤羊肉的香味袅袅绕绕,似乎飘进了皇宫。 飘进了元成帝的鼻子里。 “啊呀,安宁侯府的烤羊肉好香呐。”元成帝夸张的吸着鼻子,向纪陌做出一脸陶醉的模样。 “皇叔。您还能再夸张些吗?”纪陌眼角抽了抽。 面上神色越发清冷。 此刻安宁侯府一定极热闹吧,见到罗子青。她应该会开心的。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元成帝笑眯眯的八卦,“小九啊,人家下了帖子给你,为何不去呀?” 纪陌唇角扬起一抹轻笑。“皇叔,要是见帖就得去,那我还不得忙死啊。” “唉。小九啊小九,你虽然绝顶聪明。可有一样你却不如罗子青那小子。”元成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知道,我不如他脸皮厚。”纪陌很认真的点头。 “呸,给老子滚犊子!”元成帝忍无可忍的啐,“比脸皮,你可比他厚多了,只是你那脸皮厚没用对地儿。” “天天好意思厚着脸皮向人家要鱼,怎么就不知说句暖人心的话呢? 你瞧瞧人家罗子青,与齐五这才认识几日,齐五就对他另眼相待,你得好好向罗小子学学。” 元成帝毫不留情的往纪陌胸口上扎刀子。 纪陌想吐血。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间的不适。 心中的苦楚,他不会向任何人言说。 他面上恢复往日放荡不羁的笑,看向元成帝说道,“皇叔您最近可真是闲呢,天天有空去管这些鸡皮蒜皮的小事儿,您是想兼做媒婆吗?” “不是为了你这混小子,你以为老子有空去管这些。”元成帝没好气的骂,又恶狠狠踹了他一脚。 “皇叔,往后关于我这方面的事儿,您就莫要管了,我自有分寸。”纪陌正色道。 “你有个屁的分寸。”元成帝没好气的瞪他。 过了片刻,元成帝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还真别说,罗子青这小子脸皮的确不薄,借着报恩之名天天缠着齐五。” 忽地,他重重拍了下桌子喊道,“小九,我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你要不要试试?” 那精明睿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不用!”纪陌斩钉截铁的拒绝。 皇叔不仅是插刀能手,想的主意更不靠谱。 元成帝可不管他愿不愿意听,立即说道,“小九啊,皇叔这主意绝对妙,罗子青能用报恩之名和齐五亲近,你完全也可以啊。 你可以装病,到时请齐五来为你医治,过个两三日你又活蹦乱跳,到时你就可对齐五说‘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要报答你’,齐五一定会问,‘你要如何报答’,你便答‘以身相许’……” …… 纪陌看着自家这位皇叔,半晌无语。 因为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儿,吐不出咽不下。 装病,以身相许…… 可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竟能想出此等馊主意,真是刷新了对他老人家的看法。 认识的知他是大魏朝万人敬仰的皇帝,掌握大魏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元成帝。 不认识的,听了这番话后一定会认为他老人家看多了话本,要么就是那天桥下说书的,这猥琐的气质还真是想象。 元成帝要是纪陌这样想他,一定会一巴掌拍死纪陌。 他绞尽脑汁想办法,没讨到一声好,反被鄙视,怎么能忍? “皇叔,您自个儿玩吧,我走了。”纪陌将手中的棋子一扔,阔步出了屋子。 “喂喂喂,小九,老子为你出了主意,你连谢都没一声,就这样跑了啊……”元成帝气咻咻的在他身后喊。 他要不是担心纪陌会不高兴,真想直接将齐五赐婚算了。 如此最是简单直接,又最省事儿。 纪陌背着双手慢慢走在青石甬道之上。 他要是病了,她会尽心尽力帮他医治吗? 不行,要是被她看穿自己在装病,那这脸还要吗? 我一定是被皇叔的不靠谱给影响了。 纪陌用力的摇摇头,忙将这想法否定,并为这想法而脸红。 安宁侯府。 宴席已结束,客人们也都离开,但海棠苑内依旧很热闹。 除了马氏回了松鹤院,柳氏、杨氏和吴氏几人还坐在那儿与沈氏说话。 几人言语之间对沈氏多了讨好的意味。 齐妙与齐湛二人坐在旁边的软榻上说话。 “妹妹你知道嘛,今日随容昭郡主一同前来的那位十公了真的很厉害,他不仅善武,箭术也十分高超,他说他还会骑马,说我要是有兴趣,他改日可教我。 十公子人也亲切,没有架子,真的很难得呢……”齐湛双颊微微泛红,神采飞扬的说着。 看得出他很高兴。 见他开心,齐妙情不自禁扬了唇角,“哥哥要是喜欢习武、骑马、射箭,往后我可以教你呀。” “不,要是十公子真的愿意教我,我还是随他学吧。妹妹你是女子,还是学些针线女红比较妥当。”齐湛拒绝了齐妙。 被兄长嫌弃了,齐妙有些郁闷。 没想到哥哥竟然和十斤投缘。 好吧,改日见到他便问下,看他是否愿意。 虽不知十斤真实身份,可与他在一起,齐妙感觉轻松无压力,不像面对纪陌就会莫名的紧张、害怕。 齐妙的注意力忽被母亲那边的谈话内容所吸引。 “……三嫂,姚氏临走前说了一些话,你当时可曾听见?”吴氏问沈氏。 “姚氏那日说了不少话,不知弟妹你指的是哪方面。”沈氏问。 吴氏说道,“我记得三嫂您当时应该不在,去安排婆子跟白家人去云州府。 当时姚氏忽然嘲讽起白言峰,她说什么白言峰在地狱里听三哥的话,再想想三哥这八年良心所承受的煎熬,还有对她们母女的照应,白言峰不仅不会感激三哥,反会笑话三哥愚蠢至极……” 经她这么一提,柳氏也立即点头,“对,我也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后来姚氏还说白言峰天生冷血,最不怕的就是暑气,九年前邀三弟去灵山寺并非是为了避暑?” “不为避暑那为了什么?”齐妙忙走过来问。 姚氏母女虽死,可她没有放弃寻找九年前事件的真相。 “姚氏死活不愿说,只是得意的笑。”柳氏摇头。 沈氏面色变得凝重,她没有应话,而是垂眸在回忆九年前事件的始末。 有些事情当时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现在听了姚氏这话,却十分可疑。(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不离不弃的支持,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178章:白言峰的动机 九年前的那个夏日出奇的热。 骄阳如烈火一般炙烤大魏的京都,繁华的市集之上行人寥寥。 行人个个行色匆匆,专挑蔽阴的地儿走,怕自个儿被烤化了。 安宁侯府的树木枝叶全都蔫了,就连往日叫嚣得最厉害的知了,此刻也闭嘴了嘴巴。 只有那么一两只偶尔发出凄惨的呼喊声。 那种声嘶力竭的叫声,让人不由在想,下一刻钟它们是不是就丧命了。 马氏、柳氏等人都窝在自个儿的房中,银盆中的冰块慢慢融化,将沁人的凉意往屋子每个角输送着。 安宁侯府今年备足了冰块,各房冰镇的解暑食品应有尽有,她们完全不用担心没冰用,个个都卯足了劲使。 因这些冰块皆是沈氏花银子购的,且量很充足。 沈氏此刻正在海棠苑陪着四岁的齐妙睡午觉。 小小的齐妙身上盖着湖蓝色滑丝薄被,肉乎乎的小手搂着母亲的脖子,柔软的小嘴微微张着呼气,睡得正鼾。 嘴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 沈氏已经醒了,看着女儿软糯可爱的模样,心软得似那上好的锦缎,浓浓的幸福将她包裹。 宁静安逸幸福的午后被姚氏的到来所打破。 云妈妈轻轻走进来禀沈氏,说姚氏来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想到今日丈夫随着白言峰去了灵山寺,现在姚氏忽然来找,沈氏忙起了身,心跳如鼓,没来由的忐忑不安。 她是担心丈夫的安危。 正喝着冰镇酸梅汤的姚氏见沈氏出来。赶紧将酸梅汤放下,也没功夫去妒忌和怨恨沈氏,她只是着急的问沈氏,“妹妹,三表兄今日可是去了灵山寺?” “没错,和白大哥一起去的?怎么了?”沈氏的声音在颤抖。 “嗨,他……他怎么就去了呢……”姚氏狠狠跺了脚。一脸的懊恼和沮丧之色。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沈氏见她这样。更加担心和害怕。 姚氏咬了咬唇,然后挤出一丝笑容来,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件事想找三表兄帮忙,谁料他不在。 罢了,等三表兄回来后再说吧。我先回,莲儿还在家呢。” 丢下这句话。姚氏就匆匆走了。 沈氏愣在那儿半晌没说话,不解姚氏跑这一趟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姚氏没说什么不吉之言,可她还是不放心,于是就唤来身边一个得力的护卫。让他立即骑马赶去灵山寺,看齐正致是否周全。 这个护卫傍晚时分回来向沈氏禀报,齐正致和白言峰一行人皆安然无恙。且很开心快活的样子。 得此消息,沈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想是自己太多心了。姚氏急匆匆的跑来可能是真有什么难事找丈夫帮忙吧。 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根本没有往深处里去追究。 就算后来白言峰身故,她都没有将这两件事往一起联系。 如今有了姚氏那些话,再想想九年前姚氏的举止,沈氏越来越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姚氏可能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所以当时才会那样着急的跑来问齐正致身在何处。 还有当时得知齐正致去了灵山寺后,姚氏的表情里好像还有那一丝害怕和不安。 她为何会害怕和不安呢? 白言峰既然天生不畏暑气,他为何要向齐正致提议去灵山寺后山避暑,难道他只是单纯的为齐正致着想? 还有白言峰出事后姚氏的态度,现在想来也有那么一些可疑。 事发现场只有那个叫木瓜的小厮亲眼目睹了事情经过,而姚氏竟然就相信了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接受了白言峰是为了救齐正致而失足摔下山崖的说法,而不是怀疑白言峰是被齐正致推下去的,或者其他的死法。 要是不了解姚氏的为人,可能会真的认为是她大度宽容,通情达理,可经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再这样认为那就太愚蠢了。 姚氏为什么会接受? 那肯定是事件的真相远比木瓜所说的要严重得多,是她姚氏无法承担的,所以她不敢言其他,不敢将事情闹大。 这也可能是姚氏一开始为何不要沈氏的银子的主要原因,因为心虚而不敢要。 等到一年之后,有些事情已经永远成为了永远,姚氏心情平静了,她开始利用‘救人’这件事进行无度的索取了。 等柳氏、杨氏、吴氏和齐湛四人离开之后,沈氏私下里和齐妙分析这件事。 因为九年前齐妙年纪太小,还未记事,就算重活两世,她一样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眼下听母亲这样说起这些细节,一个猜测在她心里渐渐放大。 “娘,我怀疑白言峰当年根本就不是为了救父亲而失足坠崖,说不定他是想加害父亲,只是被上天给收了。”齐妙如此说道。 “有姚氏那些话在前,妙儿你说得并非没有可能。”沈氏美眸紧紧眯起,轻轻点头,“在之前我从未怀疑过白言峰,因他和你父亲是至交好友,又有亲戚关系,他常来咱们府里,我对他也是了解的。 他外表斯文儒雅,彬彬有礼,对谁都是一团和气的模样,连走路都担心将虫蚁踩死,任谁也不会将他坏里去想。” 齐妙紧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姚氏一直在故弄玄虚,白言峰真是为救父亲而亡。 要么就是白言峰当年邀父亲去灵山寺动机不纯,而姚氏知道原因,所以害怕和不安,那么白言峰坠崖的原因就得好好查查了。” 沈氏郑重点头,“是我太大意了,妙儿你放心吧,这件事娘会安排人去查。眼下姚氏已死,唯一知道真相的可能就是那个叫木瓜的小厮了,娘一定会想办法寻到他。” “妙儿,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莫要将这事说给你父亲听,他不会信的。”沈氏又叮嘱。 齐妙点头道好。 其实不用母亲叮嘱,她也绝对不会和父亲说这些。 别说现在一切只是凭空猜测,其实就算有真凭实据摆在面前,她那个圣人父亲也不一定会相信,除非白言峰能从地底下爬出来,亲口一字一句的告诉他真相。 不对,就算白言峰亲口说出真相,圣父可能还会怀疑他是不是受人胁迫说了谎话。 总而言之,圣父认定的事情真相,决不会轻易改变。 后面的事情沈氏自去安排,齐妙耐心等着消息。 母亲出手,比她强太多。(未完待续) ps: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撒花感谢乌鱼小妖、潜航者和陶乐之三位亲的月票,感谢秀子的打赏,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179章:报仇 次日,沈氏带齐妙去城郊梅园赏梅。 同去的还李夫人、葛夫人等一群人,是昨日在安宁侯府约好的。 梅园离京城并不远,在城南的茱山。 茱山地势幽深,以梅饰山,倚山植梅,梅以山而秀,山因梅而美。 每年梅开时节,千树如凝雪,香飘数里,蔚为奇观,是冬日里京中贵人们必游之地。 到了茱山,众人陆续从马车中下来。 今日前来赏梅的清一色为女子。 沈氏本想带齐湛一起来。 结果人家说,他想去约罗子青同来。 对罗子青,齐湛极有好感,这一点让齐妙暗讶不已。 一行人巧笑软语,一路缓行,慢慢登上半山腰。 此处是赏梅最佳的地方,设有数个宽敞的观梅亭,亭中设有桌椅。 站在亭中极目远眺,只见白雪覆红蕾,暗香浮动。 微风掠过梅林,薄雪微微洒落,清香阵阵扑面而来,仿佛置身香海。 今儿来赏梅的人可不少,梅园中随处可见走动的身影,多是年轻的姑娘。 她们不仅赏梅,还有的兴致起来,抓了积雪打起雪仗来。 这般放肆玩耍的机会并不多,长辈们并不阻止,都乐呵呵站旁边瞧着。 偶有调皮的雪球儿飞过来,软软的砸在她们身上。 她们不仅不恼,有年轻些的妇人,一时兴起的,也抓了脚边的雪反击回去。 梅园里笑声飞扬,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刘婉儿瞧了,不由心动。就看着齐妙她们几个提议,“我们四处走走吧,顺便摘些梅花回来泡茶喝。” 小姑娘玩性自然要大些。 看到梅园中那些娇俏身影主人们面上兴奋喜悦的笑容,她也忍不住想要去玩玩。 但当着众人的面,她没好意思直说。 齐妙笑着点头道好,便看向母亲。 沈氏和李夫人她们笑着挥挥手,“你们去玩吧。我们几个就坐这儿瞧瞧。只是你们都仔细些,可别摔着了。” “是,我们知道。”刘婉儿率先脆生生的应了。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应是。 齐妙一行七人带着各自的丫鬟。踩着积雪,行走在梅林之间,身周暗香浮动。 刘婉儿紧紧牵着齐妙的手,不时叮嘱她慢些。 昨日在安宁侯府。齐妙就李青源那件事向刘婉儿解释了一番,刘婉儿也放下曾经的那点儿小心结。和齐妙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一层。 且齐妙还拜托刘婉儿,让她帮着向李青源说一声,往后有机会的话能带兄长齐湛一起玩耍。 刘婉儿很高兴的答应了。 她高兴的不仅仅是能帮到齐妙,还可以因这件事和表兄多多亲近说话。 离了长辈们的视线后。刘婉儿几人变得活泼起来。 不远处有四位身着艳丽衣裙的姑娘正在互相砸雪球,个个乐得咯咯笑。 见此,一向温婉的葛艳竟率先抓了把洁白干净的雪。笑嘻嘻的向刘婉儿砸过来。 谁知她手感不好,雪球偏了。砸中刘婉儿身旁的吴云玲。 吴云玲是吴夫人的女儿,比齐妙年长一岁,性格活泼开朗,早就跃跃欲试想打雪伏了。 现在葛艳挑起了头,她岂能放过。 “嘻嘻,好你个艳儿,竟敢砸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吴云玲指着葛艳笑骂。 她竟然撸了袖子,双手去抓雪,看架势是准备畅快的玩一场了。 “来呀。”葛艳笑嘻嘻的去往其他姑娘身后躲,哪能眼睁睁的被她砸。 这一躲,吴云玲的雪球就砸中了葛艳身前的姑娘。 得逞者得意,被砸中咯咯笑,紧接着就是不甘示弱的来反击。 一时之间热闹起来,就连丫鬟们也加入了。 齐妙的心性并非真的是孩子,一开始可没刘婉儿她们那般放得开,砸了几次后,渐渐松了手脚,玩兴大发。 此时场面其实有些混乱了,闹不清到底自己砸中了谁,自个儿又是被谁砸了,眼前只见迎来飞去的雪球。 齐笑嘻嘻的跑到了株粗壮的梅树后去躲迎面飞来的雪球。 “齐五!”欢声笑语中,她的耳畔却忽然传来一声极为不和谐的低嚎声。 这声音咬牙切齿,似乎要将她剥皮拆骨。 闻听此声,她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这声音出自何人之口。 是那该死的徐澈。 对他恶魔般的声音太过熟悉了,熟悉得只要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恶心想吐。 齐妙站直身体,转身看过去。 依旧俊美如玉,可那眉目之间的憔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比在后花园见他那时清减了不少,那一身白袍更衬得他肤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虚弱无力。 可那双墨眸中却有异常灼眼的火苗在跳跃着。 那是仇恨愤怒的火苗。 “原来是徐二公子啊,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你又想做什么?”齐妙拍了拍手上的雪,十分不耐烦的问。 自从重生后,这徐渣渣真是阴魂不散,去哪儿都能撞见,真是晦气。 “呸,你还好意思问我想做什么,我倒想问你想做什么? 你说你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这心肠怎地那般歹毒,为了一已之私欲,竟敢干出那些谋财害命之事。”徐澈怒瞪着她指责。 “谋财害命?我是谋你徐二公子的财了,还是害你徐二公子的命了?”齐妙微笑着反问。 她猜出了徐澈找她的原因。 “呸,少跟我在那儿伶牙俐齿的狡辩。”徐澈狠狠啐道,“白姑娘要不是因为你,她……她哪能会落到今日这下场?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敢说你心肠不歹毒。” “你从哪儿听说白莲死了?”齐妙反问。 “莲……白姑娘她没事?”徐澈惊喜的追问。 “死了。”齐妙认真的点头。 呃! 徐澈差点喷出一口血,一颗心再次失望的重重落下。 最后一次见白莲,的确是被她面上的伤疤给吓了下,可事后想起她,脑子里依旧是她貌若天仙的模样。 就算他有些嫌弃她面上丑陋的伤疤,可他并不想她死啊,她活着,他心中还有个念想。 她要是病死也就罢了,却偏偏是因为齐五而死,且死得那样凄惨。 他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被点燃了,一定要为白莲报仇。(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到,撒花感谢秀子的打赏,感谢这该死的生命和潜航者二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父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万分感激! 第180章:人鬼情未了(第三更,月票20张加更) 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之下,徐澈白晳如玉的肌肤几近透明色。 墨眸中寒芒凛冽,长长的睫毛投下厚重的阴霾。 齐妙面色平静,唇角还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讽笑。 不得不说,徐澈与白莲二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初见钟情,再见倾心,要是有机会三见,说不定就献身了。 仔细算算,他们二人真的只见过两回面,初见灵山寺,再见是在安宁侯府后花园,可这感情却深厚地令人感动。 她唇畔的笑容成了徐澈再次发怒的导火索。 他怒斥道,“齐五,以前听人说你心如蛇蝎,我还不怎么相信,可今日我总算是见识了。白姑娘没了,可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那心若是挖出来,一定是黑的。” 呵呵,骂她黑心,他是来搞笑的吧。 齐妙唇畔的笑容加深,答道,“徐二公子你可真是有意思,白莲是你的心上人,可不是我的心上人。 对于一个天天处心积虑要害我的人,她死了我没去城里燃鞭炮庆贺,那已是我仁慈,你难道还想我痛苦流涕不成? 还有,徐二公子你既然对白莲这般的情深意重,得知白莲死讯后,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呢,你难道舍得白莲黄泉路上孤单吗?你难道就不怕午夜梦回时她坐在你枕边哭?” 她的话声刚落,正巧有一阵风贴着徐澈的面刮过。 徐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想到齐妙最后一句话,一股阴森的寒意从他背脊处悄悄往上爬,最后蔓延至全身。 “齐五你错了,白姑娘要真的泉下有知,午夜梦回时她要找的人首先是你。”徐澈阴恻恻的反驳。也想趁机吓齐妙。 齐妙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人人都说鬼都怕恶人,我这样坏,白莲怎敢来找我。 她要找的自然是对她念念不忘的徐二公子你呀,到时你们二人再续未了的情缘,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人鬼情未了! 她脑子里蹦出这四个字。 她本来想骂徐澈没机会,今日他送上门来求羞辱。岂能放过他。 别看徐澈人模狗样。饱读诗书,对鬼神之说却极信。 听了这些话,他可能要几宿不敢安睡了。 徐澈见齐妙笑语嫣然的谈论着死去的白莲。他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一般小姑娘不都是胆子极小,别说谈论,就算是听到死人的名字都会害怕的尖叫吗? 齐五怎么一点儿也不怕? 不过也是,就她这副夜叉般的相貌。鬼怎能吓到她,只有她吓鬼吧。 徐澈刻薄的想着。口中便说道,“齐五你知道自个儿貌比钟馗,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点我的确比不上徐二公子的金玉其外,对了。不知徐二公子怎知白莲出事?”齐妙问道。 被他嘲笑丑陋,她才不会在乎。 丑也好,美也罢。与他又有何干? 但该讽刺的还是要讽刺。 这句话是暗骂徐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岂能听不出。两额突出的青筋在白晳的皮肤上非常醒目。 俊美的面容有了种诡异的感觉。 徐澈眯着眸子,冷冷道,“小爷怎么知道的关你何事,今日来我只是想问你,你害死了白姑娘,你打算如何偿命?” “不管白莲因何而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齐妙面色一沉,微抬了下巴,冷冷的反问。 她害死了白莲! 这个罪名还真不小呢! 就在这时,她的手心一暖,耳畔传来刘婉儿温柔的低语声,“妙儿,怎么了?” 齐妙扭头看着刘婉儿暖暖一笑,“没事,有疯狗的链子没拴好,跑来乱咬人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让徐澈清晰耳闻。 被骂做是疯狗,他岂能不怒,寒着脸斥道,“齐五你满口污言秽语,难道安宁侯府就是这样的家教吗?” 一句话就将整个安宁侯府拉了进来。 齐妙讽笑一声,朗声说道,“原来徐家的家教就是让子弟们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徐二公子,你今日对我的诬告诽谤我已经全记下了,等回城之后,我定会前去衙署求府尹大人做主。 我知道你们徐家位高权重,人人敬畏,徐二公子你也一惯爱仗势欺人。 可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不信咱们大魏朝的律法会偏袒你徐二公子,纵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仗势欺人。” 她的声音又高又脆,掷地有声。 其他人都在玩得热闹,除了刘婉儿外,其他人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齐妙刻意拔高了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周边其他人的注意力。 不熟悉的人站在原地观望,和齐妙同来的几位姑娘纷纷放下手中的雪球,忙走近。 原本热闹的梅林中,忽然安静了。 乍见徐澈,有些姑娘不由红了脸庞。 京中过半的闺阁千金对徐澈都有些异样的心思,期望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徐二夫人。 但随着齐妙她们上回一起去过灵山寺的几位姑娘,就算原先对徐澈有期望的,在见识他那时的丑态之后,都对他失去了兴趣。 加之后来他在徐府又当众丢丑,虽然知晓的人不算多,可也悄悄传扬开,对他心存幻想的姑娘们被打击不轻,不知不觉间,对他迷恋的姑娘少了好几位。 当然也不排除就算知道他丑陋面貌,依然对他迷恋至极的。 徐澈没料到齐妙竟敢高声张扬,将其他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他私下里来找齐妙,可是瞒了祖父和家里人,要是被他们知道他又为了白莲出来生事端,他一定会没命的。 于是他就想逃。 徐澈打定了主意,面上恢复往日的温润如玉,一本正经的说道,“齐五姑娘,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日后多行善事,莫要一错再错,否则会后悔的。” 这句话义正严词,大义凛然。 不明白个中缘由的人,一定会以为齐妙作恶多端被他发现,他在善意提醒。 他的形象顿时高大上起来。 徐澈得意的说完这番话,快速转身。 今日这件事不会到此就算了,他还另外一个恶毒的方法来对付她。 一定要让这该死的齐五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到时还看她怎么牙尖嘴利的来嘲笑讥讽他! 正如徐澈心中所想的那样,不明就里的那些人因对他有好感,就信了他所言,纷纷向齐妙投来夹杂着鄙视的怪异眼神。(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奉上,月票的加更,继续求一切支持! 第181章:身份曝光(两更合一) 徐澈抬头挺背,眼神清冷,恢复往日在人前的模样。 他优雅转身,背着双手往前方走去。 一身的凛然正气。 在其他人眼里,他是淡定从容的离开。 可齐妙看出他踩雪的步子虚浮,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慌张。 她知道他害怕今日这件事传到徐太师父子耳中,现在想要逃离。 啊呸,徐澈呀徐澈,你以为我就是这般好欺负吗? 骂完了、栽赃完了就想走? 你送上门来作死,我岂能不能成全? “徐二公子请留步!” 齐妙从来没有觉得自个儿的声音像此刻这般清脆悦耳。 ……还很动听。 徐澈却认为她的声音来自修罗地狱,他一辈子都不想听见。 他本来想不理会齐妙。 可想着要是不接话,又显得他心虚。 于是他停在原地,扭头看了齐妙一眼,满面的嫌弃之色,说道,“齐五小姐,我清楚你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请你莫要哗众取宠。” 围观的众人将这话理解成,齐妙对徐澈有意思,故意在众人在面前这般扭捏作态。 她们看齐妙的眼神除了不屑之外,还有憎恶。 徐二公子是我的心上人,齐五你长成这般模样,还是滚远些吧,别污了我男神的眼。 齐妙差点被这话给恶心吐了。 她冷笑一声,说道,“到底是我哗众取宠,还是徐二公子你仗势欺人,咱们可以当众说个清楚。” “你不配!”徐澈高冷的从牙缝里说出这三个字。抬脚又走。 可身前却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秦丝面无表情堵在他面前,冷冷道,“徐二公子这么急着离开,是心虚吗?” 徐澈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换了个方向。 一脸你不配同大爷说话的表情。 秦丝才懒得计较他这种渣男的态度,只是继续堵了他的去路。 而月夏和宝珠也围了过来。 三人同齐妙一起。将徐澈给围了想来。想离开可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齐妙此举让徐澈又怒又急。 十分后悔今儿出门没带随从,否则眼下怎么会如此狼狈和被动。 他沉着面看向齐妙,冷声斥道。“齐五小姐,请适可而止,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喜欢你吗?你越这样,我越讨厌你……” 徐澈打定主意要给齐妙打上喜欢他的标签。 嗤! 齐妙连同秦丝、宝珠、月票四人同时嘲讽的笑了出来。 宝珠立即毫不客气的驳道。“徐二公子,你就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子了。我们家小姐得有多眼瞎才会喜欢你这种人?” 徐澈的种种恶行,宝珠可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同样知道沈氏和齐妙对他的态度。 此言一出,围观的徐澈粉们自然不信。 可徐澈自个儿的脸色犹如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自幼到大,曾几何时被人当众这样直白的嫌弃过。 齐妙冷冰冰的眼神扫了眼徐澈。然后看向众人,高声说道,“大家可知徐二公子来找我为了何事?” 哼。不是你想勾*引他吗?他怎么会主动来找你? 有人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话倒也没人敢当面说出来。 “妙儿,他找你所为何事?”刘婉儿适时出声询问。 “为了白莲!”齐妙清晰的答道。 听闻白莲的名字。所有人错愕不已。 她们这般惊讶不是因为徐澈与白莲相识,而是她们都知道了白莲的身世。 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徐二公子怎会对她另眼相待? 白莲身世一事,只是在那些后宅妇人们之间传开,别说徐澈不知,就连林氏都不知。 徐家因近来诸多不顺,几乎是闭门谢客,这些家长里短的消息便没传进来。 当然不排除有个别的婆子知晓这件事,可府里的气氛几乎能压得死人,她们哪儿还敢说三道四的议论这些。 “胡说八道!”徐澈忍不住怒喝。 一脸的正气,好像在表明齐妙真的在说谎。 “徐二公子你激动什么,我话还未说完呢。”齐妙一记冰冷的眼风扫了过去。 梅林中玩耍的人渐渐都向这边聚拢过来。 齐妙看向众人,继续说道,“我想大家都认识白莲,可你们知道嘛,她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 人群里顿时像炸了锅。 她们知道白莲貌若天仙,是她们眼红妒忌的对像,知道白莲心机深城,喜欢栽赃陷害,知道白莲是个野种……却不知她还是个杀人犯。 齐妙简单说了下白莲刺伤父亲,最后又命丧火海一事。 然后她便说道,“其实我们一直都很疑惑不解的,我父亲一向视白莲如已出,她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还有陈州的客栈为何莫名走水让白莲丧命,巧合的是在捕快们赶去之前,会不会是那幕后之人怕白莲说出事情真相,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杀了她来掩饰自己的罪行呢? 徐二公子今日前来找我,口口声声说要为白莲报仇,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刺杀朝廷官员的罪人,徐二公子为何说她冤枉?莫非……” 齐妙看着徐澈,眼神意味深长。 那眼神徐澈明白是什么意思,围观的人也看懂了。 徐澈极有可能就是那幕后指使之人…… 众人看他的眼神有震惊、错愕、不信、痛苦、失望、惊骇…… “齐五,你被我拒绝,为了报复我,竟敢编出这些胡话……”徐澈想杀人,更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样他也震惊白莲刺杀齐正致一事。 他只知道她死了,却不知她拿刀杀人这件事,不然他也不会跑来找齐五算账。 与白莲之间的交往,他可不敢让外人知晓。 要是她没死还好些,如今她不仅死了,身上还有杀人的罪名,岂能让她污了他的名声。 要是在以前。徐澈肯定会知晓齐正致被刺伤这件事。 在上回受到家法惩治后。徐太师一直将他关在书房里,不许他离开半步,所有消息都被封锁了。 正巧昨日徐太师离京去办事了。连蔓芝去看他,从她口中知晓了白莲被烧死一事,又知道今日齐妙要来赏梅。 这些日子被关禁闭所受的痛苦和耻辱,还有白莲的死。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灼红了他的眼。 他要报仇! 可惜有些事情。他只知道了后果,却不知前因,不然也不会如此鲁莽。 要是此刻只有齐妙一人,他一定会用世间最最恶毒的语言去羞*辱她。 同时他更坚定了要去实施那个恶毒计划的决心。 “嗤!徐二公子你真是太自信了。请放心,我对恶毒的伪君子一向是避而远之。”齐妙嗤笑道。 她笑容坦荡。 对徐澈的不喜与憎恶尽显眉目之间。 先前怀疑她喜欢徐澈的姑娘们,开始相信她对他真的无好感。 不容徐澈发怒。齐妙又道,“对了。还提醒下大家,往后要是徐二公子去众位府上做客,大家可要小心提防着。 上回徐二公子去我们安宁侯府做客,他寻了个要方便的借口,竟然一人偷偷闯进了我们侯府的后花园。 后花园是什么地儿,大家都很清楚,不用我解释,徐二公子的目的是什么,相信大家也都明白…… 比较巧的是,那日白莲也在后花园,徐二公子对她做了些什么,我不太好意思说……” “什么?偷闯人家后花园……徐二公子也太……” “太下*流了!” “真不想到他竟然会是这种人啊……” 在场之人圴小声议论起来。 齐妙这番话彻底毁了她们对徐澈的三观。 她们一直认为他是斯文儒雅、知书识礼的谦谦君子,如玉般温润,既有竹的柔韧,又有梅的铮铮傲骨…… 结果呢,什么狗屁君子,分明就是一乱闯人家后花园的下流色胚子,那傲骨早被狗啃了,难怪会喜欢一个杀人的野种。 娇嫩脆弱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徐澈做梦也不会想到,齐妙会如此直白的在众人面前将他光鲜耀眼的面具活生生扯下,让他丑陋的一面血淋淋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以前随便到哪儿,他都是最耀眼最璀璨的,女子追逐他的眼神是倾慕仰慕,他随意勾着唇角的一个讽笑,都会令她们欣喜若狂,幸福得要死去。 男人们则是是羡慕而又妒忌。 特别是看到其他男人妒忌的眼神,他内心充斥着浓烈的骄傲和优越感,听他们的恭维与奉承,有种藐视众生的感觉。 而现在呢,这些女子看他的眼神全都是鄙视和憎恶,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还有,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很快在京中传开,被祖父…… 他不敢再往下去想。 这一切全是拜眼前这该死的贱人齐五所赐。 “齐五,你真是该死!”徐澈已经被怒火灼红的双眼,烧晕了头脑,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掌往齐妙脸上打来。 只是他高高举起的手没能打下去,就觉得被一个铁钳给死死的箍住了。 齐妙都还没来得及去躲,便见身前多一个挺拔的身影。 墨发蓝袍,身上有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十斤! 他怎么来了? 齐妙认出他的背影。 惊诧的她没有发觉围观的姑娘们忽然都悄悄离开了,离得远远的往这边张望。 罗子青看着徐澈,面色阴冷,“徐澈,你想死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 面冷,声音更冷,仿佛来自修罗地狱的万年冰窟。 徐澈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忙正眼去瞧面前之人。 “怎么是你?”徐澈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疑惑,更多的是惊讶。 齐五这贱*人还真是有能耐,竟能让好些人护着她。 “十公子,你怎么来了?”齐妙从十斤身后走出,站在旁边面带笑容问。 “我们陪几位表妹来赏梅,恰好见到有恶狗想咬你,就过来了。”罗子青说道。 眸子比天空还要蓝,还要明亮。 齐妙顺着罗子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颜三、颜五和颜六三人正站在不远处。 见她看过来,她们微笑着冲她挥挥手。 齐妙也抿唇笑了。 徐澈的手还被罗子青紧紧捏着,他感觉骨头都快断了。 凭着直觉,他认为齐妙与罗子青不仅认识,还很亲密。 而齐妙对罗子青的称呼有些奇怪。 他眼眸子转了转,眸底深处滑过一抹狠毒的光芒。 徐澈忽然看向齐妙,问道,“齐五,你可知你面前这人叫什么名字?” “知不知道与你又有何干?”齐妙斜睨了他一眼。 可她心里已经激动起来。 看徐澈的模样,分明知道十斤的身份。 她要是表现得十分感兴趣,他反而不会说,只有她不屑一顾,他反而会告诉她实情。 罗子青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知道徐澈可能会认识他,进而在齐五面前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可见她面临危险,他不能视而不见。 上回纪陌一番话让他想了很多。 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只有勇敢去面对。 他现在不怕齐妙知道他姓甚名谁,只是担心她要是晓得有些事情之后,会和其他人一样鄙视厌恶他。 齐妙的回答,让徐澈知道她根本不知道罗子青的真实姓名。 齐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这个救你的男人最最精彩的故事。 他心里冷笑连连,抬了下巴看向罗子青说道,“罗子青,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的。” 冷冷的出言威胁。 威胁不是目的,重点是说出罗子青的名字。 “什么?你……你就是罗子青?”齐妙瞪大双眼,满面的不可置信。 她一直在寻找叫罗子青的人,却一直没有收获。 没想到相识了这么久的十斤竟然也叫罗子青。 那他是否就是纪陌口中的那个罗子青呢? 若他就是,那他与自己那部分陌生的记忆又有何关系呢? 齐妙的反应让徐澈非常满意,他得意的笑着补充,“对,他就是那个与自个儿父亲侍妾有染的逆子罗子青,哈哈……” 罗子青的身份他是听祖父无意中提及的。 只是那时罗子青与他毫无瓜葛,可谓是素不相识的两人,加之祖父又叮嘱,若遇见罗子青不许轻待,他就放在心上。 要不是罗子青现在忽然出现帮齐五,还骂他是狗,他大概也不会揭开罗子青的丑事。 啊? 他就是成南王的长子罗子青! 齐妙更加震撼,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罗子青。 罗子青则抿了双唇,面色难看到极致。(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140514143829295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182章:遮羞布 齐妙一直都还记得秦丝说的那个故事。 罗子青,成南王嫡长子,两岁丧母后父亲另娶。 四岁时离府,十六岁方归家。 今年年初成南王准备为他请封世子的时候,忽然出了那桩丑事。 在不认识罗子青这个人时,她就曾想过他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与他相识相处了一些时日,她更加坚定当初的想法。 她可以肯定,他绝不是那种毫无廉*耻,与父亲侍妾勾*搭之人。 他一定是被人陷害无疑。 而陷害的原因,一定与请封世子有关。 齐妙见惯了后宅的争斗,于是这般推测着。 她对罗子青情不自禁多了两分心疼。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可怜委屈,与他相比,她真的不算什么。 自幼到大,他不仅没有享受父母亲的爱护,连唯一的父亲都不相信他,还提剑要杀他,这对他来说,这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如今是有家不能归,只能寄人篱下,承受痛苦的煎熬。 和他相比,她真的是跌入蜜罐子,甜蜜的幸福着。 因为太过震惊他的身份,齐妙的表情近乎呆怔,半晌未能缓神。 罗子青并不知齐妙的小心结。 她的表情落入他眼中,另有一番意思。 呵呵,齐五一定是相信了徐澈所言,被我龌龊肮脏的行为所震惊了。 接下来,她一定会痛斥我卑劣的所为。 不对,她可能连骂都不会骂,因为我太过无耻,她不屑骂我。 从今往后。她一定会离我远远的,会因为认识我而感到羞耻,更后悔曾经出手救了我。 也是,她要是不救我,世间就会少了一个祸害,我便不用站在这儿受尽旁人嘲讽鄙视的眼神,不用再尝这世间的悲苦与哀伤。 可要是我那时便死了。就不会与她相识。就不会品尝到快乐。 在认识她之前,他不知道什么是快乐。 可能母亲未离开他时,他是快乐幸福的。只可惜那时他太小,就连母亲的样子都记不住,又哪儿记起幸福与否,但他可以肯定。有母亲在身边陪伴,一定是极幸福快乐的。 自从他懂事开始。他便不知道什么是喜,什么是悲。 当父亲让他随师父离家那一刻,他忽然知道了什么是恨。 师父不苟言笑,对他极严厉。对他从未说过一句关心的话语,他也同样未关心师父,二人就这样淡漠的活着。 只到师父让他回家去。他忽然觉得师父更苍老了,师父的眼底深处隐有泪光。 那一刻他忽然知道了什么是不舍。还有感激。 这十二年要是没有师父,也许他早就死了。 他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发现高大威猛的父亲好像变矮了,两鬓有了银发。 他知道,不是父亲变矮了,是他长大了。 当父亲拍着他的肩膀,闪烁着泪花说,“长成大人了,好!”那一刻,长久埋藏心间的恨意好像也没那样浓烈了。 可还没等他冰冷的心被捂热,还没等他尝到什么是快乐幸福的滋味时,父亲忽然提剑怒气冲冲要来杀他。 他没有解释,只是问父亲,“您信我吗?” 回答他的是父亲长剑冰冽的寒芒。 他原本不想避让,想着就让父亲砍死算了。 可是他想到了母亲。 母亲给了他性命,一定不会容忍他这样糟*蹋,就算死,也得死得清白,不能平白无故的屈死,更不能因他而让母亲名声受*辱。 可惜当时他面对的是父亲,否则一定会那人死得很惨。 这就是他仇恨罗姓的原因。 这个姓氏,除了让他感觉到冷漠、屈辱,真不知给他带来了什么? 他宁愿做一个普通乡间百姓人家的孩子,也不要做罗家的子弟。 虽然他知自己是被陷害,可别人不知,也不一定会相信他的解释, 如今徐澈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生生将他的遮羞布划开。 在是在旁人面前说这些话,他可能不在乎,偏偏是在齐妙面前。 罗子青的脑子里‘嗡’了一声,所有的骄傲轰然倒塌。 他无力松了徐澈的胳膊,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将他紧紧包裹,让他无法窒息。 啪啪! 倏地,罗子青耳边传来两声清脆响亮的皮肉相击声。 他瞳眸一紧,忙定神去看。 只见纪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冷冷的看着徐澈训道,“徐澈,下次你若再敢说相同的话,我定让你这辈子开不了口。” 徐澈两腮都有清晰的手指印。 在鲜红指印映衬下,他面上的肌肤更显得苍白。 九王爷打了那个色胚子徐二公子! 遥遥围观的姑娘们均掩了口不敢出声,但难掩内心的震惊。 分明她们与徐澈无冤无仇,可见到他被打,她们竟然莫名的觉得解气。 齐妙也非常惊诧的看了眼纪陌。 她想罗子青的事情有些入神,以至于都没有发现纪陌是何时过来的,更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纪陌,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徐澈,徐太师能饶你吗? 你难道就不能用其他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吗? 你为什么非要这般狂傲?你难道不四处树敌会死吗? 齐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徐澈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长长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而不知。 他看着纪陌,双眸喷火,怒问,“九王爷,不知我又怎么得罪了你?难道我说话也犯法吗?你真是欺人太甚!” 纪陌的眼神依旧冰冷无情,薄唇轻动,说道,“徐澈,诽谤诋毁就是犯法?今日我就是欺你了,你又能奈我何?” 语气十分霸道,根本不将徐澈放在眼中。 周身很自然的散发着逼人贵气。 徐澈这才明白纪陌是在为罗子青出头。 他眯着眸子说道,“我说得全是实言,并无半句诋毁之言,罗子青敢染指他父亲的侍妾,为何我就不能说,既然怕人说,他当初就别去做那种龌龊下流之事。” 这句话他的声音极高。 所有围观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话声刚落,纪陌又极快扬手打了徐澈两耳光。 只是这次手下用了力,徐澈的嘴角立即有血流了出来,脸也明显肿了。 围观的姑娘们吓得都往后退了两步。(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妈妈和秀子的打赏支持,感谢妖怪夭夭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183章:两个结果 纪陌的举动令罗子青动容。 他一直不喜欢纪陌,认为纪陌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嘴巴还毒。 而纪陌好像也讨厌他,可谓相看两厌。 上回在陈州府,纪陌那番话看似戳伤疤,事后他细细一回想,才知纪陌是在帮他。 而现在,纪陌直接为了他动手打人。 打的还不是一般人,乃权倾朝野的太师之孙,这明摆着会得罪徐太师。 认识纪陌这样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亲自动手打人。 罗子青对纪陌有了全新的认识。 而徐澈内心彻底崩溃了。 他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样倒霉? 被齐五那贱*人骂几句也就罢了,纪陌这该死的竟直接动手打人。 这脸是丢尽了,往后他可以不用出门了,否则不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也会被那群贱*人的眼神给盯死。 纪陌,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日会让你后悔。 徐澈知道今日这亏是吃定了。 亏可吃,却不能白吃。 他敛了心思,看向纪陌,十分委屈的说道,“九王爷,我知道你身份尊贵,又深得圣上宠爱,大家都不敢惹你,但你不该仗着圣上的宠信就四处欺负人,辜负圣上的信任。 咱们大魏朝律法严明,圣上更是爱民如子的贤君,我就不信没有说理伸冤的地方,今日我所受的冤屈,一定会让我父亲禀明圣上,求圣上为我做主。“ 言辞之间透着浓浓的正义。 只可惜脸被打肿了,这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更没有什么气势。 而纪陌虽不顾他人感受,任性而为,却不是无理之人。 他斜睨了徐澈一眼,很欠揍了吹了吹手指上看不见的灰尘,“徐澈,今儿本王打你一点儿也不冤,你该庆幸本王没嫌你脸脏。 徐澈。本王问你。方才说罗子青的那番话,你是从何得知的?你是否亲眼所见?” “此事天下人皆知。”徐澈理直气壮的应。 “本王只问你,你是否亲眼见到罗子青做了那些事儿?”纪陌追问。 徐澈抿了抿唇。 他当时又不在成南王府。如何能亲眼见到这件事儿,只不过是听祖父说起而已。 否则他哪知这件事。 “听人说起。”徐澈答道,底气一下子就弱了。 “原来是道听途说,亏你还自诩才貌双绝。咱们大魏律法有一条妄言之罪,徐才子不会忘吗?你说说。本王打你冤不冤?”纪陌的声音越发冷冽。 他又道,“徐澈,你当众出言诋毁污蔑罗公子的名声,已经触犯本朝律法。按律当拘。你若当众向罗公子赔罪,本王可以考虑从轻处罚,否则只能送你去衙署。让府尹按律判处。” 罗子青没有拦着纪陌做这些。 他知道,从纪陌打徐澈第一耳光开始。就已将徐澈得罪了。 既然已经得罪,那中途停止与继续往下没有什么区别。 况且这是纪陌对他的一番苦心相助,他不会矫情的去拒绝。 既然活着,就得活的清白干净。 齐妙也默默的看着纪陌做这一切,内心深处的某个柔软角落被触动了。 原来他不仅仅是个放荡不羁、任性妄为之人,他会为了身边的朋友两肋插刀。 今日这件事,他原本可以不用管。 不管便不会得罪徐太师。 虽然他是王爷,又有元成帝的宠爱,但她相信没有谁真的不怕麻烦,愿意四处树敌做恶人。 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在人前为罗子青正名。 不然徐澈那番话传扬出去,罗子青就休想再在京城立足,一定会被人鄙视嘲讽至死。 唉,说起来也怪她,要不是好奇想知道罗子青的身份,在徐澈未开口之前就拉着罗子青离开,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儿。 幸好有纪陌及时出现为罗子青解困。 放眼京城,能大庭广众之下威压徐澈的,好像也只有纪陌。 其他人就算身份资格够,也没有公然与徐家作对的胆。 齐妙深深的自责。 徐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墨色来形容,难看到极致。 他知道今日栽得十分彻底。 要是知晓纪陌也在这儿,要是知晓纪陌会为罗子青出头,打死他也不会说那番话,而且纪陌那番话并非诓他吓他,本朝的确有妄言之罪。 只是这个罪名鲜少有人提及,少得他都差点儿忘了还有这样一个罪名,罪名一旦被判定下来,视情节严重,按律会被拘役三个月至五年。 倘若不满足纪陌的条件,真的会将他送去衙署。 就算祖父出面,最后不外乎两个结果,要么纪陌给祖父面子,饶了他一回,否则他就得入狱。 一旦进了牢狱,不管在里面待多久,往后前程尽毁,好运就算到头,那活着还有何希望? 凭他对纪陌的了解,纪陌不给祖父面子的可能性极大,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做过,纪陌连祖父都敢骂,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古人能受胯下之辱,我说两句致歉的话语又有何不可? 徐澈手脚冰冷,往日的骄傲再也不复存在。 他弯下了一直挺得笔直的背,对着罗子青弯了下去,说道,“请罗公子恕在下失言之罪,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罗子青嘴唇动了动,欲开口,纪陌看了他一眼。 他立即合唇。 “呵呵。”纪陌笑得很冷,“徐二公子,赔罪呢也要心诚一些才可以,你给罗公子造成不可抹灭的伤害,难道区区一句话就能抵了你所犯之错吗?” 声音虽轻,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知九王爷要在下如何做?”徐澈不敢再强横,垂着头,像个孙子一样低声下气的问。 “如何谢罪还要来问我?既然徐二公子你心中不服,那咱们还是衙署见吧。”纪陌墨玉般的眸子里带了薄怒。 徐澈看了看四周围观之人,狠狠咬了唇,膝盖一软,对着罗子青跪了下去。 所有围观的人全都屏了声息。 她们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及时离开,以至于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徐澈说罗子青那番话是真是假,她们都不再关心,她们将那些话死死的藏在心里让它烂掉,绝对不敢再言半个字。 纪陌对徐澈尚且如此,要是她们将那些话散播出去,他一定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恰在这时,纪陌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四周。 哗啦一声,围观的众人顿作鸟兽散。 徐澈也佝偻着背离开了。 哼,今生你被踩得这样低贱,看你还怎么祸害。 齐妙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想着。 “多谢!”罗子青看着纪陌,郑重的说出两个字。 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有时对一个人的感激,太多的言语反而显得虚伪。 纪陌墨眸微眯,淡淡一笑,背又欲走。 “九王爷……请留步!”齐妙咬了咬唇瓣,壮着胆子喊道。(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奉上,感谢公主妈妈和秀子的打赏,感谢meiyi7029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乃们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184章:别当真 清幽的梅香毫不吝啬的拥抱树下三人。 空气中清甜的香气让齐妙的心绪略略平复了一些。 纪陌出现后不曾看她一眼,所以她不敢肯定他会不会理睬自己,可有些问题憋在心中太久了,得寻找到答案。 同时经了方才这件事,她发现自己对他可能真的有那么一些误会。 也许,她该向他道个歉。 一脸高冷之色的纪陌听到齐妙的呼喊声,脚下莫名有些不稳。 他很想决绝的离去。 可双脚不听使唤的站住,想听她说些什么。 纪陌高冷的扭头看向齐妙,高冷的皱眉,高冷的问,“何事?” “我有一件事儿想请教九王爷。”齐妙说道。 纪陌未回答,倒被罗子青抢了先,他看向齐妙说道,“齐五小姐,我想先问个问题,知道答案后我便离开。” 齐妙有话要和纪陌说,他当然不好意思还杵在那儿。 又因为不知道齐妙现在如何看他,对她的称呼都从齐五变成了齐五小姐。 “罗大哥请说。”齐妙轻轻点头。 她对他的称呼也变了。 只是变得更加亲昵,不是罗公子、罗少爷,而是罗大哥。 她是想用这种方法告诉他,她信他,并不介怀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不堪。 这声罗大哥让罗子青心中大喜,蓝眸中有笑意倾泻而出。 纪陌的胸口闷得难受。 罗子青问道,“之前徐澈说出我的真名时,你为何会那样惊讶?难道你知道我?” 他的名声并不响亮,京城中知道他的少之又少,知道那件事情的更是甚少。 所以他对齐妙的反应很好奇。想知道原因。 齐妙看向纪陌,说道,“罗大哥你的名字我是听九王爷说的,在那之前并不知道。” 罗子青看向纪陌,眸中疑惑更浓,有更多的问题需要纪陌来解答。 但他暂时什么都没问,只是对齐妙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们聊。纪陌,我去那边等你。” 他是和纪陌一同陪颜家姐妹来赏梅的。 当然。要不是得知齐五今天要来,他才不来赏什么梅。 他很庆幸来了,不然她就被徐澈那狗东西给欺负了。 罗子青一走,齐妙立即觉得身周的空气稀薄了。呼吸有些急促。 看着她紧抿了双唇,纪陌说道。“你不用紧张,有话说便是,我又不会吃人。” 齐妙有些窘迫。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见到他。就会没来由的紧张,特别希望身边有人陪着。 偏偏秦丝、宝珠和月夏三人不知退去了哪儿,让她一人面对他。 她为自己的没出息而惭愧。 深深吸了一口气。齐妙抬头看向纪陌,说道。“九王爷,您能否告诉我,罗大哥是否就是您上回对我说的那个人。” “是。”纪陌爽快的点头。 有些事他已经想通透了,还有些什么不可说的。 “那……你为何会问我认不识他?难道我们应该认识吗?”齐妙又问。 这个问题缠绕了她多时,一直无法解开。 纪陌也为难。 他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件事。 有些事太过诡异,说了只会吓着她。 再说了,她和罗子青要是真有缘份,有些事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纪陌轻哼了一声,答道,“你救了他,我以为他告知了姓名,就那么随便一问。” 好吧,这个解释勉强行得通。 齐妙没再继续纠结这件事,她不想自己整日活得这样困扰,有些事情也该学会放下。 不管纪陌这番话是真是假,都当他是真的。 “还有什么想问的?”纪陌问。 “没了。”齐妙轻轻摇头。 纪陌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那个……九王爷,真的感激这些日子以来您对我的帮助,以前我的态度要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还请九王爷您能海涵。”齐妙对着他的背影,鼓了勇气说道。 当面承认错误,真的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呵呵! 在我已经决定放弃时,她对我的态度却有了改变。 我又当如何呢? 纪陌笑得更加苦涩。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其实你想多了,我并不是帮你,只是闲着无事训人罢了。为了让训人更理直气壮,我便为自个儿寻了借口,说让你报答只是逗你玩呢,别当真。” 说完话,他便离开了。 听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齐妙目送他离开。 她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无法断定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那在自个儿的心中,到底是希望这话是真还是假呢? 齐妙悄悄的问自己。 “妙儿,妙儿。”没等她想明白自己的态度,耳边传来母亲焦灼的呼喊声。 她忙转身,只见母亲和李夫人、葛夫人等一行人迎面匆匆走来。 是刘婉儿命丫鬟去告知沈氏,她担心徐澈会欺负齐妙。 只是丫鬟因为心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耽搁了一些功夫,不然沈氏她们早就到了。 “妙儿你没事吧?”沈氏忙问。 “娘,我没事了,幸亏十公子路过出手相助。”齐妙冲母亲轻轻一笑,并解释。 沈氏将女儿上下认真打量了一番,见她毫发无损,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氏肃了脸色问。 小丫鬟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并没有解释清楚,只知道是徐澈来了。 今日围观者众,齐妙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徐二公子认为白莲死得冤屈,就来找我麻烦,后来见他与白莲之间的事情要败露,就开始污蔑我……” 听完事情经过,沈氏白晳的脸差点儿气绿了。 她跺着脚骂,“徐二这不要脸的贱胚子,他还真当自个儿是玩意呢,今日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罢了,真是欺人太甚。” 李夫人也忍不住道,“林氏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自个儿道德败坏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毁了妙儿的清誉,九王爷那几耳光打得好。” 葛夫人也叹道,“真是人不知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想到徐二那般光鲜的外表竟生了这些子龌龊的心思。” 有齐妙的描述在前,又有刘婉儿等人的附合在后,徐澈今日所有的丑态尽数在人前展现,在场所有人对他除了憎恶还是憎恶。 好好的赏梅,因为徐澈而闹得扫兴而归。 回府之后,沈氏和云妈妈商量了一番,立即带着几人杀去徐府。(未完待续) 第185章:来意不善 通往京城的官道。 纪陌与罗子青二人不畏瑟瑟寒风,策马而来。 二人身后是一辆朱轮华盖马车,里面坐着颜家三姐妹。 这一路之上,颜六的眉头都是拧着的。 性子跳跃的颜五见了,不由打趣,“六妹,这是谁得罪了你,瞧你这小嘴嘟得。” 颜三轻轻笑了下。 对颜六的小心思,她是明白的。 一直沉默的颜六被问及,心中的委屈不由缓缓流淌出来。 她就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要不是帮齐五,十表兄今日也不会那般难堪。” 为罗子青抱不平,语气之间不免对齐妙就有了些许的怨气。 颜五嘻嘻一笑,“哦哦,原来六妹是在心疼十表兄呢。” 她一边笑,一边还伸手抚了抚颜六的光滑细腻的面颊。 颜六被笑得羞红了脸,嗔道,“五姐你胡说什么呢,我那不是心疼十表兄,只是为他不值罢了。” 颜五有些不解的问,“为何不值?” 颜六粉唇微抿,解释道,“当时齐五身边有那些子人,她又不傻,岂会让徐二给打了,十表兄完全不用出面受辱,他呀也真是傻呢。 幸好呀后来陌表哥出面逼着徐二下跪赔罪,不然十表兄往后可要如何在京城立足呢?” 话语之间对齐妙还是有些埋怨,好似罗子青被徐澈羞辱,全是齐妙的过错一般。 颜三眉心轻轻一蹙,说道,“六妹此言差矣,十表兄出手助齐五。我认为没有半点不妥。六妹难道忘了,十表兄当初伤势垂危之际是齐五救了他么? 今日十表兄要是眼见齐五被徐二欺负而不出手,那十表兄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往后还有谁能瞧得起?六妹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颜五先前觉得颜六说得有些道理,可现在听颜三这么一分析,又认为颜三说得对。 “对,十表兄应该出手相助。再说齐五人挺好的。帮她也是应当呢。”颜五应道。 “三姐、五姐言之有理,是我太狭隘了。”颜三的脸更红,垂首咬唇。 这回则是羞愧的。 凭心而论。齐五不是什么坏人,可是见十表兄帮她,最后还被徐二戳了伤心事,自个儿这心里就特别难受。真心的为十表兄不值得。 齐五与十表兄又不是什么至亲之人,又何必去理会她呢? 忿忿不平的她倒忘了齐五救过十表兄一事。 这样也好。齐五救了十表兄,这回十表兄出手助了她,还因此受了辱,也算是还了齐五的恩情。不再亏欠齐五什么了。 如此一想,颜六的心情轻松了些。 颜三本来想再说几句,可有些事儿也还没影儿。她不好随意乱说,只得作罢。 身为姐妹。她希望颜六能心想事成。 她合了眼睛小憩。 马车内又一片安静。 骑马的二人也一路沉默着,罗子青已经望见了高高的城门。 他想了想,还是侧头看向纪陌问道,“纪陌,你怎会向齐五提起我?你说了我什么?” 呵呵,与她大同小异的问题。 纪陌微微一笑,笑容苦涩而酸楚。 他忽然勒了缰绳,向罗子青眉毛轻轻一挑,问道,“罗子青,我要是对你说,我已活了两百年,你信吗?” 呃! 两百岁,你当自己是妖怪还是神仙呢? 不想回答就算了,又何必拿这种浑话来搪塞。 罗子青愣了下,随即狠狠瞪了他一眼骂,“神经病!” 哈哈! 纪陌忽地放声高笑,然后策马远去。 果然疯了。 罗子青看着纪陌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角。 对纪陌所说的话,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单纯认为纪陌拿他开涮。 ***** 沈氏带着人杀到了徐府门前。 正躺在床上养伤的林氏,得知沈氏忽然到访,很惊讶。 她可没请沈氏,沈氏来做什么,都这个时辰了,也不像是来探病的。 自从林氏受伤后,徐家就对外宣称她病了。 沈氏对徐家人是恨到了极致,既未命人送礼来问候,更没有亲自亲来探视。 林氏这外伤好得差不了,内心对徐晋成的恨意依旧浓烈。 可她不想见沈氏,认为自个儿变成这样,沈氏也脱不了干系。 她便对林妈妈说道,“你对沈氏说,说我精神不济睡着了,有事让你转告就是。” 林妈妈拧着眉,用力的摇摇头,“夫人,这些话奴婢说过的,齐三夫人就说,夫人身体不好没事,她就等老爷回来。” 这摆明了是来意不善啊。 林氏暗暗想着。 不成,得知道沈氏前来的目的,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万一沈氏此行于我不利,千万不可让那无情无义的徐晋成知晓,否则我这命可真要交待这儿了。 她忙让林妈妈去请沈氏,自个儿是让丫鬟服侍换了衣裳,然后去了东次间。 沈氏已经带着云妈妈、宝珠与宝笙三人在东次间等候。 佝着背,白色腊黄,圆润的面庞瘦了圈,眼角有了细纹,眉心的红痣好像也失去光泽。 见林氏憔悴消瘦的模样,沈氏着实惊了下。 林妈妈扶着林氏,慢慢走至榻前,缓缓落座。 “我这身子不太好,让齐三夫人久等,还请谅解。”林氏面带歉意的对沈氏说道。 说话很吃力,说两字就停顿一下。 话音落下,她就坐在那儿大口喘气。 很虚弱的样子。 见林氏这副模样,沈氏还真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要不过几日再来算了。 不行,我不能心软。 徐二曾几何时对妙儿心软过。 沈氏硬起心肠,对林氏轻轻一点头,说道,“徐夫人身体不适,我等本不该来打扰,可今日有几桩事比较重要,思前想后必须要来拜访徐夫人。 扰了徐夫人静养,该请徐夫人海涵才是。” “齐三夫人客气了,何事?”林氏有气无力的问,也不多言其他。 “首先我要恭喜徐夫人,您养了个重情重义的好儿子,真是令人感动呢。”沈氏说道。 分明是夸人的话,却有浓浓的嘲讽气息往林氏面上扑来。 林氏的心又提了上来,忙道,“我……我有些听不明白齐三夫人的话。” 这句话说得很利索,心不慌气不短。 其实方才说话那模样,她是故意装出来的,是希望沈氏说话能口下留情。 眼下一急,就忘了装模作样。 沈氏也看了出来,在心里冷笑一声,更加坚定算账的决心。 她看着林氏答道,“徐夫人不必谦虚,徐二公子对白莲的一番赤子之心,我们这些外人瞧着实在是太感动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到,拜求一切支持,么么大家! 第186章:在劫难逃(双更合一) 嘭! 林氏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回是真的头晕脑胀、心慌气短。 澈儿怎么又和白莲那贱人勾搭在一起哟,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哟…… 林氏不仅不知道白莲死了,就连白莲被赶出安宁侯府都不知晓,更别提白莲不是白言峰女儿这事。 自从被徐晋成砸成重伤后,她整个人消沉了许多,对未来的日子生出了绝望的心思,整日恹恹的。 心来意冷的她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心思去管其他人的事儿。 就连知道儿子在书房里关禁闭,她都没去为他求情。 不对,澈儿在书房里关着呢,哪儿有机会去见白莲? 林氏立即觉得沈氏在撒谎,便道,“齐三夫人这话越说我越听不明白,那白莲是什么东西,怎配我们家澈儿掂记,他早就后悔以前的一时糊涂。 况且自从上回从贵府回来,澈儿就一直在书房用功读书,都他自个儿的院子的门都未出去过呢。” 这番话既否定徐澈和白莲之间的关系,又顺便提醒沈氏,徐澈连徐府大门都没出过,哪儿再有机会和白莲勾*搭。 所以呢,你说谎话前先探明情况,可不要胡言乱语。 沈氏笑了,“徐夫人真是说笑了,今日我们一群人在茱山梅园赏梅,亲眼见到徐二公子也在那儿,徐夫人若不信,迟些时候可四处打听下。” “怎么可能?”林氏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她扭头看向身旁的林妈妈。 林妈妈轻轻摇头。 “徐夫人认为我会特意上门来说笑话呢?”沈氏反问。 林氏面色沉了沉,对林妈妈说道。“林妈妈,劳你去澈儿院子瞧瞧,顺便将他喊过来。” 她知道沈氏的为人,不会刻意撒这谎。 但对儿子私自出门一事,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府中守门的都认识他,谁也不敢轻易放他出府的。 林妈妈应了是,又对沈氏施礼。然后匆匆出了东次间去找徐澈。 趁徐澈来之前。沈氏又对林氏说道,“徐夫人最近一直在府中养病也没出门,可能还有些事儿不知晓。我也一并说了。” “是啊,近来京中发生了哪些事儿,我还真的不知呢,有劳齐三夫人了。”林氏应道。 她有些心不在焉。担心儿子真的出府去惹事了。 看沈氏这样子,绝不会单纯跑来说澈儿出府这事。一定另有他事。 “白莲死了。”沈氏轻轻说道。 “啊?什么?”林氏瞪大双眼,讶道。 因太过吃惊,手中的杯盏都没端稳,滚热的茶水泼洒了一些出来。将手背给烫了。 她忙将杯子放下,拿了帕子拭水。 林氏平复了下情绪,忙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此事说来话长。”沈氏轻轻叹息着,“我们无意中发现白莲并非白家人。就将这事告知了白家,白家来了几人要将她们母女带回云州府……白莲忽然用刀刺伤了我家老爷……一行人在陈州那边出了事儿,母女二人命丧火海……” 将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下,主要是要告诉林氏三个信息,白莲身世不详,拿刀刺伤齐正致,命丧火海。 连在一起的信息就是,白莲是个死去的身负杀人罪名的私生女。 “还真的死了啊。”林氏微微叹息。 暗地里已经拍手称快了。 她一直视白莲为扫把星克徐澈,早就盼着白莲死,眼下正合了她心意。 只是她一直在外人面前有菩萨的贤名,不敢将内心的喜悦表现出来。 “死了,所以我才说徐二公子重情重义呢,为了白莲,他不辞辛苦从京城追去梅园,寻到我们家妙儿之后,口口声声说要为白莲报仇,徐二公子对白莲可真是深情得很。”沈氏说道。 “不会的,我家澈儿绝不会做这种事。”林氏下意识的否认。 “说心里话,我也不愿相信徐二公子会做这种事,以前在我家湛儿面前可没少夸徐二公子,如今回想当初说的那些话,真是啪啪打我自个儿的脸哟。”沈氏说道。 儿子被人当面赤果果的瞧不起,林氏的面上顿时挂不住了。 她正欲说什么时,林妈妈匆匆回来了。 只是身后并没有徐澈的身影。 “澈儿呢?”林氏问。 “二公子说他身子不舒服,无法见客。”林妈妈答道。 林氏眸子沉了沉。 沈氏凤眸轻轻一眯,看了云妈妈一眼。 云妈妈微微一颔首,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恭敬的放在林氏面前。 林氏不解的看向沈氏。 沈氏站直身身体,解释道,“这瓶药膏专治面部肿胀,效果不错,我想徐二公子眼下正好用得上,就特意带来了。” “齐三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氏的语气明显不悦。 “等徐夫人去看了徐二公子之后自会明白我的意思,有句话我再说一遍,徐澈下回要是再敢欺负我们家妙儿,我会打断他一只腿。 今儿有九王爷帮忙打了徐澈几耳光,我就不再动手了,还请徐夫人往后好好管教才是,别等他腿断了再后悔。”沈氏冷冷的答道。 说完之后,她就带着云妈妈告辞了。 但她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等在徐晋成回府的路上。 等徐晋成乘坐的马车过来之后,云妈妈上前拦了。 云妈妈复述了徐澈欺负齐妙事件经过。 而沈氏则掀了车帘,坐在马车里对着徐晋成轻轻点头行礼,说道,“恳请徐大人能还我家妙儿一个公道。” “请齐三夫人放心,要是真有此事。我一定不会饶他。”徐晋成的白面弥勒脸顿时阴沉下来,并做了保证。 沈氏道了谢,这才带着云妈妈她们回府。 这件事要是不让徐晋成知晓,林氏一定会压下去,不会真对徐澈如何。 不让徐澈真正得到教训,这趟徐府岂不是白跑了。 徐晋成回府第一桩事情也是去找徐澈。 沈氏前脚离了徐府,林氏后腿就去了徐澈的院子。 书房门窗紧闭。徐澈在里面闷着声音说自个儿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 “林妈妈,让人将门砸开。”林氏寒着脸吩咐。 她自个儿是对徐晋成寒了心,可她不想亲眼看着儿子被毁了。 白莲是死了。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再遇上什么黑莲绿莲呢,万一还是这般荒唐行事,那可怎么办? 房门被粗鲁的砸开,这让徐澈有些猝不及防。 母亲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算他躲在被窝里装睡。林氏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把掀了他的被子。 这是谁? 他不是澈儿吧? 看着面前这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林氏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猪头脸弱弱的唤了声‘母亲’。她才惊觉他就是自己那心肝宝贝儿子。 沈氏没骗她,澈儿果真被人打了。 林氏恨恨的将被子一扔,怒问徐澈道,“澈儿。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别跟我说是你摔了。” 徐澈已经知晓沈氏来过,撒谎也没什么用了。 趁父亲和祖父不在,还是老实向母亲认个错。求母亲帮他遮掩,先躲过一这劫再说。 他主意一打定。立即起床下地,双膝一屈对着林氏跪了下去。 徐澈垂着头乞求道,“母亲,孩子知错了,还请母亲帮孩儿这一回,要是被祖父和父亲知晓,孩儿这条命休矣。” 脸肿得太厉害,以至于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且随着说话的动作,痛苦加剧,不由痛得咝咝抽冷气。 纪陌最后两耳光用了极大的力气。 就算徐澈后来不出言讥讽罗子青,他也会用其他的借口来收拾徐澈,谁让徐澈敢欺负齐妙呢。 林氏原本还指望着儿子能为他自己辩上几句,没想到他自己就承认了。 她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窜,拿起枕头狠狠砸在他身上,骂道,“澈儿,你……你怎么这般不听话,为了一个死野种,你三番五次的闯祸,不仅你自个儿的名声没了,我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你怎么还不收敛哟。 你是不是非要看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改过? 行,要是我死能换你回头,那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反正我这脸已全丢光了,还不如死了干净。” 儿子曾经是她最大的骄傲,如今却变成了她最大的笑话,如此剧烈的反差让她怎么能接受。 身为父母,从内心深处来说,谁都希望自家儿女才华横溢,出类拔萃,成为自个儿骄傲的资本,而不是成为令旁人饭后的谈资,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 她一直以为儿子是听话懂事的,自控能力极强,偶尔犯的一次小错经她教育后肯定会改正,谁料到他一错再错,越错越离谱,以至于沦到今日可不收拾的地步。 经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的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想要再次鹤立鸡群,可谓是难上加难。 丈夫心狠,儿子不听话,林氏这一刻也感觉到了绝望,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与其以后被别人笑死,还不如现在去了落个清静。 林氏生了死意,就真的转身往墙上撞去。 幸好林妈妈也在屋内,冲上前一把紧紧抱了林氏喊,“夫人,不可啊!” “母亲!”徐澈一看急了,也赶紧起身上前来拉。 “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林氏拼命的挣扎,眼泪汹涌。 想曾经他们一家子是多么令人羡慕,可现在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几人拉扯之际,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人再次踹开。 徐晋成裹着怒气与寒意大步进了屋子。 他在瞥见徐澈那红肿的双腮之后,也不管屋子里到底是什么状况,一脚直接狠狠踢向徐澈的膝盖,“畜生,给老子跪下!” 徐晋成的到来让屋子里三人都懵了懵。 自从徐澈被关禁闭后,徐晋成鲜少来书房。 今日他不仅来了,还发这么大火,徐澈和林氏猜他知道了那些事儿。 林氏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往下瘫去。 “夫人!”林妈妈赶紧将她扶住。 面对凶悍的父亲,徐澈只得再次跪下,心中寒凉一片。 徐晋成冷冷的问他,“徐澈,你那脸是怎么回事?你今日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有,是谁放你出府的?” 阴鹜的眼神死死盯着徐澈,恨不得在身上凿几个洞。 怎么就生了这等没出息的狗东西? 徐晋成的眼神情不自禁又往林氏身上飘。 要是以前,林氏这回又要遭殃。 想到她伤还未好透,怕再打会出人命,徐晋成这才作罢。 但徐澈可就没那好运气了,这回差点被打死,见他吐血了,徐晋成才作罢。 同时,徐晋成也查出来,徐澈之所以能出府,全靠连蔓芝的帮助。 等徐太师回来之后,他将连蔓芝和徐氏二人唤了过来,直接每人掌嘴十下,同时还下了禁令,从今往后,连蔓芝不许踏进徐府大门半步。 纪陌又特意找到徐太师父子,说了不少讽刺的言语。 三日后,齐妙从秦丝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徐澈离开京城去了林氏三哥那儿。 林氏三哥在西南边的绵城经商,虽挣了些银子,但绵城气候环境不好,长年风里夹杂着沙子。 是徐太师的意思,他当着众人面前大怒,让徐澈去那儿过一辈子,永远不许回京。 听闻此消息,齐妙是有些惊讶的。 想当年在徐家,徐澈是多么的风光体面,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 快过年了,徐家竟舍得赶他离京,徐太师还真是狠。 不过依着徐澈眼下的处境来说,离京却又是最好的选择。 关于他和白莲之间的种种传扬开来,他就会成为旁人眼中的笑话,待在京城只会惹来更多的羞*辱。 但时间能冲淡一切,等人们差不多忘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一定再回京城的。 这应该是徐太师的权宜之计。 不管徐澈还会不会回来,但起码眼下可以清静些时日了。 齐五、纪陌、罗子青,你们给老子等着,今日之仇,来日定当十倍还之! 坐在前往绵城的马车里,徐澈恨恨的想着。 连蔓芝受了徐太师的惩罚,她却当作没那么一回事,依然隔三岔五的来安宁侯府找齐妙玩,每回来,都少不了几份小点心。 点心也经常换花样,都是她亲手做的,齐妙道了谢之后就笑眯眯收下,从来不曾拒绝。 当齐正致再次向马氏提出想去看望齐常新时,却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爱奈何和世净光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乃们哟! 啊啊啊啊,最近订阅怎一个惨字能形容呀,都快撑不下去了,泪求大家继续正版订阅支持呀,一切拜托啦!!! 第187章:表白(6K+,三更合一章) 今冬京城多雨雪,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明媚,树静风止。 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们都在忙着晒被褥,安宁侯府也就显得比往日更热闹了一些,欢声笑语不时从墙头院角飞扬出来。 齐正致今日沐休,他又想到了孤身在外的父亲,想去看望的念头越发浓烈。 他对沈氏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没有反对。 “老爷想去,就去吧。”沈氏淡淡的说道。 自从上回与齐正致争执过后,她对他的态度一直这样不冷不热,想要再回到以前那样恩爱甜蜜,很难很难,除非他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声老爷,令齐正致的心又凉了半截。 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些时日,卉娘怎么还记着呢?我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原谅我呢? 齐正致长长叹了口气,问沈氏,“卉娘,你会随我一同前往,对吗?” 沈氏轻轻摇头,“快要过年了,琐碎事情极多,这回没有法子一同前往,等年后吧。” 齐正致很失望她的回答,却又不能说什么。 因为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每年只去看望齐常新一回,而沈氏每年最少要去三回,齐正致又有什么理由要求这回她也要前往呢? 他只得点点头,“嗯,那家里的事情就劳卉娘操心了,我去母亲那儿说一声,顺便问问母亲可去。” “嗯。”沈氏轻哼了一声。 和齐正致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闲着,一直在写着什么。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抬眸。 云妈妈在一旁瞧着,不由叹了口气,劝道。“夫人,您就大度些,别与三爷计较,如今这样伤的可是您自个儿啊。” 沈氏将手中的笔放下,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妈妈。您时时都在我们身旁。就他那种做派,您觉着值得我大度吗?” 云妈妈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前些日子沈氏和云妈妈拿出了一些布料来。准备给海棠苑所有的丫鬟婆子们每人做一身新衣裳过年时穿。 二人正商议时,齐正致进来听说要做衣裳,竟然说道,“给莲儿也做一……” 大概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一脸尴尬的看着妻子。 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意思已经清晰的表达出来了。 他心里还在掂记着白莲! 沈氏当时气得恨不能将那些布料全砸在他面上,问他到底有没有心。 她将火气敛下,只是说道,“老爷想给谁做衣裳无需对我说。您尽管去做。” “卉娘你听我说,我是一时口误……”齐正致急忙为自己辩解。 “云妈妈,我们去东次间说话吧。”沈氏根本不理他。直接和云妈妈离开了。 自这件事之后,原本有些缓和的夫妻关系再次冷淡了下来。且比上回还要严重。 因为沈氏的心真是被彻底伤透了,不会再相信齐正致任何的承诺。 沈氏继续拿笔写东西,云妈妈也没有再劝。 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词汇来劝了。 齐正致的优点如今全成了他的缺点,而他的缺点依旧是缺点。 却说齐正致到了松鹤院,对马氏说了来意。 马氏也正和柳氏商议过年相关事情安排。 等儿子说完话,马氏嘴角微微一扬,说道,“老三,你父亲要是知道你这般孝顺,一定十分欣慰吧。不过,你这回不用去了,去了也没用。” “为什么?”齐正致一颗心提了起来。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父亲已经遭遇…… 他不敢往下去想。 马氏言简意赅的答道,“他走了。” 走了…… 这两个字犹如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齐正致的胸口。 父亲难道真的…… 母亲为何不告诉我们?为什么? 马氏瞟了他一眼,见他满面痛苦之色,猜他误会了什么,就道,“老三你想太多了,前些日子齐叔派人送了信过来,说有位得道高僧说能彻底根治你父亲的怪病,你父亲已经离开山庄去治病了。” “竟有这事,那得道高僧是否真能治病?可别耽搁了父亲的病情才是?还有,父亲现在在哪儿,我去那儿看望也一样,顺便见见那高僧。”齐正致惊讶之余长长吁了口气,父亲没事就好。 “人家既然是高僧,哪儿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齐叔做事你就放心吧,无把握的事情他不敢去做的。 这些年你父亲也多亏了他照应,换成任何一人,都做不到齐叔那样细心、忠心。”马氏说道。 其实她不敢告诉儿子,她自个儿也不知齐常新去哪儿治病了。 幸好信是齐叔的儿子送来的,笔迹也是齐叔亲手所写,不然,她也要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了。 既然是齐叔的安排,她相信结果都会是一样,齐常新永远只能是一个生不如死的疯子。 对齐叔,她是绝对的信任! 当然,要是马氏对齐常新还有一点儿夫妻的情份,她一定会派人去山庄看看,再问出眼下他具体所在的地方,再令人去确认他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齐正致不知母亲心中真实的想法,见母亲满面自信,他也放了心,期待着父亲痊愈归府那一日早些到来。 后来齐妙也从母亲口中得知了祖父这件事,她并未放在心上。 要是真有人能治愈祖父,她也不反对。 她只希望祖父身体痊愈之后,莫要再走以往的老路子,不然又会酿成悲剧。 “娘,过几日就是您贵降之日,咱们可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庆贺呢。”齐妙笑着对母亲说。 沈氏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轻轻摇头,“娘不准备请旁人来,到时你陪我去灵山寺敬香就行了。 快过年了,我去添些香油钱,求菩萨保佑你和湛儿平平安安的,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娘比得到什么都高兴呢。” 齐妙与齐湛的关系是从灵山寺回来后有了极大的改善。沈氏认为这是灵山寺菩萨保佑的原因。 母亲的声音虽轻。但语气不容置疑,齐妙也没有再劝。 对于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她不知该怎么说。心情有些复杂。 看母亲这般痛苦,她后悔一步步的引着母亲看穿父亲的本质,做人有时糊涂一些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可母亲要是不清醒,又如何能看清姚氏母女丑陋卑鄙的嘴脸。又如何能帮母亲清除潜在的危险。 幸好母亲比她想像中的要坚强许多。 重生回来之后,最让她失望的莫过于父亲。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依然不能让他憣然醒悟,不得不佩服他意志坚定,绝不轻易受外界环境的影响。 她最恨的是父亲伤人的方式。 他说着伤人的话语却不自知,还一脸单纯无辜的看着你说‘我怎么了?我哪儿错了?我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又或者他今日痛苦流涕的说着‘对不起,我错了’,转过背去。他依然我行无素,早就忘了刚刚说过什么。 与其说他对白莲母女心地良善。重情重义,还不如说他自我意识太强,所作所为不容他人置喙,更不会因谁而改变自己。 说得难听一点,他其实就是个自大自负之人,他认为自己永远不会犯错。而认为他犯错的人,全都是心胸狭窄的无知之人。 有这样的父亲,齐妙只能为自己呵呵了,可笑她以前还期望他会改变,由此可见她多么的天真愚蠢。 母女二人说话间,齐湛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唤道,“娘,妹妹,天气这般好,你们怎么也不出去晒晒太阳呢。” 他眉目舒展,笑意直达眸底深处。 看得出,他心情甚好。 “湛儿来了,今日不是和罗公子约了一起出去玩吗,怎么还没走。”沈氏向儿子轻轻招手,眉眼之间的笑容宠溺。 “嗯,我这正准备出门,特意前来对母亲说一声。”齐湛笑着点头,他又看向齐妙说道,“妹妹,天气好,你又无事,就随我一同前去好不好?” 自从知道罗子青的真实身份后,齐妙不仅没有疏远他,反而因着陌生记忆的缘故,与他走得反而近了。 而沈氏也知道了他的事情,也不信他会是那种下*流之人,对他反而更加心疼。 于是从那之后,罗子青就常出入安宁侯府,他主动提出教齐湛学习骑马、射箭,还有一些简单的护身术。 齐湛乐此不疲,学得极认真,也真正从白莲的阴影之下走了出来,整个人渐渐变得阳光。 今日罗子青就约了他一起去城郊骑马。 齐妙还没应话,沈氏倒先笑着点头,“妙儿去吧,整日闷在府里也无趣得好,天气难得晴朗,去松松筋骨也不错。” “我听娘的,正巧婉儿姐姐上回说想骑马呢,我顺便去问下她可有空,人多也热闹些。”齐妙点头应了。 “行,去吧。”沈氏乐呵呵的点头。 于是齐妙回屋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与齐湛二人一同出府。 罗子青已在侯府门前等候。 齐湛如今骑术不精,罗子青不敢让他一人独自骑马出京,故来侯府与他同行。 见齐妙出来了,罗子青面上笑容情不自禁就加深了。 他下了马,笑着迎上前,“齐五,你也一同去吗?” 蓝色的眸子格外明亮,闪烁着期翼的光芒。 齐妙微笑着道是。 几人上了马,先去找刘婉儿。 不巧的是刘婉儿今日家中有客人,她无法离开。 齐妙只得与罗子青、齐湛二人一起出了京城。 城郊有一片非常开阔的地块,两面环山,人迹罕至,用来练马术非常合适。 罗子青与齐湛来这儿两三回了,今日并非首次。 齐妙策马跑了几圈。顿觉酣畅淋漓,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秦丝唤住她,“妙儿,先歇会吧,小心出汗太多会着凉。” “好。”齐妙笑着点头应了。 她和秦丝二人坐在向阳的草坪上休息。 罗了青还在另一处指导齐湛。 看着他们二人和谐亲密的相处,秦丝忽然说道,“妙儿。其实我一直瞒了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齐妙好奇的问。 秦丝伸手指了指罗子青。“其实在陈州时,我就知道他叫罗子青,只是不肯定他是否是成南王的嫡长子罢了。” 呃! 齐妙怔了下。 没想到秦丝瞒她的竟是这件事。这有什么好瞒的呀,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于是她就好奇的问,“你为何要瞒我啊?你知道我一直在找叫罗子青的人呀。” 秦丝冲她翻了个白眼,说道。“就因为知道你一直在寻找,却又不知你找他的原因。我才没有立即告诉你呢。” “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吗?”齐妙越来越不解。 不管她找罗子青的原因是什么,秦丝姐姐不都应该将这事说给她听吗? “当然有关系呀,我感觉九王爷纪陌对你挺好,而罗子青对你更是自来熟。说句心里话,我就是不太想让你知道他也叫罗子青,担心你你和他有更多的交往。”秦丝解释。 秦丝叹了口气。又道,“谁料人算不如天算。结果你不仅知道他叫罗子青,还知道他就是你一直想要寻找的人,而你们果真越走越近,唉!” 她的表情是忧伤的,语气是惆怅的。 不知情的人见她这模样,可能会怀疑她是否对罗子青有意,而他对她无情呢。 “秦丝姐姐,你难道不喜欢罗大哥?”齐妙问。 她也有些看不懂秦丝的态度。 “除了我家师兄,我谁也不喜欢。”秦丝给了她一个白眼,干脆果断的说道。 齐妙被逗笑了,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嗔道,“你这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喜欢我与罗大哥做朋友?” “因为我先认识纪陌,后认识罗子青,总有个先来后到呀。”秦丝理直气壮的应道。 这竟然也是道理。 齐妙被噎了下。 说话间,罗子青也走了过来,齐湛还在那儿练习。 秦丝本想赖在这儿不走,不让齐妙与罗子青二人独处。 可又觉得自个儿这做法太幼稚了。 不管齐妙先认识谁,重要的是她喜欢谁,她要是真的喜欢罗子青,自己这样做岂不是让她伤心。 秦丝于是笑着起身,对罗子青和齐妙说道,“你们聊,我去看看小湛湛。” 自从齐湛与齐妙二人关系缓和之后,她就亲昵的喊他小湛湛。 虽然他拒绝,可她乐此不疲。 “罗大哥辛苦了,坐下来喝些水用些点心吧。”齐妙笑着招呼。 “好。”罗子青也不客气,在她对面坐下,并接过她递来的玫瑰莲蓉糕。 “罗大哥,真的特别感谢你费心教我哥哥。”齐妙真诚的向他道谢。 罗子青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他将莲蓉糕吃完之后,直视齐妙黑亮的瞳眸,轻轻摇头,“齐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 在齐妙疑惑的眼神中,他问她,“齐五,你可知上回那车祸我为何会伤得最重,依我的身手,绝对可以避开不受伤。” “其实这正是我一直奇怪的事情,以前不知道你会武,见你受伤并没有觉得不妥,可后来发现你身手不凡,我就纳闷了。 罗大哥,在出车祸之前,你是不是被身边之人给陷害了?”齐妙说道。 “没有,你误会了,那些人并不是我的下属,他们只是我曾经无意中救过的人。 我从王府逃出来之后没多久就遇上他们,他们听说我的事情之后,就主动护我来京城。 一路之上幸得他们照应,他们也没有出卖我,我受伤,只是因为当时生了死意。认为活着太累。”罗子青解释。 蓝眸中灼人的光彩顿时黯淡了。 齐妙的眼眶泛红,很明白他当时的心境。 不管他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毕竟才十七岁的少年,他能扛住天大的委屈撑到现在,真的十分不容易,没有坚韧的毅力是做不到的。 要换做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崩溃了吧。 “罗大哥。过去的事情你暂时别想,先想办法让自个儿强大起来,然后再去为自己洗涮清白。”齐妙说道。 与侍妾有染这件事。一定要让成南王明白罗子青是被人陷害的,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休想光明正大的回到成南王府。 他是不在乎罗姓,可这改变不了他是罗家人的事实,他将来的子孙后代也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姓氏。 罗子青看着她轻轻笑了下。“你和纪陌说的话是一样的。” “啊?九王爷也这样劝你?”齐妙讶。 “没错。”罗子青轻轻点头。 “嗯,我相信罗大哥你一定能做得很好的。”齐妙鼓励着。 罗子青认真看着她。说道,“齐五,你知道嘛,倘若没有认识你。我可能会一直颓废下去,不想去争什么。 说来也真是奇怪,从看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特别面善,仿佛认识了好久一样。然后就莫名的开始牵挂、掂记你,自从我记事以后,第一次觉得活着也挺好,有很多乐趣,我就生出了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这算是表白吗? 齐妙自认已经练就了厚脸皮的功夫,可罗子青这番话还是让她脸红了。 她脸红,并不是说她有多么的喜欢他。 其实她更多的是感动。 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在别人心中会有如此的份量,会对别人有如此重要的作用,这不能不让她感动。 齐妙红着脸说道,“多谢罗大哥的器重,正如你所说那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害你之人还没有得到报应呢,你可没有理由自暴自弃呢。” 看她红艳的面庞,罗子青的心跳莫名加快,双颊也开始发烫。 “这是当然,你看我现在多神气,那点小委屈算什么,我绝不会认输。”他忙拍了拍结实的胸膛,笑着来掩饰此刻的失态。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先前骑马出了汗,齐妙总感觉后背冷嗖嗖的,就像有人在用眼神盯着她一样。 念头一生,她就下意识往身后瞧去。 身后是浓密的树林,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怎么了?”罗子青注意到她眉头紧拧,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忙追问道。 齐妙轻轻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身后好像有人一样。” 罗子青蓝眸一凛,立即炯炯有神的看向她身后那处密林。 他低声对齐妙说道,“你去那秦丝他们那边,我去瞧瞧。” 说话间,他双脚轻轻一点,身子如离弦这箭奔向密林。 “罗大哥,你小心些。”齐妙忙叮嘱。 她依言向齐湛和秦丝他们那边跑去,并不逞能留在原地。 希望是她多心了。 秦丝见她忽然走过来,忙问缘由。 得知事情经过,秦丝不敢离开去追人,她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齐妙兄妹。 齐妙提着心等罗子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回来。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样?”齐妙沉声问道。 见他无事,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先前不是你的错觉,林中的确有人,只是他们警觉性很高,可能在你回头之际就离开了,我追了好久没有发现,看来对方身手不弱。”罗子青分析。 “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小心些行事,最近莫要出远门。”齐妙说道。 她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谁,是她,是罗子青,还是哥哥,又或者是秦丝,不管是谁,都不能受到伤害。 罗子青点头表示赞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回城。” 一行人上马回了京城。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齐妙心里有了个小疙瘩,临进府时,她叮嘱齐湛莫将这事告诉母亲,省得母亲担心。 齐湛面色有些白,还没有从先前那件事情中回过神来。 被父母保护得很好的他,几时遇见过被人盯梢的事,一时之间难免会害怕紧张。 “知道了。”齐湛点头,声音轻颤。 “哥哥你别紧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齐妙忙安慰他。 “妹妹,我没有紧张,你放心。”当哥哥的却需要妹妹来保护,齐湛很羞愧,忙挺了背装坚强。 齐妙轻轻笑了。 兄妹二人进了侯府。 这件事他们都没向母亲提及。 齐妙后来又找了借口让母亲暂时没去灵山寺。 时间过得极快,几场雪之后,就到了年关,其间也一直很安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件。 母亲正在和云妈妈按着礼单挑选礼品。 过年了,需要送礼的地方可不少,母亲的至交好友,父亲的上司与同僚,还有府中上下也需要打点。 我要不要送些礼物给纪陌呢? 看着琳琅满目的礼物,齐妙微微出神。(未完待续) ps:三更合成一章啦,注意呀,这一章是三更的量,不是一更哟,三更三更三更,重要事情说三遍! 撒花感谢水雾舞儿、meiyi7029、彼岸的書迷和快乐的屠刀四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宝贝们哟!! 成绩惨淡中,今天三更求大家支持,拜托啦!! 第188章:有人犯了红眼病(6K+,含月票40张加更) 齐妙最终决定送礼给纪陌。 只是礼物送去了容昭郡主府,请容昭帮她转交。 因安宁侯府与晋王府素无往来,冒然前去送礼太唐突,还容易令人误会。 容昭郡主笑得合不扰口,自是乐意帮这忙。 纪陌来到郡主府,看到齐妙送他的礼物时,唇角情不自禁扬了扬。 摆在他面前的不是金银玉器,也非古玩字画,更非绫罗绸缎,而是整整六筐鲜活的鱼儿。 鱼儿肥美,品种各异。 这丫头,是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吗? 有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周身萦绕。 腊月初八这一日,齐妙刚吃了用栗子、松、榛、花生等物合煮而成的腊八粥,林嬷嬷忽然来了。 林嬷嬷见到齐妙,面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看起来好像有着担忧,但又有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喜悦,这种又喜又忧的表情综在一起,不免就有些怪怪的。 齐妙忙问道,“林嬷嬷,怎么了?” 林嬷嬷轻轻笑了笑,应道,“没事没事,就是郡主想请五小姐过府一趟,有桩小事想请五小姐帮忙。” “好的,请嬷嬷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齐妙立即应了。 不管容昭郡主找她有什么事儿,她都不会拒绝。 也不能拒绝。 她很快换了衣裳,随着林嬷嬷一起去了郡主府。 一路之上,林嬷嬷不说容昭找她有何事,她也没问。 到了郡主府,见容昭郡主正斜躺在软榻之上,面色红润。神情气爽的,齐妙微微松了口气。 她之前还担心是不是容昭的旧疾又犯了呢。 见到齐妙,容昭忙坐直身体向她招手,“妙儿你来了,快过来坐。” 容昭这个动作倒吓得身旁的侍婢们惊呼,“郡主,您慢些起身。” “大惊小怪。”容昭轻瞪了她们一眼。 侍婢们的反应。让齐妙心头微微一动。有个念头缓缓升起。 她也不由的喜悦起来。 倘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呢。 齐妙笑着走到容昭郡主身旁,问道。“郡主,不知您找我来有何事?” 容昭下意识看了看林嬷嬷,又抿了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扭捏的伸出手腕。“妙儿,这几日我觉着身子有些不适。你帮我瞧瞧,是否身体又有哪儿出了问题?” 齐妙忙在她面前的杌子上坐下,认真的为她诊脉。 容昭郡主和林嬷嬷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的眼着齐妙。眉目之间浮动着期盼、担忧、害怕、激动…… 不知是否因为太紧张,容昭的身体都有些颤抖,就连手心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汗涔涔的! 齐妙感觉到了。冲容昭暖暖一笑,“郡主您别紧张。放松一些,否则有可能会诊得不准确。” 她内心的喜欢却在渐渐扩大。 容昭郡主的脉极像喜脉。 那就是说,容昭极有可能是怀孕了。 但她不敢轻易将这话说出来,怕诊得不够准确。 从容昭和林嬷嬷今日的反应来看,她们极有可能也是怀疑容昭怀孕了,但又不敢肯定,所以才会又喜又忧的样子。 齐妙屏神静气,又认真的诊了一番,这才松开容昭郡主的手腕。 “五小姐,如何?”林嬷嬷抢着问,眸子里跳跃着的全是期盼的光芒。 容昭郡主则抿紧了双唇,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用紧张而又惶恐的眼神看着她。 齐妙眼睛眯起,唇角咧开,面上现出一个个大大的笑容,冲着容昭郡主拱了双手,“郡主恭喜您,您有喜啦,并非其他问题。” “妙儿,你说得是真的吗?”容昭一把抓住齐妙的手,忙追问。 齐妙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泪花在涌动。 而且双手被她攥得好紧好紧,紧的有些疼。 “郡主,千真万确,这事可不怕骗您。不过为了万全,您可以再请太医过来瞧瞧。”齐妙正色说道。 林嬷嬷背过身去抹了下眼角,这才对容昭郡主笑着说道,“郡主您听见了,五小姐也这样说呢,您现在放了心吧。” 林嬷嬷又对齐妙解释,“不瞒五小姐说,前日郡主忽然感觉身体不适,吃东西没了胃口,正巧那日郡马请了两位太医来做客,就让他们为郡主诊了诊。 当时太医们也说郡主是有喜了,可郡主不敢信他们,就让奴婢去请了五小姐您来。” 齐妙了然,能明白容昭郡主的心情。 容昭与颜凡枫成亲多年,应该十分期盼生个孩子,这其间说不定经历过喜悦与失望的逆转,所以不敢再轻易相信,怕再次经历失望的痛苦。 齐妙笑着安慰容昭郡主,“郡主,接下来您更应该天天保持愉悦的心情,这对小公子的成长非常有好处呢。” 容昭郡主却忽然一把搂了齐妙,泪如泉涌。 她哽咽着道,“妙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知道嘛,这些年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反反复复,折磨得我心情特别烦燥,天天觉着这日子过得真糟糕。 幸好郡马性子温柔,又极有耐心,可他对我越好,我心里更内疚,成亲这么久,别人早就儿女成群,可我一直未能为他添个一子半女,妙儿你知道嘛,我口中不说,心里天天像猫挠了一样难受。 所以我不愿意出门,不愿与人结交,我不想被人暗地里笑话,更不想看着别人家儿女成群的幸福模样。 自从用了妙儿你的开的方子后,我明显感觉身子比以前爽利了,有些话你没明说,我也就没问,没想到。我……我今生竟然还能做母亲…… 妙儿,谢谢你,谢谢……” 容昭倾诉着心中的痛楚,泪水泅湿了齐妙肩头的衣裳。 齐妙的眸子里也起了雾气。 她不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早就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却不知,还天天在期待小生命的到来。 每回看到别人的孩子,她都好眼馋好羡慕。更多的是内疚和惭愧。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林嬷嬷见她流泪。惊了下,忙抹着眼泪去劝容昭郡主,“郡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过去那些事都已过去,您就莫要再去想了,您瞧五小姐也掉金豆子了。” “啊?”听说齐妙也哭。容昭忙松了她的肩,去看她的脸。“妙儿,你怎么也哭了?” 齐妙泪流满面的样子让容昭惊诧不已。 “听郡主您说以前心里的苦,我有些难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齐妙忙用帕子将眼泪拭去。诚恳的向容昭道歉。 她真是无用,又失态了。 “傻丫头哟!”容昭的心瞬间软成了水,再次紧紧搂了齐妙。 她对齐妙的好感度直线上升。甚至在想着,她不要生儿子。要生个像齐妙这样贴心的小胖丫头,暖她的心窝子。 当纪陌和颜凡枫、罗子青三人进来时,就见屋子里三人眼睛红肿,似哭过的模样。 这倒吓坏了颜凡枫,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容昭郡主,小心翼翼的问,“郡主,这……这是怎么了?” 纪陌与罗子青二人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想着齐妙怎么哭了。 要不是他们了解容昭郡主的为人,都怀疑是不是被容昭给欺负了。 “贺喜郡马爷,郡主真的有喜啦。”林嬷嬷笑着上前给颜凡枫道喜。 “太……太好了。”颜凡枫立即合不拢口,上前一把握了妻子的手。 容昭郡主冲着丈夫羞涩一笑。 颜凡枫眼睛里也有泪花。 太医诊出喜脉之后,妻子不愿意相信,并让他也莫相信,省得到时又失望。 现在终于确认了,他要做父亲了! 初为人父的喜悦令他高兴得想飞起来。 等容昭郡主夫妇高兴得差不多了,纪陌清了清嗓子,问容昭郡主,“姑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们怎么哭了?” 他还是不放心齐妙流泪的原因,就寻了个借口来问。 容昭郡主肿着红红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纪陌,佯骂道,“小九你个浑小子,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可不是担心我和林嬷嬷为何而哭,是担心妙儿吧,你是怀疑我们欺负了妙儿吧。” 齐妙被容昭的话吓得一怔,赶紧垂了眸子。 心思被如此直白的戳中,皮厚的纪陌也难得的尴尬了一会。 他立即摆手否定,“姑姑你误会了,我怎会有这种想法,真的只是担心您而已。” 罗子则看了看纪陌,又看了看齐妙,抿了双唇,心中滋味莫名。 容昭可不信纪陌的解释,冷哼了一声道,“别说得好听,我可不信,你个臭小子,你姑姑我是那种人嘛,我现在喜欢妙儿都来不及呢,哪儿舍得让她受委屈。 还有十斤你小子那眼神也不一样,和小九一样怀疑我,是不是?” “姨母冤枉,绝对没有的事。”罗子青也忙摆手否认。 “哼,不管你们心里是如何想的,反正呀我现在要郑重的宣布一件事儿,从这一刻开始,妙儿在我心中的位置是首位,你们谁都比不了。”容昭抬了下巴,像个孩子似的笑着说道。 颜凡枫弱弱的问,“那我呢?” 容昭看着他轻轻一笑,“你排第二。” 屋子里顿时笑声一片。 对容昭的宠爱,齐妙感觉受之有愧,心中被满满的感激和幸福所充斥。 纪陌的唇角不由自主上扬。 他不知道齐妙做了什么而让姑姑如此喜欢,但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想见到的。 丫头的父亲是个靠不住的,在安宁侯府也不受宠,仅凭她母亲的保护太单薄,但让更多的人来为庇护她,为她撑腰。 这样她才能在安宁侯府过得更好,不会受欺负。 纪陌的心思齐妙并不知道。 当她准备离开容昭郡主府时。纪陌喊住了她,“齐五,你等等。” 齐妙停下脚步看他。 纪陌走近她,身周的气息是清冷的。 他将一个精致的大匣子递向她,“给你。” “这是什么?”齐妙问。 “自个看。”纪陌*的说道。 他硬将匣子塞进她手中,然后快步离开了。 想到她看到礼物时可能会出现的表情,他又扬了唇角。 抱着匣子。齐妙目送纪陌离开。眸光微微有些迷离。 上了马车后,她将匣子打开。 不是首饰,而是一件用玉雕刻而成的物件。 她将玉雕拿了出来。看清楚是什么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那有八只腿的不是螃蟹么? 这是一件用玉雕刻成的螃蟹为桌,蟹背之上摆放着十来个碗盏,每只碗中皆放有菜肴。 齐妙细致分辨下惊讶发现。这赫然是一桌全鱼宴。 以玉为基质的全鱼宴,清蒸鱼那黑色的眼珠儿是黑珍珠。剁椒鱼头身上那红色的辣椒是红宝石,那一粒粒白色圆润的鱼丸乃是白珍珠,那金色的鱼子酱是金粒子…… 做得惟妙惟肖,仿佛都能闻到浓郁的香味儿了。 看着这造型有些奇葩的全鱼宴。齐妙的眼眶有些红。 她不乎这些玉、宝石、珍珠的价值,而是送礼物之人的心意。 她爱吃鱼! 他竟然送了全鱼宴给她,时时刻刻都能看得见的全鱼宴。 齐妙感觉手中的玉雕越来越沉。 沉得令她无法承受。 回府之后。齐妙对母亲说了容昭怀孕一事。 沈氏也非常高兴,立即与云妈妈二人一起开了库房。选了上好的滋补佳品给容昭郡主送了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到了除夕。 齐妙看着丫鬟婆子们忙着贴对联、窗花,微微有些出神。 以往这时节她都是在燕关与外祖父、外祖母一家人一起过除夕的,表兄们这时候早就拉着她四处燃炮仗了。 调皮的五表弟总爱悄悄将一串炮仗挂在她身后,然后点燃,吓得她哇哇叫。 每当这时候,二表兄总会上前来安慰她,三表兄则直接揍得五表弟哭爹喊娘,四表兄则在一旁笑得露出满口雪白的牙,有些兴灾乐祸。 到了晚上,表兄们会带她去放绽纷璀璨的烟花。 记得有一年,他们看烟花回来,她不小心踩滑了脚骨碌往坡下滚去,三表兄竟然跳下坡去,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她,没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而他自己则崴了脚…… 回首着往事,齐妙眸中泪光点点。 她好想念他们! 就在齐妙发呆之时,夏霜匆匆进屋来,喜滋滋的说道,“小姐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了,说要赏赐礼物给您呢。” 皇后娘娘赏我东西? 我又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得娘娘的青眼。 齐妙很震惊。 不仅仅是她惊讶,整个安宁侯府都震惊了。 五丫头这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哟? 马氏赶紧带着全府的人去见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 身着宫装的嬷嬷说齐妙医术精妙,治愈了容昭郡主的旧疾,皇后娘娘十分高兴,特赏赐齐妙,希望她将来利用医术救治更多的人,为天下苍生谋福。 听到这儿,齐妙才明白,原来皇后娘娘是因着容昭郡主这件事来赏她的。 原来容昭郡主怀孕之后进宫去见了皇后,皇后也特别高兴,知道她盼这个孩子盼了很多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容昭就说齐妙功不可没,要不是齐妙悄悄治好了她身体的隐疾,她也不会有今日。 恰好纪陌当时也在,就笑嘻嘻的对皇后说,“皇婶婶,咱们大魏朝女医极少,姑姑又是咱们皇家人,齐五治好了姑姑的病也算是大功一件,皇婶婶您可不许小气呀,得赏些什么才是吧。” 容昭当时就看着纪陌笑得意味深长。 皇后娘娘笑着嗔,“小九你这臭小子,尽拿本宫的东西不当一回事,行行行。咱们小九都开了口,当然得赏,重重的赏。” 随后皇后也感慨,“齐五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精妙的医术,也实属难得,确实值得赏。” 齐妙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收了皇后所赐之物。 有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首饰头面。还有金锭子和宫内的糕点。 晚上的团圆饭是所有人齐聚松鹤院一起用。 宽敞的花厅摆了四桌,分主次而落座。 齐正致四兄弟陪马氏做主桌。 齐妙正准备紧挨着母亲坐下,马氏忽然唤道。“老三媳妇,五丫头,你们过来坐。” 她扭头看向马氏。 马氏面上带着温和慈祥的笑容,好不真实。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大伯母柳氏和四姐齐媛的脸色十分难看。 不怪她们不高兴。论身份,柳氏是世子夫人。未来的安宁侯夫人,齐媛是长房的嫡女,真要坐主桌,怎么也轮不到沈氏和齐妙。 但她们都知道。马氏之所以对齐妙母女另眼相待,是因为齐妙得了皇后的赏赐,给马氏的脸上添了光彩。 虽然最后沈氏和齐妙未去主桌。但已经让有些人犯了红眼病。 吃完团圆饭后,大家聚在一起守岁。 齐妙与几位堂姐妹们坐在小花厅里。一边吃着果仁蜜饯,一边谈天说地。 她们分别是四小姐齐媛,六小姐齐姝,七小姐齐嫣,八小姐齐婷。 十五岁的齐媛和八岁的齐婷是长房的,齐媛乃是柳氏的三女,齐婷乃是庶出,因长房无子,柳氏无奈之下为丈夫纳了两房妾室。 但两房妾室各生了一女,之后再没了反应,而齐正宁却不再愿意纳妾,他认为命中注定无子,不想再添烦恼。 十三岁的六小姐齐姝虽是二房庶出,但因为杨氏生了三个儿子无女儿,加之妾室水灵以前是她的贴身丫鬟,对她十分敬重,她对齐姝这个庶女很疼爱,吃喝穿用不比齐媛她们差。 十一岁的齐嫣是吴氏的嫡长女,性格随了吴氏,性格沉静,并不说话,只是听着其他姐妹们说话。 回府之后,齐妙鲜少与她们来往。 她知道,这几位堂姐妹从骨子里看不起她,大家在一起,也总是不欢不散,既然如此,又何必自讨没趣。 她一人慢慢的剥着瓜子,有一粒无一粒的吃着打发时间,只想快点回屋去睡觉。 齐媛忽然看向齐妙,笑着说道,“五妹怎么不说话呢,一人在那儿想什么呀?” 齐姝向来看齐媛的脸色行事,就跟在后面附合道,“是呀五姐,你也说说话嘛,你能得皇后娘娘的赏赐,可真是了不起呢。” 齐妙微微一笑,“我向来嘴拙,听四姐和几位妹妹就行。” 这一笑,齐媛惊讶的发现齐妙好像变漂亮了。 记得回府时,齐妙肤色又黄又粗糙,可如今细腻光滑,橘色的灯光衬着她五官温婉美丽,肤色光洁清亮,和初见她时完全判若两人。 还有她的头发,也不再是最初的枯黄,隐隐有了黑缎般的光泽。 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这丫头几时变得这样好看了? 哼,一个令人讨厌的扫把星,回京才几日的功夫,就得了容昭郡主的喜欢,如今就连皇后娘娘都赏东西给她。 很快这消息就会传遍京城,等正月里去别人家拜年时,人家一定会提起这事,肯定会说她这长房的小姐不如一个三房的丑丫头,往后她得活在这丑丫头阴影下。 齐媛的心里一阵阵的泛着酸水。 心不悦,她就笑着道,“五妹,我发现你比初回府时白了好多,不知用了哪家的胭脂水粉,这胭脂的质量可真是好,涂得那样厚重都看不出来。” 这话就带了浓浓的嘲讽。 讽刺齐妙涂了厚重的脂粉来让自己皮肤变白。 齐姝立即又附合,“对呀对呀,五姐你快说说,回头我也去买些回来用用,嘻嘻。” 齐婷年纪小,倒不敢说什么,只是跟在后面笑。 齐嫣垂眸不作声。 这种明讽暗刺的小把戏最让齐妙反感,眸中寒光闪烁。 她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四姐,六妹,我用什么胭脂水粉告诉你们也无用,因为你们也买不起。” 说实话,她今儿还真没涂指抹粉呢。 这句话顿时噎得齐媛翻白眼。 这是赤果果的瞧不起她啊。 齐媛不由也冷笑一声,说道,“哟,五妹好大的口气呢,这到底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只有五妹买得,旁人就买不得。” 齐妙起身,端着双手,锐利的眼神依次从齐媛和齐姝、齐婷、齐嫣四人面上扫过,冷冷的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天天在这儿斗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也不怕传出去惹人笑话。 你们有本事耍嘴皮子犯红眼病,怎么就没能耐让旁人另眼相待,今儿是第一次,下回谁要再敢这般冷嘲热讽,休怪我不顾自家姐妹的情份。” 说完,她就带着月夏和夏霜二人离开了小花厅,留下大眼瞪小眼的齐媛几人。 这种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所以绝不能纵容。 齐媛如何能忍,顿时拍桌而起。 {ps:求求月票和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未完待续) ps:三更的大章到,含月票的加更! 感谢半空雪舞、乌鱼小妖、飞灵天空、yanba7831573、这该死的生命和快乐的屠刀六位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乃们哟! 叹息,这一章是过渡章节,写得很辛苦,竟然从昨天写到现在,郁闷死了,唉!!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189章:害怕 这几人都没料到齐妙说翻脸就翻脸,还说得这样刻薄直接。 一点颜面都不给齐媛。 而齐媛一贯自恃父亲是安宁侯世子,是未来的安宁侯,自认比旁人身份更高贵。 加之身旁又有齐姝、齐婷刻意拍马奉承,还有齐嫣的无声附合,更让她辨不得真假,受不得半点委屈。 她认为齐妙再怎么能耐,都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她。 “齐五,你给我站住。”齐媛红着眼睛冲门口高声喊,并起身往外冲。 她想追出去找齐妙算账。 “四姐息怒啊!”齐姝和齐婷忙拉了齐媛,劝道,“如今就连祖母都高看她一眼,四姐你去找她肯定落不着好处。” “哼,祖母高看她就可以骂我吗?我可比她年长,她骂我那是忤逆。”齐媛一张粉脸涨得通红。 愤怒至极的她可听不进去旁人的劝慰。 她推开齐姝和齐婷,怒冲冲的掀帘子出花厅去追齐妙。 齐姝和齐婷对望了一眼,也跟上去,齐嫣也起身。 齐妙去了母亲那。 沈氏正和马氏、柳氏几人在玩叶子牌。 齐妙笑吟吟的在母亲身旁坐下。 沈氏看着她莞尔一笑,轻声问,“怎么不在小花厅与姐妹们说话呢?” 那边的不愉快,齐妙并不想让母亲知晓,轻声道,“我来这边凑凑热闹。” 马氏冲齐妙招手,笑着道,“五丫头来祖母这儿,带些财气福气给祖母。” 神情语气都温和的令人起鸡皮疙瘩。 这句话差点儿让齐妙吐了。 当年是谁说她八字不好,将她送出安宁侯府的? 如今她倒成了招财猫? 但更多的是心酸。 人一旦失势失宠。别说旁人会落井下石,就连自家亲人都不会有好颜色相待,想她今日要是没有容昭郡主的看重,没有皇后娘娘的嘉奖,祖母岂会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她? 齐妙在心中悲哀着,就不想过去。 但母亲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去。 她只得去马氏身旁坐下。 沈氏微微松了口气。 她同样不喜欢马氏的为人作派。更看不惯马氏过于明显的嘴脸。 但马氏毕竟是一府之长。是长辈,妙儿能得她宠爱和庇护,也是好事。起码在侯府里其他人不敢欺负妙儿,有这机会岂能不把握。 沈氏这念头刚落,齐媛就哭哭啼啼的进来了。 “媛儿你这是怎么了?”柳氏一眼见到宝贝女儿哭了,急忙问。 其他女儿均已出嫁。她身边如今就齐媛这么一个女儿,自是百般疼爱。 马氏则有些不悦。冷着脸道,“四丫头,这大过年的,好好的哭什么?真是晦气!” 她再看身旁的齐妙。圆润的小脸上笑得一团和气,就越发欢喜。 嗯,这才是有福气的模样呢。 齐媛本就满腹委屈。还未倾诉,反被祖母给训了。 她顿时哭得更厉害。颤抖着手指指向齐妙,控诉道,“祖母,娘,五妹她骂我,你们可要为我作主。” 沈氏眸子一凛,忙看向女儿。 齐妙神色镇定自苦,仿佛齐媛说的不是她。 见此,沈氏神色缓和了,心下微安,知道理在女儿这边。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有女儿有理,她就不担心。 柳氏的眼神立即像刀子一样扫向齐妙,问,“妙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几姐妹不是在小花厅守岁吗?这好好的你骂媛儿做什么?” 倘若是以前,马氏也一定对齐妙开骂了,现在她温声问齐妙,“五丫头你告诉祖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祖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不会无缘无故骂人的,是不是?” 此话一出,柳氏与齐媛母女气得差点儿仰倒。 马氏这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吧? 齐妙向马氏轻轻一笑,而后看向齐媛问,“四姐你说我骂你,那你敢不敢将方才说过的话重新说一遍给祖母和大伯母听听?” “说便说,难道我还怕你不成?”齐媛抹了抹眼泪,恨恨的道。 齐媛继续说道,“我问五妹用的是哪家的脂粉,六妹说她也想买来用用,结果五妹就讽刺我们是穷鬼买不起她用的脂粉。 我心下不悦,就说她能买,我们便买得,结果这话就惹恼了五妹,她骂我们没能耐没本事惹人笑话……” 一番话真假掺杂。 倘若事情经过真如她所说这样,那齐妙就理亏了。 “妙儿,我们知道你现在得郡主的器重,又蒙皇后娘娘的圣恩,可你也不能在有里这样欺负姐妹们呀。”柳氏一边为齐媛拭眼泪,一边数落齐妙。 马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齐妙。 齐妙起身看向齐媛,敛了笑容说道,“四姐,你为何不敢将话说明白些?” 然后她看向马氏等人,指了指自己的面颊说道,“祖母,大伯母,你们仔细些看我的脸,我今儿根本就没涂什么脂粉,可四姐六妹却在那儿说我面上脂粉涂得厚重…… 我知道我相貌不如众位姐妹,也不怕被人嘲笑,一个人的美丑并不仅仅取决于相貌。旁人可以笑话我,唯独四姐六妹不能,因我们是一家人。 难道四姐六妹没听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笑话我长得丑于你们又有什么好处?要是传到外面去,别人只会笑话我们姐妹不和,怀疑我们安宁侯府的家教。 我让四姐六妹不要家里姐妹起内讧,不要将心思花在斗嘴皮子上,多学些本事令旁人另眼相待,难道我说错了吗?” 齐妙端着双手站在那儿,面色温婉娴静,自有一股子大家风范流露。 齐媛被说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柳氏气得狠狠瞪着女儿,好好的说那些子酸话做什么,真是自讨没趣。 沈氏则骄傲的笑了。 啪啪! 忽然有清脆的抚掌声传来。 齐妙抬眸看过去,只见大伯父、父亲几人走了过来。 抚掌的正是大伯父和四叔。 大伯父走近,对齐妙欣慰的点头,“妙儿说得对,我们都是安宁侯府的人,荣辱共存,应该兄弟团结,姐妹和睦,而不是争锋相对、互讽互讥令人笑话。” 他看向齐媛,厉声道,“媛儿,你还不快些向妙儿赔礼谢罪。” 齐媛双唇紧抿,满面的委屈之色。 她原本是要来说讨公道的,结果反要去向齐妙道歉,这如何能甘心。 可一贯慈祥的父亲忽然变得严厉,她也有些害怕,不由将求助的眼神看向母亲柳氏。 柳氏也知道自家女儿理亏,当着丈夫的面可不敢偏袒,就道,“媛儿你是姐姐,妙儿是妹妹,姐姐理当让着妹妹,赔个不是吧。” 这话还是不承认齐媛错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到,撒花感谢公主妈妈和秀子的打赏支持,感谢阿媚妹儿和快乐的屠刀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乃们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和月票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 第190章:事儿变了味 “大伯母,四姐向我赔不是可不是让着我,而是她本来就错了。”齐妙立即纠正,毫不相让。 齐媛可以不道歉,但该说的道理一定得说明白。 要是认可柳氏所言,她便成了无理取闹。 她最痛恨的便是姐妹之间的争斗,说那些子嘲讽伤人心的话你自个儿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也不指望经了这件事之后姐妹们就能和睦相处,但起码能让她们消停一段时间。 “媛儿!”齐正宁的声音拔高了。 与齐妙相比,他越发觉得自家女儿不争气不懂事。 齐正致见了,就笑呵呵的对齐正宁说道,“大哥您别生气,这是孩子们之间的小事儿。” 他又看向齐妙轻轻摇头,肃了脸色,“妙儿,今儿是除夕之夜,别为这些小事起争执惹大家不高兴,和你四姐握手言和吧。”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今儿是她无理取闹,是她惹了大家不高兴,是她错了。 认真来说,这件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齐媛笑着说一句‘五妹妹,方才那是玩笑呢’,她也就罢了。 偏偏齐媛不仅不认错,就连大伯母也跟在后面袒护,小事就变了味儿。 沈氏眉心一蹙,看着丈夫冷冷说道,“老爷,今日并非是妙儿要惹大家不高兴。” 齐正致面色一讪,忙道,“卉娘我不是那意思,都是自家人,何必计较这些。” 在齐正致内心深处,他是认为齐妙心胸有些狭窄。咄咄逼人。 齐媛只是说了无关痛痒的几句话罢了,人生得美丑又不会因着别人几句话而改变,根本不用动怒的事儿,齐妙却一本正经的要齐媛道歉赔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他想着齐正宁都被气得脸红了,齐妙怎能视而不见,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他的女儿怎这般不懂事? 齐妙对父亲已经透心凉了。 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当着众位长辈的面,她又能说什么? 除了苦涩的一笑,她什么都不能说。 倒是马氏怒拍了下桌子。对齐媛说道,“四丫头,你自个儿做错了还有脸在那儿哭,真是晦气得很。 老大媳妇。你拿几张草纸给四丫头好好擦擦那嘴巴,这么大还不会说话。将来丢的可是咱们侯府的颜面。” 过年时节,所有人对言辞用语特别注意,为了提防家中不懂事的孩子乱说话,除夕夜吃过年夜饭。长辈们会用草纸一般给年幼的稚童擦擦嘴巴。 言下之意就是说孩子们这嘴像屁*股,说了什么不吉之言也当不得数的。 马氏现在要给齐媛擦嘴巴,这就是说她像几岁的孩童一般不懂事。 一旁的齐姝、齐嫣悄悄垂了脑袋。掩饰唇畔悄然滑过的笑意。 她们跟在齐媛身后附合,并不表明她们就是真心的喜欢她。 原本热热闹闹的守岁。因着齐媛这么一折腾,所有人心情都不太美妙。 最不高兴的当数齐媛和柳氏,她们对齐妙不由添了一层恨意。 沈氏也不想再留在松鹤院,便对马氏说道,“婆婆,我带着妙儿先回了。” “去吧去吧。”马氏轻轻摆手,随即又安慰齐妙,“五丫头,你四姐说的话也别放心上,正如你先前所说,一个人的美丑并不仅仅看外表,你是个好孩子,为咱们侯府增光添彩,祖母很高兴呢。” “多谢祖母,妙儿记下了。”齐妙微微颔首。 马氏这种话说得多了,她也就能坦然接受了。 不管马氏是真心或者假意,听这样的话总比那些刻薄的酸言辣语中听。 齐妙她们一走,杨氏、吴氏等人也跟着告辞,各自回房去守岁了。 唯有柳氏未离开,她抹了下眼睛,委屈的说道,“母亲,我知道您如今看重五丫头,可是也不能太偏心让媛儿受委屈吧。” “呸!”马氏狠狠啐道,冷着脸斥柳氏,“老大媳妇,一直以为你是个精明的,原来也是个蠢的,你们是长房,将来这侯府还不得交到你们手上,你以为撑起一个侯府容易呀? 五丫头今儿非昔比,就连皇后娘娘都夸她,将来她的前程哪儿会差?你对她好一些,总比与她为敌好。 你几个姑娘嫁的夫家可都一般,也是没什么指望的,你还不多想想办法为自个儿铺后路,这对五丫头好还不全都为了你,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腆张老脸去讨好? 这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四丫头你回去可得仔细管教才是,别再出什么妖蛾子。” 齐妙与母亲走在前面,父亲在后面小跑着追了上来,“卉娘,妙儿,你们慢些走。” “别理他。”沈氏对着齐妙咬牙切齿。 对丈夫,她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娘,您先走两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父亲说说。”齐妙则停了脚步。 有些话她不想当着母亲的面说,省得让母亲更恨父亲。 沈氏微微颔首,带着宝珠她们继续向前。 齐妙则带着月夏和夏霜等在原地。 “妙儿,你娘她……”齐正致张望着沈氏的背影,面色焦虑。 “娘乏了,先回屋了,我有两句话想和父亲说说。”齐妙应道。 “何事?”齐正致收回眼神看她。 夜寒如冰,蚀骨的寒意一阵阵往齐妙的骨子渗着。 可这都抵不住父亲所带来的心寒。 笼在橘黄的灯光下,父亲面色温和,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温暖的,可齐妙却看到他眸中的寒凉。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我从不奢求您保护我偏袒我,但也请您别再在人前伤害我。” “我伤害你?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什么时候伤害了你?”齐正致面色不虞,立即反问。 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齐妙失笑。 她知道与他说不通道理,就道,“父亲您没有做错任何事,错全在我,求您下回见我有事儿时请保持沉默,拜托啦!” 她对着父亲弯了腰,郑重的鞠了一躬。 然后她抬脚就准备离开,却被齐正致叫住,“妙儿你等等,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怨我方才没帮你说话,是不是?” “不,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父亲会帮我说话。”齐妙郑重的摇头。 “提及这件事,我不得不说你几句。”齐正致却肃了面色,一本正经的说道。(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到,求一切支持!! 第191章:伤离别 齐妙感觉身子更冷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父亲,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伤人之言来。 齐正致并没有感觉到女儿的伤心,反而认为这是一次极好教育女儿的机会。 以前他就是忽略对白莲的教导,才让白莲走上不归路,他不能一错再错,一定要好好教育妙儿。 她越来越难教! 齐正致郑重的说道,“妙儿,媛儿比你年长,是你姐姐,你自个儿也说姐妹们之间要和睦,那你又何必非揪着她的话不放?你难道没看见大伯父很伤心嘛? 本来我们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守岁,最后就因这件事全走了,只留下你祖母一人孤单的守岁。 妙儿,做人要大度,方能成大事……” “呵呵,父亲,我只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丫头,可不想成就什么大事,您说的大道理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 今晚之事孰对孰错,我什么都不想再说,在父亲您这圣贤之士的眼中,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就活该被人欺负至死算了。”齐妙被气笑了。 她弃了解释事由的想法,在父亲面前,她无理可说。 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因她之言而改变。 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口舌费功夫,他对她的看法已经不重要。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在乎在父亲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人。 就这样恣意潇洒的活着,挺好的! 齐妙在父亲痛心疾首的眼神中施施然而离去。 唉,妙儿啊妙儿,你怎么如此倔强? 错就错了,认错就这样难吗? 齐正致失望的摇头。 父女之间的关系再次陷入冰点。 今年正月安宁侯府明显比往年要热闹许多。很多久不来往的故人都破天荒前来拜年了。 当然,他们前来都离不开一个话题,就是齐妙。 人人都在马氏面前夸,说她有个好孙女。 马氏听了眯眼笑。 齐媛等人这心里是酸水泛滥成灾。 正月里齐妙去给容昭郡主拜年时,容昭将纪陌讨赏这件事说给齐妙听。 容昭说完之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看着小九长大。还从来没见他对谁这样上心呢。他向皇后娘娘讨赏赐,可不是在乎这些东西,而是颜面。 妙儿你想想。皇后娘娘都高看你一眼,往后谁敢轻待于你。” 得知真相的齐妙又是半晌无语,内心震憾不已。 纪陌对她的帮助,远远超出了她所想像。 她不知该怎么去承受。 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涟漪。脑子里有些混乱。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出了正月。冰雪开始消融,仿佛一夜之间,桃树枝头缀满了米粒般大小的花蕾,金黄的迎春花在枝头俏然而立。 罗子青来到安宁侯府找齐妙辞行。 “辞行?罗大哥你要去哪儿?”齐妙惊讶的问。 罗子青俊美的面上笑容温暖。蓝眸里光华流转,他软声说道,“我要去从军。” “从军?好好的为何要去从军呀?那可是很辛苦的。”齐妙忙道。 自幼在燕关长大。是知道军人的辛苦。 要是没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力,是很难坚持下来的。 他自幼到大。已经吃够了苦头,难道还要去军营里受罪吗? 她虽然也不希望外祖父和舅父们从军,可他们出身军人世家,一出身就肩负着这样的使命,罗子青不同的,他无需如此。 听出她话语里的关心,罗子青心中暖流涌动,微微一笑,道,“什么样的苦我没吃过,从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齐五,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眼下一无所有,想要为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谈何容易,当然也我可以去求他人助我,可我不想依靠别人。 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还年轻,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去闯去拼,我不能做依赖别人的软骨头。” 声音虽轻,但话语掷地有声,豪气满满。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那就是‘齐五,我若不拼搏,又有什么资格来喜欢你,将来拿什么来保护你’。 齐妙没有阻止他的理由,对他的想法倍感欣慰。 人不怕穷不怕遇上困难不怕受委屈,就怕失去斗志,罗子青斗志尚存,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功,一定能实现他的梦想。 她正想鼓励几句,以往那种揪心的痛楚再次袭来,到嘴的话顿时变了味。 她看着罗子青,眼中泪花涌动,轻轻的说道,“子青,你可以不走吗?” 额! 罗子青心跳顿时漏了两拍。 齐妙如此亲昵的称呼,不舍的表情让他红了脸。 他压下心头的狂喜,忙安慰道,“齐五你放心,我会争取尽早回来,你要保重,要好好的……” 齐妙话一脱口,就想狠抽自己耳巴掌。 她暗暗咬了下舌尖。 骤然的痛楚让她清明了一些,忙道,“罗大哥,刚刚你别误会呀,其实我是想说男儿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不劝你留下,你好好努力,将来一定能有大成就,我拭目以待。 还有,我外祖父在燕关,你要不要去那边,我可以写信给他老人家……” 对齐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罗子青有些疑惑。 他也未想太多,只是对齐妙最后一句话摇头,“齐五,我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拼搏,不想被人照顾,这样我会永远长不大。” “嗯,我尊重你的决定,你什么时候走,到时我和哥哥去送你。”齐妙说道。 “明日就走。”罗子青答道。 “走得这样急呢。”忽然想到以后可能相隔千里,齐妙心里还真有些不舍了。 “年前就打算走的,是姨母让我留下过了年。”罗子青解释。 他又何偿舍得离开。 可他现在的离开,只是为了将来能更好。 他不知道与齐五之间能否有未来,但他必须去拼去搏,才能有资格和齐五谈这些。 齐妙将罗子青要走一事说给了母亲听。 沈氏也有些不舍,想了想,她带着云妈妈、宝珠等人连夜为罗子青缝制了一身衣裳,还有一双鞋子。 她不仅心疼罗子青命运多舛,也感激他这些日子对齐湛的关心。 第二日,她和齐妙兄妹一同去给罗子青送行。 见到沈氏,罗子青也十分惊讶。 沈氏将一个靛蓝色包袱递向他,温声说道,“罗公子,出门在外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体,时间太急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这里面是一件春裳和一双鞋子,望你莫嫌寒酸。” 罗子青双眼立即就红了。 自从他懂事以来,所穿的衣裳皆是购买的成品,从来没有人特意为他缝制衣裳。 沈氏是第一个。 这是他收到的最贵重、最温暖的礼物。 他接过包袱紧紧的抱着,声音哽咽着道,“多谢伯母,您对子青的好,子青会记一辈子的。” 他郑重的给沈氏行了礼。 “好孩子,好好保重,要是有难处就来信对我们说啊。”沈氏声音也哽咽了。 “罗大哥,你一定要保重,我还等着你回来继续教我射箭呢。”齐湛也依依不舍,眼睛都红了。 齐妙在旁边站着,鼻子酸涩难忍,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离别。 罗子青安慰了齐湛之后,对沈氏说道,“伯母,我想单独和齐五说几句话,可以吗?” “行。”沈氏大方的应了。 齐妙看罗子青。 “我有件事想对你说说。”罗子青轻声对她解释。(未完待续) ps:感谢昔日重现yy和孙秀娟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乃们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和月票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拜谢! 第192章:放弃还是坚持? 虽是春寒料峭之时,但阳光明显有了热度,照在身上暖暖的。 风儿啄面而过,少了冬日的粗鲁野蛮,多了两分温柔。 齐妙沐浴在暖阳下,眼角情不自禁泛着潮气。 真的不舍罗子青就此离去。 对他的不舍,并不仅仅是因为那部分陌生的记忆和那个奇怪的梦境,更多的是因为他对她的好。 在陈州府,茫茫白雪中他主动留下来陪伴,陪她走过那一段艰辛的路途。 也许没有他,她们几人也能将事情处理好,可有他在,她就多了份依靠,心里更踏实。 他知道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哥哥,他主动与哥哥交往,帮助哥哥成长,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除了外祖父一家人和母亲外,真心待她之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人,而前世几乎没有。 罗子青就是寥寥几人之一。 “齐五,有件事藏在我心里好些时候了,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临离开时告诉你,否则我就是欺骗。”齐妙黯然伤神之际,罗子青开了口。 齐妙抬眸看他,问道,“何事?” 不知他有什么事可以欺骗她。 她没有去猜测,没有去设想,只等他的答案。 罗子青说道,“齐五,你可还记得去陈州府那件事。” “记得,怎么了?”齐妙不解的点头。 “那回我之所以会留下来陪你,其实是受了纪陌的嘱咐,他当时因有急事要回京城,就让我陪你一起回京,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会饶了我。”罗子青说着当日的事情经过。 事情虽已过去了好些时日,他依然清晰的记的那个清晨,纪陌挟裹着寒意与怒气踹开房门。 纪陌的表情当时是夹杂着伤心的愤怒,语气却无比郑重,对齐五浓烈的担心、关心之情溢之言表。 他不知纪陌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可他能感觉纪陌对齐五那番不同的心意。 这事一直没告诉齐五,他是存了私心。不想让齐五知道这件事而对纪陌心生感激或者好感。 如今想来他太自私。倘若有朝一日齐五知晓这件事,只会鄙视、不屑他的所为,进而怀疑他的品格。 他要做一个胸怀坦荡的君子。而不是心理阴暗的懦夫。 纪陌对齐五的好,他不能去隐瞒或掩饰,努力的做好自己才是他应该要做的事,至于齐五最终的选择。他无权干涉和阻止。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罗子青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心里的愧疚感也减轻了一些。 可能是为了惩罚自己曾经的隐瞒,他没说‘就算没有纪陌的叮嘱,我也会留下来陪你’这句话。 “这……怎么可能?”齐妙瞪了双眸,满面的错愕之色。 要是没有记错。那日纪陌离开陈州时都不理她了,又怎会去向罗子青说这番话。 “齐五,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爱说假话之人。何况还是这些对我不利之言。”罗子青正色道。 “嗯,多谢罗大哥告诉我这些。”齐妙轻轻颔首。 心里沉甸甸的。对纪陌生了内疚。 她有可能真的误会他了。 “话说出口,我心里舒服好多。齐五,请珍贵,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罗子青看着她,蓝眸中雾气升腾。 等我回来! 这四个字,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的说。 他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将来他会如何也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等他? 齐五,你放心,不管纪陌待你如何,也不管你如何待纪陌,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自己争取! 罗子青暗暗下了决心。 “珍重,罗大哥!”齐妙轻轻说道。 罗子青向她轻轻挥手,毅然转身的瞬间流下两颗男儿泪。 不知这一别再见会是何时,更不知是否会是永别。 一行人目送着罗子青几人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齐妙紧紧按着胸口,心早就揪着痛,又想出声留下罗子青,她担心会失态,她咬舌按下那怪异的感觉。 罗子青走后,她也感觉生活中少了些什么,整日里恹恹的。 正好春雨绵绵不休,让她有借口躲在屋子里让自己发霉。 如此过了月余,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齐妙换下厚重的棉服,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这日春光明媚,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节。 齐妙就想带着秦丝、月夏她们几人去郊外去游玩,舒缓下沉闷的心情。 月夏和夏霜二人兴致勃勃的应了,唯有秦丝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点儿精神头也没。 “秦丝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齐妙忙拉了秦丝的手,私下里悄悄问。 秦丝抬头看着她,第一次流露出无助的眼神,“妙儿,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师兄?”齐妙问。 秦丝轻轻点头,“我又去找了他几回,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半点松动。 妙儿,我真的累了,真的不知再坚持下去有无意义,说不定他早就忘了我,我在他眼中也许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口中说放弃,可齐妙知道秦丝说这句话内心是多么痛苦和无奈。 她对师兄的这种坚持,令齐妙也很感动,要不是因为浓烈的爱,她又怎会拔山涉水的去四处寻找他,又怎会这般伤心。 这些年她心里到底有多苦,旁人是无法体会的,只有她自个儿知晓 在未找到师兄之前,她还有‘师兄爱她’的信念支撑着,如今师兄的冷漠疏离击碎了她坚持的决心。 失去支撑点,她怎能不崩溃? 齐妙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秦丝姐姐,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尝试着歇歇。对了,你可打听到师兄出家的原因?” “我很无用,没有查出原因。”秦丝摇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秦丝姐姐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要自责。”齐妙紧紧搂了她,也红了眼睛。 与秦丝相处这么久,早拿她当姐姐来待。 见她这样难过,齐妙心疼她的同时不由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兄痛恨起来。 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苦衷,都该对秦丝说清楚。 冷漠疏离只会让她更加伤心,却不能让她彻底死心,她需要一个解释。 齐妙很想带着秦丝杀去灵山寺,当面质问那没良心的师兄到底是为哪般。 但此举未免太冲动了些,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僧人,万一让秦丝姐姐难堪怎么办? 要不去求纪陌帮忙? 这个念头滑过齐妙的脑海。 在齐妙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找纪陌时,母亲那边有消息传了过来,木瓜找到了。(未完待续) 第193章:祖父归来 木瓜找到了! 这对齐妙来说是极大的喜讯。 他是当年事件唯一在场的目击者,也是唯一一个清醒着的。 就算他说得还是当年那番话,她也心安了。 起码这件事终归有了个结果,不会再去纠结。 眼下姚氏和白莲已死,她对父亲也已彻底失望,就算他知道真相并非他所知道的那样,难道还能指望他变好? 呵呵! 她不会再这么单蠢。 齐妙匆匆赶去海棠苑。 屋子里只有沈氏和云妈妈二人在,二人表情有些凝重。 齐妙心中微微一沉,忙问,“娘,人呢?” 沈氏长长的叹了口气,答道,“死了!” “什么?死了?”齐妙倒吸一口凉气,有种怪异的想法在心中升腾。 她坐到母亲身旁,听母亲说事情经过。 沈氏的人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了木瓜的下落,他们匆匆赶去找他。 可等他们找到木瓜时,他已经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两天前醉酒后掉进水塘溺水身亡了。 木瓜的母亲早在两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他一直未成家立室,孤身一人。 可向木瓜的邻居们打听时发现,他平日里鲜少喝酒,更别说喝醉了。 至于这酒是和谁喝的,在哪儿喝的,无人知晓。 所以,这起意外就有那么一点儿蹊跷了。 齐妙本来对九年前的事情已经生了放下的心思,可木瓜这件事又将她的好奇心吊了起来。 木瓜到底是真的死于意外,还是因为她们找他,他才有了这意外呢? 倘若是后面一种可能,那就表明木瓜知道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不想让她们找到他,那么这个‘有人’又是谁呢? 也有可能是木瓜自己知道了她们在找他,担心被她们找到,所以选择了这条路。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只要木瓜不是正常溺亡,都是她们无意中害了他呢。 “娘,那咱们一定要查清他溺亡的真相。要真的只是意外就罢了。若是其他,咱们得去查是谁害了他,还他一个公道。否则咱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齐妙郑重的对母亲说道。 “妙儿你放心,此事娘已经命他们去做了,相信会很快有消息的。”沈氏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答道。 “如此就好。”齐妙轻轻颔首。 唉。一波未平,一澜又生。这事不知何时个头。 接下来又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 她希望快些尘埃落定,永远将这事尘封不再提及。 因木瓜之死,她的心情很沉重。 沈氏心里也同样不舒服。 真相是重要,但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别人丢了性命。 现在她倒希望木瓜是正常溺亡了。否则良心难安。 齐妙为了尽早让秦丝从这段痛苦的感情中解脱出来,她下了决心去找纪陌。 正巧她每月都要去为容昭郡主检查身体,三日后正是去郡主府的日子。她提前写了封信封在竹筒里,让秦丝帮忙送给纪陌。 “哟。这写的是什么呀?”秦丝拿着细竹筒,暧*昧的笑着调侃。 她不知齐妙找纪陌是为了她呢。 “你认为我能告诉你吗?”面对调侃,齐妙有些欠揍的回答着。 “切,谁稀罕呢。”秦丝撇了撇嘴。 她很快将信送至纪陌手中。 纪陌看到信非常惊讶。 这可是齐妙第一回主动与他联系。 他迫不急待将信纸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九王爷,您若有空,烦请三日后前去郡主府,有要事相求,拜谢! 看着豪迈的字体,纪陌莞尔。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让他帮忙,要不是怕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真想立即去安宁侯府,当面问个清楚。 三日后,齐妙在容昭郡主府见到了纪陌。 容昭郡主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因几乎没有不良的反应,她精神很好,人也长胖了一些,红润的脸庞更加圆润。 为容昭检查身体之后,齐妙又陪她说了会儿话,然后告辞离开。 纪陌主动提出替容昭送她。 容昭笑盈盈的道好。 离开容昭所居的院子,纪陌就问,“你找我?” “嗯。”齐妙轻轻点头,并停了脚步看他,有些忐忑的说道,“九王爷,我……有件事想求您相助,不知可行?” “先说说看。”纪陌背着双手,长眉微微一挑。 “多谢九王爷,我想请您帮我查下秦丝姐姐的师兄为何出家,可以吗?”齐妙直接说了原因。 “就是在灵山寺的那位?”纪陌问。 “没错,正是他。”齐妙忙点头。 “他……好吧,我帮你查查看,有消息会告诉你。”纪陌点头应下。 他本想直接说出秦丝师兄出家的原因,可转念一想,现在说了,不就少了与她见面的机会。 于是他机智的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装作也不知情。 “感谢九王爷。”齐妙忙道谢,并不知道他还藏着掖着。 “对了,你对那个秦丝好像挺上心的样子。”纪陌忽地又道。 “是秦丝姐姐对我好。”齐妙轻轻摇头,随后解释道,“秦丝姐姐并不是我的丫鬟,我只是无意中帮了她一个小忙而已,之后她就真心实意的帮我,没半句怨言。 这一路走来,要是没有秦丝姐姐,我真的不知会是什么模样,眼下我能帮她做的也只有这一桩了。” 他对她的事情几乎全了解,她没有必要隐瞒。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安心等消息吧。”纪陌说道,墨玉般的眸中滑过讶色。 他看似平静,内心其实已掀起了巨浪。 这是她第一回对他说起自己的事,语气平缓自然,不似以前和他说话时那样冰冷要坚硬,如此明显的变化,他怎能不欣喜。 齐妙再次向他道谢。 木瓜之死又有消息传来,母亲告诉她,他是真的死于意外,并无其他。 她稍微松了口气,也没再多想。 纪陌并没有很快将师兄的消息传给她。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齐妙没等来他的惊喜,倒先受了惊吓。 日子过的快,眼瞧着再过十来日就是端阳节了,沈氏正和齐妙说着如何过节一事。 往年齐妙在燕关,沈氏会在过节之前赶过去,陪她和沈家人一起过节。 就在这时,门帘子一动,一抹俏绿色的身影钻进屋子,嘴里直嚷嚷着,“夫人、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回府了,还带了位新姨娘。”(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妈妈的月票和平安符支持,感谢声震山河和快乐屠刀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乃们哟!! 继续拜求正版订阅和月票支持哈,爱大们哟!! 第194章:鲜嫩娇美的冰美人 俏绿色的身影是宝笙。 她满面骇然之色,一脸好像见了鬼的表情。 侯爷! 齐妙和沈氏乍听到这个称呼时,都没有明白宝笙说得是谁。 沈氏不由就问,“宝笙,瞧你这一副慌张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方才说谁回府了?” 宝笙忙道,“夫人,小姐,奴婢是说生病的老侯爷回府了,他还带了位漂亮的姑娘呢,看样子是新姨娘。” “宝笙姐姐你说什么?祖父回来了?他病好了?”齐妙不由站直了身体,满面的错愕之色。 她的表情和宝笙也相差无几。 “对的,小姐,老侯爷红光满面,精神极好,一点儿也不像上回咱们看见的模样。”宝笙拼命的点头。 她可是亲眼见到安宁侯犯病的,饶是她有功夫在身,当时都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忽然见到一个疯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你面前,那种感觉真的好怪异,好像他随时都会呲牙咧嘴的上前来掐你脖子。 齐妙也被惊得半晌没说话。 去年从父亲口中得知祖父被一位什么高僧接走治病了,亲眼见识了祖父犯病时惊悚的模样,当时她真不抱有什么希望的,不曾想还真的被治好了。 “侯爷在哪儿?”沈氏也同样震惊,但相对齐妙和宝笙来说,要镇定的多。 但宝笙那句‘他还带了位漂亮的姑娘,看样子是新姨娘’,让她对齐常新十分反感。 她希望这只是宝笙的猜测,而不是事实。 否则府里又将会悲剧发生。 倘若真的这样,她倒希望公公永远的疯下去。如此就不会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呸呸,我怎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沈氏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压下去。 “这时候应该到了二门吧。”宝笙答道。 “妙儿,我们迎迎去,别担心,有娘在呢。”沈氏轻轻拍着齐妙的手,柔声安慰着。 上次齐常新发狂那一幕的确太骇人。沈氏担心齐妙受惊吓的阴影还在。 齐妙轻轻一笑。挽了母亲的胳膊往外走去。 拂面的轻风犹如一双柔软的手,缓缓抚过面颊,留下丝丝暖意。 鼻息之间皆是香甜的花香。 榴花似火。篱笆上的粉色蔷薇花像条上好织锦缎,洁白的桅子含苞待放,金银花早已奉献了第一缕了花香。 美丽的景致留不住齐妙的眼神,脚步匆匆。只想快一点见到祖父。 对了,还那位漂亮的疑似新姨娘的姑娘。 祖父还真是厉害呢。出一回远门便能带回一位姨娘,且个个如花似玉,年纪也一个比一个小,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的魅力。 齐妙不由在心中暗嘲。 安宁侯府上下所有人都得知了这消息。全都被震惊了。 马氏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紫香,“紫香。你确定你没看错?真的是侯爷回来了?” “老夫人,千真万确。奴婢绝对没有看错。”紫香这已经是第五次回答马氏了。 “你们先下去吧。”马氏摆摆手,将屋子里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屏退。 众人离开之后,她像虚脱了一样瘫在那儿,面色灰败。 老东西怎么回来了? 他怎能回来? 他的病怎么就好了呢? 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活着! 马氏浑浊的眸子里闪动着戾气,牙齿咬得咯咯响。 自从嫁给齐常新,她就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刚开始他在人前还给她留些颜面,自从纳了妾室之后,就是她入地狱的开始。 看着丈夫将别的女人当做手心里的宝,极尽可能的呵护疼爱着,而将她当做一根草,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莫说是她马氏,换做是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心像被刀割了样疼得厉害。 有谁知道那些日子她流了多少眼泪,渡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而白日当着人前,她还得强颜欢笑,装做无事人一样。 终于他疯了,无法再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人甜蜜恩爱,她受伤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些抚慰,以为日子会这样继续过下去。 谁曾想到他又回来了,好好的活着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旁的女人回来。 这是想要逼死她吗? 马氏压抑着哭声,狠狠的捶着胸口。 过了好半晌,马氏才推门出屋。 面上重新涂了脂粉,换了件崭新的酒红色撒花禙子,衬得整个人喜气又精神。 “去迎侯爷去。”马氏对紫香、紫竹几位大丫鬟说道。 紫香、紫竹忙跟随她出了松鹤院。 齐常新今日选的日子还真是好,只有老四齐正远带着美妾们去郊外赏春了,另外三个儿子全都沐休在家。 齐正致正在书房读书,得知这消息,赶紧将书一扔,小跑着出了书房。 最终所有人在离松鹤院百步之遥的地步和齐常新一行人相遇了。 昂首挺胸、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黑色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用一支黄杨木的簪子束起,看起来不过五旬的年纪。 这是齐常新给齐妙的印象,完全不见了当初在山庄时的萎靡的暮气。 健步如飞的他更不见那时的老态,像活力十足的年轻人。 判若两人的变化让齐妙半晌无话,太震惊了。 疯病本来就比普通的病要难治,短短半年的功夫,那位高僧不仅治好了祖父的病,还让他的体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得佩服那高僧的本事。 暗诧祖父的变化后,齐妙的视线落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 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粉白色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身材纤细苗条,肤色莹白如玉,一双秋水眸波光粼粼,唇似樱桃,是位标致的美人儿。 美是美矣,可齐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再仔细一瞧,她发现女子神色清冷,面上无半分笑容,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原来是位冰山美人儿。 幸好那双秋水眸不时眨巴两下,否则旁人会以为她是冰雕而成。 女子亲昵的挽着齐常新胳膊,饶是面对众人,她也不曾松开。 她是谁,和齐常新是什么关系? 看二人之间的亲密,极有可能就是四姨娘。 所有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 齐妙也不例外。 狐猸子,齐常新你个老下作,你不得好死! 看着鲜嫩娇美的冰美人,端着双手的马氏悄悄咬了后槽牙,指甲掐入了掌心。(未完待续。) 第195章:故意挑事 “父亲,您回来了?” 齐正宁、齐正静、齐正致三人看着齐常新,各自激动的唤了一声父亲后,都站在原地未动。 似乎在酝酿着情绪。 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场景,以为是做梦。 可能是因为太期盼,所以怕失望。 都不敢上前去破坏眼前的美好。 见所有人惊呆在那儿,齐常新面色一沉,伸手怒指着三个儿子骂,“你们一个个的愣在那儿做什么?几年没见,这是不认识我了吧?还是你们不希望我回来?” 他想像着儿孙们见到他,会激动而又兴奋的扑上来欢迎。 事实却是,他看到一群人,全用傻乎乎的眼神瞪着他,像看怪物一般。 他认为是这是不欢迎的举动。 齐常新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他的骂声让齐正宁几人欣喜若狂。 父亲真的没事了! 兄弟们忙走近齐常新,三人同时撩袍对着父亲跪了下去,哽咽着道,“儿子拜见父亲。” 齐正致更是直接落泪了。 齐常新面色稍霁。 马氏敛去心中所有的不悦之色,快步走过来,用帕子拭了下眼睛,哆嗦着嘴唇说道,“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我们好做些准备呢……” “呸!提前知会你们做什么?是让你有足够的功夫再来害我不成?”齐常新对着马氏狠狠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着。 那满面的嫌恶之色可不是装出来的。 是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深处。 齐妙虽不喜欢马氏,可对祖父此刻的做法同样反感。 马氏毕竟是你的发妻,当着儿孙和下人们的面这般骂她,你是准备休了她不成? 要不然。你让她日后如何管理侯府,如何再服众? 这样的祖父,和她幼时印象中的差别太大了,开始怀疑是自已记忆出错了。 当众被骂,饶是马氏再怎么能装也撑不下去了,脸立即就耷拉下来。 马氏红着眼睛,满腹委屈的说道。“侯爷你怎可如此说话。我们日日都在盼着你能平安健康的回来,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巴不得将这天大的喜事满京城的昭告。让所有人都知这喜事,谁知你竟然……” 说完,她就抹着眼泪转身往松鹤院走去。 老下作变了! 这是马氏内心第一想法,三年未见。他比生病之前更加坚硬冷漠刻薄,此次回来。不知他要怎么折腾呢。 一定还有更难听的言语在等着她。 所以她选择回松鹤院,不能再在下人们面前丢脸。 父亲当众骂母亲,一点情面不留,齐正宁三兄弟心中也不舒服。却又不敢说什么。 齐正宁眉头轻轻一蹙,对着松鹤院的方向指了指,“父亲一路车马劳累。我们进屋坐下说话吧。” 齐常新依次从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的面上扫过,眼神不善。 收回视线。他对着身边的冷美人温和一笑,轻声道,“我们走。” “嗯。”冷美人轻轻颔首。 面色清冷依旧,不见丝毫笑意。 冷美人挽着齐常新的胳膊,缓缓向松鹤院走去。 虽是微热的初夏时节,齐妙还是感觉被祖父的眼神一扫,浑身冷嗖嗖的。 有这感觉的不仅仅是她,在场大多数人都感觉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困惑。 父亲(祖父)这是怎么了? 齐正宁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父亲遭了那些罪,脾气有些改变也是正常,过几日就会没事了,我们都进去吧。” 大伯伯说得也有些道理。 遭遇痛苦的折磨之后,的确有不少人会性情大变,有脾气暴戾的变得温和,也有反之的,温和善良的人忽然变得六亲不认。 齐妙在心中暗暗想着,她希望祖父不要变得太糟糕,否则往后大家这日子可都不好过。 事实是他们都太乐观了一些。 众人鱼贯着进了松鹤院的正厅,自有丫鬟婆子们沏茶奉点心。 齐常新看了看在座之人,拧着眉头问齐正宁,“老大,你母亲人呢?还有老四呢?” 齐正宁忙起身,“回父亲,老四不知父亲您今日回来,出门有事去了。母亲那边儿子去看看。” “哼,不孝的逆子。”齐常新冷哼一声,骂着四子。 齐正宁忙出了正厅去找马氏,片刻之后,他陪着母亲进来。 马氏眼睛通红,看样子是哭过了。 齐常新又是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扫过去,马氏的身子情不自禁抖了抖。 等马氏坐下后,他端了手旁的旧窑十样锦的茶盅,轻轻啜了一口。 “呸!大热天给本侯喝这么烫的茶水,是要烫死本侯吗?”齐常新将口中的茶水喷出,瞪着大眼睛怒骂。 并顺手将十样锦的杯子砸向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不敢躲,杯子砸中她的胸口,温热的茶水泅湿了身前的衣裳。 茶盅碎裂的声音让在座所有人都绷直了后背。 其实茶水一点儿也不烫,是正适合这时节的温度。 小丫鬟吓得面无人色,不敢为自己辩驳,赶紧跪下求饶。“奴婢该死,求侯爷息怒,奴婢们这就去换。” 丫鬟们赶紧手忙脚乱的去给齐常新换茶。 他则看向马氏,冷笑着骂,“你瞅瞅,你这都养了一群什么废物,连杯茶都沏不好。” “侯爷教训的是。”马氏没有反驳,点头道是。 她倒想看看这老下作到底要干什么。 小丫鬟很快将新沏的茶端至齐常新的面前。 齐常新尝了一口,又很快吐了出来,骂道,“凉水能沏茶吗?凉水能喝嘛?你是想让本侯再得病是不是?” 杯子再次砸向小丫鬟。 丫鬟们惶恐不安的再去重新沏茶。 杯子再次被他砸了。 这次的理由是茶叶不够档次不够新鲜没味道。 所有人都屏神静气,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齐常新这是故意找碴。 冷美人站在齐常新的身旁,凉薄的眸子看着众人,带着怜悯之色。 齐常新再次看向马氏,寒着脸说道,“马氏,你每月花银子就养这些废物?你当我们侯府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难怪我们安宁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全都是你这无用的妇人一手造成的。” 啊呸,齐常新你怎么不去死啊,分明是你自个儿败的,却怪在老娘头上。 马氏没有应话,只是在心里恶毒的骂着。 她知道这时候与齐常新对着干,他一定会说出‘休妻’二字。 绝不能让他得逞。 齐常新见马氏面色苍白、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十分得意与满足。 哼,马映秋,这才刚刚开始呢,往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忽然,他眸光一转,看向齐妙。(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秀子和公主妈妈二位亲爱的打赏支持,感谢每天的持续支持,么么哒,老画很感动,爱乃们!!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祝大家天天开心哟!! 第196章:被怀疑 正垂眸想心思的齐妙,冷不丁身子一寒。 她下意识抬头。 齐常新阴冷寒凉的眼神正盯着她瞧。 他这样仇恨的看着我做什么? 我可没有得罪他。 五岁那年离开安宁侯府时,我还只是不谙世事的黄毛小丫头,而当我再次回府时,他都已经疯了好几年,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交集。 齐常新的态度令齐妙很费解。 她更清楚眼下他这样看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齐常新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沈氏吓得心跳加速,没想到公公会点名齐妙。 她忙紧紧握了齐妙的手,微笑着对齐常新说道,“公公,妙儿胆小不懂事儿,手脚也笨拙,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 她担心公公也会像刁难丫鬟们那样刁难女儿。 要是在以前,她绝不会这样想。 可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无情的告诉她,如今的公公可不再是以前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辈了。 在他未得疯病之前,除了对待妾室的态度过份了一些,旁的倒无可挑剔。 对儿子、媳妇、孙儿孙女,他亲切温和,是位慈祥的好长辈。 对伺候的下人也非常宽容大度,从来不会故意为难刻薄,他常说只要是人都会犯错,奴才也是人,不可过分待之。 可方才他的所为,完全颠覆了他以前的形象。 她不能让女儿当众难堪,有什么委屈她愿意替女儿承受。 “混账!”齐常新重重拍了下桌子,对沈氏怒斥道,“沈氏。几年未见,你越发目中无人了,本侯说话几时轮到你来插嘴。”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可当真被骂,沈氏还是很尬尴。 她咬了咬唇。 偏偏面对的是齐常新,是一府之尊,他的话还真不好驳斥。 这是第一次。沈氏被骂后。柳氏和杨氏没有兴灾乐祸的心思,她们在替自个儿担心,公公这把火会不会烧到她们头上来。 齐正致忙道。“父亲请息怒,卉娘没有旁的意思。” 替妻子解围后,他看向齐妙,“妙儿。祖父唤你呢,赶紧过去吧。” 天。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父亲,明知道女儿会受委屈,他竟然毫不怜惜的将女儿推出去,这还是人吗? 沈氏狠狠瞪着丈夫。眸中全是绝望。 对父亲之言,齐妙毫无感觉,她只是后悔没有及时应祖父的话。又让母亲受了委屈。 她反过来握了握母亲的手,给了母亲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起身。 走至齐常新面前,齐妙微微低身行礼,“拜见祖父。” “你就是九年前被送出府的那个扫把星五丫头?”齐常新半眯着眸子问。 一出口就是极尽刻薄之词,让齐妙心中更冷,也更狐疑。 祖父对她的态度还真是奇怪呢,在座这些人,任何一个人都比她更有可能得罪过他,可他偏偏盯上她。 真是怪事。 沈氏紧紧攥着手中帕子。 要是公公太过分,她保证会做过激之事。 齐正致双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可最终没有作声。 齐媛、齐姝和齐婷三人十分高兴,垂首翘了唇角。 齐妙看着齐常新,微微一笑,说道,“都过去了九年,祖父竟然还记得我,可见祖父是疼我的,多谢祖父。” 不管齐常新说那句话用意何在,她都不能生气,也没办法生气。 难道要和他辩驳,说他不该这样说话。 晚辈与长辈争执,不管晚辈多么的在理儿,一个孝字压下来就够晚辈受的。 所以她笑眯眯的承受了,看他还有什么刻薄难听的话要说。 果然,对齐妙的反应齐常新十分失望。 他是想看她委屈的辩驳,或者看她眼泪汪汪的伤心难过。 不管她做何反应,他都会狠狠训斥她一番。 谁知她笑嘻嘻的接受了这句话。 齐常新失望之余冷哼一声,顺势说道,“五丫头,你既然知道祖父疼你,那你去给我沏杯茶来。” “是。”齐妙微笑着道好。 妥妥的要挑刺为难啊! 沈氏急了,本能的起身想要去帮女儿。 齐常新见了,立即拍了桌子斥道,“沈氏你坐下,五丫头又不是两三岁孩子,让她给本侯沏杯茶还委屈她了不成?” 齐妙冲母亲软软的笑着,“娘,祖父说得有道理,我虽没研究过茶道,但沏茶还是会的,您就放心吧。” 面对的是齐常新,女儿镇定的笑容也没能让沈氏宽心。 她后悔带着齐妙来迎齐常新了。 齐妙欲出门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冷美人忽然对齐常新说道,“侯爷,既然这位夫人不放心,那我陪五小姐一道去吧。” 冷美人的声音如同她的长相,悦耳动听,像清冽的甘泉一样甜美。 “好好。”齐常新笑呵呵的点头。 他对冷美人的态度和对齐家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如此,众人更好奇冷美人的身份。 冷美人莲步轻移,优雅的走近齐妙。 齐妙向她轻轻一笑,当先出了正厅,她紧随其后。 二人一路无言。 齐妙沏茶时,冷美人站在一旁紧盯着,一副怕她会下药的样子。 她的唇边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 茶沏好之后,她忽然冲着冷美人笑容绽入,“这位姐姐,你长得很美,可是为何不会笑呢?” 从她看见冷美人那一刻直至现在,冷美人面上始终保持一个表情。 不由让人怀疑冷美人到底是不是人。 冷美人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冷冷的说道,“本姑娘只对心悦之人笑,其他人不配。” 语气如同她的人一样高冷。 做人莫装逼,装逼一定遭雷劈! 齐妙脑子里忽地蹦出这句话。 她看了看冷美人,着茶盅出茶水间。 二人很快进了正厅,齐妙双手端着茶盅递向齐常新,“请祖父用茶。” 齐常新伸手来接。 “侯爷请等等!”冷美人忽然阻止齐常新,并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对齐妙说道,“五小姐,烦你先喝一口这茶水。” 齐妙看着她,不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妙儿还能害她祖父不成?况且你方才可是看着妙儿沏茶的。”沈氏立即怒了。 “对,此举太过分了。”齐正宁也道。 “父亲请放心,妙儿不是那样的孩子。”齐正致也出声为女儿辩了一句。 见旁人不信女儿,他这心里觉得堵得慌。 他的女儿怎会是那等心肠歹毒之人? 可齐常新不为所动,对着齐妙抬抬下巴,“你先喝一口。”(未完待续。) 第197章:冷美人的身份 这是对冷美人言听计从呢。 齐妙心中暗想着。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齐常新的态度,拿了干净的茶盅,倒了一小半的茶水出来,然后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功夫,见她无异常,齐常新这才接过茶盅。 他本想借茶来挑齐妙的刺,可茶一入口,他发觉味道真是不错,而且骂人骂到现在还真是口渴了。 于是他忘了初衷,直接将剩下的茶水全饮了。 放下杯子,他还意犹未尽的咂巴了两下嘴巴。 齐妙又乖巧的提了一旁的茶壶添了水。 齐常新又饮了一杯,这才作罢。 齐妙唇角轻轻扬起。 沈氏几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父亲,请问这位姑娘是?”齐正宁指了指冷美人,问齐常新。 他担心父亲又骂齐妙,立即将话题转移。 不曾想,这句话犹如捅了马蜂窝。 啪! 齐常新再次砸了茶盅。 这让期待答案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心里皆想着他又发什么神经病,难道这位姑娘是提都不能提的仙女? 齐常新指了指冷美人,冷笑着冲齐正宁他们骂道,“你们还有脸问蓉蓉是谁,要是没有蓉蓉,老子要么还疯着,要么早就死了。 蓉蓉是本侯的救命恩人,是咱们安宁侯府、是你们所有人的大恩人!” 冷美人救了齐常新,怎么回事? 众人眼神或诧异或震惊或怀疑或费解,齐唰唰的看着冷美人。 齐正致不由问道,“父亲,去年准备去看您时。儿子听母亲说有位得道的高僧能治您的病,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位姑娘又救了您呢?” 齐常新恶狠狠剜了几眼马氏,压下满腹的怒气解释道,“蓉蓉医术高明,只是因她年纪小,担心说出来我们不信她。就让高僧出面。高僧是蓉蓉的师叔。 在山中治病近半年功夫,没见你们一人来看望,幸好有蓉蓉细心照顾。我才能恢复得这样快。” 原来是她治好了祖父的病,她的师父是谁呢? 齐妙不由多看了几眼冷美人。 齐常新的手指依次从齐正宁、齐正静、齐正致几人面上依次点头,继续骂道,“你们三个不孝的逆子。我辛苦的将你们养大,供你们读书。帮你们谋前程,当我病了以后,你们是如何待我的?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生病之前我是不相信的。现在我信了。 老子病了之后,你们嫌麻烦,竟将老子孤身一人丢去那荒郊野外。由着我自生自灭,一年到头也没看我两回。你们这一个个书读进狗肚子里了?良心也被狗吃了吧……” 齐正宁三兄弟被骂得哑口无言。 父亲说得是事实,他们的确没有尽为人子的孝道。 骂完儿子后,齐常新的视线又转移到柳氏、杨氏和沈氏三人身上。 他拍了拍桌子继续骂,“还有你们仨已经犯了七出之条的不孝,我生病三年,身为儿媳妇,你们可曾侍疾过? 我还怀疑这三个逆子不去山庄探望,全是你们挑唆、阻止的,我随时都可让这三个逆子休了你们。” 稍顿,他又刻意指着沈氏骂,“特别是你沈氏,不仅不孝还善妒,不然老三这些年不会连个通房妾室都无,第一个要休的就是你。” 沈氏面色坦然。 对安宁侯府她早就不在乎,只是想要休她倒也没那么容易,只能是和离。 齐正致急了,忙道,“父亲您误会了,卉娘温柔贤淑,嫁我十八年来,恪守妻子本份,相夫教子无可挑剔,是难得的好妻子。 是我自个儿不愿意纳妾收通房,我认为那是对爱情的亵渎!” 沈氏看了他一眼,寒凉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不管这番话是真是假,在这时候说出来显得犹为珍贵。 齐妙对父亲的恨意也消了些。 可齐常新火了。 他认为儿子最后一句话是在骂他。 因他纳了妾室,那么他亵渎了爱情。 齐常新想砸东西,却发现手边无东西可扔,只得将桌子拍得梆梆响,“孽畜,软骨头,连个女人你都怕,你还有什么出息。” 齐正致双唇紧抿,不敢再说什么。 只要父亲不再骂卉娘就好,骂他无妨。 骂够了儿子媳妇,齐常新刀子一样的眼神再次刮向齐妙,“还有五丫头你!” 齐妙面皮一紧,正襟危坐。 不知他又会数落她什么。 齐常新骂道,“五丫头你身怀医术,救这人救那人出风头,怎么没见你来为我治病?有你这种狠心肠的孙女……” 咕哧! 他骂得正欢实,众人忽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声响。 放*屁的声音! 紧接有鼻子灵的还嗅到了臭味。 冷美人的眉头情不自禁拧起。 这动静还不小,竟然盖过了齐常新说话的声音。 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听到这种声音,所有人惊愕之后就是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你看我,我看他,想寻找罪魁祸首。 不过众人的表情皆是‘不是我干的’,一时之间倒也分不出真假来。 咕哧! ‘天籁之声’再次响起。 这回无人说话,屋子里极静,大家听出了声音来源的大概方向。 所有人看向首座方向。 那里只有两人,齐常新和冷美人。 马氏本该也坐在这儿,可她心情不好,就没与齐常新并肩而坐。 儿孙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齐常新很明白,一张红润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 他伸手指着众人怒喝,“你们都看本侯做什么?不是我……咕哧!” 话没说完,又有了动静。 且这回还拖了尾音,悠久绵长。 这次大家都听得清晰明白,要么是齐常新,要么是冷美人。 可人家冷美人的脸快皱成包子了,应该是被异味熏的。 齐妙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滚滚,都给老子滚出去!”齐常新再也绷不住了,黑着脸吼道。 他再也没有底气骂人了。 本想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谁曾想最后自己颜面尽失。 此言一出,无人再留,众人鱼贯出了屋子,个个步履匆匆。 出屋后,大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再呼吸几口新鲜干净的空气。 屋子里那味儿可真是难闻,差点没熏死他们。 齐正宁与齐正致二人互相看看,都有些尴尬,毕竟当众出丑这人是他们的父亲。 柳氏、杨氏几人垂头扬了唇角。 她们可不会忘了齐常新是怎么骂她们,看他当众丢人,这心情可真是畅快。 哈哈! 回到海棠苑后,齐妙再也憋不住了,放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秀子和小懒猫豆豆的打赏支持,感谢孙秀娟、周公夢蝶和鹤子三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啦!! 第198章:处处透着古怪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娇笑悦耳。 原本拧眉生闷气的沈氏,听闻女儿的笑声不由也莞尔。 她用手轻轻点了下女儿的额头,嗔道,“傻丫头,你这心是有多宽呢,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当然要笑,此等大快人心之事,为何不乐?”齐妙在软榻之上快活的打了个滚,笑嘻嘻的冲母亲挑着眉。 反正屋子里也没其他人,就她和母亲。 屋外又有宝珠宝笙她们守着。 想起方才齐常新在人前的丑态,沈氏唇畔的笑意加深,这算是报应吗? 她不恨公公骂她不孝、善妒,也不恨他说要让齐正致休了她,只恨他说妙儿是‘扫把星’,这哪儿是祖父,分别是恶毒的仇人。 妙儿五岁就被逼着离开安宁侯府,说到底是侯府欠了妙儿,而不是妙儿欠了侯府。 身为祖父,不慈爱关怀孙辈也就罢了,竟还说那些子恶毒话伤人,不可原谅。 后来又说什么妙儿擅医去不医他,这也是屁话。 安宁侯府下下,除了她信妙儿的医术,还有谁相信,就连齐三郎都不信。再说了,术有专攻,可没有大夫什么病都会瞧的,妙儿不擅治疯病又如何能医你? 对齐常新,沈氏是满腹怨气。 齐妙也恨祖父,恨他当众骂母亲。 母亲是她的逆鳞,谁也不能欺负,否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方才当众出丑正是她所为,给他茶水加了点能让人不停排气的药粉,而她则提前服了解药。 等齐妙笑得差不多了,沈氏这才抚了抚她的青丝。说道,“妙儿,今儿你祖父说得那些话,你别放心上。” “娘您放心吧,我这心宽着呢,不中听的话全当那啥放了。”齐妙笑嘻嘻的说道。 “别说那个,否则娘又想乐了。”沈氏笑着嗔。 她并没怀疑齐常新失态和齐妙有关。 齐妙又笑了笑。这才认真问道。“娘,我幼时还未离府时,祖父应该是位和蔼慈祥的长辈吧?” 这是向母亲求证幼时的记忆。 “没错。”沈氏点头。“其实在他生病之前,除了宠妾一事做得过份之外,对人对事都十分温和宽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刻薄恶毒。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齐妙轻轻点头,“听祖父今日话里的意思。十分不满这些年大家对他的态度呢,我就奇怪呀,祖父一直病得六亲不识,那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是谁说给他听的?还夸大其辞的说。 不仅如此。他对我的事情还很清楚呢,知道我懂医,治愈了几个人。” 可能是前生被人害惨了。这世她比较多疑,总觉得祖父性情大变这事没那么简单。 在内心深处。她倒希望这事是简单的。 就是祖父吃了很多苦,心中委屈得很,冲大家发发牢骚宣泄一下,仅此而已,无它! “这些年一直是齐叔陪在你祖父左右,他对齐叔极信任,上回咱们去山庄你也见着了,病中的他只识齐叔而不识你父亲。”沈氏说道。 忽然她想起什么,讶道,“齐叔怎么没随你祖父一起回来?他从来不会离开你祖父的。” 齐妙想了想,的确没见着齐叔。 她说道,“没错,我细致想了下,随祖父一起回来的人我一个不识,全是眼生的。” “唉,我都不识,妙儿你如何能认得。”沈氏皱眉。 不知公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带齐叔这些老人们回府。 “对啦,娘,您觉得那位叫蓉蓉的姑娘会成为祖父的姨娘吗?”齐妙有些八卦的问。 毕竟他们二人的态度有些暧*昧,不由多嘴了一句。 “这个……难说。”沈氏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往后的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呢。 齐妙暗道。 齐常新久病大愈后回府,本来是桩天大的喜讯,可因他本人疯狗一般的态度,反倒让安宁侯府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人人自危,生怕被他乱骂一通徒添烦心事。 冷美人用了不少办法,也没能让齐常新停止‘排气’,且又不痛不痒,就没去寻其他大夫来瞧。 折腾到次日,他才停止向四周放毒气。 但已经尴尬的无脸见人。 坐在书房中,齐常新对面前的冷美人蓉蓉讪讪一笑,说道,“蓉蓉……让你笑话了。” 冷美人立即乖巧的应道,“侯爷多虑了,您难道忘了蓉蓉乃是学医之人吗,此乃人的正常生理现象,并非丑事。 蓉蓉倒不明白几位爷和夫人小姐们为何会那般表情,好像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难道他们就不曾有过? 若当真如此,那可是病呢,得治!” 不仅安慰了齐常新,又理直气壮的指责了齐正宁一群人。 这番话说得尤其认真,特别是配上她那张千年表情不变的脸,更令人信服。 齐常新心里仿佛被熨过一样舒坦。 他内心深处是知道当众如此是极失礼之事,甚至会被人骂无教养,可又有谁愿意承认自个儿失礼呢? 于是他选择相信冷美人的话,而忽略了失礼的事实。 齐常新看着冷美人,欣慰的感慨,“还是蓉蓉你贴心懂事,我这几个儿子可都是白养了,除了看我笑话外就是落井下石,从来不知道孝顺我,唉,真是悲哀。” 冷美人柔声安慰道,“侯爷您可别这样说,人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是您的儿子,不会不孝顺您的。” 稍顿片刻,她又担心的说道,“只是侯爷您将他们挨个骂了,您这是将全府的人都得罪了,万一他们要是存了什么心思,那可怎么办?” “哼,他们敢!”齐常新眸子眯起,自信的说道,“他们本来就该骂,我是安宁侯府的侯爷,一府之尊,他们都得靠我活着,谁也不敢对我怎样。” 他对冷美人笑了笑,“再说了,还有蓉蓉你帮我,我又何必担心呢。” 冷美人轻轻颔首,“侯爷您放心,蓉蓉一定会护您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齐常新拍了拍冷美人的肩膀,感激的说道,“蓉蓉你真是上天赐我的宝贝,我真是太幸运了。” “侯爷又说笑了。”冷美人依旧表情清冷,她忽然道,“侯爷,蓉蓉觉得您昨日失态,极有可能是那茶水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199章:齐常新要休妻(6K+大章,含月票60张加更) 冷美人看着齐常新,面色凝重。 秋水般妩媚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 “应该不会吧,五丫头也喝了,她可好好的没事。”齐常新本能的摇头,并没有立即附合冷美人。 “侯爷,蓉蓉虽初见五小姐,却觉得她聪明伶俐,且又擅医术,有些事她能轻易办得到,不然您怎会好好的那般?”冷美人极认真的说道,声音轻软动听。 齐常新心头一震,认为她说得极有道理。 锐利的黑眸中滑过戾气,他咬着牙道,“该死的蠢货,蓉蓉,命人传她过来。” “是。”冷美人语气轻快的应着。 齐妙陪母亲刚用过早膳,正在说着话儿。 宝珠进来禀,说冷美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 齐妙和母亲二人疑惑的互视。 很快让宝珠带冷美人进屋,她身后还跟了一位婆子。 冷美人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绣翠竹的刻丝褙子,更衬得气质清丽脱俗,肤若白玉,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见到沈氏,冷美人只是微微一颔首,“齐三夫人,侯爷让五小姐去书房一趟。” “蓉蓉姑娘,不知侯爷找妙儿有何事?”沈氏的心又提了起来。 “五小姐去了自然知晓。”冷美人应道。 她的声音平缓柔和,听不出悲喜。 沈氏看向齐妙说道,“妙儿,娘陪你一起。” 齐妙点头道好。 祖父现在是个心思不明之人,一人独自前去有风险。 说话间,母女二人就起身。 冷美人见了。就道,“齐三夫人请留步,侯爷只请五小姐一人前去。” “怎么?我去给侯爷请安也不行?”沈氏眉毛忽然一挑,声音拔高,面上威严尽显。 她对冷美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竟敢当众怀疑妙儿在茶水里做手脚,真是该死。 “齐三夫人请莫要难为我,我只是奉了侯爷之命。”冷美人暗暗咬了下牙。面色依旧平静的应道。 “既然如此。蓉蓉姑娘请回吧,我家妙儿哪儿也不去。”沈氏轻轻一笑,说道。 冷美人身后的婆子嘴角一歪。说道,“齐三夫人,这可是侯爷的吩咐。” “你是谁家的奴才?”沈氏锐利的眼神扫了扫那婆子,问。 “这是我身边的管事妈妈乐妈妈。”冷美人应道。 沈氏冷笑一声说道。“蓉蓉姑娘只是侯府的客人而已,对你之言我们完全不用理会。方才答应让妙儿去见祖父,那是给侯爷的面子,不曾想蓉蓉姑娘忘了自个儿身份咄咄逼人,就连你的奴才都敢拿侯爷来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这儿忙得很呢,蓉蓉姑娘请回吧,不送!” 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齐妙一直注意着冷美人的表情变化。 被母亲这般质问。她只是眸子里滑过怒意,面色却不变。 齐妙不由佩服她心机深沉。喜怒哀乐不溢之言表。 冷美人并未甩手离去,而是道,“是蓉蓉失礼了,三夫人、五小姐请。”向着门外做了请了手势。 她不敢再坚持不许沈氏跟着,只得妥协。 依着沈氏的本心,肯定是不愿意去。 只是齐常新现在喜怒无常,且又对冷美人极重视,要是真不去,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齐妙挽了母亲的胳膊出了海棠苑,往祖父的书房行去。 “蓉蓉姑娘,不知尊师的大名是?”沉默着走路很无趣,齐妙就笑嘻嘻的问冷美人。 冷美人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道儿,不应话。 齐妙又问她姓什么,芳龄几何,家住哪儿等等。 她一概不答。 齐妙轻轻一笑,并不介怀,只是对冷美人越发有兴趣了。 她为什么不回答这些简单的问题? 是不屑于和自己说话,还是有隐情,又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 齐常新见到齐妙,就沉着脸斥道,“五丫头你怎么磨蹭到现在才到,是不是不敢来见我啊?” 真是鸡蛋里挑骨头。 就算母亲和冷美人僵持了一小会儿,可她们出了海棠苑之后,是以最快的速度走过来的。 齐妙在心里冷笑。 她不想解释,就直接问,“不知祖父找我何事?” 齐常新没有立即应话,只是阴森森的瞪着她。 经了昨日的历练,齐妙可不憷他的眼神了,勇敢与他对视。 只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罢了。 见她并没怯自己,齐常新直接怒问,“五丫头,昨日你在我茶水里放了些什么令我当众出丑,你要是坦白,我可以宽恕你这回,你倘若不说实话,休怪我心狠。” 沈氏立即反驳道,“公公,昨日那茶水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了一半,要是茶水真有问题,妙儿为何无事? 公公,我不知道您为何要处处针对妙儿,可凡事都得讲证据,您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妙儿。” 齐常新拍着桌子怒,“我怎么冤枉她了,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是喝了茶水后才有那些反应,不是她害我又是谁?” 齐妙说道,“祖父,昨日沏茶时蓉蓉姑娘一直从旁看着,她医术又如此精妙,我要真的在茶水里放了什么,她又怎会不知呢?” 冷美人说道,“齐五小姐聪明伶俐,有些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又有何难?” “噗!”齐妙笑了,“多谢蓉蓉姑娘赞美,我自幼到大,你可是第一个夸我聪明伶俐的。” 随即她就敛了笑容,反问冷美人,“蓉蓉姑娘既然懂医,不会不知祖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完谷不化嘛。难道蓉蓉姑娘没给祖父用药?” “完谷不化?”齐常新眉毛一挑。 “是呀,祖父您近来是否有时感觉腹痛腹胀、嗳气、早饱等不适?”齐妙问道。 齐常新没说话,近来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并不严重,就没说出来。 默认就等于承认。 冷美人脸上终于有了讪讪之色。 她天天和齐常新在一起,都没能发现他身体的不适,而齐五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打她脸嘛。 齐常新看着冷美人双眸含着泪光。一脸委屈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立即拍着桌子否认,“五丫头你这说得是什么浑话。我身子硬朗得很,你偏说我有病,这是想咒我死是不?我怎会有你这等心肠歹毒的孙女……” 叭啦叭啦将齐妙一通乱骂。 齐妙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听狗吠了。 她为自己悲哀,亲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堪。有那样的父亲就罢了,如今又加一位奇葩的祖父,人生还真是各种精采呢。 沈氏气得想拆房子,但被女儿紧紧攥着手无声安慰。只好压着。 “滚吧!”齐常新骂得累了,见齐妙没有反驳半句,也觉得无趣。挥手让她离开。 他难道还真将她送去府衙? 无凭无据不说,就算真有凭据。闹大了最后丢人的还是他自己。 冷美人有些失望齐常新就此饶了齐妙。 唉,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徐徐图之吧! 她垂了眸子,静静的坐在那儿闷闷不乐。 “蓉蓉,你这是怎么了?”齐常新忙出声相询。 “唉,侯爷,先前齐三夫人骂我们家小姐了。”乐妈妈应话,并长长叹了口气。 “沈氏敢骂蓉蓉,真是反了天,她骂蓉蓉什么了?”齐常新眼神一凛。 乐妈妈看了看冷美人,说道,“齐三夫人说小姐在侯府无名无份,不配与她说话。” “乐妈妈,你方才怎么不说?去将沈氏叫回来,看本侯如何收拾她。”齐常新立即说道。 冷美人轻轻摇头,“侯爷,齐三夫人说得没错,我在侯府只是一位过客,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我的。” 齐常新起身,走到冷美人身旁。 他伸出宽厚的大手,亲昵的抚了抚她的头顶,“蓉蓉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在侯府名正言顺,谁都不敢轻看于你。” “嗯,我相信侯爷。”冷美人唇角微微抿起,冰冷的面上终于浮现一抹轻浅的笑容。 齐常新温和的笑了,在想该如何安排这事。 乐妈妈也欣慰的笑了。 松鹤院今日比往常都要安静。 丫鬟婆子们个个敛声闭气,连话都不敢说。 主子心情不好,她们个个提心吊胆。 马氏独自一人斜靠在东次间的软榻之上,面寒如冰,眉峰紧紧皱着,眼神阴鹜,双眼有明显的阴影。 昨日齐常新的表现令她非常不安,一宿都没敢合眼。 他变了,变的比以前更离谱。 生病之前,他只对她一人刻薄,如今倒好,连儿子媳妇孙女们全看不顺眼。 对儿子们尚且如此恶毒,会怎么对她呢? 老下作回来,齐叔他们不仅没跟着一起,也未提前告知她一声,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将她出卖了? 还有那叫蓉蓉的狐猸子,看老下作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一定又是弄回来恶心她的。 往后这日子该怎么熬? 马氏心思重重之际,门帘子被人掀起,然后重重放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东次间里。 “侯爷!”她抬眼一瞅,心顿时提至嗓子眼,从榻上起身。 齐常新黑着脸进来,径直走到她身边。 啪啪! 他扬手对着马氏的脸狠狠扇了两巴掌,斥道,“贱妇!” 两巴掌用了极大的力气,马氏被打得眼冒金花,栽倒在软榻之上,嘴里立即有了腥甜的味道。 浓烈的恨意立即将她胸口堵得满满的,令她几乎要窒息。 她抹了抹唇角,掌心中鲜红的颜色刺得她血往头上涌。 马氏咬着牙从软榻之上爬起来,瞪向齐常新骂道,“齐常新你个老下作。你竟然打我,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啊你。 我嫁进齐家四十三载,为你们齐家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府里府外,哪一件哪一桩不是我亲力亲为,你个老下作除了养狐猸子。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放眼整个京城。有谁像你齐常新将低贱的妾室宠上天,对结发妻子连个下人都不如,齐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知不知道,你那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些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话未说完,马氏已经泪流满面。 齐常新并不为所动,面上没有半点愧疚之色。冷笑着说道,“马映秋你个心比蛇蝎的贱*妇。还好意思和我算账,你害死阿如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还有我生病之后,你明着将我送去山庄养病。暗地里却逼着三宝子在我药里动手脚,想让老子永远疯下去。 马映秋你说说,世间怎会有你这种毒妇?幸好上天有眼。我命不该绝,今儿我就要休了你这毒妇。让我们齐家祖宗泉下安宁……” 休妻! 马氏顿时面色如纸,身子晃了晃,随即她嘶声喊道,“我没犯七出之条,齐常新你没有资格休我,而且公公婆婆生病之时,是我在床前衣不解带的侍疾,你又做了什么?你没有资格休我,没资格……” 马氏目眦牙咧,声嘶力竭的吼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齐常新这老畜生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啊。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阿如那婊*子,那婊*子只不过跟了他一年,竟让这般念念不忘,我嫁他四十三年,任劳任怨一辈子,结果他却为了那**要休我。 齐常新你不是人啊…… “呸,贱*妇你杀妾弑夫,老子说能休就能休,谁也阻止不了。”齐常新铁了心肠的吼。 **** 齐正远俊美如玉的面上眉头紧锁,似在想着什么心思,脚下步履匆匆的进了齐正宁的书房。 书房中齐正宁、齐正静和齐正致三兄弟都在。 他一见到三位兄长,便满面错愕之色问他们,“老头子这病是没好透吧?怎么一见面就张嘴骂人,他以前不这样啊?咱们赶紧再找几位大夫给他瞧瞧吧。” 昨儿傍晚才收到消息,因当时天色太晚了,今儿特意起早带着妻妾赶回府。 马车刚停下,就有两位婆子迎上前,说父亲要见他一家子。 他当时特别高兴,想着父亲是想念他们了,想看看儿孙们,赶紧拖家带口浩浩荡荡的去了。 谁料到他刚唤了声父亲,父亲就拍着桌子骂他不孝是逆子,又骂妻子心胸狭窄,容不得妾室们,故意折磨她们等毫无道理之言。 妻子都被训哭了,说她往后在妾室们面前无法抬头做人了。 他认为父亲就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齐正静瞥了他一眼,说道,“老四你就别埋怨了,我们和你一样,也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啊?大哥、三哥你们她被骂了?”齐正远有些不相信的问。 二哥被骂还有可能,可以前父亲最最疼爱的就是大哥与三哥,父亲怎舍得骂? “是的。”齐正宁叹了口气,点点头,“父亲这些年受了不少罪,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一些也正常,我们做儿子的要体谅一些。 三位弟妹那里,你们各自多安慰。 何况这几年,我们四兄弟对父亲的确关心不够,父亲所言并非无道理,是我们错在先,父亲出了这气,很快就好了。” “希望能如此,否则往后这日子可没法过。”齐正远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哥,我们还是先说说正事吧。”齐正致提议。 齐正宁轻轻颔首,“好,父亲病愈回府一事,对我们侯府来说是天大喜事,咱们今儿商议商议如何庆贺。” 这些年旁人对齐常新的病情猜测版本很多,有人甚至说他已经死了,只是齐家三兄弟不想因此丁忧,故瞒着不报呢。 故几兄弟准备设宴邀请亲朋好友请来赴宴,一来给父亲洗尘去晦气。二来也让旁人知道父亲身体健康的很,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他话声刚落,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齐正远扭头问。 “四爷,奴婢是紫香。”门外传来紫香的说话声。 听她的声音,应该在大喘气。 齐正远起身将门打开。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紫香也顾不着行李,喘着粗气说道。“四位爷。不好了不好了……侯爷要休老夫人……” 跑得太急,紫香上气接不了下气。 “什么?”齐正宁、齐正致、齐正静三人顿时傻了眼。 也顾不得多说其他,兄弟四人随着紫香匆匆往松鹤院行去。 他们问紫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当时她并不在屋子里。没有听清马氏和齐常新二人具体说了什么,但后来齐常新高声吼着要‘休妻’被她听见了,忙跑来找他们。 四人面沉如水,脚下生风。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 父亲病愈回府的喜悦心情已被冲散,此刻只有焦灼和担心。 对父亲也隐隐生出一丝恼意。 昨日毫不留情面的当众骂母亲也就罢了。如今又要闹着休妻,他到底想做什么? 几人赶至松鹤院的东次间时,父母还在继续揭短撕逼,他骂她心胸狭窄。她骂他无心肝该下地狱,他骂她做鬼要下十八层地狱受折磨,她骂他死了连地狱都下不了。要做那孤魂野鬼…… 马氏想着都要被休了,还有什么面皮撕不开的。先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再说。 齐常新认为对她这等毒妇,用不着口下留情。 二人极尽难听之言互骂,与那市井泼妇骂街无异。 这些话语听得齐正宁兄弟四人面皮发烫。 他们的父母怎能说出这些话来。 见到儿子们到来,齐常新立即说道,“老大,你们几人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喊你们。” 他指了指马氏,继续说道,“这毒妇心比蛇蝎,害人无数,为了不让咱们齐家列祖列宗面上蒙羞,我决定今日休了这恶妇。” “父亲请息怒,母亲宽厚仁善,绝不会做害人之事。”齐正宁忙说道。 “父亲,这些年母亲教养我们兄妹五人,打理侯府内外,无功劳也有苦劳……”齐正致也为母亲叫屈。 “混账!谁都不许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主意已决,必须休弃!”齐常新重重拍着桌子吼道,表情坚决。 “父亲,万万不可!”齐正宁当先撩了袍角,屈膝对着父亲跪了下去,红着眼睛乞求道。 齐正致也跪下,“父亲,休妻并非儿戏,且母亲又无过错,请您三思。” 齐正静抿了抿唇,与齐正远也一起跪在了父亲面前,“求父亲三思啊。” 那是生他们养他们的母亲,虽然他们也曾被她训斥过,冷待过,甚至认为她偏心过,偶尔也恨过恼过她,可终究是他们的母亲,血浓于水的亲情永远不可抹灭。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母亲被休弃。 况母亲被休之后,他们四人也将颜面荡然无存,成为京中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儿子们的求情对齐常新来说并没有半点用处,他依旧坚持。 见父亲如此狠心绝情,齐正宁怒了,就道,“父亲,且不说母亲未犯七出之条您不可休她,就算母亲真犯了七出之条,您同样不能休弃母亲。 祖父、祖母生病之时,母亲在他们二老床前侍过疾,二老西去之后,母亲又为他们服丧,尽了所有孝道,母亲适用三不出中的为舅姑服丧,所以您不能休弃母亲。 父亲,儿子知道您这几年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和痛苦,您心里有苦尽管打骂儿子们,我们无半句怨言。 可母亲是无辜的,您不能如此对待母亲,她可是与您结发四十三年的妻子啊,是我们兄弟四人的嫡亲母亲,是洪哥儿他们的嫡亲祖母啊……” “孽畜,你这是要指责我吗?是不是?”齐常新瞪着双眼吼。 齐正致接话道,“父亲,大哥所言并非指责,只是说事实,母亲不能休,也不可休。” 齐正远也道,“父亲您病愈回来,全府上下都高兴,刚刚我们几兄弟正在商议设宴邀请亲朋好友前来为您庆贺呢,难道父亲想让我们安宁侯府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 齐正静说道,“父亲,您若休了母亲,旁人只会说您无情无义。” “反了反了,你们这一个个的……”齐常新额头青筋突起,抬脚踹向齐正宁。 他没想到儿子们全向着马氏,无一人向着他。 面如死灰的马氏见此,箭步冲过来一把抱了齐常新的大腿喊道,“齐常新,你要敢伤害我儿,老娘跟你拼命。” 儿子们方才极力的维护,让她很是欣慰。 齐常新扬手要打马氏。 “请父亲莫要做后悔的决定啊。”齐正致四兄弟垂泪高呼,个个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苗。 马氏见齐常新如此心狠,就道,“齐常新,当年是你们齐家八抬大轿将我迎娶进门,今日你也得抬着我出去……” 话声落,她松开齐常新的大腿,起身往一旁的墙面撞去。(未完待续。) ps:三更三更三更的量,含月票60张加更,撒花感谢tm书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哟!! 最近成绩特别特别的惨淡,叹息,什么都不说了,睡觉啦,晚安大家!! 第200章:不光彩的出身 “母亲!” 马氏此举可是吓坏了齐正宁兄弟四人。 四人争相起身去拉母亲,他们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父亲的冷漠无情。 ‘咚’的一声闷响。 他们还是迟一步,马氏的头结结实实撞上了墙壁。 因马氏撞墙受了重伤,齐正宁四兄弟仇恨的看着父亲。 那眼神恨不得将父亲给撕了,齐常新只得将休妻这个话题放下。 他嘴里骂得痛快,其实心里对四个儿子还是有些怯的。 万一真将儿孙们全得罪了,将他们逼上绝路,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幸好马氏没死,她要是真死了,那几个畜生还不得将他给砍了。 而原本要提的一件事,因马氏受伤也无法提及,只好等她伤愈。 得知事情全经过后,沈氏、柳氏、杨氏和吴氏四人非常愤怒,对齐常新也特别的憎恶,都在心里暗搓搓的希望他再次得疯病,永远不要痊愈。 她们想着,公公这样做简直就是教坏儿孙,万一丈夫被他潜移默化了,也变得像他这般冷酷无情,那可怎么办? 都是女人,都为人妻,特别能体会被丈夫羞辱是何等滋味。 他才回来十二个时辰,就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再待下去,谁知他还要做出什么惊天骇地之事。 她们不管马氏以前有没有害阿如等几位姨娘,也不管她是不是让齐叔在药里动手脚,这一刻,她们是和马氏站在一起的,对齐常新只有讨厌。 四人商量好。轮流排班来伺候马氏。 本已心灰意冷的马氏,见媳妇们都贴心的照应着,心里微微有了一些暖意。 特别是面对沈氏时,她有了那么一丝愧意。 服药之后,马氏轻轻叹了口气,对沈氏说道,“老三媳妇。我以前对不住你……你也别放在心上。 经了这次的事。我也想了许多,人争一辈子强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敌男人一句话。 老三虽然脑子一根筋。有些事儿总转不过来,惹你伤心了,可他对你却是一心一意的,在人前他处处还是顾及你的颜面。怕你受委屈,这点比他那老子要胜千倍。这也是我比较欣慰的地方,四个儿子都还算好,没一个随了那老下作,否则这日子可真的一点盼头也没。 老三媳妇。人无完人,就难为你心放宽一些,尽可能的去谅解老三那倔脑子。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过日子,别闹得像我们现在这样不可收拾……” 说着。她又红了眼睛。 对她这番发自肺腑之言,沈氏很感动。 嫁进齐家十八年,马氏对她除了挑剔还是挑剔,从来没和她交过心,这是头一次。 虽不是完全赞同马氏所言,但大部分言辞还是有道理的。 女人辛苦的相夫教子,操持内务,哪日一个不小心让丈夫不快活了,他就可以抬着下巴霸道的挥手说‘休妻’。 简简单单两个字,有时就会葬送女人的性命。 而女人对男人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有办法说出‘休夫’二字,就算和离也得丈夫同意,或者娘家有足够的权势,否则此路也是行不通的,只能继续委屈的活着。 女人活着可真是难啊! 沈氏不由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郑重的对马氏说了感激之言。 齐常新也安静了几日,没敢再折腾。 他也怕闹出人命来。 齐正宁四兄弟先前商议的庆贺也一事也暂搁了下来,他们现在弑父的心思都有了,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去庆贺他痊愈。 齐妙对祖父彻底失望,对他也是憎恶到极致。 她有些担心的是祖父要是长期如此下去,安宁侯府将永无安宁之日,可配不得‘安宁’二字了。 在她烦闷之时,幸好纪陌那边有好消息传来,说他已探得秦丝师兄的一些消息。 齐妙借着给容昭郡主送端阳节礼物的机会去见了纪陌。 她不确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就未带秦丝。 纪陌依旧一身随意的装束,神态之间自有一股洒脱的风流姿态,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光华流转。 齐妙见到纪陌,他第一句话就说,“最近你们侯府很是热闹吧。” 肯定的语气。 “嗯,我祖父回来了。”齐妙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心里想着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呵呵,那倒是喜事啊。”纪陌轻轻一笑。 齐妙不想提祖父,就将话题转移,“九王爷,不知秦丝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告知。” 纪陌面色稍敛,说道,“他知道了自个儿的出身,受不了那打击就出家为僧了。” “他是什么出身?”齐妙忙追问。 纪陌沉默了,没有立即回答,忽然意识到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因有些话不好意思当面对她说。 “怎么了?难道很不光彩吗?”齐妙见他这样,不由猜测着。 纪陌轻轻点头,算是承认了。 齐妙又问,“难道他父母亲是山贼盗匪?又或者是无恶不作的奸倿小人?” 纪陌忙摆摆手,“并非如此,他……他母亲生他时是未婚之身,生下他之后就投河自尽了,幸好被他师父收养……” 原来他是私生子,他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投河,极有可能是被人强迫致孕的…… 他得知这消息后感觉无颜面对秦丝,更配不上秦丝,于是就偷偷离开了她,疏离冷待她,就是希望她对他死心啊。 纪陌说得很含蓄,但齐妙还是听懂了。 如此看来,想要解开他的心结还真是不容易呢。 齐妙有些犯愁,但还是真诚向纪陌道谢,“多谢九王爷。” “你准备怎么做?”纪陌问她。 “我先回去问秦丝姐姐,尊重她的决定,她若坚持,我再想办法帮她。”齐妙答道。 “行。”纪陌点点头,“这样,若她不嫌弃他的出身,你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她些许。” “嗯嗯,如此就先谢过九王爷。”齐妙忙道谢。 要是有他帮忙,事情一定会顺利许多。 纪陌墨眸微微动了动,说道,“道谢不必,只要你别称呼我九王爷就可以了。” “那……那喊什么?”齐妙讶。 纪陌抿了抿唇,双颊开始莫名的泛热,憋了好半天,他才道,“纪大哥。” 话一出口,他的脸竟然腾地一下就红了。 饶是他转身转得快,还是被齐妙看见。 纪大哥? 他脸红了? 脸红的纪陌早逃也似的离开了,唯留下齐妙在骄阳下凌乱,一定是她脑子出问题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撒花感谢yanba7831573、susan321、墨月颜和可亞四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打赏,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201章:惊喜 园子里的桅子已经开了。 月夏和夏霜二人一早就去摘了好些回来,放在翡翠荷叶盘中养了起来,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雪白干净的桅子花衬得荷叶盘翠绿欲滴。 齐妙坐在窗前看着飞舞的蝴蝶,微微有些怔神。 她在想要是秦丝知道师兄那件事,秦丝该如何面对? “妙儿,看什么这样出神呢。”正恍惚间,秦丝已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笑眯眯的喊着。 齐妙笑嘻嘻的扭头看她,“秦丝姐姐来啦。” 说着,齐妙就看向月夏和夏霜二人。 她们不用吩咐,轻轻点头,二人出屋掩门,并守在门口。 屋子里只有齐妙与秦丝两人。 “怎么了?出了何事?”秦丝忙问道。 “没有没有。”齐妙忙摆手,略犹豫片刻,问道,“秦丝姐姐,我问你一件事儿,你……在不在乎你师兄的出身?” 秦丝没有犹豫,很直爽的回答道,“我无父无母,亲事自个儿作主,不讲究门当户对,只要我师兄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不会在乎他是什么出身,除非他嫌弃我的出身。” 这番话说得很客观。 秦丝要是父母双全,择婿一事自是要经过父母的同意,父母极有可能会要求师兄的门第出身。 父母若不同意这门亲事,她再怎么喜欢师兄,也一定会纠结难受,无论选择谁,都会伤害另外一方。 可现在不同,她没有家族的束缚。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要师兄人品足够好就行。 “妙儿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我师兄的出身?”秦丝说完这番话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茬。 “嗯。”齐妙轻轻颔首。 她也没有准备瞒着秦丝。 秦丝和师兄之间的事,迟早得有一个结果,不能再让秦丝这样痛苦的磋磨下去。 “他……他父母是何人?”秦丝问。 表情小心翼翼的。 师兄和她一样,自幼无父无母,视师父为父亲。可能就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他们之间有更多的话题,更默契,这些年互相鼓励、关心着。感受彼此的心意。 能知道师兄的出身,她很激动,但更多的是忐忑。 她从齐妙的话中可以判断出师兄的出身并不怎么乐观。 不过,说得也是。正常的人家谁会将儿子扔了。 齐妙抿了抿唇,看着秦丝的眼睛。认真说道,“他……他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投河自尽了……” 她将纪陌那番话如实说给了秦丝听。 秦丝半晌没有说话。 她的心在揪着痛,似乎能体会到师兄这几年心中的苦。 任谁知道自个儿出身是这般不堪,都会羞辱得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不知这些年师兄是怎么熬下来的? 齐妙没再说什么,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得看她自个儿的选择。 次日,秦丝告诉齐妙。她要去一趟灵山寺找师兄。 齐妙便问她,“秦丝姐姐,你最后的决定是?” 秦丝认真的答道,“我不介意师兄的出身是富贵还是贫贱,又或者不堪,只要他对我的心意未变,我就不会放弃。” “我尊重你的决定。”齐妙说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别去找他,他现在最介怀的应该就是出身,且眼下他僧人的身份,你也不便也他有过多的接触。 九王爷说这件事他能帮忙,我们先去找九王爷,看他怎么说,然后我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这些消息都是九王爷告诉你的?他怎会好好的对你说这些?难道是你主动找了他?你平日不是想躲他都来不及嘛,怎么跑去找他?”秦丝诧异的问。 喂喂,秦丝姐姐你的关注点错啦。 齐妙在心里暗暗吐槽,她应道,“秦丝姐姐,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怎办。” 然后她又写信给马陌,将秦丝的态度告知了他。 纪陌很快有了回信,让她耐心等待几日。 三日后,纪陌传来了消息,约齐妙见面,并让她带上秦丝。 正巧那日李夫人带着刘婉儿来府中做客,齐妙无法成行,就让秦丝一人前去。 等晚间秦丝回来,齐妙见她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齐妙忙问,“秦丝姐姐,如何?” 秦丝张开胳膊,忽然一把搂了齐妙,声音哽咽着说道,“妙儿,谢谢!” “谢我做什么呀,我还不知道现在事情到怎么样呢?”齐妙并不觉得自己帮了秦丝什么,长久以来,都是秦丝在帮她。 “师兄他……他归俗了。”秦丝的声音在颤抖。 一向坚强的她竟然哭了。 在见到穿着俗家衣裳的师兄那一刻,她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脱去僧袍的师兄让她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以往每回去灵山寺见他时,看着僧人打扮的他一脸严肃,她好多话没办法说出口,否则就有亵渎佛祖的罪恶感。 如今她的师兄又变成了凡人,虽然他对她依旧冷淡,但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让师兄解开心结,面上重新绽放笑容。 看着激动而又兴奋的秦丝,齐妙唇角情不自禁翘起,在心里由衷的感谢纪陌。 要是没有他,她无法得知秦丝师兄的心结是什么,更没有本事劝师兄归俗。 师兄回归红尘,秦丝姐姐和他之间的交往就会变得正常,行事也会更加方便,希望师兄能早日想通透,与秦丝姐姐早修正果。 “对了,妙儿,临走时九王爷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儿。”秦丝忽然想起这茬,说道,“他让你莫忘了当初答应他的事情。” 我答应他什么事儿了? 齐妙错愕。 她真的不记得答应了纪陌什么,而还没有做到的。 秦丝终于松开了她,红着眼睛好奇的问道,“妙儿你答应了他什么?不会是他给我帮忙,你就以身相许吧。” “滚!”齐妙恶狠狠瞪着秦丝,怒道。 这人太没有良心了,好心好意帮了她,竟反过来调侃自己。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秦丝开怀的笑了。 齐妙没理她,只是在想到底答应了纪陌什么事儿。 他又帮了自己,可不能言而无信。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端阳节。 今年的端阳节是安宁侯府过的最冷清的一年,一家人都没有聚在一起吃饭。 晚膳之后,马氏准备休息,齐常新却又来了。 马氏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见到齐常新,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阵阵发寒。 齐常新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说道,“今日来找你,是想说说蓉蓉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202章:让马氏意外的决定(泾秀子升舵主加更) 提到冷美人蓉蓉,马氏心中对齐常新的惧意很快转变为恨意。 恨意浓烈得怎么也化不开。 老下作,你终于是忍不住了,老娘这伤还未痊愈,你就迫不急待想上那狐猸子的床,眼里可曾将我当人待过? 老下作,老不羞,你总有一日会死在女人的床*上,到时看你有颜面下去见齐家列祖列宗。 “说吧。”马氏笑得凄凉,眸底深处是浓重的戾气。 齐常新又恨恨瞪了她一眼,这才道,“蓉蓉本名芙蓉,身世极为可怜,自幼父母双亡,是被她师父养育长大,那位乐妈妈就是自幼照顾她的妈妈。 我能有今日,全是蓉蓉之功,不想看她再颠沛流离,想给她安定的生活,给她一个家,给她一个名份,让她在我们安宁侯府能立足。” “呵呵,侯爷做的决定,我难道能说不吗?”马氏冷笑着反问。 齐常新感激那个什么芙蓉,她可是十分厌恶,要是没有那狐*猸子,她怎会受那些子屈辱,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全是狐*猸子所赐。 “马映秋,别给脸不要脸,我可是诚心与你商议。”齐常新怒了。 “侯爷,那什么芙蓉的年纪可是比你孙女儿年纪还要小,你纳她为妾室,传出去不知道旁人会说谁不要脸。”马氏讽道。 “呸,马映秋你个贱*妇,满嘴说什么混话,谁说我要纳她为妾,你这是对蓉蓉的侮辱,知不知道?”齐常新扬手想打马氏。 “齐常新,你要敢打我。今日我就与你拼命。”可马氏手里不知何时亮出了一把剪刀。 剪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自从上回与齐常新闹了之后,她为了提防自个儿再次被伤害,就随身揣了把剪刀防身,不曾想今日还真用上了。 齐常新见马氏眼神决绝,这一巴掌也就没敢打下去。 他还不想死呢。 “泼妇!”齐常新骂。 马氏根本不在乎他骂什么,而是反问他,“你不是要纳芙蓉为妾室?那如何给她名份?” 齐常新对纳妾的否认。让她高兴的同时又担忧。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 “认她为义女。”齐常新答道。 “义女?”马氏忍不住皱了眉头。 想一个令她憎恨无比的人要喊她母亲,这心里怎么想怎么咯应。 当年她就是看不惯五丫头那张和容氏越长越像的脸,才寻了借口将五丫头打发去了燕关。五丫头还是她亲孙女儿呢。 “怎么?你不愿意?”齐常新挑了眉反问。 “芙蓉年纪当我们孙女儿还差不多,做义女不合适。”马氏说道。 喊她祖母勉强能接受,母亲怎么也接受不了。 “不成,做女儿。蓉蓉对我那可是救命之恩,让她做我们女儿已是委屈。何况明珠嫁得远。我们身边能有个女儿,那也是莫大的福分。”齐常新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啊呸,让那小狐猸子做女儿。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霉气。 齐常新坚决不退让,马氏只好无奈的答应了,并择吉日办仪式 “对了。你记得对四个媳妇们说一声,让她们帮你将这回的认亲仪式办的风光体面。另外给蓉蓉的见面礼可不能太寒酸,一定要拣贵重的,她们做嫂嫂的可别让外人笑话了。”齐常新又叮嘱着。 一个低贱的狐猸子,哪儿值得这般对待? 马氏在心中冷笑,不悦的说,“咱们侯府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如何能风光得起来?” “哼,少与我说这些,往些年你那生辰宴可是比谁都风光呢,那时怎不见你说府中无银子?”齐常新冷冷的驳回去。 “侯爷你可要弄清楚,往年我的生辰宴可都是老三媳妇一手操持的,花的可都是她自个儿的银子,我可没花公中一文银子。”马氏声音忍不住拔高了。 “那这件事也交给老三媳妇去办。”齐常新立即就道。 马氏冷嗖嗖的盯着齐常新瞧。 越发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虽可恨,却还没有无耻到此等地步。 他这脸皮堪比城墙啊,花儿媳妇的银子都可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马氏轻轻一哂,“侯爷,以往是老三媳妇主动替我操持的,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花媳妇的嫁妆。” 且经了去年灵山寺那件事情之后,她可不敢再去向沈氏开口,那是自讨没趣。 何况还是为了那么一个狐猸子,就算沈氏愿意出银子风光操办,她也不会去。 “那你自个儿想办法,倘若到时让我失了颜面,后果自负。”齐常新被马氏的话刺得老脸热了热,扔下这话就先走了。 马氏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唾沫。 吉日很快选好,五日后便是。 定了吉日,马氏借口身子不舒服,就让柳氏去安排其他相关的事宜,她并不想亲手操办这回的认亲宴。 在马氏的授意之下,柳氏只发了一些至亲的贴子,其他人未下贴子。 得知冷美人芙蓉既将成为姑姑的那瞬间,齐妙的内心有些崩溃。 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姑姑总比姨祖母好。 在准备礼物时,沈氏有些纠结。 依她对芙蓉的印象,加之公公回府后的苦干表现,她是不愿意送贵重的。 可她一贯出手阔绰大方,送些普通的又觉着太寒酸,拿不出手。 齐妙看见母亲的纠结,就道,“娘,我建议您去问问大伯母、二伯母和四婶她们,看她们准备送什么,和她们一样是最好。” “对对,妙儿你说得有道理,娘这就去她们那边瞧瞧。”沈氏立即点头道好。 还没等她出门,柳氏几人倒先过来找她了。 “大嫂、二嫂、四弟妹,你们来了,我还正想着去找你们呢,快请坐下说话。”沈氏忙招呼。 “呵呵,咱们妯娌四人可是难得心往一处想了。”吴氏掩口笑了。 她是在来海棠苑的路上遇上柳氏和杨氏的,她们也正往这边来。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心就该往一处想。”柳氏立即正色道。 沈氏笑着道是,并问她们前来的原因。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对望了一眼,均面有讪色,似乎有话却不好意思说。 沈氏见此,就道,“刚刚大嫂还说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话直接说就是,藏着掖着可就见外了。” 她性子本来就直爽,也喜欢旁人说话行事爽直,不喜欢拐弯抹角。(未完待续。) ps:今天三更,第一更首先为秀子升舵主加更,感谢秀子持续的支持,么么哒,迟些还有两更! 撒花感谢秀子、月影和哈巴小童鞋三位妹纸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203章:谁之错? 虽沈氏话说得很直白了,但柳氏与杨氏还是自恃脸皮薄,在斟酌言辞。 吴氏则不同,她轻轻一笑,对着沈氏说道,“三嫂言之有理,都是一家人,有话直接说就是,那我就先说此番前来的目的。” “四弟妹说得对,请讲。”沈氏笑着颔首。 “三嫂,不瞒您说,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问您准备送什么礼物给芙蓉姑娘。”吴氏说道。 “噗。”沈氏掩口笑了。 “三弟妹你笑什么?难道四弟妹哪儿说错话了吗?”柳氏不解的问,面色微虞。 “没有没有。”沈氏忙摆摆手,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几人竟然心意相通呢,我方才说准备去找你们,其实也就是为了这事。” “呀,那我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了,三弟妹你准备送些什么呢?”柳氏讶,但面上已有了笑容。 以往人情往来之间的随礼,她们从来没问过沈氏送什么,她们均按自个儿的能力去办。 可此次不一样,看公公对芙蓉姑娘那副在意的样子,这礼若送的不妥当,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花了银子不讨好。 四妯娌中就数沈氏最有钱,她出手又大方,此次准备的礼物定比往日贵重,到时她们的礼物会被比得不堪入目,公公一定会骂她们对芙蓉不重视。 为了不被骂,她们得提前知道沈氏准备的是什么,她们极有可能达不到此等档次,但也不能相差太多,让公公不至于太过分的挑剔。 柳氏现在听沈氏这口吻,这礼物是想与她们靠拢。倘若真是这样,那是再好不过了,所有人都一样,让公公无可挑剔。 沈氏看了看三位妯娌,说道,“这不想着和二位嫂子还有四弟妹商议商议嘛,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吴氏便说道。“三嫂。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手头紧,可拿不出什么体面贵重的物事儿。可公公的脾气……唉,我担心到时太寒酸了会惹骂。” 柳氏和杨氏二人虽未说话,但面上也现出差不多的神色。 沈氏立即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她们不想送贵重的,可又担心她送的太过贵重而让她们挨骂。 她便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瞒大嫂二嫂和四弟妹,我最近这手头也紧张,也是有心无力呢,不然怎会犯愁呢。公公若非要骂,我也没法子。” 杨氏立即说道,“我们都尽了自个儿最大的能力。公公要骂让他去骂便是,我们也没点石成金的本事。” “二弟妹说得对。我们能力有限。”柳氏长长松了口气。 最后妯娌四人商议好送的礼物。 商议好之后,吴氏担心柳氏她们会变卦,便说道,“大嫂、二嫂、三嫂,咱们可是商议好了,谁也不许变呀,否则便是落井下石。” “对,商议好的事情谁也不可变,否则往后就别来往。”沈氏郑重的说道。 柳氏与杨氏二人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几人商量好之后,便回了各自的院子备礼。 礼物定下,沈氏也长长松了口气,她准备的是一对银镯子。 若是平日里,她一定会送一副十六件的赤金首饰,如今倒替她省了。 晚膳后,夫妻二人闲话时,齐正致便问及送芙蓉礼物一事。 沈氏便将镯子拿给他瞧。 齐正致看了看,便问道,“卉娘,咱们就送这?没旁的?” “是啊,怎么了?”沈氏眉毛轻轻一挑。 “这……会不会太寒酸了?”齐正致小心翼翼的问。 他记得以前卉娘送给莲儿的礼物,不是赤金镶宝石的,就是上等的玉饰,从来没见过银饰。 “寒酸?”沈氏轻轻一笑,“老爷若认为寒酸的话,自个儿再备一份便是,如此就算寒酸也不会伤及老爷的体面。” 说着,她就拿了礼物回了内室,连饭都不想吃了。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一个月挣的银子能买几件首饰,但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这话有些伤人,她不想轻易的去伤人心。 卉娘变了! 齐正致看着沈氏的背影,垂了眸子在心里叹气。 但他就算嫌弃沈氏的礼物寒酸,可自个儿并没有额外去准备,他心里明白,若真的这样去做了,他和沈氏之间会越行越远,最终会远得走不回来。 我和卉娘之间为什么变成这样呢? 记得以前我们夫妻恩爱和睦,日子天天像蜜里调了糖,幸福得让旁人羡慕,好像自从妙儿回来后,卉娘对我就越来越冷淡,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妙儿身上。 而妙儿对我有极深的成见,总是认为我不是一位好父亲,妙儿也一定在卉娘面前说了我很多不好听的话。 卉娘对妙儿所言是深信不疑,便对我生了不满,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全是错的,在她眼中变得一无是处。 唉,卉娘对妙儿一直心存内疚,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妙儿,却不知这样是害了妙儿。 齐正致经过一番认真推敲,认为他和沈氏之间出问题的主要原因是齐妙,是齐妙从中挑唆所致。 于是他去找齐妙。 见到父亲特意前来明月阁,齐妙直觉一定没好事儿。 因他来几回明月阁,都是为了训斥她而来。 “父亲请坐。”齐妙请了他入座,便垂眸不说话,静等他开口。 齐正致在斟酌言辞,屋子里一时气氛有些凝固。 女儿疏离的态度让他更加不悦,清了清嗓子便道,“妙儿,我今日前来是有几句话对你说说,希望你能认真听。” “父亲请说。”齐妙看着父亲,态度十分恭敬。 “妙儿,为人子女最最重要的就是孝道,而孝道不仅仅是听父母言,顺着父母,照顾父母,还得想办法维系父母亲的关系,而不是挑拔离间……”齐正致十分认真的对齐妙说着。 他说了很多,齐妙并没有全部记住内容,但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他现在和母亲关系僵硬,全是她这做女儿的一手造成,她是罪魁祸首,并非他之错,她是不孝之女。 “妙儿,我说得这些,你可都听明白了?”齐正致一通道理说完之后,见齐妙面色平静,不由怀疑她是否在听他说话。(未完待续。) 第204章:计划落空 “听明白了。”齐妙笑了。 她竟然无言反驳。 父亲说得对。 她不该提醒母亲莫要再给他银子糟蹋,她不该提醒母亲要防范白莲母女,她不该逼着他说一套做一套,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母亲。 她不该逼着他对想置他与死地的白莲母女死心踏地,不该逼着他坚持己见,死不悔改。 一切都是她的错,与他无关。 其实并非无言驳斥,而是她认为完全没这必要。 “你真的明白?”齐正致追问,面上写了不信二字。 “父亲的意思是,母亲对您的态度是被我挑唆的,并非是您哪儿做的不对,是我破坏了您的幸福,是不是?”齐妙笑着反问父亲。 她的眼神分明清亮纯净,可齐正致却觉得十分锐利,刺得他双颊火辣辣的发烫。 他说得婉转含蓄,也希望女儿回答得含蓄,谁知她竟如此直白的将他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臊得很。 齐正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妙儿,我对你说这些,并不是责怪你,只是善意提醒,希望你往后注意,只有我和你娘亲和睦,你和湛儿才会幸福。” 是,您说得很对,父母相亲相爱是子女们最大的福气,可恩爱甜蜜不是挂在口中说,而是要用实际行动去体现。 齐妙无语的摇头。 要是以前,她还会辩驳几句或者侧面提醒一下,可现在,她只是点头道好,不再说其他。 她表现得温顺乖巧,齐正致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好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秦丝揽了齐妙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妙儿,可真是难为你了。” “没事,习惯了就好,对了。最近和师兄之间可有进展?”齐妙笑着将话题转移。 “嗯。虽然还不理睬我,但他不像灵山寺那样整日耷拉着一张脸,也没有离开。就是默默的听我说话。”秦丝唇畔的笑容加深。 “这就好,咱们继续努力。”齐妙笑着给她鼓励。 秦丝心中也是满满的希望。 她相信很快就能和师兄像以前那般亲密相伴。 齐常新特意选了吉日认芙蓉为义女,只可惜这日子吉利,天公却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暴雨。 这场雨来得又快又急,很快安宁侯府地势低的地方已积了水。京城一些街道也积了水,变成了汪洋。 天色阴沉如黑夜,惨白的闪电不时划过暗沉的天空,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令人心惶。 胆子小的女子都躲在屋子里,别说出门,连头都不敢探出屋去。身边聚着丫鬟婆子们壮胆。 齐常新你自个儿瞧瞧,就连老天都不许你认那狐猸子为义女呢。这是与你警示呢。 马氏听着雷声、雨声,唇角轻轻一勾,现出一抹冷笑。 这雨好像真与齐常新做对一样,从早上一直到晌午都未停歇,且有越下越猛之势。 因为京中道路积水难行,又加上雨太大,先前下贴子的人家纷纷遣了家丁们前来致歉,说今儿实在是过不来了,改日再登门庆贺。 最后这认亲仪式只有安宁侯府的人见证,无一个外人。 看着冷清清的场面,齐常新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私下里给蓉蓉承诺过,一定会办一个热闹而又风光体面的认亲仪式,让全京城的都知道他齐常新多了一位这么乖巧有能耐的好女儿。 他想看旁人艳羡的眼神,想听旁人的赞美之辞。 如今却落了空。 他拍着桌子冷哼,“没一个好东西,老子请他们来赴宴,他们倒端架子,只是下雨又不是下刀子,为何不能来,难道还怕被砸死了不成?” 柳氏、杨氏与吴氏三人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因今日所请的客人是她们三人的娘家人,齐常新咒她们娘家人去死,她们能快活嘛。 老不死的,你才被砸死,嘴巴可真是毒,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三人在心中恶狠狠的骂着齐常新。 齐常新还不作罢,又伸指点向柳氏三人,斥道,“往后你们娘家有什么事儿,谁也不准回去。” 齐妙看着面目狰狞、恶毒刻薄的祖父,心生悲哀。 这哪儿是身份尊贵的侯爷,分明就是市井之中的泼皮无赖,令人憎恶。 有此等长辈,真是不幸! 原本就冷清的屋子里,经齐常新这么一骂,更是冷若冰窟,所有人都沉着脸不愿开口说话。 马氏垂眸看着杯中的嫩绿色的茶叶,唇角平直,眸中一片寒凉。 她也不作声。 齐常新正在气头之上,她可不想去触他的霉头挨骂。 就这样冷着挺好的。 芙蓉面色清冷依旧,她对齐常新柔声说道,“侯爷您请息怒,今儿的确是天气不好,并非是客人们不愿来,您身体刚好,可不能生气呀,生气最最伤身体呢。” 口中如此说,心里也与齐常新一样,恨透了那些未来的客人。 她认为下雨只是他们一个借口,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过来撑场面,就算不下雨,他们也会寻其他的借口。 齐常新轻轻拍了下芙蓉白嫩的小手,再冷冷扫了扫面前的儿子媳妇,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还是蓉蓉你懂事体贴,这么些人又有谁关心我的死活,就你关心我,我这些儿子可算是白养喽。 蓉蓉,往后父亲可全仰靠你照顾啦。” “照顾父亲是身为儿女应该做的,蓉蓉不敢怠慢。”芙蓉更加乖巧的应道,并顺势对着齐常新娇盈盈一拜,“父亲在上,请受女儿三拜!” 芙蓉头叩地,给齐常新响亮磕了三个头。 “乖女儿。”齐常新乐呵呵的将一块上等和田玉佩递向芙蓉,并亲自扶了她起来,“蓉蓉,有你这么一位优秀出众的女儿,可是我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呢。” “不,蓉蓉能唤您父亲才是百辈子修来的福气。”芙蓉应道。 齐妙身上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些恶心想吐。 认亲仪式就这么开始了。 芙蓉给马氏也行了叩拜之礼,并改口唤了声母亲。 马氏笑吟吟的扶她起来,送了根鎏金簪子。 齐常新一见,这眉头就拧了起来,但没有发作。 紧接着,柳氏送了步摇,杨氏是耳坠,吴氏送了一对戒指,再加上沈氏的一对银镯子,全是银饰。 等所有人将礼物送给芙蓉之后,齐常新又爆发了,“你们这是打发乞丐呢!”(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到,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感激不尽!! 第205章:家法伺候 齐常新发怒在沈氏几人预料之中。 故她们没有意外,也没有尴尬难堪,她们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随礼一事,本就凭着各人愿意,哪能强迫? 当然,若齐常新骂的只是其中一人,不管是谁都会难堪,眼下四人一起骂,反而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了。 芙蓉看着那些银首饰,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不屑、鄙视,当然还有恼怒。 这几个妇人分明没拿她当回事,否则怎会送这些? 正如侯爷所说的那样,这是拿她当要饭来打发,真是一群该死的贱*妇。 四位媳妇所送的礼物正合马氏的心意,她便笑着对齐常新说道,“侯爷言重了,芙蓉身姿高挑,肤若白玉,气质清雅如同仙女,佩戴其他的首饰则添尘俗之气。 几位媳妇所送的这套银饰做工精致,款式新颖,正衬芙蓉,换做是其他人也许会素了些,可对芙蓉来说,就像是为量身定制,儿媳妇们可是费了番心思呢。” 马氏话声刚落,柳氏立即接话,“母亲说得极是,我们几人正是这般想的,芙蓉妹妹如那出水芙蓉一般圣洁,此等美人儿只适合戴银,金饰多庸俗啊。” 杨氏冲着冷美人芙蓉呵呵一笑,看向齐常新说道,“芙蓉妹妹认了公公您和婆婆为父母亲,我们要是送的礼物过重,会让外人误以为芙蓉妹妹是看中了咱们侯府的银子呢,这传出去多难听呀。” 沈氏也道,“芙蓉气质出尘脱俗,不同于那些市井庸脂俗粉,也不是那等爱财之人。咱们送礼图的是心意,不在乎礼物贵重与否。” 吴氏掩口笑了笑,柔声道,“芙蓉妹妹你是真心想做齐家的女儿,可不是趁这机会来敛财的,是不是?” 齐正宁兄弟三人都认为她们驳得好。 他们对芙蓉也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认为父亲变得如此粗暴。说不定就是她挑拔的呢。 只有齐正致认为她们此举欠妥。 芙蓉治好了父亲的疯病。是安宁侯府最大的恩人,怎能如此对待恩人,也不怕被外人笑话吗? 对恩人应该是‘滴水恩。涌泉报’,而不是伶牙俐齿待之,此举实在是寒人心。 他眉头轻轻蹙起,发自内心深处不赞同沈氏她们所为。 同时他又想到了白言峰。心中惆怅万千。 马氏若知他脑子里有这想法,一定会一巴掌焐死他。 “母亲和四位嫂嫂说得有理。只要礼物是你们送的,就不分贵重与低廉,都是你们的心意,蓉蓉在此拜谢。”被当众这样发问。芙蓉除了点头还能说啥。 她难道要摇头否认马氏婆媳几人的话语,说她重财重利,说她另有所图? 说完话。她就乖巧的走到齐常新身旁,水盈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而后抿唇垂首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就这样一个动作,已将她所受的委屈无声的传递给了齐常新。 齐常新额上的青筋突起,他没料到马氏婆媳五人竟同心合力围攻他,让蓉蓉难堪。 更该死的是她们个个振振有词,理由充足的让他都不知该怎么骂。 但让他就这样罢了,是绝对不甘心。 今日没能给蓉蓉风光体面的仪式,又没能让她收到合她身份的礼物,他对不起蓉蓉,他这脸没地儿搁。 齐常新倏然起身,面带黑气,伸出手指依次从马氏、柳氏、沈氏几人面上点过,斥道,“你们分明是故意与我做对,却偏偏说得冠冕堂皇。 我们安宁侯府是重规矩重情义之家,蓉蓉是我义女,你们这般待她便是瞧不起我,便是违了侯府家训。 行,既然你们眼中无我,那你们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滚出侯府去,安宁侯府没你们这等不无知无教养的妇人。特别是你沈氏,尖酸刻薄……” 一边骂完一边喘着粗气,看得出,他是真心为芙蓉叫屈呢。 听到母亲被点名羞辱,齐妙眉心紧紧拧起,眸子轻轻一转,忽然起身。 “妙儿!”沈氏见女儿如此,心下大惊,嘴唇轻轻动了下,急忙低声呼。 齐妙冲着母亲唇角微微一抿,而后笑着走到芙蓉面前,端了双手对她郑重施礼,“妙儿拜见芙蓉姑姑。” 冷美人芙蓉眉毛微微一挑,不知齐妙好好的来她面前做什么。 齐妙行完礼之后也不回座,就笑嘻嘻的看着芙蓉。 似乎在等着什么。 齐常新见了立即骂,“五丫头你杵在这儿做什么?像个粗木桩子一般,真是令人恶心得很。” 齐妙忽略他的恶言恶语,而是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的反问道,“祖父,我给芙蓉姑姑行礼问好,她为何不给我见面礼呢?” 你芙蓉改口,别人要给你见面礼,那我改口喊你姑姑,你的见面礼呢? 吴氏反应快,立即冲女儿齐嫣使了个眼色。 齐嫣微不可见的点头,也起身走到芙蓉面前施礼,“嫣儿给芙蓉姑姑请安。” 嫣儿这时候还敢出来陪着妙儿一起,真是难得的好孩子。 对齐嫣的举动,沈氏非常欣慰,唇角轻轻抿了下。 柳氏与杨氏二人也看了看自家女儿,可齐媛、齐姝、齐婷坐在那儿没什么反应,她们可不敢上前去惹祖父。 果然,齐常新立即眯了眸子,冷冷的问,“五丫头,你是存心来捣乱,是不是?” “祖父您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了,刚刚我听祖父您说我们安宁侯府是重礼节之家,芙蓉姑姑改口唤您为父亲,唤祖父为母亲,还有对大伯母、我娘她们也都改了称呼,你们都给了芙蓉姑姑见面礼。 我改口唤她为姑姑,为何她不送我们见面礼呢?”齐妙很认真的问。 这话说得并非无道理,要是换做是大人说又不妥,可齐妙只是未成年的小姑娘,这般直白的问话合情合理。 齐常新顿时语塞。 他要否认,便是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 可要是承认了,就得让蓉蓉给这些丫头小子们见面礼,蓉蓉那还不得倾家荡产。 齐常新只准备让芙蓉收礼,可没想着让她往外送。 应该说他根本也不会想到孙子孙女们敢提这,可现在就有人大胆的提了,且还说得理直气壮。 “五丫头,你小小年纪就学得如此牙尖嘴利,连我都敢顶撞,再大些谁晓得你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你娘舍不得教你,我这当祖父的可不能视而不见,来人,家法伺候!”齐常新无言反驳,但并不表明他接受齐妙所说,反而恨极了她。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未完待续。) ps:首先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撒花感谢亲爱的行衣和端木的圣诞礼物,感谢暗夜十月、半天不知所云和言颜0101三位亲爱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啦! 第206章:九王爷驾到 家法伺候! 这算是恼羞成怒吗?她说错了什么? 齐妙在心里冷笑。 家法长什么样,她见过也曾经受过,并不陌生。 她不惧家法,也不怕疼,对祖父的决定也不意外。 从她起身打断他恶毒骂母亲那一刹那,她就做好了被骂被罚的心理准备。 她没有向齐常新求饶。 “公公,不可!”沈氏立即面就白了,她起身走过来欲向齐常新跪下求情。 齐妙立即拉住了母亲,轻轻摇头,“娘!” 她绝不能让母亲给齐常新下跪。 他不配! 从他病愈归来至今,他始终认为妻子、儿孙们对不住他,他受了莫大的委屈,府中其他人都该死。 她只能说,他这几年疯病真是白得了,病愈之后,他为何就不回想那些年自个儿的所作所为?一切不都因他而起吗? 堂堂的侯爷,宠妾灭妻本就令人发指,令人不齿。 妾是什么?妾只是一个玩意儿,低贱如同货物,你却视若眼珠子含在口中溺爱着。 你可以纳妾,可以宠她,但绝不能因妾室而令正妻受辱,让正妻无法抬头做人。 他对那两位姨娘的过度宠爱、纵容,对马氏的冷漠、疏离、羞辱,相信换做是任何女人都无法容忍,还有那些无辜的人都是因他而死。 做错了这么多,他为何一点儿悔意都没有? 儿孙们这几年对你可能是关心照顾不够,你可以埋怨可以指责,但不能出言无下限的羞辱,这些人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仇人。 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大家只送些礼物给芙蓉,全都是因为你归家后的言行举止已经伤透了大家的心。 归府后,你要还是以前那个正常的安宁侯,说话行事有分寸,芙蓉治好了你的病,大家一定会感谢她、善待她,而不是今日这般情景。 还有。就算大家送的礼薄了、轻了。你难道就可用此等恶劣的态度对大家?你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大家一定要送什么? 无理无礼,一意孤行,野蛮粗暴。从不认为自个儿有错,出了任何事都是别人做错了,与他无关,野蛮的让所有人顺从他的心意。违反者轻则骂,重则打罚。或者出言威胁赶出安宁侯府。 这种人不配被人尊重,更担不起母亲那一跪。 故齐妙宁愿受家法责罚,也绝不能让母亲给齐常新这等恶棍跪下。 想到一意孤行,齐妙忽然想到父亲。终于知晓他的性格源自哪儿,原来是遗传了祖父。 只是父亲的气死人不偿命相对温和一些,婉转含蓄一些。 而祖父是直截了当。绝不会顾及颜面,不管是他自个儿的。还是旁人的。 如此一比较,祖父竟然还要胜过父亲一筹呢。 因为父亲是伪君子,祖父是真小人! 好吧,妄议长辈乃大逆不道,我又错了! 齐妙在心里暗暗想着。 齐常新立即瞪着沈氏喝道,“我乃一府之主,五丫头是我的孙女,她做错了,我难道还没资格罚她不成?” “妙儿没有做错什么,要是公公坚持认为她有错,那也是我这当母亲的没教好,要罚就罚我,求公公饶了妙儿这一回。”沈氏说道。 口中求饶,可背挺得笔直,妙儿无错,不该罚! 她听从了女儿的劝,没有向齐常新下跪。 马氏也说道,“侯爷,五丫头那番话本无错,你的确不可动用家法。 再者说了,连皇后娘娘都赏识五丫头,说五丫头乖巧懂事,除夕那日,皇后娘娘还赏了好些东西给五丫头呢。 五丫头更是容昭郡主府的常客,郡主十分疼爱五丫头,请侯爷三思。” 且不说皇后对五丫头如何,容昭郡主对五丫头的那份疼爱,她可是看得真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如今容昭郡主有喜,旁人皆信不过,每月都要请五丫头去检查身子,万一老下作将五丫头给打伤了,碰巧郡主府派人来请,到时可怎么向郡主交待。 老下作想死,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是有意抬出皇后和容昭来压老下作,逼他不敢惩罚五丫头。 况且在关键时刻帮了五丫头,相信五丫头心中会感激的。 齐正宁也站直了身体,蹙着眉头说道,“父亲,母亲言之有理,妙儿既没说错什么,更未做什么出格之事,怎可动用家法? 这事若传了出去,伤的可是父亲您的名声,请父亲慎重。父亲向来是位慈祥和蔼的长辈,您一定是与妙儿说笑,并非当真的,对嘛父亲?” 他这是给台阶让父亲下来。 否则让父亲自个儿承认说错了话,父亲肯定不愿意,也会觉得丢面子。 齐正致一直看着女儿,见她面上无半点畏惧,心头就有些不舒服。 妙儿总是这样,不管做错了什么,总是理直气壮的认为自个儿没错。 就算她点头承认自个儿错了,可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分明在告诉你,她不服! 齐正致希望看到齐妙此刻是满面的懊悔和惊惧之色,最好能泪水涟涟的跪下向齐常新求情,而不是倔强。 可连大哥都在为妙儿求情,他这做父亲的没道理置若罔闻,否则卉娘一定会怨恨他,旁人说不定也会说他这做父亲的心狠。 就在他心思兜转之际,齐常新指着沈氏冷声说道,“行,既然你有这要求,我一定会成全你,等会儿连你一起罚。” 顺手又往齐嫣身上点了点,“还有你,也一并罚。” 齐常新乍闻皇后与容昭二人对齐妙的器重时,心中也是万分惊讶的,这些他真的不知道,没人对他说过这些。 可目光在触及芙蓉那满面委屈的面庞之时,他更加生气了。 皇后既然除夕赏了东西给五丫头,那沈氏那儿一定有不少极稀罕的物事,为何就不能送一两件给芙蓉,让芙蓉高兴高兴。 那一对银镯子伤的不仅仅是芙蓉的脸面,还在打他的脸,往后芙蓉哪儿还会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在认亲仪式之前,齐常新曾向芙蓉夸过海口,说她到时一定会收到很多稀罕贵重的物事供她把玩。 结果……一件没有。 于是,这怒火从齐妙一人身上又烧到了沈氏那儿,顺便还有站在齐妙身旁的齐嫣。 齐嫣懵了。 在听到齐妙要受家法处置时,她就想离开了,只是不好意思走罢了。 吴氏也懵了。 她很快回过神,忙冲过来求情。 听说沈氏也要被罚,齐正致忙站了起来。 他对着齐常新深深一鞠躬,说道,“父亲,我先代妙儿向您赔个不是,妙儿年纪不懂事,哪儿做的不对还请您先谅解,迟些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育。” 说着,他看向齐妙说道,“妙儿,快向祖父赔不是,下回不可顶撞祖父。还有芙蓉姑姑那儿,你也该致歉,那些话唐突无礼。” 齐妙看着父亲,一字一句的反问,“父亲,我没有做错,为何要道歉?” 她的倔脾气上来了。 今儿就算将她打死,她也绝不向齐常新低头! “家法拿来!”齐常新看向身旁的小厮。 小厮应声离去。 其他人继续为齐妙求情,可齐常新不为所动。 门口的门帘轻轻一动,紫香匆匆进屋来禀,“侯爷,老夫人,九王爷来了。” 紫香的声音里带着惶恐和慌张。(未完待续。) 第207章:为美而来(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纪陌来了? 雨下得这般大,他……他来做什么? 齐妙下意识看向门口,双眸难掩惊讶之色。 隔着竹帘,依然能听到外面稠密厚重的雨声,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其他人比她更震惊。 九王爷这尊神平日里就算想请都请不到,今日怎么不请自来,而且还是冒着暴雨前来。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震惊之后,齐正宁几兄弟心中就不免忐忑。 齐正致本能的看了眼女儿。 想着上回纪陌就因为她,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唯有齐常新看向马氏问,“你难道给九王爷下了贴子?他这是前来祝贺的?” 在他得疯病之前,就知道纪陌的大名,知道纪陌深得皇上信任和宠爱,在京城属于横着走的主儿。 毕竟过去了三四年的功夫,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像刚刚五丫头得皇后娘娘和容昭郡主器重一事,他就不知。 老三常在圣上面前行走,也许纪陌欣赏老三的才华,二人有了交往,纪陌得知他今日认义女,故前来庆贺。 所以他有此一问。 呸,真是不要脸! 人家九王爷何等身份,怎会来给你这老下作庆贺。 马氏恨不得啐齐常新满脸唾沫。 她笑了笑,“侯爷可真是抬举妾身,妾身可没那么大的脸能请动九王爷。” 众人的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紫香话声一落,他们纷纷起身准备去迎纪陌。 只是他们刚起身,纪陌便进来了。 不知是光线不够明亮的缘故,还是因他今日穿了玄色锦袍的缘故。齐妙觉着他的脸色有些暗沉,不似往日见他时那般明朗。 雨下得又急又大,纪陌束起的墨发泛着潮气,面上还有几滴晶莹的水珠,玄色的锦袍颜色太深,齐妙倒看不出是否沾了雨水。 纪陌的视线似无意的看了眼齐妙。 她那一脸的倔强令他胸口一窒,眸中神色加深。 众人给他行礼。 “勿多礼。本王只是听闻安宁侯痊愈回府。并于今日认救命恩人为义女,本王喜好热闹,便不请自来了。”纪陌轻轻一笑。主动说明来意。 哈哈,本侯果然没猜错,九王爷真是为我而来,看来本侯在九王爷心中的份量还是蛮重的。 有九王爷来庆贺。要比那些蠢货们风光体面百倍。 那些蠢货今日不来是对了,否则还会污了九王爷的眼。 齐常新开始兴奋。看纪陌的眼神分外的慈祥,面上笑容如花般灿烂。 从今儿早上睁眼开始便下雨,客人们爽约,媳妇们那些寒酸的礼物。孙女顶撞,芙蓉委屈的表情,反正没遇上一桩顺心的事儿。他感觉脸都丢尽了。 眼下纪陌给他长脸,往他脸上抹金子。他怎会不感激? 除了齐妙,其他人还真的相信了纪陌所言,认为他冒雨来安宁侯府真的是祝贺齐常新认义女一事。 虽说这是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可发生在纪陌身上,大家又觉得很正常。 他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除了齐常新、芙蓉和齐正致三人开心之外,马氏等人心情有些复杂。 纪陌给齐常新面子,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依他如今的脾性,极有可能仗着纪陌的高看一眼更加大耍淫威,倘若如此,这就是安宁侯府的悲哀。 唯有齐妙感觉纪陌冒雨来此,可能是另有目的,前来庆贺的可能性极小。 众人各怀心思,面上表情不一。 齐常新忙对芙蓉说道,“蓉蓉,快拜见九王爷。” “蓉蓉给九王爷请安。”芙蓉水眸轻垂,唇角带了浅浅的笑意,乖巧的向纪陌问好。 声音极柔极软,似那柔软的羽毛拂过心尖,酥软至极。 别说是男子,就算是齐妙听了,都莫名对她生了几分好感。 纪陌面上笑容果然加深,对芙蓉说道,“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瞧瞧。” 芙蓉抬眸看向他。 黑色的秋水眸中波光潋滟,一向冷如冰的双颊被羞涩染红,粉色的双唇轻轻翘起,眉目之间流转着别样的柔情蜜意。 这样的她不是清水芙蓉,而是如同娇艳的海棠花,绚丽夺目。 看着芙蓉,纪陌哈哈一笑,说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古人云盛开的芙蓉花不及娇艳的美人妆,我却觉得再娇美绝伦的美人妆在芙蓉姑娘面前都黯然失色呢。” 毫不掩饰的大赞芙蓉生得美,言辞之间流露出喜欢之意。 是来看美人呢,难怪! 齐妙情不自禁撇了下嘴角。 “不该当九王爷谬赞。”芙蓉忙谦虚。 羞红的双颊更加迷人。 纪陌对义女赞不绝口,还有那眼神里分明写了‘迷恋’二字,齐常新乐得嘴都合不拢。 要是蓉蓉将来能嫁给九王爷,那可是泼天的富贵,我们安宁侯府会再次迎来辉煌兴盛。 如此一起,他越发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贝回来。 纪陌又笑着对齐常新说道,“侯爷真是好福气,芙蓉姑娘不仅貌赛天仙,医术更是精妙无双,人生得此一女,足矣!” “呵呵,承九王爷吉言,认蓉蓉为女,老夫的确觉得自个儿很有福气。”齐常新笑得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纪陌跟在后面又笑了两声,说道,“侯爷你们继续,本王就是来凑个热闹,可不能因本王而耽搁了你们的大事儿。” 齐常新看了看齐妙、沈氏和齐嫣,原本是要对她们三人行家法,眼下纪陌在此,他倒不好行事。 罢了,暂且饶她们,等纪陌离开之后再打也不迟,大不了到时多打几下以消先前之恨。 主意打定,齐常新就道,“九王爷,仪式已经结束,我等正闲话家常呢。” 说着,他就对儿孙们挥挥手,一脸的和蔼说道,“除老大你们四兄弟之外,其他人都先回房吧。” 当然,芙蓉也是要留下的。 闻言大家纷纷起身,特别是吴氏,迫不急待的拉着齐嫣就要走。 不管事后公公会不会再打嫣儿,眼下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不行将嫣儿送去娘家待些时日再说。 纪陌却笑了笑,朗声道,“侯爷记错了吧,本王在进屋之前,可是分明听见侯爷要对谁行家法的,怎么忽然就停了?” 吴氏的双腿僵在那儿,心里恨极了纪陌,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常新也怔了下,没想到纪陌竟知道这事,他讪讪一笑,忙道,“雷声太大,九王爷可能听岔了,老夫并未说过这话。” 话声刚落,余音尚在萦绕,门口传来小厮的说话声,“侯爷,家法到!”(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妈妈的圣诞铃铛,感谢哈巴童鞋的打赏支持,感谢蓝风风信子和娃娃102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幸福永远!! 第208章:自作多情 小厮这句话可谓是齐常新在前面卖生姜,他在后头喊‘不辣’! 齐常新非常想撕烂他的嘴,打断他的狗腿。 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出现。 你进来也就罢了,难道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个外人嘛? 哪些话可以当人前说,哪些话不可说,你难道都不知吗? 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老子好不容易得来的颜面就这样被你们给啃了。 齐常新在心里将小厮杀死了千百遍,现在只能忍着,只等纪陌走了之后再惩罚。 纪陌看了眼小厮,然后看向齐常新,唇畔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表情不言而喻,你齐常新为何要骗我? 齐常新忙向他解释,“请九王爷莫要误会,老夫请来家法并非要罚谁,只是拿来让孩子们观摩,警示他们要谨遵家训,诚实做人天天向善,莫要行恶。” “闲来无事赏家法,侯爷的爱好还真是特殊。”纪陌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唇畔漾出一抹讽笑。 齐常新面色一讪。 他正欲解释时,纪陌忽然看向站在厅中间的齐妙,问道,“齐五姑娘,安宁侯说请家法只是让你们欣赏,是否属实?” “是的。”齐妙轻轻点头。 不管纪陌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是否帮过她,她都不能堂而皇之的将侯府的丑事当众说给他听。 她的回答在纪陌意料之中,他本就没指望她会说出实情。 但她不说,自有人会替她说。 于是他又问,“旁人都坐着,为何齐五姑娘满面委屈的站在那儿?” 齐妙垂了眸子。答道,“九王爷误会了,我只是站在这儿与祖父说话,并无委屈。” “哦,是吗?”纪陌不相信的反问。 他的视线从众人面上扫过。 当看向齐媛、齐姝二人,她们情不自禁羞红了面。 一颗少女心呯呯直跳。 传言不可靠呀,原来九王爷不仅风流倜傥。容貌出众。脾气更是温润如玉。 特别是那看人的眼神,好暖好暖呀! 见纪陌和齐妙说话,齐媛心里特别不舒服。 一个丑丫头有什么资格被人注意。 要是让九王爷知道祖父要行家法的人正是齐妙。他一定就不会这般亲切的与她说话,一定会特别讨厌她了。 一个要被长辈家法伺候的女子,又怎会是好人呢? 又有谁会喜欢呢? 齐媛心中如此一盘算,不由高兴起来。而纪陌的眼神更是给她壮了胆。 她于是站直身体,双颊绯红。对着纪陌盈盈一施礼,“禀九王爷,其实我五妹妹是要受家法之人。” 哼,齐妙你想在九王爷面前隐瞒这件事。怕自个儿会丢人,我偏偏说给九王爷听,气死你! 齐媛沾沾自喜。 她还故意捏了嗓子说话。让声音听起来更加细嫩柔软。 可安宁侯府所有人都听惯了她原本的声音,都对她这故意拿捏的声音十分反感。 特别是齐正宁与柳氏二人。顿时觉得双颊发臊。 女儿这是在做什么,当众丢人啊! 齐正宁立即寒着脸斥向齐媛,“媛儿放肆,九王爷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快下去。” 他所想和齐妙一样,不管父亲行事是多么过分,可这是家丑,绝不能在纪陌面前表现出来。 齐常新背对纪陌,恶狠狠瞪了眼齐媛。 死丫头,稍迟些一起打,让你嘴欠! 接受到父母亲和祖父三人责怪的眼神,齐媛满腹委屈。 我说实话难道也有错吗? 齐媛嘟了嘴,十分不情愿的往外走。 “齐四姑娘请留步!”刚走两步,纪陌就唤住了她。 什么? 九王爷竟然认识我,竟然知道我是齐府四姑娘! 齐媛感觉自个儿的心快要跳出胸膛来,连耳朵都红得发烫。 脚下的步子立即就停了,下意识的转身看向纪陌。 纪陌正微笑着看她。 齐常新忙对纪陌说道,“媛儿说笑话呢,是老夫疏于管教,让九王爷看笑话,请您恕罪。” 纪陌轻轻一笑,“侯爷和齐大人这般紧张做什么,本王今日正闲得无聊,没想到你们安宁侯府今日竟然行家法,此等热闹本王可不能错过。” 说着,他又颇有兴致的看向齐媛问,“齐四姑娘,劳你给本王详细说说事情经过,这位齐五姑娘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要受家法伺候。” 沈氏对纪陌的刨根问底很不满。 这是别人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跑来掺合什么? 难道没瞧见人家都不愿意说吗?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识趣。 她是不愿意齐妙在纪陌这个外人面前失了体面。 齐妙很淡定。 反正她不会亲口说这些事,至于其他人说不说,她管不了。 纪陌带着笑意的眼神似在在无声鼓励着齐媛。 说吧说吧,你要是说出来,你就是好姑娘,本王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般的好姑娘。 可父母的眼神分别是在警告她别乱说话。 齐媛心中像揣了无数只乱窜的猫儿,有些不知所措。 可最终想在纪陌面前表现的念头战胜了对父母亲的敬畏。 齐媛便说道,“回九王爷的话,我五妹方才向芙蓉姑姑行礼之后便向姑姑讨要礼物……” 她将事情大概说了说。 只是在她口中,齐妙倒变成了无耻索要礼物的无礼之人。 齐嫣立即辩驳道,“四姐你所言有偏,五姐并不是讨要礼物,而是于情于礼来说,芙蓉姑姑本就应该给五姐礼物,只是芙蓉姑姑未给而已。 之前芙蓉改口时,祖父祖母,还有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不都送了礼物嘛,这是规矩。” 她也极有可能要受家法处置,此时要是能将这个理辩过来,说不定能逃了那一劫。 听完她们二人所言,纪陌看向齐常新,眉头轻蹙,惊讶的问,“侯爷就为这事要对齐五姑娘行家法?” 齐常新知道也瞒不下去了,就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九王爷见笑了,这实乃是家门不幸啊,先前不说还不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嘛,我家这五丫头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眼中根本长辈,忤逆顶撞嘲讽样样……” “安宁侯你说错了,我并不认为齐五姑娘做错了,她做得很对啊。”见他越说越难听,纪陌立即出声打断。 面上笑容不知何时敛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撒花感谢lucifer8311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 继续求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09章:当众表白VS挑衅(两更合一) 纪陌之言让齐常新噎住了。 后面准备骂齐妙的恶毒言辞尽数咽了回去。 这小子不是来庆贺本侯认蓉蓉为义女吗? 他为何要质疑本侯而支持五丫头,他脑子有病吧? 就依他现在这表现,倘若想打蓉蓉的主意,那绝对是门儿都没。 齐常新看纪陌的眼神有狐疑、费解,还有尽量掩饰的怒意。 红润的面色转白。 脑洞更是开得无限大。 齐妙双唇抿了抿,内心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沈氏僵硬的面色微松,双眸闪闪发亮。 她发誓收回先前对纪陌的腹诽,这人不错,能明辨是非。 齐常新讪讪的答道,“九王爷,五丫头顶撞长辈,如此做法怎能说是对的呢?” 语气中的不服十分明显。 “谁说齐五姑娘顶撞长辈?”纪陌轻轻挑了下眉毛,反问。 在齐常新微怔之际,他又继续说道,“芙蓉姑娘向你们行礼改称呼,安宁侯你叮嘱齐大人他们要送礼物给芙蓉姑娘,为何齐五姑娘改口称芙蓉姑娘为姑姑时,你不仅认为芙蓉姑娘不该送礼,反而认为齐五姑娘顶撞长辈? 这世间所有的道理难道都站在安宁侯你那边?我还想问,你是如何认定齐五姑娘顶撞了你? 她自始自终都是以理说话,无半句不敬之言,偏偏你听不进分毫,反而霸道无礼的认为她忤逆,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齐五姑娘此要求不合理,身为长辈的你不是应该耐心教育吗?为何要行家法。这又不是什么滔天之罪。 安宁侯府有你这等心狠手辣的当家之主实乃不幸,我为整个安宁侯府而悲哀。 何况齐五姑娘还没做错,你却如此待她,你是本王见过的最心狠之人,心比蛇蝎,性如野狼,残暴无情。 本王回去后得向圣上提议修改下咱们大魏朝的律法。对那些为老不尊者应该削去爵位。然后在他的子孙中选贤人当之。 他的子孙要是无贤人,这爵位不要也罢,无能无德者占了爵位。只会败坏我们大魏朝的名声。” 按大魏朝现行的律法,必须要等齐常新死了之后,才能由世子齐正宁承爵,否则齐正宁一直是世子。 当然。你若有能耐,自个儿争了爵位那又另当别论。 齐常新一张老脸黑白红紫绿各色交杂。难看到极致。 他现在隐约觉得,纪陌这混账东西今儿到府并不是单纯庆贺他认蓉蓉为义女一事,可能是另有所图。 当然,齐常新并不认为纪陌是专门为齐妙而来。专程为芙蓉而来的可能性最大。 可马氏、柳氏等人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齐妙。 五丫头这是走了什么运,怎么处处有贵人相助? 还有齐正致,也用怪怪的眼神看了自家女儿好几眼。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火热的眼神。齐妙微微有些不适。 但纪陌之言还是令她感动,感动之余还觉得畅快。 从祖父归府至今。整日里府中横行霸道,不管做了多么令人发指的事儿,也无人改指责训斥他,他就是安宁侯府的王。 放眼整个大魏朝,恐怕也只有纪陌敢如此直言不讳的训斥他,就算是元成帝,可能也得有所顾及,不会说得如此直白。 不仅仅齐妙觉得身心舒畅,马氏、沈氏也倍感身心舒泰,二人看纪陌的眼神都分外的柔和。 马氏这些日子在齐常新那儿受了多少屈辱,今日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九王爷,您就发狠的骂吧,最好骂死这老下作,那才是大快人心。 沈氏对纪陌是越发感激。 兴许他能让妙儿免去责罚,若真能如此,往后他就是我家的恩人。 而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本来也觉得公公活该被骂,可是纪陌最后那几句关于爵位的话,让她们心生忐忑。 齐正宁是安宁侯世子,按律规定,等齐常新死后,他承安宁侯的爵位,这本是板上钉钉之事,妥妥的。 可纪陌那句‘往后由贤者任之’让柳氏很紧张,要是爵位不按嫡幼,而只论什么‘贤’,丈夫就不一定能承爵。 唯有老四流连花丛,没什么真能耐,不足为惧,另两人却是劲敌。 老二刁钻奸滑,谁知道他以后会使什么样毒辣的手段,而让朝廷认定他是安宁侯府的贤者。 老三颇得圣上器重,加之五丫头如今的人脉,她只要稍加利用,往后老三承爵的可能性最大。 何况她大房还无子,这也是一大死穴。 柳氏面色阴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杨氏的心情微微有些雀跃,想着爵位倘若不按嫡幼顺序,那二房倒是一次机会呢,不过老三那边倒有些麻烦,老大和老四不值得一提。 吴氏对爵位是不敢肖想的,也知道自个儿丈夫没那本事。 她是想着要是提前承爵,那四房就得搬出侯府去住,丈夫又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却纳了五六房妾室,将来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吴氏开始犯愁, 齐正宁与柳氏不同,他向来对名利看得极轻,能得到就受,得不到就罢了,绝不会去强求,更不会去争夺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 包括爵位,他同样不在乎,只要不落入外人之手,另外三兄弟,不管谁来承都行,反正都姓齐。 齐正静垂着眸子,掩去眸中的波涛汹涌。 倘若九王爷所言能成真,那我岂不也有了承爵的机会? 那我可一定得把握! 齐正静和妻子杨氏一样,内心激动不已。 齐正致并没有像柳氏、杨氏二人所想的那样对爵位虎视眈眈,他认为爵位本就该由嫡长子来承担,长幼若无序,嫡庶不分。那岂不是乱了纲常,纪陌这混蛋简直就是胡闹。 他还想着,要是将来元成帝真的听从了纪陌的挑唆要修改大魏律法,他一定会劝元成帝收回圣命,三思而行。 相信圣上再怎么宠爱纪陌,也绝不敢拿大魏几百年的基业开玩笑。 哼,纪陌。不管如何。我绝不能让你坏了朝纲! 齐正致向纪陌投去一记控诉的眼神。 唯有齐正远淡定自若,对什么爵位可没兴趣,还是现在这样最好。想玩就玩,想乐就想乐,无人约束。 他真要弄了个什么爵位,院子里那些美人儿为了自个儿孩子的前程。还不得将他脑仁子吵疼。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再去想办法就是。 纪陌没想到训斥齐常新的那番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块石子儿,让安宁侯府这些人人心里泛起了圈圈涟漪,遐想无限。 齐常新绿着脸对纪陌说道,“九王爷……你……你怎能如此说话……不管老夫对错与否。这都是老夫的家事,好像轮不着王爷来管吧,王爷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呵呵。这句话好耳熟,似曾有人也说过差不多的。 纪陌唇角微微一勾。向齐正致看了一眼。 记得当初在皇宫说齐正致太行事偏颇时,齐正致也是这样回答他。 果真是一对好父子,言行一致! “哈哈!”纪陌高声笑了。 笑声清朗,却又带着不羁和嘲讽。 他直视齐常新,笑着说道,“安宁侯这话说得对,本王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管闲事,不管是国事、家事,还是市井泼皮耍无赖,只要本王撞见,那一定会管,而且还要管个彻底。 安宁侯,你不服气么?” 齐常新气得想吐血。 他当然不服气,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什么能耐,老子过的桥比你过的路还要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 纪陌又继续往他胸口插刀子,“只是,安宁侯你再怎么不服气那又能如何?你能拿本王怎么着?” 这句话,是赤果果的向齐常新挑衅。 拿本王怎么着……怎么着…… 齐常新好想去揍纪陌,却又不敢。 他脾气是变得残暴,但并没有变傻,还是知道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能惹,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芙蓉水眸微微一转,莲步轻移上前,对着纪陌盈盈一拜,柔声说道,“请九王爷息怒,一切全是蓉蓉之错,父亲只是心疼蓉蓉才与五小姐开了个小玩笑,并非当真要罚五小姐。” 纪陌对她也是温和一笑,说道,“芙蓉姑娘且在一旁听着,这件事你莫插手,本王向来怜香惜玉,可舍不得骂你这样美丽的姑娘,更舍不得让你受委屈。” 呕! 纪陌,你还能更恶心一些吗? 你几时也会怜香惜玉了? 好吧,就算你想疼惜芙蓉,可私下里去疼,用不着当众表白吧,恶心人很有趣吗? 齐妙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吐槽着。 她越来越看不懂纪陌了,以前一直以为他对女人是敬谢不敏,谁料他调*戏、勾*引女子的本事真不赖。 看芙蓉、齐媛几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都对他有了奢望。 齐常新看向芙蓉,很有骨气的说道,“蓉蓉,这件事你别管,更不用低头去求人。” 纪陌面上笑容加深,他看向齐妙,说道,“齐五姑娘你先回屋吧,有些污言秽语你不听也罢。 只是往后要是再受此等委屈,或者有谁无理取闹想打你罚你,你令人前去郡主府,姑姑自会为你作主,千万别忍气吞声。 有些人既然不值得你当长辈敬着,你就别敬重,谁敢说你不是,本王自会收拾他,你且先回吧。” 咚! 一瞬间,齐妙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异样的情愫在她胸间疯狂的滋长蔓延,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这是毫不掩饰的告诉大家,他护她! 说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原来被人维护的感觉这般骄傲,齐妙眼眶红了。 她紧紧抿了双唇,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纪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速转身出屋。 她怕再待下去,会当众哭出来。 一路疯跑回明月阁,她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将头埋进枕头里,任由眼泪恣意流淌。 除了母亲,纪陌是第一个在安宁侯府出言维护她的人。 维护得霸道、直接、坦荡、彻底! 她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待她? 可笑之前她还一直误会他另有所图,就算他真的别有目的,真的是为那张残图而来,能有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处处袒护她的人,她也认了! 月夏和夏霜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不过她们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认为她们家小姐是受了委屈,正在宣泄呢。 却不知她们家小姐是幸福的流泪。 当然也掺杂着心酸,对亲人的失望后的心酸。 月夏和夏霜也默默的流泪,她们同亲认为齐常新太可恨。 想小姐以前在沈家时,老将军和老夫人那可是将小姐捧在心手里宠着,别说动家法了,就连骂都舍不得。 可这该死的安宁侯回府后,不仅对小姐刻薄恶毒的骂,还想动手打,该下地狱的老下作。 月夏和夏霜是沈家人,在心里骂齐常新是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 她们要不是怕沈家人担心,真想将这边发生的事儿都说给他们听,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边主仆三人哭成泪人,松鹤院那边的事儿还没结束,正往高*潮处发展。 齐妙离开后,纪陌让齐媛等小辈也离开,只留下几对夫妇,还有芙蓉。 纪陌向拿着家法的小厮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小厮面色青白,看了事态的发展,他觉得自个儿命不久矣,侯爷不会饶了他。 他抱着装家法的木盒,钝钝的走到纪陌面前。 “打开!”纪陌对小厮点了点下巴。 小厮木木的将盒子打开,齐家的家法出现在纪陌眼前。 这是一根食指粗细的竹鞭,长约两尺,坚硬锐利的竹节尚在,倘若衣裳单薄,打在身上是能见血的。 纪陌暗暗咬牙,眸泛寒光。 丫头今日要是被它打了,得受多大的痛苦? 依齐常新的毒辣,一定会将丫头打的皮开肉绽! 光想着,纪陌都不能忍受,眼睛里就隐有了雾气。 不说在齐常新得疯病之前,就是齐家以往几辈人都鲜少行家法,齐常新以前总是自诩心慈,除了以前罚儿子们读书不听话之外,从未用在媳妇和孙辈们身上。 前世齐妙受了一回家法,那是被马氏打的,并非齐常新。 纪陌敛去眸中所有情绪看向齐常新,“安宁侯,你们齐家的家法挺有趣,本王今日想使使。”(未完待续。) ps:对不起啊亲们,今天更新迟了! 撒花感谢秀子的打赏和月票支持,感谢季雨宣、沫沫小屋、ling、月影*洛衣和冰晶雪泪五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月票已超过80张,争取今天能加更一章,再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拖大家啦!! 第210章:齐正致的控诉(第三更,月票80张加更) 纪陌话声刚落,正好响了一道霹雷。 剧烈的雷声震得窗户都跟在后面颤抖。 众人不仅耳膜发疼,更有股子寒意从背脊一直向上爬。 他们不知道是惧怕这惊天动地的雷声,还是在害怕纪陌之言。 他要使使齐家的家法,如何使?往谁身上使? 是他自个儿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绝不会跑来安宁侯府自个儿打自个儿。 世间也没这样傻的人。 且依他那喜怒无常的性格,谁都有可能成为他下手的对象,特别是齐常新和齐正致,他们二人内心最为忐忑。 齐常新相对齐正致来说,又要淡定一点,他认为纪陌绝不敢打他。 芙蓉最自信,认为纪陌打谁也不绝不会打她。 她方才欲随着齐媛她们一同离去时,纪陌对她说道,“芙蓉姑娘请留下,若无美人在场多无趣。” 他双眸里满含着的柔情蜜意都能腻死人。 他又说她身上的香味极好闻,还让她坐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 甜蜜的当众表白,亲昵的举止,纪陌的一言一行都让自恃清冷高傲的芙蓉心如鹿撞,双颊酡红似醉了酒。 她是醉了,是喝了蜜酒而醉。 “安宁侯,不知你可否尝过家法的滋味如何?”纪陌的眼神最终落在齐常新身上,锐利的眼神让齐常新生生打了个寒颤。 可纪陌面上却笑嘻嘻的,没有半点怒容。 “老夫自幼孝顺长辈,诚实本分,又怎会受家法?”齐常新抬着下巴应道。 他不知自个儿的音调里带着颤声。 紧攥着的双手为他自个儿壮胆。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今日就做桩好事,免费让你尝尝这家法的滋味。”纪陌轻飘飘的说道,并补充道,“你不用谢我,谁让本王心情好呢。” 说着,他还看向身旁的芙蓉,笑眯眯的问。“芙蓉姑娘。你说本王是不是心地很善良?” 好刁钻的问题,满面娇羞的芙蓉,面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要说纪陌心地善良。那就是承认他打齐常新是件好事,是替天行道,齐常新活该被打。 换做是其他人,她也许可以点头。可现在齐常新是她义父,头一点。往后她还怎么在安宁侯府待下去。 可要摇头,便是说纪陌并非心地良善之人。 当着他的面说他是恶人,这是找死啊,他对她的好感也一定会尽数消失。 她不能得罪他。也不可以得罪。 怎么办? 芙蓉紧紧抿了双唇,未立即回答。 齐常新则拍着桌子怒了,“九王爷休要欺人太甚。这儿是安宁侯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人生难得几回狂。本王今日就想放肆一回,如何?”纪陌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滑过眉尖,迎着齐常新愤怒的眼神,笑得愉悦而又肆意。 敢如此对丫头,找死! 忍了这些时日才来算账,已是便宜了他。 齐正宁心中对父亲也很不满,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啊。 他赶紧起身对着纪陌施礼,“请九王爷息怒,父亲年迈,若无意冒犯了您,还请您开恩饶恕,您若真要罚,下官愿为父代劳。” “呵呵,齐大人,本王开心的很,何曾发火?”纪陌笑眯眯的问齐正宁。 “九王爷,我父亲既未犯错,又未犯法,您怎可如此行事,圣上若知晓一定会龙颜大怒。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我父亲犯错,也自有齐家人来处理。我父亲倘若犯法,也自有府衙来管束,怎么也用不着九王爷操心吧。”齐正致也起身,义正严辞的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纪陌是个外人,管不了我们安宁侯府的家事,你现在做这一切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纪陌没有生气,看着齐正致笑,“齐大人是位好儿子,真是令本王感动。” 齐正致双唇微微一抿。 他觉得纪陌话里隐藏着嘲讽之意。 可纪陌又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本王行事的风格齐大人应该很了解,你认为这些世俗常情能约束我吗?” 眉目之间的洒脱不羁是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 齐正致立即道,“九王爷,你心中若有圣上就不该任性而为。 圣上宠你信你,是希望你能为咱们大魏朝建功立业,而不是四处欺负人,而寒我们朝臣的心,请九王爷三思而行,莫负了圣上对您的恩宠,也莫让圣上心寒。” 这番话说得很重。 是在控诉纪陌曾经所有的行为都是在欺负人,都是在拖元成帝的后腿,是乱国之根本,是个大逆不道的奸臣。 如今大魏,敢当面这样指责纪陌的,齐正致是数不多的三两人之一。 他认为自己是忠于元成帝的好臣子,就算这些话传到元成帝耳中,他也不怕元成帝会责罚,因为他一片丹心为大魏,别无私心。 可齐正宁和沈氏几人不由为他捏了把冷汗,担心纪陌会发怒。 蠢货,你这是出哪门子风头! 就你口才好,就你对圣上忠心? 先前妙儿无辜要被打时,你这些好口才去了哪儿?你怎不知为妙儿辩驳,反而让她去向芙蓉道歉,世间怎会有你这种父亲,真是憋屈! 沈氏忍不住在心里骂丈夫,对他的失望再次加深。 啪啪! “齐大人果然是忠君爱国的大忠臣,本王为大魏有齐大人这等人才而开心啊,也为圣上开心,这番话本王一定会当面转述圣上。”纪陌轻轻抚掌,为齐正致道好。 “下官说这些可不是想得到什么,只是真心希望咱们大魏朝长盛不衰,九王爷无需告知圣上。”齐正致正色说道。 这一脸的正气更衬得纪陌像奸臣。 纪陌笑着问,“齐大人口口声声为大魏好,本王感动之余不由想问齐大人一句,在本朝宠妾灭妻该当何罪?” “宠妾灭妻是以下犯上的罪行,视情节轻重,可夺爵下狱!”齐正致怔了下,下意识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好像意识到有哪儿不对。 具体哪儿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答得好。”纪陌笑着点头。 他看向齐常新,笑得一脸灿烂,“本王没记错的话,宠妾灭妻这种事安宁侯做得很顺手,对吧?” “没有,我没做过!”齐常新立即白着脸否认,神情之情的慌张一目了然。 而马氏等人也皆大惊失色。 他们都清楚要是齐常新的过往被掀开,于整个安宁侯府来说都是场灾难。(未完待续。) ps:月票加更奉上,撒花感谢宝蓝呦呦、天边的半个月亮、yanba7831573、呈-呈和孙秀娟五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211章:芙蓉被羞*辱(双更合一) 雨下得似乎更加猛烈。 狂风夹杂着雨点将窗户击打得啪啪作响。 惨白的闪电不时透过窗纸照进屋子里,映得众人的面色越发苍白。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齐家人都想从屋子里逃出去,离这儿远远的. 马氏与齐正宁四兄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无人不恨齐常新曾经的所作所为。 芙蓉好后悔先前没有坚持和齐媛她们一同离去,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 她也不太清楚纪陌到底是为她,还是为了整治齐常新而来。 唯有纪陌笑容满面,淡定自若的品茶。 表情轻松悠闲得如同在郊游。 大魏的确有宠妾灭妻这样一条罪名。 但它的要求也有些特殊。 必须得妻子本人去衙署报案,然后衙署派人来调查核实,最后根据事实来判定丈夫是否罪名成立。 罪名不成立者,有良心的丈夫可能会忏悔一下,想自己可能冷淡了妻子让她误会,否则妻子不会如此。 但多数丈夫并不会这样想,他们认为自个儿颜面尽失,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全是妻子心胸狭窄、善妒造成的,加之本身又不再喜欢她们,休弃她们的可能性极大。 罪名成立者,有爵位者会被剥去爵位,子孙们不能再萌荫,祖上好不容易获封的爵位被毁之一旦,他就是家族的罪人。 生前被人唾骂嘲笑,死后无颜见祖宗,他会善待妻子吗? 肯定不会,多数也会选择休妻。 无爵位者。最少要受狱刑两年,妻子独自撑着门户的日子也难捱。 综以上种种,故虽有此罪名,但因后果比较严重,极少有人去报官。 对妻子来说,除了逞一时之快外并无其他好处,反而可能因此事而让儿孙们埋怨。更会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 任何女人都希望被丈夫宠爱。而不是因为妾室而受冷落,甚至被妾室欺负,这种事传扬出去只会惹人笑话。不会有几个人真心心疼你。 所以不管女人在家中受了多少委屈,心里有多苦,在外人面前都不会透露半字,反而还要处处表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以此来满足那可怜的虚荣心。 除非是那种丈夫本身无能,且又虐妻太过火者。妻子被逼无奈之下才去报官,让丈夫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 当然,就算女人们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顾虑,对丈夫宠妾灭妻一事并不会张扬。可也因为大魏朝有此律法,对男人们来说也是一个约束。 多数男人还是分得清嫡庶,对妾室再怎么疼爱。对妻子的敬重不敢少一分,更不会纵容妾室爬至妻子头上作威作福。 其实就算没有律法来约束。男人对妻与妾就该分清主次,不可因妾而忘妻虐妻。 可齐常新忘了这些,做出了宠妾灭妻之事。 马氏就因为不想被人笑话是拢不住丈夫的心的废物,也不想失去安宁侯的爵位,她才一直忍气吞声,任由齐常新胡闹。 民不闹,官不管! 只要妻子不叫屈,衙署就不会闲得无聊跑去挨家挨户查是否有宠妾灭妻这种事。 纪陌将茶盅放下。 茶盅与花梨木的桌面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响声惊醒了齐家人。 马氏当先说道,“请九王爷明鉴,我们侯爷从来没做过宠妾灭妻这种事。” “呵呵,真的没有吗?”纪陌笑眯眯的反问。 “真的没有。”马氏硬着头皮说道。 “父亲绝没有做过这种事。”齐正宁四兄弟也肯定的说道。 这时候都开始极力的维护父亲了。 纪陌面色一肃,“齐老夫人,还有几位大人,本王想查一件事儿,可从来没有查不到的。” 他的眼神又飘向齐正致,说道,“齐大人一直说自己对圣上十分忠心,是位难得的大忠臣。 齐大人既然如此忠心,那为何对违法乱纪者视而不见?而且还出言袒护,这岂不是助纣为虐?齐大人的忠字在哪儿? 齐大人如此行为,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口是心非,说一套行一套。” 要不是看在你是丫头亲生父亲的份上,本王可不会如此客气的与你费口舌,直接打了齐常新再说。 丫头有你这种父亲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从来没见你这般袒护过丫头,对你这毫无廉耻之心的父亲,你倒是真心实意。 也不知是该夸你孝心可嘉,还是该骂你愧为人父! 哼,想和本王论国法,先得看清你父亲是哪种人再谈。 纪陌对齐正致真是恨铁不成钢,上回在宫中,不仅他说了那些话,皇叔也敲打了,结果变好没三日,又被打回原形。 面对纪陌的质问,齐正致顿时哑口无言。 他不敢说‘你有本事就去查啊’! 父亲有没有宠妾灭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曾劝过父亲要对母亲好一些,结果父亲伸手打了他,骂他逆子。 那是父亲第一回因为学业之外的事情动手打他。 纪陌的本事他也清楚,要是纪陌真的去查那些事情,一定会拔出萝卜带起泥,侯府很多隐秘之事都会被掀开。 别看京中这些名门望族个个光鲜体面,真要往深里去挖,家家户户都有令人不齿的龌龊肮脏,安宁侯府也一样。 不仅仅是父亲曾经的宠妾灭妻一事,还有许多其他不堪回首之事。 这些事没人提也就算了,纪陌要是存心与安宁侯府做对,随便拿一桩出来说事,安宁侯府都要被闹得鸡飞狗跳。 早知如此,就不该与这浑人说这些,直接不理他就是。 齐正致开始后悔方才的一时嘴快。 此时后悔未免太晚了。 看在齐妙的面子上。纪陌没有继续去逼其他人,只是问齐常新,“安宁侯,眼下两条路让你选,要么本王让衙署来查宠妾灭妻一事,顺便再查查安宁侯府可有什么其他违法之事。 要么安宁侯你受了齐家家法,向齐老夫人认个错。往事一笔勾销。本王不会提及,也不会向旁人提及,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马氏抿紧了双唇。 倘若让她选择。自是会选第二条路,让老下作受家法。 其实不仅仅是她,齐正宁四兄弟也这样想。 他们终于看明白了,今日纪陌就是要打父亲。不然整个侯府都要遭殃。 整个侯府的前程与父亲受些皮肉之苦,二者相比。他们当然会选让父亲受些皮肉之苦,谁让父亲所为也的确遭人恨,吃些苦头也许是好事。 齐正致也放弃了替父亲辩驳。 他不敢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谁让他面对的是蛮不讲理、横行霸道的纪奸臣。 齐常新面黑如炭。阴鹜的眼神挨个从妻子、儿子、媳妇们面上扫过。 可他们个个低眉垂眼,并不看他,无法接收他滔天的怒意。 该死的一帮蠢货。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你们这是想看老子死,是不是? 老子白养了你们这一群白眼狼。 放心。老子受的罪,到时会让你们百倍受之! 齐常新的表情变得狰狞。 纪陌将齐家人的表情瞧在眼中,唇角微微一勾。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芙蓉,温和的笑着问,“芙蓉姑娘,你觉着本王的主意如何?” “嗯。”芙蓉纠结为难的轻轻哼一声。 纪陌立即看向齐常新,笑着说道,“安宁侯,你瞧瞧,就连芙蓉姑娘都认为你该罚呢。” “九王爷,蓉蓉不是这个意思。”芙蓉赶紧为自己辩白。 “哦?那芙蓉姑娘言下之意就是说本王不是好人,尽出坏主意喽?”纪陌故意沉了脸。 “不是不是,蓉蓉不敢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去想,九王爷您是世间最好的人。”芙蓉被吓了一跳,忙一个劲儿的讨好。 她怕纪陌对她印象变坏,还担心他也会打她。 “呵呵,那芙蓉姑娘还是认为安宁侯该打喽!”纪陌一脸温的说道。 特意留下芙蓉,并问那个刁钻的问题,就是要让她纠结。 “不是!”芙蓉又立即否认。 “芙蓉姑娘,你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否,这是故意耍本王呢? 这样吧,本王也不为难你,你直接告诉本王,到底是安宁侯该打,还是本王是恶人?”纪陌敛了笑容非常认真的问。 芙蓉看看纪陌,又看看黑炭脸的齐常新,清冷的面上表情终于扭曲。 她心里想答‘齐常新该打’,可不敢说出口。 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忽然起身对着纪陌屈膝跪下,“求九王爷看在父亲年迈的份上,就宽恕父亲这一回吧,蓉蓉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九王爷的恩情。” 芙蓉此举有两层意思。 一层自是让齐常新看到她的孝心,知道她这女儿没白认,关键时刻只有她为他求情。 另外一层意思是,她既没有说齐常新该打,也没有得罪纪陌,也让纪陌看到她是心地善良的姑娘。往后还可以借着今日这事去接近纪陌,到时可光明正大的说报恩。 “芙蓉姑娘真的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我?”纪陌似不相信的反问。 “愿意!”芙蓉抬着美人脸,肯定的点头。 一片赤诚的孝心令人欣慰啊。 “好,那芙蓉姑娘学声牛叫唤来听听。”纪陌忽然说道。 噗! 沈氏忽然不厚道的笑了。 幸好她低头的速度很快,没让旁人瞧见。 其实不仅仅是她,马氏、柳氏几人也都轻轻翘了唇角。 这主意好像不错呢。 哼,让你去当众表现,这下出丑了吧! 她们对芙蓉可是相当的不喜,要不是因为芙蓉,又哪儿有今日这一出? 特别是极信命理之说的马氏更将芙蓉的等级提升至扫把星。 芙蓉正用痴迷的眼神看着纪陌,忽然听得此言,一张粉脸顿时涨成猪肝色,秋水眸中泛起了水光。 她窘迫的呐呐,“九王爷……” “怎么?不会吗?”纪陌十分体贴的反问,略作沉吟状,又道,“那就学马鸣吧,本王很好说话的。” “求九王爷莫要如此羞*辱蓉蓉……”芙蓉再也撑不住了,委屈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什么清冷高傲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原来在他心中,她就是畜生啊! “九王爷,你有什么冲着本侯来,难为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齐常新心疼了,怒吼道。 纪陌根本就不理他,而是温和的对芙蓉说道,“芙蓉姑娘怎么哭了?本王只是与你说笑话呢,快起来吧,你这样本王好心疼呢。” 芙蓉以帕掩面,哭泣着站直身体。 纪陌又道,“看芙蓉姑娘这等美人哭泣,本王这心揪着痛,难受!芙蓉姑娘莫伤心了,本王饶了你义父便是。” 语气亲昵,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芙蓉。 齐常新长长吁了口气,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看芙蓉的眼神更加慈祥和宠溺。 九王爷原来真是在逗我呢,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芙蓉也暗暗心喜。 马氏婆媳几人则很失望齐常新逃了这一劫。 纪陌眸光清冷,对着门口唤道,“初五!” 竹帘被人掀起,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一位面容严肃的年轻男子,相貌堂堂,浑身透着浓浓的阳刚之气。 他径直走向纪陌,“王爷!” 纪陌对着小厮手中的家法看了看,又指了指齐常新,“给本王打三十下。” “是。”男子毫不犹豫点头。 他拿了家法向齐常新走去。 “九王爷,您刚刚不是答应饶了父亲吗?”芙蓉急忙问。 “本来是本王亲自动手呀,现在不是换人了嘛,本王没有失言啊。”纪陌十分无辜的摊了摊双手。 齐常新想躲避,可年轻男子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拎了起来,然后抡起家法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抽了下去。 啊! 齐常新凄厉的叫声响彻松鹤院。 男子的力道控制得极好,打完三十鞭之后,齐常新只是觉得钻心痛,却怎么也晕不过去,晕死过去比这活受罪要快活。 “纪陌,本侯要告御状!”齐常新拼尽全身的力气喊。 “随时欢迎!”纪陌笑得一脸轻松。 事情已经办妥,他就起了身,走到齐常新面前,正色警告道,“安宁侯,今日打你是你造孽所致,怨不得任何人。 倘若本王知道你因这事报复侯府其他人,本王绝对会让生不如死!本王的手段还多着呢,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他不可能十二个时辰待在侯府,为了提防齐常新再去为难丫头,必须要警告。 今日看在丫头的面子上,多费了些功夫。 再有下回,他一定会干净利落的处置。 纪陌又向芙蓉温和笑了笑,“芙蓉姑娘可要照顾好你义父,劝他莫要犯傻,否则下场会比今日惨百倍,你保重!” 最后那温柔一笑,让芙蓉整个身子都软了,忘了先前纪陌让学牛叫马鸣之事。 她忙点头道好。 纪陌看向齐正致。 齐正致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眸子轻轻一眯,他向齐正致走过去。(未完待续。) ps:两更合成一章啦,撒花感谢墨绯尘妹纸的礼物,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12章:树敌 齐正致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纪陌。 分明还未到二十的年纪,只是一个稚嫩的少年罢了,为何他会感觉有强大的气场向他扑向而来,压得他几乎要窒息。 为何每回看到纪陌,他都莫名的感觉心虚? 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纪陌的事儿,事实他并没有做什么。 齐正致强迫自个儿挺直背脊,抬着下巴,坚硬的迎向纪陌。 他的眸中跳动着火红色的光芒。 愤怒的火焰随时都要被点燃。 纪陌打了他父亲,此等羞*辱他记下了,日后有机会,一定会让纪陌向父亲赔礼谢罪,为父亲讨回公道。 齐正致不敢将这件事去说给元成帝听,怕最后元成帝反而信了纪陌的挑唆来反查安宁侯府的往事。 纪陌走至齐正致面前,轻轻一笑,说道,“齐大人,您可真是一位好父亲啊!” 他特意加重了‘好父亲’三字的音调。 说完这句话,纪陌就带着那年轻男子离开了屋子。 等马氏等人回神过来,想着去送他时,他们二人早就失去了身影,唯有白茫茫的雨雾和动人心魄的雷声。 纪陌来时突然,去时也匆忙。 倘若不是齐常新趴在贵妃榻之上哀声叫唤,齐家人会怀疑在纪陌是否曾来过。 齐常新想象中的一场风光体面的认亲仪式就这样落下帷幕。 芙蓉本想施展医术为他治伤。 只是他那伤是在臀上,她便没好意思提出来要看看,就给了些止血化淤的药物与马氏,由马氏来安排。 齐家人也没好意思去请旁的郎中来瞧。 但“纪陌相中了芙蓉’这句话在安宁侯府传开了,这是后话。稍后再提。 雨终于下得小了些,自从回屋后,齐妙没离开那软榻,一直趴在那儿想心思, “妙儿,好消息!”秦丝愉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怎么了?”齐妙闷闷的问。 声音有些粗哑。 “妙儿你声音怎么变了?哭了……”秦丝的声音立即由愉悦变担忧,快速跑至齐妙身旁。关心的问。 “没!”齐妙果断否认。 她将眼睛在枕头上蹭了蹭。将脑袋从枕头间抬起。 秦丝看她红肿的眼睛,立即皱眉嗔,“瞧你这眼睛肿的。还没说哭呢,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幸好上天开了眼,你祖父作茧自缚。他请的家法他自个儿受了,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恶气。” “什么?我祖父受了家法?这是怎么一回事?”齐妙差点儿从软榻之上蹦下来。被秦丝之言骇的目瞪口呆。 “是九王爷!”秦丝笑了笑,继续说道,“九王爷让你祖父尝尝家法的滋味,你祖父哪儿会答应。九王爷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妙儿你知道嘛,九王爷还真有趣,芙蓉说她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他。他竟然笑眯眯的让芙蓉学牛叫唤和马鸣,芙蓉当时窘的想钻地洞呢。” 秦丝将事情经过原本复述给齐妙听。 想到齐常新后来那副狼狈样。还有芙蓉被当畜生一样的捉弄,秦丝就觉着身心舒泰,大呼痛快。 齐常新这等恶棍,在安宁侯府无人可治,九王爷今日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后来竟有这些事儿……”齐妙低声喃喃。 方才她想了好久,隐隐觉得纪陌可能是来帮她的。 以为他只是出言警告威胁几句祖父,让祖父不敢再对她行家法而已,却没想到他会打祖父,还打得这般理直气壮。 至于纪陌是如何知晓她面临困境,她有些疑惑,一时之间想不通透,下回遇见他时寻机会问问。 打了祖父,他便将整个安宁侯府的人都得罪了,当然除了她和母亲。 唉,他这又是何苦呢,这件事他本不需要插手管的,她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大不了痛苦几日就是,皮肉伤易愈,可现在世间又多了憎恨他的人。 为她,他又树敌了! 值得吗? 这一刻齐妙特别的恨自己,重生之后她并没有增强多大的本事,很多事情要是没有纪陌的相助,真不知后果会怎样? 说到底,还是她无能之故,她本身的能力在这儿,就算多活一世又能如何?提前知晓人心的好坏,却无能去对抗他们,只要去躲避,这又有何用? 秦丝见齐妙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狐疑的问,“妙儿,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呢?不会是心疼你祖父吧?” “当然不是!”齐妙轻轻摇头,“我只是在想着,祖父这回当众受了辱,等他伤好之后,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他一定不会甘心的。” 并不好意思承认有些担心纪陌。 “九王爷临走时又出言警告了他,要是敢因这事报复府中其他人,九王爷会让他生不如死。”秦丝说道。 “就怕祖父听不进劝啊!”齐妙轻轻叹息,忽然她转移话题问,“秦丝姐姐,九王爷说要打我祖父,我父亲难道一点儿反应也没?” 在秦丝方才的讲述中,自始至终都没有父亲的影子,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父亲有难,他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 “有……他骂了九王爷!”秦丝有些尴尬的说道。 她先前刻意不提他,就是怕齐妙会难堪。 纪陌是为了给齐妙出气才想打齐常新,可齐正致却痛斥纪陌是奸倿,几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但不管怎么想都让人感觉很怪异。 “骂了些什么?”齐妙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反而松了口气,这才像是父亲的作派。 他自恃是正人君子,一定极看不惯纪陌的行为,不可能沉默不言。 秦丝说道,“你父亲骂九王爷仗着圣上宠爱,任性而为,天天欺负人寒朝臣们的心,又说不管你祖父做了什么,九王爷都没有资格去管…… 你父亲说得义正严辞,浑身正气凛然,后来因为你祖父宠妾灭妻一事,九王爷反问你父亲一句话,结果他无言以对……” …… 听完秦丝的话,齐妙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我父亲真是好儿子,这一点我自愧不如,与父亲相比,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可差得太远了。” “哼,像他这样的父亲,也真是世间罕见,妙儿可千万别自责。”秦丝冷笑了一声,劝道。 对齐正致,她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 他要不是齐妙的父亲,她可能早将他揍一顿了。 齐妙又问了一些细节,秦丝都一一答了,正说着,月夏进来禀,“小姐,三爷来了。” 他又来做什么? 齐妙本能的反感。(未完待续。) ps:第一更,撒花感谢鹤子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哈巴童鞋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13章:下毒口 齐妙对父亲已是失望透顶,不想见他,不想与他说话。 每回他单独来找她都无好事,最后都闹得她满腹怒火。 她是不在乎他的态度,不在乎他对自己好不好,可她也是普通的凡人,不希望听见旁人无理的指责埋怨,她的心还没那样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一想以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齐妙就没来由的烦燥和厌恶。 她极度怀疑他来的目的可能是祖父被打了,并不是来安慰她之前所受的委屈。 因为他并不认为祖父罚错了她,他还让她认错来着。 “妙儿,我听见你的说话声,我进来了。”齐妙正想着让月夏去告诉父亲,她睡着了,门口却已传来他的说话声。 齐妙后悔怎么没进内室去躺着,不然他也听不见她的说话声,相信他也不也去闯她的闺房。 无奈,她只得请了齐正致进屋。 他一进屋,就对着秦丝、月夏和夏霜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秦丝三人看了看齐妙。 齐妙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 这简单的动作落入齐正致的眼中,他觉得分外刺眼。 不仅仅是妙儿不听他的话,就连她的丫鬟都不拿他当一回事,她果真没拿他当父亲待。 哼,都是在沈家待的时候久了,早忘了自个儿姓什么了! 他本想训斥月夏三人,但想着要和丫鬟计较这些,会有失他的身份。 只得忍而不发。 秦丝三人迅速退出了屋子,并带上门。 哗啦啦的雨声被门给阻隔了。屋子里安静极了。 齐正致看向齐妙,发现她眼睛红肿,便问道,“妙儿你哭了?” 齐妙轻轻摇头,“没有,被风沙迷了眼睛。” 今儿雨下得这样大,哪儿来的风沙。一听便知是假话。可齐正致并不去深究她到底是哭了,还是真的被东西迷了眼。 他看着女儿继续说道,“祖父挨了打。” 齐妙应道。“我听说了。” 她面色平静,无悲无喜。 对祖父,她不恨他已算不易,要让她装痛苦伤心的样子做不出。要说高兴吧,她更担心纪陌又得罪人了。还真的没有半点开心。 要是齐常新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应该会高兴。 可齐正致见她这样,心中的不满情绪达到了顶峰。 先前在松鹤院时,看着父亲被打的近乎虚脱。他恨不能替父亲。 他还恨自个儿无能,没有能力与纪陌去抗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受苦受辱。 而纪陌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更让他羞愤难当。 他是不是好父亲轮不着一个外人来说三道是。他做人更不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教。 后来他就猜一定是齐妙整日在外面说他的坏话,因为齐湛与他一直亲近。从未说过他不是好父亲之类的言辞,只有齐妙对他一直冷漠而又疏离,让他感觉他们不像父女,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 越想他就越笃定是齐妙说了他的不是,不然纪陌哪儿知道这些。 念头一起,他根本压制不住,马不停蹄的跑来明月阁。 眼下又见齐妙在得知齐常新受伤后的表现,他更是怒不可遏。 逆女! 齐正致冷笑了一下,反问,“这下子你心里舒畅了吧?” 齐妙惊讶了看了眼父亲。 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话隐有齐常新挨打是被她唆使了的意思,有这样怀疑儿女的父亲吗? 但她没有否认这句话。 她知道,就算她否认了父亲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她狡辩。 齐妙抿了抿唇,恭敬的问道,“不知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过于平静的表情,绝望的眼神,让齐正致有种自个儿真不是好父亲的感觉。 可他从来没认为自己做错过,是女儿不顺不孝,他行使父亲的权力教她成长,他是关心疼她才会如此。 他沉着脸斥道,“妙儿,我是你父亲,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 呸,你别玷污了‘父亲’二字,我没你这种父亲! 天天说自个儿是父亲,可曾做过半点父亲应该做的事儿,看她受委屈受欺负,他站在对方那一边斥她训她。 齐妙眸中一片寒冷,有些恼了。 她反问,“父亲想让我如何待您?是否认您刚刚说的,还是承认呢? 我若否认,您会相信吗? 不,您不信,您认定了我现在心里高兴愉悦,就算我将心剖开给您看,您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言。 不能否认便只能承认,但我心里无那种想法,为何要承认。 所以,我请父亲告诉我,我该用什么态度待您?” “妙儿!”齐正致拔高声音来显示自己的威严,紧紧攥着的双手上青筋毕露,“祖父受此侮辱,你心里难道就一点儿愧疚也没有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可如此狠毒?” “我为什么要愧疚?还有,我的心又是怎么狠毒了?”齐妙不解的反问。 又不是她打了齐常新! “你别在这儿装傻充愣,今日纪陌来的蹊跷,他为何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你要受家法之前赶到? 且他处处针对你祖父,还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分明就是向着你,就是要为你出气。”齐正致红着眼睛吼。 可他不解气,又继续骂,“你祖父被纪陌如此侮辱,伤的不仅仅是你祖父的面子,是我们所有齐家人的颜面。 齐五你要记住,你姓齐,不姓沈!你这般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谴,知不知道?” 遭天谴! 她的父亲骂她要遭天谴! 这是她的父亲吗? 绝对不是,一定是她的仇人,且他们仇深似海! 齐妙错愕的看着齐正致。 就算对他失望透顶,但也没想过他会如此恶毒的骂她。 她很快笑了。 不怨他,怨她高看了他。 一直以为他虽偏心,但心地不坏,只是对报恩过于执着罢了,现在才知,不管有无白莲母女,他对她的态度都是一样。 他从来不曾信任过她,也许在他心底深处也从未拿她当女儿待过吧。 不然,又怎会下得了如此毒口? 齐妙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至窗前。 她轻轻一撩裙角,屈膝对着窗外跪了下去,高声说道,“皇天在上,凡女齐妙在此泣求,若有来生,请莫让我再做齐家女,我愿折寿二十年另投他家,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父慈母贤视我若珍宝,我也必恪守孝道孝顺他们!” 说完,她以头点地,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额头触碰坚硬冰凉的地砖,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感谢秀子的打赏,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最好莫用赠币来订阅……赠币伤透了老画的心,看着可怜的订阅,老画默默蹲在墙角哭……呜呜…… 第214章:弑父 要是前世,齐妙并不相信会有轮回,可现在她信。 她真的不要再做齐正致的女儿,是舍不得母亲,可也许母亲没了她的拖累,会活得更开心洒脱。 她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她很自私,她希望父母亲都视她为掌上明珠,让她受尽宠爱,父爱母爱,还有家中其他长辈们的爱,一样不缺! 她知道自己太贪心了,可理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也许苍天知道她活得太苦太累,下辈子真给了她这些呢。 当然,若能让母亲再继续给她当母亲,那更圆满。 这一刻,齐妙不仅仅是对父亲绝望,甚至对人生绝望。 只要她活着,父亲永远都是她的父亲,这是怎么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永远可以明目张胆的挥着爪子说,我是你父亲,你该听我的,我说的全是对的,你全是错的。 可笑她还曾经奢望过他会改变,果然是她太过天真。 齐正致倏然起身,盯着齐妙儿单薄瘦削的身影,眸子变得通红通红。 不,他不是心疼女儿说这些心酸之语,更不是忽然醒悟自个儿情急之下失言伤了女儿的心,他是愤怒! 怒女儿竟然说不愿意做齐家女,竟愿意折寿二十年做旁人家的女儿。 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整个齐家人?还是嫌弃他这个父亲? 难道在她眼里,齐家人还不及外人对她好吗? 大逆不道! “齐五,你说得是哪门子混账话!”齐正致拍着桌子怒斥。 齐妙说完心愿后起身,看都没看他。 她径直走进内室。 很快她又从里面出来,只是手中多了把剑。 剑虽未离鞘。但齐正致仿佛能感觉到那寒冷逼人的剑气,正缓缓向他刺来。 看着女儿提剑向他走过来,齐正致的面色由红变白。 他指着齐妙问,“齐五,你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弑父不成?” 声音竟有些发颤。 哼,弑父! 没想到你也会怕死,别说。我还真有这想法。 不过我真要这样做了。母亲会跟在后面受牵累,因你这种渣而让母亲受累太不值得了。 齐妙在心中冷笑。 她走到齐正致面前,抬头看着他。说道,“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您。 首先感谢你给了一半的生命,让我能看尽世间的美丑善恶。也体会到了疼我的不一定就是亲人,而亲人不一定会疼我。 方才你那番话让我警醒。与其被你诅咒的遭天谴而死,还不如自行了断,省得在世间多受苦。 只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不敢对自个儿下手。担心还未动手就遭了天谴,那般太痛苦,所以我只能求你帮忙。 生命是你给的。再由你来完结,这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她便双手托剑对着齐正致跪了下去。 自始自终,她都十分冷静,没有愤怒,没有伤心,没有怨恨,也没有流泪。 对这个父亲,她已心死,又怎会再有情绪? 齐妙垂了头,站立着的齐正致只能看到她满头顺滑的青丝,发间只有一支最简单的玉簪,色泽温润。 他不知道这根玉簪是谁送给女儿的,也不知她是喜欢玉饰还是金银,不知她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不知她爱吃什么点心…… 不能往下想,越想他越发现自个儿是真的不够了解女儿,不对,应该说是从来不曾了解过。 那柄古铜色的剑安静的托在齐妙柔软娇嫩的手掌中,等待着齐正致将它拔出来,然后刺下去。 齐正致的眼睛里盛满了艳红色的血。 他咬着牙道,“齐五,你真是枉费我一番心思,与你说了这些,你不仅不明白我的苦衷,反而要用如此绝决的法子来逼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我们齐家哪儿亏了你?你竟不愿做齐家人?你可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 说着,他拿起齐妙手中的剑,重重的砸在地上。 剑落地的声响有些刺耳。 齐妙站直了身体,看着齐正致微微一笑,说道,“齐三爷,我自出生就无良心,你难道不知吗? 其实我死了对你是件好事,你再也不会为有个不争气的女儿而生气,而感到羞愧,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齐五,你别逼我对你动手!”齐正致牙齿咬得咯咯禹。 “齐三爷请便。”齐妙对他轻轻笑了笑,毫无惧色。 “你……你很好……你翅膀硬了,总有你后悔的那日!”齐正致将那把剑狠狠踢去一旁,拂袖愤然离开。 依他的心思,是想打齐妙几耳光的,可不知为何没那胆气,怕打她之后的后果他无法承受。 齐妙站在原地未动,沉吟着。 门帘轻轻一动,月夏和秦丝二人进屋。 她们二人已是泪流满面,听到了齐正致所说的每一句话。 有这种父亲还不如无,离开了好! 齐妙冲她们笑着道,“你们真是傻乎乎的,好好的哭什么,我看我多开心呢。月夏姐姐,劳你和夏霜姐姐带人将我的东西收拾收拾,趁城门关闭之前,咱们出城去燕关。” 既然齐正致不愿意动手杀了她,这个安宁侯府她是一刻也不要再待下去,还是回燕关吧。 其实一开始她就不该回来。 “妙儿,你准备离开?”秦丝轻声问。 “嗯。”齐妙轻轻颔首。 月夏用袖子拼命的抹了下眼泪,重重点头,“嗯,奴婢这就去安排,很快的。” 月夏忙去唤其他丫鬟们。 秦丝看着齐妙,长长叹了口气,满面愧色道,“妙儿你打我吧,今日之事全是我之错。” “呃,与你又有何干?”齐妙不解。 “我……是我自作主张跑去找了九王爷,说你可能要挨欺负,早知会有现在这结果,我便不该去,干脆毁了你们齐家的家法。”秦丝说道。 她后悔得想掐死自个儿。 齐妙终于明白纪陌为何会适时出现,他真的是为她而来。 可她一点儿也不会埋怨秦丝,反而只有感激。 不管怎样,秦丝都是为了她,是怕她被欺负。 要是她的父亲稍微疼爱她一点,事情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又怎会离开侯府。 齐妙张开胳膊,紧紧抱了抱秦丝,真诚的说道,“傻姐姐,你对我好,我要是还怪你,那我还是人嘛,谢谢!” “不,你别这样说,你越说我心里越难受,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秦丝的声音又哽咽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 齐妙被她哭得心里泛酸,眼眶也红了。 “妙儿,你们这是怎么了?”沈氏的声音忽然传来。 齐妙忙抬眸看向门口,只见母亲匆匆进屋。 后面紧随着夏霜、宝珠、云妈妈几人。(未完待续。) ps:第一更到,撒花感谢ゆ唐糖ゝ、季雨宣、cookie1113和yanba7831573四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啦!! 第215章:决定 纪陌离开松鹤院之后,沈氏便想来明月阁看女儿。 女儿虽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坚强更稳重,可她毕竟是孩子,受了委屈后也会伤心,也想偎在母亲怀里撒娇寻求安慰。 可马氏到了将四个媳妇单独留下来说话,沈氏因此耽搁了。 夏霜一见到齐正致就头疼,想着他单独来的几回都骂了小姐。 她怕齐妙又吃亏,便让月夏和秦丝二人守在门口,她跑去找了沈氏。 沈氏得知齐正致又去了明月阁,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夺过丫鬟们手中的油伞,飞奔至此,裙子下摆湿了半截,沾了好些子泥水。 一向爱洁净的她此刻没心思管这些,一进屋便发现被踢在桌旁的长剑,还有哭泣的秦丝,眼睛红肿的女儿…… 这一切都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不好的事儿。 “妙儿,你父亲又说了什么?他有没有伤着你哪儿?”沈氏上前紧紧握了齐妙的手,紧张的上下打量着。 见齐妙无恙,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到母亲温婉美丽的脸,齐妙就没来由的委屈和难过,她就势扑进母亲的怀里,哑着声音说道,“娘,我想离开这儿回燕关去。” “妙儿,咱们回去可以,但得有个理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你告诉娘,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娘自会替你作主。”沈氏说道,双眸中的眼神坚定无比。 她并不阻止齐妙想离去的想法,而是先问清事由。 若齐正致做的过分,离开安宁侯府的可不仅仅是齐妙,她也会随着一同离开。 “他……他骂我要遭天谴!”齐妙说道。 话一脱口,眼泪也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满腹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决堤。 面对父亲时,她所有的眼泪都可忍,在面对母亲时,她只想诉屈。 因为只有母亲的怀抱才是温暖的,才是可以依靠的。 “什么?他竟如此恶毒的骂你?”沈氏的声音都变了调儿,双唇不停的哆嗦着。 她的身体瞬时僵硬,感觉骨子里的血都是凉的。 这话若不是从女儿口中说出。她绝不会相信丈夫竟是这等畜生。可怜她与他同床共枕十八年而不知,一直以为他是心地太善良才会屡次犯些小错。 现在她才知,他并非因心太软而犯错。而是他本性如此,他的骨子里比谁都歹毒,否则又怎能对亲生女儿下此毒口? 遭天谴! 我看他这畜生才要遭天谴! 沈氏的眼睛也红了,疼都疼不过来的女儿。如今被丈夫这般诅咒,恨字已经表达不了她的心情。 其实不仅仅是她。云妈妈、夏霜和宝珠几人也是满面惊愕。 惊愕之后便是愤怒。 三爷怎可这样骂小姐,这哪儿是做父亲该说的话,可恨至极,心若蛇蝎。以前觉着白莲母女心肠坏,我瞧这三爷比她们还要坏上百倍。 她们是坏在面子上,而三爷是坏在骨子里。随便一句话就让夫人和小姐伤心欲绝。 三爷是想亲手毁了这个家,造孽哟! 沈氏将眼泪忍了回去。轻轻松开齐妙,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妙儿,你且带人将东西收拾好,娘去去就回。” 沈氏又扭头看向云妈妈,“云妈妈,劳你回海棠苑,将我们的东西也收拾出来,我要和妙儿一同回燕关。” 这样的家她不想要了! 以前一直想着女儿的前程,不可轻言离开,如今看来,也许等不到妙儿出嫁那日便因委屈而…… 离开安宁侯府后,妙儿可能会受她名声之累影响前程,可她想通透了,与其活在这勾心斗角、人心丑恶的深宅后院,还不如嫁去人口简单的小门小户,夫妻恩爱,日子过的比这还要滋润。 以前一直以为读书人知书识礼,现在瞧来却不如爽直的武夫,他们也许不懂得吟诗作画,不懂得浪漫,不会说甜言蜜语,但他们有一颗赤诚的心,不虚伪。 斯文败类,说得便是齐三郎这等人,哼!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沈氏想了许多。 她必须要想清楚所有的一切,才能去实施下一步,否则又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云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这回没有再阻止,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云妈妈对着沈氏和齐妙行了礼,然后转身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带了宝珠几人离屋。 沈氏也抬脚欲走,却被齐妙一把住住了,“娘,您莫去。” 她知道母亲这是要去找齐正致算账。 不管母亲对他是否还像以前那样恩爱,可与他争吵,相信不是母亲所愿意的。 她已经欠了母亲太多太多,真的不能再让母亲去受苦。 最关键的是她怕母亲冲*动之下会伤了齐正致,若如此,万一有人存了异心,母亲会有麻烦。 沈氏轻轻拍了拍齐妙的手,唇角翘了翘,认真的说道,“妙儿你放心,娘惜命,不会拿自个性命玩笑。 就算不为了我自个儿,为了妙儿你,我也得好好活着,娘还没看着你长大成人,怎会舍你而去。” “是的,妙儿要是没有娘会寸步难行,有些人不值得您去生气。”齐妙忙说道。 “娘知道的,我只是将该说的话说清楚,我有分寸的。”沈氏柔声安慰着。 齐妙并不放心母亲独自一人前去,可母亲决定的事儿也不是容易更改的。 想了想,她让秦丝跟着,万一母亲真的冲*动可以阻止。 沈氏带着秦丝在雨雾中快速穿梭,最终在书斋找到了齐正致。 他正手拿一本书坐在那儿发呆。 咣的一声异响,书房的门被大力踹开。 齐正致一抬头,便见到满面怒容的沈氏站在门口看着他。 “卉……卉娘!”看着煞气凛然的妻子,齐正致竟然变得结巴起来。 他不用问,知道妻子一定是为女儿之事而来。 唉,我怎会有那等不懂事的女儿,什么事儿都要告诉卉娘,明摆着就挑唆我与卉娘的关系,方才那些话白说了。 齐正致下意识的将齐妙埋怨了一番。 沈氏看着丈夫俊美的面容有片刻的恍惚,他真的是那恶毒的人吗? 想了想,她便问道,“齐三郎,你方才是不是诅咒我家妙儿要遭天谴?” 对他的称呼,已经从老爷变成了齐三郎。 唤三郎是亲密无间,唤老爷是敬重,却多了两分疏离,唤齐三郎则完全冷漠。 “卉娘,你莫听妙儿的片面之辞,你且听我解……”齐正致起身上前,欲为自己辩驳。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说没说?”沈氏拔高声音打断了他。 他的解释听得太多,不想再听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撒花感谢减肥是个终身事业的平安符,感谢玲珑承影、susan321、暗月十夜和缘紫依四位亲爱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月票的加更稍迟些奉上,这几天月票双倍,就是投一张算两张哟,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16章:和离(第三更,月票100张加更) 齐正致看着沈氏,眼神也有些飘忽。 精致如画的眉目,唇红齿白,身姿纤盈却又玲珑有致。 虽已过去了十九年,可妻子还如同初见时那般年轻,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正在辽阔的草原上扬鞭策马,精湛的骑术不输男儿。 在那个晴日里,笼在阳光下的她,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明媚,她的飒爽英姿狠狠击中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姑娘,是他想终身相伴的爱人。 吸引他的不是妻子的美貌,而是她身上京城世家小姐们所没有的灵气。 他最喜欢看妻子瞪眼睛的样子,也许在旁人眼中瞧来少了女子的温婉,可他却觉得别有一番风韵。 可今日他却害怕妻子对他瞪眼睛,他想看她笑,她眸中的眼神太过冰冷,令他无所适从。 “卉娘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并非咒妙儿,只是劝她莫要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会……”齐正致答道。 虽然为他自个儿做了些铺垫,但是也表明他的确说了那句话。 “齐三郎,你倒告诉我,妙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这做母亲的都不知晓? 她若真做了,我会用我这条命去抵她的罪过,她若没做,今日便是你我和离之期。”沈氏冷笑着问。 对丈夫,她已经失望透顶。 一直忍而不说的‘和离’二字终于脱口而出。 说出来后,她虽心痛,但也轻松了,终究有了结果,便不会再有纠缠。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还在想着。要是丈夫真诚向她道歉,说那只是他一怒之下的失言,并非是骂女儿,她也许不会这般坚决的说出‘和离’二字。 谁料到丈夫一开口就是为他自个儿辩解,并非认错,不仅如此,又口出污言来骂女儿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他才那般说。 言下之意便是。他没错,他是为了女儿好才咒女儿,若换做是旁人。他都懒得诅咒呢。 呵呵,果真是世间最好的父亲,连诅咒都变得这般高尚伟大,真是令她开了眼界。 这等男人。她要是还留恋,她岂不是连他都不如? 沈氏的决绝。齐正致瞧在眼中,仿佛晴天一个霹雳。 他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妻子口中说出来的,卉娘一直深爱着他,她不会离开他的。她只是与他说笑话呢。 再说了,他只是盛怒之下说了一句话而已,又不会成真。何况在他那般愤怒的情况下,都未动手打女儿。换做是他人一定做不到。 齐正致忽略沈氏和离之言,镇定的说道,“卉娘,我知道你疼妙儿,我疼她的心不比你少一分,我今日之所以如此生气,全是因为妙儿行事过分了些。 父亲是妙儿的祖父,是长辈,妙儿应该敬重而非顶撞。今日因客人们未到,父亲心情已经不好,妙儿为何明知如此还要上前去出风头? 她若不说那些话,父亲又怎会要拿家法?” “依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妙儿是咎由自取,活该要行家法喽,是不是?”沈氏紧紧攥着拳头问。 “我并非说她活该,只是依她的聪明应该知道那时候不可说话,她为何就不知避了那风头呢?还有当面向人讨要礼物,也是一件十分失礼丢脸的事儿。”齐正致答道。 “呸!”沈氏忍不住啐道,“齐三郎,你只知埋怨责怪妙儿,有没有想过妙儿为何要那样做?你当真以为她是想要那什么礼物吗? 妙儿她是为了我,为了我,你知不知道,蠢货!” 她已经怒不可遏,忍不住口出粗言骂着。 深深吸了口气,她又继续说道,“齐三郎,你敢骂妙儿向人讨要礼物是失礼丢脸之事,怎么不敢去骂你父亲,他当时骂我们几人,怎么不见你出言驳斥? 今日若不是妙儿当时站出来打断,你可知你父亲又有多少污言秽语等着我? 怎么,难道就我们母女该死该骂,旁人都是金枝玉体,碰不得说不得,以前对白莲母女如此,眼下对你父亲还有芙蓉也是如此。 既然在你心中,我们母女是如此的不堪,让你烦恼让你丢人,现在我便成全你,从这一刻开始,我沈卉娘与你齐正致桥归桥,路归桥,不再有任何瓜葛,湛儿留在齐家,妙儿随我离开。 从今往后,你我二人皆清静了,齐三郎,请写放妻书吧。” 沈氏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认真的看着齐正致,等他点头。 齐正致立即傻了。 终于意识到妻子并非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他是对女儿不满,认为她不够听话,不够温顺乖巧,对他不够敬重,还常忤逆他……可这些只是他对女儿的态度,对卉娘他从无二心,一心一意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谁料卉娘竟因为那逆女而要与他和离,这…… 往后的生活中若无了卉娘,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再也听不见她说话,再也不能感受她唇间的温*存,那人生还有何乐趣? 全都是齐五的错,事情全因她而起…… “不,卉娘,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你难道忘了咱们成亲时互相许下的诺言嘛? 我对你说,咱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生生世世都只对你一人好。你对我说,我不弃你便不离,可今日你为何要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我,不能……”齐正致的眼睛里竟有了雾气,他轻轻呢喃着要来抱沈氏,步伐有些踉跄。 沈氏的身子往旁边一偏,避开他的怀抱,冷着眸子说道,“齐三郎,往事休要再提,我意已决。 若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就赶紧写好放妻书,最迟明日我们即离府,往后不会再让你受扰。”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单手撑了桌面稳住身子,拼尽全力忍着泪水。 要说不伤心,那绝对是假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丈夫是伤心是绝望,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甜蜜的爱情业已转成温暖的亲情,他们早是一体。 与他成亲时,是想着要和他过一辈子的,这十八年里,她对他付出的是全部的爱,毫无保留尽一切可能的去爱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 但她明白,她不仅仅需要的是体贴温柔专情的丈夫,更需要丈夫对家庭对子女有责任心。 换言之,丈夫倘若真心爱她,便不会嫌弃女儿,更不会伤害女儿。 因为儿女是他们二人爱情的延续。 既然他容不下女儿,那爱情也算到了头……(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到,月票100张的加更奉上,感谢天地万物之逆旅、睋旳薆情、满开心心2、tlin六位亲爱的月票支持,感谢窗前听雨妹纸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明天最少是三更啦,我先去码字哈,为明天的更新去加油加油! 第217章:动手(双更合一章) 秦丝站在门外,默默垂泪。 自幼到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就算师兄不理她时,她是伤心,却没有生出死的念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非她本意。 当时她想的很简单,就是希望纪陌能来帮妙儿脱离困境,莫要被齐常新欺负了,却没想到事情变得这样糟糕。 她不敢去面对正在发生的一切,她真的宁愿此刻就死去,如此便不会内疚,虽是逃避责任的想法,虽是懦夫的体现,却是最痛快的解决方法。 “秦丝,进来帮个忙!”沈氏的声音传入秦丝耳中。 她忙将眼泪拭了干净,紧抿双唇进了书房。 沈氏依旧撑着桌子,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身子单薄。 “秦丝,帮我研墨。”沈氏说道,她的声音里透着苍凉。 她唤秦丝进来的缘故,是担心自个儿会撑不住。 不管再怎么伤心,她都不要在齐正致这混蛋面前表露出来。 她要坚强。 不就是十八年的感情嘛,有什么割舍不了的? 秦丝看出沈氏的身子在颤栗,忙上前搀了,轻声说道,“三夫人您今儿累了一天,坐下说话吧。” 她也担心沈氏会撑不住倒上,可不能让齐正致这渣渣看了笑话。 沈氏没有拒绝,看着秦丝感激的点点头。 坐下之后,沈氏对齐正致说道,“齐三郎,你既然不愿写,那我便代你写。秦丝。研磨!” 秦丝轻轻颔首,走到书案前开始研磨。 齐正致见妻子面若寒霜,表情坚定,对他说的那些话一点反应也没,一股无名火腾的在心里烧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妻子对他忠贞不二,除非他变心了,不然她是绝不会抛下他。 事实却告诉他。非也! 在妻子心中。他的份量抵不过那个逆女。 他陡然奔到案前,一把抓起秦丝面前的砚台狠狠掼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喊道。“沈卉娘,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和离的,死都不会同意!” 那方高丽古砚顿时碎成两块。 沈氏顿时也拍案而起。“齐三郎,我是给你体面。想着好聚好散,你既然不想要体面,不怕难堪,那我只能去衙署告离。” 她又指着古砚说道。“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如同此砚,恩断义绝。” 齐正致红着眼睛说道。“沈卉娘,我看错你了。一直以为你有情有义,行事有礼有分寸,今日方知并非如此,你就因那么一句话就置我们十八年的夫妻情份于不顾,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对,我是狠心!可我沈卉娘再狠心,也不会去骂自个儿的儿女要遭天谴,那是畜生才会干的事! 别对我提夫妻情份,恶心! 你要当真顾及我们之间的情份,就该知道妙儿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你应该疼爱她保护她,而不是三番五次伤害她。 齐三郎,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自个儿有错,还将错往旁人身上推,当真是死不悔改。这些年,你对我说了多少谎话?你多少回当面对我承诺的事,背过身便忘了,这些事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 我们都是大人,不是三两岁的孩子,都成熟一点,好聚好散。我累了,不想再多说其他,就这样吧。”沈氏冷笑着说道。 她的情绪已由激动转为平静,与这种人生气真是不值得。 齐正致也冷笑了一声,说道,“卉娘,你既然提起那逆女,我便和你说说她。卉娘你自个儿说说,自从她去年回府至今,她心中可曾拿我当过父亲,可曾有半点敬重? 卉娘你要知道,我是父,她是女,是她敬我,并非我敬她!对不拿我当父亲的女儿,我如何去疼她? 还有,在她回来之前,咱们安宁侯府阖府上下和睦温馨,日子过得很舒心,她回来后呢,咱们府中闹得鸡飞狗跳,没一桩顺心的事儿,我还因她差点儿丢了性命,而莲儿更是凄惨的死了,她还那么……” 哗啦! “齐正致,你放什么狗屁,给我住口!”齐正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贴着面而过,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声响。 原是沈氏随手砸了一个青花瓷瓶。 碎瓷片在齐正致的脚边打着转转,有几粒落在他的鞋面上。 而沈氏正红着眼睛瞪他,像只暴怒的猛兽。 他忽然背后发冷,双腿发软,方才花瓶若落在他头上,他岂不是…… 沈氏哆嗦着手指指向他,骂道,“齐正致你放心,我不会伤你的,因为你不配,我还怕你的血污了我的手。 齐正致你给我听好了,安宁侯府有今日这一切,全是你之过,与他人无关,而白莲母女的死,不仅仅是她们咎由自取,也与你有关,你是亲手将她们送上绝路的。 下回你要再敢将这些事情往妙儿身上扯,我绝不饶你!” 白莲母女一直是沈氏心中的痛,她们差点害了妙儿性命,她们的死本就是咎由自取,谁料齐正致还为她们抱不平,并将责任推在妙儿身上。 她如何能忍! 刚刚那只花瓶是准备砸他的。 可想想,要是真的伤了他,她也会受到刑罚,不值得,她还有妙儿、湛儿呢。 “老三,老三媳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马氏的声音陡然传来。 沈氏掀了掀眼帘,马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们赶来了。 她眸子眯了眯。 **** 明月阁内。 齐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抬头往门口张望。 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是担心母亲和齐正致会起冲突。 竹帘子忽地被人掀起,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齐湛。 他一进屋便直奔齐妙身旁,很严肃的问她,“妹妹。听说你要去燕关,可有此事?” 齐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才问,“哥哥你身体好些没?” 齐湛因身体不适,未去松鹤院参加芙蓉的认亲仪式,故对那边所发生的事儿一概不知。 加之雨又下得太大。就连消息都没有传去君兰轩。 还是方才他自个儿感觉身体舒泰了一些。便去了海棠苑,想对母亲说一声他无事了,省得母亲掂记。 谁料一进海棠苑没见到母亲。反而见云妈妈带着丫鬟婆子们忙着收拾行李物事,就像准备出远门的样子。 他上前一问,才知道母亲有可能要带妹妹去燕关。 虽然云妈妈没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他不是傻子。能感觉出母亲和妹妹去燕关这事有些蹊跷。 去燕关不是小事,母亲会提前告知家人并做准备。可这回母亲既没有提前准备,也未告诉他有这事,便忽然决定前去。 他不知道母亲去了哪儿,便跑来找齐妙问个清楚。 “我身体已无碍。妹妹你快告诉我,你和母亲好好的为何要去燕关?是外祖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齐湛紧张的问道。 在和齐妙关系缓和之前,齐湛对沈家人无太多感觉。 自幼到大他统共只去了燕关一回。都不记得外祖父外祖母长什么样子了。 虽然每年沈家都会送好些礼物过来,其中不乏京中都难见到的稀罕物事。可光见物不睹人,这份感情怎么也深厚不了。 自从与齐妙关系亲近之后,她常常对他提及外祖父一家子。 说他们对她的好,对他的牵挂和疼爱并不比她少,每回祖父他们得到什么稀罕东西,首先要将他的礼物挑出来,然后再让其他人去挑选。 慢慢的,他对外祖父一家人的感情在加深,并凭着齐妙的描述,他勾勒想像着外祖父的相貌,那一定是极威武神气的一位慈祥的长辈。 后来罗子青从燕关给他写了信,也叙说了外祖父和几位舅父的神勇。 于是外祖父成了他的偶像,好期待能见到他老人家。 如今得知母亲和妹妹要去燕关,他既担心是否外祖父那边出了什么事,又想着趁机和她们一同前往去拜见外祖父一家。 齐妙忙摇头,“外祖他们都很好,哥哥请放心,往后哥哥若有空也请多去燕关走走,我会想念你的。” 话说到这,她忽然伤心起来。 离开安宁侯府,也就离开了哥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除了哥哥,还有容昭郡主,还有婉儿姐姐…… 幸好她结交的朋友不多,不然她真的做不出离开的决定。 “妹妹,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你去了燕关就不回似的。”齐湛眉头微微蹙了下,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心中莫名的很不安。 齐妙理了理垂在腮旁的碎发,抿紧双唇,轻叹一口气,然后重重点头,“哥哥你说得没错,我此去便不再回来了。当然,也许若干年后有机会,我也会来京城看望哥哥你的。 哥哥你不仅要用功读书,更要保重自个儿的身体,还要学会人情世故。以前我总觉得男儿应该读书光耀门楣,如今我却觉得,其实做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父亲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可结果呢? 呵呵…… 齐妙在心中苦涩的笑了笑。 她这番话让齐湛了,他忙追问道,“妹妹,你为何又要去燕关,且还长居不回,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对了,还有娘,娘为何也要去,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妹妹你快告诉我原因好不好?” 母亲和妹妹是他的亲人,他不能失去她们。 齐妙知道,在哥哥的心中父亲是好父亲,她是恨父亲,但并不想破坏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他以后还要随着父亲一起生活呢。 她认真斟酌了一下,强笑了笑,说道,“哥哥你别着急也别担心,我在燕关生活了八年,平心而论,我对燕关更了解也更眷恋。 快一年未见外祖父、外祖母和舅父他们,我特别的思念,这几日晚上总是梦见他们,我便与娘商议了,想再回去燕关,娘是要去探亲,便与我一起前往。” 只字不提她的离开是与父亲有关。 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如今是水火不相容,再留在这儿,她真怕自个儿会做出弑父的勾当来。 齐湛不疑有它,便道,“外祖一家人对妹妹你好,你去看望他们本就应当,你可小住些时日,但不能长住不回呢。” “嗯,好好,那我不长住,好吧。”齐妙顺着他话里的意思,点头答应了。 哥哥脾气也拗,和他坚持下去不是好主意。 齐湛这才松了口气,同时更动了也前去沈家的念头。 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得和母亲商量,妹妹做不得主,于是他又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明月阁,复去海棠苑等母亲。 只是他还未到海棠苑,却见一位婆子脚步匆匆迎面而来。 “三少爷,三少爷……”婆子一见到他,便连声唤道。 “齐妈妈找我何事?”齐湛认出这婆子是祖母房中的齐妈妈,便停下脚步,面带微笑问道。 齐妈妈看着齐湛一脸的云淡风轻,便知道他什么事儿都不知晓。 她跺了下脚,急忙说道,“三少爷您赶紧随老奴走一趟哟,三夫人与三爷二人出事儿了。” “啊,我爹、娘出了何事?”齐湛一张俊脸顿时血色褪尽。 “他们……他们要和离,老夫人让老奴来请三少爷去劝劝三夫人。”齐妈妈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 “和……和离……”齐湛如遭雷击,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齐妈妈想着该如何劝慰时,齐湛忽然用力抓了她的胳膊,红着眼睛问,“齐妈妈……你这是骗我的,是不是?我爹娘向来恩爱,他们怎么可能要和离,你骗我的,骗我的……” “三少爷,老奴真希望这是句假话,偏偏那却是真事啊,否则老奴哪敢说这种话。咱们别耽搁了,老夫人还在等着您呢。”齐妈妈也摇头叹气。 马氏知道沈氏儿女心重,让齐湛来劝沈氏。 他可是她的儿子,难道她为了女儿就能抛下儿子不管? “齐妈妈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齐湛眼睛通红通红的,已有泪光在闪烁。 他忽然明白了,妹妹和母亲去燕关,可能就是与和离这件事有关。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母亲要提和离这种事? “三少爷,咱们边走边说,好不好?”齐妈妈急得心都要飞出去了。 “好。”齐湛用力的点头。 一路之上,齐妈妈便将今日事情经过大概说了说,包括和离一事的导火索,齐正致那句‘遭天谴’。 听完齐妈妈所言,齐湛不相信的问她,“齐妈妈,我爹怎么可能会那样恶毒的骂妹妹,你弄错了吧?” 齐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 齐湛紧紧咬了唇瓣,忽然撒腿便往父亲的书房跑去。(未完待续。) ps:两更合在一起的大章啊,今天还会有月票的加更的,撒花感谢书友*****、秦津、波妮小兔兔、盛开的夏荷、125妮、我小甜甜a、冰翡和ai八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月影妹纸的香囊,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永远爱你们!! 第218章:摧毁(第三更,月票120张加更) 齐正致的居微斋十分安静。 几个小厮垂首而立,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被沈氏、齐正致二人的争吵吓坏了。 自从当差以来,他们平日所见的皆是齐正致和沈氏夫妻恩爱、和睦相处的一幕,曾几何时二人关系闹得这般僵硬,甚至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求菩萨保佑三爷和三夫人好好的,一定不能和离啊! 小厮们个个在心中默默乞求。 因他们是伺候齐正致的,这些年可是得了不少沈氏的赏赐,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说他们心中对沈氏的感激,就算为了他们自个儿的前程,也无人希望沈氏离开。 不仅仅是他们几个,安宁侯府上下又有几人没受过沈氏的恩惠? 却说先前马氏赶到后,得知沈氏要和离,心下大惊,立即将她带去了松鹤院,徒留齐正致还在书房中。 齐湛风风火火跑进居微斋。 他没有见到母亲,只见到齐正致一人坐在锦杌上发愣。 不用问也知道方才父母亲的争吵十分激烈,那满地的狼藉便能证明。 他的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出来。 狠狠用袖子抹了抹,然后他踩着满地的碎片走至父亲身旁,唤道,“爹……” 齐正致没有说话,也未抬眼看他,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对周遭发生了什么皆不知。 过了半晌,齐湛又拔高了声音喊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并伸手轻轻推了下父亲的胳膊。 “湛……湛儿,你来了。”齐正致身子动了动。抬头看向儿子。 眼神有些茫然,仿佛如梦初醒。 齐湛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父亲,您是否骂了妹妹?” 就算知道父母亲正在闹和离,他还是不相信温润如玉的父亲会刻薄恶毒的骂人,且骂的还是妹妹。 他想听父亲自个儿说。 齐正致的眉心也拧了起来。面上不悦之色渐浓。“湛儿,有人做错了事儿,你说该不该骂?” “父亲。您骂了妹妹……遭天谴?”齐湛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紧紧盯着父亲,希望父亲能摇头。 可他失望了,父亲冷笑了一声,说道。“那逆女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原本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经她四处一宣扬倒变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有这样孝顺懂事的女儿,我真是何等的有福气,哼!” 孝顺懂事四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此时他有多么生气。就有多么痛恨齐妙。 当初白莲用刀刺伤他,他不恨她,当初姚氏栽赃说白莲是他的女儿。他也不恨……唯对亲生女儿,他没有宽容之心。 父亲言辞之间的冷漠。面上的嘲讽鄙夷惊呆了齐湛,将他心中最后的那点儿坚持给摧毁。 这……还是他那儒雅博学、和蔼良善的父亲吗? 齐湛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说道,“父亲您变了,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妹妹倘若真的做错了,您可教育却不能骂她,她是您的儿女,是我的妹妹。 您这样待妹妹,她却不曾在我面前说过您一句不是,她骗我说是因为想念外祖一家人才要去燕关,只字未提您对她的辱骂,可父亲却又误解她,认为我知道这件事便是妹妹说的,您为何要这样对妹妹,这对她不公平……” 他好心疼妹妹,自幼到大受了多少的委屈,可恨他以前也欺负她,真是该死! “湛儿!“齐正致声音忽地拔高,红着眼睛斥道,“湛儿你怎么也变得像那逆女一样与我顶撞,明明是她做错了,可你们一个个都说她没错,难道我这做父亲的教她做人还错了吗?难道非要等她做出逆天之事,你们才会觉醒吗?” 齐湛向来性子绵软,对父亲更是言听计从,可这一刻,他骨子里的斗志被激发,不再畏惧父亲的威严。 他挺了挺背脊,认真的反问一句,“父亲,您若无错,娘又怎会要和离呢?” “孽子!”被儿子一下戳中软肋,齐正致眸子一凛,顺手扬起一巴掌重重打在儿子的面上。 齐湛被打的身子微微一踉跄。 面上火辣辣的痛苦让他更加清醒。 父亲果然变了! 他紧紧咬了几下唇瓣,捂着脸真诚的恳求道,“父亲,您要是觉得打我几下能出气,孩儿愿意多承受几下。 只是孩儿求您打过骂过之后去向娘认个错,再去哄哄妹妹,好不好?我不要您和娘和离,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父亲,求您了好不好?” 齐湛双膝一屈,对着齐正致跪了下去,泪如雨下。 “滚!”齐正致苍白的手指指向门口,冲儿子厉声吼道。 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真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他是教训女儿,并非教训父母长辈,何错之有?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之儿女,逆女便是不忠不孝之典范,可恨她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而卉娘耳根子又极软,对她太过宠溺,才让她变成目无尊长之辈。 卉娘稍加对逆女要求严格一些,逆女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要说错,也是错在逆女,错在卉娘! 齐正致想得理直气壮。 他已经被怒气冲撞得失去了理智,所有说他做错的人皆是与他做对。 “父亲……”齐湛想再做最后的努力。 “逆子,你若再不走,休怪我无情!”齐正致吼道。 齐湛看着面目狰狞的父亲,失望的摇摇头。 他站直身体,深深看了眼父亲,然后迅速跑离了居微斋。 “三少爷您可算是出来喽……”齐妈妈见到齐湛出来,长长松了口气,才话还未说完,他像一阵风般从她身旁刮过。 等她回神过来,他早已跑远了。 他前去的方向正是松鹤院。 松鹤院内,马氏正在苦口婆心的劝着沈氏。 要是一年前,沈氏说要和齐正致和离,马氏虽然不会很痛快的答应,因那时她常得沈氏不少好处,离了沈氏,那些福利可就没了,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真心的规劝。 马氏眼睛不瞎,今日纪陌的言行举止落在旁人眼中,也许会认为他是相中了芙蓉,她却认为他为齐妙而来的可能性极大。 虽然他是因为容昭郡主才高看一眼五丫头,但只要容昭郡主信任五丫头一日,便一日不可让五丫头受到委屈。 他对五丫头那番话说得很明白:谁也不能欺负她,否则他绝不会饶了那人! 只要他一句话,便能置侯府与万劫不复之地。 齐常新那老下作死不足惜,可儿孙们怎么办?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受罪,不能让齐家在她手中没落了。 是以绝不能让五丫头离开,要留她下来镇宅! 马氏的心思还未想周全,齐湛忽然就冲了进来。 他也顾不上给马氏行礼,直接扑到沈氏面前,流着泪求道,“娘,您带我一起走吧,我不要一人留在这儿。”(未完待续。) ps:第三更月票的加更到,撒花感谢环境局开3、半天不知所云、红海星、起个名真他娘的烦、暮雪格格、139.211.33.78.9、g、ゆ唐糖ゝ和宁蝶儿九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看着大家热情洋溢的支持,老画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好啦,继续码字去,今天要是来得及,就会继续为月票加更,要是码不出来,加更就会在明天,抱抱大家!! 第219章:软肋是什么? 齐湛话一脱口,马氏便皱了眉头。 马氏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齐妈妈。 齐妈妈走至她身旁,低声道,“三少爷先去找了三爷。” 一听这话,马氏这眉头皱得都能挤羊乳。 老三那混账东西肯定没说好话,不然湛儿怎会这副表情? 我还指着他来劝劝沈氏呢,现瞧他这模样,倒需要旁人来劝。 老三到底想做什么? 真是造孽哟! 马氏脑子里如同有一团乱麻,缠缠绕绕无头绪。 泪眼迷朦的沈氏,听到儿子的呼唤声,赶紧用帕子将眼泪拭干。 看清儿子的脸,她面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咬着牙问道,“湛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齐湛左边面颊上有五个清晰的手掌印,颜色尚红。 沈氏能隐约猜到是齐正致干的好事,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生啖齐正致其肉! 齐湛用力摇头,“娘,您不能只带妹妹离开,丢下我一人在这儿受罪,您一定要带我一起离开。” 他不想说父亲的坏话,但也不想提及。 马氏立即喝道,“湛儿,说甚浑话!你娘和妙儿哪儿也不去,她们都是齐家人,自是要待在齐家。” 说着,她又看向沈氏劝道,“卉娘,你都见到了吧?你难道就能舍了湛儿不成?妙儿是你女儿,可湛儿也是你儿啊,母子连心啊,你难道就忍心看他每日痛苦的思念你吗?” 马氏为了能让沈氏改变主意,对沈氏的称呼都变的亲昵了。 “婆婆,请你莫要再劝我。我意已决。湛儿若愿随我离开,我自然会带他一起走。”沈氏拭着眼泪说道。 “娘,我当然愿意随您一同离开。”齐湛用力点头。 他好担心娘亲会抛下他不闻不问。 马氏眸子轻垂了垂,忽然她抬头看向沈氏,声音微提了提说道,“卉娘,有件事你想过没。湛儿和妙儿皆姓齐。就算老三答应你们二人合离,我们肯定不会让他们兄妹随你一同离开,他们可是我齐家人。我怎会任由他们改作他人姓?” 先前闹得头晕,倒将最重要的一点给忘了。 沈氏之所以要和离,全是为了五丫头,只要她无法带走五丫头。这念头自然而然会打消。 马氏松了口气,心中有了胜算。 沈氏表情一滞。 是啊。要是齐家人不同意,如何才能带走妙儿与湛儿呢? 趁沈氏发愣的机会,马氏赶紧拉了齐湛过来,悄悄在他耳旁说了些几句话。 齐湛看着祖母。稍微犹豫了下,然后点头答应了。 是对父亲特别失望,可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还是希望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马氏轻轻拍了他的手,然后带着齐妈妈离开了东次间。屋子里只留下齐湛和沈氏母子二人。 她自个儿则带着齐妈妈和紫香、紫竹几人去了居微斋。 齐正致已命人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正站在窗前发呆。 院中的花草树木经过暴风雨的肆虐,生命脆弱的已然香消玉殒,徒留残枝败叶,生命顽强的虽被风儿折弯了腰,眼下正倔强的想直立起来。 齐正致认为自个儿就是那生命极顽强的,百坚不摧,不管旁人如何指责,他都要坚持本心。 正思量间,眼角余光瞥见母亲马氏的身影。 他的心头忽然跳了跳。 母亲是和卉娘一同离开的,现在母亲来无非两个结果,一是说服卉娘放弃那荒唐的想法,二是卉娘说服了母亲,现来找他写放妻书。 他忙走到门口去迎母亲。 “母亲。”齐正致郑重的给马氏行礼。 “哼!”马氏斜刺了他一眼,根本都不理他。 她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 母亲的态度让他有些猜不透结果是好是坏。 当然,母亲的想法和他不一定相同,说不定她也希望他们和离呢…… 齐正致抿紧了双唇,然后在马氏对面的锦杌上坐下,问道,“母亲,卉娘那边如何说?” “你认为呢?”马氏反问。 “孩儿不确定,还请母亲告知。”齐正致轻轻摇头。 “卉娘坚持要和离,并且将湛儿和五丫头一同带走。”马氏答道。 “我不同意!只要我坚持不写放妻书,卉娘想再多都无用。”齐正致咬了咬牙,对沈氏的坚决再次感到恼火。 “老三你想得太简单了。”马氏冷笑,“沈氏倘若坚持要和离,你以为你不写放妻书就能成吗?” “母亲,我知道卉娘还可去衙署告离。我还知道卉娘之所以提和离,全是为了那逆女,只要我坚持不同意放那逆女走,卉娘绝不会再提和离之事,她舍不下那逆女。”齐正致很自信的说道。 “哼,你当沈家人是吃素的不成?事情要是闹到那一步,沈放一定会出面来干涉,你父亲现在脑子里也不知装了些什么,全然不顾我们安宁侯府的颜面和廉耻,谁晓得他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马氏叹息着。 齐常新要还是个正常人,肯定也不会同意儿子媳妇和离,眼下他恨沈氏、齐妙入骨,连休弃她的心思都有. 只要沈放一出面,齐常新绝对不敢提休弃一事,和离绝无问题,他到时一定会让儿子写下放妻书的。 沈家在大魏朝可是举足轻重的,安宁侯府可是没法子与他们相提并论。 沈氏要是去衙署告离,并要求带走孩子,府尹判她胜的可能性极大。 不管怎样,沈氏闹和离,她是闹得有底气啊! 马氏再次叹息,并感慨容氏命好,能嫁去沈家享尽荣华富贵。 想到沈放,齐正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对岳父可是十分敬畏,特别是岳父那双眼睛,几乎不敢与之对视,有种要被洞穿的感觉。 要是被岳父知晓这事,往后可如何见他? 齐正致忙问道,“那依母亲之见,我们眼下该如何?”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卉娘打消和离的念头,所有问题迎刃而解。”马氏答道。 “唉,母亲您有所不知,先前我已经乞求过卉娘,可她是软硬不吃啊……”齐正致叹息。 “老三,人人都说你聪明,实则你是世间最蠢笨之人。要想说服沈氏,就得找准她的软肋下手,她软肋是什么? 是五丫头! 只要老三你能让五丫头气消了,将五丫头哄乐呵了,五丫头一句话顶咱们百句千句啊。”马氏也叹息。 如此简单的道理,她一个老婆子都看通透了,老三却不知。(未完待续。) ps:今天继续三更,先感谢公主妈妈的打赏,感谢世净光、玲珑承影、泾秀子、波妮小兔兔、帘外雨正浓、风卷云舒天高远、风华2011和ling八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拜托啦!! 第220章:代价(双更合一) 齐正致并非真的蠢笨。 他瞬间明白母亲这番话的意思。 明白母亲的意思后,滔天怒火再次涌满胸膛。 他肃了面色,郑重的说道,“母亲,我可以再求卉娘,为我方才的冲动赔礼致歉,求得她的谅解。 但是要让我去哄那逆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对她,我从未做错过什么,我只是在认真的尽我做父亲的职责。” “啊呸!”马氏见他如此,忍不住狠狠啐道,“我看老三你是日子过得太顺了,脑子都钝了,到这时候了你还冥顽不灵,还在那儿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无错。” “老三,亏你是饱读诗书之人,儿女不管犯了多大的过错,你都不可那般歹毒去骂,莫说沈氏要与你和离,换做是任何人都无法忍你,你那书真是读进狗肚子里……” “母亲,我都说过几遍了,我并没有骂她遭天谴,只是提醒她往后不可再如此,否则会遭天谴,是那逆女非要小题大做……”齐正致十分不服气的为自己辩驳。 他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 对母亲的指责根本不认同。 “够了!”马氏高声打断他的话,问道,“老三,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去哄哄五丫头?” “绝不可能!”齐正致义正严辞的拒绝。 看着儿子倔强的面庞,马氏仿佛看到了第二个齐常新,内心深处情不自禁涌出浓烈的哀伤。 自幼到大,她一直以三子为荣,心里最最疼爱的也是他。 就因为最疼他,后来在娶亲一事上他的违逆令她十分痛心和生气。认为白疼了他,是以对沈氏怎么也不喜欢不起来。 她总认为是沈氏改变了儿子,让儿子不再听她的话。 如今看来,倒是她错了。 并不是谁改变了儿子,是他本性如此,只是她不曾发现而已。 马氏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老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在来之前我还想着你一定会听我的劝,将这事妥妥的解决。如今看来是高看了我自个儿。 老三你句句骂五丫头是逆女,你又何尝不一个逆子?” 最后一字字音落,马氏顺手砸了书案上一本书,眉目之间怒意奔涌。 书落在齐正致脚旁。 被母亲骂做是逆子。于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羞耻。 他可是整日将孝字挂在口边,也整日要求这人要求那人要去行孝道。更是认为他自己是名符其实的孝子,不曾今日却被母亲骂为逆子,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怎么可能和那逆女是同类人? 一张苍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本能的辩解道。“母亲,我……”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何为逆?不顺父母者便为逆。我是你母亲,我说的话你不听。那你不是逆子又是什么?”马氏反问。 齐正致顿时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无言去辩驳。 过了好半晌,他才答道,“母亲,不管您要求儿子去做什么,儿子都能答应,唯独向逆女谢罪这事儿子做不到,也不可去做,还请母亲谅解! 母亲,儿子这就去找卉娘,先向她道歉,然后再向她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能让卉娘改变和离的决定。” “不!老三,你一日不承认自己对五丫头做错了,这家就一日不安宁。就算今日沈氏谅解了你,谁敢保证你下回不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 一旦你犯错,今日之事就会重演,咱们安宁侯府可经不起这折腾……”马氏说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似在做着什么决定。 过了好半晌,她才说道,“老三,既然你不知悔改,为了咱们安宁侯府的安定,我不得不罚你。” 说着,她看向身后的齐妈妈道,“齐妈妈,去请家法来!” 啊,又是家法! 齐妈妈和紫香几人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马氏,她们眼中均有惊骇之色。 她们不会忘记齐常新受伤,就是因为他说了句‘请家法’,都担心马氏会不会也如齐常新一样。 被重新放进盒中的家法却表示非常激动,又有人血可喝啦,真是太幸福! “母亲……您要对儿子用家法?”齐正致看着母亲,非常惊讶的问。 “是!”马氏郑重的点点头。 面色虽阴寒,可眸子深处还是有着不舍。 再怎么恼,毕竟都是她的儿,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儿真舍得啊。 可为了安宁侯府的前程,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牺牲一人,保全整个侯府,值了! 马氏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再次问道,“你可知错?” 她希望儿子能点头。 可惜她的儿子让她失望了。 齐正致站直身体,背手而立,认真的说道,“母亲,儿子乃堂堂七尺男儿,岂可为了逃避痛苦而折腰,无错便是无错!” “好,你有骨气,很好!”马氏被儿子给气笑了。 她怎么就生了这等不知所谓的孽障。 也终于明白沈氏为何坚持要和离,面对这头犟驴,实在是太气人了。 马氏向齐妈妈高声喝道,“齐妈妈,快些!”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齐妈妈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耽搁,匆匆出了居微斋。 半斤的鸭子四两嘴,说得便是齐正致这种人。 不管之前说得多么坚定,多么豪迈,当竹鞭接触到皮肉之后,他开始后悔了。 但他自恃的尊严不允许他张口向马氏求情。 “给我打,狠狠的打!”马氏阖上双眼之前如此叮嘱行家法的小厮。 原本该她来打。 可她下不去这手。 耳旁是儿子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还有竹鞭触肉的声音。 老三,我并不想如此待你,是你逼我如此啊! 唉! 马氏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五鞭之前齐正致尚能忍了痛。五鞭之后再也忍不了,终于慢慢哀叫出声,额上开始出汗。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未开口向马氏认错。 齐正致足足被打了三十鞭之后,白色中衣已是血迹斑斑,蜡黄色的面上汗如雨下,双眸中眼神黯淡。嘴唇已被咬出血。 趴在那儿。双手无力的垂着,像只被打的癞皮狗一般。。 马氏看着他,不知是该夸他骨子硬。还是该骂他蠢如猪。 “老三,今日暂且如此,你认真想想自个儿到底错在哪儿?倘若再死不悔改,你房里的事我一概不会再管。由着你们折腾去,看到最后吃亏的是谁。”马氏说道。 然后她长叹一口气。带着齐妈妈和紫香几人离开了居微斋。 松鹤院东次间。 沈氏和齐湛二人还在,齐妙也来了。 她是左右等不回母亲心里着急,就想着让夏霜去看下,结果秦丝倒先回来了。说母亲去了松鹤院。 并且她还从秦丝口中知晓了母亲要求和离一事。 她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前世母亲被陷害冤死,今生以为母亲会和父亲白头偕老,结果因为她的事而走到这一步。 唉。这到底是天意,还是她之过呢? 想了想。她还是赶去了松鹤院。 她猜测马氏也不会那样爽快答应和离,担心母亲情急之下会和马氏闹起来。 等齐妙来到松鹤院后,马氏已去了居微斋。 “娘,您真的决定要……和离?”一见到母亲,齐妙便极认真的问道。 “当然。”沈氏也很郑重的点头。 “父亲和祖母同意?”齐妙又问。 沈氏轻轻摇头,“他们自是不同意,但我不会放弃,不行就去衙署告离。” 齐湛在一旁立即说道,“娘,您忘了方才祖母怎么说的嘛,就算您真与父亲和离了,祖母也会不允许我和妹妹随您离开,娘您难道能舍下我和妹妹?” “祖母是这样说的?”齐妙忙问齐湛。 “是的,祖母一直劝娘莫要与父亲和离,后来见娘始终坚持,祖母便这般说了。我看祖母那样子可不像是说假话呢。”齐湛答道。 然后他悄悄拉了齐妙的衣袖,冲她摇头,并用唇型告诉她‘你劝劝娘啊’。 齐妙微微颔首,眉心情不自禁拧起。 祖母之言不是吓唬他们,她和哥哥都姓齐,是齐家人,娘和父亲和离之后,不再是齐三夫人,而是重新变回沈二小姐,齐家人是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娘带他们走。 就是不知律法对夫妻和离后女子归属是否有明确规定,若无,他们就有机会随着母亲离开,若硬性要求随父,那可就麻烦了。 齐妙对律法并不通晓,前世身边也无人和离,更不了解。 她便问母亲,“娘,律法可曾规定我和哥哥一定得留在侯府?” 沈氏摇头,“这倒没有。” 齐妙眸子一亮,“既然没有,那我们就有机会去争取。” “妙儿,湛儿,你们放心,娘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衙署告离。”沈氏郑重的说道。 这事少不得要劳烦父亲出面了,不然难圆满。 在京城,齐三郎的面子比她好使,但怎么也抵不了父亲。 只要父亲出面,相信府尹会偏向她这边,还有安宁侯如今心性大变,到时可从他身上下手。 沈氏暗暗想着。 她不担心沈家人反对她和离,对她的决定,沈家人一定会支持。 “卉娘,你可曾想过真要去了衙署告离,就算最后府尹判离,可湛儿、妙儿二人名声也会受损。”马氏的声音忽然从门口方向传来。 齐妙忙抬头循声看过去。 马氏带着齐妈妈、紫香几人进来。 对马氏之言,齐妙深以为然。 和离虽不是休妻,可也不是一桩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去了官府,势必闹得满城皆知。人人都知他们兄妹随了母亲。 她倒无所谓,可哥哥却不一样,在安宁侯府,他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少爷,要是随母亲一道去了燕关,便成了寄人篱下。 虽然外祖一家肯定会对哥哥极好极照顾,但他终究不姓沈啊! 是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哥哥随她们一同离开侯府。但不能明确让旁人知晓他是随了母亲。到时可对外宣称哥哥是出外求学了。 其中的利害沈氏岂能不知。 她抿了抿双唇,起身站了起来,撩了裙角毅然对着马氏跪下去。“婆婆,为了两个孩子,求您大发慈悲之心,允了我了的请求吧。” 说着。便要叩头。 马氏忙伸手去扶她,“卉娘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商量就是,起来起来。” “是啊,娘。有事咱们和祖母好好说。”齐妙也赶紧去搀,可不敢让母亲在*的地上跪着。 沈氏倒也没坚持跪着。 她知道马氏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若心狠起来。跪再久也无用。 马氏紧紧握了沈氏的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卉娘,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还知道五丫头更委屈,可和离是大事,并非儿戏,你可得细致考虑清楚才是。 三郎心不坏,就是脾气太倔,那倔脾气一上来是九头牛都拉不回,不过今日我让他知道了宁死不悔的下场,我请家法教训了他。” “请了家法?”齐妙大惊。 没想到祖母为了让母亲改变主意,竟如此费心思,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祖母是有多么的不喜欢母亲,她比谁都清楚,可现在祖母的表现只会让人感觉她是喜欢母亲的,所以不愿母亲离去。 沈氏正垂眸沉思,闻言陡然抬眸,惊诧的瞪着眼睛看马氏。 也有些不信所听见的。 婆婆竟舍得动用家法罚齐三郎,这……怎么可能? “是呢,老夫人命人打了三爷整整三十鞭呢,都见血了……”齐妈妈在一旁应话,并摇头叹气。 马氏看着沈氏又补充道,“卉娘,你若还不解气,我命人再去打那孽障。” “不……婆婆,这与打不打他无关。”沈氏摆了摆手,“他若继续坚持他的道理,打他百鞭又有何用?” “卉娘你听我说,结一桩婚姻不易,为了孩子将来的前程,咱们再给老三一次机会,下回他要是再敢犯,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全力支持你,如何?”马氏再次劝道。 齐妙眸子轻轻一转,立即也对母亲说道,“娘,咱们就且听祖母这一回好吗?今日这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改日再说吧,咱们先回屋吧,祖母也该乏了。” 看来这事得想个万全之策,让齐家到时心甘情愿的让她和哥哥随母亲离开。 沈氏轻轻点头,道了好。 反正她是不想再与齐三郎继续生活下去,但想要办得圆满,得好好谋划才行,既要将孩子们带走,但又不能影响他们的前程。 今日的确不是良机! 最终她的理智战胜冲*动。 见她点头,马氏长长吁了口气,仿佛打了场胜战一样。 真是不容易啊! 却说居微斋那边,齐正致趴在软榻之上,痛得整个人近乎虚脱。 他觉着今日这痛远胜当日被刀刺伤。 因今日不仅仅是*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痛苦的折磨。 那时有妻儿和家人在身旁嘘寒问暖,今日身边只有长随与小厮,不见半个亲人的面,这令他心寒如冰。 忽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芙蓉清冷的声音。(未完待续。) ps:首先祝大家圆蛋节快乐哈!昨天比较悲催,家里停电停水,所以承诺的加更没有送上,还有上月还欠了四章的月票加更,老画准备从3号开始补,非常感激大家的支持,拜谢,永远爱你们!老画也拜请大家新的一年里继续支持,谢谢!! 撒花感谢浓油赤酱、gxlzjijl、wsdjn、吾爱守财、想飞的爱哭鱼、月下鬼魅、虹-落艳、shelly1331、千鹤子83、飞灵天空、书友***和泾秀子十二位同学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祝大家一生平安,谢谢!! 7号之前月票还是双倍哟! 第221章:撩*拨(双更合一) 齐正致痛得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都晕沉沉的。 听到芙蓉在外面敲门的声音,他对着青易轻动了下手指。 青易会意,上前去开门。 芙蓉对着青易轻颔首,表示谢意。 而后她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药味被香气冲淡一些。 闻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香味,青易和两位小厮焦灼烦燥的心情慢慢平复。 “三哥!” 芙蓉柔软的声音在齐正致耳畔轻轻流转,仿佛有轻柔的小刷子在他的心尖儿上撩*拔、抚摸,沉重的眼皮子一瞬间轻松了。 他下意识睁开眼。 一身素白衣裙的芙蓉正静静而立,像清晨悄然而绽的茉莉,清雅迷人。 这一刻他有些恍惚,怎么有仙女在这? “三哥。”芙蓉粉唇轻启,又轻轻唤着。 齐正致这才看清面前之人是芙蓉,是他的义妹,并非是什么仙女。 他咬着牙,轻声问道,“芙蓉姑娘……你怎么来了?” 声音干涩无力。 区区几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三哥,我是你妹妹呀,怎么还唤我芙蓉姑娘?”芙蓉微微嘟了唇,轻声嗔道。 但她不等齐正致说话,又体贴的说道,“蓉蓉知道三哥眼下疼得厉害,你暂时别说话呀,我特意送了些药过来,止血化淤,还止疼。” 说着,她便将一个白玉瓷瓶递向青易,柔声道。“青易兄弟,劳你给我三哥涂上。” “多谢芙蓉姑娘。”青易接过瓷瓶,致了谢。 “都是自家人,说谢便生分了。”芙蓉道。 “三哥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这药涂了不出半个时辰,痛苦便会消弥。”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向齐正致告辞。 “谢义妹。”齐正致轻声道。面上满是感激之色。 父亲没看错人,芙蓉姑娘果然心地良善,又温柔细心。有她做父亲的女儿,是父亲之福,也是齐家之福。 家中这些人,只有她关心他的死活! 临出门前。芙蓉还不忘叮嘱青易,“涂药时请动作轻柔仔细一些。如此我三哥可少受一些痛苦。” 说着,她对青易嫣然一笑,而后翩然离去。 倾国倾城! 好美的笑容,比芙蓉姑娘本人还要美。 青易当场就呆在那儿。半晌未回神,这四字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着,挥之不去。 自从芙蓉来到安宁侯府后。一直惜笑如金,平日里连翘下唇角都难呢。今日却对青易破了例,他怎能不激动不雀跃。 他一直认为自己情绪控制能力极好,很难受外界影响,今日他才发现是他太自负了,在芙蓉姑娘的笑容面前,他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最后还是两小厮上前拽了他胳膊,青易才缓过神。 “我……我这就为爷涂药。”青易一张脸涨得通红,为自己的失态而感觉到羞耻。 芙蓉姑娘是何等身份,我怎可胡思乱想。 他想狠狠煽自己几巴掌。 心里想着不再去芙蓉的笑容,可脑海中全是她的笑容,以至于给齐正致涂抹伤药时都有些走神,忽轻忽重,惹得齐正致哀声叫唤了两三回。 芙蓉未骗齐正致。 她送来的药效果极好,涂上去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感觉伤处有舒适的凉意往肌肤里渗透,火辣辣的灼痛感逐渐在消褪。 不出半个时辰,他明显感觉痛苦减轻了许多,浑身变得轻松起来。 芙蓉姑娘不仅心地好,医术更是精妙无双! 齐正致在心里暗暗赞着。 想到医术,他不禁又想到了齐妙,面色立即变得冷峻。 做父亲的伤了,懂医术的女儿不仅连面都未露下,便是一句关心问候的话语也没,对,还有湛儿也没来,这是跟在逆女后面学坏了。 两厢一对比,他越发认为芙蓉好。 齐正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当初他被白莲刺的那刀,若不是齐妙及时出手相助,他早就一命归西了,哪儿还有气力在这儿怨天尤人。 翌日一早,芙蓉又来了,手中提着食盒。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晨风拂起,轻轻舞动着。 她依然一身月白色衣裙,只在裙摆处用金线绣了几只蝴蝶,随着她步伐走动,裙摆上的蝴蝶仿佛活了,翩翩欲飞。 青易正从齐正致屋子里出来,一眼便见到轻灵美丽的芙蓉,眼神不由呆了呆。 在他愣神之际,淡淡的幽香扑鼻,芙蓉已走近。 “青易兄弟。”她柔柔的唤道。 “芙……芙蓉姑娘!”青易回神,忙垂首行礼,一张脸却又瞬间红到了脖子。 芙蓉清冷的眸中滑过一抹讽意,面色如故,继续说道,“青易兄弟,请问我三哥情况如何,可还疼?” “多谢芙蓉姑娘的药,三爷好多了。”青易忙应话。 他不敢抬头看芙蓉。 “如此便好,我可以进去看看三哥吗?”芙蓉问。 “芙蓉姑娘请。”青易忙往旁边让了让,对着里屋对她做了请的手势。 “有劳青易兄弟。”芙蓉说着便莲步轻移进屋。 等她进屋了,离自己远了些,青易这才松了口气。 可鼻息之间的香气还是令他心慌意乱。 因为伤在臀部,齐正致只能趴在那儿,虽然痛苦减轻了许多,可还是不敢坐起来的,身上盖着薄被。 “义……妹”见到芙蓉,他惊讶之余就是尴尬。 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不想被旁人看见,毕竟芙蓉不是他真正的妹妹。 昨日因痛得太厉害,心中全是怒火,没心思去想其他。 “三哥。看你气色好了不少呢,怎样?现在痛苦好些了吗?”芙蓉满面关心之色,柔柔的问。 “好多了,你制的药真乃神药。”齐正致赞道。 “三哥,我哪儿有你说得那般厉害,是三哥你自个儿坚强呢。”芙蓉嘟了嘴嗔道,满面的娇羞之色尽显小女儿姿态。 清冷的她这才沾了几丝人间的烟火气 齐正致轻抿着唇角微微一笑。视线落在她手中提着的食盒上。“义妹,你还未用早膳吧,赶紧快回去吧。我没事了,有劳你掂记了。” 芙蓉提了提食盒,道,“三哥。这是我特意送来给你吃的呢。” “给我的?不用,青易自会安排。我还不饿。”齐正致轻轻摇头。 “三哥,我知你身上不舒服,没什么胃口,我早起去厨房熬了些粥。加了些对你伤口恢复有用的药材,还有两道爽口开胃的小菜,都是特别适合你食用的。”芙蓉一边说。一边从食盒里将粥和菜拿了出来。 齐正致闻到了诱*人的饭香味,肚子立即觉得饿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体贴周到,让他不由红了眼眶。 人在受了委屈后是最虚弱的,对旁人的关心是没有太多抵抗力的,特别是像齐正致这样被亲人所冷落的,芙蓉的关心更显得尤为珍贵。 此刻她在他心中就是那圣洁的仙子。 齐正致抿了抿唇,说道,“义妹,劳你费神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这些饭菜给父亲送过去吧,父亲比我还需要呢。” “三哥,我昨日就说啦,咱们是一家人,还说谢呢?除非你没拿我当一家人待。”芙蓉佯装生气的嗔道。 “义妹你这样好,我怎会不拿你当一家人呢,请原谅,是为兄错了。”齐正致忙道。 芙蓉这才微微勾了唇角笑,“嗯,三哥这样才对吧。” 然后她盛了粥,端至齐正致面前,说道,“这些三哥你安心食用吧,父亲那边我早送过去,并伺候父亲先吃了。” 稍顿,她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三哥你和父亲二人性格还真是想像,你掂记父亲,父亲想着你。 先前我给父亲送饭菜时,他也说了与你一样的话,让我也给你送些过来,而且昨日在得知你受了这些苦之后,他十分心疼,说你是因他而受苦,全府上下也只有三哥你关心他的安危。” “父亲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为人子该做的事儿,对了,父亲伤势如何?”齐正致忙问道。 “用了我的药之后,父亲痛苦也减轻了许多。但毕竟伤了皮肉和筋骨,想要痊愈,还是需要些时日。 唉,我真是无用,什么都帮不了做不了,只能看着父亲平白无故遭罪。”芙蓉眼睛也红了。 “不,义妹,这事怎能怨你。别说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软女子,便是我们兄弟几人,也是无能为力。 真正该说这话的是我们兄弟四人,而不是义妹你。”想起昨日之事,齐正致羞愧的垂头。 “不,我知道三哥你已经尽了全力,你不惧权贵,敢当面指责九王爷,这份勇气令我钦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芙蓉忙劝道。 她一脸的郑重之色,秋水眸中真的闪动着崇拜的光芒。 齐正致摆摆手,惭愧的称不敢当。 芙蓉水眸微微一转,轻声喃喃道,“唉,看九王爷对妙儿好像很照顾的样子,妙儿昨日若不离开,也许她能劝住九王爷,谁知道呢。” 这话既像自言自语的呢喃,又似在问齐正致。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齐正致已经听清楚了,他冷嗤一声道,“义妹你太高看那逆女,她又有什么能耐劝得了纪陌?” “可我昨日见九王爷对妙儿真的很器重的样子呢。”芙蓉嘟了嘟嘴,说道。 “那是义妹你的错觉,纪陌是何许人,怎会器重逆女?逆女无才无貌又无德,无一点可取之处,纪陌怎会器重她?”齐正致十分肯定的说道。 对齐妙,他现在可是极恨,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想都不用想。 见他语气如此肯定,芙蓉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原是我想太多了,九王爷对齐五并无不同,还是对我…… 芙蓉粉面微热,水眸中有羞涩之意。 同时齐正致对齐妙的态度,也令她欣喜不已。 芙蓉不再说话,拿了勺子去喂齐正致喝粥。 他不好意思让她喂,可她坚持,他只好作罢。 粥熬得软硬适中,糯香爽口,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粥。 原说不饿的他,竟然比往日还多吃了一碗。 “三哥你好生歇着,迟些时候给你送午点过来。”芙蓉看着被吃空的粥碗,很满意的说道。 “如此便有劳义妹了。”齐正致感激的说道。 芙蓉将碗碟收进食盒中,向他莞尔一笑,“三哥真要谢我呢,下回就唤我蓉蓉,莫再唤义妹二字。” 说着,她轻轻一颔首,翩然转身出屋。 唉,蓉蓉真是个好女孩,逆女若能有蓉蓉一成的好,我便感恩了。 看着她的背影,齐正致抿唇叹了口气。 “青易兄弟,走了。”出屋后,芙蓉又对着守在门口的青易打招呼。 青易正在神游,听闻她的声音本能的抬头。 她又冲他嫣然笑了。 青易顿时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在那儿都忘了回话。 芙蓉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居微斋,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海棠苑内。 沈氏正和齐妙用早膳。 云妈妈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凝重。 等她们二人早膳用完,齐妙离开之后,云妈妈这才道,“夫人,芙蓉姑娘又去了居微斋呢。” “嗯。”沈氏轻轻应了声,并不以为意,而是拿了账本出来,准备算账。 她准备将京城中一些齐家人知晓的产业给处理了。 既然要离开,就要离得干脆彻底。 至于谁关心谁讨厌齐正致,她一点儿不在意。 云妈妈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就算您不去看他,是否也该让人送些药过去。不管怎么说,眼下他都还是少爷小姐的父亲。” “父亲,就他那样了配为人父吗?”沈氏将帐本放下,抬头看着云妈妈,认真的说道,“妈妈,我知您是希望我能好好的,可我心已死,真的不想再去费那心思。” “唉,好吧,那往后我不再说这些话便是。”云妈妈也只得作罢。 “妈妈,我写的信已命人送出去了吧?”沈氏想起这件事来。 她将和离一事遇上的困难告知了父母亲。 “今儿一早就送出去了,老夫人应很快回讯的。。”云妈妈答道。 沈氏轻轻点头,希望这件事早些解决了。 她又低头看看账本。 宝珠却掀了帘子进来禀,说芙蓉来了。 “不见。”沈氏连头都未抬。 如今除了儿女还有她身边的人,谁都不想见。 “夫人。”云妈妈却按了沈氏的手,轻声道,“见见又何妨,听她说些什么,总比对她一无所知的要好。” 沈氏想想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乌鱼小妖、潜航者、月移西楼、缘紫依、琉璃玲、这该死的生命和水雾舞儿七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书友141202115915001、一团黑、yuki荷和小陌暖暖四位妹纸的打赏,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拜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最后祝大家一生平安健康!! 第22章:求帮忙 “芙蓉给三嫂问安。” 芙蓉迈着优雅步伐,带着幽香进了海棠苑的东次间。 并恭敬的给沈氏行礼。 行礼后便垂首而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芙蓉姑娘请坐吧。”沈氏对着面前的椅子指了指。 芙蓉唤她三嫂,她浑身有说不出的难受,内心十分抗拒与芙蓉亲近。 “三嫂,咱们都是一家人啦,您就直接唤我芙蓉,或蓉蓉吧。”芙蓉坐下后,抬眸看着沈氏,娇憨的说道。 她这副模样落在齐正致眼中是可爱、天真,沈氏却觉着恶心,认为她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无欲无求。 矫揉做作做作的女子总是令人倒胃口的。 沈氏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说道,“不知芙蓉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这儿还忙着呢。” 既不承认和她是一家人,更明确表示不想与她多言。 芙蓉心中暗恼,面色依然平静无波,她轻轻抿了粉唇,说道,“三嫂,我今日是来向您谢罪的。” “哦,不知芙蓉姑娘犯了何罪?”沈氏反问。 “都怨我不懂事,事先准备得不够周全,当时若能给了妙儿见面礼,便不会有后面那些事儿,三嫂您和三哥更不会起争执。 三嫂,三哥是好人,我虽来侯府的日子不长,却能看得出三哥对您极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都会犯错,蓉蓉恳请您能谅解他这一回……”芙蓉先自责,然后对沈氏进行劝慰。 沈氏看她的眼神有些惊讶。 她在劝我? 刚刚还以为她仗着齐常新的势子,又来说些冷言冷语呢。 芙蓉察觉沈氏眸中的狐疑之色。又道,“人人都说家和万事兴,蓉蓉是发自内心深处希望咱们侯府长盛不衰。 也许在三嫂心中还未拿我当一家人待,可我早拿安宁侯府当做自个儿家了,我自幼无父无母,更无家,是父亲给了我温暖的家。 我非常珍惜眼下。舍不得失去。故斗胆前来找三嫂,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三嫂谅解蓉蓉的年幼无礼。” 话毕。芙蓉起身对着沈氏郑重的行了礼。 见她如此,沈氏原本想斥责的话,倒不好脱口了。 昨日在松鹤院的,大家送礼过后。芙蓉虽然没说什么过分之言,可她看齐常新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委屈二字。 这委屈便是齐常新发怒的导火索。 旁人也许没有注意。可沈氏却瞧得真真切切。 她轻轻一笑,说道,“芙蓉姑娘有心了。” 对芙蓉的秉性与来历,她还不了解。有些事情暂时只能放在心里,不好当面言说,权当一无所知。 何况昨日那事真正论起来也不能怨芙蓉。要是齐常新明事理,就算芙蓉痛哭流涕的呼委屈。他也断然不会做出后面那些事儿。 错,还在齐常新身上! 送走芙蓉,云妈妈眸光微沉,低声对沈氏说道,“夫人,这姑娘对自个情绪的控制能力极强,喜怒哀乐不轻易显于面,咱们往后可得好好提防着。” “妈妈所言甚是,让其他人都打起精神来,凡事多思量。”沈氏面色也有些凝重。 “好,奴婢这便下去安排。”云妈妈应声离开。 沈氏坐在那儿微微出神。 先前芙蓉让我唤直接唤她的闺名显得亲近,可我并未理会,还是唤她姑娘,这事要换做是白莲,一定会很委屈的说我瞧不起她,心中根本不拿她当一家人之类的酸言弱语,逼我答应她的要求。 可芙蓉却没这样做,她不仅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主动认错,还诚恳的劝我去谅解齐三郎。 果然不可小觑她,小小年纪便能做到喜怒不显于色,又能让齐常新对她惟命是从,看来城府是极深的。 不管她是真心实意拿安宁侯府当自个家,还是另有所图,在离开侯府之前,都要小心行事。 沈氏在心中如此想着,却不知芙蓉离开海棠苑后又去了明月阁。 看见芙蓉,齐妙也是没来由的反感。 她就算不想见也不成,谁让她正巧在院子里呢。 “妙儿。”一见到齐妙,芙蓉便亲热的招呼。 芙蓉的声音柔软甜美,唇角也噙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周身清冷的气息减弱了几分。 “芙蓉姑娘好。”齐妙笑了笑,唤道。 芙蓉缓缓走近齐妙,嗔道,“妙儿你怎么还唤我芙蓉姑娘呢,该唤姑姑啦。” 语气亲昵柔软,清冷的眸子里也有带了两分笑意。 话毕,她还伸出细腻白嫩的素手,想去抚齐妙的头发。 “请问找我何事?”齐妙岂能让她如此待自己,身子灵巧的往旁边一避,没让她得逞。 “妙儿,我们能进屋说两句话吗?”芙蓉收回落空的手,面上也不见尴尬之色,依旧面带微笑说道。 齐妙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轻轻摇头,“今儿天气好,咱们有话便在这儿说吧,外面空气比屋子里面要好得多呢。” 正巧院子中央摆着一张木桌和四把小竹椅,齐妙就引了芙蓉落座。 “妙儿,昨日让你受委屈了,姑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落座之后,芙蓉也未多说其他,直接说出今日的来意。 齐妙眉毛轻挑,看芙蓉的眼神中带了两分笑意。 芙蓉这是想唱哪一出呢? 上回齐常新要训她,让芙蓉去海棠苑找她,当时芙蓉只是安宁侯府的客人呢,都敢仗着齐常新的势子耍威风,今日已变成了侯府千金小姐的芙蓉,怎么忽地低姿态了? 这可不像是芙蓉行事的作派啊! 反常即为妖啊。 齐妙微笑着反问,“不知我昨日受了哪些委屈呢?” 芙蓉说道,“我知道妙儿你是懂事乖巧的好孩子,昨日你向我行礼并讨要见面礼,并非是真的想要我礼物,只是为了解三嫂之困,对吗?” 芙蓉竟看穿了她当时的想法。 齐妙心头微诧。 随即又有些悲哀,一个与她相识不过月余的陌生人都看出她当实的意图,可生养她的父亲却看不穿,真是笑话。 “然后呢?”齐妙不答芙蓉之言,而是反问。 芙蓉答道,“所以你后来被我父亲责骂,又被我三哥责怪,全是因为孝顺你母亲才承受的,并非因你无礼,是受了委屈。” 齐妙眸子轻轻一转,忙点头,“对对,姑姑言之有理呢,还是姑姑你了解我,能懂我的委屈,旁人都误会我、骂我,所以我都不想在侯府待下去呢,唉!” 她面上的感激之色,还有改变的称呼让芙蓉十分有成就感。 芙蓉在心中冷冷笑了下,面上的表情却更加柔软,安慰道,“妙儿你本来就好呀,可不是姑姑说假话。 其实我与你打交道两三回后便知你聪明伶俐,行事极有分寸,不是那种无礼之人……” 等芙蓉又将自己大夸特夸一番之后,齐妙看着她,满面诚恳的说道,“姑姑,你想求您一件事儿,可以吗?”(未完待续。) ps:感谢孙秀娟妹纸的平安符,感谢声震山河、魅灵☆淼淼和德芙酱只是巧克力酱三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今天会三更,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23章:怀疑芙蓉的身份(含上月月票140张加更) 京城五月的天气已微微带了些热气。 各色花儿正竞相怒放,争奇斗艳,尽情展示各自的风姿。 雨后初晴,湿漉漉的空气里带着浓郁的花香。 明月阁内很安情。 齐妙就这样看着芙蓉。 表情是诚恳的,眼神是真挚的。 芙蓉便问道,“何事?妙儿你说说,只要姑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这事也只有姑姑能帮呢。”齐妙应道,稍顿,她又说道,“姑姑你也觉得我受了委屈,是不是?” “是啊。”芙蓉点头。 “姑姑言下之意就是说祖父和我父亲不该骂我,是不是?”齐妙又问。 芙蓉愣了愣,立即沉默了。 这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答不该骂,便是说齐常新和齐正致二人错了,这种话可不好直接说。 倘若答该骂,那还怎么与齐五亲近?同时也否认了自己之前说的话,这是在打她自个儿的脸啊。 芙蓉正了正神色,应道,“妙儿,此事也不可这样说,大家处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方式便不同。 按常理来说,我父亲他们是长辈,责备妙儿你几句也是合情合理,并无不妥。只是妙儿你顶撞他们是事出有因,并非存心与他们为难,所以你被责备了才会觉得委屈,觉得他们不够理解你,不够宽容你。 所以,这件事孰对孰错不好下论断,在你们双方心中都各自有理。” 顶撞他们! 呵呵,用的一手好词啊! 齐妙在心里笑,又追问芙蓉。“那站在姑姑你的立场,是认为我该骂呢,还是不该被骂?” “那……当然是不该被骂。”芙蓉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答道。 当然该骂,不仅该骂,还该打该杀! 她在心中如此答道。 但她要和齐五亲近,要取得齐五的信任。那必须要先博得齐五的好感。如此才能方便日后行事。 是以她要和齐五站在一边。 “果真还是姑姑明事理。”齐妙高兴的笑了,然后她便起了身去拉芙蓉,“姑姑。那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芙蓉不解的问。 “去找祖父和父亲啊。”齐妙愉悦的答道。 “找他们做甚?”芙蓉更不解。 “方才姑姑说我不该被骂,那就是认为昨日之事我未做错,是祖父和父亲错了。 我现在想请姑姑去他们面前为我说理。为我正名,仅此而已。对姑姑来说是小事一桩,你应该不会拒绝吧?”齐妙解释了拉芙蓉离开的原因。 拒绝,当然要拒绝! 我若直接去他们面前说他们错了,他们一定恨极了我。我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齐五怎这样令人讨厌、难缠啊,早知这样,便不该提那件事。 芙蓉的内心在咆哮。 她不能答应。但也不能拒绝。 微凝神,她便正色答道。“妙儿你放心,这些话我自会在我父亲他们面前提及,只是现在他们身上都有伤,心情并不好,眼下不是最好的机会,过些时日吧。” “姑姑这话我可不赞同,矛盾误会要及时去解开,怎能拖呢?”齐妙立即摇头,然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芙蓉,问道,“莫非姑姑之前说的那些全是假话,是寻我开心呢?” “妙儿,你误会了,我说得全是实话。”芙蓉忙道。 “既然是实话,那为何不敢去祖父他们面前说。”齐妙毫不相让,又问道,“你是否今日不愿为我洗涮冤屈?” “过两日好不好?”芙蓉讨价还价。 她来明月阁找齐妙,只是想博得齐妙好感,与齐妙亲近。 故一开始她就说穿齐妙的心思,并表示理解,是想引起齐妙的共鸣,向她倾诉昨日的委屈,进而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谁料到齐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是和她共鸣了,却要让她帮着去申冤,这怎可能呢? 齐常新的脾气,她可是十分了解,他只愿听顺耳之语,不爱逆耳之言,要是对他说齐妙昨日的言行举止没错,他还不得连她都讨厌了。 齐妙立即松开芙蓉的胳膊,沉了面色道,“原来你方才之言全是假话,既然你并非诚心待我,拿假话诓我,那往后咱们还有何必要来往,请回吧。” 她对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神情冷漠,语气冷漠。 “唉,等妙儿你气消了我再来吧。”芙蓉见此,只得叹了口气先离开。 齐妙看着芙蓉的背影,唇畔勾出一抹冷笑。 从始至终她就没有指望芙蓉能帮她,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万一芙蓉真的答应了那是最好,可以去恶心下父亲。 她的圣父从不认为自个儿犯了错,芙蓉要是当面去说他错了,一定会让他胸口添堵。 这个芙蓉还真是不简单,短短一日功夫,便让圣父对她刮目相看。 在居微斋伺候齐正致的一个小厮与月夏关系极好,他将居微斋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月夏。 月夏又将那些事说给她听了。 呵呵,圣父对芙蓉还真是与众不同呢,只不是过是赠了一次药,送了一次早膳,便对芙蓉另眼相待,恨不得当恩人来供着。 想当初他被白莲所伤,她费了那些精力为他治伤、守夜、换药、喂药,可从他苏醒直至最后痊愈,都未听他说过一句感谢之辞。 齐妙又想到了白莲。 芙蓉和白莲还真有相似点,二人名字相差无几,同样拥有出众的容貌,芙蓉随齐常新初来侯府那日,她便感觉芙蓉有些刻意针对她。 想她和芙蓉只是初见。无冤无仇,为何要故意为难她呢? 其实当时,她就生出了芙蓉会不会是白莲的念头,只是经过这些日子认真细致的观察,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芙蓉身高比白莲矮一些,过了七八个月,白莲若没死的话。不说长高。但也不该变萎缩变矮啊。 还有二人走路的姿势和背影也不同,说话行事的举止也不同,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一些细小的习惯性动作是极难改变的。 像白莲,以前要是说谎话或想害人时,都会习惯的抚抚鬓角的头发,芙蓉没有。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云淡风轻。神色淡定自若,极少将喜怒显于面上。 在芙蓉的身上,她看不出白莲的影子。 既然如此,那芙蓉为何好像对她特别关注呢?这其中又有什么原由呢? 齐妙情不自禁蹙了眉。 出师不利! 出了明月阁。芙蓉十分懊恼的蹙了蹙眉头。 沈氏和齐五果然是亲母女,这脾气真是一个模样,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本姑娘放下身段来与你们说话,你们却用这等态度待我。真是该死! 哼,且等着吧! 芙蓉心中虽然恼火,可该做的事儿却不敢懈怠,她又去了松鹤院。 马氏见到她,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母亲。”芙蓉郑重的给她行礼。 “罢了,你还是唤我老夫人吧,老身年纪大了,受不了你这般娇嫩的女子喊我母亲,觉着很怪异。”马氏立即说道。 呸,齐家这些人是怎么了?一个个的不愿与本姑娘亲近,好像本姑娘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芙蓉暗暗咬牙切齿,面上却不敢表现半分,只是温顺的点头,“是,老夫人。” “你找我有事吗?”马氏耷拉着眼皮子问。 “老夫人,蓉蓉是来给您谢罪的,家里出了这些事儿,全是蓉蓉之过。早知会这样,当初蓉蓉便不该来侯府给老夫人您添麻烦。”芙蓉诚恳的说道。 “唉,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这不该来也来了,不该发生的事儿也发生了,还能如何?”马氏叹了口气说道。 这话却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在芙蓉心上。 马氏这是承认她芙蓉不该来侯府。 芙蓉本以为马氏心里再怎么不喜欢她,可表面上也会虚情假义的说昨日之事与她无关,谁料马氏会如此直接的肯定她所言。 再次碰壁,让芙蓉的底气一点点在消失。 安宁侯府的人都是怎么了?怎一个个的心胸狭窄,没半点高门望族的大家风范。 “还有事儿吗?”马氏见芙蓉没接话,便问道。 “女儿前来就是为了致歉的,老夫人您好生歇着吧。”芙蓉不想再待下去,只得告辞。 “往后无事莫来我这儿,你父亲受了伤需要人照顾,眼下整个侯府他只信你,你辛苦些。”马氏说道。 “女儿知道了。”芙蓉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看着芙蓉的背影,马氏眼神凌厉如刀。 呸,扫把星! 在马氏心中,芙蓉就是安宁侯府的扫把星,自从她来府后,安宁侯府便没一日安宁,烦心事一桩接一桩,一件比一件更让人糟心。 如此,马氏又怎会喜欢芙蓉,又怎会给她好脸色呢。 出了松鹤院,芙蓉清冷的面上终出现了怒容。 哼,既然你们敬酒不吃,那就休怪本姑娘不客气下毒手了。 你们都且等着。 之后,她又去了柳氏、杨氏和吴氏三处,她们三人要么称头痛,要么说肚子痛,要么说有急事要出诊,反正没一人给她好脸色。 芙蓉本来是想博安宁侯府上下所有人的欢心,结果却让她知道自个儿在侯府很不受欢迎,人人避之不及。 众人的态度,更加坚定了芙蓉改变计策的决心。 皇宫御书房内,纪陌正和元成帝下棋。 元成帝面带微笑,心情很愉悦。 而纪陌则眉心轻蹙,有些心不在焉,已经连输了五盘。 “呵呵,小九啊,我又赢了哟。”元成帝落下一子后。笑嘻嘻的向纪陌炫耀。 纪陌将手中白子放下,轻轻摇头,“今日运气不佳,改日再战吧。” 元成帝看了他一眼,说道,“小九,在后悔吧?在内疚吧?好心办了坏事吧?” 三个连问。让纪陌眉头拧得更紧。 是啊。真没想到昨日之事,不仅没能护得丫头,反而让丫头受了更多的委屈。连带着让她母亲也跟在后面受气。 他真是无用,连件小事都办不好,还谈何护着她? 元成帝见他犯愁后悔,又不忍心再打击。便安慰道,“其实这事不能怪小九你。只怨齐五有位没长心的父亲,唉!” 元成帝对齐正致也颇无语。 本来臣子家事他不该管,上回为了小九,他已破例点了齐正致。谁知齐正致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丝毫改变。 如此便苦了齐五那丫头,五岁被迫离府。八年后回府却又被父亲屡番冤枉、不喜,小小年纪受了这些委屈。真不是容易。 小九这孩子也是倔,要真有那心思,我赐婚便是。 有了婚约在身,相信齐正致绝不敢如此待她。 可小九一日不开口,他便不能自作主张惹小九不快活。 不过,小九母亲那儿有些麻烦,她不一定会同意小九娶齐五呢,她心中应当早有了儿媳人选吧。 这下子轮到元成帝犯愁了。 纪陌瞥见元成帝的表情,不由好奇的问,“皇叔您愁什么啊?” “唉,还不是愁你的事儿啊。”元成帝叹息。 “我的事儿有什么好愁的。”纪陌垂了垂眸子。 他并非没有动过求皇叔赐婚的念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最好的保护丫头。 可是丫头对他并没有那意思,若赐婚便是违了她的心意,他不愿意做违背她心意的事,已经等了她几辈子,不在乎多等一世,只要她幸福就好。 至于她家中的矛盾,看来得费些精力才能解决好。 最棘手的便是齐常新这老混账! 元成帝正欲说什么时,纪陌耳朵一动,沉声道,“出来吧。” 话声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圣上,九王爷,有急件。”黑色身影隐在屋内的黑暗阴影内,恭敬的说道。 纪陌伸手接过函件展开。 “西北那边有情况。”纪陌眉毛挑了挑,并将函件递向元成帝。 元成帝面色立即变得严肃,忙接过函件看了看,“土禹国一直蠢蠢欲动想占我大魏疆土,如今终于是忍不住了,小九你认为派谁去最合适?” “土禹国虽小,但向来民风强悍,经过这些年的调养生息,如今更是兵强马壮,不容小觑,我去吧。”纪陌郑重的说道。 “不,小九你不能去……”元成帝忙摆手。 上战场打战可不是儿戏,不敢让小九去冒险。 “小九明白皇叔的心思,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正是我出战之时。 我纪陌要让天下人知晓,皇叔您疼我宠我并非昏庸之举。”纪陌倏然起身,昂然的说道。 他的自信感染了元成帝,也让元成帝感动。 元成帝也站直身体,重重拍着纪陌的肩,红着眼睛说道,“好,我且安心等你凯旋归来之日,到时我定携万民出城相迎,我也要让大魏所有百姓们都知道,我家小九乃大魏之英雄。” “好!”纪陌重重点头,与元成帝二人双手紧握。 “不过,有件事还请皇叔帮忙。”纪陌欲言又止。 “小九你放心吧,齐五那边有我照应着,看谁敢欺负她。”元成帝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如此便多谢皇叔费心了。”纪陌郑重的给元成帝行了大礼。 “傻小子,等你回来后,皇叔便给你赐婚。”元成帝笑呵呵的说道。 “好!”纪陌这回倒没有说不。 可他终究放心不下齐妙,在临离京时,他去找了齐妙。(未完待续。) ps:两章同时奉上,含上月月票的加更,感谢秀子和苏缘妹纸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和月票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224章:密谋(双更合一) 风儿习习,暮色霭霭,银月如钩。 齐妙趴在窗前,抬头望着天空,微微有些怔神。 她在回想着去年归府后的点点滴滴。 初归时信心满满,不仅要撕开白莲母女伪善丑陋的面具,还要让母亲一辈子幸福。 可现在呢,白莲母女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母亲却跟在后面受了许多窝囊气,与圣父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以至到今日的无法弥补。 母亲和圣父之间关系的恶化,错的确大多在圣父,可她也难辞其咎。 她要是机灵乖巧一些,善解人意一些,柔软温和一些,不那般强硬,多去哄哄圣父,也许圣父也会施舍两分父爱给她呢。 或者她受了委屈不让母亲得知,也许母亲和他便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又或者一开始她就在燕关不回府…… 忽然,她察觉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瞧,是秦丝从外面进来。 “秦丝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齐妙敛了心思,微笑着问。 “妙儿,九王爷来了。”秦丝压低声音说道。 “啊?在哪儿?”齐妙忙四下瞧了瞧,满面惊诧之色。 明月阁内虽然都是沈家人,绝不会往外传闲言碎语,可这毕竟是晚上,纪陌一个男子来她闺房总感觉太不妥当了。 “在后面小花园中。”秦丝伸手对着窗外指了指,然后又道,“妙儿你放心吧,其他人都睡着了,没有旁人知晓。你快去吧,我来守着。” 明月阁有一个小花园,正是齐妙眼下所处窗户的外面。 齐妙轻轻点头,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借着屋内的灯光,她看清了纪陌的位置。 他身着一身夜行服,正站在园角那颗粗壮的桂树下,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在暗夜里熠熠生辉。 齐妙快步走近他。轻声唤道。“九王爷!” 纪陌垂眸看她。 只是她背光而立,看不太清楚她面上的表情。 他本来想让她唤一声‘纪大哥’,可想想还是罢了。不愿勉强她做不想做的事儿。 不管她如何称呼他,能亲耳听听她的说话声,他心中便安定平静了。 但此去西北,不知何能归。他不免生出了不舍。 经历了几世的风雨,什么样的滋味都经历过。唯独没有尝过儿女情长是何等味道,因前几世,他根本都没能亲近她,她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又何来儿女情长? “昨日之事是我太唐突,本想帮个小忙,孰料却弄巧成拙。差点让你父母亲和离。”纪陌轻声说道。 稍顿,他又轻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闻得此言,齐妙很震惊。 没想到纪陌会专程前来致歉。 昨日之事,是她该感激他,而不是他向她致歉,倘若她的父亲不是圣父,又怎会有后来那些糟心的事儿。 圣父所犯的错,又怎能让他来承担? 她忙道,“不,九王爷言重了,是我该向您道谢的,我还想着下回去郡主那儿再致谢呢。昨日您冒雨前来解困,此恩我不敢言报答,因您屡次的相助都是雪中送炭,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回报。 其实就算昨日我祖父不被打,后来挨家法的人是我,我父亲一样会责怪我无礼的去顶撞祖父,我所承受的一切是自找苦吃,他还会怪我让他在祖父面前折了面子,后来那些事情一样会发生。” 她的语气是诚恳的,这番话也发自内心深处,也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他了解她家中的事情,所以对圣父的所为,她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 在他面前说圣父是好人太过虚伪,她不好意思去说。 纪陌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诚意,心里暖暖的。 她对他终于不再那么抵触,真好! 他轻轻颔首,“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无法挽回,故只能向你致歉。你眼下可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说,临走之前我尽量替你办妥。” “九王爷要出远门?”齐妙猜测着问。 “嗯。”纪陌轻轻点头。 “哦。”齐妙应了声,倒不好意思去打听。 父母亲和离一事,若能请他帮忙,一定能如愿以偿。 但是他的办法有时太简单粗暴,虽然事情办成了,却让他结了仇人。 不行,这能再让他添仇人。 这件事还是先和母亲商议商议,除非是迫不得已时再来求他帮忙吧。 于是她轻轻摇头,“暂时无其他的事儿,多谢九王爷关心。” 略犹豫了下,她又轻声说道,“出门在外,还请九王爷珍重。” 简单一句话却让纪陌红了眼睛。 丫头这是在关心他么? 等了几世,终于等来了一声‘珍重’。 值了! 他压抑内心的激动,轻轻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嗯,我会的。行了,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身形轻轻一闪,人已然在齐妙面前消失。 齐妙紧抿着双唇,看着桂树发呆。 他是要去哪儿? 记得前世他曾外出打过战,不会是这回吧? 她不知道自己胡乱的猜测竟是真的。 纪陌没说要去哪儿,是不想让她想太多。 可第二日她还是从秦丝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秦丝是听师兄说的。 “什么?真的要去打战?几时出发?”齐妙大惊。 “已经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秦丝神情之间也有几分忧色。 师兄也随着纪陌一同去了西北,她担心他的安危。 上战场打战可不比其他,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呢。 可她无法劝他留下,其实就算劝了。他也不会留下,他对纪陌现在十分敬佩,肯定不会在这时候离开纪陌。 齐妙双唇紧紧抿着,黑眸转了几下,倏然转身进了内室。 很快秦丝就听到内室传来瓶瓶罐罐相碰撞的声音,她好奇的也跟了进去。 却见齐妙正从一个大箱子里往外拿大小不等的瓷瓶。 “秦丝姐姐快来帮忙,我说你写字。”齐妙连头都未抬。直接说道。 “这些是什么?”秦丝好奇的问。 “药。边先生所制的药。”齐妙答道。 秦丝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说话,按照齐妙所吩咐的去帮忙。 二人忙活了大约一个时辰。将每只瓶子上都写了字,注明功效和使用方法。 不仅如此,齐妙还写了几张药方,主要是止血、治疗刀、剑伤要用得着的。还有一些常见毒药的解法。 然后齐妙将它们紧实的包裹好,那只箱子里已剩下聊聊几只瓶子了。边先生所赠的药差不多全包了起来。 忙完一切后,她问秦丝,“秦丝姐姐,能否追得上他们?” 秦丝点点头。“应该可以,九王爷他们人多,速度不可能太快。” “好。那一切就拜托秦丝姐姐了。”齐妙将包裹递向秦丝,郑重的说道。 这些东西她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纪陌。但是她一份心意,这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 当然,她希望里面的药和药方永远都不要用上,希望他们所有人都平安无恙,永不要受伤。 “放心,我一定会完好的将药送给九王爷。”秦丝紧紧握了下她的手,郑重的许下承诺。 齐妙目送着秦丝离开,在心中默默祈祷纪陌能平安归来。 秦丝终于在两天后追上了纪陌一行人。 纪陌接过包裹,看着里面的药,还有药方,他眼角再次泛潮。 包裹在他手中重逾千金,却也成为他强大的精神支柱。 这一战,就算不为大魏朝的百姓,不为皇叔,我也得争取早日战胜土禹国,如此便能早日回来见她。 “秦丝姑娘,齐五小姐还劳你多多照顾,一切拜托!”纪陌将包裹抱在手中,对秦丝郑重的行了个礼。 这些话秦丝回府后都如数转述给齐妙听了。 齐妙得知纪陌竟然给秦丝行礼,就为了请求秦丝好好照顾她,不由心潮起伏,异样的情愫在心间流转涌动。 在秦丝离开侯府的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儿。 齐正致因受了家法无法下地行走,原本是告了病假的,元成帝也准了。 谁料在纪陌走后的第二日,元成帝却让司礼太监来安宁侯府传了口谕,宣齐正致即刻进宫。 “面圣?”听了口谕之后,齐正致傻眼了。 他伤未愈,如何能去见圣上。 此刻他别说下地走路,便是翻身都不行,若不是芙蓉的药好能止痛,他可能还痛得呼爹喊娘呢。 何况他这狼狈样子如何能让圣上瞧见,岂不是会看轻他? “齐大人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可一点儿也不像是重伤之人,莫非是故意借口抗旨不成?”司礼太监陈录尖着嗓子说道。 来安宁侯府之前,元成帝就曾叮嘱他,今日就算齐正致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那也得让他进宫。 而且对齐正致说话,不用那么太给面子,当然也不可过分。 有了圣上的金口玉言在前,陈录说话自然变得尖锐。 听他这么一说,齐正致倒后悔用了芙蓉的药,减了痛苦,却惹圣上怀疑,真是得不偿失。 但世上无后悔药可吃,不管齐正致是真伤还是假装,反正最后都跟着陈录进了宫。当然是被人抬上了马车,然后抬进了宫。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恰好遇上了徐澈父亲徐晋成。 徐晋成远远的见几个太监抬着担架,心里还在想着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谁被人欺负了,现下来找圣上论理儿? 他存了好奇之心,便向那边走过去。 眼角余光那么一瞥,发现担架上趴着那人好生面熟。 齐正致发现是徐晋成,赶紧将脸深深的埋进被子里,不敢让他看见。 徐晋成看不见是谁,便问小太监,“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徐大人的话,这是翰林院齐大人,圣上召见。”小太监如实答道。 齐正致现在只想将小太监的嘴缝上,这嘴可真够快的。 “齐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徐晋成惊讶的问道。 齐正致已经藏无可藏,只得将脸露了出来,冲他轻轻点头,“无事,劳徐大人掂记了。” 说着他便催小太监,“劳公公们快些,圣上还在等着呢。” 小太监们应了是,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齐正致这是怎么了,看他那脸色有些像病了,可要是生病吧,为何不躺在那儿,却是趴着? 圣上召见他所为何事,怎么这般着急,都不能等他病愈? 徐晋成则蹙了眉头在想这事。 不行,得回去赶紧将这事告诉父亲知晓。 徐晋成认为这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匆匆回了徐府。 他原原本本将这事说给了徐太师听。 “齐三郎病得连路都走不了,可圣上还要召见?”徐太师反问儿子。 “是,孩儿亲眼所见,错不了。”徐晋成忙答道。 徐太师面色不由也郑重起来,立即派人去查。 他派出去的人很快便有了消息传来。 徐家父子二人知道了齐常新与齐正致二人被家法所揍一事。 “嗬,想不到纪陌真对齐五感兴趣。”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徐太师不由冷笑一声。 “可也有人说他是为了芙蓉而去。”徐晋成应道。 “哼,说这话之人未长脑子,你也没长脑子吗?纪陌所言所行已经很清楚,他就是为了齐五出头。”徐太师忍不住骂道。 “是,父亲教训得极是,您说纪陌是否也为那图而去?”徐晋成坐在父亲身旁,压低声音问。 “这事难说。”徐太师面色越发阴寒,随即叮嘱道,“所以我们要趁早下手,可不能让旁人得了先机。” “孩儿知晓。”徐晋成忙应了。 “唉,原本与齐三郎一家关系挺亲近,全被二郎给搅和了,那混球真是太让人失望。”徐太师恨恨的拍了下桌子。 徐晋成垂了垂脑袋,不敢为儿子辩解,因父亲说得全是事实。 对儿子,他同样失望。 可失望归失望,但还是不甘心儿子就此废了,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父亲,快秋闱了,是否让二郎提前回京城?” “急什么?”徐太师狠狠瞪了他一眼,稍后又道,“此事老夫自有安排,绝不会让二郎误了考试。” “是,一切有劳父亲操心了。”徐晋成这才松了口气。 依澈儿之才,明年殿试状元非他莫属! “对了,无论如何,暂时都不可让齐三郎和沈氏和离。”徐太师又叮嘱道。 “是,这个孩儿去安排。”徐晋成忙应道。 徐太师轻轻点头,倒有些拿不准元成帝召受伤的齐正致进宫为了什么。 唯独这件事暂时没探出来。(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月下鬼魅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乃哟! 新的一周到啦,老画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感激不尽!! 第225章:露馅(三章合一,含月票160张加更) 齐正致被抬入御书房。 他强撑着从担架之上要起身,准备给元成帝行礼。 要是平日里,元成帝一定会让他继续躺着,礼就免了。 可今日元成帝一言不发,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在担架之上挣扎,想让他多吃些苦头。 元成帝不发话,小太监也不敢上前去帮忙搀扶。 齐正致挣扎了许久,才终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过身子佝偻着,额上全是汗,后背也出了一层汗。 他出汗不仅仅是因为痛苦,还有面对元成帝的窘迫和尴尬。 从担架之上起身之后,他又跪下给元成帝行大礼。 行礼之后,他又以手撑地艰难的站直身体,如此一番折腾后,齐正致双腿已经发软,他怀疑自个儿随时会倒下。 “圣上,您召见微臣有何吩咐。”齐正致恭敬的问。 气息不匀,语气虚弱无力。 元成帝故作惊讶的问道,“齐爱卿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会行走如此艰难,连说话都这般费力。 陈录,赶紧去请太医过来替齐爱卿瞧瞧。”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陈录说的。 “嗻!”陈录恭声应了,转身欲声。 “叩谢圣上厚爱,微臣已看过大夫,正在服药,无需再请太医。”齐正致赶紧说道。 陈录便停下脚步看元成帝。 元成帝郑重的摇摇头,“朕看齐爱卿病得不轻,一定是之前大夫开的药方不对症。” 说着,就对陈录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请太医。 陈录不敢再耽搁。立即去请太医。 齐正致立时便怔住了。 太医前来一查,便会发现他臀部有伤,到时被打一事便会人尽皆知,他这张脸可要往哪儿搁?往后还有何颜面在世间立足? 被马氏行了家法,在安宁侯府时齐正致尚不觉得难堪,因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冤打的,而且侯府上下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冤枉。可外人并不知内里原由。一定会想当然的认为被行家法定是犯了严重的过错,他要如何向旁人解释? 无法解释! 他难道要告诉别人父亲也被家法打了,他不仅被打了。卉娘还闹着与他和离……不能说,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在等待太医来的空闲里,齐正致就这般站着。元成帝也没令人赐座,也没说话。就那么瞧着他,就是要熬着他。 齐正致站在那儿度日如年,第一回生出不愿意见元成帝的心思。 终于,陈录亲自引了王太医进来。 王太医给元成帝行礼之后。便看向齐正致问,“不知齐大人身体哪儿不适?可有哪些症状?” 齐正致抿了抿双唇,说道。“前日不小心摔了一跤,臀部着了地。被人扶起之后便感觉疼痛难忍,难以行走……” “那能否让老夫看下患处?”王太医又问。 “有劳太医开些化淤止疼的药便可。”齐正致忙道,委婉的拒绝了验伤。 只要一看到伤,谎言便会露了馅。 王太医并不明白元成帝的心思,见齐正致拒绝验伤,他也没有强求,毕竟那也是私密的地方,齐正致拒绝也实属正常。 王太医点点头,正欲开药方时,元成帝开口道,“齐爱卿,随便用药可不行,将伤处给王太医瞧瞧,也好对症下药。” 元成帝开了金口,齐正致哪儿能拒绝,口中泛苦的应了是。 陈录很快命小太监支了屏风,将御书房隔出了一个私密的空间来。 齐正致佝着腰,步履蹒跚的随着王太医去了屏风后面。 当王太医看到他身上那一道道鞭痕后,大惊。 这是被人打了啊! 元成帝就在屏风外面坐着,齐正致不敢求王太医隐瞒,而王太医也不敢对元成帝说假话。 齐正致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藏起来,永远不要再在世间露面。 太丢人了! 二人很快从屏风后面出来。 “王太医,齐爱卿伤势如何?”元成帝一脸关心的问道。 王太医看了眼齐正致,然后对元成帝说道,“禀圣上,万幸齐大人只是伤及了皮肉,未触及筋骨,小心仔细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幸好没提其他。 齐正致微微松了口气。 “哦,如此甚好。”元成帝轻轻颔首,过了半晌,忽然又问道,“齐大人的伤真是摔伤的吗?” 齐正致立即看向王太医,眸子里满是紧张。 王太医垂着头答道,“禀圣上……微臣看伤痕像鞭伤,并非摔伤……” 轰! 齐正致脑子里轰然炸开,一张白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哦。”元成帝轻轻颔首,对着王太医挥了挥手,“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休要向旁人提及,若有人有问及齐大人的伤,你便说是摔伤,可明白?” “是,微臣记下了。”王太医忙磕头,然后匆匆出了御书房。 陈录掩了门,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有元成帝和齐正致二人。 齐正致双膝了屈,对着元成帝跪了下去,“多谢圣上为微臣遮掩。” “说说吧,那伤是怎么回事?”元成帝明知故问着。 “被母亲行了家法。”齐正致垂头应道,一张脸已经臊成了猪肝色。 “行了家法?齐爱卿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元成帝又问。 齐正致暗暗咬牙,忽然抬头看向元成帝,说道,“这事说起来与九王爷还有些关系。” “和小九有什么关系?”元成帝眸中精光一闪。 “启禀圣上,这件事微臣本不向圣上提及,怕圣上会伤心,既然今日话说到这儿,微臣便斗胆说上两句。”齐正致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吧。”元成帝面色归于平静。倒想听听他说出些什么。 “圣上,微臣父亲年迈,又是大病初愈归来,全府上下原本欢喜倍至,可九王爷恃宠而骄,不顾微臣全家人的乞求,将臣父打了……”齐正致面带哀痛之色。开始控诉纪陌所为。 可他话声刚落。元成帝便道,“打得好!小九做得极对!你父亲再这样下去,安宁侯府尽早会毁在他手中。悔之晚矣。” “圣上,您……”齐正致惊诧的看着元成帝,有些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他的口中。 “齐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小九恃宠而骄。那岂不是说朕看错了人?”元成帝沉了脸色说道,“你可知小九现在哪儿?” 齐正致轻轻摇头。 “小九现替朕去了西北攻打土禹国!他在前方为我大魏的江山。为我大魏的百姓浴血奋战,而你却这儿骂他恃宠而骄,你此等做法岂不是寒我大魏将士们的心,亏你还声称自己是我大魏的忠臣。朕看你就是一糊涂至极的蠢臣……”元成帝拍案而起,指着齐正致怒斥。 自从任用齐正致为官以为,这是元成帝第一次对他发火。 而且还骂得极重。 齐正致并不知纪陌带兵出征一事。早知如此,他一定不敢再说纪陌的不是。 眼下他被元成帝骂得背后冷汗涔涔。赶紧磕头告罪。 纪陌在元成帝心中的份量远超他想像。 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 齐正致这一刻对这两句话的体会又更深了一层。 就在他认为今日难逃责罚之时,元成帝说道,“看在齐五姑娘的份上,朕暂且饶你这回失言之罪,若下回再听你如此诋毁小九,朕绝不轻饶!” 什么? 圣上是看在逆女的面子才饶了我? 那逆女何时在圣上心中有如此重的份量,她有何德何能让圣上如此器重? 齐正致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敢信所听到的是真话。 元成帝看他这副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又道,“齐大人,你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齐五是位好姑娘,你有这样的女儿是你的福份,应该感到自豪,可不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后悔。” “是!”齐正致机械的点头。 可内心一点儿也不承认元成帝所言。 见他如此,元成帝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便道,“今日朕召你进宫是有事需要你去做,齐大人是我大魏的忠臣,那先养好伤,然后代朕去东南一带体察民情。” “是,微臣遵旨。”齐正致应,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能代皇上去体察民情,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齐正致却有些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元成帝如此安排也是看在齐妙的面子上,若如此,他岂不是靠着女儿在朝中为官,而并非真才实干,这……这叫什么事儿? 他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他再细致一想,元成帝又不是昏庸之人,如此重大的决定绝不是看在齐妙面子而做下的,还是看重他本身的能力。 同时他也跃跃欲试,认为这是一次大展他才能的时候,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好。 元成帝做此决定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想让齐正致离开安宁侯府一段时日,他不在侯府,齐妙便不会再受委屈。 其二是东南那边的确有些问题,依他耿直的性格,应该会有收获。 半月之后,待齐正致伤愈之后,他对家人宣称心情不好,想出门去散心,于是便离府了。 在离府之前,他去了趟海棠苑。 自从沈氏提出和离之后,便让他从海棠苑搬了出去,甚至向他提过纳妾一事,不过被他生气的拒绝了。 沈氏正和云妈妈在选布料,准备给齐妙兄妹做夏裳。 见到他来,二人给他客气生分的行了礼,便继续忙碌,不再理会他。 “咳!”齐正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卉娘。我……我要出门一些时日,家里就劳你多费心了。” “老爷请放心,在未和离之前,这是我的本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沈氏答得十分恭敬。 提到和离,齐正致觉得胸口发闷,心情也瞬间低落了下来。 他的语气也不由冷了两分。“可能不会很快回来。” 沈氏应道。“大魏江山如画,老爷是该四处走走,何时归来一切由老爷自个儿安排。” 没有不舍。甚至都不问他去哪儿,更不担心他的安危,齐正致颓丧到极致。 他不知道还能否唤回妻子的心? “如此,我便走了。卉娘你也好好保重。”齐正致说完这句话后便拂袖离去。 沈氏双唇紧紧抿了下,手下的动作却未停。 云妈妈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也不知三爷这是要去哪儿?好好的怎会想到要出门散心,怎么也不提带夫人您一起?” 沈氏抬眸看着云妈妈笑了笑,“妈妈。咱们管这些事做什么?他又不是三两岁的孩童,去哪儿自不会咱们操心。” 云妈妈只能在心里叹一声齐正致作! 要是以前他出远门的话,夫人早早的就为他准备好所有。事无巨细,皆考虑得周全妥当。绝不让他在路上受半点苦。 沈氏面色平静,对齐正致已然死心。 就算他被行了家法,就算她要与他和离,都不见他对女儿说半句软话,他依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认为错都在女儿。 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生活下去,否则她和妙儿迟早会被他给气死。 齐正致一脸郁闷的出了海棠苑,觉着有口浊气堵在嗓子眼,吞不下吐不出,难受得很。 快至二门时,便见芙蓉俏生生的立在那儿,正向他这边张望着。 见到他来,芙蓉唇角轻轻一抿,莲步轻移,优雅的向他走来。 人未到身旁,他已闻到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香。 “蓉蓉!”齐正致微笑着迎过去。 “三哥好。”芙蓉给他见礼。 “蓉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外头日头大,晒得很。”齐正致关心的说道。 “无妨。”芙蓉嫣然一笑,然后粉唇轻轻一嘟,柔声说道,“听闻三哥要出远门,蓉蓉昨儿一宿都未睡安稳。在府中,除了父亲,便是三哥待我最好呢,蓉蓉好舍不得。” 软糯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委屈,表情天真娇憨,像个正和大人撒娇的孩子一样。 齐正致的心情不自禁软了,暂时忘却了先前的不愉快。 他温和的笑着说道,“我离府之后,父亲就劳蓉蓉你多多照应,告诉三哥,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到时三哥给你带回来。”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三哥平安归来就行。”芙蓉嘟唇轻轻摇头,体贴而又暖心的说道。 “蓉蓉……”齐正致眼眶一红。 原来被人关心和牵挂是如此的令人感动。 芙蓉唇角轻轻一弯,问道,“三哥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齐正致面上笑容消褪,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三嫂如今待我十分冷漠,我想出去散散心,不敢整日在她面前惹她心烦。也许等我回来时,你三嫂气已消,到时便会与我和好如初。” 虽然感动芙蓉对他的关心,可真正的行程还是不敢透露给她。 除了元成帝之外,他没将行程告诉任何一个人,要是以前,他可能会说给沈氏听。 芙蓉轻轻咬了下牙齿,说道,“三哥,你这样做感觉不妥呢,既然三嫂心情也不好,你该带着三嫂一同出府去散心,而不是独自离开,你这样反而会让三嫂对你误会更深呢。” 与卉娘同去!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外面风景秀丽,又无外人的干扰,我再诚恳的哄哄,卉娘心情一畅快,说不定能很快的原谅我呢。 而且卉娘聪慧,这一路之上说不定还能帮我更好的完成圣上交待的事。 齐正致心动了。 见此,芙蓉又道,“三哥,三嫂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好,又十分能干,咱们府里没人不夸三嫂好。 而且我看得出来其实她对三哥你是有极深的情感,当日提和离只是一时之气罢了。并非出自真心。 三哥,女孩子都喜欢被人哄的,你多说几句软话好好哄哄,三嫂一定能原谅你这一回的,一味的逃避可不是办法呢,三哥你就听蓉蓉的吧,绝对不会错的。” “蓉蓉。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回去找你三嫂去。”齐正致认真的点点头,对她所言表示赞同。 说着。他转身要回海棠苑。 “噗!”芙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三哥您这样着急做什么呢,我还有东西要送您呢。” “呵呵。”齐正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蓉蓉要送我什么?” 芙蓉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三哥。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出门在外可不比家中方便,三哥一定要注意自个儿安危。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三哥准备。就备了些药和吃的。” 芙蓉将小丫鬟手中一个小包袱提过来,递向齐正致,“天气渐热了。蚊虫便会多起来,偶尔说不定还会有个头疼脑热的。这里面各种药物,功能和用法我都仔细写了,三哥你到时按照说明来用就行,这些药很有交的。” 然后她又将另外一大包袱递给齐正致,“这里面是一些点心,是我特意起早亲手做的,也许味道没府里的厨娘做的好,但是蓉蓉的一番心意,还请三哥莫嫌弃。” 抱着两个包裹,齐正致心想流泪,内心被满满的感动能充斥着。 他真诚的说道,“蓉蓉,你想得太周到了,三哥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感激。” “三哥,都是自家兄妹,客气什么呀。”芙蓉嗔。 然后她又从袖笼里掏出一件物事,双手捧着递向齐正致,“这是我师叔亲手所制的平安符,原本是我贴身携带之物,如今送给三哥,保佑三哥平平安安的。” 这是一块用乌木雕刻而成的平安符,呈半月形,上面刻着一些字符,齐正致认了出来,那是用梵文写就的平安吉祥四字。 “如此贵重的物事,我可不能收。”齐正致忙拒绝。 “三哥,你怎么如此不爽利呢。”芙蓉又嗔道,“低头。” 然后她不顾齐正致的反对,坚持将平安符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忙完一切之后,芙蓉笑着道,“快去找三嫂吧。” 齐正致此刻对芙蓉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认为她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善良美丽,仙女美则美矣,却因不食人间烟火太过冷漠。 看着芙蓉,他又情不自禁起到了齐妙。 一个只是义妹,在得知他要远行,赠药做点心送平安符,可那个逆女连一句送行的话都没说,眼中哪儿还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 家门不幸! 齐正致暗暗咬了下牙,对齐妙的恨意又浓一分。 芙蓉目送齐正致去海棠苑,唇角微微一勾,一双秋水眸中是满满的讥讽和鄙夷。 沈氏自然拒绝了齐正致的提议,她才不要与他一同出门。 见她执意不肯,他也不敢强求,再次闷闷不乐的出了海棠苑,然后离开了安宁侯府。 今年京城的雨极多,整个五月差不多便是在下雨在度过,转眼间到了六月初六,这是传统的洗晒节。 京城有请姑姑、沐浴、晒物、赏荷等习俗。 请姑姑便是各家各户将已出嫁的女儿请回娘家,好生款待,不分女儿年纪大小。 天公作美,初六这日天气极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们早早的便起了,开始忙碌,准备晒被褥、衣裳。 雨下得太久,别说床单之物,即使是是衣裳,穿在身上都黏湿湿的,令人很不舒服。 容昭郡主一早便下了贴子给齐妙,邀请她和沈氏去赏荷。 正好京城离燕关太远,沈家也无法请沈氏回去,出门赏荷倒是极好的选择。 其实沈氏并不怎么想出门,是齐妙劝她出门散散心的。 晒物一事自有夏霜她们去安排,用不着齐妙操心。 齐妙一早起来便沐浴更衣,换了干净崭新的夏裳与母亲、哥哥三人一道乘了马车出府。 而马氏、柳氏、杨氏和吴氏婆媳妇四人今日也各自回娘家做客,齐正宁三兄弟也跟着去了岳家。 唯有齐常新说身体不舒服,未随马氏前往马家。 赏荷的地点便在北城的莲湖。 莲湖的荷花苑植有十来亩的荷花,广阔的水面上植有无数名品荷花,依水建造有专供赏荷所用的廊轩亭阁,古朴典雅,与绿叶粉荷相映成趣,是赏荷佳地。 今日莲湖内分外热闹,人影绰绰,欢声笑语不断飞扬。 齐妙很快便见到了容昭郡主、颜凡枫夫妇。 容昭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十分明显,面色红润,眉目之间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只是在他们身旁还多了一位雍容端庄的贵妇。 贵妇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精致,肤色白皙如玉,齐妙没见过她,却隐约觉得她有些面熟。 容昭笑吟吟的拉了齐妙的手,指着贵妇介绍道,“妙儿,这是晋王妃。” 晋王妃,那便是纪陌的母亲!(未完待续。) 第226章:遭了贼(两章合一) 听了容昭郡主的介绍,齐妙瞬间恍悟。 难怪觉得贵妇眼熟,乃是纪陌与他母亲生得相像的缘故。 沈氏忙带着齐妙、齐湛给晋王妃颜氏行礼。 “免了吧。”晋王妃淡淡的抬了抬手。 齐妙在抬头的那一瞬,见晋王妃正在打量她。 可见她看过去,晋王妃很快将视线撇开。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着晋王妃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但很快齐妙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只是错觉,毕竟与晋王妃只是初见,无冤无仇,是她想太多了。 赏荷时,容昭郡主一直牵着齐妙的手,喜滋滋的对晋王妃说了不少她的好话。 晋王妃只是听着,偶尔勾下唇角轻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态度显得十分疏离和冷漠,与容昭的热情正好成反比。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沈氏一直皱着眉。 她忍了好半晌,终于没有忍住,对齐妙说道,“晋王妃好生高傲冷漠,眼睛都快长至头顶了。” “噗!”齐妙笑了,知道母亲是在恼晋王妃对她的态度。 有圣父在前,如今不管旁人用什么态度对她,她都能接受。 晋王妃本就身份尊贵,今日能一起赏荷,可是看在容昭郡主的面子上,不然连见晋王妃一面都难呢。 所以晋王妃用那种态度对她是再正常不过,反正又不想和晋王妃做朋友,才不管对她什么态度呢。 “娘,人家可是王妃呢。”齐妙笑着嗔。 “我知道,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沈氏见女儿心情丝毫未受影响。心中的阴霾尽数消散。 母女二人很快说笑着将话题转移。 齐妙不知此时晋王妃正和容昭郡主在谈论她。 晋王妃看着容昭,满面狐疑之色的问,“容昭,那便是你夸成一朵花的齐五小姐?” “是啊,妙儿可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姑娘。”容昭郡主笑盈盈的点头。 “姿色平平,家世平平,性子拘谨。难登大雅之堂。”晋王妃粉唇轻启。吐出这一句话来。 “王嫂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妙儿姿色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也娇美俏丽。 她性子沉稳。遇事从容自若,不骄不躁,远胜京中那些与她同龄的姑娘,妙儿这样若还不能登大雅之堂。那还有谁可以?”容昭郡主立即不服气的为齐妙辩驳。 说完之后还觉得不解气,又恶狠狠瞪了眼晋王妃。只差没有撸袖子、拍桌子、踹凳子。 晋王妃轻嗔了她一眼,说道,“好啦,你还怀着身子呢。生气做什么?你还真拿那姑娘当宝贝一样待着呢,反正我是没瞧出好来。” “哼,那是你眼拙。”容昭冲她翻白眼。 晋王妃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在我心里。谁家姑娘都不及婉儿一成的好。” 容昭没好气的说道,“她就算是仙女又有何用,重要的是小九喜欢才行。再说,她都不知去了哪儿,说不定早就忘了王嫂呢,哼!” “婉儿是世间好的姑娘,小九当然喜欢,这件事他得听我的。我有预感,婉儿很快便会回来。”晋王妃笃定的说道。 小九啊小九,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后面的路怎么走,怎么选择,还得看你。 容昭郡主见晋王妃这样,不由头疼起来,为纪陌和齐妙二人的将来担忧着。 齐妙几人回府后,马氏、柳氏他们一行人还未回府。 虽然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因着各房各院中晾晒的物事,侯府不仅不显得冷清,反而显得比往常更加热闹。 主子们不在,丫鬟婆子们干活做事便少了拘束。 一她们边干活,一边说说笑笑,很是高兴。 齐妙回到明月阁,月夏和夏霜二人忙迎上前来。 “小姐,瞧您一头的汗,奴婢去打些热水来给您洗洗。”细心的夏霜用帕子为齐妙拭了拭额间的汗,说道。 “好。”齐妙笑着道好。 今儿阳光太烈,赏荷时便被晒出了一身汗来,衣服早就黏在身上,还真是不舒服呢。 夏霜去带小丫鬟打热水,月夏进内室去给齐妙准备干净的衣裳。 “咦,奇怪!” 坐在外间饮茶的齐妙听到里间传来月夏的小声嘀咕。 因练功的缘故,她的耳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齐妙眉毛一挑,立即放下茶盅,快步进了内室。 月夏站在梳妆台前,面色有些茫然。 “月夏姐姐,怎么了?”齐妙问道。 “小姐,有些奇怪呢,这个匣子奴婢明明放在抽屉里,可现在却在外面呢。”月夏忙转身看她,并指了指梳妆台上一个装胭脂水粉的匣子。 “你是否拿出来,忘了放回去?”齐妙问,心却跳了跳。 “不会的,清早给小姐您梳妆之后,奴婢就将它放了回去,后来小姐您出门之后,奴婢又进来抹了灰,上面都没盒子的。 直到小姐您现在回来,奴婢都没进过内室,不可能动这匣子的。”月夏十分肯定的答道。 “等夏霜回来,咱们再问下是不是她拿出来忘了放回去,还有,你再看下其他东西可有异样。”齐妙沉着眸子吩咐。 今日府里的主子们几乎全走了,若想做点什么,的确比平日里要方便得多。 月夏立即再去查看其他,齐妙也帮忙。 她发现平日睡前必看的书籍也明显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本来是停留在四十八页,可现在却翻到了五十页。 正常情况下,月夏和夏霜二人帮她收拾东西时,从来不会动她的书,怕翻乱了章节。 月夏经过仔细检查,发现箱子、柜子、床铺所有东西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只是都不明显,要不是仔细去瞅,还真的不会被发现。 等夏霜带着小丫鬟们提着热水回来,齐妙单独将她叫去了内室。 月夏指着梳妆台上那个匣子,问夏霜,“这盒子可是姐姐拿出来的?” 夏霜摇摇头,反问月夏。“今儿不是你收拾小姐房间的嘛。我一直在外面看她们晒物,都没进内室。” 随即她发现齐妙的表情有些凝重,忙问道。“小姐,出了何事?” 齐妙皱着眉道,“屋子里东西被人动了下,你们都仔细想想。今儿有谁进来过。” “什么?竟有这事?”夏霜被惊呆了。 她和月夏二人抿了双唇,垂眸认真回忆着今日所有人的言行举止。 可不管她们如何回想。都不记得有谁曾进过屋子。 因明月阁所有丫鬟婆子均是齐妙从沈家带来的,都是在燕关时伺候她的,包括粗使的,都是信任得力的。相对而言,月夏和夏霜对其他人的提防之心没那般强烈。 今日齐妙离开明月阁后,夏霜便命人将院门给关了。一整天都无其他人来明月阁。 月夏和夏霜二人便对着齐妙跪下请罪。 齐妙将她们给拉了起来,说道。“一个有心一个无心,这事不能全怪你们。” “小姐,那现怎么办?”夏霜问,她恨不得立即找到进屋翻东西之人,要将他撕成几块。 齐妙略沉吟了下,说道,“反正东西未丢失,咱们先佯装不知晓这事,那人既然敢动第一回,说不定还会有第二回,咱们静观其变。” “这事除了咱们三人知道外,莫要告诉任何人,你们平日也多留个心眼,看看有谁举止古怪异常的。”齐妙又叮嘱道。 “是,奴婢们知晓。”月夏和夏霜忙点头。 她们决定从这一刻开始瞪大眼睛,早日将那人给找出来。 齐妙暂且按捺下心思,去沐浴更衣,然后去了海棠苑。 这件事旁人不能说,但一定要和母亲提提,让母亲也提高警惕。 紫香与紫竹一同守在门口,见到齐妙,二人轻笑着给她行礼,并替她打了帘子。 一进屋子,齐妙便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不对。 母亲和云妈妈二人不知在轻声说着什么,面色有些凝重, 见到齐妙,她们这才停了话头。 “妙儿。”沈氏扬了笑脸冲齐妙招手。 齐妙走到母亲身旁坐下。 “今儿也乏了,怎么也不躺会儿。”沈氏轻轻抚着女儿的柔顺的头发,宠溺的笑着问。 “娘,我有件事想和您说。”齐妙正色说道。 云妈妈见此,便笑着应,“今儿天热,奴婢去厨房,让厨娘给夫人、小姐加两道爽口祛暑的小菜。” “有劳妈妈了。”沈氏笑着点头。 云妈妈很快离开了屋子。 “怎么了?”沈氏便看向齐妙,面上满是疑问之色。 “娘,我屋子里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却不知是谁。”齐妙很直接的说明来意,只是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什么?你屋子里也被人动过了?”沈氏面色越发凝重。 “难道娘您的屋子也……”齐妙同样惊诧。 “是啊,方才正和云妈妈说这事呢。”沈氏说道。 “可有什么线索?”齐妙忙追问。 沈氏轻轻摇头,“要不是云妈妈心细,我都不曾发觉东西被人动过,能在紫竹她们几人眼皮底子下做这件事却不被人发觉,看来那人本事不小呢。” “那人也十分细心,翻动的痕迹极小,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更奇怪的是,金银首饰一件未丢,看来那人志不在金银,是在找什么其他的东西……”齐妙分析。 她越来越觉得有人开始打残图的主意了。 “是啊……”沈氏轻叹一口气,眼神意味深长,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要说她这儿有什么东西比金银还贵重的,也只有那东西了。 那东西珍贵无比,又岂能让人轻易寻到。 齐妙垂眸沉吟,然后低声和母亲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 她们不知道的是,齐湛的屋子里也被人翻动过,只是他心粗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齐妙和母亲一致决定装作不知,静观其变。 而齐妙晚上睡觉前,改了看书的习惯,而是拿出明月阁所有丫鬟婆子们的卖身契,认真看了起来。 连续看了几晚上,反复而又认真的看着。 月夏和夏霜二人面面相觑,想着自家小姐几时有了这爱好,竟然对卖身契感兴趣。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太阳白花花的挂在半空,尽最大能力散发着热量,屋子里就算摆了冰盆,也依然难消逼人的暑气。 齐妙收到了纪陌的第一封来信。 信很简单,只有‘一切平安,好好照顾自己’几字,署名纪陌。 短短一句话,却包容了很多很多的情感,既向齐妙报平安,让她莫要担心他,同时字里行间又透着对她的牵挂和不放心。 捏着薄薄的信纸,齐妙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她认真想了想,然后让秦丝帮她研磨,提笔开始写信。 这封信她花了两日功夫才写好。 并非写得内容太多,而是反复修改,最后才写成。 在信中,她写了圣父被元成帝召进宫,然后出门去散心了,他暂时不在家中,还写了和容昭郡主去赏荷遇上他母亲一事,还说了京城现在很热,但母亲早早就备了很多冰块,日子过得很舒心,没有什么大事,全是生活的琐碎,最后落笔写下珍重二字。 与纪陌的信相比,她这封信份量明显重了许多,足足写了四张纸呢。 收到这封信,纪陌拿在手中仿佛至宝,看着信中的内容,他唇畔的笑容渐渐在增大,他不要甜言蜜语,不要海誓山盟,只要听她轻轻诉说她每日的生活。 她能敞开心扉和他说这些,是否便表明她没拿他当外人呢? 纪陌有些雀跃的想着。 这封信被他小心的叠好,然后贴身藏好,无事时便拿出来看看。 而齐妙无意中提及遇上母亲这件事,却又让他有些担忧,母亲性格他比谁都清楚,不知母亲对她印象如何,有没有让她难堪。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问齐妙,于是写信给了容昭郡主,想从她那儿探得一些消息。 容昭接到信,眉毛就拧了起来。 她要是如实说王嫂对妙儿的看法,还不得让小九急得从战场跑回来。 唉! 容昭叹了口气,便提笔写道:放心,有我在,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就算对我不放心,难道你还信不过妙儿嘛,她可是人见人夸呢。 看着容昭郡主的信,纪陌轻轻一笑,这些话他选择信一半。 与土禹国一仗,比他想像的还要难一些。 一定要快些制敌,便能早日回京城了。 中秋节前,安宁侯府又发生了几件事。(未完待续。) 第227章:色*心顿起(两章合一) 骄阳似火样炙烤着京城,连空气都是热的。 天太过炎热,齐妙哪儿也不想去。 可整日窝在屋里也闷得很,她想了想,决定学女红做鞋子。 再过两三月,容昭郡主就该分娩了,得给孩子备些礼物,金银玉石她不缺,所以齐妙突发其想,想为孩子做鞋子和衣裳。 她做的虽不及绣娘们,却也是她一番真诚的心意。 如此想着,她便去了海棠苑找云妈妈。 云妈妈针线活最好。 得知她想学女红,沈氏很高兴,云妈妈自然也乐意教她。 以前在燕关时,她整日沉迷于拳脚功夫,还有与表兄们四处野,按捺不下性子学这些东西,而外祖一家人对女子会不会针线女红也根本不在意,无人强逼着她去学。 前世与徐澈定亲后,为了体现自个儿的温柔贤淑,才开始下功夫学针线女红,吃了一些苦头,但也自此练就了一些技法。 今生的她此时是不会女红的,故来寻云妈妈学艺。 沈氏嫌天气太热,不想齐妙明月阁、海棠苑两处来回跑,干脆让她搬来海棠苑同住。 对母亲这提议,齐妙没有拒绝,笑嘻嘻的应了。 屋外像火炉一样炽人,宝珠、宝笙几人也在东次间里陪着齐妙一起做针线,并不时指点她一下。 做做针线活,与她们说说话儿,齐妙感觉日子过得很充实。 而月夏和夏霜则在留在明月阁。 “芙蓉姑娘可真是细心呢,短短两三个月功夫,便摸清了老夫人、世子夫人她们的喜好,今儿给老夫人送吃的。明日给世子夫人送喝的,哄得大家可开心呢。”宝玉说道。 宝玉性子活泼,出手又大方,府中其他的婆子丫鬟们都喜欢与她交往,所以各房的事情她都晓得大概。 “我她听四夫人屋里的冰云说,前两日芙蓉也给四夫人送了两盆花过去。 说那花特稀罕,一朵花有三四种颜色。美极了。还香飘十里,四夫人稀罕得不得了,当宝贝一样供着呢。”宝晴也说道。 宝笙冷冷一笑。说道,“她初来时,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就像谁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如今倒晓得四处巴结讨好,真是恶心。一直端着那才叫真本事呢。” 宝笙性格最耿直,嘴皮子也利索犀利。 芙蓉和齐常新回府当日,她亲眼见芙蓉对齐妙各种怀疑挑拔,从那一刻起便对芙蓉没好印象。至今未曾改变。 其实不仅仅是她一人,海棠苑和明月阁两处的丫鬟婆子们,对芙蓉有好印象的少之又少。 齐妙眸光轻动。 为了得到大家认可。芙蓉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呢。 她不仅仅会哄人,还特别有忍劲。还懂得在谁面前该装软弱,在谁人面前适可而止,这是远远胜过白莲的地方。 云妈妈在旁轻咳了声,嗔,“你们几个丫头少在背地里说这话,芙蓉姑娘可不是你们该议论的。” 芙蓉是齐常新眼中的宝贝疙瘩,万一有些话不小心传到他耳中,这几个丫头可就要遭殃。 他要罚几个丫鬟,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要是以前,云妈妈倒不会担心有什么话从海棠苑里传出去,可经了上回屋子被人翻动那事后,她再也不这样认为了。 凡事还是小心! 宝珠看着几人抿了唇轻笑,“哼,让你们几个说,赶紧干活吧。” “哟,小姐您这缝得不对呢,瞧这都歪了。”宝笙几人吐了下舌头,便将话题转移到齐妙手上的活儿。 齐妙嘿嘿一笑,忙将有意缝歪的鞋面又给拆了。 不曾想一刻钟后,芙蓉竟然来了。 云妈妈嗔了几人一眼,低声道,“瞧我我说什么来着。” 宝笙几人均缩了脖子傻笑。 芙蓉进得屋来,身后丝竹帘轻轻落下,将蒸腾的暑气尽数挡在外面。 从碧水阁走至海棠苑,她早已出了一身汗,屋内的清凉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后背的汗黏在身上,冷嗖嗖的。 自正式成为齐常新的义女后,他便让芙蓉搬去了碧水阁居住。 芙蓉看着屋子里摆着那些冰块,忍不住生出一些妒意来。 她屋子里虽然也有冰,可量却少得可怜,屋子里只比外面凉快那么一点儿,坐得久了,一样会流汗,哪儿像沈氏这屋子里就像冬天。 唉,还是有银子好,父亲名义上是安宁侯,实则穷得很,沈氏可能随便拔根头发都比父亲值钱。 沈氏今年买的冰多,加之齐妙又搬了过来,怕她热,冰块使用量就比平日多了。 芙蓉很快适应了屋子里的温度,浑身舒坦极了。 她走至沈氏身前,微笑着唤,“三嫂。” “芙蓉姑娘请坐。”沈氏对着旁这的椅子指了指,态度不冷不热,很平常,依旧称她为芙蓉,而并非妹妹、蓉蓉或小姑之类。 芙蓉如今已经习惯了,不再去强调她的身份,随便沈氏如何称呼。 她柔声说道,“谢三嫂赐坐,天气热得很,我做了些冰镇酸梅汤和冰镇莲藕,送些过来给三嫂和妙儿尝尝,酸梅汤中我调了些玫瑰与桂花,不仅袪暑,还能养颜呢。” 冰镇酸梅汤是沈氏往年最爱的夏日饮品,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莲藕则是齐妙的最爱,又脆又甜十分爽口。 沈氏爱喝酸梅汤侯府的人大多知道,可齐妙爱吃冰镇莲藕,其他人不一定知晓。 由此看来,芙蓉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呢, 不过芙蓉不知晓的是,齐妙新做了一样饮品,眼下成了她和母亲的新宠。 沈氏神色依然淡淡的说道,“芙蓉姑娘真是有心了。宝珠,去将冰酪取些,让芙蓉姑娘带回去尝尝。” 对芙蓉送来的东西她可不稀罕,别说是她这儿有的,就算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她也不会在乎。 宝珠虽不舍得将冰酪送给芙蓉,可沈氏的话。她不敢不从。只得应声去取。 难道就是前些日子柳氏、杨氏她们说的那东西呢? 她们说它嫩滑爽口,香甜味美,不仅袪暑。味道还十分特别。 芙蓉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冰酪是用果汁、牛*等加冰块精致而成,工序有些繁复,但味道却也是极佳的,在京城算是稀罕的东西。 这东西齐妙是头一回做。也是头回吃,她是从那部分陌生记忆中知道了它的做法。正好闲来无事,便花了些功夫做了出来。 做成之后,大家一尝,都大赞好吃。 见母亲和哥哥都喜欢吃。齐妙便决定常做,同时也送了一回给马氏、柳氏几人尝了鲜。 巧的是那日齐常新带芙蓉去赏荷,不在府中。后来他们回来后,齐妙也未给他们补送过去。 芙蓉没有尝到冰酪的滋味。后来听柳氏她们说多么好吃时,她并不以为然。 可等她尝到比豆腐还要嫩滑,还要香甜的冰酪之后,她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吃,一块冰酪下肚,浑身暑意顿消,周身冰爽。 芙蓉心里酸意更加浓烈,沈氏的吃穿用度,比所有人都胜一筹,可真是好命呢。 却说芙蓉离开海棠苑之后,云妈妈便问酸梅汤和莲藕如何处置,沈氏让云妈妈拿下去赏给仆妇们吃了。 次日,齐妙和母亲、哥哥用过早膳还未出一刻钟的功夫,三人正说着话儿,芙蓉又来了。 不过这回她不是来送吃食,而是来求知的。 “三嫂,昨日蓉蓉将您赏的冰酪送去给父亲尝了,父亲颇为喜欢,蓉蓉有个不情之请,想学一学这冰酪的做法,往后便能常做个父亲吃了,还请三嫂成全呢。”芙蓉说道。 话说得很客气,又拿齐常新压了下来,迫使沈氏答应她的请求。 别说冰酪是齐妙做的,就算是普通厨娘做的,沈氏也绝不答应芙蓉的请求。 凭什么有好东西就得教你,你以为自个儿是谁呢? 你拿自个儿当葱,我却不拿你当回事。 安宁侯爱吃又怎么了? 他又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他头上顶着个长辈的帽子,早就收拾他了。 沈氏心中如此想着,便道,“芙蓉姑娘这要求令我十分为难呢,冰酪是好吃,可那法子是旁人辛苦创出来的,没那道理随意就教了外人,恕我不能答应。” 芙蓉没料想到沈氏会拒绝得如此干脆直接,面色微僵了僵。 不就是一个冰酪的做法嘛,又不是什么惊人的大秘密,用得着这样吗? 不过,她情绪敛得很快,心中不悦,面上不现分毫,将声音柔软了些说道,“三嫂,蓉蓉也没想着白学,不知需要什么条件?只要蓉蓉能办到的,一定没问题。 我没旁的意思,就是想学会了后去孝顺父亲,父亲待我好,我能尽可能的去报答他,求三嫂成全。” 说着,她竟然起身要给沈氏下跪。 “芙蓉姑娘若要跪下的话,请去外面跪着,可别跪在这儿挡路。”沈氏立即说道,“早晓得这样,昨日便不该取冰酪与你,我这算是好心没好报,自寻烦恼吗?” 她可不想与芙蓉多费唇舌,那是浪费生命。 齐妙坐在那儿也不出声。 要换做是其他人,她一定会教的,反正只是个吃食,又不是什么机密。 对芙蓉,她不想亲近,本能的感觉还是离远些比较妥当。 芙蓉清冷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缝。 她知道沈氏不怎么喜欢她,却没想到会这般不喜,当着丫鬟仆妇们的面,如此不给她留情面,令她难堪的只想找地洞钻下去。 “对不起,是蓉蓉不懂事让三嫂为难了,是蓉蓉的错,蓉蓉告辞。”芙蓉咬着失去血色的唇瓣,对着沈氏郑重的行了大礼,然后匆匆离开了海棠苑。 芙蓉自个儿回了碧水阁,让乐妈妈去齐常新那儿禀一声,说她身子不适,今日不去陪他说话了。 乐妈妈会意,立即去了齐常新所居的长青院。 “侯爷,小姐身子不适,今日不过来陪您了,午点到时奴婢给您送过来。”见到齐常新,乐妈妈便如此说道。 “蓉蓉怎么了?方才离开这儿时不还好好的嘛,怎么眨眼功夫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天太热中了暑气?”齐常新急了,恨不得立即去看芙蓉。 “唉,小姐并非中了暑气,而是……算了,有些事不提也罢,老奴先回碧水阁去照应小姐了。”乐妈妈欲言又止着,并转身欲走。 “乐妈妈你等等!”齐常新立即唤住她,沉了脸色说道,“你快告诉我,蓉蓉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方才她不是说去找沈氏,要学那冰酪的做法嘛,是不是沈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了蓉蓉的心。” 乐妈妈抿了抿唇道,“其实三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答应让人教小姐罢了。” “什么?她竟敢藏私?”齐常新拍着桌子大怒,“该死的沈……” 忽然他想到什么,后面的话不敢再出口,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儿。 齐正致临离安宁侯府前,曾来找过他,对他说了几句话。 让他要善待沈氏和齐妙、齐湛,他们三人要是挨了欺负,整个安宁侯府会跟在后面遭殃,而他齐常新首个要挨刀。 这句话并不是齐正致自己的意思,而是元成帝说的,让齐正致转述而已。 他不敢违逆元成帝,他还不想死呢。 乐妈妈正等着齐常新怒发冲冠,然后去海棠苑为芙蓉讨公道,谁料他突然卡壳了,就像喉咙被谁给掐住了一样。 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齐常新,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齐常新冲她摆摆手,“我去看看蓉蓉。” 他去了碧水阁。 芙蓉红肿着双眼,看样子是哭过了。 不过,齐常新只是安慰她,说他不爱吃什么冰酪,或者下回想吃直接让沈氏送过来便是,让她不用如此辛苦。 仅仅是安慰,只字不提去找麻烦。 而芙蓉自是不会提其他,乖巧的应了是。 “乐妈妈,父亲这是怎么了?”等齐常新离开后,芙蓉狐疑的问乐妈妈。 “老奴也奇怪了,先前在长青院时,侯爷对沈氏是生气的,只是刚骂了两句话,他便忽然停了,然后态度便转变了。”乐妈妈说道,也同样一脸惑色。 “真是见鬼了!”芙蓉皱眉低喃。 可她再怎么懊恼也无用,齐常新不出面找沈氏算账,她自个儿也没办法,只好再寻下次机会。 不过经了这件事之后,她也知道,沈氏对她是极度的不喜。 芙蓉眸中寒光闪闪。 却说齐常新离开碧水阁之后,心情非常烦闷。 芙蓉红肿的双眼,还有委屈的表情,都令他揪心。 他恨自己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忽然,一抹淡绿色的娇俏身影映入眼帘,定睛一瞧,却是马氏身旁的大丫环紫竹。 齐常新嘴角勾了勾。(未完待续。) 第228章:逼上绝路(两章合一) 松鹤院内,马氏斜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罗汉床前面摆了两盆冰。 虽有凉意,却还是难抵酷暑,两个小丫鬟在旁为她打着扇子,另有两人为她捶腿捏肩,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侯爷!” 守门丫鬟的声音忽然传入了马氏耳中。 她身子一僵,很快从罗汉床上坐直了身体,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内心对齐常新的恐惧迫使她如此。 身体刚坐直,齐常新便背着双手,带着热腾腾的暑气进了屋子。 “侯爷。”马氏起身给他行礼。 心里却在想着他又来干什么? 才安生了几日,可不要再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们都先出去。”齐常新并不理她,而是先对着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将她们赶了出去。 丫鬟婆子们不敢看马氏,应了是之后,便赶紧垂首快步出了屋子。 对齐常新,她们也都是避之不及。 “侯爷,有事?”马氏的心又拎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 “哼,你日子过的倒挺快活的吗?”齐常新看着那两盆冰,从鼻子里冷哼着说话。 “能有快活日子,还得拜谢侯爷所赐呢。”马氏面上恭顺的应着。 心里却在冷笑,用两盆冰便在那儿阴阳怪气,真是无用的窝囊男人。 眼下这时节,京中哪户人家不用冰? 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了你这等下作的男人。 “知道就好。”齐常新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今儿我来找你。是有件事对你说说。” “何事?”马氏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很是紧张。 齐常新悠闲的喝两口梅子汤,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一把年纪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寂寞得很……” 他话还未说完,马氏已听出了什么意思。 他想纳妾! 老下作。果然忍不住了! 马氏恨得想吐血。 果然。齐常新说道,“……我想身边添个人,陪我说说话。做个伴儿。” “平时不是有芙蓉陪着你吗?”马氏答道。 “呸!蓉蓉是女儿,她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她能时刻陪着我吗?你说得这都是些什么屁话。”齐常新拍桌而起。 他恼马氏竟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干脆直接的说道。“你将紫竹开了脸,选个日子送去我屋里!” 此话一出。不仅马氏变了脸色,守在门口的小丫鬟们也勃然变色。 有关系和紫竹交好的,立即轻手轻脚的离开,去给紫竹报信了。 “侯爷。这恐怕不妥吧?”马氏忍着满腔的怒火说道,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紫香、紫竹几人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个个长得漂亮。其中紫竹最为出众,肤白貌美。身姿高挑纤盈。 她们这几年伺候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也恪守本份,没哪个生出想爬爷们床的心思,令她十分欣慰。 她还想着等明年她们到了年龄,便为她们寻门合适的亲事,然后放她们出府,也不枉她们这些年对她的忠心。 她从来没想过将她们变成齐常新的通房妾室。 “有何不妥?你身边的丫鬟本就是伺候本侯的,本侯看上紫竹,那是她的福气,也让你省心。 倘若从外面纳了妾室回来,依你这妒妇的脾气,不出两日功夫便会害死她,紫竹是你身边的丫鬟,对你也忠心,相信你不会那般狠心连她也害吧。”齐常新没脸皮的说道,还说得理直气壮。 “侯爷不管想纳几房妾室,我都不会再管,只要别打我身边丫鬟的主意就行。”马氏坚决的说道。 她不会劝齐常新莫纳妾,当然他也不会听她劝。 当初她都做好了纳芙蓉为妾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后来就成了义女。 可要想打紫竹的主意,她可不能爽快答应。 “你不答应又有何用,说不得紫竹那丫头早有这心思呢。”齐常新冷笑。 “行,那我去问问紫竹,要是她真有这心思,我便成全她,可她若不愿意,侯爷还是莫为难。”马氏说道。 “不管她答不答应,本侯今日便要定她了。”齐常新拍着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侯爷,你是要找个能陪你说体己话的可人儿,可不是要找冤家。 倘若紫竹不乐意,你便强收了又能如何?她只会怨你恨你,哪儿又会与你交心呢,侯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马氏耐着性子劝。 “少废话,三日之内将紫竹送去我房里,否则后果是什么,你心里清楚!”齐常新丢下这话,然后拂袖而去。 老下作,你怎么不去死啊! 马氏恨恨的砸了齐常新方才用过的茶盅,眼睛里蒙了薄雾。 这日子怎么就没一日顺心的? 门帘一动,一抹淡绝色的身影急匆匆进了屋子,正是紫竹。 “老夫人!”紫竹奔至马氏身前,扑通一下便跪了下去,泣声道。 “紫竹,你这是?”马氏皱眉问。 “老夫人,奴婢听说侯爷……紫竹没那好福份,更没那胆子和心思去攀高枝,求老夫人帮帮我……”紫竹已经泪流满面。 她宁为小户妻,也不为高门妾。 齐常新的年纪做她爷爷都还绰绰有余,她不要将一生毁在他手中。 还有老夫人那狠辣的手段,她并非没有见过,她还年轻,她想好好活着,不想早死! 越想,紫竹便越为前程担忧,泪若决堤之河水。 马氏听明白了紫竹的意思,心下安慰。 她没看错人。 可是齐常新的脾气她知晓,要是违了他的意思。侯府还不得弄个底朝天,还有他先前那些话说得也没错。 纳个陌生女人为妾,不解禀性和为人,谁晓得将来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紫竹知根知底,又对她忠心,让紫竹伺候着绝对比外头的女人强。 马氏这样一想。便对紫竹说道。“紫竹,侯爷喜欢你,这也是你的福份。你伺候我这么多年,对我很忠心,将来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老夫人,您难道也愿意将奴婢送去侯爷房里吗?”紫竹瞪着泪眼。很惊诧的问。 “你照顾侯爷,我放心!”马氏说道。虽未说得十分明显,但意思已然明了。 她也是万分不情愿说出这番话。 可为了过安宁的日子,她只得如此。 倘若不应了老下作,安宁侯府一定会鸡犬不宁。 唉。为了侯府,只能委屈紫竹了。 “求老夫人开恩,紫竹不愿如此……”马氏之言仿佛一道惊雷。轰得紫竹立即瘫软在那儿,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可马氏意已决。任凭紫竹怎么哀求也无用。 紫竹哭着离开东次间。 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她却身坠冰窟,身周一片漆黑。 怎么办? 她如花一样的生命真的要这样被毁吗? 这一刻,她恨齐常新的荒*淫无耻,恨马氏的见死不救,更恨她自己命苦,她要不是被卖身为奴,又怎会被人像商品样摆布? 但现在恨又有何用? 站在烈日下,她思虑良久,咬着娇嫩的唇瓣,暗暗做了个决定,去求齐常新打消这主意。 虽然她也认为成功的可能性极小,可事已至此,她唯有去试试,反正眼下已到了绝境,还有什么比这结果更可怕的。 主意一定,紫竹立即去了长青院。 对于她的到来,齐常新很意外,很快便是惊喜。 他忙起身,笑眯眯的问道,“紫竹,你来找我何事啊?” 表情亲切温和,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看着娇嫩如初开花朵般的紫竹,他好像立即搂在怀里好好亲近亲近。 认真算起来,他已有好多年未曾近女色了。 如今一切都好了起来,他得好好犒劳自个儿,可不能让自个儿受了委屈。 马映秋那贱人不想老子纳妾而冷落她,老子偏要纳妾,不仅要多纳几房美妾,还要选她身边人,看这贱妇能怎样? 贱妇倘若真被气死了,那也是活该,世间也少了一祸害。 紫竹忽视齐常新急切的眼神,屈膝对他跪了下去,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后,泣声道,“求侯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又笨又蠢,伺候侯爷的活儿不会,还请侯爷另择他人吧。” 什么? 她不愿意伺候老夫? 齐常新一张堆满了委琐笑容的脸立即阴沉下来,“紫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本侯吗?” 声音里透着阴狠。 “不不,奴婢不敢,侯爷身份尊贵,高不可攀。侯爷的抬爱,奴婢受宠若惊,只是奴婢向来粗手粗脚做惯了粗活,伺候侯爷的精细活真的不会做,奴婢不敢污了侯爷的眼,求侯爷收回成命,求您了……”紫竹一边说话,一边给他重重磕头。 齐常新虽想对紫竹一亲芳泽,可见她磕头并不阻挡,双眼里透着阴森森的寒光。 不管紫竹将他捧得多么高,将她自个儿踩得多低,但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她不愿意成为他齐常新的女人。 她嫌弃他! 对一个嫌弃他的人,他又怎会怜惜和疼爱呢。 过了好半晌,直到紫竹额头有了殷红的血迹时,齐常新才幽幽叹了口气,“唉,本侯原本一番好心,想着紫竹你生得若天仙般的美人儿,却要干伺候人的苦活累活脏活,本侯很心疼,便想让你跟在本侯身边享受荣华富贵,不曾想你却不愿意,看来本侯真是老喽…… 罢了罢了,本侯也不愿做那强人所难的事儿……” “多谢侯爷成全!”不等齐常新将话说完,紫竹忙磕头谢恩,心中狂喜不已。 谁料齐常新又道,“你先别忙着道谢,本侯话还未说完呢。” 紫竹一颗心立即又沉了下去,呆呆的看着他。 齐常新又道,“只要你帮本侯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本侯便收回先前对老夫人说的话,权当开了个玩笑,往后也不会再提此事,并且本侯还立即让老夫人放你出府去嫁人,如何?” “侯爷想让奴婢做什么?”紫竹忙问。 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可齐常新的条件又太诱-人,只要能让她脱离苦海,便是上刀山都愿意,她跃跃欲试。 “你别那么紧张,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儿。”齐常新微微一笑,紧绷的面皮松驰下来。 他又继续说道,“蓉蓉小姐今日心情不好,是被三夫人给气的,只要你能让三夫人、五小姐给蓉蓉小姐赔礼谢罪,并答应蓉蓉小姐提出的条件,本侯先前所有的承诺全部兑现。” 闻得此言,紫竹顿时又心寒如冰。 她和三夫人、五小姐并无交情,而且她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让她们去给芙蓉赔礼? 这还是将她往绝路上逼啊。 “紫竹,本侯已给你指了明路,你的前程如今就握在三夫人和五小姐手中,成与不成,就看她们了。 下去吧,明日之前若办不成此事,一切照旧。”齐常新看着紫竹发呆的美人脸,得意的说道。 这一招可谓是一箭三雕,也是他临时的突发其想。 紫竹要是真能让沈氏、齐五给蓉蓉谢罪,一来让蓉蓉出了恶气,高兴了,事情是别人做的,功劳却在他这儿,同时让沈氏母女心中添堵。 倘若紫竹说服不了沈氏,她心里一定极恨沈氏母女,她们在这世间又添了仇人,这也是喜事一桩啊。 三嘛,不管事情成不与成,紫竹照样是他的人。 哈哈! 看着紫竹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齐常新得意的笑了。 紫竹并不知他心中恶毒的打算,出了长青院后,她又发了会呆,然后硬着头皮去海棠苑找沈氏。 已被逼入了绝境,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得去试,成与不成另当别论。 在海棠苑外面她徘徊了好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去敲门。 沈氏乍闻紫竹前来,还想着是不是马氏有什么话要传,可看到她本人时,看她那一双红肿的眼睛,便疑惑了。 “紫竹姑娘,你来找我何事?”沈氏问道。 紫竹对着沈氏轻轻一撩裙角,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叩拜道,“奴婢求三夫人救命。” “救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紫竹你给我说清楚些。”沈氏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紫竹是马氏身边的大丫鬟,颇得马氏器重,她有困难为何不去找马氏? 这其中有何蹊跷? “禀三夫人,侯爷……侯爷想将奴婢收房……”紫竹的眼泪又唰的一下涌了出来,苍白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通红。 这是被臊的。(未完待续。) 第229章:棋子(上月月票180张加更) “什么?”沈氏很惊讶。 齐常新这又想做什么? 都这把年纪了,可还知道羞*耻为何物? 沈氏暗暗摇头 闻得此言,齐妙也禁不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抬头看向紫竹。 正是鲜嫩的二八年纪,却要被一个老头子给糟*蹋,真是太可惜了。 她在感慨惋惜之余,又不免恨齐常新的无耻。 沈氏想了想,便说道,“紫竹姑娘,这是好事啊,我倒要先恭喜你。只是不知紫竹姑娘说的救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番话一下子就让紫竹心凉了。 三夫人说这是好事,好事…… 她一定不会帮我的,一定不会的…… 紫竹拼命的摇头,哭喊着道,“三夫人,奴婢没那好福气去伺候侯爷,奴婢也从来不敢去肖想,奴婢只想在老夫人身旁端茶倒水,求三夫人帮帮奴婢,三夫人,五小姐,求你们帮帮奴婢……” “紫竹姑娘不愿意伺候侯爷?”沈氏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奴婢宁愿去乡下做个农妇!”紫竹十分肯定的回答了沈氏。 “你既然不愿意,你又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该找老夫人说这事,让老夫人帮你才是。”沈氏更加不解,不知道紫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求老夫人无用,老夫人也答应了。”紫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样啊……”沈氏轻轻颔首,“既然老夫人都同意了,你来找我又有何用,难道你会认为我能让侯爷改变主意不成?” 只要齐常新打消这念头,马氏绝对举双手赞成。 可他拿定的主意。谁又能改变? 对这个公公,沈氏是越发的讨厌和憎恶,为老不尊,做他的儿媳妇都是一种耻*辱。 她心中对紫竹却平添了两分怜惜。 见惯了想爬主子床的丫鬟,或者是想爬床却又不敢的,还鲜少见到如此抗拒的。 不说其他府中如何,就在安宁侯府里。这样的丫鬟也不少见。 二房的三姨娘不就是杨氏身边的丫鬟。有回趁着杨氏不在府中,而齐正静多饮了两盅的情况下爬床成功。 杨氏只得很无奈将她开了脸,让齐正静收了做通房丫鬟。 只是这三姨娘命薄。分娩时难产血崩死了。 孩子虽生了下来,却已经夭折,还是个男孩,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齐正静便求了马氏,给这通房丫鬟抬了姨娘。 还有大房那叫晴雨的丫鬟。也是想方设法想勾*引齐正宁,想从丫鬟变姨娘,奈何他是正人君子,并不贪恋美色。一怒之下,他让柳氏将晴雨给发卖了。 眼下齐常新主动提出纳紫竹为妾,而马氏又同意了。她竟不愿意,这比那些总天挖空心思想要从奴仆变主子的强过百倍。 唉。其实不管是妾室,还是通房,说到底还是奴,只不过是有人伺候的奴罢了。 紫竹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用力的点头说道,“三夫人,眼下只有您能救我,侯爷说了,只奴婢能求三夫人一件事儿,他立即对老夫人说取消这决定,权当开了个玩笑……” “求我什么事儿?”沈氏的表情立即又变得严肃了。 齐妙也面色一凛,认为齐常新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思。 紫竹眼下只想赶紧将事情办成,然后脱身离开安宁侯府,也顾不得其他,立即答道,“禀三夫人,侯爷说芙蓉小姐心情不好,好像和三夫人、五小姐有关,侯爷说……说只要三夫人哄了芙蓉小姐开心,他便能……” “呵呵!”她话声还未落,沈氏已经被气笑了。 齐常新啊齐常新,你果真歹毒,竟然想出这等卑劣的法子来恶心人。 紫竹说得婉转,什么叫哄芙蓉开心?不就是向芙蓉谢罪赔礼。 她要是这样做了,便是恶心她自个儿,她又没对芙蓉做错什么,为何要谢罪,简直就是荒唐。 齐常新对这芙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巴不得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要顺着她,都要听她的话。 可要是不去找芙蓉,在紫竹眼中她倒成了见死不救的毒妇,况她自个儿还有一些于心不忍。 虽然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谁也不想无端的招人恨,无故多个敌人。 同时,沈氏对紫竹也有一些怨气。 紫竹分明知道这件事让她很难做,却还要来找她,让她为难纠结,她怎能不恼? 当然,紫竹要是她身边的丫鬟,那又另当别论,是她的人,当然得护着帮着,和紫竹可是一点儿交情都没有。 对芙蓉,她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喜,怎么也做不到向芙蓉谢罪,最关键的是她又没做错什么。 早知这样,昨日便不该送那冰酪,这真叫自寻烦恼。 紫竹见沈氏皱着眉,半晌未说话,便猜她肯定是不答应了。 “奴婢对不住三夫人了,奴婢不该来找您,徒添您烦恼,对不起,奴婢先告辞了。”紫竹又重重的给沈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欲离开。 娇美的脸上毫无血色,纤盈的身子如风中扶柳,摇摇欲坠。 齐妙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道,“紫竹姑娘,你又是如何能肯定,我们哄了芙蓉姑娘开心后,祖父便会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呢?” 紫竹停下脚步,本能的怔了下。 这……她倒没有想过呢。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要去怀疑齐常新,他是唯一能给她活路的人,她哪儿还敢怀疑他。 她扭头看向齐妙,轻轻摇头,“侯爷是一府之尊,他应该不会骗我吧。” 心里选择相信齐常新,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没底气。 被齐妙这么一提醒,她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眼睛里有了绝望。 “呵呵,这可能性可是极大哟。”齐妙轻轻笑了笑,唇角带着讽意道,“紫竹姑娘你细致想想,祖父要真的只是让我们去哄芙蓉姑娘开心,直接对我们说便是,又何至于绕这样大一个圈子,祖父分明就是相中了你的美貌。” 略停了下,她又继续说道,“祖父这样做,可能是不高兴你违了他心意,故意折腾你呢,事情哪儿有这样简单就解决了,紫竹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 不管齐常新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和母亲都不会成为他的棋子,任由他来摆布。 紫竹立即想到先前在长青院见到齐常新时,他看她的眼的确不怀好意,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她一下子便懵了。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机会,谁知只是她的相当然。 齐妙看紫竹的模样也的确可怜,再想想祖父那恶心可憎的嘴脸,决定想办法帮紫竹一把,最好还让他受些惩罚。 这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未完待续。) 第230章:美色当前难自禁(三更合一,含月票200张加更) 紫竹流着泪离开了海棠苑。 次日一早,她又来了海棠苑,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才离开。 离开海棠苑后,紫竹便去了长青院。 齐常新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眯着眸子看紫竹渐渐走近。 玲珑有致的身姿,如花般的容颜鲜活秾艳,虽然明亮的眼睛又红又肿,不仅不影响她的美,反而更让他生出几分怜惜,想要去爱护保护。 他开始激动,身体也跟着绷紧,有股抑制不住的热潮一阵阵向他袭来,双颊发热。 嘴巴里变得干涩。 他想咽唾沫,却发现唾沫早被身体的燥热给炙干了,喉咙上下滚动着,埋藏在体内的激情开始往外臊动。 紫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齐常新看她的眼神,贪婪得像头野狼。 她的身体情不自禁颤栗了一下。 可这时候她不能怕,赶紧咬了咬舌头,为她自个儿壮胆。 她垂首进了屋子,低声喊道,“奴婢给侯爷请安。” “紫竹……”齐常新快速走至她身旁,忽然便紧紧握了她的手,激动的唤着。 呼吸急促,暗哑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情*欲。 紫竹忙用力去挣他的手,并将面偏去一旁,快速说道,“侯爷,奴婢求了三夫人几个时辰,她终于答应同五小姐一道去哄芙蓉小姐开心。 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去做了,还请侯爷去向老夫人……。” “紫竹,这事不着急,你好香啊,先让本侯亲亲。”齐常新已经色*欲攻心。这时候可不管什么谢罪赔礼,先尝了鲜再说。 “侯爷您答应奴婢,只要将这件事办成了,您就放奴婢一条生路的。”紫竹的眼泪又出来了。 “傻丫头,伺候本侯就是你的生路,你生得这样漂亮,本侯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呢。呵呵……”齐常新猥*琐的笑着。嘴便向紫竹脸上凑过去。 他这番话令紫竹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她果然太傻太天真,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侯爷都不会放过她的。她就像那笼中鳖网中鱼,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还是五小姐厉害,一眼便识破了侯爷的险恶用心,他害了我。却要我去恨三夫人和五小姐,他真是世间最最可恨的人。 呃! 就在齐常新的嘴巴快要碰触到紫竹娇软的唇瓣时。她忽然打了个饱嗝,对他长长呼出一口热气。 他原本以为美人儿不仅身上是香的,还吐气如兰,谁料到紫竹口中喷出的味道令他作呕。下意识将头偏去一旁。 “你……吃了什么?”齐常新下意识掩了掩口鼻,皱着眉头问。 先前紫竹和他离得远,头又低垂着。并未发觉她的口气如此秽臭难闻。 “没吃什么。”紫竹忙掩了口,大眼睛里是惊骇和慌张。 “那口气怎么这样重?”齐常新不相信的追问。涨满的欲*望都情不自禁消了一些。 “奴婢也不知,近来一直如此。”紫竹忙垂首,拼命的摇头。 “你骗本侯!”齐常新并不相信。 “奴婢不敢骗侯爷。”紫竹忙抬头看他,为她自己解释。 不自觉间她松开了掩口的手,熏人的口气再次袭向齐常新。 她一定是身体哪儿出了毛病,改日让蓉蓉帮她瞧瞧,一定得治好这恶心人的毛病,否则本侯往后可要怎么和她亲近。 齐常新心里如此想着。 他相信紫竹所说,认为她是患了什么病才致口气太重。 于是他决定不亲紫竹了,来个干脆直接的。 念头一起,那手便伸向她裙底。 “啊,侯爷不可以!”紫竹吓得往后退去,涨红着脸说道,“侯爷,奴婢小日子来了,不敢污了您的眼。” “什么?”齐常新牛眼一瞪,里面寒芒闪闪,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像被蝎子蜇了一样。 “您若不信,奴婢可以……可以拿出来给您瞧瞧……”紫竹咬着唇说道。 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说出来的,可现在为了救她自己的性命,全都豁出去了。 在这老混蛋面前,没什么好害臊的,要臊也是他臊,而不是我。 紫竹在心里如此安慰着她自个儿。 “那脏东西谁要看,滚滚!”齐常新黑着脸骂,冲紫竹用力挥挥手,示意她赶紧离他远远的。 在他眼中,女子的月水那是极肮脏极邪恶之物,避之而不及,怎会还要去看。 真是晦气! 要不是担心将紫竹脸打肿了难看,他现在已经一巴掌煽了过去。 “是!”紫竹如获大赦,转身便跑。 “等等!”可齐常新忽然又唤住了她。 “侯爷?”紫竹满面惊骇之色。 难道他还想下辣手。 “你方才说沈氏答应向蓉蓉谢罪,她们何时去?”齐常新问。 “三夫人说等晚上用膳时。”紫竹应道,暗暗为她自己捏了把冷汗。 “嗯。”齐常新对她摆摆手。 “侯爷您答应奴婢的事儿……”紫竹小心翼翼的问。 “那事且等她们谢罪后再说。”齐常新不耐烦的再次挥挥手。 “侯爷你不会骗奴婢吧?”紫竹有些怀疑的问。 “呸,本侯一言九鼎,几时会骗人?只要她们真向蓉蓉赔礼谢罪,本侯绝对说话算话,去吧去吧。”齐常新狠狠啐道。 “奴婢相信侯爷。”紫竹快速逃离了长青院。 出了院子后,她长长吁了口气,紧紧按着胸口,心在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像要蹦出胸膛一样。 三夫人和五小姐教的法子还真是好用,果真逃过了这一劫。 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也都顺利。 等事儿圆满解决后。我一定会做牛做马的去报答三夫人和五小姐,是她们给了我生了希望。 紫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无人帮她,她决定以死明志,绝不会让齐常新糟蹋她清白的身子。 对齐常新后来的那些承诺,她是绝对不会再相信,他就是一出尔反尔的混账王八蛋! 紫竹恨恨的骂。 今儿正巧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安宁侯府一直有规定。在祭祀祖先之后,一家人要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当齐常新带着儿孙们祭祀完祖先来到松鹤院时,马氏便吩咐丫鬟们开始传菜。 一进厅子。齐常新便下意识看了看沈氏和齐妙,嘴角轻轻一勾,冷意顿显。 齐妙和沈氏二人的眼神更加冷冽。 “父亲!”芙蓉上前虚扶了齐常新。 “蓉蓉。”他轻轻拍了下她的手,面上冷意瞬时变暖。是极出色的变脸人。 他低声对芙蓉说道,“蓉蓉。稍后沈氏会向你赔礼谢罪,你可别那么快原谅她,一定要让她尝尝你的厉害,让她下回不敢再轻看你。” “嗯。一切听父亲的。”芙蓉乖巧的点头。 心里却纳罕不已,不相信沈氏会给她赔礼。 齐常新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芙蓉。 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敢告诉芙蓉。怕万一事情不成,反而让她伤心难过。同时也看他笑话。 下午紫竹说完这事之后,他本来想去碧水阁和芙蓉说这事,可还没出屋子,齐正宁三兄弟来了,与他商量晚上祭祀一事。 他只好将这件事暂且搁下了,想着到时给她一个意外惊喜也不错。 所有人落座后,齐常新当先举筷,开始用膳。 安宁侯府所有人均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整个厅子里不闻一丝说话声,只有筷箸勺羹和碗碟碰触的悦耳声。 在齐常新未归之前,大家聚在一起用膳时,虽说不是喧哗如市集,但大家还是有说有笑,评菜品洒,气氛极融洽。 现在有他在场,众人皆觉得压抑,只想匆匆将饭吃完,然后离他远远的。 特别是在知道他又要纳紫竹为妾一事后,对他又添了厌恶。 就连美妾无数的齐四爷,对父亲的做法都不敢苟同。 好不容易用完膳,柳氏几人起身欲向齐常新和马氏告辞时,齐常新发话了,“大家都稍等会儿,还有件事未办。” 除了齐妙、沈氏和马氏外,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想他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柳氏等人只得重新坐下。 等丫鬟婆子们将碗碟撤下,重新端了茶水上来之后,齐常新看向沈氏,“老三媳妇,你不是有话要对蓉蓉说吗?” 语气难得的温和,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笑容,不知情的外人瞧了,定以为他是位极慈祥的长辈。 当着人前,他不敢对沈氏和齐妙恶声恶气,当心又被传到府外。 沈氏轻轻一笑,颔首道,“没错,我是有话要说。” 不过,她没有像齐常新所预料的那样去对芙蓉说话,而是面向了马氏、柳氏几人。 她柔声说道,“婆婆,我有件事很疑惑,不知该怎么做,想问问您和二位嫂嫂,还有四弟妹,想讨个主意。” “何事?说吧,正好趁着大家都在,让他们给你出个主意。”马氏应道,语气也很温和。 “嗯,多谢婆婆。”沈氏点点头,视线从所有人面上掠过,继续说道,“我有件东西是属于我自个儿的,别人前来讨要,请问我有无权利不给? 我倘若不给,是否有错?” “哈哈,三嫂,这种事还用问嘛,东西是你的,给与不给那都是你的自由,旁人无权强逼,何错之有?”快言快语的齐四爷毫不犹豫的答道。 不过,他有些不解沈氏为何要这样问,这道理分明显而易见啊? “多谢四叔。”沈氏起身,对着齐四爷微微施礼,表示感谢。 马氏也点头,“老四言之有理,东西是自个儿的。给不给旁人那都是你的权利,旁人无权置喙。” 马氏发话了,柳氏、杨氏几人就算有不同的看法,此刻也不好说,也跟在后面附合,说东西是自己的,给外人是客气。不给那也是本份。其他不无权干涩。 芙蓉抿紧了双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只是她此刻没同齐常新坐在一起,她不便起身去提醒齐常新。 而齐常新已经皱眉。双眼中有了怒意。 这个沈氏在搞什么鬼名堂,不是向蓉蓉赔礼吗?怎么好好的扯这些东西? 他便问道,“老三媳妇,你对蓉蓉该说的话。可还没说呢,快些说吧。时辰不早了,别耽搁大家功夫。” 啊呸,到底是你耽误大家功夫,还是我们? 无事生非。为老不尊的混账! 齐妙忍不住在心中啐道。 “公公莫着急,我这就说。”沈氏微微一笑,温声应着。 她看向芙蓉。问道,“芙蓉。刚刚大家说的话,你可曾听见,你又是如何认为的?” “嗯,母亲和哥哥嫂嫂们说得很有道理呀,蓉蓉赞同。”芙蓉很平静的答道,面色不见半分异样。 “既然你赞同,那为何自个儿却做不到?”沈氏反问。 “蓉蓉不解三嫂这话是何意?”芙蓉满面惑色。 沈氏轻轻笑了笑,便扬声对着门外喊,“紫竹姑娘,你进来吧。” 门帘一挑,紫竹俏丽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只是她双眼红肿,脚步虚浮,整个人有些脱形,让众人诧异不已。 看她这副模样,马氏心底深处生出那么一丝丝同情。 可这就是命,也是有些丫鬟求而不得的命。 马氏如此想着,心里又平静了。 紫竹直奔芙蓉面前,毫不犹豫的对着她跪了下去,磕头求道,“芙蓉姑娘,求您饶奴婢一命吧,求您了。” “饶命?不知紫竹姑娘何出此言?”芙蓉有些懵。 这回倒不是她装的。 她是真的不知情。 “我来说吧。”沈氏接话,她站直身体,看着芙蓉说道,“芙蓉,你就因没求得冰酪的做法,对我怀恨在心,是不是?” “我没有!正如三嫂您说的那样,我是想知道冰酪的做法,也上门去求方子,三嫂您拒绝之后我十分后悔,不该前去让您为难。 我只有内疚,哪儿还会怀恨在心呢?”芙蓉干脆而果断的否认。 “芙蓉,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事实胜于雄辩。 你口里说着内疚,事实却是向公公诉屈,咱们府中谁不知道公公最是疼爱你,不敢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哪怕就是你做错了,公公也要袒护你。”沈氏又说道。 “我没有去找父亲,更没有诉屈。”芙蓉立即又否认。 齐常新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怒道,“沈氏,你在胡乱说什么?蓉蓉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懂事,她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在我面前表露半句。” “公公,我是用事实说话,并非乱说。”沈氏迎上齐常新的目光,正色说道,“芙蓉要是没向你诉屈,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去向我讨冰酪的方子而未得,又是如何知晓她受了委屈心情不好,你又怎会逼着紫竹去逼我们向芙蓉赔礼?” 她不给齐常新和芙蓉说话的机会,又朗声对众人说道,“我将事情经过大概说给你们听听,芙蓉为了得到我冰酪的方子,去公公那儿哭诉。 公公知道这事芙蓉理亏,不好教训我,于是芙蓉便出了馊主意,去唆使公公强纳紫竹为妾室。 在紫竹不愿意的情况下,公公便逼着紫竹来求我,说只要我和妙儿给芙蓉赔礼道歉,他便放过紫竹。 芙蓉你就为了一个冰酪方子,竟如此折腾害人,心肠何其歹毒。” 沈氏承认,这番话有些是她胡诌出来的,是为了引出芙蓉下面的话。 “三嫂,这真是天大的冤屈,我没有对你怀恨再心,更没有唆使父亲纳妾。没有,绝对没有。”芙蓉果然急了。 她又看向马氏,辩解道,“请母亲明鉴,蓉蓉可从来没做这种事儿呢。” 她知道马氏是妒妇,最容不得齐常新纳妾。要是马氏相信此事是她的意思,那往后在安宁侯府的处境会变得艰难。 马氏是不得齐常新宠爱,可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真要将马氏得罪了,那绝不是明智之举。 “哼,我就说洁身自好的侯爷怎会好好提这事呢,原是这么一回事呢。 芙蓉。我还真是小瞧了你。”马氏冷哼了一声答道。 这表情。分明就是不信芙蓉的解释。 同时又扣了顶帽子给齐常新。 看他可好意思承认自己并非洁身自好之人,而是好色之徒。 齐常新也有些发懵,脑子里有些乱。得好好理理。 事情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不是该沈氏和齐五向蓉蓉赔礼谢罪吗? 怎么成了她向蓉蓉问罪? 蓉蓉何其无辜和委屈? “母亲,您真的误会了,不是我。”芙蓉忙说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侯爷自个儿想纳妾?”马氏挑眉反问。 芙蓉一下子被噎住了。 她可不好当着侯府所有人的面前点头。 虽然男子纳妾不违律法。人们也接受这种事,可多数男人是为了子嗣而纳妾室。若不是因这而纳,便被视为贪恋美色,背地里还是会被人诟病的。 而齐常新就是那后一种。 眸子微微一转,芙蓉立即应道。“父亲不是那种人,应该是紫竹姑娘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父亲宽厚仁慈。心一软便答应了紫竹姑娘。” 如此一说,齐常新强行逼迫。一下子变成了紫竹因为想攀高枝而耍了手段,迫使齐常新答应纳妾。 “芙蓉,你看看紫竹这样子,像是自个儿愿意的吗?”沈氏指着紫竹,反问芙蓉。 不过,对芙蓉这番话,她并不反感。 只要齐常新认可芙蓉这番话,紫竹便能脱身。 若他不承认,她也会逼着芙蓉让他松口。 芙蓉轻轻眨了下美丽的大眼睛,说道,“三嫂,蓉蓉知道您心地良善,向来不肯将人往坏处想,有些丫鬟为了往高处爬,用心可险着呢。” 面色又恢复了平静,丝毫不见先前的惊慌。 “父亲,您说是不是?”芙蓉看向齐常新,柔声问道。 她以为沈氏今日就是要让她出丑的,并不知道沈氏真正的用意。 不然,她绝不会反问齐常新这话。 所有人都看向齐常新。 众人灼灼的目光比那三伏天的太阳还在火辣热烈,他只得点点头,“没错!” 说紫竹想爬床,远比承认他贪恋美色要体面。 蓉蓉果真聪明伶俐,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性质倒了过来。 对是,是紫竹这死贱人想爬床,我只是一时心软着了她的道而已。 哼,小贱人,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 一想到紫竹鲜嫩温软的身体,齐常新又激动起来。 “如此说来,公公并不是真心想纳紫竹为妾,是紫竹自个儿的意思?”沈氏问。 “没错。”齐常新再次点头。 “可紫竹说是公公看中她的美貌,想纳她为妾呢。”沈氏又道。 “胡说八道,本侯怎会是那种人?”齐常新拍桌怒。 他再怎么不要脸,却也不好意思当着儿孙们的面厚颜无耻的承认这种事。 “对不起,是媳妇误会了公公,公公根本就不想纳紫竹为妾,只是心软可怜她才做的这决定,是不是?”沈氏对他敛衽行礼,很恭敬。 “是。”齐常新想也不想的便应了是。 沈氏立即抬头看向紫竹,沉声道,“紫竹姑娘,还不赶紧向侯爷谢恩,侯爷不再纳你为妾啦。” “多谢侯爷,奴婢感激不尽。”紫竹立即对着齐常磕头谢恩。 “侯爷宽厚仁慈,这也是我们侯府之福,是儿孙之福。”马氏立即应话,并对齐正宁等人说道,“老大,你们还不向侯爷感恩。” 齐正宁几兄弟不是傻子,立即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趁这机会让父亲打消纳妾的念头。 他们当然也不愿意父亲再做这荒唐事。 几人忙起身给齐常新行礼,“父亲宽厚仁慈,洁身自好,是孩儿之福,也是我等之榜样。” 柳氏几人也跟在后面附合了。 谁说我不纳紫竹为妾? 齐常新怒,可被儿子媳妇这么一拜,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句话生生的给噎在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 他这才明白沈氏今日的意图,并不是要让芙蓉难看,而是要让他打消纳妾的念头。 好你个沈氏,竟敢明目张胆的和老子做对,且等着瞧。 齐常新看了眼沈氏,眼神像毒蛇一般阴狠歹毒,然后起身拂袖离去。 芙蓉看他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她好像说错了什么。 不行,她要静静,好好理理今晚发生的事儿,也起身告辞了。 沈氏看了眼地上的紫竹,而后看向马氏,说道,“婆婆,我有个冒昧的请求,还请您能成全。”(未完待续。) 第231章:再遇阿如(双更合一章) “说吧。”马氏看沈氏的眼神很柔和,少了往日的坚硬冷漠。 虽说答应齐常新纳紫竹为妾,是她想通透后做的决定,但这并不表明她是真心的愿意他纳妾。 就算他对她冷漠无情,与她不会再恩爱,她对他也已死心,却也不愿意见他对着旁的女人温柔小意,宠爱怜惜,那是往她心尖儿上戳刀子。 经了今日这一番闹腾,相信老下作要安生一些时日。 沈氏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的问,“婆婆,紫竹颇合我的眼缘,不知能否将她送给我?” “唉!”马氏叹道,“紫竹伺候我这些年,也算尽心尽力,我本是不舍的,可今日你帮了她,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也是你们主仆二人的缘份。成,我应了。” “多谢婆婆成全。”沈氏起身致谢。 实则在今夜晚膳之前,她便和马氏私下里说妥了这事。 她想方设法让齐常新打消纳紫竹为妾的念头,而事成之后,她要紫竹的卖身契。 马氏没有拒绝,很爽快的答应了。 老下作既对紫竹生出了这等龌龊的心思,留她在身边,迟早还会出事,反正也准备放她出府,沈氏想要,那便给她,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 婆媳二人私下里有了约定,此时当众提出来,只是走走过场罢了,顺便也将马氏撇清。 齐常新现在不敢对沈氏太过份,却敢对马氏耍横,他若知道今日之事马氏也掺合其中,一定不会饶了她。 马氏让齐妈妈将紫竹的卖身契拿来,交给了沈氏。 紫竹拜谢马氏后。便跟在沈氏和齐妙身后走了,惹来许多丫鬟们羡慕的眼神。 她们都知沈氏出手阔绰,海棠苑一个粗使丫鬟比其他房里大丫鬟得到的赏赐还要丰厚,且沈氏对下人们从不端架子使脸色。 这样的主子谁不喜欢呢? 也曾有丫鬟婆子千方百计的去讨好沈氏,想得她青睐去海棠苑当差,可惜沈氏身边的丫鬟全是她从燕关带过来。 以往她每年去探望齐妙时,总会将到了年龄的仆从带回燕关去。然后再带新的过来。 就因为鲜少有机会去海棠苑。所以其他丫鬟们才会羡慕紫竹得了肥差。 三更时分,月亮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掩,笼在暗沉夜色下的安宁侯府像头沉睡的猛兽。正门处挂着的两盏灯笼泛着晕黄的光,就像猛兽两只忽然瞪大的双眼。 长青院里静悄悄的,齐常新已经入睡,伺候的小厮也进入了梦乡。两道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进入齐常新的寝室。 齐常新虽然早就上床就寝,可今晚发生的那些事气得他肝痛胃痛全身痛。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直到三更的梆响,他才晕晕欲睡。 就在他感觉快要睡着时,忽然感觉床前有人。 “成子?”齐常新浑身被吓得一个激灵,他赶紧睁开眼睛。下意识喊。 成子是伺候他的小厮,就歇在外间,认为是成子进来看他可睡着了。 “玉……郎……”可应他的并不是成子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道拖着声调的女子声音。 女子声音很怪异,有些硬。又好像带着几分冷意,又隐隐在颤栗。 好熟悉的称呼! 齐常新的身子瞬间僵硬了。 他不会忘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更记得这称呼曾出自何人之口。 “阿如?” 在这世上,只有阿如一人会这样唤他,也只有阿如的声音这般悦耳动听。 可阿如分明已经离开了他,永远的离开了他,都是被马映秋那贱*妇害的,害他们阴阳两相隔。 因为愤怒,齐常新一时之间倒忘了害怕,竟然坐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很暗,但他还是隐约能看见床前有个人影。 也仅仅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罢了,其他的皆看不清。 “呵呵!”女子怪怪的冷笑,“妾身以为玉郎早将我忘了,玉郎好狠的心呐,我在下面孤苦伶丁,玉郎却又要另娶新人,呵呵……” “阿……阿如,真的是你吗?”齐常新开始害怕,身子情不自禁往床里边挪了挪。 “玉郎果真忘了妾身,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玉郎你在怕我嘛……今夜是中元节,每年也只有这时节才能来探望你……”女子的声音好哀怨,“玉郎,让我摸摸你……” 齐常新能感觉一只胳膊伸向他面前,很快一只手摸上他的面颊。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的手! 手是女子的手,很小,但非常冷。 比冰块还要寒冷,没有一丝温度,寒意往他骨子里沁透。 “玉郎,你变心了,嘤嘤……”女子收回冰冷的手,开始抽泣。 哭声并不大,细细的,尖尖的,还带着委屈。 仔细听,好像又没哭声,可等你松懈时,哭声又传入耳间。 这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齐常新感觉被她摸过的脸都被冻僵了,再闻这哭声,有股子寒意从脑门子里往下蔓延。 他是喜欢阿如,永远也忘不了她,可他不想见到这样的她啊? 他喜欢的是鲜活的是人的阿如,而不是现在的阿如。 “阿……阿如,我没有变心,我对你一直不曾变心,时辰不早了,阿如你快些回去吧,明日我再给你多烧些纸钱,你想要什么尽管去买……”齐常新话都说不利索了,牙齿打着寒颤,结结巴巴的说道。 “玉郎,你果真变心了,这是要赶妾身走呢,妾身想留下来陪你……”女子泣声道。 而齐常新却感觉到两只冷冰冰的手抚上他的脸,一路往下。掐向他的脖子。 “玉郎,我要你下来陪我,我一人好孤单好寂寞……”女子说着,一边用手去掐齐常新的脖子。 女子双手像千年寒冰,寒意森森。 “啊,救命啊……”齐常新拼命的喊道,并伸出双手去推女子。 他不要死。他还想多活几十年。他还没活够呢。 可他的双手却落了空,因为面前的人影忽然消失不见了。 脖子上那冷冰冰的两只手也不见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不闻哭声。 难道刚刚是在做梦? 齐常新摸了摸脖子,分明还在寒意残留。 而且……而且他的身下热乎乎的,还隐隐有骚味传来。 尿床了! 他高声唤醒小厮成子,也顾不得此刻的狼狈。 “侯爷。”成子端了烛台。睡眼惺松的进了屋子。 “将所有灯都点亮。”齐常新吩咐,声音虚浮无力。他还有想方才所经因的一切到底是事实还是幻觉。 若说是幻觉吧,那感觉太真实,可要说是事实,他又不太相信阿如真能从那儿来找他。 黑暗让他感觉不安全。 成子不敢问为什么。忙按吩咐将屋子里的灯全点了。 屋子里亮了,成子便发现自家主子有些不对劲,面色苍白如纸。身子还在发抖,还有……越接近侯爷。这味儿怎么就越怪呢。 齐常新将薄毯盖住了下身,故成子没发现他尿床的尴尬事实。 成子同时还发现齐常新脖子上面有红色的勒痕,惊道,“侯爷您脖子……” “怎么了?”齐常新一惊,忙问道。 “有……有勒痕。”成子答道。 那先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齐常新更加害怕,便问成子,“成子你刚刚可听到有什么动静?” “没有,奴才什么都没听见。”成子很肯定的摇头。 这一夜齐常新没敢入睡,而成子最终也知道了他尿裤子一事,不过没敢问原因,更没敢往外传,他那阴鹜的眼神让成子很害怕。 次日一早,天刚亮,齐常新便让成子给他收拾行囊。 “侯爷您要出远门?”成子问。 “去松鹤院。”齐常新答道,神情疲倦憔悴,眼下有极重的青影。 他要搬去马氏那儿住,一人住在长青院太危险了。 阿如怕马氏,应该不敢去松鹤院。 成子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齐常新不是说笑话。 奇怪,侯爷那样不喜欢老夫人,为什么还要搬去松鹤院住呢? 不仅成子想不通,就连马氏得知齐常新要搬来和她同住时都惊得半晌未回神。 老下作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是马氏本能的反应。 无惊喜,只有惊骇。 四年前,她日日夜夜,甚至连做梦都希望他能善待她,疼爱她,却终究只是梦,四年后的今日,她不再做梦了,他却又搬了回来。 她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等滋味。 马氏要是知晓齐常新是拿她当避邪之物,心里不知该做何感想。 当齐常新和成子来到松鹤院时,马氏抬头看了他一眼,被吓了一跳。 只是短短几个时辰未见,他怎么变得如此憔悴不堪? 难道他真就那么喜欢紫竹? 马氏皱眉。 很快这件事敢在安宁侯府传扬开,众人私下里都议论纷纷,想着齐常新为何会忽然转变了对马氏的态度。 齐正宁三兄弟十分高兴,认为一定是昨日用膳后他们说的话感动了父亲。 没有谁比他们还要希望见到父母恩爱,今日终于心愿得偿,安宁侯府上下凝固的气氛隐约都松了些。 当齐妙从秦丝口中知晓这事时,二人对视一眼之后,均抿唇笑了。 秦丝低声说道,“妙儿,昨夜他应该被吓破了胆,我当时好像闻到一股尿臊味呢,噗!” “噗!”齐妙又被逗笑了,“他有可能是信了昨夜之事是真的,一人不敢待在长青院,所以才要搬去松鹤院。” 一语戳中齐常新的心思。 昨夜的阿如当然不是真的,是秦丝扮的。 秦丝有样绝技,便是特别擅于模仿各种声音,仿得惟妙惟肖。 阿如的声音是沈氏经过描述后,秦丝慢慢仿出来的,当时吓了沈氏一跳,以为真的是阿如本人呢。 从齐常新当时的反应,也可断定他对阿如的喜欢也只是流于表面而已,只是喜欢当时阿如的年轻美貌,并非真爱。 他要真的爱阿如深入骨髓,那么便不该惧她。 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个打着真爱幌子的好色之徒。 齐妙心中冷嗤一声。 “唉,只是可惜旁人没瞧见他被吓尿裤子的样子。”秦丝颇遗憾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那副恶心样子可没几人愿意瞧。”齐妙嗔她。 秦丝掩口又乐了。 齐妙也笑了一会儿,然后便为紫竹而感慨。 海棠苑这边,沈氏也知晓了齐常新搬去松鹤院一事。 她既没有奇怪,也没有高兴,眼下她没心思去想这件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等着她处理。 便是紫竹。 东次里只有沈氏、云妈妈、宝珠和紫竹四人。 紫竹站在沈氏面前,满心都是感激。 沈氏看着她,平静的说道,“紫竹,你可知这次为了救你,我平添了许多麻烦?” 紫竹立即跪了下去,重重的点头,“奴婢知晓,三夫人您为我而得罪了侯爷,也让芙蓉姑娘更不高兴,三夫人您对奴婢有再生之恩,奴婢一定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错!我的麻烦并非这些。”沈氏却摇头。 “啊?”紫竹不解的抬头看她。 这不算麻烦,那还有什么是麻烦呢? “紫竹你给其他人做了坏榜样,你知道吗?”沈氏反问紫竹。 紫竹一脸茫然,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她想爬侯爷的床,是侯爷逼迫她,而她不愿意呢,这怎会是坏榜样呢?难道说顺着侯爷的意思,这才是好榜样吗? 沈氏见她这样,便解释道,“紫竹,当日那件事你本不该来找我,可是你不仅来了,我还出手帮你解决了麻烦,又将你从老夫人那儿讨要过来,这件事被其他人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下回再有人遇上麻烦,你说她们会不会来找我?” 紫竹愣了愣,双唇紧紧抿了。 沈氏替她答道,“会,一定会的,在她们眼中,我是极好说话的人,又乐于帮助别人。 紫竹你说到时她们来求我,我是帮还是不帮呢? 帮吧,我能力有限,并非事事都能办成,办成了她们可能会感恩戴德,倘若没有办成,她们反而会怨我没有尽心尽力。 要是不帮她们,她们更加怨恨于我,就像这回你来求我,我要是不帮你一样,你一定在心里恨死我了,认为你有今日的下场全是我害的。 紫竹,你说我说得可有道理?”(未完待续。) 第232章:两条路择其一(双更合一章) “三夫人所言极是,是奴婢错了,奴婢听凭发落。”紫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并没有想到这些,当时只想解脱。 而且当时三夫人要是不答应帮忙,她的确会恨,还是深深的恨。 直到看清齐常新丑陋的嘴脸后,她才知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幸好遇上三夫人,救了她性命。 三夫人和五小姐帮她脱了困,却没想到却给三夫人惹来这些困扰。 沈氏叹道,“紫竹,为了你不成为旁人效仿的对象,为了我自个儿将来少些麻烦,我的确要罚你,且要狠狠的罚。” 紫竹不敢有异议。 “云妈妈,将紫竹带下去,重责五十杖后送出府,至此不再是我们安宁侯府的人。”沈氏说道。 “是,夫人。”云妈妈应道。 五十杖打下去,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紫竹在心里暗抽了口冷气。 可她还能说什么呢,路是她自个儿选择的,后果也得她自个儿来担着。 “紫竹拜别三夫人。”紫竹再次郑重的给沈氏磕头。 沈氏看着紫竹,微微叹了口气,又道,“紫竹,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眼前有两条路,要么可能是死,要么便会成为安宁侯的妾室,虽说不至于风光无限,但起码也能享受荣华富贵,你选哪条?” 紫竹哭着摇头,“奴婢多谢三夫人的厚爱,奴婢命薄,无福消受荣华富贵,生死有命,奴婢选第一条。不后悔。” “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便行,云妈妈,带她下去吧。”沈氏摆了摆手。 紫竹再次给沈氏磕了头,然后随着云妈妈下去领罚。 看着紫竹虽瘦弱却倔强的背影,沈氏眸中滑过一抹哀伤。 这就是命,却又是多么不公。 有人不求上进。只因出生富贵之家。便注定一生富贵荣华。有人天生傲骨,可贫贱的出身却要生生折断他们的傲骨。 紫竹宁死也不愿意做妾,在有些人眼中也许认为她傻。认为她矫情做作,认为她可笑,但这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骄傲和坚持,就算死也要坚守的本心。 紫竹被仗责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安宁侯府。众人都震惊不已。 特别是那些丫鬟婆子们,昨夜她们还羡慕紫竹得了肥差。且沈氏愿意如此费心思的救她,将来一定会重用她,往后可跟在沈氏后面吃香喝辣。 谁知只是一夜的功夫,沈氏便大变脸。将紫竹重责了五十大杖。 她们都很清楚,五十杖意味着什么,别说是紫竹这样一个娇嫩的小丫头。就算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得打个皮开肉绽。丢半条命。 想到被棍棒杖责的痛苦,还有生死未卜的紫竹,她们不由打了个寒噤,心里不由念叨一句,三夫人可真是心狠! 当马氏知晓这消息时怔了半晌才回神,锐利的眸子里寒芒一闪。 沈氏还真够狠辣,以为她救了紫竹后要卖身契,是想放紫竹出府,谁料到竟是要罚紫竹。而且罚得这般重,分明是要紫竹死啊! 看来沈氏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样仁慈,也是心狠手辣的,这手段与老身相比可是犹过之而无不及啊。 对沈氏为何要罚紫竹,马氏很明白。 唉,紫竹啊紫竹,你以为求了沈氏帮忙是寻生路,实则是自寻死路啊。 紫竹虽然以前是马氏身边的大丫鬟,可如今她被沈氏罚,马氏一来不会去阻止,二来也不会心疼惋惜。 谁让齐常新看中了她呢? 对他喜欢的女子,马氏又怎么会有好感。 马氏反而认为紫竹若死了,那反而是好事,起码永久断了他的心思。 对齐常新憔悴的原因,马氏一直认为他是因纳紫竹不成所致,并不知是被吓的。 却说紫竹被杖五十棍之后便血肉模糊、气若游丝,沈氏早派人去请了紫竹的娘老子和兄弟前来,准备给了卖身契,放紫竹出府。 可紫竹娘老子和兄弟却不干了,说紫竹被打成这样,得赔一笔银子,否则他们要去告官府。 紫竹娘坐在地上哭着撒泼。 云妈妈便问他们要多少银子,紫竹兄弟伸了几根手指,说要五十两。 五十两对沈氏来说不值得一提,可这笔银子她却不打算给。 云妈妈将准备递还过去的卖身契收了起来,对着身旁三个粗壮的婆子道,“将紫竹姑娘抬回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紫竹娘忙扑了过去,紧紧拉了紫竹的手,瞪着眼睛问云妈妈。 云妈妈看了眼紫竹,笑着说道,“我们夫人原本是怜悯紫竹姑娘,这才放她出府,你们既然不知好歹,那便算了。 夫人眼下也改变主意了,紫竹姑娘貌若天仙,等将来养好了伤,再转手卖出去,一定能得个好价钱。” 紫竹卖身契在沈氏这儿,如何处置由着她来,旁人无权干涉,包括紫竹的家人,只要不无故将紫竹弄死便成。 紫竹娘老子和兄弟见威胁不了,虽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接受了云妈妈的条件,将将晕迷不醒的紫竹给拉了回去。 云妈妈当面还了卖身契,并给了几两银子,算是为紫竹请大夫所需的药资。同时也与他们说清楚了,自此以后,紫竹的生死与安宁侯府无关。 此事也算是有了结果,沈氏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略轻松了些。 快到秋闱了,今年李青源也要下场,沈氏准备去李府一趟,送一些寓意吉祥的礼物,期望李青源能拔得头筹。 这主意齐妙是举双手赞同。 虽然徐澈已离京,但依徐太师的为人,他一定会让徐澈回京参加此次的秋闱。 前世徐澈秋闱取了第一名,会试时是第三名,殿试时被钦点为状元。此后徐澈一直惋惜会试不是第一名,否则他便连中三元。 齐妙希望李青源能夺此殊荣,将徐澈踩在脚下。 母女二人正和云妈妈在商议送礼一事,齐湛来了。 他一进来,便很严肃的对沈氏说道,“娘,我有件事想对您说。” “怎么了?”沈氏的心猛然间往上一提。 很少见儿子这样一本正经的与她说话。这到底是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儿? 云妈妈欲回避。齐湛摆摆手,“云妈妈,这事您听着也无妨。” 他在沈氏面前的锦杌坐下。正色道,“娘,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去从军。” “你……你胡说什么呢?”沈氏大惊。将手旁的杯子狠狠在桌上掼了下,对儿子这番话十分不满。 齐妙眉毛轻轻一挑。看着齐湛微微出神。 哥哥自幼过的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好好的怎么想到要去从军呢,他难道不怕吃苦受累? 这是他一时冲动随口说说,还是思虑了很久后才下定的决心呢。 唉。哥哥前生在学业上并无成就,而且看他的样子,对读书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天赋。倘若他能吃苦耐劳,去军营里历练一番并不一定是坏事。 不过娘肯定不会同意。 其实就算娘能同意。祖母也不会答应,还有圣父那一关也过不了。 面对母亲忽然发火,齐湛没有退缩和害怕,他挺了挺背,认真的说道,“娘,孩儿并非胡说,也非一进冲动之下说的玩笑话。” 微微停顿了下,他又续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如今有娘有父亲,还有安宁侯府,我可以生活无忧,将来怎么办?难道我要一辈子依靠你们而生活吗?相信娘也不希望孩儿这样没出息吧? 从上回您和父亲争吵后,我很恨自己不能保护娘和妹妹,让你们受委屈。 娘,我是什么样的性格,想必您和妹妹,还有云妈妈,你们都十分清楚,我性子懦弱,而且读了这么久的书,我并没有什么进展,而且我发现自己对读书越来越不感兴趣。” “娘您只有我一个儿子,将来我要独自撑起三房的,可是依我现在这样子,一定撑不起来。 经过认真思量,我决定去从军,我没有奢望能建功立业,我只是想要磨练自己,让自己变得坚强,不再软弱,起码将来能护得了娘您和妹妹不受人欺负。” 齐妙瞪着双眼看他,眼里着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这是她的哥哥吗? 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这话用在哥哥身上最为合适。 这一世变化最大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哥哥。 前世,他整日围着白莲转,学业荒芜,六亲淡薄,别说她这个妹妹,便是后来对母亲,他也十分冷漠,最后落了凄惨的下场。 今生她只不过是对他略加提醒,他便很快认清白莲丑恶的嘴脸,迅速的疏远了她,并渐渐的成长。 这一点,他远比圣父要出色,圣父远远不及他。 他的学业虽然还如前世一样糟糕,可他的心性已经成熟,已经明白了他肩上的责任,明白他自己需要什么,这比什么都重要。 倘若他的性格和圣父一样,就算有惊天之学问那又有何用? 云妈妈惊诧后就红了眼睛。 唉,少爷这真是长大了,知道要护着夫人和小姐了。 沈氏也被儿子这番话给震惊了,盯着他看了半晌没说话。 在这一瞬间她的心情很复杂。 恼儿子要放弃学业,又高兴儿子懂事了,但又内疚,也许上次不和齐三郎争吵,他便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很快她又心疼,他要真的去从军,那该有多么的辛苦,自幼在军中长大的她比谁都清楚当兵的辛苦。 过了好半晌,沈氏才说道,“湛儿,你有保护娘和妹妹的心思,娘非常欣慰和高兴,娘的湛儿长大了,懂事了。 可娘还是不能同意你的决定,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娘,您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呢?”齐湛急得站了起来,说道,“娘,我知道您是不希望我吃苦,可是外祖父和舅父们不都是军人嘛,还有几位表兄,他们与我年纪相仿,他们不也没有要考取功名的心思嘛,我为何就不能去从军?” 沈氏倒被噎了下。 是啊,旁人可以不许儿子去从军,她好像理由不充足,沈家世代从武呢。 她轻轻摇头,“湛儿,你姓齐,不姓沈啊!” “娘,孩儿主意已决,求您成全。”齐湛忽然袍子一撩,对着沈氏跪了下去。 可沈氏就是不同意。 齐湛倔脾气又上来了,便死跪着不起。 可这样僵着解决不了问题呀。 齐妙抿了抿唇,看向云妈妈眨了眨眼睛。 云妈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便对沈氏说道,“夫人,奴婢觉得少爷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这也是为了咱们三房的未来着想,可不是胡闹。 您先莫着急拒绝少爷,您再好好考虑。” 沈氏表情略有松动。 然后云妈妈又去劝齐湛,“少爷你也该体谅夫人的心情,商量商量,咱们遇事要有商有量,可不是斗气的时候。 少爷你也先起来,再回屋好好想想这决心是不是下得足够大,想从军便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那日子远远不是你所能想像的。” 齐妙起身去扶齐湛,“哥哥你起来,我认为云妈妈说得极有道理,这不是在和娘商量嘛,你这样跪着岂不是惹娘生气嘛。” 她又对他眨眼睛。 齐湛想了想,也是,这样硬跪着会让娘更生气。 于是,他对沈氏磕了头赔礼,“娘,是孩儿错了,请您责罚。” “唉,傻孩子,娘不是气你……”沈氏上前亲自扶了他起来,眼睛里有泪花在涌动。 世间所有做母亲的都一样,事事为儿女们着想,就怕他们受了委屈。 齐妙陪着齐湛离开海棠苑后,便问他是否真的决定要去从军,并对他说了军士们训练的辛苦。 齐湛主意十分坚决,没有丝毫松动。 见他如此,齐妙便又返回海棠苑去劝母亲。 “娘,既然哥哥对学业不再感兴趣,强逼着他去学没有任何益处,还不如让他去军中吃些苦头,到时他要是坚持不下来,自会回来发奋读书。”齐妙劝道。 “夫人,小姐说得极有道理,少爷若坚持不了,他自会回来勤奋读书,他若真坚持下去了,将来一定有番成就的。”云妈妈也跟着劝。 “对呀,娘,哥哥要真的坚持下来了,往后有外祖父和几位舅父们的照应,您难道还担心他会吃亏嘛,总比在侯府要好得多吧。”齐妙又道。 沈氏终于被劝动了心。 她也不想强逼着儿子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可这事得先对马氏说一声,不能悄无声息的就将儿子给送走了。 去松鹤院时,齐常新也在。(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公主妈妈的香囊和月票,感谢秀子的平安符,感谢潜航的月票,群么么哒,感谢亲爱的们持续不断的支持,老画给大家鞠躬,万分感激! 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爱大家哟!! 第233章:诡异(双更合一) 虽在松鹤院住了几日,可齐常新依然精神不济。 他歪坐在太师椅中,单手撑头,昏昏欲睡,眼下青影还未消褪。 听闻沈氏问安的声音,他蓦然精神一振,微闭的双眸倏地一下便瞪大。 阴森森的眼神看着沈氏心头一跳,似被毒蛇咬了一口。 沈氏眸子微微一凛,目视马氏温声说道,“婆婆,我有事想问您讨个意见,为了不扰公公休息,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不想当着齐常新的面前说事儿。 “成,要不去你海棠苑吧。”马氏道好,并起身欲走。 沈氏自是赞同,只是她和马氏还未迈步,齐常新便冷冰冰的说道,“有什么话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偏要躲在私下里嘀咕,就在这儿说。” 他伸手点了点马氏方才坐的位置,语气神情都很霸道。 精神比方才要好了许多。 就像一只斗鸡,张开翅膀和翎羽,瞪着血红的眼睛,想和沈氏斗一斗。 马氏忍不住皱眉,却又不敢驳斥他。 沈氏眉头微蹙,道,“公公,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除非你要说些于我不利之言,否则有什么话不能对人言?”齐常新理直气壮的反驳。 “公公,我是要和婆婆说些女人之间的体己话,公公认为您听着合适吗?”沈氏冷着脸说道。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齐常新面色一沉,眸中有怒火,可又畏惧着什么,只得隐而不敢发。 而且沈氏都这样说了,他哪儿还有脸坚持要听。 马氏便道。“侯爷请好好休息,妾身去去便回。” 说着,她和沈氏离开了屋子。 出了松鹤院,马氏便好奇的问沈氏,“卉娘,你找我有何事?” 她看得出来沈氏是刻意要避开齐常新。 “唉,是湛儿的事。”沈氏叹道。 “湛儿怎么了?”马氏忙问。 “咱们去屋里详说吧。非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沈氏答道。 马氏轻轻颔首。 婆媳二人很快去了海棠苑。 进了东次间。等马氏坐定之后,不待她发问,沈氏便说了齐湛的想法。 “什么?湛儿竟想抛弃学业去从军?这怎么行?”听完沈氏之言。马氏惊问,并本能的反对。 “我也劝湛儿莫做此打算,可他下定了决心,执意要去从军。而且他说的那番话并非全无道理,我不敢擅自拿主意。想和婆婆您商议一番,看此事如何处理比较得当。”沈氏说道。 “我自是不同意,咱们齐家的儿郎怎能去军中受那些苦,且三郎还曾是状元。他的儿子不读书求上进,却跑去从军,岂不是令人笑话。”马氏义正严辞的说道。 言下之意是说从军是不求上进之举。 这话令沈氏心生不满。 要说之前对齐湛从军一事还有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她倒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让湛儿从军,让齐家人看看。并非只有读书才是上进之举。 沈氏说道,“婆婆言之有理,湛儿父亲乃是状元出身,他要是读书无成就,会被人笑话。 只是湛儿今年已有十七岁,在学业上一无所成,眼下他又言明了对读书不感兴趣,咱们如果强逼着他去学习,一定会适得其反。 我们三房人丁单薄,将来要靠湛儿来撑,依他现在这性子,真的很难。所以我想让他去军中历练一番……” 马氏听明白了沈氏的意思,皱着眉头问,“卉娘你愿意让湛儿去军中受苦受累?” “唉,我哪儿愿意见他受累,可我细致想了两日,这对他湛儿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沈氏叹道。 马氏认真的看着沈氏,半晌后忽然问道,“卉娘,你……不会是还想着要和老三和离,趁这机会将湛儿送去燕关,往后你离府更方便吧?” 呃! 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呢。 沈氏看着马氏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婆婆多虑了,我要是真是有这想法,便不会对您直言此事,可以随便寻个借口让湛儿离府便是。 婆婆您上回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湛儿和妙儿,我也得将和离的心思压下去。 特别是湛儿,他是将来要顶天立地的男儿,我怎能带他回沈家,让他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呢。 唉,我也不舍的让湛儿去受苦受累,也希望他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我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他将来要成家立室,要撑起一个家,要给他的儿孙锦衣玉食,这都得靠他自己去努力,就算我能留给他金山银山,他也总有用完的一日,相信婆婆您也希望齐家的儿孙们世代兴旺……” 马氏沈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沈氏说得有道理。 再大的家业,要是不善经营打理,迟早都会被挥霍一空,就像正走下坡路的安宁侯府。 依着湛儿绵软的本性,别说让产业发展壮大,就算只是守着,他都不一定能守得住,很多名门世家最后的衰亡就是因子孙们的软弱无能和肆意挥霍。 但这件事她不能轻易点头。 不说旁人,首先老三一定不会答应湛儿去从军,我若应了,到时要招他埋怨。 马氏便对沈氏说,她得回去好好想想,现在不能给答案。 沈氏知道这事也急不得,也没催促。 只是齐湛急,常跑来问母亲他何时能去燕关。 约过了四五日的功夫,忽有消息传进安宁侯府,说紫竹伤重不治而亡了。 听闻这消息后,众人皆哗然,看沈氏的眼神都带了惧色。 而那些对沈氏存了心思的丫鬟们个个吓得心惊胆颤。不仅打消了那些鬼主意,遇见沈氏时都尽量绕道走,生怕不小心惹了沈氏而遭罪。 当然,她们也在心里腹诽沈氏心太狠,竟活活将紫竹给打死了。 众人对她的敬畏,沈氏自然感觉到了,也察觉出对她的鄙视。 不管别人对她是敬还是不屑。又或者是畏惧。她都未放心上,活好自己便行。 碧水阁内此时很热闹。 齐媛、齐姝、齐嫣和齐婷四人应芙蓉之邀,前来品尝她新做的小点心。 芙蓉所做的点心和侯府厨娘所做的用料不同。她加了鲜花。 不仅点心里加了鲜花,还有可以直接食用的鲜花,她将鲜花摘下,经过多道繁复的工序糖渍而志。 齐媛几人爱吃甜食。芙蓉所做的这些小零食极合她们的口味,几人吃得很高兴。 就连向来不爱说话铁齐嫣。也忍不住笑着夸好吃。 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回来碧水阁了,自从芙蓉确定身份之后,便隔三岔五将她们前来说些闲话,并给她们一些稀罕的小物件。 她们也将她真的当做姑姑来看。 “你们喜欢吃便好。等会儿都带些回去,让大嫂、二嫂和四嫂也都尝尝。”芙蓉柔声说道。 “对了姑姑,你怎么未请五姐前来呢?”齐姝笑嘻嘻的问。 “我可不敢去请。”芙蓉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摇头。 “也是哦,三婶的心可真够狠的。竟活生生将紫竹给打死了,咱们往后还是离三房远些才是。”齐媛立即说道。 语气里是对沈氏满满的不屑和鄙视。 齐姝和齐婷跟在后面附合,齐嫣微微笑着,并不点头。 芙蓉柔声嗔道,“这话在我这儿说说便是,出了这门后可别说,万一被旁人听了去可不好,其实三嫂人还是极能干的,不然也没办法教出那么有本事的妙儿。” “哼,她有什么本事,就是嘴皮子利索。”齐媛立即不服气的反驳。 “我看容昭郡主就极喜欢她呀,上回还请她去赏荷呢,还有九王爷也极器重她,上回还特意来咱们府里为她出头啊,她有本事咱们得承认呢。”芙蓉说道。 绝美的面容上表情平静淡定,语气轻柔温暖,语气听起来就格外的真诚,不似说反话。 “噗,傻姑姑,九王爷分明是冲着你来的。”齐姝掩口笑。 齐媛面色微微一僵,抿紧了双唇没接话。 她永远忘不了纪陌对她笑时温柔多情的样子,她希望他永远只对她一人笑。 芙蓉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点了下齐姝的额头,嘟着嘴嗔,“傻姝儿,说什么浑话呢,我都不认识九王爷的,他又怎会为我而来?” 口中这般说着,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到了骨髓里。 那日纪陌看她的眼神太炽热,她能看出其中的意思,他对她是喜欢的,没有男子见到她这样的容貌还能泰然处之。 只是可惜他那么快便离京了,不知等他回来后,可还记得她。 芙蓉对自己的姿色,是十分有信心的。 齐嫣冲着芙蓉莞尔一笑,说道,“姑姑貌若天仙,哪个男儿见了不心动呢,九王爷应该是早知姑姑,于是认亲那日便寻了个借口而来,就是为了一睹姑姑的芳容呢,否则那日雨下得若瓢泼,九王爷怎会好好的前来。” 说完之后,她还不忘冲着齐媛讨意见,“四姐,你说我说得可有道理?” “对,有道理,有道理。”齐媛干干一笑,答得十分勉强。 齐嫣唇角轻轻翘起。 她可不是瞎子,齐媛心里那点儿小心思,她可是看得透彻,希望齐媛不要再做那不可能发生的梦。 几人又嘻嘻哈哈的闹了芙蓉几句。 芙蓉红着脸嗔,“你们这一个个的要是挨打呢,敢打拿我开涮,对了,妙儿这般出众,上门来求娶的人一定踏平咱们侯府门槛吧。” “这个还真没呢。”齐嫣轻轻摇头,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 五姐虽然离京多年,回来才一年的功夫,可她在京中的名声却远胜过她们几姐妹,虽然还未及笄,可上门来提亲还是可以呀,怎么一个都没见着呢? 还真是怪事。 不说齐嫣不知道,就连齐妙自己都不知,京中的确有不少人想来侯府提亲的,却在准备付诸行动时被人劝住,让他们不要动齐妙的心思。 “不对,有一个。”齐媛忽然说道,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华。 “谁?我怎么不知?”齐嫣好奇的问。 齐姝和齐婷二人也看着齐媛,想知道是谁想求娶齐妙。 “连家的连升。”齐媛抬了下巴,有些得意的答道。 “怎么是连公子?”齐嫣忍不住皱眉。 她虽然出门少,可京中两种极端的男子她是知晓名字的。 一种便是极优秀出众的,这种人人交口称赞,还有一种便是极恶劣纨绔的混账,是被人人厌恶的,而连升便是属于这后一种。 不仅她知道,齐媛和齐姝她们也知道,就因为知道连升是何许人,齐媛才会笑得不怀好意思。 她想着你齐妙再有能耐又如何,结果上门来求亲的却是那等歪瓜裂枣的下滥货,由此可见你齐妙在旁人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公子是谁?他是好,还是不好呀?”芙蓉轻轻眨了下漂亮的眸子,疑惑的问。 “哼,这位连公子呀犹如那过街老鼠,是人人喊打的角色,姑姑你说他是好还是坏呢。”齐媛嘴角轻轻一撇,冷笑着说道。 芙蓉眸光轻轻一闪,似不信的问,“他既然如此不堪,又怎敢上门来提亲呢?” 齐媛立即来了兴趣,将知道的一切和盘对众人道出。 她是听柳氏无意中提及这事的,当时她便兴灾乐祸,很快去的齐姝她们说这事,然后去笑话齐妙一番。 可柳氏当时便警告了,说这件事不许告诉外人,更不许在齐妙面前提及,否则会不饶她。 齐媛只得无奈的将这事压了下去。 如今事情过去了很久,她便当笑话拿出来说了,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连夫人果真过份,知道自家儿子如此不堪,便不该提那事,这分明没将三嫂和妙儿放在眼中,便是对我们侯府都是极不尊重。”听齐媛道出经过之后,芙蓉忍不住忿忿不平。 齐嫣也点头道是,跟着骂了几句连家人。 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将话题岔到齐媛身上,芙蓉问她可有相中的男子,齐姝几人笑嘻嘻的说有,说那人姓孙。 齐媛立即红着脸否认了,并伸手去掐齐姝腰间的软肉。 众人闹做一团,不时有笑声从碧水阁里扬出。 其中就数芙蓉的笑容最为娇艳,双眸中光华流转。 大家都没有注意,垂首侍立在一旁的绿衣丫鬟紧紧攥了拳头,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ps【推荐好基友苏芫的新文《女主,你又被坑了》,轻松的爽文,超级精彩好看,书页下方有直通车,喜欢的亲们赶紧去支持吧,拜谢大家啦! 感谢秀子的平安符,感谢张扬帆、潜航者、言颜0101和ljj1203四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未完待续。) 第234章:扫除障碍(双更合一) 如此过了两日。 夜间刚下了场暴雨,白日里天气明显凉爽了一些。 齐常新在长青院的书房里练字,芙蓉在一旁陪同着。 不过写了一个多时辰,齐常新都觉得不满意,揉皱的纸团扔得满屋子都是。 看得出他心情十分烦燥。 至于为何燥,他自个儿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得日子过得不顺心,事事不能如意,还有阿如那夜所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 这些年阿如一直在怪他啊,是他害了阿如。 唉! 芙蓉体贴的倒了温热的茶水,递向他手中,柔声道,“父亲,您喝口茶歇会儿再写吧,可别累着啦。” 齐常新将笔放下,接过茶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放下,看着芙蓉叹了口气说道,“唉,回想我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在外人看来我儿孙满堂,乐享天伦,应该十分幸福。 可结果呢? 哼,偌大的安宁侯府,只有蓉蓉你一人关心我。我一直在想,要是没有蓉蓉你,无人陪我说话,无人解我心意,连我头疼脑热都无一人牵挂,可真是悲哀啊!” 语气里是无尽的哀伤,而对其他的不满也是显而易见。 芙蓉轻轻叹了口气,应道,父亲,您别这样说,您的人生并非失败,而是因为您宽容所以显得孤单寂寞了一些。” “蓉蓉,此话怎讲?”齐常新精神微微一振。 他发现每回心情烦躁时,蓉蓉所说的每句话总能令他心神愉悦,烦闷顿消。 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也可以说,是他那些逆子逆媳们不肯做的。 蓉蓉真是他的贴心小棉袄。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芙蓉微微叹了口所了,说道,“就像这回紫竹姑娘一事,要不是三嫂莫名出现,紫竹姑娘早早的就欢天喜地的陪父亲您了。 要是有紫竹姑娘相陪,父亲便有了说体己话的人,多了个人关心。又怎会孤单呢。蓉蓉虽然也能陪父亲您。可我终究只是女儿,不可能时刻陪伴您。 唉,真是不明白三嫂为何要这样。宁愿将紫竹姑娘打死,也不愿让她陪父亲您,非让父亲您如此孤单伤怀。” 芙蓉一番话让齐常新感动的同时,又勾起了对沈氏无尽的恨意。 没错。要不是沈氏强行插手干涉这件事,紫竹那丫头早就是我的人。我又怎会因为害怕而搬去与马映秋那贱妇同宿。 每日面对马映秋那贱妇丑陋的脸,我都恶心得想吐,却又不得不忍耐着。 对,一切都是沈氏害的。不仅害得老夫晚景凄凉,也害了紫竹如花般的生命,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就这样没了。真是太可惜。 齐常新咬了咬牙,说道。“蓉蓉,你说得十分有道理,都是沈氏害我的,她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啊。 对,还有齐五那死丫头,也不是好东西,她们母女二人全是克我之人。” “父亲且息怒,也许三嫂是无心而为,并非有意与您做对呢,您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得呢。”芙蓉忙轻轻为齐常新揉捏着肩膀,柔声劝慰道。 “哼,那贱妇就是刻意而为之,她对我一直怀恨在心呢,寻了机会便害我,还有老三都被她给气得离府,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家。 唉,真乃家门不幸啊!”齐常新一拳砸在桌上,恨恨的骂。 芙蓉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她嘟了粉唇,略沉吟了一会儿,用疑惑的语气问齐常新,“听父亲这样一说,三嫂行事的确过分了一点儿。 不过让蓉蓉不明白的是,三嫂为何敢做犯七出之事呢?她难道就不怕被三哥给休弃了吗?” 此话表面听起来是疑问,是不明白沈氏为何要这样做,实则是在提醒齐常新,沈氏这般做为是完全可以休了。 果然,齐常新双眸一凛,拍着桌子冷笑,“蓉蓉所言极是,等你三哥回来,我立即让他休了这恶妇,省得坏我安宁侯府的名声。” “嗯,蓉蓉一切听父亲的安排,相信三哥也必然如此。”芙蓉乖巧的应了,内心忍不住雀跃了一下。 想到有理由休沈氏,齐常新郁闷的心情随之轻松了许多。 他现在只盼着齐正致早些回府,便能早将沈氏赶出安宁侯府。 乐妈妈掀帘进屋,恭敬的给齐常新和芙蓉行了礼,然后说道,“侯爷,有人送了拜贴给您。” “谁?”齐常新皱着眉头问。 “是一位连姓老爷家的管家,听那管家说,这位连老爷和侯爷您是旧识呢,颇有些交情,说和侯爷您亲如兄弟呢。”乐妈妈答道。 连老爷? 齐常新眉头微拧,大概想到可能是谁。 哼,屁个交情,老子回来这些时日,都没见他伸头来看下老子,今日送这贴子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心中这样想着,便不想去贴子。 他随手便将贴子往案几上一扔,冷笑了一声,“不用理会。” 芙蓉从旁柔声劝道,“父亲,不管对方是何人,咱们看看他送的贴子里写的些什么,乐妈妈也好去回话。不管如何,咱们都不能让人诟病。” “对,蓉蓉言之有理。”齐常新听了芙蓉的劝,打开贴子看了看。 这是一张邀请他去连家做客的贴子。 贴子是连家二老爷下的。 连二老爷和连蔓芝的祖父是兄弟,连蔓芝的祖父在家行三,她该称连二老爷一声二叔祖父。 以前齐常新还未得疯病时,与连二老爷的确有过交情的,连二老爷是那种喜好风花雪月之人,当年他因阿如之死心情烦闷而外出散心时,与连二老爷相识了。二人结伴同游了不少地方。 后来回京后,二人便有了一些往来,这关系说浅也不算浅,常约在一起饮酒谈天。 说深厚得亲如兄弟吧可谈不上,毕竟后来他生病之后,连二老爷都没来探望过。 “乐妈妈,去回了连家的管家。说老夫身体欠佳。去不了。”齐常新立即做出了决定。 “父亲您稍等。”芙蓉立即又道,“父亲,蓉蓉倒认为您应该去。” “蓉蓉你可别听那管家说得好听。什么我和连二老爷亲如兄弟,狗屁! 想当年我卧病在床,他可没来瞧我一眼,还有我回京这些时日。也没见他来看一眼,这种人我可不想再与他交往。”齐常新满腹的怨气。 芙蓉不紧不慢的答道。“父亲,就因为如此,咱们更该前去连家一探究竟,看看连二老爷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父亲因病离京好几年,京中的人事未免都生疏了,您回府之后又遇上了几桩烦心事。也没心情去与旧友相聚,这回连二老爷主动和您联系。咱们可不能推脱,否则便是得罪了他。 俗语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易行。咱们可趁此机会多交往些新的朋友啊,父亲,您说蓉蓉这样想对不对?” 齐常新抿了双唇在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芙蓉说得有几分道理,人活一辈子,还真得要几个朋友,不然还真是孤单寂寞,而且有事时都没人能帮一把。 于是齐常新便改了口风,答应明日去连家赴宴,并让芙蓉陪着一同前往。 芙蓉和乐妈妈二人一同离开了长青院。 “小姐你可是厉害,侯爷对你是言听计从呢。”乐妈妈忍不住得意的夸道。 芙蓉四目环顾,厉声道,“乐妈妈,往后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有话回房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声音虽然很小很少,可语气却锋利尖锐无比。 这话被旁人听见了倒还好,万一被安宁侯给听见了,谁知他会做何想法。 要是没他的信任与疼爱,在侯府她真是寸步难行,那又如何行事? 乐妈妈立即讪着脸应了是,不敢再说二话。 次日用过早膳,芙蓉便陪着齐常新去连家做客。 而齐妙也随着母亲、哥哥去了李府。 李夫人早知今日齐妙要过来,特意派人去刘家将刘婉儿请过来陪她。 天气太过炎热,都不愿意出府,齐妙和刘婉儿二人只是互相送了不少袪暑的饮品和水果,却是许久未见面。 今日得见,二人都觉得分外亲切,拉了对方的手,笑着说个不停。 李夫人见了,笑着对沈氏说道,“你瞧瞧她们两人好得像亲姐妹似的,还真是缘分呢。” “谁说不是呢,妙儿天天在家念叨着婉儿,得了什么好吃好喝的,总是不忘了给婉儿留一份。婉儿也是,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忘了送来给妙儿尝鲜……”沈氏也笑着应。 李夫人和沈氏二人的笑容都直达眼底,是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 她们又说了几句闲话,沈氏四下瞧了瞧,便问道,“源哥儿人呢,难道还不曾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昨儿傍晚才到家呢。”李夫人笑着点头。 她话声刚落,门口帘子一动,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进了屋子。 齐妙抬眸看过去,正是李青源。 几个月未见,他清减了不少,但肤色红润,双眼炯炯,精神矍铄。 他唇畔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白袍翩翩,更添几分儒雅。 见他身体健康无恙,齐妙轻轻松了口气,由衷的开心。 自开年后,他便出京寻了幽静之所,为即将到来的秋闱备考去了,再有十日便要进场,故昨日回了京城。 在齐妙打量李青源的同时,他也飞快看了眼齐妙,眸现诧色。 几月未见,齐五姑娘怎么变得这样好看,五官精致,肤白如瓷,发如上好的黑色蜀锦,与初见时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 不过,她不管怎么变,眸光一如初见时那样清澈纯净,笑容灿烂依旧。 几人互相寒暄见礼之后,便又落座闲叙。 齐妙一直很忐忑,很担心李青源会出意外不能参加秋闱。 说了一番话后,她便郑重的对李夫人说道,“伯母,眼下天气还很炎热,食物易变坏,李大哥的饮食可一定得慎之又重,若能由伯母您和婉儿姐姐亲自操劳,那才是最好呢。” 徐家人的卑鄙无耻自是不用说的。 他们一定极希望徐澈在此时秋闱中脱颖而出,那么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对其他有威胁的学子们下手呢? 前世李青源后来突然变疯了,也许从表面看来是徐氏为了连升的前程,故意陷害的,可又有谁敢保证不是徐太师授意她这样做,就是为徐澈清扫前程上的障碍。 因那时就有两个很优秀的学子在临进场前忽然得了急病,无缘那回的秋闱,只好又等了三年。 这事在旁人眼中瞧来是件正常的事和,可落在齐妙眼里,她不由多想了一点。 今生李夫人无恙,徐氏没能成为李青源的继母,他眼下还安然健康,这已和前世大不同。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徐家人使坏呢? 依徐太师的本事,暗地里对李青源动手脚而不被旁人发现,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加之李家人又没有提防,更容易得手,所以她不得不提醒。 当然,她希望这些只是她的想当然,永远不要发生。 李夫人还真没想到这些,想着府中的饮食一直都是安全的,还能有什么问题,可经齐妙这么一提,她立即觉得凡事皆有可能,是要小心些才好。 刘婉儿则对齐妙这个提议特别高兴,立即对李夫人说道,“姑母,妙儿妹妹所言甚是,表兄此后的吃穿用咱们都是小心仔细一些,就由我来负责给表兄做吃的吧。” “也好,婉儿你厨艺不错,只是天气炎热,要辛苦你了。”李夫人没有拒绝刘婉儿的提议,反而认为这也是一次让她和李青源接触的好机会。 李青源是想拒绝刘婉儿。 可建议是齐妙提出,他要是反对,便是驳了她的好意。 他只好默认,并向她和齐婉儿道谢,“多谢齐五妹妹提醒,辛苦婉儿表妹了。” 面对他的致谢,刘婉儿心里甜滋滋的,忙红着脸道不辛苦。 齐妙和沈氏在李府用了午膳方离开。 临离开之前,她又私下里悄悄叮嘱刘婉儿,对李青源的饮食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假他人之手。 万一有闪失,影响的可就是李青源的前程。 刘婉儿见她说得严肃,何况是关乎李青源前程的事,她也更郑重起来,不敢马虎。 幸好刘婉儿和齐妙如今关系亲密,也知道她是真的对李青源无意,否则刘婉儿又要吃醋她对他的关心了。 在回安宁侯府的路上,齐妙却忽然遇上了连曼芝。(未完待续。) 第235章:再见徐澈(双更合一) 马车内,齐妙正和母亲在说话。 “娘,您说李大哥这回能否中举?”齐妙问道。 “源哥儿资质聪颖,勤奋好学,我看这回一定能行。他若不能中举,那其他学子们更是堪忧呢。”沈氏语气很肯定的说道。 “嗯,我也相信他能行,李大哥要是能连中三元的话,那可就了不得啦。”齐妙笑着答道。 自大魏建朝以来,连中三元者有之,但少之又少,总共只有两人。 连中三元也是所有读书人渴望得到的最高荣誉,只可惜这一荣誉求之而难得。 今日沈氏所送的礼物中便有一个连绣着连中三元图案的香囊。 “呵呵,是啊,连中三元是美好的愿望,可真想达到却不容易呢。源哥儿要真能连中三元,你李伯母一定高兴得几宿睡不着觉呢。”沈氏笑着应。 齐妙也笑着道是。 沈氏眸子微微一沉,忽然敛了笑容问齐妙,“妙儿,你如实告诉我,你……你对源哥儿是否有些……” 她感觉女儿对李青源有些关心过了头。 自从女儿归府后,还是第一回见她对一个外男这般关心和上心,不仅希望他能连中三元,而且还关心他的饮食,可谓是细致入微。 这有些不对劲。 噗! 母亲的话虽没有说完整,可齐妙却听出了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她看着母亲嗔道,“娘,瞧您往哪儿去想了,我对李大哥的关心的确另有原因,不过不是娘您想的那样。” “哦?那你关心的原因是什么?”沈氏不由好奇的问。 “唉!”齐妙轻轻叹了口气。面色一沉,说道,“此次秋闱,徐澈那恶贼肯定会参加的,我可不希望他高中,放眼京城,能压他的可能也只有李大哥了吧。所以我才关心李大哥的一切。不希望节外生枝。” 与徐澈有矛盾在前,她有这样的想法非常正常,一番话说得很利落。沈氏不疑有它。 同时,沈氏想想以前徐澈对儿女的欺负,她更是恨得咬牙。 她狠狠啐了口,说道。“徐澈人品有问题,将来倘若真的为官。也是百姓之灾,希望上天有眼让他落第。” “对,一定要落第。”齐妙也郑重点头。 她话声刚落,便觉得马车速度降了下来。同时车外有女子娇嫩的声音传来,“请问是齐三夫人和妙儿姐姐吗?” 连蔓芝的声音! 齐妙眸子轻轻眯了眯。 算起来,还真有些时日未见她了。 去年年底时她隔三岔五前来送点心。今年年初也送了几回,可后来突然便没了消息。自己也没去留意。 不曾想今日在路上遇见了。 齐妙便让齐叔停了马车,然后撩了车帘向外面看去。 只见身着淡绿色衣裙的连蔓芝站在一辆马车旁,丫鬟替她撑着伞遮阳。 “妙儿姐姐。”见到齐妙,连蔓芝面现喜色,轻提裙摆,笑吟吟的迎过来。 齐妙下了马车,唇角轻轻一勾,“芝儿妹妹。” 连蔓芝亲热的拉了齐妙的手,笑着道,“许久未见妙儿姐姐,芝儿日夜都在想着姐姐呢,今日终于见着了,晚上能睡得安稳了。” 话说得很夸张,可配上她真挚诚恳的表情,却又不似在说假话。 齐妙也笑着道,“是啊,芝儿妹妹怎么现在也不找我玩啦,还以为你将我给忘了呢?” 连蔓芝抿唇柔柔一笑,“我去了外地亲戚家,昨日才回京城呢。” “哦?原来是这样,妹妹是几时出的门,也不说一声,我当时也好去送送你。”齐妙眉毛轻轻一挑,问道。 连蔓芝去了哪儿,且还去了几个月。 她有那么一点儿好奇。 “芝儿,快点上车走吧。”连蔓芝正欲回答,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闻得此声,齐妙眸子陡然间一凛。 是徐澈! 他也回来了。 连蔓芝见齐妙表情有些变化,指着马车尴尬一笑,“是我二表兄,他回来了,我……我先走了,改日再去侯府找姐姐说话。” 微顿,她忽然神秘一笑,“不过,往后我与姐姐成了一家人,说话的机会多着呢,也不急这一时。” “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成为一家人?”齐妙又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面上竟有了煞气。 “嘻嘻,姐姐很快便知啦,我先走了。”连蔓芝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快步转身回马车,并不将话说清楚。 齐妙紧盯着连蔓芝的后背,寒着面在想那话其中的涵义。 就在连蔓芝掀车帘那一瞬间,一道阴森寒凉的目光向齐妙刺来。 虽然艳阳高照,可齐妙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那道目光是来自徐澈。 他对她的恨犹如她对他。 齐妙不知道的是,在徐澈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神是惊艳的。 他没有想到不出一年的功夫,齐妙竟变成明艳动人的女子,与记忆中那个黑挫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了。 可她再怎么好看也难掩她恶毒的内心。 一想到她让他所受的耻辱,还有这些日子所受的苦,浓烈的恨意便如滔滔江水,抑制不住的泛滥。 齐五,你且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在车帘垂下的那一刻,徐澈攥紧拳头,暗暗下了决心。 齐妙目送连家的马车远去,站在骄阳下的她遍体生寒,连蔓芝那句话令她不安。 上了马车,沈氏一眼便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忙问道,“妙儿你这是怎么了?那连小姐对你说了什么,脸色这样难看。” 齐妙抬头看母亲。皱着眉说道,“娘,她又说我和她即将成为一家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二伯家哪位哥哥要和她议亲?还是徐氏又想重提那件事?” 如果真的是徐氏重提那事,她不知道徐氏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母亲会答应? 而明知不可能的事,徐氏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难道就是为了羞辱她吗? “这事我没听说。妙儿你别急。回去后我便去打听打听。倘若徐氏真敢再提那事,我绝不会饶了她。”沈氏搂了女儿的肩,柔声安慰。语气很坚决。 齐妙点点头,眼下只是听了连蔓芝一句话,其他情况不明,还不能断定她说的是真是假。可不能自乱阵脚。 不得不说徐澈还真是有手段,当初在安宁侯府的后花园当众打了连蔓芝。连蔓芝当时对他也恨之入骨。 她以为经了这次的事情,连蔓芝一定对他死心了。 事实证明她错了,不过几日的功夫,等连蔓芝第一次去给她送点心时。她便发现连蔓芝已经原谅了徐澈。 因当时连蔓芝发间那根步摇就是徐澈之物。 知晓连蔓芝原谅了徐澈,她哪儿还敢食用莲蔓芝所送的点心,和他在一起。连蔓芝绝对做不出好事来。 她一直在防备着,将那些点心全喂了狗。只是还没等事情出结果,连蔓芝就走了,极有可能去找徐澈了。 仇人又回来了,脑子里那根弦重新绷紧,齐妙再次进入做战状态。 回了侯府后,齐妙回了明月阁找秦丝,然后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话。 秦丝点点头,沉着脸离去。 沈氏则去松鹤院找马氏。 东次间只有马氏和紫香、齐妈妈三人,不见齐常新。 “卉娘,你回来了。”见到沈氏,马氏主动打招呼。 “我回来了,婆婆。”沈氏走到马氏身前低身行了礼,然后在她面前坐下。 “你这是有事找我?”马氏问。 自从老下作搬来松鹤院后,不说媳妇,便是儿子们,无重要的事儿绝不来此地,生怕招惹了老下作而遭殃。 所以现在见沈氏前来,她便猜肯定是有事。 “嗯,我是有件事想问问婆婆。”沈氏轻轻点头,同时抬头看了看紫香和齐妈妈一眼。 有些话,她不想让下人们知晓,然后在府里乱传。 马氏对紫香和齐妈妈二人摆摆手。 二人行了礼离开。 沈氏这才问,“婆婆,最近咱们侯府是不是准备和连家议亲?” “连家?哪个连家?”马氏问。 京中姓连的人家不止一户,不知沈氏所说的是哪家。 “就是西口胡同那个连家,也就是太师府徐家的姻亲。”沈氏答道。 “没有。”马氏立即摇头,并说道,“孙家倒是来过一回,想给媛姐儿提亲,这还在议着呢,除此之外,暂时无第二个说亲的。怎么了?你这是听说了什么吗?” 沈氏眉头皱得更紧,她也摇摇头,“今日在路上遇见了连家小姐,也就是上回来咱们府里的连蔓芝,她说要和妙儿成为一家人,这话听着好古怪……” “呀!”马氏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面色一紧,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怎么了?”沈氏也跟在后面紧张起来。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老下作今儿去了连家,不会是他作了什么事儿吧?”马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在媳妇们的面前,马氏现在直接称呼齐常新为老下作。 沈氏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 依齐常新眼下的状态,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万一他真的答应了连家人的提亲,那可如何是好? 沈氏立即对马氏说道,“婆婆您说的这事还真有可能,不过公公应该不知妙儿的生辰八字,您千万不能告诉他。 万一他真来问您,您也别直接拒绝,就说忘了,让他来问我,省得到时他又为难您。” 她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不敢想像这事要真是成了,后果会是怎么样。 不过,她还不忘替马氏着想。 没有生辰八字,换不了庚帖,亲事便成不了。 马氏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卉娘你放心,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地步,不说为妙儿的前程,就算为了我自个儿的颜面,也不会让孙女儿嫁给那等货色。” 婆媳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便是齐妈妈的说话声,“侯爷,蓉蓉小姐。” 沈氏立即看向马氏。 马氏也神情一凛。 帘子一动,芙蓉搀着齐常新进屋。 沈氏立即嗅到一股子酒气,还很浓郁。 再看齐常新,双腮通红,步伐有些不稳,面上带着怪怪的笑容。 见沈氏也在屋里,芙蓉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下。 “沈氏你在这儿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齐常新伸指点向沈氏说道,舌头有些粗,话说得并不清晰。 但沈氏还是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心倏然间往上提起。 她挺直背脊,问道,“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父亲,您方才不是说头晕嘛,赶紧去躺会吧,可别伤了身体。”齐常新张口欲答,芙蓉立即抢先开了口。 齐常新听话的点点头,“好,好!” 芙蓉又看向沈氏,低声说道,“三嫂,父亲今日多饮了几杯,在与你说笑话呢。” 沈氏原本只是怀疑齐常新有问题,芙蓉这样一打断,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芙蓉这是想隐瞒掩饰什么。 她本就讨厌芙蓉,眼下更是憎恶到极致。 沈氏站直身体,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向芙蓉,厉声道,“芙蓉,别以为你喊侯爷一声父亲,你就真的是齐家人。 呸,你可不配,谁知你是哪旮旯里蹦出来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跃上枝头变凤凰,实在是可笑至极,我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滚!” 这大概是沈氏第一次如此刻薄的骂人。 芙蓉白净得近乎透明的面上顿时被血色染红,像朵盛开的鲜艳花朵。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沈氏敢当着齐常新的面恶毒骂她。 “三嫂,你……你怎能这样羞辱我?”芙蓉双眼里立即蓄满了泪水,紧紧咬着唇瓣,似在抑制泪水的涌出。 “我怎么不能羞辱你?你当你是谁?你既然知道我羞辱你,还不赶紧滚,偏要杵在这儿惹人厌,你这是犯贱吗?”沈氏抬着下巴冷笑。 这个芙蓉外表看着像无辜的小白免,人畜无害,也从未听她当众说过一句挑拔离间的话语,可府里出的这些事儿,哪一桩不是与她有关。 早想教训,只是苦于没机会,今日有这好机会,怎么可错过。 好好的人不做,偏在干那些龌*龊的勾*当害人,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被骂犯贱,芙蓉再也无法淡定,泪水唰的一下便涌了出来。 她哭着看向齐常新,“父亲,蓉蓉先走了。” 说着,她便掩口跑出了东次间。 本来晕沉沉的齐常新被芙蓉的哭声刺激得清醒了几分,他立即瞪向沈氏吼,“沈氏,你在干什么?你竟敢骂芙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老子今儿就要休了你这逆媳。”(未完待续。) 第236章:亲事(双更合一) 面对暴跳如雷的齐常新,沈氏很冷静。 她笑了笑,反问他,“公公你可知,我骂芙蓉那是为了您好。” “放屁!一派胡言。”齐常新拍着桌子怒。 对他的污言秽语,沈氏并不生气,权当是狗吠。 她正色道,“公公,您可知如今别人在背地里是如何议论您?” “老子有什么好议论的?”齐常新再次拍着桌子喊。 借着酒劲,他的声音格外大。 沈氏依然平静的说道,“众人都说如今的安宁侯耳朵根子变软了,喜怒哀乐都握在芙蓉手里,芙蓉让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 众人都很好奇,芙蓉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法术,让他对芙蓉言听计从。 公公,您可是堂堂正正的安宁侯,是齐家的家主,怎能让人这般嘲笑?” “这是哪个王八犊子在背地里给老夫抹黑,老夫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受旁人摆弄。”齐常新果然被激得更生气,双眸通红如血,好想将沈氏给撕了。 “公公要是不受芙蓉摆弄,那刚刚进屋为何话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不就是因为被芙蓉阻止了。”沈氏反问。 她那不相信的表情和眼神刺痛了齐常新,他立即向沈氏张开手,理直气壮的吼道,“将五丫头生辰八字给我。” “好好的要妙儿生辰八字做什么?”沈氏眸光一凛,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但也松了口气,终于让齐常新将话茬给接上了。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吐出来。 “让你给就给,哪来那些子废话。”齐常新霸道无礼的吼。 沈氏站直了身体。寒着脸问,“今儿连家人是否向公公提亲了?公公答应了?” “哼,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连家那孩子不错,配五丫头绰绰有余,赶紧将八字给我,明儿连家人还要来拿庚帖呢。”齐常新也不隐瞒。将事情就这样说了出来。 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妙儿便被这该死的齐常新给推进地狱。 沈氏身子阵阵发寒。 她咬着牙站直了,对齐常新一字一句的说道。“公公,我告诉你,想要妙儿的生辰八字,门儿都没。 妙儿的亲事用不着公公来操心。谁若敢背着我私下里给妙儿定下亲事,我一定会拼了性命和他没完。” 她指着桌上的茶壶。咬着牙道,“害我妙儿之人,犹如此壶!” 话音刚落,她便狠狠砸了桌上的茶壶。 茶壶顿时被摔了粉碎。 清脆的碎裂声差点刺破齐常新的耳膜。 他本想冲沈氏发火。可酒的后劲上来头重脚轻,实在是撑不住了,往桌子一趴。呼呼睡了过去。 见他睡了,马氏忙拉了沈氏出屋。低声安慰道,“卉娘你放心,五丫头的生辰八字我绝不会给,等他醒来后我再劝劝。” “嗯,有劳婆婆了,对了,劳婆婆打听清楚,说的可是那个连升。”沈氏轻声应着。 她心里同时有了新的计较。 方才听齐常新说明日连家会派人来拿庚帖,那她到时给连家人一个意外惊喜。 马氏点点头,让她放心离去。 沈氏揣着满腹怒火回到海棠苑,齐妙正在等她。 齐妙见母亲的脸色,便知没有好事。 “娘,是真的?”齐妙皱了眉头。 “你祖父今日去连家做客,连家的确说了那件事,但我现在还不敢完全肯定说的就是连升,明日连家可能会让人来拿庚帖,我到时会确认。 倘若是事实,此次我一定不会让徐氏好过。”沈氏也不隐瞒事实,如实向齐妙说了事情经过。 “嗯,我已让秦丝姐姐去打探了,应该很快便有结果。”齐妙咬了咬牙。 这一定又是徐澈干的好事。 他昨日回京,今日祖父便去连家做客,还真是巧得很呐。 徐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祖父身上,还真是戳中了齐家的软肋,有这种长辈,不仅仅是悲哀了,而是悲剧。 秦丝很快回府,她证实了齐妙和沈氏的猜测。 今日连家二老爷请齐常新去做客,正是受徐氏之托要为连升提亲,连二老爷舌灿莲花,将连升夸成了一朵花。 齐常新几杯酒下肚后,立即答应了提亲,并与连家约定好,明日来取齐妙的庚帖去合八字。 “该死!”确定猜测后,沈氏一拳狠狠砸在楠木小几上。 小几应声而塌。 唉,夫人又将银子毁了。 云妈妈看着忍不住心疼的倒吸一口气。 次日齐常新醒酒之后,揉着额角,在回想昨日所发生的事儿,好像有什么事儿未办。 想了好半晌,他看向马氏冷声说道,“马氏,你将五丫头的生辰八字给我。” 他记起昨日应承连二老爷的事情。 马氏问他,“不知连家是为哪位公子提亲?” 齐常新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具体行几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外祖是当朝徐太师。” 马氏立即知晓是谁,她叹了口气又问,“那侯爷对这位连四公子的品行可曾了解?” 齐常新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问你要个生辰八字,怎么那样多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点小事还做不好?” 马氏轻轻摇头,“侯爷莫生气,妾身并非质疑侯爷的能力,只是有些事儿您可能不了解呢。 侯爷有所不知,这位连四公子不仅样貌丑陋,更可恨的是年纪轻轻不上进,是京中大大小小的勾栏赌坊常客,常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在京中可谓是臭名昭著。只是因徐家是他的外祖,大家不敢明着议论他罢了,背地里谁不知他的恶名。 侯爷您想想,这等恶棍能成为咱们齐家的女婿吗?连家这是赤果果的在打侯爷您的脸,瞧不起我们齐家啊。 连二老爷欺侯爷才回京,对连升不了解,便想骗您诺了这门亲事。实在是可恨至极。” 齐常新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对连升的品行。他是真的不了解,连二老爷将连升狠狠夸了一番,他又想着徐太师是连升的外祖父。将来连升的前程一定不会太差,五丫头能嫁去连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却没想到连升是这等人。 连老二爷果真可恶,竟敢这样骗老夫。当老夫是傻子吗? 齐常新怒了。 他虽然喜怒无常,但也还是要体面的。有连升这种人做齐家的姑爷,他也觉得丢人。 马氏见他表情有了松动,又道,“侯爷。敢许五丫头曾有冒犯您的地儿,可她终究姓齐,是我们齐家人。她嫁去连家,伤的可不仅仅是她自个儿。更伤我们安宁侯府的颜面。 还有,外人一定会骂我们做长辈的心思歹毒,明知连升是那种人,还要将孙女儿嫁他,亲手将孙女儿推入火坑,往后这唾沫都能将我们淹死。 不瞒侯爷,其实以前徐氏曾亲自上门对沈氏提过这事,当时便被沈氏给骂了回去。徐氏明知道沈氏不答应这门亲事,如今还要提,这分明是没将咱们侯府放在眼里……” 齐常新没说话。 他又沈默了半晌,然后对着马氏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松鹤院。 见他没再提齐妙的生辰八字,马氏微微松了口气,猜他不会轻易答应这事。 齐常新去了长青院。 芙蓉正在帮他拾掇书案上的书籍和纸笔。 见到他来,芙蓉远远的对他施礼,“芙蓉拜见侯爷。” 不再称他为父亲,语气也变得冷漠而疏离。 “蓉蓉,你……你怎么又唤我侯爷,傻丫头。”齐常新宠溺的嗔道。 芙蓉咬了咬粉嫩的唇瓣,轻声道,“侯爷,以前是蓉蓉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称您为父亲,昨日三夫人那番话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像我这种人哪儿有资格做齐家的女儿。 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醒了,很感激这些日子您对我的疼爱和照顾,若有来生,蓉蓉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侯爷,蓉蓉要走了,往后请您多多珍重。” 说着,她便撩起裙角去拜齐常新。 齐常新立即上前扶了她,皱眉嗔道,“蓉蓉,不许你这样作践自个儿,你别听沈氏在那儿胡说八道,我齐家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齐家之福。 你说离开这种话,便是伤父亲的心,往后可不许再说这种话。” 芙蓉还是坚持要走。 齐常新劝了好久,并承诺到时会让沈氏好看,她才答应不提离开一事。 刚将芙蓉说服,成子便来禀报,说连家来人了。 齐常新抿紧双唇,沉吟了一会儿对成子说道,“成子,你去告诉连家人,说那件事我还得考虑考虑,以后再说。” 成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芙蓉。 芙蓉便柔声说道,“父亲,昨日您不是答应了连二老爷嘛,今日要是这样回答,岂不是失信连二老爷?到时会让人笑话的。” “哼,连二老爷就是一混账,他骗我这笔账还没找他清算呢,还敢说我失信于他。”齐常新恨恨的骂。 他担心芙蓉听不明白,又解释道,“蓉蓉你可知道那连四公子是什么人?那就是一恶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货色,还妄想娶我齐家人,做梦!” 哼,我当然知道连升的为人,否则也不会让连家人来提亲了。 只是没想到昨日沈氏竟会出现在松鹤院,而且看她当时那态度,好像是知道了这件事。 可这事明明做得极隐密啊,除了连家几人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呢,沈氏是又是从何得知的? 想想都觉得奇怪。 芙蓉内心十分疑惑,更恼齐常新忽然改变的态度。 她不甘心此事就这样算了,又劝道,“父亲,我觉得连四公子不会这样差。 您想想,徐太师是连四公子的外祖父,他怎会纵容外孙如此放肆,您看徐二公子是他的孙子,是名动京城的才子,连四公子也一定不会很差,流言并不足以为信。 昨日在连家做客,我细细观察了连家人,发现他们人人礼节周全,行事沉稳,这样人家教养出来的子孙不会太差,父亲您可要三思啊,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推了很可惜的。 父亲您想想,妙儿若嫁了连四公子,她就是徐太师的外孙媳妇,父亲您和徐太师可就成了亲戚,往后您在京中还不得横着走吗?谁也不敢轻待您呢,到时巴结您的人可能要将咱们家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再者说啦,妙儿以往那种态度对父亲您,您却为她寻了这般好的亲事,父亲您就是仁慈。” 芙蓉最后一番话让齐常新心动了。 是啊,不管连升禀性如何,他可是徐太师的外孙啊,五丫头要是嫁了他,老夫和徐太师便有了交集,也算是半个亲家了,其他人还不得高看他一眼。 同时他又想到当日被纪陌行家法一事,这全是拜五丫头所赐。 行,不管连四是龙还是虫,且答应了再说。 他不由点点头,“蓉蓉言之有理。” 芙蓉大喜,可他又道,“不过,我并不知五丫头的生辰八字,依沈氏的态度,她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没八字,便无法给连家人庚帖,这亲事成不了啊,唉!” “这种事,旁人也许不知,母亲一定知道,还有几位嫂嫂应该也有印象的。”芙蓉立即出主意。 “你母亲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唉!”齐常新叹气。 “父亲,您可是一府之主,不管是谁,还不得听您的吩咐。”芙蓉嘟了嘟粉唇,娇声说道。 齐常新立即又回了松鹤院去找马氏。 “五丫头八字拿来。”一进屋,他便直接向马氏讨要。 “侯爷,您可要三思啊!”马氏没想到他转了一圈回来,竟然还坚持,先前那些话真是对狗说了。 “我做事不用你教,快些,连家人还在等着呢。”齐常新恶狠狠瞪她。 马氏很无奈的摇摇头,“像媛姐儿几人的生辰八字我晓得,唯独五丫头的不知,侯爷您也晓得,当年我对沈氏很不喜,她生湛儿和五丫头时,我都刻意避开回了马家,哪儿知道他们是几时出生的。 所以,这事还得侯爷去问沈氏呢。” 这不是假话,当年沈氏两次分娩时,马氏均不在侯府,齐常新是知晓的。 就在这时,成子匆匆来禀,说沈氏已经带着连家人离开了侯府。 ****** ps【感谢唯唯和秀娟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最近成绩是有史以来没有过的惨淡,不知是大家在养文,还是认为最近的情节无趣,叹息!】(未完待续。) 第237章:请自宫吧(双更合一) “齐……齐三夫人,你怎么来了?”徐氏见到沈氏,面上表情非常复杂。 惊诧、狐疑、懊恼、痛恨、尴尬…… 她以为管事婆子带回来的只是齐妙的庚帖,怎么也没想到竟带了一个大活人回来,看来这亲事又得泡汤。 徐氏心中非常懊恼,眼见着事情就要成了,又功亏一篑,安宁侯齐常新也是个没用的,连这一点儿小事也办不成。 沈氏笑吟吟的在客座坐下,云妈妈、宝笙、春儿三人分别站在她身后。 她看着徐氏答道,“我是来给连夫人贺喜呀。” “呵呵,不知喜从何来?”徐氏笑得十分勉强,也在主座坐了,直觉今日沈氏来意不善。 “连夫人想要什么喜事呢?”沈氏笑着反问。 不等徐氏回答,沈氏又道,“哦,对了,连夫人只对一件事感兴趣,那便是想和我成为一家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真是厚颜无耻的费尽心思……” 被骂了,徐氏哪儿能忍,立即高声打断沈氏,怒道,“齐三夫人,你骂谁厚颜无耻呢……” “呵呵,谁厚颜无耻,你我心中明白,连夫人何苦要明知故问呢。你休要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沈氏依然笑的灿烂。 她继续说道,“今日我前来便是要成全连夫人的心意,我们很快便能成为一家人了。” 说完,她看向云妈妈。 云妈妈立即将一个大红的贴子拿了出来,递向徐氏,“连夫人,这是我们夫人送给您的礼物。请收下吧。” 徐氏狐疑的接过贴子,展开一看,面目立即变得狰狞起来。 贴子里面写着两个人的姓名、籍贯、祖宗三代和生辰八字等,是张龙凤贴。 若将这两人的姓名换作是连升和齐妙,徐氏一定心花怒放,笑颜如花。 只可惜这张龙凤贴里写的两人乃是徐氏自己,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陌生名字。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为徐氏议亲事的庚帖。 “齐三夫人……你这龙凤贴是什么意思?”徐氏咬牙切齿的问。 心中却颤栗不已。她没想到沈氏将她的底细查的这样清楚。 “连夫人不是一直想与我成为一家人嘛,今日便成全你,我正好有位家仆。与你年龄相当,妻子已逝三年,我今日便替他向你提亲。 你们二人的八字我已令人合过,乃大吉之兆呢。连夫人,满意否?”沈氏笑盈盈的说道。 什么? 那男人竟然是沈氏的家仆。为他向我提亲,这贱妇拿我当什么人儿了? 欺人太甚! 徐氏怒到极致,从身边一个笸箩中拿出剪刀,三两下便将手中的龙凤贴给剪碎了。 “剪吧剪吧。迟些时候再写一个便是。”沈氏笑着说道。 徐氏将龙凤贴的碎片往沈氏砸过去,并骂道,“沈氏。你欺人太甚,竟将那等下贱的人与姑奶奶我相提并论。” 沈氏也不避让。也不用宝笙她们出手,便很轻巧的将碎片捏在手中,并反手向徐氏甩了过去。 碎片立即贴着徐氏的脸颊飞至身后的墙壁,将墙上挂的一盏宫灯给击碎了。 徐氏忍不住哆嗦了下,想着碎片要是击中她的脸,后果是多么不堪设想。 沈氏站直身体,俯视着徐氏冷冷的说道,“徐氏你错了,将我家仆与你相提并论并不是羞辱你,而是侮辱我的家仆,因你听不懂人话,是连畜生都不如的。 在这之前我就曾警告过你,不许再打我家妙儿的主意,否则我绝不饶你,可你将我之言当做耳旁风,今日又要故伎重施,我岂能再饶你。” “沈氏你太张狂,我那是看得起你家女儿,别真以为你家女儿是块宝,要不是我家升儿喜欢,啊呸,你便是倒贴我一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娶她为媳。”徐氏也站直了身体,冲沈氏吼。 只可惜,她身量比沈氏矮一大截,又没有沈氏的雍容气度,声音再大,也不及沈氏一成的气场。 沈氏冲她微微一笑,凑近她耳旁低声道,“徐氏,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会让你后悔今日之举动。” 话刚落,徐氏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便有小丫鬟急匆匆进屋喊,“夫人夫人,不好啦不好啦,少爷从树上摔下来了。” “什么?这好好的怎么从树上摔下?少爷现在人怎么样?”徐氏顿时面无血色,死死拽着小丫鬟的手,厉声问。 “少爷……摔晕了过去。”小丫鬟本想说连升在干什么,但见沈氏等人在,便将话给咽了下去。 沈氏冲徐氏神秘一笑,“连夫人,还不赶紧去看看连少爷,我们就先走了,不用送,往后呀可要看好连少爷,谁晓得还会出什么事儿呢。” 说着,沈氏便带了云妈妈、宝笙几人离开了连家。 这真叫磕睡了自有人送枕头,刚威胁了徐氏,连升便摔了,可真是天意。 至于连升是伤是死,她可不关心。 徐氏拔腿向外跑,可没跑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瞪着沈氏的背影,那眼神像刀子一样。 会不会是沈氏对升儿下的毒手? 看沈氏方才那诡异的笑容,还真有可能。 想到这,徐氏便问小丫鬟,“少爷好好的怎么去了树上?” 小丫鬟垂了脑袋,怯怯的答道,“少爷和如花、如玉几位姐姐在花园里玩耍,如玉姐姐说那树上的石榴不知熟了没,少爷便主动说要上枝去摘,奴婢几人不让,少爷偏要去,结果刚爬到一半便摔了下来……” “这些小贱人们……”徐氏恨得牙痒痒。 如花如玉几人本是伺候连升的丫鬟,结果被他近了身子,应该说他院子里的丫鬟没一个能逃得了这噩运,全都被他破了身子。 就算是眼前这小丫鬟命运也一样。 前些日子连升又相中了一青楼的名妓,想要为她赎身。便来向徐氏要银子,徐氏差点儿没被气死,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事告知了徐太师。 徐太师也差点儿被这龌龊外孙给气死,在他的安排下,那位名妓一夜之间便从京城消失了,同时他还警告了连升。 连升这才收敛了一点儿,躲在家中与丫鬟们厮混。 想想这些事儿。徐氏气得心肝肺都痛 可她明知儿子不是东西。出了事儿却不怪他,反而认为是丫鬟们做错了。 徐氏赶紧派人去了太师府,求徐太师找太医来给连升治伤。 徐太师得知连升受伤的原因。又气得一通咆哮,不愿出面找太师,后来还是徐晋成帮忙找了太医去连家。 连升只是摔伤了,没死。 徐氏松了口气。然后将将如花几人给关了起来,并毒打一顿。 一通忙下来。徐氏是焦头烂额,可这还没完,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却说沈氏离开连家回府之后,便去找马氏。 “婆婆。我已做了决定,不管如何,我一定要送湛儿去从军。”一见到马氏。沈氏连句铺垫的话都没有,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 “唉。卉娘你为何非要这般着急,且等三郎回来再做决定不行吗?三郎前些日子不是来信说了,大概年前能回吗?”马氏问。 这件事她不好明确表态。 不答应吧,肯定会让沈氏不悦,她如今看得明白,放眼整个侯府只有沈氏敢和老下作对着干,而老下作好像也憷沈氏。 得罪沈氏不是明智之举,万一什么时候还要沈氏帮着对付老下作呢。 可要是应了吧,三郎回来一定不饶,所以这事的决定权还是交给三郎。 沈氏也猜出马氏的担忧,便道,“婆婆您放心,等三郎回来,他那儿我自会去说,湛儿这事也耽搁不得。 唉,连家这事我是真的心寒后怕,幸好这事被我们及时发现及时阻止,稍迟一步这亲事便成了。 定亲容易退亲可就难了,而且退亲于妙儿的名声也不好听,势必会影响她将来的前程。 经了这事后,我越发觉得人要强势,不可懦弱,所以我下定决心要让湛儿去磨练。 原本我也可以让湛儿私下里离开,只是这样做了便是对婆婆的不敬重,所以我来对您言明,希望您能成全,又或者您可装作不知,但心中有数。” 这番话软硬兼施,且她说得并非虚言,完全可寻个其他借口让齐湛离开。 只是近来马氏对她和妙儿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善,她不想故意欺瞒。 马氏认真想了想,自从齐常新回来后,府中没一日安宁,府中乱糟糟的,让齐湛离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点头应了。 只是让沈氏莫对外明说齐湛是去从军,只说外出求学。 沈氏欣喜的应了,立即回海棠苑安排齐湛离京一事。 三日后,齐湛带着理想和抱负离开了京城,前往燕关。 一路之上不仅有沈氏精心挑选的人护送,沈放也会派人在半路相迎,确保齐湛的安全。 送走儿子,沈氏虽然不舍,但又莫名松了口气。 眼下,她只要好好保护女儿就成了。 京中最近又有新鲜事儿传出。 从沈氏离开连家的第二日开始,每日都有人去连家为徐氏说媒。 徐氏也没打算做个烈妇不再二嫁,有人上门来说亲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她不仅不高兴,反而被气得吐血。 因说亲的对象全是贩夫走卒之类的贱民,没一个与徐氏条件相当者。 来的人多了,徐氏便知道这是沈氏故意来羞辱她的。 可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沈氏做的,更不敢去找沈氏算账,后来只得闭门谢客,不敢再让人上门。 但这件事却在京中传开,徐氏一时之间成了京城一大笑柄,说她为了嫁人也真是饥不择食了,什么样的人儿都敢来提亲。 这事被人当做饭后谈资,津津乐道了许久。 而原本真心想求娶徐氏为继室的两户人家,得知这件事之后,纷纷打消了心思,都另择了合适的女子。 连二老爷被徐氏哭得心情烦燥,于是便去了安宁侯府找齐常新,将他数落了一番,说他背信弃义,说话不算话。 还说他在侯府无权无势,连孙女儿的亲事都无法做主,传出去令人笑掉大牙。 连二老爷一番讽刺,让齐常新气得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立即气呼呼的离开长青院,准备去找沈氏算账。 只是他还刚踏出长青院的门槛,忽然守门的小厮来禀,说司礼太监陈录来了。 陈录是连徐太师都不敢得罪的主儿,齐常新哪儿敢怠慢,忙小跑着去门口。 一边跑他一边在想陈录来做什么? 心情十分忐忑。 陈录主动提出去齐常新的书房,想私下里对他说几句话。 齐常新便带陈录去长青院,并迎去上座。 不待齐常新发话,陈录忽然将一柄明晃晃的利刃扔在他面前。 “陈……陈公公,这是什么意思?”齐常新吓得腿直抖。 陈录冲他轻轻一笑,不答反问,“侯爷觉得杂家眼下的生活如何?” “公公深得圣上信任,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极好的。”齐常新答,心情更加忐忑,不解陈录怎会好好的问这些。 “呵呵,看得出来安宁侯你很是羡慕杂家呢。”陈录答道。 齐常新觉得他的笑容异常古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安宁侯,你还没答是还是否呢?”陈录催促着。 “不敢。”齐常新只得如此答道。 “安宁侯你这不敢是什么意思?杂家书读得少,听不懂,我还是直接答羡慕或不羡慕吧。”陈录冷哼一声说道。 齐常新额上竟渗出冷汗来。 说羡慕陈录吧,有觊觎他权势之嫌,说不羡慕吧,好像又有些瞧不起他。 这该怎么答? 我到底哪儿得罪了这尊瘟神,好好的跑来折腾老子啊? 他脑袋是不是摔坏了,不然怎会好好的跑来问老子这等问题? 齐常新欲哭无泪。 想了好半晌,他才答道,“老夫的确羡慕公公之才干。” “好,既然侯爷羡慕杂家,那杂家便成全侯爷。”陈录看着齐常新唇角轻轻一扬,笑了。 齐常新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 陈录用下巴点了点那把锋利的短刀,说道,“侯爷,这刀都替您准备好了,是你自个儿动手呢,还是让杂家代劳呢?” “老夫不明白公公的意思?”齐常新已经开始结巴了,难道陈录想杀了他? “侯爷既然羡慕杂家,就请去势吧,如此便和杂家一样了,也用不着再羡慕杂家了。”陈录解释。(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的打赏,感谢susan321、快乐的屠刀和w唯唯w三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潜航妹纸的鼓励和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 第238章:恶行终败露(双更合一) 陈录的声音越发显得尖细阴冷,阵阵寒意往齐常新骨子沁入。 去势?成为太监? 他在说什么,我怎能做太监? 他凭什么敢这般待我? 齐常新连毛孔都打着寒颤,“公……公……莫……莫要开这种玩笑。” 陈录面上笑容尽褪,冷声道,“安宁侯,你当杂家闲得无聊是不是?杂家可是忙得很,没有功夫与你玩笑。” 稍顿,他又道,“圣上有口谕!” “接旨!”齐常新赶紧对着陈录跪下,以头点地。 “安宁侯,你不辨是非,心思歹毒,明知连升品行恶劣不堪,你竟答应连家的提亲,要亲手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你如此作为还能称之为人吗?”陈录尽量模仿着元成帝的口吻,训斥着齐常新。 没想到这事竟传到了圣上耳中,真是倒霉。 齐常新十分后悔和懊恼,早知结果是这样,当时便不该答应连二老爷。 陈录又接着说道,元成帝有两条路供齐常新选择,要么去势后进宫,元成帝会派人好好调*教他,让他学会如何做人。 要么他自断一指,保证往后不再做此糊涂事。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元成帝乃金口玉言,齐常新不能违,也不敢违! 只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他都不想选。 却又不得不选。 齐常新瘫软在地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可他不甘心,于是跪着向陈录求饶,“陈公公,五丫头是我的孙女儿。我本意是想为她好的,谁料是连二那老混蛋骗了我,我绝非有心害五丫头。 且这事也未成,没造成后果,求陈公公能饶了老夫这一回,下回不敢再如此马虎。” “嗬,还敢有下回呢?安宁侯。此次要不是齐三夫人及时发现并阻止。齐五姑娘恐怕已经被你推入火坑了吧。”陈录冷笑着讽。 “陈公公,我真不是有心……”齐常新继续为自己辩驳。 “君命不可违!安宁侯不会连这句话都不知吧?快些抉择吧,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呢。”陈录冷冰冰的打断他的话。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齐常新无奈,只得选了自断一指,当太监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他又没有勇气断指,于是又求陈录。“求公公成全。” 陈录看着自个儿修长洁净的双手,轻轻摇头。“杂家怕血,也怕疼,可不敢下手,杂家帮不了你。安宁侯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自个儿动手不仅要有承痛的勇气,还要有下手的胆量,远比别人下手更痛苦、恐惧。 啊呸!你那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竟有脸说你怕血! 齐常新的内心是咆哮的。 他颤颤巍巍的拾起那把锋利的短刀,高高举起短刀向左手小指切入。 只是刀子刚落到一半。陈录忽然闻到了一股臊臭味。 齐常新又被吓尿了。 “啊哟,安宁侯你有胆子害人,怎么就没胆子罚自个儿呢。圣上要不是看在齐五姑娘的面子上,你这安宁侯的爵位都没了。”陈录捏着鼻子讽。 齐常新再傻,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上次纪陌来侯府,是真的为齐妙而来,并非其他。 最终,陈录唤了带来的另一名太监进来帮忙。 那太监让齐常新嘴里塞了布,然后拿起锋利的短刃,利落干净的切下去,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齐常新左手的小指已被剁下。 啊! 饶是嘴里塞了布,齐常新还是痛苦的哀嚎出声,面色腊黄如纸,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陈录看着他没有同情,冷冷的说道,“安宁侯,在齐大人离京之前,圣上就曾让齐大人转告过你,让你莫要再做伤害齐五姑娘和齐三夫人之事,可你却不听。 今日这只是圣上对你略施小惩,若再有下回,砍的可就不是手指喽。” 陈录幽冷的眼神从齐常新的脖子上掠过,然后又道,“还有,此次你答应与连家定亲,你那宝贝义女芙蓉也功不可没,要不是她,你也没今日这下场。 她对你不是极孝顺嘛,也该让她替你分担一些痛苦,不用下手太重,打个四十杖足矣。哦,对了,顺便掌个嘴,让她也消停一些,省得再给安宁侯你惹祸事。” 将该说的话说完,陈录带人离开了安宁侯府。 齐常新颤栗着身体,壮胆看向左手。 只是视线在触及地上血淋淋的断指时,身体急剧的痉挛,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面忧色的芙蓉,还有皱眉的马氏,以及儿子媳妇们的脸。 他动了动左手,立即有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向他袭来。 “父亲,您终于醒了,可急坏蓉蓉了。”芙蓉红着眼睛,咬着唇瓣说道,面上写满了对齐常新的担心。 齐常新看着她,没有如同往日一样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他脑子里在想陈录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陈录让他惩罚蓉蓉,说与连家的亲事,蓉蓉也有过错。 现在细细想来陈录说得也有些道理。 那日马映秋这贱妇说了连升的恶行之后,我便后悔了,也打消了与连家结亲的心思,后来在长青院,是蓉蓉说了无数个和连家结亲的好处,我才又想和连家结亲。 要不是蓉蓉的极力劝说,我便不会再犯那愚蠢的错误,更没有今日这倒霉的下场,真正算起来,是她害了我。 对,要罚她,一定要罚! 齐常新打定了主意,抿了抿双唇,轻声对芙蓉说道。“蓉蓉,你一直很孝顺父亲,是不是?” “是。”芙蓉虽不知他好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力的点头。 “那你最听父亲的话,是不是?”齐常新又问。 “是。”芙蓉再次点头。 “父亲平日也事事顺着你,是不是?”齐常新继续问。 “嗯,只要父亲能办到的事儿。您都帮蓉蓉。”芙蓉再次点头应。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齐常新这表现有些不对劲儿。 可他这些问题,她除了点头不能有旁的答案。 齐常新轻轻颔首。不再看她,而是扭头看向马氏说道,“马氏,你将蓉蓉带下去。掌嘴十下,然后再杖责四十。” 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声音虽轻。可大家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安宁侯府,谁人不知芙蓉是他的心肝宝贝,别说打,便是重话都不曾说一句。恨不得将心掏出给她。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开口说要罚她,而且还是重重的责罚,这怎么可能? 就是连芙蓉自己都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认为他是在说笑话呢。 他怎能舍得打她? 老下作又想耍什么花招,手指都断了还不消停? 马氏本能的想。蹙着眉头问,“侯爷,我们要是哪儿做的不够好,你直接说出来便是,用不着说这种话来讽刺我们。” “什么讽刺?我是说真话,快点去!唉哟……”齐常新瞪着双眼喊。 只是稍微一用力,便又扯痛了伤口。 “父亲,您真的不是开玩笑?”齐正宁不相信的问。 “老子都快死了,还有心思与你们开玩笑,快按我吩咐的去做。”齐常新怒。 陈录之言他不敢不不听,因他知道,陈录这些话都是元成帝说的,他不敢再违,否则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互相看了看,均震惊不已。 因齐常新的表现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不仅不是开玩笑,反而还迫不及待的要罚芙蓉,好像晚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 最惊诧的人是芙蓉,她瞪大双眼盯着齐常新,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掌嘴,杖责! 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是不是脑子坏了? “父亲,您……您在说什么?蓉蓉为何听不明白啊?蓉蓉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狠心的待我?”芙蓉红着眼睛问。 她再也装不了镇定,更无法坦然的去承受皮肉之苦。 她来安宁侯府是要受宠的,可不是受罪的。 又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齐常新抿着双唇呻*吟了一声,过了片刻功夫,他才道,“蓉蓉,五丫头与连家的亲事,我本来准备拒绝的,是你极力劝我要答应,我一时糊涂才应了。 唉,当然,我也有错,不该那么相信你,下去领罚吧,父亲对不起你。” “什么?这事原来是你在里面捣鬼!”沈氏霍然起身奔至芙蓉面前,扬手向她脸上打去。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即时响起。 沈氏速度太快,等芙蓉反应过来想躲时,她已经打完了。 这两巴掌打得干脆而又利落,手上更是用上了力道,芙蓉娇美的双颊很快肿了起来,嘴角还有鲜红的血丝往外流着。 “不干我的事……”芙蓉双眼含恨瞪着沈氏欲解释。 “住口!”马氏拍着桌子怒斥,“你不用狡辩了,那日我就奇怪呢,当时侯爷分明听了我的劝,已经打消与连家结亲的打算,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又改变了主意,原来都是你这个贱丫头从中作祟。 哼,你人不做愿意做鬼,那老身便成全你。齐妈妈,将芙蓉拉下去,按侯爷的吩咐去责罚。” 马氏早就看芙蓉不顺眼,今日得了机会,岂会轻饶了。 “是,老夫人!”齐妈妈精神一振,立即带着丫鬟婆子们上前来押芙蓉。 芙蓉立即看着齐常新喊,“父亲,您这是讨厌蓉蓉了嘛,去年在山上时,您不是说会一直疼我吗?” 这是在提醒齐常新,她曾救过他的命。 她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还拼尽全力的将他给救醒,他一睁眼不是道谢的话语,却是要置她于死地。 “蓉蓉,对不起了。”齐常新闭上双眼,将芙蓉求救的眼神隔绝。 齐常新,你如此待我,我会让你后悔! 芙蓉看他如此心狠,暗暗咬牙恨着。 她很快被齐妈妈带在给押下去。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瞧着有些不忍,但不敢替她求情,不然沈氏也得将她们给撕了。 等芙蓉押下去之后,马氏让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三个儿子。 马氏看向长子。 齐正宁轻轻颔首,他走至床前,低声问齐常新,“父亲,陈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您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马氏几人只知陈录来找齐常新,当陈录离开后,齐常新晕倒在地,左手小指已断。 陈录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又为何要断他手指?他为何要罚芙蓉? 一切的一切,马氏他们都是不清楚的,唯有向齐常新讨要答案。 可齐常新并不想提及此事。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事,我累了。” 说着,他便合上眼睛不再说话。 齐常新被断指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安宁侯府。 只是断指的原因众说纷纭。 祖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陈录,以至于惹来这横祸。 齐妙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并不知这一切都是元成帝的安排,他是为了当初对纪陌的那个承诺,他要替纪陌保护她。 齐常新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他不知道的是,连二老爷从安宁侯府回连家的路上马车翻了,摔得头破血流,腿也断了,不躺三五个月是没法下地走路了。 家宅不安宁,连升的祖父对徐氏下了死命令,说连家最近出的这些事儿,全是因议亲一事引起。由此可推断齐妙和连升二人八字严重不合,是大凶之兆,往后不许再提之事。 否则连家再出什么事儿,便让徐氏滚出连家。 徐氏被那些说亲的人搅得没脸见人,哪儿还敢再去惹沈氏。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秋闱的结果出来了,李青源没有辜负齐妙的期望,一举夺得头名解元。 而徐澈只得了第三名。 沈氏也特别高兴,第一时间备了礼派人送去李府。 李家上下也喜气洋洋的设宴,不管李青源后面会取得什么成绩,如今他已有了选官的资格,便是不参加会试,也可为官了。 齐妙和母亲一同去李家赴宴。 刘婉儿眉眼含笑帮着李夫人招呼客人。 “婉儿姐姐,恭喜啦。”私下里,齐妙拉了刘婉儿的手,抿嘴笑着道喜。 “傻妹妹,又不是我中举,恭喜我做什么?”刘婉儿捏着她的鼻子,笑着嗔,双眸亮得灼人。 得知李青源中举的那一瞬间,她激动得差点儿没喊出来。 二人笑着说了一会儿话,有小丫鬟喊刘婉儿,说李夫人找她。 刘婉儿只得对齐妙说道,“妙儿妹妹,你且在花园里走走,我去去就来,等会儿带你去我屋里尝新酿的桂花蜜。” 齐妙笑着道好,目送刘婉儿离去。 她带着秦丝在花丛之间漫步,鼻息之间全是桂花香甜的味道,菊花也已含苞待放。 天空湛蓝,秋风徐徐,花香阵阵,齐妙唇角情不自禁漾出笑意。 只是笑意刚刚晕开,便在唇畔僵硬。 她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徐澈!(未完待续。) ps:感谢缘紫诊、唯唯和雪糖果子三位亲爱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大家啦! 第239章:表露真正的心思(双更合一) 徐澈站在离齐妙约五米之遥的地方。 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眉目如画,好一位翩翩美公子。 可惜齐妙早看穿了他这副好皮囊下的丑陋,眼神中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无半点迷恋。 她没想到徐澈会出现在李府。 今日李府可是庆贺李青源得中解元,而他徐澈只是第三名,依他高傲的性子,不是该躲在墙角一边不甘心的哭泣,一边暗咒李青源嘛。 他为何会来李府?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齐妙瞧着他的脸便觉得恶心,立即转身。 真是晦气,怎么遇见他了? 她暗暗恼着。 “齐五姑娘请留步。”徐澈在她身后喊道。 声音平缓温和,没有半点火气。 齐妙并不理会,依旧快速往回走。 “齐五姑娘!”徐澈拔高声音。 花园里还有其他人,闻声都向这边看过来。 齐妙只得咬牙切齿的停下,不然会引人旁人的误会。 她愤然转身。 徐澈已走至她面前,唇角轻轻一扬,微笑着道,“齐五,你为何一见我便跑?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令人讨厌吗?” “这还用问吗?很明显啊。”齐妙冷笑着答。 眼前站着的人分明还是徐澈,只是比离京时稍微瘦了些而已,为何她却觉得他像换了个人一样。 要是以前,她这样回话一定会让徐澈暴跳如雷。 可现在他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冲她举手作揖,说道,“齐五姑娘。以前是我年轻鲁莽冲动,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今日在此真诚的向你赔礼道歉,盼你能谅解,感激不尽!” 不对啊,在离京之前,他每回见我就像被点着了炮仗。怒气冲天。今生自从与他相识以来,他可从来没用过一次好语气与我说话,今日好反常。 他想做什么? 齐妙眉头紧紧拧起。为徐澈古怪反常的举动而烦恼。 她冷冷的答道,“徐二公子,这儿也没外人,你用不着说那些虚伪之言。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咱们二人的关系势同水火,根本没有缓解的必要。我又不想与你做朋友,往后请离我远些。” “齐五姑娘,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请相信我。我是真心为以前所作所为向你忏悔。你不信也没关系,往后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知错了。”徐澈认真的说道。 面色依然平静不见怒气,就连眼睛里都带着诚恳之色。 说完话。他又对拱手对着齐妙作揖施礼,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反常。太反常了! 反常即为妖啊。 徐澈他想耍什么阴招? 齐妙眉心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她宁愿徐澈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见她就出言讥讽,这样的他才是正常的,现在这样低姿态的徐澈让她摸不透,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他是真的意识到错了,是诚心实意的向她道歉。 不怕敌人施狠招,就怕敌人耍阴招啊! “妙儿,那徐澈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说话行事都怪怪的。”秦丝也忍不住向齐妙吐槽。 徐澈对齐妙的种种不好,秦丝可是瞧得最真切,猛然间见徐澈转性变温和斯文了,她接受不了。 同样她也不相信徐澈是真的变好了,一定有阴谋。 “我也不知,反正咱们小心些,得提防着。”齐妙轻轻摇头。 秦丝点头。 被徐澈这么一扰,齐妙也没了逛花园的心思,但往外走。 行到花园门口,便见李青源迎面而来。 “齐五妹妹好。”李青源微笑着向齐妙打招呼。 “先给李大哥道喜啦。”齐妙笑着向他拱手。 方才他和李御史在迎男宾,她并未见到他,所以还没来得及道喜。 李青源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明亮的眸子,轻轻笑着摇头,“后面的路还很长,这并不算什么。” 齐妙看他神色镇定,并不似说假话。 他并没有因为取得的成绩而沾沾自喜,这很难得。 齐妙也摇头,“不,这第一步非常重要,没有第一步的成功,又怎会有第二步、第三步呢。” “这倒也是。”李青源笑着点头,“不过,我还没感谢你呢。” “谢我什么?”齐妙讶。 她可没有帮他,就算想帮她也没有那能耐帮他中解元。 不然,她首先就要帮哥哥中举去。 “多谢你提醒我要注意饮食,不然我们还真的忽略这些,说不定就出了差错,那哪有今日之喜。”李青源答道。 “呵呵,其实我那些话明显是废话呀,伯母和婉儿姐姐自会注意。”齐妙笑着摇头,黑眸轻轻一转,她忽然问道,“李大哥,徐二公子今日怎么也来了?” “他前两日派人送了礼物过来……”李青源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齐妙暗道。 “怎么了?”李青源见她表情有些严肃,忙问。 “哦,没什么,我方才恰好见到他,想着他不是挺自傲的嘛,今日怎么来这儿,我担心他会捣乱呢。”齐妙忙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应该不至于。”李青源轻轻摇头。 她……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他心中一暖,误会了齐妙的意思。 送走客人之后,李夫人便留李青源说话。 “源儿,我想选个吉日,将你和婉儿的亲事定下来,你意下如何?”李夫人问李青源。 “不好!”李青源立即拒绝,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齐妙的面容。 “为何不好?”李夫人皱眉。 “母亲,接下来还要应付会试,我没精力去考虑婚姻之事,这事等以后再说吧。不急!”李青源答道。 “你不急我可着急,咱们娘儿也不说虚言,母亲是担心旁人看中你会求圣上赐婚,倘若真的这样,你让婉儿可怎么办? 只要你点头答应,你自去准备学业,定亲之事由母亲一手操办就成。用不着你分神。”李夫人说出自己的担忧。 每年会试殿试后。那些优秀出众而又未婚的学子们便成了最热门的女婿人选,皇亲国戚、还有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便会纷纷求圣上赐婚。 源儿才貌皆出众,被人看中的可能性极大。她可不要旁人做她的儿媳,只要婉儿。 现在都已经有人在老爷提这件事了,不得不急啊。 李夫人在心里叹气。 “母亲,您太过担忧了。圣上是仁君,倘若真有那一日。我拒绝便是,您不用担心。”母亲的担忧让李青源哑然失笑。 “傻儿子,你拒绝圣上的赐婚,圣上是仁君。不会不悦,可那求赐婚的人能高兴吗?你这不是将人给得罪了。 你若和婉儿将亲事定下来,便不会有这种尴尬发生。”李夫人继续规劝。 “母亲。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累了先回房。”李青源立即起身。 他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心里闷得难受。 “源儿!”李夫人拔高了声音。 这件事她已经在他面前提过好几回。他每回都是这样回避,从不点头。 李青源咬了咬牙,重新在母亲面前坐下,他抬头看着母亲认真问,“母亲,您为何总要我娶婉儿表妹?” 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 这句话他早想问,只是怕母亲伤心,一直忍着。 “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婉儿温柔贤淑,知书识礼,针线女红样样精通……我看着她长大,对她品行最是了解,娶她为妻那是你的福气啊。”李夫人惊诧的看着儿子,细细的说着刘婉儿的优点。 李青源轻轻摇头,“母亲您误会了,我知道婉儿表妹是难得的好姑娘,只是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待,从来没想过要娶她为妻呀。” “你……”李夫人一时无言以对。 她一直以为儿子是腼腆害羞,不敢承认他对婉儿的感情,原来是她错了。 他不是害羞,而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强扭的瓜不甜,源儿不喜欢婉儿,她要是强逼着他娶了婉儿,这不是帮婉儿,是达婉儿啊,她不能这样做。 可她要如何向婉儿去说这事? 婉儿对源儿的心思,她比谁都要了解啊。 “母亲,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儿子先告辞了。”李青源对着母亲郑重的一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也要好好静静,理理自个儿的思绪。 只是一出屋子,眼尖的他便发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 鹅黄色? 李青源脑子转了转,立即想到刘婉儿今日穿的便是鹅黄色的衣裙。 “表小姐刚刚来了?”他忙问守门的小丫鬟。 “是的。”小丫鬟肯定了他的猜测。 李青源紧紧抿了双唇。 他肯定刘婉儿是听见了他说的那番话,不然不会跑着离开。 唉,是他伤害了她。 可早些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更好。 李青源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更闷了。 刘婉儿强忍着眼泪回到住处,将所有的行李飞快收拾好,然后带着丫鬟离开了李府。 她没敢亲自去向李夫人辞行,担心到时会在李夫人面前失态,只是让门上的婆子转告一声。 呃,婉儿不是说要住到九月初九再回嘛,怎么忽然就走了? 李夫人得知这消息时,非常惊讶。 刘婉儿没有直接回刘家,而是转道去了安宁侯府找齐妙。 见到刘婉儿,齐妙是惊讶的,因她们才分别没一会儿功夫呢。 不过,她再细看刘婉儿的神色,直觉刘婉儿有心事,便将她带至明月阁,并将所有人都给屏退了。 齐妙握了刘婉儿的手,轻声问,“婉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表现有些奇怪,先前在李家时,还见她因李青源中举一事而乐不可支,怎么眨眼的功夫,她便这样消沉。 难道是李青源说了什么话伤了她的心? 齐妙暗暗在心中揣测着。 “没事,就是正巧路过你这儿,想与你说两句话。”刘婉儿轻轻摇头,双眸黯淡无光,不似平日那般闪亮。 “这儿也没外人,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齐妙软声应道。 刘婉儿抿紧了双唇,过了好半晌,她才看向齐妙问道,“妙儿,你……你可有喜欢的人?” 呃! 齐妙愣了下。 不曾想她竟会问这。 “暂时没。”齐妙认真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 “假如妹妹你喜欢一个人,也一直以为那人喜欢你,可忽然有一天他对你说,他一直拿你当亲妹妹来看,根本就不曾喜欢过你,你会如何?”刘婉儿又问道。 齐妙立即明白刘婉儿心情不好的原因,当真是因李青源而起。 唉,他们难道当真无缘吗? 她一直以为他们前世没能在一起,是因为李夫人病逝和李青源疯了,今生一切圆满,还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呢。 不过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清,谁也无法干预。 齐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我,肯定会失落、伤心好些时日,可这种事儿无法勉强,也无法怨恨,毕竟喜欢他是我的事儿,也是我的自由,而他不曾对我有过承诺,一切与他无关。” 不管刘婉儿和李青源最后能否修成正果,她都不想见到刘婉儿对李青源心生怨怼。 只是前世刘婉儿后来嫁的并不好,过的不太幸福,今生她要是不能和李青源在一起,到时一定不能让她再走老路,要重择良人。 听得齐妙这番话,刘婉儿心中的怨气还真消了些。 当她在门外听见李青源那番话,她除了伤心外,是真的恨他,有种他负了她、骗了她的感觉。 现在想想他又有什么错? 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柔情蜜语,更没有私定终身,就连单独和她说话的次数都鲜少,他其实已经表现得很明显,是她太执着太蠢笨,一直没能看懂他的暗示。 “妙儿妹妹,我先回了,改日再来和你闲话。”刘婉儿为自己的蠢叹了口气,然后便起身告辞。 齐妙也没有挽留,挽了她的胳膊柔声道,“姐姐,在成长的道路上,谁也不可避免的要做那么几件傻事,咱们都不用放在心上,人生的路还很长呢,咱们要往前看,走好接下来的路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嗯,妹妹说得对,我们要向前看,莫要总对过往耿耿于情。”刘婉儿微微扬了唇角。 齐妙知道,刘婉儿要过这道坎并不容易,是需要时间的,情字最难绕啊! 齐常新经过一些时日的休息,断指处的伤口已经落痂,心情是无比的阴沉郁闷,整日不愿下榻。 可躺在那儿又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日见他表情稍缓了些,马氏壮了胆子问他,“侯爷,芙蓉该如何处理?是送出府去,还是继续留着?”(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妹纸的打赏,感谢嘉陆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240章:内讧 芙蓉二字一入耳,齐常新立即精神一振。 在这一刹那他也明白为何提不起精神,原是这些日子没见到芙蓉的缘故。 一想到芙蓉,他便特别想喝她每日为他沏的延年益寿茶。 此茶具体用了哪些东西泡制而成他并不知,是芙蓉的师父精心研制而成,被磨制成了茶粉,每日饮用一杯。 自从他病好之后,芙蓉便每日为他沏上一杯,雷打不动,从不间断,但也从不过量。 据她师父说,坚持饮用此茶,最少能延寿二十年。 可芙蓉被打受伤后,他已有二十多天没饮此茶。 想到益寿茶,齐常新口中唾沫开始泛滥,似要流出嘴角,身上更加不适,好想此刻便能饮上一杯。 他恶狠狠瞪了眼马氏,骂道,“要想赶蓉蓉走,除非老子死了。 她救了我一命,此恩我还没报倒先让她遭了那恶罪,你不去关心她,反而掂着让她走,你这心怎么那般歹毒呢?” 马氏被骂得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 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冷着眸子道,“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侯爷你好,可不是为了我自个儿。 她住在侯府与我也没什么相干,可侯爷你想想自个儿,要不是因为她,你会遭这罪? 我虽不知陈公公前来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我能猜到一定和芙蓉有关系,不然你也不会罚她。侯爷你想想,陈公公不喜欢的人咱们要是还继续留在府里,你这不是自寻麻烦吗?” “哼,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来操心。”齐常新眸子一寒。然后起身便离开了松鹤院。 他要去看看芙蓉。 一来向她赔罪,二来让她给他沏上一杯延年益寿茶。 想到茶,他脚下步子加快,恨不得飞去碧水阁。 这还是他断指后首次出松鹤院的门呢。 马氏看他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 老下作,你就继续作吧,今日只是断指。总有一日你那条狗命都要断在芙蓉那贱人手里。到时看你可后悔。 她没想到这句话后来竟然成真了。 碧水阁。 芙蓉趴在床上,美丽的水眸中盛满了浓烈的恨意。 虽过去了二十多天,也用了最好的药。可被打的地方还是痛得很,让她不敢躺着睡。 最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心。 “该死的齐常新,我救了他。平日又对他那样好,他竟如此待我。实在可恨至极,他一定没长心肝,哼,总有一日我要剖开他的肚子。看他到底可长心肝了。”芙蓉恶毒的骂着,清冷的面上满是阴毒之色。 床前的锦杌上坐着一位小丫鬟。 小丫鬟一双眼睛极漂亮,光看眼睛绝对是美人。只可惜长了一脸的麻子,有些令人倒胃口。 一般情况下像这样丑的丫鬟。多数是做粗使的,可看这丫鬟端着杯子饮茶的姿态,不仅不是粗使的,且派头还不小。 她慢悠悠的饮了两口茶,美眸微微眯了下,说道,“世间男儿皆薄幸,犹以齐家人为最,以前说了你不信,今日总信了吧。 齐家男人最是薄情寡义,他们口中说对你好,说要将你宠上天去,实则在他们只对他自己好,你对他有用、不侵害他的利益时,他是对你很好,可一旦你可能会损害他们的利益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让你去死。 而最可恨的是,就算他们要你去死,他们还可以找出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让你觉得他们让你死,你不仅不该恨他,反而该感恩戴德,他们是为了你好。” 麻脸丫鬟虽丑陋,声音却很悦耳好听。 说这番话时,她的唇边一直噙着嘲讽的笑容,双眸泛着嗜血的光芒。 芙蓉扭头看她,蹙眉道,“这也太可怕了吧,让人死,还有理由?” 有些不信麻脸丫鬟所言,认为太夸张了些。 都已经让人去死了,还能编什么理由? “哼,你别不信,等你下回见到齐常新时便知晓了,除非他狠了心要赶你走,他要是还想让你留下,一定会有理由为他开脱,你且等着吧。”麻脸丫鬟笃定的应道。 “这侯府不待也罢,其实我早想离开,只是事情未办成,唉!”芙蓉皱眉。 麻脸丫鬟抿紧了双唇,没有应话。 “对了,上回我去连家时,你猜我见着谁了?”芙蓉忽然问麻脸丫鬟。 “谁?”麻脸丫鬟面无表情的应。 “徐二公子。”芙蓉答道,“他果真生得俊美,我在他面前都自惭形秽,他比九王爷还要俊美,没想到世间还真有此等绝色男儿。”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麻脸丫鬟神色一凛,忙追问。 “忘了。”芙蓉轻飘飘的答道,有些心不在焉。 依她的姿容,与徐二公子还是极相配的。 九王爷离京多时,有些靠不住,若能得徐二公子的喜欢,不比九王爷差呢。 依徐二公子的才学,说不定明年能高中状元…… 麻脸丫鬟看着芙蓉冷冷一笑,提醒道,“芙蓉,别自不量力的去肖想徐二公子,他不会喜欢你的。” “呵呵,他不喜欢我,难道还会喜欢你这麻脸丫鬟不成?”芙蓉毫不客气的反讽。 “芙蓉,你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我说徐二公子你不许肖想,你就不能去乱打主意。”麻脸丫鬟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起来。 芙蓉睨了她一眼,冷冷道,“应该是我提醒你才是,你别忘了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你如今可是见不得光的,只要在人前揭露你的身份,你便是死路一条。 还有,你要记住,徐二公子眼下不属于谁,任何人都有权力去争取他。 你若有本事让他不喜欢我,那我只怨自个儿没本事,绝不会怪你。可你要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压制我,门儿都没。” 麻脸丫鬟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芙蓉,嘴角浮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说道,“芙蓉,你在侯府待的时间久了,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我看你还真是忘了自个儿是什么人。 徐二公子要是知晓你的底细,你认为他会对你有兴趣吗?” 麻脸丫鬟笑了三声,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徐澈!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了攥。 而她最后一句话,让芙蓉气得砸了枕头,美丽的眸中满是阴鹜之色。 她恨上天的不公,恨世间所有健全之人,恨自己为何不争气,为何和别人不同。(未完待续。) ps:感谢乌鱼小妖和千鹤子二位妹纸的月票,感谢公主妈妈的香囊,么么哒,爱大家哟。 今天争取三更,这是第一更,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41章:阴谋(两章合一,含月票20张加更) 芙蓉被两个小丫鬟搀着出来见齐常新。 被麻脸丫鬟那番话刺激得流了眼泪的她,双眼红肿似桃子一样。 这副模样落在齐常新眼中分外委屈,他除了心疼外,还有内疚与后悔,后悔当日没能在陈录面前救下她。 呵呵,其实齐常新也不想想,就算他当时想救芙蓉,依他的本事,又如何能救得了? 他当时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儿还有能耐去保护他人。 说到底,他还是自恃过高。 “侯爷,您的伤势如……。”芙蓉对着齐常新微微低了身子行礼,非常关心的问他,可话说到一半,她似想起什么,又赶紧闭了口。 她自嘲的笑笑,“让侯爷见笑了,我习惯了问候关心,竟忘了现在的我已没资格关心您。” 语气里是无尽的幽怨和哀伤。 “蓉蓉,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齐常新红着眼睛向她道歉,心紧紧的揪着。 芙蓉凄然一笑,轻轻摇头,说道,“蓉蓉不敢当侯爷赔罪,更不敢再称侯爷为父亲,是蓉蓉自己命苦,那日我若坚持离开,哪儿又有今日之痛苦。 是我自作多情舍不得侯爷,以为侯爷是真的要拿我当女儿来待,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是我犯贱,才落得今日这下场,怨不得任何人。” 这番话犹如一把尖锐而又锋利的芒刺,一下又一下的扎在齐常新的心口,让他痛苦而又尴尬惭愧。 要换做是第二人这样数落他,齐常新早就破口痛骂。 面对芙蓉,他不敢。 倘苦将她骂走了。他从哪儿去弄那延年益寿茶,他要长命百岁。 想到茶,齐常新再次满口生津,他咽了咽唾沫,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蓉蓉,父亲知道你在恼我恨我。可你知不知道。父亲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说到底是为了你好啊,唉!” 小莲说的是真的。齐常新命人将我往死里打,他竟然说是我为我? 他还要不要脸? 他当我是傻瓜不成? 芙蓉眸现讶色,“侯爷,您想要我的命。还是为我好?您的言下之意是说我该死,我活着是罪孽。所以你要帮我解脱,是不是?” 浓浓的讽意将齐常新的脸打的啪啪响。 他面色一讪,四下瞧了瞧,将其他人屏了下去。这才压低声音对芙蓉说道,,“蓉蓉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这件事我本想烂在肚子里不说给你听。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和误解我,进而影响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我便说给你。” “何事?”芙蓉蹙眉,不知他要找什么借口来圆他的话。 “那日圣上身边的陈公公来找我,依他的意思,是真的想要置你于死地,我赶紧跪下向他求情,后来他同意饶你不死,但我付出了一根手指的代价。”齐常新的声音变得更低了,生怕被人听见。 “他好好的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我可没得罪他?”芙蓉面上写满了不相信。 齐常新又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唉,还不是为了五丫头和连家的亲事,他坚持说一切是你挑起来的,我说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你无关,他不信,我苦苦哀求了好久,他才答应免去一死,但活罪难饶。 那日当着你母亲和几位兄长的面,我不敢言明事实真相,他们要是知道我断指是因为你,他们一定会死了你。 蓉蓉,父亲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感激,只是希望咱们父女二人还能像以前那样亲密,不要因这事而有了隔阂,父亲是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女儿啊……” 就这样,齐常新恬不知耻的将事实真相给扭曲了,断指的原因也一下子变得高大上而伟大起来。 芙蓉终于体会到了麻脸丫鬟那番话的精髓所在。 要是单纯一些的姑娘,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哼,你齐常新是何等人物,我还不清楚吗? 你比谁都怕死,又怎会愿意为了我而自愿断一指,真当我是白痴不成? 芙蓉在心里鄙视着齐常新,但她眼下还要留在安宁侯府,不能和他闹翻,这番话是最好的台阶,她自是要把握。 于是芙蓉眼含热泪的看着齐常新,感激的说道,“父亲,这世上只有您愿意为了我而伤害自己,您对蓉蓉的恩情此生都报答不了,来生蓉蓉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蓉蓉信我了! 齐常新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又得意自个儿的聪明,随意几句话便能哄了芙蓉开心。 父女二人又互相说了些体贴关心的肉麻话,往日那些不愉快的事儿烟消云散,父女二人又像往日一样亲近。 齐常新掩口打了个哈欠,对芙蓉说道,“呵呵,几日没喝蓉蓉你沏的益寿茶,父亲还真有些想念呢。” “父亲想喝益寿茶吗?”芙蓉眸子一闪,微笑着问。 “想,当然想。”齐常新迫不及待的点头。 “父亲请稍侯一会儿,蓉蓉这就去沏。”芙蓉乖巧的应着。 “蓉蓉你身体能行吗?”齐常新假心假意的问。 “还有些疼呢,要不过两日再给父亲沏,行吗?”芙蓉美丽的眸子又是一闪,应道。 她这么一回答,齐常新哪儿还好意思说不行? 他恨不得狠狠煽自己两嘴巴子,好好的多什么嘴。 等他离去之后,麻脸丫鬟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疑惑的问她,“他既然想喝,你为何不给?就不怕时间久了没作用或被人察觉?” 芙蓉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扬,“你懂什么,他现在这时候才是初期,只是单纯的想喝。还没到依赖那一步,歇些日子不喝无碍。 方才他未能如愿,这两日他便会对益寿茶念念不忘,进而茶不思饭不想,等到那时再给他饮,他会觉得茶来之不易,更加珍惜。渐渐的便会依赖。到最后是再也离不得它,否则便生不如死。” 她说得很轻松,美丽的眸子里却闪光着嗜血的光芒。 有些想看齐常新最后像狗一样跪在她脚边乞求是什么模样了。 “这东西真有那么厉害?”麻脸丫鬟似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若不信。可以尝尝看哪,我这儿还多得很呢,要不要试试?”芙蓉笑眯眯的看着她。 “罢了,我才没兴趣。”麻脸丫鬟赶紧摆手。 不管有没有用。她都不想拿自个儿的性命开玩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而已。 芙蓉冷笑着说道。“所以呢,你最好别用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我说话,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不定哪日我就在你喝的水里。吃的饭菜里洒一些,这东西无色无味,你再细心也不会发现的。咯咯!” 她悦耳的笑声落在麻脸丫鬟耳中,犹如地狱催魂使者的声音。顿觉浑身毛骨悚然。 “哼,你敢!我要真有那日,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一定让你在世人面前暴露你最丑陋的一面。”麻脸丫鬟梗着脖子装坚强。 微顿,她又道,“所以,咱们二人谁也别惹谁,先将正事办了要紧,别再说那些无用的。” 芙蓉面上滑过杀意,随即又敛了去,皱眉道,“等我伤好些之后,我会让齐常新来安排。唉,只是那么大地方想藏一个小东西很容易,我们可要怎么找?” 麻脸丫鬟也皱眉。 的确是难找,不然她们早就得手了。 但再难也得去找,这是死令,违抗不得。 想了半晌,她忽然问芙蓉,“芙蓉,倘若你屋子里失窃了,你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当然是查看自个儿贵重的东西是否还在……”芙蓉话还未说完,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双眸一亮,立即冲麻脸丫鬟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这回来明的。” “对,就是这意思,她们隐藏的再好,这回也一定会露出蛛丝蚂迹。”麻脸丫鬟也得意的一笑。 齐常新郁闷的离开碧水阁,接下来几日,正如芙蓉所说的那样,他茶不思饭不想,所有佳肴美食都味同嚼焟,整个人都萎靡了。 这日晚膳,他又是只吃了两三口便放下筷子,摇头说不吃了。 马氏视而不见,根本不想管,想着他要作死她绝不会拦着。 齐正宁有些不忍,便关心的问他,“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您与我说说,看我能否帮您?” 其实齐常新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没胃口吃饭,就是觉得每道菜味道都怪怪的,难以下咽。 刚开始他以为是厨娘没将菜做好,可看其他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没有异常,他才知道原因是出在他自己这儿。 “没胃口。”齐常新皱着眉头答。 “那孩儿让妙儿来给你瞧瞧,或者请其他大夫回来?”齐正宁耐着性子说道。 “我找蓉蓉去,我只相信她的医术。”齐常新起身离开,又去了碧水阁找芙蓉。 “父亲!”齐正宁对着他的背影喊。 可他早已走远。 马氏冷冷的说道,“老大你别管他,由着他折腾去,哼,手指都因那贱丫头断了,还那般信她,也真是蠢。” “自从父亲病愈归家后,脾气性情的确大变,变得都让我感觉到陌生,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齐正宁也摇头叹息,心中感觉到的是浓浓的悲哀。 最初见父亲那样暴戾,想父亲只是受的苦太多,等发泄之后便好了,事实证明是他错了,父亲再也变不回来了。 “唉,是啊,咱们府上今年十分不顺,年底我去趟灵山寺,到时多捐些香油钱,希望菩萨能保佑我们侯府明年一切顺当。”马氏也没了胃口,将筷子放了下来。 现在的老下作比以前更加可怕,更令人捉摸不透,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头。 “希望如此,到时有劳母亲操劳了。”齐正宁应道。 “我一把年纪了,日子是活一日少一日,我就希望你们都好好的。”马氏摇头,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沧桑和无奈。 “母亲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齐正宁红了眼眶。 “呵呵,这样的日子,我还真不想着长命百岁,多活一日便多一分痛苦。”马氏苦笑。 母子二人都心思重重,对未来看不到希望。 齐常新直接去了碧水阁,芙蓉正在用晚膳,见到他来,眸底深处滑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但她面色却异常镇定的问,“父亲,您怎么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齐常新摆摆手,摸了摸明显消瘦的双颊,愁着眉说道,“为父这几日没什么胃口,茶饭不思,想让你帮着瞧瞧。” “好,父亲请坐。”芙蓉放下手中的汤勺,立即起身为他诊病。 经过一番诊脉和问由之后,她微笑着道,“父亲不用担心,您只有一点点儿体虚,我这就去为您沏一盅益寿茶,您喝下之后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便好了。” “益寿茶还能治病?”听到益寿茶三字,齐常新眸子一亮,立即来了精神。 “当然,它为何能益寿呢,就是因为它具有治病的效果啊。 只是有些病在体内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替我们治好了,身体无病无痛,自是能长寿啊。”芙蓉笑眯眯的解释。 齐常新连连点头,还真是这个道理,他忙道,“那请蓉蓉速速沏来,为父这些日子面对美食佳肴却无胃口,真是痛苦极了。” 芙蓉这回痛快的去泡了一益寿茶。 齐常新接过茶,迫不及待一饮而尽。 一杯茶下肚,他觉得四肢百骸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熨烫过一样,通体舒畅。 他舒服的眯了眯眸子,靠在椅子上享受了一会儿后,他睁眼笑着问芙蓉,“蓉蓉,能否再饮一杯,父亲觉得舒服多了。” “父亲,以前就和您说过啦,益寿茶是好东西,但过量却对身体无益哦,每日一杯,绝不可过量哟。 明日蓉蓉再给您沏就是,今日没啦,父亲要乖哦。”芙蓉嘟着粉嫩的唇嗔。 齐常新笑着道好。 乐妈妈趁机对齐常新说道,“侯爷,上回您罚了小姐,如今整个侯府都在传小姐要被赶出了,侯爷您看是不是要找机会澄清一下呢?” “那些混账东西,一天到晚就知乱说话,这事一定要澄清。”齐常新立即说道,“蓉蓉,我让你母亲准备宴席,到时当着全府人的面,我要澄清这件事儿。” “多谢父亲。”芙蓉立即撩了裙角,作势欲向他下跪。 他赶紧拉了她,不让她跪下。 三日后,齐常新所承诺的澄清会如期举行。(未完待续。) ps:双更合一章,含月票20张的加更,感谢秀子的打赏,感谢我心迷茫,你心依旧和jianyan888两位亲爱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大家!! 第242章:出事儿了 夜幕降临,安宁侯府显得比往日里热闹。 各房名院均只留下两位守门的婆子,其余人皆去了松鹤院。 众人纷纷向松鹤院行去,园子里四处皆是人影,像赶集一样。 只是他们的心情可不像赶集那样愉悦。 他们不知去松鹤院具体为了何事,只知是齐常新要训话。 他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儿? 众人提心吊胆的走到松鹤院门前,鱼贯而入。 院子里灯火通明如白昼,齐常新端坐在太师椅之上,芙蓉立在身侧,马氏带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站在他身后。 看他这气派不逊于皇上。 确定人尽数来齐之后,齐常新慢悠悠的起身,背着双手环顾四周,人群立即静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今日本侯将你们召集来此,是要郑重澄清一件事儿,自从本侯决定认芙蓉为义女的那一刻开始,芙蓉就已经是我们安宁侯府的小姐,永远是本侯的女儿,你们正经的主子,也是你们一辈子的主子。 往后,本侯要是听见有人在背地里乱嚼舌根子说芙蓉的坏话,本侯要拔了你们的牙,割了你们的舌根子,听见没有?” 最后四个字,他是高声喝斥出来的。 “奴婢(才)听明白了。”一众家仆们赶紧纷纷应是,生怕落后惹怒了齐常新。 他们恭敬谦卑的表情让齐常新很满意,他又道,“明白就好!蓉蓉小姐说你们为侯府辛苦了大半年,今夜特意备下酒席犒劳你们,酒席所有的花费皆是蓉蓉小姐所出。” “多谢蓉蓉小姐。”不用他说。家仆们又纷纷向芙蓉低身行礼致谢。 “大家不用如此多礼,这只是我一点点儿微薄心意,还望大家莫嫌弃菜肴不够丰盛才好。”芙蓉虚心的冲众人摆手,面有羞色的说道。 马氏眸寒如冰。 齐妙挽着母亲的胳膊,平静的看着齐常新和芙蓉二人表演做戏。 芙蓉哪儿来的银子,还不都是齐常新给的,拿侯府的银子给她做人情。果然是真疼这个‘女儿’呢。 不过。他既然如此疼爱芙蓉,为何那日又舍得那般罚她? 虽然罚芙蓉是因她挑唆他答应了连家的亲事,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 你齐常新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是有主见的成人,你要是立场坚定,又岂是芙蓉三言两语便能挑拨的。 你信了芙蓉之言,这只能说明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少了去实施的借口罢了,芙蓉只是你犯错后找的挡箭牌而已。 所以他罚芙蓉罚得有些莫名其妙。 齐妙在心里哂笑一声。 家仆们的酒席开在前院的偏厅。谢恩之后,他们便前去入席吃饭。 他们离去之后,松鹤院这边的酒席也开始了。 从齐常新开始,然后到马氏、齐正宁…。芙蓉依着顺序,亲自将所有人面前的酒盅的倒满了玉液。 然后她举杯向着众人郑重的一鞠躬,红着眼睛说道。“蓉蓉先敬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以及众位侄儿侄女们,之前因蓉蓉年轻不懂事。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也引发了不少误会,蓉蓉内心十分愧疚,今日蓉蓉连饮三杯向大家赔礼。” 话音一落,她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咳咳…… 酒刚饮下,她便掩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看样子是不会饮酒的。 一张娇美的脸因咳嗽而涨得通红,眉头也拧在一起。 可饶是如此,她还给自个儿手中的酒盅倒满酒。 齐常新见了好心疼,便挥了挥手道,“蓉蓉,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了,你不会喝酒,饮一杯足矣,剩下两杯不用了。” “不!父亲,这两杯蓉蓉必须喝下,不然不能体现蓉蓉致歉的决心。”芙蓉认真的摇头,并不顺着齐常新的话茬将酒杯放下。 说着,她又众目睽睽之下连饮了两杯。 饮完这两杯后,她咳得更厉害,几乎要将心肝肺都给吐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有了醉意,脚步在踉跄,似站都站不稳。 见此,齐常新赶紧让小丫鬟们扶了她坐下,并心疼的说道,“蓉蓉你这傻孩子,让你别喝你偏喝。” “父亲,我没事,我还能喝。”芙蓉酡红着脸,笑着挥手,说说得有些含糊。 齐常新本想让丫鬟送她回碧水阁休息,可她坚持要陪大家吃饭,他只得作罢。 今夜他兴致颇高,齐正宁几兄弟便陪他多喝了几盅。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厅子里酒香浓郁,齐常新父子都微熏,就连马氏和杨氏二人也多饮了两杯,面色变得红润起来。 用膳之后,马氏见大家都面现疲色,便让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 “侯爷,老夫人,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可大家还未起身,门外忽然传来齐妈妈急促的呼喊声。 门帘一动,齐妈妈匆匆进屋,面带惊惶之色,脚下步子踉跄。 “齐妈妈,怎么了?”马氏眸子一凛,立即肃了面色问。 她知道齐妈妈向来稳重,若不是极重大的事儿,齐妈妈不会如此失态。 其他人也都纷纷屏声静气,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齐妈妈,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老……老夫人,咱们府里进贼了……”齐妈妈喘着粗气焦灼的答道。 “啊?” 屋子里顿时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齐妙眉毛轻轻一挑,下意识看向母亲。 沈氏也正向她投来视线。 母女二人眼神交汇之际,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唇角微微一扬,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齐妈妈大概说了下事情经过,刚刚大房、二房、三房和四房皆派人过来报信,说院子里都进了贼。 她话声一落,屋子里便乱了起来,柳氏、杨氏和吴氏赶紧起身,都来不及向马氏和齐常新打招呼,便往外冲去。 院子里进了贼,东西可被偷了? 她们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回屋子里。 沈氏和齐妙自然也起身告辞。 “好好的怎么就进了贼?”齐常新的面色也变得凝重。 “的确很奇怪。”马氏也皱眉。 她让齐妈妈、紫香几人分别带了丫鬟婆子去各房各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去报官。 同时又喊来府中的管事,让他带着护院们去各处查探一番,看贼是怎么进府的。 这么多年了,侯府还是第一回遇贼,而且这贼还挺大胆,每个院子都去了。 安排好,马氏便坐立不安的等各房消息传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公主妈妈和追求幸福2015二位亲爱的打赏,感谢月影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今天还会争取三更,这是第一更选奉上,继续拜求订阅等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43章:蹊跷 齐妙带着月夏和夏霜二人快速回了明月阁。 先前留下来守门的两个婆子正主动跪在院子中央,等候齐妙的发落。 她们守门,却让贼人进了院子,便是她们失职。 虽然她们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齐妙先让夏霜让两位婆子起身,她自己则先回屋。 进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狼藉,衣服、首饰被扔得满地都是,桌椅也东倒西歪,还有两只古瓷器被砸烂了。 这与上回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 齐妙鼻子轻轻一动,空气似乎有一抹香味,这香味一定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明月阁其他人,但她又好像在哪儿闻过这味道。 只是这香味太淡,似有似无,她没有办法辨得清楚属于谁的。 齐妙眉头轻轻一皱,让月夏先出了内室。 她将门掩上,然后走到檀香木雕花床前,伸手在一朵雕刻的牡丹花上轻轻按了按。 啪嗒-一声轻响,靠墙的那根床柱竟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方洞,谁也不会想到这儿竟会有暗格。 她将手探入洞中摸索了一下,便拿出一个扁长的黑色小匣子。 匣子并不大,只有筷长两指宽,但做工极精致,上面雕着云纹,乍一瞧,云纹似乎还在流动着。 看到匣子,她似乎松了口气,面色也有了松动,将匣子打开,里面只有卷成长条的牛皮纸,颜色泛黄,应该是存放年代已久。 齐妙将匣子重新合上,然后再将它放回那个暗格中,复又按了下那朵牡丹花。暗格悄无声息的合上,重新变回一根圆润光滑的床柱。 做好这一切,齐妙才开了门,唤了月夏和夏霜二人进屋,让她们清点一下,看可有东西丢失。 一道冷幽幽的眼神消失在碧水阁。 齐妙唇角微微一扬。 这儿收拾清点还需要花些功夫,她便去问守门的婆子当时的情况。 “……奴婢听到脚步声。正想回头时。脑袋被人狠狠打了一下,然后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屋子里已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奴婢赶紧去松鹤院找小姐…… 是奴婢失职了,请小姐责罚。”两位婆子说了事情经过,并向齐妙磕头请罪。 “二位妈妈先请起吧。这事先等我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你们先回房看下可有什么东西丢了。到时报官好一并报上去。”齐妙说道。 两位婆子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齐妙将明月阁的事情交给夏霜负责,东西清点好之后去海棠苑找她,她带了秦丝去海棠苑。 一路之上二人无言。 海棠苑里也闹哄哄的,丫鬟婆子们正在收拾。情况比明月阁还要糟。 沈氏和云妈妈正在内室说话,齐妙带着秦丝直接进去了。 “妙儿,你那儿情况如何?”一见到齐妙。沈氏便关心的问道。 齐妙指了指还扔在地上的衣裙,叹道。“和娘您这儿一样呢。” 云妈妈气得骂道,“这些杀千刀的恶贼实在是可恨,你说你求财也就罢了,怎么将衣裳都给翻了出来,难道还会将银子藏在衣裳里不成。” “云妈妈您别生气了,贼就是贼,哪儿还有人性可言,否则也不会出来做贼啦。”齐妙笑着去劝。 云妈妈摇摇头,“让小姐见笑了,我就是忍不住生气。” 沈氏也笑着劝了几句,然后面容一肃,对云妈妈说道,“妈妈,劳您把着门,我和妙儿、秦丝说几句话。” “放心吧,我早让宝笙几人探看过了,那些人早离开了,奴婢去门口守着。”云妈妈压低声音,认真的答道。 沈氏轻轻颔首,然后看向秦丝。 秦丝点点头,说道,“三夫人,妙儿,守门的婆子们没有撒谎,她们的确是被人从身后给打晕了过去,她们并不知是被何人所袭击。 明月阁和海棠苑各去了两人,大夫人、二夫人那儿各去了一人,他们蒙着面,我也没看清他们的长相,但他们大多身手不弱。 那些人进屋后很奇怪,并不像是来偷东西,倒像是纯粹来破坏一样,见东西就扔就砸。还有件事儿更蹊跷,去明月阁的两人当中有一人看身形似女子,此人走路虚浮,应该不是习武之人。 按理说他们是来行窃,可不是游玩,应该多会挑选身手好些,为何会让一个普通人过来,万一被人发现想逃都难。” 秦丝将事情大概经过说了下。 今日府中设宴,齐妙得知阵仗太大,特意让秦丝留下来躲在暗中观察,提防有人趁机下手。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猜中,那些人还真动手了。 他们可真会选时间,每回来皆是挑选府无人之时,可见他们对侯府的动态了如指掌。 有些东西越来越明朗,呼之欲出。 齐妙眉心轻轻一蹙,说道,“难怪我一进屋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原来是女子身上的味道。” 一个时辰后,夏霜前来向齐妙回话,经过清点,丢了一对金镶玉的镯子,二十两左右的碎银,还有几只古董被砸坏。 镯子值不了太多银子,古董要值些银子,但对齐妙的身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只有一只是真的,其他的皆是仿品。 自从上次六月六屋里东西被人动了之后,她便多了个心眼儿,早将贵重的物事放在了安全隐蔽的地方,摆在房间内的都只是些相对普通的物事。 当然,这些对她来说普通的物事,在其他人那儿都是珍品。 不仅明月阁的摆设如此,沈氏也将海棠苑内一些极贵重的物件藏了起来,不然这回两处的损失还真是不小。 齐妙又陪着母亲去了马氏那儿,将两处的损失汇报一下。 她们到达松鹤院时,柳氏、杨氏和吴氏等人也在,正向马氏禀各房各院的情况。 柳氏她们三房损失极小,只是丢了一些首饰和碎银,加在一起不过一百两。 而沈氏则报了明月阁和海棠苑两处的损失为八千两,因古董无价,八千两并不高。 而且只有损失越大,官府才会越重视。 数额一出口,马氏和柳氏几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个个都扼腕叹息,想着那些贼人实在是可恨,竟将那样贵重的古董给毁了。 同时她们又有些兴灾乐祸,想着要是沈氏将古董卖了,得的银子分给她们,保证她们会感恩戴德,哪儿像现在这样被毁了后一文不值。 损失不小,马氏自是选择报官,齐常新也同意,府中进了贼,他也害怕啊。 齐正宁三兄弟连夜去了衙署。 因数额不小,府尹也不敢含糊,连夜便派了捕快来侯府调查情况。 有捕快去府中四处查探,也有捕快向马氏、齐妙她们询问事发时的情况。 “最近你们可曾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在你们侯府或周边出现?”捕快问。 马氏、齐常新他们准备摇头时,齐妙却忽然道,“有!”(未完待续。) ps:对不起哈,今天更新迟了,也没有达到三更的量,原因是什么就不说了…… 感谢秀子和公主妈妈的打赏,感谢趴趴猪猪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降温了,请大家要注意防寒保暖,出行时都要注意安全啊,老画这边接下来就是要进冰箱的节奏了,遭遇三十年来低温极值啊,冷冷!! 第244章:歪心思(双更合一) 齐妙的答案不仅仅令齐常新不悦,也让马氏等人疑惑。 最近府中是真的没出现什么可疑人物。 因自从齐常新被断指后,府中连一个客人都不曾来过,也没听门上和护院反应有异常情况。 齐常新沉着脸道,“五丫头,别乱说话,这可是要查案,并非儿戏。” 齐妙认真的应道,“祖父,我就是因为知道事关重要,所以才想多一句话呀。” “侯爷,眼下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那位圆脸捕快非常郑重的对齐常新说道,然后扭头看向齐妙,“请问齐五姑娘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此人乃是衙署的捕头,姓金。 齐妙答道,“回大人,我们侯府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府里多了些人之后,便开始有蹊跷的事儿发生。” “多了什么人?”金捕头立即追问。 齐妙看了眼齐常新,没有立即作答。 齐常新面色一凛,他立即明白她所指的那些人是哪些人。 他明白了,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也想到了是谁。 是芙蓉一行人。 金捕头见齐妙看齐常新,便问他,“侯爷,不知尊府上近来多了哪些人?” “金捕头,那些人绝对可靠没问题,是五丫头太多心了。”齐常新立即答道,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蓉蓉有问题。 “祖父,不怨我多心,实在是事情太巧合了。”齐妙正色道。 她又看了看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说道,“祖父祖母。其实六月初六那天明月阁和海棠苑也进贼了,不知大伯、二伯和四叔那边可有动静。 只是那回贼人没有明目张胆的去破坏,加上我们也没丢什么东西,便没有声张,不曾想今夜损失巨大。早知如此,那日就该去衙署报案的。” “什么?六月初六你们屋里就进贼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马氏大惊,问沈氏。 沈氏皱眉道。“那回未丢一针一线。加之翻动的痕迹也很小,我们想着就算说了也无用,报官也查不到什么。 还担心说了之后让婆婆和兄嫂们担心。便没作声,总想着是不是我们太多心了。” 齐正宁在旁边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听三弟妹和妙儿这样一说。我倒想起六月初六那日的一件事儿来。” “何事?”马氏忙追问。 金捕头也精神一振,断案时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齐正宁应道。“那日我陪着玉梅和孩子们去了岳家,下晌回来后玉梅和房里的丫鬟们闲话,水绿当时便说了一件事儿,说她中午去厨房拿午点时。好像见到榕树上有人,她被惊了下,准备去看个仔细时。却发现人又不见了。 那日阳光极好,正好又是中午。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水绿就怀疑是自个儿看花了眼,树上又哪儿来的人呢,便当了笑话说给我们听了。 现在想想,水绿极有可能看到的是真的,树上的确有人,等水绿想看清楚时,那人早就悄无声息离开。 既然能上树,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出明月阁和海棠苑而不被人发现,那人身手绝对不弱,想在水绿面前隐形是轻而易举之事。” 说完之后,他对金捕头拱手作揖请求道,“金大人,请您一定要将这些贼人抓住,不然我们这心里很不踏实,他们进出我们安宁侯府如同无人之境,太猖狂了,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齐大人请放心,这些话不用您吩咐,我等也自当尽力去查。他们今日敢来侯府,明日便敢去相府,如此下去岂不是让京中混乱。”金捕头立即答道。 齐正宁见齐妙的话题被打断,他便看向她说道,“妙儿,你有什么话儿尽管对金大人直言,不妨事的。” 话题又被拉了回来。 他对芙蓉那群人同样憎恶,没有半点好感。 金捕头立即对齐妙说道,“五小姐,不知您方才所说的那几人近来有何异常?” 齐妙微微一颔首,答,“回大人,府里遭贼两回都是钻了空子的。 六月初六,我们侯府除了祖父之外,其他所有的主子们皆离府了,留在府中的只是家仆们,而且那日各房各院都在晒物,人也都集中外面,屋子里皆空荡荡的,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大人也许会说,六月初六京中有俗要请姑姑,贼人可能猜到我们都离府了,那今日呢? 今日既非年节,又非什么特殊日子,只是祖父犒劳家仆们的日子,贼人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又选了今夜,而且在短短时间内,他们进府、翻找、离府,做的干脆利落,没让一人发现。 我们安宁侯府可不小,可从贼人举动来看,他们对侯府地形了如指掌,失窃的正巧是大伯、二伯、四叔和我们所住的院子,其他人的住处全都相安无事,这岂不是太巧了点? 所以我怀疑咱们侯府有内贼,与贼人里应外合来做这件事。” “五小姐分析得很有道理。”金捕头认真听着齐妙所言,然后略一沉吟,便赞同她的看法。 他很快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忙追问,“不知五小姐怀疑的这人到底是谁?” 齐妙又看了看齐常新,然后答道,“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我祖父的义女芙蓉姑娘。” 金捕头眉头一急,看着齐常新问,“侯爷,芙蓉姑娘就是治好您的病,然后您认她为义女的那位姑娘?” “正是。”齐常新点点头,正色道,“金捕头,我可用我的人格担保,蓉蓉绝对不是怀疑的对象,她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等对不起侯府之事。 五丫头一直对蓉蓉有些成见,所以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极力的为芙蓉辩白。齐妙倒成了为报私仇而恶意中伤芙蓉的小人。 安宁侯怎能为一义女而不惜损毁孙女的名声呢? 金捕头暗暗摇头,不屑齐常新之言。 齐妙应道,“祖父,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并非是我胡言乱语。 六月初六日,芙蓉姑娘是在府中的,今日犒劳家仆的主意好像也是芙蓉提出来的吧? 祖父您芙蓉姑娘其实了解也不多。所有一切都是听她说的。您并没有去了解真实与否,您又怎知她不是在利用您的仁慈作恶呢? 反正自从她带着一群人来府之后,府中便不太安宁。” 然后她起身对着金捕头施礼。“请大人严查此事,早日让贼人归案。” 不指望他真能查出幕后指使之人,借此机会折腾芙蓉也不错,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呢。比如芙蓉的身世。 官府和普通百姓还是有着本质区别,有些她们查不到的东西。官府也许能查到。 沈氏也道,“金大人,我家妙儿所言句句在理,芙蓉姑娘嫌疑最大。此事就拜托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是想置蓉蓉于死地吗? 今夜之事与蓉蓉绝对无关,你们难道忘了她都喝醉了嘛?而且从始至终她都一直在陪着我们,根本就没离开。她就算想做什么坏事也没功夫啊,你们这是瞎胡闹。”齐常新大怒。 “公公。做坏事并非要她亲自动手,只需要提前安排好就行了。 再者说了,公公认为芙蓉姑娘是清白的,那又何必担心被金大人查呢? 芙蓉姑娘要是真的没做亏心事,由金大在查明事实真相后再公诸于众,如此不就能还她一个公道了?”沈氏道。 马氏和齐正宁也表态,说可以查查芙蓉,眼下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放过。 金捕头也认为芙蓉有些可疑,是要细细盘查。 齐常新有护芙蓉的心,可金捕头点头后,他不好再说什么了,否则倒有了为芙蓉掩饰之嫌。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蓉蓉从来没干过坏事,怕什么? 让金捕头去查也好,等到还蓉蓉清白之时,看你们这群人还有什么话儿要说,到时得跪着给蓉蓉道歉。 这件事便定了下来,齐常新便派人去请芙蓉过来。 芙蓉得知要被金捕头审问,她气得差点撞墙,先前装出来的醉意也装不下去了。 她指着麻脸丫鬟低声骂道,“你说你们是不是猪啊,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嘛,只是弄动静不拿东西,你们好好的砸人家古董做什么? 眼下事情闹大了,官府插手的,看你们怎么收拾?真是一群蠢货,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她现在杀人的心思想有了。 要是没有损失,齐常新和马氏他们肯定不会去报官,就算报官,官府也不会太重视。 麻脸丫鬟对也嗤之一鼻,讽道,“说别人蠢之前先得想想自个儿是不是真聪明,屋子里被翻的乱七八糟,摆在明处的首饰金银却一样未丢,别人难道不会怀疑这件事很蹊跷吗? 哪儿有贼进屋不偷东西?除非是另有所图,要是让沈氏她们生了疑心提防,下次还怎么下手?” 芙蓉冷声道,“我说的是你们砸古董一事,哼,到时我要是扛不住,便将你们连窝端,谁也逃不了,我可不会一人独自受苦,事情是被你们办砸的。” “怕死的蠢货,你且放心吧,要是真有难,自然会有人救你的,怕什么。”麻脸丫鬟继续讽。 芙蓉与麻脸丫鬟二人互相埋怨讽刺了好一会儿,直到齐常新派来的人在外面催,芙蓉这才出来。 金捕头借用安宁侯府的地方,连夜审起芙蓉来。 齐妙则回房去睡觉了。 这一夜她睡得十分香甜,次日比平时晚起了一个时辰。 醒来之后,夏霜便告诉她,说金捕头将芙蓉带回衙署了,齐常新不放心,也陪着一同前往。 “小姐,难道真是她派人来我们府里偷东西吗?”月夏压低声音问。 “这得等金捕头的答案,我也不确定。”齐妙轻轻摇头。 其实她心里差不多肯定了这个答案。 面对金捕头的问询,芙蓉一定有很多地方难以自圆其说,所以他才要带回去继续审。 芙蓉要是一点儿问题都没,审了一夜,金捕头也早该放了才是。 希望他能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也不枉她损失这些东西。 傍晚时分,齐常新独自一人回府。 回到松鹤院后,他便砸了马氏端在手里的杯子,并骂道,“都是你们这些贱人,想方设法的要害蓉蓉,她要是有个闪失,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话说完,他掩口打了好个哈欠,今日益寿茶又没能喝上,一整天心情都烦燥得很。 马氏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很冷静。 被他侮辱的次数多了,她竟然也慢慢习惯了,这真是一种可怕的习惯。 面对盛怒的齐常新,马氏平静的说道,“侯爷您怎么生气了?难道您不认为这是一桩好事吗?” “好个屁!”齐常新粗鲁不堪的驳。 “侯爷,您想想,要是芙蓉没有问题,金捕头不会将她带回衙署,更不会到现在都没放她回来,这表明芙蓉是真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问题存在。 侯爷,我知道您疼芙蓉,可是您将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放在身边,您真的不害怕吗?您不为其他人着想,也得为您自个儿的身体想想啊。 借此机会,让金捕头将她底细查清楚,她要真是个清白无辜的好孩子,往后别说侯爷您了,我也会视她如己出,发自真心的去疼爱她。 侯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齐常新皱着眉想了半晌,认为马氏说的也有两分道理,没有继续骂她。 但他还是警告道,“马映秋我告诉你,你可得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蓉蓉要是清白无辜的,到时你得向她赔礼认错儿。” 他又掩口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侯爷您一宿未睡,今儿又熬了一整日,这是乏了,赶紧去躺会儿吧。”马氏关心的说道,并不疑有它。 齐常新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进了内室。 马氏唤来紫香,让她去吩咐小丫鬟打水给齐常新洗漱。 自从紫竹事件后,除了紫香几个大丫鬟外,马氏将其他的小丫鬟们全都换成丑一些的,提防齐常新再生歪心思。 而紫香几人,平日也鲜少在他面前露脸。 次日一早,金捕头将芙蓉送回来,说那些贼已经抓到了。(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的平安符,感谢jianyan888和粉红猪的家二位亲爱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最近这两天好多杂事,忙得头晕眼花,更新不太给力,对不起大家啦!等闲一些立即会补上啊啊啊!下雪了,好冷好冷好冷…… 第245章:芙蓉的身世(双更合一) 得知贼已经被抓,齐妙很惊讶。 她有些不信金捕头办案如此神速。 因这起案子本身没有什么线索,她们连贼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当然不能将秦丝暗中所看到的说出来),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抓到人真的很难,除非那些人自个儿前来投案。 或者那些贼们又犯案,被金捕头他们撞见被抓了,然后审出侯府这桩案子。 还有芙蓉,她要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金捕头当日便不会带她去衙署,更不会将她留在衙署一日一夜。 可现在他将她送了回来,不知他到底会说什么? 齐妙想到这,立即起身去海棠苑找母亲,然后一同赶往松鹤院。 金捕头已然离开,屋内有马氏、齐常新、芙蓉,还有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她们离松鹤院比较近,来得比齐妙她们快。 芙蓉面色苍白,粉色的唇瓣也失去血色,容颜之间尽显憔悴,看来在衙署没过什么好日子。 柳氏正拉了芙蓉的手,正低低的说着什么。 杨氏和吴氏二人也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并不时轻轻点头。 马氏脸色有些不好看,紧抿双唇端坐在那儿,眼神飘忽,就连齐妙和沈氏向她问安,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坐吧。”马氏神情恹恹的对齐妙和沈氏二人说道。 可不待她们坐下,齐常新便寒着脸说道,“沈氏,五丫头,你们口口声声说蓉蓉做了对不起侯府的事儿。如今金捕头用事实证明了蓉蓉是无辜的,那件事与蓉蓉无半点关系。 你们害蓉蓉遭了这些罪,你们准备如何弥补她?是当众赔礼致歉,还是用银子给她压惊?” 他话声刚落,芙蓉立即摆了摆手,“父亲,使不得。其实也不怨三嫂和妙儿生疑心的。换做是我,也可能会那样去怀疑。 只要事情查明了真相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如今不是已无事了吗?您就别再难为三嫂啦。” 懂事、乖巧、体贴、识大体…… 齐妙觉得这一刻,任何赞美的词语用在芙蓉身上都显得单薄了一点儿。 她真是何其幸福和幸运呀,竟有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好姑姑。 好姑姑是说不计较,可齐常新并不想善罢甘休。 他用手依次点过齐妙和沈氏。咬着牙道,“沈氏。五丫头,你们瞧瞧蓉蓉,人家是多么大度,从来不计较你们对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可你们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对,蓉蓉一直很懂事,三弟妹你回是真的误会她了。”柳氏也跟在后面点头。 “幸好金捕头快速将那些恶贼给抓了回来。不然蓉蓉还要多吃些苦头呢。”杨氏附合。 吴氏轻轻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只是齐常新话还没说完。他又伸手指向马氏斥,“还有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如何辨是非,跟在后面瞎掺和,那日你对我的承诺今日该兑现吧?” 柳氏、杨氏二人面色一讪。 她们倒忘了马氏当时是同意审芙蓉的,刚刚对沈氏的指责,间接也是对马氏的指责。 得罪沈氏她们不怕,她们可是平辈,沈氏也不敢对她们太过分,马氏可不同,她是长辈,想压制她们可是易如反掌。 马氏冷冰冰的眼神向柳氏几人那边飘了飘,眉头皱得更紧。 从进屋到现在,齐妙和沈氏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直随齐常新等人的指责。 沈氏唇角微微一扬,不答所有人的问题,只是问齐常新,“公公,不知金捕头是怎么说的?” 齐常新冷哼一声答道,“他说来我们侯府行窃的贼人已被他们抓捕归案,会根据他们所犯的罪行来定刑。” “几个人?是男还是女?”沈氏问。 “五人,全是男子。”齐常新答。 “哦,金捕头是如何抓住他们的?金捕头所凭的证据是什么?还有我们被偷的东西去了哪儿?”沈氏又问。 被连番追问,齐常新又想发怒,可沈氏所问的都是正常问题,为了蓉蓉的清白,他都得解答。 他忍着滔天的怒气,答道,“那五人偷东西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下一人打探消息,得知我们报官后,他们便害怕起来,最后五人选择了自己投案。 你们被盗走的东西暂且在衙署,且等这个案子断了之后再归还你们。” “哦,原来是这样呢。”沈氏轻轻点头,忽然她看向芙蓉问道,“芙蓉姑娘,既然你是清白无辜的,金捕头为何要将你留在衙署十二个时辰,他问了你哪些问题?” 芙蓉眸子深处滑过一抹惊慌,但面色却很平静的答道,“金大人其实没问什么,翻来覆去便是那么几句话,问我年龄,家人,住址之类的。 我在衙署待了这么久,不是被关,而是府尹的夫人病了,金捕头恰好知道我擅医,便带我去给夫人治病。 我在夫人那儿待了一夜,只至今早夫人的病已无大碍,金大人才送我回来。” “哦,是嘛,就那么两句话,金捕头能问上好几个时辰?”沈氏轻轻笑了笑,对芙蓉之言,她是不信的。 给府尹夫人看病这也算是一善,怎么昨日齐常新是铁青着脸回来的? 依他的性格,不该早就嚷得全府都知道,让所有人都知晓芙蓉是清白无辜的,同时也让人知道她有本事有能耐嘛。 再说了,谁会相信只是问个姓名年龄,金捕头会用上近一日的功夫,这衙署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低呢。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芙蓉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仅沈氏这样想,齐妙也在想着这些问题。 齐常新不悦的沉了脸,眸子怒气腾腾。“够了,沈氏你还嫌芙蓉被折磨得不够是不是?你要是会审案也去衙署当官算了。” “呵呵,不敢当公公的夸奖,当官这辈子是不敢想了。”面对斥责和嘲讽,沈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大方坦然的接受。 齐常新和芙蓉二人被暗地里噎得吐血。 沈氏看向齐妙,说道。“妙儿。我们先回吧。” 齐妙点头道好,发母女二人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齐常新立即说道,“沈氏。五丫头,你们还未给蓉蓉赔礼道歉,怎能就此离开?” 沈氏微微一笑,“公公。事情还未查明呢,我怎么道歉?请您放心吧。等到最后确定此事和芙蓉姑娘无关,我自会赔罪不会耍赖。 还有,当日让金捕头审芙蓉姑娘乃是我的主意,与婆婆和几位叔伯无关。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一切自有我来担责,请公公莫难为他们。” 马氏感激的看向沈氏。 不管齐常新能否听得进沈氏之言。都不能掩盖她为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脱责的义举,这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首先想到的是为自己洗白。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而不是像沈氏这样主动往自个儿身上揽责的。 柳氏与杨氏二人面色更加尴尬。 想想她们方才还对沈氏落井下石,可人家沈氏不仅不计较,反而还帮着她们丈夫说话,与她相比,她们不免显得龌龊而又渺小。 齐常新拧着眉反问,“沈氏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事情不是已经水落石出,贼人都已经抓到了,你还想做什么?” 沈氏面容一肃,“迟些时候公公便知道了。” 说着,她不再多言,牵着齐妙的手,快步离开了松鹤院。 目送沈氏和齐妙二人离去,齐常新额上青筋突起,又想骂马氏。 芙蓉立即乖巧的说道,“父亲您别生气啦,生气可是最最伤身体呢,父亲,蓉蓉去给您沏茶喝,忘了一切烦恼和不快的事儿。” 提及茶,齐常新立马想到了延年益寿茶,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双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忙不迭的点队,“好好,还是蓉蓉你最乖,我们走。” 芙蓉甜美一笑,扶了齐常新起身,父女二人相携着离开。 齐常新一走,马氏和柳氏几人都松了口气,有种送瘟神的感觉,同时她们也更体会到了芙蓉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 放眼侯府,也只有芙蓉能让狂如野兽一样的齐常新宁静下来。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连极讨厌芙蓉的马氏,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也第一次认为芙蓉并非一无是处,也有些用处。 但她对柳氏、杨氏二人方才所说的话很不满,便道,“柳氏、杨氏,下回再听你们干落井下石的勾当,休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你们也要多学学卉娘的大度,别一天到晚尽干那些拈酸吃醋,挑拔离间的事儿。” “是,婆婆教训得是。”柳氏和杨氏赶紧垂首认错,不敢再狡辩。 但她们心里却不服气的吐槽,哼,现在说沈氏大度,以前你讨厌沈氏的时候可没少说她坏话。 她们同样也对马氏态度的转变表示纳罕。 齐妙和母亲回到海棠苑,云妈妈立即屏了屋子里的人,她自个儿亲自去守门。 屋子里只有沈氏、齐妙和秦丝三人。 “秦丝,你上回见到进府的是几人?”沈氏问。 “最少有七人。”秦丝答道。 “金捕头说投案自首的是五位贼人,这人数分明就不对的,且到案之人皆是男子,秦丝你上回分明还看见有女子的。”沈氏说道。 秦丝蹙着眉头点头,“没错,这件事里外透着古怪,看那些人的本事,应该不会就这样轻易去投案自首,这个案子金捕头真要想查,并不容易,可偏偏就有人自首了,真是奇怪呢。” 沈氏点头道是。 她就是觉得奇怪,所以方才在松鹤院才敢那样对齐常新说话。 话是那样说了,可要做到却不那么容易,那些人有赃物做为凭据,金捕头现在应该已经认定了那些人就是贼。 不过,就算那些人不一定就是那夜出现在侯府之人,但他们既然能拿出她们失窃之物,这也表明他们和那群贼人是有关系的。 齐妙凝神想了片刻,抬头对沈氏和秦丝说道,“娘,秦丝姐姐,我倒有个主意,兴许能判断出那些是不是真的窃贼。” “什么办法?”沈氏和秦丝二人同声问。 “我们去衙署找金捕头。”齐妙眸子轻轻一眯,说了自个儿的想法。 沈氏和秦丝对视一眼,均点头,认为此举可行。 几人也不耽搁,说去便立即起身前往衙署。 齐妙虽然心里有主意,但她并不认为金捕头一定会同意这样去做。 那些贼人来府的目的是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这群人的幕后指使者一定是对残图了解者,那极有可能是徐太师,或者是另外她不知道的存在。 她只知徐太师对残图势在必得,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受人指使呢? 和徐太师为敌本就难于登天,何况还有幕后之人,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所以此番前去衙署,能否达到她想要的目的,真的难说。 到衙署见到了金捕头,沈氏没说其他,只说想看看那些贼人长什么模样。 对这个要求,他没有拒绝。 他命人去狱中提那五人,他亲自带着齐妙、沈氏和秦丝几人去了一间屋子, 屋子分里外间,齐妙她们站在里间,透过门上的镂空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五人很快被带了上来,秦丝认真的看着几人。 然后她冲沈氏和齐妙微不可见的摇头。 她虽然没看清贼人的长相,可那几人的身型和走路姿态,她是能辨出来的,这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练就出来的本事。 沈氏对金捕头说道,“有劳金大人了,让他们下去吧。” 金捕头令人将五人带了下去。 沈氏微微一笑,又问道,“不知金大人昨日审芙蓉姑娘,可曾审出些什么?” 金捕头答道,“芙蓉姑娘是位可怜人,刚出生两月便被父母遗弃在山间,差点儿被狼给吃了,恰好被被一位猎户给救了。 可这猎户并未收养她,将她送给村中一户无儿无女的夫妇,可这对夫妇养了两个月后,不知何故将她送去了山顶的一座寺庙,庙里的和尚们便养了她。 养至五岁时,被寺中方丈的一位俗家师弟收为弟子了,然后一直养育至今,其间也吃了不少苦头。 唉,身世虽简单,却又坎坷,至今不知亲身父母为何人,当年又因何而遗弃她,很可怜很令人同情啊。” 说完芙蓉的身世后,金捕头又补充道,“那夜在侯府她说了身世后,我便令人去查实,将她留在衙署那样久,就是等消息传回来,并无其他。” “金大人所言极是,芙蓉姑娘身世的确可怜,值得人同情。”沈氏轻轻点头。 但她话锋又轻轻一转,说道,“身世可怜,可并不能表明她与这件事无关,相反,就因为她身世坎坷崎岖成谜,更比别人容易隐瞒秘密,也更敢去做一些旁人不敢做的事儿。 金大人你并没有完全查清她的来历,又怎能那么肯定她和此事无关呢?” 金捕头的笑容僵硬在唇角。(未完待续。) ps:感谢公主妈妈的平安符和月票,感谢红尘中的夏日巧克力的月票,感谢秀子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大家!! 天冷,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哈!! 第246章:生变(双更合一) 金捕头不用细细去想沈氏这番话,便能发现其中含着浓烈的指责意味。 她在指责他没有查清事实真相,便将芙蓉给放了回去。 潜台词就是她还在怀疑芙蓉与这件事有关。 金捕头有些不悦的答道,“齐三夫人误会了,下官虽未查清芙蓉姑娘亲生父母亲是谁,但对尊府失窃一案却查得很清楚,确定也芙蓉姑娘无关。” “哦,是吗?”沈氏依然用怀疑的语气问他,“金大人真的确定那些人便是行窃我们侯府之人?” “当然确定,人赃并获。”金捕头抬着下巴,十分郑重的点头。 “可我却有些怀疑呢。”沈氏很直接的说道。 “齐三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下官的办案能力吗?”金捕头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他做捕快查案近二十年,不说办案如神,但在京城也小有名气,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点着脸质疑。 这让他如何能忍。 就算知道沈氏是沈放之女,他也无法忍受胸中滔天的怒意,语气变得恶劣起来。 沈氏微微一笑,“只要金捕头有足够的证据令我信服,我便不会生疑。” “他们自个儿投案自首,说了做案经过,并有你们丢失的物事和银子为证,这难道还不够令人信服吗?”金捕头反问。 “不够!”沈氏摇头。 “那齐三夫人要如何才能信服?下官再让那些人提来,让齐三夫人亲耳听听?”金捕头的脸色已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这倒不用,只要他们能去侯府,认出哪几处院子是他们当日行窃的地儿,我便信他们。”沈氏说道。 这是齐妙出的主意。但又不仅仅如此。 去了侯府之后,她会要求他们重演遍当日行窃的经过。 想进侯府行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一点儿本事绝对办不到,不然侯府还不成了贼嘴边的肥肉。 其实不说安宁侯府,随便哪户人家在建房之初首先考虑的不是安全? 府邸不安全,建得再怎么富丽堂皇也是枉然。 方才那五人要真是当晚的窃贼,那是最好。起码也让幕后之人有所损失。倘若不是的话,衙署就得再派人去追查,这件事便没完。 幕后之人为何急着让人来投案。应该是不愿意官府再往下查下去。 当然,芙蓉要是他们派来的人,他们就是担心她会暴露,赶紧洗白她。 但她不能将话说得太直白。万一被那幕后人知晓,一定会生出意外。这五人要是死了,可就死无对证。 “指认行窃的院子?”金捕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对沈氏这个提议,他可不赞同。“完全没有这必要,下官虽然身份低微,可每日里忙得很。还有很多大案要案需要去办呢,真的没功夫去做这事。” 哼。本官可没那闲功夫陪你们这些内宅妇人们玩耍。 在金捕头眼中,犯人都主动承认了做案经过,又有物证,这起案子便结束了,接下来只要根据大魏的律法来量刑就可以了,他才不会去节外生枝。 “难道金捕头就不怕办错案冤案吗?”沈氏反问。 “齐三夫人,您这样说话,也未必过分了些吧?”金捕头已然要动怒。 沈氏根本不惧他,冷冷一笑,“金捕头,我这只是一句善意的提醒,又怎么过分了? 难道金捕头连半句逆耳之言都听不得?若如此,我更不放心。 对了,金捕头你所说的物证,我到现在还没瞧见呢,能否拿过来一瞧,我得确认是不是我们的东西。” “行,下官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物证。”金捕头暗暗咬牙,然后起身。 “有劳金捕头,看完物证,若确定是我们之物,就请金捕头带那几人前去侯府,只有亲眼见到一切,我才能相信他们是嫌犯。”沈氏说道。 金捕头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没有多说其他。 他也不敢过分的拒绝沈氏,准备去问下府尹的意思,然后再做决定。 几人出了房间,金捕头另派人领着沈氏她们去看证物,他自己则赶紧去找府尹。 府尹立即皱了眉头。 要是以前,他会看在沈放的面子上,毫不犹豫的答应沈氏的要求,可现在他没有办法答应。 因有人提前给他打了招呼,让他赶紧将这个案子结了,莫要再拖下去。 万一让那几人去侯府指认时出了差错,这个案子要到几时才能了? 那人他可不敢得罪的。 况且眼下这个案子证据充分而确凿,完全没有必要再生枝节。 于是,他摇头拒绝了,让金捕头找个理由去拒绝沈氏。 有了上司的首肯,金捕头底气更足了。 齐妙和母亲、秦丝三人去看证物,发现其中真有她们失窃的物事,由此可判断,这五人与案子是有牵扯的。 看完证物后,金捕头适时出现,再次拒绝了沈氏的要求。 沈氏提出要见府尹。 金捕头说府尹公务繁忙,今日不在衙署,要几日后才能回来。 在来时的马车上,齐妙也提前说了可能会是这结果,沈氏也早做了心理准备,虽然失望事情未办成,但并没有动怒。 当然,她们也不相信府尹不在衙署,应该是府尹不好意思当然拒绝吧。 这件事越想越不单纯了,不然府尹也没有必要避而不见。 府尹为何不让那几人去侯府,分明就是心虚,担心节外生枝让案情变得复杂。 哼! 齐妙在心中冷笑。 回到马车上,秦丝便压低声音说道,“等到晚上我再来这儿一趟,我要去狱中去试探下那几人,方才见他们脚步虚浮。下盘不稳,可不像是习武之人呢。” “不可!”齐妙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她严肃的说道,“秦丝姐姐,不许你去冒险,府衙的大牢可不是普通的地方,一来不容易进。二来万一失手。那可是死罪。” “对,妙儿说得极有道理,秦丝。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是真心想帮我们,但要是为了这件事儿而让你去犯险,那可就太不值得。”沈氏也赶紧说道。并紧紧握了秦丝的手,认真而又感动的劝。 “还有。人家都知道秦丝姐姐你和我有关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还会牵连我呢,绝对不许去。”齐妙想了想又补充。 若只担心秦丝一人的安危。她说不定不放在心上,如今再上自己,她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果然。秦丝面上滑过一抹愧色,“三夫人。妙儿,是我思虑不周冲*动了。” 悄声说了几句话,沈氏便让齐叔赶车。 “齐三夫人请留步。”马车刚刚起步,金捕头急促的声音立即传来。 他有何事? 难道是答应了? 齐妙、沈氏和秦丝三人对视一眼,秦丝便掀起四帘。 金捕头红着脸说道,“齐三夫人,府尹大人回来了,听下官说了您的要求,大人同意了,下官已令人去提那五人。” 方才不还态度坚决吗? 怎么眨眼功夫又改变了主意?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齐妙她们心中疑惑。 沈氏轻轻一笑,“你们大人回来的可真快,既然如此,那便劳烦金捕头了,也感激金捕头在府尹大人面前的美言,迟些时候必有重谢。” “多谢齐三夫人。”金捕头心下一喜,他知道沈氏出手大方。 金捕头带着十个捕快,押着那五人乘了马车前往安宁侯府。 马车是沈氏花钱雇的,走路太慢。 却说此刻府衙的后堂内,府尹汪发平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张薄纸,面色苍白无血色。 纸上只有聊聊几个字,但落款处的纪陌二字分处刺眼醒目。 他之所以改变主意,全因纪陌这封信。 其实纪陌并没有写什么,只有‘汪大人,请勿选错路。纪陌’十个字。 可就是这简单的十个字却让汪发平心里波涛汹涌,后背冷汗涔涔。 这既是提醒又是警告啊!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纪陌啊,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唉,做人难,做男人难,做个当官的男人更难! 汪发平抹着额上细密的汗珠,在心中悲哀的叹息,轻轻合上眼皮,掩饰内里的惊惧。 却说齐妙揣着满腹的疑惑回到安宁侯府。 门上的见忽然来了多辆马车,忙迎过来瞧,想着是谁为了。 结果看到除了齐妙几人外,后面马车里下来的是捕快和几个带着镣铐的男子,不由惊了下,早有眼尖的赶紧奔向二门去向齐常新和马氏报信了。 下了马车后,金捕头便直接要将那几人往府里带,被沈氏拦下了,“金捕头且慢。” “齐三夫人有何吩咐。”金捕头的态度恭敬的许多,完全没了之前的不耐和怒意,也不知是汪发平的叮嘱,还是他想得到沈氏额外的赏银。 沈氏微笑着道,“金捕头,我想亲眼见他们重演当日行窃的经过。” “这可使不得,万一他们趁机逃了呢?”金捕头立即摇头。 “金捕头请放心,我自会命人做好防范,保证他们一个也逃不了,就算现在逃了,到时也会乖乖回来找你。”沈氏笃定的说道。 “齐三夫人为何非要让他们重演当日的经过呢?”金捕头不解。 “金捕头,这样更能确定他们是否便是当时行窃之人,其实这样做对您也有好处啊,再次确定他们的身份,防止到时被人诟病。”沈氏说道。 金捕头垂首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齐三夫人有什么法子让他们不敢逃。” 沈氏从袖笼里拿出一个瓷瓶递向金捕头,“这里有几粒药丸,让他们服下,等他们重演完之后,我会给他们解药。 他们要是生了歪心思而逃跑了,那只有两条路,要么回来取解药,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这药真有那么厉害?”金捕头掀开瓶盖闻了闻,味道还不错呢,不太相信会是毒药。 “金捕头要是不信,可以自个儿试下啊。”沈氏笑着应,“我们比金捕头更希望这些恶贼受到报应呢,又怎会干自个儿哄自个儿的事儿。 “信,当然信。”金捕头讪讪一笑。 五人知道是毒药都不愿意服,但在捕快们暴力灌药下,都不得不将药咽下。 秦丝又去确认几人确定服了药。 沈氏对五人说道,“你们当时日如何进府的?请演示一遍给我们看看吧。” 五人准备说翻墙而入。 可他们抬头看了看安宁侯府那高高的围墙,都将话给咽了下去。 这么高的墙,万一爬至中途摔下来可怎办? “我们钻洞进去的。”其中有个瘦高个灵机一动,立即答道。 他来安宁侯府四周转悠过,发现侯府西面的围墙下面有一个圆形的洞,当时他快速目测了下大小,人绝对能钻得进去。 噗! 齐妙好想笑了。 她大概猜到瘦高个说的洞是什么了,那是侯府留的一个狗洞,可现在它的用途不是狗洞。 因那个洞靠近茅厕,就在洞旁挖了一个长形的粪窖池,不仅处理起来方便些,同时也是为了侯府的安全。 所以要是真有人敢从那个洞爬进来,那是绝对进不了侯府的。 因为他第一时间就掉入了窖池。 除了这个洞之外,侯府的围墙上便没有其他的洞了。 不仅如此,五人当中还有一个胖子,依他的体型,那洞得再变宽一倍,否则…… 沈氏也想到是哪儿,唇角微微一扬说道,“那你带我们去瞧瞧吧。” 瘦高个带着众人直奔西面的围墙,很快一个洞口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齐妙刚刚想到的那个洞。 “你确认你们就是从这个洞口钻进去的?”金捕头问,他看了看五人当中的胖子,开始生出不好的念头来。 “没错!”五人异口同声的点头。 “那行,你们现在就来演示一遍吧。”沈氏指着瘦高个说道,“就你先吧。” 她本想指那个胖子,直接揭穿他们的谎言,可她忽然生了恶作剧之心,顺便给这些人一些惩罚,便指了瘦子。 这瘦子是绝对能爬得过去,另外三人应该也可以。 瘦子点点头。 可等他走到洞口旁便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有股子怪味,他蹲下身子,探头向那边瞧了瞧,面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 怎会这样? 你安宁侯府留个狗洞不让狗进出,挖个那么宽大的粪窖池算怎么回事啊? “钻啊!”见他半天没动静,秦丝径直走过去,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和公主妈妈二位亲爱的持续打赏,老画真的特别感动你们持续不断的支持和鼓励,谢谢,祝你们一生平安幸福,同样也将这份美好的祝福送给所有看文的亲们,永远爱你们!! 第249章:全死了(双更合一) 瘦高个趴在洞口,看着里面的情景内心咆哮。 他捏着鼻子,进退两难。 退出来,那就是承认之前所说的一切全是假话,要是这样爬了进去,他此生也不想再做人了。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作死了。 “钻啊!”见瘦高个半天没动静,秦丝径直走过去,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 ‘嘭通’一声响之后,瘦高个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连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金捕头怔了下,忙问秦丝,“怎么回事?” 秦丝扬眉笑了笑,“没事,后面的继续。” 她说没事,可另外四人却不相信了。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瘦高个怎么了,可听到的落水声是怎么回事。 可到了这儿,就容不得他们同不同意了。 金捕头立即让捕快押了另外一个矮个去了洞口那儿。 他趴在地上,将头探过去瞧了瞧,赶紧就缩回了身子,起身站了起来。 “快点,磨蹭什么。”捕快立即催促着,并直接用手中的刀狠狠打了矮个一下。 捕快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儿味道还真是难闻。 除了那个胖子之外,四人皆被逼着从狗洞里钻了进去,无一例外的掉入了那个窖池中。 而胖子则被卡在了那个洞口。 这回不用沈氏和齐妙她们提醒,金捕头也看出端倪来,让捕快将胖子从狗洞里给拽了出来,然后带了过来。 捕快让胖子给金捕头跪了下来。 金捕头狠狠踹了一脚胖子,怒道。“你们不是说从这洞里钻进去的嘛,那你钻给老子看看啊?老实交待,你们当日到底是怎么进去的侯府,又或者这起案子根本就与你们无关?” “那日……那日小的没进府,在外面给他们望风。”胖子嗫嚅着说道。 “放屁,你在这儿望什么风?”金捕头被气得脏话不断,又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胖子被踹翻在地。 不过。胖子倒地之后便开始手脚抽搐,浑身痉挛,喉咙时发出呜咽的怪声。片刻功夫之后,他便身体一展,不动了。 “起来,别装死。”金捕头心头一跳。赶紧轻轻踢了胖子。 可胖子一动不动。 有捕快立即蹲下身子去查看,大惊。“大人,他已经没气儿了。” 什么? 我那一脚将他给踢列死了? 我分明没甚用力啊,我……我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厉害了? 金捕头惊讶后不免也有些慌张,虽然这些人快要被定罪量刑。可死在他脚下还是十分麻烦的,因为他们罪不至死。 其实就算他们犯了死罪,他众目睽睽之下将胖子打死也是有罪的。 “再仔细看看啊。”金捕头忙道。音调有些发颤。 无故打死犯人的事儿并非没有发生过,但那是在衙署的大牢里。是没有外人瞧见的时候,他不怕的。 今日却不同,还有安宁侯府这些人在一旁看着呢。 捕快再次认真查验,答案还是一样的。 胖子的确是死了。 齐妙心中也大惊。 金捕头那一脚她看的很真切,只是踢在胖子的腿上,不足以致命。 可现在胖子却死了。 忽然她想到掉入窖池那四人。 窖池不深,不会让那几人淹死,天气还暖和的很,也不于于被冻死。 不过跌入那里,死了倒比不死强,不用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而且窖池旁边也早让云妈妈带人在旁边守着,她们手中拿着渔网,那些人想逃也逃不了。 可齐妙却担心四人的安危,她看向秦丝,低声说了几句。 秦丝轻轻点头,忙离开。 沈氏眉头紧紧拧起,她掩了口鼻蹭下身子去看胖子,然后起身对金捕头说道,“金大人,此人面色隐隐泛黑,我怀疑是中毒而亡,绝不会是大人那一脚之力所致。” “中毒?齐三夫人方才不是说那药十二个时辰才会起效吗?”金捕头精神一振,立即想到沈氏先前让五人服下的药丸。 沈氏说道,“金大人,我刚刚那些话只是吓唬五人罢了,让他们服的只是普通的药丸,我还指望着他们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呢,怎会让他们真的去死?” 金捕头想想也有道理。 秦丝很快回来,沉着脸说道,“另外四人也死了。” 众人惊骇万分。 等齐常新和马氏闻讯赶来时,金捕头已令捕快抬着五人离开了。 经过仵作的检验,证实五人确实死于中毒。 不过并不是沈氏的药起了作用,而是五人胸口均有一个细小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肌肤僵硬如铁,颜色青黑。 得知结果,齐妙后背发寒,这幕后之人的本事远远超出她的想像。 当时在场那些人,五人被人用毒针射杀,竟无一人能发现。 母亲和秦丝姐姐功夫都不弱,算的是个中好手了,连她们都不曾察觉,由此可见贼人本事高强,当时他要是想杀她们几人也是易如反掌 齐正宁三兄弟也赶到了衙署,听了沈氏所述之经过,三人也陷入沉思。 “金大人,现在差不多可以肯定,那日去我们府上的贼人根本就不是那五人。”齐正宁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是他们做的案,他们为何要来投案自首,且还有我们所丢失的东西,表明这五人与真正的贼人是有关系的,那么幕后之人是谁?又是谁杀了他们?” 金捕头要是再说五人就是案犯,一定会被骂作是猪了。 他讪讪的点头,“请放心,此案金某定会竭尽全力的去查,早日让真相大白。” 沈氏说道。“金大人,我还是认为芙蓉有嫌疑,请您再认真查下她的底细。” 金捕头疑惑的问道,“齐三夫人为何总认为芙蓉姑娘有问题,看她柔弱的模样,可不像是有本事做这种事之人啊。” “呵呵!”沈氏轻轻一笑,“金大人。你方才这话要是一般人说出来也就罢了。可你身为衙署的捕头却不该这样说。金大人你办案无数,应该知道坏人面上可没写‘坏人’二字,芙蓉姑娘是女子。但是否柔弱可怜好欺,却未必。” 金捕头被噎得脸色发烫,却无言反驳。 因刚刚这句话,他的确不该这样说。依他的身份,断定一个人是好是坏。应该是证据来说话,而不是以外表来断定。 可芙蓉姑娘给他的印象是真的极好,他真的不愿将她往坏人那里去归类,情不自禁想为她辩驳。 沈氏微微做以停顿。忽然又问道,“金捕头,你凭良心而言。侯府失窃一案有几分把握可以查明真相,我想听真话。” 她的神色是郑重而又凝重的。 金捕头也肃了脸色。认真答道,“不瞒齐三夫人说,尊府窃案极难查,因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不知对方有几人,不知他们的长相年龄性别。 当时又是夜间,周边也无人看见有可疑之人出现,所有的一切都表明此案极难。” 他这样说,一来是内心真实的想法,二来也是想让齐家人听听,想破案太难了,到时查不出真相可别怨他无能。 “对!金大人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沈氏郑重的点头,还没等金捕头高兴,她又接着说道,“正如您所说的那样,这个案子几乎是不可能抓住真凶,既然如此,为何会有五人前来投案自首,难道金大人就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动机吗?” “他们那天来投案时说,他们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心里害怕,想来想去就来投案了,希望我们能轻判。”金捕头解释。 “可现在事实证明他们并不是真凶,而是替人前来顶罪,金大人您不觉得幕后之人多此一举吗?”沈氏又问。 “齐三夫人您的意思是?”在金捕头内心最深处,五人前来投案时,他也曾觉得他们的行为有古怪蹊跷之处。 但是此案只是普通的窃案,无人丧命,损失的赃物又追了回来,既然有人愿意担责,那就成全便是,何必自寻烦恼,有这功夫不如去多查查其他的重案大案。 有了这样的心理作祟,他便弃了刨根问底的心思,决定将五人定罪,孰料到沈氏并不买他的帐,一眼便看穿五人有问题。 可眼下不说有五条人命在,就是齐家人也会善罢甘休。 唉,早知今日,还不如当时多费些功夫去审审,说不定早就挖出有用的线索来,如今五人已死,想要再去查线索可就难喽。 沈氏不管金捕头真正的心思是什么,她径直说道,“我怀疑幕后之人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帮芙蓉脱罪,不想你们再继续去查她。 只有里应外合,那些人才能那样自如的进出我们侯府而不被人发现,可要在我们侯府安插一个内线可不容易,芙蓉如今已完全取得了我公公信任,这粒棋子自然不能失去。” 齐正宁眸光一凛,立即点头附合,“金大人,三弟妹言之有理,从芙蓉进府之日起,我便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可具体要说哪儿不对,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 齐正远也道,“大哥,我的感觉同你差不多,芙蓉虽生得国色天香,婀娜多姿,可总觉得她怪怪的。金大人可一定得好好查查,这可事关我们侯府的安全,马虎不得。” “这是自然。”金捕头忙点头应道。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京中多的是有钱人家,那些贼人为何偏偏盯上我们侯府,我怀疑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银子,可要是不是为银子,那又是为什么呢?”齐正静捋了捋短须,满面的疑惑。 沈氏认真道,“就因为不知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才更令人不安和害怕,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就得看金大人的了,我相信金大人一定会想办法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金大人,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金捕头问的。 金捕头讪笑着应了是,可他心里明白,想要查清事实真相,那可真是难于登天呢。 送走沈氏一行人后,金捕头赶紧去找了汪发平,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汪发平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他连骂金捕头的心思都没有。 “你先去想办法查明那五人的真实身份,然后再做定夺。”他对着金捕头挥挥手。 金捕头低头应了是,然后退出房间。 死去的五人在投案时说他们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无家,甚至不知祖籍在哪儿,一直靠着做苦力为生。 就是因为做苦力太累又赚不了大钱,所以才想去侯府行窃。 所以现在要查几人真实的身份和来历。 要不是因为纪陌那封密信,汪发平肯定不会这样积极的咐付金捕头去做事。 齐妙一行人乘马车回了侯府。 大家一同前住松鹤院时,齐正宁不由对沈氏赞道,“这事多亏了三弟妹目光如炬,一眼便识出那五人有假,不然我们全蒙在鼓里,还以为真凶被抓开始安枕无忧呢。” 沈氏看了眼齐妙,轻轻眨了下眼睛。 其实今日她说的很多话,都是经妙儿提醒后才想到的。 她轻轻摇头,“大哥谬赞了,我也只是凭直觉而已,唉,希望金捕头早日抓到那些贼人,还我们侯府一片安宁,不然真是寝食难安呢。” 齐正远四下看了看,忽然压低声音道,“大哥,二哥,三嫂,你们说是不是我们府里有宝藏,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啊,不然那些人为何要挖空心思做这些事儿?” 对齐正宁和齐正静二人来说,他脑洞开的太大了。 嗤! 还宝藏呢? 侯府要真有宝藏,日子又岂会过的这样寒酸。 齐正静忍不住嗤笑道。 “老四,你这想法很美好,可惜不是现实。”齐正宁也笑着摇摇头。 但齐妙却垂了眸子。 四叔还真是蒙对了呢,出了这些事,还真为了那莫须有的宝藏。 沈氏也笑着说齐正远的想法太过美好。 几人说着话儿进了松鹤院。 芙蓉恰好不在,他们将对芙蓉的怀疑如数说给了马氏和齐常新听。 有嫌弃就好,老身便不用给那贱蹄子赔罪。 马氏长长吁了口气。 齐常新自然不信,但对其他人来说,他信不信无所谓。 而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皆听丈夫说了芙蓉的可疑,并让她们在事情真相出来之前,离芙蓉远一些。 于是乎,芙蓉成了侯府人人敬而远之的对象。 而齐妙回房后惊讶的发现床柱上的暗格被人动过了。(未完待续。) ps:感谢月影、秀子和哈巴三位妹纸的打赏,感谢张扬帆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 第248章:毒计又生(双更合一) 齐妙发现之前放在暗格中的匣子不见了。 为了确定东西的确不见了,她又戴上鹿皮手套,然后探进暗格中摸了摸。 里面空空如也。 她赶紧将暗格关上,然后唤来夏霜。 “夏霜姐姐,我不在明月阁的这段时间内,可有旁人来过咱们这儿。”齐妙问道,今日和母亲差不多在衙署待了一整日呢。 夏霜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齐妙轻轻点头,然后起身去了海棠苑。 沈氏正坐那儿饮茶,宝珠为她按捏着肩膀。 累了一整天,浑身不舒服。 见到齐妙,沈氏立即笑着嗔道,“妙儿,累了一天也不在房里好好歇着。” 齐妙看向宝珠,柔声说道,“宝珠姐姐,我想和娘说几句悄悄话。” “好,奴婢去门口守着。”宝珠软软一笑,立即快步出了屋子并掩上房门。 “出了何事?”沈氏轻声问。 “娘,我房里那东西没了,您看看您那个可还在。”齐妙压低声音应道。 “这些子狗贼,胆子可真是滔天。”沈氏禁不住咬牙切齿的痛骂。 她立即起身去了内室,齐妙紧随其后。 沈氏将藏东西的暗格打开,里面也空空如也。 原本暗格中也放着一个小匣子,匣子里的东西和齐妙丢失的那件一样。 关上暗格,沈氏攥紧了双拳,“妙儿你猜得果真没错,他们还真是打那东西的主意,恶贼。此次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没错,今日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齐妙唇角微微一扬。 当日失窃事件发生之后,她有种直觉贼未离去,正在某个地方偷窥着她,于是她故意从暗格里拿出匣子,并打开匣子看了看。 等到贼离开之后,她将外面盒子上插了绣花针。并将盒子涂了毒。而里面的小匣子里则另放了其他宝贝。 那些人不来偷就算了,要是敢来,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拿了盒子。绣花针就会戳破他们的手掌,毒会透过伤口往身体里渗透,等到发现不妥之时,已离死期不远了。 她没有用见血封喉的剧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 死的太快,一来太便宜了那些人。得让他们慢慢受折磨,二来他们要是死了,谁将匣子转到幕后之人的手上呢。 反正她也不急,慢慢等消息传来。 过了两日。先前投案自首的五人画像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时之间引得京中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法子还真是有用呢。金捕头还真的搜集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安宁侯府的碧水阁。 院门紧闭,里面也静悄悄。听不见半点动静。 看似安静的院落,实则内室里闹得快要着火了。 内室有芙蓉、麻脸丫鬟和乐妈妈三人,她们脸色个个都难看至极,似被人泼洒了墨汁。 “……都是你自作聪明,说此法定能得手,如今这结果呢? 咱们一下子损失了十人,连主人都差点儿被炸死,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刻意来陷害我们,你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芙蓉指着麻脸丫鬟,再次开启埋怨模式骂道。 盛怒中的芙蓉面色狰狞,声音尖厉难听。 麻脸丫鬟不甘落后的冷哼一声,反驳道,“芙蓉,你别在那儿装聪明,当初本姑娘说这主意时,是谁说主意妙的? 有功劳的时候你往自个儿身上揽,出了事儿就将责任向我身上推,你当我是什么呢?我有那么好欺负嘛? 芙蓉我再警告你一回,你下回要是再敢骂我,我绝不会饶了你。 还有,要不是为了救你,那五人又怎会死? 芙蓉你不是拍着胸口保证齐常新对你言听计从吗? 可结果呢?一到关键时刻他便不帮你说话,他要真的疼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去衙门里受罪,亏你每日还有脸向我们嘚瑟炫耀,到头来你就是一个笑话,真不知道主人当初为何选中你来完成这任务。” “丑八怪你这话是指责主人有眼无珠喽?”芙蓉挑着眉反问。 “呸,我可没那么说,姑奶奶我比你美上百倍千倍,哪像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别以为旁人喊你一声芙蓉姑娘,你就当真美得像六月芙蓉花。”麻脸丫鬟立即反唇相讥。 “我就是比你美,你不服气又有何用,你那脸是你娘生你时洒了芝麻吧……”芙蓉指着她满脸的麻子嘲讽。 麻脸丫鬟气得将杯子砸向芙蓉。 芙蓉避开欲反击。 乐妈妈赶紧挡在二人中意,沉着脸斥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芙蓉和麻脸丫鬟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后闭紧嘴巴不敢再说。 由此可见,乐妈妈对于她们来说是极有威信的。 乐妈妈又训道,“你瞧你们两人吵来吵去成何体统,我们是自己人,不是仇人敌人,这件事你们二人都有错,责任谁也推卸不了,等着回去时被罚吧。 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埋怨又有何用,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将任务完成,将来去主人那儿将功赎罪,这比什么都重要。 下次再见你们争吵,我立即送你们回主人那儿去领罚。” 芙蓉和麻脸丫鬟被骂得哑口无言,心里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去驳斥。 乐妈妈又道,“真正说起来,此次事情办砸了,也不能全怪你们,主要还是沈氏和齐五二人从中作梗捣乱。 要想事成,咱们还得在她们母女身上多下功夫才行。” “依我之见,直接除了她们得了,省得留着是祸害。”麻脸丫鬟立即应道。 “又说傻话,她们死了。谁来告诉我们东西在哪儿?”乐妈妈瞪了她一眼, 芙蓉立即向麻脸丫鬟投去嘲讽的笑容,然后说道,“那还是用我的法子吧,只是齐五和沈氏一直对我有极深的敌意,她们并不相信我,想取得她们信任简直是难于登天。咱们得找一个让她们信任的人才行啊。” 芙蓉愁道。 办法是有的。到时不愁她不说实话。 关键是缺少人手。 “从她们身边之人挑一个。”乐妈妈说道。 “行不通,她们母女身边的那些奴才们个个忠心的狠,她们又都不是齐家的仆人。家人也不在这边,威逼利诱都无用的。”麻脸丫鬟摇头,将乐妈妈的想法否定。 “那就另外再想其他的办法。”乐妈妈只好这般说道。 麻脸丫鬟拧着眉头沉吟,半晌之后她说道。“我倒有个人选,只是她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这儿。” 乐妈妈立即道。“主人这回吩咐了,让咱们不要操之过急,所以咱们可以等些日子再动手。眼下沈氏母女也正戒备着呢,下手也不是好时机。等她们松懈后再动手才是良策。” 几人经过一番磋商,终于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 暂时按兵不动,一切等麻脸丫鬟所说的那人到来再说。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是九月尾,天气已有了凉意。只是金捕头那个案子还是没有太多的头绪。 虽然之前收集到了一些线索,可经过一番认真查询之后,发现用处并不大。 九月最后一天,容昭郡主喜得一子。 消息传开,不仅颜家人欢腾,元成帝和皇后也很高兴,赐了孩子数不尽的吃穿用度。 颜家人则开了粥铺施粥,一来感激上天的厚爱,二来也是为孩子积福。 洗三之日,齐妙随着母亲去郡主府道喜。 她们一进府,便受到热情的相迎。 对齐妙,不仅仅是容昭郡主和颜凡枫夫妻二人,颜家上下都对她充满了感激,认为容郡能得子,她功不可没,是她调理好了容昭郡主的身体。 今日前来贺喜的客人们极多,郡主府里喜气洋溢,颜五和颜六姑娘二人负责招呼齐妙,沈氏则和其他夫人们一起说话聊天。 不过,沈氏一进花厅,便见了是不想见的人—林氏。 自从去年被徐晋成打伤之后,林氏足足有半年功夫没出徐府的大门,那是林氏一生中最为灰暗绝望的日子。 丈夫心狠手辣,儿子不争气,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人全让她失望了,哪儿还有盼头,甚至连死的心思都动过。 此次儿子中举,也算是给她争了点面子,对未来又有了一些盼望。 见到沈氏,林氏眸子一寒,她认为当初所受的苦痛,全是拜沈氏一家人所赐。 可是公公和丈夫的叮嘱犹在耳边回响,她只得生生压下心中的恨意,笑着起身迎向沈氏,“齐三夫人,可是好久没见了,近来一切都好吧。” 众目睽睽之下,沈氏再怎么厌恶林氏也不好表现出来。 沈氏微微笑着应道,“是啊,快有一年没见徐夫人了。” “是啊,这一年身体不争气,磕磕绊绊的,如今沾了容昭郡主的喜气,我这身体才算完全好了。”林氏笑着说道。 眉心那颗红痣似血样鲜艳。 林氏拉着沈氏的手,二人坐在一起说话。 “……齐三夫人,等齐大人回来后,一起来做客吧,我想与你说些体己话呢。”林氏说道。 “呵呵,多谢徐夫人的盛情,只是徐府我们可不敢再去。”沈氏笑着摇头拒绝。 唇边那抹讽意很清晰的落入林氏眼中,她知道沈氏说的是什么意思,面色又沉了沉。 “齐三夫人,事情都过去了一年,您还记着呢,那时孩子们小,都不懂事儿,澈儿如今可谓是脱胎换骨呢,绝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林氏立即变儿子正名。 “呵呵,恭喜徐夫人。”沈氏敷衍的笑笑。 徐澈是变好了还是更坏,和她都没有半点关系,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因为沈氏态度冷淡,和林氏没说上几句话便分开了。 颜五和颜六二人带着齐妙去后花园里赏花。 后花园种了不少稀罕的名品菊花,此时开的正浓烈。 三人说了些闲话后,颜六姑娘眨了眨乌黑的眼睛,甜甜的问齐妙,“齐五姑娘,你说十斤表哥会不会回来给四婶贺喜啊。” “呃!这我可不知呢。”齐妙愣了下,然后答道。 她不知颜六好好的怎么向她打听罗子青的事。 不提罗子青也罢,一提及他,齐妙便无法控制的去想念他,好希望此刻就能见到他,然后扑进他的怀中倾诉离别之苦。 齐妙被这想法给骇了下,但她知道这都是陌生记忆在作祟,并非出自她本心。 她可断定脑子里那部分陌生记忆的主人,一定和罗子青有着极亲密的关系,不然,绝不会对他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只是可惜这人是谁,罗子青自个儿也不知道。 颜六轻轻一笑,又道,“难道十斤表哥没给你写过信吗?” 这话一出口,齐妙忽然明白了什么。 颜六应该是对罗子青有意,这样问话,既是想打听他的近况,又是想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到底如何。 为了不让颜六误会什么,齐妙便轻轻摇头,“罗大哥不曾写信给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此次会不会回来,更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对了,颜六姑娘,罗大哥现在军营里过的怎么样?” 其实她差不多每个月都能收到罗子青的信。 他在信里叙说军营里生活的点滴,同时还有对她的思念。 齐妙的回答让颜六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罗子青原来也不曾另眼相待齐妙,忧的是她和齐妙一样,他也没写信给她,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颜六没有立即回答齐妙,她不想让齐妙知道罗子青对她的冷淡。 爽直的颜五便答道,“十斤表哥去军营后给四婶来信了,说他在那边一切安心,让我们都莫要掂记和担忧呢。” 这话就是间接说了罗子青也没写信给颜六。 颜六面色一讪,抿紧了双唇。 齐妙便轻笑着说道,“罗大哥一切安好就好,不过在军营整日忙的很,可能是没功夫给颜六姑娘写信呢。” “对,十斤表哥的确很忙。”颜六马上应了。 这话既是回应齐妙,又算是自我安慰,心情又略好了些。 唉,希望颜六姑娘能梦想成真。 不过,就算罗子青也喜欢颜六姑娘,颜家人不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呢,毕竟他现在的处境还是有些尴尬。 罗大哥你一定要努力,早日出人头地,然后为你自个儿报仇,恢复清誉。 齐妙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默默的为罗子青祝福。 “齐五姑娘、颜五姑娘、颜六姑娘,三位正在赏花呢。”齐妙分神之际,耳畔忽地传来徐澈悦耳动听的声音。(未完待续。) ps:感谢jianyan888和yanba7831573二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哈巴童鞋的打赏,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249章:被打(双更合一) 徐澈的声音在旁人听来也许是天籁之声,可在齐妙听来,却犹如地狱魔音。 真是冤家路窄。 在她认为最不可能遇上他的地方,偏偏都遇上他。 她不会忘记上回在李府时他那蹊跷怪异的表现。 齐妙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天蓝色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正是徐澈。 她伸手抚额,蹙了眉头轻声对颜五姐妹二人说道,“二位姐姐,我忽然有些头晕,咱们先离开这儿吧。” “怎会头晕,没事吧?”颜五姑娘忙关心的问。 颜六则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齐妙。 想着她刚刚还神清气爽呢,怎么忽然就头晕了。 但这念头也只是在颜六脑中一闪而过,并未想太多,便点点头,“如此,那我们带五姑娘你去歇会儿,可能是园子里花香太浓郁了。” “有劳二位姐姐。”齐妙低声道了谢。 颜五扭头看向徐澈,欲应他一声后带齐妙离开,他可是先唤了她们,不应一声总是失礼的,何况今日他还是客人呢。 而徐澈此时已经走近,并听到了齐妙说了什么。 他那绝美的面上顿时现出担忧之色,紧走两步至齐妙身前,温声道,“齐五姑娘,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哪儿不适?” 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他话中对齐妙浓浓的关心。 见此,颜五和颜六二人惊诧不已。 她们没有想到徐澈和齐妙二人关系如此熟稔。 愣了片刻之后,颜六眸子忽然亮了亮,心中狂喜。 若徐二公子和齐五姑娘能成一对儿,就算十斤表哥对齐五有什么不一样那也是枉然了。 齐妙冷声道。“徐二公子请慢慢赏花,我先走了。” 说着,她便转身就走。 可徐澈却伸手拦住了她,关心的嗔道,“齐五姑娘,刚刚分明听你说头晕,赶紧坐下来休息会。头晕怎可行路。万一绊着哪儿摔了可怎办?” 颜六眸子一转,立即点头附合道,“对对。徐二公子说得极有道理,五姑娘你就坐这儿休息会儿,我和五姐去给你拿些点心过来,也许是饿了呢。” 说着。她就要拉颜五离开,想让徐澈和齐妙二人单独相处。 颜五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说道,“六妹,我们怎能将五姑娘一人丢在这儿,我陪着她。点心让侍女们送过来就是。” “五姐,这儿不是还有徐二公子嘛,我们二人快去快回便是。”颜六暗暗掐了下颜五的手心。并眨了眨眼睛。 颜五领会了颜六的意思,便点头答应了。 她想着徐澈既然对齐妙这样关心。他们又熟悉,让二人单独待一会儿也不错,增进感情呢。 齐妙深深看了眼颜六。 颜六的反应很奇怪,她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单独留下,用意何在? 齐妙眸子轻轻一眯,然后说道,“二位姐姐,我随你们一同离开。” 可颜六却拉着颜五飞快的跑了,边跑边说说道,“齐五姑娘,我们很快就回,你别着急啊。” 徐澈看着颜家姐妹的身影消失,唇角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暗暗感激了一下颜六,多亏她如此。 齐妙再次为徐澈的怪异的举止而暗暗皱眉。 反常既为妖。 一个明明该恨你入骨的人,却忽然对你温声软语、关怀备至,要是说这人没有问题,那绝对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周边已无外人,齐妙挺直背,抬眸看向徐澈,面若寒冰的问道,“徐澈,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齐五,我就是关心你,并无他意。”徐澈很认真的说道,声音里夹杂着苦涩。 “嗤!”齐妙冷笑,“徐澈,你当我是三两岁的孩童呢,别说这些话让人反胃。你要是说实话,我还敬你是个男人,敢作敢为,就你这等虚伪的人,真是读书人的脸。 我再警告你一回,这是最后一次在人前你如此恶心,倘若再有下回,我定不饶你。” 说着,她转身就走。 “齐五,难道你就真的这样讨厌我吗?为什么总不信我的真心?”徐澈痛苦的声音在她背后传来。 齐妙差点儿被自个儿唾沫给噎死。 他在胡说什么?他是被鬼上身了吧? 她扭头,冷冷的答道,“徐澈,这个问题还用问嘛,我对你是厌恶至极,巴不得你立刻就死了,明不明白?” 他既然喜欢玩这些鬼把戏,那她又何必再对他客气。 “齐五,你以为我死了,你当真就开心吗? 齐五,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你为何要言不由衷?”徐澈的声音越发低沉悲哀。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想去拉齐妙的胳膊。 齐妙看着那伸向自己的修长手指,前世的仇,今生的恨,全部涌上心头,乌黑的瞳眸中有血色的光芒在闪耀着。 重回今生后,她是恨着徐澈,可她并没有想着一定要去报仇雪恨,因那是前世之事,与今生的他无关。 倘若今生他不再来招惹她,不再重蹈前世之路,她可以视他为不相干的陌生人,各行其道互不相扰。 可他偏偏要重走前世之路来惹她,她岂能再忍。 “徐澈,你够了!”齐妙红着双眼一声怒吼,然后双手反拉了徐澈的胳膊,手下狠狠一用力。 啊! ‘咯嚓’一声骨头的脆响之后,便是徐澈凄厉的惨叫声。 满面痛苦之后的徐澈再也不复方才的温文儒雅,面容有些狰狞。 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去痛骂齐妙,只是颤抖着声音说道,“齐……齐五,你若感觉这样你心里痛快些,尽管来打我……我能忍得住……” 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双唇也在哆嗦着。 撕心裂肺的痛苦一阵阵向他袭来,知道胳膊已被齐妙给扭断了。 可饶是如此,他面对齐妙说话的声音里依然没有一丝火气,态度和表情都是真挚而又诚恳。 和离京之前的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就算齐妙了解他的本性,也都差点儿相信了他双眸中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上痛苦,而是内心深处的那种痛楚。 “徐澈。往后离我远一些。否则见一次打一次。”齐妙攥紧双拳,然后又狠狠一脚踹中他的膝盖,毅然转身离去。 徐澈没有躲闪。被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踉跄着差点儿摔倒,幸好被身后的树给挡了,这才稳住身形。 他看着齐妙离去的背影。黑眸轻眯,眸中闪烁的光芒晦暗不明。 “爷。您被打开这样,老爷和夫人见了一定又会生气。”徐澈的随从立即上前扶了他,满面的担忧之色。 因为徐澈有令在先,不管他和齐妙二人发生了什么事儿。随从都不许上前来制止或掺合,所以随从只能在远处干巴巴的看着自家主子被打。 徐澈苍白着脸说道,“这件事不许告诉老爷夫人实情。就说是我不小心摔的,他们要是知道真相。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不敢,爷,咱们赶紧去找大夫吧。”随从忙应道。 徐澈轻轻点头,被随从给扶离了后花园。 当颜五和颜六姐妹二人再次回来时,这儿已空无一人。 “咦,齐五姑娘去了哪儿?”颜五惊。 “可能是和徐二公子去其他地方说悄悄话了吧。”颜六想了想,轻笑着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瞧齐五姑娘不是那种人,要不是有特殊情况,她一定会在这儿等我们回来,不可能一声不吭的离开。”颜五摇头。 “五姐难道没看出方才徐二公子看齐五的眼神嘛,似乎要将人融化呢,齐五哪儿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他们就是知道咱们要回来,所以才要离开呀,不然怎么说悄悄话呢。”颜六掩口笑着说,好像她亲眼见到这一幕。 颜五皱了眉头,正欲为齐妙说几句时,齐妙的声音忽然冷冷传来,“原来颜六姑娘是喜欢在背地里乱嚼舌根子的长舌妇,真是小瞧了你。” 颜六唇边笑容顿时僵硬,面色忽红忽白。 没想到这句话会被齐妙给听见。 颜五责怪的看了眼颜六,低声道,“让你别乱说话吧,我就说齐五姑娘不是那种人。” 颜六咬了咬唇瓣,应声扭头看向齐妙,杏仁圆瞪,怒道,“齐五姑娘,请你说话尊重些,谁是长舌妇呢。” “六妹,你少说两句。”颜五立即斥道。 别看颜五平日里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实则在大是大非上,她远胜颜六几筹。 今日这件事,不管从谁的立场上来看都是颜六错了。 容昭郡主将招待齐妙的任务交给了颜五姐妹二人,那她们就有责任将她照顾好,而不是强行将她独自丢下和男子独处。 而颜六在没到齐妙时,不仅不着急,反而各种想像毁齐妙的清誉,这更不是一个主人所该做的事。 颜五骂了颜六之后,立即走到齐妙身前,真诚的说道,“齐五姑娘对不起,六妹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胡绉,并无其他恶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齐妙对着颜五轻轻一点头,说道,“颜五姑娘,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福气。” “不不,我们刚刚就不该丢下你一人在这。”颜五满面的愧疚之色。 齐妙走到颜六面前,冷笑着说道,“我一直以为国公爷子孙们也是正直善良之人,原来颜六姑娘是个例外。 今日是郡主的大喜之日,我不想让郡主不痛快,今日便饶了你,下回你若再敢耍小聪明,我一定会让你颜碧萱名扬京城,到时我可不管你姓甚名谁。” “颜五姑娘,我先告辞了。”说完话,齐妙对着颜五行了辞礼,然后转身离去。 其实她还有一句刻薄恶毒的话没出口,可仔细想了想,争一时之气也没多大意思,希望颜六能记住今日这教训,莫要再犯。 颜六面色阴沉,对着齐妙的背影狠狠啐了口,骂道,“要不是看今日是四婶的面子,看我不撕了她的脸,她以为她是谁啊,一个破落侯府的小姐有什么好得瑟的,要不是因为四婶,和我说话都不配……” “六妹,你给我闭嘴!”颜五也冷着脸喝道,“今日分明就是你错了,你不仅不知错反而还骂人,实在是过分。走,我带你去见祖母,看她老人家怎么罚你。” 一听说要去见信国公夫人武氏,颜六面都吓白了,赶紧向颜五求饶。 可颜五性子耿直,认为颜六错了就是错了,她就应该受到惩罚。 所以不管颜六如何求饶,颜五就是不松口,硬将她拉去了武氏那儿。 得知事情经过,武氏也不打也不骂,只是让颜六去抄颜家家规千遍,然后禁足百日。 颜六这才知道后悔了。 百日要抄千遍家规,每日就是十遍,日日重复做这么一件事,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徐澈再怎么隐瞒,林氏和徐晋成夫妇还是知道他受伤一事。 徐晋成少不得又是对林氏一番埋怨。 因徐澈是和林氏一道去郡主府,徐澈出了事,林氏当然难辞其咎。 林氏冷着脸说道,“老爷要是认为我有错,那就打死我吧。” 儿子已不是两岁孩童,已是大人,他行事也该有分寸,为什么他一出事便将责任怨在她头上? 难道她要将儿子栓在腰带上不成? 徐晋成被噎得差点儿吐血,扬起的手掌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二人去看徐澈。 要是以前,徐晋成看到徐澈那狼狈的样子,少不得要打骂一番,可现在因徐澈中了举,他对徐澈的态度好了不少,先轻言细语的问原因。 “父亲,母亲,孩儿让你们担心了,是孩儿一时起了玩心,见树上有个鸟窝,就想爬到树上取下来,可惜摔了下来……”徐澈编了个诺言。 林氏看他吊在脖子上的胳膊,满面愁云的说道,“澈儿,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呢,明年二月可就要会试了,你这胳膊这样可咋写字呢。” “母亲不用担心,如今离会试还有四个多月的功夫呢,大夫说我这个最多月余就没事儿了,一定不会影响会试的。”徐澈忍痛,强笑着安慰。 徐晋成皱了皱眉头,“这样,我明日请太医回来再瞧瞧,可千万不能影响了会试。 澈儿,此次会试对你来说非同一般,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从这一刻开始,你不许出院门,更不许再做危险的事儿,否则你这院子里所有人都得死!” 儿子的借口,他半信半疑。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让儿子出去。 对父亲这个决定,徐澈自是不同意,可他没有反驳,只是温顺的应了。 过了两日,徐澈让小厮喊来林氏。 一见到林氏,他便问,“娘,您认为齐五为人如何?”(未完待续。) ps:感谢公主妈妈的平安符,感谢盛开的夏荷十分评价票,么么哒,爱大家哟! 年底了,不仅家中杂事太多,单位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更新没有办法给力,请大家谅解啊,对不起啦!! 第250章:徐澈的心思(双更合一) 林氏得知儿子找她,还想着儿子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呢,便匆匆赶了过来。 谁料一见面,她还未落座,他便迫不急待问这个。 林氏面色一沉,不悦的说道,“澈儿,你好好的问那丫头做什么?你难道忘了自个儿遭了哪些罪吗?” 话里话外透着对齐妙浓烈的恨意。 徐澈微微一笑,温声劝道,“母亲,您请息怒,我只是随口问问,那日在容昭郡主府见到她,发现她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我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是头发焦黄的丑丫头,未出一年功夫,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赫然变成了美人,令我称奇和惊艳。” “啊呸!”林氏收起往日在人前的慈祥温和,狠狠啐道,“就她那丑模样,哪能当得美人二字,澈儿你怎么眼界越来越窄,丑八怪都能看成天仙。” 忽地,她眼神一凛,狠狠的瞪着徐澈问,“澈儿,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胳膊受伤是否与齐五有关?” “母亲您怎会有这想法呢,当然不是,齐五她要敢伤我,我岂能饶她。”徐澈立即很认真的答道。 “哼,没有最好。”林氏并不怀疑儿子会骗她,警告道,“澈儿,你虽不是三岁的孩童,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你在女子身上吃的亏已经不少了,可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否则你这一生就算完了。 澈儿,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痛恨齐五,在高中状元之前你都不可再去招惹她,母亲不想你再节生枝而影响前程,等你高中之后。我自会想办法替你收拾她,用不着你出手。”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从今日开始,孩儿定当更加勤奋,力争在会试殿试中取得好成绩。 至于齐五,孩儿不会去惹她。母亲您也别莫理她。您是长辈发,也是晚辈,您和她计较。失的可是您的颜面。”徐澈十分温顺的应了,并顺便劝慰着母亲。 林氏看他的眼神有些诧异。 她总觉得儿子从西南回来后有些不一样了,可要说是哪儿不一样吧,她又说不清楚。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特别是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这番话乍一听是为她着想。担心她名声受损,实则是担心她会为难齐五! 他竟担心齐五? 这怎么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有了如此惊人的变化,难道真的因为齐五变美了? 儿子是喜欢美人。可……可也不至于因此就放下了那滔天的恨意吧? 她看着儿子长大,他的心思她还是清楚的,以前他可是恨透了齐五。恨不得一刀杀了齐五,有好几次和她说话时都透露出了这心思。 她当时都吓死了。为了平息他心中对齐五的恨意,她私下里不知劝了多少回,就怕他会惹出祸事来。 可现在他竟劝她莫要为难齐五? 太不可思议了。 徐澈接收到母亲讶异的眼神,他淡淡一笑,“母亲,我希望能亲自报仇,只要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否则我会死不瞑目。” “呸呸!你这傻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赶紧打自个儿嘴巴两下。”林氏赶紧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几口唾沫,似乎这样就能消了不吉。 她心中的疑惑也顿消,还是她的儿子,他没有任何变化。 徐澈真的打了自个儿嘴巴两下。 齐五,不管你如何逃避,我都一定要娶你!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嫁给任何人。 你生是我徐家的人,死是我徐家的鬼。 齐五,你且等着,最迟明年,我就会定下咱们二人的亲事,到时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徐澈眼神有些飘忽,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在想什么齐妙不知,可她照样心神不宁。 自从容昭郡主府归来后,因为徐澈怪异的表现,她就一直心事重重。 徐澈的举动在她看来不合理,可对他来说,一定是别有用意,他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做为。 那么他的用意何在? 他是想感动她?还是故意戏耍她?又或者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齐妙思来想去,最后两种的可能性极大。 她虽然痛恨徐澈,可不得不佩服他的忍劲,竟然还能关心恨之入骨的仇人,换做是她,不补上一刀、踹上一脚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现在的徐澈才是真正的可怕,以前的徐澈将对她的恨意清楚明白的写在面上,所有人都能瞧得真真切切,她也能感觉到他扑而来的浓浓恨意。 可现在她面对他时,竟然真的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恨意。 哪怕是一丝丝的恨意都没有,好像以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幻觉,是她凭空臆测出来的,人家徐澈原本就是这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值得所有人喜欢和敬重,包括她,她应该雀跃欢喜他对她的好。 这样的感觉好可怕。 要是徐澈一直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刚开始也许她还有怒气和恨意,时间久了,她的火气可能真的就没了,到了那时,便是她走向地狱的开始。 因为人只有在逆境中才会随时保持清醒,才会成长,过于平静安逸的日子会消磨斗志,磨平她身上的锐角和尖刺。 所以,她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一刻都不能懈怠,绝不能让徐澈的阴谋得逞!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平静,徐澈没有再出现。 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当树叶纷纷落下时,京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不出几个时辰,便用白色将天地融为一体。 下了几场雪之后。马氏开始念叨起齐正致来。 很快要过年了,她可不想儿子在外面过年,希望一家人能团圆。 她想念齐正致,沈氏在想齐湛,不知他是否适应了燕关的生活环境,能否坚持下去。 齐妙坐在铺着软垫的火炕上,捧着手炉微微出神。 不知仗打的怎么样了。他在过年前能回京嘛。 根据前世的记忆。这一仗他是胜了,也就是从一仗之后,元成帝更加明正言顺的宠他纵他。让一些大臣极度不满,几乎每日都有参他的折子。 希望他依然能得元成帝的宠爱,但是不要再被人骂做是奸臣,就做个普通的王爷吧。不用背负那么重的包袱,太累!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纪陌。 其实齐妙自个儿也不懂,好好的怎么想起纪陌了。 耳朵情不自禁热了热,臊了下。 门帘忽然一动,宝珠挟了一股寒气进屋。 她先给沈氏和齐妙二人行礼。然后才禀道,“夫人,小姐。三爷回来了。” “啊,他回来了?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沈氏立即回神。本能站直了身体,面上也露出欣喜之色。 这是出自于内心深处的下意识举动。 齐妙由此可以断定,母亲对父亲还是有些感情的,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冷漠。 沈氏也意识到自个儿表现的有些明显,赶紧又坐了下去,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齐妙,然后淡淡的对宝珠说道,“他回来就回来了,不用刻意来告诉我。” 唉,言不由衷! 齐妙微微摇头,她笑着问宝珠,“宝珠姐姐,父亲现在在哪儿?” 宝珠恭敬的应道,“三爷先去松鹤院给侯爷和老夫人请安了,特意派青易过来对夫人说一声。” 齐妙起身下炕走至母亲身旁,笑着挽了她的胳膊,“娘,我们也去松鹤院吧。” “我不去。”沈氏依旧冷着脸。 “娘,不管他曾做过什么,可现在他还是您的夫君,还是我的父亲,他离府这么久,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趟松鹤院。 我们应该做的做到了,便问心无愧,否则别人骂的可是我们。”齐妙蹲下来,将下巴搁在母亲的膝盖上,抬头看着母亲的脸,柔声劝道。 她知道母亲心里是想去看一眼,可又怕她会伤心难过,正是两难。 她和父亲关系不睦,夹在中间的母亲最是难做,其实母亲和父亲走到今日这一步,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希望父亲这次回来后能和母亲的关系缓和,她也会尽力而为,只要他对真心待母亲,她受些委屈无所谓的。 唉! 齐妙在心里叹息,并决定以后面对父亲时态度软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硬和针锋相对,尽量的容忍。 宝珠见此,也忙从旁劝沈氏去松鹤院。 沈氏见齐妙是真心希望她去,便点点头。 母女二人到达松鹤院后,齐正宁几兄弟也先后到了,众人鱼贯着进屋子。 一进屋,马氏的哭泣声便扑面而来。 齐正致正跪在马氏身前,她搂着他的头正哭得伤心。 而齐常新则面色不虞的看着进来的儿孙们。 沈氏牵着齐妙的手,静静的站着,并没有上前去呼喊齐正致。 柳氏笑着上前对马氏说道,“母亲您天天念叨三叔,如今三叔回来了,您怎么又哭了起来。” “呵呵,母亲是欢喜高兴的眼泪呢。”杨氏笑着附合。 马氏这才松了齐正致的头,用帕子抹着眼睛,面上也露了笑容。 儿子回来了,她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齐正致一起身,便直奔沈氏面前,眼睛里满是喜悦,哽咽着唤道,“卉娘,我回来了,你一切都好吗?” “老爷平安归来就好,我们在家一切都好。”沈氏答道,语气还是有着疏离。 齐妙就和沈氏并肩而立,他却视而不见,只是关心沈氏。 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对他忽视齐妙一点儿感觉也没,只是悄悄打量了他一番。 他黑了瘦了,有些憔悴。 出门在外车马劳顿,自是不能和在家时相比。 在来松鹤院的路上,她一直鼓励自个儿,见到父亲后一定要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哭着喊,父亲您终于回来了,想起女儿了。 可现在真的见到他了,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要说扑过去,光这样想想,她就觉得好虚伪恶心。 齐妙想了想,就低身给齐正致行了礼,说道,“妙儿给父亲请安,您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和娘十分想念您。” 就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她都说得有些僵硬,说不出来的别扭。 可她还是忍着不适说了。 齐正致这才将视线移向她,轻轻点头,“嗯,我也想念你们。”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在场之人都是齐家人,都知道齐正致和齐妙是父女,倘若有外人在场,一定不会想到他们是父女。 “三哥!” 芙蓉的声音透过人群,清晰的传入齐正致耳畔。 声音不仅悦耳动听,更是欣喜和激动的。 然后齐妙发现她做不到的事儿,芙蓉做得极自然和得心应手。 只见芙蓉小跑着来到齐正致面前,仰头看着他,眨着明亮美丽的眸子看着他,哽声道,“三哥您可算是回来了,蓉蓉天天都在想着您呢。这些日子三哥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看您都瘦啦。 三哥您回来为何不提前告诉蓉蓉呀,蓉蓉可以去城门口接您呀,这样就可以提前看到三哥啦。” 一口一个三哥,叫得极为甜美,语气是天真的,表情是单纯的,就像一个像大人撒娇的小孩子一样。 就算齐妙、沈氏和马氏几人看着碍眼,都不好说什么。 芙蓉语气和表情里的欣喜让齐正致十分受用,他笑着答道,“蓉蓉真乖,近来天气不太好,我也不知具体哪日可以到家,所以不敢提前说。” “三哥不愧为是大魏最聪明的人,连这个都考虑到啦。”芙蓉不吝赞美之辞,夸道。 “呵呵,蓉蓉太夸张啦,三哥哪有那么好。”齐正致乐呵呵直笑。 他高兴了,可沈氏的眼神越来越冷,来时的那点儿热切和欣喜尽数被他的表现给浇灭了,她暗讽自个儿太天真,以为出去这些日子,他会有一些改变的。 没有! 他一点儿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对女儿冷漠无情的混账。 齐妙则像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她承认,她永远做不到芙蓉这样。 沈氏对马氏说道,“婆婆,我先回了。” 说着,她牵了齐妙的手,转身就走,连看都没看齐正致一眼。 “卉娘,你等等!”齐正致这才惊觉自个儿冷落了妻女,忙出声喊道,并追上去。 老三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啊。 马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父亲,在三哥心里,三嫂果然是最重要的呢。”芙蓉走到齐常新身旁轻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的平安符,感谢ai和秦津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251章:所谓的家丑(双更合一) 女人而已,何必如此惧她,失了另娶就是。 哼,没出息的东西,真是丢老子的脸。 齐常新见齐正致急匆匆的去追沈氏,对他很不屑,甚至还有些鄙视。 而芙蓉这句话一入耳,齐常新对齐正致又多了不满,对沈氏也更不满。 他甚至认为沈氏是故意这样做为,就是要在人前显示她在齐正致心中的份量和地位,是远胜于他这个老子的。 这种念头一旦滋生便怎么也抑制不住,很快便化做一声怒吼,“老三,你给我回来。” 父亲一声吼,成功的让齐正致停下了步子。 他扭头看向父亲,问,“父亲,怎么了?” “你过来,我还有几件事要对你说说。”齐常新满面的严肃。 “侯爷,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吧,老三和卉娘都快一年未见了,让他们先去说说体己话吧。”马氏从旁劝道。 她希望老三赶紧去哄哄沈氏,不然他们二人之间的裂痕会越来越深,直到最后无法弥补,她已经很不幸福了,不希望儿子媳妇也走她的路子。 何况眼下在安宁侯府,也只有沈氏敢和老下作对着干,沈氏要真的离开侯府,谁晓得侯府将来会如何。 换做是其他人,听了马氏这话,一定乐呵呵的挥手让齐正致离去,奈何齐常新是不走寻常路的神经病。 他不仅没听进去马氏的劝,反而更加生气。 “呸!”他狠狠啐向马氏,“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话,他与沈氏近一年未见,我们难道就常见他?还有老大他们三兄弟。不也很久没见他吗? 怎么,就他媳妇重要,我们这做父母的不重要,兄弟不重要?他和沈氏想说什么,往后有的是功夫,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他感觉还说得不过瘾,微顿了下又道。“沈氏我都还没说她呢。今日老三归来,身为妻子不是欢天喜地的陪着,反而使小性子发脾气。成何体统。 要说我啊,老三你就该休了她,看她还敢不敢如此!” 最后一句话是对齐正致说的,他表情极认真。不似随口说说。 齐正致立即道,“父亲。卉娘向来温柔贤淑,对孩儿也极好,她是真的身体不适,不然不会离去。还请父亲息怒。” “没用的东西,你真真是娶了媳妇便忘了父母,如今你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嘛。”齐常新怒。 马氏和齐正宁几人也忙跟着说沈氏的好话。劝齐常新莫要逼齐正致。 芙蓉的唇角轻轻上扬。 她希望齐正致真的能将沈氏给休了。 不仅休了,还只允许沈氏独自一人离开侯府。不许将齐五带走。 没了沈氏做靠山,看齐五还怎么横,有些事儿想要办起来可就容易太多了。 听着妻儿宽慰的话语,齐常新眉头皱了皱。 反正迟早要让老三休了那恶妇,不过这事还是私下里说比较好。 行,且让那恶妇多逍遥几日。 打定主意后,齐常新这才将话题转移,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对齐正致说道,“老三,你坐这儿,为父有几件事对你说说。” 齐正致扭头看了看门口,早就不见沈氏的身影,他只好走至父亲身旁坐下。 齐常新又将屋子一些闲杂人等给屏了下去,最后屋子里只剩下齐常新、马氏、齐正宁四兄弟和芙蓉七人。 “老三你可知道,为父差点儿都见不着你了。”齐常新忽然就红了眼眶,声音哽咽,语气无比的悲哀。 他如此的做作表现,令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差点儿没吐出来。 唯有齐正致满面焦灼的问道,“父亲,出了何事?” “老三,你看看……”齐常新哆嗦着举起左手,老泪纵横。 好吧,不用再多说什么,父亲左手缺失的小手指已像一把利刃,狠狠戳穿齐正致的胸膛,令他面上血色褪尽。 “父亲……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您?”齐正致的声音也在颤抖,眼里也蓄满了泪水,随时会涌出。 他没有想到只是离府几个月的功夫,父亲就被人害成这模样。 齐常新只是摇头,并不回答。 齐正致去问马氏和齐正宁几人,可他们也没有说话。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结为一句话就是:齐常新被断指纯属活该,无人害他。 可这句话,他们哪敢当着齐常新的面说。 他问芙蓉。 芙蓉抿了抿唇,轻轻摇头,“三哥,这个人蓉蓉不说也罢。” 而齐常新的故弄玄虚,再加上芙蓉的欲言又止,让齐正致开始猜测凶手。 他脑子里第一时间窜出了一个凶手的面孔。 这‘凶手’不是其他人,正是他的亲生女儿齐妙! 他认为敢做这大逆不道之事的唯有齐妙。 不然母亲和大哥他们不会不回答,这可是天大的家丑,他们羞于说出口啊。 齐正致颤栗着在齐常新面前跪下,泣声问,“父亲,您告诉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求您了。” 可齐常新只是悲伤的流泪,就是不回答。 齐正致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问,“父亲,您这手指是不是……与妙儿有关?” 马氏和齐正宁二人眼神一凛,不可思议的看向齐正致。 他们没想到他竟会怀疑是自己的女儿伤害了齐常新,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老三,你胡说什么!五丫头可是你的女儿,你怎能这样怀疑她?”马氏立即出声斥道。 “嗯。”可齐常新却呜咽着点头,泪流得更厉害了。 父母亲恰好相反的态度,让齐正致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认为,就算父亲的手指不是女儿弄断的,也一定和女儿脱不了干系。 “父亲。你能告诉我个中内情吗?”齐正致抹了抹眼泪,问。 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逆女竟敢做出此大逆不道之事,而母亲和大哥他们还袒护着她。 芙蓉眸子轻轻一转,柔声对齐正致说道,“三哥,眼下父亲情绪太过激动。有些事您暂且别问。迟些时候再问吧。” 齐正致迫不及待的想到知道答案,一刻也不想等。 可见父亲这样子,他也不好再催促。 齐常新想了想。要是让齐正致先见到沈氏,谁知道沈氏会怎么编排他,不行,有些话还是他先说比较好。 于是。他抹了抹眼泪,哽声道。“老三,我们去长青院吧,家丑不可外扬,有些话我至信连你母亲和老大他们都未说。只等你回来后告诉你一人。” 齐正致点头道好。 “父亲您慢点。”芙蓉扶着齐常新起身。 二人缓缓向门口走去。 齐正宁走到齐正致身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老三。父亲所言,你只可信一成。千万不能冲*动,否则你会后悔莫及。” 父亲归来后,齐正宁已从最初的激动和欣喜转为失望,现在是绝望。 如今的父亲在他眼中完全是个陌生人,他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不用猜他也知道父亲将老三单独喊去书房,一定是要编排三弟妹和妙儿的坏话。 而老三脑子一根筋,对父亲极为信任和孝顺,加之又一直不喜妙儿,有了父亲那些话,妙儿一定要受委屈,进而也影响老三和三弟妹之间的感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来提醒老三,希望他能三思而行,不要做出遗憾终身的事。 齐正致愣了下,但还是轻轻点头。 等三人离开之后,马氏想了想,让紫香前去海棠苑一趟,将齐正致单独去书房这件事告诉沈氏,让沈氏做好心理准备。 闻得此言,沈氏悲哀的一笑。 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行,只要他齐三郎再敢对妙儿胡言乱语,我今日定不会再手下留情,就算是死也要和他拼了。 她挺直背脊,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美丽的眸子里神色复杂。 却说齐正致随着父亲去了长青院。 “三郎,坐。”齐常新指着椅子,温声说道。 可声音有些粗嘎,那是方才流泪的缘故。 他又故意佝偻着背,再加上红肿的双眼,紧皱的眉头,仿佛一下子就苍老子十岁,让齐正致心酸不已,本已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对着齐常新跪了下去,泣声道,“都是孩儿不孝,让父亲您受苦了。” 芙蓉柔声劝道,“三哥您不在府中,三嫂和妙儿所作所为与您可是无关的,您千万别自责啦。” 一句话,将沈氏也给带了进来。 齐正致心中一紧,忙抬头看齐常新。 齐常新拭了下眼角,叹着气道,“唉,三郎你有所不知,不仅仅是我差点儿都命都丢了,蓉蓉也差点丧了性命,不得不说,沈氏和五丫头真是好本事,我们侯府所有人的性命如今都拿担在她们手中,无人敢得罪她们。 三郎你方才也瞧见了,如今你母亲和老大他们全都怕沈氏和五丫头,可不敢说她们半句不是。” 这番话齐正致是相信的。 因为以前母亲对妻女是什么态度,他看得清楚。可今日回来所见与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母亲不仅对她们态度和善,还向着她们说话,还袒护她们,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而父亲这番话,恰好让他解惑了。 不过,他又奇怪妻女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心里这样想,他就这样问了。 “她们仗着有九王撑腰,无所不能呢,上回还去干扰衙署办案呢。”齐常新叹息,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接着又道,“对了,老三还有件事你可能也不知吧,湛儿走了。” “啊,湛儿去哪儿了?”齐正致被父亲的信息震得脑子发麻,他有种不是活在现实的感觉。 “去燕关从军了,弃文从武,哼,这等愚蠢的事儿也只有沈氏干得出来。”齐常新答道。 “三嫂应该是从骨子里瞧不起读书人的,不然也不会让湛儿去从军。”芙蓉看似随意的接了一句。 这句话成功的伤害了齐正致。 当然,他不是被芙蓉所伤,而是被沈氏所伤。 他的妻子瞧不起读书人,而他偏偏就是读书人,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妻子瞧不起他吗? 接下来,齐常新和芙蓉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真假掺杂着将齐常新断指,齐湛从军,芙蓉受家法和被金捕头抓去受罪这些事说了一遍。 在他们二人口中,沈氏和齐妙二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应该被凌迟处死。 说完坏话后,齐常新却叹了口气劝齐正致,“三郎,父亲对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去罚沈氏和五丫头,只是让你知道这些事而已。 三郎,事情都已过去了这么久,你就别再去为难她们,父亲更知道你对沈氏极疼爱,可不想因父亲这些小事去影响你们夫妻关系,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齐正致早就目瞪口呆,内心的震惊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而父亲越这样说,他就越内疚,越恨妻女。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将逆女狠狠揍一顿,然后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赶出侯府。 至于妻子,他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本心,都是受了逆女的影响和挑唆,都是为了逆女才那样去做的。 因为在逆女未回侯府之前,妻子是多么的温柔贤淑,通情达理,自从逆女回来后,妻子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一切都是逆女的错。 于是,齐正致给齐常新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认真的说道,“父亲请放心,儿子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长青院。 芙蓉的唇角又是轻轻一扬,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齐常新也很得意,借儿子的去除心头之患,这主意真妙。 “老三。”齐正致刚出长青院,便见大哥齐正宁快步迎过来。 “大哥你怎么在这?”齐正致问。 齐正宁看着他那难看到极致的脸色,问道,“老三,父亲说了不少三弟妹和妙儿的坏话吧?” “大哥,父亲说的是实情,怎么叫坏话呢?”齐正致忍着怒气反问。 “老三你怎么就知道父亲说的一定是实话,如今的父亲可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不仅差点害了妙儿,咱们侯府都险些被他给毁了。”齐正宁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要不是有孝字顶头,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 “大哥你怎能这样说父亲?”齐正致震惊的看着大哥,认为他也变了。 “唉,你以为我愿意嘛,奈何这是事实。”齐正宁悲哀的叹息,随即又叮嘱道,“老三,父亲说的话你再仔细想想,三弟妹那儿你要好好哄哄,乱发脾气的后果你清楚。” 齐正致点头说知晓,然后沉着面回了海棠苑。(未完待续。) ps:感谢秀子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乃哟!! 更新不给力,老画也不好意思求什么啦,只求大家新的一年都平安幸福啦!! 第252章:他该怎么办?(双更合一) 虽然齐正宁劝了几句,可齐正致依然满腹怒火。 他揣着滔天的怒意像以往一样直奔明月阁,想当面问问齐妙怎能那般歹毒。 “三爷,夫人有请。”只是走至半路,他就被云妈妈给拦了下来。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沈氏猜到齐正致可能会直接去找齐妙,她可不能再让女儿受委屈,故让云妈妈在去明月阁的路上等着。 结果还真被云妈妈给等着了。 见到他前来,云妈妈只能暗暗叹息,心里涌出无尽的悲哀。 齐正致也在苦恼如何哄沈氏开心,眼下她正找他,他哪儿还敢不去。 他只得去了海棠苑,准备迟些时候再过去找齐妙算账。 沈氏见云妈妈和齐正致一同进屋,心更凉了。 因为这就表明他是准备找妙儿。 该死的混蛋,他怎能这样一而再的伤害妙儿? 他到底还有无人性? “卉娘。”一见到沈氏,齐正致赶紧将心里对齐妙的不满抛下,面上挂了讨好的笑容往沈氏身边走去。 沈氏指着旁的边的椅子,寒着面说道,“老爷请坐。” 齐正致不是傻子,他感觉到了妻子周身散发的冷冽寒气,知道她还在生气。 唉,都这么久了,卉娘还是不肯原谅我! 齐正致很无奈的叹气,在沈氏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云妈妈也退了下去,屋子里只有沈氏和齐正致夫妻二人。 “卉娘,不知你找我何事?”齐正致温声问,看着沈氏的眼神分外炽热,悄悄将椅子往她身边挪了挪。 “老爷离开长青院后并没有回海棠苑的打算。不知老爷是想去哪儿呢?”沈氏不答反问,声音里透着蚀骨的寒意。 “我……我好久没见妙儿,想去看看她。”齐正致面色一讪,忙编了个谎言。 他现在终于明白云妈妈为何会在那儿等着他,原来卉娘早就猜到他可能会去明月阁。 心思被看穿,齐正致十分难得的感觉到羞愧。 “呵呵,是嘛。那我先替妙儿多谢老爷关心了。”沈氏轻轻一笑。并不揭穿他的谎言,而是忽然问他,“老爷。我有句话想问你,还请老爷如实答我。” “卉娘请放心,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齐正致赶紧表衷心。 沈氏笑着道好,随即就肃了脸色。问道,“老爷这般关心妙儿。这是妙儿的福气,那请问老爷,倘若有人想要欺负妙儿,你当如何?” 齐正致立即应道。“妙儿是我的女儿,要是有人当真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饶她。” “有老爷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沈氏又道。“在老爷离京的这段日子里,妙儿可没少被欺负。如今老爷回来了,我在此恳请老爷替妙儿讨个公道回来,这也是我们这做父母应尽的责任,对吧?” 说完话,沈氏还轻轻叹了口气,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委屈的表情落在齐正致眼中,让他的心紧紧一抽。 父亲和芙蓉所说的话犹在耳边回响,不知卉娘所说的是否就父亲他们口中的事儿。 大哥说得极有道理,孰是孰非不能光听片面之辞,我倒要看卉娘是怎么说的,然后再做判断。 齐正致暂且压下心里对齐妙的怒意,还有对沈氏些许的不满,问沈氏,“是谁欺负了妙儿?卉娘,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哪些事儿?你能对我说说吗?” “就算老爷不问,我也要准备说的。”沈氏应道,“老爷你可知道,妙儿差点儿和连升定了亲呢,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拦下,妙儿的生辰八字都被送去了连家,这事老爷是否知晓?” “父亲说他也是被连二老爷给骗了,知道真相后,他立即拒绝了连二老爷,并将连二老爷狠狠骂了一顿,并断了来往。”齐正致讷讷的回应。 “呵呵,老爷你信吗?”沈氏冷笑着反问。 齐正致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 沈氏又冷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公公最初可能是真的被连家人给骗了,他不太了解连升的为人,这时候我不怨他。 可在公公向婆婆向妙儿生辰八字时,婆婆在得知是要和连升结亲时,婆婆吓坏了,赶紧将连升的为人告诉了公公。 公公在知道连升的为人后也曾动摇过,也认为连升这等人不能嫁,可在芙蓉的怂恿和唆使之下,公公又改变了主意,坚持要与连家结亲,任谁也劝不住。 后来还是我带了云妈妈几人去了连家找徐氏,后来又使了一些手段,迫使徐氏和连家人彻底放弃了这心思。 要是依着公公的意思,妙儿早就坠入火炕了,这些话公公没说给老爷你听吧。” 没有,父亲没说得这样详细。 只是芙蓉向来乖巧懂事,她又怎么可能会怂恿父亲做这事? 不可能!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从旁唆使,父亲又岂是那种没主见之人?怎会答应这荒唐的亲事? 他是不喜欢逆女,可也不希望她嫁给连升那等人,那是推她入火坑的事,他绝不能容忍。 要是父亲真的这样做了,那他该怎么办? 难道要去埋怨父亲吗? 齐正致双唇紧抿,心情越发凝重。 可沈氏的话还未说完呢,她又继续说道,“老爷心里对我说的这些话是不信的,在你心里芙蓉就像那圣洁的白莲花,天真单纯,绝不会唆使公公做恶。 不仅如此,老爷还认为就算芙蓉真的挑唆了,公公也不会答应她去害妙儿,是不是?” 心思再次被猜中,齐正致表情更加尴尬。 沈氏又道,“老爷你知道公公断指后醒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 齐正致轻轻摇头。 他心里却在想,父亲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责骂卉娘和逆女。 “罚芙蓉!”沈氏给出正确答案。 “这事我也听父亲说了。说他这样做完全是被逼的。”齐正致解释。 “被逼?”沈氏冷笑,“芙蓉要是没做坏事,公公怎会罚她? 公公罚芙蓉时曾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在连家亲事上,他本来是准备放弃了,可芙蓉对公公说了诸多与连家结亲的好处,他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芙蓉的真面目。我们不由怀疑父亲曾经种种不合情理的行为。是否都是芙蓉挑唆的结果。” “不会的!”齐正致面上颜色尽褪,轻轻摇头。 卉娘和父亲所言恰恰相反,到底孰真孰假? 在他心中。二人的份量同样重要,他谁都不能愿意怀疑,无论谁说了假话,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可他们说的完全不同。就一定有真有假。 沈氏反问道,“老爷说什么不会?是芙蓉不会挑唆公公去行恶。还是说公公不会听信芙蓉之言? 老爷要是相信芙蓉,那就是公公在说假话骗人,老爷要是认为公公不会偏听芙蓉之言,那和连家结亲一事就是公公自个儿的主意。公公也说了假话骗我们。 不知老爷信谁?” “卉娘你误会了,父亲说那句话是他被逼着罚芙蓉时寻的借口,并不是真的。”齐正致解释。 “那依老爷话里的意思。你只相信公公和芙蓉二人所言,旁人之言你皆不信。是不是?”沈氏反问。 “当然不是,我也信卉娘你说的。”齐正致急忙道。 “你信我?呵呵,齐三郎,你别拿我当傻子一样耍,我沈卉娘虽然书读得少、见识少,可还是能分辨旁人对我是真心假意。”沈氏冷笑,眼中满是嘲讽。 “在我心中,卉娘你是世间最最聪明的女子,我又怎会拿你当傻子呢? 卉娘,你我夫妻十九载,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咱们二人才能回到最初的恩爱呢?”齐正致忙起身去拉沈氏的手,着急的为自个儿辩解。 沈氏却将他的手一把拍开,悲哀的笑了笑,“齐三郎,你我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十九载,呵呵,我花了十九年的功夫才看清一个男人的心,我真是可悲可怜又可笑。 在你齐三郎的心中,你只相信你自己,你一旦认定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我不知妙儿到底欠你什么,你要那般待她?今日要不是云妈妈将你拦下,此刻你应该在明月阁又耍你为人父的威风了吧? 齐三郎你只有在识斥妙儿时才知她是你女儿,平日里你可曾拿她当女儿待过?你可曾给过她一点儿父爱?你可曾信任过她?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给予,在你心中,她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世间有你这样的父亲吗?你配为人父吗? 你问我要怎样才能原谅你,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从不认为你有错,你只是认为我在无理取闹。 你天天说对我情深义重,你要真的爱我,真拿我当回事,你又怎么会这样无情的待我们的女儿。” “不……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齐正致双手揪着自个儿的头发,痛苦的摇头否认沈氏所说。 心里认为沈氏说的不对,可真要他反驳,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只因为沈氏说的全是事实。 事实又如何狡辩? “还有,齐三郎你可知湛儿为何要从军吗?”沈氏不理会齐正致的反应,继续将要说的话说出来。 “为何?”齐正致忽然停止揪头发的举动,声音变得梆硬。 他一直希望湛儿好好读书,将来能中举。 可现在他的计划全被打破了,湛儿竟然从军去了。 他一直认为只有天生愚笨、读书无天赋之人,或者出身武将世家的儿孙,或者是被生活所迫,只有这些人才会去从军,他齐正致的儿子必须要读书从文,而不是举刀弄枪。 在他的骨子里,他是有些瞧不起武将的。 不过以前他一直掩饰的很好,从来不敢在沈氏面前表现出来,不然沈氏早就弃他而去了。 沈氏红着眼睛说道,“湛儿见我和妙儿一次次的被人欺负受委屈,可他却无能无力,所以他才想着要去从军历练。 他要让自个儿变得强硬起来,只有这样,他将来才来保护我和妙儿。 他说身为男子,倘若护不住亲人,便枉为人世一遭,所以我答应了他。” 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一笑,说道,“齐三郎,虽然我极恨你,可我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一双好儿女。 妙儿聪明伶俐,孝顺懂事,遇事沉着冷静。湛儿虽然性子绵软了些,可他知错能改,有责任有担当,将来一定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感激上苍没让湛儿的性格随你,否则我这人生真是太失败。” 这是沈氏第一次不吝赞美之辞夸儿女,也是第一次毫不掩饰的鄙视齐正致的为人。 她心已被伤透,对他已不再有任何奢望。 但在临离去之前,该说的话必须有说清楚,否则憋在心中难受,不吐不快。 如今全都说了再来,沈氏感觉堵在胸口的一口浊气散了去,整个人都舒服了。 而更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太多伤心的感觉。 原来心伤到极致便是不会再痛! “卉娘,原来在你内心深处,你是真的瞧不起读书人,我刚刚还不信,现在才知是我太天真……”齐正致喃喃自语着,整个人陷在痛苦的深渊而无法自拔。 他的意思是说,刚刚有人说她瞧不起读书人? 沈氏眉毛轻轻一挑,认真说道,“齐三郎你错了,虽然我父兄是武将,可我从来没有瞧不起读书人,相反,我很敬重读书人。 咱们大魏朝有今日的繁荣昌盛,武将文官缺一不可,他们同样功不可没,无论瞧不起谁,都是无知。” 齐正致胸口被插了一刀。 因为他就瞧不起武官,依沈氏之言,他就是那无知之人。 “齐三郎,你我二人已不可能再在一起……”沈氏长叹一口气,又准备提和离之事,可云妈妈进来禀,说马氏、齐正宁和齐正远三人来了。 她只得无奈的将话暂时咽了下去,起身迎了马氏和齐正宁兄弟进屋。 马氏看着齐正致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问道,“老三,你是不是又犯浑了?” “母亲,您也误会我了。”齐正致不解马氏怎会这样说他。 “哼!”马氏冷笑,扭头问沈氏,“卉娘,他是否信了他父亲和芙蓉那丫头所编的谎言?” “婆婆英明,我不管说什么老爷都不信,他只信公公和芙蓉。”沈氏点头。 马氏举手想打齐正致,可最终还是没打下去。 几人落座后,依次将刘正致离府后所发生的事儿完整的说了一遍给齐正致听。 马氏和齐正宁兄弟所言和沈氏说的完全一样。 齐正致被惊呆了。 他独自一人去了居微斋,要好好冷静思考一下孰对孰错。 刚进书房,他就发现屋子里多了几样东西,件件合他心意。 他问小厮这是谁安排的。(未完待续。) ps:感谢乌鱼小妖、花漫漫满天飞、考拉515、小晓筱筱、声震山河和家有萌狗六位亲爱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老画继续去码字,争取再更四千哈,求求订阅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53章:冰火两重天(月票40张加更) 居微斋里忽然多出的东西除了两盆花之外,其他的并非罕见之物。 令齐正致称奇的是,这些东西他样样喜欢。 两盆花原本是最常见的茉莉,可在这三九严冬见到盛开的茉莉花就有些稀罕了。 在众多花儿当中,齐正致最喜欢的便是茉莉。 他认为茉莉虽无惊艳的姿容,却兼有梅的馨香,兰花的幽远,玉兰的圣洁高雅,却又远比它们的香味更浓郁,甚合他心。 除了令他惊艳的茉莉花外,那张酸梨木圆桌上则摆了热气腾腾的暖锅,炉中炭火燃得正旺。 暖锅四周摆放着十来碟整齐洁净的食材,是他最爱的羊肉片、鹅肝、鱼卷等,细细看过去,无一样不是他爱吃的。 在寒冷的冬日里,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和卉娘围坐桌旁,几口热乎乎的羊肉片下肚,身子便暖和了。 而更让他诧异的是,原本毫无食欲的他,此刻闻着裹了花香的菜香味,他的肚子竟然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 他饿了! 细致想来,他还是早膳吃了两个金银馒头和一碗栗子粥,早该饿了,只是先前被父亲的话气狠了,再加之后来卉娘说的那些伤人之语,让他忘了还有吃饭这一回事。 更让他感到羞耻的是,一想到吃,此刻闻着菜香,他情不自禁咽唾沫,感觉再迟些这口水便要流出来了。 想到这,他也顾不上其他,先坐至桌前,亲自动手夹了一片羊肉下锅,然后才问长随青易。“青易,这些东西是你让人准备的?” 除了卉娘和母亲,也只有青易知道他的喜好。 可卉娘她们眼下正恼着他,绝不会如此周到的替他考虑,那只有青易了。 不对,还有莲儿也知他的喜好,以前还常常亲手做他爱吃的食物。 只是可惜…… 想到白莲。他的心情顿时灰暗下来。面前的美食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 青易面有愧色的摇头,“爷误会了,小的可没这好手艺。这些东西便是芙蓉姑娘特意为您准备的,全是芙蓉姑娘亲自动手煲的汤,这些菜也都是她亲自洗切的。” 他指了指那些烫菜,夸着芙蓉。 想到芙蓉倾城迷人的笑容。他的面上又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不安分的心荡漾了一下。 “是芙蓉?”齐正致正欲将烫熟的羊肉片入口,闻得此言不由顿了下。 母亲、卉娘和大哥他们对芙蓉的控诉犹在耳旁回响。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对芙蓉产生了一些怀疑。 芙蓉要是真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金捕头就不会将她带去衙署。 衙门正常情况下只对有做案嫌疑的犯人才会带去审问,他为官多年,这个简单的道理自然明白。 这表明芙蓉极有可能是陷父亲于不义之人。 羊肉在嘴边。齐正致有些不好意思去吃,可肉实在是太香,弃之又不舍。眼神便有些飘忽。 青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见他忽然出神。忙劝道,“爷您今儿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早该饿了吧,有什么事儿暂且放放,先吃了饭再说。 不管怎样,您自个儿的身体最重要。” 对,先吃饭再说! 齐正致也暗暗劝自己。 他将羊肉重新涮了下然后入口,香味顿时溢满口腔。 这种味道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正是他最喜欢了。 吃了第一口之后,齐正致一发不可收拾,将所有事情暂时抛却脑后,专心致志的埋头吃了起来。 边吃边暗暗咂舌芙蓉的本事,她不仅知道他爱吃什么,就连他喜欢的蘸料味道都清楚,配料配比的极合他的喜好,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 由此可见,她对他还真的是用心,当真拿他当兄长来待。 “芙蓉姑娘可真是细心,不仅知道爷的喜好,还亲自下厨,真是难得的好姑娘。”青易见齐正致吃的欢畅,不遗余力的为芙蓉说好话。 “青易,我爱吃什么是你告诉她的吧?”齐正致问。 “爷误会了,芙蓉姑娘不曾问过小的,小的更没主动对她说过,可能是问侯爷也不定呢。”青易摇着头说道。 “极有可能。”齐正致也认为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齐正致觉得今日这暖锅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不自觉吃多了两口。 正想着起身去消食时,青易已端了一杯热腾腾的香茶过来,说道,“爷,请喝茶,这是芙蓉姑娘特意泡制的茶粉,有助消化。 等爷您临睡前,小的再给您泡杯安眠茶,有安神助眠之效,爷您最近一直睡得不太安稳,芙蓉姑娘这茶真是雪中送炭,太及时了。” “好。”齐正致接过青易手中的茶,轻轻饮了口,心里暖融融的。 不管芙蓉是从何得知他的喜好,也不管她这样到底有几分真心,可就是让人暖心。 她知道他车马劳顿辛苦,为他准备了爱吃的美食,还体贴的准备了消食茶,这一切的一切不能不让他感动。 她与他无血亲关系,却知道关心他,而那逆女此刻又在做什么? 逆女可曾想过她老子不仅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还饿着肚子,她对他这父亲就像三九严冬的寒风,还指望他能疼爱她? 两厢一比较,芙蓉是冬日里暖暖的骄阳和炭火,齐妙就是三九的寒风的冰雪,齐正致自然选择往芙蓉身边靠拢。 其实齐妙还真想过要给齐正致送吃的。 她有这想法,主要还是希望母亲和他能好好的。 可随即她又打消了这念头,因为吃食是直接进口的东西,万一被芙蓉在暗中使了什么手脚,到时可就说不清道不明,纯粹给自己找麻烦。 罢了,她还是老实待着吧,反正没有她送吃的,他绝不会饿着,有这么好的讨好机会,相信有心之人绝不会放弃。 果然,她很快从秦丝口中知晓了芙蓉送吃食一事。 听说芙蓉送了哪些东西,齐妙也暗暗纳罕芙蓉竟将父亲的喜好打听的这样清楚,还真是‘有心’啊! 不过,她最感觉兴趣的还是那两盆反季节开放的茉莉花。 她决定明日去居微斋看看。 却说齐正致吃饱喝足后,便坐在书案前认真梳理齐常新和沈氏他们截然不同的话语,分析到底孰对孰错。 他不知的是,稍迟些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他后悔终身的事儿。(未完待续。) ps:对不起大家啦,家里下午来了客人,很晚才走,只能码出两千来,明天继续补啊! 第254章:错了错了(双更合一) 黑云压顶,天似要塌下来一般。 一坐奇峰陡然而立,笔直的山崖直冲云霄。 狂风如同狂燥的野兽,疯狂的嘶吼着,似要将山崖拦腰折断。 齐正致站在窄小的崖顶,面无血色,双眸中盛满了惊惧和绝望。 既无可上路,也无可退之路,此处就是绝路。 他的身体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风儿扫下崖顶,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怎么办?怎么办? 他要怎样才能离开这儿? 他张嘴呼喊,却无半点声音。 不知是他的嗓子哑了,还是风声太大将他的声音湮没了。 “呵呵呵呵!”就在这时,齐正致耳旁忽然传来了诡异的笑声。 让他更觉得诡异的是,他竟能听出这笑声属于谁。 念头刚起,便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白色人影面色苍白如纸,黑墨般的双眼,就像两扇黑幽幽的地狱之门。 虽已过了十年,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谁。 “白……白兄,你怎么在这儿?”齐正致颤抖着声音问。 眼前这人赫然是已死了十年的白言峰。 为什么见到他,难道自己也死了吗? 齐正致恐惧的内心又添了悲哀。 “二弟,我还以为你早将我忘了呢,原来你还记得我,呵呵……”白言峰咧着嘴,露了一口白森森的牙,笑容诡谲。 “白兄,你我二人同窗十载,情同兄弟。我怎会忘了你。”齐正致轻轻摇头,最初的恐惧也在慢慢消失。 “呸!”白言峰狠狠啐了口,面上笑容迅速褪去,骂道,“齐三郎,你还有脸跟我称兄道弟,当年我为救你而命丧九泉。你不仅不报恩。反而杀我妻女。 齐三郎你枉读书诗书,你污了读书人的清名,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当年是我瞎了眼睛才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弟……” 齐正致被骂得头都抬不起,却又无言反驳。 因为他是真的愧对白兄。 虽然莲儿和姚氏并非被他亲手杀死,却和他有间接的关系,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们。他该骂。 “三表兄……”姚氏的声音忽然响起。 齐正致忙抬头,白言峰的身影已在面前消失。而姚氏正向他款款而来。 “表……表妹……”齐正致讷讷的喊。 “三表兄你好狠的心呐,我对你情深意重,你却对我冷酷无情,甚至最后对我痛下杀手。三表兄。你死得好惨啊,我在下面好冷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姚氏笑吟吟的诉着齐正致。并一步步向他走近。 然后齐正致惊骇的发现,姚氏白嫩的面皮像树皮被人撕开一样。一片片的往下掉落。 不仅仅是面皮,还有鼻子也掉了下来,双唇化为乌有,两粒眼珠子从眼眶里蹦了出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他脚下。 就这样,齐正致眼睁睁的看着姚氏美艳的面容变得血肉模糊,比夜叉恶鬼还要可怕丑陋三分。 啊! 齐正致尖叫一声,这才想到要逃。 可他一转身,便见到白莲披头散发的站在那儿看着他流泪。 “三舅父,你为什么这般狠心,你说过要一辈子拿我当女儿来待,我死得好惨……”白莲轻声泣道。 “莲……莲儿……舅父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从来没有……”齐正致已经被吓得结巴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没想到会遇见已死去的白言峰一家人。 “舅父,莲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白莲可怜兮兮的说道。 “莲儿,舅父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多么希望你还活着,多么希望那些事不曾发生,我更希望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好女儿。 莲儿,要是真有来生,你做我的女儿好不好?我一定会比今生还要疼你百倍……”齐正致落泪了。 不是被惊吓的,而是面对白莲时他真的伤心,真的希望她还活着。 “舅父,我好冷,抱抱我……”白莲伸他缓缓伸出干枯焦黑的双手。 “不……不……”齐正致往后退去,身子却撞到一样物事。 他忙扭头,血肉模糊的姚氏赫然就在他身后,正张嘴对他笑。 不对,不能称之为笑,因为她的唇瓣已经失去,白森森的牙床露在外面,那笑容堪比地狱恶魔。 齐正致惨叫着扭头,发现白莲已经撩起遮面的头发,露出焦黑糜烂的脸。 他发疯似的四处逃。 可不管逃到哪儿,都能撞见惨不忍睹的白言峰一家三口。 “三郎别怕,来我这儿。”就在他准备跳崖时,沈氏温柔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传来。 此刻听到沈氏温暖的声音,齐正致欣喜若狂。 他忙循声看去,只见沈氏正站不远处冲他笑吟吟的招手。 “卉娘!”齐正致跌跌撞撞的奔向沈氏。 “三郎!”沈氏也张开臂膀迎过来。 二人紧紧拥在一起。 “三郎别怕!”沈氏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齐正致恐惧的心情缓缓消散,一直紧绷着神经也松驰下来。 他一旦心情放松了,脑子里便不由自主开始想其他的。 紧紧搂着沈氏,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还有她那一阵阵呼入他脖颈的温热气息,让他不由血脉喷张。 “卉娘……”齐正致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手不安分的开始在沈氏身上游走。 他已好久好久没近沈氏的身子了,早就难以忍耐。 而沈氏这回不仅没有拒绝他,反而主动解了衣带,温柔的迎合着他 齐正致激动异常,双手灵活而又熟悉的攀上沈氏胸前。 柔软一入手。他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轻轻揉捏着。 就在他想进一步行动时,耳边忽然又有哭声传来,“三哥,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待我……” 这……这是芙蓉的声音? 齐正致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然后眼前的景色一变。 这里哪是什么陡峭凶险的崖顶。分明就是居微斋。也不见白言峰一家三口的身影。 而他搂在怀中亲热的女人也不是沈氏,而是…… 芙蓉! 他搂着芙蓉躺在软榻之上,芙蓉头发装乱。上身已经完全果露,白花花的皮肤晃得刺眼。 而他双手揉捏的两团柔软正是芙蓉饲养了多年的‘小白免’…… 柔和的烛光下,芙蓉肤如凝脂,含泪的双眼里春色荡漾。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启,似在无声的邀请他继续品尝。 随着她哭泣时身体的抖动。齐正致还紧紧攥在掌心的两团柔软也跟着颤栗。 “小姐,出了什么事……啊!”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乐妈妈焦灼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她呼出一半的尖叫声。紧接着又是关门闩门声。 齐正致这才彻底清醒,脑子里嗡嗡乱响,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双手似被炭火灼了一样赶紧松开芙蓉的两团柔软。 柔软被松开。两朵粉红的蓓蕾骄傲的在他眼前滑过,身体似被雷电击中。赶紧将眼撇开,迅速跳下软榻。 “乐妈妈……芙蓉……我……我没有,没有……”齐正致一边整理自己松散的衣裳,一边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什么。 乐妈妈指了指芙蓉的模样,恨恨的低声斥道,“齐三爷,这可是奴婢亲眼见你糟蹋我们家小姐,你还想抵赖不成? 齐三爷你是读书人,平日见你也是一副斯文的模样,待我们家小姐也不错,谁料到你竟是这种无耻小人,你就是那衣冠禽兽啊……” 齐正致被骂得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 “乐妈妈……”芙蓉并不急着穿衣服,就那样光着身子向乐妈妈张开胳膊,一片大好春光。 粉红的蓓蕾像两朵盛开的娇艳梅花,在齐正致眼角的余光里骄傲绽放。 而让他更觉得羞耻的是,都这种时候了,他的身体竟然会有反应。 他对芙蓉有反应! 这样的想法不仅让他感觉羞耻,同时也觉得对不起沈氏。 “我苦命的小姐啊……”乐妈妈拭着眼角奔向芙蓉,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哭着道,“小姐,你怎么这样命苦,你拿真心待人,可旁人却恩将仇报,禽兽不如啊……” “妈妈,我不想活了,我已经无脸见人……呜呜……”芙蓉哭着说道。 “小姐你不是来收盘碟嘛,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乐妈妈哭着问,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齐正致。 齐正致蹲在那儿像个傻子一样。 而乐妈妈问的问题正是他想知道的。 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记得喝了消食茶之后,他就坐在书案前梳理父亲和卉娘他们所说的话。 经过认真分析,他认为卉娘和母亲所言更可信。 父亲不仅骗了他,还想将逆女往火坑里推,这些都是他不能容忍,也无法接受的。 他没想到一直敬重的父亲,心肠竟然这般歹毒…… 就在他伤心痛苦时,忽然觉得头晕沉沉的,就势趴在书案上打盹。 后来他好像梦见了白言峰一家人,然后还有卉娘…… 可……可卉娘怎会变成了芙蓉? 而他还禽兽的对芙蓉…… 想到这,他又恨不能撞墙死了,不然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芙蓉哭着说了事情经过。 大约一刻钟前她来居微斋收拾盘碟,发现齐正致趴在书案上睡着了,她担心他这样睡了会着凉,就让青易去打些热水来伺候他洗涑,让他去床上躺着休息。 可她刚收拾了两个碟子,忽然听到齐正致惊恐的喊着不要,还手舞足蹈似在赶着什么东西一样。 她猜他可能做噩梦了,忙走上前去准备唤醒他。 孰料她一上前便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行不轨,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用。 她也不敢喊叫,因为这事一旦被旁人撞见,不仅仅会影响她的声誉,同样也会让齐正致名誉受损。 她只能希望他忽然良心发现饶了她,幸好乐妈妈及时出现解救了她,否则便木已成舟了。 乐妈妈搂着芙蓉,心疼的嗔道,“我的傻小姐哟,人家都那般待你了,你竟还想着他的名声,你怎么这样傻啊……” 然后她又指着齐正致骂,“齐三爷你真不是人,我们家小姐被你那样欺负还替你着想,而你欺负了我们家小姐却还想抵赖,世间怎会有这种无耻不要脸的人。 齐三爷你欺负了我家小姐,这事你准备如何处理?总要给我们家小姐一个交待。” 虽然还差最后关键的一步,可芙蓉清白的身子已经被齐正致看了摸了,这事也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芙蓉哭着摇头,劝乐妈妈道,“乐妈妈你别骂三哥,我相信他不是有意如此,事已至此,不管三哥怎么做都已无用,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妈妈你就别为难三哥了。 妈妈,等我死后,你就说我是病死的,莫提这事去伤三哥的名誉,三哥有今日的地位成就不易,我不能毁了他……”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多么深明大义的奇女子啊! 舍身救人,以德报怨,放眼整个大魏朝,恐怕很难再寻出第二人来。 “不,小姐,真正要死的人不是你,这事错不在你啊……我的小姐,你怎么就这样命苦呢?”乐妈妈也伤心欲绝。 主仆二人哭得惨绝人寰,齐正致不知该说什么。 芙蓉说的事情经过,他不愿相信,他不是那等禽兽不如之人,可事实又逼他不得不信,他当真对她…… 齐正致痛苦的揪着头发,希望时间能倒流。 时间要是能倒流回去,他一定待在海棠苑不离开,那就不会发生这事,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在这一刹那,齐正致宛如看到幸福正挥舞着翅膀离去。 “齐三爷你倒说句话啊,这事你准备怎么办?”乐妈妈忍不住拔高声音催。 齐正致抬头看着乐妈妈,灰败着面色摇头,“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乐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乐妈妈冷笑着讽道,然后她面对芙蓉说道,“小姐你别怕,既然这事齐三爷给不了说法,那老奴让人去请侯爷、老夫人和三夫人过来,让他们替小姐你作主!” “那也只有如此!”芙蓉轻轻点头,同意了乐妈妈的意见。(未完待续。) ps:感谢缘紫依、盛开的夏荷、爱新觉罗福临、天地万物之逆旅和暮雪格格五位亲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大家哟,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55章:结果(双更合一) 齐正致一直在懵逼,浑浑噩噩间接受不了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他甚至还自我安慰这是做梦,不是真的。 等这噩梦醒来后,现实的一切都还是那样的美好,他还能继续拥有幸福的生活。 直到芙蓉和乐妈妈最终的决定落在他耳中,不亚于当头一棒,打得他头晕眼花,心跳加速,血往头上涌。 这时他才不得不接受残酷的事实,同时也开始考虑这件事一旦传扬开所产生的后果。 芙蓉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妹妹,虽无血缘关系,但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已然是兄妹,他对她做出这种事,传扬出去之后,不仅他被人耻笑,整个安宁侯府的颜面也不好看。 如此,让他往后可要怎么做人?哪儿还有脸在朝中行走? 以后在人前说话行事都会矮人一等。 后果不仅仅如此,一旦这事被卉娘知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她一定会离我而去。 不管逆女多么的不孝,不管卉娘对我多么的冷淡,可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卉娘,我要和卉娘过一辈子的,我们的幸福不能就此被毁了。 与这事相比,被人耻笑倒还算轻的,因时间久了,这事就会被人淡忘,便不再提及,可一旦失去卉娘,那就是永远! 不,我不能失去卉娘,绝对不可以! 齐正致心念闪动,眼见着乐妈妈就要开门了,他忙伸手拦下,“乐妈妈请稍等。” “齐三爷,您终于开口啦。”乐妈妈嘴角轻轻撇了下,讽道。“那您说说,这事该怎办?” “乐妈妈,我一向视蓉蓉为亲妹妹,对她真的无半点非份之想,今日这事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我先前在做梦,可能……可能是将蓉蓉当做卉娘了……”齐正致涨红着脸为自个儿解释。 嗤! 乐妈妈斜睨着他冷笑出声,“齐三爷。您当老奴是三岁孩童呢?说假话也得寻个好些的借口才是。 齐三爷。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们家小姐容貌出众。是男人都会喜欢,三爷您有那心思也很正常。 可现在您占了便宜却还要百般抵赖,真让老奴瞧不起呢,男人大丈夫不是应该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吗?” 齐正致被乐妈妈数落得脑袋垂致胸口。 他紧紧咬了下双唇,然后问乐妈妈。“乐妈妈你想让我如何?” 乐妈妈正色道,“齐三爷,老奴只是想为小姐讨个公道,可不敢要求您怎么做。 老奴仔细想了想。这事必须得请侯爷、老夫人和三夫人过来说个清楚明白,我家小姐绝不能平白无故的受委屈。” “可不可以不让侯爷他们知晓这事?”齐正致低声下气的问。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然最好是从未发生过。 乐妈妈郑重的摇头。“不可以!侯爷最疼小姐,如今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怎能不让他老人家知晓。” 齐正致暗咬了咬牙,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就理不出头绪, 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其实他也不知道。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怎么都抹灭不了,要是让他纳芙蓉为妾,不说卉娘一定不答应,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 要是让他补偿一笔银子给芙蓉,他也拿不出…… 母亲和父亲要是知道这事,不仅会对他失望,会斥骂他,万一要逼着他娶芙蓉那可怎么办? 还有卉娘那儿,更是一点儿风都不能透…… 不行,绝对不能让乐妈妈去找父亲。 齐正致忙向乐妈妈求道,“乐妈妈……能否行个方便,莫将这事告知父亲他们……求求你了……” 他都想给乐妈妈下跪了。 乐妈妈坚持说不行。 还坐在软榻上轻声啜泣的芙蓉动了动身子,轻声说道,“乐妈妈,您就应了三哥吧,这事暂时别对父亲他们说……” “我的傻小姐哟,这可万万使不得,您受了天大的委屈,哪能就这样算了。”乐妈妈并不赞同芙蓉的想法,她看向齐正致说道,“齐三爷,我家小姐心善不愿见你难堪,可这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老奴有个要求……” “乐妈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纳芙蓉为妾室都行。”齐正致心中一喜,忙应道。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我怎能做你的妾室?我宁愿死也不干这事!”芙蓉立即出声反对,且还十分激动,不似说假话。 齐正致下意识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很清晰的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不屑和鄙视。 他被嫌弃了! 这让他有点受伤。 他一直以为自个儿在芙蓉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她对他不仅敬重,还有崇拜。 而且从方才事起,一直到现在,他都认为芙蓉和乐妈妈二人的表现,就是想让他纳芙蓉为妾,只是她们顾及脸皮没好意思直说罢了。 可现在芙蓉眼中满满的嫌弃告诉他,是他想太多了,她根本瞧不上他。 他是不想纳她为妾,可被她嫌弃又是另外一回事,尴尬的同时还有些失落。 而乐妈妈看着他也嘲讽的笑了笑,“齐三爷你也太小瞧了我们小姐吧,依我们小姐的身份和自身条件,她岂能给旁人做妾室? 就算齐三爷您休了齐三夫人,想娶我们家小姐为继室,小姐也不一定会同意呢,何况还是妾室……呵呵!” “如此最好!不知乐妈妈你的要求是?”齐正致讪讪的点头,忙将话题岔开。 “唉!”乐妈妈叹了口气,说道,“齐三爷,我们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平白无故被你给糟践了,要不是小姐心善,老奴一定要将这事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瞧瞧三爷你的真面目。 齐三爷,舌头下面压死人呢,今日当着我们的面你可能不会说什么,谁晓得一转身你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儿。所以老奴要求你将方才事情经过写下来。交由小姐保存着,万一哪日有对小姐不利的流言时,小姐也有东西来证明自个儿的清白……” 乐妈妈和芙蓉的意思是让齐正致写个认罪书。担心他以后会说反话对芙蓉不利。 毕竟这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而他在京中的身份地位和人脉远胜芙蓉,他的话肯定比芙蓉主仆之言有份量,到时孰是孰非外人真不好断定。 有他亲笔写的认罪书在手。她们可就不担心他会乱说。 齐正致犹豫了。 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写的。 芙蓉她们手上一旦握有他的认罪书,就是握了他的命门。 被人拿捏把柄的感觉可不好受。 乐妈妈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不愿意写,叹道,“既然齐三爷不愿意,那老奴只能让人去请侯爷、老夫人和三夫了。相信三夫人见到眼前这一幕,一定很惊喜吧。” 不行,就算芙蓉不愿为妾。就算他和芙蓉没做出苟且之事,可眼前这副景象卉娘一定接受不了。 要是卉娘离我而去。我所有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齐正致被逼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写认罪书。 乐妈妈和芙蓉二人眸中滑过一抹得色,目的终于达到。 沈氏是齐正致的软肋,芙蓉这群人早就看穿了,所以才会用她来逼齐正致。 当然,因为她们面对的是齐正致这种自诩为君子和深情的人,阴谋才能得逞,要是换了其他无赖之徒,二人的算盘就得落空。 既然芙蓉不愿为妾,那齐正致大可以不用理会。 因为她根本不敢将这件事闹开,她是女子,传扬出去伤的是她的闺誉,已非清白之身的她往后哪有好儿郎愿娶? 齐正致像送瘟神一样,将芙蓉和乐妈妈二人送离了居微斋,然后像一堆烂泥般坐在软榻之上发呆。 双眼空洞无光,像被人摘了瞳仁。 青易直到这时才提了热水进来。 屋子里犹有饭食的鲜香味。 桌上的碗碟已被乐妈妈和芙蓉带走,凌乱的软榻也拾掇干净,除了颓废至极的齐正致外,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青易忙将水放下,急步走到齐正致身旁担心的问,“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正致抬眸看着他,眸光锋利如刀,薄唇轻动,“青易,你去哪儿了?” 他从未用如此凌厉的眼神看青易。 青易被盯得有些心虚,忙道,“奴才去给爷打热水了,准备伺候您洗漱。” “打热水怎去那样久?”齐正致的语气带着怀疑。 后厨离居微斋并不远,就算有事耽搁了,依青易的脚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可他去了近一个时辰。 还有打热水这种事,平日里都由专门的杂役小厮去做,根本用不着青易亲自去。 他今日不仅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去打热水,且恰好错过芙蓉和乐妈妈二人,不得不让齐正致起了疑心。 要是平日里发生这件事,齐正致可能不会去怀疑青易,奈何今晚发生了令他难堪而又后悔终身的丑事,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多了怀疑。 像今晚,要是青易当时也在屋内,就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或者青易回来的早一些,将他从噩梦中打醒,他对芙蓉也不会做出后面那些举止…… 青易垂头解释道,“厨下当时热水正好用完了,奴才就在那儿多等了一会儿,求爷责罚……” 低垂的眼眸里滑过慌张之色。 他不敢看齐正致,怕齐正致会看出他在撒谎。 打热水他只花了眨眼功夫,剩余的时间是为芙蓉办事去了。 他准备离开居微斋时,芙蓉状似无意的说她想去摘梅花煮梅花水洗发,可惜天冷夜黑,她不敢去。 他就问她为何不白天去摘。 她说这时辰的梅花煮水效果最好,能让头发乌黑光滑如缎,还能美容养颜。 于是他就自告奋勇帮她去梅园摘梅花了。 可惜,青易掩饰得再好,还是被齐正致看破了。 齐正致悲凉的笑了笑,问,“青易,你伺候我多少年了?” “奴才蒙爷抬爱,已跟在爷后面二十一年三个月。”青易答道。 此言一出,青易自个儿的心里也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和悔意。 为了并不算熟悉的芙蓉姑娘,他对爷说谎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呵呵,是啊,二十一年三个月,比湛儿的年纪还要大,比我认识卉娘的时间还要长。”齐正致笑了笑。 他又长长叹了口气,感慨道,“青易啊,这些年我早将你当做家人来待,什么话什么事都不瞒你,我也一直认为你对我是真诚忠心的,直到此刻我才知事实并非如此。 呵呵,我的人生可真是失败,女儿不孝,儿子弃文从武去了,妻子又对我冷若冰霜,时刻想要离我而去,如今就连青易你也背叛了我。 我不知自个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我……” 说着说着,齐正致的眼睛红了。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青易听出了齐正致话语的悲伤,也不由红了眼眶,对着齐正致重重磕头,哽咽着道,“爷,是奴才错了,奴才是帮芙蓉姑娘摘梅花去了,不敢说实话是怕爷您骂我,但奴才永远只对爷您一人尽忠,永远不会背叛您。” 他说了实话。 “帮芙蓉摘梅花?什么意思?”齐正致眉头拧了拧,问。 青易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芙蓉无缘无故对青易说这些,分明就是想让他去摘梅花,她身边不缺使唤的丫鬟,她自个儿不敢去,让丫鬟婆子们陪着去就是,为何非让青易一个男人去摘花? 她是不是故意将青易支开呢? 美食、消食花、助眠茶、让青易去摘梅花、乐妈妈出场…… 一直相信芙蓉的齐正致,听了青易的话之后,他不由对她产生了怀疑。 他怀疑自个儿中了芙蓉设的套。 可现在怀疑又有何用,认罪书已经写了,齐正致懊恼的捶了下桌子。 齐正致看向青易,狠下心来说道,“青易,你照顾我二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我也不与你计较。 你爹娘如今年事已高,你回去他们身边尽孝吧,这是为人子女最应该做的事儿。” 青易知道齐正致这是要赶他走了。 他没脸求留下,磕头谢恩后去收拾行李了。 齐正致病了,被气病的,也是想借病来逃避现实。 齐妙得知此事后,带月夏和夏霜二人来探视。(未完待续。) ps:今天是北方的小年夜,祝北方的亲爱的们小年快乐,我们明天小年哟! 感谢秀子的香囊和平安符,感谢鹤子、⺌.冫氺﹎ミ、这该死的生命、shelly1331和yingxiaoxue五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第256章:背黑锅(双更合一) 居微斋里极静。 小厮们垂手立在廊下门前,个个屏神凝息,眼观鼻鼻观心,连一句闲话都不敢说。 齐正致让青易离开一事,让其他人颇为震惊。 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得好听是离开,难听一些就是被赶走了。 青易那般得三爷的器重,三爷说让他走便让他走,他们要是不小心伺候着,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们。 众人有了这心思,哪个敢怠慢马虎。 见到齐妙,众人忙行礼问好,个个态度恭敬。 齐正致未躺床上睡觉,只是坐书案前出神。 齐妙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情不自禁眉头拧了下。 这香味怎觉得怪怪的? 说它淡雅吧,是因为它的香气真的极淡,只是轻轻的在鼻息之间萦绕流转,可吸于心脾间之后,香味陡然间变得浓郁,令人莫名不适。 齐妙捂了捂发闷的胸口,没让月夏关门。 她的身体对香味十分敏感,这味道她不习惯,要是长时间闷在这里,她一定会被闷死。 门外的冷风吹了进来,屋子里香味变淡了,她感觉舒适点。 齐妙眼睛在屋子里随意一扫,视线就落在那两盆盛开的茉莉上。 茉莉花的颜色并非洁白色,呈淡淡的粉色,花朵也比平日见的小很多,这品种她没见过。 方才她闻到的香味正是茉莉花香,应源自这两盆。 齐妙暂且压下心底的疑惑,看向书案前的齐正致。 他面色蜡黄,眼圈发黑,唇色泛白。看这模样倒真像病了。 昨日他回来时只是憔悴了点儿,可双眼炯炯有神,身体健康着呢,怎么还未到十个时辰的功夫就变成这般模样? 难道是因为母亲不理他,他伤心了? 齐妙很费解。 齐正致知道齐妙来了,他连眼皮子都没抬,像老僧入定了一样。 “父亲。你怎么了?”齐妙走到他身前。轻声问。 齐正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垂了眸子摇头,“没事。我头晕,想一人清静会儿,没事的话你先离开吧。” 声音冷漠而又疏离。 对齐妙,他不仅没有原谅。反而更加痛恨了。 昨夜他虽然怀疑是芙蓉给他下了套,让他犯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可想了一圈之后,他又将错归在齐妙身上。 要不是因为齐妙,沈氏就不会和他的关系闹僵,他们夫妻要是恩爱如初。他昨夜怎么也不会独自一人去居微斋,一定留在海棠苑与沈氏互诉相思之苦,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就这样。齐妙又莫名其妙的背了个黑锅。 齐正致不会去想芙蓉动了坏心,她会想方设法寻机会害他。不一定非要昨晚行事的。 他也不会去想要是善待齐妙,认真当一位好父亲,沈氏和他的关系又怎会降至冰点?又怎会遭遇眼下的困境? 总而言之,齐正致遇事后不会认真去反思自己哪儿做得不够好,反而是挖空心思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找理由,将错全推在旁人身上。 也就是说,他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有原因的,都是被人陷害的,与他本人无关,他就是一只柔弱可怜的小绵羊。 “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替您看看,开个方子抓些药来吃?”齐妙并不介意他的冷淡,温声问道。 她对他早就死了心,他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都无所谓的。 “不用。”齐正致皱着眉挥挥手。 齐妙也不坚持,点点头,“那父亲您好好休息,要是需要我开方子的话,您派人去唤我一声就行。” 齐正致轻轻点头,连哼一声都懒得。 齐妙指了指那两盆茉莉,问道,“父亲,那两盆花好漂亮,能送我吗?” 齐正致往茉莉那边看了一眼,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立即收回视线,忙不迭的点头,“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要不是齐妙提醒,他都差点儿忘了这两盆花是芙蓉送的。 现在和芙蓉有关的东西,他可是碰都不敢碰,那什么助眠茶,他昨晚就扔了。 “多谢父亲。”齐妙很开心的致谢。 齐正致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垂了垂眸子。 月夏和夏霜二人各捧了一只花盆,随着齐妙离开了居微斋。 行至半路,见四下无人,齐妙问她们二人,“月夏、夏霜姐姐,你们方才进书房时,有没有觉得这花的香味有些怪?” 月夏和夏霜二人对视一眼,均轻轻摇头,“禀小姐,奴婢没闻出来。” “小姐,这茉莉花的味道极淡雅,还带着甜甜的味道,好闻着呢。”月夏补充。 看来还是我对香味太敏感,她们没感觉出来。 由此表明这花更有问题。 先带回去观察两日再说吧。 齐妙在心里暗暗想着。 她让夏霜和月霜二人将花送回明月阁,寻个暖和些的屋子单独放着,莫要放在她的屋子里,然后自个儿去了海棠苑。 沈氏正和云妈妈轻声说着什么,二人都皱着眉。 “娘,怎么了?”齐妙上前关心的问。 “妙儿来了,没什么大事儿,方才听云妈妈说青易走了。”沈氏见到齐妙,眉心不由舒展开。 “他去哪儿了?”齐妙好奇的问。 “回家伺候他爹娘去了。”沈氏说道。 “他好好的为何要回去?父亲能同意?”齐妙有些疑惑。 前世青易可是一直伺候着父亲,直到她死的时候,他还在安宁侯府呢。 虽然今生的人和事有了诸多的改变,可这些改变都是有原因的,前世这时候大伯父已离世。他当时是在狩猎时出的事儿。 可今生并没有人邀他去狩猎,前世的噩梦没有重演,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想,前世大伯父的离开极有可能和白莲有关。 今生白莲已死,所以大伯父才能安然无恙。 由此可推断青易的忽然离开也一定另有隐情。 青易伺候了父亲二十多年,他们之间早由仆人变成了朋友、亲人,要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的发生。青易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走了。 沈氏嘴角轻轻扬了下。冷笑着道,“就是他让青易走的,青易伺候他二十多年。无功劳也有苦劳,一句话便将人家给打发了,他这心是越来越狠。” “娘,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不然父亲不会让青易叔叔走。”齐妙摇摇头,这次不赞同母亲的想法。 父亲只有对她无情无义。对旁人大都很好,不会做过分之事。 她想了会儿,对母亲说道,“娘。我想去追青易叔叔,将这事问个清楚,不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为什么会有这感觉?”沈氏不解。 “娘。我刚去居微斋看了父亲,他不像生病。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青易叔叔一直伺候父亲,他也许知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儿。 娘,我知道您对父亲现在有怨气,可他和我们眼下还有关系,他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到最后受牵连的还是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齐妙很认真的分析,同时劝母亲不要因为事关父亲就不理睬。 “夫人,老奴认为小姐说的有道理,这事是有点古怪,是该打听清楚。”云妈妈也从旁说道。 沈氏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齐妙带了秦丝、宝笙和春儿三人出府去追青易。 为了不让旁人知晓这件事,直接让春儿扮了男装当车夫。 青易是步行离京,又没有隐藏行踪,齐妙她们三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身影,在城门口拦下了他。 见到齐妙几人,青易非常惊诧。 齐妙寻了个清静的茶馆,上了二楼的雅间说话。 宝笙和春儿二人在外守着,秦丝陪着齐妙在里面。 等茶倌上了茶和点心后,齐妙直接看着青易问,“青易叔叔,您这是准备去哪儿?” “回小姐,小的准备回老家去。”青易很恭敬的回答。 “那准备何时回来?”齐妙问。 “不……不回了。”青易忍不住叹息,语气难掩悲伤和失落。 “不回了?青易叔叔,难道你不愿照顾我父亲了?你跟了父亲二十多年呢,怎能说离开就离开,何况我父亲眼下病了,您就是要走也不会急这一时吧?”齐妙嘟了嘴,很不满的指责青易无情无义。 他对爷的忠心可不许被人诋毁抹灭,青易急了,忙解释道,“小姐您误会了,并非是小的有意要离开,而是三爷……三爷不愿让小的再伺候,所以……” 这件事是他心头永远的痛,也是丑事。 幸好面对的是齐妙,换做是其他人,他一定不会说实话。 “为什么?难道青易叔叔你犯了什么错?”齐妙讶。 “小姐,这个小的可以不回答么?这……这是小的*。”青易对犯错的原因,不太愿意说了。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是因一个女子而被主子给赶走了,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儿,他明明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却偏偏为女人而犯了错。 唉,我怎么这样混账? 青易在心里叹气。 齐妙正色道,“青易叔叔你误会了,我问你原因,并非是要探听你的*,只是这件事事关我父亲的安危,我不敢马虎,只能出言冒犯。 青易叔叔,你照顾我父亲二十多年,应该很了解我父亲,他对你一直视若亲人,不可能就因你犯了一个小错就让你离开,这其中一定另有原由。 为了我父亲的安危,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先替父亲谢您了。” 青易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将昨夜之事如实相告。 他从芙蓉送来花和吃食开始,然后芙蓉来收碗碟,让他帮忙摘梅花,直至回来后被齐正致看穿说谎,最后让他离开…… 所有事情经过,他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听青易说完,齐妙心中疑云丛生。 芙蓉送吃食给父亲不算意外,她想讨好巴结他,想在侯府多找个依靠,这一点是很正常,也是能让人理解了。 可她当着青易的面故意提及摘梅花一事,就显得很刻意,有将他打发离开之嫌疑。 那么问题来了,芙蓉为何要将青易打发走?她想做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还有父亲吃暖锅喝消食茶时明明很开心,为何后来芙蓉收碗碟离开后,他忽然情绪低落,并且就因为青易帮芙蓉摘了个梅花就将他辞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父亲所为啊? 从父亲以前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他对芙蓉也是极疼爱和喜欢的,是真心拿她当妹妹来看待,青易帮她摘梅花,他就算不高兴,也不该发这么大脾气啊? 何况依父亲的性格,青易摘梅之事,他不会不高兴的。 可这次他不仅不高兴,还赶了青易离开,实在是太反常。 由此可以推断出,在芙蓉进书房至青易回来之段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且这件事让齐正致受到了巨大打击。 可惜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青易不知道,他也很想弄清楚齐正致为何这样绝情。 该问的话都问了,齐妙就让青易离开了,她也和秦丝她们回安宁侯府。 其实沈氏给了齐妙一些银票,让她到时交给青易,也算是对他这些年伺候齐正致的一份感激之情。 不过齐妙在听了事情经过之后,她没将银票给他。 因为她也认为父亲让青易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从青易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他对芙蓉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不顾父亲而跑去摘梅花。 对芙蓉有好感的人留在侯府,只会后患无穷。 唉,父亲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齐妙嘲讽的撇了下唇角。 回到海棠苑,齐妙将青易之言复述了一遍给母亲听。 沈氏听完经过之后,和齐妙、云妈妈三人分析了一会儿,然后将居微斋的下人们一个个唤来审问。 齐妙没参与审问之件事,她和秦丝另寻其他的路子去找事情真相。 云妈妈那边的审问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 居微斋伺候的人本身就不多,那晚所有人都被芙蓉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给打发出去了。 “你们每月的例钱是谁发?你们不好好照顾三爷,为何要听旁人使唤?芙蓉姑娘几时成了你们的主子?”审到最后,云妈妈不由大怒。 居微斋的下人赶紧全给云妈妈跪了下去,磕头求饶认错。 云妈妈将这事禀了沈氏,建议将这些人全卖了,重新换一批人过去伺候。 沈氏同意她的意见。 既然不能对她完忠心,这样的人要着有何用? 要知道居微斋的下人们月例钱可都是她在发,并且早对他们说清楚了,除了她一家人和马氏之外,其他的使唤无需理会。 秦丝那边却有了消息,她看齐妙的眼神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说实话。(未完待续。) ps:感谢诺诺猫和秀子的平安符,感谢潜航者、蔷薇牛气十足、玲珑承影和嘉陆四位亲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最近真是忙得晕头转向,天天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更新不给力,请大家暂且谅解一下呀,抱抱亲爱的们,群么么哈!! 第257章:震惊的发现(祝大家猴年大吉!) 秦丝最终还是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齐妙。 “什么?我父亲他……他欲对芙蓉不轨,然后被乐妈妈撞见了?”明白父亲为何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后,齐妙坐在那儿半晌没有回神。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他终究也抵挡不了芙蓉的美色,做出这等龌龊事? 不对,据青易那些话来推断,父亲极有可能是被芙蓉算计了,不然芙蓉也不会花那些心思将居微斋所有人都打发离开。 圣父一向自诩为君子,应该不屑做那等肮脏龌龊事。 芙蓉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她想给圣父做妾室?或者她逼着圣父与母亲分开,然后她做齐三夫人? 又或者她以此事为柄来要挟圣父? 感觉后两种的可能性要大些,依芙蓉的心性一定不甘为妾,想做侯府的夫人,或者别有所图,这些都是极有可能的。 倘若芙蓉只是想为妾室,这事应该早被捅出来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无外人知晓。 圣父当时那颓丧的表情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在这之前他大概没想到芙蓉会算计他吧。还有眉目之间紧锁的忧愁,都表明他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可不管是圣父主动,还是被芙蓉算计,也不管芙蓉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这事要是让母亲知道,心一定会被伤透。 因为有些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是怎么也抹灭和掩饰不了的。 还有,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芙蓉的阴谋算计得逞,因为圣父被威胁,到最后伤害的肯定是她和母亲。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不行,这事暂时不能告诉母亲,省得她伤心难过。 齐妙心潮起伏,设想着种种可能。 她认真想了会儿,决定再去看下圣父,顺便问他几句话。 齐妙拜托秦丝再去往深里查查,看后来这件事是如何处理。她则带了月夏去居微斋看望圣父。 到了居微斋。敲开书房的门,齐妙意外发现圣父这儿竟有客人。 而那客人不是旁人,正是她最厌恶憎恨、仇视的徐澈。 圣父与徐澈二人面对而坐。正在说着什么,二人面上都带了笑容,气氛很融洽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幕,齐妙内心的震惊远胜过她对徐澈的厌恶。 她要是记性没出问题的话。在圣父离府之前,因着徐澈对她和哥哥的种种恶劣举止。他对徐澈也是极不喜欢的。 可现在圣父看徐澈的眼神,还有面上温暖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讨厌徐澈,反而是极亲近极喜爱的模样。 当着圣父的面前。齐妙不想对徐澈的态度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对着圣父微微一施礼,温声道。“父亲这儿有客在,那我稍迟些再过来。” 说着。她就转身欲走。 齐正致眉心一拧,道,“妙儿,你怎可如此无礼,见到徐二公子也不知问候一声?” 徐澈立即微笑着起身,他拱了双手对齐妙作揖行礼,温声道,“多日未见,齐五姑娘一切可都安好?” 态度温和有礼,语气里含着浓烈的关心,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儿思念的意味。 齐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她见他先前受伤的胳膊活动自如,看来伤势已愈,不会影响明年的会试。 唉,真是可惜呢!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句。 齐妙忍着想大耳光煽圣父的冲动,唇角微微一扬,肃着脸色说道,“父亲,您难道忘了莲表姐是被徐二公间接害死的嘛? 你如今将他视为座上宾,莲表姐泉下有知,岂不是死不瞑目?” 圣父既然非让她添堵,她也不介意让他恶心恶心。 也顺便让徐澈再重温下当初和白莲的种种‘甜蜜’,看他面上的笑容还能否维持。 果真,此言一出,齐正致与徐澈二人面色均僵了僵。 饶是徐澈掩饰得再好,可重提白莲,他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起了波澜。 浓烈的恨意如同附骨之蛆,噬咬着他,令他痛苦难忍。 而齐正致对白莲的愧疚一直未消散,白莲二字一入耳,令他如遭雷击一般,白莲曾经种种的好迅速在他脑子里回转。 他也记起了徐澈曾对白莲所做的一切,眸中温热的光芒渐渐消褪,被寒凉替代。 看着二人僵硬的面色,齐妙纤眉微微一扬,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离去。 齐正致和徐澈二人因各怀心思,原本融洽热烈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都失去了谈兴。 “徐二公子,我有些乏了,咱们改日再叙。”齐正致对徐澈略有些歉意的说道,神色之间真的有了倦意。 “那学生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老师。”徐澈对他恭敬的行礼,言辞之间也十分谦逊。 “不敢当徐二公子这声老师。”齐正致轻轻摇头。 徐澈再次施了礼,然后转身离开。 走至门口时,他忽然又扭头看向齐正致,说道,“老师,学生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齐正致的语气略缓和了些。 “老师,齐五姑娘对学生有些小误会,恳请您能帮学生解开这其中的误会,学生不胜感激。”徐澈语气无比郑重的乞求着齐正致。 “好。”齐正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徐澈恳切的眼神,乞求的语气,让齐正致十分受用。 齐正致自幼到大衣食无忧,在学业上一帆风顺,耳旁常听到的都是赞美夸奖之辞,接受到的都是崇拜敬重的眼神。 久而久之,他便真的认为自个儿十分了不起,虚荣心极度的膨胀起来。 他希望身边所有人都用仰视的眼神看他,事无巨细都得依靠他,都得征求他的意见,满足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和虚荣心。 可事实却是残酷的,身边需要他帮助的人少之又少,特别是娶了沈氏后,她不仅不需要倚仗他,反而他的吃喝用度全来自于她,三房所有事情被她安排的妥当至极,任何难题她都能轻松化解,完全用不着他出手。 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就这样被压制了下去,他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直到白莲母女的出现,他发现生活变得美好了。 她们母女二人一举一动都需要他的支持,柔弱的她们仿佛离开了他就无法生存下去,她们崇拜仰视的眼神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让他觉得自个儿就是救世主,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这也是他不喜欢齐妙独立坚韧的重要原因所在。 当然,倘若齐妙真的事事需要求助他时,他一定又会摆出各种丑陋的嘴脸来说教,并嫌弃她的无能。 徐澈走出居微斋,状似不经意的扭了扭头,往明月阁的方向看了看。 齐五你放心,不管你怎么做,今生今世你是逃不了的,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今生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娶齐五为妻,其他的皆云烟!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咬牙下定决心。(未完待续。) 第258章: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离开居微斋之后,齐妙直接去了海棠苑。 她有满腹的疑惑要和母亲说说。 圣父和徐澈之间亲密的关系对她来说十分危险,必须得让母亲知道,千万不能让前世之事再重演。 如今圣父和祖父二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祖父是脑子完全变了样,圣父眼下又受到芙蓉的要挟,谁知道他将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徐澈的变化,她仿佛看到了前世在她面前戴着面具演戏的他。 前世他的戏演得太好,而她又太蠢,以至于落得那般凄惨的处境。 那时她只有稍微多留心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破绽。 就像方才,她提及白莲时,他表情的变化虽然细微,却并非完全没有,由此可见,他对白莲并没有忘却,他对她的恨意也一样未消褪。 他既然还恨她,那为何又要装做对她低声下气、深情款款? 呵呵,目的已经很明显。 齐妙自嘲的冷笑了下。 她到了海棠苑,母亲正和云妈妈商量着过年时要送出去的礼物。 见她来,沈氏笑着道,“妙儿来了正好,我拟了送给容昭郡主的礼单,你来瞧瞧,看有什么需要添减的。” “好。”齐妙走近,从母亲手中接过礼单,不过,她没有着急去看,而是皱了眉说道,“娘,我刚去看望父亲了。” “去看他做什么?”沈氏面色立即就沉了下来,眸子里满是嫌弃之色。 在女儿面前,她不再掩饰对他真实的情感。 和他成亲近二十年了,恩爱的生活里也难免有争执的时候,可不管哪回的争执都不像这次。她对他真实的生出了厌恶之心。 这种厌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深处。 她不想见他的面,不想和他说话,甚至连提及他,她都会觉得对自个儿是一种侮*辱。 齐妙听出了母亲话语中浓浓的憎恶,不由有些心酸。 父母亲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最初的设想是父母亲恩爱一辈子。可惜她没能掌控事情的发展。最终偏离她的期望。 “徐澈也在居微斋。”齐妙答非所问,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一想起先前所见的场景,她的眉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这怎么会?”沈氏大惊。 倘若是旁人告诉她这事。她一定不会相信的。 齐三郎也是不喜欢徐澈和徐家人的,他怎会同徐澈交往呢? 可妙儿这样说了,那一定是事实。 沈氏未和齐正致冷战之前,他要是有客来。居微斋那边早有人过来禀她了,她会根据来客的身份做下一步安排。 自从与他关系降至冰点之后。居微斋那边发生的事儿,除非和齐妙有关,否则都不许告诉她,耳不听心不烦。 故徐澈来府一事她并不知晓。 齐妙说道。“娘,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特意前来对您说一声。”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沈氏双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没呢。”齐妙忙安慰母亲。有些细枝末节不能让母亲知晓,否则只会让她更伤心难过。 “没有就好。”沈氏心下稍宽。但又很快皱眉低声喃喃,“奇怪,他怎会和徐澈搅在一起,他难道忘了徐澈是什么样的人?” “娘,还有一件事儿令我担心呢。”齐妙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何事?”沈氏立即又紧张起来。 “娘,徐澈以前对我和哥哥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您还记得吧?”齐妙问。 “当然记得,要不是他如此,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他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小人。”沈氏恨恨的道。 只要一想到徐澈曾经对齐妙和齐湛二人所做的种种,沈氏就有杀人的冲*动。 齐妙又道,“可这几回遇见他,他对我的态度变得十分古怪,不仅低声下气的向我赔礼谢罪,就连上回在郡主府我将他胳膊扭断了,他都没吭一声……” 有些事情她不想再隐瞒母亲,如实说了徐澈对她态度的转变,当然有些过于肉麻的话给省略了。 “你打断了他的胳膊……”沈氏大惊。 齐妙轻轻点头,“嗯,没错,娘您想想,依着徐澈以前的性格,我这样对他,他又怎会善罢甘休呢? 可是这回他没找我算账,反而刚刚在居微斋遇见他时,他还十分温和的向我问好。 娘,徐澈并非善类,他是有仇必重报之人,方才我故意提到白莲时,他的面上立即浮现仇恨的表情,和以前是一样的,由此可见他现在所有的举止都是装出来的。 反常即为妖,徐澈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儿,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又来接近父亲,我真的好担心……” 对徐澈的举止,沈氏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决定去趟居微斋找齐正致。 她不仅要打听出齐正致和徐澈二人亲近的原因,还要提醒齐正致莫忘了徐澈的品行。 见沈氏现身居微斋,齐正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当确认是她之后,他欣喜若狂。 卉娘主动来看他,这是要原谅他了吗? 他心里这样想,身体就立即行动了,他张开臂膀去搂沈氏,笑盈盈的唤,“卉娘!” “齐三郎,请自重!”沈氏蹙着眉峰,身子往旁边避去,肃着脸色道。 她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对着齐正致浇下,将他满心的激情给浇灭了。 他讪讪的松驰下胳膊,道,“卉娘,你我是夫妻,我这举动并不孟浪……” “齐三郎,你坐下,我有话想对你说。”沈氏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道。 坚硬而又冷漠的沈氏令齐正致非常无奈,他哀伤的叹了口气,道,“卉娘,你我二人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样,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的甜蜜美好吗?” 语气里是满满的伤感和心酸,同时还掺杂着对沈氏的控诉。 控诉沈氏对他们爱情的背叛。 齐正致忘了自个儿和芙蓉之间的种种,这时候反而对沈氏怨念起来。 沈氏冷声道,“齐三郎,你我之间的关系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你自个儿难道不清楚吗?你难道非逼我说出刻薄难听之语,你才安心吗? 你若再说这些无用之言,那我立即就走。” “卉娘你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你请说吧。”齐正致担心沈氏真的就此离去,只得将那些酸言酸语收了起来。 就算到这一刻,他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什么。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错全在齐妙! 沈氏直接问他,“今日徐澈来了?”(未完待续。) 第259章:陷阱 “是,他知我回府了,便前来探望叙旧。”面对沈氏的询问,齐正致也不隐瞒。 当然也瞒不了,方才齐妙来过居微斋,亲眼见到了徐澈。 他也肯定这事是齐妙告诉了沈氏。 “叙旧?”沈氏眉毛轻轻一挑,“你们二人关系几时变得这般亲密?你难道忘了他曾对湛儿和妙儿做过什么吗?” “卉娘你有所不知呢,我在帛阳时偶遇徐二公子,当时他跌入河中遇险,是我令人将他救了起来reads;都是神助攻。 因着此事,他对我很感激……”齐正致说道,眉目之间颇有得意之色。 施恩和受恩完全是两种感觉。 当年他被白言峰救了一命之后,他对白莲母女有的只是愧疚,在她们面前他一直没有什么底气,对她们的索求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而施恩完全不同,在受恩的对象面前他顶天立地,他是用俯视、怜悯的眼神看受恩者,正好满足可怜可悲的虚荣心。 “你救了他?”沈氏不相信的问道,“徐澈并非普通人,他怎会跌入河中还需要旁人相助,他身边难道无人?” “不,他当时身边也有人,只是他们都不会水,下水救他的小厮们也差点儿被水给溺了,他们束手无策之时我瞧见了。”齐正致解释,对沈氏的质疑略微有些不满。 他难道会撒谎吗? 事实真的是他救了徐澈,那日若不是他,徐澈早被水给冲走了。 “呵呵,如此说来你现在已是徐澈的救命恩人了?”沈氏讽笑一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并没有居功的意思……”齐正致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氏可没心情理会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只是说道,“齐三郎,我不管是你救了徐澈,还是徐澈救了你,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他曾对湛儿和妙儿做过的那些事儿,别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齐正致立即摆了摆手,说道。“卉娘。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徐二公子那时年少轻狂。难免行事有些偏颇,如今的徐二公子可谓是脱胎换骨,行事沉稳,待人有礼有理……” “齐三郎你别向他脸上贴金子了!”见齐正致竟然夸起徐澈。沈氏心头火起,忍不住出声打断。 她起身。俯视着齐正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齐三郎,我不管在你眼中徐澈是多么的优秀出众。只要你不去伤害妙儿就成。 妙儿要是因徐澈而受了什么伤害,我沈卉娘会和你拼命的!” 她深深的凝视着齐正致的眼睛。 不过,面对她的凝视。齐正致没有感觉到幸福,而是后背发凉。 他从她的眼神中品尝到了什么叫寒意蚀骨。 卉娘是认真的。不是和他说笑! 为了逆女,卉娘对他竟如此的决绝和心狠,真是悲哀啊! 齐正致长长的叹了口气,颓丧的点点头,“卉娘你放心,妙儿虽从未拿我当父亲待,可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怨过她,更没有忘记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会做伤害她的事儿。” 此言一入耳,沈氏的心仿佛被千年寒冰碰触了一下,浑身冰凉。 她看着齐正致冷冷的笑了笑,说道,“齐三郎,发生这么多事儿,你不仅不知错,反而还在那儿出言污蔑妙儿,你可当真是世上最好的‘父亲’啊,我为妙儿悲哀,她怎会有你这种父亲? 不,我也为自个儿悲哀,因为妙儿无法选择出身,是我为带来了噩运! 齐三郎,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我对你不会再有任何的奢望和期待,你就继续错着吧,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后悔reads;小尼姑。” 说这番话,沈氏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正致呆呆的看着她瘦削的背影离去,没能看见她双眼滚落的泪水。 他之前一直自信沈氏会原谅他,会和他继续恩爱下去,可现在他不肯定了。 哀莫大于心死! 沈氏对齐正致是真真正正的死了心。 回到海棠苑等心情平复之后,沈氏让宝珠唤来了齐妙,将齐正致与徐澈二人亲近的原因说了。 “什么?徐澈差点儿溺水,然后父亲让身边的人救了他?”齐妙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追问母亲。 “对,怎么了妙儿,难道有哪里不对吗?”沈氏提着心问。 “我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了一些……”齐妙轻轻摇头,眼神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徐澈在使计。 他是故意溺水引父亲救他,然后趁机接近父亲。 旁人也许不知,可她最清楚一件事儿,那就是徐澈是会水的,而且水性极好,在水中身姿敏捷如游鱼,还在潜入水下闭气。 前世她对徐澈的水性佩服至极,曾问过他为何水性这样好,他说自幼就练习的。 不过他在人前鲜少表露会水性一事。 由此可见,徐澈是有意接近父亲,然后另有所图。 至于徐澈到底是为残图而来,还是为白莲报仇,她不得而知,兴许两者皆有吧。 可徐澈会水性这一事,齐妙不能明确的告知母亲的,否则只会让母亲生疑,怀疑她为何会如此了解徐澈。 沈氏不疑有它,说道,“我也认为这事太巧合,妙儿你别担心,我会派人去好好查下这件事。 还有你父亲那边,我已经警告了他,相信他不敢做伤害你的事儿。” 齐妙点头道好。 可她心里对圣父的承诺根本不相信。 他一混账起来,谁晓得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沈氏派人去悄悄查徐澈,而齐妙这边继续查芙蓉和齐正致之间的事儿,时光匆匆,转眼间便到了腊月二十三。 芙蓉再次来到居微斋。 齐正致觉得她那如花般美艳的面容比魔鬼还要狰狞。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芙蓉也一直没来找他麻烦,可他的心一直拎着,非常害怕她节外生枝,将那桩丑事给捅出去。 “芙……芙蓉,你来做什么?”齐正致问,声音明显僵硬。 “三哥,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欢迎我呢?”芙蓉嘟着粉红唇瓣,委屈的嗔道。 见她要生气,齐正致赶紧摆了摆手,“没有没有,请问你有何事?” 他现在看她像看瘟神,巴不得她赶紧离去,一句话也不愿意和她多言。(未完待续。) 第260章:纪陌归来(双更合一) 芙蓉未立即回应齐正致的问话,乌黑的眸子飞快的在房间里一扫而过。 很快发现屋子里少了什么。 她复又嘟了唇,说道,“三哥,我送你的花儿去了哪儿?那可是我费了好些心思才得到的稀罕花儿呢,旁人我还舍不得送呢。” “花?什么花儿?”齐正致有些不解的问。 他早忘了芙蓉送的两盆茉莉一事。 “三哥,你竟忘了我送的两盆茉莉吗?”芙蓉很不悦的拉了脸。 经她这样一提醒,齐正致认真一回忆,这才想起她的确曾送过两盆茉莉花,初见时他还十分惊喜,并感叹她细密的心思。 等到后来发生了那不堪回首的事儿之后,那两盆花在他眼中也变得丑陋不堪,后来妙儿要,就送了给她。 齐正致就答道,“哦,那两盆花妙儿极喜欢,我就送了给她。” “三哥,我送你的东西,你怎能随便送给旁人呢?”芙蓉不满的说道。 “妙儿是我女儿,可不是旁人。对了,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齐正致一本正经的说道,并再次将话题岔开。 芙蓉倒也没再纠结花的事儿,答道,“没什么大事,父亲赏了些顶级燕窝,我特意炖了给三哥送来,一段日子未见,三哥你清减了许多,要是父亲见了一定会心疼的。” 说着,她便对门外唤了随身丫鬟进来。 她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亲自将燕窝盅端出来递向齐正致,“三哥请问。” 倘若是以前,这盅香甜的燕窝一定让齐正致十分欢喜,可此刻他却不敢饮用。怕那日不堪之事再重演。 但他又不敢明着拒绝芙蓉,只得将盅接过来,说道,“有劳,只是我现在还不饿,且放着,迟些时候我再吃。” 芙蓉哪儿不知道他的心思。立即道。“三哥你这是怀疑我在燕窝里下毒吗?”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齐正致赶紧摆手否认。 “哼,三哥你当着我的面将燕窝吃了。我就信你没有怀疑我的想法。”芙蓉再次嘟嘴,一脸的无辜委屈,像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一般。 齐正致不敢激怒她,十分无奈的将燕窝吃了。 燕窝味道极佳。胜过以往他所吃过的。 而且吃下去后他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这才相信芙蓉没在燕窝中动手脚。 芙蓉满意的将盅放进食盒。笑嘻嘻的说道,“三哥,我明日再给你送燕窝来,你且先歇着吧。” 说着。她便带了丫鬟离开居微斋,没再多做停留。 见她离去,齐正致长吁了口气。后背竟然渗出了一层冷汗,仿佛与人打斗过一般。 自这日后芙蓉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给他送燕窝。 喝了两三回无事后。加之燕窝味道的确好,齐正致渐渐放松了警惕,不仅不再抗拒芙蓉送燕窝,反而每日到了时辰不见她来,他反而还有些不习惯,做什么事儿都没心情,直到喝了燕窝之后他才觉得精力充沛。 而芙蓉除了每日送燕窝,没再提及那日之事,对齐正致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温柔。 齐正致提着的心渐渐松驰。 而秦丝最终查到了齐正致和芙蓉最后达成的协议,齐妙得知后心情越发的凝重。 芙蓉握有圣父认罪书一事,这对圣父来说,无异于是拿捏了他的命门,将来还不得任由芙蓉搓圆捏扁。 圣父啊圣父,你怎么就没一点儿男人气慨呢? 平日你训斥我时不是满口的正义凛然吗?不是非常威武吗?怎么面对芙蓉就没了底气和骨气? 亏你满腹学识,面对芙蓉竟然无还手之力。 齐妙对圣父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不仅蠢,还懦弱怕事。 她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圣父好好谈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芙蓉所拿捏,以至于会做出对她和母亲不利的事儿来。 芙蓉拿捏圣父的目的已经十分明显,绝不是冲着圣父本人而去的,极有可能是为了残图而来。 齐妙来到居微斋时,齐正致恰好刚刚喝过燕窝羹,心情很愉悦。 他难得语气温和的问齐妙,“妙儿,你来找我有事儿?” 齐妙也不说无用的虚言,认真的点头承认,“嗯,的确有重要的事儿。” “重要的事儿?”齐正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女儿,他不相信她有重要的事儿。 “父亲,请问您想不想和娘重归于好?”齐妙不答反问。 “当然想。”齐正致十分肯定的回答道,随即他长叹一口气,道,“妙儿,我和你娘关系闹得这么僵,说起来你也是有责任的。” 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埋怨。 “父亲,我不否认您的话,娘的确是因为我才和您闹得这么僵。”齐妙点头承认圣父所言。 她知道和圣父讲道理无异于是对牛弹琴,她早放弃了这天真的想法。 见她承认,齐正致正欲开口说教几句,她话锋一转,“不过父亲您前些日子做了件对不起娘的事儿,想要娘原谅你可就难喽。” 齐妙这句话犹如一支毒箭,瞬间戳中了齐正致的心底深处的阴暗丑陋。 他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眼神阴沉,声音尖利着否认,“妙儿你胡说什么,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娘的事儿,你休在你娘面前挑拔离间,破坏我和你娘的关系,这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不说齐妙已经知道他和芙蓉之间的事,就算不知情,此时看他这反应也会怀疑他心里有鬼,否则怎会反应如此激烈。 齐妙唇角轻轻一勾,面上现出一抹讽笑,答道,“父亲错了。我从未在娘面前挑拔离间你们之间的关系,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们不和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父亲,您和芙蓉之间所发生的事儿,我已经知晓了,您就别再隐瞒了。我今日来找你,也正是为了这件事。你若不承认的话。我便将这事说给娘听,让娘来找你算账。”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也是受害者。”一听齐妙搬出了沈氏。齐正致放弃了狡辩的想法,他担心齐妙真将这事说给沈氏听。 他第一反应就是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父亲是被人陷害的。”齐妙说道。 “你……你真的相信我是无辜的?”齐正致有些意外。 “当然相信,父亲是正人君子,怎会做出那等事儿。”齐妙适当的往高里抬他。 “你既然知道我是无故。你现在来找我所为何事?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齐正致面有惑色的问道。 他认为齐妙私下来找他说这事,一定是有所图谋。 “父亲。我想你让摆脱芙蓉的制箍。”齐妙认真的答道。 “仅此而已?”齐正致有些不相信的反问。 “不然父亲认为我的目的何在?”齐妙也反问。 “没有,随口问问。”齐正致轻轻摇头,他不敢说出心中的怀疑,担心会惹恼齐妙。而让她跑去向沈氏告状。 齐妙当然不相信他的回答。 不过她前来找他的目的不是和他争执孰对孰错,她也不去戳穿他内心深处的阴暗。 齐正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担心的只是这些,那就不必了。芙蓉并没有制箍我的心思。” “哦,是吗?她既然不想制箍你,那她为何要你写认罪书?”齐妙反问。 她好想笑,圣父果真是圣父,对任何想害他的人都慈悲为怀,唯独对她这个女儿严厉至极。 “芙蓉只是担心事后我会反过来说是她之错,为了保护她自个儿,她才如此。”齐正致为芙蓉解释着。 “呵呵!”齐妙终于笑了出来,“父亲您可真是仁慈,被人害了却还帮人说话。” 笑了两声后,她肃了脸色反问圣父,“父亲这些日子可曾想过那晚为何会发生那种事?巧合的是,那晚居微斋所有下人全被芙蓉打发走了,只留下她和乐妈妈二人。 还有父亲您一向谨言慎行,为何偏偏那夜在吃了她准备的饭菜后您就失德了,您难道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听了齐妙这番话,齐正致重拾对芙蓉的警惕之心。 其实最关键的是齐妙所言戳中他心坎儿。 她将所有责任都推在芙蓉身上,极力瞥清他的过错,并将他描绘成君子模样,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事他无错啊! 再者他也不是傻子,当初他就曾怀疑是芙蓉故意施的诡异,如今再细细咀嚼齐妙这些话,他更觉得自己是被芙蓉算计了,否则他怎会在梦中失德? 只是芙蓉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只是让他写了认罪书,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借此事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也不想做他的妾室,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如果没有动机,那就不能肯定那事是芙蓉所为。 齐正致心中这样想着,便问齐妙,“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芙蓉费尽心思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具体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敢断定,但她绝对不是父亲你所想的那样无欲无求,我只是在她没有提出要求之前来提醒您,倘若她借那事来要挟您时,您如何拒绝她。”齐妙说道。 “有认罪书在她之手,她要真想拿那事要挟,我又能如何?”齐正致叹气。 “父亲您多虑了,任何人都有弱点,芙蓉也不例外。”齐妙轻轻摇头。 “她有弱点是什么?”齐正致立即来了兴趣。 “只要父亲您心狠一些皮厚一些,芙蓉就会拿你没辙。”齐妙轻松的答道。 她说得轻松,可齐正致却听着刺耳,他面色一臊,不悦道,“妙儿你这说得是什么浑话?” 齐妙正色说道,“父亲,我是认真的。芙蓉之所以敢要挟你,就是知道您心地良善,面皮薄,不愿意伤害旁人。 可是父亲您想过没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个儿残忍,日后要是芙蓉敢来以此要挟您,您大可不必担忧,您就对她说,让她尽管去向外人宣扬此事,您正好纳了她为妾室……” “妙儿,你又胡说了,我从未有过纳妾的心思……”齐正致沉着脸为自己辩驳。 齐妙立即安慰道,“父亲,我知道您对娘一心一意,从来没有旁的心思。因为芙蓉不想为妾室,一旦您这样说了,害怕顾及的反而是她。 还有那认罪书就算公诸于众,您完全不用承认,就说是她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伪造出来陷害你的,因为当日那件事只有父亲您和芙蓉、乐妈妈三人知晓,依您在京中的身份地位和贤名,人们一定会相信您所言,她们主仆二人之言根本不足为惧……” 齐妙将自个儿心中所想的点子如数说了出来,至于圣父将来会不会依言去做,那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但圣父并不是傻子,万一芙蓉真的有朝一日逼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儿,他应该会反击的。 能做的她都做了,结果会是怎样,且看圣父了。 就算圣父不会变成慈父,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芙蓉狼狈为奸,相信有她这些话在前,圣父对芙蓉或多或少会有些戒心的。 齐正致目瞪口呆的看着齐妙离开居微斋。 这……这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她脑子天天在想些什么啊?他怎能那般无耻的去做人? 不过,万一芙蓉真用那事来威胁他时,他该怎么办? 难道他真要这样去做? 就在齐正致还在纠结时,转眼间便到了腊月二十八,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了,整个京城被笼在浓郁的节日气氛里。 而就在这天有好消息传来,纪陌打败了入侵的土禹国,班师回朝了,两日后就能到京城。 纪陌终于回来了! 闻得此讯息,齐妙一颗心莫名的欣喜起来。 秦丝也变得雀跃,因为师兄也要回来啦。 两日后,也就是除夕那日,齐妙早早便起来了,她要去城外迎接纪陌回京,算是对他曾经相助的一种感激之情吧。 而此刻的碧水阁里也不安静。 芙蓉在得知纪陌回京的消息后,一颗心又变得不安份起来。 她也一早就起了,坐在镜前开始描绘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乌黑的眸子里荡漾着异样的春意。 麻脸丫鬟冷冷看着她,讽笑道,“芙蓉,你别自作多情了,就算你画得像仙女一样美貌,人家纪陌也不会正眼瞧你的。” 芙蓉勾了勾唇角,反讽道,“我看你这是妒忌我呢,就算你曾经倾国倾城那又如何,如今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你只能像老鼠一样活在阴暗的角落,你现在连正脸都不敢在人前显露……”(未完待续。) ps:两章合在一起更新啦,撒花感谢随风飞逝的云和潜航者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261章:绊脚石 纪陌得胜归来,元成帝龙颜大悦,下令三日后在御花园设宴为他庆功。 御书房内,纪陌还未来得及褪去银色铠甲。 身着铠甲的他少了往日的放荡不羁,凤眸英眉,威武逼人。 元成帝笑眯眯的将他上下一番仔细打量,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而又激动的说道,“小九,见你平安归来,我这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辛苦了!” “皇叔,这是我为臣应尽的本份,不辛苦。”纪陌微微一笑,答道。 语气稀松平常,并不因为立了赫赫战功而骄傲得意。 元成帝朗声笑着问,“小九,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出来,只是我能给予的,一定会满足你。” 元成帝的眼神里竟然有些期待。 纪陌的眼前闪过齐妙的影子。 先前在城门口拥挤的人群中,他第一眼就见到了她。 看她温柔的向他浅笑,这些日子一直拎着的心终于落地,胸间瞬间被幸福所填满,满得似要溢出来。 虽然皇叔承诺会保护好她,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只有亲眼见她安然无恙,才能安心。 但他面对元成帝的询问轻轻摇了摇头,“皇叔,我别无所求。” 元成帝半眯着的眸子里滑过讶异之色,问道,“小九你怎会别无所求?你……你难道不想娶齐五丫头了?” 纪陌轻抿薄唇,正色道,“皇叔,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心意,倘若她对我无心。求您赐婚便是强迫,我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儿。” 不管齐妙喜不喜欢纪陌,一旦元成帝下旨赐婚,她只能遵从,否则就是抗旨。 所以纪陌不会一厢情愿的求元成帝赐婚。 “唉,傻小子你顾虑太多了,喜欢她就赶紧娶了。别等旁人捷足先登。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元成帝有些无奈的叹气。 “如果她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那是喜事,我会祝福她。”纪陌答道。 见他如此。元成帝也不再多说其他,婚姻之事冥冥之中天注定,小九和齐五若是有缘,一定能在一起。不然强求也无用。 元成帝将话题转移,问起纪陌和土禹国交战时的细节。 纪陌得胜归来。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徐太师父子的心情不太平静。 二人祭祖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幸好父子二人都善于掩饰内心真实的情绪,不然其他人一定能发现二人心事重重。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年夜饭后,父子二人便寻了个借口匆匆去了书房。 徐澈看着祖父和父亲二人离去的身影。眸光闪烁了下。 书房内,徐太师面色阴寒。 徐晋成紧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父亲,此次纪陌得胜归来。看圣上龙颜大悦的样子,一定会重赏于他。 纪陌先前就处处针对我们徐家,一旦他重权在握,于我们来说更是大麻烦啊。” 他右手紧紧攥了拳头,狠狠捶了下面前的黄花梨书案,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徐太师轻轻点头,“没错,纪陌是我们成功道路上一块绊脚石,必须得除去。只是他诡计多端,功夫高深莫测,想要除他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儿的事。” 徐晋成则道,“父亲,老虎尚且有打盹的时候,何况纪陌只是一只臭虫儿,我就不信他无坚不摧毫无弱点。” “话虽如此,但纪陌非普通人,得让他消失得有合情合理,让圣上的人一点儿蛛丝蚂迹都查不到。 上次土禹国战就是极好的机会,只可惜那些蠢货太没用,不仅事情没办成,反而还搭上了自个儿的性命……”徐太师阴恻恻的说道。 他现在还未筹谋好,不能打草惊草,因小失大。 徐晋成叹了口气,“唉,近来诸事都不太顺利,齐家那几人也是蠢笨如牛,事儿也一再受挫,那东西一到手,我们便可以行事了。” “齐家那边你盯紧些,再给她们三个月功夫,三个月后要是事情再不成,哼……”徐太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晋成心领神会,忙应了是。 父子二人悄悄的密谋着,忽然门外传来徐澈的唤门声。 “二郎来做什么?”徐太师眉心一拧。 “儿子去让他回去。”徐晋成起身。 徐太师轻轻点头。 徐晋成亲自去开门,只是还未等他说话,徐澈便低声说道,“父亲,我有要事与您和祖父商量,事关重大。” “二郎,有话进来说。”他声音虽低,徐太师还是听得真切,便让他进屋说话。 徐澈进屋后,先对着徐太师先礼问安。 “二郎你有何事要和我们商议?”徐太师没有多说其他的闲话,而是好奇他有什么重要的话儿要说。 “祖父,父亲!”徐澈看向徐太师和徐晋成二人,正色说道,“纪陌此次得胜归来,一定会被圣上委以重任,这对我们徐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对我的侮辱。” “所以二郎你要用功,今科的状元一定要拿到。”徐太师说道,并不过多的说其他。 可徐澈却摇了摇头,“祖父,就算我高中状元那又如何,是怎么也斗不过他的。 不过,纪陌虽厉害难缠,他也是有软肋的。” “哦,他的软肋是什么?”徐晋成问。 “不知祖父和父亲可还记得温婉。”徐澈问道。 “温婉?”徐太师眉头轻轻一蹙,摇了摇头,对这个名字他很陌生。 徐晋成想了半晌,却道,“澈儿你所说的这个温婉,可是当年曾寄养在晋王府的那个丫头,好像晋王妃很喜欢她。 澈儿,你怎么好好提及她,为父记得没错的话,温婉早就离京了,如今下落不明。” “没错,正是她。”徐澈轻轻点头,随即笑了笑,又道,“祖父,父亲,孩儿正巧知道她的下落,而她是晋王妃心中儿媳的最佳人选。 我们要是能得她相助,纪陌又何足惧?” “二郎,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温婉曾在纪家居住过,与晋王妃关系非同一般,她又怎会帮我们呢?”徐太师反问。 “祖父,这事交给孙儿来处理就是,我自会有办法说服她。”徐澈信心满满的说道。 “行,此事二郎你就多费心,只是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可被人握了把柄。”徐太师叮嘱。 “孙儿会小心行事!”徐澈恭敬的应了,他眸子轻轻一转,忽然道,“祖父,您和父亲一直在寻找一件东西,只是到现在都还未成功,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262章:徐澈的内心独白 徐澈此言一出,立即让徐太师和徐晋成二人变得紧张。 徐太师父子二人私下里弄的那些龌龊事,他们是瞒着徐家其他人的,暂时包括徐澈在内。 前世也是等徐澈娶了齐妙之后,因为需要他从齐妙那儿得到残图,他们才将有些事情告知了他,但并不是全部。 可现在他们听徐澈之言,他似是知道了什么,他是从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因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他们怎能不紧张? 徐晋成压低了声音不答反问道,“澈儿,你此言此意?为父怎么听不明白?” 这是否认了徐澈之言。 徐澈站直身体,对着徐太师和徐晋成二人又施了施礼,郑重答道,“祖父、父亲,我并非三岁孩童,凡事知道轻重缓急,更知其中利害关系。 我姓徐,是徐家人,我的命运和您们是连在一起的,我真心希望您们能心想事成,我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出一份力。” 徐太师死死的盯着徐澈瞧。 二郎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成熟稳重了! 自从二郎回府后,他的言行举止和以前大相径庭,褪去了傲慢无礼,与之前判若两人。 徐澈一脸的郑重之色让徐太师感觉很陌生,自家的孙子是什么样的为人,他口里不承认,但心里是清楚的。 “二郎,你知道些什么?”徐太师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厚重,但又透着寒意。 就算徐澈是徐太师的孙儿,可万一徐澈不顺着他的心意走,为了成事。他不会介意除了徐澈,反正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孙儿。 孙子没了可以再生养,成功的机会一旦失去便难再得,而且这种事一旦失败就是灭顶之灾,连重来的机会都没。 面对祖父犀利而又锐利的眼神,徐澈平静的答道,“祖父。孙儿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儿知道如何能得到那东西,助祖父一臂之力。” 徐澈说得认真而又诚恳,同时更自信。仿佛东西已经到手,只是未拿出来交给徐太师而已。 “二郎你说来听听。”徐太师向徐澈点了点下巴。 他暂时没有去逼问徐澈如何知晓了此事,这个不急,且听听徐澈的意见再说。 徐澈见祖父态度有了缓和。心下微松,也不多兜圈子。直接答道,“祖父,孙儿有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得到东西,那便是娶齐五为妻。” “什么?娶她为妻?谁娶?”徐晋成惊得站直了身体。 徐澈看着祖父和父亲。再次认真的说道,“我!” “二郎你别胡闹,齐五诡计多端、粗俗不堪。她不配做我们徐家媳妇。”徐晋成立即反对。 “父亲,请稍安勿燥!”徐澈温声劝道。“父亲,男儿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达到目的,暂时委屈一下自个儿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要我从齐五那儿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如何处置她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她不会占我们徐家媳妇位置太久。” 这番话他说得轻松淡然,仿佛不是在讨论齐妙的前程和生死,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 其实他内心深处已然是波涛汹涌。 娶齐妙是他今生最重要的目标,用这个借口提出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前世祖父为了得到那张图,不惜牺牲他的幸福来达到目的,他当时是有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痛恨祖父,痛恨父亲,还有母亲,恨徐家所有人。 可他的想法无人理睬,他只得娶了齐五…… 说句心理话,初识齐五时虽不喜欢她,但也绝对没有厌恶之心,二人无冤无仇,他完全没有这必要。 可自从知晓家人的打算之后,齐五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特别是定亲之后,他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向上天祈祷,希望她能无故的死去,这样他就不用娶她。 每每对上她那痴迷眷恋幸福的眼神,他都恨不能掐死她。 他对她的恨,不仅仅是他不喜欢她,更多的是恨家人随意主宰了他的人生幸福,他就像祖父和父亲手中的一个傀儡,言行举止全被他们操控在手中。 失去自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他不能反抗祖父和父亲,更不能去对抗他们,所以,他将所有的恨意全都强加在齐五身上,只有用另类的方式来折磨和侮辱她,才能让他心中的恨意消褪那么一点点。 他原本以为凭着他的聪明,事情成功之后他能全身而退,可结果是他和齐五两败俱伤,不对,是他败了。 他搭上了幸福,耍尽了手段,到最后他并没有完成祖父和父亲所交待的任务…… 当噩梦醒来之后,他又发现今生好多事情都变了。 齐五不仅不像前世那样痴迷于他,还十分厌恶憎恨他,而祖父和父亲也因着齐五对他的态度打消了娶她为媳的计划…… 回首往事,徐澈心中依然恨意翻涌,但面色平静淡然,将内心的情绪掩饰得极好。 徐太师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二郎,你并不喜欢齐五,难道真的愿意牺牲幸福娶她为妻?” 徐澈点点头,“祖父,我愿意。我娶齐五其实不仅仅是为了得到那东西,我还要报之前她对我的侮辱之仇,此仇不报我一生难安。 只有她成为我的妻子,她才能任由我搓圆捏扁,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二郎,就算你愿意娶齐五,可沈氏并不喜欢你,她一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你这主意根本行不通。”徐晋成摇头。 “所以,我要求祖父,祖父去请圣上赐婚,沈氏不答应也得答应。”徐澈自信满满的答道。 …… 徐家祖孙几人的密谋还在继续,明月阁内此时也并不平静。 吃过年夜饭之后,齐妙没有和齐媛等人一起守岁,她心事重重的回了明月阁。 今日在迎接纪陌归来时,徐澈那恶贼挤在人群里,凑近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徐澈说纪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高尚伟大,他就是一恶魔,让她离他远一些。 她回府后想了好久好久,徐澈的种种变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和她一样,也重生回来了。 要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思虑良久,齐妙将屋子里众人屏去,唤来秦丝。 “秦丝姐姐,请你帮我做件事。”齐妙看着秦丝,双手缓缓伸向腰间,轻轻将腰带解开。(未完待续。) 第263章:求赐婚 正月初三的庆功宴后,元成帝又在金殿之上宣旨封赏纪陌。 除了普通的金银布帛田地赏赐外,纪陌不仅仅是王爷了,还被封为勇武大将军,执掌兵权。 以前人们对他的敬畏,只是因为元成帝的维护,并非因为他本身的权力。 如今的纪陌,真正的位高权重,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撼动。 文武百官对他可谓是羡慕嫉妒恨,更多人是敬畏。 徐太师恨得牙痒痒。 他没想到元成帝竟然会将兵权交给纪陌,而且这打算他事先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今日在大殿之上才知晓这事。 怒归怒,退朝之后,他还是私下里去找了元成帝。 “呵呵,太师找朕何事?”元成帝和颜悦色的问道。 “禀圣上,老臣今日前来是想求圣上成全一事。”徐太师说道。 “何事?太师且说来听听,只要是朕能办到的,一定会答应太师。”元成帝依然语气温和,态度亲切。 “圣上,老臣想请您为孙儿徐澈赐婚。”徐太师说出来意。 “不知徐二公子相中了谁家姑娘?”元成帝笑眯眯的问。 “翰林院齐大人之女齐五姑娘。”徐太师说道。 昨夜徐澈说服了祖父和父亲,答应他娶齐五得残图。 徐家人知道要是让媒婆直接去找齐正致和沈氏,他们夫妇不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来求元成帝直接下旨赐婚才是上策。 一旦下了圣旨,齐家人是同意也得同意。 在徐太师的想像中,依着徐澈的相貌才学,娶齐妙真是糟践了她。元成帝一定会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他们徐家都愿意娶了,齐家岂有不乐意嫁的理由。 可惜徐太师算计落空了,元成帝轻轻摇头,“徐太师,倘若你换一位姑娘,朕一定会允了你的要求,齐五姑娘不成。” 混账徐澈。竟敢和小九抢媳妇。门儿都没! 元成帝将心中的愤怒掩饰得很好,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为何齐五姑娘不行?圣上,老臣在来之前已经认真查过。齐五姑娘如今依然待字闺中,并未与人定下亲事。”徐太师眉头一蹙,立即不解的反问。 “呵呵,徐太师有所不知啊。你晚来了一步呢,已有人在你之前求朕赐婚齐五姑娘呢。朕已经答应了他。”元成帝睁着眼睛说了假话。 虽然纪陌从来没有求元成帝赐婚,可元成帝知道他的心意,又怎会将齐妙赐婚徐澈呢? 那岂不是在纪陌的心中上撒盐? “哦,是谁?”徐太师大惊。他没想到竟然还会有眼瞎的人来求娶齐五。 “这个朕暂且保密,到时太师就知道啦。好了,朕有些乏了。太师请回吧。”元成帝笑着将他打发走了。 徐太师直到回到徐府,都还不相信元成帝所言。 他不信会有傻子去求元成帝赐婚齐五。他之所以去请求,只是另有所图而已。 难道那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如此一想,徐太师眼神一凛。 徐澈见到祖父回来,忙迎上前去施礼,步伐有些急促。 他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只是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让祖父怀疑。 故施礼请安之后,他没敢直接问元成帝是如何答复的,而是拐弯抹角问了不少其他的事儿。 到最后,反而是徐太师皱着眉头,阴着脸说道,“二郎,你那建议被圣止拒绝了。” “拒绝?为什么?”徐澈非常惊讶。 他不解元成帝为何要拒绝这小小的请求。 因为依着祖父的身份地位,去求元成帝赐婚,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元成帝不该拒绝才对。 难道祖父已经被元成帝怀疑了? 倘若真的如此,那徐家险矣! 徐澈心里猛然‘咯噔’了下。 徐太师随即解释道,“圣上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先求了他赐婚齐五。” “那人是谁?”徐澈黑眸里寒芒一闪。 他绝不允许旁人娶齐妙,她只能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 “圣上未说,老夫一路之上都在猜此人会是谁,只是毫无头绪。”徐太师答道。 徐澈沉了眸子。 他思绪飞速转动着,忽然纪陌似笑非笑的脸庞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难道会是他? 这可能性并非没有,纪陌他曾三番五次的因齐五而为难羞辱于我,只是当时我并未往深处去想而已,如今看来,纪陌的目的倒和祖父一样呢。 哼,纪陌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徐澈的眼神越发阴寒冷冽。 他可不认为纪陌是真心实意的对齐妙好,纪陌之所接近她,也是为了那张残图而已。 徐太师发觉徐澈表情有些怪异,便问道,“难道二郎你猜出那人是谁来?” 徐澈轻轻点头,“禀祖父,孙儿怀疑可能是九王爷。” “纪陌?”徐太师眉峰蹙起。 经徐澈这样一提醒,他也觉得极有可能。 放眼整个大魏朝,元成帝恐怕也只会为了纪陌而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的请求。 倘若是其他人想求娶齐五,而眼下事情还未定下时,元成帝一定会不干脆的拒绝他,极有可能会同他商议着后面的事儿怎么办。 “他又想做什么?”徐太师恨恨捶了下桌子,怒意顿显。 “孙儿怀疑他的目的和祖父您一样。”徐澈低声说道。 徐太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然后将徐澈打发离开,唤来了徐晋成。 父子二人又开始密谋。 而徐澈则另有打算。 而元成帝很快将徐太师之言告知了纪陌。 “小九啊,今日幸亏我脑子转得快,不然齐五可就成了徐家的媳妇。 这事我也无法替你扛太久,万一过些日子徐太师没见到赐婚的圣旨,老奸巨滑的他一定猜到我是骗了他。 怎样?小九你还要考虑多久?”元成帝说道。 为了纪陌的亲事,元成帝真是操碎了心,比国家大事还令他揪心,偏偏纪陌这个当事人还禀着君子之心,非要等齐妙点头。 依着元成帝的想法,只要自个儿真心喜欢,先将亲事定下,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纪陌眸子紧缩,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前世的种种仿佛就在昨日,齐妙最后凄惨的下场令他终身难忘,更让他后悔终身,为何当初要优柔寡断,自以为是为她的幸福着想,结果却是害了她。 元成帝又道,“小九,我再劝你一句,喜欢一个人,就该将她娶回来捧在掌心用心去宠爱,而不是指望别人去疼她宠她,那只能证明你对她的爱还不够深,不然又怎能容忍她成为旁人的妻子。” 元成帝这番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敲打在纪陌的头顶。 是他太蠢了。 他不再多说其他,迅速转身离开皇宫,他要去找齐妙。(未完待续。) 第264章:被误会了 秦丝面上带着贼兮兮的笑来找齐妙。爱玩爱看就来 【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依她的身份地位,嫁给徐澈本身就有些高攀的意思啊。元成帝为何不答应呢 元成帝是认为她配不上徐澈,还是想将旁人嫁给徐澈又或者是另有打算 齐妙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并非是失望,或者想嫁徐澈,她只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原由而已。 她真想问问纪陌,但也只是想想,可不好真问,否则会让他误会她想嫁徐澈呢。 不容她想太多,纪陌接下来一句话又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纪陌继续道,“不过,徐澈要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的话,依着徐太师的性格,过几一定会再向圣上提起此事。 徐太师乃是大魏之重臣,对此要求,圣上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除非到了那时你已经与他人有了婚约,那又另当别论。 圣上乃是明君,他断然不会因徐太师有所求,而逼着你与别人退婚的。” 与他人有婚约 她都未与旁人议亲,短时间内又怎么可能会定亲呢 这可怎么办 依徐家人的性格,纪陌所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而是一定会发生。 徐澈不是真心想娶她,只是为了那张图,另外也可能是为了报仇,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的。 而她就得想方设法让他阴谋破灭。 就在这时,她脑子里忽然窜出一个人名来。 罗子青 对呀,要是她和罗大哥定了亲,那徐太师再怎么去求圣上都无用呀。 齐妙呆呆的想着。 “你在想什么”纪陌见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魔怔了,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些。 “啊”齐妙有些茫然的看向纪陌,轻轻眨了下眼睛,说道,“我在想,要是我与罗大哥定了亲,那徐澈应该不会再提赐婚之事吧。” 此言一入耳,纪陌笔直的背影立即变得僵硬,眸底深处滑过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原来,在丫头的心中,她一直是喜欢罗子青的,而他于她只是一普通人而已,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会”纪陌轻轻摇头,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哀伤,“不过,这件事你可得赶紧去办,迟了可就麻烦,唉” 他忍不住叹气出声。 而他的叹气声意外的让齐妙眼神变得清明起来,脑子里关于和罗子青定亲的想法也瞬间消失。 她明白又是那该死的陌生记忆在作怪。 说来也挺奇怪的,自从罗子青从军之后,那部分陌生的记似乎也沉睡了一样,鲜少在她的思想中出现。 可今日它又出现了,而且还有如此骇人的想法,还是当着纪陌的面说了出来。 齐妙被自个儿臊得不行,她好想挖个洞将自个儿埋了。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齐妙赶紧向纪陌摆摆手道,“你别误会啊,我刚刚一时情急说错话啦,我一直只是当罗大哥是我的哥哥,并无其他的想法。” 可纪陌一脸的不相信,说道,“齐五,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难堪的事儿,无需否认。我和罗子青也算是好友,我先恭喜他了。” 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早已被酸水泡软了。 “九王爷,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只拿他当兄长来待,并不喜欢她。”齐妙急得双眼通红,这种事可不能被旁人误会。 “那那你喜欢谁”她这话又让纪陌看到了希望,忍不住鼓了勇气问道。 话一脱口,不仅有两抹红云染上双颊,他更是没来由的紧张。 面对凶狠残忍的敌人,他连眼皮子都不会多眨下,更别提紧张了。 可现在为了得到齐妙一个答案,他忐忑不安,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年轻人一样。未完待续。 第265章:嫁我吧 我喜欢谁? 纪陌这个问题令齐妙怔住了。.| 重生回来之后,她只是希望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平安,不被奸人所害,自己不再被徐澈所蒙蔽诱*惑,从来没敢奢望再去爱谁。 前世的经历是挥之不去的噩梦,让她对爱情早就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爱的勇气,她担心又会遇见另一个‘徐澈’,她怕了,不敢再去博。 要说她此刻内心深处真的没有对谁动过心,那也是骗人的。 纪陌的名字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齐妙轻轻摇头,答道,“回九王爷,我没有喜欢的人。” 她压下又想作怪的陌生记忆,声音微微有些苦涩。 是人都渴望有爱,她也不例外,可惜她已失去了爱的能力。 她的回答让纪陌既失望又有些欣喜。 他是多么希望能亲耳听到她说她喜欢他,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可还是忍不住奢望一下。 欣喜的则是她没有喜欢上其他人,那他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她太过伤心难过,也不会令她太为难。 要是往日,听了齐妙所言,纪陌一定是轻轻点头,然后二人就此别过,可元成帝后来敲打的那番话犹在耳旁回响,他不敢再懦弱。 以往的岁月里,就因为他的懦弱,还有所谓的脸面,让他失去了许多美好,以至于后来陷入无尽的痛苦与后悔中。 这一生,他不可再错过。 想到这,纪陌便又说道,“齐五,此次的事情非同一般。倘若你不想嫁去徐家,一定得想办法将亲事定下来。当然,你要是愿意嫁徐澈,那又另当别论。 不过,徐澈为人如何,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就算他现在看似有了改变。但你也不可轻信于他。他并非良人,我不希望你走错路而将来后悔。” 徐澈是人还是豺狼,齐妙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然不用纪陌提醒。 纪陌这些话让她不禁想起徐澈那日之言,他说纪陌非良人,纪陌说他非良人。他非良人是肯定的,至于纪陌到底可不可信。她真的说不准。 同时纪陌的提醒也让她心中有异样的感觉,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可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今日好反常,他能告知徐家人求赐婚一事,已属不易,还为她出谋划策…… 齐妙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多谢九王爷提醒,只是定亲乃人生大事。可不比上街购物,不是说定就能定下的。 正如九王爷您刚刚所说的那样中。万一匆忙之间所择的夫婿非良人,那岂不是脱火坑入地狱。” 这些话,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来说,是羞于出口的,何况还是对着一个男子。 但齐妙在纪陌面前,倒没有这些顾忌,很顺溜的就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纪陌下意识挺了挺背,悄悄攥了攥双手,似在为自个儿助威壮胆。 他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厚起了脸皮,说道,“齐五,你可知有人一直钟情于你,期望能和你结百年之好……” 话还未说完,他嗓子已经发干,面皮发热。 可他还要极力的控制着面上的颜色,怕被齐妙瞧出端倪而丢人。 他宁愿去打战,也不要做这种羞人的事。 这种事对他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呢,哪能不紧张不羞涩啊? “啊?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齐妙懵了懵。 谁会喜欢她,而她却不知呢? 不对,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的事儿,纪陌又怎会知晓? “为何不可能?那人喜欢你,可不定非让你知晓啊?”纪陌反问,耳后已经开始泛红。 “那……那人是谁?”齐妙满面疑惑的看着纪陌问,还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活了两世这个问题可一得弄清楚。 看纪陌认真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撒谎。 和他相识以来,他还没有说过假话,何况也没这必要。 阳光斜照在纪陌的面上,肌肤越发的白皙透红。 透红? 不对,他……他这是脸红了吗? 他为什么会脸红呢? 难道…… 齐妙终于察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了。 她的心也莫名其妙越跳越快。 面对她灼热而又满含期待的眼神,纪陌感觉自个儿快要撑不住了,再待下去,他今日要丢人。 于是他强提一口气,快速的说道,“那人就是我,齐五你若愿意,我会求圣上赐婚,你考虑一下,若同意的话就让秦丝来告诉我……” 纪陌喜欢我……他喜欢我? 这怎么可能? 他开什么玩笑呢? 不对,一定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又或者是我想太多了。 他纪陌是何等人,我齐妙又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会喜欢我? 呵呵,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生出此等可笑的念头来。 齐妙彻底懵了,懵了之后她就不相信所听到的话儿。 可等她想再问一遍纪陌时,才发现眼前早已失去了纪陌的身影。 人呢? 齐妙瞪大双眼四处瞅了瞅。 可惜她没能发现躲地屋顶上的纪陌,不然一定会发现此刻的他双颊像熟透的柿子,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躺在凉冰冰的琉璃瓦之上,纪陌似要燃烧的身体温度才渐渐冷却,但胸膛还是在剧烈的起伏着,看得出内心的极不平静。 呼! 终于将几辈子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纪陌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 至于齐妙会不会答应他的表白,他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也不敢让秦丝师兄初五去打听。 他提心吊担的等着齐妙回音。 而齐妙也头重脚轻的回到安宁侯府。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个儿如同身在云雾之中,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纪陌那句话的冲击力和震撼力太过强悍,让她不敢接受,更不敢相信。 于是,她将他那番话压在心底深处,不再去想其他。 但她将徐家人求赐婚一事告诉了母亲。 沈氏得知这消息,也吓得面色苍白,暗道好险。 认真想了想,沈氏去找齐正致,希望他能去求元成旁,千万不可答应徐家的提亲。 可齐正致却有自个儿的看法,认为徐澈并不是那么不堪,反而认为齐妙能嫁去徐家,倒是福气。 他这话一出,气得沈氏当场就将居微斋里的笔墨纸砚砸了个精光。 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她花银子买的,齐正致被她的样子给吓坏了,一个字不敢埋怨,还答应去求元成帝。 却说纪陌一直等不到齐妙的回音,心中很是着急。 正巧正月十五有灯会,他便约了齐妙一同去赏花灯。(未完待续。) 第267章:决定(双更合一) 徐澈在这说这句话时,俊美如玉的面上还带了笑容。。しw0。 只是原本摄人心魄的迷人笑容,此刻看来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齐妙的心颤了颤。 她想到了之前的一些猜测,不免有些紧张。 倘若他和她一样也多活了一世,那他知道她的事情可就不止一两件了。 心里心里,但齐妙面色淡定自若的冷笑,“徐二公子,你失言便是失言了,又何必寻其他的借口来为自个儿遮丑。 你要真是男人,就跳湖给我瞧瞧,你要是孬种,就继续在那儿装熊。” “秦丝姐姐,我们走。”齐妙对秦丝挥了挥手,转身便要离开。 她根本不去理会徐澈所说的什么秘密。 “齐五你等等,我话还未说完呢!”目的未达到,徐澈岂能让齐妙走,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刚触碰到齐妙的胳膊,她忽然高喊一声,“非礼啊!” 她声音刚落,耳旁就传来‘扑通’一声巨响,而面前已失去徐澈的身影,而纪陌则寒着脸站在了她身边。 事情变化得太快,齐妙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人落水啦!”直到有人群往她这涌过来,并伴随着惊呼声时,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澈掉湖里去了。 不对,准确的说是被纪陌踹进了湖里。 刚刚纪陌要是不出手,她也准备对徐澈动手的,这是她喊‘非礼’的重要原因所在。 无缘无故将他痛打一顿,徐家人一定不依不饶,可他想轻薄她被打。那就是欠揍,被打死都活该。 秦丝看了看纪陌,又看了看齐妙,紧跟着往湖里瞧了瞧,已经有人下水了,应该是徐澈的随从。 不会出人命吧? 不过,徐澈就算死了。那也是死条狗! 她在心里暗暗想了这么一句。 秦丝走到师兄初五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初五扭头看她。 夜色下,初五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温情,少了往日的疏离和绝情。 秦丝对他使了个眼色。二人往后退了退,离纪陌和齐妙二人远了些。 纪陌上下打量了齐妙一番,蹙着眉头问道,“你没事吧?” 刚刚见徐澈去拉齐妙的胳膊。他恨不能将徐澈那只手给剁了,他都没拉过她手呢。 该死的狗东西。让你在湖里凉快凉快,脑子应该会清醒点。 齐妙抬头看着他轻轻摇头,指了指湖里在扑腾的人说道,“我没事。只是……只是你将他踹去那里,徐太师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她知道纪陌不惧徐太师,可她打心里不希望他树敌太多。特别还是徐太师这等奸贼。 “我这是行侠仗义!”纪陌冷哼一声,说得理直气壮。 呃。这理由倒是充足。 他反应还真是快,我那声‘非礼’刚脱口,徐澈就已被他踹入湖里了。 齐妙微怔了下,瞬即轻轻笑了。 这一踹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徐澈会水,虽不至于丧了性命,但这寒冷的天在湖水里泡泡,那滋味也够他受了。 对了,最好是希望他能因此重病一场,然后无法参加春闱,那就更妙了。 齐妙在心里小小的期待着,很快敛了心神,直奔今日的主题。“九王爷,不知道您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说?” 纪陌应道,“此地人多,我们还是去茶馆说话吧。” 齐妙点头道好。 她带着秦丝,随纪陌、初五二人去了茶馆。 秦丝和初五自是未进雅间,唯有齐妙独自面对纪陌,浑身有些不自在。 方才在湖边时,那儿人来人往,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不自在,纪陌也有些紧张。 但他想到今日见她的目的,他挺了背,清了清嗓子问道,“齐五,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他的语速不快,显得很轻松随意。 实则手心都出了薄汗。 “哪件事儿?”齐妙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有些茫然的反问。 她的反应让纪陌有些郁闷。 那日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儿,她怎能这样快就忘了呢? 无奈,他只得再次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说道,“就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儿,你若愿意,我便去求皇叔赐婚。” 咳,有些话次数说得多了,他感觉利索顺溜很多,没有想像中那样困难。 她和他…… 齐妙这次终于听明白了纪陌所言,一下子懵了。 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怎能生活在一起? 还有,上次他说他喜欢她很久了,这……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对齐妙来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她感觉荒谬至极。 她承认,因为纪陌的屡次相助,她对他的印象由感激上升为颇有好感,不经意间也动过不该有的心思。 可那仅仅是偶然间的一次心动罢了,并不敢往深里去想,更不会去想着成为事实,她和他根本就是两种人。 他光芒四射,耀眼夺目,是被人仰视的存在。 而她既无倾世之容颜,又无博古通今之才学,只是默默无名的侯府小姐,和他有着天壤之别,她根本配不上他。 况在她眼里,他犹若一尊神,而她只是小小的蝼蚁。 这不是她太卑微,实在是想到前世他的狠戾,她不得不这样认为。 准确来说,在齐妙内心的最深处,她是畏纪陌的。 纪陌见齐妙在发呆,又一阵气闷。 他用手轻轻敲了敲桌面,皱眉问道,“齐五,你在想什么?” 齐妙终于回神。她咽了咽唾沫,轻轻摇头,“九王爷,我知道您是好人,是想帮我,可是请您莫同我开此等玩笑,使不得。” 这是变相拒绝? 被贴了好人卡的纪陌很泄气。更多的还是伤心难过。 但他不准备就此放弃。 徐澈的反常表现他早就看在眼中。很是为齐妙担心,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噩梦重演,可如今放眼看大魏朝。能护得她周全的人没几人,他是其中之一。 就算是罗子青,现在也没能力对抗徐太师。 敢说这话并非是他狂妄自大,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曾的顾虑太多。让他失去了很多,今生他要学会改变。 纪陌打定了主意。便郑重的说道,“齐五,我是认真的,自幼到大我都不喜欢开玩笑。何况还是终身大事,我更不会开玩笑。 齐五,徐澈对你纠缠不休。今夜的受挫不会让他罢手,只会令他更加疯狂。徐太师又求圣上赐婚,再拖下去,你只有嫁入徐家。 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入徐家?” 齐妙面色立即变得煞白,她紧咬着唇瓣用力的摇头,“我宁死也不会嫁!” 纪陌很满意她的回答,用力点点头,“行,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对了,倘若徐家人因徐澈这事去找你,你让他们有本事来找我,千万别将事情往自个儿身上揽,你揽了也处理不好,到最后还得由我出面。” 定下? 什么事儿定下了? 齐妙的脑子今夜有些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辨不明是现实还是梦境。 纪陌知道她要用些时间去接受这事。 没事,丫头你就慢慢想吧,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去体会。 今生的下半辈子会和她长相厮守,他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想到这,他有些飘飘然,胸间被甜蜜的幸福所填满。 他走到齐妙的身旁,黑眸里闪烁着灼人的光华,垂头看着她,柔声道,“丫头,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纪陌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你,任何人!” 齐妙缓缓抬头看着他。 她从他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宠溺、深情…… 这些情感源自他眼底最深处,并非是流于表面的虚假做作。 眼睛莫名的发酸,有东西在猛烈的撞击胸腔。 纪陌说他要用生命来守护她!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刻,她愿意相信他,愿意在他的柔情蜜意中沉迷、沦陷…… 哪怕是虚幻的假象,曾经拥有过这么一刹那,足矣!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夺眶而出。 纪陌看着她,眼神柔得似羽毛,那颗火热激动的男儿心早就化成绕指柔。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顶,柔声道,“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他要赶紧去找皇叔下旨赐婚,只有早一点将这件事公诸于众,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她是他纪陌的未婚妻,看谁敢动她? 敢动她,便是与他为敌! 纪陌带着初五离开了,屋子里依然还有他的气息存在。 秦丝进屋,见齐妙眼睛湿漉漉的在发呆,便上前调笑道,“妙儿,你在发什么叫醒呢,被幸福砸中了脑袋吧? 先恭喜你呀,终于可以抱得美男归啦,嘻嘻。” 她和初五都听见了纪陌霸气的决定,还有后面甜蜜温柔的情话,听得她小心肝儿呯呯直跳,真心的为齐妙开心。 开心的同时,她又有些落寞,她这冰山师兄何时才能解开心结接受她的情意呢? 齐妙没有嗔骂她,而是用梦呓般的语气问秦丝,“秦丝姐姐,你相信纪陌所言吗?” “信,当然信!”秦丝十分肯定的点头,然后反问齐妙,“你不信他?” “不敢信。”齐妙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有自知之明,我和他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他所说的那些话我不敢相信……” “妙儿你个笨蛋,九王爷对你做的那些事儿你忘了吗? 他要不是真心的钟情于你,又何苦费那些心思?”不等齐妙将话说完,秦丝忍不住伸手点着她的额头打断,恨铁不成钢的训道。 “你为什么就相信他是真心,而不是另有图谋呢?”齐妙很淡定的反问秦丝。 前世吃亏上当的后果历历在目,今生可不敢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秦丝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咬着牙说道,“人家九王爷连心都掏给你了,你竟说这种话,他要是知道一定好伤心,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师兄要是像九王爷对你那样待我,我会开心的要飞起来……” 齐妙眉头拧得更紧,只是摇头,没有再说话。 她没有再赏灯的心思,和秦丝提前回了马车旁等母亲和马氏。 约等了一刻钟,沈氏步履匆匆而来,见到齐妙已在马车上等候,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齐妙发现母亲的神情有些严肃。 只是当着马氏的面,她没有多问。 沈氏有满腹的话,也暂且压了下去。 马车很快驶回安宁侯府,沈氏没有回海棠苑,而是去了明月阁。 沈氏将其他人都屏了下去,只留齐妙说话。 “妙儿,徐澈跌入湖中,这事你可知道?”沈氏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的问齐妙。 原来母亲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可能也怀疑这事与我有关吧,难怪面色不好看。 齐妙暗暗想着。 她轻轻点头,“娘,这事我不仅知道,还亲眼看见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氏眉头拧得更紧。 她不想和徐家人再有牵扯。 齐妙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娘,这事就算您不问,我也准备要说给您听的。那徐澈不知犯哪门子神经病,今晚一见我就说些轻薄的言语,还想拉我的胳膊,我一急就喊了‘非礼’,正巧九王爷路过,九王爷就将徐澈一脚踹去湖里了……” “踹得好,那徐澈当真是该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于你,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真是……真是气死我了。”沈氏气得双眼通红。 可惜这种事又不好大声嚷嚷,传扬出去,伤的不仅仅是徐澈的面子,更损齐妙的闺誉。 “娘,您先别生气了,今日落湖也算是给徐澈一些教训。 他下次要是再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他更加难堪,绝不会手软。”齐妙劝慰着母亲,黑眸中滑过一抹狠戾。 并非她心狠,实在是徐澈欺人太甚。 他要是再敢来纠缠她,她一定会让他身败名裂,在京城抬不起头来做人。 却说徐澈跌入湖中之后,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就将他浸透,水性再好的他也敌不过被冻得僵硬的手脚。 更可怕的是,当他想伸展手脚游向岸边时,发现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怎么也动不了,还有股力量将他往水里拖。 难道是遇上了水怪? 惊慌失措的徐澈吓得双手乱舞,直到他最后被冻得晕迷都没能爬上岸。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了。 他眼睛呆滞的转了转,最后落在林氏身上,张开嘴巴说道,“母亲,我要娶齐妙为妻。”(未完待续。) ps:呼,终于更上了,二月更新太不像话,我都不敢说话了,三月来了,又是新的开始,这个月我会努力更新的,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感谢订阅的亲,感谢打赏的亲,感谢投月票的亲,感谢在书评区活跃的亲,感谢所有人,感恩!! 第269章:与林氏的赌局 第269章:与林氏的赌局 却说林氏答应徐澈之后,次日便拾掇拾掇去了安宁侯府。 沈氏正和云妈妈在库房里清点账务,得知林氏来访,双眸中寒芒闪烁。 好你个林氏,我还没有去找你算账呢,你还敢上门来。 沈氏立即带着云妈妈出了库房,回海棠苑见林氏。 “徐夫人今日来访,不知有何贵干?”一见到林氏,沈氏便直接问道,连最基本的虚礼都不再用。 对林氏,她早就视为敌人。 对一个敌人,她没拿棍子轰已是客气,又怎会再客气施礼寒喧。 沈氏直接,林氏也不再拐弯抹角,便道,“齐三夫人,我今日前来是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与你商量。” “徐夫人一定弄错了,你我之间不存在有重要事儿要商量,徐夫人有话就直接说吧,我这儿还忙着呢,相信徐夫人也不闲着吧。”沈氏冷冷的答道。 林氏唇角微微扬了下,说道,“齐三夫人,为了齐五姑娘脸面着想呢,你该将屋里其他人屏退下去。 当然,你要是不怕丢人呢,也可随意。” 沈氏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林氏,莫在那儿故弄玄虚,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直说,妙儿所有事儿都可当众来说,没什么可藏着掖着。 不过我能理解林氏为何这样说话,你儿子徐澈总在背地里干些龌龊勾当,你习惯了不敢当众言他的所作所为。” 听林氏提到齐妙,沈氏便在心里暗道不好,想着徐家人一定又想耍什么阴招害齐妙。 但沈氏对女儿向来信任,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有损颜面之事。 所以她未将屋子里其他人屏下去。否则便是间接承认女儿真的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儿,如今不敢让外人知晓。 且因林氏这番话,沈氏更加憎恨她,便毫不客气的反击徐澈。 同时沈氏还想着今日林氏要是敢当众无中生有污蔑齐妙,一定不会让她完整的离开安宁侯府。 林氏被沈氏刻薄的话语噎了一下,眸子眯了眯。 她很快敛了怒意。轻轻笑了下说道,“齐三夫人请勿动怒。其实我今日来是有喜事要与你商量呢。我家澈儿与齐五姑娘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 为了显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我暂未请保山。特意先来和齐三夫人好好商议一番,看这亲事如何定下来最为妥当。” 妙儿和徐澈那混蛋私定终身? 呸,纯属扯淡! 沈氏怔了下后,便恨恨啐道。不惜在心里骂出了粗鄙之语。 她根本不相信林氏所言。 但她早知徐太师曾去求元成帝赐婚,故对林氏提亲并不意外和震惊。只是恼林氏为了达到目的而满嘴胡言乱语。 沈氏也笑了笑,应道,“城中人人都说徐夫人生得慈眉善目,心地宽厚仁慈若菩萨。这传言真是天大笑话,徐夫人此等精于算计之人,哪儿能称之为宽厚仁慈。 徐夫人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惜捏造谎言来污我家妙儿之清誉,此乃卑鄙小人做派。请徐夫人往后莫要再在人前装模作样,既然做了婊*子,就不要还想着让人替你立牌坊。 在你眼中徐澈是人中之龙,但在我家妙儿眼中,却是连只臭虫也不如,嫌弃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和他私定终身? 真是天大的笑话!下次徐夫人要是特意来讲笑话,可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多请些听众来捧捧场。” 沈氏这番话说得极其刻薄难听,一点点都没给林氏颜面。 这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种话,全是被林氏给逼的。 徐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令她忍无可忍,专挑了难听话来说。 林氏面上火辣辣做疼,就像被沈氏当众狠狠煽了两巴掌一样。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在沈氏口中变成一文不值的臭虫,这也就罢了,更让她羞怒的是沈氏竟骂她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想她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却被沈氏这样糟践羞辱,如何能忍? 林氏双目通红,拍桌而起,指着沈氏怒骂道,“沈卉娘,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从我进门开始,你便冷嘲热讽,言语粗鄙如同市井泼妇,齐三爷有你这等恶妇为妻,实乃不幸。 既然你沈卉娘不要脸面,那我也就不再替你遮着掩着,齐五不仅和我家澈儿私定了终身,还不要脸的勾*引我家澈儿,二人已有了首尾。 也是我家澈儿心地良善,才让我上门来提亲,说句心里话,像齐五这等不要脸的女子,可不配做我徐家的儿媳妇。 沈卉娘你若不信我所说,可以去看下你家宝贝闺女左胸,那儿有个红豆大小的红痣,乍瞧像片五瓣的花儿,这是我家澈儿告诉我的,否则我可不知这等隐秘之事……”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不说沈氏,就连云妈妈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齐妙左胸的位置的确有个红色的痣,呈花朵状,那是天生的胎记。 只不过她刚出生时并不明显,只是一个小红点,等长到四岁时,沈氏有回亲自帮她洗澡忽然发现那个小红点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儿。 云妈妈记得很真切,当时她与沈氏都十分稀奇,都说是第一回见到还有这样好看的胎记。 沈氏当时还笑着说这痣若生在额心处,长大后倒还省了画花钿呢。 当然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仅沈氏、云妈妈,还有当时伺候齐妙的两个丫鬟,沈氏当时便问两丫鬟,可曾将此事说给他人听过。 她们答曰不曾告诉旁人,因这是齐妙的隐秘之事,不敢外传。 那时齐妙虽然年纪尚小,可她毕竟是女子,得为她将来着想。沈氏赞她们做得好,并让她们一定要严守这秘密。 两丫鬟随齐妙离开安宁侯府去了燕关,三年后在燕关成亲生子,之后未随齐妙回京城。 也就说,齐妙胸前有痣一事,莫说林氏,就算安宁侯府其他人也不一定知晓。 可现在林氏不仅说了。且还知具体的位置。这不能不让沈氏胆颤心惊。 沈氏自是不信齐妙真和徐澈做出什么不堪之事,她怕的是徐家人拿这点说事,逼她答应将齐妙嫁给徐澈。 将妙儿嫁去徐家。那无异于是将她推进火坑啊? 沈氏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不知林氏是从哪儿探得这事的,这是想置妙儿于死地啊! 她要是承认妙儿胸前有痣,岂不表明林氏所言是真事? 可她要是否认。林氏一定不依不饶要求验身,她是可以拒绝。可徐太师既然都去求了圣上赐婚,他们对这门亲事是势在必得,林氏一定会将这事闹大。 闹到最后,伤的还是妙儿。 该死的徐家人。你们全该下地狱。 沈氏思前虑后,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哟,还真被澈儿说中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难道他和齐五真有什么事儿不成? 看沈氏那紧锁的眉头,林氏心里倒是讶了下。 惊讶过后。林氏便趁热打铁,冷笑着说道,“齐三夫人口齿不是十分伶俐嘛,我还等着你反驳呢,这会儿怎么不说话啦? 这门亲事结还不是结,齐三夫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林氏此刻尽显小人得意的嘴脸。 “当然不结!”齐妙清亮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诸人耳中。 林氏循声向门口看去,双眸不由亮了亮。 只见齐妙唇红齿白,肤色白皙红润,一头及腰长发色泽乌黑,柔滑如上好锦缎,身姿纤细苗条,步伐轻盈,活脱脱一个美人。 以前那个黄糙黑胖的丑丫头去哪儿了? 林氏被惊艳了一把之后,她开始怀疑徐澈极力恳求她来提亲,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看中了齐妙的美貌? 沈氏听到齐妙的声音,心中大惊,忙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女儿,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离开,这时候她实在是不该出现。 可齐妙无视母亲警示的眼神,笑眯眯的在她身旁坐下,温声唤道,“娘。” 林氏眸子一凛,立即对沈氏说道,“齐三夫人,正巧五姑娘在此,你若不信我所言,可以当面问问五姑娘。” 齐妙笑着看向林氏,软声问,“不知徐夫人想问什么呢?” 林氏面上忽然现出笑容来,特别温和的对齐妙说道,“妙儿,你和二郎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今日我前来就是特意向你娘提亲的,你和二郎情投意合……” “徐夫人!”不容林氏将话说完,齐妙笑着打断,“徐夫人您可真会说笑话,不管徐二公子在旁人眼中是什么,可在我齐妙眼中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又岂会同他情投意合,徐夫人实在是太看得起徐二公子了。” 齐妙同沈氏一样鄙视徐澈,这令林氏非常恼火。 林氏冷笑着说道,“齐五姑娘,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呢……” “嘻嘻,徐夫人错了,我要真的做了什么龌龊事,您尽管说就是,我都敢做,您又有什么不敢说呢?”齐妙笑着驳斥。 林氏被噎得想吐血。 她立即将先前那番话又说了遍,就是说齐妙和徐澈已有了首尾,徐澈都知道她胸口有美人痣…… 齐妙眸子一寒,敛了笑容反问林氏,“徐夫人如何断定徐二公子所言就是真的?” “二郎是我的儿子,他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你们之间要是没那些子事,他又是如何知道五姑娘身上还有此等妙处,呵呵,这还用多说吗?”林氏冷笑。 沈氏先前的反应,让她断定齐妙身上绝对有些印迹。 齐妙也冷笑着说道,“徐夫人,你和徐澈捏造诺言,造谣污蔑我的清白,我若拿剑砍了你都不为过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徐澈品行为何那般恶劣不堪,原来全是徐夫人教的好呢。” “齐五姑娘,逞那些口舌之快没用,你说你是清白的,那澈儿又是如何知晓你那等隐秘的地方有什么?”林氏讽道。 “我若说徐澈是一派胡言呢?”齐妙反问。 “其实想要证明到底是我家二郎说谎,还是齐五姑娘狡辩,很简单,只要齐五姑娘让我们看看那儿是否有那么一颗痣便是? 齐五姑娘,你敢不敢?”林氏笑得更加得意和猖狂。 “林氏,欺人太甚,给我滚出去!”沈氏拍案而起,冲林氏怒喝。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氏给妙儿验身。 这样做让妙儿难堪不提,关键会落林氏口实。 “娘,您别生气。”齐妙忙拉了母亲,柔声安慰。 “呵呵,齐三夫人这是心虚了吗?”林氏看着沈氏,笑得更加开怀。 齐妙眸子微微眯了下,对林氏说道,“徐夫人想验身是不是?好,我答应!” “妙儿不可!”沈氏急了。 云妈妈也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没有好的办法。 齐妙冲母亲轻轻摇头,“娘,徐夫人所言到底是事实,还是污蔑诽谤我,唯有验身方能证明。” “呵呵,齐五姑娘倒是明理儿。”林氏得意的笑。 齐妙凌厉的眼神忽然扫向林氏,寒着眸子问,“徐夫人,要是事实证明你在污蔑我的清白,那又当如何?” “要是没有那回事,我保证不会再提你和澈儿的亲事。”林氏说道。 “呵呵,徐夫人这脸皮可真是堪比城墙呢,要是证明你说的假话,只是保证不提亲事?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齐妙讽刺的笑。 “哼,那你想怎样?”林氏冷哼。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要是证明你说谎,你就在京城的东门口学三声狗叫,然后大喊‘我林氏不是人,生的儿子徐澈是畜生’,如此便行了。”齐妙缓缓的说道。 她本来不知林氏前来一事,后来是宝珠在听了林氏那些话之后,悄悄去说给她听。 听了宝珠之言,她心里冰凉,差不多可以肯定以前的猜测。 徐澈一定也重生了! 否则他怎能知道她胸前有痣一事? 她知道母亲一人可能应付不来,便不顾宝珠的劝阻,匆匆赶了过来。 齐妙所说的这个惩罚很毒。 林氏想着自个儿要是真的输了,按齐妙所说的去做一次,往后莫要说她,整个徐家恐怕都不能在京城抬头做人了。 这个赌注有些大,林氏愤怒齐妙恶毒的同时又有一些犹豫了。 “徐夫人方才不是很笃定吗?怎么现在不敢答应了?是心虚了吗?”齐妙反激将林氏。 林氏眸子一转,答道,“以前认为齐五姑娘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今日一见方知不是那么回事,这亲事我们不结了,我们徐家的媳妇一定得温顺谦恭……” 这是拒绝了。 可事实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她所能掌控了。 齐妙冷笑一声,摇了摇中指,说道,“徐夫人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今日这个赌局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怎么?齐五你还想逼我不成?”林氏眸底深处闪过慌乱,可面上还强装镇定。 “错,是徐夫人你逼我的!”齐妙眸中寒芒闪烁。 事情还没完呢,今日不整得林氏七荤八素,她不配做人!(未完待续。) 第270章:作死(双更合一) 由宝笙几人守住海棠苑院门,林氏主仆几人想走也走不了。 齐妙和沈氏悄悄私语几句后就坐轿子出了安宁侯府。 轿子直奔容昭郡主府而去。 容昭正和林嬷嬷在逗孩子玩耍,笑容满面,眉眼之间全是温暖的母爱。 生子之前的她相貌平平,肤色有些干燥缺水,身姿干瘪,如今面色红润白皙,体态丰腴,比以前好看漂亮不少。 见到齐妙前来,容昭郡主非常高兴。 她赶紧将抱在怀中的孩子递向乳娘,然后笑着迎向齐妙,“妙儿来了,终于想我啦。” 其实齐妙正月初三来给她拜年的,也只不过半月功夫未见而已。 齐妙笑着给她见礼,然后又陪着逗了会儿孩子,然后敛了笑容正色说道,“郡主,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想找您帮忙。” 容昭见她表情如此郑重,就知有重要的事儿,赶紧带她去屋里说话。 一进屋,还未等容昭招呼她入座,齐妙便撩了裙角对容昭跪下去,“郡主,求您救救我!” 容昭郡主心一提,立即双手将她扶了起来,眉眼之间带了肃杀之色问道,“傻丫头,快起来说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和容昭相识以来,齐妙从未求容昭帮过什么大忙,最多只是让容昭转个礼物什么给纪陌而已。 像今日这样郑重其事来寻帮助,还是第一回。 因了解齐妙的性格,所以容昭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心也随着齐妙的表情而拎了起来。 齐妙眼含泪花,咬着唇瓣说道。“郡主,徐夫人今日去了我家,她找到我娘,说了许多污蔑我清白的言辞。 那些话倘若传去外面,随便一句都能置我于死地。” 她大概将徐氏那番话转述一遍,并说了徐氏前去齐家的最终目的。 “什么?徐澈想娶你为妻?”容昭瞪大双眸,见齐妙点头。她便狠狠啐了口说道。“啊呸,徐家人真是该死,为达到目的竟说那些浑话来陷害你。不可饶恕。 妙儿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找皇后,求皇后娘娘为你做主,绝不能饶了林氏这贱妇。” 齐妙却轻轻摇头。“不,郡主。我来找您,不是去求您去找皇后处罚徐夫人,而是想求您去我家,我是担心徐夫人赌输了之后不实现承诺。” “没问题。妙儿,我们这就过去。林氏这贱妇实在是可恨至极,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竟提出要验身这等过分的要求,若不狠狠罚她。实难平我等心头之愤。”容昭也恨得咬牙切齿。 她在想着,这事倘若被纪陌知晓,他一定不会饶了徐家人。 齐妙忙向容昭郡主道谢。 容昭携了齐妙出屋,对林嬷嬷稍事交待了一下,便带了几名侍卫往院外走去。 她们正准备上马车时,纪陌忽然骑马飞奔而来。 眨眼间,他便到了马车前。 “小九?你怎么来了?”容昭有些惊讶的问纪陌。 她心里却在想着,一定是纪陌知晓齐妙来了郡主府,他这是特意来看望齐妙呢。 实则这回她是误解了纪陌。 他还真不知齐妙在这儿,他是来找容昭郡主商量如何搞定晋王妃,没想到意外遇见齐妙。 “姑姑。”纪陌向容昭郡主点头施礼,然后一眼发现齐妙的眼睛有些红,忙蹙着眉头紧张的问道,“丫头,谁欺负你了?” 当着容昭的面,他不掩饰自己对齐妙的喜欢和亲昵。 一见到纪陌,齐妙就想到十五那夜他说的那番甜蜜的情话,不免有些羞臊。 不待齐妙答话,容昭立即冷哼一声说道,“小九你来的正好,徐家人越来越过分,林氏今儿竟去找妙儿母亲,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还……还提出了个过分的要求?” “什么要求?”一听是徐家人,纪陌周身的温度立即降了下来,眼神更是能杀人。 “郡主,能不能别说啦。”齐妙忙上前阻止,验身这种事,她可不想让纪陌知晓。 容昭赶紧搂了齐妙肩,柔声道,“好好,不说不说。” 然后她看向纪陌,“小九,我陪妙儿去趟安宁侯府,有什么事儿且等我回来再说。” 纪陌轻轻点头,“那我陪你们一同前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都希望能陪在齐妙身旁,和她一同面对。 齐妙忙摇头,“多谢九王爷,不用了,此事由郡主在,定能圆满解决。” 容昭也感觉这事纪陌在场反而不便,也劝道,“小九你放心,有我在,看谁敢欺负妙儿,你先去忙吧。” 纪陌点点头,“一切拜托姑姑了,若有意外,姑姑一定要派人告诉我。” 虽有容昭在,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目送齐妙和容昭离开之后,他还是让初五去找秦丝打听一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坐在马车上,容昭看着齐妙微拧的眉心,情不自禁叹气。 齐妙听她叹气,忙问道,“郡主,您怎么了?” 容昭怜爱的抚了抚齐妙的头发,叹道,“还不是为了你和小九二人。” 纪陌对齐妙的爱,容昭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特别是在知道他终于鼓了勇气去求元成帝赐婚时,她更是喜笑颜开,想着他们二人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可谁知事情的发展远超她所想,圣旨都快到安宁侯府,却被晋王妃给拦了下来,想想都让人郁闷。 她想去劝劝晋王妃,可此刻的晋王妃就像炮筒一样,一点就着,任何人的劝慰都听不进去。 “呃!”齐妙怔了下。 她不解容昭因何为她和纪陌二人叹息,他们怎么了? 不过为了不让齐妙心中有阴影,容昭没将此事告知她。而目前知道这事的人也只有几人而已。 容昭希望晋王妃能早日改变主意,成就一桩良缘。 当齐妙带着容昭郡主赶到海棠苑时,林氏正带着仆妇们想要出院子,被云妈妈带人给拦下了。 林氏怒指着云妈妈等人骂道,“一群恶婢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拦本夫人,你们一个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齐妙先前那些话让她有点心虚。对儿子的话开始怀疑。 为了不丢人现眼。唯有走为上策。 沈氏笑道,“徐夫人,你的目的还未达到。又如何能离开呢?我们不让你走,可全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成全你。” “齐三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本夫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敢拦本夫人便是和徐家为敌……”林氏抬了下巴。语气很张狂。 “嗬,这是谁呢?口气这么大,我在院门口便闻着了,真是臭不可闻。”容昭端着双手站在院门口。斜睨着院中央的林氏,冷冷的斥道。 见到忽然出现的容昭,林氏愣了下后忙垂眸低身行礼。“郡……郡主……” 一阵北风吹过,林氏的额上竟冷不丁渗出一层薄汗。 容昭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而是和沈氏、马氏几人寒暄着。 诸人进了海棠苑的正厅,闲话也不多说,容昭直接问林氏,“徐夫人,人人都说你是菩萨心肠,有颗慈悲之心,今日我才知,原来你这般的卑鄙无耻,刻薄歹毒。 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竟不惜出言毁损妙儿的闺誉,实乃不可容忍。” “郡主,还请您莫听齐五姑娘片面之辞,臣妇所说每句话都是实话……”林氏硬着头皮为自个儿辩解。 “够了,本郡主可不想听你在那儿说废话,你不是想验身嘛?本郡主是不愿这样做的,可妙儿为了证明自个儿的清白,她屈辱的答应了,那就验吧。 倘若证明妙儿是清白的,那徐夫人你就得为先前那番谎言付出代价,开始吧。”容昭郡主拍着桌子打断林氏的辩驳。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氏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应验身。 她若说之前说的是玩笑,相信沈氏一定会一拳揍死她,若坚持她说的是实话,那就要为齐妙验身。 可要是答应验身,便是同意方才和齐五所说的赌局。 验身的结果到底如何,她心里也一点谱没有。 沈氏、容昭、林氏和马氏四人带了齐妙进内室验身。 齐妙看着四人,紧抿双唇,缓缓去解衣带,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看她这样,沈氏和容昭二人的心揪着痛,恨不能立即就将林氏给掐死。 马氏也面目阴沉。 林氏此等做法,伤的不仅仅是齐妙和沈氏的面子,也未将安宁侯府放在眼中。 齐妙解开腰带露出了肩膀。 看着她雪白无暇的肌肤,林氏双手紧紧攥起,开始后悔今日所为。 齐妙左胸的位置,别说花朵型红痣,就连一个小黑点儿都没,肌肤滑如凝脂,吹弹可破,肤质好得令其他人妒忌。 容昭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感慨年轻真好。 马氏紧提着的心也归回原位。 唯有沈氏在心中暗暗纳罕,妙儿那颗痣去哪儿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容昭将齐妙揽入怀中,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着。 “只要能还我清白,只能徐夫人往后不再恶意中伤我,受这点委屈又算什么。”齐妙抽泣着应道。 这话让沈氏和容昭二人心里更难受。 容昭看向林氏,冷笑一声说道,“徐夫人,不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林氏还能说什么? 难道她要说眼前这人不是齐妙?又或者说齐妙施了什么幻术遮了花朵痣? 林氏眸子快速的转着,瞬即咬牙对着容昭郡主跪了下去,乞求道,“郡主,其实臣妇这样做并无恶意,只是想促成齐五姑娘与澈儿的亲事。 是臣妇太过心急,一时糊涂犯了错,还请郡主能饶了臣妇这一回,臣妇对齐五姑娘只有喜欢,真的并无恶意,否则也不会想娶她为儿媳。” 要是没有容昭在这,林氏是准备耍赖的,她绝不承认齐妙左胸无花朵痣。 “呵呵!”容昭嘲讽的笑了笑,“徐夫人可真是太高看徐二公子了,就他那德性,竟敢肖想妙儿,真乃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还有,徐夫人现在想让本郡主饶了你,请问你方才当众说那些污蔑妙儿之言时,你可曾想过那些话一旦传扬出去,对妙儿有什么样严重后果?你那时可曾想过饶了妙儿? 若不是你要害妙儿,你又哪有现在这下场,所以,并不是本郡主不肯饶你,实则是你自个儿作死,本郡主不能不成全你。” 东门口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是去皇宫的必经之地,大小官员每日都要从此地经过,更有商铺无数。 她要是站在那儿学狗叫三声,然后再大喊她和徐澈是畜生,徐家人的脸面往何处搁?公公和徐晋成一定会打死她的? 林氏浑身颤栗着,不敢往下去想,那场景实在是太恐怖。 她顾不了太多,又向沈氏和齐五磕头,请求原谅,莫让她去东门口。 沈氏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林氏,我就问你一句,倘若今日我家妙儿身上真有那什么花朵痣,你会不会放过她?” 现在她想想都后怕,要是妙儿那颗痣依然存在,今日之事如何能了? 后果真是不敢想。 她杀了林氏的手都有,又怎会心软而饶了林氏。 齐妙更不为所动,特意去请容昭郡主前来,就是担心林氏到时耍赖不认账。 母亲害怕,她又何尝不是暗暗捏了把冷汗。 去年她察觉徐澈有古怪之后,为了防止万一,她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让秦丝帮她将那颗痣给去了。 边先生的药果然有用,不仅短时间内将痣除了,而且肌肤上未留下一丁点痕迹。 可当时那痛苦也是刻骨铭心的。 要是迟了一步,今日她便被徐澈母子给算计了。 当齐妙、沈氏、容昭等人带林氏去东门口时,那儿已聚了一大群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众人都是事先得到了消息,说迟些时候这儿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人人都爱看戏,何况还是免费的大戏,哪个舍得错过。 林氏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人群,她低垂的眸子里恨意浓烈得化不开。 忽然她计上心头,轻声啊哟了一声,然后身子一歪,在马车里晕了过去。 想装晕逃过这一劫吗? 呵呵,门儿都没有! 齐妙唇角轻轻扬了扬,素手轻抬,手中已然多了一根中粗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往林氏指尖扎去。 啊!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林氏尖声叫了起来。 她一睁眼,便对上齐妙清凌凌的双眸,在齐妙的眸子里,她看到了自个儿的脸。(未完待续。) 第271章:下场(双更合) 林氏装晕的计谋不仅以失败而告终,反而指尖被戳得血直淌。 看着往外渗血的指尖,林氏对齐妙的恨意更浓。 齐妙微微一笑,“徐夫人不用谢我,此乃医者之本份。” 啊呸,老娘想要杀了你,还谢你? 林氏被噎得差点吐血。 在容昭郡主冷冷的命令之下,林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揣着比上坟还要沉重的心情一步步向东门门口走去。 林氏以往常抛头露面做善事,故城中认识她的人不少,也算是个名人。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立即有很多人认出她。 诸人看她的表情,就知她此刻不是来做善事,不由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看向她的表情都变得古怪。 ‘汪……’ 林氏闭上眼睛,牙一咬,忍着满腹的屈辱张口学狗吠。 狗吠声出口,围观的众人先是怔了下,很快人群里便爆发出了讽刺的轰笑声。 笑声是能传染的,很快整个东门口就成了笑声的海洋。 学了狗叫声后,在沈氏和容昭二人森冷的眼神之下,林氏又说道,“我……我林氏不是人,我儿子徐澈也是畜生……” 这时人群里有人不由好奇的问身边人,“徐二公子不是才貌双绝嘛,人人都说今乎状元非他莫属呢,徐夫人为何会当众这样说徐二公子呢?” 立即另外有人神秘的一笑,答道,“你们这就有所不知了嘛,徐二公子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我呀听说十五灯会上,徐二公子还想非礼良家女子,结果被一行侠仗义的侠士踹进湖里,这才救了那姑娘呢……” “对对,这事我也听说了,你们可知前年徐二公子为何会离开京城吗?”又有人神秘的问旁人。 有人摇头说不知。 这人便道,“你们可还记得以前寄居在安宁侯府的那个叫白莲的姑娘。那姑娘长得像仙女儿似的。徐二公子垂涎人家美色,在安宁侯府后花园就想非礼她,结果被安宁侯府的人发现。然后这事好像闹到了徐太师那边,徐太师为了给安宁侯府一个交待,迫不得已将徐二公子送走了……” “什么?徐二公子竟然是这等衣冠禽兽,可真是瞧不出呢……” “败类!败类!他污了我们读书人名声……” 众人七嘴八舌间。将徐澈那些不堪的过往如数撕开,赤果果的在人前显露出来。 那些人之所以对徐澈如此了解。全因他们是齐妙和沈氏安排的人,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再次让徐澈臭名远扬。 众人都认为今日这戏太精彩太稀罕,是花多少银子都看不了的。他们决定等会儿回去要向亲朋好友炫耀显摆一番。 嘲笑声和斥骂声像一把把尖利的钢刀,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扎在林氏的心上、身上,她恨不得找个地洞找下去。 自幼到大。她曾几何时受过这等耻辱,往后她要如何立足于京城? 且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到公公和徐晋成他们的耳中。他们一定不会饶了她,就连澈儿也会受罚。 怎么办? 我该怎么? 林氏脑子里越来越乱,耳旁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面前的人脸开始扭曲、旋转…… 最终,林氏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 齐妙上前一诊脉,知道她这回是真晕了。 不过,齐妙可没有替她诊治的心思,任由徐家的仆众将她带走了。 但事情这还没完呢。 容昭感觉还不解气,她又进宫去见皇后,将这事原本说了说。 皇后听完事情经过,不由摇头,冷笑着说道,“那林氏真是蠢不可及,单凭徐澈一句话就敢去齐家胡说八道,活该有这下场。” 然后皇后又夸齐妙,“齐五这主意甚妙,让林氏当众学狗叫,又亲口承认自个儿和儿子是畜生,这比打林氏几十杖还厉害,徐家这回脸算是丢尽了……呵呵!” 容昭点头,“皇后您说得对,林氏是自个儿作死,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想妙儿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平白无故被人这般侮辱,还验身……想想我都心疼。也幸好妙儿这孩子心性沉稳,遇事沉着冷静,没有自乱阵脚,不然谁晓得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 皇后,这事您可不能做视不管,妙儿可是小九心尖儿上的人,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妙儿被人欺负呀,也算是帮小九一回吧……” 皇后想了想,便点头,“成,这事我和圣上商量下,看如何处置比较得当,既不会让徐太师说什么,又能为齐五出口恶气。” “好,如此我便替妙儿先谢过皇后啦。”容昭高兴的笑了。 “你倒是真心喜欢那丫头呢。”皇后嗔容昭一眼,随即又叹气,“不过,本宫看晋王妃那架势,小九想娶齐五还真是不容易呢,唉!” “谁说不是呢,小九也是头疼,好不容易遇着心仪的姑娘,偏偏母亲不答应……”容昭非常无奈。 一提到晋王妃,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边空昭和皇后为纪陌抱不平,他已从初五口中知晓了事情经过。 在得知徐家人那样欺负齐妙之后,纪陌已经无法淡定。 他本来就被母亲弄得焦头烂额,孰料徐澈又在背地里使绊子,且还用的是那等下流无耻的阴招。 要是徐澈针对的是他本人,他一定不会生气,他会无视之。 陷害齐妙就不可以! 她是他的逆鳞,谁也不能欺负她! 纪陌一言不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徐府。 徐府此刻已然是鸡飞狗跳。 京城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同时也是消息流转最快的地方,东门口那件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徐太师父子耳中。 就连躺在府中养病的徐澈也略有耳闻。 徐澈初时不相信身边小厮所言。可小厮十分肯定的告诉他,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内心如同掀起了惊天骇浪。 齐五身上分明有颗红痣,为何验身了证明没有? 她难道是提前知晓他的主意,然后用什么法子将它给除了? 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我的打算,我这主意也是刚刚生出就让母亲去实施了。就算她想去除。也根本来不及,也一定会留下疤痕。 难道说是齐五让旁人冒充她去验身? 对,一定是这样! 该死的齐五。你不仅诡计多端骗了我娘,还让我娘当众出丑,此仇不报非君子! 徐澈双眸里几乎要喷火。 可还没容他多想,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走。很快徐太师和徐晋成二人便出现在他房间,林氏也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紧随其后。 一进房间。徐太师就黑着面将所有伺候的下人们赶了出去,然后指着徐澈的脸骂道,“徐澈,你死不悔改。你是不是嫌我们徐家的脸被你丢的还不够吗? 你上辈子不是不与我们徐家有仇,你要这样害我们徐家?” 向来绷得住的徐太师,这回被气狠了。骂了还不过瘾,顺手又砸了两只古董玉瓶。让徐澈有些肉疼。 哼,仇? 没错,我和徐家是有仇,上辈子就因为你的逼迫,我才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徐澈在心中冷笑。 他没有反驳徐太师的斥骂,垂眸在想心思。 今日事情的经过太让他意外,让他措手不及,没想到会失算,母亲办事的能力太差,绝好的机会又被她给弄砸了。 骂了徐澈之后,徐太师又指向灰头土脸的林氏,骂道,“林氏你白活几十岁,二郎还是孩子,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他怎么说你怎么做,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里灌了水,今日是你令我们徐家颜面尽失,我们徐家没你这等无贤无德之蠢妇。 晋成,写休书,立即将这蠢妇赶出我们徐家。” “是,父亲!”徐晋成没有犹豫,立即拱手答应了。 “老爷,不可啊……”林氏面色灰败如土,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哭着上前去拉徐晋成的胳膊求情。 “滚!”徐晋成根本不理会她,将她的手掰开,狠狠一搡。 林氏被搡倒在地,泪如泉涌,转而去求徐太师。 可任由她哭哑了嗓子,徐太师和徐晋成无一人同情她。 不怨他们父子二人心狠,实在是林氏做的蠢事太多,他们吩咐她做的事儿,不仅没一桩办成,反而次次令徐家陷入被动之地。 这等无用之人,他们留着又有何用? 与其让她给徐家蒙羞受辱,还不如早日将她赶出府去,省得将来防碍他们办大事。 徐澈如今自身难保,他也无能力去阻止母亲被休的命运。 ‘咣当’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徐晋成手一抖,休书的休字多了一横,变成了体字。 徐家祖孙三人,包括林氏在内,都抬眼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黑袍的纪陌青着脸立在门口,像个冷面阎罗,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徐太师当先回神,看向纪陌,阴恻恻的问,“不知九王爷忽然造访敝府,有何贵干?再说了,九王爷有话好好说就是,何必同一死物过不去。” 纪陌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根本不答话,背着双手,径直走向徐澈。 站在榻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徐澈,凉凉的说道,“徐二公子,你怎么还活着?本王还以为你死了,特意前来为你送丧呢。” 徐太师和徐晋成面色一黑,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们是恼徐澈又做了蠢事,可他毕竟是徐家人,他们还寄了希望在他身上呢。 徐澈不甘示弱的回视他,冷笑着应道,“九王爷还没死,我又怎么忍心先离你而去呢?” 不过,他语气虽硬,可对上纪陌锋利的眼神,后背开始冒汗,心也虚了。 他的气场远远不及纪陌的强大坚硬。 “呵呵,本王命硬得很,你们徐家所有人都死绝了,本王也绝不会死,所以你等不到那日。”纪陌忽然笑了。 这是一句大实话,前世徐家后来被灭了九族,他还活得好好的,徐澈又哪能看到他死呢? 纪陌看向徐太师直接问道,“徐太师,今儿本王前来是想取徐二公子身上一样东西,舌头和腿,你们选择留哪件?” 光明正大的来人家府里伤人,这种事大概也只有纪陌敢做。 徐太师被激怒了,拍着桌子怒斥,“九王爷,休要欺人太甚,澈儿有功名在身,加之他又未犯错,可不是你想伤就想伤的,想在老夫府里伤人,还得问问老夫同不同意!” “哈哈!”纪陌朗声长笑,“徐太师,本王今日偏要伤了,看你能奈我何?” 话声刚落,他便迅速拿起身旁一只锦杌,狠狠砸在徐澈的左腿之上。 啊…… 徐澈顿时如杀猪般嚎叫两声,然后声音便嘎然而止,就像被人活生生掐往了喉咙一样。 因为他已经痛晕过去了。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徐太师他们反就过来时,纪陌已经放下锦杌,背着双手站在那儿看他们浅笑。 若不是听到徐澈那声惨叫,他们一定会怀疑纪陌不否曾经下过毒手。 不容徐太师说什么,纪陌朗声一笑,拍了拍双手,说道,“徐太师,本王知你一定会选择留下舌头,本王成全你了。 好了,本王要走了,你想弹劾本王也好,咒骂本王也罢,又或者是想暗杀本王也行,本王随时恭候!” 他又往徐太师面前走了两步,直视徐太师阴鹜的双眼,郑重说道,“徐太师,本王认真告诉你一件事儿,齐妙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便是与我纪陌为敌,请你们往后离她远一些。 你们徐家要是再有人敢打她的主意,让她受委屈,本王会让你们徐家鸡犬不留!本王从来不说笑话,徐澈这条腿算是给你们徐家的礼物。” 丢下这句血淋淋的话,纪陌背着双手飘然而去。 “纪陌,欺人太甚!老夫要让你千刀万剐下地狱!”徐太师红着眼睛,像头困兽一样厉声吼着。 徐澈左腿断了,经太医诊断,虽能接上,但好不完整了。 林氏不仅被休出徐家,皇后还派人过来掌嘴五十。 受罚之后,林氏那张脸几乎不能看了,唯有眉心间那颗痣艳似血。 最终,林氏投井自尽了。 徐家这边算是告了一段落,那边纪陌还未搞定晋王妃,有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温婉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272章:万全之策(双更合一) 摆平林氏之后,沈氏和马氏对容昭郡主千恩万谢。 回到侯府,沈氏留齐妙悄悄问话。 “妙儿,娘记得你胸前的确有个红痣,乍看极像一朵花儿,怎么忽然没了?”沈氏轻声问出心中疑惑。 齐妙有些羞涩的一笑,答道,“娘,我一直觉得那痣好丑,每回沐浴时我都出劲儿的洗,想将它给抹了,却一点儿作用也没。 后来我从边先生那儿得了一种药,专门祛除疤痕和胎印,于是我就用那药将痣给除了。 不过,当时用了药之后我就后悔啦……” “为何后悔?”沈氏不疑有它,好奇的问。 “因为太疼啦……”齐妙笑。 沈氏心一揪,将她揽入怀中,叹息道,“唉,妙儿,这些年你受了好多委屈,也吃了很多苦,幸好你当年将痣除了,否则今日这事真不知该如何了。” 虽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可沈氏想想还是后怕不已。 依林氏的性子,要是真在妙儿身上看到那颗痣,一定不依不饶。 沈氏后怕,齐妙何尝不是呢。 还好,今日的危机已除。 且经了这件事后,林氏在徐家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三日后,齐妙和沈氏便听到了林氏被休,然后自尽的消息。 她们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没有想像中那样欣喜若狂。 林氏虽然死有余辜,但是她们和徐家的仇恨已经摆在了面子上,依徐家人性格,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他们还有残图未到手呢,看来即将有更大的暴风雨要来临。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齐妙面色凝重。 沈氏柔声唤道,“妙儿,外面冷,赶紧进屋净手,准备用膳了。” 齐妙敛去满腹的心思,回眸冲母亲灿然一笑,“好。” 她转身进屋。宝珠立即让小丫鬟端了热水给她净手。 手上的水还未拭干。门帘忽然一动,齐正致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眸子微微一掀,看了圣父一眼。 只是一眼。她便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圣父肤色极白,可此刻如玉的面色隐隐泛着青色,还有双唇的颜色虽是红色,却不是健康的绯红色。颜色偏深,好像带了黑色。 他这是病了? 见到齐正致。沈氏面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冷冷的问道,“不知齐三爷前来有何贵干?” 齐正致外出回府后,沈氏从未让他在海棠苑留宿过。就连用膳都不曾在一起过,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已是名存实亡。 齐正致不愿意和离,而沈氏因齐妙还未定下亲事。也不再提,二人就这样冷战着。 妻子冷冰冰的态度自然让齐正致心中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很勉强的笑了笑,“卉娘,我几日未见你甚是想念,特意前来探望。” 齐妙也在一旁,可他只说想念妻子,只字不提女儿。 就他这态度,想沈氏原谅他,今生已是无望。 沈氏没有半分感动,对着门口冷漠一指,“现在不是已经瞧见了嘛,齐三爷请回吧,我们还要用膳呢。” 妻子的驱赶令齐正致有点难堪。 但他现在脸皮也变厚了,不仅未依言离开,反而还往桌前一坐,笑吟吟的向沈氏招手,“我正好也未用膳,卉娘,我们一起吧。” 沈氏和齐妙瞬间没了胃口,肚子好饱。 “妙儿,咱们走。”沈氏牵了齐妙的手往外走去,她如今越来越厌恶齐正致,别说一起吃饭,便是多看几眼都倒胃口。 她越来越糊涂当年怎会喜欢他? 齐正致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妻子如此绝情还是令他难过。 他敢没了吃饭的心情,长叹一口气,唤道,“卉娘请留步,我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与你商量。” “何事?”沈氏这才转身留了下来。 齐妙便道,“娘,那你们说话,我先回明月阁。” 未等沈氏说话,齐正致就摆了摆手,“不,你也留下来,此事与你有关。” 圣父想要说什么? 他是要为徐家人鸣不平吗? 倘若他真的如此,娘一定会拿剑砍了他。 齐妙眉头轻轻蹙起。 伺候的人都被沈氏打发出去,屋子里只有一家三口。 “说吧。”沈氏对齐正致点了点下巴。 齐正致也不拐弯抹解,直接说道,“卉娘,你可知九王爷求了圣上赐婚?” “九王爷求赐婚这事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对沈氏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反而有些莫名其妙,认为他是无话说。 圣父不会好好说这话,难道纪陌真的去求圣上赐婚? 那夜在湖畔茶饭,纪陌所说的每句话清晰在耳。 齐妙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颊也情不自禁的发热。 齐正致瞟了眼齐妙,看向沈氏说道,“因他求赐婚的对像是妙儿。” “是妙儿?这怎么可能?”沈氏被骇然,瞪大双眸看了看女儿,又看向丈夫,认为这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但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对纪陌,沈氏没有坏印象,也感激他曾出手帮过齐妙,更承认他能力强大,是绝对能保护好齐妙不被人欺负伤害。 可就因为他太强大厉害,她才不愿齐妙嫁他。 太强的男人难掌控,心思太难琢磨,她不希望女儿下半辈子都被别人捏在手心里,任别人搓圆捏扁却无力反抗。 还有上回六月六同晋王妃一同赏荷,晋王妃阴阳怪气,对齐妙态度不善,沈氏认为晋王妃一定是个极难相处的人,纪家媳妇难当。她可不要女儿去受委屈。 故纪陌不是她心中理想女婿的人选。 但令她更惊诧的是纪陌真对齐妙动了心思,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按理说女儿被人钟情喜欢,这表明女儿优秀出众,做母亲的会自豪开怀,可被纪陌喜欢上,沈氏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呢。 “唉!”齐正致长长了叹口气,沉重的说道。“卉娘。我也希望这事是假的,但它是千真万确。 不过万幸的是晋王妃不同意,暂时将圣旨给拦了下来。不然圣旨早到咱们侯府了。” 看,被我猜中了吧,晋王妃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妙儿要是真嫁过去。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沈氏更加着急,愁得心都要碎了。 不行。这亲事不能成,一定要想办法让圣上改变主意。 沈氏甚至有些感激晋王妃,幸好圣旨被她拦下来,这才有机会去想办法。不然圣旨一下,便无力回天。 “那你说现在怎办?”沈氏问齐正致。 齐正致忙安慰道,“卉娘你别着急。只要晋王妃不答应,圣上一定不会下圣旨。” 沈氏也跟在后面叹气。她忽然看向齐妙,想问问纪陌怎会忽然来这招。 可齐正致在跟前,她将话咽回去。 齐妙一直垂首没说话,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 沈氏说道,“可此事总觉得悬得很,万一九王爷说服了晋王妃,又或者九王爷非要一意孤行,圣旨一旦下了……” 齐正致立即点头,“卉娘你说的对,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所以我才将此事告知于你,咱们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让这道圣旨永远到不了咱们侯府。” “万全之策?”沈氏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除非让妙儿赶紧定亲,如此一来,圣上便不会再下旨。 可要在短时间内寻到适合人选,还真是不容易。 自去年知道徐太师去求圣上赐婚徐澈后,她便和云妈妈私下里寻京中德才兼备的好男儿,但一直无果。 齐正致说道,“卉娘,这万全之策其实也简单,就是咱们赶紧为妙儿定下一门亲事,如此一来,不管晋王妃答不答应这门亲事,都与咱们无关了。” “此事甚难。”沈氏摇头。 “不难。”齐正致摆了摆手,说道,“卉娘,在回府路上我已想到一人,工部侍郎王大人之子王方公子相貌堂堂,为人谦逊有礼……” “不行不行,那位方公子我见过,他虽无恶名,可为人过于懦弱,说话像个姑娘家,毫无阳刚之气,将来又如何能护得了妙儿。”不等他将话说完,沈氏便打断,摇头否定了。 齐正致默了会儿。 他不得不承认妻子说的也有道理。 想了想,他又道,“对了,我怎么忘了李青源李公子,卉娘,你与李夫人情同姐妹,李公子可谓是德才兼备,他应该是良配吧?” 提到李青源,沈氏眸中滑过一抹惋惜之色,轻轻叹息,“唉,李公子的确非常好,但李夫人早就中意侄女婉儿为媳,我不能干那种事儿。” 为了给齐妙定亲,夫妇很难得聊了好久。 齐妙完全被他们忽略,默默坐一旁听着。 不过,说了好几个人选,但最后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否定了。 说话其间,齐正致掩口打了好几回哈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沈氏不悦的让他回居微斋休息,但他坚持未回。 可到最后,齐正致哈欠打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实在是撑不住,只得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还指着齐妙说道,“以前就警告你离九王爷远一些,你不听,不然又怎会让你娘为你担忧。 我今儿再对你说一回,纪家儿媳妇不好当,九王那种人不是良配,嫁他只会后悔一辈子……” 本来吧,齐妙对纪陌提出赐婚之事还很恼火,可现在听圣父贬低纪陌,她心里非常不满。 不管纪陌在旁人眼中是什么样人,也不管他对她是否真心,可他实实在在的帮过她,关心过她。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不顾得罪别人出面帮她,让她化险为夷,可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又为她做了什么呢? 他除了骂她责怪她,还能做什么? 任何人都有资格说纪陌的不是,唯有他不可以有,他不配! 齐妙站直身体,绷着脸驳道,“父亲,何谓良人?像父亲您这样的? 父亲您不了解九王爷,就别在那儿妄下断定。” 语气里或多或少带了些嘲讽。 “齐妙,我是你父亲,你怎能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是为你好……”齐妙成功激怒了齐正致。 “齐正致,你够了!滚!”不等齐妙驳斥,沈氏忍无可忍冲齐正致吼道,一把将他推出屋子,并将门紧紧关上。 齐妙抿紧双唇,无声叹气。 沈氏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妙儿别伤心了,他有些话说得的确不中听,但有一句话却没错,纪家儿媳妇是真不好当。 九王爷当然不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不堪,平心而论,他是极出众的好男儿,也绝对能保护你不被欺负。 唉,自上回见过晋王妃后,我能感觉她不好相与,娘不愿看你受委屈,娘希望你能过些平凡安稳的小日子。” 齐妙轻轻点头,“娘,我知道的,其实我从未想过当纪家儿媳妇……” 前世纪陌一直未娶妻,不知和晋王妃有无关系? 晋王妃的确不好处。 齐妙暗想。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愁绪万千,那边纪陌也满腹怒火。 本来母亲就难劝,孰料失踪几年的温婉忽然回来了。 见到温婉,前一刻还闹着寻死的晋王妃欣喜若狂,上前紧紧抱了她,闪烁着泪花说道,“婉儿,你这狠心的丫头,怎么一去就是几年,你可知这些年我有多么想你。” 温婉也流着泪说道,“婉儿也十分想念母妃,一直记得当年对母妃所许下的诺言,婉儿回来了……” 纪陌冷冷的看着二人,一言不发。 晋王妃和温婉相拥着哭了好一会儿,二人情绪才慢慢平复。 “小九,你与婉儿多年未见,一定要有很多话儿要说,我去吩咐厨房今日多做些婉儿爱吃的菜,咱们得为婉儿接风洗尘,你们聊啊。”晋王妃看着纪陌,喜滋滋的说道。 “母亲,我无话可说。”纪陌冷着脸,拂袖而去,连个眼神都没给温婉。 看着纪陌离去的背影,温婉唇瓣紧咬,本已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看向晋王妃,低声喃喃着,“母妃,看来婉儿是不该回来,陌哥哥都不认识婉儿了。” 看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晋王妃心疼得不已,忙搂着她安慰道,“婉儿别哭啊,你误会啦,你陌哥哥是在怨你多年未归呢,这些年他每日都在念着你,他心里从未放下你……” “真的吗?”温婉抬着泪眼看晋王妃,可怜兮兮的问。 晋王妃赶紧点头。 不行,我得找小九好好谈谈,可不能伤了婉儿的心。 她暗暗打定主意。 而纪陌正淡定等着晋王妃到来。(未完待续。) 第273章:晋王妃有请(双更合一) 晋王妃来找纪陌时,他正悠闲自在的品茶听曲儿。 因晋王妃爱听戏听曲,王府里便养了不少戏曲的名旦。 不过纪陌对此不感兴趣,这还是第一次唤她们来唱曲儿,是故意如此。 果然,晋王妃见纪陌眯着眼睛一脸快活的样子,怒从心起。 她挥手让那些角儿退下去。 纪陌立即不满的嗔道,“母亲,我这正听的兴起呢,您怎么将她们赶走了?” 晋王妃立即指着纪陌斥道,“小九,婉儿眼睛都哭肿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听曲,你到底有无良心?” 纪陌眉毛轻挑,一脸无辜的答道,“母亲此言差矣,温婉伤心与否,与我半点关系都没。” “怎么没关系?还不都是被你那冷漠无情的态度给气的……”晋王妃立即反驳,然后噼哩啪啦将纪陌一顿数落。 总而言之,纪陌必须要想方设法哄温婉开心,不许对她冷言冷语,更不能不搭理,一定要让她天天喜笑颜开。 晋王妃一想到温婉先前伤心难过的样子,这心就拧巴着疼。 婉儿喜欢小九,也只有小九能真正让她开怀。 纪陌轻轻一笑,应道,“母亲,想让我对温婉好很简单,只要您让皇叔下旨即可。” 晋王妃点了点头,“小九,咱们僵持了这些日子,你心意我也算是明白了,倘若我一直不答应,到最后可能会影响你我母子感情……” 纪陌心中一喜,可她接下来所言让他心凉了半截。 晋王妃继续说道,“小九,我可以答应你和齐五的亲事。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纪陌眉头一拧。 “娶婉儿为正妃,立齐五为侧妃。”晋王妃很认真的说道。 “不,我今生只娶一人,那就是齐妙,我的正妃必须是她,也只能是她。”纪陌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行,必须婉儿为正妃。我同意立齐五为侧妃。已是格外开恩,我还未说让她为侍妾呢,小九你不要逼我生气。”晋王妃拍着桌子怒。 “母亲。我是您的儿子,齐五是我最爱的人,请您尊重她!”纪陌面容一肃,看着母亲一字一句十分郑重的答道。 不管是让喵喵做侍妾。还是为侧妃,都是对她的侮辱。 他今生要么不娶。若娶,一定只能娶喵喵一人! 追求几辈而不得的幸福,眼瞧着就要来临,怎么也不能被人给毁了。 晋王妃怒道。“小九,你真是好样的,为个莫名其妙的外人。竟这样对我说话。你让我尊重她,你又可曾尊重过我?” “母亲。我若不尊重您,早让皇叔将赐婚圣旨给下了。 母亲,虽然我深深的爱着齐五,可我是您的儿子,我希望我们成亲之时能得到您真心的祝福,如此我才会真正感觉幸福。 母亲,自幼到大,我从未求过您什么,也从未奢望得到什么,对您一直言听计从,这回,就让孩儿任性一回,求您成全孩儿吧。”纪陌看着母亲,动情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屈膝对着晋王妃跪了下去,眸中泪意涌动。 他这三声‘母亲’也让晋王妃心里酸酸的,眼眶泛红。 纪陌是她儿子,她哪儿真舍得见他伤心难过。 她之所以一直不愿答应他娶齐妙,是因她曾对温婉许过诺言,等温婉长大后,一定让他娶温婉为妃,让温婉做她的儿媳妇。 加之她又特别喜欢温婉,从内心深处来说,也十分希望温婉能和她做一辈子家人,故自幼就拿温婉当儿媳妇来看。 可如今,却有一个陌生的姑娘要来抢这儿媳妇位置,她怎能容忍? 倘若温婉真的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可能在得知元成帝赐婚最初她会阻止,时间一久,她自然不会再坚持。 说到底,她是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子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现在温婉回来了,且温婉说得很明确,她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当初做纪家儿媳妇的承诺而归。 晋王妃为难了。 要是答应让纪陌娶齐妙为正妃,那便是违了她当初对温婉的承诺,让她如何向温婉解释? 可要是不答应纪陌的请求,会伤了他的心,会让他一辈子不幸福。 特别是现在儿子红着眼睛跪在她面前的样子,让晋王妃更加心疼。 自个儿生的儿子是什么性格,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儿子自幼到大,别说为人为事流泪,就算是受伤流血,他都咬牙坚持一声不吭,眼神倔强而又坚定。 可现在,他流泪了,这是她见他第一次流泪。 他是真伤心了! 怎么办? 晋王妃纠结了好久,忍不住叹息,“唉,小九,我真不知齐五那丫头有什么好儿,竟令你为她如此,也不知你这番痴心她可知晓,你到底值不值哟?” “母亲,对她好是我心甘情愿,她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对她好,有机会对她好,就是我此生最大幸福。”纪陌轻声说道,一行滚热泪水悄然滑落。 想前世,当他决定对她好时,她与他已经阴阳两相隔,已永远失去对她好的机会。 今生,他不可再错过。 见他如此,晋王妃心疼难忍,最终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小九,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娶婉儿为侧妃。小九,你能否答应我?” 对母亲的让步纪陌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他斩钉截铁的摇头,“不行!我不能娶温婉,不管是立她为侧妇,还是侍妾,都不可以。” 见晋王妃不满的皱眉,纪陌又解释道。“母亲,我知道您喜欢温婉,一直拿她当亲人来待,您一定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母亲,我再次郑重申明,我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温婉,要是真喜欢她。当年也不会让她离开。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待。根本无男女之情,您认为我要是真的娶了她,她会幸福吗? 不。她一定不会幸福的,因为我不会给她一丁点儿爱,连正眼都不会瞧她。 母亲您难道忍心看她孤单寂寞过完后辈子吗?她在心里不恨您吗? 您真为她好,就该替她择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子。而不是为了当年不经意的一句诺言而害她一辈子。” 纪陌这番话仿佛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晋王妃心尖儿上。 是啊。要是小九不喜欢婉儿,逼着他娶了婉儿,婉儿不会幸福的。 唉! 婉儿…… 晋王妃最终对纪陌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小九,你容母亲再仔细想想,我要如何向婉儿说这事。你和齐五的亲事。再缓缓!” “母亲,温婉是懂事体贴的好姑娘。您的一番苦心,她一定会明白的。”纪陌说道。 他从母亲的话中听出了松动。 这种事逼不得,他静心再等两日,倘若母亲再执意如此,他只能做逆子了。 晋王府后花园迎春花开了,黄色的花儿缀满枝头,幽香扑鼻,沁人心脾。 温婉挽了晋王妃的胳膊,缓缓走着,边赏花边闲聊。 “母妃,这几日怎么都没见到陌哥哥,他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呀?”温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问晋王妃。 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可怜与委屈。 晋王妃赶紧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傻婉儿,别胡思乱想呀,小九被圣上委以重任后,每日里忙得很,在你回来之前,他就常常多日不归家呢。” 听了这话,温婉便甜甜的笑了,“不是就好,我还以为陌哥哥讨厌我了呢,若真如此,我便立即离开。” 晋王妃笑着说怎么可能。 温婉黑眸轻轻一转,又柔柔问道,“母妃,陌哥哥年纪也不小啦,亲事应该定了吧?谁有福气做了我王妃嫂嫂呢?” 语气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在试探晋王妃的口风。 她不是傻子,这几日明显感觉晋王妃一直在回避说她和纪陌亲事一事,看样子,晋王妃的心已经动摇。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 就算没有徐澈求她帮忙搞定纪陌,她也极希望能嫁给他。 纪陌极得圣上宠爱,不仅是王爷,还是执掌兵权的将军,权势滔天,嫁了他,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他人羡慕妒忌却又不得不巴结她。 她一定要嫁给纪陌,绝不允许有人来挡路。 晋王妃面色一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没想好怎么对温婉说这事呢。 但温婉既然问了,她也不能不回答,但叹了口气,答道,“唉,小九性子冷,脾气又倔,亲事一直未定呢。” 温婉哦了一声,明显对晋王妃的答案不满意。 要是以前,晋王妃一定会说‘你陌哥哥将来要娶的人是婉儿你呀,他又怎会与别人定亲呢’,可今日她没说这句话。 短短几日功夫,她的心意就变了。 温婉双唇紧紧抿了下。 “婉儿你瞧这朵花好美,正好配你这天仙般的容颜,来,我为你戴上。”晋王妃没察觉她表情的变化,而是摘下一朵迎春花,笑眯眯的将话题转移了。 “好。”温婉笑着点头。 只是笑意未直达眼底深处。 又过了两日,温婉闷闷不乐的去找晋王妃。 见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晋王妃忙关心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婉双唇抿得更紧,轻轻摇头,却不说话。 “婉儿,是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母妃,母妃一定替你做主。”晋王妃急了。 在她再三催促下,温婉才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泪花闪烁着问道,“母妃您骗我。” “啊?我……我哪儿骗你了?”晋王妃被她这句没头脑之言弄懵了,有些茫然的问道。 “那日在后花园,您说陌哥哥还未定亲,可是……可是婉儿却听说圣上都要为陌哥哥赐婚啦……”温婉声音哽咽,话说到一半,眼泪便‘啪啪’的往下直掉。 无辜受伤的眼神,委屈的表情,决堤的泪水…… 这让晋王妃心里莫名有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温婉。 晋王妃忙答道,“婉儿你先别哭呀,圣上只是有这意思,还未下旨呢。” 温婉用力的摇头,“母妃,我的心意您也明白,从小到大,我心里只陌哥哥一人,我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成为陌哥哥的新娘。 现在我才知自己是有多傻,原来在母妃和陌哥哥心里,只是拿我当普通人来待,根本就没这想法,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下作无耻不要脸……” 温婉哭着骂自个儿,一切能想到的难听词儿都用在她身上了。 她越这样,让晋王妃越内疚。 晋王妃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着。 不知过了多久,温婉的哭声才小了些。 晋王妃咬了咬牙,叹息着劝道,“婉儿,自幼到大,我是真心拿你当亲人来待,更希望你将来能成为我们纪家人。 唉,可是你陌哥哥长大了,他有自个儿的想法,感情的事儿是母妃无法控制的。 母妃也在纠结,为你终身幸福着想,你应该嫁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子,要是强逼着小九娶你,你一定不会幸福,那反而是害了你……” 温婉拼命摇头,“不,母妃,只要能一辈子陪在陌哥哥身边,哪怕他不看我一眼,我也觉得自个儿是幸福的……” 她卑微的样子让晋王妃更为难,更不敢答应纪陌的请求。 晋王妃思来想去,最终做了个决定,派人下了贴子给齐妙,要单独见她。 现在能让小九改变主意的,可能只有齐五那丫头了。 希望那丫头别让她失望! 晋王妃皱眉。 齐妙收到晋王妃的贴子,着实发呆了好久。 要是没听圣父说赐婚那件事,她可能不知晋王妃找她有何事,眼下不用猜也知晋王妃是为赐婚一事而来。 她该去见晋王妃吗? 见了又能怎样?她能改变什么呢? 不过,贴子是晋王妃让人悄悄送给齐妙的,安宁侯府无其他人知晓,包括沈氏。 齐妙也不准备将这事告诉母亲,省得她担心。 且要是让母亲陪她去见晋王妃,说不定到最后会让母亲跟在后面受辱。 这贴子要是其他人下的,齐妙可能会考虑不去,但是晋王妃下的,她必须去。 因为晋王妃是纪陌的母亲,她不可轻待,这是对他的尊重,而不是对晋王妃的。 她向母亲寻了个借口,带着秦丝出府去赴晋王妃之约。(未完待续。) ps:首先祝看文的女王们节日快乐哈!然后撒花感谢筱筱的和氏璧,十分感动筱筱几年来不离不弃的支持,感动所有包容老画的读者们,谢谢你们!好吧,我貌似欠了好多加更,筱的和氏璧,还有公主妈妈升堂主,还有月票……我会努力还债的,爱大家,群么么哒!! 第274章:各怀心思 晋王妃约见齐妙的地点并非在晋王府,是在一处环境极其雅致的酒阁。 <し 此酒阁乃是晋王妃名下产业,专门招待女宾,出入此处的女客们非富即贵,一般人想进来也是没资格的。 不过,齐妙最终没能进到酒阁里。 在她去酒阁的半道上被纪陌给拦了下来。 纪陌绷紧的面色,在见到齐妙后终于松驰下来。 “九王爷,您……您有何事?”这是得知赐婚一事后,齐妙首次见纪陌,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你这是准备去赴母亲之约,对吗?”纪陌反问。 “是的。”齐妙轻轻点头。 她知有些事想瞒纪陌是很难的,何况对方还是他母亲,她也没有必要去隐瞒。 “莫去。”纪陌郑重说道。 母亲找丫头目的很明确,为了温婉,母亲可能会对丫头说一些难听之言,这委屈绝不能让去承受。 齐妙轻轻摇头,“她是你母亲。” 简单五个字狠狠撞击着纪陌的心房。 五字里包含太多东西,也显露她的心意。 她言下之意是说,若给她下贴子是其他人,不是他母亲,她一定不会赴约。 她赴约不是因对方是晋王妃,只因是他的母亲,不能伤了他母亲的面子,这是因她心里有他、在意他的感受,才去赴约。 纪陌内心狂喜不已,能得她一句话,所有坚持和努力都值得了。 他认真看着她,声音轻柔得似羽毛,说道。“丫头,就因她是我母亲,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去,你们万万不可在对方心中留下伤害的印迹,那是永不可抹灭的。 你且先回去,此事自有我来处理,放心吧。” 齐妙轻轻点头。 她不会坚持去见晋王妃。 纪陌说得对。她和晋王妃见面后。一旦言语不合,必然会有一方说出刻薄之语,到最后双方都被伤害。 想了想。齐妙鼓起勇气对纪陌说道,“九王爷,听我父亲说……说你求了圣上赐婚……” “嗯。”纪陌点头承认,双颊竟浮上一抹酡红色。也有点羞涩。 齐妙可没胆子去看他的脸,未发现他脸红了。而是垂眸继续说道,“九王爷,我知您对我好,但我不希望因这事让你和晋王妃反目成仇。 不管怎样。她是你母亲,你不可忤逆反抗她的心意。” 晋王妃不喜欢她,就算亲事能成。面对晋王妃也尴尬难受,日子不会过的舒心。 纪陌正色答道。“不,我不是违抗母亲,我只是坚持自己的心意。其实母亲对我们的亲事并不反对,她现在只是因当初一个承诺在纠结。 丫头,你不要多想,这事我会解决,你一定要记住,从今日开始,不管是我母亲给你下贴子,还是他人找你,你一概不用理会,特别是一位叫温婉的女子,我更不必理会。” “温婉是谁?”齐妙好奇的问。 这个名字是真的十分陌生,从未听过。 纪陌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温婉是我母亲至交好友的女儿,说起来她也挺可怜,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她母亲临终前将她托负给我母亲。 母亲生性善良,心疼她无父无母,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而温婉满口甜言蜜语,极会哄人,让母亲对她更是另眼相待,时间一久,母亲竟生出要将温婉嫁我的念头……” 话说到这儿,齐妙差不多明白晋王妃反对原因了。 晋王妃心中早有了儿媳人选,还是她特别喜欢的姑娘,自是不同意纪陌再娶她人。 “哦哦,温姑娘一定长得极美吧?”齐妙问,语气情不自禁有些酸酸的。 纪陌唇角轻轻上扬,这些日子堵在胸间的浊气尽数消散。 他轻笑一声答道,“她美不美,我不知,也不重要,在我心里,你是世间最美的姑娘。” 唰! 如此直接的表白让齐妙的脸被臊红了。 “九王爷莫开玩笑。”齐妙红着脸说道。 “我是认真的。”纪陌很严肃的表面自个儿态度,但此地不宜说情话,不再多说其他,只是道,“你先回府,其他事儿交给我,相信我。” 齐妙除了点头只能点头。 目送纪陌离去,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她忽然觉得自个儿以前错了,他对她可能是真心的,不是她想像中那样另有所图。 依他的手段与本事,要是想得到残图,一定有几百种办法来逼她交出,而不是这样大费周折。 只是她又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待她好呢? 有股幸福的涓涓细流在她心间缓缓流淌。 曾被伤害过,对所有人和事都持有怀疑之心,可她依然像正常人一样,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渴望被爱被宠。 而纪陌让她有了这些感觉。 齐妙这一刻脑子里什么也不多想,只是静静想着纪陌为她所做的一切,慢慢品着被宠的滋味。 晋王妃早到了酒阁,却迟迟不见齐妙前来,心里十分窝火,认为齐妙未将她放在眼里。 幸好此时温婉不在身旁,不然少不得要煽风点火。 她准备让侍女去外面瞧瞧时,纪陌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小九,你怎么来了?”见到儿子,晋王妃莫名有些心虚。 “我特意来陪母亲饮酒啊。”纪陌在她面前坐下,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别胡闹,我还有重要事儿要办,你先走吧。”晋王妃赶紧挥手让他离开。 “母亲,您邀妙儿来此做什么?有什么话儿尽管对我说,请您莫要为难她。”纪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晋王妃想到什么,对齐妙不由更加恼火。 这丫头真可恨。下贴子请她来说话,那是看小九面子,给了她天大脸,她不仅不领情,反而请小九来对付我。 可恶至极! 晋王妃美眸一眯,冷笑着说道,“齐五这丫头刁钻奸滑。满腹算计。不仅不敢来见我,反而还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可恨!” 面对母亲的误解。纪陌很无语,他郑重解释道,“母亲,您能否别这样想妙儿。她在赴约的半道上被我给拦下了,是我让她莫来。” “要不是她告诉你这事。你又是如何晓得?”晋王妃分明不信他为齐妙的辩白。 “母亲,我想关注一个人的行踪,您认为会很难吗?”纪陌霸气回答。 这句话她无法否认。 晋王妃沈默了下。 “好吧,言归正传吧。”纪陌说道。“母亲,您私下里找妙儿,无非是想让她劝我改变主意。可母亲您应该知道,我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母亲。我这儿有些关于温婉的信息,不知您可有兴趣知道。” “婉儿怎么了?”晋王妃神情立即变得紧张。 “母亲,温婉离京多年一直杳无音讯,却恰好在这节骨眼上回来,您难道就不曾有过怀疑吗? 这些年她去了哪儿?在做什么?为何此时回来……”纪陌反问道。 他一通反问,让晋王妃更紧张。 这些问题她也曾问过温婉,温婉也做了解释,虽然有些地方显得牵强,可她对温婉的信任不允许她怀疑什么。 但现在经纪陌这样郑重反问,晋王妃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倘若温婉真有什么不堪,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前几世都不曾回来的温婉,今生忽然出现,其中必然有蹊跷,纪陌怎能不怀疑,一查之下果真有问题。 五年前,温婉失踪多年的舅舅忽然来到王府,说要带温婉离开。 晋王妃认识温婉舅舅,温婉母亲临终前也曾提及他,他是温婉真正亲人,晋王妃没有理由阻止他带温婉离开。 而对纪陌来说,因知道晋王妃有将温婉嫁他的心思后,则盼着温婉离开,故对此未在意。 当年温婉舅舅带她离开时曾说过,大约过半年还会送她回来。 但是这一去就是五年,其间晋王妃也曾派人去打听过,但毫无音讯。 后来纪陌令人查到的消息是温婉随她舅舅去了海外。 为这事,晋王妃私下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对温婉甚是想念。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认为温婉不再回来,她却出现了,且出现的时机还如此巧合。 且因此次事关终身幸福,纪陌不敢再大意处之,认真查探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大概总结就是,温婉根本没随她舅舅去海外,他们一直在西南生活,温婉舅舅和林家人合伙做生意。 温婉舅舅之所以未将她送回晋王府,则另有原因,现在决定回来,是受徐澈的挑拨。 纪陌将所查到的消息一一向母亲说来。 听到最后,晋王妃面色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同时还有泪水涌了出来。 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结果,这不是她想要的。 与其这样,温婉还不如不回来,真是相见不如想念。 “小九,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这就回去将她赶走?”晋王妃泣声问。 “不,母亲您暂且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以前那样待她,留她还另有用处。”纪陌轻轻摆手。 晋王妃轻轻点头。 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些难,可她不能不答应儿子的请求。 晋王妃虽然因为温婉的缘故,没有答应纪陌和齐妙的亲事,便她对纪陌所说的每句话还是十分信任的,从不怀疑。 说完这些杂事之后,纪陌抓住时机问晋王妃,“母亲,那我和妙儿的亲事,您同意吗?” “唉,罢了罢了,既然你喜欢,那就随你吧。”晋王妃疲惫的挥挥手,儿子一番话让她身心皆疲。 “多谢母亲成全。”纪陌欣喜若狂。 晋王妃有些惋惜的说道,“唉,小九啊小九,依你的身份地位和能耐,娶齐五实在是太委屈你了,你怎么就这样傻呢。” 纪陌温柔握了母亲的手,轻轻摇头,“不,在母亲您的眼中妙儿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在孩儿眼中,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 晋王妃心里一酸,冷哼一声说道,“哼,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那你娘我是最坏的喽?” 母亲吃醋了? 纪陌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胸间涌动着幸福,风雨之后终见彩虹,终于说服了母亲。 当赐婚的圣旨到达安宁侯府时,整个侯府都沸腾了。 羡慕、嫉妒、仇恨、惊诧、苦恼…… 各种心情皆有之。 马氏是高兴的,孙女儿能嫁去做王妃,她这老脸也添光彩啊。 柳氏、杨氏几人羡慕之余就是眼红。 五丫头也不知走了哪门子****运,竟被九王爷看上,真是让人不服气,就她那长相做王妃,可真是不配呢。 虽然齐妙现在变美了,可她们不愿意承认,她们对她容貌的看法还停留在她初归之时。 齐媛更是气得将屋子里花瓶砸了好几个。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那回九王爷分明是对我笑的,为什么会赐婚齐五那丑丫头,一定是圣上弄错了。 齐婷几人也抿了双唇不说话,个个眼里都闪动着妒忌之色。 对她们来说,齐妙无异是麻雀一跃枝头为凤凰,她们同是侯府小姐,为何她们就没那好命,上天真是不公呢。 最最生气的当数芙蓉了。 她得知这消息后愣了半晌没作声。 麻脸丫鬟则笑得肚子直不起来,“芙蓉,你的九王爷求赐婚啦,圣旨一定是写错了名字,应该是赐婚你芙蓉才对,是不是呀?” 芙蓉本就揪心难过,被麻脸丫鬟一通讽刺,哪儿还能忍得了。 她直起身子,抬起巴掌就煽在麻脸丫鬟面上,骂道,“白莲你个贱人,给我安生点,你要再敢笑,我就将你送去衙署,看你怎么死?” 麻脸丫鬟捂脸站在那儿,紧咬着下唇,半晌没说话。 既不敢还手,也不敢反驳芙蓉。 但她眸底深处涌动着浓烈的恨意,既有对芙蓉的,还有对齐妙的。 没错,她就是白莲。 她明明是那个应该被宠上天的公主,结果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死人’,而那个绊脚石齐五贱人,竟要当王妃了。 哼,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嫁人的! 白莲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被众人羡慕嫉妒的亲事,落在沈氏和齐正致身上,他们并没有高兴。 齐正致瞪着齐妙双眼冒火。 他一想到纪陌要成为他的女婿,这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那个曾教训他的混账要和他成为一家人了,简直不能忍! 而沈氏则将她搂在怀里直接哭了出来。 沈氏认为自个儿太无用,明知纪陌在求赐婚,她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件事发生。 温婉在得知这消息后,犹如晴天挨了一霹雳,赶紧跑去找晋王妃。(未完待续。) 第275章:刻骨铭心的痛 “母妃!” 晋王妃在暖阁中听戏,这是名旦们刚排的新戏。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台上正演到精彩处,她所有心神也随着剧情的发展而跌宕起伏着,冷不丁被这一声呼喊给打断,眉心忍不住蹙起。 晋王妃眸底深处滑过一抹厌恶之色,但她在扭头看向来人时半分不显。 如此哀怨呼喊她的不是旁人,正是温婉。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晋王妃看着瞬间走近的温婉,柔声问道。 温婉用帕子拭着眼泪,哽咽着答道,“母妃,您可知道,陌哥哥的赐婚圣旨都已经下了。” “啊?什么?竟有此事?我怎么都不知,婉儿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晋王妃满面惊诧之色,反问温婉。 其实她这句话暗藏讽刺。 圣上下旨给我儿子赐婚了,这消息我都不知,你倒提前知晓了,你这消息可比我要灵通得多呢。 当然,晋王妃是故意反问的,昨日在酒阁和纪陌一番长谈之后,她便答应了他和齐妙的亲事,知道圣旨今日会到安宁侯府。 只是没想到,温婉会如此迅速得到消息,还真是小瞧了她。 “母妃,此事在京中已是人尽皆知,您得想想办法呀。”温婉并没有听出晋王妃的暗讽,只是哭得更伤心。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晋王妃也无用,连儿子亲事都无法左右。 “小九,他……他怎能这样去做呢?”晋王妃佯怒,然后安慰温婉,“婉儿你先别伤心啊,我这进宫去找圣上。” 温婉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晋王妃很快换装出府。三个时辰后才回来。 温婉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她,见马车过来,赶紧迎上前亲自打了车帘,然后将她扶下马车。 “母妃,如何?”温婉迫不急待问。 唉! 晋王妃未语,倒先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温婉的心坠入冰窖。 下马车后,晋王妃轻拍了下温婉的肩。柔声说道。“婉儿,我尽力了,只是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圣上无法再将圣旨撤回。唉,事情已成定局,我无力回天。” 好吧。她是进宫去了,不过她是去找皇后拉家常。并说起如何准备纪陌和齐妙成亲的相关事宜,并非去找元成帝闹事。 其实圣旨已下,温婉就不该让她去想办法。 不要说亲事是她同意的,就算她未同意。圣旨真下了,她难道真一头撞死在圣上面前不成? 就算她撞死了,圣旨也不可收回。 咳咳。先前那样做,还不是为了吓唬小九。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嘛,谁曾想他会那般执着。 温婉面前黑了黑,满心透凉,。她强提一口气,哽咽着问晋王妃,“母妃,接下来咱们该如何?” “唉,还能怎样,当然是为你陌哥哥准备大婚相关事宜呀,这事圣上虽交给礼部和钦天监来办,但我们也不能什么事儿都不闻不问。”晋王妃理所当然的答道。 “母妃,陌哥哥要大婚了,那我……那我该怎么办?”温婉哭得梨花带雨,伤心的问晋王妃。 晋王妃要是不知真相,一定会暴怒,并为温婉鸣不平。 可她现在只是握住温婉的手,叹息着说道,“唉,婉儿,事已至此,你也别想太多了。不管你陌哥哥成不成亲,他都一样拿你当亲妹妹来待。 婉儿乖啊,准备你陌哥哥大婚可是有很多事儿要忙呢,婉儿你得帮我呀。” 温婉终于察觉到晋王妃态度有重大改变,心神一凛。 但她有再多不满,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好。 温婉表面上答应了晋王妃,心里还是不甘,她还要为自己搏一搏。 傍晚时分,她终于等到纪陌回府。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用来形容纪陌最为合适不过。 终于赐婚成功,纪陌幸福的简直要飞起来,一贯清冷的面上竟带了温暖的笑容,就算是见到温婉时,笑容也不减。 “婉儿。”纪陌笑眯眯的对她打招呼。 “陌哥哥。”温婉咬着唇瓣,柔柔的语气里带了委屈。 纪陌笑着点点头,便和她擦身而过。 他只是与她打声招呼,可没准备与她闲聊。 “陌哥哥!”温婉赶紧喊住他。 “怎么了?”纪陌眉头一拧,面上笑容立即淡下来。 除了齐妙,他并不喜欢与其他女子多言,除非是亲人、长辈。 温婉被他忽然冷下来的气压惊了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轻声道,“陌哥哥,恭喜你要和齐五小姐成亲了……” “嗯,这事是得道贺,乖!”纪陌面上线条又柔和下来。 温婉见他态度缓和,胆子又大了点儿,牙一咬,仰面看着他动情的说道,“陌哥哥,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让我也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不奢望你对齐五小姐那样待我,只要你偶尔……” “闭嘴!”不容她说完,纪陌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立即黑面打断她,周身煞气萦绕。 “陌哥哥,你……”温婉眨着美丽的瞳眸,眸中泪花涌动,粉嫩的唇瓣紧紧咬着,似在极力忍着眼泪,瘦削的肩膀在轻轻颤栗。 她像那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可怜而又无辜。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冷血无情的纪陌,不是那流连花丛的情场浪子,对她可没有半点怜惜之心。 她越这样,纪陌越厌恶,甚至有想呕吐的感觉。 纪陌沉着脸斥道,“温婉,你若想继续在王府待下去,给本王安份一些,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然后他不再理会温婉,拂袖而去。 温婉站在那儿像个木头人。目送纪陌背影消失在游廊转角处。 可恶该死的纪陌,你不是男人,竟如此待我! 你若不是王爷,本姑娘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不就是命好一点吗?你要是生在乡野,一定是那叫花子命。 哼,你就是短命鬼。迟早有一日会被雷劈死…… 温婉的眼泪最终没有流出来。而是站在那儿恶毒骂着纪陌,只因被他拒绝了。 次日一早,晋王妃刚准备用早膳。温婉来给她请安。 温婉面色苍白,神情倦怠,特别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看着就让人揪心。 晋王妃诧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婉给她行礼请安之后,轻轻摇头,“母妃,我无事。” 晋王妃也不多问。点点头,“无事就好,婉儿也还未用过早膳吧。来陪我一起吧。” 温婉依然摇头,“母妃。我没胃口,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辞行?婉儿你要去哪儿?前些日子你回来时不是说要长住吗?怎么才几日便要离去?”晋王妃关心的问道。 “母妃,我感觉自己无留下的必要,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望您的。感谢您对婉儿的疼爱和照顾,若没有您,婉儿早就丧了性命……”温婉红肿的眼睛里再次盈满泪水,动情的向晋王妃道别并致谢。 “傻孩子,你既然知道我疼你爱你,那还怎么说离开的傻话呢?你若走了,母妃不又要思念你吗?”晋王妃慈爱的劝着。 温婉轻轻摇头,“母妃,我知道您对好,可……可我的心意您也明白,我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陌哥哥大婚而无动与衷。 其实我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陪在陌哥哥身边就行,哪怕他偶尔看我一眼,我都心满意足,可惜我这简单的想法都是奢望…… 母妃,其他话儿不说了,婉儿给您磕头辞别!” 话声刚落,温婉便撩起裙角给晋王妃下跪。 下跪的动作很慢,她认为晋王妃会阻止她跪下去的。 可惜她又失算,直到膝盖接触到冰凉而又坚硬的玉砖地面,晋王妃也没让她起来。 晋王妃再次叹息,“唉,让婉儿你受委屈了,婉儿你言之有理,等小九成亲后,让你整日瞧着他们夫妻恩爱甜蜜,你这心里也是不好受,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也好。” 她在说什么啊? 她不是该劝我留下,然后去找纪陌,让他娶我为侧妃吗? 为什么她会同意我离开,一点儿留恋和不舍都没有? 晋王妃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忽然变了? 温婉快要崩溃了。 她是故意提离开的,是想以此逼晋王妃让纪陌娶她,谁知会是这结果。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 温婉给晋王妃磕完头之后,就一脸懵逼的表情离开花厅。 哼,想和本妃玩心计,还嫩着点! 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看着温婉虚浮无力的脚步,晋王妃美眸轻轻眯了眯。 没等晋王妃用完早膳,伺候温婉的侍女脚步匆匆的跑来告诉她,说温婉忽然晕过去了。 晕过去? 呵呵! 晋王妃无声笑了笑。 要不是纪陌说留着温婉还有用,晋王妃早将她赶走了。 温婉最终自是没走成,继续留在晋王府。 纪陌和齐妙的亲事正如温婉所说那样,已经传遍整个京城。 除了羡慕嫉妒恨的,当然也有真心为他们祝福的,其中就有李夫人。 得知消息之初,李夫人是错愕与惊诧的。 她虽与齐妙、纪陌都十分熟悉,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缔结良缘。 当确认消息确凿后,她又由衷的为他们高兴。 九王爷看着清冷不近人情,实则重情重义,又无不良嗜好,本事能耐自是不用说,妙儿自幼受了不少委屈,又有那样寒心无情的父亲,嫁九王爷最是合适,他一定能护她一生周全,让她一辈子幸福的。 心里想着,李夫人面上便露了笑容出来。 “呵呵,夫人为何这样开心呢?”张妈妈一边吩咐丫鬟们摆饭,一边笑着问李夫人。 “我在想妙儿赐婚九王爷这事呢,我是真的替他们高兴。张妈妈,用膳后咱们去备礼,我得给卉娘贺喜去,呵呵。”李夫人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好好。”张妈妈也笑着点头。 李夫人往门口张望了下,疑惑的问,“源儿人呢,怎么还不过来用膳。” 话声刚落,门帘轻轻一动,守门的丫鬟进来禀,“夫人,少爷说过几日就要进场了,就不过来用膳了,他在房里吃就行了。” “知道了。”李夫人轻轻点头,很为儿子心疼。 但她不疑有它。 却说李青源坐在书案前,手里捧着书,却半字未看进去,脑子里全是关于齐妙赐婚的消息。 身为纪陌好友,他得良缘,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不该在这儿满腹伤感,更不该心像被人剜空了一样疼。 可他就是止不住的胸闷心痛。 虽然他不曾对齐妙说过什么,她更不曾对他另眼相待,可他对她早生了异样心思,要不是因为母亲一直想将表妹许配给他,他可能早让母亲去齐家提亲了。 他原本想着等到春闱结束后,要是成绩优异,他就鼓起勇气让母亲去向沈伯母提亲,谁知她竟和齐妙有了婚约,且还是圣上赐婚。 这就是懦弱无能的下场! 唉! 李青源闭着双眸,长长的叹息着,任由痛苦在心间流淌。 其实他不知道是从何时喜欢上齐妙,也许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被她自信的笑容所吸引吧…… 他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喜欢,只到这一刻才明白,失去她是刻骨铭心的痛。 齐妙压根不知李青源对她的感情。 她要是知晓,一定会认为十分荒诞,他们之间交往甚少,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点值得人人喜欢。 此刻她正被母亲搂在怀中伤心呢。 圣旨上写明了成亲的日期,今年除了六月初八是吉日,其他时间皆不适合齐妙和纪陌成亲,本可以等到明年或后年,但纪陌不愿意等。 他只有将齐妙放在自己身边护着才放心,于是决定四月初八成亲。 如此一算,只有四个多月时间来准备亲事了,有些仓促。 虽然仓促,但对于皇家来说,这不算什么。 而对沈氏来说,准备嫁妆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因齐妙的嫁妆她早备齐了,只是她不愿将齐妙嫁纪陌就是。 沈氏流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妙儿,都怨娘无能,才让你受委屈,这可如何是好……” 齐妙唇角轻轻一扬,说道,“娘,这事怎能怨您,圣上做的决定,岂是旁人能轻易改变的。 再说了,我能嫁给九王爷,本就是高攀,又何来委屈一说。 回想这几年,要不是有九王爷暗中相助,好多困难我都不知该如何渡过。 还有我们是彻底得罪了徐家,他们又对那东西虎视眈眈,如今能保护我的人,整个大魏朝,除了九王爷,无人能做到。 所以,娘您别为我伤心,应该高兴才是,我们该庆幸九王爷眼拙选中了我……” 虽然她说得有道理,虽然她语气轻松,虽然她面带笑容,可她越是这样,沈氏心里越是难受。 夜深人静,齐妙靠在床头依然毫无睡意,她嘴上说对亲事十分欣喜,可心里沉甸甸的,想到几个月后就要成为纪陌的妻子,思绪万千,脑子里乱的很。 “哼,现在知道烦,晚了。” 就在这时,齐妙耳旁忽然有声音传来。 声音有些飘渺虚幻。(未完待续。) 第276章:陌生记忆的主人 是女子声音。 很陌生,齐妙保证从未听过。 深更半夜房间里忽然出现陌生声音,饶是她再胆大,也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齐妙双眸一凛,眼神如刀子一样快速将房间扫了一圈,但未见人影。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女子声音再起。 齐妙听出她语气里带着嘲讽。 “你是谁,别故弄玄虚,有能耐就出来说话。”齐妙低声喝道。 “呵呵,我在你身体里面,如何能出来?”女子轻轻笑了。 笑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略显尖锐。 齐妙之前是害怕紧张,现听了这话则是恐惧和惊悚了。 不说是她,换做是任何人,听说自个儿身体里有个人儿,还能说话,都会被吓死。 这已经不能用荒诞离奇来形容,因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你……你骗人……”齐妙被骇得立即从床*上蹦到地上,并出于本能的上下蹦跳了两下。 她之所以有这看起来很幼稚的动作,是因为她觉得女子声音并不像是来自外界,而是真的就在她脑子里向外传着。 咯咯! 女子应该是知道齐妙的动作,竟然高声笑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齐妙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啦,你别害怕,我的确在你身体里,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你应该还记得重生之后,你脑子里多了一部分不属于你的记忆,包括你现在会的医术。那都不是你的。 而我,就是那陌生记忆的真正主人。”女子终于止笑声,一本正经的向齐妙解释她的身份。 啊?那陌生记忆的主人?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齐妙听女子一番解释后,紧张到近乎窒息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更镇定一些,然后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将记忆留在我这儿?” 女子没有立即回答。似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半晌。她才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齐妙。你问我是谁,其实也可说我就是你。” “你是我?”齐妙瞪大双眸,满面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女子轻轻说道。 “嗯。”齐妙点点头,然后坐回被窝。静等女子说出前因后果。 这事非同小可,若不弄明白,她终身难安。 且这段陌生记忆困扰了她好久好久,今日终有结果。 女子又沈默了。似在回忆前尘往事。 齐妙也不催,耐心等着。 “唉!”过了好半晌女子才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哀伤的说道。“我本不是这时代人,因遭遇一场意外。魂魄游离出身体,就这样变成了个孤魂野鬼,也不知飘荡多久之后终于遇见了你。 那年你七岁,你不小心摔伤了,你因痛苦变得很虚弱,我便趁虚而入占了你身体,从此之后我就成了你…… 后来,我遇见了生命里最爱的男子,他就是罗子青……” 女子说一会儿停一会儿,约讲了半个时辰,才将前尘往事说了清楚明白。 听她一番解释后,齐妙总算明白自己为何初见罗子青时有那种怪异的感觉,全来源于她的记忆。 简单来说,前世……不对,也许是前前世吧,她齐妙从七岁那年就被这女子侵占了身体,主宰了她的意识和思想,变成另外一人活在大魏朝,而身周的亲人无一人知晓这事。 被换了灵魂思想的她与罗子青情投意合,历经一番风雨之后,罗子青功成名就,他们缔结良缘,日子过得恩爱甜蜜。 只可惜天妒红颜,在罗子青一次外出公干时,她被人给害了,葬身火海,再次魂飞魄散。 “是谁害了你?”齐妙心情很沉重,抿唇问了一句。 她想到了灵山寺那夜做的噩梦。 原来那不是单纯的梦境,而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实。 难怪在梦里她会喊子青救命,这些全来源于这位不知名的孤魂。 被人侵占身体霸占灵魂,她自是生气和愤怒的,可想到自己身体曾糟火炽,她又想知道仇人是谁。 “你不生气我曾占了你的身体嘛?”那女子不答反问。 “不仅仅生气,我还很愤怒。”齐妙如实答道,“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都是曾经的过往罢了,我只是想知道仇人是谁,说不定今生会遇见她,到时可以提防着。” 女子又沈默了一会儿,这才答道,“我不敢肯定到底是谁,但那个叫红绸的女人很可疑。” “红绸又是谁?”齐妙问。 “她是子青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女人,子青见她无家可归很可怜,便将她带了回来,我们收留了她。 在我出事之前,我和丫鬟闲聊时,丫鬟说红绸看子青的眼神很可疑,我当时还笑丫鬟太多心了,因子青待我太好,我相信他不会为别的女人背叛我。 唉,是我的自信害了我,这么多年,我思来想去,当时害我丧命的极可能就是红绸。”女子轻轻解释着。 呵呵,和她一样蠢。 齐妙在心里讽笑一声。 前世的她不也是这样吗? 因为太相信徐澈,才让白莲屡屡得逞,最后落得那凄惨的下场。 女子又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不瞒你说,这世要不是你仇恨的意念太过强大,我可以再次侵占你的思想和灵魂,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地步……” “你占了我一世还不够,难道还想生生世世占我的身子嘛,你真是可恶。”齐妙忍不住怒了。 “呵呵!”女子轻轻笑了笑。 声音越发飘忽轻灵起来。 女子道,“妙儿,你别生气了。我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能占你的身子了,你好好活着……” “你要走?去哪儿?”稍犹豫了会儿,齐妙不忍,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虽然这女子曾侵占过她的灵魂,但她曾经替她活过一世。 反正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感觉,恨她。却又不想她有事。 女子又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飘荡太久的缘故,越来越虚弱。这也是控制不了你主要原因所在。 这一世,你要是能和子青成为夫妻,我还能继续活下去,可惜你最终选择了纪陌…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妙儿,子青自幼丧母缺爱,他外表强干,内心实则像孩子一样。需要温暖需要爱,我求你以后能帮我多照顾他,让他一定好好活着。找个真正爱他的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轻的齐妙都快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可齐妙还是明白要发生什么事儿,她忙道,“你……你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想魂飞魄散,我还想等子青回来,可是我没有力气再等他了,我大限已到。 有用的东西给你留下了,唯有子青对我的爱,我要带走,帮我照顾好子青,永别……”女子声音里有了潮气,最后渐渐消失在空气里,一切归于平静。 不管齐妙如何呼喊,都无人再应答。 而她脑海中虽然记得罗子青,可再次想起他时,没了男女之爱,唯有朋友之情。 正如那女子所说,她带走了罗子青的爱,真的离开了…… “你还我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也没说你去了哪儿……”齐妙抬头看着虚空,已然泪流满面。 只是想过陌生记忆的主人和罗子青有关,却没有想到会是她自己的前前世。 这一世她要是顺了女子的心意,嫁给罗子青,女子还能继续存在着。 是她害了女子魂飞魄散嘛? 魂飞魄散的她还能进入轮回吗?会不会再遇到她的罗子青? 齐妙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心痛得难以抑制,任由泪水滂沱。 她不知是为自己伤心,还是为女子而悲哀。 说来也奇怪,齐妙与女子之间的对话,守夜的月夏一无所知,直到第二日见齐妙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才被吓了一跳。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蜂子蛰了?”月夏瞪大双眼问。 这时节哪儿有蜜蜂? 齐妙轻嗔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没事,昨晚又做了个噩梦,快帮我洗漱,我要去找母亲有事呢。” 月夏没再多问,忙伺候她换衣、梳妆、打扮。 虽然夏霜用熟鸡蛋为齐妙滚了眼睛,但依然未消肿。 齐妙也不在乎这些,顶着一双肿眼去见母亲。 沈氏见到她自是少不了要问原因。 齐妙解释道,“娘,我昨夜做了个噩梦被吓哭了,睡得不太踏实。” “又做什么噩梦了?”沈氏心往嗓子眼一提。 “我梦见一位白衣女子,长得极美,她向我哭诉,说她是孤魂野鬼很可怜……”齐妙抿了抿双唇,说道。 “怎会做这种梦?一定是睡觉将手压胸口了,这才做了这噩梦。妙儿你别怕,世间哪儿有这些东西。”沈氏被吓得面色一白,赶紧安慰。 齐妙却轻轻摇头,“娘,有些事儿咱们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我想去灵山寺请法师为她超渡一下,既然梦见了,也是一种缘分,尽我可能帮帮她吧。 如此我也心安,不然总觉着心里有事儿放不下。” 她要为那女子做场法事,有无效果她不知道。 这是她唯一能替女子做的。 可惜的是不知道女子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否则效果会更好吧。 想到女子,齐妙眼睛又发酸。 沈氏将她搂入怀中,忙不迭点头,“好好,娘全依你。妙儿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是不是梦,既然梦见了,那就是缘分,我让云妈妈准备一下,咱们明日便去灵山寺。” 唉,妙儿口里说对赐婚一事不在乎,实则心里难受呢,不然怎会眼睛哭肿成那样。 说到底,都是我这娘的无用,才让孩子受委屈。 沈氏眼泪也滚出来。 她认为齐妙是伤感和纪陌的亲事才流泪,为了不让她担心,才故意寻了那么个借口。 可她却不揭穿,顺着女儿的意思走。 “嗯,多谢娘。”齐妙很感激母亲无条件的支持,却不知母亲心里另有他想。 陪母亲用过早膳,她就回明月阁去休息。 昨晚一宿未眼,加之又流泪过度,现在眼睛疼得不行。 次日,齐妙随着母亲前往灵山寺。 经了一日休息后,齐妙精神状态有所恢复。 到达灵山寺后,沈氏先安顿好住处,然后让云妈妈去看远空大师在不在。 这回运气比较好,远空大师正好云游才回。 沈氏便带着齐妙去见了远空大师。 齐妙又将之前说的梦境对他复述了一遍,然后要求他给女子做场法事超渡。 听完她所言,远空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道,“种善因结善果,齐五小姐心地善良,有此善举,今生必定福泽恩厚,一生平安富贵。” “多谢大师。”齐妙道谢。 法事如何安装,这些自不用齐妙去操心,自有沈氏去安排。 沈氏出手阔绰,远空大师自是尽心。 齐妙和母亲在灵山寺住了三天,等法事做完之后,她们才下山回府。 坐在马车里,听着得得马蹄声,齐妙眼神有些飘忽。 她还在想那女子的事儿。 虽然只是过了几日,她却有种过了几辈子的感觉,好多在世人眼中认为是荒诞离奇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全都在她这儿发生了。 虽然是事实,却不能对外人言,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唉,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希望她能进轮回。 齐妙暗暗祈祷。 忽然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齐叔,怎么了?”沈氏隔着车帘问车夫。 “三夫人,前面有群人在争吵将路拦了,奴才也不知出了何事。”齐叔应道。 齐妙靠着车壁没说话,也没心思去管外面的闲事。 不用沈氏吩咐,坐在后面马车中的云妈妈很快探了消息回来。 “夫人,小姐,有个小姑娘在卖身葬母,有一恶霸垂涎小姑娘的美貌,非要抢强了回去……”云妈妈简单说道。 “真是可恨。”一听说是这事,沈氏顿时怒了,这事她得管。 见母亲要下马车,齐妙这才透过车窗往外看过去。 隔着闹哄哄的人群,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瞳眸立即收缩,双手也情不自禁攥起。 真是冤家路窄,不曾想会在这儿遇上了她,还以为今生她不会出现呢。(未完待续。) 第277章:再遇花语 听了云妈妈之言,沈氏自是坐不住,立即起身下了马车。 <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齐妙黑眸微微眯起,也紧随其后下车。 此地乃是一个集镇,地处灵山寺山脚下。 灵山寺香火鼎盛,****皆有香客前来礼佛求平安。 远道而来的香客们多在此地歇脚打尖,茶馆酒肆客栈林立,各种招呼吆喝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佛山脚下本该安宁祥和,可此刻却发生着极不和谐的场景。 两个相貌猥琐的壮汉,正狞笑着拖拽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边挣扎一边呼喊着救命,俏美的面上眼泪滂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绝望的看着众人。 此情此景看着真令人揪心和不平。 倘若齐妙不认识小姑娘,恐怕早就冲上前去将壮汉三拳两脚给打趴下了。 可现在她只是冷眼看着他们闹腾,面上不见半点同情之色。 她冷漠无情,毫不知情的沈氏却不淡定了,她对云妈妈使了个眼色。 云妈妈立即带人三两下将几个壮汉给收拾了,被押在一旁准备送去衙门。 被救的俏美小姑娘面上挂泪,立即跪下给沈氏磕头,“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我愿为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姑娘快起来说话,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氏温和的问道,并准备去扶那小姑娘。 可齐妙却牵了沈氏的手,不让母亲去扶小姑娘。 “花语。”小姑娘回答。 齐妙眸子一寒。 虽然她早认出小姑娘是谁,可真的听小姑娘亲口说出姓名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恨意。 花语! 就是那个前世她视如心腹,后来却亲手给她下药的花语。 前世和花语相识并非在此,但场景差不多,这回是卖身葬母,前世是卖身葬父。 等等,我若没记错的话,白莲曾说过。花语是她表妹。 从前世的种种可以分析得出,花语应该是白莲和徐澈早就设下的一枚棋子,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可今生白莲已死。花语为何又会出现呢? 而且花语出现的地点也太巧合了些,据我所知,她并非此地人呢,怎会在这卖身葬母? 齐妙心中不由生疑。 她看向花语,指了指旁边用席子裹的人。问道,“请问花姑娘哪儿人?那就是你母亲吗?因何而死?” “回小姐,民女乃是陈州人,与母亲前往京城寻亲,路过此地银子被人偷了,母亲一急之下旧疾复发,然后就…… 民女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谁料到……”花语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沈氏听了花语所言。更是心疼。 嗯,理由与前世是一样的。 祖籍也对。 齐妙在心里暗想,她又问花语,“花姑娘,不知你娘患的是什么病?” 花语大概是没有料到齐妙有此一问,稍微沈默了下答道,“胸口疼的老毛病。” 齐妙看向沈氏,说道,“娘,咱们请衙门仵作来验下吧。如今这年头骗子可不少,谁知道花姑娘所言是真是假呢?” 她还没想好到底如何处置花语。 自然不会将花语带回府,可将她留在外面同样也不放心,最好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她永远无法再作恶。 当然。如果她能证明现在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念在她今生还未行恶的份上,可留她一条性命。 对女儿的提议,沈氏鲜少拒绝。 这回她依然点头道好。 看花语说得这般可怜,沈氏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有心将她带回侯府。但是带一个陌生人回去,她也得慎重。 齐妙这提议甚好,可判断花语所言是否为假话。 花语心中大惊,忙道,“夫人,小姐,民女所言句句为实,我娘是民女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民女实在是不忍心看娘死之后还遭那罪……” 这是变相拒绝验尸了! “唉,我还想着要是证明花姑娘所言属实,我们就带花姑娘回京城呢,如此花姑娘不仅有个落脚之地,不用风餐露宿,也无人敢再欺负你,同时我们也可帮花姑娘寻亲戚。 既然花姑娘不同意,那便罢了。”齐妙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 然后她看向沈氏说道,“娘,我们赶紧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沈氏见她这样说了,便将带花语回京的念头压了下去,温柔的点头道好。 花语见正欲离去的齐妙母女,很是后悔。 嗨,早知道这样,先前就该打听清楚席子里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今日这机会一旦失去,往后再想进侯府可就难了。 哼,也怪表姐太说话不负责任,说什么齐三夫人与齐五小姐心地善良,很容易哄骗,现在瞧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啊啊,现在要怎么办才能让齐三夫人她们相信我呢? “让开让开!” 就在花语后悔焦急,齐妙和沈氏准备离去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然后齐妙看见了纪陌。 纪陌骑在马上,正面带温暖的笑容对她凝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齐妙的心莫名跳动厉害。 这还是接到赐婚圣指后初次见他,心中的感觉很复杂。 有喜有忧有羞有意外…… 纪陌并非一人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看他们穿着应该是衙役。。 还有秦丝的师兄初五也来了。 纪陌伸手指向哭得梨花带雨的花语,对初五说道,“那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花语,给本王拿下。” “是,九王爷!”初五郑重的点头,然后带人奔向花语。 花语的胳膊瞬间便被人桎梏了。 她也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何时变成了朝廷通缉犯,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花语惊恐之后便是为自个儿喊冤求情。 初五指了指那具裹在席子里的尸体,问,“那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母亲?”花语的声音有些发虚。 “呵呵,符离镇苟员外去衙门报案。称他府上有个婆子莫名失踪了,据衙门调查发现,那婆子的尸身就在那席子里。”初五冷笑一声。 他手一挥,立即有个衙役带着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来到裹花语‘母亲’的席子旁。 衙役将席子揭开,中年男人面带恐惧之色,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然后对初五说道,“禀五爷。死者正是敝府的王婆子。” 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是苟府的官家,自是识得失踪婆子的模样。 初五看向花语冷笑着问,“你不是说那席子里是你娘嘛,你娘几时又变成了苟府的婆子?” “不可能不可能……”花语彻底呆了。 不就是演场卖身葬母的戏嘛,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成了杀人凶手? 人证物证样样俱全,花语想要脱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不仅仅是花语,还有人群中一个围观的麻脸汉子也被抓了起来。 他自然也要为自己叫屈喊冤,初五直接一巴掌过去,“你还敢喊冤。今日这卖身葬母的戏码,可是你幕后操纵的?” 麻脸汉子面现惧色,一个劲儿摇头说不是。 可初五已经不再理会他,将他丢给其他人看管起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都看不明白了?”沈氏看得目瞪口呆,喃啁自语。 同时她也后怕,可是差点儿就将这小姑娘带回府了。 小姑娘瞧着标标致致的,怎地心肠这么歹毒。 齐妙唇角微微一扬,低声说道,“娘,我先前就说过了。如今这世道骗子多,咱们可不要随意发善心,有时心狠那是帮自个儿。” 有纪陌出手,花语想再出来为害。已是不可能。 到底是花语真的犯罪了?还是他有意要治花语的罪呢? 齐妙不由在心中暗想这问题。 依纪陌的身份,他怎会为此等小案子出面,那只是一小员外家的婆子,又不是朝中大臣。 其实就算是大臣出事儿,他也大可不必理会。 难道他……他是为我而来吗? 齐妙忍不住自作多情了一把。 当然,这是她自个儿认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实际上这是事实。 纪陌就是因她而来。 要不是他知道花语前世害了齐妙,他又怎会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来处理这事。 他准备在大婚之前,将那些臭虫蟑螂一个个灭了。 看所有事情办妥当了,纪陌翻身下马往齐妙这边快步走来。 “岳母,妙儿。”纪陌走近,恭敬的对沈氏行礼。 这是他第一回称沈氏为岳母,面皮禁不住热了热。 他害羞,沈氏更不自在。 要是自个儿十分满意的女婿人选,面对女婿的问候,沈氏肯定是开心的,可纪陌不是,对这桩亲事她本来就还有些膈应呢,眼下听他唤她岳母,浑身都不自在。 沈氏拉着齐妙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九王爷好,还是……还是唤我齐三夫人吧。” “不可!我与妙儿亲事已经定下,自然要改了称呼。礼部他们已选定吉日,三日后我会带人前去侯府送聘礼。”纪陌一本正经的说道。 原本面对沈氏还害臊,可因为她对他疏远,他脸皮反而厚了,心跳也不那么快了,话儿也说得更利索。 “聘礼呀……这个不着急的,日子还早着呢。”沈氏再次摆手。 她一点儿也不想要纪家的聘礼,她不缺那些东西。 反正不管纪陌说什么,沈氏的内心都是抗拒的。 齐妙一直垂首,什么话儿都没说。 事已至此,她坦然接受。 是福不是祸,是祸她也躲不过。 “九王爷,此等小案子,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等纪陌与沈氏寒喧得差不多了,齐妙才抬眸看向他,忙将话题转移。 她的称呼让纪陌眉心轻轻一拧。 但当着沈氏的面,他什么都没说,担心说太多会让沈氏对他更反感。 纪陌温柔的笑着解释,“我正好听闻此地有歹人出没,有些不放心你们,就赶过来瞧瞧,不曾想还真遇上了。” 他真是为我而来呢。 齐妙心里一甜。 “那花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氏不由好奇的问。 “这几人是惯犯,利用人的同情心演卖身的戏码,一旦被人买进府之后,他们便寻机会里应外合对主人家下手,可怜至极。”纪陌温声向沈氏解释。 唉,我差点儿就成了那愚蠢的主人家。 沈氏再次感慨。 寒喧一番后,纪陌说道,“岳母,妙儿,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启程回京,好不好?” “好,九王爷也请。”可能是他帮自己识破花语的真面目,沈氏语气缓和了一些。 沈氏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齐妙对着纪陌轻轻点头,低声说道,“谢谢。” 谢谢你替我铲除潜在的敌人! “傻瓜!”纪陌轻吐两字,宠溺的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 动作极快极温柔。 齐妙米分唇轻轻一抿,垂眸红了脸。 二人自以为声音说得轻,更自认为小动作没旁人瞧见,实则全被沈氏听在耳中瞧在眼里。 看似沈氏是在往马车那边走去,其实呀,她不仅走的慢,竖着耳朵,还将头侧了向后面看着。 他们之间的一切尽落她眼中。 回府的路上,沈氏一直盯着齐妙瞧。 齐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扭了扭身子,伸手摸了摸面,看着母亲嗔道,“娘,您这样看我做什么,好吓人的。” “噗!”沈氏忽然笑了,笑容直达眼底,是舒心的笑。 “娘您又好好的笑什么?”这下齐妙更紧张。 沈氏柔声道,“娘是高兴呢,看九王爷对你上心,对你好,娘就放心了。” 她是过来人,从纪陌看妙儿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个看似普通的小动作,她可以感觉到他是真心喜欢妙儿。 语气和小动作能作假,唯有眼神是很难掩饰的。 他看妙儿的眼神里是浓烈的爱意,浓得怎么也化不开,还有满满的宠溺,满的似要溢出来,似乎不管妙儿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满足她,纵容她,给她世间最好的。 得婿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一刻,沈氏终于想通透了。 纪陌要是知道,一定会乐得蹦起来。 却说白莲还在安宁侯府等侯花语的到来呢,结果却得到她被抓走的消息。 失了一颗有用的棋子,白莲气急败坏,免不了要将齐妙和纪陌痛骂一番,恨不得生啖他们的血肉。 眼看齐妙大婚在即,而该办的正事儿一直未成功。 白莲和芙蓉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让芙蓉先从齐正致那儿下手。(未完待续。) 第278章:悔悔悔 齐正致下了轿子,背着双手,脑袋耷拉着往居微斋走去。 这些天他过的很不快活。 他不快活的原因是被同僚们羡慕和恭维巴结。 齐妙被赐婚纪陌的圣旨一出,满京城人人皆知,那些平日里与齐正致关系交好的自是不必说,当然少不得要恭喜一番,并笑着讨喜酒喝。 而那些平日里关系疏远的也都前来恭贺,他们的语气和眼神里分明多了妒忌,更有人说他有纪陌为婿,将来一定能封侯拜相。 这让他十分气恼。 他本来就不喜欢纪陌,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纪陌,一直记得纪陌那年在皇宫里的斥责之辞,那时只差没点着他鼻子来骂了。 可现在,纪陌不仅成为他女婿,快要和他成一家人了,还因纪陌被人嘲讽攀高枝,将来他要是升官,别人都一定认为是纪陌的关系,并不是他努力而取得的成就。 可惜,他憋着满腹的怒气,却无处发泄。 去找纪陌算账? 呵呵,他不想自讨没趣。 去找沈氏诉屈? 呵呵,他不敢去惹她生气。 去骂齐妙? 这……可以有。 但骂她什么呢?理由是什么? 齐正致叹了口气,将这些念头抛出脑外,都是不现实的。 “三哥。”忽然他耳畔传来芙蓉娇美婉转的声音。 “蓉蓉。”齐正致抬头,只见芙蓉手提食盒,正看着他温柔的笑呢。 她的笑容像三月的春风,令他浑身合适reads;一吻成瘾。 不过,他眼神最后落在她手中食盒上。“蓉蓉,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天天为我做吃做喝的。” 话声还未落,他就开始咽唾沫了,好想吃饭! 虽然在芙蓉手上吃过一次亏,但自那回之后,饭菜再也没有出现过问题。且味道特别香美。 说来也怪。自从吃了几回她做的菜肴后,再吃旁的东西便觉得没味道,就算是宫中御厨所做的都不及她。 渐渐的。只要有一日吃不到她所做的饭菜,他就浑身乏力,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来,满脑子都是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 芙蓉娇俏一笑。“三哥客气啦,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呢。” 二人说着话儿进了居微斋。 小厮打来热水,齐正致净面洗手后来到小花厅准备用膳。 只是他意外发现芙蓉端坐在椅子上,食盒盖得严实,放在她手旁。并未像往日那样将饭菜已经摆好,等他来用。 齐正致不好意思直接问为何未摆饭,而是换了语气。关心的问道,“蓉蓉。怎么了?” 芙蓉嫩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挲着食盒,笑眯眯的说道,“三哥,我有件小事儿,想请你帮个忙呢。” “何事?只要我能帮忙,一定帮。”为了赶紧吃饭,齐正致想都没想便点头。 “如此,蓉蓉先谢过三哥,等事成之后,蓉蓉要做更多好吃的给三哥。”芙蓉嫣然一笑。 齐正致点头道好,再次催问她是何事。 芙蓉美眸轻轻一转,将屋子里其他人给屏下去。 “蓉蓉,都是自己人,有话尽管说。”这一动作,倒让齐正致有些紧张,担心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赶紧阻止她赶人。 芙蓉却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答道,“三哥,事关重大,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三哥请放心吧,我说的是正经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话说到这份上,齐正致只得点头答应。 等其他人退下之后,芙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三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儿,还请你如实相告呢。” “请说。”齐正致再次点头,并掩口打了个长长哈欠,视线情不自禁往食盒上瞟。 “三哥,您和三嫂成亲二十载了,应该知道三嫂有哪些贵重东西吧。”芙蓉问。 “蓉蓉你问这些做什么?”齐正致眸子一凛。 “呵呵,三哥请放心啦,我可不是觊觎三嫂的珍宝。 只是我师父当年失了样十分珍贵的好宝贝,几经辗转,宝贝落在沈老将军手中,后来他又将此宝贝分别给了三嫂和妙儿二人。 唉,要不是我师父视此宝若生命,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跑来求三哥帮忙。”芙蓉唉声叹气的说了目的。 可她这番话齐正致却不相信。 他用力的摇头,“蓉蓉你一定弄错了,不说沈家不会在乎什么宝贝,何况家岳为人正直,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行事龌龊卑鄙小人,他绝不会去夺令师之宝。” 沈家人的品形他是不能否认的,也不能容忍别人污蔑reads;倾妃狂天下。 “三哥也误会啦,我并不是说宝贝是沈老将军夺走的,是夺宝之人赠于他,而他并不知情罢了。”芙蓉解释。 “这还有可能。”齐正致面色缓和下来,又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当着芙蓉面打哈欠,他有些尴尬。 这不仅不雅,还很失礼,他赶紧解释,“呵呵,这几日累得很,想早些休息呢,蓉蓉别见怪。” 这话潜台词就是‘赶紧吃饭吧,吃饭后我要睡觉啦,好累’。 “三哥,这事还得求您帮忙呢。”芙蓉目的未达到,哪能轻易让他吃饭。 “是件什么宝贝,长什么模样,我迟些去问问卉娘。要真在她那儿,她一定不会小气的。”齐正致说道。 “三哥,这话要是以前说我可能还会相信,现在我有些怀疑呢。”芙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齐正致。轻轻摇头。 “蓉蓉你怀疑什么?”齐正致不解。 “三嫂如今与你势同水火,你认为她会将宝贝交给你嘛。”芙蓉唇角扬起一抹讽笑。 这话犹如打了齐正致一记响亮的耳光。 是啊,卉娘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深爱我的卉娘了…… 齐正致颓丧致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泪水并非是他伤心之下所流。而是打哈欠的产物。 “蓉蓉你这般认为,那又何必来找我。”齐正致叹了口气。 “三哥,虽然三嫂不会心甘情愿将东西给你,可因为那宝贝无比珍贵,三嫂一定将它藏得最为隐秘,只要三哥你探得此宝的位置即可,剩下的事儿自不必你操心了。”芙蓉说出最终目的。 “不行。我不能背着卉娘做这事。”齐正致面色一变。立即拒绝。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芙蓉并非完全相信。 他并不知芙蓉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能损害卉娘的利益。更不能让卉娘置于危险之地。 “既然如此,那蓉蓉就告辞了。”芙蓉大概料到他会这样,也不恼,轻轻一笑。提了食盒就往外走。 齐正致急了,忙站直身体讷讷道。“蓉蓉,我还没吃呢……” 看着食盒的双眼里闪烁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贪婪光芒。 他不知,芙蓉却看的真切,她笑着道。“三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你送吃喝。” “那我怎么办?”齐正致忙问。 “噗,三哥这话就不该问。你不是有三嫂吧,你这样帮三嫂。她怎么连饭都不给你准备呢,蓉蓉告辞啦。”芙蓉冲他扬扬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居微斋。 齐正致倒没强行将她拦住,然后夺过食盒。 他让小厮去厨房取了些饭菜回来。 明明是他最爱吃的菜肴,闻着也有香气,可吃在口中味同嚼蜡。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吃了几口后,竟吐了出来。 一旁伺候的小厮急了,忙问,“三爷您这是哪儿不舒服?” 齐正致放下筷子,无力摇头,“我没事,这菜怎么那般难吃?咱们侯府得换厨子了reads;大腕崛起。” “三爷,新换的厨子呢,老夫人和几位爷都夸他做的菜好吃呢。”小厮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些怀疑齐正致所言。 “你若不信,自个儿尝尝。”齐正致指了指那些菜肴,说道,他满脑子里都是芙蓉所做的美食。 小厮依他吩咐,拿筷子夹了片冬笋。 嗯嗯,清脆爽口,味道鲜美,好吃好吃。 “味道如何?”齐正致问。 “小的认为好吃。”小厮放下筷子,期期艾艾的答道。 “那你拿去吃。”齐正致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去院子里透透气。 可他越来越觉得身体难受,不停打哈欠,流眼泪,最后鼻涕都出来了。 最让他恐惧的是,只要一想到芙蓉那些佳肴美食,他就隐隐觉得身体里有东西在四处乱爬,搅得他四肢百骸****难耐。 他想挠痒时,却又发现根本不知到底哪儿痒。 分明身上四处都痒得很,却找不到具体地方,这更让他惊恐。 同时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只有吃了芙蓉的饭菜,眼下身体所有不适全都会消失。 最终齐正致没能抵挡住那份诱*惑,亲自去找芙蓉。 他答应芙蓉的条件后,她立即让他吃上了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 吃饱喝足之后,他感觉神情气爽,浑身舒泰无比。 身体舒服了,他又后悔答应芙蓉。 芙蓉可不怕他反悔。 他反悔,她就断他饮食,没了她的饭菜,他就生不如死。 如此折腾两三回后,齐正致不敢再反悔。 不过,他也不是孬子,经了几次痛苦经历后,他终于感觉到芙蓉的饭菜有问题。 可惜就算此刻知道也无用,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她饭菜的渴求欲*望。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知芙蓉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怕,也想起沈氏和齐妙当初对芙蓉的抗拒。 唉,从一开始卉娘她们就是对的,只有我错了。 齐正致懊恼的垂眸,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这时候说后悔好像晚了点,他答应芙蓉的事情还得去做。 用膳后,身体的舒适让他暂时忘了芙蓉的歹毒,神情气爽的去海棠苑找沈氏。 见到沈氏后,他忽然无言,不知该怎么对沈氏说起那事儿。 他没话,可沈氏有话要说,“齐三爷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请你呢。” “何事,卉娘你请说。”齐正致忙道。 “还是你先说吧,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儿reads;综·臣服在系统脚下吧,人类。”可沈氏却摆了摆手。 她知道齐正致要是没事,也不敢来海棠苑骚扰她,故有此一问。 “没没,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齐正致赶紧摇头否认。 沈氏倒也不坚持,而是肃了面色,一字一句说道,“齐三爷,请你坐稳当了,经过查访,我已经确认白言峰未死。” “白兄还活着?”齐正致瞪大双眸,认为自个儿听错了。 “没错,他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呢。”沈氏用力点点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齐正致极力摇头否认,“他要真还活着,为何这些年都不曾出现,他可以不理会我,难道连妻女都不闻不问吗? 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卉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世间有那么多人,偶尔有相像也属正常……” 就算这话是从沈氏口中说出来的,齐正致也不愿相信。 要是白言峰真的还活着,岂不又证明他这些年被人愚弄欺骗了吗? 而且欺骗他的人,还是他最信任又最愧疚的人。 他已经错看了芙蓉,难道他的人生全是错误堆积而成吗? 这种感觉太难受,他不愿接受这事实。 对他的反应,早在沈氏意料之中,她冷冷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只可惜让他逃了,否则此刻他已站在你面前。 对了,齐三爷,要是白言峰真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同你说话,你会不会相信他是活人?” 她是真的想看看齐正致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齐正致最终没回答她,而是面色阴沉的离开了。 之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当年他那么真切的看白言峰掉上山崖,后来又去山下寻了那么久,这些年他心存愧疚的为他抚养女儿,照顾妻子,虽然最后她们都死于非命,可那不是他的错,是她们想要的太多太多…… 这一夜对齐正致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正好他沐休,但他心情更差。 因纪陌来送聘礼了。 人说女子嫁妆有十里红妆,纪陌的聘礼也可用这词来形容。 绵延数里的聘礼,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也刺痛了无数人妒忌的心。 纪陌下重聘,沈氏对他更加满意。 她看中的并非是礼物多少,而是他的心意。 他愿意下此重礼,说明他看中齐妙,在意齐妙,愿意倾尽所有给她最好的。 齐妙也好意外他的聘礼。 他不会将晋王府所有家当都拿来了吧? 她不由暗想着。 纪陌不仅仅是来送聘礼,还给齐妙带来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白莲还活着?”齐妙震惊的问他。(未完待续。) 第279章:第一次亲密接触(双更合一) 齐妙此刻内心的惊讶程度,不亚于齐正致得知白言峰未死消息时的震惊。 因白莲‘死’后,她和母亲也曾怀疑过,派人出去打探过很久。 但所查到的消息都表明白莲已死。 时间一久,也未见白莲出来,她相信白莲是真的死了,也未再做他想。 忽然间得知白莲还活得好好的,她怎能不惊讶呢。 面对她的怀疑,纪陌肯定的点头,“没错,白莲的确还活着,那日在灵山脚下卖身葬母的花语,妙儿你可还记得?” “记得。”齐妙又咬了咬牙,怎会忘了她呢。 “她是白莲一远房表妹,是受白莲之邀才来京城,卖身葬母那出戏就是特意演给你和岳母瞧,因白莲说你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见到花语那样可怜,一定会带她回侯府……”纪陌说道。 有些事情表面瞧来和前世不同,实则还是照前世轨迹在走,只是她不曾发觉而已。 白莲未死,她还同前世一样想利用花语来害自己。 只不过这回白莲躲在阴暗角落里操纵着。 危机从未消除过,反而越来越重。 齐妙周身冰凉。 天天提防、小心谨慎的日子真的好累好累,她好想歇歇。 纪陌察觉出她的不适,轻叹一口气说道,“妙儿,这事原本不想对你说,就是担心你有压力。 只是花语眼下不知白莲在哪儿,我也未查明,必须要提醒你提防。 我有某种预感,她应该就在你身边某处藏着,只是我们一时还未发现而已。” 这一刻。他很讨厌自己,一桩如此简单的小事,他竟然都做不好,还谈什么护她一生周全。 他的用意,齐妙自然明白,哪儿会怨他。 何况这事本就是她应该处理的。 她忙打起精神,认真的说道。“这事应该告诉我。以前也怨我太大意了,真的认为白莲已死。 对了,那个芙蓉会不会就是白莲。我初见她之时,隐有这种感觉,只是后来见她身高背影和白莲不同,就打消那想法。” 纪陌果然也摇头。“芙蓉和白莲二人名字虽然相同,但她们的确不是同一人。芙蓉身边之人你要留心一下,说不定白莲就混在其中。 我送你两个功夫不在秦丝之下的侍女给你,你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有她们在你在身边。我也放心,有事我们也方便联系。” “不用了,人手我够用了。”齐妙拒绝。 “不行。必须要,这也是聘礼之一。你若不要。那就是拒婚!”纪陌霸道回应。 哼,真霸道,拒婚就拒婚,谁怕谁? 齐妙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着。 不过,虽是这样想,可心里却甜得很。 因他的霸道全源自他对她的关心。 “白莲未死,那姚氏呢。”齐妙没再多纠结这个问题,将话题转移。 “姚氏应该已死。”纪陌说道,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又道,“对了,白言峰也未死。” “呀?他真没死啊?”齐妙只是惊讶,倒没了意外。 必竟这是她一直怀疑的。 如今真的成为事实,表明她当初的推测是正确的。 由此也可推断出,白言峰当年的坠崖事件,也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一定另有原因。 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何不敢来找圣父,况且还弃妻女于不顾。 当然,除非他摔下山崖后失忆,忘记他自个是儿谁。 这种可能性也不排除,但齐妙更倾向于白言峰有问题,而并非失忆。 “你也怀疑他未死?”纪陌讶。 “嗯,只可惜我能力有限,没查到有用线索。”齐妙点点头。 “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纪陌很好奇。 对白言峰这个人,他前几世都不曾注意过,也没见过,对他到底是生是死还真不清楚。 现在之所以知他未死,还是查其他消息时意外得到的。 却没想到丫头早有怀疑。 回想起初衷,齐妙不由叹了口气,“当初我父亲对白莲的疼爱胜过我这个女儿,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痛快。 我很希望白言峰根本没死,他当年坠崖并不是救我父亲,而是想害我父亲,只是不小心自个儿失足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于是趁去灵山寺之机,带着秦丝姐姐去后山查探,后来被我们发现当年白言峰坠崖的下方是湖水,我当时特别激动…… 再后来白家人带白莲母女回白家受罚时,姚氏对我父亲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话……这让我更怀疑白言峰……” 齐妙未隐瞒,如实向纪陌说着自个儿的心路历程,也说了更加详实的事情经过。 听她平静诉说着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纪陌除了心疼,更是告诉他自己,将来一定要更加疼爱她,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对齐正致这位圣父,纪陌也是烦透了。 丫头前世那样凄惨,身为父亲的齐正致难道就无半点责任吗? 他对丫头又何曾给过半点温暖和保护,何曾有过半点信任? 丫头被徐家人毁了名声,折磨至死后,齐正致不仅没有怀疑徐家人半分,反而听信他们之言,认为丫头污了齐家之名,任由她被徐家人弃尸荒野。 幸好上天有眼,让他能及时赶到乱葬岗,及时从野狗野狼口中夺出她的身体,未让她再遭伤害。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已僵硬的身体上有多少伤,每一处伤痕都如同利刃在他心上剐,他当时真想随她去了。 可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他走了,谁替她报仇?谁替她守灵?谁陪她说话? 于是他请了最好的地师,为她选了最后归宿,将她安顿好之后。他为她报仇血恨。 他也不会忘了徐家二百九十三人被诛时血流三里的惨状,也不会忘了姚氏被地痞恶霸****至死时的不甘和痛苦。 而姚氏被糟践时,齐正致是眼睁睁的在一旁瞧着,可被缚了手脚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就算闭上眼睛还能听见。 姚氏死后,齐正致被流放至一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与野兽为伍。 做完一切之后。他回到了丫头身边,在那片安静优美的山林里,陪她渡过了后半生。 那是他心情最宁静的时候。 他承认他心狠手辣。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可这是他唯一能替丫头做的,她是他的逆鳞,谁都不可能欺负她。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今生这些臭虫们蹦哒的够久了。他也该收网了。 纪陌忽然不说话,齐妙奇怪的抬眸看他。 一看之下不由被他周身的肃杀之气吓了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样可怕冷血。 于是她小声翼翼的问,“九王爷,你……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将他从血淋淋的回忆中回神。忙温柔一笑,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肃杀之气随之敛去。 “真的没事吗?”齐妙有些担心的问,刚刚他那样子真的有些可怕呢。好像面对深仇大恨的敌人一样。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纪陌鼻子一酸,胸间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温暖。 他忽然张开胳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低声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丫头,今生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话声落,眼角一湿,两行温热的泪水悄然滑落。 齐妙不知道纪陌哭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了。 被他箍在宽厚的怀中,她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不害臊,更不抗拒,而是觉得好温暖好踏实。 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气息,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一切有他呢。 这正是她想要的感觉。 还有他那句话,更是令她感动。 只要她无事,他就无事!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容着最浓烈最炽热的爱。 她的眼泪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接受。 此地只有他们二人,又有秦丝和初五在外面守着,他们之间的亲昵不会被外人看见。 二人静静相拥,时间缓缓流淌。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陌将自个儿情绪调整好之后,他才松开齐妙。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搂她时,她竟然没有反抗。 他们就像是最亲密最甜蜜的爱人,深情相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用不着大惊小怪。 内心的惊喜让纪陌面上不由带了笑容。 他在笑什么? 一定是笑我不矜持,竟然都不反抗。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脸皮变得越来越厚,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还有眼下的身份。 齐妙瞥见他的笑容,却臊红了脸,暗恼自己。 纪陌看出她的小尴尬,怕她更加害臊,可不敢逗她,忙转移话题问,“妙儿,你父亲近来对你如何?” “呵呵,他对我的看法从未改变过,在他心里,我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是他的耻辱……”提及圣父,齐妙的心情很快晴转阴。 面对纪陌,所有不可对外人言说的东西她都很自如的说了出来。 她不怕他嘲笑,不怕他认为她大逆不道。 因身为子女,是不可言父之过的。 纪陌轻轻摇头,说道,“妙儿,别想太多,你是幸福的,岳母对你是真的疼爱,她对你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这也胜过很多母亲。” 齐正致,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你不改,那你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纪陌在心里暗想着。 但这话他不会对齐妙说,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管怎么说,齐正致名义上还是齐妙的父亲,她再怎么恨他,都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否则那真是被人唾弃质骂了。 “这倒是,我娘对我太宠爱了,超过对我哥哥……”齐妙笑着点头承认。 二人感情不知不觉中在升温。 纪陌对齐妙自是不用说,而齐妙有什么心思也更愿意向他诉说,没有任何负担的诉说,从不担心他会有什么旁的想法,更不担心他用异样眼神看她。 这些变化其实齐妙自己都不曾发觉。 亲事已经无法改变了,但齐正致对纪陌的不喜依旧在继续。 纪陌来送聘礼,加之又有白言峰那件事在先,齐正致心情极度低沉,就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躲在居微斋。 可惜就算他在居微斋里,还是能听到有关纪陌的消息。 纪陌超重的聘礼被所有人惊讶,居微斋里的下人们自然也如此。 他们聚在一起,以一种特别兴奋的语气议论着。 这些话清晰传入齐正致耳中,他更觉烦燥。 他猛然打开书房的门,冲外面怒喝道,“吵什么!” 小厮们吓了一跳,个个面面相觑,然后一哄而散。 三爷怎么回事? 九王爷来送聘礼,此等重大的事儿,他不仅不露面,反而还在这儿骂人,真是怪人。 三爷变了! 这是所有人下人们的感觉。 而恰好在这时,沈氏带着云妈妈也出现在居微斋。 见到沈氏,正欲关门的齐正致面色一讪,讷讷道,“卉……卉娘,你怎么来了?” “齐三爷不是病得无法下榻么?怎么还有力气站这儿骂人?”沈氏冷冷的答。 今儿一早,她便让云妈妈来请他,说纪陌要来送聘礼,让他随她一同去迎接。 这是女儿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得郑重。 可云妈妈回去后告诉她,说他病重无法前去。 她当然不信。 大喜之日,她不想因他而坏了心情,当时未理会。 可有些道理她必须得向他齐正致说清楚,不然他还当真以为旁人都是傻子。 面对沈氏反问之辞,齐正致无言以对。 沈氏走近,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齐正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女儿所有事儿都与你无关。 从今往后,你不可要求妙儿唤你父亲,你也没资格在外人面前说她是你女儿,你不配再为人父。” 说完,她转身就走。 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可冷峻的面上依然滑过一抹痛苦。 且等妙儿大婚,到时我便搬离这儿,永远与他脱离关系。 齐正致想追出去向她解释。 可双腿重逾千金,他不知该说什么,更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他。 看着沈氏的背影,分明近在咫尺,他却生出远隔千万里的感觉。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和沈氏之间越行越远,很难再回到过去。 在他发呆之际,芙蓉再次提着食盒来了。 她可不理会他心情好不好,直接将食盒递向他,笑眯眯说道,“三哥,今日也算是妙儿大喜之是,我特意做了些点心,你送去给她吃吧。”(未完待续。) 第280章:物极必反 芙蓉手中的食盒,落在齐正致眼中,就像一条毒蛇。 这条毒蛇双眼泛着幽冷的光芒,张着腥臭的嘴,吐着腥红的舌芯子,四处寻找猎物。 而他就是它猎物之一,且已经被它吞下。 眼下,它又相中了他的女儿。 不管齐正致是多么不喜欢齐妙,可在这一刻,他骨子里尚未泯灭的人性让他选择了拒绝。 他眼神呆滞的摇头,“不,妙儿不爱吃这些东西。” “三哥,我早打听过妙儿爱吃什么,我做的全是她爱吃的点心。 这点儿小事都不帮忙,看样子三哥以后是不想再吃我做的饭菜啦。”芙蓉眉毛一拧,面上笑容依旧,但声音立即就冷了下来。 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十分浓。 你不将东西送给齐妙,往后我就断你饮食,看谁狠得过谁? 齐正致心情本来就坏到极致,被她这样一威胁,倔脾气也上来了。 他红着眼睛瞪着芙蓉,低声斥道,“芙蓉,你不用拿这些东西来吓我,你爱怎样就怎样,大不了便是一死,有何了不起? 滚!” 话声一落,他便‘呯’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紧闭的房门差点将芙蓉高挺的鼻子撞断。 这些日子心里的憋屈,还有身体、精神所遭受的双重折磨,早已让齐正致不堪忍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发泄点。 芙蓉这番话无异于是导火索,瞬间将他所有不满情绪点燃,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他激烈的反应让芙蓉万分意外,她以为自己早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的喜怒哀乐任由她来掌控。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仅没对她言听计从。反而还斥骂她,还让她滚。 真是该死! 齐正致你且等着瞧,姑奶奶我会让你尝尝背叛我的滋味,今日绝不像上回那样轻易饶了你,让你到时跪在我面前来求我…… 哼,到时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芙蓉差点儿咬碎满口牙。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 正如她所意料的那样。齐正致最终还是抵挡不了毒药日力量,面色灰败去找她,向她低头求药。 看着齐正致低声下气来求药。芙蓉唇角扬起一后冷酷而又得意的笑容。 她笑着道,“哟,三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您铁骨铮铮,您宁愿死也不向旁人低头。您是世间稀有的顶天立地大男人呀,今日怎么这般懦弱。这可不是三哥你的做派哟?” 齐正致哪能听不出她的嘲讽和得意。 可周身似千万只虫蚁噬咬的感觉实在令他无法忍受,不然他又怎么会来找她。 他哆嗦嘴唇,飘忽着声音说道,“芙蓉……求你别再折磨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齐正致面色苍白似蜡纸。身体如同风中拂柳,不停颤栗抖动着。 面上卑微乞求的表情,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哪有半点像翩翩儒雅的齐三爷。 “咯咯!”芙蓉掩口笑了。 笑容里有得意,有开怀。有嘲讽,有鄙视…… 她笑着反问,“三哥,你当真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吗?” “是……”齐正致上下牙齿打着寒颤,胡乱的用手抹了抹眼泪和鼻涕,然后顺手在上好的金丝锦缎袍上擦了擦。 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迫不急待想要得到芙蓉的饭食之外,他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去顾忌。 以前他最恶心最不齿的行为,如今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一个人一旦不顾及廉耻,没什么事儿是做不出的。 他的表现让芙蓉极为满意。 尊贵骄傲的齐三爷如今像只狗样来求我,这种感觉真是太爽快了。 芙蓉眸子轻轻一转,立即生出坏心思,她指了指窗外正在洒扫院子的粗使婆子,说道,“三哥,我想让你舔她的脚指头……” …… 此言一出,不仅齐正致如遭雷击,就连屋子里其他人也都愣了愣,以为听错了。 都没想到芙蓉会这样损,要让齐正致去做这等龌龊之事。 这根本是拿齐正致当畜生来待。 就连垂头站在角落里的白莲,闻言也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芙蓉。 她的眼神里也有惊诧之色。 同时想着她终究没有芙蓉心里变态扭曲,更没芙蓉心狠手辣。 当初她要是再心狠一些,也许就不会落到今日这田地。 白莲又感慨着,她只是有些诧异,对齐正致可没半点同情之心,他这样的下场也正是她乐于见到的。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齐正致仅存的一点儿理智,让他赶紧摇头拒绝。 “呵呵,既然三哥不同意,请回吧。”芙蓉粉唇轻轻一嘟,轻飘飘的应着。 她根本不担心齐正致不答应。 别说齐正致这等文弱书生,便是那骨子里最硬的七尺英雄男儿,都抵挡不住永乐粉的药效,此等例子可不少见。 她是亲眼见到许多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汉,最后被永乐粉折磨得比一条死狗还不如,别说****指头,就算让他们脱光衣服去大街上跑一圈,都不会拒绝的。 而此时齐正致早已控制不了自个儿的身体,双手抱头,佝偻着四肢在地上打滚,并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饶声。 “芙蓉,我求求你,给我吧……芙蓉……” “嘻嘻,三哥,我说得很清楚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天天做最美味的佳肴给你食用。 如此简单的事儿三哥不愿去做,那我就没办法啦。”芙蓉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儿。 她不仅仅用言语诱惑着齐正致,更让两个丫鬟端着平日里他常吃的菜肴在一旁站着,饭菜的香味一阵又一阵的往他鼻子里钻。让他更无法抑制内心深处对这些饭菜的渴望。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万不可答应她的条件。 她就是恶魔,要是答应了她,便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无出头之日。 可他身体的痛苦很快占上风,将那仅存的理智狠狠辗压在地上。 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着碧水阁所有丫鬟仆从们的面,齐正致真的舔了粗使婆子的脚指头,然后换来了芙蓉所谓的‘美食’。 “嘻嘻。三哥你方才真的好勇敢哟。竟然当众舔了李妈妈的脚指头呢。”等他吃饱解了毒/瘾之后,芙蓉将这事当做笑话复述了一遍。 然后她还装模做样的指着下人们叮嘱,“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齐三爷可就颜面尽失啦,你们可不许往外传呀,违者必定重罚。” 这话是她故意在齐正致的伤口再撒盐,提醒他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而且要是传出去伤的是他自己的体面。 碧水阁里全是芙蓉她自己的人,当然不怕今日之事传扬到马氏等人耳中。 可她还是担心齐正致会抱着豁出去的心。将这事说给马氏和沈氏她们知道,倘若如此,她们一定会不饶了她。 她可以控制齐正致,可以随意的玩弄于他。但马氏等人却不在她掌控之中,不敢去招惹。 毒瘾解除后,齐正致恢复了正常。 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脑子里是一团浆糊,知道得并不清晰和完整。芙蓉却帮他完整而又清晰的回忆了。 呕! 齐正致胃里一阵翻腾,吐了。 此刻的心情,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绝望到了极致。 他没有斥骂芙蓉,一言未发的离开了碧水阁。 当然,芙蓉不忘将装着点心的食盒给他,让他寻机会送给齐妙。 回到居微斋,齐正致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间里,眼神飘渺,寻不到焦距。 都怨我当初眼盲心瞎,错认豺狼为白兔,结果她不仅将我推入地狱,如今还要让我拉亲人下火坑。 虽然妙儿总是忤逆我,虽然她打心里瞧不起我,鄙视我,虽然我和卉娘今日的绝裂也是受她影响,可她终归是我女儿,是我的亲骨肉,难道我真要听芙蓉贱*人指使去害她吗? 人家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要是那样做了,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可要是不做,芙蓉贱*人又不会放过我,还不知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害我呢。 我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 难道要一辈子被芙蓉那贱*人操控吗?难道要一辈子被她当猴一样戏弄,当狗一样侮辱吗? 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是他所不能够控制的,也是他忍受不了的。 …… 齐正致思虑了良久,终于想到了他眼下最好的出路。 就是死! 唯有死才能摆脱芙蓉的控制,也能防止她指使他去害亲人。 他怕死,更惜命,可这种日子他也受够了。 虽然回不到从前,那也不能活得这样窝囊和没颜面,为了那一口吃食,低声下气的去求芙蓉贱*人,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 要是听妙儿的劝说,在芙蓉妆次害我时便离她远远的,事情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田地。 唉,事间无后悔药可吃,错了便是错了,这大概就是上天对他犯错的惩罚吧。 想我齐正致,自诩聪明绝顶,实则蠢不可及,到最后害人害己…… …… 齐正致想了很久很久,最终决定结束自个儿的生命,唯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解脱,才能不助纣为虐。 但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在死之前,他得将芙蓉贱人丑陋的真面目告知众人,让其他人莫再受她蒙蔽。 他提起精神,拿出笔墨,将芙蓉所做的种种如实写了下来。 将遗嘱放在一个只有沈氏能发现的地方,他将白绫挂上房梁。(未完待续。) 第281章:恶行败露 芙蓉打的一手好算盘,认为让齐正致舔粗使婆子脚趾一事,绝不会有人泄露出碧水阁。 结果是她失算了。 不仅仅齐正致没按她的吩咐去做,更有其他人将这事给捅了出去。 此人便是照顾齐正致的贴身小厮六子。 六子是青易走后才开始照顾齐正致,他不是沈氏的人,乃是安宁侯府的家仆。 既然是贴身照顾,他对齐正致的种种异常当然早有察觉,他甚至还提议齐正致将这件事说给沈氏听。 齐正致心里明白自个儿现在是什么状况,哪儿敢让沈氏知晓,而是秉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再三叮嘱六子不许将这事说给任何人知道,不然会打死他。 有齐正致这番话在前,六子自然不敢说。 而芙蓉面对六子,也没少以色引诱他,想让他为己所用,只可惜六子早有了喜欢的丫鬟。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能掂得清自己的份量,知道芙蓉这种人不是他能高攀和肖想的,于是他面对芙蓉的种种勾引无动与衷。 这一点青易远远比不了他。 想当初,青易要是清醒理智一点,没对芙蓉存了非分之想,她的诡计又哪儿能得逞,没把柄在她手上,齐正致也许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却说齐正致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这不免让六子害怕起来。 他是来照顾三爷的,要是三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也脱不了干系,也难逃一死,进退都是死。还不如早日将这事说给三夫人知道,说不定还能救三爷一命。 可三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又会骂我说得太迟了,肯定又要罚我,怎么办呢? 就在他纠结时,碧水阁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再犹豫。 当时他守在门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知道。但他看到了三爷痛苦的哀嚎声。芙蓉得意的嘲笑声,特别一个粗使婆子进屋后,屋子里的哄笑声更加浓烈。 而三爷从始至终。除了痛苦的求救声之外,没有旁的声音,特别是三爷从屋子里出来后,周身散发的寒意让他骨子里都发冷。 他猜三爷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堪的事儿。 那一刻。他特别憎恨芙蓉,特别想让人来收拾她。 于是。将齐正致送回居微斋后,他去找了相好的丫鬟采云,想听听她的意见。 他没有明说齐正致到底是什么状况,只是说齐正致被人欺负了。他该怎么办? 采云心地比较善良,平日和夏霜关系也不错,听了六子这番话之后。立即骂他,说这事还用犹豫嘛。得赶紧告诉三夫人呀。 有了采云的支持,六子毫不犹豫的前往海棠苑。 三夫人打也好骂也罢,只要能救三爷,死不足惜。 六子昂着头,大义凛然的见了沈氏。 而采云想了想,也去找夏霜,将六子所言说给她听了。 夏霜惊了下,不敢怠慢,又将原话复述给齐妙听。 圣父被人欺负了? 齐妙微怔,瞬即想到欺负他的人一定是芙蓉。 只是芙蓉到底是怎么欺负圣父的,采云不清楚,夏霜更不知道。 齐妙想了想,起身去找母亲。 圣父是令不人喜欢,可芙蓉更加令人憎恶,她要是真敢作怪,这回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因六子是伺候齐正致的,沈氏原本不愿意见他的。 他一急,便跪下来求守门的婆子,说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见沈氏。 云妈妈便劝沈氏,“夫人您就见他一面吧,且听他说什么再做打算也不迟呀,说不定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否则那孩子也不敢来见您啊。” 沈氏想想也有道理,便起身去外院进他。 一见到沈氏,六子哭着道,“三夫人,求您救救三爷吧。” “他怎么了?”沈氏眉心一拧,想着齐正致在耍什么花招,自个儿不出面,竟指使小厮来,越发可恨了。 六子不知沈氏在想什么,而是抹了眼泪,说道,“三夫人,芙蓉姑娘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只要有一日吃不到她做的饭菜,三爷就浑身难受。 最开始,三爷只是食不知味,除了芙蓉姑娘的饭菜外,其他任何饭食都不合他的味口,后来便不停打哈欠,流鼻涕和眼泪,而现在……现在他会浑身抽搐……” 沈氏听了六子这番话后,面色大变,“六子,你说得这些话可都是事实?” 要说她现在有多么关心齐正致,还真没有。 她之所以会勃然变色,是不能容忍芙蓉对他下毒手。 他再怎么恶毒,再怎么对妙儿不好,也不能被旁人给害了。 要是芙蓉真敢这样做了,她就绝不会饶了,只要一****还与齐正致有关系,还和安宁侯府有关系,就不能由着芙蓉这贱人在侯府作乱。 “三夫人,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说这种话骗您。”六子忙磕头回话。 “这事发生了这么久,你为何今日才来告诉我?”沈氏咬着牙怒。 “三爷应该是怕三夫人您担心他,就叮嘱奴才不许说给您听,不然就打死奴才……三夫人,奴才知道错了,您怎么罚都可以,只是求您救救三爷,三爷现在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六子哭着恳求。 就在这时,齐妙带着夏霜匆匆进屋。 “妙儿你来的正好。”沈氏忙招呼她坐到身旁来,也不多说其他,直接说道,“你父亲被人害了。” “娘,我正是听说这事,特意来找您呢。”齐妙说道,她看向六子,肃着面色问,“六子。你将事情说得更加详细一些,越细越好。” 六子不敢隐瞒,将芙蓉和齐正致之间的交往如数说了,包括齐正致在得不到饭菜后各种痛苦的表现,还有每回求药时芙蓉的态度。 “你是说今日三爷离开碧水阁时,芙蓉还给了他一个食盒,而里面的东西是给我。是不是?”齐妙追问六子。 “是的。小的在外面听得很真切,三爷提着食盒出了碧水阁后,并没有将食盒给五小姐您送过去。回到居微斋后,三爷就将自己一人锁在屋子里。”六子答。 “那今日三爷去求药,芙蓉对三爷到底做了什么,六子你可清楚?”齐妙又问。 “奴才不清楚。但当时屋子里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笑声传出来,后来三爷出来时。脸色特别特别难看,奴才猜测肯定没什么好事……”六子说着自己的猜测。 齐妙点头赞同他所言,然后陷入沉思中。 从六子所言,再结合她所掌握的一些经验和医理。可以判断圣父是被芙蓉被药物控制了。 而这种毒药非常霸道和可怕,不会让你立即死去,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发作。令人生不如死,唯有服用解药才可缓解痛苦。 而这种所谓的解药在解你痛苦的同时。又再次为你下毒,如此反复,无尽的折磨你的身心。 她相信,被下毒之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之前她身体里陌生记忆的主人离开了,但将医术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留下来了。 对圣父情况的分析,正是来自魂飞魄散的她。 “六子,你先回居微斋照顾好三爷,这事暂时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唯有死。”齐妙对六子吩咐。 见暂时不要受罚,六子哪儿敢不点头,忙保证不会说出去。 等他一离开,齐妙立即和沈氏低声商量起来。 二人商议一番之后,就兵分几路开始行动。 首先第一路就是由秦丝、宝笙几人先悄悄赶去碧水阁,暗地里守住各个关键的出口,不让碧水阁里任何一人外出。 而云妈妈则召集了健壮的婆子丫鬟,还有家丁们,等候命令再行动。 纪陌送给齐妙的两位丫鬟也各司其职,红棉去看管芙蓉,要让她活着,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而绿绫则陪齐妙、沈氏去居微斋找圣父,先要确定六子所言是真假,然后才好行动。 却说齐正致将头放进白绫的那一瞬间,忽然对世间生出不舍之心。 他还有牵挂的人,还有未了的心愿,芙蓉还未受到报应,就这样死了,他好不甘心,可要是不死,活着也是遭罪。 想想那些日子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有芙蓉得意丑陋的嘴脸,最终他狠下心踢倒脚下的凳子。 脚下失去着力点,白绫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立即将他脖子往一起狠狠的挤压着,喉咙发生了怪异的声响。 好难受! 他不要死,他要活着! 齐正致又后悔了,手舞足蹈的去抓白绫,越抓脖子被勒得越紧。 他想呼救,可惜发生出来的声音是‘啊呀啊呀’,根本不成声调,胸口开始窒息,一张脸涨得红中泛紫。 就在他感觉快要死了时,房门忽然被人大力踹开,然后他被人救了下来。 脖子离开白绫的瞬间,他赶紧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然后他看到了妻子和女儿的脸,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唯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亲人对他是多么的重要,包括女儿。 沈氏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懦夫,有勇气死,为何没勇气当众揭穿她丑陋的嘴脸,你一死,她岂不是安枕无忧可以继续害人了。” “我有遗嘱。”齐正致不敢看沈氏的眼,垂头丧气的低语。 不用他说放在哪儿,沈氏很快在门口一个暗格里找到了遗嘱。 遗嘱里不仅说了芙蓉是如何威胁他,如何给他下毒,还提了如何羞辱他一事,包括给婆子舔脚趾头和送点头害齐妙一事。 沈氏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她已经迫不急待想要去收拾芙蓉了。 齐妙也看到遗嘱中的内容,唇角轻轻一扬。 芙蓉,你准备接招吧!(未完待续。) 第282章:泄愤 齐妙和母亲确定六子所言是事实后,便开始行动。 沈氏则宝珠去通知云妈妈,她自己先带人直奔碧水阁。 齐妙带着绿绫去松鹤院找马氏。 见到马氏,齐妙简要说了下事情经过。 “什么?芙蓉这贱人竟如此歹毒,敢这样害我儿,今日定让她尝尝老身的手段。妙儿,我们走!”马氏得知芙蓉竟下药毒害齐正致,立即火冒三丈,恨不得手撕了芙蓉。 对芙蓉,马氏也可谓仇恨至极,因为她,齐常新做了多少令人唾骂愤怒之事,早想狠狠教训她一番,奈何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今日就算她只是害了一个普通小丫鬟,马氏也准备借题发挥,将她整个七荤八素。 何况她害的是齐正致,马氏岂能饶了她,让她死一百次都难消心头之恨。 齐妙点点头。 祖孙二人也带着一群人直奔碧水阁 在去的路上,马氏问齐妙,“妙儿,你父亲眼下情况如何?” 齐妙轻轻摇头,“不太好。” 马氏赶紧拉了她的手,恳求道,“妙儿你医术精湛,祖母求你一定要救救你父亲,不管怎样,他终究给了你生命啊。” 这些年,齐正致对齐妙态度如何,马氏也是心知肚明,背地里也曾数落过reads;风水情缘。 可惜齐正致太固执太自以为是,对任何人的劝说都不放心上。 说这番话时,马氏态度极其温柔慈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儿低声下气呢。 在齐妙未与纪陌定亲之前,马氏对她的态度就有了极大改善。 赐婚圣旨一下,她在安宁侯府的地位瞬间升至顶峰。马氏对她更是另眼相待,巴不得将她供起来。 齐妙轻叹一口气,说道,“祖母,芙蓉所下之毒霸道凶狠,我还从来没遇见过呢。咱们先去见了芙蓉,看她那儿是否有解药。” 说句心里话。圣父变成这样。先不提她有无本事去治,而是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救他。 依着圣父对她的伤害,没同他断绝父女关系已是百般忍耐。要让她费尽心思救他,她难过心里那个坎。 但要是不救他,又会落旁人口实,会骂她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而且从六子口中得知,芙蓉曾让圣父送点心给她。但他并没有听芙蓉的吩咐,反而选择了自尽,由此可见他人性尚未泯灭,对她也尚存了一丝丝亲情。 不然。他大可以将点心送给她,不用遭那些罪。 所以呢,齐妙现在只希望芙蓉那儿真有解药。能让圣父脱离痛苦,而她也不会这样纠结。 脑子里是这样想。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感觉此毒无解。 要真是这样,那真麻烦呢! 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糟心事何时能了呢? 齐妙的回答让马氏一颗心紧紧拎起,暗暗祈祷芙蓉有解药。 却说芙蓉歪在榻上,接过小丫鬟剥好的金桔,慢悠悠放入口中,一脸惬意的品尝着。 她犹沉浸在先前羞辱齐正致的场景里。 只要一想到齐正致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婆子脚趾头,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这样做,一种莫名的快感在她周身蔓延。 哼,不管你曾经是学富五车的状元郎,还是位居翰林院的翰林,又或者是权势显赫的王爷岳父,那又如何,不还得向姑奶奶我俯首称臣吗? 姑奶奶我让你往后,你敢往西吗? 任你骨头再硬,嘴再贱,到最后不都得向姑奶奶我低头吗? 纪陌,你若知道你的未来的岳父连粗使婆子的脚趾头都舔,你还愿娶齐妙那小蹄子吗? 真不知你那眼睛是怎么长的,姑娘我哪儿不比齐妙强,你竟选她为妃,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呢。 一想到这件事,羞辱齐正致所获得的快感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腹愤怒和不甘。 立在一旁的白莲瞟她一眼,猜她在想什么,不由冷哼着说道,“芙蓉,你可真够损的,竟想出那样龌龊的主意,你也不怕这样会逼急了齐正致吗?” 芙蓉轻轻瞥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轻启粉嫩的唇瓣,不屑的说道,“切,你当初就是妇人之仁,所以才落得今日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田地reads;末世之还原美食。 齐正致就是那种嘴硬死要面子,实则骨子里懦弱如鼠的无用之人,再怎么逼他都是一样,谅他也不敢翻天。 小莲你也该知道永乐粉的厉害,你认为齐正致有本事有能耐抗拒吗?” 白莲看着芙蓉面上轻视而又扭曲的笑容,不以为然的冷笑,“芙蓉,物极必反,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齐正致骨子里还是有些傲气的,我担心你再这样逼下去,他迟早会反抗的。 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别太过分,影响了我们的大计,到时你连后悔都没机会。” 白莲和齐正致像父女一样相处了八年多,对他的了解远胜过芙蓉,故有此一劝。 “你别长他人志气,灭我们威风,齐正致要真有骨气,刚刚也不会去舔李婆子的脚趾头,咯咯……”对她的劝说,芙蓉嗤之以鼻,左耳进右耳便出去了,根本未放心上。 只是芙蓉笑声还未停,乐妈妈便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子,满面惊惶之色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芙蓉掀眸看了眼像掉了魂样的乐妈妈,嘟了嘟唇,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让乐妈妈如此失态呀?” 声音娇软而又柔媚。 “啊哟喂,芙蓉你还有心思在那儿冷嘲热讽呢,沈氏与马氏带一群人凶神恶煞的直奔咱们碧水阁来了,看样子是你羞辱齐正致的事儿露馅了。 我早就劝过你,做事要留余地,别太过分。你不听,今日这事看你如何收场?”乐妈妈食指点向芙蓉,怒不可遏的骂道。 “乐妈妈,你没骗我?”听完这番话,芙蓉瞬间变色。 羞辱齐正致后的得意,对他的不屑和嘲讽,对白莲的不以为然。对乐妈妈的暗讽等等。统统抛去九霄云外。 乐妈妈跺了跺脚,怒道,“我的姑奶奶哟。都火烧眉毛了,老婆子哪儿有心思骗你哟,咱们赶紧想想办法,看这事怎么化解。” 白莲眉心一拧。说道,“马氏和沈氏本就不喜欢芙蓉。她们要是真知道芙蓉羞辱了齐正致,又给他下毒,芙蓉今日是必死无疑。” 这正是芙蓉害怕的根源所在。 她抿唇想了想,眸子里寒光一闪。说道,“今日所发生的事儿,当时在场之人除了齐正致外。其他全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们统一口径。否认那件事儿,看马氏和沈氏能奈我何。” “哼,你认为马氏她们是信你,还是信齐正致呢?”白莲冷笑。 “但凡事得讲证据,在这件事情上齐正致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我不怕她们。”芙蓉忽然想通透了,心情一松,重新得意起来。 “我要是马氏她们呢,不管有无证据,先将你打一顿出了气再说。芙蓉,你也别嘴硬了,还是赶紧去请安宁侯吧,现在能救你的也只有他了。”白莲对芙蓉翻了个白眼讽道。 她是讨厌芙蓉,可她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芙蓉要是有出事儿,她也逃不了。 最为重要的是,一旦被沈氏母女识破身份,她是死路一条。 大仇还未报,她可不能死,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齐妙和沈氏报仇雪恨,对,还有齐正致,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芙蓉这回没再反驳,而是走进让人去找齐常新。 只可惜,她派去的人没能走出碧水阁,因几个出口皆被沈氏和马氏的人给堵了reads;反重生之修仙弑神。 更没等她和乐妈妈、白莲商议出比较完美的对策,马氏和沈氏、齐妙已经进来了。 白莲动作十分迅速,一见到齐妙和沈氏,她赶紧垂了脑袋,往旁边角落里一隐,降低存在感。 她准备寻个合适的机会再悄悄溜出去。 “母……”芙蓉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到她们几人时,还是有些心虚,赶紧垂眸给马氏请安。 只可惜她刚说了一个字,便被马氏恶狠狠的打断,“来人啊,将芙蓉给绑了。” “是,老夫人!”立即有婆子清脆的应答。 然后云妈妈带着三个体格粗壮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抓了芙蓉。 这几位婆子可不仅仅是生得比较魁梧,全是练家子的,手脚上的功夫可不一般,芙蓉落在她们手中犹如一只小鸡仔。 芙蓉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抗,已经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 同时为了提防她自尽,在近她身之际,云妈妈就将她的穴道制住。 几人动作太快了,等芙蓉被绑了,乐妈妈才反应过来,忙冲马氏喊冤,“老夫人,我们家小姐可是您的义女啊,您……” “乐婆子,你一个狗奴才,在老身面前哪儿有说话的份儿。来人啊,掌嘴!”马氏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乐妈妈,毫不客气的讽道。 恨屋及乌,对芙蓉身边所有的人,马氏都痛恨。 马氏一声令下,立马又有两个婆子一拥而上抓了乐妈妈。 “老夫人,冤枉啊,求您饶命啊……”乐妈妈这下傻眼了,她没想到马氏会如此直接,连话都不问,直接上来绑人打人。 “打!”马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嗜血的寒意。 乐妈妈见此,赶紧又看向齐妙求饶,“五小姐,您是准王妃了,老奴知道您心地最仁慈,救救老奴吧……” 齐妙冲乐妈妈温柔笑了笑,答道,“不管我是王妃,还是侯府五小姐,祖母之言都不敢违。” 她觉得有些可笑,乐妈妈竟向她求饶,还真是找错人儿了。 马氏看着齐妙满意的笑了,然后冲婆子们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有婆子立即抡起胳膊,重重打了乐妈妈一耳光。 清脆的皮肉接触声之后,就是乐妈妈夸张的哀嚎声。 可马氏却很不满意,她蹙着眉说道,“黄妈妈,你如此打法自个儿手不疼吗?” 只是轻轻一句话,那位黄婆子立即会意,顺手便脱了一只鞋下来。 她看着乐妈妈咧嘴诡异的一笑,然后抡起鞋底就啪啪的打向乐妈妈的脸。 鞋底打脸不仅比手掌打的疼,还有一股子怪味一个劲儿往乐妈妈鼻子里钻,让她身体、精神承受双重折磨。 黄婆子力气大,很快乐妈妈的脸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分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刚开始还能哇哇喊痛,现在连话都说不出,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reads;孤独的尽头是你。 “好了。”马氏这才挥了挥手,然后掩了口鼻对黄婆子道,“赶紧将鞋穿上,这味儿可真够熏人的,回头去账房支五两银子,买两双干净的新鞋子吧。” 这算是对黄婆子的奖赏。 “多谢老夫人赏。”黄婆子笑眯眯的跪下领赏。 绑了芙蓉,打了乐妈妈,碧水阁所有丫鬟仆妇全被看管起来,宝珠和紫香带人在清点人数,看可有漏网之鱼。 秦丝和宝笙几人还隐藏在暗处,监视着整个碧水阁。 马氏开始审芙蓉。 因她穴道被制无法说话,便给她拿来纸笔,让她用写的来回答问题。 马氏问她为何要害齐正致,是受何人指使,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那些药是从何处得来的,可有解药…… 不管马氏问什么,芙蓉均摇头否认,一脸无辜的表情。 可马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芙蓉否认不说实话,她便让人打。 这打呢不仅仅是打脸,还包括用针扎指尖,掐腰间软肉,刀子在她身上划口子…… 芙蓉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可她依然坚称自个儿是被冤枉的。 骨头还真够硬的! 齐妙蹙眉。 要不是知道芙蓉的本性,还真相信她是无辜的呢。 就在这时,得了赏的黄婆子一脸讨好的向马氏进言,“老夫人,人人都说十指连心,芙蓉姑娘骨头硬不怕疼,咱们不妨拔她一个指甲试试,看她知不知道疼?” “呵呵,你这老货主意还真不少,行,就按你说的去试试。”马氏笑着答道了。 噗,这主意好。 齐妙也在心里笑了。 不管能不能让芙蓉说实话,让她多遭点罪还是不错的。 芙蓉面色一白,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剜向黄婆子,好想将黄婆子舌头给拔了。 可惜,不管她答不答应,都改变不了结果。 有了马氏许可后,黄婆子亲自带人去拔芙蓉的指甲。 在芙蓉恐惧的眼神里,黄婆子用刀一点点将她左手中指指甲给血淋淋剥了下来,场面有些残忍血腥。 啊啊! 芙蓉惨呼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可芙蓉总是不说实话,这让马氏和沈氏十分头疼,她们低声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齐妙眸子一动,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沈阅的新文《满糖春色》,非常精彩有趣的故事,喜欢的亲们赶紧搜书名或点书页下方的链接去一睹为快吧,谢谢啦!简介:满意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挺满意的,有家有业,不愁吃穿,还有一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据闻只要跟竹马未婚夫关在一处几年,便能治愈他的宿疾,从此过上田园蜜意的生活可是谁来告诉她,跟她关在一处的蛇猫鼠鸡是咋回事?说好的竹马未婚夫呢!好在这满糖春色在,关也关不住的…… 第283章:为时已晚 齐妙的主意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芙蓉不是嘴硬嘛,那就让她尝尝自个儿的虎狼之药。 如此一来,有无解药便能知晓。 “对,也让那贱人尝尝个中滋味,看到底是她骨头硬,还是她药厉害。”马氏和沈氏均表示赞同。 可接下来齐妙又遇上一个问题,那就是药在哪儿? 芙蓉还晕迷着,其他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氏便命人在碧水阁里搜寻。 很快,众人从芙蓉的房间内搜出许多瓶瓶罐罐,里面装的不是姑娘们常用的胭脂水粉,全是味道各异的药物。 有粉末,有膏体,有液体,有丸药…… 但这些瓶体上并没有写明是什么药,更别提攻效了,只是划了一些古怪的符号。 就算齐妙如今有医术傍身,可要让她将这些药一一分辨出来,还真没那本事呢。 “你们当本侯是死人啊,一个个想翻天呐,马映秋,你给老子滚出来……”就在她看着药皱眉想主意时,院子里传来齐常新的怒骂声。 为老不尊! 齐妙脑子里蹦出这四字,对齐常新越发厌恶了。 侯府有他存在,可真是悲哀。 如此想着,她便掀帘子走出内室,想看他想做什么妖? 马氏听见齐常新的怒骂声,身子情不自禁颤栗了下。 这是一种对他恐惧的本能反应。 她知道芙蓉在他心中的份量,要是被他瞧见芙蓉现在的模样,他还不得将侯府给掀了。 不过,她这回罚芙蓉可不是无缘因,而是芙蓉害人在前。且害的还是老三,就不信老下作会不顾儿子生死,还护着小贱*人。 念头闪过,马氏又镇定下来。 沈氏倒不惧齐常新,反而想着他来了正好,让他瞧瞧引狼入室的后果。 齐妙刚出内室,齐常新也挟裹冲天怒意进屋。 看了他一眼。齐妙不由暗惊。 有些日子未见他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憔悴,面色无华,眼神黯淡无光。眉目之间似有黑气在萦绕。 这副样子,倒有些和圣父差不多。 难道说他也和圣父一样…… 齐妙不再往下想下去,要真是如此,侯府又多了个作孽的。 “蓉蓉呢?”进屋后。齐常新便举目环顾室内寻找芙蓉,并掩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碧水阁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原本是不知晓的。 只是往常到了这时辰,芙蓉早过去给他送福寿茶了,他该喝完茶吃完点心正在院子里悠闲的消食儿了。 可今日却不见芙蓉的身影,就算她有事耽搁了。也该遣个丫鬟婆子过来说一声才是。 他像热锅上蚂蚁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芙蓉前来,最终他忍受不了对福寿茶的渴望。主动前来碧水阁查看。 看着被围得铁桶一样的碧水阁,齐常新先是一惊。 当得知是马氏和沈氏带人围了碧水阁后。他像只被激怒的疯狗一样,怒不可遏。 马氏和沈氏她们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碧水阁是什么地方嘛,蓉蓉岂是她们能随意欺负的。 哼,好你个沈氏,别以为五丫头与纪陌定了亲,你翅膀就硬了,在安宁侯府,老子就是天,敢和老子为敌,老子绝不饶你。 谁料到一进屋子,他没见到芙蓉,却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味。 “马映秋,你将芙蓉怎么了?”齐常新眸子一凛,瞪着马氏,凶神恶煞的厉声问。 只是这份凶狠没维持一会儿功夫,便被他抹眼泪的动作给毁了。 齐妙冷冷看着他,心在往下沉。 他的举止越看越像圣父。 马氏咽下一口浊气,并没有直接回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侯爷,您应该问芙蓉做了什么,我们才会如此。” 她的镇定自若让齐常新愣了下,随即便问道,“对,蓉蓉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让你们挖空心思来害她?” “侯爷您错了,不是我们挖空心思害她,而是她想方设法在害我们侯府哟……”马氏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马氏,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蓉蓉是世间最最善良的姑娘,你们不去害她,那已是老天开眼,她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会去害你们!”齐常新果断而又干脆的为芙蓉辩白。 在他心里,芙蓉是世间最单纯善良的小白兔,所有人都可能会害人,唯有她不会。 “齐常新,糊涂的是你,不是我们!”马氏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指着齐常新怒骂。 “马映秋你个贱妇,竟敢骂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齐常新火了,立即瞪大一双牛眼,撸了袖子就往马氏身前冲。 沈氏一个眼色下,立即有两个婆子上前拦了他。 齐常新欲挥手打婆子们时,沈氏冷声说道,“齐侯爷,你这份能耐应该留着去对付芙蓉,而不是来羞辱你的夫人。 说到贱,谁都不及你那宝贝义女芙蓉。 还有,你去瞧瞧你三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他差点被芙蓉给害死了,你可知晓? 亲疏不分,善恶不分,是非不分,安宁侯府有你这种家长,真是莫大的悲哀。” 沈氏忍齐常新忍了很久,早想将他狠狠痛骂一顿,只是未寻到合适的契机,今日实在是忍受不了他这丑恶的嘴脸,便骂了。 说她大逆不道也好,骂她不忠不孝也罢,她都不在乎。 骂得好! 齐妙暗暗为母亲叫好。 对齐常新这种人别说骂,就算让他死一百回也不为过。 “沈氏你……”齐常新哪难忍受被沈氏这样骂,张嘴就要骂。 有沈氏助威,马氏底气更足,她拍桌子吼道。“齐常新,卉娘说得非常在理,要不是你将芙蓉那条毒蛇带回府,老三又怎会遭那种罪……” “老三到底怎么了?”齐常新总算明白了一回,问道。 “哼,怎么了?差点儿连命都丢了,更更可恨的是。芙蓉那贱人竟然……”马氏一想到引以为傲的儿子竟像狗一样去舔下人的脚趾头。她就忍不住难过伤心,眼泪啪啪直掉。 “不可能不可能……”听马氏说完事情经过,齐常新拼命摇头。表示不相信芙蓉会如此狠毒。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瘫坐在那儿,浑浊的眼神越发显得黯淡,不仅如此。周身被虫咬的不适感向他袭来。 不过眨眼间功夫,他就面色苍白浑身抽搐着。口里大喊着要‘福寿茶’。 所有人也都被他这模样给骇住了。 “侯爷你这是怎么了?”马氏忙去拉他。 “滚滚,我要福寿茶,福寿茶……蓉蓉你在哪儿,我要茶……”齐常新一边用力挠着自个儿心口。一边高声嘶吼着。 齐妙忙走到他身边,问,“祖父。芙蓉每日都沏福寿茶给你喝吗?” “福寿茶,茶。我要喝,蓉蓉……”齐常新胡乱点头,双手一会儿抓头发一会抓胸,呲牙咧嘴的吼着。 齐妙对沈氏轻声说道,“娘,祖父看样子也中了芙蓉的毒,您看他现在这模样和六子所描述的样子差不多。” 她只是听六子描述,没有真正看见齐正致犯病时是何种模样。 但齐常新的表现,越看越像六子所说的那样。 她之前就怀疑齐常新是不是也中了毒,现在差不多可肯定了。 其实齐正致和齐常新二人自从被芙蓉下毒之后,由于毒药慢慢侵蚀着身体,在他们面上是有所反应的。 为何一直没引起旁人足够的重视呢? 全都因为他们二人自个儿作的。 齐常新是全府所有人的公敌,不说马氏、沈氏和齐妙她们,就连孝顺的齐正宁,后来对他也是避而远之,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更何况齐正静和齐正远他们。 时间久了,他也从阿如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又搬离了松鹤院。 而齐正致自从被沈氏疏远之后,在侯府的地位也一落千丈,真正关心他的人几乎没有,而他也整日将自个儿关在屋子里悲春伤秋,鲜少与旁人交流。 伺候他们的仆从们,只管他们的生活起居,其他的事儿哪会用心。 就这样,两个作死的男人远离亲人们,在作死的路上渐行渐远,直到最后陷入地狱。 “那怎么办?”沈氏面色也变得很难看。 听人描述,与亲眼见到,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齐妙眸子快速转着,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对母亲说道,“娘,您先让人将祖父手脚缚住,莫让他伤害自己,我去找药。” 齐常新口中的福寿茶也一定在芙蓉那儿。 事不宜迟,齐妙赶紧进内室去找福寿茶。 不过她很失望,并没有找到与茶叶相似的东西,最后,她将搜出来的瓶瓶罐罐一一拿来让齐常新嗅,看哪种是他常喝的福寿茶味道。 这法子还真奏效了,齐常新嗅出一个绿色白瓷罐里装的正是他渴求的福寿茶。 齐妙发现,这所谓的福寿茶实则是药粉,根本没含茶叶。 但万幸的是此药粉里所含的药种类很少,经过她认真、仔细的辨别,最终找到了芙蓉所用的真正毒药。 她要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让芙蓉中毒而又难以自拔,那就必须找到真正的毒药,而福寿茶里面所含的份量并不多。 这就是芙蓉的聪明之处,如果一次下的份量太大,齐常新和圣父的表现就会特别明显,就容易被旁人发觉。 份量小,可天天服用,日积月累之下,他们身体里的毒会越来越多,直到最后离了它无法生存下去,如此芙蓉的目的便达到了。 找到药之后,马氏立即道,“妙儿,赶紧给你祖父服一些吧,看他这痛苦的样子……” 她是痛恨齐常新,可现在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又有点不忍。 齐妙用力摇头,断然拒绝,“祖母,虽然我还没找到治他们的办法,但是他们坚决不能再服这些药,这无异于是饮鸩止渴,解了这回的痛苦,却又增加了祖父体内的毒。 我们现在既然没办法减少他们体内的毒,但也千万不能再增加了。 至于祖父和父亲的毒,我会想办法尽力去解的。” 她的道理浅显易懂,马氏和沈氏她们都听得十分明白,均表示会按她的要求去做。 齐妙也不矫情了,她让绿绫将府里发生的一切事儿如数告知纪陌,想求他帮忙。 既然他们有了婚约,他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主心骨,有困难理所应当找他。 一来看他有无办法帮圣父他们解毒,虽不喜欢他们,但思来想去,他们毕竟是齐家人,若能救的话,还是救一救吧。 要真的无药可救,那她也问心无愧。 二来彻查芙蓉一行人的来历,为了混进侯府,她可谓是大费周章,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绿绫去送信,齐妙则拿了药去看芙蓉。 芙蓉已经醒了,头发凌乱如草,面色蜡黄如纸,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黯淡无光,粉嫩的双唇干枯无光泽,花容颜色尽失,像只丧家之犬。 见到齐妙,芙蓉黯淡的双眸里立即射出阴毒的光芒,似要将齐妙身体洞穿,更想痛骂。 只可惜她被缚了手脚,穴道也被制住,想骂也骂不了。 齐妙直视芙蓉仇视的眼神,问道,“芙蓉,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有无解药。点头或摇头!” 芙蓉咬着牙齿,拼命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你既然喜欢用毒,那你自个儿也尝尝这味道。”齐妙扬了扬手中的绘着云纹的玉瓶。 看着玉瓶,芙蓉瞳仁猛然收缩,恐惧从心底深处拼命往外涌,怎么也抑制不住。 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害怕、恐惧。 不行,我不能服永乐粉,不行…… 芙蓉眸子轻轻一转,忙对着齐妙用力点头,那意思是说有解药。 只可惜,她这时候说有解药已经晚了。 齐妙冲她温柔一笑,答道,“其实你现在说不说实话都没关系,等你尝到个中滋味后自会说的,如此良药,身为主人怎能不尝尝呢。” 芙蓉所有的抗拒均无用,永乐粉还是进入她的身体。 齐妙也不着急,耐心等等芙蓉毒发。 而纪陌在收到绿绫的消息后,立刻赶到侯府。 见到他前来,不说齐妙,就连沈氏和马氏二人也莫名觉得心安,感觉有他在,万事都难不住。 解毒一事,他已着人去想办法,芙蓉的身份差不多查实,已在进行最后一步的核实,应该这一两日就会有结果。 得到他的答案,齐妙心下稍安。 “不过,有件事儿咱们可眼下就去办。”纪陌对齐妙温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284章:身份败露 纪陌说的事儿,是指白莲。 上回他与齐妙提及白莲时,就曾怀疑她离齐妙很近。 本以为花语知道她下落,但经过几番审问,证实花语并不知她确切的位置,但应该在京城。 最后,他将目标定在安宁侯府。 若没猜错,白莲就栖身在侯府的某个角落里,正巧发生芙蓉这事,他不由断定白莲在碧水阁里。 听纪陌这样一分析,齐妙心中的一些疑惑顿时开朗。 以前她就曾怀疑过芙蓉怎么对侯府众人的喜好了解的那样清楚,还有对侯府的地形那般熟悉,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且还在那么短的时间里。 要说其他人吧,还可以解释是芙蓉收买了他们身边伺候的丫鬟仆妇,从她们口中探出这些消息来。 可她和母亲一开始就对她没好印象,同时叮嘱身边之人离她远一些,还有,她们真正的喜好也只有贴身伺候的几人知晓。 这几人是绝对的忠心可靠。 难怪当初芙蓉暑天时给她和母亲送来的吃食,是以前她们爱吃的,并不知当时她们喜欢什么。 因为这一切消息是来自白莲。 这一切到底是他们的猜测,还是事实,很快就要见分晓。 碧水阁中除了芙蓉之外,其他人全都被云妈妈带人看管起来了。 在沈氏安排下,云妈妈将那些人全都集中在院子里,让齐妙和纪陌前来查看。 所有丫鬟仆妇排成两列,个个面色灰败,垂头丧气,仿佛看到了末日来临。 她们是随芙蓉进府的。如今芙蓉出事,她们也自知时日无多。 “抬起头来!”云妈妈高声喝道。 众人不敢违令,忙正面看向齐妙与纪陌二人,或多或少在心里痛恨着齐妙,想要不是因为她,她们现在还过着快活日子,哪会像现在这样天天提心吊胆。不知何日命就无了。 齐妙黑眸微微一眯。然后依次从她们面上扫过。 她失望了。 虽然也有两三个姿容出众的小丫鬟,但她们并不是白莲,眼前所见之人。无一人和白莲长得相像。 她不甘心的又扫了一遍,依然没有看见白莲的踪影。 “云妈妈,所有人都在这儿吗?可有遗漏?”齐妙忍不住问云妈妈。 “小姐,除了芙蓉。所有人均在这。”云妈妈应道。 闻得此言,齐妙忍不住蹙眉。 纪陌知道她的心思。便低声劝道,“莫急,咱们慢慢来辨,她既然能躲在侯府近一年时间不被人发现。一定有极好的伪装,咱们一眼识不出乃是正常。” 这句话只有齐妙听的见,外人一概不知。 齐妙微微颔首。认为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白莲明知齐家人对她很熟悉,却敢躲在侯府里。一定是有恃无恐,有足够的把握她不会被旁人发现,不然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由此可以推断出,她现在的容颜与以前肯定有天壤之别,对她的记忆不能停留在那张绝世容颜上。 却说混在人群里的白莲,虽然她知道自己容貌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此刻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忐忑。 特别是一对上齐妙那双锐利的眸子时,她就莫名心虚。 怕被齐妙看中破绽,她不得不压抑着内心滔天的怒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看起来淡定自若。 齐五这贱人这是想干什么?她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她难道发现我没死,特意来此寻找我吗? 不会的,我未死之事绝秘,齐五不会知道的。 白莲如此安慰自己,可很快她又否定这个想法,因为现在的齐妙和以前不同了,现在齐妙有了纪陌,很多不可能就会变成可能。 想到齐妙和纪陌的亲事,白莲又忍不住愤怒,认为上天太不公平,对她太刻薄狠毒,对齐妙却那样偏爱。 表面淡定的白莲,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息。 被云妈妈看管之后,白莲有好几回想要逃跑,可后来都放弃了。 要是能逃出去那自是无忧,可万一失败了,反而会露馅。 因为无十足把握逃走,白莲只得和其他人一样,屏神静气的被云妈妈她们管束着,静待机会合适时再做打算。 可惜还没等寻到机会,齐妙倒先来了。 白莲心情复杂,齐妙听从纪陌的建议,慢慢走到众人面前,依然从她们面前走过。 这次她看的更加细致,在每人面前她都会停下来,并与她们对视一会儿,以此观察她们情绪的变化。 与白莲两世的仇恨交集,让她对白莲比一般人要熟悉很多。 她认为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内心的一些东西却很难变,而眼神是内心真实情感的表达,所以她侧重注意她们眼神的变化。 一个、两个、三个…… 齐妙依然没有发现怀疑的对象,然后来到一个麻脸丫鬟面前。 看到她的第一眼,齐妙微讶,这姑娘面上的麻点太多了,真是可惜呢。 可看第二眼时,齐妙不由拧眉。 麻面姑娘虽相貌丑陋,但眉眼之间的神情却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齐妙心头一动,便紧盯着麻面姑娘的眼睛。 白莲本就心虚得很,现在又被齐妙盯着瞧,心里更加紧张,担心会被齐妙瞧出端倪,一旦被发现,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一紧张,眼珠儿就忍不住转动了几下。 齐妙忽然冲她笑了笑,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儿?几时进府的?” 白莲将眸子一垂,看似恭敬的回应道,“奴婢小莲,随蓉姑娘一同进府的。” “哦,是吗?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呢?”齐妙笑眯眯问。 这不是假话。自芙蓉来府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没见过这位麻面丫鬟。 要说其他人还有可能见过一面后就忘了,可麻面丫鬟长得如此有特点的,想要忘记还真不太容易。 不过,麻面丫鬟说话的声音很陌生,不是白莲的。 白莲镇定的答道,“奴婢只是一粗使丫鬟。干的是粗重活儿。又生得丑陋,可不敢污了主子们的眼,平日里可不敢在人前现眼。” 齐妙微微一笑。转着白莲身周转了一圈儿。 站在她身后凝神望去。 身高、身段、眉目神情…… 齐妙复又走到白莲面前,说道,“你叫小莲对吧,我以前有位好姐妹。她叫白莲,与你同名。她有着倾城之貌,只可惜天娘妒红颜,年纪轻轻就死与非命,我十分想念她……” 这些话一入白莲耳中。满腹的怒意和恨意再也压抑不住,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可那眼底深处翻腾着的恨意尽数落入齐妙眼中。 齐妙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例行公事般,又去看了看剩下的几人。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让云妈妈将所有人带了下去。 纪陌走至她身旁,轻声问,“你在怀疑那位麻脸丫鬟?” 齐妙轻轻点头,“没错,她的容貌虽然与白莲有着天壤之别,可我有种预感,倘若白莲未死,那她是白莲的可能性就极大。 容貌可以改变,但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是怎么也变不了的。 她不仅仅眉目之间的神情,还有背影都和白莲极像,还有我方才在她面前提及白莲,故意说我同白莲关系极好时,麻面丫鬟眼里立即涌出了极大的恨意,恨不能杀了我一样。 我既然同麻面丫鬟素不相识,她为何要这样恨我呢?所以,我怀疑她就是白莲。 当然,我只是猜测,麻面丫鬟要真是白莲,想让她自个儿承认一定不容易。” 齐妙可不简单的认为白莲只是简单的将面上画些麻点,以此来掩人耳目。 在她的记忆里,曾听边先生说过,有种易容术能让变脸者的容颜长久持续下去,普通的水是无法让他们恢复原貌。 简单来说,白莲要是通过此种易容术变成了麻面丫鬟,想要撕开她外面那层皮可不容易呢。 故眼下齐妙最重要的是确定麻面丫鬟是否真为白莲。 一旦确定她的身份,再想法子撕下她外面那层伪装的皮。 齐妙没让纪陌出面,她带了绿绫和秦丝去见芙蓉。 芙蓉在大剂量永乐粉的喂服下,毒已成瘾,白皙的皮肤隐隐泛着青色,眼圈乌青。 齐妙她们赶到时,芙蓉正经过一番犯病折磨。 看管她的是红绸、宝笙,齐妙交待过,先让芙蓉受过一番折磨后,再喂她永乐粉,让她也尝尝个中滋味。 不过,经过几次折磨后,齐妙相信此毒真的无解药,不然芙蓉早说出来了,也不会白白在那儿受着煎熬。 见到齐妙,芙蓉呲牙咧嘴,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齐妙笑着问道,“芙蓉姑娘,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芙蓉咬牙切齿的骂,“齐妙,你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 “呵呵,在芙蓉姑娘面前,我可不敢当那个毒字呢。”齐妙乐呵呵一笑,忽然话锋一转,“你那麻面丫鬟就是白莲吧?” “你怎么知道?”芙蓉没提防齐妙话题转换如此之快,下意识的应道。 果真是她! 可笑她在自个儿眼皮底下待了这么久,可自己却一无所知。 齐妙眸子一沉,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正如齐妙先前所猜测的那样,白莲并不承认她就是白莲,并且说她只是和白莲名字相同而已,不能因为名字相同,就将她误认为白莲。 且秦丝也确认白莲未带人皮面具,这张脸应该就是麻面丫鬟自身的脸。 不能撕下表面那层皮,就无法证实白莲的身份。 齐妙思来想去,眼下能帮她的只有边先生了。 可得知她的打算后,纪陌却反对。(未完待续。) 第285章:剥皮 边先生不仅医术高明,世间无双,他还是自己的师父。 虽然自个儿没从他那儿学到多少年医术,可师徒名份还摆在那儿呀。 如今我有难处,去寻他来帮忙,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呢,为何纪陌会反对? 齐妙很不解的看着纪陌,想知道他反对的原因。 纪陌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欲止,似是有话不忍对她说reads;爱恋幕幕 我的王子殿下们。 他这样子不由让齐妙提了心,“边先生他怎么了?他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 虽与边先生真正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不仅仅是大魏的损失,她的伤心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纪陌轻轻摇头,“他活得很好,只是……只是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闲云野鹤、洒脱不羁、任性而为的鬼手神医,他已被他人所用。” 他没说那个‘他人’是何人,可齐妙还是秒懂了。 那个‘他人’绝非善类,且并非普通人,否则怎能让边先生折腰。 明白纪陌话里的意思,一股难言的苦涩和痛苦在齐妙的胸腔里蔓延开。 对边先生,她向来是用敬畏、崇拜的眼神去仰望他,他在她心里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不曾想有朝一日他会沦为自个儿的敌人。 “我外祖父知道这事儿吗?”齐妙忽然想到这,声音有些黯哑的问道。 外祖父和边先生交情匪浅,边先生现在是敌非友,得让外祖父离他远一些,更要对他提防。必要时候还得出手阻止他做恶。 “放心吧,外祖那边我早令人送了信息过去,他老人家已经知晓。”纪陌答道。 随即他又用略显沉重的语气说道,“妙妙,人称边先生为鬼手神医,指的可不仅仅是他的精湛的医术,还有那他双可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能任意变幻成别人的模样。惟妙惟肖,这才是他真正令人可怕的地方。 近来我一直在查探他的下落,收效甚微。妙妙你近来也要小心提防,对一切形迹可疑之人都要防范,我会尽快找到他。 对了,还有你父亲和祖父体内的毒。我也会想办法找人来解。” 边先生的本事,齐妙也只是从外祖父口中听说过。并没有亲眼见过,当时的感觉并没有多么的震憾。 可现在见纪陌满面的严肃和认真,她不寒而栗,一股寒意从心底最深处涌出。 令她敬重的边先生现在犹如一个恶魔。随时随地会张开血盆大口,肆意吞咬她。 不过,让她略松一口气的是。边先生能伪装一个人的外貌,但要是完全模仿那人的行为举止和生活习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边先生现在已经靠不住了,那要怎样才能撕开白莲的真面目呢。 对于这个问题,纪陌可不纠结,他轻松的说道,“这个简单,随我来。” 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周身仿佛被镀了一层金色,温暖而又灿烂。 齐妙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没来由的觉得心安踏实。 也许,他真的能给她所奢望呢。 嗯,希望吧! 齐妙唇角微微一扬,紧随着纪陌去找白莲。 当白莲被云妈妈单独提出来见齐妙和纪陌时,后背开始发冷。 齐五那贱人又想做什么什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是白莲了,难道她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我不成? 不对,我如今的模样和以前完全不同,没有天师,谁也不能恢复我的原貌,只要我不承认,齐五又能奈我何,她不能证明我就是白莲,难道就敢杀了我不成? 对,莫慌莫慌reads;皇太后! 白莲自己安慰自己,很快镇定下来。 可这份镇定没能维持多久,就被纪陌一句话给打碎了。 见到白莲,齐妙不再掩饰什么,直接说道,“白莲,当初听说你死了,我可伤心了好久呢,今日方知你还活得好好的,白白浪费了当年我那些泪水哟。” 呸! 你知道姑奶奶我死了,一定是拍手称快才是,又怎会落泪伤心,当年你可是时时刻刻盼着我死呢。 白莲在心里狠狠啐着,十分不屑齐妙在说假话。 没错,齐妙就是故意说反话,想激怒她。 白莲为了活命,再愤怒的话语都得当甜言蜜语来听,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齐妙一脸茫然的说道,“五小姐,奴婢先前就说过了,奴婢只是名字与那位白姑娘相同,但奴婢真的不是什么白莲呀。 说句心里话,奴婢还真的希望就是什么白姑娘,听五小姐话里的意思,您和白姑娘交情匪浅,想那白姑娘也一定身份尊贵,不用干伺候人的活儿,奴婢又怎会放着主子不做,去干这粗重活儿呢……” 这番话解释得还真是合情合理呀。 是啊,你说我要是主子,干嘛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跑来为奴为婢呢。 同时还从侧面表现出她根本不认识白莲是谁,不知白莲是见不得光的‘死人’…… 纪陌温柔的看向齐妙,说道,“妙妙,你已经给了她太多次机会,既然她不懂得去珍惜,你又何必再为她费心思。” 他双眸里的宠滋,刺痛了白莲的双眼。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齐五样样不如我,可上天却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却将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白莲心里再次恨意翻涌。 接下来纪陌一番话直接令她心胆俱裂。 纪陌看向她,冷冰冰的说道,“白莲,既然你不承认自个儿的身份,那本王便将你面上那层假皮给剥下来。” “九王爷,奴婢真的不是什么白莲呀,奴婢叫小莲……”白莲吓惨了,扑通一下就对着纪陌跪了下去,然后拼命的磕头。 别说是当事人白莲,就算是齐妙,在听到‘剥皮’二字后,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她知道,纪陌这句话不是吓唬白莲,他真的会如此。 对于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的他来说,杀人都可以不眨眼,剥白莲面上那层皮又算得什么。 说来也怪,齐妙只是想想剥皮的场面有些害怕,但对纪陌竟然没有半点害怕或反感,更不会认为他心狠手辣,反而认为这才是他应有的手段。 齐妙看向白莲,说道,“白莲,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自个儿承认了,便免了这皮肉之苦,若不然,遭罪的可是你自个儿。” 她劝白莲,可不是真的心疼白莲受罪,而是不想纪陌为白莲这种人费神。(未完待续。) 第286章:齐正致与白莲再相见 要说白莲吧,还真是个拗性子。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先前被纪陌那句‘剥皮’给吓得肝胆俱裂,冷汗淋淋的同时在犹豫要不要认了,反正都是难逃一死,还不如死的痛快一点儿。 可经齐妙这么一劝,她反而铁了心思不承认。 哼,横竖都是死,要死也要死得硬气些,姑奶奶绝不向齐五这贱人低头,绝不会看她那得意张狂的笑脸。 齐五,今生算我输了,但你且等着,来世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白莲在心里恶毒的想着,并不领齐妙的好心。 她霍然抬头看向齐妙,凄然一笑说道,“五小姐既然********认定奴婢便是白姑娘,奴婢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用,要杀要剐请便。 反正在五小姐眼里,奴婢是贱命一条,根本不当一回事。” 说着,她便闭了眼睛,做出一副被齐妙冤枉而大义凛然的模样。 白莲这样做也是想赌一把的。 她想说不定纪陌和齐妙见这样威吓,她都不承认是白莲,便真的信她就是奴婢小莲,而不是白莲。 只要他们相信她不是白莲,一定不会伤她性命,起码暂时不会的。 齐妙更没想到自己的劝说适得其反,反而让白莲嘴更硬了。 而白莲更打错了算盘。 齐妙要不是重生而归,她可能还真的信了眼前这麻脸姑娘不是白莲。 况且她身边还坐着纪陌,除了齐妙之外,他对其他女子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他看向齐妙,温柔的摆摆手,“妙儿。有人不怕死,你又何必心疼。” 说着,他面容一肃,对门口方向喝道,“来人!” “九王爷,属下在!”很快便有两名一身黑袍的男人进屋,对着纪陌恭敬的行礼。 纪陌对着白莲轻点下巴。冷酷的对属下吩咐道。“将她面上的皮给爷完整的剥下来。” 两个男人恭敬点头,然后将白莲像拖小鸡一样给拽走了。 齐妙微微摇头。 说句心里话,见白莲这般模样。她还真没有那种痛快淋漓的欢畅感,只是叹息人与人之间为何要争斗,难道就不能合平相处吗? 心里深处不免有些感伤。 纪陌察觉她情绪的低落,温声道。“妙妙,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齐妙向他扬着唇角轻轻笑了下。 却说白莲铁了心要硬扛到底,只可惜最终没能如她自己所愿,当刀子在她脸上拉出两道口子后,在两个男人商量着如何才能将皮剥得更完整时。白莲崩溃了。 她终于承认自个儿就是白莲,之所以容颜会改变,是被人易容的缘故。 除此之外。她就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纪陌并没有强迫,他自会有办法从她口中知道得更多。 因白莲本就是衙署那边要缉拿的犯人。齐妙提议将她送去衙署。 对她的提议,纪陌点头答应了。 而马氏等人得知白莲还活着,且一直就生活在侯府时,他们唏嘘之后便是后怕,养了一窝子毒蛇,他们却不知晓。 同时他们也暗自庆幸芙蓉一行人未大开杀戒,否则大家都难以幸免,谁也不会想到弱似白兔一样的芙蓉会如此心狠手辣,何况里面还夹着个心机深沉的白莲。 纪陌让人押着白莲要离开时,她忽然向齐妙跪了下去,“齐五,我知道自个儿罪孽深重,已难逃一死,只是我在死之前想见三舅父一面,我对不起他。 齐五,求你成全。” 话声一落,她又对齐妙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叩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之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齐妙定定的看着白莲。 她的确面带愧色,语气也特别的诚恳。 可齐妙并不信她真的生了悔意。 但对她的要求,齐妙没拒绝,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 她要是指望圣父救她性命,那是痴心妄想! 这些日子对齐正致和齐常新父子来说,可谓是水深火热,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要不是有多人看护着他们,二人可能早在毒瘾发作时撞墙身亡了。 体内的毒,再加上脑子里对永乐粉强烈的渴求*,父子二人饭量剧减,憔悴而又消瘦,一下子仿佛都苍老了十岁。 乍见到白莲,齐正致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便重新合上眼皮,将黯淡无神的双眸遮掩住。 他并不知麻脸丫鬟的真实身份,只是有那么一点儿好奇,这丫鬟来找他做什么。 “三舅父!”白莲看着近乎脱形的齐正致,心里深处涌出一抹扭曲的快感,但口里还是深情的唤道。 她的声音也有些改变,不及以前那样清脆悦耳。 齐正致没能辨出她的声音,可这声熟悉的称呼还是令他倏地睁开双眼。 这世上称呼他为‘三舅父’的,曾经只有那么一个人。 可那人已经与他阴阳两相隔了。 他看着白莲皱眉,“你……你是谁?你为何如此称呼我?” “舅父,我是莲儿呀,舅父!”白莲泪如泉涌,抽泣着答道,并作势给齐正致跪了下去。 “莲……莲儿?你是莲儿?不可能!”齐正致被惊得半晌未能回神,瞪着无神的双眼看着白莲,似是要从那张丑陋无华的面上寻找白莲的影子。 可寻了好久好久,他很失望。 眼前这姑娘绝不是莲儿。 “舅父,我真是莲儿,我之所容貌被改变,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舅父您也知道,就因当年莲儿一时糊涂刺了您一刀,然后三舅母他们便报官了……”白莲抽抽答答的解释 不是白莲的样貌,便她所讲述的事情却是当年所发生的,且有些细枝末节,若非当事人,是不可能知晓得那样真切。 齐正致不由相信眼前的麻脸姑娘就是白莲。 他眼眶一热,哽声道,“你真的是莲儿吗?莲儿,你可知道,自从得知你和你娘命丧火海的噩耗之后,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负了你父亲。” 回首往事,他百感交集。 想当初,莲儿不仅有着倾城之姿,又听话懂事,温驯乖巧,是他的骄傲。 而他也是意气风发的齐三爷,齐大人,是妻子眼中的好丈夫,父母眼中的好儿子,圣上眼中的好臣子。 可现在呢,莲儿成了朝廷通缉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他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妻子与他形同陌路,圣上对他已是失望至极。 他成了安宁侯府的笑话。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到底是谁造成的? 是他之错吗? 不,他没错! 白兄为了救他而坠崖,不管白兄如今是生是死,白兄救了他都是不争的事实,而在白兄不见踪影的这些年里,他照顾莲儿母女又有何错? 人要是不会感恩不报恩,那与畜生又有何异? 真正说起来,还是要怪妙儿,她要是心胸宽广一些,事情又何至于闹到今日这般田地。 齐正致一番思来想去,最终又将错归在齐妙身上。 死不悔改! 说得就是齐正致这种人。 可白莲听了他话,却用力的摇头,“不,舅父您没有负我父亲,其实是我父亲负了您才对。” “莲儿,此话怎讲?”齐正致心里一凛,忙追问。(未完待续。) 第287章:撕开 白莲之言,让齐正致首先想到沈氏说过的话。 沈氏当初曾告诉他,白言峰未死。 他不由联想到白莲说这句话,可能指的就是这件事,她要来安慰他。 要是白兄真的还在人世,那是天大的喜事,又何来负他一说呢? 不过,莲儿有此心意实属难得,不管世事如此变异,不变的是莲儿对他的这片孝心和敬重。 齐正致很单纯的想着,也很自作多情的想着。 无论何时,在他齐正致的心里,总将自个儿摆在一个令人仰视的位置,就算是现在被折腾得生不如死,此等想法仍然未改变。 白莲抬起泪眼看着齐正致,哽声道,“舅父您知道嘛,我父亲当年并非因救你而坠崖,他在心里一直痛恨您,一直想要将您除之而后快,他连做梦都想杀了您呢。” “莲儿?你……你在胡说什么?你父亲不是那种人?”齐正致双眼瞪得越大,越发显得黯淡无光,甚至显得浑浊晦暗。 他惊诧的看着白莲,不敢相信自个儿亲耳听见的那些话。 莲儿这是怎么了?她怎能这样诋毁污蔑她的父亲? 白莲用力摇头,说道,“舅父,我所言句句是实话,并非是我胡编乱造。不瞒您说,这些话都是我娘告诉我的。 舅父您应该知道,我娘心里一直有您,这件事无意中被我父亲知晓,他便怀恨在心想加害于您,于是便约您去灵山寺后山,可惜您一直不曾察觉他的反常。 那夜其实他想推您下山崖,只是舅父您福大命大。他不仅没有伤着您反而自个儿失足落崖了,而善良的您不疑有他,反而认为是他救了您,这些年对我和我娘照顾有加,并因此让妙儿妹妹与您生了嫌隙。 这些事,我娘全都是知情的,我娘临死之前对我说。她若不是痴心的喜欢您。若不是一直得不到您的回应,我们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是她错了……” “不。不,莲儿你说的这些不是真的?你父亲不是这种人,你娘更不知当日之事?”齐正致也拼命摇头,从内心深处否认白莲所言。 “舅父。我都要死了,还说谎话骗您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您背着报恩的包袱过一辈子。所以才将事实的真相告诉您。 舅父您放心吧,我们一家人走到今日这一步,与您无关,只怨我们自个儿命苦。”白莲垂眸泣不成声。可上扬的唇角却表示她此刻心情很愉悦。 哧啦! 齐正致的胸口被白莲这番话生生扯下一片血肉,痛得让他几乎要窒息。 她这番话最少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你齐正致是个傻瓜。眼盲心瞎,这么些年一直拿仇人当恩人。且为了仇人的妻女和家人闹得水火不容,并落得现在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蠢不可及。 第二层,你齐正致也别怪我父亲和母亲心狠,一切错都在你,你明知我娘的心意,为何还要视而不见,当年你要娶了我娘,又哪儿会有后来这些糟心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错都在你齐正致身上,与他人无关! 你有今日下场,便你咎由自取! 对齐正致而言,他可以吃亏,但绝不能犯错,在他人生的辞海里,绝不能有‘错’这个字的存在。 而这个‘错’让他失去了所有,妻子儿女事业身体…… 白莲这番话比任何武器都厉害,伤到齐正致的骨子里。 因为她了解齐正致的性格,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看似劝他,实则是在摧毁他。 在被齐妙识破真实身份后,白莲便报了必死之心。 她很清楚,依她之力想要找齐妙一家人报仇,那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但她在死之前,一定要让齐正致生不如死。 现在她做到了,死也值了。 要说有什么遗憾吧,那就是没能亲眼看着齐妙去死,这是今生最大的憾事。 但她相信,齐妙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将来一定会死得比她还要惨。 白莲在心里恶毒的诅咒着齐妙,然后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不管是灿烂辉煌,还是隐忍屈辱,又或者是不甘,全都随风而逝。 经过一些日子的研制,齐妙用延胡索、钩藤、黄连、冬虫夏草等药材做成了药丸,用来治疗齐正致父子。 这日,齐妙和沈氏特意过来给齐正致送药。 看着妻女熟悉的面容,想想这些年自个儿的所为,齐正致眼眶发热,他哽咽着说道,“卉娘,妙儿,我对不起你们,是我错了。” 当日白莲那些话,齐妙可是听得清楚明白,但沈氏并不知道。 她有些惊讶丈夫的歉意,便问道,“齐三爷今儿是怎么了?” 齐正致满面愧色道,“卉娘,那日听莲儿一番话,我才知这些年我是真的错了,我……” 不容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沈氏便冷冷的打断道,“原来在齐三爷的心中,最信任的人是白莲,不管我们说多少,齐三爷半个字都不肯信,而白莲短短几句话,便让齐三爷低头认错,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不,卉娘你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齐正致急了,忙想着为自己解释。 沈氏摆摆手,正色道,“齐三爷不用多言,说实话,事到如今,你知错也好,坚持已见也罢,我们都不在乎了。 覆水难收,齐三爷请自重吧! 妙儿,将药给宝珠,我们走吧。” 沈氏没再停留,拉着齐妙离开了居微斋。 她和齐正致之间,已经走到尽头,今生缘分已尽。 看着妻子绝然离去的背影,齐正致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面色灰败的瘫软在那儿,半天无言。 他和妻子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以往那些甜蜜恩爱只能是美好的回忆,永远存在记忆里。 他的人生,被他自己毁了。 齐正致丧失了求生的欲*望,整日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着,连齐妙送去的药也不愿服。 马氏知晓了之后,忙赶到居微斋将他痛骂了一顿,并说白莲那些话一定是故意刺激他的,当不得真,并说他只有将身体养好,才有机会去求得沈氏谅解。 她这番话对齐正致来说还真想了作用。 对,卉娘一定是见我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生气,等我身体好了之后,她一定能原谅我的。 还有莲儿一个孩子,哪儿知道那些过往,她一定是故意说出来气我的。 于是,齐正致又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服药,配合治疗。 他和齐常新二人经过强制戒毒后,身体还真的一****好了起来,对永乐粉的渴望越来越弱,两三日才会有那么一次特别强烈的渴求。 而齐妙的婚期也越来越近,整个安宁侯府压抑的气氛渐渐消散,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可就在这时,又出了件大事儿。(未完待续。) 第288章:尘封的往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齐妙赐婚纪陌后,沈氏忙第一时间将这事告知了沈家人。【ㄨ】 沈老将军夫妇得知这一喜讯,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疼的外孙女儿要成亲了,老两口欣喜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舍,同时还有感慨。 他们的乖孙女儿长大啦,要嫁人啦,是大人啦! 得知消息后,二老便开始安排相关事宜,想在齐妙大婚之前赶来京城,他们要亲眼看着宝贝外孙女儿出嫁。 不过军营里的事务忙又多,沈放一时半会儿无法抽身,便让沈老夫人先行一步,他迟些时候快马赶到。 齐湛随她一道回京。 知道沈老夫人一行人即将抵京,沈氏和齐妙二人高兴得一宿未睡,次日早早的便起了,一番洗漱打扮、用膳后,母女二人赶紧带人去城门口迎接。 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沈家的马车。 “妙儿,你外祖母和湛儿回来了。”沈氏握了齐妙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已有两年未见母亲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马上就要见到了,心情怎能不激动。 齐妙的心情比母亲还要激动。 对外祖一家,除了浓烈的亲情之外,还多了感激。 想想那八年间,要不是外祖一家人给了她无尽的包容与宠爱,她可能不会安然的活到现在。 并不是每个外祖家人对像沈家人那样待外孙女儿的,刻薄不屑者比比皆是。 何况她当时的情况很直白的告诉外人,她在安宁侯府是不受宠的,是被齐家有嫌弃的,一个在齐家不受宠的小丫头,却成了沈家人眼中的宝贝。 所以,她是幸运和幸福的,是被上天宠爱的。 思及往事,齐妙感慨。 她和母亲快步迎向马车。 她们激动,沈老夫人也迫切的想要见到她们。早就撩了车帘在瞧,见到二人迎面而来,赶紧让车夫将车停下。 沈老夫人虽已年过六十,依然精神矍铄。步伐矫健,不认识她的人,绝对以为她不超过五旬。 她的相貌虽算不得美人儿,可她的气场和精气神,却是同龄的贵妇们无法超越的。任你貌赛天仙,在她老人家面前也得相形见绌。 “娘!” “外祖母!” 沈氏和齐妙二人眼含热泪迎上前,一左一右搂了沈老夫人。 “好孩子!”沈老夫人也泪如雨下。 齐湛从后面一辆马车里跳下来,边跑边唤,“娘,妹妹!” 齐妙忙扭头看向身后。 经过一年多在军营里的历练,齐湛肤色比以前黑了些,已经褪去满面的青涩和稚气,明显成熟稳重了许多。 “哥!” “湛儿!” 齐妙和沈氏二人又同声唤道。 此次前来的不仅是沈老夫人,还有齐妙的二位舅母。大舅母要留在燕关打理家事,未能陪同前来。 表哥们到时也和沈放一同前来。 久别的亲人再相逢,自是有满腹的话儿要倾诉,在去往安宁侯府的路上,马车里话声不断。 对于沈老夫人来说,她除了关心齐妙和纪陌的亲事之外,还有一件事也一直是她放不下的,便是沈氏和齐正致二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问罢了。 当一行人到达安宁侯府时,马氏早就命人开了正门。并带着齐正宁兄弟几人在门口迎接。 说句心里话,要是在一年前沈老夫人前来的话,不说马氏一定不会亲自来迎接,就连开不开正门都难说呢。 对沈老夫人。马氏有难解的心结,恨了她几十年了。 就算现在来迎她,马氏也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现在侯府一团糟,齐妙即将嫁纪陌成为王妃,侯府将来还要靠齐妙来撑着庇护着,马氏知道齐妙对沈老夫人极为敬重。可不敢冷落沈老夫人而让齐妙不悦。 于是,在马氏知晓今日沈氏老夫人能到京城时,她提前几日便向沈氏打听了沈老夫人的喜好,然后让管家去准备。 饶是马氏提前做足了心理建设,可真的见到沈老夫人时,心底深处依然翻涌着无尽的醋意和恨意。 容氏啊容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仅没死,反而还越活越精神,上天真是不开眼。 要是沈老夫人模样落魄憔悴,马氏心里可能会感觉畅快一些,偏偏她老人家容光焕发,气势逼人,这让马氏心里更是像被油锅煎了,痛至骨髓。 特别是再想想沈老夫人此时的身份地位,再想想半死不活的齐常新,还有这些年他对她的冷漠无情,马氏越发觉得人生无趣,对沈老夫人更恨。 心里有了这层恨意,马氏先前想好的热情洋溢的欢迎辞就变成了简短两句话,“亲家母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进府休息吧。” 然后她就称头疼,让齐正宁、柳氏他们帮着招呼沈老夫人,自个儿先离开了。 马氏的冷淡,不仅让沈氏和齐妙二人微微皱了下眉,就连齐正宁几人也非常不解。 母亲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还让我们要热情迎接沈老夫人,不可失了安宁侯府的颜面,她自个儿怎么就走了。 唯有沈老夫人面色不变,她从马氏离去的背影里看出了萧瑟和落寞。 唉,何苦呢,都这些年过去了,你怎么还不能放下? 这样你不是折磨别人,而是折磨你自己啊! 沈老夫人在心里为马氏叹了口气。 她知道马氏为何不待见她,只因为当年马氏也相中了沈放,并一心一意要嫁他。 马氏比她长得好看,家世也比她好,沈放最后选择的人却是她,这让马氏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事实,于是便将她给恨上了。 而这一恨,就是四十多年! 得,让一个人恨自个儿这样久,她也值了。 沈老夫人拍着沈氏和齐妙二人的手,豁朗一笑,“知道我要来,亲家母这些日子受累了,我们赶紧进府去吧。” 齐正宁等人赶紧迎着沈老夫人一行人进府。 众人见礼寒暄之后,便是为他们设宴接风洗尘。 不过从始至终,沈老夫人都没见到齐常新和齐正致。 他们二人眼下的样子还和正常人有很大区别,马氏就没安排他们出来见客,当然她自个儿也没来。 一番热闹之后,沈老夫人和沈氏坐在了海棠苑的内室,她老人家有话要说。 而齐湛则也拉了齐妙,寻了个无人的地方有话要说。 “哥,怎么了?”齐妙见自家哥哥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奇的问。 “妹妹,你怎么忽然就要嫁九王爷了?”齐湛皱眉问,一脸的不高兴。 呃! 这句话让齐妙愣了下,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齐湛又接着说道,“你让罗大哥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289章:被误解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齐湛最后一句话入耳,齐妙的神情便有些恍惚。 她情不自禁想起那个曾替她活过一世,这世又曾在她身体里待过一些日子的无名女子。 她不知那女子来自何处,如今又身在何处,可临离开她的身体时说的那些话语,犹在她耳边回响。 女子深爱着罗子青,说他不容易,自幼到大受过很多苦,被人陷害却无人帮他,让她好好照顾他。 今生的她若是女子的灵魂,罗大哥就不会孤单了,就有人掂记牵挂着。 唉…… 齐妙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了。 “妹妹,你怎么发呆呢?我问你的话还没应我呢?”齐湛眉头拧得更紧。 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齐湛眼里,误以为她是冷漠。 何况他还问了其他的事,可她都没理睬他,这让他更不满。 哼,一年多未见,妹妹倒变了,不像以前那么温顺可亲可爱了。 齐湛在心里吐槽着亲妹妹。 “啊,你问我什么了?”齐妙有些茫然的看着哥哥。 齐湛忍了想翻白眼的冲*动,抿了抿唇,说道,“我说罗大哥给你写了那些信,你为何一次都没回? 罗大哥每回寄信后便盼着你回,可结果总让他失望,你可知他有多么伤心。 他得知你要成亲的消息后,一人跑出军营喝得酩酊大醉,并因此被大舅父罚了三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 可他不仅没躺着休息,反而带伤操练,妹妹你知道嘛,那血将他的衣裳都染红了,可他就是咬着牙撑着,他是自个儿在折磨自个儿啊……” 说着说着,齐湛便红了眼睛,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他成长的道路上。除了家人之外,给他帮助最大的便是罗大哥,只要一想到罗大哥受的那些罪,他是真的为罗大哥难过。 齐妙看着哥哥。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哥哥,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抗旨不遵吗?” 罗子青对她的心意,从他离京时那些话里便能听出端倪来。她很感激他对她另眼相待。 只是可惜,今生她的灵魂只属于自己,她对他只能是兄妹之情,而无关男女之爱。 就算知道他的心意,她也无法回应。 不说她现在已经赐婚纪陌,婚期在即,就算她还未曾许配他人,她也无法承诺应承罗子青什么。 她对他,只能说声‘对不起’,让他失望了。 不过。齐湛这些话还是令她心潮翻涌,红了眼眶。 他真是傻,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如此折磨自个儿,这又是何苦呢? 就算你那样折磨自己,也不能让事实改变。 她的回答当然不能让齐湛满意。 他红着眼睛怒,“妹妹,你的心是铁做的不成?听到罗大哥这样为你受罪,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心疼他呢?” “哥,我知道你是为罗大哥抱不平,不过这些话咱们私下里说说就罢了。我不希望被别人听见。 对罗大哥……等以后有机会见了他,有些话我会当面说的。”齐妙正色答道。 她并不想和齐湛多纠结这件事。 现在说这件事已完全无意义。 “哼,好,就算妹妹你对罗大哥无意。那他写了那么多信,你该回一封呀,将你的心意在信里早些告诉他也好啊,也不会让他痴等这么久啊。”齐湛依然怒意难平。 “信?什么信?”齐妙的脑子现在才清明起来,对哟,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一茬。 罗大哥到了燕关后。他的确写过一封信来说近况,可后来没再收过他的信呀。 后来对他近况的了解,都是通过哥哥的来信。 不过,哥哥的来信里并没有提及他对她的感情,只是说他对哥哥的照顾。 “你不会说你没收到信吧?”齐湛反问。 “没有。”齐妙认真摇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哥哥不会撒谎,罗大哥应该真的给我写过信,可信并没有到我手里,那信在哪儿? 是半道上被弄丢了,还是被旁人拿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根本没寄来我们侯府? 弄丢信件的事也的确有,可次次都丢了,这不可能。 若信是被娘收到了,她一定会给我的,绝不会私下里匿了。 如此想来,罗大哥的信可能一直没寄到府里才对,那他的信去了哪儿呢?有谁会对他的信件有兴趣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生,她不由自主想到了纪陌身上。 当然,她也知道这样怀疑纪陌是不对的,可心里的想法不受脑子控制,且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要真是他的话,他未免太不够光明磊落,而且也太过份。 他们定亲才几个月的功夫,在这之前他们无亲无故,他有什么资格截她的信,就算现在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他也不能将她与人通信的自由都给抹杀了吧。 齐湛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他误会了妹妹。 妹妹根本不知道罗大哥喜欢她,这也不能怪她。 他向齐妙道了歉。 可齐妙却高兴不起来了,无故添了桩心事。 纪陌要真是那种人,她如何会高兴? 好吧,纪陌就这样无辜的躺枪了。 却说海棠苑那边,沈老夫人正拉着沈氏的手,温声问她和齐正致之间的事儿。 沈氏红着眼睛,苦涩一笑答道,“娘,我和他缘分已近,等妙儿大婚之后,我便与他和离,正好随您一道回燕关去。” “真的无法再挽回了吗?妞儿,你要知道,夫妻之间的缘分是世间最难得的缘份,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呀,不能轻言放弃啊。”沈老夫人忍不住劝。 没有哪个做母亲的,愿意自个儿儿女婚姻不幸福。 “娘,我给了他无数次机会,可最后他都让我失望了。 不说他对我如何,他对妙儿比陌生人不还不如,自从燕关回来之后,妙儿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也幸好妙儿够坚强,才撑了下来。”沈氏轻轻摇头,将齐正致的种种作为如数说了。 听完女儿的话,沈老夫人凉凉的说道,“卉娘,娘支持你的决定,这等薄情寡义的男人要他做什么。 等妙丫头大婚之后,爹娘替你作主和离,别再受这等子窝囊气。” 沈老夫人认为,一个男人是否薄情寡义,不仅仅看他对妻子如何,还要看他对子女是否有责任心,是否尽了做父亲的责任。 而齐正致,分明没有做到这一点。 他不仅对亲生女儿冷漠无情,还常对妻子当面一套,背后又另一套行事,说得好听是善意的谎言,但本质都是欺骗,更何况他欺骗妻子还是为了一个常欺负亲生女儿的外人,这更不可饶恕。 他在沈老夫人眼中,便是不合格的男人。 有了母亲的支持和肯定,沈氏的心算是彻底松了下来,接下来就开始********准备齐妙大婚的相关事宜,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而纪陌这几天也很烦恼,得知沈老夫人来了,他这个准外孙女婿赶紧上门来拜见,当然也顺便见见他的小妙妙。 可是他发现自家这未婚妻态度有些冷。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赶紧找来红绸绿绫她们询问。 问询之后,他认为他应该找未来的大舅子谈谈人生和理想了。(未完待续。) 第290章:被绑架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齐湛单独面对纪陌,说句心里话,他还有些憷。 不仅发憷,心里还有那么一些别扭和怪异。 想当年,九王爷可是他仰望的存在,连正眼看九王爷的勇气都没,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成为一家人。 手段狠辣的九王爷马上就是他的妹夫了。 这事怎么想怎么虚幻,太不真实。 这也是齐湛心里认可罗子青的重要原因,认为罗子青亲切,接地气,更有血有肉,又对妹妹情深义重,将来一定能善待妹妹。 可九王爷心机城府太深,心又狠,妹妹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妹妹到时被他欺负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而他们想为妹妹出气,感觉也很不容易。 一想到齐妙嫁给纪陌后会被欺压得死死的,齐湛心里那个纠结难过,恨不能那张赐婚圣旨是一场梦,妹妹如今依然待字闺中。 若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见齐湛满面惆怅,纪陌缓缓开口了,“哥啊……” “呃……咳咳……”他这声哥让齐湛差点儿被自个儿唾沫给呛死了。 九王爷喊他哥,他承受不来啊。 只是他这反应可没考虑过纪陌的感受。 他别扭,纪陌比他还要纠结。 纪陌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回对着一个年纪比他小的人唤‘哥哥’,这感觉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他自以这声‘哥’说的自然顺溜,齐湛的反应顿时让他破功,一张厚脸皮不自然的泛红。 于是,二人之间的谈话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开始了。 当然多数时候是纪陌在说,齐湛在听,偶尔点点头或皱下眉头,并不敢多说什么。 纪陌也没说太多,主要的意思就是,哥呀,咱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这是不争也不可改变的事实,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妙妙,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所以求哥你别在妙妙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儿。一来会扰乱她的心,让她徒添烦恼,二来有些话万一被有心人给听了去,是会影响妙妙的闺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总而言之。纪陌希望齐湛在说话之前认真考虑一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可说,千万不能因逞一时口舌之快,而给齐妙带来麻烦,进而影响她的名声。 齐湛羞愧了。 其实在纪陌找他之前,他也意识到冲*动之下对妹妹说的话不妥当,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了。 在羞愧的同时,他也很欣慰。从纪陌话里话外,他能感觉到纪陌是真心为妹妹着想。 只要纪陌能真心待妹妹,他还有什么可放不下呢,罗大哥那他会想办法劝劝。 自此之后,齐湛在齐妙面前再也没提过罗子青的名字。 齐妙并不知纪陌找齐湛一事,也没问纪陌是否曾截了罗子青信件一事,而是私下里查那些信件的下落。 万一信件这事与纪陌无关,她去问他,岂不是很直白的告诉他自己在怀疑他,此举一定会伤他心。没有根据的怀疑本来是就是错的。 所以她要自个儿先去查,若和纪陌无关那自是最好,若真与他有关…… 唉,难道可以拿着证据去质问他吗? 那结果不用问。肯定是不欢而散。 这不是她想要的,齐妙纠结了,可这件事必须去查。 倘若只是普通的信件,她倒也无所谓,可听哥哥话里的意思,罗大哥信里可能会写了一些比较暧昧的话语。 这些东西万一落入有心人之手。一定会作出名堂来。 再过十日就是齐妙大婚之日,安宁侯府一日比一日热闹,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沈氏更是每日忙得团团转。 沈老夫人也闲不住,在一旁帮着看看嫁妆单子。 之前沈氏接齐妙回来时,沈老夫人就曾让她们带了一部分为齐妙准备的嫁妆,此次来京时,她又带了许多稀罕贵重的物事前来,银票就有上万两。 沈氏不由嗔,“娘,您这是将家都搬来了,也不怕嫂嫂们不高兴。” 沈氏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儿,嫁的又非一般人家,这嫁妆绝不可寒酸。再说了,我给妙丫头的东西全是我自个儿的东西,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况且你几位嫂嫂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瞧她们自个给妙丫头添箱的那些东西就知道,她们也是拣了最好的。” 娘家人是什么性子,沈氏当然比谁都清楚,个个都向着她这外嫁的姑娘。 她不由想起了不争气的齐正致。 在女儿这大喜的日子,他要不是作,一定陪着她招呼客人,一起商量相关的事宜,一起见证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那是多么幸福。 可惜…… 沈氏眼眶一热,泪水想要涌出来。 沈老夫人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心里也难受得很,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柔声安慰道,“卉娘,别想太多,一切都是命数,有些人注定没那个福份。 妙丫头还得靠你呢,你一定要坚强啊。” “娘,我知道的,我还有您和爹爹,还有哥哥嫂嫂们呢。”沈氏用力的点头。 母女二人感慨了一会儿,又不由开始犯愁,嫁妆太多,到时可能会直接从安宁侯府摆到晋王府。 她们正在想着该么安排时,云妈妈忽然面色苍白的掀帘进屋,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云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沈氏心一提,忙问。 沈老夫人也肃了面容。 云妈妈面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夫人,出事儿了……” 后面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云妈妈您有话就赶紧说呀,这是要急死我呀。”沈氏不由急得拍大腿,在现在这关键时刻,可什么事儿都不能有啊。 沈老夫人也沉着脸催。 “老侯爷、三爷,还有……还有少爷被……被人绑走了。”云妈妈噗通一声对着沈氏和沈老夫人跪了下去,话还没说完,泪水已经涌出。 要只是齐常新和齐正致二人出事,云妈妈当然不会如此。 可这里面有齐湛,云妈妈不敢想象后果。 “什么?”沈氏身子一哆嗦,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瘫软在榻上。(未完待续。) 第291章:最终目的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仅仅是沈氏感觉天塌了。 马氏和齐正宁兄弟也觉得发腿酸软无力,眼前发黑。 安宁侯府上下对齐妙与纪陌大婚一事极度重视,可眼瞧着吉日就要来临,不曾想出了这等揪心的事。 说句良心话,马氏几人对齐正致稍微还好点,对齐常新真是恨之入骨,在每人的心底深处,都早就盼着他死了。 得知他被人绑了,都不由在心里骂,绑了好,最好被人一刀砍了,一了百了,若不是他,芙蓉那群贼人便不会进府,他们也不会受那些委屈。 可是被绑的不仅是他一人,还有齐正致与齐湛,他们不能不闻问,何况还有一个大大的孝字压在他们头上,更让他们没办法无动与衷。 于是,不用马氏吩咐,所有人都前往松鹤院,商量这事该怎么办,一定要想法子救人呀。 三人是半夜被人劫走的,劫人者十分猖狂,在齐常新祖祖孙三人的住处皆留了一字条,意思就是说,他们被大爷劫走了,要想他们活命,就不许往外声张。 齐家人要是报官的话,祖孙三人立即被砍脑袋。 不管劫匪是否说到做到,还是故意说这些话吓唬齐家人,反正马氏等人没敢轻举妄动,暂时没敢去衙署报官,他们要先商量好再做下一步打算。 齐妙也陪着沈氏来到松鹤院,她心里猜测着可能与残图有关,不然不会将哥哥劫走。 沈老夫人并未前来。 虽然齐湛是她的外孙,可他姓齐,这是齐家的家事,她算是外人,暂时不好掺合。 陪着沈放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沈老夫人比沈氏要镇定从容许多,她让沈氏先去松鹤院,天不会塌,倘若真的塌了。她也会替沈氏顶着。 有母亲这番话,沈氏慌乱害怕的心情还真的平静不少。 见到沈氏,柳氏和杨氏几人面上露出几分可怜的表情。 不过杨氏心里却有些兴灾乐祸。 齐妙嫁给纪陌一事,让杨氏妒忌得双眼通红。心里那个酸水儿一直冒一直冒,还真暗地里诅咒过,希望三房能出点什么事儿呢。 现在齐正致父子忽然被绑了,杨氏不由感慨一声,这都是报应啊。活该。 不过,心里再怎么龌龊,面子上还是表现得特别关心,杨氏上前挽了沈氏的胳膊,安慰道,“三弟妹你先别着急,我们都在想办法呢,三哥和湛儿一定都没事的,当然,还有公公。” “嗯。让大家操心了。”沈氏哑着嗓子说道,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她希望被绑走的是自己,而不是儿子。 “都是自家人,别说这些客套话,三弟妹,咱们坐下说话。”柳氏也上前劝。 马氏冲沈氏招手,示意来她身边坐。 沈氏没拒绝,在马氏身边坐下,并主动握了马氏的双手。 她知道,此刻最难受的可能要数马氏了。出事的三人分别是丈夫、儿子、孙子,这心里难好受嘛。 马氏看着沈氏,不由红了眼眶,哽咽着道。“卉娘啊,别担心,他们一定没事儿的。” 她的声音也有些嘶哑,看样子也是哭过了。 不管齐常新如何,也不管齐正致最近是否为齐家丢了颜面,可他们都是齐家人。他们一旦出事,损的还是齐家的根本。 众人稍事寒暄之后,便转到正题,接下来该怎么办? 齐正宁认为该私下里去报官,请府尹派人去查齐常新三人的下落,远比他们在这儿胡乱着急好。 “万万不可。”齐正静立即摇头否决,“大哥你没听那些劫匪们留的话儿嘛,他们肯定派了人在我们侯府四周探听动静,我们此时出府去府衙,一定会被他们知晓,到时大哥和三弟、湛儿他们不就有危险了嘛。” “是呀,大哥你明知如此,却还提出要报官,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杨氏在旁边冷哼了一声讽。 这话说得可就重了。 她的潜台词是齐正宁巴不得齐常新死了,他好当这个安宁侯。 齐正宁眉头一拧,还未开口,柳氏便沉着脸说道,“杨氏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大哥说得并非全无道理,若由衙署派人去查,肯定比我们干着急要好。 二弟和杨氏你们既然不赞同,那你们又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啊。” 屋子里一下子便有了火药味,马氏忍不住斥道,“都给我少说两句,特别是杨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杨氏抿了抿唇,很不服气的瞪了眼柳氏。 老四宁正远皱着眉头说道,“又不能报官,又不知是谁干的,那我们怎么办?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心里不踏实啊。” 马氏点头,她看向沈氏问,“卉娘,你有什么想法,说说。” 沈氏轻叹一口气,说道,“婆婆,我是这样想的,那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将公公他们几人劫走,一定有所图谋。 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劫匪那边传消息过来,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然后我们再做打算。” “祖母,我娘说得有道理,现在我们就是等,劫匪一定很快再与我们联系。”齐妙也说道。 等只是其中一部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二叔说得没错,劫匪一定正在暗中监视着侯府的一举一动,此时若光明正大的跑去报官,惹急了这群人,哥哥真有性命之忧。 所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劫匪在盯着侯府,她们便让人去盯着他们。 齐妙有预感,这回有可能是将幕后之人连根拔起的机会。 连绑人这种事都干出来了,由此可见,真是将他们给逼急了,不然也不会使这险着。 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大家一商议,等! 劫匪们没让大家失望,很快便有消息被传进侯府,不过有两封。 一封是给马氏他们的,一封是给沈氏的。 正如齐妙所猜测的那样,劫匪要东西,而那东西正是齐妙和沈氏手中的残图。 给马氏的那封信说,让沈氏将东西准备好,到时用东西交换齐常新父子三人,至于地点再等他们通知。 而那所谓的东西是什么,劫匪对马氏并未明说,在给沈氏的信里说得十分明确,就是沈家的那两份残图。 劫匪们警告沈氏说,她要是敢用假的骗他们,他们会让她永远看不到齐湛。 最关键的是,劫匪们说到时只许齐妙一人带东西前去!(未完待续。) 第292章:只身救人 这两封信让齐家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齐常新三人有救了,忧的是让齐妙一人前去,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当然,更让马氏他们好奇的是沈氏手里有什么稀罕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而那些劫匪去门清,并为了此物而不惜大费周折。 心里这样想着,杨氏便开口问,“三弟妹,那些人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交给他们之前,能否让我们开开眼? 唉,早知道会被坏人盯上,三弟妹你该早些拿出来给我们分享了,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糟心的事儿。” 沈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些东西二嫂还是不知道为妙,否则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杨氏从鼻子里冷哼着说道,“那三弟妹就赶紧准备吧,要不是你平日里出手太阔绰招人眼,公公和三弟他们就不会遭这些罪。” 齐妙看着杨氏眯了眯眸子,她怎么这样招人烦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风凉话。 马氏立即看着杨氏斥道,“杨氏,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给我滚出去。” 杨氏不服气,想反驳什么,可马氏已经令人将她赶出议事的正厅。 等她出去之后,马氏看向齐正宁四兄弟,说道,“那些人能在我们侯府来去自如劫人,由此可见不是什么善茬。 老大、老二、老四,我们得一起想想办法,怎么也不能让妙儿一人只身去犯险。” 齐正宁头。“母亲说得极是,咱们不能让妙儿前去。” 略沉吟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马氏郑重的说道。“母亲,我是长子长兄,如今父亲和三弟还有湛儿出事,于情于理都该由我出面去摆平。 这样,到时让三弟妹将东西交给我,由我去找劫匪。” 柳氏立即看向齐正宁,暗暗瞪了一眼。立即反对道,“大郎,你的想法没错。只是那些劫匪指名道姓让妙儿前去,万一他们发现换了人,一怒之下……那对公公他们可就不利了。 所以,大郎你这法子行不通。” 这是三房惹出来的事儿。老三和湛儿也是三房的人。公公是大家的,她绝不能让丈夫去犯险。 齐正静则直接说道,“母亲,三弟妹,我们在这儿抓耳挠腮做什么,直接去找九王爷不就成了,有九王爷在,还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柳氏和吴氏立即点头附合。“对对,咱们去请九王爷。此乃上上策。” 齐正远却瞪了眼妻子和齐正静,反对道,“二哥,不说妙儿和九王爷还未大婚,就算已经成亲,他们也有自个儿的生活,我们齐家的事自个儿不想法子解决,全推到九王爷那儿,二哥你不觉得羞愧吗? 想了想,此事还是我去最合适,这些年我也没为家里做过什么,反而让大家为****了不少心,这回我也尽尽心力。” 吴氏想说反对,可对上丈夫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只得垂眸,暗自担心和神伤。 这件事该怎么去解决,齐妙早就有了自个儿的计划,此刻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说。 对大伯和四叔的仗义,她除了感激就是感动。 她知道,他们说这番话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并非虚情假意。 见大家还要争执,齐妙站直身体,认真的说道,“大伯、四叔妙儿真的特别感动你们设身处地的替我着想,不过,二伯说得对,劫匪指名让我去,换做任何人前去都不合适。 所以,还是我去!” 说着,她对齐正宁和齐正远二人各鞠了一躬,很郑重。 沈氏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沉重,却偏偏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不能说让女儿去冒险救儿子,也不能说放弃儿子保女儿。 倘若被劫的只是齐常新和齐正致,沈氏会不惜背上不孝的骂名,想都不想的拒绝让齐妙前去。 回到海棠苑之后,沈氏便将屋子里的人都屏退出去,与沈老夫人和齐妙三人悄悄说着什么。 其实沈氏和沈老夫人最最担心的不是残图落入坏人之手,而是怕劫匪得到残图之后,反而会伤害齐妙几人。 且这种可能性极大。 那些人为了这几张残图,可谓是挖空心思,并不惜下毒手杀人灭口,对自己人尚且如此,一旦残图到手,他们又怎会放过齐常新几人。 所以此行是凶险至极。 安宁侯府发生的事儿很快传到了纪陌那边,他快马加鞭赶到了侯府。 听完事情经过,并得知齐妙的决定后,纪陌面色不禁阴沉下来。 只是当着沈老夫人与沈氏的面,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齐妙喊出海棠苑单独说话。 二人来到侯府的后花园,在确认四周无人之后,纪陌沉声说道,“妙妙,我不同意你的决定,我们快成亲了,我不想看着你出事而不闻不问。” 齐妙郑重摇头,“我必须去!被绑的三人,一个是我祖父,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兄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受罪,我做不到。” “妙妙,我知道你担心他们,可是每人能力有限,你此次前去,说不定不但救不了他们,可能连自个儿的性命都要搭上,我决不答应。”纪陌也坚持自己的看法。 “九王爷,不说你我二人还未成亲,就算我们已是夫妻,你也不能要求我弃亲人的性命于不顾。就算我真的死也救不了他们,那我也问心无愧。”齐妙的声调也不由抬高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纪陌说话,实则是被逼急了。 她本来心里就很烦燥,更希望她的决定能得到纪陌的支持,结果他如此冷漠的让她放弃,让她很是失望。 纪陌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树杆上,冷笑着说道,“齐妙,你将自个儿看得太重了,别以为什么事儿除了你就不行……” “那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九王爷操心。”齐妙毫不服软的顶了回去。 就这样,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了起来。 “行,齐妙你有能耐,那你就去救他们,你的事儿,我不管了!”纪陌被气得拂袖而去。 哼,我本来就没指望你能帮忙。 齐妙看着纪陌的背影,也恨恨的跺脚,然后绷着脸回了明月阁。 三日后的下晌,应劫匪的要求,齐妙带着残图离府。(未完待续。) 第293章:他没死! 齐妙出了二门,正准备上马车时,忽见纪陌匆匆前来。 “你……你怎么来了?”见到纪陌,她愣了下。 纪陌看着她,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又能如何?难道你能替我前去不成?”齐妙轻垂了下眸子,然后摇摇头,“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你赶紧走吧,别让那些人见到你,否则会对我哥哥他们不利。” 纪陌说道,“我虽不能替你前去,但有办法陪你一同前往。” 说着,他便指了指马车夫。 他要扮成车夫陪齐妙去见劫匪。 齐妙犹豫道,“这不妥吧,你怎能做这种活儿。” 纪陌温柔的笑着说道,“傻丫头,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做这点小事又有何难。” 齐妙羞涩一笑,又垂了眸子。 不敢多耽搁,纪陌很快贴了胡须,换了车夫的衣裳,扬起长鞭,驾着马车一路往城门口驶去。 一路之上二人皆沉默不言。 马车很快出城驶向北郊的大荒滩。 这个大荒滩,真是景如其名,方圆两三里寸草不生,全是乱石和黄沙,还有一些垃圾,别说藏人了,就连只苍蝇都藏不了。 劫匪选择这地方,也是担心齐家会暗地里派人来跟踪。 按劫匪们先前的吩咐,马车在接近大荒滩的地儿就得停下来,然后齐妙走到荒滩中间停下来。他们自会派人前来接她。 下了马车,纪陌用担心的眼神看着齐妙,又说了不少叮嘱的话语。 齐妙连连点头。表示她知晓了。 纪陌略犹豫了下,说道,“妙儿,要不这样吧,你将那图给我,等那些人要图的时候,你再告诉他们图在车夫这儿。这样他们一定会带我前去。” 齐妙眸子微微一闪,有些为难的说道,“他们要是没见到图。一定会不高兴的,万一他们将气撒在我祖父他们身上怎么办?” “妙儿你放心,他们的目的是图,并非人命。在东西未得手之前。他们不会怎样。”纪陌轻轻摇头。“所以将图给我最为合适,如此我便能接近他们,有我在,他们想要伤害你们可不是那么容易。” 可齐妙还是很犹豫,没有立即答应。 纪陌苦涩一笑,“妙儿你这是不信我吗?” 齐妙轻轻叹了口气,摇头,“我若连你都不信。那还有谁可以信任呢,我只是不想你有危险。” 说着。她面上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 最终齐妙听从纪陌的建议,将那张残图交给纪陌,然后在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中缓缓向荒滩走去。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齐妙双手的手心竟出了一层薄汗。 要说她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 为了那残图,前世今生都惹出了这么多糟心的事儿,今日也许会有个结果。 不管是那群人阴谋得逞,还是她命丧奸人之手,都无所谓,了结之后便安静了。 她也累了,该歇歇了。 当齐妙在荒滩上约走了一刻钟之后,前方有一辆马车急驶而来。 马车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上。 车夫是位黑衣蒙面人,只露出两只泛着阴狠冷光的双眼。 “来者可是安宁侯府齐妙齐五小姐。”蒙面人看着齐妙瓮声瓮气的问。 “是我。”齐妙点头。 “东西可带来了?”蒙面人又问。 “带了。”齐妙又点头。 “拿来我瞧瞧。”蒙面人向齐妙伸手。 “不成!”齐妙对他此举不由好笑,“首先我要确认我祖父、父亲和哥哥是安全的,东西才能交给你。” 蒙面人也不勉强,让齐妙上车。 齐妙没犹豫,很干脆的上了马车。 马车是密封的,隔音效果也非常好,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既来之则安之,齐妙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却说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中,齐正致父子几人歪斜着坐在那儿,个个耷拉着脑袋,眼窝深陷,面容憔悴。 看样子这些日子受了不少罪。 忽然,山洞里明亮起来。 适应了黑暗的三人,乍遇强光还有些不适应,他们半眯着眼睛,以手掩面,透过指缝看向光源处。 这一瞧之下,齐正致面色剧变,如同见了鬼一样。 不对,他就是见鬼了。 白言峰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正抬着下巴俯视着他,面上的笑容是那么熟悉。 齐湛与齐常新也见过白言峰,只是齐湛当年年幼,对白言峰印象不深刻,故没认出,而齐常新则被折磨得有些晕头转向,也没认出来。 唯有齐正致一眼便认出。 这么多年来,这张脸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也一直影响着他的生活。 要不是那场噩梦,他的人生就不会变得如此失败颓废。 当年,白言峰要是不曾救过他,白莲母女就不会进府,妙儿也不会被送离齐家,他和卉娘之前也不会因为白莲母女而生出嫌隙,那么后来所有的那些糟心事儿也不会发生。 虽然沈氏也曾提醒过齐正致,说白言峰可能还活着,他是绝对不信的,就算现在白言峰站在他面前了,他还是不敢信。 这一定是在做梦。 白兄当年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下,断无活命的道理。 在齐正致呆滞之时,一身白衣的白言峰笑着开口了,“齐三爷,可还认得我?”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齐正致不答反问。 “哈哈!”白言峰仰面长笑。 笑声在山洞里回响,显得十分怪异。 他的笑声忽然止住,对齐正致怒目而视,“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齐正致木然的摇摇头。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儿,都超乎他的想像,他该相信谁,又能信谁呢? “齐三爷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来告诉你,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说我是人呢,可我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在所有人眼中我已是死人一个。可要说我是人鬼吧,我又能吃能喝能跑能睡能出气儿,还有影子。 齐三爷你这样聪明,不妨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算人呢,还是该算作鬼呢?”白言峰忽然凑近齐正致眼前,面容有些扭曲。 感觉到他喷出的热气,齐正致这才真实感觉到他是人,他没死。 齐正致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木讷的看着白言峰,质问道,“既然你还活着,那这些年你为何不回来?为何弃你的妻女与不顾?你到底有无良心?”(未完待续。) 第294章:开始算账 白言峰从出现到说话,虽然面容有那么一点儿扭曲,但情绪还算稳定。? 可齐正致这番质问一出口,他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一样,呲开腥臭的嘴,露出尖利的巨齿。 “齐正致你个贱*种,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有脸反问老子。 你表面与我称兄道弟,可背地里却勾*搭姚儿那贱人,给我戴绿帽子,那贱人连做梦都喊你的名字,老子早就想杀了你,将你大卸八块去喂野狗。”白言峰瞪着血红的眼睛骂,扬手对着齐正致的脸就是两耳光。 齐正致被打得有些懵,就那么死死的看着白言峰,眼神直,无丁点生气。 鲜红的血沿着嘴角往外流。 连反驳都没有。 齐湛急了,强提一口气冲白言峰喊道,“混账,你凭什么打我父亲?” 要不是浑身无力,他一定会起身将白言峰打一顿,然后替父亲报仇。 他还不知白言峰真实身份。 白言峰又拍了两下齐正致白净的脸颊,然后将目光转向齐湛,面上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这是湛哥儿吧,十年未见,如今也长成大人了,白叔我都快认不出了。” “你是哪个白叔?”齐湛面色一变。 他的记忆里唤白叔的只有一人,便是白莲父亲。 可白莲父亲不是死了么? 这样一想,他不由多打量了白言峰几眼,觉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眼熟。 只是这种熟悉感并不强烈。 “呵呵,你有几个白叔?”白言峰笑着反问。 这人真是欠揍,齐湛眉头又皱了几下。 白言峰自问自答道,“我是莲儿父亲,对莲儿你应该很熟悉吧,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对她可是喜欢得很,是想娶她为妻吧……” “滚。胡说八道,谁会喜欢那等蛇蝎心肠的毒妇!”齐湛一张苍白的脸立即涨得通红,用尽全身的力量嘶吼着。 这是他心底深处的一道疮疤,不敢回想。不敢去揭开。 只要一想到白莲的真面目,他就忍不住恶心。 更恶心他自个儿有眼无珠,当年竟对这等女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要不是妹妹及时将白莲虚伪面具撕开,说不得他还在受着蛊惑呢。 而他为了白莲。还伤过妹妹和母亲的心,想想都是该死。 这是一段极为痛苦和不堪的回忆,所以齐湛将它压在心底,希望它从未生过。 可现在却被当众揭开了,且这人还是白莲的父亲,齐湛心中的羞怒达到极致。 他恨白言峰。 要不是白言峰装死,白莲那个毒女就不会去侯府,他就不会受她蒙蔽,更不会伤害妹妹,也许父亲和母亲还恩爱如初。 他眸子炽烈的恨意不仅没让白言峰生气。反而让白言峰有种莫名的快感,越觉得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当年坠崖后摔伤失忆了,的确不记得还有亲人朋友。 两年后他恢复记忆想去找妻女时,忽然得知她们被齐正致接回了安宁侯府,且为了她们,齐正致将亲生女儿送离侯府。 他便停下脚步,报仇的方法有多种,并非只有杀人。 对付齐正致这种自诩为君子的人来说,死还真是便宜了他,让他一辈子背着救命之恩的枷锁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长久下去,齐正致夫妇之间一定会有矛盾,说不得也像他一样闹得妻离子散。 若如此,他的仇就报了。而且报的痛快淋漓。 没想到结果还真如他所料那样,齐正致和沈氏不仅要和离,齐正致还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开心的时刻。 至于妻女的死,他没太大感觉。 妻子心里有齐正致,这是对他的背叛。对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他还有什么好眷恋怜惜的。至于女儿呢,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太小,这么多年过去,对她的印象基本模糊了。 更何况他现在另娶妻室,又有儿女,白莲活着或死了根本不算什么。 面对齐湛的怒骂,白言峰再次仰面大笑,然后摇着中指数落齐湛,“我说湛哥儿呀,你这般说话可就是不孝啦,你骂莲儿是毒妇,那岂不是暗骂你父亲眼瞎吗?” “呵呵,据我所知,你父亲这些年可是视莲儿若珍宝呢,就算后来莲儿差点儿杀了他,可你父亲依然心疼她,并将所有过错推在你妹妹身上。” “在父亲心中,莲儿那可是世间最最温顺乖巧的女子,任何人都比不了,而你妹妹在他眼里却是一文不值的歹毒女子呢。 湛哥儿,我还听说你父亲为了莲儿,不仅将他的俸银如数给了她,还将你母亲给的体己也全给了她,只要莲儿一开口,你父亲就会想方设法满足莲儿,甚至还欺骗你母亲。 就因这些事,你母亲没少与你父亲争执吧,听说他们快和离了吧。我要是你母亲,也早一脚踹了父亲,那等无用窝囊的男人,在他做什么?” “唉,你父亲可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男人,身为一个父亲,不信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却将仇人的女儿捧在手心,含在口里疼着,他还自以为自个儿多么高尚伟大呢,实则比猪还要蠢。” 白言峰又面向齐正致,“啧啧,齐正致,像你这样的蠢货,当年是怎么夺了状元之名? 齐正致你以为自个儿博学多才,实则自大、自恋、自以为是、道貌岸然、愚蠢、吃软饭,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沈氏有钱,你哪来银子供自个儿和莲儿她们花销? 莲儿对你百依百顺,你以为她是真的认为你这个舅父好吗?啊呸,她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昧着良心讨好你,要是没银子,你齐正致一文不值,连个屁不如。 所以说,你齐正致能有今日,全是靠了沈氏,靠女人的软骨头,真真是丢了你们齐家十八辈祖宗的脸……” “不,白言峰你胡说八道,事实并非你说的那样,我没有吃软饭……莲儿她们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吃软饭三字仿佛一道惊雷,令齐正致大梦初醒,他拼命的摇头否认。 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忘替白莲母女辩驳。 这是一种本能。 因只有否认了白言峰,方能证明他自己无错,没看错人。 “齐正致,你个蠢货,姚氏那贱*人心若蛇蝎,她想要你命,你还替她说话,我真替你悲哀。”白言峰怒不可遏,一边骂着一边抬脚狠狠向齐正致踹去。 本就软弱无力的齐正致哪能躲过,立即被踹翻在地,胸口处火辣辣的痛。 “白混账,你住手,不许打我父亲。”齐湛忙嘶声喊道,并双手撑地往齐正致那边爬过去。 “别打别打。”思想已经陷入混沌的齐常新,终于睁开浑浊的眼,讷讷的跟在后面附合。 白言峰一个眼色下,立即有两人上前将齐湛拉开。 他对齐湛狞笑一声,说道,“湛儿,这等伪君子哪配做你的父亲,若不是因他,你们哪会受这些苦。 湛儿你放心,今日你白叔就为你出气,看我如何收拾齐正致这畜生。” 白言峰转身看向齐正致,眼中滑过杀意。(未完待续。) 第295章:见面 白言峰这些年过着活死人的日子,内心深处早已扭曲变态。? 网 ? 他将所有的过错全归在齐正致身上,认为是齐正致毁了他的生活,毁了他的幸福。 他并不认为是自己心胸太狭窄,只是因为妻子的一句梦呓之语便动了害人之心,要不是当年他运气太差失足坠崖,摔下去的便是齐正致。 又有谁敢保证齐正致也会向他一样大难不死呢? 倘若齐正致死了,不也很无辜吗?他对姚氏可从来未存非份之想,否则哪有白言峰什么事儿。 就从这一点来说,齐正致和白言峰二人还真不愧是好同窗,他们的脾性何其相似。 生了什么事儿,他们从来不在自身找原因,都很自觉的将错归在旁人身上。 不提白言峰,就像齐正致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他只是在心里隐约想着自个儿错了,可你要真问他错在哪儿,他并不清楚。 当然,他也不愿承认。 白言峰看向齐正致,这些年所有的恨意在双眼里聚拢,渐渐变成一团火焰,愤怒将他的双眸烧得通红通红,似血般! 他带着危险和死亡的气息逼近齐正致。 本能的求生欲*望让齐正致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你……你想做什么?” 白言峰狞笑着说道,“齐正致你放心,爷我绝不会让你死的,爷要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说着,他又顺手打了齐正致两巴掌,然后对着身后挥挥手,“来人,将齐正致带走,爷要好好招待他,哈哈!” 白言峰笑得面容都扭曲了。 一股阴森的寒意从脚底直冲齐正致头顶,周身忍不住颤栗,却奈何手脚酸软无力。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齐湛不由痛骂白言峰,齐常新也胡乱的挥舞着手,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白言峰笑眯眯的对齐湛说道,“湛儿。你别担心,白叔会善待你父亲的,等会儿会还你一个全新的父亲,保你满意。 哈哈!” 白言峰的笑声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回响,如同地狱的鬼魅。 齐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带走。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痛苦。 他终身难忘今日这一幕,是心里挥之不去的一个阴影。 后来在齐妙的开解下,他才稍微有些解脱,但终究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啦。 却说齐妙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能明显感觉到车夫在故意绕圈子,等马车最后停下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一下马车,立即又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出现在眼前。皆蒙面。 他们向齐妙伸手,恶狠狠的说道,“快将东西交给我们。” 齐妙冷声应道,“没见到人,凭什么将东西给你们。” “将东西给了我们,自然带你去见人。”其中一人喝道。 “见到人是安全的,东西我们自会给你们。”齐妙并不服软。 “齐五姑娘,你没资格与我们谈条件,你们几条人命都在我们手上,包括你自个儿的小命也在我们心里捏着。若不乖乖听话,休怪爷几个下手狠。”蒙面人恐吓道。 齐妙看着他们嘲讽的笑笑,“人都会死的,只不过是迟早而已。有何可怕。不过嘛,本姑娘要是死了,你们几个也保证活不了多久。 你们的主子费了这些力气想要那东西,眼看就要得手了,要是毁在你们几个手里,你们认为他会饶了你们吗? 呵呵。本姑娘会保证你们死的比我难看。” 这番话令包括车夫在内的三人很愤怒,不过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他们这般辛苦,为的就是那东西,要是真将东西弄没了,他们几个必死无疑。 不过,他们并不惧齐妙所说的,立即冷笑着说道,“齐五姑娘,这些不用你操心,你死了之后,那些东西我们会替你保管好的。” 齐妙笑,“你们认为我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放在身上吗?那不是明摆着让你们来杀我吗?我有那么傻吗?” “什么?你没按吩咐将东西带来?混账,我们现在就去杀了你祖父和父亲还有兄长他们,”蒙面人现在是彻底怒了。 “去吧,倘若如此,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那东西! 要是想要东西就少废话,赶紧带我去见人。”齐妙面色一肃,冷冽的语气不容置疑。 哼,贱丫头,先让你猖狂一会儿,等东西一到手,自有你好受的。 如此一想,那三人便暂时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带着齐妙进山洞去见齐常新几人。 见到齐妙进来,齐湛一张本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他情绪激动的喊道,“妹妹,你怎么来了?你们这群混蛋想做什么尽管冲我来,放开我妹妹。” 喊得声嘶力竭。 “哥,你怎么样?”齐妙忙奔到齐湛身旁,看着他憔悴不堪的样子很是难受,不用问也知这些日子他们受了不少苦。 齐湛紧张的问她,“妹妹,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我们失踪之后,难道府里就没有加强戒备吗?” “哥,你别着急,我不是被他们抓来的,我是来救你们。”齐妙忙安慰道。 “救我们?”齐湛有些疑惑。 他并不知这些人抓他们三人前来所为何事,但他知道此处戒备森严,想要逃跑或救人都特别困难。 何况眼下只有妹妹一人,还当着这群人的面,她要如何救他们? 齐妙轻轻点头,向四周扫了扫,便有些奇怪的问齐湛,“父亲人呢?” “父亲……父亲被白言峰那恶贼给带走了,白言峰不是人,是禽兽不如的畜生。”齐湛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骂。 “白言峰果真没死啊?”齐妙眸子轻轻一眯,低声喃喃。 看来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与白言峰也有关。 不错,此次能将这些臭虫一次灭了,也省得往后再闹心。 “齐五姑娘,人都见到了,东西该交出来了吧。”那几人又开始催促。 “什么东西?”齐湛更加疑惑。 齐妙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莫着急,然后起身看向那几人,镇定的说道,“我父亲人呢?” 事情到了关键时刻,那几人也不再啰嗦和含糊,很快便派人去找齐正致。 一刻钟后,齐正致被人搀了进来。 像个纸人一样无力的齐正致,见到齐妙,绝望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悔意。 齐湛看了下父亲,并没有见到明显的外伤,不由有些奇怪的问白言峰,“你将我父亲怎么了?” “哈哈,我送了份大礼给他!”白言峰面上笑容古怪而又诡异。(未完待续。) ps:  推荐好友不要扫雪的新作《金枝欲嫁》,书号:1oo33148o4,情节精彩,文笔出众,喜欢的亲们赶紧过去一睹为快吧,谢谢! 简介:孟夏的人生只有两个阶段: 一是受尽欺凌,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悲惨死去的弱小绝望, 二是母亲死后,那带着血与恨崛起的坚韧辉煌! 幸运的是,还有个人不离不弃,陪她经历完整的人生。 如此好的人遇都遇上了,那就——嫁了吧! 头顶锅盖的老画说两句哈:对于最近的更新,我实在是无颜面对大家,也不敢说家里事情多,这不是不能稳定更新的借口,我争取这几天将后续情节全部写完,到时分一到两章的样子一起完,其他的话我也就暂时不多说了,对不离不弃的你们除了感激就是感动,永远爱你们!! 第297章:终章之前世今生 锋利的刀刃寒意逼人,丝丝缕缕向齐妙的骨子里沁入。 她暗暗攥紧拳头,牙齿不由自由打着颤栗。 要说此刻她一点也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 没有人不惜命,就算是活了两辈子的她也不例外。 她知道,只要面前这人将刀子往前轻轻一送,她便立即血溅当场。 若死了,她就再也感受不到亲人们的疼爱,也听不到爱她之人的真心关切之语。 她想活着。 直到这一刻,齐妙才发现自己也是个贪生之辈,对世俗红尘是有多么的眷恋。 之所以有眷恋,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放不下的羁绊。 “九王爷,你为何要这样待我?”齐妙轻轻叹息着,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什么?你是九王爷?”齐湛不敢相信的夫。 纪陌也不再模仿齐叔的说话声,恢复原声回答齐妙,“妙儿,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若信我,便什么事儿都没。 我纪陌平生最恨的便是欺骗,况且骗我之人还是我的未婚妻,这如何也不能忍。” “你放我父亲他们走,我将真图交给你。”齐妙声音黯然。 “不!”纪陌摇头,“我知道妙儿你聪明伶俐,主意极多,倘若不将真图交出来,我便杀了他。” 他忽地将刀从齐妙颈间移开,而是架在了齐湛的脖子上。 “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放开我哥哥,他什么都不知道。”齐妙忙喊道。 “妹妹你别求他,我不怕死,只是可惜我们瞎了眼睛。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却是虚伪小人,他比白言峰那群人还要可恨,这种人妹妹你不能嫁,就算是抗旨,咱们也不能嫁。”齐湛红着眼睛嘶声呐喊。 此刻他没有恐惧,只是为妹妹心疼和不值。 所嫁非人。那等痛苦他不敢想像。他希望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等噩梦醒来后一切如常,九王爷还是那个极在乎妹妹。极和蔼亲切的唤他哥哥的那个人。 而不是眼前这像魔鬼样的伪君子。 面对齐湛的痛骂,纪陌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妙问,“图与哥哥。你二者择其一,我数三个数。若你还不能痛快答应我,休怪我手下无情。” “九王爷,我又怎能肯定将东西交给你后,你就会饶了我们四人呢?”齐妙苦涩一笑。“既然给东西也是死,不给也是死,我又何必让你如意?” 纪陌冷然道。“我纪陌只是想要东西,对人命不感兴趣。何况我还要娶你为妻呢,要是杀了你们,几日后与谁大婚? 妙儿,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往后我们还可像以前那样,我会倾尽所有对你好,将所有宠爱都给你,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明日便是她与纪陌大婚之日了。 齐妙的十里红妆,令整个京城震惊。 红烛摇曳,妙羞红的娇颜,纪陌激动之余还残存着理智。 他不知盼这一日盼了多久,今日总算是盼到了。 不过,他现在还不确定齐妙到底是否真心愿嫁她。 于是他对齐妙说道,“妙妙,我知道这桩婚事对你来说无可选择,是迫于无奈之下才嫁了我。 我愿等你,等你真正喜欢我,愿意接受我那一日。 今日累了一天,你且先歇着,你睡床,我睡榻。” 说着,他就转身准备去搬榻。 齐妙咬了咬唇瓣,霍然起身,张开胳膊从背后搂了他的腰,轻声道,“自从我答应嫁你那一刻起,我便是心甘情愿。 今生,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真的吗?”纪陌慌忙转身低头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真的。”齐妙认真点头,双颊早染满了娇羞。 “妙妙!”纪陌紧搂她入怀,再次落泪。 不过,这回是欣喜与激动的泪水。 他终于拥有了他的珍宝! 芙蓉帐内春*宵短,有情人儿终成双,历经风雨和血的洗礼,齐妙与纪陌终于找到今生的至爱。 ***** 齐正致养好伤之后,原本死活不愿与沈氏和离,这回竟主动提出了和离一事。 等齐妙大婚之后,他便同沈氏办了和离一事,然后他也辞官离京了。 至于他去了哪里有多种说法,有人说他去当了和尚,也有人说他自尽身亡了,也有人说他去游历名山大川了。 对于种种传言,齐妙倒也没去追究,她只是好奇圣父为何会忽然愿同母亲和离,为这事她还同纪陌嘀咕过。 不过,纪陌随便找了借口糊弄过去,没和她深究此事。 因为他不好意思对她说,齐正致被白言峰阉割了。 不然依齐正致的脾气,一定不会轻易同沈氏和离的。 算了吧,不管齐正致曾如何待妙妙,还是让他在妙妙心里留个完整的印象吧。 二人大婚后三个月,征得齐妙同意后,纪陌向元成帝交出了兵权,带着齐妙和沈氏去了他的封地,过着闲云野鹤般悠闲自在的生活。(未完待续。) ps:好吧,终于完结了,这个结局也许不尽人意,但我是认真努力的写了,其间我曾泪流满面,对于书名的问题,就请亲爱的们不要纠结了,这是编辑给定的名字,没办法呀。后面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争取写点妙和陌二人婚后的番外,到时发在新书那边,有兴趣的亲们到时可以去那边免费至于新书嘛,我争取下月底六月初发,求支持之类的话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说啊,嘿嘿!最后,再次感谢亲爱的们对我的不离不弃支持,永远爱你们,也祝你们永远平安幸福,新书再见啦,谢谢!! 本书来自 /book/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