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不语下红尘》 1.第1章 :重回海南事缘起 一、 “刘总,您回国了?” 前台的小杜,一见到总裁出现在前台时,心中暗暗一惊,心想,不是说好出国半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位于上海陆家嘴的环球金融中心被人戏称为厨房三件套之一的酒瓶起子,金壳金融集团就在这座大厦的48层,占了大半层楼面。 这家股份制集团中华区总裁刘总全名叫刘娅蕾。当小杜向她恭恭敬敬地问候时,戴着大墨镜的刘娅蕾面无表情,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今天的刘娅蕾穿了一件长及小腿的黑色束腰貂皮大衣,脚上踏着一双精致的棕色及膝高跟长筒靴。她一到,空气中就飘散着脂粉气很浓的香水味儿。小杜不禁猛抽了几下鼻子。 刘娅蕾先将手里的皮包递给了小杜,脱下大衣后,将大衣也递给小杜。然后,她精神抖擞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小杜抱着刘娅蕾的衣服,跟在她的后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哟!今天刘总她老人家是怎么了? 小杜坐前台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从来见到刘总都是一身黑、灰、蓝、白的职业套装,夏天也不例外。 可是今天数九寒冬里,刘娅蕾贴身穿着的是一件巴黎春秋季最新款连衣裙,简洁的剪裁、变形的花纹、含蓄的装饰、明亮的配色、垂软的面料,一看就是一件价格不菲的大牌货。 原本就很高的刘娅蕾,踩着一双高跟长筒靴,加上这身连衣裙,活脱脱一个模特在走台嘛! 刘总她老人的着装变化,同样引起了全公司人的注意,虽然平时都害怕刘总这种厉害的角色,可是因为今天她身上的这件超漂亮的连衣裙,众人内心多少有一些柔软,突然变轻松了起来。 下午在招集经理、总监和项目经理开会的时候,刘娅蕾代表大股东宣布,今年公司的年会,就选在海南的三亚召开,会期一个星期,辛苦一年的员工就可以好好地晒晒太阳,好好休息,以利第二年继续努力工作。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高兴坏了。 二、 去年2009年的最后一天,******对外宣布《******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当刘娅蕾在电视里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和丈夫吃晚饭,她不由得停下筷子,这条消息令她心情很复杂。 她心中暗相关:“早几年就听说这样的消息了,今天终于坐实,看来跟海南有关的消息总是令人期待啊!” 年初,和国外的大股东们开会,在讨论年会召开的候选地时,许多股东提出到海南的三亚开会,可能也正是因为国家的这条政策,临时起意的想起三亚这个备选地,刘娅蕾面对沸议不置可否。她有些回避这个问题。可是股东会绝大多数赞同,刘娅蕾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 三、 成行那天是个星期天,全公司的人都齐集机场碰头。 刘娅蕾最后一个到场,来送行的是她的老公夏华和他们的儿子阿麦。 夏华是上海滩一家有名的拍卖公司的老总,四十出头的样子,白白净净高高壮壮,站在身材高桃的老婆身边,像是她的保镖,又对刘娅蕾嘘寒问暖,怕她忘记了带这个忘记了带那个,刘娅蕾被唠叨烦了,道:“嗨!就是忘了,到了三亚有的是卖的,再买吧!” 刘娅蕾的儿子阿麦才刚八岁,小家伙也许是随了父母的身材,个头已经蹿到十多岁孩子的高度,瘦高一条,正在一家寄宿学校上小学二年级。此时,公司里的几个小伙子围着他逗他玩。 在闸口边,夏华和老婆分手时,俩人似乎是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一下,夏华附在刘娅蕾的耳边轻声地嘱吩了一阵什么,只见刘娅蕾像是安抚丈夫似地,她一边点头,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夏华的背部,说了几句话后,夫妻俩人挥手告别了。 刘娅蕾和夏华两口子的那种温情让全体员工都感觉到了,他们不由得感叹,女人就是女人,别看平时比男人还要强,可是在丈夫面前还是小女人一个。 办公室之外展露的真性情,能柔化上下级之间的关系,这也许就是和上司一起出差度假的真实功效吧! 刘娅蕾因为是上司,所以票务只给她一个人安排了商务舱,其它的人都坐在经济舱。 飞行路途遥远,项目经理小潘让小杜去商务舱问问刘总有什么需要的,和还有什么要嘱咐让他们准备的。 小杜领命来到商务舱,只见刘娅蕾身上披着一条毯子,身子斜靠在平放下的座椅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咦?不对,小杜看到,刘娅蕾的面颊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刘总好像哭了,吓我一跳,我不敢问她话,怕她不高兴。”小杜回来向小潘汇报。 “哭了?”小潘奇怪地嘀咕了一声。 刘总事业有成,丈夫体贴温柔,儿子可爱健康,全公司上下对她畏畏诺诺,还能有什么事情让这样的女子伤感的呢?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三亚凤凰国际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刘娅蕾神采奕奕,没有一点一丝的萎顿,看不到一点点泪痕的样子,小潘问小杜:“你看清楚了吗?瞧咱刘总那精神头儿,哪有一点点伤感。你瞎造谣。” 小杜望着兴高采烈的刘娅蕾,心中也疑惑,刚才在飞机上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当天晚上,全体公司成员在位于亚龙湾的万豪酒店的会议室里,与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大股东见面,开了一个简便的会前会议。 公司的年会一共开了两天,两天过后,大股东们就飞走了,剩下几天,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在万豪酒店的专属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 小潘来问刘娅蕾剩下四天怎么安排,刘娅蕾告诉他,可以自由活动,反正机票已经订好了。到时间别错过飞机赶回去上班就行。 刘娅蕾告诉小潘,她明天到海口去,然后从那里改签机票飞回上海。 四、 第二天,午饭时,刘娅蕾在酒店大堂等来了接她去海口的人。 来接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皮肤像当地的海南人一样黝黑,身材健壮,双眼像铜铃一样大炯炯有神,一见到刘娅蕾,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刘娅蕾叫他“阿伦”。 阿伦拉着刘娅蕾的手不松开,又把刘娅蕾推远点,上下打量着她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咱们当年的刘小姐,如今的刘总,变了没有。” 此时的刘娅蕾,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模样,满脸通红,一脸幸福的笑容。 小潘看到刘娅蕾双眼藏着的点点泪光,悄声对小杜道:“哼哼!咱们刘总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小杜追着小潘的屁股问:“啥故事,啥故事呀?” 小潘用手指使劲地点着小杜的额头道:“你真是笨啊!啥故事还想不清楚吗?” 小杜还是一头雾水,道:“啥故事呀!没人跟我讲啥故事呀!” 小潘道:“你想想,临上飞机的时候刘总的老公夏总和她的拥抱,再想想刚才和这个阿伦的拥抱有何不同。” 小杜还是不明白有啥不同嘛,都是拥抱嘛! 小潘恨铁不成钢不跟她说话了,小杜跟在小潘的身后问:“后几天,你怎么安排,怎么玩?” 小潘想了想道:“其实三亚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已经玩够了,要不咱们要求跟刘总一起到海口逛逛好不?海口毕竟是省会城市嘛。反正转签机票就行了呗。” 小杜道:“好啊!好啊!反正在三亚和在海口都是一样待着,还不如换一个地方。” 小杜和小潘来找刘娅蕾,那个叫阿伦的男人正帮助刘娅蕾拉着一个拉杆箱出房间。 刘娅蕾听了小杜和小潘的意思后,也同意,就问阿伦,来接她的车子有多大,能坐下他们吗? 阿伦说,是一辆别克商务车,挤挤可以坐八、九个人。 一问还有另外几个项目经理也想跟刘娅蕾去海口,这些人平时就怕刘娅蕾,这次难得轻松时刻,也希望借此跟刘娅蕾套个近乎,拉拉关系,所以阿伦带来的别克商务车拉走的不是刘娅蕾一个人,加上阿伦带来的司机,一车装了九个人回到海口。 车走高速公路就像是飞一般的快,三个小时后就到了海口。 2.第2章 :照片背后的故事 一、 车直接把众人拉到了朋友定好的一家海鲜酒楼前,这是专为迎接刘娅蕾而准备的。 来到酒楼包房里,刘娅蕾与在此等候多时的一位女友一见面,就兴奋地抱在了一起,俩人又叫又跳。那种撒欢的劲头令刘娅蕾的属下目瞪口呆,阿伦笑着问他们:“怎么?吓坏了,你们刘总平时是不是很严肃啊?” 小潘悄悄地对阿伦道:“阿伦大哥,不瞒您说,简直是判若两人。她工作起来就是一个钢铁般的女人。” 小杜拼命地点点头,其它人也笑着附合着。 阿伦望着忘情的刘娅蕾,不由得欣慰地笑了,他对小潘道:“难得你们老总这么高兴,就让她高兴的时间长一点吧!” 和刘娅蕾抱在一起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女人,刘娅蕾叫她“海华姐”。 海华拉着刘娅蕾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刘娅蕾的脸蛋,心痛地抚摸道:“哎哟,哎哟!看看咱们的大美人儿,现在更有一种成熟美,看看这身穿着,还是那么爱美好打扮,瞧这耳钉,更把你衬得貌若天仙了。” 刘娅蕾笑了道:“嗨!已经上了年纪了,已经不漂亮了,貌若天仙,只能指这些小姑娘们了。”说着,刘娅蕾指了指跟着她来的小杜和其它几位小姑娘。 海华摇着头道:“她们是年轻,水嫩,可你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别人跟你比不了。” 在小杜、小潘他们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刘娅蕾开怀地笑过,这次来海南,第一次看见刘娅蕾这么忘情地欢笑,着实令人惊奇。 女人一笑就变得温柔可爱,刘娅蕾一笑,确实很美,这让平时觉得她可怕的部下们,重新打量起他们的上司,这才发现,原来被他们私底下称为“刘总”的刘娅蕾,确实是一个超级大美女,一米七的挺拔个头,健康的肤色,立体突出的五官,泛着自然光泽而又浓密的大卷齐肩发。虽然已经年纪不轻,快往四十岁上奔了,可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之美,令在座的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海华想起了什么,对众人道:“我手机里存了你们刘总好几张当年的照片,我给你们翻翻看。” 海华将照片翻出来,递给众人传看,众人稀罕地看着他们上司年轻时代的照片,啧啧称奇。 小潘看完后,毫不掩饰拍马屁的意图道:“刘总,你,你简直就是大明星的感觉嘛!” 小杜决定打马屁拍到底,道:“刘总现在就是大明星,哪里差过他们呀!” 其它的人都点头称是,一阵狂赞,还不趁着这个机会,给刘总留下深刻的印象呀。 刘娅蕾笑道:“都在拍马屁,再好看,现在也已经人到中年了,我现在看你们二十多三十岁的小姑娘们,心里羡慕极了,皮肤好,水色美,这是任何化妆品都换不来的美。我这种人就别提当年了。到了什么年龄,就干相当的事情。当年只能留在记忆里了。” 突然,小杜盯着一张照片道:“你们看,这张照片里,刘总像不像那个电影明星宁静?” 众人都伸头看去,纷纷点头称是。海华道:“拿过来我看看是哪张,不过,娅蕾的照片都很漂亮。” 海华拿过手机,一看照片,就不说话了,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娅蕾。娅蕾知道其中必有忌讳,也就没有凑热闹。 海华装着很随意地将手机挂掉。 小杜壮着胆子问:“刘总,照片上,你那时候多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吧?” 刘娅蕾皱着眉头问:“那张照片呀!” 小杜说:“就是最后我们看的照片。” 娅蕾问海华:“哪张?” 海华踌躇了一下,对娅蕾耳语道:“就是那张,咱们仨在海边的那张。” 海华将手机打开,指给娅蕾看。娅蕾盯着看了一会儿,脸上淡淡的不说话了。 海华见状,赶紧打圆场道:“咱们的刘小姐现在跟过去根本没有变化嘛。” 刘娅蕾叹了一口气道:“哪里呀!我现在也是坐三奔四的人啦。” 阿伦豪爽地拍了拍刘娅蕾的肩膀,笑道:“嗨!刘总,别谦虚了,我和海华,我们对你的印象永远都是许多年前的那个你,还是那个漂亮单纯的娅蕾。” 一句话,让刘娅蕾似乎陷入回忆中似的,但是很快,刘娅蕾恢复常态,笑道:“开席,开席,不提当年的事情了。”众人纷纷落座。 阿伦拿来菜单对刘娅蕾道:“娅蕾,今天你是主宾,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过瘾的话,明天早上,我请你喝早茶。” 刘娅蕾道:“喝早茶就免了,我早餐最想吃的就是海南粉和抱罗粉。来之前就流口水了。” 海华和阿伦都笑了,道:“这还不好办,早上拉你去街边吃就是了。” 海华道:“还有一酒店把所有的海南的早餐集中在一起,酒店的环境,想吃什么那都有。” 刘娅蕾一摆手道:“我坚决不去吃登堂入室的小吃,都是变了味儿的。我要吃就去街头巷尾的小吃摊上寻食儿。哪里才是我要找的味道。” 海华:“这好办,明天一早我拉上你去。” 席间,阿伦对刘娅蕾道:“娅蕾,你在海口这几天,我的这辆别克商务就留给你们了,要不我再给你们留个司机?” 刘娅蕾的司机老赵也在场,接声道:“阿伦大哥,不用了,我就是刘总的司机。” 刘娅蕾想了想:“还是留个当地的司机吧!我怕你不熟悉当地交通,出问题。” 事情就这么商量好了,司机老赵也不再争辩。 刘娅蕾又对阿伦道:“这次来海口,主要是想看一下大哥,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我就把你们都叫到三亚去见面了。” 此言一出,阿伦和海华都不吭声了,他们对望了一下,阿伦对跟他来的司机道:“阿海,要不咱们明天去一下老家吧!” 阿海:“没问题。老板说了算。” 阿伦对刘娅蕾:“那就明天。” 刘娅蕾若有所思地,像是自言自语道:“快十年没来看大哥了,不知道他寂寞了吧!也不知道他生不生我的气。” 阿伦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安慰娅蕾道:“不会的,他会理解的。” 大哥的话题似乎有些沉重,海华故意岔了一个话题,阿伦和娅蕾的情绪才恢复正常。 吃完饭,司机先把众人送回宾馆,海华拉着阿伦和刘娅蕾去一家新开的酒吧喝酒聊天。 在宾馆里待着无聊的小杜来找小潘等几个,神神秘秘地问:“你们说,咱们刘总提的那个大哥,是她什么人?” 小张道:“肯定是刘总以前的恋人,咱们刘总年轻的时候多漂亮啊!没有几段感情生活,那就叫白活了。” 小杜问:“我还以为,刘总跟那个阿伦大哥是恋人关系呢?要不……要不……阿伦对刘总怎么有求必应呢?” 小潘的脑海里又想起刘娅蕾拥抱丈夫夏华的样子,摇摇头道:“我刚开始也觉得他们是曾经的恋人,可是……又不像,不过,不管怎么样,肯定关系不一般。”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讨论不出个头绪来,只是觉得他们的刘总似乎故事挺多的。 3.第3章 :山头孤坟拜故人 一、 第二天一早,阿伦来接刘娅蕾,在大厅门口,遇见小杜和小潘几个人,众人围着刘娅蕾道:“刘总,我们在海口人生地不熟的,你一走,我们也不知道该干啥,如果方便的话带上我们一起去吧!” 刘娅蕾跟阿伦商量,阿伦道:“这样也好,就不用回来接他们了,上午拜完后,一起去吃野味,然后去火口山玩一玩,晚上在火山口吃东山羊,正好一路。” 众人欢天喜地地上了车。 海口是一座不大的滨海省会城市,也是最年轻的省会城市,经过二十多年的建设发展,城市已初具规模。车出了宾馆很快上了中线的高速公路。 一个小时后,车来到了一座山前。 小杜、小潘、小张等都是北方人,从来没有在隆冬季节看到这么郁郁葱葱的植被,再加上热带植物长得火热张扬野蛮生长,不似北方的植物规矩服顺,虽然上海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北方,可是江南地区冬天也是阴冷潮湿,当来到这片阳光灿烂的土地时,众人东张西望看得投入。 众人跟着阿伦和刘娅蕾的身后,顺着一条简陋的石级往山腰上爬,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来到了片开阔地,在地的中央是一片精心设计的墓地。 阿伦和刘娅蕾来到其中的一个墓碑前停住,先将带来的供品在墓碑前摆好,阿伦点上香烛,双手高举过头,对着墓碑念叨着:“哥,今天娅蕾来看你了,你没有白对她好,这么多年来,她心里还想着你。” 刘娅蕾双手合十道:“大哥,你好寂寞吧!别怪小妹多年没来,其实每到节日和祭日,我都会在遥远的北方烧香祭拜你。我现在过得很好,夏华对我很好,儿子也好。只是……这一切……可惜你看不到了。” 小潘向众人示意离开,他们往更高的山上爬去,爬了一段路回头看那片墓地,阿伦和刘娅蕾还在那墓碑前,只是身影小了许多。 小潘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那个墓碑的主人,很可能是阿伦大哥的哥哥,那墓碑上写的是‘麦正倡’,昨天阿伦大哥给我的名片,上面的名字叫‘麦正伦’。麦正伦和墓主人一定是兄弟俩。” 小杜又八卦道:“原来咱们刘总的恋人是阿伦大哥的哥哥呀?” 小张道:“我刚才看到碑上主人的照片了,比阿伦大哥长的还要威严气派,配咱们刘总还是挺般配的。” 小潘道:“阿伦是绿业集团的董事长,其实我听别人说起过,以前这是一家家族兄弟公司,事业是在麦老大的手里发展起来的,估计墓碑的主人肯定就是这绿业集团的创始人喽。” 小杜睁大眼睛道:“咦?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这么快就知道得这么详细了?” 小潘笑道:“昨天晚上回宾馆,跟一位海口的朋友通话,从他那里知道的。” 这么一来,那墓里头埋着的主人,就是刘娅蕾口口声声称为大哥的人,而大哥又是当地大企业绿业集团的创始人。一圈圈的问题让金壳集团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跃跃欲试想弄个明白,可是谁都不敢向刘娅蕾打听,他们所有人的胆量加起来也不够提出问题的底气用。 二、 中午吃野味的时候,刘娅蕾话语很少。 午饭后,车开到海口附近的火口山公园,众人疯玩了一下午,差不多把中午吃的野味都消化掉了,晚上就在火山口公园里的食府吃东山羊火锅。 小潘和小杜发现,刘娅蕾一下午话都很少,别人的打闹调笑,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或微微一笑。 吃完饭,外面下起了雨,此时,是海口的冬日,那雨下得正稠。 车往海口市驶去,路过一片灯光灿烂的地段时,阿伦指着外面,对刘娅蕾道:“还记得吗?这里是秀英港,你离开十多年了,看看是不是还和记忆中的一样?” 刘娅蕾仔细望着外面的一切,连连点头道:“嗯,变化不大,变化不大。” “当年,你就是从这里上岸的吗?好像你们大陆来的人,那个时候大部分都是走水路。”阿伦像是无意地问了一句。 刘娅蕾嗯了一声,就不吭声了。 她心想:“那个时候自己多勇敢啊!才二十岁,就敢跟人家私奔。” 娅蕾望着车窗外下雨的世界,心里的往事就像车外的冬雨一样,绵绵不绝。 隔着一二十年的风雨路程往回看,虽然事件已茫然,可当年的气氛却一定萦绕于怀,挥之不去,哪怕它褪了色、影子模糊,却拼了命要把它抓住。其实什么也抓不到,那往事却豪不留情地渐行渐远,空留惆怅。 三、 许多年前的那个时候,雨,也是这样下着,正像海口的冬雨绵绵不绝。那雨线正在窗玻璃上象蚯蚓一样入下蠕动,那屋外墙角处的铁皮排水道,哗哗的排水声,一下、一下砸在她的心上。 离开桃源奔向海口的那天,娅蕾还是桃源市师院年轻的英语助教。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正是怔怔地望着窗外下雨的世界发愣。到底是极端年轻,年轻到对未来还是一片茫然。 那天的娅蕾在外人看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平时白得透明的脸上泛着一点潮红。娅蕾尽量避开别人的目光,马上就要悄悄地走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她和他的计划,她边整理办公桌的抽屉,边想着自己心事。 正在此时,有人在她肩上轻轻地推了一把,她回头一看正是王小君,俩人看了一眼,小君尬尴地道:“走吧!马上就开会了。” 娅蕾脸上倒装着镇静,她笑着点点头,娅蕾感谢小君的好心,在这个非常时期,能旗帜鲜明地站在她身边,为她撑面子。 王小君是个自来熟,一屁股坐在娅蕾身边的椅子,就和其他的老师打起哈哈来,原来僵硬的局面,硬是让她搅破了。 小君搂着娅蕾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出了办公室。 穿过象迷宫一样的走廊,有不少老师胳膊下夹着书本,往二楼的会议室走去,见她俩在一起,意味深长地互相交换个眼色,小君故做镇静与人打招呼,而娅蕾却目不斜视我行我素。在一楼拐弯处,东边的那个玻璃门,被人猛地推开,随后冲进来的寒风吹乱了她们俩的头发,小君回头看了看,然后又瞥了娅蕾一眼,娅蕾知道身后是谁,可她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后面的那人大踏步地超过了她们,从娅蕾身边擦身而过时,穿堂风掀起他风衣的大襟正好打在娅蕾的身上……。 当肖焕英、王小君、刘娅蕾先后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时,在已到场的教师中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文化人到底不一样,并没有俗气地交头接耳,但是娅蕾能感觉到,那躲闪的目光,象电石相碰,火光四溅。 仨人进了会议室后,分头落座,小君和娅蕾捡了一个靠门的位子坐下,肖焕英则和同系的年青教师互击了几下手掌,又冲不远处的几个教师点点头,然后才坐下。位置正好在小君和娅蕾的斜对面,谁都能看见谁,刘娅蕾和肖焕英谁也没看谁一眼。 娅蕾不时有一种冲动,要将自己实行的秘密全盘向小君交待。可是娅蕾却咬住嘴唇:忍着吧!忍着吧!以后再向她解释。 散会后,娅蕾欲言又止拉住小君,非要坚持俩人同行。出了校门,一个要往东,一个要往西,简直是南辕北辙,娅蕾望着小君说:我陪你走一段吧!绕个圈找我姐去,可走了没两个路口,她却又改了主意,还是先回家,在跳上公共汽车前,她意味深长地对小君说:再见,开学时见! 小君以为最近她心情不好,没有多想,与她挥手告别,车开的时候,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雨过天明,娅蕾的心情突然豁亮起来,心想:前途光明! 4.第4章 :亲人聚餐瞒真情 一、 娅蕾下午去看姐姐娅芳,娅芳上班后,娅蕾就在娅芳的宿舍睡了一觉。姐妹俩商量好下午和弟弟亚平一起吃个饭。弟弟亚平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唇边毛绒绒的,正是变嗓期,说起话来让娅蕾直皱眉头,娅蕾说他是最丑陋的人。 晚饭在一家小饭店吃的,两个姐姐让亚平来点菜,亚平点了一桌荤菜。娅蕾、娅芳都笑了:“真是属虎的,肉食动物。再来一份椒盐里脊吧!”又要了一份汤、一份青菜、主食。 三个人把点的菜、汤、饭一扫而空。娅蕾给弟弟递了一张纸让他擦了擦头上的汗,问:“好吃吗?” 亚平说:“好吃,真像爸爸做的菜。” 娅蕾和娅芳互相看了看,娅芳问:“你还记得爸爸的手艺?” 亚平眯缝着眼睛想着说:“有点印象,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味道了。” 娅芳望了望窗外的黑夜:“过了春节就快到清明了。我们今天好好地去祭拜一下爸爸吧。”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出了饭店,抬头一看,天上又飘起了毛毛细雨。娅蕾心想,一切从细雨中开始吧。 娅蕾的父母是双职工,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姐姐娅芳大娅蕾二岁,到了该上学的年龄,进了学校,可是家里只留一个娅蕾在家,父母可犯了愁,平时都是娅芳看着妹妹娅蕾,这娅芳一上学,娅蕾没人管了。就这样娅蕾跟着姐姐去上学校旁听,小娅蕾聪敏,老师讲什么她都能听懂,就这样跟了下来,可是到了二年级的时候,娅蕾得猩红热耽误了些课程,病好后,索性就留了一级,就是留了一级也比别人小一岁。就这样娅蕾早上学早毕业,娅芳上的是专科学校,毕业后进了一家单位当化验员,娅蕾大学毕业后就进了桃源师范学院做了英文教师。那年她只有二十岁。 饭后,娅蕾跟娅芳、亚平分手后,她一个人轻松地来到细雨蒙蒙的街上,她找了一个最近的信箱,把给娅芳的信捅了进去。一直到此刻,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街上转了一圈。毛毛细雨在她的头发上结了一层细小的水珠,街上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找了一辆三轮车来到了火车站旁的一个小旅馆下了车。 二、 娅蕾看看左右没有认识的人,就上了楼。 娅蕾来到一间约定好的房间门口,敲敲门,屋里的谈笑嘎然而止,有人说:“她来了!”,随后门开了,露出了焕英的脸,她笑了,焕英也笑了,想拍她的头但还是揽着她的肩头,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进了屋,屋里坐着他的两个同学,一个叫唐星,一个叫刘刚明,还有一个是刘刚明的女朋友方桔,大伙一看见娅蕾来了,都说:“哎哟!你才来,都把老肖急傻了。我们想你临时改变主意呢!” 娅蕾小声地说:“怎么会呢?”在他们这些比自己大七八岁的人面前,娅蕾总是不太好意思。 其实焕英的同学也不太好意思与娅蕾搭话,一方面是因为他俩的关系有点大逆不道,一方面是因为娅蕾有一双明亮漂亮的大眼睛,跟她的眼睛一对视总有被吞没的感觉。他们只是客气地与她点点头。也都把娅蕾当成小妹妹,肖焕英把娅蕾按坐在凳子上,进卫生间拿了一块干布,给娅蕾擦擦头上的雨珠问:“外面下的雨大吗?” 娅蕾:“不大,蒙蒙细雨。” 来的三个人是专为肖刘送行的,他们说着话,娅蕾插不上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靠着床梆子听着。她的眼睛不时地瞄向肖焕英,看着他,她踏实地想,他是属于自己的,焕英不再是印在她眼睛里的一个影子,而是钉在她心上的一颗钉子,拔都拔不掉了,铁定了是她的。 一会儿众人起身要走,唐星说:“老肖,本想我们送你们上车的,可是,你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旅途辛苦啊,又是过路车。” 焕英道:“我们心领了,不好意思把你们拖到后半夜。”焕英送他们出去,他们三人跟娅蕾告别。 方桔临走对娅蕾说:“一路平安,小姑娘。” 他们走后,娅蕾靠在床上有些累,她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的顶棚,心里乱极了。墙角边放着两个包,一个是焕英的,一个是娅蕾给焕英保管的。娅蕾怕自己拿着包目标太大,就提前几天让焕英存在了火车站的寄存处。 不会儿,焕英回屋,俩人高兴地抱在一起,转了几圈后,倒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又困又累,俩人一人抱一床被子睡了一觉,半夜娅蕾被焕英从梦中推醒,焕英已穿戴整齐,正俯身望着她。 灯光太刺眼,娅蕾用手挡着灯光,仍闭着眼问:“到点了吗?” 焕英道:“车已开了。” 娅蕾腾地坐起问:“这怎么办?”焕英坏笑着。 “你可真讨厌。” 焕英沉默一会儿问:“娅蕾,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娅蕾:“你真罗嗦。” 焕英又说:“你真想好了?” 娅蕾点点头,她思索一会儿,扭过头来盯着焕英说:“是你后悔了吗?现在还来得及,伤不着你。” 焕英则想说什么,但俩人眼瞪着眼,望了半天,撑不住都笑了。 焕英和娅蕾来到站台上时,已是凌晨四点,北方来的列车还有二十分钟才进站,这已是误了一个小时,那时的列车误点的时候多于正点。站台上已有不少人在等车。影影幢幢,像是梦游的鬼魂。 唯独焕英和娅蕾最兴奋、新鲜,在寒风中俩人裹着衣服,挽着胳膊,从站台这一头遛达到站台那一头,从站北遛达到站南,俩人斗着嘴。终于火车呼啸着进站,卷起了一阵寒风。焕英将娅蕾裹进自己风衣里……。 寂静的夜晚,空旷的站台,火车车厢里的灯光,一遍一遍地扫射过来,娅蕾和肖焕英望着奔腾而来的列车,内心有一种青春期抑制不住的悸动……即有对未来生活的茫然,又有对感情落地的兴奋。 三、 想到二十岁那年干的事情,娅蕾躺在床上,止不住地叹息:“我的青春是否一去不复返了吗?” 她觉得自己当时着实够勇敢,能迈出那一步! 那年是一九九一年年初,还有十天就要春节了。 5.第5章 :欲言又止不说破 一、 海华跟娅蕾已经快十年没有见面了,失去联系也有五六年的时间,这次相见分外高兴。海华开车来接娅蕾,要带她出去兜兜风游车河。 坐在车上,娅蕾望着车外熟悉又陌生的南国风光,不禁问海华:“好像前些年满大街的那些烂尾楼少多了嘛。” “嗨!你不知道,那些楼后来被各种人物通过各种渠道慢慢消化掉了,现在的一些楼盘其实就是以前的烂尾楼。” “不过,现在到底跟2000年前不太一样了,新建筑也很有个性。” “怎么?又动心回海南了吧?” “嗨!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啦,一大家子人,不是想干啥就干啥没有后顾之忧的人啦。” 这次回海口,娅蕾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看以前的屋子,掰指算来,也有许多年没有打理,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当娅蕾用钥匙打开那所位于海甸岛的旧屋房门时,屋子里的一股湿气迎面而来,虽然屋子里没有娅蕾之前相像的那么大的灰尘,也许因为是海滨城市的缘故吧!墙上因为潮湿脱落的墙皮,床上因为长久没有人住而显得灰暗,屋子里的衰败一望而知。 海华问娅蕾:“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处房子?” 娅蕾摇摇头,看来她也束手无措。 海华告诉娅蕾:“你知道吗?自从中央再次开发海南的公告一公布,海口人又开始火热卖房了,令人又想起九二年那年的炒房热。” 娅蕾感慨道:“那年产生了许多一夜暴富的富翁。” 海华笑道:“这次可没有那么火爆,像九二年那样的好时光一生一世能赶上一次已属不易,哪还能经常上演呢?这次的要理性得多。” 娅蕾见这屋子要彻底打扫得花时间,所以她不想这次回来动手,也没有时间,和海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只好锁门离开。 二、 从海甸岛出来,海华拉着娅蕾到自己家坐坐。海华的丈夫洪川出差在外,孩子正在上学,家里静悄悄的。 在客厅落坐后,海华埋怨娅蕾道:“你这个死丫头,一走就是快十年,怎么后来不跟我联系了呢?” 娅蕾不知道该怎么说,十年前刚离开海口的时候,她跟海华还经常通话,后来渐渐地断了联络,她似乎是有意识地想回避海口的人和事情吧!后来换了手机,通讯录也丢了,就渐渐地跟海口的朋友们疏远了,当然跟阿伦还是有联系,过年过节总会有个问候。正是因为阿伦,所以这次回海南才跟海华重新联系上的。 娅蕾只好承认:“这里给我留下太多不愉快的回忆,好些事情很伤感,所以……” 海华点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俩人都沉默了,其实二人都知道对方想的什么。 娅蕾打量着海华家的客厅,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只玻璃大橱里的一堆照片上。 其中一张照片,娅蕾看了心里咯噔一下。 娅蕾平静了一下道:“你……真有心,还保留着咱们那时候的照片,还把它们扫进手机里。” 海华笑道:“我和你不一样,跟他又没有仇,再说了都是朋友一场嘛。”说完,海华说完打开橱门,拿出半藏在后面的一个照片镜框,递给娅蕾。 海华说:“娅蕾,我想,人这一生,茫茫人海里,能有一次相遇,就是缘份,不管这个人多么的伤害过我的朋友,或者因此让我很痛恨他,……我也不会把他从我的记忆里删除掉,你能理解吗?” 娅蕾点点头。 这是一张在海边照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海华一个是娅蕾,当时她们都很漂亮也很年轻。 海华:“娅蕾,你看,你跟以前确实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现在只不过更加有气质了,更加自信了。” 娅蕾点点头。她的眼光落在了照片上唯一的那个男人的脸上。这个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身型结实,这是一个脸上线条粗旷之中不乏精致的男人。满脸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知道任云嘛?”海华问。 “那不是陈山的老婆嘛?”娅蕾盯着照片看着那上面的男人问。 “嗯!是呀!其实也不应该叫他的老婆,任云应该是陈山的前妻才对。这个你心里最清楚。”海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娅蕾笑了笑,她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话,二人在这个问题上就此打住,聊其它话题去了。 三、 一个星期的海南之行就要结束了,在机场的候机大厅,公司其它员工都已经进了闸门,刘娅蕾和海华紧紧拥抱着,像情人一般诉说着悄悄话,海华抚摸着娅蕾的头发,道:“记着,跟你家夏华好好过日子,别对人家粗气恶气的。” 刘娅蕾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也像我们家的老夏一样爱唠叨。我跟夏华就是老夫老妻了,摸着左手就像摸着右手,我心里还不知道,这世上只有老夏对我最好。” 海华:“知道了就好,记住一定要紧紧抓牢自己的幸福。” 刘娅蕾笑道:“当然。” 俩人松开了手,该轮到跟阿伦道别了,阿伦给了娅蕾一个深深的熊抱,道:“记住这里是你的第二故乡,记着常回来看看。” 刘娅蕾道:“当然,如果我回不来的时候,每年的清明节,替我给大哥祭拜,就说我在远方替他烧香。” 阿伦道:“放心吧!我记得你这份情。” 海华和阿伦望着娅蕾的身影消失在了候机大厅时,海华对阿伦道:“她现在的幸福来的真不容易啊!” 阿伦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飞机上,坐在小潘身旁的小杜突然惊叫起来,吓了小潘一跳,问:“你怎么了?” 小杜附在小潘的耳边道:“我刚想起来一件事情。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啥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咱们刘总的儿子叫阿麦,原来正是阿伦大哥的姓啊,是那个……那个大哥的姓呀!” 小潘想了想,点头道:“嗯,不错。” 小杜道:“你说是不是咱们刘总,是为了纪念那个墓里的主人呢?就是那个大哥。” 小潘想了半天:“嗯,有可能,不知道夏总知道这些吗?” 小杜无限向往地:“嗨!咱们刘总真是好命啊!长的那么漂亮,爱她的男人自然就多,她的故事肯定不少。最后老公又是那么包容的男人,命真好啊!” 四、 很快,飞机飞跃琼州海峡的上空,刘娅蕾俯看大片的海水,那海水泛着点点亮光,刺得她不禁眯起眼睛来,大海上百舸急流,一片繁忙。 海面上还有一条轮渡船载着几截火车车厢往海口的秀英码头驶去。刘娅蕾望着出神,后排的一个乘客好像是对身边的人道:“你看,现在可以坐火车直达海口了,瞧,那就是轮渡。” “哦!这就方便了许多。” “是啊!咱们以前来的时候,火车到广州站,再转长途大巴,或者再坐轮船才能到海口。” “是啊!现在方便多了。” 刘娅蕾没有回头,从声音里可以听出说话的人年龄不小了。 她心中暗想,是啊,现在海口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变化着实不小,连火车都开到了海口,那时,她和肖焕英第一次到海口的时候,还要在海安坐轮船过来。哪里有这么方便呢? “那次好像还被风雨阻挡发一下,在海安等了半天时间才通过。”刘娅蕾轻轻地点点头,她确认了自己的回忆是真实的。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赶火车的人多了起来。”刘娅蕾想起以前乘坐的交通工具,心里这样暗想着。 望着窗外的大地,娅蕾又想起她们跟陈山在一起的合影。这么多年过去了,娅蕾还记得在异国他乡跟陈山最后的一面情景,那是一个晚上,在一个街角昏暗处,他只向她交待了几句话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故事结束快十年了,娅蕾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才可能回想过去。 “那个时候,他也在赶往海南的路上吧!” 6.第6章 :缘份同路不同程 一、 绿皮火车时代,赶夜车的人总是有非常的理由,要不谁愿意睡个没头没尾的觉呢?睡不好觉可真令人气恼。 卧铺车厢里真有那般睡不着觉失眠的人,打着哈欠掀开帘子望着站台上的风景。 这是一辆从北京开往广州的直快列车,这趟线的两头连接着两个大都市,中间路过的所有的城市包括省会城市都叫小城市,更别说在湖南境内路过的这么个豪不起眼的小小城市啦。那年月火车还没提速,小城市的人们有的是年月可以慢慢熬,所以火车也总是在这种小站上流连往返徘徊不去,专等那些姗姗来迟的人。 在雨中漫步的一男一女两年年轻人手拉着手从车窗前经过。 灯光照耀着他们的脸,那是一样的年轻漂亮,只不过男的要阴柔一点,女要的俊朗一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小城市、这样空旷的站台、这样阴雨不断地天气里,竟然走出这样一对金童玉女,真是让人对这个小小城市都有了敬意、都有了遐想。也许他们是一对快乐的狐仙。 火车坐久了产生幻觉,陈山就是那个从窗帘后面往外张望的人,他打着哈欠揉着胳膊,刚才从窗前闪过的那一男一女,让他发了好了阵子愣,梦已醒了大半。他想抽支烟,可是一摸没有火。 陈山想去叫刘处长,见他正打着呼鲁睡得香不便叫醒。 他来到餐车,跟一个已经聊得很熟的乘警要了火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就站在旁边看他们打牌。 陈山站了一会,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他猛一抬眼,愣了一下,刚才站台上那一男一女,正坐在餐车的一角,正在聊着天。那女孩子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自己的右胳膊,左胳膊搭在男的肩膀上,刚才还盘着的头发,现在散开,长长地拖在身后,女的不停地在说着什么,不知道因为说到什么地方,两个人脸对脸笑了,笑声轻轻传过来,他们笑起来也好看。 看到这儿,陈山觉得这样偷窥有失身份,跟乘警告别,转身往回走,进了自己的车厢。 陈山躺下后没多久也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中午,车已快接近广州,北方此时是隆冬时节,而窗外则是阳光灿烂,温暖如夏,成片的甘蔗林在车窗前一一闪过,让这些没有闻过南方气息的北方人,展眼看不够。 刘处长正忘情地望着窗外,指着窗外开拖拉机拉甘蔗的人对刚从卫生间洗漱回来的陈山说:“你看!你看!他们还穿着短袖上衣和短裤呢。” 陈山放好洗具,看了看外面:“嗯,这儿的天所跟越南差不多。” 斜靠在被子上的刘处长:“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在那边打过仗。” 陈山和刘处长到了广州后,第二天,陈山就去找战友打听去海口的各种途径。 打听回来的途径有三条线:第一条走海上,头天上午十点登船,第二天上午十点到海口,众人看过以前的老电影《羊城暗哨》吗?最后不是有一场戏,是特务在船上放定时炸弹,被咱们英勇的侦察员把那个定时炸弹扔进了海里,那个船就是往海南开的,可是这个季节正好碰上多风多浪,最好别坐;第二条是坐火车到湛江,再从湛江坐轮渡到海口,;第三条线,傍晚从广州坐一夜大巴到海安,再坐半个小时的轮渡到海口。 刘处长听了陈山的汇报后,决定走第三条线,先坐大巴然后再轮渡。 二、 其实第三条路途是比较危险的路径,经常能碰到打劫的。这也是后来才听别人讲起的。 这次也让陈山他们碰到打劫。 陈山和刘处长坐在大巴正中间的位置,人是不断地往上涌,临开车还挤上了几个当地年轻人,象是短途要下车的样子,身上没带行李,只是在车门口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车开出不一会儿,天就全黑了,车上的人各自聊开,陈山也和刘处长聊了一会儿。陈山一看表快十二点了,也沉沉地睡去。 陈山在昏昏沉沉中被一连串的动静惊醒了,好像有人压着嗓子嗯了一声,陈山睁开眼睛看看,车厢里黑鸦鸦一片,陈山挪了挪了身子,重又闭上眼睛,车厢里又安静了一会儿。 正当陈山迷迷糊糊时,又突然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 有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说:“你干什么,这是我的……。” 另一个声音:“别吭声,……。”这是从车厢后面传来的声音; 陈山的前面,有人说了声:“咦,你干嘛?”就听有一拳打在肉上,皮肉相撞发出了一声不清不爽、沾沾乎乎的扑嗤声。 这一闷拳响过之后,陈山被彻底惊醒,他睁开眼睛,心里突然一惊,头皮发麻随后就渗出汗来,心想:坏了!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难道说天黑得让我成了瞎子。他怔定了一下才发觉,有一个肉身子正挡在了他的正前方。陈山激灵了一下,睁大眼睛,眼睛前这个人影在晃了一下。 刘处长用手捅了一下陈山,陈山压低嗓音嗯了一声。他迅速把一包东西放在靠刘总的里边靠窗口的地方,刘总所它丢在脚下,用脚踩着。 这时已有一个人摸到陈山的旁边,陈山马上警觉,但他又装着闭上眼睛。 他开始装着坐在陈山旁边的行李上,凑近陈山象狗臭着猎物一样,这点使陈山很恼火,真想一个大把掌煽他个大马叉。 当这个小蟊贼确定陈山熟睡之后他就用手摸陈山的口袋,陈山装着睡着,翻身,把胳膊让开,让他翻,他又扯开陈山的敞着的外衣翻里面的口袋,陈山心想,玩死你!他故意装着在梦中的样子,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几次把那人的手给档住下不了手,呆着,然后陈山又在座位上扭来扭去,那矮蟊贼有点发呆地盯着陈山,有点不耐烦也不知从何下手,几次伸手都又缩了回来。蟊贼被陈山的一系列举动搞愣了,正在发呆,陈山突然一睁眼睛,冲着那张发呆的脸吹了一口凉气,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头,向上翻着白眼装吊死鬼,那人被陈山捉弄的有点发毛,边回头边往前头走。 陈山冷冷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陈山撂下脸子,狠狠地嘟囔道:“这厮们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刘处长紧紧摁住陈山的手,警告说:“小陈,别找事儿。” 这时只听见后面又有人哎哟了一声。 已走到车前方的蟊贼正在对另外一个小个子说着什么,那个人往陈山这边看着。 这时,就听到车厢后部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喊着:“你干嘛?干嘛?干嘛拿我的东西,这个包是我的行李,你讲理不讲理。哎哟……。” 车前面的两个人就冲车尾过来,他们来到陈山的面前。陈山装着睡着的样子。 其中一人揪着陈山的衣服:“起来,起来。” 陈山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扭着身子站了起来,站起来后还是闭着眼睛往下拽自己衣服,那个人推了陈山一掌,陈山极度夸张地大叫了一声,这一嗓子把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这里,那个人又推了陈山一掌,陈山又夸张地大喊一声。 只听得车尾有个东北男人的,声音大得吓人:“****你妈,你他妈敢拿我的东西。” 又听得一个东北女人尖细的声音在喊:“你不要命了你,你不看看他是谁。你是他的个儿吗?” 然后是一阵肉搏的声音。 7.第7章 :同是天涯远行人 一、 陈山趁着蟊贼发呆的时机,一伸手紧紧地抓住那人的档下,那人大叫一声。 然后陈山一阵拳头雨,更有几个年青壮汉,与四个劫匪捉对儿厮打。 这时车里炸了营,打成了一锅粥。 有人喊到:“司机司机,快停车,把他们扔下去。” 司机猛地刹车,车停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道,路两边都是看不清眉目的黑黢黢的树林,前后左右茫茫一片,只有这辆车的一掬光亮。 车上的几个人把这几个烂仔扔了下去。可是司机却不开车,而是向那几个烂仔说着什么。 经过一阵折腾,全车的人都醒了,对司机不满。一堆人围着司机大喊大叫:“你开不开车?如果你不开车,我们这里就有一车会开车的,自己开着走,而且还要告你,告你和劫匪串通一气,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砸了你的饭碗。” 经过一阵交涉,车又重新开动了。司机嘴里嘟嘟囊囊:“这样我的生意没办法做的啦,以后我走这条道,会被他们盯上的啦,他们要找我的麻烦的啦。” 车里的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哎哟,我被划了一刀。乖乖,刚才我怎么没感觉到。” 陈山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裸着的手臂:“我也受伤了。这帮厮们们!”陈山用刘总给自己找的手帕摁着胳膊上的伤口。 赶这场英雄会的何止这些天罡、地煞,还有一块集天地之灵气的物件,在刚才的混战中脱颖而出,带着他的前世故事,堕入今生,在漆黑的夜中泛着绿幽幽的暗光,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一个人的身边。这个人瘦高个,刀条脸儿,黑面皮,留着络腮胡子,瘦窄的鼻子,扫帚眉,细条眼,嘴唇苍白带着一层干皮,一幅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坐累了站起来,伸了伸胳膊重新坐下。突然,他感觉到座位上有个什么东西生生地硌着他,他在屁股下面摸了一把,随后掏出一个物件来,就着灯光一张看,原来是一块绿玻璃一样的工艺品,大小有半个香烟盒那么大,还用一个红缨子系着,他伸头左右看了看,人都在睡觉,想扔到窗外去,可是又不太舍得。干脆!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只是这一揣,却带出了后面的传奇故事。 二、 天快亮的时候,车到了海安,可是雨却越下越大并伴有大风,不用说,海边的轮渡肯定开不了船。 陈山、刘处长随着同车的人,只好进候船室等着,一进候船室才发现,候船室已经到处都是人,风雨海浪积攒了一夜的客流,都被堵在了这里。陈山把刘总安顿好说:“你先等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卖烟的地方。” 陈山买回香烟往候船室走。在他前面是一个健康高挑的女孩子,一身牛仔装,长长的头发,手里好象端着什么东西只在他面前一晃不见了。天蒙蒙亮的异乡,码头上并不寂寞,到处是全国各地奔海南来的年轻人的身影,陈山的心情似乎好些。 三、 在候船室,陈山和刘总坐在报纸铺垫的地上抽着烟,忧愁地望着室外的风雨,不知老天何时开眼放行。 这时,传来几个年轻人的说笑声,陈山顺着声音望去,有几个年青人在打牌,谁输了就往谁的额头上贴纸条,每当给某个人贴纸条的时候都会传出他们的笑声。 贴纸的正是那个穿牛仔服的姑娘,打牌的四个男孩儿垫着行李箱,这个女孩靠在另一个男孩子的身上,那男孩一只胳膊搂着女孩子,女孩儿就掰着他的手玩。 陈山一下子就认出那男孩女孩就是在湖南的那个小站上车的那对情侣。 这时,陈山才看清楚跟着他的那个女孩子的模样:她有一对大大的清水眼,随着她的头活泼地转来转去,眼波流动,有几次陈山心虚自己被她看到了。她有一个丰满的下巴,漂亮的厚嘴唇,和一口白白的牙齿,五官耐看,这两个人在一起男的有点阴柔,女的却豪气十足。 陈山笑了想:真奇怪!真奇怪这一路上总是能遇到这一对情侣,从湖南的桃源、火车上的餐车里、到现在海安码头,看样子他们是同道之人。 陈山坐得累了,他站起身来四处走走。打牌的那伙人也都站在了候车室外,还是在活蹦乱跳地有说有笑的,那个一身牛仔服的女孩儿坐在一个竖放的行李箱上她靠在那个男子的身边,那男子从后面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陈山边抽烟边无聊地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这些人不知为什么事情高兴地笑着,闹着,逗着。全然不把什么风雨、延期、等待、前途放在心里。 突然有人拿出一条玩具蛇,从那女孩把头顶垂下来,软软的身子在她眼前晃着,她大叫一声,跳起来然后捂着脸要跑,她的男朋友笑着一把拉着她说:“逗你呢!是假的。”那女孩,才松开手,战战兢兢地望着那条假蛇,拿着的那人一抖手,那条蛇又活灵活现起来,女孩一声尖叫,躲在了她男朋友的另一侧,众人笑翻了,她的男友,从那个调皮的男孩手里抢过那条玩具蛇,给女孩说:“你攥着它就不怕了。”那女孩终于接过它,众人又都笑了。 陈山远远地看到这整个一幕,也低着头笑了,紧绷多时的脸终于舒展了。他遛达着往别处走走。 四、 当他回到候船室外面檐下,找到刘总后重新又坐回自己的行李处。刘总正兴致勃勃地跟别人打起了扑克。陈山坐定,东瞅西望不断地追随那身牛仔装的女子。 那女孩儿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他们已不再闹了,她背对着陈山坐在行李箱上,她的男朋友站在她的身边,她半倚在他的身边,一付小鸟依人的模样,风不停地吹动她的长发。她的男朋友和其它男孩儿都站着在闲聊。 有一人挑着一幅担子从那女孩身旁通过,担子的一角碰了她的背部。那个女孩儿猛然间回了一下头。那是一张天真、快乐、漂亮的脸。 陈山低头在想着:这是谁家的闺女,以后会成为谁家的娇妻。 想到这儿陈山低着头悄悄地笑了。 上了船之后,陈山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们,随后就把他们忘了。 直到有一天,陈山又在报纸上和这对年轻人相逢了。 8.第8章 :人生处处重逢地 一、 陈山和刘处长上了岸到了海口,住在望海大酒楼。很快他们摸准了当地的情况,及办公司的各项事宜后,眼看着就要快到春节了,刘处长决定先行回原单位汇报情况,陈山就留守在宾馆等上级领导的指示,春节过后,刘处长就回来开始大干一番。 刘处长一走,陈山按部就班地和当地各方关系联络感情,以利刘处长春节回来后能开展工作。 这天,陈山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回到宾馆房间,洗完了澡,无事,随手捡起了一张白天买回还没有翻的报纸。 头版是政府消息,二版是国际新闻,三版是副刊,他浏览了下标题突然笑起来,有一个标题叫“海安一日”,他要好好看看,海安不就是让他苦苦等了一上午船的那个码头吗?这是一篇随笔,记录了一个上岛的人在海安等船的心理状态,也是古代诗人们反复咏叹的羁旅中的茫然感。 当他看到一段文字后,不禁眉头一皱,又翻看这张报纸的日期:一看是元月二十七日的。 这段文字不由得让陈山一连看了两遍。 这段文字是这样写的:“……,人们只有一个心愿:盼望船快些起锚。尽快离开,到达琼岛。候船室外面的椰子树下,一位长发飘飘、娇柔秀美的小姐穿着一身牛仔装,象一只哀怜的小鸟,不停地颤抖着,她坐在一个行李箱上,小鸟依人般地把头紧紧地依偎在一个文弱书生的胸前。那小伙子虽然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却仍不失丈夫气概、骑士风度,他挺起不很宽阔的胸膛,双手揽着小姐的腰肢,把男人的温暖送到对方身上。椰树下,墙角里,台阶上,三三两两,或蹲或站,或搂或抱……。” 这篇报道还有一张抓拍的照片,虽然照片不是太清楚,可是陈山一眼就认出了,那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正是从湖南的桃源起一路相随的那一对情侣。只是照片是个大则面,可那男子穿着的短风衣和那女孩子穿的牛仔服,还有那女孩子被风吹散的头发,陈山还是相当熟悉的。 陈山看到这里挠了一下头,心想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写这篇文章的人是谁呢,薯名“阿文”一看就是笔名。 与他相伴一路的那对儿情侣,还被其它人注意到了,竟然写了文章,上了报纸。 可见古人诗文里反复咏叹的羁旅中的寂寞是多么的真切,同路人总是惺惺相惜的啊。 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他都快忘记了,要不是这篇文章的出现,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想起她。 这个女孩子真象个谜,快将她忘记时又在报纸上向他招魂,她究竟是谁,来岛上干什么?刹那间又勾起了陈山对这个女孩好奇心。 陈山拿起电话要了海口港的问询处,问询处告诉他,今年元月份至今为止只有一天是因为风浪太大而停运的,往年这个时候一个月也要有三四次。 陈山放下电话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放心了,就是那个日子,就是那个女孩儿。 这之后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过那天早晨的风雨和风雨中的丽人,很快就忘了,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错过了自己的记忆。 二、 这年的春节过后,刘总回到海口,各项工作开始展开。 话说在华侨大厦二楼办公的天企集团付总付天,跟陈山的鑫海公司有业务往来。 据说,天企来头不小,很有背景。 陈山陪刘总见过天企的老总付天,三十岁左右,个头不高,白白净净,圆头圆脑,架一付金丝边眼镜,永远穿一身浅色的休闲服,夹一个文件包,头发理得极短,身后总会跟两个马仔,还有一个不缺的是他的女秘书,这个女秘书一看就不是干秘书活的,被他惯得更象他的妈,陈山从他的女秘书的素质分析,这家公司有点问题,或者说付天有点问题,他的话不可能太信。 可是刘总认准了可以跟付天合作,陈山就负责和付天的联络。 这天,陈山在外面办完事,看看时间还早,顺路来到华侨大厦和付天聊聊,再约他第二天和刘总一起吃饭。 他刚一踏上二楼的楼梯,就感觉一个黑影从头顶压了下来,抬眼一看,一个大个子的小姐边往脸上架墨镜,边一阵风地往下冲,差点跟他撞个满怀,快得他都没有看得清她的长相,她已“蹬蹬蹬“到了一楼,陈山回头只看见了她的背影,一头青丝飘飘,她脚踏一双酒杯跟的矮跟皮鞋,上穿一件短袖的亚白上衣,领口和袖口有抽纱绣花,上衣束在裙子里,裹着她的小蛮腰,裙子是灰色的一步裙,这姑娘撩开一双大长腿,三步两步就没了影子。 陈山他、来到付天的总经理办公室,付天正在望着桌上的一堆材料发呆,见了陈山进来,只好打起精神。 陈山跟他说了两句话就知道付天心不在焉在应付他,陈山知道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摁灭烟头抬脚要走。却没想付天从梦游天国里回过了神,硬拉着陈山不放。 陈山只好重新坐下,这时进来付天的副总送一份材料,付天大致翻了一下这份材料的题目问了句:“刘娅蕾呢?” 副总愣了一下:“没见,是不是刚出去?” 付天突然生气地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怎么搞的,想走就走,有没有点纪律。” 他力量使得不对劲,一巴掌下去拍飞了桌上的材料,慌得他的副总蹶屁股满地捡纸:“我叫他们找去,我马上叫他们找去。” 陈山心想,这个刘娅蕾何许人也,让付天发这么大的火。 陈山和付天闲聊了几句,有些话不投机,他就想走,可付天今天是邪了门了,还是不让他走。 这时有人敲门,付天说:“门开着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个嬉皮笑脸的小伙子,长得不错,可是因为堆着一脸的媚笑,只剩下肉没有筋骨了。他进来哥们儿似地跟付天套近乎,说了一些头天晚上的牌局,谁赢了谁的钱,谁输的最惨,再有就是谁又发现了一处吃海鲜的好地方。 他说了半天发现付天没有象以往反应的那么强烈,小伙子有点号不准付天的脉。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付天的椅背,探下身子,把付天圈了起来,他问付天想不想尝尝哪处的海鲜。 付天心思不在这上面,问:“你见到刘娅蕾了吗?” 小伙子恍然大悟似地:“你要找她呀?” 付天说:“我问问嘛,这半天没见她的影子了。” 小伙子说:“刚才看见她拿着墨镜,我想她是出去办事去了吧。” 付天嘟囔着:“谁叫她走的?真不象话。” 小伙子又一手扶桌子一手扶椅背,探下身子又把付天圈了起来,象同谋似地对付天说:“你别急,她办完事就回来了。” 付天不吭声,小伙子又说:“你急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明天还得来上班。不就见着了?” 陈山想起在楼梯上碰着的那个惊鸿一瞥的女孩子,他认定付天提到的这个刘娅蕾就是这个走起路来带夹风带雨的背影。 陈山向来不太喜欢大个子的女孩儿,北方大个子的女人多,这种女孩子攻击性太强,还是玲珑剔透的女人可爱,老婆任云就是这种女人中的精品。 小个子的付天喜欢大个子的女孩有他的心理需求,不过他找的那几个秘书,陈山都见过,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想必这个刘娅蕾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陈山随口问了一句:“上次见到的你的秘书呢?怎么没影了?” 付天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开了。” 陈山问:“又换了一个新的?” 9.第9章 :争风吃醋拳脚间 一、 付天咧开嘴甜蜜地笑了,那个小伙子笑着说:“前几个比不了这个。” 付天听了这话害羞地低下眼睛,陈山突然觉得付天单纯得象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他问:“是不是个子很高?” “很高。” “她今天是不是穿件短袖白衬衣,灰色短裙。” “你在那见到她的?你认识她?” “别急,你的秘书我怎么敢私下就认识了?我上楼的时候碰到一个这样的人。” “就是她,她刚从我这走。” 陈山问付天:“你这秘书,是新招的?” 那个小伙子笑着说:“我们付总新招的秘书,是个绝色美女。” 付天谦虚地说:“就是脾气大了点。” 小伙子逗付天:“还不是你惯得呗。” 付天空虚地说:“那里,她才来几天呀?怎么是我惯的。” 小伙子:“不是你惯的,她哪敢跟老总甩手就走。你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呗。” 付天被说得抿了抿嘴,脸上飞上了一片红晕,小伙子还在逗着付天。 回公司的路上,陈山还在想,这个秘书刘娅蕾,看她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的样子,恐怕付天不是她的对手,未必就能降服得了她。 二、 陈山大概有一个多月没有跟付天见面,但俩人不时地通个电话。 这天,陈山跟付天约好晚上去付天的住处取一份材料。 付天天企公司的宿舍,就在华侨大厦对面,租的是大同里的一个有三层楼的小院落。 陈山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天企集团的宿舍院子外墙。 老远就看见院子铁门大开着,院子里传出异常的动静。 陈山心想,瞧他们公司就是比别人的公司热闹得多。 正走着,身后的黑影里,蹬蹬蹬蹿出两个小伙子,脚步沉重有力,象砸夯般将地踏得直颤,这俩条黑影每人手里拿着砖头,直冲天企集团的宿舍院子跑去,接着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玻璃被砸的声音,陈山先是惊了一下,也快步跑去。 一进院子,令陈山吃惊不小。 只见所有屋子里的灯都是开着的,院子里站着几个当地模样上了年纪的人,想必是邻居在看热闹,从他们身后跑进来的两个小伙子已经蹿上二楼,楼上有吵吵嚷嚷的声音,每一声吵嚷都带有回音。 陈山不敢贸然上楼,就问旁边的人这院子发生什么事情啦?可看热闹的人也说不清楚。 陈山想付天的宿舍就被安排在二楼,先找个人问一下付天在哪儿再说吧,可在院子里站着的都不是天企公司的人。 这时,只听见楼上“咣当”一声巨响,有人喊着:“放手!你放手!”跟着楼上人的脚步声象地滚雷一样滚过楼板。 陈山正不知该怎么办,从楼上冲下一个人来,身上流着血,衣服被扯破,陈山一看正是付天公司里的职员,他忙拉着问:“怎么了?付总在哪里?” 那个人激动地直喘气:“他……他们,打……打,打……反了……反了……打……群……群……群……架。叫了一帮……一帮……帮……人……” 陈山急得问:“谁在找茬儿?” 那人还激动地喘着气说:“快……快……快,报……报……警。他……他们……,见了谁……谁……都……都……打,打急……了……了眼……,这……这……要出人……人……命……命。”说着他抹了一把身上的血,陈山估计这血不是他自己的。 一院子的都在围着他,陈山挽着他的胳膊,让他镇静下来 从此人断断续续的讲述中,这才知道,有人纠集了一帮人来打付天,付天正被围困在二楼自己的宿舍里。 陈山一听这话就不能走了,他从来不怵打架,也曾是呼啸而聚为朋友两肋插刀,流血算什么? 这时楼上的吵嚷声更大了,又是一阵玻璃爆碎的声音,院外又挤进一群人来。 陈山蹬蹬蹬上楼,一上二楼就像到了水晶世界,满地的玻璃碎茬儿,此时是战斗间歇,从拉开的战线看,已经打了好几轮儿,走廊从东到西都是碎玻璃。 陈山拨开围着的人群,进到风暴中心地带,见付天被人死死地扭着前襟,付天也死死地扭着人家的前襟,俩人的前胸紧紧贴在一起,象一对儿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联体人,可此时上帝却把他们变成仇人,俩人满脸是血,都恶恨恨地瞪着对方,用手指点着对方,都大嚷着要对方松手,可是谁都不松手,他们紧贴身的几个人中,陈山认出有两三个是付天手下的员工,很无能地站在旁边使不上劲儿,其余几个一眼就看出是专门来找付天茬儿的,他们和付天无能的手下掺和在一起,拉偏架。 陈山一时插不上手,只好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势态的发展。 打付天的人已经满脸血迹,虽然因为愤怒脸部扭曲得狰狞可怕,但可以看出在阳光下这是一张清秀的面庞,面庞上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张脸陈山很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还没容他多想,这位漂亮的年轻人五官再一次地扭曲变形。 付天被他揪着拽着扭到了走廊的另一头,天企集团的人软弱地跟着说:“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旁边那几个人起哄的又在拉偏架,眼看着付天要吃亏,陈山也只好挤在人群中找机会帮付天说话。 付天的敌人说:“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蛋,你这种混蛋还能在海南岛祸害千年?” 陈山一看这伙人挺嚣张,自己势单力簿,付天手下的人又都不顶用,他只好把手搭在他们俩人的中间冲着那人说:“兄弟,先都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 那年轻人用眼睛瞥了一眼半路里杀出来的陈山,陈山一脸不善,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他,嘴因紧紧地抿着有点歪,找茬儿的劲头比自己带来的帮闲们写在脸上的总和还要多。 那年轻人没搭理陈山,他知道付天这边多了一个砝码,他要避开这个斜刺里冲出来的。 这时,有人悄悄地附在那年轻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年轻人听了他的话后,扭曲的五官渐渐恢复到原位。 突然间,付天被对手打倒在地,而陈山和付天的员工也被不知从那里来的人隔得远远的,这些人来回晃动着身子,让人靠近不了付天。 正当陈山想办法制止斗殴时,突然间屋子里的人跑了一大半儿,只剩下付天躺在地上呻吟,公司里的两三个人忙去扶他。 陈山这才看明白,原来刚才满满一屋子塞的人都是对方带来的,怪不得都是一脸的邪气。 不一会儿楼下又拥上来一群围观的人,其中还有一两个警察,一听说是大陆人跟大陆人打架,轻描淡写地问了两句就走了。 陈山从天企集团的人嘴里得知,原来跟付天打架的那个人,就是付天最得意的秘书刘娅蕾的男朋友。 陈山这天晚上陪付天去医院包扎伤口,大半夜才回到公司。 10.第10章 :善后谈判藏风险 一、 既然是秘书刘小姐的男朋友来打付天,这事情的性质不言自明,准是付天一厢情愿,自找麻烦。 陈山想,能让这么多男人为自己大打出手的女孩子,一定是风情万种,或者是手段高明。那天在楼梯口的惊鸿一瞥,只看见个背影和一把青丝,还有那一身素色的打扮,就象平地里起了一股邪风,让他既摸不着头脑又心生恨意。 在混乱中,陈山的右手背不知被谁挠了一下,出现了三条血杠子,虽然只是打破了一层油皮,鲜血只是慢慢渗出。陈山望着这几道伤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来到海口不短时间了,可是什么正经事情都没有干,好吧!现在又帮忙付天争风吃醋了。 两天后,付天打来电话,求陈山来为那天打架的事情做个证。 陈山想,反正是看见什么说什么,也就答应了。 到了约好的时间,付天来车接陈山,上车一看,车上已经坐了四个满脸严肃的男人,都是那天在现场的天企公司的人。 陈山上车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付天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谁都没说话,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车开到了金融大厦。 一行人径直来到二楼,喝下午茶的人已经坐满了大厅里的散座,付天一行五人的出现,引起了有分寸的骚动,可能是因为五张冷冰冰的男人的脸,还可能是商界里有许多人知道付天,更有可能是付天脸上包扎的纱布。 他们径直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已经坐了另外的五个人,都是那天当事的另一方。 付天和他的司机还有保镖坐在一张桌子的一头,陈山捡了靠墙角的位置坐下。那天肇事的主打者和另两个人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其余两个人坐在后影里。 双方心平气和地做了介绍,陈山这才知道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叫肖焕英,坐在他右边白白净净,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的叫梁杰。 陈山乍一见肖焕英总感觉眼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来谈判的肖焕英剃了一个寸头,右眼上包着白纱布,额角也包了一块,嘴边微微肿着,泛着茄子紫,脸上堆积了太多的色彩,已难认出本来面目,陈山放弃了这种认尸般的努力。他身边的梁杰是个白面书生,虽然长得不见棱角一团和气的样子,但从他不断跟肖焕英耳语的情形看就知道他诡计多端;在肖焕英左边坐着的,那天晚上陈山见过,那时他正掺和在人群里瞎起哄,刚才听介绍说他叫小邱子。 其实这次聚会根本就不是付天所说的听证会,而是一个谈判,不需要陈山来做什么证明,是要他来充数壮胆儿的。他们谈的主要内容是这样:刘小姐拿了天企集团的公章,付天则扣了刘小姐两个月的工资加奖金。 二、 付天刚开始的时候还坚持要见刘小姐,肖焕英干脆地说:“不必了,她不想见你。” 肖焕英提出的解决办法是:付天把欠刘小姐的工资、奖金付给他们,他们就把公章还给付天。 付天磨蹭半天还是想见见刘小姐,肖焕英说她回老家了,付天忙问,她还回海口来吗? 肖焕英瞪着眼睛看着付天,嘴角蔑视地撇了撇说:“这跟你有关系吗?她就是回来也不会给你这种人当秘书。” 付天听这话跟他吵了起来,没吵几句他就败下阵来,生了一会儿闷气说:“印鉴呢?” “支票呢?” “你把公章给我,我才能给你们开支票。” 梁杰不阴不阳地抢着说:“这不行,没有这个规矩,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我们一定要拿到钱后再交公章。” 他们太嚣张,付天于心不甘,肖焕英挑衅地望着付天,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付天真窝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对刘小姐念念不忘。陈山胸腔里的血直往脸上涌,脸憋得通红,他告诫自己:不关自己的事儿,不关自己的事儿。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不停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会谈的结果是:付天窝囊到底,肖焕英那方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付天取出已填好的支票,肖焕英把一个已被染成胭脂红的塑料袋拿了出来,一枚一枚地把公章码在桌上,连财务章、公章、付天的私人印鉴等在内共四枚章子。‘ 陈山心想:好家伙,付天真是晕了头,把公司的底儿都交给刘小姐了。 陈山心想“刘小姐”,这样一个面容模糊不清的女孩儿,竟然调动十个男人到这个憋屈的包厢里来谈判,不简单呢。 肖焕英一方坚持要先去兑换支票后才能把公章交给付天,付天说这个支票绝对没问题。 肖焕英说没有问题就不怕兑换,双方又争了大半天。 这是一张中国银行的现金支票,金融大厦一楼就是中国银行的营业厅,肖焕英把支票交给梁杰,俩人又耳语了几句,梁杰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梁杰回来,把一个纸袋交给肖焕英,俩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付天唉声叹气地接过了公章,数过来数过去。 肖焕英问:“都对吧?”付天点点头。 在旁边冷眼相看的陈山望着肖焕的脸,突然想起来,原来这人正是在来海南的路上,从湖南某个小车站一直相伴到海安的那个年轻人,今天议论的女主角刘娅蕾就是他的女朋友喽! 陈山不禁感叹,海口真是小啊!山不转水转,山水总有喜相逢的日子啊! 这么说来,那天在天企集团碰到的那个戴墨镜的女孩子,就是一路让陈山关注的那个姑娘喽。 在金融大厦参与的这场谈判,使陈山内心不得平静,这天先是被冷气吹得心里发寒,后又是被太阳激得起鸡皮疙瘩,整个神经错乱,恍惚间他做了一个白日梦:刘小姐和他的男朋友们把付天涮了一下,他们就是以前旧上海滩上的拆白党,现在的海口是新的冒险家的乐园。 这都是多年以后水过三秋、千帆已过的时候,当时谁又知道在这个小小的海口,两三年之后竟有钢水出炉、火花四溅般的热闹,人们像加足了热量的水快速蒸发。所以当有一天她和他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已经蜕成了人形,幻化入世,他没有认出她来。 11.第11章 :多情此时已惘然 一、 飞机落在了上海虹口机场,刘娅蕾的思路被打断。 她想:多年前的往事就像好几辈子前发生的,都快忘记了,不是这次回海口旧事重提,哪能想起这些呢? 刘娅蕾的丈夫夏华早早等在出站口处。 看见夏华一手接过老婆的行李车、一手揽着老婆腰往外走的场景,公司里的年轻人都起哄笑道:“夏总,几天不见老婆,是不是想了?” 夏华呵呵地笑着,向年轻人挥挥手,意思是说少起哄,刘娅蕾回头,用手指点着几个还未结婚的小潘和小杜他们,严肃地说:“告诉你们,这就是结婚的好处,抓紧时间吧!别光眼气我。” 二、 上班的头一天下午,前台小杜就接待了一个老熟人,这是一位老帅哥,打扮得体,他是一家叫肖像连锁咖啡馆的老板,这家连锁店在上海滩很成功,其中的一间就开在隔壁那座大厦底楼的拐角处。公司里的姑娘小伙子有个约会什么的,就喜欢安排在那里见面,所以都跟这家咖啡馆的肖老板很熟。 最奇的是,这间咖啡馆的主墙上挂着一幅肖像画,画上的女子跟刘娅蕾非常像,只是年轻了许多,公司的人回来问刘总,那上面是不是她。 刘娅蕾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被问急了就回答说,只是像而已,并不承认。据说这幅画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自己画的,据说他以前是一位画家,现在好久不摸笔了。 有一次同事趁着肖老板兴致高,问起那幅画像里的女主人是谁时,肖老板只说不是谁,是想象中的女人样子。 所以这家肖像咖啡馆、咖啡馆的肖老板、以及正堂墙上挂着的那幅肖像画,在金壳公司大小白领的心目中就是一个谜。 小杜领着老熟人肖老板,敲开了刘娅蕾的办公室门。 刘娅蕾一见肖老板,就道:“哦!焕英,来了?坐吧!” 肖焕英坐下后,刘娅蕾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好几袋海南当地产的咖啡,一一码在肖焕英的面前,告诉肖焕英,这是麦正伦在电话里告诉他,让她捎过来的咖啡样品,让他在咖啡馆里试用一下,听听反馈意见,如果可以的话,看看是否能从海南进货,这是阿伦自己农场的产品,也希望能在上海打开销路。 肖焕英翻着看了看咖啡袋,有整袋的咖啡豆,有已经磨制好的咖啡粉,还有配好椰粉的复合咖啡粉。 肖焕英答应试试,效果怎么样不好说,他会尽力的。 俩人又议论了一下海口的变化,娅蕾不仅感慨海口现在变化得令人惊叹,完全一幅现代化的滨海城市该有的模样,早已不能与当年他们刚登岛时破败的海防前线的海口同日而语。不愧二十年的努力发展,心血没有白流。 因为他们都有以前的房产在海口。焕英的房子租出去了,而刘娅蕾以前单位分的房子却一直没有时间打理,一直空着,这次回去也只看了一眼没有时间打理。 就是俩人都回避当年的那份情愫,单凭有房产这一条,他们对海南海口还是多了一份有别于常人的牵挂。 刘娅蕾告诉肖焕英道:“我去给阿倡扫墓了,十几年过去了,他的墓又在下面的山里,周围的草长的好深啊!” 肖焕英低头不语。 刘娅蕾不满地看了一眼肖焕英道:“你还有什么芥蒂化不开的,人都死了,难道人家的一条命还抵不过你的那点自尊心吗?还要跟死人较劲吗?” 肖焕英皱着眉头道:“咱们见面能不能不要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不想提。” 两位老熟人没有说两句闲话,就陷入不愉快的境地。 肖焕英说他还有事情要办,起身要走,并对刘娅蕾道:“我把这些样品先带回去,如果感觉好,有市场,我再跟阿伦联系。” 虽然刘娅蕾心里有些生气,可是肖焕英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虽然不是情侣也有许多年了,可是面子上的事情还得应付,她礼貌地将肖焕英送到电梯间。 在等电梯的时候,肖焕英道:“娅蕾,这次见面,你瘦了。要注意健康,别光顾工作,不要身体啊!” 刘娅蕾还为刚才的话不投机心生闷气,对肖焕英的嘱咐有点不耐烦,她道:“知道了,知道了,阿伦拜托的事情你认真对待,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人家当年……” 刘娅蕾本想说“人家当年还帮过咱们。” 可是,她转念一想,她跟肖焕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便把他们俩人放在一起说事,就咽下了下面的话,正好电梯来了,肖焕英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闭上,刘娅蕾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多年后,昔日的恋人再次相见,竟然话不投机,这也是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三、 下班时,司机老赵将车往郊区的别墅开去。 刘娅蕾坐在车里,望着这个流光溢彩的城市,不禁感慨那年月,义无返顾地跟着恋人踏上追逐幸福之路,如今扎根在上海这个大都市里,人生走了多少精彩的道路啊!只是这条道路时而布满荆棘,时而杂草丛生,时而惊心动魄。 刘娅蕾跟肖焕英,现在虽然生活、工作在同一座城市,并且他们工作地点也在同一条街道上,可是俩人却很少见面,可是双方都保有对方的手机号码,最近几年又兴起了微博,双方都加了对方的微博,时刻关注着对方的行踪,所以虽然双方不怎么联络通话,可是对对方的活动了如指掌,并不陌生。 今天下午的相见,是刘娅蕾在微博里跟肖焕英联系的,主要是谈阿伦拜托咖啡的事情。他们也有三四年没有见面,老朋友,老情侣,没有过多的寒暄就直奔主题。 虽然期间提到阿倡,俩人有点不愉快。可是刘娅蕾毕竟了解肖焕英,知道他心里一直有解不开的心结,所以并不特别怪他。 只是……只是刘娅蕾想,当初自己那么热恋的一个男人,一个愿意为他远走天涯的男人,可如今俩人见面,如同陌路,感情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 她跟肖焕英的感情由浓烈到平淡再到陌路,而她跟夏华的感情就像是由平淡开始渐入佳境,这让她感慨万千。 她想,也许年轻的时候,人不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只有试过多次后,才找到自己的归宿吧! 12.第12章 :初入公司遇意外 一、 刘娅蕾心想,人的感情真的是经不住残酷生活的考验,也许,老天就不成全她和肖焕英的感情,才会把那么多的不如意横在他们面前,而那时年轻,两个人谁都没有能力处理好,彼此怨恨丛生,也渐行渐远了。 二、 那时节,娅蕾和焕英登上海南岛的头几天是住在一个工会招待所,这是在路上,遇到常来海口做生意的人介绍的。 后来听人说农垦招待所更便宜,就又搬到那里。 付天的天企集团正好成立,在报纸上打出广告:说是要招聘秘书、翻译、报关员等。 娅蕾和焕英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试试,焕英把娅蕾送到华侨大厦门口,就让娅蕾自己进去了。 不用问,娅蕾顺着人多的地方往里走,远远地看见竟有许多人在排队。 她来到近前,按照工作人员的提示,把自己的报名材料递给屋里的人,然后乖乖地排在队尾。 这天下着小雨,走廊上有穿堂风,风中含雨,又湿又凉。她站在那儿,裹着一件毛衣还支持不住有点冷。 这时有一个三十出头,戴着副眼镜的小个子的男人进了应聘房间,他在进门之前奇怪地打量着刘娅蕾问:“你是叫刘……娅蕾吗?” 娅蕾点点头,那个人看着她填写的表格说:“你是英文专业毕业吗?” 娅蕾又点点头,这人严肃地皱着眉头望着娅蕾考虑了一会。 娅蕾心里一阵紧张,她看他的表情,好象他正面对着一堆麻烦。 那男人轻轻地说:“你跟我来一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对刘娅蕾说:“这是我们的付总,他让你去,你跟他去呀。”娅蕾跟着付总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是间宾馆客房改的办公室,一切都很简单,放着书柜,两张办公桌并在一起,付总坐在望门的位置,靠墙的地方立着一个文件柜。 付总示意娅蕾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他开始不说话,看了半天娅蕾递上的材料,最后抬起头,又看了看娅蕾说:“翻译和报关员已经有人了,”他沉吟了一下。 娅蕾心一沉想:有人了你还叫我到你办公室干什么? 付总说:“你愿意作总经理秘书吗?” 娅蕾点点头:“可以,有什么要求吗?” “边干边给你交代工作吧!” 娅蕾一时想不起来要问什么。 付总说:“工资还有奖金,如果没什么问题,现在都可以上班,对了,你住哪?” “住在农垦招待所。” 付总听了咧嘴笑了笑说:“哦——我知道那儿,我们公司就有宿舍,你要是愿意,可以住在宿舍。我可以给你留间单人房。” “不用了,我跟我的老乡住在一起。” 娅蕾旗开得胜地回来,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的焕英有些不服。 三、 第二天,刘娅蕾正式上班了,焕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开始跟别人跑跑批文,后来在一家街边的装修公司里帮着搞点门面设计,其实他们做的都是急活,谈不上什么设计。 刚开始付天对娅蕾很客气,来跟付总谈事的人都悄悄打听他的秘书是从哪里找来的,当听说是自己找****来的,都恍然一悟地恭维付天:“我说嘛,财大气粗,就是能招到优秀人才。” 平时,付天带着刘娅蕾出席各种应酬活动,刘娅蕾也认识了不少人。 有许多次,晚上应酬完之后,付天都要带娅蕾去喝咖啡,就着昏暗的灯光,付天有些飘飘然,情不自禁地对着身边的美人,回忆起另外一个美人。 他告诉娅蕾那是他的初恋,当回忆到美人离他而去的那一刻时,深情款款地说:“刘小姐,你知道吗?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打动我的心。” 娅蕾到底是涉世不深,不知道世上的男人,都喜欢东拉西撤地表达爱意。 付天又说:“直到你的出现,我的世界变了。” 娅蕾本来就在应付他,一直想怎么抽身回家,就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听到付天冒出这么一句话,就像遭了晴天霹雳,整个身子打了个颤,人呆呆地定住了。 娅蕾心想,坏了,我怎么听成什么事要我负责?变什么样了?肯定是变糟了呗。还能怎样?她吓了一身冷汗:是不是说我干的不好,趁着咖啡馆里看不清人表情的灯光,给我下最后通牒? 娅蕾镇定了一下想,以不变应万变,装着没听见。 付天看着刘娅蕾沉默不语,越看越喜欢,心想:女孩子嘛,这样才可爱。 付天鼓足勇气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那天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娅蕾吃了一惊,迟疑地说:“付总,你别太为难了,我会再找份好工作的。” 俩人鸭对鸡讲,越说越不对茬儿,可居然谁也没听出来。 付天坚持要送娅蕾回家。娅蕾坚决不让。付天只好叫了出租,先付了车费把娅蕾送走。 付天在回家的路上满心感动:她真是一个单纯的好女孩,一碰到男人的表白,就吓得要辞职。回家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宿胡思乱想,也没有睡塌实。 刘娅蕾跟付天分手时才明白,今晚付天请她喝咖啡的意思。她在路上回想着付天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心里咚咚直跳,心想:将错就错,装着不明白,现在满大街上都是初上岛还没有着落的大学生们,自己能遇到这份工作也不容易啊。 第二天早上,付天见到娅蕾,见里外没人,悄悄地说:“我昨晚一夜没睡,你知道为什么?” 娅蕾点点头说:“我给你倒点咖啡来,好给你提提神。” 付天听了激动地点点头:“好!好!” 付天望着娅蕾健康的背影,心想: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要让她幸福,不能再让她受到惊吓了。 娅蕾给他倒咖啡的时候想:不放糖!让他喝苦咖啡。 付天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下去,他差点没吐出来:“好、好,苦咖啡好,喜欢喝苦咖啡的,才是真正会喝咖啡的人呐。”说完站起来往外走,不一会慢慢踱了回来,有滋有味地喝了最后一口咖啡:“不过还是放糖的好咽下去。” 付天对娅蕾悄悄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吓着你了。我要让你慢慢接受我。”娅蕾低着头没吭声。 13.第13章 :郎情有意妾无心 一、 一连好些日子都相安无事。也因为付天比较忙,以后公司的后续资金到位,需要找更好的项目,他广交朋友,什么样的人都见,逢会必带刘娅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山通过朋友与付天认识。 那次聚会,不知为什么刘娅蕾缺席,所以,陈山并不知道付天的女秘书就是在路上见到的让他奇思妙想的那个女孩儿。 也许是应酬多,付天向娅蕾表白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对他倒没有半点胡来。 这让严阵以待的娅蕾松了口气,心想:还是自己装傻装得好,让付天收住了手脚,同时又有点失落,难道那天付天真是酒后无德?对自己并不感兴趣。自己琢磨出来对付他的十八般武艺落了空? 想到这,娅蕾脸红了,她骂自己道:“呸!呸!呸!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不害臊,别人躲都躲不了的这种事情,还要往上凑。” 她觉得这个想法玷污了她和肖焕英的伟大的爱情。她为自己的想法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漆面桌上有一张皱着眉头模糊的脸,正在俯视自己,像是看破了自己的心事,她赶紧闭上了眼,努力把刚才的想法和羞愧赶走。当她再次睁眼睛时,感觉桌面上自己的脸好看多了,有一种影影绰绰的美,她十指打着交叉在自己的鼻子上抚来抚去。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二、 付天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居然把公司的章子和自己的私人印签悉数交给刘娅蕾保管。 付天也有自己心思:刘小姐是自己手下的员工,想要她是早晚的事。 还有一个秘密:歌厅的阿玲这几天缠他缠的紧,他要先把阿玲解决了,再回过头来全力以赴地对付刘小姐。 他先跟阿玲提出分手,开始阿玲哭哭啼啼不答应。付天告诉她自己要结婚,阿玲问他对象是谁,付天张口就说是跟自己的秘书。阿玲提出要跟他秘书见上一面,付天吓坏了,忙说,她现在已经不做秘书了,指的是跟以前的秘书。 阿玲眼珠一转,要敲他一笔钱,迫不及待地商量数目。当付天交给她支票时,俩人都轻松地笑了。 付天打发完阿玲的第二天下午,下班前跟刘娅蕾说,晚上有个应酬,要她留下来。 当娅蕾跟着付天来到包间时,发现只有他们俩,付天让她随便坐。刘娅蕾望着付天轻飘飘的走路姿势,知道付总今天肯定有喜。 付天要过菜单要刘娅蕾点菜,刘娅蕾问,付总,今天来几个人? 付总凑近刘娅蕾悄悄的说:“就咱俩。” 刘娅蕾突然浑身不自在,斜眼看了看服务小姐小姐小姐,赶紧把菜单还给了付天,低声说:“如果就咱俩,还是回去吧。” 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付天欢天喜地地点了菜,把服务员打发走,对刘娅蕾说,我早就想和你单独坐坐。 付天这一晚上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他怕吓着刘娅蕾,不敢直奔主题,不停地向刘娅蕾说着自己从穿开裆裤时起到现在的种种往事。 付天望着低头想着心事细嚼慢咽的刘娅蕾,心血来潮,对刘娅蕾耳语道:“你真美。我都不敢大声夸你,怕破坏你这个姿势。”付天为自己的风流话自鸣得意。 娅蕾中心一惊,干脆她撸起袖子,拿起红花蟹来,扯下两个螯,大嚼起来,付天还是美滋滋到看着娅蕾,帮娅蕾把几乎未动的一盘螃蟹的螯都扯下来,堆在娅蕾的面前。 付天又凑上来说:“你啃东西的样子也很漂亮。” 娅蕾差点笑出来,心想:没有这样没皮没脸的。她不停地给付天添水,付天喝多了水就去上厕所。 包厢里只剩下刘娅蕾。她眼睛琢磨着螯,脑子里琢磨着付天。不知付天这样跟她闲扯淡是什么意思。还不如来点痛快的,他跟她挑明,她跟他挑明。 从厕所里出来,付天看时候不早就跟刘娅蕾摊牌。 刘娅蕾不加思索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不是没有结婚嘛?” “没结婚就不能够有男朋友?” 付天的舌头打了结,脑子像灌了水泥一样说:“你……,你……,不对,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刘娅蕾说:“公司的表格上又没有让填有没有对象呀。” 付天被刘娅蕾气得无话可说,一个劲在打火机上出气,把它立起来推倒,推倒了又立起来。 付天忿忿不平地回到宿舍,他回想刚才刘娅蕾坐的出租车消失在黑夜里,就像到手的猎物挣脱了羁绊逃生了一样。他想:女人都这么贱,跟她好商量吧就装圣女,非得霸王硬上弓,才服服帖帖听话。 刘娅蕾离开付天的时候,心里轻松了很多。回想付天无望的眼神,她想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三、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娅蕾不敢正视付天。付天也拿着老总的架子,不正眼瞧她。两人心照不宣的客气起来。 其实,一整天付天都用余光快速地扫着娅蕾的影子:还是那么惹火。他一天都没有平静下来,下午临走,付天要刘娅蕾第二天来加个班。刘娅蕾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进公司她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娅蕾进了办公室,付天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 她问付天有什么事情要加班,付天支支吾吾地在桌上翻了一份英文资料,扔个了她说:“把这个翻译一下。”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我带回家翻行吗?” 付天愣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你先坐在这里看看是什么东西。”说完就出去了。 娅蕾认真的翻看着,这是一份产品说明书。正看着就听身后的门“吧嗒”一声锁上了。 娅蕾扭头一看,付天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她嚯地站起来说:“付总,我走了。我今天就赶出来,明天给你。”说完拎包往门口走去,付天已经拦住了,整个身子挡在门口。 娅蕾只好后退说:“付总,让我走吧。” 付天哀求到:“你别走,你别走。” 娅蕾:“不行。” 付天一看求她不行,就来蛮的。 娅蕾也不示弱,和付天拳打脚踢过招。 别看付天是个小个子,但到底是个青壮年男人,他一使蛮劲把娅蕾提了起来。 他架不住娅蕾大个子的反抗,走不了几步就把她放在了桌子上。 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两个跑完百米的运动员,捂着腹部指着对方:“你……你……”谁都说不出来你怎么啦或者你怎么样。 付天说:“我……我真瞎了眼,你……你活脱脱像一个泼妇。” 娅蕾说:“谁……谁叫你这样。”说完跳下桌子:“我……我走了。”腿一软没站住,付天上去就又抱住她的腰:“你……你就是泼妇,我……我也得让你服我。” 抱起她就要往里屋拖,娅蕾实在没力气,就势坐在地上,被付天拖了几步,娅蕾想要扯付天的头发,但付天剃的是平头,双手打滑,抓了个空,又去挠他的胳膊,无奈他的皮肉结实,又打了个滑。 14.第14章 :硝烟骤起暂平静 一、 付天就像个瓷人儿,娅蕾随手操起东西往付天身上砸,也没有把这个瓷人砸碎,娅蕾这才慌了神,心想:小看这个小个子,自己到底是个女人,斗不过男人。 付天边拖娅蕾边说:“你……你扯吧,你……你抓吧,你……你砸吧,反了你。马上就给你颜色看看,让你服服帖帖,死心踏地的听我的。” 娅蕾听了他嘟囔的话,心中发怒,碰到什么抓什么,先是椅子被她带倒,后是桌子被她拽歪,上面的文具材料纷纷落地,付天说:“你……你放手,放……手。” 桌子是娅蕾的救命稻草,她拼了命也不放,付天就拉了一连串的东西,他也实在累了,喘了一口气,娅蕾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付天的手,付天“嗷”的一声跌倒在地上,娅蕾就是不松口,付天:“你快松口,你快松口。” 娅蕾像狮子般摆着自己的头,付天说:“哎呦,哎呦,姑奶奶,你是属狗的,还是属狼的?”娅蕾从地上爬了起来,付天疼得坐在地上。 娅蕾迅速跑到门口,看到已没危险,她对付天说:“活该!你自作自受,你尝到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我叫人来揍你,给你点颜色看看。” 说完开门就走了。付天一看被咬处,皮已被啃破,密密麻麻两排牙印。付天痉挛起来,心疼刘娅蕾的一口好牙用在了自己的皮肉上。付天心想:她是诚心想把我咬死,这是什么女人哟!象个野兽。 刘娅蕾气呼呼地从楼上冲下来,一路走一路想:刚才应该下死力咬死他,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二、 她一口气回到家里。她和焕英已搬到滨海新村的一幢民房。一路走来她在想,进了家门就把他臭骂一顿,可是肖焕英不在家,她问隔壁的朋友都说不知道。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想起刚才被付天像拖死猪地在地上拖着,委屈的泪水就止不住流了下来。因为惊吓过度,刚一闭眼就被惊醒。一起身浑身酸痛,才明白刚才跟付天打斗的剧烈程度。她把长裤外衣脱掉,照着镜子数身上的擦伤。数着数着她又恨起付天来,恨不能拿刀劈了他,可是跟他交过手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对方到底是个男人。听到隔壁小邱的房间有动静,她赶紧穿好衣服来找小邱。 小邱一见娅蕾的样子吃了一惊,问:“娅蕾,你怎么了?” 娅蕾没问:“焕英呢?” 小邱:“公司加班,让他赶一个样稿,怎么啦?” 娅蕾:“你陪我去找他。” 小邱见娅蕾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出了事,他马上答应说:“好!我陪你去。” 到了店铺,娅蕾一见到焕英,刚想开口骂他,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这件事情很快到焕英的几个要好的朋友圈子里悄悄地传开,这些朋友都是焕英登岛后认识的大陆来的朋友。 肖大哥的女人被人欺负,这还了得,是到了消息后,许多朋友都来滨海新村他们的住处商量办法。 娅蕾气已消了好多,班是不能上了,再说焕英也不让她去。她只是不愿意多见人,一个人躲在屋里看书。 焕英和众人商量了一晚上,都是半大男孩,能来闯海南的人本来就不安分,一听说可以撒撒野,拿个不认识的人出出气,几个人一拍即合。梁杰自告奋勇去打探付天的住地,小邱准备一些防身器具,再加上公司几个跟焕英不错的小伙子,一致对焕英表示,如有需要,打声招呼,他们随时就到。反正他们是想好了,出了大事离开海南不就行了吗?一桩争风气醋案件,用得着让警方花力气去大陆抓人? 三、 第二天一早,娅蕾没有上班,她讨厌去见付天的那张脸。 到了第三天中午,她的气彻底消了,才想起还有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没拿,要走还得把帐清了再走。 中午吃完饭,娅蕾就来到公司,一进办公室的门就见付天正坐着跟人说话,这人是胖胖的总经理助理,付天一见刘娅蕾出现在门口眼都亮了,助理回头一看是娅蕾连忙把座位让给娅蕾坐。他知趣地走开了。 付天悄悄地对娅蕾说:“我真担心你不来了。”娅蕾没看他一眼抬脚就到别的房间找人说话去了。 有几个姑娘见到娅蕾,忙问她为什么昨天不来,娅蕾只好说自己病了,姑娘们拉着娅蕾聊天不放。 付天像个见了血的蚊子紧紧地盯着娅蕾不放,在屋处走来走去。姑娘们一见付天出现都紧张地叫声付总。 有一个机灵的姑娘问:“付总,您找刘小姐吧?” 付天:“啊!啊!对!对!刘小姐,这儿有些材料你给传真一下。” 娅蕾心里的火又冲了上来,脸腾地一下红了,可她装着没听见。过了好长时间,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付天不在屋里,她安安静静地坐下,前天这里是两个人的角力场,好好的一间办公间,被他们俩搅得天翻地覆,一片狼籍。可现在外人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娅蕾的心并不平静,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付天又悄没人息地进来了,娅蕾吓了一跳,付天笑嘻嘻地对她说:“没想到我的秘书,身手矫健。”娅蕾不理他低着头整理自己的抽屉。有人送来一份材料,付天让刘娅蕾去给对方传真过去。娅蕾也不接,付天只好放在她的桌前,哄着她说:“快去,听话!”最后一句话让娅蕾刚下去的火又撩了起来,她噼里啪啦关上自己的抽屉后拿起坤包就走,她一阵风似地走了,将桌上的传真材料掀翻在地。 付天望着地上的纸片冷笑一声,通过这几天与刘娅蕾的较量,他已经知道了娅蕾的脾气,这是一个不好驯服的女人。前天已经尝到了她踢、打、啃的三般拿人的高招,想到这儿他又笑了,这种女人他还头一次遇到,自己对付女人的招数也只这么几招,一般女人用一招都降服,不一般的女人用几招连环着使也没问题。可这个刘娅蕾是个什么女人呀,用尽了浑身招数什么没捞着反被咬了一口,想放弃吧,这么个漂亮的女人在眼前也太诱人。留着她吧,看着美人生气也是种享受。正胡思乱想着,他的助理进来一眼看见地上掉着的纸他边捡边说:“哎哟,这是怎么啦?是谁惹刘小姐生气啦,纸掉在地上了也没人拣。” 娅蕾呼呼地下楼,在楼梯上差点撞上正上楼的一个男人,她没理会走自己的路。娅蕾回家后就睡了一觉,晚饭是焕英从外面带回来的。 15.第15章 :艰难谈判急息事 一、 刚吃完晚饭梁杰进来,肖焕英一见他,马上换了一件衣服就到了隔壁小邱的房间,梁杰却没有马上走,见娅蕾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地坐在床上,他敲了敲房门,又冲娅蕾:“哎!哎!” 娅蕾抬眼看了看他问:“你来了?” 小梁指着隔壁“我们商量些事情。” 娅蕾点点头,小梁说“我先过去了,他们在等我。” 这天晚上不知道多晚隔壁的人才散。 众人走的时候,一幅志得意满,斗志昂扬的表情。反正是这个远离家乡的孤岛上,能借着打架的名声出出邪气,这多来劲呀! 二、 第二天晚上,付天就被打了。 肖焕英、小邱和梁杰等人大约二点才回家,焕英先到自己房间,见娅蕾已经睡着,又折回小邱的房间,娅蕾没有睡实,这些动静已把她惊醒,她看到了焕英出房门的背影。 跟着他来到小邱的房间,一见他们的情形,她吃了一惊,焕英一边脸肿得老高,已经发青,额角和鼻梁贴了白纱布,小邱的衣服撕破了,手上裹的白纱布,脸上有一块擦痕,梁杰的手也包着一块白纱布,手里拿着他那副眼镜,眼镜的镜片已经没有,摘了眼镜的小梁眯缝着眼睛看着娅蕾。她明白,他们今天出手了。 梁杰安慰娅蕾:“娅蕾,他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小邱接着道:“我们把他堵在宿舍里,来了个瓮中捉鳖,打了他满脸花。” 梁杰又说:“要不是最后玻璃打碎,我们不会挂彩。” 焕英对小梁说:“你今晚就别走了,小邱这里有地方。”他和娅蕾回房休息。 焕英回房后,径自脱衣裤,娅蕾觉得自己闯祸了,想问问当时的情况,怯怯地叫了声:“焕英。” 肖焕英已经钻进了被窝:“睡吧!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就拉灭了灯。 娅蕾站在床边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焕英回头看她:“吓人一跳,为什么不睡觉,傻站着干嘛?” 娅蕾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黑影里焕英问:“你还没睡?” “嗯。” “那个付天把你到底怎么样了。” 娅蕾没吭声。 “我是给你出了气,我说过,你跟着我到天涯海角,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被揍得不轻,得躺几天,出了气,你也别再撅着嘴了。” 娅蕾低声恩了声。 “他占了你的便宜没有?” “没有” “我说也是,长得跟猪头小队长似的,你的眼光也没有这么差。” “他这人真贱,咬了他一口,再见了还是嬉皮笑脸的。”黑影里俩人对望了一会,焕英把自己的被子打开,娅蕾钻了进去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焕英说:“我的小宝贝,不怪付天对你犯贱,要是我,我也会。” 三、 娅蕾不再去付天的公司,娅蕾给之前的会计打电话,要求结帐,会计说现在公司的帐上资金不多,都由付天统一控制,付天这几天不上班,得让娅蕾等几天。 娅蕾知道付天因何不上班,她只有等着,谁想没几天付天的助理来找她要公司的章子和付天的私人印签。娅蕾多了心眼,跟他说要拿付天亲笔字条才交出自己保管的东西,助理只好走了。助理一走,娅蕾把付天交他保管的一口袋的印签翻出,锁了门去找焕英。 焕英拿了娅蕾给他的印鉴袋给付天的助理打电话,告诉他想要印鉴可以,必须把刘娅蕾的工资奖金结清。 助理说,全公司人员的工资都欠着,更甭说奖金了,再说了也不能给刘小姐特殊呀。 焕英说:“那我们就不交印鉴。” 助理说:“等等,我们跟付总商量一下。” 助理一会回话说,先把工资开给刘小姐,奖金以后再说,焕英一口回绝。 后来助理又跟焕英商量,先把印鉴交出来,再给工资奖金一起结算,焕英坚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助理让焕英等回话,一天之后,助理跟他联系说,第二天在泰德大厦的西餐厅见面,把事情解决了。 焕英说,地方他们选,具体地址第二天上午通知他们。 助理笑了说:“你真精明,放心,我们付总不会放暗箭的。” “你也告诉付总放心,我们也想尽快解决问题,也要做到自己不吃亏。现在的海口骗子太多,我们不得不这样。” 助理说好好。 就这样第二天他们将谈判地址改在了了金融大厦二楼的包厢里见面。 一切还都顺利,焕英拿了钱分给跟他去赴约的小兄弟们每人一些,把剩下的钱交给娅蕾,没有跟娅蕾细说见面的情况,她只好缠着小邱告诉她详情。小邱一五一十地分他讲了。 好长时间之后,焕英问娅蕾是不是学过武术?原来在等小梁装钱的空隙,付天问焕英,刘小姐是不是会几下拳脚。 后来有一次,焕英在说起付天时说,付天的手下没有几个精兵强将,娅蕾问,何以见得。 焕英说,“那次在金融大厦二楼见面,从他带的几个人就可以看出,不是他的瘦司机,就是他的胖助理,只有一个躲在角落里的人,眼睛凶巴巴的看着我,我还想他有可能会猛不丁跳将出来,推翻桌子,大打出手,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原来也是个银样蜡枪头。跟他们好象比较生疏,也许是他的保镖。他有保镖吗?” “没有……哎?什么样的一个人儿?” “个头中等偏高,宽膀,狮子鼻,豹子眼。” “什么人长这样,多难看呀。付天身边也没什么人才。” “男人长这样倒不难看,挺威武的,没见三国、水浒里的英雄和强盗,作者描写起来,大部分都这样。” “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都是折腾人的书,我一样都不看,你到和那个人猩猩相惜了?他是英雄还是强盗。” “难说,英雄和强盗有时候只一步之差,看你抱有什么立场。” 娅蕾相信焕英的眼光一定没错,画画人是火眼金睛,一般看不出人脸挂像,只有他能给你分析出子丑寅卯来。 这场争风吃醋的风波之后,焕英身边自然聚集了一帮朋友,他们也看出来他不小气,点子又多,拿得住事。 梁杰有自己的圈子,不天天来,但也经常来玩。 据人讲他傍了个财大气粗的大老板,算是马仔,在人家的大生意中串个场,捞点外块,每次来玩都衣着光鲜没见他狼狈过,都知道他没有饿着。 小邱嚷嚷让他带自己去发财,梁杰总是说:“你搁这也不是很好吗,你跟着我准保饿着。” 小邱子知道梁杰小心眼儿,整天神神秘秘的,不太跟众人走得近,他来这里也是冲着焕英去的,别的人他还真看不上眼,尤其对小邱。 16.第16章 :旧情新爱思绪远 一、 刘娅蕾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些事情那些朋友,不由得微笑起来。 那个时候,肖焕英是真心对自己好; 那个时候,小梁和小邱子还很年轻没有结婚,都是跟着肖焕英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小兄弟。 小邱后来因为一桩生意失败,很伤心地离开了海南岛,回到大陆后,跟着叔叔做生意,现在做的很不错,有机会一到上海,只要有时间总会跟刘娅蕾联络。 小邱知道刘娅蕾和肖焕英早已分手,刘娅蕾又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他约肖焕英吃饭的时候不会叫上刘娅蕾,来看刘娅蕾的时候不会提肖焕英。 小梁在一九九二年海口房地产热的时候,因为脑子活络,炒房赚了第一桶金,阔气了,跟这帮朋友反而疏远了关系。后来,他又娶了一位老板的女儿为妻,在海口经济泡沫破灭的时候,办了投资移民去了加拿大。更是跟这批初上岛的朋友们失去了联系。 要不怎么说现在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时代呢? 前年,有一次刘娅蕾在网上浏览微博,看到一位名叫“海南梁杰”时,心动了一下,一是因为“海南”这个词,因为过去的经历,凡是碰到这个词的时候,总会多留个心儿;另一个是因为梁杰这个名字,这就是小梁全名; 点开“海南梁杰”的微博资料,刘娅蕾初步判断这个博主,就是当年帮助焕英为她打群架的那个梁杰,刘娅蕾跟他私信联系上了。 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娅蕾和梁杰都非常兴奋; 原来,梁杰到了加拿大后,买卖做的也不太顺利,就打主意往中国捣腾国际贸易,所以他现在是横跨太平洋两岸跑。 梁杰早已经知道刘娅蕾和肖焕英最后的结果还是分手了,只是问了问刘娅蕾现在的情况,当知道刘娅蕾已经有了幸福的小家庭后,也为她祝福。 梁杰道:“娅蕾,你和焕英就不要勉强了,今世能做夫妻的,那是前世几辈子修来的缘分,你们俩人的缘份不够。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当你该恋爱的时候,有人陪你谈恋爱;当你该结婚的时候,有人娶你回家做太太,过日子。这就够了,你说是吗?” 刘娅蕾想起小梁的话,就笑了,是啊!他说的没错。 二、 晚上回家,一进门,夏华就从楼上下来,听说老婆还没有吃晚饭,就忙去厨房热饭。 因为儿子上寄宿制学校,所以平时只有夫妻俩在一起凑合。 当娅蕾知道夏华也没有吃,专门等她回来时,埋怨道:“你也是的,我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你饿了就吃嘛。” 夏华嘿嘿一笑道:“平时咱们都各忙各的,中午就不在一起吃,晚上再不在一起吃,家还算家吗?在一起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这种话,夏华不止一次说过,他也曾经多次劝娅蕾,要重视跟家人吃饭时的交流。 以前刘娅蕾只把它当成耳旁风,觉得夏华太讲究了,俩人结婚都好些年了,也算是老夫老妻,哪里还讲究这些虚礼。可是今天听丈夫说这话,娅蕾却有所触动。 是啊!今天听这话特别不一样,因为下午跟肖焕英刚见过面,这位曾经的英俊帅哥,娅蕾曾经为了他抛家别母,远走天崖的的那个男人。 人是需要比较的,不比较不知道眼前人的珍贵。 娅蕾自问,跟着肖焕英的时候,从来没有安全感,成天要追问何时结婚,何时回老家,何时能跟他老婆张若琳办手续,何时给自己一个名份。因为追问多了,就产生了恨意,那种绵绵无期的恨意,到现在娅蕾都觉得心痛。 而跟夏华,娅蕾从来都是拿得稳稳的,她最需要的东西,夏华都给她,婚姻,名份,温暖,家庭,安全感,孩子。娅蕾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所以,今天夏华又老话重提的时候,娅蕾听进了心里,她用力地点点头。 开饭前,夏华问老婆:“要不要喝点红酒,周日那瓶酒还剩小半瓶,不喝也要变质。” 娅蕾被挑起兴致,夫妻俩一人倒了小半杯红酒,慢慢吃着喝着,饭间夫妻俩人议论着孩子的事情,讨论孩子是初中毕业后去留学呢?还是上完高中再去留学。 讨论完孩子的事情,夫妻俩人又讨论起股票的行情,哪支股票该抛,哪支股票再捂一捂。 正在这时,海口的海华打来电话,娅蕾一接手机看到时钟指在九点半钟时,惊呼,呀!都这么晚了? 夏华推着娅蕾上楼道:“你去接电话吧,我来收拾桌子。” 三、 娅蕾上了楼进到书房里,跟海华聊起天来。 海华在电话里七绕八绕,都是闲话,娅蕾越听越觉得海华是有话要讲,就问:“海华,你……是不是有啥事情要说呀!” 海华支支唔唔地道:“嗯……是有点事情要讲,你家老公在你身边吗?说话方便吗?” 娅蕾听这话,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笑道:“我们家的老公就是在我身边,也不过问我的电话是谁打来的,更不过问讲的是什么事情。” 海华跟夏华不认识,也是这次娅蕾去海口,曾经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海华看,海华这才见到了娅蕾丈夫的真容,海华笑道:“你们家那口子,长得很气派呀!” 娅蕾望着夏华的照片道:“他虽然不是很英俊,可是就是我想要找的那种人。” 海华逗她问道:“哪种人?” “能给我安全感的人,忠实温暖。” 在海口,娅蕾告诉海华自己的生活时所说的那些用词,深深地印刻在海华的脑子里。 所以海华这会儿沉吟了一下,告诉娅蕾:“任云这几天在海口。”此话一出,娅蕾立刻严肃了起来。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起来。 “任云”在娅蕾听来,真是一个好陌生又很熟悉的名字,她从来没有见过任云,可是却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海华忙在电话那头喂了几声,问道:“你听见了吗?” 娅蕾哑着嗓子道:“听见了,好久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一时对不上号。她怎么了,又结婚了吗?” 海华尴尬地笑笑道:“嗨!早几年前就跟一个男人结婚了,比她大个十岁。” 一提起任云,无疑于陈渣泛起,让娅蕾想起了许多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心想,人和人分别久了,行事作风都摸不准了,明明知道自己不愿意再想过去的遭遇,更不愿意再提跟陈山有关的一切,为什么事隔多年,一切随风而去的时候,海华却偏偏要提那些糟心的事情呢? 娅蕾的沉默,海华是心知肚明为什么的,她马上接着道:“其实我是不愿意再提那些事情的,可是任云这次来,还专门问起过你,她知道你曾经是陈山的女朋友,也是好奇,也是对陈山的记忆吧!” 娅蕾回过神来问道:“哦,是这样!你怎么回答的?” 海华:“我没有跟她提你现在何处、做什么。只是告诉她,你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也很舒心。” 娅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任云没说别的吗?” 海华:“别的嘛……她没有提起,她这次回来是来收拾那套旧别墅的,这些年来,她把别墅租给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现在退租了,你想,房子让别人住了这么久,又是办公用途,早弄得乱七八糟的啦,……” 海华一直往下说,却引得娅蕾思续万千,又想起曾经在那幢别墅里居住的日子,又想起在那里发生的一切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 晚上,娅蕾躺在夏华身边,想心事,夏华有睡前看会儿书的习惯。平时,娅蕾睡前总是跟夏华唠唠叨叨一些琐碎的事情,夏华边看书边漫应着娅蕾的絮叨。 可是今天娅蕾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一直不说话,现在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盯地望着天花板不吭声。 夏华放下书问老婆:“今天怎么了?” 娅蕾笑笑道:“没事。” 娅蕾说完话,就把身子钻进了夏华的被子里,又把头埋在夏华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夏华的腰。 不用说,夏华也能猜出娅蕾今天晚上接到的这个电话是什么性质的了。 夏华放下书,拉灭灯,配合着妻子的情绪,好好满足了娅蕾的需要。 当娅蕾心满意足,又半撒娇地对夏华道:“老公,我爱你。”时,夏华放心了。 夏华附在她的耳朵边道:“睡吧,别瞎想了。” 娅蕾心里一惊,心想,夏华真是老奸巨滑啊!不愧是跟自己同枕共眠多年的夫妻,自己内心一点点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17.第17章 :话分两头表一枝 一、 海华这天晚上提到的女人“任云”是陈山的前妻。陈山则是海华的姐姐——江海英在部队时期的战友,海华也是通过姐姐,认识陈山的。海华的姐姐嫁给了一个高干子弟林树森,海南建省后,林树森调往海南省委任职,海英也跟着来了,海英来后,妹妹海华也跟着来到了海口,先在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后来自己下海做生意,海南最热闹的时候,她也赚了不少钱,后来经济泡沫破灭后,生意也不好做,只在一家小的旅游公司做行政,不为赚钱,只为轻闲,订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了。 任云和陈山的故事还要从多年前,大陆那批闯海者刚刚登上海南岛的时候说起。 二、 九一年春节刚过,陈山秉承领导刘总的意见,租下了可以办公的新居后,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妻子任云的到来。 任云的出现在他们租住的民房里引起了轰动。 任云是在陈山把公司搬到滨海新村的第三天中午,跟随陈山的其它同事乘船抵达海口的。 陈山急于要搬家也是因为任云要来的原因,他想给自己和任云安排一个小窝,让任云感觉到家一样舒适。 安排房子也让陈山费了不少脑子。 原来他想把自己的房间安排在比较安静的角落里,他们一共从房东手里租到两层半的房子,所谓半层是在第三层的屋顶又加盖了一间房,大的原则是办公室放在二楼,两间做办公室,另一间做宿舍,三楼和顶楼也做宿舍。 首先要安排刘总的房子,把刘总安排在三楼跟员工混杂在一起,有点显不出刘总的地位,只好把他安排在顶楼那个单独的一间房。 刘总住在顶楼,自己和任云就住二楼那间空出来的屋子,中间隔着个三楼。 陈山早早就来到码头,当那朵海上飘来的牡丹从一开始露面到它靠岸,到船员向岸上抛缆线,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一上岸,陈山接过任云递过来的衣服,任云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海口真热。一下子从冬天就到了夏天。感觉真奇妙!” 陈山领着老婆任云以及上面派到海口工作的会计出纳进了新家后,这栋平时冷冷清清的小楼顿时热闹了起来。 怕热的任云正在洗脸,降温,在她的身后跟着房东一家人,这房东一家平时跟鑫海公司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门,可是今天见到任云可让他们开了眼界,房东的女儿才十岁,在楼下没有看够,非要拉着母亲上楼来再看看,房东跟他们的大儿子也跟上来笑眯眯地挤在门口。任云是被人看惯了的,这样围观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倒也大大方方,见房东一家都上楼来看自己,屋子又窄,就把他们都让到了厅里,任云跟房东老婆聊天,房东的女儿就紧紧地靠着母亲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任云。 可能因为水土和气候的原因,海南当地的女人都是皮肤焦黄,身材削瘦干巴巴的。 任云虽然个头不高,但身材丰满,跟陈山站在一起,正好比丈夫矮半头。她生就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睫毛很黑很浓,秀气的柳叶眉,红唇白齿,樱桃小口,丰满的瓜子脸,翘鼻子翘下巴壳儿,粉面桃花。漆黑的头发中分向两边,下半部微微打着卷,黑发用一根丝带把头发束有脑后,只在两颊边俏皮地留着两丛卷发,很典雅的样子。象一个精美的绢人。 陈山下楼,房东一家又把任云夸了一阵才散去。 中午,陈山作为公司暂时的负责人要请公司全体员工在外面吃饭,也算是给新到的员工接风。 三、 吃完中午饭各自回房休息时,陈山才和任云有机会单独待在一起。 陈山搂着任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要再不来,我就要真的犯错误了。 任云笑着捏着他的大鼻子说,你敢!说完恶狠狠地扭了一下,把陈山痛得叫了起来,还不敢叫得太响,只好压着嗓子,压着嗓子说话有点象做贼,他跟任云说,这是和自己老婆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所以两个人说话声是忽高忽低。陈山和任云俩人逗了半天,累了就睡着了。 晚上,刘总的电话就来了,陈山向刘总汇报工作情况,刘总也向陈山传达了在北京的上级单位对他们这个公司的要求,刘总说具体情况回海口再跟陈山传达。 刘总又问了问同志们的情况,又问任云是不是来探亲了,陈山都一一作了回答,陈山问刘总什么时候回海口,刘总说,明天。 这天晚上,陈把跟着别人倒腾橡胶的五万块钱好处费,全部交给任云,任云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钱,问他这钱是怎么来的?陈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陈山说,海南是个好地方,海南真是个挣钱的好地方。我才来几天就搞到这么多的钱。 四、 刘总第二天中午坐飞机回到海口,陈山去机场接他回来。 回到公司,陈山拎着刘总的行李直接就送到刘总在屋顶的房间里,刘总岁数大了,落在了后头。 在二楼的时候,刘总瞥见陈山房间里的任云的背影,就拐到陈山的房间,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清了一下嗓子,任云吓了一跳,回头一见刘总,提高嗓子问:“唷,是刘总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任云把刘总堵在门口,刘总开玩笑地指着任云的鼻子说:“我这是跟踪追击,你们前脚走我就后脚到了。” 任云不客气地说:“我们哪能跟你比呀,你是天上飞的,我们是地上爬的。” 刘总笑着挠挠头说:“还是你的嘴厉害,比喻得好。” 正说着陈山从楼上气喘喘地下来,听见刘总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跟任云说话,着急地说:“咦?刘总,你怎么在这儿。” 任云接口说:“刘总体察民情,回到公司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来看望员工的家属。” 陈山对刘总说:“刘总上楼吧,我都给你的房间布置好了,您到楼上休息吧。再说会计和出纳都在房间里等着您呢。” 任云抢着说:“你看刘总,真不好意思,我们的房间太乱,不能招待你,等我哪天收拾好了,再叫您来做客。” 边说边往外送着刘总,他在陈山两口子的左右夹击下,只好点点头,然后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任云。 五、 刘总一回来,公司就走上了正规的道儿,加夜班是经常的事情。 陈山在楼顶的小屋里忙到很晚,等别人都回房睡觉了,刘总还把陈山留了下来,又商量了一些公司往后发展的方向。 陈山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任云早已睡着了,陈山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伴着任云轻轻的鼾声,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睡不着觉……。 18.第18章 :只有娇妻忘不了 一、 任云在睡梦中被一阵低低的啜泣声给惊醒了,透过窗帘可以看到天微微地已经有点亮光。任云在迷迷乎乎之间以为是楼下的房东打孩子。转眼间啜泣声成了低低的呜咽,任云翻身一激灵坐了起来,她向身边一摸,陈山曲卷着身子,用被子捂着头,身子一抖一抖的,声音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任云吓了一跳,她使劲把陈山的被子拉开,陈山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式曲卷着身子,已经不再哭泣,一个大男人这样哭着,真难看。 任云伏下身子小声问:“你怎么啦?” 陈山叹了口气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慢慢平静下来。 任云等他的身子不再打颤了,她又轻声地问:“怎么啦?你作恶梦了吗?” 陈山不吭声,任云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仰面躺下。 任云问:“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啦?” 陈山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你先睡吧。我抽颗烟。” 陈山起身坐在床边,默默地抽了颗烟。任云滚到他的身边,用手摩挲着他的后背笑着说:“你刚才怎么啦?把我吓一跳。多大的人啦,还被恶梦吓哭?” 陈山低着头半天没吭声,他摁灭烟头,仰面躺下,对任云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挺可怕的梦,我梦见你跟一个胖矮的男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见了我还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我就哭着喊着叫你,你就是不理我。” 任云看了陈山一眼,没有吭声,俩人都没有说破这个人到底是谁。任云有些恶心,她心想男人都是色情狂,虽然可以看出陈山是真心地爱着自己,但那样的画面未免太龌龊恶心,任云并不领情。 按说,这样的恶梦应该是在俩人热恋时才会出现的,这一年陈山三十岁,任云比他小两岁二十八岁,他们已经结婚六年,女儿瑞瑞也有四岁了。 二、 第二天一早,上午来了一位客人,他在刘总的房间里跟刘总谈了半天,送走客人后,刘总要找陈山,出纳告诉他说,陈山一早就出去办事去了,一会回来。 刘总想了想就来到二楼,慢慢踱步踱到任云的门口,任云不在屋里,门却开着,他正在犹豫中,任云端着一个大盆子洗过的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她一见刘总怔了一下,刘总搭讪地说:“真是个贤惠的好媳妇呀。陈山真是有福气,人又漂亮,又能干。” 任云只是笑笑,忙着到阳台搭衣服。 刘总又跟在她的屁股后头,任云觉得他这样低声下气地跟着自己有点可笑,就说:“刘总,你进屋先坐吧,我晾完衣服就过去。” 刘总象得了****令似地钻进了任云的屋子。 任云在阳台上足足磨蹭了半个小时,心想,他这会儿肯定上楼了。 没想到一进屋,就看见刘总坐在椅子似乎正在上心地看一本书。 任云不客气地说:“你还没走,我以为你上楼了呢,这么安静。” 刘总干笑着说:“我坐坐。” 任云被自己刚才的口气吓着了,她想挽回点面子,对刘总热情地说:“刘总,你要看书坐这个凳子,这边亮堂,小心看坏了眼睛。” 刘总听这话,来了精神,听话地换到了任云指示的那张凳子上,却把书放了下来,不看书,却看任云了。 任云想起陈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刚刚转好看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摇了摇暖壶:“哟!没水啦,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说完不等刘总拦她,扭身就走。 来到楼下,她把暖壶放在桌上,甩手出了院门,来到大街上不知道去哪儿,心想陈山可能就要回来了,她在路口旁边的小店,买了几样东西,又要了一瓶椰子汁,坐在凉棚底下喝了起来。 没一会儿,陈山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见任云在路边店里,也进来要了一瓶饮料。 夫妻俩回到公司,陈山直接上楼,在楼下任云从阿玲手里接过暖壶,一步一步地挪到二楼,一看屋子已经没人,心情轻松起来。 三、 刘总回来没有几天,就决定买一辆轿车,一辆新款的蓝鸟王开回来的时候,全公司上下一片欢腾。 陈山跟刘总要了钥匙,把这辆新车开了好几个来回。 这天晚上,陈山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心事,最后他摁灭了台灯,狠狠地对任云说:“这算啥?我以后的座骑绝对比蓝鸟王牛。” 四、 第二天,发现了一件事情让大伙恐惧起来。先是从顶楼刘总的房间开始的。 一早,陈山按例到刘总的房间商量一天的活动安排,一进门就看见刘总穿个大裤衩子,上衣敞着怀,领子窝在里面,嘴里唠叨着什么,满屋子转悠。 陈山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啦? 刘总却不回答,嘴里嘟嘟囔囔在翻他自己的包。 陈山又问了一句,刘总看了看外面的晒台,晒台没人,他悄声对陈山说:“我丢了五千块钱。” 陈山吃了一惊:“什么时候丢的?在哪儿?” 刘总:“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临睡觉前把钱放在桌子上了,这钱是昨天我刚从出纳手里借出来的,现在不见了。” 俩人都愣在屋子中间,正在不知所措间,楼梯响起一阵脚步声,出纳身后跟着会计和小司机,他们都挤进刘总的房间,出给杨洁说:“坏事儿,昨天晚上我们三楼被偷了。” 原来一早,公司雇来的小阿姨去做早餐,在屋里的大厅的地上捡到一件衬衣,她想问是谁的,可是其它人都没有起来,她只好把衬衣放回自己和出纳的屋子,出纳认出这是会计的,正是来的路上会计老左在轮船上穿的那件衣服。 等老左起来,出纳把衣服扔进老左的房间,还说,怎么这么没出息,老婆不在身边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衣服随便乱扔。 老左拿起衣服愣了,他怎么也没想起来衣服是怎么跑到大厅地上的,他说自己早上起来还找这件衣服穿呢,出纳哼了一声说,你昨天晚上梦游了吧,说完就回自己房间了。 一会儿,就见老左涨红了脸来找出纳,吭哧了半天说:“我首先申明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来问问。你……你捡到我这件衣服的时候,见没见到我兜里的六百块钱?” 出纳杨洁一听就炸了:“你这人,怎么好心没好报呀,再说这件衣服又不是我捡的,是早上阿玲起来做饭,在大厅里捡来让我认的。不信我把她叫来咱们三人对质。” 她站起身蹬蹬蹬跑到楼下,二话不说拉着阿玲来到楼上,老左还在发愣。 三人对质,阿玲一口咬定确实没有见到老左的钱。 正说着,隔壁的司机小杨穿着大裤衩子穿着衬衣进来说:“坏事儿,昨天晚上我们屋被偷了。我的裤子不见了。” 这时,佐会计和出纳杨洁才恍然大悟,出纳杨洁说:“老左你也被偷了,别冤枉好人了。” 小杨问怎么回事,他们把事情一讲,小杨肯定地说:“这就没错了,咱们这个楼进小偷了。”他们三人一齐来到了三楼。 刘总一听,无可奈何地对陈山说:“看样子,咱们遭暗算了。” 陈山转身到楼下,进屋就把事情讲了,任云吓了一跳,两口子仔仔细细把放钱的地方检查了一遍,还好钱还在原地儿,任云说:“表呢?你的手表呢?”陈山一抬腕,还在腕上。任云又摸了摸脖子项链还在脖子上。俩人都松了口气。 陈山又折回楼顶,屋子里乱成一锅粥了,人心慌慌议论纷纷,刘总问陈山:“你们怎么样。” 陈山摇摇头:“还好,没丢什么。” 出纳抢着说:“刚才我也下去看了,我们房间也没丢什么。” 19.第19章 :扎紧篱笆看好门 一、 小杨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一问,原来丢东西的三个房间的男士,虽然把门锁上了,可是都把窗户开着,贪恋那点儿夜里的海风。 刘总问出纳杨洁:“你们昨天晚上关着窗户吗?” 出纳点点头。 接着刘总问陈山,陈山也说晚上是关着窗户的。 出纳杨洁开玩笑地说:“那还用说吗?他们小夫妻俩小别胜新婚。” 大伙都笑了,这句话让刘总神游天外灵魂出壳,半天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对对,对对,也是!” 小杨告诉大伙儿,这不算啥,他到海口两个多月,已经被偷过三次,现在的海口比较乱,涌进来太多的无业游民,又找不到活干,所以鸡鸣狗盗的人太多了。他叹惜道,虽然裤兜里只有一百块钱,只可惜了那条裤子,那还是进了公司领到的头一笔钱买的。 陈山跟刘总商量,要不要安一个防盗网,刘总望着陈山的脸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楼上发生的事情,房东老婆也知道了,房东两口子都到了楼顶,陈山跟他们交涉,丢了东西房主也应该有一定的责任,因为这个房屋的防盗设施不足。 可是房东老婆坚持说,他们住在这里已经好多年了,从来没有丢过东西,不也没安防盗网吗? 陈山道,照你这么说,贼是我们带来的喽。 房东老婆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们肯定是太招摇了,才被贼盯上的。 刘总说,哎哟!是不是昨天咱们买车,让贼看见了。 房东老婆说,可不是,这整个一条街的人都知道你们买车了,或许贼早盯着你们了。 最后跟房东讨价还价的结果是,防盗网由公司来安装,房东少收一个月的房租。 陈山派小杨去找工程队,上午就动工,叮叮当当两天功夫,防盗网装好了。更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小杨的裤子在屋子外的一片乱石场上找到了。晚上刘总又召集大伙开会,要大家提高警惕,安全生产。 二、 晚上全公司的人都感觉踏实多了,窗户也敢开着了。出纳在餐桌上开玩笑地说,现在谁都敢把窗户开开,只有陈山的房间睡觉还是关着窗户。陈山听了只是嘿嘿一笑。 晚上,陈山忙完一天工作回房,任云正躺在床上看一本小说,陈山进屋她也没有反应。 关灯睡觉。躺了半天没有动静,陈山转身看看身边的任云,任云正背对着他,他起身趴在任云的肩膀上,探头看任云睡着没有,没想到任云睁着一双精神百倍的眼睛也看着他,俩人笑了。 任云也翻过身来,仰面躺在床上,陈山问:“怎么还不睡?” 任云没吭声,好象在想什么,陈山又使劲用胳膊捅捅任云,简陋的床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任云小声说:“安静点。我在听外面的动静。” 陈山见任云神秘的样子,笑了:“你搞什么鬼,装模做样的……。” 任云皱起柳叶眉急了,上去就捂陈山的嘴,陈山只好闭嘴。任云把手拿开,陈山打量着任云的样子:只见她的头对着门口,胳膊肘半撑着自己的身子,好象在听什么声音。 陈山笑了:“你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了?” 任云听了听门外,重新躺好,很认真地对陈山小声说:“我听到过贼的脚步声。” “什么时候?” “当然是半夜。” “你怎么听到的?” 任云白了一眼陈山:“谁象你,躺下就睡得象个死猪。有好几天夜里,我都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咱们门外。我当时没有在意,这不出了事情,我才想起可能就是贼弄出来的响声。” 陈山听了这话也严肃了起来,问:“你真的听到了?” 任云点点头。 陈山想想道:“不过小偷要来,一般都是凌晨下手,不可能是头半夜。” 任云:“也许……,人家先来踩点儿。” 陈山想想好象任云说得有理,可是他突然笑了:“别怕,咱们不是已经装上防盗网了吗?贼早就挡在外面了。” 任云:“可是我昨晚也听到声音了。也许小偷是从房东的院子里上来的呢?” 正说着,门外好象什么东西被碰了的声音,声音象风一样地轻轻擦过。 任云捅了一下陈山,陈山也认真起来,这时外面又一声动静,就在门口。 陈山警觉起来,他立起身,任云拉住皱着眉向他摇摇头,他们俩这么轻微的动作,这张床却不失时地咯吱了一声,令人难堪的声音就象鬼火一样,在不想见到它时,它就冷不丁跳将出来吓人一跳,俩人小心极了也捂不住这个声音。 陈山穿上鞋,向任云做了个手势安慰她,自己随手操起一个杯子,慢慢摸向门口。 他攒足了劲把门悄悄打开,一个黑影从门口一闪而过,立刻厅里的灯也被人打开了,陈山一看原来是刘总正站在门口,光着个膀子,穿着大裤衩子,手里拿着一个盆子,肩上搭个毛巾。 陈山说:“刘总,是你呀?” 刘总直点头,赶紧进了卫生间。陈山这才想起来,刘总经常是办事回公司,总是在二楼解决内急问题,洗澡也是使用二楼的卫生间。 等刘总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时,陈山正坐在厅里,在翻着一本杂志。 刘总向他点了一下头说:“怎么还没睡呀?” 陈山:“睡不着。”两人沉默着上楼。陈山来到楼顶,仰望着星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刘总在屋里把自己身子擦干,出来给陈山递了一枝烟。刘总对陈山说:“进屋坐坐吧。” 陈山:“不了,在露台上吹吹风吧。” 陈山用步子量着这个露台的长和宽,又仔细看了看这个露台的下水道。 陈山进到刘总的屋子,左右看看,然后很惭愧地说:“我真是糊涂,原本我给您安排在这个楼顶,是想着这个上面安静,可是没想到却太不方便了。” 刘总倒大度地说:“没关系,住在这个地方都权宜之计,暂时的,先生产后生活嘛,一切都要等到我们赚了钱之后再话。” 陈山摇摇头:“你可以这样说,还是我考虑得不周到。这真是王奶奶和玉奶奶——就差这么一点没有做到家。”说完就走了,陈山的最后一句话把刘总逗笑了。 三、 第二天一早上,陈山跟房东老婆商量,在顶楼加一个洗手间,房东老婆犹豫间,陈山主动说,不算做房租的出项,房租照交,房东老婆才点头同意。 两天后一个精致的洗手间在顶楼建成了,陈山看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又给刘总安了一台空调,又在露台上支起一把沙滩阳伞,摆了一张躺椅,放了一张相配的小几子,又沿着露台的边和刘总屋子的窗前放满了热带植物。这些配齐后,公司里的人都跑到顶楼,赞叹陈山给刘总布置了一个空中花园,连房东一家也来凑热闹。这样刘总再也找不到借口到二楼使用卫生间了,陈山也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刘总老实了许多,见了任云也不总跟着屁股后面瞎转悠了。 有时候,任云早餐和他碰到一张桌子吃饭时,也会顺口聊上几句。 刘总最近很少在公司吃中饭和晚饭,外面的应酬也慢慢地多了起来,多半日子都是让陈山陪同前去,回公司的时候还会在二楼大厅里坐坐,任云也会为他们准备两杯清茶,三个人再聊上几句,各自回房睡觉。 20.第20章 :亚龙湾里戏娇妻 一、 一转眼任云探亲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陈山找了个机会跟刘总请了三天假,带上任云去做环岛逍遥游。 二月中旬,海口的气候还是温暖如春,可是大巴车一过琼海,翻过五指山接近三亚时,透过车窗射进来的阳光就已经火辣辣的了。 任云摸着自己发烫的皮肤说:“这里的阳光真厉害,我的皮肤都快烤熟了,我想激光也不过如此,海南的阳光不叫阳光,叫激光。” 陈山摸着她的胳膊说:“海南有四大名菜,东山羊、和乐蟹、加积鸭,还有一样你知道是什么吗?” 任云戴着一幅墨镜,望着窗外的一朵白云,这朵云到她的眼里成了火烧云,三亚的风也大,把这大朵的云刮得团团转,云影扫过远处的青山翠谷,阳光直射下来,把大地的一切照得通通透透,任云心想,这里的一切真象舞台布景,层次分明,颜色艳丽,闪闪发光。 正想着陈山捅了她一下,陈山问她:“你想出来了没有?” “什么?” “我问你,海南的还有一个美食是什么?” 任云想想摇摇头,扭头一看,陈山正在坏笑地望着她,她上去就要捏他的鼻子,被陈山一挡给挡回去了,她说:“反正没好话,不理你。” 陈山哄着她说:“你看,我正经让你猜是什么,你就怀疑我。” 任云:“我猜不出来,你说是什么。” 陈山:“还有一个是临高的烤乳猪。” 陈山看任云没有生气,继续说下去:“你在三亚好好晒晒太阳,皮肤晒黑一点,就成烤乳猪了。”说完他讨好地拍拍任云多肉的大腿。 任云一听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山:“你这人,说着说着,就惹人生气。要是嫌我胖,找个瘦的去,当地人都是瘦的,你找吧。” 陈山没趣地说:“你看,你怎么不适逗呢,跟你开个玩笑就生气。” 任云:“甭搭理我,我烦着呢。”俩人就这么脸对脸顶着牛儿,任云戴的墨镜上映着陈山的影子,陈山脸部的中间比较突出,凸出的镜片,正好夸张了他的脸上的这部分,把他的眼睛和耳朵都挤得竖了起来,活脱脱一个猪头。 陈山望着自己的形象乐了。 任云一看陈山对着自己咧开了大嘴,心想,这个混蛋又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不理他,把坏话堵在他嗓子眼里,憋死他! 任云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向窗外给了他一个后脑勺,猪头换了一堆乌黑的卷云,陈山也没了继续玩笑的心情。 俩人背对着背坐着。 二、 车到了宾馆门前,任云也不跟陈山打声招呼,径直下车,陈山只好拿着行李,跟在她的后面。一直到进了宾馆的房间,任云换了件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陈山讨好似地说:“你还是穿这件好看,显得你很苗条。”任云一直紧绷的脸露出了笑容。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那个时候,三亚还是个未开发的好地方,鹿回头宾馆占据了大东海西端的一大块地方,宾馆房间大都是平房,象部队的家属区,四个房间一栋,很简陋,完全象是出于战略前线的考虑,只比普通民房多了一个卫生间和一部电话。宾馆的庭院被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地盖着,栋和栋之间非常奢侈地隔着一大块空地,空地就让它荒芜着。主干道的两边是九里香绿篱,有半人高。 走在绿荫道上,陈山跟任云说:“这块地是黄金地段,象这么浪费使用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高大的树冠上两只鸟儿正在吵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其中一只的声音特别尖,象是要压倒对方。整个庭院空旷萧静,只听得这两只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陈山和任云都笑了,陈山说:“这只鸟就是你,特别不讲理,母的,母的都不讲理。” 任云这会儿心情不错,笑着不理他。 一群鸟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落在前方的一棵大树上。 一块又粘又湿的东西掉在任云的头上,任云呀了一声,一摸是黄绿色的鸟屎,任云:“多恶心呀。” 陈山笑着骂那群鸟:“串门也不耽误拉屎。” 任云回房间又把头发洗了。头天晚上在大东海游逛。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亚龙湾。亚龙湾也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沙白细滑,海水碧蓝。 紧挨着沙滩的是一圈野生的椰林,生长在这里的椰树就是一群野姑娘,随地撒欢生长,树和树之间互不相让、暗暗较劲,为尽量占有最大空间,左右出击,奇形怪状。 椰林的外围遍地都是野生的仙人掌,上面结着毛绒绒的红果,口味微酸多子。有小贩在贩卖仙人果,陈山和任云好奇地买了一捧,一口咬下去就染红了牙齿,任云和陈山互相看看,俩人象嗜血怪物。 任云更象个女鬼,眼睛让海风吹得发红,头发乱蓬蓬的,前额的流海上沾着些沙子粘呼呼地搭拉在额前,腰间胡乱系着一件衬衣,光着两只脚丫子,一手拿一只仙人果,满嘴是鲜红,陈山笑她是吃人的女鬼,一看任云要瞪他,忙说:“鬼都是美女变的。” 任云忙着吃果子,没时间搭理,白了他一眼,吃完果子任云找纸擦嘴说:“有人就这么缺心眼,不吃不喝爱贫嘴,今晚你就别回宾馆,一人儿待在这亚龙湾贫嘴吧。把你饿死在这沙滩上,我可不回来给你收尸。”说完就走。 陈山跟在她后面说:“别说话这么狠嘛,我死了你做寡妇有什么好。” 任云笑着说:“是寡妇自风流。” 三、 回程的车到海口的时候两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下车,在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 他们一进公司的门,出纳对任云说:“你哥来电话了,我告诉他你们俩去旅游了,他说这明天再给你们通话。” 陈山和任云展是战友,当然也是海华的姐姐海英的战友,正是因为云展的介绍,陈山才与任云认识结婚的。陈山和云展有这两层关系,所以一听说没接到云展的电话后,很遗憾。 第二天晚上,任云展来电话,先跟任云说了一些家常话,就让在旁边跃跃欲试的陈山接电话。 云展在电话里告诉陈山一个消息,听说他们在部队上的战友江海英和他的丈夫,已经调到海南,在刚刚成立的省政府里的一个部门任职。 陈山放下电话,高兴得在屋子里直转圈子,这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英姐这个名字,在任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从哥哥云展和陈山的嘴里听说过。 这个英姐曾经使自己的哥哥和丈夫,在他们青春勃动期,曾让他们意乱情迷过。 几天后,陈山送走了任云。 任云这次回北京是坐飞机走的,机票不好买,托人才买到三天后的机票,到了海口机场,任云算是开了眼界,机场就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从公司到机场不足十分钟的路程。这是由以前备战前线的军用机场改建的民用机场,只有一个小小的候机厅。 任云走后的第二天,陈山打听到了英姐所在的部门,自己开车找去了。 21.第21章 :小姑初识未嫁时 一、 英姐一家在海口的存在,对他来说,就象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在隔季的衣服口袋里摸出的一把现金,真是意外之喜。 他按照云展提供的英姐工作单位,并且事先找人打听好了,英姐所在单位所地址。 因为刚刚建省没有几年,许多基础建设都没有跟上,所以英姐所在部门的办公地点,暂时被设在一栋政府招待所里。 他来到那个椰树林中的宾馆,整个楼被绿荫包围着,连玻璃窗都浸染着绿色,陈山的心情也被染上了这种绿色的快乐,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 陈山经人指点来到英姐办公室的门口,他往里看了看,屋里站满了人在等英姐的批示。 英姐正跟人通话,这些人都在焦急地等着。陈山只好退到外间,等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陈山又蛰回去,最后那个人有点磨叽,看得出海英有些不耐烦,她的嘴在应付这人,眼光不时地扫向陈山。 眼前的海英,头发烫成大卷,原先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涩重,但一双弯眉依然俏丽直插鬓角,上身穿件紫色压花织锦缎短袖衫,肩部有一层薄薄的垫肩,两只胳膊往圈椅的扶手上一放,不拿架子也端着肩膀。 人打发走后,海英收拾桌上的东西,看也不看问:“你是哪个部门的,有什么事情吗?” 陈山愣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下巴,问:“英姐,难道我变得这么老?你都认不出来我是谁了?” 海英惊奇地望着陈山,马上认出了老战友,接着两个人开怀大笑起来。 外间的办事人员也跑进来问,怎么回事?海英指着陈山说,他是我的战友,以前在部队总跟我调皮捣蛋,他现在也在海口了。 二、 晚饭陈山请客,俩人因为异地重逢,相谈甚欢,喝多了酒。陈山看英姐喝得有些醉态,就要送她回家。 海英家住在政府大院旁边的宿舍楼里,来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鼓圆脸,女孩穿一条牛仔短裤,一件T恤衫,手里拿着绿色的芒果皮,嘴边糊了一圈黄浆糊,像巢里等食的雏鸟的喙。 女孩子一见海英醉成这个样子忙问怎么啦? 陈山打着酒颤浑身发抖说:“喝……喝多了。” 女孩儿狠狠瞪了一眼陈山,把海英接过去,扶着她进了卧室,陈山一个人被撂在了客厅里,陈山的头发胀,身子打晃,他坐在简易的沙发里,一会上下眼皮直往一块粘呼,身子一歪趴在了沙发的扶手上,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在推他:“喂喂,你醒醒,你如果不行,就在我家歇着吧!” 陈山硬是把眼睛睁开,还是刚才那个女孩,横眉冷对地站在他身边,陈山惊了一身冷汗,直起身来问:“英……姐,还……好吗?她睡了?” 正说着只听见卧室里海英有动静,女孩儿赶紧往卧室里跑,陈山也站起跟着女孩进了卧室,海英的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捂着胸口,身子象蚯蚓一样一拱一拱的,陈山说:“快去拿盆儿,她要吐。” 海英摆摆手,指着厕所的方向,女孩赶紧扶着她进厕所,就听见海英在厕所里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一声接着一声,陈山见那女孩子没经验束手无策地站着,就拍拍海英的后背,又眼看着海英身子要倒下去,忙伸出一只胳膊架着她,把那站着发愣的女孩儿挤出卫生间,陈山腾出手来去抽纸,帮海英擦擦嘴。 看海英吐得差不多了,陈山问她:“回卧室躺着吧?” 海英点点头,陈山架着海英回卧室,海英被折腾得浑身乏力,软软地躺在床上,打理得很漂亮的一头卷,乱糟糟地堆在两鬓。 陈山支使女孩子:“去倒点水。” 女孩子忙倒了杯凉白开,陈山又让女孩子拿一个大枕头来,让海英靠得舒服一些;一直到海英沉沉地睡去。 陈山伸了个懒腰,才觉得胳膊酸胀,他笑了,心想,英姐还挺沉。 他从海英家出来的时候已经一点钟了,回到公司,倒头便睡。 三、 海英第二天醒来,头痛得象裂开一样。 早上,陈山来电话,问了一下海英酒醒的情况,海英的头象拨郎鼓一样摇晃了一下说:“就是头还疼。脑袋象分了好几层,一摇乱晃悠。” 陈山说,要不英姐,中午我过去,拉你到外面吃饭,这次咱们绝对不喝酒。 海英说,算了,我妹妹一会儿回来,我们俩很简单。 陈山问,昨天晚上给咱们开门的那个姑娘是你妹妹? 海英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我妹妹不会有外人。 陈山说,哎呀!我还以为她是你家用的小保姆呢,我把她指使来指使去,她不会怪罪吧? 海英笑了说,这很难说,她是我们家的最小的丫头,被我父母惯得从小又尖又滑又懒,谁都指使不动她。 这次见面后,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俩人都各忙各的没有联系。 四、 海南的六七八三个月,日子过得悠长而热烈。 陈山曾经想过多种比喻来形容这种热:人象在蒸锅里被蒸,象装在汽油桶里被烤,还象在油锅上被煎,他这辈子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他觉得料理食物的各种手段,最能道出这种被热浪包围的难熬,真正体验的就是一个字:热。 就在他快被热得要发疯时,中秋节后,天气竟慢慢转凉了,虽然这种转变比不得北方的秋天来得明显,但总是给人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中秋节前夕,刘总嘱咐陈山,拿出一个送礼的名单,要把刚刚建立好的关系维护好。 陈山猛然想起该去看看英姐了,就给海英打了个电话,海英告诉他林树森回来了,她约陈山到家里来一起过中秋节。 中秋这天下午,陈山带上礼物开车去政府宾馆接海英,路过菜场,陈山和海英又买了一斤基围虾、两斤膏蟹,这天的海鲜比平常贵出了三分之一的价钱。 海英和陈山大包小包地拿着东西上楼,进家门,一问英姐的丈夫林厅长却不在家,到下面视察去了。 一会海华从外面回来。陈山一看果然是半年前把她当成英姐家小保姆的那个女孩子。 陈山忙向她道歉。 就这样海华跟陈山正式认识了。 海华也是一个外向型的人,很快就跟陈山熟悉了。有事情了也不跟海英打招呼,就直接跟陈山私下联系,慢慢得海华跟陈山的关系要比海英跟他的关系更加近些。 22.第22章 :故人重提夜难眠 一、 此时,海华坐在秀英浴场的沙滩上,望着身材已经开始发富的丈夫洪川带着刚上大学的儿子,在沙滩上推排球,心中无限感慨,心想,嗨!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年前的事情就像是在眼前发生的一样,朋友们也是变化很大,有的死了,有的逃了,有的离开了海口,有的改嫁了,有的失去了音讯。 海华又想起了娅蕾,心想,还好,还跟这个死妮子一直联系不断。 想起娅蕾,海华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摸出了手机,拨通了远在上海娅蕾的电话。 电话那头娅蕾问:“海口现在暖和吧?” 海华笑道:“何止是暖和,简直是炎热,我们都下海游泳了。” 娅蕾叹了一口气道:“嗨!现在上海还是湿冷湿冷的,春节前这一段,天气最冷了。亲爱的,你一定是有事情吧?说吧!” 海华轻轻地笑了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心里有一些感慨。你知道吗?任云……她嫁人了。” “……哦!你上次来电话时,跟我说起了。” “其实,她过得不太如意,不像以前那样,那时候,感觉她满脸都是满足感。现在的她,不时会报怨她现在的老公,多么多么不趁心。” 娅蕾道:“嗨!都是这个年龄的女人了,哪里像年轻的时候幸福感特别浓呀,人到中年上下都是压力。” 海华叹口气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任云,好好的日子,生生被她自己给毁了,……连带着也让你爱到伤害,我有时想想,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本想帮你一把……。” 娅蕾知道海华的心思,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好多年了,平时她很少想起过去在海口的一切,也许是有些刻意回避吧! 现在被海华提起,她才隐隐地感觉到内心的痛处,娅蕾问自己,难道自己还没有放下过去的一切吗?不!娅蕾马上又否定了,她感觉自己跟夏华的日子过得滋润又满足,对以前还有什么可报怨的呢? 海华又继续道:“任云虽然还是那么漂亮,可是现在老得厉害,脸上也有褶子了,想想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啦,也算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吧!” 娅蕾不想去关心陈山前妻是否幸福,再说了任云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她刘娅蕾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跟陈山认识,谁还关心这么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呢?她凭什么替别人操心呢? 娅蕾换了一个话题道:“海华,阿伦春节后要到上海来一趟,要不然,你也跟着一起来吧!我给你出路费,就住在我家,我家有的是地方。我带你好好转转大上海,吃些这里的美食,上海的小吃和本帮菜可是以精良出名,跟南粤广州的和海南的不是一个调性。” 海华想了想,道:“也好,反正现在孩子和老公都不需要我操心了,我也任性一把,出去散散心。” 二、 晚上娅蕾躺在夏华身边,却迟迟睡不着觉,等夏华看完睡前读物,关灯躺下后,并很快响起均匀的鼾声,娅蕾还是了无睡意。 娅蕾干脆悄悄起身,披上件夹袍出了睡房。 在清寂的厨房,娅蕾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牛奶在微波炉里热了,慢慢喝下,心情才渐渐恢复平静。 她告诫自己,现在的生活是她拼命争来的,也是她用青春淘比出来的,如果没有以前受到的伤害,就没有现在的感恩。 突然想起,晚上给夏华洗的衬衣还没有熨,娅蕾怕吵醒夏华,蹑手蹑脚来到洗衣房,从洗衣机里把一堆衣物掏出来。 娅蕾正在热火朝天地熨衣服的时候,夏华眯缝着眼睛推开洗衣房,严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 “突然想起衣服还没熨,又睡不着觉,就……” 夏华一把将熨斗的插销拔了道:“睡不着躺下闭上眼就能睡着了。” 夏华拉着娅蕾的手往卧室走。 夫妻俩人回到卧室躺下,黑影里,夏华问:“今天又接到谁的电话了?” 娅蕾本想撒个谎,可她还是老实承认是海华的电话,让她浮想联翩。 夏华想了想:“我总是听你说起过她,就是没见过,这次她来,我好好招待她。” 娅蕾愣了一下道:“你那么希望见她?” 夏华道:“嗯!是很想见到她,因为那时我不认识你,没有陪伴在你身边,正是她给了你许多关照,你说,我能不感谢她吗?” 娅蕾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夏华的内心这么细腻,娅蕾将身子挪入夏华的怀里。 夏华摩娑着娅蕾的后背,夫妻俩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很快娅蕾就睡着了。 三、 第二天晚上,夏华很晚才回来,因为下班前他跟娅蕾通告过,有应酬晚些回家,所以娅蕾并未责怪他。 夏华走近娅蕾身边时,娅蕾闻着一股浓烈的膏药味儿,她皱着眉头道:“你贴什么了,这么重的味儿?” 夏华甩了甩膀子笑了笑,啥话也没说。 娅蕾觉得蹊跷,追在夏华身后一再逼问下,夏华只好承认他的膀子昨天晚上被老婆压着了一夜,早上起来后就酸痛,到公司上班时,无意说起这事,被一公司的小姑娘小媳妇及大老爷们笑话,刚开始夏华死活不肯说是什么原因膀子酸痛,被副总揪住让他承认是搂着老婆睡觉,被老婆压的后果,夏华被逼急了也只是嘿嘿笑了笑,这下公司的人都笑开了花,觉得夏总一把年纪了,跟老婆还这么浪漫,也是一大佳话。 所以,夏华的秘书小黄赶紧找来专治跌打扭伤的膏药给他贴上。 娅蕾知道他们夫妻间的事情被夏华公司的人扒了出来,马上脸红了,怪嗔道:“你怎么实话跟人家讲了。” “人家起哄说出来了嘛!” “那你不好否认嘛,咱都这么大年纪了,让别人笑话死了。” 夏华一边摇头一边手指着娅蕾道:“你呀!真是一幅古板脑筋,咱们夫妻合理合法,又不偷又不抢,让别人笑话去吧!反正我觉得挺暖心的。” 娅蕾脸上虽然没什么流露,可是心里还是高兴的。她又怪慎夏华道:“你这个人也是的,昨天晚上为啥不把我摇醒,你好把胳膊抽出来。” “你好容易睡着了,我怕你醒了又睡不着,所以就让你一直垫着。” 娅蕾虽然嘴上不停地怪嗔丈夫,脸上也没有露出狂喜,可是她内心是踏实的,那种稳稳的踏实,那种实实在在的幸福。 娅蕾就好像触摸到了生活的本质那样过好每一天。 四、 春节后,还没有出正月,阿伦和海华就从海口飞到了上海。 娅蕾带上司机老赵去机场接他们。 原本娅蕾给阿伦和海华安排住他们家的别墅,可是阿伦怕打扰娅蕾和夏华的生活,并说他来之前已经订好了酒店,娅蕾心想,他也许还有别的事情不想让别人打扰,所以她就依了阿伦。而海华是讲好住在她家的,娅蕾告诉海华,夏华说好了改时间一起好好请他们。 阿伦着急要跟肖焕英见面,想听听他对海南咖啡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打入上海的咖啡馆。 娅蕾在回市里的车上马上跟肖焕英通了电话,正好今天晚上,肖焕英也有时间,所以娅蕾跟他商量在哪里吃饭,由她来为老朋友洗尘,肖焕英告诉娅蕾,他知道一家在静安区巨鹿路上的私房菜馆叫席家花园的,地处巨鹿路西头,是一座英式双毗联花园洋房自带一个小花园,现在经过重新装修,主体建筑保持原汗原味,一楼大厅散座,二楼三楼则是包间。 而楼前的小花园则变成了一个吃简餐喝咖啡的商务露天茶座。 这里的菜式主打江浙本帮菜,味道地道,环境也好,俩人商量后就把洗尘宴定在了那里。 23.第23章 :众友相聚上海滩 一、 娅蕾率众人赶到定好的席家花园时,远远地就看见焕英站在铁栅栏门口张望着,等着呢。 好朋友多年不见,彼此都长了岁数,阿伦大气地拍了拍焕英的肩膀,道:“帅哥到啥时候都是帅哥。” 焕英忙道:“老了,咱好汉不提当年勇。”说完就和阿伦搂着肩膀穿过花园进了楼房。 海华悄悄地对娅蕾道:“喂,他是不是专等你的。看来对你旧情不减啊!” 娅蕾严肃道:“别胡说了,我跟他现在啥事都没有了,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面,要不是这次谈阿伦咖啡的事情,也不会见面。” 海华逗娅蕾道:“真的?” 娅蕾道:“骗你干嘛?再说了各人都有各人的家庭,过得好好的,干吗要毁了自己的家庭呢?” 海华悄悄问她:“你对他真没啥感情了吗?” 娅蕾想了想道:“感情?在好久以前都挥霍掉了,失去的不再会来。” 海华望着娅蕾的眼睛,她相信了,她想起一句话,叫“真正的忘记,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想起来不带任何情绪。” 娅蕾现在跟肖焕英的情况可能就是这句话的注脚吧! 二、 众人多年后在上海滩重聚,说不完的怀旧话,只是他们都很默契,避而不谈那些逝去的人,绕着说,避免伤感吧! 娅蕾看着吃得差不多了,每个人都尽兴,她赶紧把服务员叫来,要结账,服务员告诉娅蕾,已经有人结账了,娅蕾吃惊问:“谁结的账?” 服务员指着肖焕英道:“是这位先生结的账。” 娅蕾瞪着眼睛埋怨焕英道:“你怎么回事,说好是我结账。” 肖焕英也不看娅蕾,道:“嗨!你也别逞能了,哪有让一个女人结账的。” 阿伦拦住正要继续发火的娅蕾道:“好了好了,他也是做了男人该做的事情,你就别吹毛求疵了。” 肖焕英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老样子,脾气总没有改。啥事就好急。” 阿伦认真道:“这就是你们俩虽然有情,有意,可是就过不到一起去的原因。” 娅蕾被阿伦戳中要点,只好闭嘴了。 海华追问阿伦:“好啊!咱们今天都不是外人,又都是老朋友,你说说,他们俩是怎么个回事?” 阿伦像是教训,又像是总结地说:“他们俩个人嘛,都是好人,内心都替对方想,可是就是不踩不着那个点儿,领会不了对方的好意,所以就没有结果。” 肖焕英和娅蕾都没有吭声,看来他们是默认了阿伦的点评。 三、 饭后,时间还早,肖焕英提议到他的咖啡馆里,他要跟众人分析各种咖啡产地出产的咖啡的不同。 众人兴致盎然,一票人马又杀到了肖焕英的肖像咖啡馆。 老板亲自驾到,店里的服务员忙个不停,先把众人迎到一间包房,各自坐下。 服务员正在给各位端来店里最流行的咖啡时,突然包房门打开,进来一个刻意打扮的女人,那女人客气地对各位笑道:“你们来了。” 肖焕英见到这个女人,突然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恢复正常,向人们介绍道:“哦!这是我的老婆,叫张若琳。你们第一次见吧!” 肖焕英刚说完,自己就住了嘴,因为他想起来,在座的里面,刘娅蕾跟自己的老婆可不是第一次见面。海华和阿伦都用眼睛的余光扫着娅蕾的态度。气氛有些僵硬。 娅蕾此时心里有点小后悔,真不该来这里。 正在尴尬之时,张若琳却大大方方地冲着刘娅蕾和气地笑道:“哦!好多年不见面了,刘小姐还是那么漂亮大气。” 刘娅蕾也客气地对她笑道:“嗨!可别恶心我了,我快成一把老骨头了,头发都有白的啦,脸上的皱纹也有了,都不敢大笑,一大笑,满脸开菊花。快成老太婆了。” 张若琳道:“哪里,哪里,刘小姐这是自谦。还是大美人儿一个。” 这两位昔日你死我活的情敌,早已没有了相见时剑拔弩张的戾气,也许是时光之河冲淡了彼此的恨意吧。 可是这种尴尬的客气,在旁人看来,总有点虚情假意。包间里的气氛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海华这是第一次见到张若琳,相比刘娅蕾的容貌,她心想,怪不得肖焕英会为她抛家别业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张若琳和刘娅蕾的容貌不是一个等级上可以比较的。 刘娅蕾是挑不出毛病的自然美。老天爷在创造张若琳五官的时候,只注意到了功能,却放弃了美观。 可是张若琳在刘娅蕾这样的大美女面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全因是她内心的满足,在跟刘娅蕾的争斗中,她是赢家。 海华心想,其实谁是赢家不重要,关键是娅蕾现在也很幸福呀!这就足够了。这样一想,海华着实不太喜欢张若琳的做作。 起码,张诺琳装得有点太大度了,刘娅蕾倒是个正常点的状态,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比较自信,对自己现在的年龄也比较清醒,所以说出来的话不觉得假。 肖焕英向张若琳介绍其它的两位朋友后,对老婆道:“我们谈点咖啡上的事情,你如果累就先回家吧!” 张若琳退出包间。众人将话题拉回到生意上来。 在回答阿伦对他们海南生产的咖啡有什么意见时,肖焕英考虑了许多久,说话很谨慎,娅蕾有点不耐烦了,道:“你就给阿伦一个痛快话,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别太磨叽好吧?哎哟,你这种瞻前顾后的脾气,真是让人受不了。” 阿伦拦住娅蕾道:“刘总,你别急,焕英这是认真对待才这样考虑周全,如果一个人上来就大包大揽,我还不放心呢。” 肖焕英一指娅蕾摇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就是这么个急脾气。真不知道你老公怎么受得了你。” “我们家都是他听我的。”娅蕾反唇相讥。可是在旁人听来,俩人倒像是打情骂俏。 海华忙上前一打圆场道:“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要不怎么就他们俩结婚了呢?” 是啊!海华说的没错,肖焕英和刘娅蕾曾经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相识,为了彼此的感情,一起私奔到海南岛,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可是却没能修成正果。最后的结果却是,肖焕英回归了家庭,而刘娅蕾兜兜转转一大圈,嫁给了暖男夏华,双方的日子过得都很踏实。 现在,双方能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谈些事情,过去的许多秘密不去点破,只着眼于未来,就算是不错的缘份了。人这一生一世,夫复何求呢? 24.第24章 第二十四集:风华正茂初识君 一、 肖焕英的老婆叫张若琳,跟肖焕英同龄。 那时,肖焕英美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一所子弟中学专教美术课。 肖焕英除了完成自己的教学任务后,就是背着画架去野外写生画画,所以给人有追求、积极向上的好印象。 一天,一位四十多岁教物理的女老师,把肖焕英从教室里叫出来,问他有没有对象,他就如实回答没有,这位老师说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这个女孩儿就是张校长的女儿张若琳。 若琳就在学校后勤办公室工作,长的是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不丑也不俊,猛一提这个名字肖焕英一时想不起她的具体长相。 后来,肖焕英才知道这位老师是奉校长的命令按着张若琳的意思来的。 肖焕英与张若琳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俩人虽然没有领结婚证,但是人们都把肖焕英当成了张校长的女婿,确定关系后不久,肖焕英就怂恿张若琳向岳丈求情,让张进通过他同学的关系把他调到位于桃源市的师范学院。 张若琳对肖焕英是言听计从,就按照肖焕英的意思去求父亲,张进到底比张若琳老奸巨滑,他问女儿这是肖焕英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若琳坚决咬定是她自己的意思,因为是觉得丈夫的才华在这个子弟学校会被埋没,应该让他有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张进一听这话就知道女儿撒谎,但他不便说破只提醒女儿说:男人的野心是无止境的,怕她以后管不住未婚夫。凭张若琳的学识、心智,她看不了那么远,只是不住地说服父亲,张进又把肖焕英找来跟他深谈了一次,张若琳在旁边敲边鼓,他好好地对肖焕英鼓励了一番,暗示要焕英记住若琳为他所做的一切。以后要报答她。 不久肖焕英接到借调令,让他去师院代课,在代课一年之后,肖焕英的一幅作品被选送参加了省里青年画家的一个画展,并引起了评论界的注意,很快肖焕英正式调到了师范学院。 肖焕英是个很自负的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靠着准岳父才赢得现在的位置,张若琳也为自己的未婚夫而自豪。她就相信肖焕英会有这一天。 肖焕英因为学院离家很远,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来回奔波的路途上,而学院暂时没有现成的宿舍分配给他,正好他一个同学的家里房子富余,就借给焕英一套小房子。肖焕英将它辟作画室、宿舍和朋友聚会的地方。 肖焕英每个星期都要回去一次,偶尔有时若琳如果进城为学校来买办公用品什么的,都会到肖焕英的宿舍帮他收拾屋子,洗换下来的脏衣服。然后再做一顿不甚可口的饭菜等肖焕英下班回来一起吃,然后,俩人聊几句闲话,肖焕英就看他的书或画他的画,她在一边看电视。 第二天早上她在起个大早,赶回学校上班,日子就这样毫无波澜地过了一年多。一直到娅蕾他们这批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入校,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没过多久,肖焕英就和娅蕾好上了。 这件事情自然会传到张家人的耳朵里,张进找肖焕英谈话,命令他和张若琳马上办理结婚手续,登记结婚。并大张旗鼓地到处发喜帖,想造成既成事实的局面,肖焕英被无奈只好违心跟张若琳领了证。他们张家的意思也是羞辱刘娅蕾,看他们俩分不分手。 肖焕英虽然领了证可是没有办酒席,这事让刘娅蕾知道了,她不干了。而肖焕英确实对张若琳不感兴趣,两个人相比较还是更加爱刘娅蕾。 一天,肖焕英约刘娅蕾和她的姐姐刘娅芳去画室谈判分手。面对分手的局面,双方一筹莫展。 肖焕英向娅蕾保证,他会想办法摆脱张家的纠缠。 正说着,被张若琳带着家人撞破,张家人不依不饶。刘娅蕾和姐姐费了好大的劲才逃脱。 这次之后,张家通过关系,让刘娅蕾和肖焕英在学校都记了大过,顿时,二人名声被搞得很臭,在学校抬不起头来。 而且肖焕英面临着被调出师院的危险,这一切就是要打击肖刘二人的气焰。 刘娅蕾在家里也遭到母亲的责骂,也连累到姐姐娅芳,娅芳很委屈。 母亲责骂娅芳:做姐姐应该教导好自己弟妹,有什么蛛丝马迹,应该告诉家长,何至于是非要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把一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母亲说完就去揍娅蕾,被娅芳死命拉住,娅蕾从家里逃出,几天不回家。 娅蕾的妈妈命娅芳将她找回,好言相劝,让她放弃与肖焕英的关系。 娅蕾心中主意已定,也是受了焕英的鼓励和许诺,对他们的关系不透漏一个字。 过了一段日子事情好象过去了,母亲放松了对娅蕾的看管。 可是在学校,肖刘二人已实在无法待下去。他们俩只好商量着私奔。 当刘娅蕾的母亲知道她和肖焕英一起离开桃源的事情后,暴跳如雷,先把娅芳骂个狗血淋头,一口咬定是她包庇了娅蕾,说是她们姐俩合伙儿让她难堪;是彻底想把刘家的脸丢尽。 娅芳气得百口莫变,一个劲的哭,弟弟娅平低着头站在母亲身边不说话,母亲骂够了,又见娅芳哭成那样,知道可能确实跟娅芳无关,她又恨起娅蕾来,她期期艾艾地抹起了眼泪。 刘母数落道:嗨!这个老二真象你们的爸爸。你们爸爸活着的时候也最喜欢她,娅蕾小时侯,你爸就爱把老二驾在自己的脖子上逛街。你们谁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连娅平都没有享受过,她是最受爸爸的宠,她也最象爸爸;五官、个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不仅外表象,……呜呜……做事也象。老刘啊!你……说走一点征兆都没有,噔时就走,仍下咱们母子四个,老二也是这种作风……呜呜……,又是这样想走就走,又扔下咱们母子仨儿,连年都不过了,连妈妈、姐姐、弟弟都不要了,跟着那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就走了,把人家当成是她的亲爹亲妈。她这心有多狠啊!哇……呜呜……。我永远也不会见那个男人,她就是以后结婚抱着孩子回来,给我跪下磕响头我也不会见他,他这是拐骗少女呀! 25.第25章 :私情不容走他乡 一、 娅蕾的母亲说到这里,就起意要告肖焕英拐骗少女,让娅芳拦住了说:“妈!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母亲听了这话又来了气:“这么说你早知道你妹妹跟那个男人鬼混?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等出了这种大事后才报丧似的说这话。当初是谁捂着你的嘴了还是你的嘴被谁拿线给撩上了?你说呀!拿眼睛看我干嘛?” 娅平见大姐又要挨骂,抹着眼泪说:“妈!你别骂大姐了,二姐临走的那天,大姐请我们俩吃饭,吃完饭嘱咐二姐带我回家等你回来。二姐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是谁知道她却瞒着我们。二姐私奔的事情我们俩根本不知道啊!” 母亲也觉得有点冤枉娅芳,没好气地瞪了娅芳一眼,又细细地问了问那天晚上的情况,听完之后默然,娅蕾就这么走了,她这个做妈的干瞪眼儿也没有办法。 几天过去后。娅芳的母亲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作为母亲,家里还有一对儿女需要她撑着,她只好打起精神张罗着过年了,她要好好过个年,把娅蕾出走这事的阴影冲淡。 有好事的熟人在街上碰见刘母,就向她打听娅蕾是否真的去深圳了。 娅蕾的母亲就乐呵呵地说:是啊!这丫头就是孝顺,这不要去南方发大财回来好孝敬我呢! 那人就讪讪地说:是呀!这下你可好了,那真是锅边上的小米——熬出来了! 刘母也不示弱说:当然!谢谢你这样奉承我们娅蕾,我们娅蕾发财回来,一定请你喝酒。 刘母嘴上过了瘾,可一进家门把东西往桌上一摔又生起闷气来了。 娅芳和娅平回家后一见母亲不高兴,赶紧谁也不吭声忙着做饭做作业,等娅芳把饭菜摆好,去屋里请母亲吃饭的时候,见母亲赌气似的面朝墙躺在床上,娅芳站在床边叫她,半天不答话。突然她坐起来说:告诉你们,不许与那个混蛋老二通电话,不准通信,不准见面,就当她死了,就当她死在外面。没有这个混蛋咱们照样好好过春节。 除夕全家人吃了年夜饭,看了春节联欢会的节目,又放了一挂鞭炮,回来后母亲煮了元宵每人吃了,吃完后就撂下碗进屋了。 第二天,她把娅芳叫进屋问:你妹妹到底有什么消息没有?别我这一骂你不跟我讲真话了。 娅芳犹豫了一下说:昨天我去厂里……她来了个电话……说她现在海口。 母亲这时平静了许多,哄着娅芳告诉她实情:海口?你们俩是不是约好通话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娅芳不说话,母亲又细细问了问娅蕾在那边的情况,娅芳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另外,娅蕾要姐姐在开学的时候去师院给她办理一下停薪留职的手续。 母亲冷笑一声:她还想的不错…… 娅芳告诉母亲,娅蕾在那边找到了一份工作,月薪不错,母亲一听是自己工资的五六倍,顿时不说话了。 娅芳告诉她,娅蕾说了,海口很美,等她安顿好了,就接妈过去玩玩。 母亲说:不去! 二、 娅蕾和焕英离开桃源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说去广州深圳的,有说上北京的,还有说俩人殉了情,因为有人在离桃源市以北一百公里处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脸已经血肉模糊辨不出样子,娅蕾的母亲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吓得腿都软了。 后来才弄清楚,那两具尸体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那一个春节张家也没有过好,张若琳天天去肖家等焕英的消息,肖父肖母挺同情这个儿媳,尽量安慰她,肖母跟若琳聊天时无限惋惜地说:“嗨!都怪这孩子心还野,如果你们一结婚就要个孩子,他也不会这么绝情。” 春节前,焕英给家里来了封报平安的信,全家人才知道他们去了海口,这块石头落了地,肖母把儿媳叫到一边问她有什么打算,若琳坚决要去海口找焕英,肖父肖母都支持,肖母拿出一千块钱给儿媳作为盘缠,也算表明自己的态度,只可惜这封信上没有地址,焕英说他们可能还要搬家,等以后安顿下来再联系。 后来焕英、娅蕾搬到了海口的滨海新村,才算暂时安定下来,这才给哥哥来了一封信,他的哥哥焕荼认识娅蕾,并且跟她很熟,他偏向弟弟的选择,不太待见若琳,因为这个弟妹成天哭丧着脸没个笑模样,所以他没告诉父母焕英的地址,怕传到若琳的耳里。可是他大意了,一次肖母给他洗衣服时从兜里翻出了那封信,就悄悄拿给若琳看,若琳看了这封信心里直冒酸泡。这么熟悉的字体却没一处提到自己;半年前还是自己的丈夫,现在跟别的女人跑了,回家后她嚎啕大哭一场,发誓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女人。 这年年底放寒假的时候,张若琳由她哥哥陪着拿着那个地址来到了海口,这时正是冬季,可海口却温暖如阳春三月,俩人一下船也被当地的热带风景迷住了。 26.第26章 :跟踪追击挽旧情 一、 张家兄妹按地址找到一处院落,证实确实有一个叫肖焕英和刘娅蕾的住在这里,房东问他们是他们的什么人,若琳的哥哥说是肖焕英的表弟表妹来海口找工作求他帮忙。 房东挺热情把他们让进屋,焕英和娅蕾住在二楼,房门紧锁,房东陪他们上了二楼的大厅里。 房东是个碎嘴子,带他们到到厨房和卫生间各处转悠,一口一个“你们的表哥表嫂”地介绍肖焕英和娅蕾的生活,把个若琳气得满脸通红。 若琳掀开炉具上的沙锅盖儿,里面躺着一块鸡蛋葱花摊饼。 房东凑上来笑咪咪地说:你们上面的人就爱吃这个的啦,你表嫂还教我老婆做这个的啦。 若琳说:她很能干吧? 房东忙说:能干能干,又漂亮又能干。 若班看了一眼若琳,若琳转身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有焕英的刮胡刀和娅蕾用的洗面奶、洗发香波、牙膏和牙刷,若琳把洗面奶和洗发香波、牙膏都挤在马桶里,一拧摁钮把它们用水冲掉,好象一扫她心中的郁闷。 房东又说:他们的表哥表嫂每天下午五六点钟才回来。 若班一看表还差一个多小时,就和若琳把行李放在客厅里,交代给房东,到外面先吃些东西。 出了门,斜对面就有一个卖粥粉的摊档,俩人把摊档上摆的七八个锅里盛的食物挨个儿看了一遍,每人先试着要了一碗细粉浇猪杂卤,感觉味道不错,汤头里有一股浓浓的白胡椒的辛香味,他们俩人这才对这样的当地小吃刮目相看。 在老板娘的推荐下,若琳又要了一份酸甜口的海草样的东西,味道也很美,问老板娘这叫什么,她用海南话说了一个名字听不懂,问普通话怎么讲,老板娘坐在她的摊位上扬起黢黑的脸膛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不知道普通话怎么讲的啦。 他们又要了一份煮好的血螺,蘸小料吃,也别有一番异域的滋味。 张若班就与健谈的老板娘聊了起来。 正聊着,若琳捅了一下若班,若班回头一看,对面814号楼前正站着肖焕英和刘娅蕾,因为天热刘娅蕾将头发高高盘起,她身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修长的双腿,上身一件明黄色短袖T恤,肖焕英也是一样的打扮,俩人正从一辆自行车上卸下买回来的食物、蔬菜。 若班看了一眼妹妹,若琳正呆呆地看着她的丈夫和她的情敌拎着东西进楼,她游魂一样站起来就要跟着他们进去,若班抓住她的胳膊,拉她重新坐下,他能感觉她身体发颤。 若班嘱咐她:咱俩一块堵那个女的,堵住她,你先出出气再说。 若琳攒足了劲儿点点头。 张家兄妹一进大门,正碰上房东,房东见俩人都是直眉瞪眼地进来,感觉异样,笑着迎上去说:你表哥表嫂刚回来。 若琳和若班没有回答,三跑两步赶上楼,在客厅里,焕英和娅蕾正围着他们的行李疑惑呢,焕英一见张家兄妹出现在楼梯口就愣住了,若班冲进厨房,若琳要去抓娅蕾,娅蕾惊恐地望着焕英,焕英上前一步挡在若琳和娅蕾中间,他拦住若琳道:“若琳、若琳、若琳你住手!什么事情你对我讲,若琳若琳。” 这时若班已从厨房冲出来,他手里拿着刀,指着焕英身后的娅蕾瞪着眼睛说:“告诉你,今天来海口就是要你的命。” 这边厢乱作一团,引出了小邱和房东一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焕英左挡右抵阻止若班的进攻。 若班说;你闪开,你闪开,这刀不长眼,砍着你。 焕英一手抓着若琳的一只胳膊一手挡着若班:你们把她放了,你们把她放了。 娅蕾吓呆了,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切。 小邱眼见焕英就要扛不住了,就帮焕英,焕英发急地对娅蕾吼道:“你还不快走!还愣着干什么?” 娅蕾挤出包围圈跑了,张家兄妹见人都跑了,只好丢开手,扔下刀,铁器碰地的声音铿锵有力,听起来心惊肉跳,房东皱起了眉头,他上来主持公道:“都别动武,都别动武,有话好好说。” 焕英将他们带进了屋里,坐下之后双方沉默不语,小邱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对男女跟他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恨娅蕾,他实在不明白刘娅蕾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子,竟然有人想杀她。 27.第27章 :为爱追寻到天涯 一、 焕英只简单问了问,他们一路是怎么来的,又顺便问了些家里的情况,若琳赌气不理他,若班则一一回答焕英的问题。 焕英到隔壁叫小邱去买包烟,买两瓶酒。 小邱趁机问:“肖哥,怎么啦,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娅蕾?” 焕英不便多说,只求他:“你先帮我找找她,别出事。” 小邱:“我刚才下去看了看,附近几条街没见她的人影。肖哥,你别急,我给你买了东西,就去找找她。” 这世界上再仇恨的夫妻只要在一个屋檐下就得过日子,这天的晚饭就是用娅蕾买回来的鱼、肉、蔬菜做的,若琳沾了人家的光,饭是吃下了肚,恨意却浮了上来。她边吃边恨恨地想,这本来就是我的嘛,丈夫肖焕英的一切就是我的嘛。只不过让那个妖精仗着漂亮给我夺走了,现在我只是夺回来 吃完饭,若琳收拾了碗筷,若班和焕英聊着海口的情况。 二、 海口的夜色如水,海风吹来清爽宜人,全无白天的燥热。 在客厅里,焕英和若班正聊着,就听见楼梯上一阵脚步,还没见人影,声音先上来了: “焕英!做什么好吃的,味儿都飘到街上去了,干嘛在屋里囚着不出去转转凉快凉快。” 来人是梁杰,今天的人全都反常,梁杰年龄不大但是个城府很深又很斯文的人,可是他今天很夸张,一见焕英就拍着肩膀热乎乎地坐在他旁边,见到若琳和若班面露惊讶地问:“你家里来客人了?” 焕英知道小梁无事不登三宝殿,就问:“有什么事儿?” 小梁好象突然想起似的说:“你不说我真倒忘了,我真有急事找你。” 焕英见他闪烁其辞的样子,知道他就是那种神道鬼祟不合群的人,就把他带进屋关上门,小梁一进屋就悄声地告诉他,娅蕾在他那儿,让他放心,他过来是给她拿些换洗的衣服,他问焕英打算怎么办,焕英说他们兄妹俩这次来正好把离婚的事商议一下,他也不想拖下去。 小梁见他这么坚决也没什么话可劝的,焕英把娅蕾平时喜欢穿的衣服用一个提包装着交给小梁,又让给娅蕾带去五百元钱。 小梁和焕英从屋里出来正看见张家兄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里的提包,小梁满脸堆笑地与他俩点头说:“不打扰你们了。” 小梁对焕英说:“谢谢你,不是我姐要照相,我也不来借照相机,用完就还你。” 正说着,小邱从街上回来,悄悄地向焕英摊开双手表示没找到娅蕾,小邱和小梁有些过节,谁也看不上谁,小邱说小梁人奸猾,有好事儿从来都是独吞,不会带上兄弟们;小梁觉得小邱档次低,成不了气候。俩人无事很少说话。 小邱眼尖,一眼看见小梁身上背的是自己的挎包,没好气地说:“你换个包好吗?我明天还有用。” 焕英忙打岔说:“你先用我的吧。” 小邱瞪着眼睛问梁杰:“你姐前两天来,不是才借走嘛?相机本来就在你那,怎么又来要?” 小梁也不回答,快步往楼梯口去,焕英拉着小邱说:“走!咱俩送送他。” 小邱今儿不知怎么了,犟着不走,小梁烦他径直走了,若班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小邱被焕英拽到楼下大门外,才知道娅蕾就在小梁家,他忙问现在娅蕾的状况,小梁看了他一眼却不搭理他,对焕英说:“放心!到时候我会完璧归赵。” 焕英看着楼上说:“我跟你去看看她。” 三个人在路口叫了一辆载人的三轮摩托车,一会就来到小梁的住地,小梁家租的民房在龙舌坡,这一片都是民房和出租屋,人员比较复杂。 28.第28章 :惊弓小鸟苦鸳鸯 一、 仨人一进屋子,看见娅蕾和小梁的姐姐正在看电视,娅蕾见了焕英喜出望外,小梁将他们二人让进屋里。 焕英看得出娅蕾一脸的委屈,焕英告诉她:这次趁他们兄妹都在把离婚的事情提出来。 “他们气势汹汹是来找茬儿的,恐怕你说不通他们。” “你泄气了吗? “难道说我泄气了你就不提出离婚?” “现在我需要你鼓励我,你可不能给我泄气,咱们俩的事情要靠咱俩同心协力。” “我没说泄气的话,是你心里先怯了吧!如果你心里怵了,你跟他们回去,我自己留下,我是回不去了。” “告诉你,我没怵,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咱们俩是一个葫芦锯两半——天生一对,一根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蹦不了我,思想统一,步调一致,才能一起往前奔。” “你赶快让他们走,别让他们玷污了我的床。我见他们就恶心,一家子都是农民,农民意识。” 焕英搂着娅蕾说:“好啦,好啦,你也别那么刻薄,人都归你了,你就让他们出出怨气算了。” 他俩说完话,从屋里出来,肖焕英向小梁的姐姐道扰,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二、 焕英和小邱子下楼后,娅蕾站在阳台上一直看着他们坐上三轮车消失在街口,小梁扶着她肩膀将她推进屋说:“好了,别看了,实在舍不得,我再把你送回去。” 娅蕾回屋坐下后,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想着心事,脸庞通红,眼睛迷蒙,小梁端着西瓜进来见她这副德行,阴阳怪气地说:“呦呦!怎么转眼就面若桃花。我们怎么劝,都不起作用呀!你瞪我干嘛?你可真有本事,搞了个有妇之夫,做第三者,挺有魅力呀。告诉你,如果你是我的亲妹妹,我非得把你的腿打断,锁在家里,不让你出来,残废了我养着。” 娅蕾瞪着眼睛望着他,他继续说:“我要是肖焕英的大舅哥,非得找一帮哥们,把他给骟了,让他在外面勾引良家妇女。” 娅蕾骇然地望着一脸狠毒的小梁,扭头就进了她和小梁姐姐住的屋子,小梁又跟进屋里说:“你别生气,你也别怕我,我是肖焕英的朋友,有责任替他窝藏你。” 娅蕾收拾东西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住在这儿,我现在就走。” 小梁抓住娅蕾的手狠命将她手中的东西扔在床上说:“你要是走我可真要打你了。” 娅蕾不知所措地瞪着他,他威胁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拳头说:“你真傻,我看着你就来气,你给我好好呆着,听见没有,瞪我干什么?” 娅蕾抱着胳膊把头扭一边,不理他。 小梁见她这样急了,一把将她推在床上说:“听话,别跟我犟。” 小梁的姐姐冬艳见小梁太不给娅蕾好脸儿了,怕娅蕾脸上过不去,忙上前劝架。 小梁指着倔强的娅蕾道:“真是个犟种,就是认死理,一条道走到黑。” 小梁说完出了门,将门关上。 梁杰走后,梁冬艳劝娅蕾,说梁杰也是好心,替她着急。 娅蕾不知为何悲从心起,坐在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梁冬艳又出去将小梁骂了一顿。 小梁烦了说:“你知道什么,别管我的事。” 娅蕾被梁杰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后,为了避免与小梁打照面,白天尽量在外面待着,一直磨蹭到很晚才回去。 后来,小梁觉察到娅蕾的用意,这天晚上他在街头单等娅蕾,娅蕾一出现,小梁把她叫住说:“你为什么每天这么晚回来?” 娅蕾不回答。 小梁说:“是不是为了躲我?你其实是个天下最笨的女人,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生这么大的气吗?你怎么不懂呢?” 娅蕾:“我觉得你的话没错。” 小梁抓住她的胳膊:“你还是不懂我……,真笨!娅蕾!我说的都是气话,可是,真的是为了你好,真是挺替你着急的,嗨……你别往心里去。” 三、 娅蕾是跑了,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怀有怨妇情节的张若琳将娅蕾留在衣橱里的衣服全部剪成一条一条,其中包括肖焕英两次在广州陪娅蕾逛街时买的衣服,娅蕾这一阶段的衣服都是在焕英的指导下选购的,所以若琳在剪娅蕾的衣服,等于在剪肖焕英的作品。 若班见焕英叉着腰气得浑身哆嗦,忙把他拉一边说:我刚才没拦住,她已经下手了。我想她也怪可怜的,憋了这么长时间的气,总得有一个发泄的地方吧!你就让她撒撒气吧! 焕英一想也豁出去了,由着她折腾,他知道这个大舅哥是来火上浇油的,所以懒得理他。他转念又一想,觉得这样也好,扯平了。 所以他挑衅地望着若班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声音格外悦耳。” 若班也坐不住了,进屋才劝住,可是娅蕾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全部被她剪成一堆碎布,花花绿绿的在地上堆起一座小山,焕英连屋子都没进就到小邱的房间凑合一夜。 张若琳也看出来,肖焕英是不可能回头了。 在海口炎热的日子里,双方进行了艰苦的谈判,焕英坚决要求离婚。张家兄妹又摆出离婚的条件,要二十万的青春损失费,焕英说没有那么多,若班说我们可以等,焕英对若琳说:你趁着还年轻离了婚再找一个比我更好的。 29.第29章 :赎罪环岛埋祸根 一、 若琳望着眼前这个她曾经认为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眼泪流了下来。 她一哭,焕英也很同情,就劝她:“我这个人浑身都是毛病,又不是个忠诚的丈夫,你丢了我应该感到幸运,你以后的生活会比我更好。” 若琳说:“你以为离婚的女人还有什么更好的出路?你一甩手走了,你对我负起责任了吗?” 焕英觉得她说的没错,可是真要跟她过回过去的日子也不可能。所以他就不说话,任他们兄妹俩怎么说他也不接茬儿。 焕英几乎每天都会到梁杰住处看娅蕾,向她汇报自己和张家兄妹交涉的结果,谈到这步进程总是个目标吧。 焕英安慰娅蕾:别那么愁眉苦脸的,天塌不下来,这事你不用发愁有我呢。 几天之后,焕英告诉娅蕾,若琳基本上已认同离婚这个事实,他们过几天就先回去,临走,焕英陪他们去兴隆、三亚玩两天,也算一个圆满的句号。 娅蕾心里觉得既然已经要离婚了,焕英还要陪他们旅游,真是多此一举,可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心想,这以后的日子,人都归自己了,还在乎这么几天吗?只好由他们闹去吧。 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就是这三天的旅行,给肖焕英和刘娅蕾之间的关系种下了吞不进又吐不出的恶果。 二、 娅蕾后来才知道,这几天他们是怎么过的: 按正常手续,焕英找了一家旅行社报名参加三日游,在填单填写与张若琳的关系时,顺手填了夫妻。当然了,因为还没有办离婚手续嘛,所以就写下了这样的关系,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跟旅游团的第一天在兴隆下榻宾馆的时候,问题就来了,旅行社把肖焕英和张若琳安排在一个房间,把若班和另一男散客安排一间,拿到钥匙时,焕英问导游:“怎么给我们俩安排在一起?” 导游奇怪地问:“你们不是夫妻吗?再说现在是旅游旺季已经没房子了。” 焕英和若琳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娅蕾后来才知道事情就出在环岛游的这几天的晚上,她估计是张若琳使的计谋,从此她知道男人是经不住诱惑的;张若琳该高兴了,她同样让肖焕英背判了刘娅蕾。 焕英和若琳进了房间,俩人都有点尴尬,焕英让若琳先洗澡,他来到室外的游泳池边发呆,正在这时,若斑踱步过来,跟焕英道,若琳其实是个挺可怜的女孩子,她跟焕英结婚是真心爱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天来对待的等等,他用意用那种可怜又让人心生同情的话来刺激焕英,其实这是若斑在做最后的努力。 脱离了自己爱人刘娅蕾的气场,焕英果然被这一套说辞打动了,想想也是,如果若琳不跟着自己,也许会很幸福的结婚生子,过一般人都羡慕的生活。可是……现在成了被人耻笑的怨妇,焕英可怜起了若琳,他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自己的心肯定是回不去了,那么就要好来好散吧!晚上趁机做做若琳的思想工作。 焕英回房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情绪,自然看若琳就带着几分怜惜,毕竟是就要离婚的夫妻嘛,不是老话讲过嘛,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跟若琳也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再怎么样,也不能做不了夫妻还成了仇人了吧!焕英对若琳的态度也柔化了一些, 这对怨偶各自躺在床上,焕英一时睡不着觉,仰望着天花板想心事 。突然,旁边床上传了嘤嘤的哭泣声,焕英转过头望去,映着屋外的灯光,他看见若琳的身子一起一伏,接着若琳擤子抹眼泪的声音传了过来。 同在一座屋檐下同眠,若琳满腹委屈自然让焕英心生愧疚,若琳内心一切的苦楚也是他造成的,虽然双方都已经达成离婚议向,可现在还算是夫妻,还是安慰安慰她吧,焕英好心地想着。 他来到若琳的床边道:“你别想不开,离开了我,其实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若琳一翻身抓住了焕英的胳膊道:“我就要你现在让我高兴,咱们做夫妻,你给了我几天?” 焕英就这么瞬间被心软了,他满足了若琳,可是满足之后,他才想起了那个痴痴傻傻的刘娅蕾。这时,他从若琳的怀里抽身,他急促而又低低地道:“你千万别在我身上留什么幻想了。咱们是不可能的了,这也是最后一次。” 若琳彻底失望地一把推开了焕英。她算是彻底失去了希望。 焕英送走张家兄妹后,直接赶到小梁家,见了娅蕾就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把她攥得喘不过气来,娅蕾咯咯地笑得话都说不全;放……放……放……开手,我……我……我……喘不过气来。 他们没有等小梁回来,就与冬艳告别回家了。 30.第30章 :一橱碎衣换新装 一、 焕英和娅蕾一踏进滨海新村814号,房东一家子瞪大眼睛看着娅蕾,娅蕾还像平时那样与他们打招呼,可是房东一家人的表情却是怪模怪样的,房东老婆先把孩子撵开,又把笑眯眯的房东撵走,然后上下打量着娅蕾,歪着脸,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回来了?”不似以前的温和。 娅蕾和焕英都是满心欢喜,哪里理会得了房东老婆的态度。 焕英刚进到卫生间,就听见在卧室里的娅蕾一声尖叫,焕英怔了一下,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悠长的哀嚎,把整个楼层的人都震得头皮发麻,楼下跑上来房东一家,旁边跑出了小邱,聚在娅蕾和肖焕英的屋门口。 只见娅蕾瞪大眼睛盯着打开的衣柜:衣柜里挂满了被张若琳剪成一条一条的衣服,象是挂满了万国旗,那是被肢解了的娅蕾衣服的尸体,它们全待在黑影里,张牙舞爪地向亮处的人疵牙裂嘴着,看了令人恐怖。 娅蕾又一声尖叫倒在床上,向门外大叫一声:“你们都走……。” 哭归哭,嚎归嚎,日子又照常进行,娅蕾打开衣柜时,望这空空荡荡的衣柜也不再歇斯底里。 张若琳够狠,一剪刀下去剪碎了娅蕾一年四季的衣服,也剪断了她跟肖焕英相濡以沫的生活记忆。她如果想念某件特殊意义的衣服时,只有翻那时的照片。 焕英见她珍爱那些衣服,向她建议照着照片上的样子凭着记忆再复制出来。娅蕾坚决地摇摇头。 焕英说:“这才叫明智,那些衣服也不适合你了,都是前几年买的便宜货。你的身材好应该穿更有女人味的衣服”。 很快,焕英又按照娅蕾的身材气质,慢慢地给她制办了一衣柜的衣服。 娅蕾曾经对海华道:“有个画家男朋友还是挺不错的,眼光好,会挑衣服。” 二、 刘总娅蕾现在也承认,想一想,别人现在翻看她二十岁出头的照片,一点都不觉得土气,当然一是因为她漂亮身材好,二就是这些衣服都是当时的爱人很用心为她挑选的,很有气质的那种。 只是,现在娅蕾想起这一段事情,不再恨不再激动,只是淡淡的谈起,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似的。 海华没有这样的经历,好奇地问娅蕾:“你现在一点都不恨他吗?” 娅蕾笑了笑道:“已经恨过了,现在早就原谅了,再说了,我们俩没能走到一起,这是老天的安排,也是自己的选择,能有这么一段就算是缘份吧!再说海口那个时候太浮躁了,人人都不以感情为自己的追求,只认发财,一夜暴富太让人疯狂了。” 三、 海华晚上跟着娅蕾回到她们夫妻俩在城郊的别墅,娅蕾将海华介绍给了丈夫夏华。 海华也奉上了从海南带来的南方的水果。夏华高兴地一一接受,并倍加称赞,这让海华很是受用。 夏华客气地问海华,临睡前,是喝咖啡还是喝牛奶,海华笑道:“今天总算见到了你,怪不得娅蕾一直夸你是个好老公呢,原来这么绅士范儿。” 夏华笑了,俩人这个开场白够热情,自然就没有陌生感。 夏华告诉娅蕾和海华,他已经按照老婆的意思把客房收拾出来了。 娅蕾领着海华进了给她布置好的客房,海华关上门笑道:“怪不得你现在活得这么从容,容光焕发的,原来家里有一个大暖男。” 娅蕾笑了道:“嗨!我们是老夫老妻了,互相取暖吧!” 第二天早上,海华起来后来到楼下餐厅,娅蕾不在,只有夏华在餐厅里煮着咖啡。 夏华告诉海华,娅蕾嘱咐说,怕海华一路旅途劳顿,不忍早叫她,所以娅蕾先去公司把工作安排一下,然后在公司等着海华。这几天娅蕾要陪着海华和阿伦,既当司机也当导游,再当买单者。 夏华让海华吃完早餐后,他开车送她过去,跟娅蕾会合。 夏华是那种跟任何人接触都会给人安全感的人,高高个头,结实的身体,给人以墩实的踏实感,皮肤白净,鼻头肉肉的,眼睛不大,一笑眯成一条线,对人又彬彬有礼,任何人只要跟他说上一句两句话,就会愿意听他的安排。 夏华开玩笑道:“咱们俩可以称作姐弟俩了。” 海华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华笑道:“娅蕾早就说起过你,我一听这名子就对你既有好奇心又有亲近感,因为咱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华啊!” 夏华解释了跟海华做姐弟的理由后,海华听了哈哈大笑。夏华也算是跟海华一见如故吧! 海华也喜欢这位性格儒雅的男士,再加上是好闺蜜的丈夫,自然话题不断。 这天的天气格外好,冬天很少见阳光的上海,今天艳阳高照,早晨的阳光斜斜地射进餐厅里,夏华和海华边吃边热络地聊天。 “你和娅蕾在海口这么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老婆没有告诉你?” “可能没有想起来吧!我也没有问过。” “其实,这事是个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娅蕾在海口的时候,是在银行工作,这你是知道的吧?” “对!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金融行业,连上研究生也选的金融。” 海华攒起眉头想了想,说:“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像是九一年还是九二年,是春天,天气还有点冷,我去银行办理一笔调汇的业务。去找国际业务部的陈菲主任,这是一个女的,也是挺能干的一个女人,就是娅蕾的上司。娅蕾现在这么能干,肯定是得到了这位上司的衣钵,秉承了外汇部女强人的优良传统。” 海华随意调侃地说着,可是夏华却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 记忆一旦打开闸门,情景就像流水一样倾泄而出,收也收不住…… 31.第31章 :闺蜜初识阴雨天 一、 许多年前的那个下午,海华到银行的国际业务部来调剂一笔外汇,正好她也想看看好久没见的陈菲。 银行座落在老城区的一个十字路口上,两条老式街道互相交叉,街的两旁都是南方特有的骑楼,由于地处亚热地区,因太阳的暴晒和雨水的冲刷,建筑物的外墙斑驳破败,长着一层薄薄的青苔。 那天,海华正要过一个马路往银行走去时,突然一辆摩托车轰鸣着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接着听到了个大男人大喊:“还我的包!还我的包!” 海华怔住了,她问旁边一个人怎么回事,那人是个北方人,问她:“你是大陆来的吧?” 海华点点头。 他说:“你也要小心点。刚才那人被摩拖党抢了包走了。” 她点点头过了马路,失魂落魄地往银行赶,一直到进了银行大门,心里还是怔怔的。 陈菲的国际业务部是在二楼的一个拐角处,一连三间办公室,陈菲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屋是放着文件柜还有她秘书的办公桌,里间才是她的办公室。 海华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陈菲见到她一脸慌张的神态,就问,这是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海华就惊慌失措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陈菲说:“哦!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种事情多的很,都要各自小心。” 陈菲让秘书给海华倒了水来,她喝完了这杯水,心慢慢平静下来。 陈菲其实是海英的朋友,她们俩是在一次会议上认识的,海英比陈菲年长三岁,都是女性干部,自然话很多,海华要去银行办事,海英就介绍海华认识了陈菲,一来二去海华和陈菲就很熟。 陈菲和海华聊了几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马上下班了,你陪我逛逛街吧。” 海华说:“好,我正想买点东西。” 陈菲把她的秘书叫进来,交待一些事情。 海华的魂被吓丢在了当街上,脑子反应特别慢,心却特别敏感,她觉得陈菲的这个秘书能吸光,她一进来,象给窗口拉了一层薄纱,屋子就暗了,她一出去,屋子又亮了。 等她慢慢镇静了下来,七分魂魄找回来了三份时,她才弄明白,这个秘书是个大个子,是她把光线遮住了。 陈菲见海华好奇地盯着秘书的背影看,就介绍道:“这是我新来的秘书,也是大陆来的。” 从这个秘书的背影看:平肩、长脖子、长腿、长胳膊,上身穿一件收腰淡绿色马海毛套头衫,长只及腰眼下两寸,仅仅盖住她平平的小肚子,毛衣里面衬着件白色云卷暗纹织锦软锻的衬衣,在袖口有一串细密的小褶,衣领上还钉有两粒樱桃红的扣子,这是她身上唯的一点暖色。下身套一条灰色斜纹薄毛料西装短裙,很自信地露出她的美腿。腿上裹着一双深灰色的丝袜,在紧贴着脚踝上方各有一只栽绒的蝴蝶,她的两条小腿走起路来蝴蝶翻飞,令人目不暇接。 这位漂亮的女秘书冲着海华笑了笑,扭头就去送材料出了办公室的门。 陈菲的秘书出去后,海华道:“挺有气质。” 陈菲笑了说:“我们银行的人说,她给我当秘书,是浪费人才。” 海口的冬天总是雨汪汪、湿唧唧,向空中一抓都能攥出水来的阴天,这天也不例外,人行道的树荫下更暗,唯独秘书穿的毛衣象涂了萤粉,在暗处闪着绿光,海华又想起一个词:绿毛龟。 海华问:“她从哪儿来的?” “从湖南来的,叫刘娅蕾。” “她真高,穿着平跟鞋都快跟那个男的一样高了。” 二、 说来也巧,海华那些日子跟银行方面瓜葛不断,第二天下午,海华又到银行,来到楼上拐角的那个套间,一敲门,听见里面有人喊:“请进,门没关。” 海华有些犹豫,开门进去一看,外屋没有见有人,却有动静,她咳嗽了一声。有个声音传来:“等一下。” 话音刚落,在秘书通常坐的办公桌前说,刘娅蕾像是从地板上长出来似地露出她的头,娅蕾上下打量着海华,认出是昨天来的陈菲的客人,她对海华笑笑说:“你今天真漂亮。” 海华笑着问:“你在干吗?” 娅蕾说:“我在找东西,哎,找到了。”说完她把打开的抽屉关上。 娅蕾两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因为跪着的时间太长腿变木了,娅蕾坐在椅子里直捶着自己的双腿。娅蕾今天只穿了件朴素的亚麻质地的白衬衣,袖子高高地卷过肘弯,只在领口有一圈镂空抽纱的绣花,算是最醒目的装饰了,白衬衫的下摆紧紧地束在一条牛仔裤里,娅蕾今天的装束简单、清爽,也把海华看呆了,她意兴阑珊,闷闷地问了句:“你们处长呢?” “在里面等你呐。” “我先进去,有时间咱俩再聊。” 娅蕾笑嘻嘻地看着她点点头,海华很喜欢看娅蕾笑嘻嘻的样子,很爽朗,很大气。 连着几天,海华有事几乎每天都要去银行,一来二去跟刘娅蕾熟悉起来,办完事也跟她聊几句。 她静静地观察着刘娅蕾,不禁心里赞叹:这位姑娘有一双珠光宝气的眼睛,双眼皮,浓睫毛,使她的眼睛大而柔和,不咄咄逼人,容长脸高鼻梁,开阔的额头,两颊圆,一张丰满好看的嘴。 陈菲曾经跟海华说这刘娅蕾哪长的都好,就是嘴长得太大过厚了点儿。 可是海华觉得她的大嘴正好配得上她的身材和相貌。 三、 海华讲述她和娅蕾初次相识的过程,其实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戏剧场面。 可是夏华还是微笑着兴致盎然地听着,他对那个时候在那种滚烫发热的地方待过的大陆人都感觉到好奇。海华看得出来,因为爱意,他才对妻子当时的生活很好奇。 这种对妻子的爱意从夏华的言行方面表现出来,也温暖了海华,她心想,一定要把这种感觉告诉娅蕾,让她好好珍惜眼前人。 夏华喝了一口咖啡追问道:“就这么简单?” 海华笑道:“咋了?你还希望能听到什么电光火石般的相遇,我们俩又不是恋人,需要这么多声光电的配合浪漫吗?” 夏华憨厚地笑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夏华想了半天道:“是啊!人的一生哪里有那么多精彩瞬间,最好最得意只占5%,最不好最失意也占5%,剩下的90%都是平平淡淡。也就是普通的一天,又接着另一个普通的一天,忙碌的一年又接着下一个忙碌的一年。” 海华点了点头,可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心想,这话说一般人可能还算准确,可是像刘娅蕾这样在感情生活上经历惊涛骇浪、一路磕磕绊绊挣扎闯过来的女人,又有几个人能比呢?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刘娅蕾这般坚强呢? 可是话到嘴边海华还是咽了下去,她不知道夏华知道妻子多少的过往,自己贸然胡说了什么,怕影响到人家的夫妻关系,娅蕾经历过多年的磨难,现在获得了从容踏实幸福的生活,可要好好维护呀! 海华转了一个话题道:“其实我们俩慢慢变熟变亲密,还都是因为吃的原因,因为我们都喜欢海南当地的街头小吃,因为都好这一口,才发现彼此的趣味是那么像。” 夏华好奇地问:“都有什么小吃说来看看,难道还能比上海的早餐有特色。 海华不服气地一连报出一串海南的早餐名称,海南粉,抱罗粉,牛腩面,牛腩饭,汤粉,腌粉。 海华开始给夏华解释什么叫海南粉,又告诉他,她和娅蕾最喜欢去的吃海南粉的地方是在哪里。 32.第32章 :千里赶赴朋友会 一、 海南的冬天,有时一连一个多月不开晴,有些潮湿有些阴冷。 娅蕾和海华都喜欢在雨中漫步的感觉。所以一下小雨,就是她们俩人逛街的时候。 娅蕾所工作的银行离海口市的东门市场不远。 她们跨过一条街就到了东门夜场,这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刀光火影。 她们在各个档口巡视着,最后在一个最热情的老板娘的招呼下,坐了下来。在东门市场那边,在具有南洋风味的高高的骑楼下面,这样的摊子大部分是卖牛腩饭的。 几分钟后,桌子上摆满了十来个小碗,有煮得颤嘟嘟都开了花的牛腩,有干烧海鱼,有腐竹粉丝,有炒酸笋,炒酸菜等等等等,都是下饭的好菜。 海华很老道地让老板娘给松散的米饭上浇上一勺浓醇的牛肉汁。 “你挺老练。像个海南婆。”娅蕾笑着说。 “都是跟着我姐来吃了几次后,有样学样的。而她则是跟她的海南当地同事学的,你不来点?” “我就是吃不惯牛肉汁,有膻味。” 这样的摊档很便宜,两个人撑死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二十块钱。 二、 海华告诉夏华,正是都喜欢吃些海南当地的特色街头小吃,她们俩人越走越近了,正所谓志趣相通,气味相同吧! 夏华一路听着海华细数她和娅蕾的过往,开着车将海华载到娅蕾的金壳公司所有的环球金融中心下面。 与海华道别的时候,夏华道:“你们这几天和娅蕾好好玩玩吧,到周末,我请你们吃饭,我去定餐厅,既能看夜景又能尝美食,还能领略江南的评书。” 当娅蕾知道海华跟夏华聊起她们在海口时一起吃的那些街头小吃时,也无限向往地说:“真想那一口啊!好久没有吃到了。下次回海口,一定要过过瘾,这次去海口的时间太紧了,下次休假的时候回去,对了再把我那套房子给收拾收拾。” 三、 娅蕾一连陪着阿伦和海华疯玩了三天。 这天晚上,娅蕾翻看从上次去海南,到最近几天跟阿伦和海华照的照片,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一共有三百多张照片,也有好久没有上微博了,娅蕾一连发了好几组照片,并配有心情说明的文字。 谁想,没十分钟,微博上有私信给她,她点开一看,原来是小邱子,小邱子看了照片上的阿伦,问娅蕾:“阿伦现在在上海吗?要待到何时?” 还没有等娅蕾回答他,小邱就迫不急待地将电话打了过来,张口就问:“阿伦在上海几天啊!” 娅蕾告诉他,可能要待半个月,小邱舒了一口气道:“哎呀!好想三哥呀!你告诉他,我明天就赶到上海。” 娅蕾以为小邱只是说说而已,哪想第二天下午,娅蕾就接到小邱子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上海。 娅蕾吃惊不小,问道:“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接你,晚上我们还有一个聚会。这下咱们那帮闯海南的人可热闹了。” 四、 这天晚上,正是阿伦请客,小邱和焕英、阿伦也是多年未见,见面后,三个大男人高兴得快发脑溢血了,整个包房里吵声不断,有路过的客人惊奇地探头看看,以为发生了什么斗殴事件。 饭桌上,众人不禁感慨,这些年过得可真快啊! 娅蕾和海华望着三个话语不断、基情四射的男人,只好替他们多拍些照片留着下一个年轮看看吧! 席间,小邱对阿伦道:“真是想你们啊,尤其想阿倡哥,好想他啊!好想去海南时给他拜拜。” 此言一出,桌上的人都沉默了起来,娅蕾自不必说,焕英也低下了头,阿伦不想让这次重逢变得沉重,抚平众人内心的话也只有他才能说出口来,阿伦道:“这次是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之一,……我们不谈那些难过的话题了吧!” 可是落入冰点的众人一时回不神来,焕英打起了精神道:“我提议,咱们这杯酒祭拜给在天之灵的倡哥吧!” 众人将手里的酒洒在地上后,这才慢慢又热烈起来。 五、 晚上,自然是去焕英的咖啡馆尽兴。 在包间里坐定后,小邱子肚子里灌满了酒精,脑袋微熏,他一拍桌子指着焕英和娅蕾道:“你,你,真是不争气,最艰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竟然没有走到一起。” 此言一出,娅蕾满脸不高兴,小邱仗着酒劲指着娅蕾道:“咋了?我说的不对,你这个丫头片子,就是脾气犟,认准了道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小邱正放肆地胡咧咧,阿伦一巴掌拍了小邱一下道:“别胡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人家都各自有孩子有家庭了,懂点事儿!” 小邱梗着脖子道:“咋了?有家庭又咋了?你没见……一进大堂,正对着门口的那幅画像,那上面不正是娅蕾这个死妮子嘛?……” 小邱还要往下讲,娅蕾赶紧道:“跟你讲那上面不是我。” 小邱摇摇头,又问焕英:“这是你画的吧!那上面的人就是二十岁时候的娅蕾吧?” 焕英笑道:“你看错了,只是像而已。” 娅蕾看小邱子被酒精烧得明显脑子不够用,她拉着海华对焕英和阿伦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等娅蕾和海华走了后,阿伦指着小邱道:“过去的事情,人家不愿意提,可你可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六、 在回去的车上,海华想起夏华的厚道和小邱的放肆,只是感慨世事捉弄人,看着娅蕾的态度,确实不想牵连过去的一切。越是这样,海华心里替娅蕾感慨。 周末,夏华以刘娅蕾丈夫的名义,请娅蕾的这帮海南的朋友们在一家位于外滩的会所吃饭,至于叫不叫焕英同来,娅蕾纠结了好久,她找阿伦和海华商量。 海华说:“其实,你们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在了,一起见个面也很正常,如果能正常地把他介绍给夏华,说明你们是真的放下了。” 可阿伦却道:“正是因为你们已经没有什么了,还是不要让你的前男友跟你现在的丈夫有任何交集,对焕英没有什么,主要是尊重你的丈夫,我是从男人的角度提的意见。” 阿伦的话,娅蕾很入耳,她果然没有通知焕英赴宴。 这次宴请,夏华和阿伦一见如故,夏华望着身材魁梧,黑黑壮壮的阿伦,顿生好感。 娅蕾介绍道:“当时我在海口的时候,阿伦和他大哥对我很好,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本地人撑着腰,我们不知道有多艰难呀!” 小邱极为赞同,他连连点头。 席间夏华好奇这些朋友的经历,怎么上的岛,又是怎么离岛的,在座的阿伦是海南本地人,不存在这样哪样的问题,海华现在还在海口,也不存在离岛的问题,只有小邱和娅蕾是离岛的闯海人,娅蕾的离岛,夏华知道一些原因,因为在上海读了金融专业的研究生,又因为海口经过暴发户式的发展衰落了没有什么发展,所以就留在了上海。 问起小邱离岛的原因,小邱笑了,道:“那是因为我做了一单生意,被别人撬走了,一时心灰意冷,就离岛了。” 33.第33章 :初战告捷待时签 一、 小邱所说的生意,是一单期货生意。 这个当时轰动海口期货界的故事,娅蕾曾经跟夏华谈起过,做为人心叵测的典型案例,夏华听后也叹息道:你们这位朋友也真是太幼稚了,生意场上,甭管对方说得多么好听,多么天花乱坠,只要是没有签合同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就是签了合同钱没有打过来,过了有效期也自动做废。 小邱子的这件事情当时在海口的期货界曾经引起过极大的轰动。 话说上世纪九二年,国际期货行业进驻海口,小邱是九三年初接触到期货的。 做期货经纪人首先是要先找客户,有了客户都有业绩提成,提成是个大数目,再说了做期货的人也不会用个十块八块去试试,一般准入门槛就十万起步,如果要做大没有个几百万下不来。 要找客户,在那个年代,经过九二年的大开发,海口遍地都是老板。 小邱凭着腿脚勤快,又能言善辩,很快将目标锁住了一位老板身上,这人叫张德生。 这位张老板九二年跟着别人炒了几笔房地产,正好大赚了几笔钱。正在志得意满,除了挥霍了一阵子后,剩下的钱,他正愁要往哪里投资呢。 二、 张老板又回内地找了几个大股东,成立了海口股份公司,几笔款项都到帐,除了一部分压在房地产上,还有一部分就躺在帐上睡大觉,他正在考虑往哪几个方面投资。 有人介绍股票,他也买了些。 现在又有人找上门来拉他做期货,他倒要看看期货是个什么新鲜玩意,所以就同意见见身为期经纪人的小邱子。 小邱子紧紧抓住这次机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经过几次交谈,张德生真的有些动心。 自从张德生对期货动了心,小邱就天天在张老板处泡着,一来二去与张老板混得相当熟。 经过研究,张德生与自己的几位副总初步决定做做期货投点钱试试看。并向内地的大股东汇报情况,马上得到了反馈,几个大股东都赞成做做试试看,并说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尝尝,要勇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炒房地产,刚开始不也是不懂,也是瞎碰瞎撞赚大钱的嘛? 当小邱子再去他的办公室的时候,张德生看着小邱子,心想:这小伙子肯吃苦,有钻劲,看面相也是个老实有福之人,他要是接了我这单生意,肯定要时来运转了。 张德生告诉小邱子,他们公司决定拿出五百万来试着做做。小邱的头当时就晕了,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海口这个地方什么样的奇迹都能发生。 他定了定神,问何时签合同,张德生想了想说:他要先和财务商量一下,从哪里走账,因为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一个账户也不会有那么多资金。明天就能给他一个答复,明天下午你过来签合同。 三、 心花怒放的小邱子一路直往期货公司赶。 路上他在想,五百万!五百万!这是海口市从未有过的最大的一笔期货生意。 如果他把这笔合同签下来,非得在海口期货市场上炸了锅。 他算了一笔账,五百万到帐后,光是他的业务提成能拿到一百万,如果再让他上机操盘,每下一次单他又可以拿到一笔经纪费,干好了不出两个月他就可以成为期货界的富翁大佬,他不仅可以拥有房子、车子,还可以拥有漂亮的女人。 胡思乱想间,小邱子兴冲冲地赶到期货公司,推门进去,和在前台的石青小姐打了声招呼,石小姐正跟几位小姐和两个经纪人聊天,没有看到他,小邱子返过身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头发上揪了一根头发就跑,石青一咧嘴问:是谁刚才揪我的头发了。 别人告诉她是小邱,她起身把小邱叫住,小邱回头向她做鬼脸。 石青说:“快回来,看把你吓得,我不打你,这儿有你的信。” 小邱子来到前台,石青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然后赖着他请客,他高兴地说:“这有何难,过两天我的一百万到账,请你去潮江春、南庄、狮子楼。” 听了小邱子的话,围在前台聊天的几个人,大笑起来,一个经纪人说:等我的一千万到账后,我也请你。 他们又大笑起来。 小邱对石青说:那你就笑吧!我真的到账一百万,我请别人,不请你可别后悔! 石青忙点头说:好!好!我信,我信,我谁都不得罪,你们赚了钱都少不了要请我。 小邱子想说什么,但忍了忍说:“等着吧!”然后就昂首挺胸进了经理室。 不一会儿,小邱拉到一笔五百万业务的消息像海风一样吹遍了整个公司的各个角落,有人快马加鞭跑来告诉了在前台聚着聊天儿的人们。 他们像狼一样“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回想刚才小邱子的表现都拍手说,这下好了,咱们有人可宰了。 石青说:“怪不得,他一进门眼睛发亮,说话发狠。真还被他逮住了。” 有人说,咱们就在这儿等着他,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还不出来,大部分人都散了。 四、 小邱子在经理室向罗经理汇报了情况,罗经理听后非常吃惊,然后小邱子向他详细描述了前前后后努力的经过,罗经理听后频频点头。 罗经理非常兴奋,对小邱子也刮目相看。 罗经理兴奋地说:“你知道吗?这是海口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期货业务。你将名振整个海口期货业。我要给你扬名,我要让你成为最伟大的期货经纪人。” 说得小邱头脑发涨,浑身飘飘然起来。 然后,罗经理给他拿出了一式几张的合同纸,又嘱咐他签合同要注意的事项,并说也可以把他们带到公司里签。 俩人商量了具体操作的细节。 等小邱从经理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分,大部分人都回家去了,但还有些人聚在大厅里议论小邱的这笔五百万业务,一见他出来,都围拢上来,有拍他肩膀的,有摸他头的,有掐他胳膊的,都用让他疼痛的方式表示对他的钦佩。 他就这样一路被人拍拍打打、簇拥着来到前台,石青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拦住小邱子说:哎,哎,哎,先别走,你要老实交待,你使用了什么样的美男计,让大老板就范的?说! 小邱满脸通红,说话吃吃艾艾起来。 他大致说了事情的经过,人们不太关心这些,最过瘾的是听到说那位老板报出五百万这个数时,犹如听到晴天霹雳,接着电闪雷鸣,就像舞台上的音响效果一样富有戏剧性。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石青指着那些围在周围的经纪人说:“你们听听,你们听听,看人家小邱是怎么努力的,再看看你们自己,成天就知道聚在一起聊大天儿,钱会自动跑到手里来吗?” 说得他们个个面有赧色。 34.第34章 :煮熟鸭子飞跑了 一、 小邱看到这些,心中有点怪石青说话口无遮拦,太伤人家的自尊心,大伙沉默了一会儿,有人问这个老板是哪儿的人。 小邱说:“是安徽来的。” 又有人问:“是哪家公司的老板?” 小邱说:“是六安公司的老板,叫张德生。” 石青听了瞪大了眼睛,一口水没咽不下去,撑得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有人问:“是不是在海甸岛,大龙别墅区里的那个六安公司呀?” 小邱说:“是!” 那人说:“噢!我知道那个老板,可惜我也不认识他。” 众人又聊了几句就散了。只留下石青一人瞪着眼睛发愣。 二、 小邱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今天自己给公司带来的爆炸性新闻,看到自己像英雄般的被人簇拥着,连一向骄傲,说话伶俐不饶人的石小姐也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 他回到出租屋后先告诉了娅蕾,娅蕾听了非常惊讶,也为他高兴,小邱说,我拿到钱后,送你一样东西,你好好想想免税商场里看中了什么,到时候我买了送给你。 娅蕾想了想说:“我看中了一款香水。” 小邱子说,没问题,一瓶香水值多少钱。小邱突然想起那块救命的翡翠是要送给娅蕾的就说:其实我原来想送给你另外一件礼物的。可惜……。他话没说完。 娅蕾问:“什么东西?” 小邱说:“哎!不说了,不在身边不说了。” 娅蕾不关心小邱子原先到底要送她什么,她只喜欢那瓶香水。 肖焕英回来的时候,娅蕾比小邱还兴奋地讲了那五百万期货业务的事情。 肖焕英望着娅蕾天真的脸笑了,对小邱子说:“你瞎逗什么,惹得我们家的娅蕾听风就是雨。你们俩跟傻子似的。帐打过来了吗?” 小邱子说:“还没有,但今天张总正式告诉我,他们董事会已经同意了。” 肖焕英的嘴又一撇:“合同签了吗?” 小邱子说:“明天签。” 肖焕英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噢!那就明天再高兴也不迟,合同没签,钱没到账,一切都是扯淡。” 娅蕾帮腔道:“这是十拿九稳。” 小邱也说:“这事跑不了。” 肖焕英说:“你说说看怎么个十拿九稳。” 小邱又将他如何认识张老板起到张老板怎么拍板同意的经过讲了一遍。 肖焕英听了点点头说:“好像是十拿九稳,你就保佑他今天到明天不变卦吧。说好了,赚了钱请客。” 小邱不服气,虽然肖焕英对他的话有点半信半疑,可是他偏要鼓气,做出一个大单来,让肖焕英高看他一眼。 三、 第二天上午,小邱没有去期货公司。 下午如约赶到张德生的六安公司,张德生不在,他的秘书告诉小邱,张总出差几天。 小邱只好回期货公司,他不停的给张德生拨大哥大,可是不是占线、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 小邱很纳闷,觉得这事有些反常,但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他天天去六安公司,他认识的秘书见他来了,只说忙,避而不见他,几次下来之后他决定找秘书了解一下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秘书在电话里告诉他,让他别再找张总了,有人抢在他之前与张总签了合同拿走了支票。 小邱子问是谁来签的合同,秘书说,她不认识那人,让他回期货公司打听一下,反正是他们期货公司的人。 小邱子听了这话,那真叫是——“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 35.第35章 :巨大利益起歹心 一、 小邱的头一阵一阵地晕眩,浑身的血一会儿凝固一会沸腾,他的心脏快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变了。 他回到公司,罗经理把他叫到办公室,告诉他了实情,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好几天没有见到石青,他像石雕一样呆住了。 原来石青的老公是一位政府部门的领导,九二年的时候,海南像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热闹,到处是饭局,每个饭局都在谈生意,是处在一种全民做生意跑信息的状态,都在通信息,就是在一次这样的饭局上,石青跟着老公认识了张德生,所以当小邱子说起是张德生决意要做期货并且要拿出五百万的时候,她着实吃惊了,心中有些嫉妒有些不服,然后就开始动起了心思,回家就告诉了老公,她丈夫当即决定一定要凭着跟张德生的关系,抢在小邱子前面把生意抢过来。 石青开始还有些犹豫,有些担心这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可是她丈夫真不愧是无毒不丈夫的模样,道:“嗨!现在海口谁挣到了钱谁就是爷,谁还管地道不地道的。再说了,那哥们不是还没跟张总签合同吗?现在这个世界谁拿到合同就算谁的。” 石青被她丈夫三言两句给说通了,其实她早在回家的路上就动了歪心思,又在丈夫的蛊惑下,她顺理成章地把愧疚和不耻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当天晚上,石青的老公带着石青跟张德生喝了一次茶,同时又拉上另一位跟张德生认识的领导,这些人都是在张德生生意场上关键性人物,所以张德生想了想,心想这生意给谁不是给呀!只是……嗨!管不了那么多了,谁叫姓邱的那小子嘴不严呢?也是经验不足呗。 罗经理望着垂头丧气的小邱子,无奈道,公司是按谁拿来合同,就算谁的单这样的办事原则,他也无力帮他。 罗经理怕出事叫了两个职员把小邱送回家。 小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陪他的两个职员只是小心陪着,也不敢离开,一直等到娅蕾回来,那俩职员告诉她小邱的事情。 娅蕾吃惊地张大了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公司打来电话,让那两个职员务必得有一个守着小邱,一直等到他过了这个劲儿再说。 晚上娅蕾对焕英说了这事,焕英去看了看小邱,怎么跟他讲话,他也只是呆望着天花板眼珠定定的。 后来娅蕾埋怨焕英说:“就怪你的乌鸦嘴,你看小邱成这样了该怎么办?” 肖焕英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而荒的,他说,没有任何办法,只有靠他自己扛过去了。谁也救不了他。 二、 小邱躺了两天,这两天他滴水粒米未沾,困了乏了就闭眼睡,醒了就发呆。 到第六天早晨,他起来了,娅蕾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稀饭,他大口大口地吃了。 小邱子吃完早饭就出门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告诉肖焕英和刘娅蕾,他要回大陆已经买好第二天的船票,不再回海南了。 他们听了,大吃一惊,想劝他几句,但是他已经转身进了屋里。 第二天,小邱子走的时候去送他的人只有焕英和娅蕾,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公司里的人谁都没有告诉,走得那么决断,干净利落。只给海南留下了个寂寞的背影。海南在他的心里成了阴阳颠倒的底片。 当张德生把这笔业务交给石青做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替小邱子惋惜。 但这笔业务交给谁作都一样,都是一个公司来做,犯不着得罪政府部门。 果然消息传去,轰动整个海口的期货界,这也成了期货界的绝好广告。 36.第36章 :事故背后藏故事 一、 小邱子离开海口,回去后跟着叔叔做起了生意,有了这次在海口跌的大筋斗,却是给他上了大大的一课,让他以后办事更加谨慎。 这些年来,小邱子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财富慢慢积累起来,也成家了也有孩子了。 小邱子将手机里存着的妻子和孩子的照片翻给娅蕾和众人看。众人都对小邱子现在的生活表示祝福。 小邱子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当时我被人撬了单后,什么样的心情都有,想找人把石青和她老公做掉的想法;有想从期货公司的楼顶纵身一跳的想法;等等都是鱼死网破的想法。可是随着经历越来越多的事情后,再回头看那件事情,简直是小菜一碟,真真叫做,有这样一碗酒垫底,什么样的酒都不在话下。” 众人都对小邱子的这段经历感叹不已,阿伦以前只是听朋友间传过这段传奇,今天听当事人这样讲,终于证实了。 阿伦对夏华道:“夏先生,你是没有在那个时候的海口待过,那个年月真是疯狂,炒一块地皮就能发大财,转眼之间一个穷光蛋就变成了大富翁,你说人的心态能不浮躁吗?可是又一瞬间,一转眼到手的大笔财富又跑了,你说能不让人崩溃吗?经济泡沫一破灭让人们的心态很不好。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恢复,人们的信心也慢慢有了,市场秩序也比以前好多了。” 小邱子深有同感道:“我算是想明白了,那个时候那笔期货,也就是那位张总因为炒房炒地暴富后,拿钱来冒险,也是想再暴富一次,我嘛!也有一夜暴富的念头,那位前台小姐更是得天独厚有暴富的背景,所以心态都不太好,都很浮躁。我后来做生意,也总是有一夜暴富的愿望,好像是从海口出来的人,有急进急躁的行为,被我叔叔骂过好几次,慢慢我才明白,其实财富就得靠慢慢积累才知道怎么支配。没有那种能力,根本无法掌握突然而至的财富。” 娅蕾听了特别有感触,道:“这都是过来人的感悟,可是当时的人都不觉得浮躁和疯狂是一种病。那个年代太疯狂了,太疯狂了,都不想踏踏实实做生意。” 娅蕾的话,又让海华想起了陈山,她知道娅蕾这番话是有所指的。 夏华:“我虽然没有在海口生活过,可是也听过不少,如果一个地方的经济泡沫过浓,他衰落和蜇伏的时间就越长,因为经济生态被破坏了,信心和秩序恢复起来需要慢慢培养。” 二、 这次晚宴,让小邱子见到了夏华,快结束的时候,小邱子向夏华敬酒道:“夏先生,我祝你们一杯,祝你们家庭幸福。” 夏华和小邱子干了杯,小邱抹了一把嘴道:“娅蕾这死妮子的老公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夏华对小邱印象也好,也说交定他这个朋友了。 晚上回到宾馆,小邱子给肖焕英打了一个电话,他醉醺醺地说:“哥,你就祝福娅蕾那妮子吧!她现在很幸福,她脸上现在的那种……那种从容,在以前……咱们在海口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以前她总是皱着眉头,就像一个怨妇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和那个夏……夏什么来着的好着呢,也……也很般配。” 肖焕英在电话那头只是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小邱躺在宾馆的床上,他的头一阵阵发痛,晚上见面谈起过往的一切,也让他一时难以入睡,静静的夜色,又让他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还有许多东西。 他的胃里突然有一阵阵向上涌的暗流,赶紧起床往卫生间里跑,一阵狂天暗地的呕吐,把胃里的容留物都吐干净后,小邱又猛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嘴,双手撑着案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已经有些松弛,不再是那个多年前二十来岁的愣头小伙子的脸。 他双手掬了一捧水洗了洗发胀的脸,脖子上挂的那个护身符不停地晃动着。 小邱子将那冰凉的玉体搁在发烫的脸颊上温着,想让自己镇静清醒下来。 今晚的老朋友会面,格外兴奋,勾起了小邱子有关海口的种种回忆,当然最惨痛的就是被人撬了大单的往事。 其实,藏在这桩往事的后面,还有一件奇事,只是小邱子一直没有跟外人说过罢了。 小邱子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一直怀疑这是一件他脑子里幻想出来的虚景,是真是假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又因为这件事情,他才有资本进了期货经纪人培训班,参加培训。 三、 小邱子藏在心里的这件事情的由头,还要从一次晚上逛夜市开始说起。 小邱逛的那个大排档是位于当时的海口市体育场上,白天有人在这里训练,晚上就有人在这里摆摊卖东西,大探照灯一打,整个体育场光亮亮地,齐活就是一个大集市。 来这里淘东西,有打工仔,有来海南考察的大陆干部,有怀揣公款的国营企业的领导,有私营业主,也有大老板。摆摊儿的人也是什么人都有:有像当地人,有大陆人,有以此为生的,有临时甩卖自己用不着东西的人。 那天晚上,小邱吃完饭无聊,就一个人来到夜市瞎逛。 突然他被一个摊位上放着的一把组合刀具吸引,蹲了下来,摆弄着那套刀具,摊主热情地说:“你真是好眼力……咦?这不是小邱子吗?” “咦……你不是周大哥嘛?” 被叫的周大哥黑皮刮瘦的,还留个络鳃胡子,他笑眯眯地从屁股下面抽出一个小木凳说:“哎呀!是小邱子,好久不见。来来来,进来坐,咱们俩好好聊聊。” 小邱越过地上堆着的杂物,在周大哥身旁坐了下来。 “周大哥,你怎么摆起地摊了?” “什么地摊不地摊,我这是要走,把用不着的东西拿出来卖了,能卖多少卖多少。” “你要走?不在海南干了?” “先回去再说,你嫂子来信催我了,左一封信又一封信,叫我回去,去年你嫂子来海南看我,回去就给我生了个儿子。” 小邱推了一把周大哥:“行呀,大哥,你真有本事,儿女双全。” “可是,我连儿子的面都没见过哩。” 37.第37章 :风云际会天降物 一、 小邱:“那回去看看再回来得了,干嘛这么草草就退了自己的后路。” 周大哥:“海南好啊,海南是个好地方,海南是穷人的天堂,冬天冻不着,可是……我还是想家。” “农民!没出息。” 周大哥笑了。 “你准备买什么?” “没准,瞎逛逛。” “你看我这摊东西里面,看有你喜欢的嘛?如果有,你就随便拿吧。” 有人蹲下来捡地上堆着的杂物,那人看中了一副饭盒问周大哥价格,周大哥忙去招呼客人,小邱就在他放的零碎盒里翻翻捡捡,突然一块冰冷坚硬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手,他好奇地把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佩件,有个一岁孩子的拳头那么大,通体碧绿,透明度也很好,那佩饰上端有一个小孔,系着一根脏呼呼的、黑黢黢的红丝绳。 周大哥最终以两元钱卖掉了那个饭盒,他打发掉客人后,回头一看,小邱正拿着这块东西发愣。 周大哥就说:“怎么?你喜欢?喜欢就拿走吧!” “周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好象戴在脖上的玩意吧?” “可能是、可能就是咱们乡下,小孩子戴的长命锁之类的东西吧。” “上面好象还有花纹。” 俩人对着灯光擎着这块东西,仔细看着。 “好象上面有云,还有动物……像什么来着。” “好象还有一条龙。” “不太像,像个野兽,哎?这东西是个啥?你还买这东西?周大哥,谁给你的吧?” “说起它呀!那话可就很长了。它不是买的,也不是谁送给我的,而是从天上它自己掉进我怀里的。” 小邱好奇心顿起,忙追问。 “这个东西是我在来海口的路上偶然得到的。” “咦?怎么个偶然得到的,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你快讲讲。” 二、 周大哥摸了摸脑袋,饶有兴致地道:“想知道吗?好吧!那我就从头讲来。是这样,那年冬天,家里比较闲,正准备进城里找点事做,偶然有一次听人说,海口刚建省很热闹,我跟你嫂子商量一下,觉得这个地方一定机会多,所以我就坐了火车来到广州,到广州本想搭轮船到海口,可是海上一连起了几天的大风,客轮停运,我听别人介绍可以坐大巴到海安,然后再坐渡轮到海口。这样我就坐上了大巴。大巴开出广州的时候天就黑了,一上车我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头半夜还好,可是车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我就被一声哎哟声惊醒了。我从梦中惊醒,吓了一身冷汗,睁眼一看眼前一片漆黑,黑得好象瞎了眼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我心想坏了,难道睡了一觉眼睛瞎了吗?后来我仔细一看,你猜怎么着?” 三、 周大哥有一张民间说书艺人的嘴皮子,又有农闲时在打谷场上练就的琢磨人心理的本事,此时小邱置身在灯火通明的夜市里,可是眼前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周大哥继续说:“原来一个人的后背正挡在我的眼前,正挡住了我的光线。这人正被人拽起来搜身,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我再往前后左右看看,原来车上有许多人被搜,我心想坏了,碰到劫道的啦,我想起你嫂子在我出门的时候告诉我的话,她千叮咛万嘱咐说在路上千万别管闲事。我就闭眼假装睡着,反正我也不怕,第一我把钱放在鞋里了,这也是你嫂子在我临出门时嘱咐我的话。真是家有贤妻,男人在外没有恨事呀!你嫂子是个好人呀。我正想着,车厢里就乱成一锅粥了。终于有胆子大的人反抗了,我仔细一听跟他们对打的都是些北方人,这些南蛮子烂仔不是个儿,几下子就被人家打下去了。就在混战时,我就感觉一块儿有点分量的东西掉在我腿上,我一摸他没摸着什么,我也没在意,没想到这帮小烂仔们被打下车后,司机却不干了,死活不开车,说这些烂仔以后会专门盯着他,会找他的麻烦。这不行啊!车不开走,我们总不能困在路上吧?所以一车人都下去劝他,我也下去活动活动筋骨,后来司机终于被说服了继续把车开到海安。我回到座位上时,手在座位上碰到一块冰冷坚硬的东西,我拿起来也看不清楚,黑影里摸它知道它是一个像牌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系着个绳子,就是这个,我从来没有换过。我看看周围人谁都没有注意我,我本想喊:是谁丢了东西?可是突然想起你嫂子嘱咐我在外不要管闲事的话,又把到嘴的话咽进肚里,随手把东西揣在口袋里,天快亮的时候车到海安,可是偏偏风大,过不了海,又在码头等了几个小时。我都快忘了在路上捡到过一件东西,直到我想抽烟,掏烟的时候才把它掏出来,在大白天看,才知道它长什么样,是个什么东西。” 小邱听得快入了迷,又把这块绿物件凑在灯光下仔细看着。 小邱问:“你说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周大哥说:“玻璃的,一看就知道,玻璃又有点杂质,所以它看上去不完全透明。” “哦,原来是玻璃的,我说呐,肯定不值钱,也许是人家不要的东西,咦?这是用来戴的吧?” “用绳系着的,可能是吧。” 小邱拉着绳子,把它对着灯光,看物体里面漂浮着的绿云:“周大哥,你仔细想想,这是谁的东西,他带着这块东西上路,干吗?” “不知道,哄孩子的东西吧,一个玻璃玩意顶多值十块八块的,谁丢了也不心疼。” “你身旁坐的是什么人?” “早都不记得了。这块玻璃是从上面掉在我腿上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它很有分量砸在我腿上的嘛。” “这么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嗯……不是,这几年我只要看到它,我也想这个问题,有一种可能:肯定是车里打架的人谁掉的,因为我是坐着的,他们站着的,可是,到底是烂仔的呢,还是乘客的,我就搞不懂了。” “一定是乘客的,烂仔来打劫的,还会戴这个?又不是去哄孩子。再说哪个男人会戴这么大的一块东西在身上,碍手碍脚的。” “男人不会戴这么一大块东西,可是打架的都是男人啊。” “只有一种可能,……。人家本来就是不想要,所以随手就扔掉了,反正是一块玻璃工艺品嘛。” “可能,你说的也有道理,拿去玩吧,也算我给你留个念想。等以后,你在海南发了大财了,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周大哥。到时候,你一挥手,你周大哥一定会为你鞍前马后效力。” 小邱听了拍了拍周大哥的肩:“那是一定,看在你献图有功的份上,我封你为山上第九把交椅,荣升你为上校副官。” 周大哥两手一拱:“谢三爷栽培,老九这厢有礼了。可是,可是……三爷,这官是不是有点小了。” 小邱手一挥说:“这样,等咱们冲下威虎山,捣毁夹皮沟三爷我给你官封三级,长枪短炮各……五十。怎么样?”俩人都开心地笑了。 在冬天潮湿的海口夸下海口,谁也不会当真。 38.第38章 :不辩真值有轻曼 一、 小邱子跟周大哥分手后,悠甩着那个绿佩件上系的红绳,在空中潇洒地划了一个弧圆,那红绳一圈圈绕在了他的食指上,佩件听话似地乖乖落入了他的手心里。他想一个男人要这劳什子做甚,还不如回去顺手送给娅蕾。 小邱子又转了几排摊挡,渴了,又去买了一块菠萝在路边吃了起来,吃饱了也转累了,夜市上的灯慢慢熄灭了,随着散场的人流往回走。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娅蕾和焕英的房间已经熄了灯。他想,明早再说吧。 第二天,他起得有点晚,娅蕾和焕英都已经在厅里吃饭。 小邱在卫生间刷牙,吃完饭的娅蕾进来洗手,准备上班。 小邱抹了一下嘴上的牙膏沫子:“昨天晚上有一个摆地摊的大哥,以前认识的送我一个玻璃玩意,我要它干嘛,想送给你,” 娅蕾心不在焉问:“哦?好玩嘛?” 小邱比划着:“可以挂在胸前的,挺好看的。” “玻璃的?” “不过……。” 娅蕾看了一下手表:“哟!坏了快迟到了。”说完就走。 小邱看着镜子中肿着眼睛的自己,挤眉弄眼了半天,也没有出现他想要的潇洒,他叹了口气,心想:每天起来照这样的鬼镜子,这一天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闷闷不乐地吃饭,想想娅蕾漫不经心的样子,知道她不稀罕,心中无趣,以后再也没提这个茬儿。 其实娅蕾那天早上起的急,没有时间仔细问他在夜市到底淘摸到了什么东西,晚上回来见到小邱想起这事,还想问,但看到小邱没有那意思,心想,也许人家改变了主意,干脆别开口吧。 二、 这块所谓的玻璃佩饰,压在小邱的枕头底下就是几个月。 有一天洗枕套的时候,才又想起它的存在。 小邱又重新捡起它来端详,看够了,把它和他的手表放在一个小袋里。这块绿玻璃又在他的箱子里度过了一个潮湿的冬天,直到九二年底,幸亏它是块玻璃,要不准长毛。待到它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正好是小邱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 那年月,什么新鲜事在敲不开中国内地坚硬的大门时候,转而会把目光投向改革实验地的海南岛,期货也是在这个时期进入海口的。 小邱随着朋友听了一堂期货讲座,就决定报名参加期货经纪人培训班,上课的第一天,来讲课的是一位精明强干的香港人叫罗先生。 学习班结束后,小邱开始琢磨怎么去拉期货客户,他向罗先生请教,罗先生告诉他多想想哪里是有钱的大老板聚集的地方?小邱皱着眉头琢磨起来。 罗先生拍着他的肩膀举一反三地告诉小邱子,现在海口的各个驾校、各种电脑班、各种经纪人讲座班上都能碰到这些刚刚一夜暴富的大老板们。 这言外之意,是给小邱子指了条认识富翁的道路。 罗先生的话让小邱子若有所思。 对!要想认识这些人只有找机会去接近他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跟这些老板和他们的小秘们做同学,再做朋友,然后跟他们谈生意。 回到家,他把自己的存折翻出来,其实不翻存折他也清楚地记得上面只有三千块钱。他发愁了,只一个驾校就要五千块,上其他各种培训讲座班,也得要五六千,再给自己买一个BB机也得三千,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他仔细算下来,要把自己武装起来,成功打入富人俱乐部起码要一万五。他想,差这么多怎么办呢?可以向焕英借点,可是要借上万的钱焕英就要刨根问底地追问干什么,如果焕英听说是冒这个险,可能会浇冷水。 他翻到了那个装手表的口袋,心想,就是它了,先看看到典当行能当多少钱。 三、 小邱子揣着口袋来到离自家最近的一家叫财盛的小典当行,这家典当行只有五六平米大小,最里处有一个白色的柜台,靠墙摆着一辆摩托车,屋里再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听见有人进来,柜台里的一个小伙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邱问:“你们这收手表吗?” 那人站起接过小邱递上来的袋子,打开袋子把那块手表拿出来看了看:“大概只能当一百。” “一百?这,这……这块手表是花一千块钱买来的。” “我知道,你这个就是一般的国产手表,不值钱。” 小邱失望极了,小伙子说:“如果你有金首饰拿来,倒可以当得价高些。” 正说着有一瘦子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放在柜台一只硕大的金方戒。小邱看这人的手指细得像铅笔杆,根本就不像是他的物品。 柜台里的小伙子拿起那枚方戒用手掂了掂,向上叫了一声:“货来了。” 小邱这才注意到上面是一个阁楼,怪不得一进这个店铺就觉得有些逼仄。 随后阁楼上下来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大汉,睡了一脸的浮油,二话不说拿起这只方戒翻看着,抬眼看看小邱和那人,他用手掂了掂,他问小邱:“还有吗?”柜台里的小伙子:“就这一个。” 黑大汉点了一下头,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柜台里的小伙子像戏法似的给那瘦子和小邱倒了一杯水,瘦子摇了摇头表示不喝水,就背转过身,靠在柜台上看街景。 小邱又和小伙子聊了几句,不一会那个黑大汉骑着摩托车又回来,交给小伙子一沓百元大钞,小伙子数了数,就转递给那瘦子,那人往口袋里一揣就走了,小邱一看自己实在拿不出金货,只好告辞。 他走在热热闹闹的大街上,身上却出了一身冷汗。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销赃的黑店。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没把手表押在这里。 他又来到第二家典当行,店铺里面有像银行一样的铁栅栏。 栅栏里的人接待了小邱,小邱兜底儿把袋里的东西都倒在了柜台上,让那人看表,那人也只肯给一百块钱。 小邱失望极了,柜台里的经理在他那堆东西里扒拉了一下说:“有金货吗?金货最好。” 小邱摇摇头,那人却拿起那块绿玻璃,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半天说:“这个……可能……值点钱。” 39.第39章 :翠在囊中待时飞 一、 小邱愣住了,吃惊地问:“它?它?值多少钱?” 那人摆手说:“这个不好说,我也不太懂,但我看着他像块玉,你知道吗?黄金有价,玉无价呀。” 小邱拿回那块佩饰看着说:“真的?不太可能,它是一块玻璃呀。怎么值钱?” 那人迟疑道:“哦。原来是玻璃工艺品。” 小邱把自己的东西都一一装进口袋,最后他拿起块绿佩件看了看,问那经理:“你说它是玉?” “我看像” “你说它值钱?” “如果真的是天然玉石,像这么好的成色,应该值钱。” “怎么才知道,它是玉而不是玻璃。” “得要专业人员检测。我们这里不收这些东西,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家典当行,我听说他们有专家可以鉴定珠宝、玉石、字画的。” 二、 小邱出了门就直奔那人说的可以收押玉石的典当行。这家典当行更气派,就在国商的首层,名叫金盛典当行。 小邱进去后,有一自称小张的人接待了小邱子。 小张问小邱子有什么业务要办。 小邱子想了想,先把手表拿出来,小张开出的价跟上两家一样,小邱有些失望。 小张见小邱手里捏着的袋子问:“先生,还有什么吗?” 小邱只好慢慢打开口袋,拿出了那个绿佩饰,什么也没说交给小张。 “要典当?” 小邱点点头。 小张将小邱递来的绿佩饰用一个托盘盛着,回身从后面的办公室请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人中等身材,微微有点发福,背稍驼,头发花白,因为胖两腮有些下坠,走起路来慢悠悠、轻飘飘的。 这老头来到柜台边,小张叫他:“胡老师,你看这是块什么东西?” 胡老师打量了一眼小邱,戴上眼镜拿起那块佩饰肯定地说:“嗯!这……这是块翡翠,嗯!这确实是块翡翠。” 小邱虽然不知道翡翠的价值,但是这块东西不是普通的玻璃还是让他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胡老师问小邱:“你准备当多少?” “你……你看给多少?” “别忙,小伙子,我再仔细检测一下,才能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一块真的翡翠。” 小邱张大了嘴脑子一片空白,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被胡老师捧走的翡翠,小张对小邱说:“先生,你先坐一会,我们马上就给你结果。” 小邱坐下后,半天才合上嘴,脑子也不是一片空白了,想:先别急,也许就是一块玻璃呢。他只知道这块玻璃的来历,却实在不知道那块翡翠的来路。 小邱向后面的屋子张望着,见胡老师坐在案前用放大镜观察这块物件。 胡老师和小张商量了半天,俩人才又返回大厅。 胡老师对小邱说:“你这块翡翠到底想当多少呀?” 小邱大着胆子说:“能上万嘛。” 胡老师笑了说:“我只是他们请来做鉴定的专家,具体你要的价格,要等主管回来商量才行。” 小邱又是张大了嘴,胡老师说:“你看怎么样?” 小邱咽了一口吐沫,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这么意外的结果。 小邱说:“我能不能看看它。” 小张回头将托盘端了过来,小邱小心地从托盘里拿起那块翡翠来,胡老师:“是不是不舍得了” 小邱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又放了回去:“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胡老师:“这样,你明天下午来一趟,今天晚上我们商量一个价格。” 小邱只好点点头,小张称了翡翠的分量,又量了量尺寸,给翡翠拍了张立可取的照片,并给小邱办了手续。 第二天,小邱按说定的时间又来到那家典当行。 到了典当行,人家都在等他,除了昨天的两位,又多了一个瘦高的经理,经理告诉他,给他的翡翠作价1万2千块钱,问他愿意不愿意。 这个价格太意外了,可是小邱比昨天镇静了许多,他点头表示同意,经理马上让小张给小邱办理手续。 办理完了之后,也拿到钱了之后,小邱说:“胡老师,能不能让我再看看那块翡翠?” 经理收住脚步看了看小邱,点头表示同意。 胡老师笑着说:“小伙子,是不是舍不得了?是呀,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这么心爱的宝贝随意出手的呀。” 小张捧着一个木匣子过来,当着小邱子的面打开木匣子。 只见那块翡翠通体翠绿地躺在雪白的丝绸上,上面的那根红丝绳已换了一根崭新的艳红的丝绳。 小邱小心地拿了出来,他看了半天:“胡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上面都刻着什么图案呢?” 胡老师收住笑容,郑重地说:“哎哟,它上面雕刻的东西很讲究的,都是吉祥祝福的意思。” 胡老师告诉小邱,这个翡翠从上到下依次雕刻有:螭龙、猴子摘桃、如意和蝙蝠,分别表示:辟邪、长寿、吉祥和幸福的寓意。 小邱再次张嘴:“没想到,没想到。” 胡老师说:“那当然,中国古代的这些佩件上的文饰、图案都很讲究,真是无图不寓意,无图不祝福啊。” 小邱还在发愣,胡老师:“小伙子,你这么不舍得,这件东西是不是你们家里传下来的?” 小邱摇摇头:“是朋友送的。” “看样子,你们之间情谊深重啊,要不然他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你。” “不瞒您说吧,他送给我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是个翡翠,他还以为是玻璃呢。” “哦?真的吗?那它是怎么得来的?” “他是来海南的路上,捡的。” 胡老师点点头:“真有意思,以我多年的经验,一件宝贝往前追,最多是超不过三个人就断了线。一个物件会承载多少人的历史和烙印啊!谁也搞不懂,只有它自己知道,可是它是个哑巴,开不了口。就这块翡翠上的文饰来说吧,它有那么多的寓意,包含着多少人的祝福,当初买下它的是什么人,谁知道呢?” 三、 小邱从典当行里出来,被当头的太阳一晒,浑身打了个激灵,在典当行里没有想清楚的问题,现在他明白了:手里多了一万二。 就像打浮财捞了块木头,但却是块金丝楠木,意外之财。 小邱觉得这是好兆头,这就预示着这次的破釜沉舟真能给他带来大金娃娃。 他下决心,以后要是有了钱一定要赎回那块翡翠,这块翡翠是他的吉祥物、护身符,他一定要再次拥有它,真正成为一个拥翠抱玉的富人。 他揣起了那一万二,回到家却揣不住狂跳的心,见到刘娅蕾,几次都想告诉她,那块他想送给她的绿玻璃原来值这么多钱。但他还是没说出口,既然已经当了,说了不也是白说嘛?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小邱在一笔期货大单上被人撬行,失掉了一夜爆富的可能,黯然离开海口回了老家。 四、 此时,小邱仰天躺在宾馆的床上,他又想起那块多年前的翡翠 只是可惜,小邱离开海口的时候,他已是身无分文,无力将那块翡翠赎回来,连去看望的勇气都没有,过了许多年后,他手里有钱了,可也心知那块翡翠的赎期早过了,肯定被典当公司给卖掉了。 事后,小邱还专门研究了一下翡翠的知识,这才知道那家典当行给他的一万二还是太低了,小邱凭印像知道,那是一块上好的玻璃种老坑翡翠,属于极品中的极品,只是那个时候,人们对翡翠还没有足够的认识,价值没有提上来。如果那块翡翠现在在他的手上,一定能卖过一千万。 这个念头小邱想过许多次了,不过他也知道,那种捡漏的好运,不可能降到自己的头上,就像那单期货生意,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可是煮熟的鸭子还飞了呢! 经历过多年的磨砺,小邱悟出一个道理,一夜爆富只是天方夜谭,海口一夜暴富,引来的就是多年的沉寂,和人们心态的失衡。 小邱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心想,这块翡翠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呢?得到它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善待它呢。 40.第40章 :家长会夫妻生嫌 一、 那天的晚宴后,夏华开车把小邱和阿伦送回宾馆后,在回去的路上,谈起阿伦,他对阿伦的印象不错。没有想到这个海南土生土长的商人,身上有一种通达人性、宽厚体贴的亲近感。 娅蕾不由自主地道:“我也没有想到,好多年不见了,阿伦确实比以前更加稳重了,以前他总是躲在他大哥阿倡的身后,听命阿倡的安排,其实我当时在海口的时候,并不是跟阿伦打交道,而是跟阿伦的大哥阿倡打交道的,他大哥比阿伦更加具有草莽气质,你想想,阿伦掌控的这个家族企业的创立人是阿倡,在那种商业环境并不规范的草创早期,如果没有亦正亦邪的能力,也踢腾不出这么一大片事业来。只是可惜……” 海华接口道:“是啊!阿倡的事情我也是看报纸的,到现在生意场上还有人时常提起阿倡呢。绿业集团,虽然是家族企业,可是也算是海南当地土生土长出类拔萃的企业呀!” 夏华对娅蕾说的这个阿倡有一点印象,也是曾经听娅蕾说起过,知道这个阿倡已经死了,具体详细情况娅蕾没说,他也没有问。 海华不由得叹道:“不过,真是可惜了,阿倡却……死的不明不白。” 夏华问:“怎么不明不白?” 海华道:“听说是被仇人追杀,生意场上得罪了人。”阿倡的死,海华还是听娅蕾说,可此时娅蕾却没说话,只是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想心事。 二、 三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夏华从屋外的信箱里拿出一封孩子学校的公函,是要开家长会,就在这个周末。 夫妻俩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周末还是娅蕾去代表家长开会。 娅蕾马上给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孩子告诉娅蕾,去开家长会的时候最好把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套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带过去,春天来了,学校马上就要开运动会了,娅蕾一叠声地宝贝宝贝地叫着,又一口一个答应着孩子的请求。 海华坐在娅蕾的对面望着这一切,好生感慨,都说男人要娶就娶受过伤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惜福,知道为家庭付出。她想,多年前那个为情而付出,为情所伤的那个小女孩,如今也是个男孩子的母亲了。这也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吧! 谁想,刘娅蕾向丈夫和儿子答应好好的事情,却被她自己忘到了脑后面。 原因是几天,因为阿伦的事情,娅蕾也是上心,替他找了好几家做餐饮咖啡行业的朋友们,介绍推销绿业集团的产品。娅蕾既要当司机、向导、翻译,又要给朋友打电话联系销路,还抽空赶回公司处理文件,着实忙得焦头烂额,等到她接到儿子埋怨的电话时,这才一拍脑袋一叠声地叫道:“哎哟!哎哟!真是昏了头,忘了忘了。儿子,妈妈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就这两天我就去学校给你送去。” 海华也后悔没有提醒娅蕾这件事情,她以为娅蕾他们夫妻已经商量好了由夏华去开家庭会呢!谁想原来是这样。 三、 晚上回家,夏华从楼上下来,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娅蕾知道自己让父子俩失望了,赶紧向夏华解释。 海华也直向夏华抱歉道:“这也怪我,我知道孩子家长会的事情,可是娅蕾忙我也没有提醒她。” 夏华道:“这事情根本不怪你,她这个人啊!往往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的,可是临到节骨眼上,就因为忙忘了。我不满意的是,你如果忙就赶紧告诉我,家长会我去开不就行了,她好逞能,自己忙还不肯说,到时候自己累着不说,还招别人的埋怨,生意上的事情也是这样,家庭里的事情更不要说了。” 娅蕾见海华有些尴尬,忙对海华道:“这些不关你的事情,你别不好意思。” 她说完就拉着夏华到一楼的会客室并关上了门。 海华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听见夫妻俩在会客厅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吵着嘴,双方都极力压低着嗓音,可时不时地就有一两句声高冒了出来。 海华想去劝劝,来到客厅门口,可这时屋里的俩人都不吭声了,海华犹豫了一下,心想这种矛盾外人参与好不好呢?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夏华道:“你也别不告诉我,你那些年在海口……也不知道是什么历史,那个小邱那个阿伦,尤其是那个阿伦,如果你们没有关系,你凭什么天天陪着他替他的生意拉关系?” 这话讲得实在在严重了,海华的脑子急速转动起来,应该跟夏华解释一下,不能这样怀疑自己的老婆。 海华正在琢磨之时,只听见屋里一声玻璃爆碎的声音,接着娅蕾拉开门冲了出来。 娅蕾也不看海华,直往楼上冲。 海华从打开的房门往客厅里望去,只见夏华正垂着头站着,一只白瓷杯就在他脚下躺着。 海华赶紧进屋,将瓷杯捡起,对夏华道:“你们夫妻日子过得好好的,就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可千万不要说出难堪的话来,这多伤感情啊!” 夏华也知道自己言重了,脸上有些后悔的样子。 海华又道:“娅蕾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吗?在海口的生活是我跟她在一起的,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她也是个坚强的女人,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努力得来的,包括你们的家庭。” 夏华抬起头来跟着海华来到厨房,俩人面对面坐在厨台边,这几天住在娅蕾家里,海华知道夏华每天晚上临睡前两个小时喝一小杯咖啡,她就给夏华倒了一杯咖啡递过来。 夏华接过咖啡杯,也不说话。海华道:“每个男人都有忌妒心,你也一样,这说明你对娅蕾更在乎。” 夏华喝了一口咖啡,缓缓道:“是!我是忌妒,我忌妒的是她的生命中有一大段生活跟我没有关系。” 海华道:“你要感谢老天这样的安排,一块生铁,要经过千锤百练才能打成一件器物。你有没有耐心从生铁开始打造一件可以发挥作用的器物呢?不管娅蕾以前有过什么样的情史,可是最后是她跟你过日子,跟你生孩子,跟你一起抚养自己的孩子,赚的钱是跟你放在一起的,最后恐怕还要跟你埋在一个墓里,谁还记得她以前的情史呢?最后别人从你们的墓前经过,只知道你们是夫妻。” 四、 夏华的眉头慢慢地展开了,他央求着海华道:“你去陪陪娅蕾吧,她这个脾气我知道,跟我生气得过个一两天才缓过劲来,……刚才……我说话……不小心,她可能更恨我。” “你放心,她这人的脾气我知道,虽然挺犟,其实只要你诚心道歉,她马上阴转晴。” “刚……刚才我的话重了,她不一定马上能原谅我。” 海华明白夏华,觉得俩个人单独待会都冷静冷静也好,道:“今天我跟娅蕾一起睡吧,让她到我的客房睡。” 夏华马上点头道:“对对对,好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劝劝她,帮我说说。” 海华临上楼前对夏华道:“我在这里郑重其事告诉你,娅蕾跟阿伦确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喜欢她的是阿伦的哥哥,可是你难道还要跟一个鬼魂争风吃醋吗?” 夏华愣了一下。 41.第41章 :回想那时好惊险 一、 海华来到客房,见娅蕾在电脑前忙着什么。海华劝娅蕾道:“夏华挺后悔的,他让我来劝劝你。” 娅蕾也不吭声,海华碰了碰娅蕾道:“小姐,你还挺大的脾气呀!” 娅蕾不服气地道:“我生气的是,当初结婚前,我就跟他说过,我的情史很复杂,可是我只要认定了你,只要跟你结了婚,我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绝不二心。可他现在还胡说八道。” 海华拍拍娅蕾的背道:“这话我相信,你会说得出来。” 娅蕾一扭头冲着海华道:“我也能做得出来,只要我发过的誓,我绝对守信。” 海华笑道:“这话我更信了,我也早就领教过你的过去了。” 娅蕾知道自己海华特指的是什么。 “娅蕾我是你的朋友,我的心是偏向你的。可是……你也要照顾一下夏华的自尊心。” 娅蕾半天没有吭声,最后道:“海华,我感觉好累,我对夏华和这个家真的是没有一点二心,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家庭和我们的未来。” 海华望着娅蕾依然漂亮的脸庞,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那个为情而苦脑的娅蕾。 海华心想,也许漂亮的女人总是在情感的泥潭里拔不出来吧!谁想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为这些事情而苦恼着。 二、 黑影里,俩人躺在床上,海华想起今天夏华的猜忌,扭头望着娅蕾,只见黑漆漆的客房里,透过室外的路灯,可以看到娅蕾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娅蕾……怎么?还睡不着?” 娅蕾没有吭声,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海华,心想,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夏华今天晚上说的那句混蛋话,她也不会去回忆多年前的往事,那些往事包含着青春、快乐、放肆、热血、冲突、仗义、背叛、友情。许许多多的事情放在一起,互相冲撞互相伤害也互相温暖着那时的朋友们。 娅蕾跟阿伦现在的友谊,正是因为阿伦的大哥的原因,就是绿业集团的创始人——阿倡。 跟阿倡的相识还有一段故事在里面。 三、 事隔多年,娅蕾躺在上海郊区自己家别墅里,回想多年前在海口的那个恐怖的夜晚,心里还是感觉到丝丝凉意浸满内心。 这天傍晚时分,肖焕英没有回来吃饭,这是常有的事情,娅蕾没往心里去。吃完了饭,就去洗澡,她决定试用一下新买的火山泥面膜,涂好面膜一回头有人惊叫一声。 娅蕾一看是房东的是十三岁女儿,娅蕾笑了,房东女儿对自家房客娅蕾的一切都感兴趣,此时小姑娘惊奇得看着一张恐怖的黑脸,笑得前仰后合,她非要拉着娅蕾去见自己的母亲,到了一楼房东全家围着娅蕾笑着说着,好不热闹。 正在热闹间,有几个小伙子从房东家敞开的大门进来,径直上了二楼。 “是找你们的吗?”房东问。 “不认识。”娅蕾摇摇头道。 过了不到两分钟这些人又下来了,娅蕾才看清他们的长相:一共是四人,直眉瞪眼,都穿黑裤子,跨栏黑背心。每个人身上都有刺青。 娅蕾心中一惊。 这些人来者不善,他们站在大厅门口,往大厅里张望,其中一个中等个头,剪寸头的小伙子,和气地老板问:“请问,肖焕英住二楼吗?” 房东回头看了一下娅蕾,娅蕾忙接过话茬说:“好像是吧,二楼好像是住着姓肖的。” 那人打量着娅蕾一眼问:“你住几楼?” 娅蕾觉得自己的脸发烫,幸亏涂着面膜,对方看不见,她说:“我住三楼。” 那人又客气地问:“这里谁是房东。是你吧!” 房东马上点头。 那人见是海南人就用海南话问:“二楼一家真的不在吗?” 房东马上说:“真的不在!真的不在!” 房东老婆说:“他们每天回来很晚的。” 娅蕾估摸着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忙插话说:“要不然,你留下个条子,他们回来好知道有人找,我们也说不清楚。” 那人没理她的话,站在原地想了半分钟与剩下的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那剪平头的人终于挤出点笑容说:“打搅了,改天吧!”说完四人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几个人都不是善者,剪平头人装出来的客气,就像麻布袋装钉子——包不住奸(尖),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四、 房东赞许地对娅蕾说:“你做的对,你做的对,对不明来路的人不要亮出身份。 一屋子的人都被刚才的来人吓着了,都不说话,房东老婆说:“我们把大铁门锁起来,不让随便人乱进。” 她锁完门进来说:“那几个人还没走,就在大门外抽烟。” 娅蕾听了心脏跳得厉害,她往楼上走,到了二楼心想不对,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在二楼,就直接上了三楼,三楼的两家人也没有回来,她进了卫生间,从卫生间里往外看,大门不远处好像还有人,因为没有路灯所以看不真切。 她的心又狂跳起来,血液直往脑袋上冲,涂在脸上的火山泥干了,她觉得自己的脸皮薄得像一层纸,一捅就破。她忙洗去脸上的火山泥,一会儿三楼一家人回来了,见娅蕾在三楼很稀奇。 娅蕾只好说:楼下水管坏了。 娅蕾问他们,进院的时候,见大门口有几个小伙子守着吗? 男主人说好像没有。 女主人说:好在胡同口迎面碰见几个小伙子。 男主人说:好象,有点儿印象。 正说着,三楼的另一家也回来了,娅蕾又问他们在路口见没见有什么人守着,他们都说没有。 回到二楼,她顿觉得屋子冷冷清清,大热天气,一股凉意往上浸来,直冒虚汗。已经十点多钟,还不见肖焕英和小邱的影子。 娅蕾着实很担心,她换了身衣服决定去铺面看看。 她出了胡同口看看确实没人,抬手招了一辆的士,直奔大同路的铺面,铺面的大铁闸已经拉上,但里面却点着灯。 六、 当娅蕾敲开小门时,里面的人见了她都吃了一惊,可是铺里的情景也让她吃了一惊,原来肖焕英的办公桌正中被砸了个大坑。 娅蕾忙问出了什么事。 肖焕英则问:“你怎么来了。” 娅蕾知道一定是出了大情况,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讲了。 当娅蕾把夜闯滨海新村814号那几个烂仔的模样描述了一番后,小邱对焕英说:“就是那帮人,他们肯定是有目的来找你的。” 焕英阴沉着脸不说话。 原来这天下午,肖焕英带着一个雇员去一家公司谈生意,不在店里,傍晚太阳快落山,街上亮起了路灯时,有四个人,一身黑打扮,上身空跨栏背心,身上都亮出刺青,领头的就是那剪平头的家伙,他们进了门。 小邱见来者不善,忙迎上问:“有什么事情。” 那人抬手将小邱推到一边问:“肖焕英是谁。” 众人见形式不好,忙说不在。本想打发走他们完事。 可是谁想,他们二话不说将店里存放的一些易碎材料砸碎,又将一大块白板用刀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字,最后拿起大锤将焕英的办公桌砸了个大坑,没留下什么话就走了。没想到他们又直捣黄龙抄老窝到滨海新村814了。 娅蕾追问:“这些人是什么人?” 焕英搂着慌得脸色发白的娅蕾,抚摸着她的后背道:“这事你别操心,都是些烂仔,已经报警了。” 今天这事,肖焕英心里大致能猜出是谁有捣乱。 42.第42章 :交新友不惧碰硬 一、 这话还得从娅蕾被付天惦记的事情说起。 自从焕英、梁杰、小邱子又跟符天交了一次手后,焕英就坚决不让娅蕾在外面找工作了,他要养着娅蕾。 娅蕾个性好强,又跃跃欲试出去工作。 焕英认真地对娅蕾道:“你怎么不知道我的心呢?你是我带着出来的,抛家别母,远离家庭,又远在天涯海角,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到时候我要完完整整地把你娶回家,也好向你妈有个交待呀!” 娅蕾心想,男人的甜言蜜语最是厉害,这一番表白后,娅蕾就乖乖地待在了家里了。 这个时候,焕英利用手里的积蓄盘下了一个装修门面,就在老市委门前的那条街道上。 这家装修门面其实赚的都是辛苦钱,发不了什么大财,九一年整整一年,焕英在公司忙完,就跟别人到处谈生意,手里没有本钱,只好做些中介,也就是掮客,左耳朵听到的消息,再从右耳朵宣传出去,中间赚个介绍费。 一次,焕英和人做中介生意的时候,被上家和下家给骗了。 简单地说,就是焕英把上家何老板和下家朱老板介绍到一起后,这买卖双方心照不宣地当着焕英的面故意把生意谈崩喽,然后双方私底下联系,彻底把焕英给甩了。 别看焕英表面上挺文弱,其实骨子里也有一股子草莽精神,又来到这个孤悬的小岛上讨生活,自然把他内心的那团火野蛮地放大了。 事后,有人向焕英通风报信儿,焕英这下可火了,心想我连付天这样有背景的大公司老总都教训得服服帖帖,何患怕你们两个小老板呢? 又在小邱和小梁一帮人的鼓噪中,焕英头脑一热,一拍大腿道:“****的,告他的。” 原来那年月,部队正在严抓军车走私。而据可靠情报来源称,甩掉焕英的下家朱老板就是利用军车来运走这批电器。所以焕英就向部队告了密,很快那朱老板被查,货物被扣,消息传来,焕英狠狠地一雪心头之恨。 二、 第二天早上,小邱告诉焕英,听隔壁商店的老板阿明说,认识头天晚上来找的那个剪平头的海南人的哥哥。 焕英把阿明叫过来,阿明告诉他:这哥俩姓林,老大叫林海,老二叫林江,老大在三角池一带开着一个摩托车修理铺,老二没工作瞎混,就是那个剪平头的。 焕英问:有没有能跟付海说上话的当地人,我要请这个林江吃饭。 阿明给焕英出了个主意,有个人跟他们哥俩很熟,这人叫吴启在解放路邮局边一胡同口开着一个大排挡,每天晚上天一擦黑他就和老婆出来摆摊儿。如果想见,今天晚上就可见到吴启。 当天晚上,焕英就与吴启在他的大排档上见了面, 几杯啤酒下肚后,肖焕英与吴启谈得很成功,吴启答应帮助联络上林江。 因为来之前焕英嘱咐阿明不要讲明找林江的原因,只告诉他想跟林江做笔生意,请付江吃饭。 三、 焕英请林江的地点选在老城区的一家海南鸡饭店内的包厢内。 这天肖焕英带上小邱、小王等五六个人,再加上吴启。 到了约定的时间,林江一个人赴宴,他挺准时,进包厢的时间正好七点。 他不认识焕英,但觉得小邱面熟。 林江落座后,焕英说:“你就是林江,也叫阿江吧?” 吴启刚要介绍,被焕英拦住说:“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肖焕英,对!别琢磨了,就是那天被你砸的那张办公桌的主人。” 林江想走已来不及,门儿被小邱子倚住,小邱子抱着胳膊满脸冷笑地望着林江。 林江知道自己被设局了。 焕英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想跟你交朋友。那天咱们没缘份,请你挺不容易,多亏阿启引荐。” 林江一见自己势单力薄,忙笑呵呵的说:“我也是最爱交朋友的啦,尤其是你们大陆的朋友嘛,都是很棒的爷们儿。” 林江绕了一个大弯子就是不提那天带人去店里捣乱的事。 焕英心里明白这人是个软操头滚刀肉。 下面说话不能跟着他跑,得要针针见血,焕英说:“你既然想跟大陆的人做朋友,我问你,那天带人砸我店的人是不是你?到滨海新村814号找我的是不是你?房东都告诉我了。你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林江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也白费,干脆不说话。 焕英慢慢悠悠笑嘻嘻地说:“你如果喜欢和我们待在一起,你就不说话。不过,咱们待在这里太浪费,吃完饭换个地方可以继续待。我手下有很多人可以陪着你待!想待多长时间,你就待多长时间。” 林江仍然不说话。 焕英自言自语说:“海南这个地方,我待不太惯呀。” 在一边有点懵头插不上话的吴启笑着说:“可能是太热吧!我们海南人不怕的啦!你们大陆的就怕,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焕英还是保持着自言自语的速度说:“还是不行!不习惯!我已经待了两年了,原以为习惯了,可是不行!我已经决定了离开海南岛,阿江你就是想跟我做朋友也做不成了。奇怪!咱们俩可真是没有缘分。你上次砸我的店,我没缘分见到你,没缘份一睹你的风采,这辈子算完了。下辈子再说吧。” 吴启说:“你走了就可惜了。我们刚认识你,我的生意还希望你多照应。” 焕英还是那股腔调说:“我也想啊!可是没办法,不得不走。但走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办。阿江——,你可知道我要办哪几件事啊?” 林江低着脑袋裂着嘴呆笑着。 焕英说:“你应该最清楚呀!你砸了我的铺子,我当然要报复。有仇不报非君子。你是坐地户,我是飞毛腿。你掂量一下,我是毁你的人呢?还是毁你的铺子?反正你得拿出一笔钱,治人或者治铺子。” 此番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不知下面的戏码该往哪里走。 林江终于开了口,他将手里的烟盒往桌上一拍说:“哎呀!算算算算!我也是替别人办事,我跟你们大陆人也没仇,哎呀!大不了我把钱退了不要了。” 焕英问:“什么人让你来砸我的铺子?” 林江:“哎呀!也是你们大陆人。” “姓什么?” “姓曹,叫曹击亮。” “哈!叫这名,脊——梁,天还黑呢。哪儿的人。” “西北人” 焕英想了想问:“他没告诉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林江:“没有。只告诉我店铺在哪儿,家在哪儿,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焕英盯着自己不说话林江忙说:“我说的是真的。” 焕英让他带路去曹击亮的住处。 43.第43章 :碰到机遇地头蛇 三、 十一月,又到了海口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空气清新,阳光温柔,椰树婆娑,槟榔妩媚,肖焕英的心情好极了。 自从店铺被砸,肖焕英就命令娅蕾没事绝对不要到铺面来,有事打电话,他是怕娅蕾被无辜地卷入自己的生意里去,怕她受到惊吓。 日子又过去了半个月,一切都恢复正常。 这天下午二点刚过,曹击亮带着两个人进了焕英的店铺,焕英客气的与他打了声招呼,曹击亮却热情的拍着焕英的肩膀:“兄弟!我说和你交朋友就一定和你交朋友。” 曹击亮这次来,拿给焕英一单活儿:给一个公司做霓虹灯招牌,他要肖焕英给设计一下。 肖焕英就埋头在纸上设计一个简单的图样。 四、 曹击亮则在店铺里东瞅瞅西望望,这时,一抬头,只见对街有个高挑健康的女孩子,过了马路径直朝店铺走来,这女孩子穿一身浅蓝地儿细白条的掐腰连衣裙,清清爽爽的模样。 眼看着这个女孩儿进了店,也许是从明处到暗处,眼睛适应不了,她忽闪着大眼睛,打量着在座的曹击亮,曹击亮不自在起来。 不过,曹击亮心里暗暗想道:“哇!真是个绝色美女。” 女孩子进了店铺后,就站在焕英的身边,她忽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曹击亮这位陌生人,满脸是疑问。 焕英向双方做了介绍,当听到曹击亮的名字时,娅蕾吃了一惊,微微蹙起两条俊俏的眉毛,疑惑地望着焕英,焕英则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她才略微平静下来。 见娅蕾已到,焕英换了件衬衣,和小邱嘱咐了几句,就要和娅蕾出去。 曹击亮搭讪道:“怎么这是陪老婆逛街去?” 焕英说:“到医院陪她看病。” 曹击亮埋怨起焕英说:“你看,肯定是你不注意,让弟妹受苦了吧!” 娅蕾听了这话特别刺耳,用眼睛瞄了一眼曹击亮,曹击亮立刻感觉到有种压迫感迎面袭来,他暗叹:好厉害的女人哟! 焕英带娅蕾去医院,医生诊断娅蕾不是怀孕。只是感冒时没有休息好,落下了肺炎。开了一些药,嘱咐她多休息,多喝水,过几天就好了。 一、 曹击亮拿来的这个单,是个海鲜馆的招牌,正是现在的绿业集团的前身,麦家的产业。 第二天,焕英就带人去现场仗量尺寸。 这家海鲜馆位于海秀路南大桥西的路南,是座三层小楼,外墙贴红色面砖,饭店的内部装修已完成,一楼正有一群男孩女孩在受训,这些人就是将来这家饭店的服务员。 焕英到了三楼办公室,找到了一个叫麦正伦的年轻人,这人就是这家饭店的总经理,一听说是曹击亮介绍来做霓虹灯的,说:“哦!老曹呀?我知道了。” 麦正伦就是现在的阿伦,那时也就二十五六岁,比焕英小个两岁,可是做为老板却像是得了大哥的真传,跟人谈事,也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阿伦和焕英一见面,都对对方的印象很好。 二、 “你是老曹的老乡吗?”麦正伦问肖焕英。 “不是!他是陕西人,我是湖南人。我们是朋友。” “哦!我说呐!你们说话口音不一样的啦。” “你能分清我们的口音?” “那当然。”麦正伦有些得意地说。 “曹大哥在这饭店做什么?” “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是我大哥的朋友。” 麦正伦的大哥就是麦正倡,这是在海南当地挺有名的一位老板。听说第一桶金是在下面挖矿得来的,然后转战到海口。 实地仗量完毕,双方商定先由焕英拿出个设计草图,由麦老板的哥哥同意就签合同。 三、 十天后工程完工,晚上试灯,焕英设计的样式是:一尾大鱼在浪花里翻身打滚,嘴里的一串泡连续不断的往上冒,很有动态,正应了生猛海鲜的号召。 见了这样的效果焕英才放心,不管这样的气泡冒在空中合不合理。 饭店开张的前一天傍晚,麦老板的哥哥麦正倡来视察,望着这条精神头十足的大鱼,说了声:“真应了鲤鱼跳龙门的兆头,不错不错。” 麦正伦见哥哥高兴,就顺势把肖焕英介绍给了麦正倡。 麦正倡挺欣赏肖焕英的,再加上他长的一表人材,身边跟着这样的人,也挺有面儿,所以麦正倡经常约焕英喝个茶吃个饭。 四、 这天,麦正倡跟焕英说,他位于总公司的大楼上要做一个霓虹灯招牌。并带着焕英去了总公司实地仗量。 按照麦老板的意思,公司的霓虹灯最好能压过其它公司的招牌,焕英会意说:“光霓虹灯不行,霓虹灯只有夜晚才突出,最好是大招牌和霓虹灯的组合。” 麦正倡听了忙点点头说:“你说的有理,钱不怕花,就是要气派。” 这天晚上,焕英忙了一夜,拿出了一个主要方案和几个附加说明,第二天按约好的时间,娅蕾陪着焕英去见麦正倡。这是娅蕾跟麦正倡第一次见面,也是跟麦氏家族企业接触的开始。 麦正倡见了娅蕾,眼睛一亮,非常高兴。直夸这对恋人是天生的一对;看完肖焕英的设计方案后,麦老板打开一瓶香槟倒了三杯,一人给他们一杯酒,三个人慢慢聊了起来。 当麦正倡从娅蕾嘴里知道肖焕英以前参加过全国的油画汇展,脱口而出:“没想到老曹还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小看他了。” 五、 上次来见麦正倡时,焕英就注意到他的办公室里挂了一幅外国油画的复制品,焕英没好意思说出它的不足,这次见面,娅蕾因为跟他们插不上话,就一直在看墙上的那幅画,麦正倡注意到了问她:“怎么样?你喜欢这幅画吗?” 娅蕾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幅画的原画是名画,是印象派的名画,可是这幅画临摹的并不好,形儿都没抓好,都走了形了,光影也处理得不好,光影处理很死板。” 麦正倡不太懂画,本想是附庸风雅,让娅蕾这么一说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娅蕾见麦正倡脸上发窘,就笑道:“麦总,我给你出个主意,定能让你这间办公室显出特别的气派。” 麦正倡眼睛一亮让她说来听听。 娅蕾说:“你这里应该挂你一张大型的画像,比挂那些临摹的名画好,又气派又大气,你看,欧洲的国王们,都有正式的画师为他们画像,有一张自己的画像挂在这里,你的办公室就跟别人老板的办公室不一样了。” 麦正倡听了环顾一下自己的办公室,边考虑边点头:“好!好!这主意不错,可是到哪儿去找画家呢?” 娅蕾指着焕英说:“可别忘了,他参加过全国画展,在我们登上海南岛前,他还给我画过一张像,本来想参加下一届画展的。” 麦正倡向焕英说:“你有时间吗?” 焕英问他:“关键是你有时间才行。” 麦正倡高兴地挠着头道:“哎?这个主意不错,我要好好考虑考虑。你说我该怎么配合你?” 44.第44章 :附庸风雅为品味 一、 娅蕾很自豪地告诉麦正倡,自己的爱人肖焕英就是一位画家,曾经参加过全国画展。 从娅蕾说话的语气中,能让人感觉到她非常崇拜自己爱人有超人的才华,这是她最爱焕英的地方,也是她能抛家别母,跟着爱人远走天涯海角的动因。 告别麦正倡后,焕英一直不高兴,他有些怪娅蕾太唐突,因为自从来到海南岛后,为了讨生活,他快把怎么握画笔的感觉都忘掉了。 可是,既然娅蕾这么自毫自己的才能,又为了让麦正倡对自己刮目相看,所以焕英硬着头皮重捡画笔。 二、 让焕英给自己画肖像画的这个主意,非常风雅,也打中了麦正倡的虚荣心。 焕英也看出来,这是跟麦氏家族企业建立关系的契机。能在海口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一位大哥级别的人罩着,着实有些安全感,对他和娅蕾的发展也有好处。 这不仅是为自己,还得为娅蕾,以及他们的未来做出筹划。 肖焕英找了个日子带了照相机前去给麦正倡拍照。 这天正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肖焕英指挥着麦正倡站位,找角度。 麦正倡站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让阳光静静地、斜斜地打在他的半边身上,从头到脚。 肖焕英前后左右打量着麦正倡,又找了一个阳光没有直射的背景墙,让老麦站在背景墙前,摆好姿势,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一连拍下十几张照片。 老麦问:“我用不用像模特一样,给你摆姿势呢?” 肖焕英摇摇头,一拍照相机道:“我挑一张好的照片做参考,你就不用做模特了。” 老麦松了一口气道:“对对对!我事情也忙,没有时间。” 三、 回到家里,肖焕英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鞋也不脱衣服也不脱,两手交叉握在一起,两个大拇指像兔子的耳朵一样竖着,不时地按着节奏转着圈,等娅蕾从阳台回来时,他还是这种姿势,突然她听见身后焕英嘴里发出“叭叭”的声音,肖焕英说:“你这人嘴真快,什么话都往外说。” “什么话不该说了?你说来听听。” “你凭什么告诉别人我是画画的?” “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是。” 焕英无奈的说:“我已经不是啦。” 娅蕾坚定地说:“你就是,你永远是。” 焕英坐起来垂着头,攥着两只空拳一下一下的砸在床板上狠狠地说:“那是你的空想,那个热爱绘画的肖焕英已经死了。” 娅蕾说:“我不相信你一二十年的绘画基础说废一下就废了,又不能化作一股青烟就没了,就是一张纸烧了还有纸灰,难道在你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焕英火了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早就落在家里,根本没有跟我跨海过来。” 娅蕾笑了:“你说话还挺幽默。” 焕英不知哪儿来的火,抬手推了一把娅蕾说:“谁跟你幽默来着。” 这一巴掌正打在她的左胸,这两天娅蕾的胸部正胀痛,焕英这没轻没重的一巴掌,娅蕾那声“啊”还没有出嗓子眼,就痛得闷闷得趴在床上,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焕英并没有当回事儿,以为娅蕾跟他弄着玩的。 焕英从外边街道边的小铺买了包烟回来,娅蕾依然还躺在床上,她生气地抬起头,眼里噙着泪花说:“你发什么脾气,你推人哪儿了,你知道吗?手没轻没重这么痛。” 焕英知道闯了祸,只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她,不比以往般的殷勤,见娅蕾的眼泪快流出来,他才拿开娅蕾的手要帮她揉揉,娅蕾赌气打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 四、 按说照片洗出来后,就应该开始工作了,可肖焕英却迟迟开不了头,他抽着烟,对着白色的画框和麦正倡气宇轩昂的照片足足愣了半个月,把个娅蕾看得直跳脚但又不敢多嘴。 慢慢的,在娅蕾的鼓励下,焕英拿起了画笔,涂涂抹抹间,终于找到了绘画的感觉。焕英也花了快半年的时间才将此画完成大概。 面对着自己的作品,焕英不禁感慨万千。其实更加高兴的是娅蕾,她又能触摸到当初爱上焕英的那种感觉了。 五、 曹击亮知道焕英给麦正倡画像早就吵吵着要来看。 这天下午,焕英告诉娅蕾说曹击亮晚上要来时,她也很高兴。 娅蕾五点左右拎着两大袋子的蔬菜水果海鲜回家,六点整将蔬果杯盏收拾妥当,六点过十分,她刚在镜子前将自己凌乱的头发重新梳拢整理好,楼梯间就响起嘈杂声,焕英露头对娅蕾说:“准备好了吗?人都来了。” 娅蕾跑出去一看,厅里满满地挤着人,小邱也早早赶回来了,曹击亮带着三个随从也赶来了。 曹击亮一见娅蕾就下命令说:“快,快,快,我们也带些食物过来,你这个主妇要发挥作用啦,但是,也别怕,我带来俩人听你指挥,小如意可以跑腿打下手,二尕是我的厨师长,他今天主刀,绝不比你差。” 娅蕾说:“还是我来吧,怕他们做的菜不合焕英的口味。” 曹击亮说:“管什么你家老公呢?和我的口味就行了。” 娅蕾只好去接二尕手中的东西,二尕说:“别别!你说放那儿,我听你的。” 娅蕾只好照办,一会曹击亮在厅里叫道:“主妇倒茶呀!怎么不见喝的。” 娅蕾皱皱眉头,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省心呢,来了就把人支使得团团转。 她给他倒了茶,他问是铁观音吗?非铁观音不喝。 娅蕾说他:“好象你是老茶客,装什么装,是不是铁观音你自己看还要问我?再说我们家没有什么铁观音,只有花茶,你就将就着吧!” 曹击亮只好自己下台阶说:“花茶都是女人喝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岂能脂粉气太浓。” 这时正好焕英从屋里出来,他已经换上了一件粉色T恤和灰色灯笼腿的绒裤,脚上拖着拖鞋,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搓了搓疲惫的脸。也许是颜色的缘故,在灯光下焕英的脸棱角分明,虽然不停的打哈欠,可是双眼却炯炯有神,整个人显得英气十足。 曹击亮却说:“你不会穿衣打扮,粉颜色那都是爱幻想的小姑娘喜爱的,你一个爷们儿,不应该脂粉气太浓,再说你这条裤子也不好,本来你的腿就不够长,现在更像个板凳狗的腿一样短不好看,再说你的屁股太大,穿这一身像个孕妇。”焕英笑着笑着打了一个哈欠,眼里充满了喜悦和疲劳的眼泪。 曹击亮又扯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我要是穿你这一身肯定漂亮,因为我的腿长,剑眉,屁股紧实上翘,腹肌结实,腰细、脖子长而健壮有力。” 肖焕英道:“嗯!最好再配上嚼头、马鞍,就能驮人了。” 曹击亮一撇嘴说:“我是马也是匹千里马。” 焕英说:“千里马也是臀部滚圆,腰部圆壮,就像我这样的,你最多也只是匹驽马,腰细驮不了东西,跑不快。留在马厩里,只能耕耕地,连配种的资格都没有。” 曹击亮没有说过肖焕英,暂时不说话了,他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却眯着眼睛抽着烟不说话,它摁灭了这支烟说:“咦?听说你不是给老麦画像了吗?让我看看,你可别把老麦画得象小麦。” 刚从厨房出来的娅蕾听好听到这话话,她心得意焕英的作品,就说:“谁说的,我去给你们搬出来。”说完转身进屋。 曹击亮对焕英说:“你能抓住老麦的样子吗?他可长得没我这么好看,也不如你,没轮廓没特点。就是个海南人的黑,你行吗?” 焕英只微笑不说话。 45.第45章 :酒醉放肆遭调戏 一、 一幅未完成的画摆在了大伙的面前,这张坐像虽未完成,但画像上那双铜玲一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那一张福海无边的宽大嘴唇一望而知就是麦正倡。 一直嘴不饶人的曹击亮,这时也只好承认:“真像!神态也象。” 娅蕾护着画面不让他伸手去触摸:“别摸!还没画完哩,画完了挂起来更气魄。” 曹击亮说:“看你小气的,又不是你画的干嘛不能摸?女人就是小气,老肖都没说什么。” 娅蕾:“人手上有汗怕腐蚀了画。” 曹击亮:“哟,哟!别欺负我们是外行,又不是古画,没这么摸不得碰不得的。” 娅蕾不跟击亮抬杠,把画又送了回去,回来依旧坐在焕英的身边,她的脸正好对着焕英歪着的后脑勺,就势抱住了他的头,俩人一幅相亲相爱的样子。 这让落单的曹击亮心里一个劲地冒酸气。其实曹击亮并非单身汉,他在来海南之前在老家是有老婆孩子有家庭的,只是老婆不愿意跟他到海南瞎混,所以他是地域性单身汉。 二、 一会儿,曹击亮的两位手下将饭菜端了上来,众人都吃喝起来。 娅蕾吃了几只螃蟹就饱了,她离开餐厅进了卧室看电视了。 娅蕾看完了两集电视剧来到客厅,看见曹击亮、焕英、小邱等几个人还在喝,就有点不高兴,她坐在焕英身边道:“你少喝点。” 喝得满脸通红的曹击亮对娅蕾一瞪眼说:“不行,少喝那是爷们吗?咱们今天喝个高下,谁都别拦着。” 焕英说:“比就比,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娅蕾捅捅他意思让他少喝,赶紧结束算了。 也许是焕英真是喝多了,他涨红着脸一口酒气吐在娅蕾的脸上,道:“捅我干嘛?你是看不起我呀?” 曹击亮不客气地道:“你干嘛?别做小动作,小心我翻脸不认人,要不然说女人碍手碍脚的,要我说女人滚蛋。” 娅蕾一听这话,脸色大变,瞪着眼睛盯着曹击亮。 小邱算清醒忙打圆场道:“不能这样讲,怎么讲娅蕾也是女主人。” 曹击亮:“什么******女主人,不过是个压寨夫人。连婚也没有结。” 娅蕾一时火起,拿起手里的杯子照他头砸去,曹击亮一躲躲过去了,娅蕾接着还想砸,被小邱和小梁死死抱住胳膊。 焕英息事宁人地对击亮说:“我这个老婆,是顺毛驴,戗茬儿能行嘛?惹了她,你就倒霉吧。” 娅蕾点着焕英的头说:“你在背后都说我什么了?让你的朋友这么不尊重我,他不尊重我就是小看了你,你还腆着脸傻笑,还不把他给我轰走,什么东西。” 焕英和小邱见娅蕾气成这样,只好将她哄进屋,劝了半天,都说曹击亮喝醉了,酒后无德,你不能跟一个醉汉一见识。 曹击亮被砸得有些酒醒,但还嘴硬地说:“谁怕谁呀,谁怕谁呀!” 娅蕾见他们都有几分醉态,生气也是白生,又被小邱和焕英推进屋里劝了半天,也就作罢。 三、 娅蕾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外面的事情她也不管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卧室的门,小邱和曹击亮扶着焕英进来,焕英看上去出了一身汗,脸色煞白,小邱和曹击亮将他安置在床,焕英翻了个身就睡过去了。 击亮怜惜地对娅蕾说:“他真没用,我灌他两下就趴下了。” 娅蕾知道焕英喝多了酒从不耍酒疯,找个地方睡一觉就好了。 虽然在节气上此时还在正月里,可海口白天的气温已很高,晚上凉快些也不冷,用不着盖东西,就让他这样睡着吧。她只等着外面的曹击亮和小邱等人喝完酒,她出去收拾残局。 好长时间,厅里二人不紧不慢的说话声持续不断地传进,好像没有结束的意思。她看看表已经十一点。 娅蕾躺了会儿,有些躺不住。心想主人不出门将客人撂在外面也不太礼貌,起码也要看看他们还需要什么,再给他们热些汤呀、水呀的。所以起身来到厅里,整个楼静悄悄的,健安和击亮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什么话题谈不下去了,反正是二人沉默着,击亮手里玩着一个打火机,一下一下的碰着桌子,“啪!啪!”直响,灯光从头顶射下来,照着他们热气腾腾冒汗的脑袋。 娅蕾问:“还要什么吗?” 击亮被惊醒,抬头看着她,好象无限伤感地说:“不要!不要!你坐这儿,你坐这儿,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大得惊人,娅蕾忙制止他,她坐在刚才焕英坐的藤椅里。她看键安已经迷迷糊糊,但还硬撑着。见击亮好像没事人一样,心里暗暗佩服他的酒量说:“你真是海量,将别人灌醉了,自己还是镇定自如。” 曹击亮又大着嗓子说:“那当然,我的酒量在我们厂子那是有名的,我老婆……我老婆,北方女人就不像你们南方女人做作,就是因为这个看上我的,她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这人喝多了酒,一不睡觉,二不耍酒疯,就是话多,而且条理清晰,逻辑性强,十个八个人跟我辩论都辩不倒我,在我们厂没人能比。” 娅蕾看惯了焕英那张精致的脸,第一次打量另一个男人多少感觉有些唐突。 曹击亮虽不像西北人的粗犷,但是眉眼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紧张感。 娅蕾问:“你老婆?说说她。她现在在哪儿?” “还在西安,带着孩子。” “你都有孩子啦?” “那当然。”说起以前的生活,击亮带着明显沉醉的神态,他滔滔不绝向娅蕾讲起他以往在那个万人企业里的光辉的历史。 也许男人想讨女人的好,就是向她们讲述自己过去的辉煌历史吧!反正曹击亮涛涛不绝地讲述,令娅蕾困意阵阵袭来,可又碍着朋友的面子不好撵他。 曹击亮见娅蕾听他的述说后没什么反映,心中不太高兴,又喝了一口闷酒说:“你和我老婆很像。” 娅蕾看了他一眼,曹击亮看人总是高高地仰着头,往下俯视别人,这是一个高傲的人,很有将人看扁的意思。 娅蕾第一次见他就不喜欢这么傲的人,现在曹击亮说她像他的老婆,娅蕾心中好奇就问:“怎么个像法?” “你们都是女人,你别笑,她有你一样的笑声,真的,我绝不骗你。” 娅蕾将脸正对着他说:“看仔细了,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睛吗?” 曹击亮虽然与娅蕾同坐一个水平线上,可依然是高昂着他那不服气的头,俯视着娅蕾。 他笑得那么镇定地说:“你们俩各有千秋。” 娅蕾笑了,曹击亮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怎么?你不相信?摇头什么意思?” 娅蕾见他醉了,起身要走,击亮不让他走,死死的抓住她的藤椅扶手,哀求着道:“你别走,你别走,你听我说。” 娅蕾见他还要那样俯视自己,心想,我看你要跟我说什么?看还低不低下你的头,说:“说吧!我听着呢。” 击亮见她坐下,笑了,娅蕾奇怪这人笑起来也是嘲笑别人的味道,就这样击亮纠缠了娅蕾一个晚上不让回屋,总说要告诉他一个心中的秘密,可是每当他看着她时,都要呆住半天,然后就不停地说:娅蕾,你真单纯,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娅蕾说:“什么秘密,我听着呢。” 他看着她半天笑了,还是那样昂着头。 娅蕾被曹击亮这个醉汉缠得烦了,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曹击亮指着娅蕾的背后道:“告诉你,我知道你和焕英的关系,你也不是他的什么正牌老婆,也别装。” 娅蕾一听这话立马恼了,拿起手头里的一个凉水杯子,兜头全浇在了曹击这脑袋上,这一下子就把曹击亮浇醒了。 娅蕾气呼呼地回到屋里,越想越生气,狠狠推了一把焕英的身子,焕英翻了一个身,又睡过去了。 46.第46章 :久闭闺房重出山 一、 第二天,所有人都睡到十点才起来,唯独击亮天刚亮就悄悄地走了,这是后来房东老婆讲的。 曹击亮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溜了,焕英也没放在心里,足有一个礼拜曹击亮未露面,也没有联系。 后来曹击亮见了焕英说起那晚的事情,一再讲自己喝多了,不知道都对娅蕾做了些什么,请他原谅。 这之后,在朋友中间流传这样的消息,曹击亮将肖焕英灌醉,调戏肖焕英的老婆,被刘娅蕾浇了一盆凉水。 这样的话也传到了麦正倡的耳朵里,有一次焕英去工地时,正碰上麦正倡,问起来,焕英道:“我那女朋友的性子烈,曹击亮又是一个风云人物,俩人谁都不服谁呗。” 麦正倡听焕英这么一讲,对娅蕾突然生好奇,就问焕英:“你女朋友,现在做什么?” 焕英告诉他,因为以前娅蕾在外面家大公司工作过一段日子,可是出了麻烦,所以他干脆不让女朋友工作了,就在家待着,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 麦正倡知道焕英说的麻烦大概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招凤引蝶太正常不过了,是个男人担心也是正常的。可是放着这么一个素质和气质都上佳的女人在家里,让她闲待着,不免有些可惜。 麦正倡想了想,问焕英:“小肖,你放心你麦大哥吗?” “你是我大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有一个想法还要征得你的同意。” 二、 原来,麦正倡以前是在下面开矿掘取的人生第一桶金的。 那个时候跟地头蛇、和矿工们以及政府部门打交道,并不讲究礼仪场合,所以老麦的公司从来没有在公关方面下过功夫,跟什么人打交道,都是麦正倡一人说了算,也是他亲力亲为。 因为在下面开矿,来争利的人越来越多,有些竞争对手的势力也很大,背景也很深,老麦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再说他进入的早,钱也大把大把地挣着了,就从采矿业转行,来到海口做企业,他先开海鲜馆就是因为想借海鲜馆这样的吃饭场所,结交些各方朋友,为他以后做实业寻找机会和合作伙伴。 这样,老麦就想招募一些公关人员,专门为他打通各方环节,自从上次见到刘娅蕾后,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有想到肖焕英的女朋友这么漂亮。如果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位从外形到气质都很上乘的佳人陪伴,跟自己谈事情的人准保会对他刮目相看,自然会对他产生信任感。 听了老麦的想法,焕英犹豫了。 自从上次跟付天交手后,焕英内心特别不愿意娅蕾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才不让娅蕾找工作,只允许她在家里待着,伺候他一个人。 现在麦正倡向他提出这个建议时,焕英心里其实不太愿意,可是前面既然说了相信大哥的话,现在反悔似乎太小气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麦正倡的底子雄厚,又正准备大干一番,焕英在业务上还需要麦正倡的支持。 所以焕英说,这事情得回家跟娅蕾商量商量,看看她愿不愿意出来干事。 焕英回家根本没有跟娅蕾商量,他想,假装忘记这茬儿事儿,时间久了,老麦自然忘掉了。 可是,老麦却没有忘记,几天后,见到肖焕英又问:“你跟你女朋友商量了吗?她同意不同意。” 肖焕英为难道:“她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恐怕不习惯朝九晚五地奔波。” 麦正倡想了想,道:“这样吧!这事情呢,好办!娅蕾不用来我办公室上班,只在我出去应酬的时候,我叫她跟着我,也就是装点门面的事情,你看好不好。” 麦正倡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焕英就不好再拒绝,只好回家对娅蕾说了老麦的意思。 三、 娅蕾在家里憋了好久,其实她早就待烦了,只是一时没有什么好工作,也只好这么样了。现在听到老麦这个想法,她也觉得挺新奇,很愿意。 老麦听了焕英的回话后,非常高兴,为了表示对这件事情的郑重,老麦请他们两位到他的海鲜馆吃饭。焕英对它并不陌生,娅蕾则是第一次来。 麦正倡一行人下车,就被门口的迎宾小姐看见,忙迎了上来,他们进了大厅,娅蕾明显地感到大厅一阵骚动,也感受到大老板的排场。 席间,麦正倡跟娅蕾交换了一下意见,知道娅蕾本科学的是英语专业,来海南岛之前又是一师范学院的英语老师,又见娅蕾落落大方的模样,敏捷的思维,对这一切麦总非常满意。 麦总对娅蕾的印象非常好,拿着菜单让娅蕾随便点,娅蕾只点了一个清蒸带子和象拔蚌,麦正倡给每人点了一分翅羹,又点了一个卤水拼盘,又专门给娅蕾点了一分豉汁蒸白鳝说:“这是美容的上品,女士一定喜欢,我老婆来这儿必点这道菜。” 焕英点了一个大众菜葱姜炒花蟹和青菜。 卤水拼盘上来的时候,麦正伦才急急忙忙地赶到,看样子他是吃饱了才来的,只应付似地要了一碗翅羹。 麦正倡他们用海南话交谈,主要是哥哥在讲,弟弟在听,边听边点头。 麦正倡严厉地瞪着弟弟,声音却温和许多,像个婆婆一样絮叨半天,才喝一口汤。 四、 因为是在自家的馆子里吃饭,做为老板麦正倡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挑剔。 麦正倡品尝了几口汤羹,评说道:“还行,陈师傅调这种汤羹比较在行,很稳定。” 麦正倡又问弟弟:“现在代替刘师傅的是谁?” 他弟弟如实回答。 麦总说:“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呢,告诉他让他注意点,放盐的时候要注意点,火候不要太老,尤其是我带来的客人都是老食客,嘴叼的很,蒸鱼不能太散,只要刚刚离骨,最好,肉质最嫩,味道也最好,过了肉质柴了,不够味道生,都不好。” 麦正伦像是小跟班似地听着哥哥的评说,不住地点头。 接着,麦正倡又尝了其他几道菜,像认老熟人一样尝出了他们都出自谁的手。 五、 这顿饭娅蕾和焕英吃得并不轻松惬意,因为要不停的选择词汇来形容每道菜的味道,口感和感觉。 吃完饭后,麦正倡看了看表,娅蕾和焕英想告辞,麦正倡问:“接下来,你们有什么安排?” 娅蕾和焕英说没有什么安排,麦正倡说:“那太好了,咱们去歌舞厅吧。” 麦正倡又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座落在国贸的歌舞厅,显然他是这家舞厅的熟人,领班见了他无比热情,上来先给了麦总一个拥抱,然后拉着麦总的手把他领进了包间。 麦正倡笑道:“谢红小姐,每次见到你,你都是精神饱满呀!怎么样,你们老板现在还在吗?” 谢红笑道:“哦,老板今天不在,不过,有我在,一样能招待好你们的。” 一众人落坐后,谢红一屁股就坐在刘娅蕾的斜对面,殷勤地倒水递茶,并不时拿眼睛瞅着娅蕾,看得娅蕾浑身不自在,心想,这个女人八成是有毛病,接待男人多喜欢起女人来了。 娅蕾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谢红却妩媚地笑笑给她递了一块菠萝,笑着问:“刘小姐,你是哪里人?” “湖南。” “哟,是湖南妹子,湘女多情哟。” 麦正倡指着娅蕾问:“你们歌舞厅小姐有比得上她的吗?” 谢红换了一个位置坐在了娅蕾身边说:“我说就是嘛。从一见到她,我就琢磨她是哪里人,是哪方水土养育了这么一个美女。” 谢红缠着娅蕾问,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干什么,当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工作时,忙问:“刘小姐,你到我们这里工作吧,我保证你一个月不下五万元的收入。你肯定最受欢迎。” 焕英拦住道:“她是我老婆,我还坐在这里,你怎么就要劝她下海,我能养活她。” 谢红笑着说:“这是我的职业习惯,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想拉她入伙。” 一句话,说得麦正倡哈哈大笑,在这样的场合,娅蕾有些不习惯。 娅蕾不竟感慨,也许自己真的是与世隔绝多日了,已经不习惯别人的调侃了。 47.第47章 :公关社交装门面 一、 肖焕英给老麦的公司重新进行了装修,整个办公区都进行了合理的分割,老麦自己的办公室装修得气派漂亮,再加上挂上了肖焕英花了半年时间画的麦正倡的肖像画。 尤其是这幅画像,让老麦觉得非常满意 麦正倡像照镜子一样对着自己的画像看了半天,他像猛然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一样吃惊不小。 看习惯了之后,麦正倡非常高兴,一个劲地赞叹焕英的才气。 焕英一直对这幅画不以为然,自从他听从娅蕾的建议,接受这幅画像后,就为自己沦落到一个匠人地位而感到悲哀。但是得到老板的夸奖心里略微轻松了点。 这中间他耍了一个花招,只有他心里知道,它将麦正倡的五官做了些处理,鼻子画得宽了点,眼珠子亮了点,双眼皮的褶皱稍微窄了点,两片厚嘴唇抿得紧了点,所以看起来麦正倡两眼炯炯有神,意志坚定,其实麦正倡本人的性格相当温和。 二、 麦正倡的发财,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前世的造化和多做善事积的德。 画像中的自己不免有些英雄气概,这点燃了老麦的热情,望着室外有三层楼高的霓虹灯招牌,他想把公司的名声打出去。焕英给他出了个主意,搞一个重新挂牌仪式,找些媒体报道一下不就行了。 麦正倡觉得不错,但还缺少点实质内容,有人出主意,就以海南本地企业发展壮大,重组一个更大的股份有限公司为由头,通过媒体把公司推出去。 经过公司上层紧锣密鼓的策划运作,公司又招聘了一些员工,各种布置都快到位了。这开业筹备期间,按照麦正倡跟肖焕英商量的结果,娅蕾做为编外人员,参与开业的礼仪小姐的招聘和培训工作,这算是娅蕾替麦正倡第一次做事,当然麦正倡这样的大老板也不会白使用人的,也给了娅蕾一笔不错的报酬。 麦正倡的公司重新挂牌之后,果然忙了起来,这不得不佩服他那商人的敏感。 这次麦正倡开业,曹击亮也来了,他眼看着肖焕英和刘娅蕾在老麦的公司里所起的作用,心中很不是滋味,因为正是他曹击亮,焕英和娅蕾老认识老麦的。 以前,曹击亮跟麦总是一种合作的关系,他知道麦总的公司有钱,也希望麦总能给他一些资助。而他呢则给麦总带有用的朋友过来,以及有什么可做的生意,他也给麦正倡牵线。 现在曹击亮推荐的朋友肖焕英和刘娅蕾在老麦这里得到的好处比他多,而且老麦又非常欣赏和依重焕英和娅蕾。所以曹击亮的心里挺不好受的,那种不平之气在心里转来转去,一直找不到出气口。 焕英和曹击亮心里都明白,对方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他们都想从老麦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可是呢,男人之间的竞争跟女人之间的嫉妒不同,男人则是暗暗地较劲,曹击亮和肖焕英是好竞争对手,可沦落孤岛,都是外地人,则又有点惺惺相惜。 三、 大概在九一年下半年,有一段日子麦正倡去了一趟东南亚。 麦正倡回来的第二天路过焕英的店铺,进店里来坐了坐,正好娅蕾也在场,麦正倡见到娅蕾很兴奋。 见麦正倡满面春风的样子,焕英和娅蕾心里明白,这一趟旅行肯定很有成果。 果然麦正倡坐下后环顾一下焕英的店铺说:“焕英,好好干,以后你们绝对会发财的,跟着我吧,我这次在泰国认识一个在国内很有背景的老板,过一段日子他要到海口来,我们想谈一笔大的合作项目,其中有很多方面可以发挥你的才华。那时你租一个气派的办公室,接些大的工程,大干一番。” 几天后,这个大老板真的来了,娅蕾自然作为东道主的陪同又忙了起来。 这位大老板叫陆续生,老麦叫他陆老板,四十多岁的样子,非常豪爽,见到跟在老麦身后的娅蕾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拉着娅蕾的胳膊不放,吃饭的时,非要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才行。娅蕾看看老麦,老麦只好点头示意她伺候好陆老板。 在宴会上,娅蕾很受众人的喜欢,人人都要跟她碰杯,娅蕾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头脑发胀,两颊飞红,艳若桃花,众人看着娅蕾都赞叹到,女人还是喝点酒才漂亮,陆老板也不放过娅蕾,不停地给娅蕾布菜敬酒,娅蕾不好意思拂了陆老板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喝酒。老麦看到娅蕾确实是不行了,连忙跟陆老板向娅蕾求情,请他手下留情。 好容易宴会散了,陆老板还是拉着娅蕾的手不放,娅蕾想抽手回来,陆老板凑上前对娅蕾道:“刘小姐,我希望带你走,你愿意不愿意?” 娅蕾回头向老麦求救,老麦连忙将娅蕾从陆老板的手中抢下来,笑道:“陆总请放了刘小姐,她是我的女朋友,以后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陆老板一听这话,只得放了娅蕾,笑道:“朋友妻不可欺,我这里造次了。” 四、 在送娅蕾回家的路上,老麦一摁电钮将车的挡板拉起,与前面的司机隔离开来。 老麦望着满面桃花的娅蕾看个不够,他对娅蕾道:“刚才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不生我的气吧?” 刘娅蕾摇摇头,道:“幸亏你把我拉出来,要不陆总非要带我回他的宾馆。一晚上他跟我说了好多次了。” 麦正倡道:“这个老混蛋,你没有答应他什么吧?” 娅蕾:“没有。” 麦正倡说:“对,就这么讲,如果以后他再提这个要求,你就说是我的女朋友,有我给你罩着,别怕。” 娅蕾虽然喝多了,可是心里是清楚的,她道:“谢谢麦总了。” 麦正倡:“别说这么客气的话,你跟我出来,我当然要保证你的安全啦。” 娅蕾点点头,俩人不说话了。车箱里的气氛很沉闷。 正在沉默中,娅蕾的手突然被人紧紧地抓住,娅蕾心中一惊,再加上刚喝了过量的酒,她心跳加速,心情紧张,还好麦正倡并未进入步行动,只是那么抓着。 眼看着车拐进了滨海新村,娅蕾低声道:“我马上就要到家了。” 麦正倡的手松开了。 车到814胡同口时停了下来。 娅蕾刚要下车,麦正倡拉了她一下道:“娅蕾,我非常感谢你给我的帮助。” 娅蕾点点头,看了一眼麦正倡,没说话,就下了车。 娅蕾下车后,习惯性地抬头向自家的二楼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正矗立在阳台上,他正默默地抽着烟,那烟头星点的红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发亮着。 娅蕾知道那人正是焕英。 五、 娅蕾上到二楼,焕英正站在楼梯口等着她。 焕英看到娅蕾满脸通红的样子,不高兴地问:“你喝酒了?” 娅蕾只好说:“老麦这次请的陆老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在那种场合,人家都喝我不喝,显得不合群,也不给老麦面子?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喝了。” 焕英道:“其实,如果你不想喝酒,是可以赖掉的,何苦找借口呢?” 娅蕾也不高兴地道:“如果我能赖掉,我怎么喝那么多?” 娅蕾没有把陆老板要带她回宾馆的事情告诉焕英,更没有把老麦情不自禁的事情告诉他。这两件事情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让焕英知道。 48.第48章 :心照不宣生妒嫉 一、 焕英有些失眠的毛病,躺在床上往往要半个小时以上才能睡着觉。 平时,娅蕾却是头一挨枕头就着,可今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等她不翻身了,焕英起身一看,她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焕英复又躺下后,心里翻江倒海起来,看她今晚回来的反常表现,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以前挺自信,能够把握住娅蕾的一切动向,可是随着娅蕾渐渐地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后,他的心里也不平静起来,尤其是今天夜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多么爱身边的这个女人啊。 焕英一起身紧紧地抱住了娅蕾,娅蕾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睡着了?” “刚睡……又被你弄醒了。” “我想搂着你睡。” “嗯!好吧。”说完,娅蕾转过身来,钻进了焕英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焕英醒来后轻轻地将胳膊从娅蕾的脖子底下抽出来,娅蕾一翻身还没醒。 二、 娅蕾起床后,见焕英正坐在客厅里抽着烟,她问:“咦?你今天怎么不急着上店里去了呢?” 焕英说有小邱替他看着店儿,他晚点去。 娅蕾往厨房走,焕英道:“娅蕾,你坐下,我有话人跟你讲。” 娅蕾头天的酒劲还没有完全醒,脑子还是有点昏,她坐在焕英的面前,两只胳膊支着脑袋,强睁着眼睛问:“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严肃啊!” 焕英望着娅蕾萎靡不振的样子,生气道:“你以后不要再跟老麦出去应酬了。你看你这幅样子,你再跟他出去,你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娅蕾委屈道:“我跟老麦出去,是你跟老麦商量的要我帮忙的呀!” 焕英道:“我反悔了,你就不要去了,我见了老麦就跟他说。” 娅蕾被焕英一阵策反,头脑有些清醒了,想起头天晚上酒桌上被陆老板骚扰,又被麦正倡呵护,娅蕾心里很复杂,见焕英不高兴,她心想,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把持不住,也好!就此收手吧! 娅蕾对焕英道:“如果你不高兴的话,你去跟老麦讲,我也不陪他应酬了。” 焕英见娅蕾这么听话,心里很放心,知道娅蕾并未跟他产生二心。 三、 焕英走后,娅蕾一想起自己就要跟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告别了,不会再被别人纠缠时,心中有一丝轻松,也有一丝惆怅。 毕竟那种热烈非凡、觥筹交错、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歌舞升平的喧嚣生活令人陶醉。可是在那种场合下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常被不怀好意的男人觊觎惦记,也让娅蕾很不痛快。 焕英见到麦正倡后,婉转地跟老麦说:“娅蕾实在太不中用了,她不能喝酒,昨天回家后,又吐又啦,折腾了半夜才消停,今天早晨头又痛得厉害,起不了床。现在正在家里躺着呢,我看呀!以后你就别叫她再去了。” 老麦正为昨天晚上自己在娅蕾面前失态而担心,见焕英这么讲,刚开始他还以为娅蕾把事情告诉了焕英,可是听完焕英的话后,老麦判断,娅蕾并未向焕英讲实情,只是焕英凭恋人的敏感,嗅出一些危险讯号而已。 麦正倡问:“娅蕾回去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说头痛。” 焕英的话,更加证明了麦正倡的推断,麦正倡只好同意焕英的请求。 焕英走后,麦正倡心里不安起来,焕英把娅蕾的情况说得那么严重,似乎自己有点责任,他想有必要跟娅蕾通个电话,问明状况才好,所以他给娅蕾拨了呼机。 娅蕾接到呼机后,想了半天,才到楼下房东家的客厅里回话。 麦正倡问她情况如何,头还痛吗?昨天晚上吐的厉害吗? 娅蕾一听就知道焕英向老麦撒了谎,可是又不好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只好顺着焕英的意思回答说,现在好些了,头已经不痛了。 麦正倡问:“以后……不跟我应酬去,是你的意思吗?” 娅蕾只好说:“嗯……嗯……怎么讲呢,我在酒桌上没有起什么作用,还怕给你坏事儿。” 麦正倡一听这话,就知道娅蕾在替焕英打掩护,也听出来这不是娅蕾的本意。 麦正倡安慰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想,娅蕾不来也好,自己对这个小姑娘是动了心,如果再相处下去,肯定会坏了朋友情谊,这样抢人妻女的事情在朋友圈子里传出去,自己的威信何在。 四、 下午,麦正倡去宾馆见陆老板,陆老板一见麦正倡只带一个司机兼保镖阿龙过来,很失望地问:“咦?你那女人怎么没来?” 麦正倡明知故问:“你指的谁?” 陆老板:“就是那个刘小姐啊!” 麦正倡道:“啊!啊!她今天有事情来不了啊!” 陆老板笑着拍着麦正倡的肩膀笑道:“是你金屋藏娇,秘不示人吧!怕别人把她抢了吗?” 麦正倡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哪有这么严重?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谈什么抢不抢的?” 麦正倡只是一句场面上客套的玩笑的话,陆老板却上了心,谈了一下午的事情,陆老板问了不下十次刘娅蕾的情况,向麦正倡打听,刘小姐的籍贯,年龄,身高,学历等等所有刘娅蕾的信息,一幅他都想知道的样子。 麦正倡看出陆老板对刘娅蕾动了心,如果这个时候不能满足陆老板的心意,恐怕下面谈合作的事情,就很难进行。 这件事情就麻烦了,上午刚刚答应了焕英的请求,可是下午又要反悔,以后让这些兄弟们怎么跟自己混。 晚上,老麦请陆老板吃饭的时候,陆老板明显的满脸不高兴,俩人话不投机,早早收场。 送陆老板回宾馆后,老麦在回家的路上琢磨该怎么办?是不是再要娅蕾回来帮帮忙呢?可是上午刚答应焕英晚上就反悔,恐怕不太好开口。 几天里,陆老板总是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也绝口不谈合作事宜,把老麦急得团团转。 老麦将老陆的秘书拉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秘书拐弯抹角地告诉老麦,老板就是想再见一次刘小姐一面,自从上次与刘小姐见面后,陆老板总是念念不忘,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男人嘛,总是想一亲芳泽的。 老麦这下可犯难了,娅蕾是自己小兄弟的老婆,为了保护娅蕾不被别的男人觊觎,他还对外宣称娅蕾是自己的女朋友,这还挡不住被惦记。怎么办呢? 秘书笑着对老麦道:“其实,麦总,你也别为难,我们陆老板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男人,他只是觉得刘小姐实在可爱,只是交个朋友而已,没有别的想法。再说了,酒桌上只有几个老爷们喝,没有个漂亮女人在座,有什么趣儿。” 老陆的秘书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老麦只好点头称是。 老麦想了半天,还是跟焕英通了个电话。 49.第49章 :完成任务话实情 一、 他没有对焕英说,是让娅蕾来陪酒,而是说,这次陆老板有海外背景,在许多场合需要英文翻译,他一时找不到英文翻译,他问娅蕾可不可以帮忙。 焕英不知道深浅,心想,这下可终于用到了娅蕾的专业,这是好事啊!所以拍着胸脯跟老麦保证,娅蕾的英文绝对没有问题,虽然她已经离开专业好几年了,可是她现在每天晚上都会看中央台的英文频道,就是怕丢掉了专业。 老麦虽然感觉自己有点卑鄙,可是能让娅蕾重新出山,还是有救火的希望。 当焕英跟娅蕾转告老麦的意思时,娅蕾心中一下子明白老麦的原意是什么,他肯定不会是因为什么英文翻译而来请求焕英的,肯定是陆老板的意思。 娅蕾犹豫了,她给老麦通了一个电话,问是怎么回事儿。 麦正倡认真地跟娅蕾说:“娅蕾,我保证,不会单独让你跟陆老板在一起,这是我万万不会做的,你只是在场面上热闹一下,陪着说说话就行,再说了……”老麦顿了顿,又道:“我也不会心甘情愿让别人占你的便宜。” 有老麦这句话,娅蕾就放心了。 晚上老麦亲自到814号来接她,俩人重又见面,想起最后一次分手时候的状况,俩人略微有一点尴尬。可是马上就恢复了常态。 老麦对娅蕾道:“这次呢?委屈你点儿,我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老陆就不敢对你有非份之想了。” 娅蕾点点头,她对老麦还是放心的,别看是个大老板,又是海南当地人,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把持得住。 二、 在酒桌上,娅蕾被安排坐在陆老板的身边,陆老板看着娅蕾就眉开眼笑,妙语连珠,一扫前几天的颓废。他拉着娅蕾的胳膊道:“麦总啊!今天这顿酒,你可得割爱啊!把你的宝贝借我一会儿,只要刘小姐坐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麦看到这一切就放了心。 老麦和娅蕾对视了一下眼神,娅蕾想起老麦嘱咐她的,脸要热情,心要冷静,态度要殷勤,身子要把得住底线。 所以娅蕾非常配合地迎接着陆老板的热情,她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用软语轻声,向陆老板劝酒。 有美人陪伴,陆老板的酒喝得很畅快,几杯酒下肚,陆老板拍着桌子道:“麦总啊!咱们的合作会很成功,我回去后,马上招开董事会,把事情定下来。” 麦正倡高兴地道:“这当然好,这当然好,我在海口静候佳音。” 陆老板拉着娅蕾的手道:“到时候呀!一定要带上这位小妹子,她很可爱。” 麦正倡笑道:“这是一定的。” 陆老板指着麦正倡道:“你这个小子,何德何能,有这样的艳福,真是羡慕你啊!” 娅蕾一个劲地劝陆老板喝酒,希望马上把他灌醉。不一会,陆老板还真是个怂货,在美人软语香氛的烘托下,他很快就醉了,头靠在娅蕾的肩膀上,直喊口渴。 宴会散去后,娅蕾和老麦还有陆老板的随从,将陆老板送回宾馆,因为喝了太多的酒,陆老板吐了个天昏地暗,娅蕾和老麦又伺候到后半夜,看看他沉沉地睡去后,俩人才离开。这时已经后半夜三点了。 老麦见时间这么晚,对娅蕾很抱歉,就说,走吧!我送你回家,亲自向焕英道歉。 三、 到了滨海新村814号门口,一抬头焕英正站在阳台上等着娅蕾。 老麦跟着娅蕾上到二楼,双手合十对焕英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老兄,因为我们的合作方老板今天喝醉了,我和娅蕾一直忙到现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焕英见麦总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表示不瞒。 娅蕾和焕英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四点钟了。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很久才慢慢入睡。 第二天下午,陆老板要飞离海口,中午吃饭的时候麦总接来娅蕾,这是最后一面,也要做到善始善终嘛! 陆老板听了秘书告诉他,昨天晚上,麦总和他的女朋友一直伺候他到很晚上才走,所以陆老板对老麦和娅蕾很是感激。 临上飞机前,陆老板拉着娅蕾的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娅蕾道:“刘小姐,今后希望在新加坡见面,到时候我做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 娅蕾:“陆老板,如果你在海口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原谅,希望下次我们更好地照顾你。” 四、 在机场送走了陆老板后,麦总看看时间还早,就让司机拉上娅蕾出了城往西边走。 娅蕾问这是去哪里? 麦总说:“带你到海边转转,那有一家吃海鲜的好地方。” 在海边,麦总送给娅蕾一个小别针,是用贝壳做的,虽然东西不值钱,可是做工却非常精致。娅蕾很喜欢。 麦正倡望着娅蕾道:“只要你喜欢,我就很高兴了。这几天你辛苦了。” 娅蕾:“嗨!只要能帮上你的忙,我就高兴了。” 俩人在空旷无人的海滩边散步,麦正倡道:“娅蕾,那……那天晚上的事情请你原谅!” 娅蕾:“那天的事情?” 麦正倡道:“就是在车里,我……我有些情不自禁了。” 娅蕾笑道:“有你麦总这么优秀的人陪伴,我学到不少东西,哪里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要感谢我要向你感谢啦!” 麦正倡也笑道:“如果在我们碰见的时候,你是自由的女人,我也是自由的男人,我一定奋不顾身追求你。你别笑,这是真的。” 娅蕾笑道:“我一定愿意,说不定我会倒追你呢。” 俩个人手拉着手哈哈大笑着往远处走去。 麦正倡很有兴趣地问娅蕾:“你和焕英怎么想着到海南来了?” 这又是一个被人问了许多许多遍的老问题,娅蕾只好将她跟焕英怎么认识,怎么相爱,怎么私奔的事情合盘都告诉了麦正倡。 麦正倡听完了娅蕾的故事后,突然放开了娅蕾的手,满脸的不高兴起来。 娅蕾吓了一跳,问:“麦总,你怎么了。” 麦正倡生气地对娅蕾道:“你真是个傻子,我一直以为你和那姓肖的是夫妻呢,原来,你们俩人不合法的,是私奔来的!” 娅蕾:“我和焕英是相爱才来这里躲避的呀!他不爱他的老婆。” 麦正倡道:“如果人人都像肖焕英一样,想爱谁就爱谁,那这世界不是乱了套吗?我,我老麦,也爱你,我可以强行在你和焕英中间插一杠子吗?这是不道德,再说了,你和他并没有结婚,可我是有老婆的,难道我就因为喜欢你,把老婆孩子都抛下,去追求你吗?这对老婆负责任吗?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再说爱你,都是扯蛋。” 娅蕾愣住了,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的脑子里,爱就代表了所有,提责任那是世俗的东西,跟爱情不沾边,是亵渎了爱情。 麦正倡见娅蕾傻傻地呆在那里,用手指头狠狠地点着娅蕾的脑袋道:“你真是傻啊!难道还不明白吗?肖焕英到现在还不跟你结婚,是为什么?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赶紧把离婚的事情办妥了,给你一个名份,一个迟迟不跟你结婚的男人,任凭他嘴里说的好,任凭他说多么的爱你,那都是假的。我的傻姑娘。” 娅蕾嘴里不说,可是心里非常不高兴,她不愿意别人说焕英一点不好,她就认定,肖焕英只爱她一个人。 50.第50章 :讲仗义大哥出资 一、 老麦好象是窥透了她的内心似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一个男人可以抛家舍业跟你私奔,你就觉得特别感动,甘愿奉献性命都愿意?” 娅蕾点点头。 老麦道:“你大错特错了,是你牺牲了名誉,牺牲了跟家人的亲情,牺牲了自己的前程,陪他浪迹天崖,这种日子现在你还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等你再过几年,你就该急了。” 说完,老麦头也不回地往海边的小海鲜馆走去。 娅蕾站在海边,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她默默地回想刚才老麦的话,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来。 这是娅蕾跟焕英跑出来后,第一次审视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美妙。 老麦带娅蕾来的这家海鲜馆子,其实只能算是一户渔家的小厨房加他们的餐厅。可是海鲜的货色绝对新鲜,放在火锅里煮烫的沙虫,不像在海口市场买来的那样是银白色的,这里的沙虫是肉粉色,涮在锅里上下几滚,就呈现白色,蘸着小料放在嘴里一咬,一股汤汁溢出,满嘴鲜甜。 二、 娅蕾回家后,焕英还未回来,她坐在床边默默地回想老麦的话。 是啊!自己跟着焕英跑出来,已经有两年了,可是迟迟不见焕英说结婚的事情,也不跟张若琳办理离婚手续。这有什么不好办理的呢?如果双方不愿意见面,干脆找律师处理不就结了吗? 晚上,焕英回来,娅蕾问他:“咱们俩的事情该怎么办?” 焕英奇怪地问:“咱们俩什么事情?” 娅蕾:“结婚的事情,我跟你已经几年了,可是迟迟不见结果,我想问问你。” 焕英:“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咱们现在不就跟结婚两口子过日子一个样子嘛!” 娅蕾:“这可不一样。” 焕英:“怎么不一样,不就没有领那张纸吗?” 娅蕾:“我就想要那张纸,你说我世俗也罢,说我想不开也罢,如果你爱我,就应该满足我这一个要求不是吗?” 焕英看着娅蕾,感觉今天她特别反常,心想一定是在外面碰到什么了,问:“你今天怎么了,谁跟你说了什么?” 因为,娅蕾和焕英都把老麦当成大哥一样对待,所以娅蕾没有顾忌地将老麦下午说的话,捡那些比较温和的句子,将主要意思转告给了焕英。 焕英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心想,老麦这是要干什么,好好的凭什么要挑拨我和娅蕾的关系? 焕英道:“你别管了,我明天就去问老麦,他这是想干什么?” 娅蕾道:“你别去找他,人家也是对我关心才说这样的话。” 焕英生气道:“对你关心,我看,他是对你有企图吧!” 娅蕾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道:“焕英,你好没有良心,如果我跟老麦有什么私情,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他也不会像今天下午那样说话。” 焕英:“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明,我的决心呢?肯定是你在犹豫,你在怀疑我,才让别人起了疑心,如果你对我坚定信任,别人再怎么讲话,再怎么挑拨,你也不会动摇对我的信任。” 娅蕾生气:“如果我不信任你,我跟你讲这个话吗?我早就跑了,早就离开你了。” 焕英不吭声了。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背对着背,谁也不跟谁说话。 三、 第二天在装修工地上,老麦把焕英叫到办公室,以老大哥的语气问起他和娅蕾的关系,问是不是他还没有离婚就跟娅蕾私奔出来了? 焕英只好向老麦承认。 老麦见焕英还算诚实,沉默了一会儿道:“焕英啊!男人嘛,碰到漂亮可爱的女人动心,是正常的,可是你也要把事情处理好,别辜负了两头的女人。” 焕英没有想到老麦设身处地地这样说,昨天晚上的气都消得差不多了。 焕英跟老麦推心置腹地谈起他跟张若琳的关系,说起张家开口要二十万分手费的事情,如果不拿出这二十万青春损失费,张家是断断不肯在离婚书上签字的。 老麦问道:“这样吧!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焕英道:“我现在手头上只有五万块钱,上次给你装修办公室的钱,我一拿到就交了店铺和住房的租金。一交一年,又买了一辆摩托车代步,所以现在只剩下这么多了。” 老麦想了想:“这样吧!我现在手头还算宽裕,我先给你借十五万元,你先把跟你老婆的事情处理干净,给娅蕾一个交待,不要让人家姑娘傻傻地等着你,小心你辜负了她。她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焕英非常吃惊,问:“麦总,这是真的?” 麦正倡瞪着眼睛望着焕英道:“我说话还有假吗?你赶紧去办了再说,这对你们俩,对娅蕾都非常重要,男人啊!只有安居了才能乐业嘛。” 51.第51章 :情况突变爆炸弹 一、 焕英回家跟娅蕾商量了一下,娅蕾心里非常感激麦正倡,心想,这位大哥,真是应该好好敬重的人啊!有钱人像他这样不多见。 娅蕾问焕英:“你怎么打算?要不要接受老麦的好意?” 焕英想了想道:“嗯,我准备接受,不过不知道老麦有什么附加条件吗?人家凭什么这么帮着咱?” 娅蕾:“你明天问问老麦不就行了?不过我想,这也不难理解,以后,老麦再给交给你工程做,不就行了?钱自然就能还给他了。” 焕英第二天见到麦正倡,问他借钱给自己,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条件。 麦正倡一听这话,马上瞪起了他那铜铃一样的眼睛道:“焕英,你真是跟着我的时间太短了,不了解我的为人。我如果借钱给你有一丁点附加条件的话,我就不是你的大哥。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容易,跨江过海来到这里,举目无亲,娅蕾又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你应该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这就是我的目的。再说了,我也不亏,以后有工程了,我再从你的工程款里扣除嘛!” 焕英见老麦说的合情合理,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老麦马上让他去财务室办理借款手续。 二、 晚上焕英回家的时候告诉了娅蕾借款手续都办妥了,娅蕾很吃惊,怎么这么快? 焕英感慨道:“娅蕾,咱们俩现在是遇到贵人了,老麦就是咱俩的贵人,咱们以后要好好的对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一个当地大哥级的人物罩着咱们,是咱们的福气啊!” 娅蕾想起老麦的种种,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不!娅蕾对麦正倡更有一番复杂的情感。 第二天,肖焕英就跟哥哥联系上了,把赶紧要办离婚手续的事宜告诉了哥哥。可是焕英的哥哥,却吞吞吐吐地犹豫了半天,才说:“焕英,现在情况有变化,你要不然还是回来了趟吧!” 焕英奇怪地问:“怎么了,以前不是说的好好的,给他们二十万,他们就还我自由之身,我是跟他们签有合同的呀!” 焕英的哥道:“嗯……情况有变,现在他们肯定要的不止二十万了。” 焕英问:“为什么?他们凭什么反悔。” 哥哥道:“这要问你为什么,你既然跟张若琳不过了,干吗还让她生下孩子呢?” 焕英的头轰地一下,懵了头,呆了半天问:“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哥哥对焕英说,若琳从海南回来后,不出一年,生下了一个男孩子,现在已经快一岁了。 52.第52章 :从天儿降状况变 一、 焕英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孩子肯定不是我的,肯定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这事可别栽赃在我的头上,我可不干,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哥哥道:“你也别这么说,那孩子长的跟你一模一样,我都见了,咱们爸咱们妈已经给人家送了孩子的衣服,爸妈也承认那是你的孩子。你还想赖吗?” 焕英心慌地想,难道那次环岛游,只是为了安慰张若琳,就这么巧,结下果实了?这怎么可能呢?他跟刘娅蕾经历过许多次怀孕的可能,都没有结果,怎么张若琳就这么碰不得呢?一碰就怀孕?不!这一定是张家的阴谋。 焕英的哥哥道:“这不可能,孩子那么像你,根本不用验血,我们都承认了。你还赖什么?” 焕英:“那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哥哥道:“早告诉你难道这个孩子还能消失吗?我们猜出来了,可能是张若琳做的计谋,你是蒙在鼓里的,所以干脆就没有想着要告诉你,只是想看看我们怎么跟张家了断了这件事情,你隔着千山万水,来回也不方便。” 焕英急着问:“那你们交涉的结果怎么样呢?” 哥哥道:“还能怎么样?人家不同意以前的二十万了呗,提出要拿出五十万的青春损失费,我们一想,他爱怎么要就怎么开价,反正我们没有这么多钱,他张若琳如果想这么耗下去,就耗呗,反正她是一个女人,再耗下去,吃亏的是她呗。” 二、 焕英跟哥哥通完话后,头脑昏昏沉沉,这凭白无故多出一个儿子,事情比以前更加麻烦了。如果刘娅蕾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非得跟他打翻天不可。 娅蕾一直被蒙在鼓里,心里还美滋滋地等着焕英跟张若琳把事情办完,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焕英结婚,她并不要求办喜事的时候有多么风光,可是她希望可以风风光光地回到桃源,让母亲来为她祝福,跟母亲重归于好,可以自由自在地回到家乡,不再灰头土脸地像逃兵一样见不得人,她会骄傲地对亲朋好友说,看!肖焕英是真的爱我,不是跟我闹着玩儿,也不是拐骗人口,我也不是无知少女,那么容易被人骗取,我是有眼光的,我的耐心终于等来了大喜的日子。 娅蕾白天这样天马行空地想着,晚上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想起一别快两年的家乡,想起大发雷霆的母亲,想起为她受委屈的姐姐,想起还未长大成人的弟弟,不禁流下热泪。 她实在太想他们了。 肖焕英躺在床上也是满腹心事,却不能告诉娅蕾,他听见娅蕾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睡?” 娅蕾翻过身来,钻进他的怀里,道:“我想家,我想我妈、我姐、我弟,我还想王小君,想桃源的那些朋友,焕英,咱们结婚后,一定回家一次吧!请请他们,还有,咱们结婚后,我想尽快要小孩儿,咱们赶紧攒钱买房子,有了孩子就得有房子养咱们的孩子,我妈特别喜欢孩子,我想,如果咱们有了小孩把我妈也叫来,咱们再雇一个保姆,家里的事情不让我妈操心劳力,让我妈享几天福,平时咱们忙咱们的,做饭就让我妈做,或者我给我妈打下手做饭,焕英你知道吗?我妈做饭可好吃了,虽然是平常吃的饭菜,可是做的比外面馆子里的家常菜要地道,不过,也许是我们从小吃惯了她做的饭菜,听说有科学家研究,人的味蕾的记忆可以一直到生命的终结,尤其是小时候尝到的滋味,可以相伴终身,我是不是从小吃我妈的饭菜吃惯了,才会这么想,才会觉得我家的才是正宗的呢?” 焕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娅蕾兴奋地说着。 娅蕾又畅想着:“咱们吃完我妈做的饭菜后,平时没有事情,傍晚时分咱们抱着孩子,带着我妈到海边散步,吹吹海风,然后再踏浪而归,你说是不是特好?” 焕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张家人能不能允许他恢复单身,又不知道张家提出的条件是什么,是否又要加码?最最让焕英担心的是,娅蕾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张若琳的孩子的事情,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早晚会引爆娅蕾的怒火,就凭娅蕾的豪爽劲头,她能跟自己义无返顾地踏上陌生的旅途,就说明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妞子性子起来的时候,什么事情她都敢做。 也许是娅蕾的幻想实在是太具体太幸福了,具体和幸福得焕英无法满足她的希望,只能让娅蕾失望了。 53.第53章 :不辩实情两辜负 一、 这新出现的问题,焕英确实是始料未及,可是也得处理呀!焕英跟哥哥频繁地通话交流看法。哥哥肖焕荼跟张家交涉过,张若琳的父亲非常不满意死脑筋的女儿,说她早就该跟肖焕英断了关系,可是既然女儿死心塌地地要把孩子生下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办法。 若琳的哥哥若班正式跟焕荼摊牌,要么就拿出五十万一次性买断,要么肖焕英跟那个女人了断,乖乖回来继续跟若琳过日子。 这两个条件焕荼知道焕英是不可能做到的。他知道焕英现在手里只有二十万,这里面的十五万还是他的老板好心借给他完成心愿的。如果再向老板开口要三十万,理由呢?有孩子这条理由就让人不可接受。 孩子对张若琳来说就是一个要挟的条件;对肖焕英来说就是一个死证,既然是自己的骨血,不管说不过去,如果管,又对不起跟自己奋不顾身私奔的娅蕾。焕英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二、 自从拿了老麦的十五万后,一直在做美梦的刘娅蕾却迟迟没有得到焕英这方的任何消息,一跟焕英提起,焕英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几个月过去后,娅蕾实在忍受不住了,看看焕英这方没有任何动静,娅蕾来找老麦,向老麦诉苦。 麦正倡一听肖焕英拿了钱却没有办事,心里也火了,当既把焕英叫来,他让焕英当着他的面向娅蕾解释,为什么现在有钱了事情还拖着不办呢? 焕英吭哧半天,才说,张家人现在要的价码又涨了,开口要五十万。 娅蕾和老麦一听都吃了一惊,问:“为什么?当初,他们兄妹离开海口的时候不是跟你签了协议的了吗?给二十万,若琳就签字?为什么现在他们又变卦了?” 焕英不吭声,他肯定不能说出,张若琳为他生了个儿子的事情。孩子的出现打破了原来的天平,只有再往上加码才能平衡这种局面。 焕英道:“麦总,我还是先把钱还给你吧!十五万块我还好意思从你这里拿,如果再拿多了,我良心过不去,咱们也没有给你做什么贡献,无功不受禄。” 娅蕾急了道:“焕英,你不能还钱,你得想办法把事情办了才不辜负麦总的苦心。” 麦正倡也是这个意思,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事隔两年,张家人怎么就改了口风了呢? 三、 焕英自知做了对不起娅蕾的事情,又辜负了老麦的好意,只好将款项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麦正倡,虽然麦正倡对焕英的举动非常不解,可是从这件事情上,老麦看出了肖焕英还是一个很实在的人,他决定以后公司所有的工程都由肖焕英来管。也帮忙他解决家事的一种方式,更是帮刘娅蕾完成心愿。 当肖焕英将款项退还给了麦正倡后,娅蕾知道这件事情又要一拖再拖了,她前几天期待的那些美妙的瞬间,又变成了梦想、幻想、泡影,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跟焕英大吵大闹起来。 焕英和娅蕾闹得不可开交,成天灰头土脸,见了老麦也提不起精神来。 麦正倡知道一个男人内心的苦处,虽然他不知道焕英为何被妻家人戏耍,可是他理解这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以及做为男人的尊严,所以也不去过问,只是拍了拍焕英的肩膀道:“放心,以后我再多给你一些工程,你赚了钱,把事情了结了,娅蕾是一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她爱你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跟你跑到天涯海角来呢?人家难道没有家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吗?人家在这个岛上一呆就是几年,跟你没名没份,图的个啥,不就图得个感情吗?你一定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啊!不能让她失望啊!” 焕英被麦正倡说得无地自容,心情也非常不好,回家娅蕾又跟他吵闹,焕英心烦得没有地方去。 俩人闹了有两个月,麦正倡也看到焕英疲惫不堪的状态,他知道这一定是刘娅蕾对他不依不饶的结果。 四、 这天麦正倡约焕英和娅蕾聚一聚,想为这两个人调和调和。 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麦正倡把颓废的肖焕英好好鼓励了一番,又把刘娅蕾批评了一下,说她平时表现的还算好的,现在为什么不为男人考虑考虑呢?人都有成长的阶段,不能再耍小女人的脾气了,如果一个女人逼男人太紧,早晚有一天会被男人抛弃的。 焕英和娅蕾都心事重重,各有一肚子苦水,老麦说了半天,俩人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老麦话题一转,指着娅蕾道:“你呢,别耍大小姐脾气了,焕英纵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他也是拼命挣钱,补偿你,养活你呀!我知道,你现在跟他闹的不可开交,都是因为你在家待的太闲了,这样不行啊!娅蕾,我跟你也接触了不少时间,其实,我认为你不应该成天窝在家里,甘愿做一个家庭妇女,这对你在学业上的付出是不尊重,时间久了,你跟不上这个时代,会被淘汰出局,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成天跟焕英又吵又闹,就是因为你太闲了,像个怨妇。如果你也忙起来,就没有功夫跟焕英吵架了。” 娅蕾承认老麦说的在道理,她点点头道:“我何尝不想出去工作呢?可是他不让啊!” 焕英被娅蕾闹得头痛,现在也顾不得有人觊觎娅蕾了,他说:“麦总说这话,我承认,如果她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就不会死死盯着我了。” 麦正倡问娅蕾:“这么说你愿意出来工作啦?” 娅蕾点头道:“当然!我当然愿意啦,你是不是想让我到你公司呢?” 54.第54章 :重出江湖新上岗 一、 麦正倡一摆手道:“这倒不是,因为我公司现在还没有做大,你的专业是在英语专业方面,在这方面我需要的不多,最多翻译一点往来文件,随时找你都行,所以我这个庙小养不住你啊!” 娅蕾和焕英不知道他要卖什么关子。 麦正倡继续道:“是这样!我认识一位银行的朋友,听说他们国际贸易部需要英语专业的人才,本科就行,我就想起了你,娅蕾,你愿意不愿意去试试,如果可以的话,人家可以替你办理工作调动手续,这不是有一个稳当的工作嘛?你也不闷得慌了。” 老麦的这个建议,让焕英和娅蕾着实吃惊,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能在海口站稳脚根,无疑会对他们的关系起到一个压舱石的作用。 就这样,在麦正倡的一阵忙碌下,娅蕾与银行方面接触上了,面对娅蕾很漂亮的学历,银行决定录用她。不出个把月,她的关系也调到了海口。 二、 娅蕾上了几天班后,心情也好了起来,不再追着焕英吵着闹着谈离婚结婚的事情了,焕英终于松了一口气,问她上班感觉如何。 娅蕾说:“就是人来人往人特多,成天闹轰轰的,头都炸了。” “都什么人?” “有来办理进口贷款的公司,还有……还有本行的人。有事没事都要跟陈菲聊几句,我怀疑陈菲以前可能是团支部书记出身。要不就是卖菜的出身,怎么那么能聊呢?也不烦,我们部快成了集市了。以后改食堂得了,食堂最热闹。” 确实如她所说,陈菲的办公室成天是热闹非凡,本身正常的业务就多,再加上一些年轻小伙子在午休时爱往陈菲的办公室跑,凑堆儿在陈菲的办公室里吃饭。 娅蕾因为是刚来,跟他们不熟,只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吃饭,不跟别人扎堆儿。 就在娅蕾上班后不久的一天中午,陈菲的办公室又聚了一帮年轻人,他们边吃边说,陈菲在屋里叫:“小刘,你进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别一个人好像遗世独立看不起人似的。” 娅蕾只好端着饭盒进了里间,陈菲依然坐在她的大班椅里,高高在上,其他的小伙子都围坐在沙发上就着茶几吃饭,小伙子们一见娅蕾进来忙给她让了个位置。 娅蕾刚坐下,陈菲就向小伙子们发话说:“咦?问呀!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向她问呀!别老在我这里掏人家女孩子的情况。” 小伙子们都互相地挤挤眼睛,吃吃地发笑。 陈菲往深里逼他们:“刚才是谁想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好像是小林吧?” 小伙子们叫了起来,推着一个很憨胖的小伙子,娅蕾知道他就是小林,小林反驳他们:“又不是光我一个人想知道,你们都想知道。” 陈菲:“你们一个一个来,小林你先问,下面一个做准备,不行的话把问题记在纸上,省的一张嘴就忘了。”小伙子们都笑了。 娅蕾说:“我比你们更紧张。”他们又嗷地叫了起来。 小林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湖南” “什么时候到海南的?” “九零年初”一问一答之下,小伙子们都不再怪叫,慢慢习惯了娅蕾的声音,其中一个黑瘦的年青人,乍看之下象是青春期的麦正倡,同样有一双铜铃似黑亮的大眼睛。 一个小伙子大方地说:“我叫童志军,你叫我小童好了,我是信贷部的。” 陈菲说:“对!小童做得比较绅士,你们想跟女孩子套近呼,先要介绍自己噢。” 童志军问:“你这么早到海口来,为什么今年才进我们行,要不早就认识你了。” 娅蕾笑了说:“你们行今年才招人,这不怪我呀。” 陈菲捧着茶杯道:“这是话里有话呀?叫做‘恨不相逢未嫁时’也叫相逢恨晚。”陈菲大有过来人的笃定,非要把这层纸捅破。 他们又聊了一会,娅蕾不太喜欢与陌生人说话,只好静静地坐着听他们和陈菲聊行里的一些事情。 陈菲以大姐的口气,教训他们面对上司该怎么做、业务上该注意些什么问题。一群毛手毛脚的小伙子,被训得服服帖帖的,点头称是。 最后陈菲说:“你们在事业上用点心吧!别成天见了漂亮姑娘,象没头苍蝇一样乱嗡嗡。” 正说着有人进来叫童志军:“我到处找你,走吧!走吧!主任找你。” 陈菲一看表说:“哟!该上班了。都散了,各就各位吧!”小伙子们才一哄而散。 陈菲对娅蕾笑道:哎哟!你一来这屋子里可真热闹,以后在门口挂个牌子,上写“非业务往来,闲话免谈”。 这块牌子并没有挂上,小伙子们却渐渐地不来了。 这是因为娅蕾身边多了一个护花使者,造成“酒香狗恶”的效果。这人就是小梁,梁杰最近很少去滨海新村814号,却经常顺道去银行找娅蕾,娅蕾没事,他就跟她聊天。她要是忙他就在旁边看报纸。下了班俩人一起走。他出现几次后,别人以为小梁就是娅蕾的男朋友,银行里的那群小伙子,有些不服气,啥样的一个文弱书生,就独占花魁。 55.第55章 :新上岗重拾自信 一 有一次焕英去接娅蕾,正碰上梁杰,焕英奇怪他也在,小梁没说什么,找个借口溜了。 晚上,焕英突然说:“咦?梁杰这厮什么时候溜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他老去你那儿吗?” “嗯……不经常,有时间就过去看看,他现在也不知道忙甚,好像离我们银行不远。” “他都跟你说啥?” “瞎聊呗”娅蕾没敢说“那厮没事经常来银行呆着。” “有啥好聊的?” “你吃醋了?” “反正梁杰这小子鬼心眼多,他打你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可好,出了我的势力范围……,这小子老想跟我比,挺不服气的。我要是逮住他的把柄,非把他打服了不可。” “我最讨厌空口说大白话,你打谁?” “我打他——小梁。” “放心,他和你都没有机会下手,省着点力气吧!” 二、 娅蕾在银行上班两个月后的某天,麦正倡到银行办事,顺路来看看娅蕾,他跟陈菲很熟,就拜托陈菲好好照顾娅蕾,有什么过错的地方多多包涵。 虽然,老麦说的这些都是客气话,场面上的话,可是娅蕾听在耳里动在心里,心想,老麦还是一个很仗义的男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认识这样一位朋友,算是福气。 娅蕾送老麦出银行,老麦的车司机停在银行的后门,一条背街的地方。 麦正倡临上车前,娅蕾拉住他的胳膊道:“麦总,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麦正倡回头看着今天有点特殊的娅蕾,问:“这还用问吗?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娅蕾撒娇似地说:“我的这个请求不难,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麦正倡停住脚步,看着娅蕾道:“你说吧!” 娅蕾笑道:“我以后不叫你麦总,或者麦老板,好吗?” 麦正倡觉得娅蕾这个问题挺奇怪,就问:“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娅蕾:“我想……以后叫你麦大哥,或者大哥好吗?” 麦正倡愣了一下,他笑了,拍了拍娅蕾的肩膀道:“娅蕾,我很高兴你把我当成你的大哥看,正好我也没有妹妹,你就当我的妹妹吧!” 娅蕾高兴地笑了:“哎呀!大哥,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的请求,太好了。” 麦正倡心想,娅蕾虽然长了一个大个子,其实内心还是一个小孩子。 临分手时,俩人似有话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个上车走了,一个回去继续上班。 到银行上班不久,娅蕾就认识了海华。 两个人的友谊一直维持到现在,海华见证了她的曲折情路,一路走来,海华扶助过她,帮助过她,骂过她。最多的是放手,由着这个姑娘的性子来。 三、 这年的元旦刚过焕英跟娅蕾商量一件事情,原来,有一客户因为没有钱付工程款,要把一套九十多平米,两室两厅的房子过户给他,算是代付工程款。 娅蕾还想着焕英跟若琳离婚的事情,就问这套房子现在值多少钱? 焕英告诉娅蕾,他已经找人估过房价了,这套房子也就值十几万,离五十万还差着一大段距离呢。 娅蕾听后默不作声。 焕英跟娅蕾商量还是接受这套过户,有了这套住房,今后就不用再租房居住了,能省下一大笔房租,也算是在海口有了一个自己的家。省下的房租可在攒着,也是为了那五十万元的罚款。 娅蕾刚进银行就向办公室申请住房,她进银行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分套房子,这样她和焕英好安定下来。 九二年一过焕英的这套抵押的房子过户,房子刚装修完,银行那边办公室就通知娅蕾,给她调了一套旧房。 这套旧房在海旬岛的东头,说是旧房,其实也只有一两年的房龄,总共有八十平米也是两室两厅,焕英和娅蕾的这两套房子正好是一南一北。娅蕾拿到钥匙后倒没有当初热望时的兴奋。 焕英和娅蕾抽空还是去看了看房子,这是银行前两年盖的,所以不觉得旧,原来的房主也是银行的职员,换了套大的,就把这套交了出来。 焕英来回地走走看了看说:“这样,咱俩还是住龙舌坡那套房子,银行这套房子,让小邱和那些工人住,再放些工具材料什么的。” 娅蕾想想说,不行!这是单位宿舍,自已如果不来住,银行会把房子收回,得不偿失。要不你把这间房子装修一下,咱俩住这边,让小邱他们住龙舌坡那边的房子,这不是既保住了房子,又省得给小邱租房了。 焕英想想也对,第二天就叫自已的施工队进了工地,半个月之后,房子装修完毕,又置了一堂家具,又申请了电话,俩人兴冲冲地搬了进去,第一天晚上半天也没睡着,躺在床上瞎聊,俩人兴奋地聊了大半夜。 银行宿舍的房子住了没两天,他们才意识到,他们选择住在海甸岛是错误的,他们在龙舌坡那套房子离俩人上班的地方都很近。 今天在海甸岛无疑于是舍近求远,焕英还好些,娅蕾就得起大早赶着上班,晚了就要挨批评。 他们只好平时大部分时间住在龙舌坡的房子里。二人想独处就去海甸岛宿舍那边。 九二年的春节,好几拨朋友都聚在焕英家里,因为在这些人中,只有他们俩混得最好,竟然有两套自己的房子。他们更成了让人羡慕的一对儿。 春节的时候小梁也来过一次。后来好久不见小梁的身影,再后来就听人讲说,小梁炒楼发了大财,做了大老板。 这件一夜暴富的事情,带给众人的是极大的冲击。 四、 小梁炒掉的那栋楼,曾经与焕英和娅蕾有过交集,当时有人向他们介绍有一栋已经竣工可是要主急于出手的大楼,就在海秀大道靠近秀英那头的路边,焕英和娅蕾也去看过,当时人家开的价格也非常低只有一千三百块钱一平米。 焕英问了几个朋友,都没有下文,焕英也就放手了。可是谁想,小梁听到消息后,跑去实地考查了一番,并跟楼主签下了销楼合约,答应如果出了三个月没有销售掉,合同自动做废。 人和人初始阶段,都是一样除了一身行头外,就是两手空空,分不出个高低尊卑,其实到了关键时刻就能分出谁的脑子好使了。 其实小梁并没有把握能把楼卖掉,他只是想,签下合同对方并未要求付款,先占住这栋楼的销售权三个月,到时候卖不掉人家收回去,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小梁签下合同后,就找到一家贸易公司的黄老板,希望借人家办公室的一角做为开展业务的场所,他答应按月付房租。 小梁把这一切安排后,就找到了《海南日报》和《海口晚报》在中缝各做了一则小广告,正是这两则广告引来了从大陆怀揣着大笔资金寻找机会的生意人。 一个月后,小梁就顺利地把这栋大楼卖掉了,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人们私下里暗传光这一笔空手套白狼,小梁就一下进账五六千万。消息传出后,在朋友们群里引起了轰动。 小梁上了一个台阶,是千万富翁了,所以跟以前的朋友们少了往来,后来听说小梁赚了钱后,娶了当初借给他一角办公场所的黄老板的侄女黄新。 九二年这种年头,对于海南来说,百年不遇,是一个大时代的启动仪式,大浪而来,带来的不仅仅只是金钱,同时带来的是各种各样劲爆抢眼的一夜爆富的神话。 可是,小丘却因为那笔倒霉的期货生意,灰了心,就此折戟沉沙,黯然撤离海口,从此与海南以及和肖焕英和刘娅蕾渐行渐远。 56.第56章 :纸不包火事终发 一、 也就在这一年的秋天,肖焕英特别繁忙,不是忙着跟人谈事儿,就是忙着谈工程,娅蕾有时候回到海甸岛的宿舍,他人却在龙舌坡,常常是两个人累得谁都不愿意再跑路,就此各睡各的觉。 有一个周末,娅蕾接到了梁冬艳打来的电话。这让娅蕾有点意外。 自从小梁赚了大钱后,在滨海大道上的南洋大厦里买下一层楼做办公地点,又在别墅里买下一栋别墅,自然做的都是大单的生意,跟原来的朋友们甚少联系。自然冬艳也少与娅蕾联系,这次突然来电话,娅蕾还是很高兴的。 在这个热火潮天的日子里,老朋友通话自然应该是话题不断的。 可让娅蕾起疑的是,冬艳说话却犹犹豫豫,东问西探,一会问她正在干甚,又问上午做甚,又问焕英最近怎么样。 娅蕾奇怪问:“怎么了?你怎么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 冬艳沉默了一下说:“我这会儿想你了,你能不能来看我。” 冬艳既然这么说,娅蕾就觉得一定是出了大事,才会这样求她,她马上答应说:“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慢着,你也别急,我现在不住在家里。” “你不在家,在哪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快告诉我。”娅蕾很敏感,心中咯噔一下,冬艳这样说话,到底是传达什么含义呢? 冬艳还是用她那没有语调变化的声音说:“来了你就知道了,见面说。” “在哪儿见面?” “你记住了,桃园酒家302室。你现在就来,我等你。” 冬艳诡异的声音令娅蕾心中抓狂不止。 二、 她随便换了件连衣裙,趿着一双厚底凉拖鞋到楼下,跳上“的士”就往桃园酒店赶,桃园酒店处于市中心,下了车直奔三楼的302室,因为跑得急到了门口还气喘不止,正在娅蕾喘息之际,突然从302室里传来孩子啼哭声和母亲哄孩子的声音。 娅蕾对了一下门牌号,没错就是“302”,她摁响了门铃,屋里马上传出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来喽,来喽,莫急。” 门开处,站着一位个头不高、花白头发的老妇,双方都愣住了。 娅蕾马上说:“哎哟!我可能走错门了。” 屋里有个女人说:“舅妈!找谁的?” “走错门的。” 娅蕾听出她们都是湖南口音,从心底徒然生出些温暖。 这时,屋里问话的女人抱着孩子向门口走来,娅蕾见到她更加奇怪,是在做梦吗?这人眼熟的就像是日思夜念的陌生人,在哪儿见过她?以前的学生?大学的同学?还是在海口只有一面之缘擦肩而过的朋友。 直到这个女人的脸被走廊的灯光照亮,娅蕾才认出她:是张若琳!原来是张若琳。 若琳比以前胖些,脸部滚圆。 若琳也认出了她,俩人像隔着万水千山在梦里彼此想念、厮杀的宿敌,现在又握手言和般地彬彬有礼。 若琳将娅蕾让进屋,进屋一看就知道,她们驻扎的时间不短了,一种随遇而安的坦然。 若琳让舅妈去给娅蕾拿荔枝,她怀里的孩子不停地抓着她的脸,嘴里叫着:“妈!妈!” 娅蕾更加惊奇问:“这是你的儿子?” 若琳满脸是笑看着儿子点点头。 娅蕾问:“几岁了?” “一岁半” 娅蕾不好意思再追问他叫什么,怕揭露了孩子的身份让母子俩人下不了台。 若琳逗弄了一阵孩子,突然和气地问娅蕾:“最近还好吗?” “挺好!……你……和他见面了吗?” “见过了,就是他把我们安排在这儿的。” 娅蕾点点头,再也不知说什么好,她觉得今天的话太多,根本不是自己的风格,所以她找了借口有事,从302号出来。 三、 娅蕾有一个特异功能:往往半夜做恶梦时,她会对自己说:别害怕,这只是个梦,只要一睁开眼睛,厄运就会过去。得到自己的暗示后,她会拼上吃奶的劲,使劲把眼睛睁开,只要见到满屋星光,才真正相信躲过了一场大难,这世界还是美好的,这样想来,再闭上眼睛做的就是美梦。 所以,娅蕾决定从302室逃出去时,也告诉自己:只要302室的门咔嚓一声关上,她和张若琳的巧合、张若琳和那孩子,都会成为梦中的荒唐。 可这一次这个梦并没有随着302室门的关闭而自然结束。 神经大条漏蛛丝 一、 娅蕾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在宾馆的大堂里,有人叫住了她,她寻声望去,冬艳正坐在沙发里向她招手。 娅蕾:“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说在302室等我吗?……你出了什么事儿?快告诉我……。奇怪!怎么她会在302室……真巧!……。你的房间和她的房间……还有她那孩子……哎哟!我像是在做梦……我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头疼死喽。” 冬艳见娅蕾急得语无伦次,拉起娅蕾就走:“走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出了宾馆大门,冬艳一直将娅蕾拉进一辆车里。 冬艳启动了冷气机,一会儿车里温度降了下来,娅蕾眼睛直瞪瞪地望着窗外,她说:“这次和她会面,是你安排的吗?” “他们已经来了好长一段时间,朋友们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小梁觉得他们太过分,就让我告诉你。” 娅蕾已无话可说。 冬艳轻声地问了句:“那……孩子,你见到了?” 娅蕾冷笑一声:“这人脸皮也真厚,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有脸抱着找上门来。” 她们俩掰着手指来回算了好几遍,这孩子跟肖焕英也挂不上勾。 焕英和娅蕾一起到海口已经快三年,这孩子现在才一岁半,数起来应该是九一年底出生的。 娅蕾松了口气,冬艳开玩笑问:“你们家焕英会不会偷偷跑回去过。” 娅蕾:“不可能。” 俩人在车上议论了好半天,也搞不明白张若琳这次到海口来的目的。 娅蕾和冬艳瞎猜,可能是请求离婚的。可带孩子来干嘛?这不是明显对自己不利的铁证嘛,张若琳傻,她们家的那些高参可不傻。 是来办理离婚手续的吗? 可也不对呀!她张若琳已与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怎么可能理直气壮的来斤斤计较,开价呢?这件事就像一个烂套子,越扯越弄不清。 但是娅蕾觉得她们来解决问题总比这样悬着强,也许是人家那一对想结婚,等不急了,也未可知。这样一想,她也倒放了心。 二、 到家后,焕英还未回家。娅蕾一个人待着,越待着心里越不踏实,她给焕英打了电话,焕英告诉她马上就到家。 焕英一进门,娅蕾问:“桃园酒店302号是怎么回事?” 焕英一惊马上转脸一笑,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人,我都见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这个。她们是干吗来了?” “你别急。我想跟她了断一切,正在跟她谈。可是……。我一直怕你生气,没敢告诉你。可……。” “有什么好谈的,她跟别人生了孩子,抱着孩子来示威来羞辱吗?我还真佩服她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气魄,有种。” 焕英见娅蕾并没因这事大吵大闹,放了心。 他告诉娅蕾:他们这次来已有半个月了,是她舅舅和舅妈陪着来的,桃园酒店的房子是他付的钱。 娅蕾很平静对待张若琳的出现,她也希望焕英尽快结束跟她的夫妻关系。她自己和焕英也能有个结果。 她跟焕英在一起不短了。长的都忘了是怎么度过的,在海口,整整过了三年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娅蕾问焕英:“他们准备啥时走?” 焕英:“不清楚,离婚这事儿总得谈下去。” 娅蕾心想,有什么好谈的,她把孩子都生出来了,正好借题发挥,跟她一刀两断,再也不来往。谁也不欠谁的。 可转念一想,事到如今还是对自己有利,也要做出点风度来,急不得,尤其不能为难焕英。 所以她说:“干嘛住宾馆呢?不要钱白住呀?这样吧!你让他们住在龙舌破6号楼,省一天旅馆钱还能吃好几顿呢。” 焕英象得了****令,抱着娅蕾猛亲说:“还是你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我上午就让他们退房子。” 焕英去宾馆见若琳的时候,若琳还没起床,焕英向她讲明来意,她吃惊不小。 若琳但依他的意思退了房,搬到龙舌小区六号楼。她是抱着孩子风风光光地搬进去的,她要看看自己的丈夫和那个女人是怎么生活的,一进门,她的心里就泛酸水,屋里到处都摆着刘娅蕾的照片,像是随时准备在不经意间给她一个刺激。 若琳心里冷笑一声:“还不知道谁给谁一个刺激呢?让你的笑容只留在照片上。” 57.第57章 :即成事实无力改 一、 自从张若琳搬进6号楼,娅蕾天天追问焕英,跟张若琳的谈判进程,焕英也是支支吾吾说,得哄住他们,闹翻了对谁都不好。 几天之后娅蕾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让步,娅蕾大部分的衣服都放在龙舌小区6号楼,虽然柜子是锁住的,不怕若琳刀起衣碎,但换衣服着实不方便,所以这天下班后,和同事朋友吃完饭,她就直接去了龙舌小区6号楼。 她一踏上六楼的台阶,就能听到从自己房间传出象开派对一样热闹的声音,她刚一掏出钥匙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说:“弟妹……别客气……这是我给小侄子买的礼物,收下,收下,……” 娅蕾打开门,厅里正坐着曹击亮、焕英等一干人,张若琳正抱着孩子站在一边,屋里的人看见娅蕾都不说话了。 娅蕾如入无人之境,径直进了卧室,她和焕英的卧室已成了若琳和孩子的房子,她早料到会是这样。 焕英也紧跟进来。 娅蕾问,“你让他们赶紧走,越快越好。你如果有心离婚交给律师去办,别跟她纠缠不清。” 焕英一个劲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你不生气就行。” “你怕我生气,就快点了断。” 焕英悄悄对她说:“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给你当孙子都行。” 娅蕾低声骂了一句:“没出息的。我马上走,你跟我一起走吗?” 焕英:“朋友这么多,我不好马上抽身走吧!” 娅蕾:“朋友?奇怪!这家长里短的事他也来凑热闹,亏我当初没有看错他,可见他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人。他叫她弟妹,不是明摆着报复我让我难堪吗?口口声声他是个男人,是男人掺和别人家的事儿,娘们儿相,骂他没骂错。” 焕英轻轻拍拍她肩膀:“好了,你就别评论他了,在你的嘴里,他什么时候象过样子,今天你千万别跟他吵翻了,让人家笑话。” “放心,我今天心情不错,不会跟她也不会跟他吵翻。” “你是属刺猬的。我服你了。” 娅蕾皱着眉头说:“我好像觉得我又多了个情敌:一个是张若琳,一个是曹击亮。” 焕英抱着娅蕾哄道:“你拉倒吧。” 俩人唠唠叨叨半天后,焕英将她送到楼下,拦了辆出租给她说:“你先回去,我把他们送走就回去。” 二、 娅蕾回到海甸岛的宿舍,洗完澡后上了床准备看本杂志后睡个好觉。 可是她却无端地一个字也不入眼,眼光总落到书页的空白处,心神不定起来。 因为什么呢?不知道! 总有原因!她总在不停地想刚才在6号楼的一幕:若琳儿子向曹击亮张开双臂,若琳说:让伯伯抱抱,叫曹伯伯,叫曹伯伯。 娅蕾“腾”地坐了起来。 马上拨通了冬艳的电话:冬艳一接电话,娅蕾张口就问:“冬艳,你快帮我回忆一下,上次张若琳来海口是哪一年什么日子,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快,快点想想。” 冬艳吓一跳,听出是娅蕾的声音后,问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你快帮我想想。” “是九零年,还是九一年我忘了。” “问一下小梁吧,他记性好。” 冬艳马上给小梁通电话,小梁听了冬艳的问题,不耐烦地说:“吃饱撑的。” 但小梁还是想了想说:“好像是九一年上半年,好像是。”他想起了娅蕾被张家兄妹俩打同家门后,就是躲在了自己和姐姐的出租房里,那出租房好像刚租下,就是九一年年初的时候嘛。 这样娅蕾和冬艳计算出来,张若琳的孩子出生日期应该在九二年的二三月份,按“十月怀胎”的说法,张若琳怀上这个孩子应该是九一年的五六月份。记忆的片断这样的接近,五月份这个片断是重叠的,冬艳和娅蕾都沉默了。 冬艳问:“他们在这期间,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吗?” “听说,我在你们家住的时候,焕英和张若琳的哥住一个屋子。” “那,还有没有其它的时间,他们俩人在一起过的?” 娅蕾哭丧着脸说:“有……去三亚旅游的那三天,可是他们是怎么住的我从来没问过。” 冬艳:“这就难怪这么巧合……你也别急。也许真是巧合,也许她觉得在海口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就找了个男朋友呢。回去后跟别人马上怀孕也是有的。”娅蕾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就给焕英通了话,让他马上回来。 这天晚上,焕英都向娅蕾坦白了一切。 这个孩子的缘由,一切都是因为那次焕英带他们兄妹环岛游…… 三、 娅蕾听完这一切脑子一片空白,这个孩子的存在,焕英整整瞒了她快两年,这两年中,她满怀希望憧憬着跟焕英的未来。 可是……当这一切都破灭时,她只骂了他一句话:你是个流氓,你给我滚。 焕英不为自己争辩一句,他相信时间能治愈一切,让她慢慢消气再说。 头两天俩人谁也不理睬谁,娅蕾下班也不回来,在外面疯够了才回去睡觉。还绝不让焕英上床,将他赶到沙发上或者另一个房间过夜,焕英知错,非常听话地惩罚自己。他给张若琳那方留足了钱,尽量避免去龙舌小区6号楼。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这天的下午,娅蕾给焕英打了个电话,焕英一听是她主动打来的,有些受宠若惊,张口就叫了声:娅蕾!他们过两天就走。 三、 几天后,冬艳给娅蕾来了个电话,因为焕英就在身边,娅蕾不好跟她多说什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焕英早已经猜出来,向娅蕾报告张若琳带孩子到海口来的一定是梁冬艳,就不太高兴说:“你认识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朋友啊!有什么好啰嗦的,浪费电话费。” 娅蕾知道他为什么烦冬艳,说:“你别牙疼怨脚。你如果不喜欢她,不搭理她好了,我不是也没拦着你偷偷约会曹击亮吗?” 焕英阴阳怪气地说:“你的酸劲也太大了,女人的醋吃,男人的醋也吃。” 娅蕾一拍桌子说:“他算什么东西,还配我去吃他的醋,我得罪他怕什么,有你那个好老婆,屁颠屁颠得去认什么大伯子,就想哄别人叫她一声弟媳,表明她是你肖焕英的老婆这就是你好兄弟做的事儿,一个大老爷们掺合些家长理短的事非,他还是男人吗?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个男人,他配吗?他就是个娘们儿。你当是我不知道?曹击亮找你不敢把电话打到家里,怕我接着,彼此难堪,他让什么小如意、二尕来电话,你一接他的电话,就好象接到亲爹的电话,拍了屁股就走,你打量我不知道?现在终于好了,曹击亮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焕英苦恼地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一提此事,焕英理亏不说话。 娅蕾却越说越气;浑身冰凉身上乱颤。 58.第58章 :小三被老大偷袭 一、 娅蕾让他说清楚,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们肖家的态度;张若琳此趟海口之行有何目的;他自己是怎么想的。等等,等等。 焕英只好如实交待:据他哥哥告诉他,张若琳一怀孕就找到了肖焕英的哥哥,想让肖家出面让肖焕英回桃源,这样总有理由能拴住他,焕英的哥哥面对这个局面也不知所措,摸不清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打算,怎么就让她怀了孕,又怕若琳是诈孕,硬把焕英骗回来,上了张家的圈套,所以根本没告诉焕英家里的动静,他跟焕英通过几次电话,知道了若琳在海南的所作所为,更认为这是若琳使出的最后一招。 张若琳后来没再找他。 可是半年多以后,若琳的哥哥找上肖家的门,报告他们,自己的妹妹要临盆,做丈夫的不在家,要让婆家派一男丁守在医院,如果妹妹和外甥有个三长两短,婆家人好收尸,正所谓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 焕英的哥哥只好硬着头皮,掺合在张家的人群里等着孩子的降生。 幸亏一切顺利若琳母子一切平安,又是个男婴。他真佩服若琳真枪实刀生下孩子毫不含糊的勇气,真是说到做到。 焕英哥哥忙完医院的事情,回来跟肖家商量怎么办!父母长吁短叹儿子闯祸。 这孩子也奇了,一出了月子,长得是一天比一天顺眼好看,三个月后的一天,肖焕荼从张家回来,正式对父母说:“这孩子八九不离十,跑不了是他的种,五官真像咱家的人,这事就复杂了。” 肖家父母听这样一说,只好硬着头皮去看那个永远哭丧脸的儿媳。 可没想到做了母亲的若琳反而开朗了许多,比以前好看了,这个孩子给她带来脱胎换骨的改变。 焕荼回来跟老婆嘀咕,说这孩子怎么那么象焕英,他老婆说:这还不好解释,母亲在怀孕期间,越想谁生出的孩子就象谁。 孩子生出来的事情,肖家人一直没有敢告诉肖焕英,一直到肖焕英拿着麦正倡借给他凑齐的二十万元钱,打电话找焕荼,焕英才知道自己凭白无故有了一个儿子。令焕荼很不满意的是焕英的满不在乎的态度。好像他们在谈论邻居老李的老婆生孩子,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就象个肠胃不好老拉肚子的人,一路潇洒往前走。留在桃园市的家人却不停的为他擦屁股。 焕荼问他这个孩子承不承认。 焕英想了半天才说:“如果,你们看着像就算是吧!不过也倒霉,怎么这么巧。” 焕荼一听知道这小子心里有鬼,就问他怎么处理,焕英又想了半天说:“我想想再说。” 这一想半年过去了。 二、 这期间,焕荼时常来电话报告孩子的情况,挂电话之前总会说:他长的真象你。 时间久了,焕英知道在遥远的家乡有个人长得很象自己,他不觉得那是儿子,恍惚间觉得那是自己的孪生兄弟,替自己在父母面前尽孝。 这是纸包不住火的事情,但他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反正有一个琼州海峡能阻隔一切洪水猛兽!他们选对了地方,不指望一千年的逍遥,只要拥有二十年想要的幸福,二十年的背井离乡总能平息张家的愤怒。 焕英说到这里,娅蕾觉得她和焕英俩人真地象人们描述的那样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她也是这种作风,一甩手将麻烦留在身后,永不回头。 原来焕英从不往家里寄钱,可这之后,每年春节前夕,都会给父母寄五千块钱,虽然没明说,但肖家人会全部装进红包,塞给孩子,以表愧疚之心。 肖家眼看着孩子慢慢长大,也会说话了,对着若琳叫“妈妈”,冲着窗户叫“爸爸,” 肖家父母看着不是滋味,将儿媳叫到眼前,问她有何打算,也不能总耗着,白耽误青春,若琳倒很知足,她似乎拥有孩子什么都不愿考虑。 焕荼的媳妇最看不上若琳这样不争气,背后跟焕荼嘀咕:你也别觉得亏待了她张家,她能借到这样的种,已经是烧高香,自然她是心满意足,没什么可报怨的。她见过娅蕾,打心眼里喜欢娅蕾。他们走了这么多年,但再想起他们,还时常觉得可怜,像一对亡命天涯的小鸟。 焕荼可没有女人的多愁善感,他希望焕英能正视现实,把该解决的问题解决了,由他最后来确定这个孩子的身份,肖家对孩子也好有个明确的态度。 就这样,若琳才抱着孩子由她的舅妈和肖焕荼护送来到海口,焕英去机场接机,不敢领回家,直接送到了桃园酒店302号。 焕荼本想见一见娅蕾,可焕英怕他自圆不了话,就没让见。 焕荼问他:你们还在一起吗? 焕英:当然在一起! 焕荼接过孩子硬往他怀里塞,他才勉强接过,孩子跟他不亲,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嘴里“噗,噗”直吐泡,一会儿就将他的前襟洇湿一大片,他赶紧还给若琳。 凭良心说,焕英真没跟若琳多说过超出十句的话,刚开始几天去桃园酒家,主要是陪一下哥哥,几天下来,他才对孩子多少有了一点感觉。 焕荼因为是请假来的,不能多留,就把他们夫妻俩叫在一起,商量该怎么解决问题。 焕英下了狠心说:“我要离婚,这已经没什么好商量的,如果还离不成,我永远不回去。” 若琳抱着孩子面无表情。 经过焕荼在双方间的斡旋,张若琳终于松了口:可以离婚,但要肖家一次性付给五十万儿子的抚养费。 焕荼私下对焕英说:乖乖,她真敢开价。 焕英也没法,但总有一线希望存在。 娅蕾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说:“瞧你找的这个女人,使出这一招来拖住你,她根本就不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女人。你出去了三天就没有守住自己,有关你和你那孩子的事,永远别来烦我。” 几天后,焕英给他们买了机票将他们送走。 59.第59章 :走投无路求大哥 一、 娅蕾觉得自己好冤啊!等了几年,大好的时光都陪着肖焕英耗费了,满指望焕英能把事情解决了,她好名正言顺地把自己嫁出去,可是却等来了复杂的局面,焕英又多了一个儿子。原来自己是插足者,反而被老大插足。 这能怨谁呢? 娅蕾想得头脑发胀。 二、 好久没有跟麦正倡联系了,娅蕾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位活雷锋,这位对她呵护有加的大哥。她在海口举目无亲,有难事,只有靠朋友了。 老麦此时,心情也不是很愉快,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正与对手纠缠不清。 可是当他一接到娅蕾的电话,一听到她的声音时,还是非常惊喜,说道:“妹子,最近好吗?怎么好久不给大哥来电话了?” 娅蕾一听到这么亲切的问候,眼泪禁止不住地流了一来。 老麦一听话筒里面气息不对,就问:“怎么了,怎么了?又碰到啥事了?怎么哭了?” 娅蕾抽泣道:“我心情很不好。” 麦正倡一听这话心里担心,问明了娅蕾此时所在地,嘱咐她别乱跑他现在就派司机阿龙去接她。 三、 当麦正倡在他的办公室里见到娅蕾时,俩人都挺高兴,麦正倡上上下下打量着娅蕾,满意道:“嗯,我的小妹子,还像以前那样精神漂亮,看来你没有被坏情绪打垮。” 娅蕾见老麦的精神也不错,道:“还说我呢,麦大哥,你的精神也不错嘛。” 被娅蕾夸赞,麦正倡非常高兴,竟然双眼发光,满面春风。 麦正倡关心地问娅蕾为什么哭泣,娅蕾就将肖焕英跟张若琳生下孩子一事告诉了麦正倡,麦正倡一听这话,就急了,暴跳如雷地道:“好啊!你******个肖焕英呀!敢欺负到我妹子的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现在在哪里?” 娅蕾看到麦正倡原本就黑的脸膛,因为暴怒,快成了酱红色,她吓了一跳,忙道:“麦大哥,你要干什么?” 麦正倡道:“你现在把他给我叫过来,我要处理他。” 娅蕾着急地问:“大哥,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麦正倡点着娅蕾的脑袋道:“我怎么处理你不用管,但是我保管让你出这口恶气。” 娅蕾:“你要打他吗?” 麦正倡停下脚步,盯着娅蕾问:“你担心我会把他废了?” 娅蕾:“大哥,我只生气了,没想好把他怎么样?你可不要伤害他呀!” 麦正倡瞪了一眼娅蕾,道:“你真是个没有出息的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耽误你,消耗你的青春,你还替他担心什么?我就是把他废了,他也是活该。” 娅蕾拉着麦正倡的胳膊道:“大哥,你别千万别废了他,他,他,他毕竟……” 麦正倡甩开娅蕾的手道:“嗨!有你这么傻的人,怎么不被别人骗呢?” 娅蕾沮丧地坐着,麦正倡道:“你真是的,如果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非得给你一巴掌,把你扇清醒了。” 娅蕾一脑袋糨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麦,只好不吭声。 四、 正在此时,麦正倡的手机响了,麦正倡接了电话后,问娅蕾道:“晚上有事吗?” 娅蕾摇摇头。 麦正倡想了想道:“那好吧!我要到下面的镇上跟一个人碰个头,顺便吃吃野味,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也好散散心。别成天钻那个牛角尖。你和焕英的事情咱们回来再讨论。” 百无聊赖又找不出头续的娅蕾,只好点头跟着麦正倡上了车。 司机阿龙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麦正倡的保镖,因为经常见娅蕾,跟她也算是熟悉了。 阿龙将车开上出城的道路,不一会儿,就驶骋在绿树成荫的柏油马路上。 出了城,上了野外公路,不像城里车水马龙,清净了许多。娅蕾此时心事重重,其实麦正倡的心事更重,他只望着窗外向后滑过的树林、村庄、沟河、小溪,沉默不语。 60.第60章 :林间农场躲清净 一、 车大约开出有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绿树环抱的农场,麦正倡向娅蕾介绍道,这里是他曾经劳动过的地方,所以对这里非常有感情。 车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用围墙围起来的场院,麦正倡向娅蕾介绍道:“这里就是原来的农场场部,现在场部搬到别处新盖的建筑物里,这里就租给私人了。 阿龙去停车,麦正倡带着娅蕾进了旧场部,还别说,虽然废弃的场部旧些,可是里面布置的环境还是素雅的,地上是新铺的地板,脚踩在上面,非常厚实。屋内的墙面被刷成浅蓝色调,各各房间门口挂着芦草编的帘子。风一吹,啪啪啪地轻拍着门框,冷冷清清地屋里顿时有了一点人气儿。 麦正倡领着娅蕾顺着走廊往里走,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叫了声:“阿旺,阿旺,我来了。你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间屋里探出一个人头来,那人跟比老麦要年长,黑黑瘦瘦的样子,一见老麦来了,赶紧眉开眼笑地向老麦伸出手来。 阿旺将老麦和娅蕾让进一个间屋子,这是一间办公室的样子,落坐后,阿旺给麦正倡和娅蕾倒了农场自己产的咖啡,这是不加任何香精和奶糊的原装咖啡,阿旺一端上新冲的咖啡,满屋子都是芬芳馥郁的香味。 二、 当咖啡的香味渐渐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时,阿旺和麦正倡开始谈他们关心的事情,因为用的是海南话说,娅蕾听不懂,但是从两个人严肃的表情来推测一定是一桩很大的买卖。 娅蕾为了不打扰他们谈事,端着咖啡杯来到窗户口,向外张望。 娅蕾站着的这个窗户正对方,是一片长满绿色植物和爬满气根的一棵大榕树,这棵硕大的榕树霸气十足,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满眼的绿色,好象能将旧场部的墙、窗玻璃、周围都染绿了似的。 林间藏着不知名的鸟儿,在成群结队地啁啾鸣叫。 突然,对面的绿丛中有一个人影闪了一下,接着在那人闪过的地方成片的鸟儿被惊飞,原本安静的旧场部,顿时风声鹤唳起来,一阵风过后,树叶哗哗地响着,娅蕾心中陡然起了一种萧杀之气,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娅蕾心中莫名其妙地惊慌起来,她回头看看麦正倡,可是他一无所知地与阿旺谈着事情。 娅蕾顺手将开着的窗户拉上,她端着咖啡杯又到了另一间没人的屋子,从这间屋子的窗户口往外望去,这是旧场部的另一方面的风景。还是满眼的绿色,窗框四周还有热带肆意攀爬的藤蔓。 娅蕾恍惚中,似乎看到在藤蔓的后面有什么动静,又是一闪不见了,她心中疑惑,是人呢,还是牲口呢?还是自己眼花呢?再仔细瞧着,就什么也没有了,除了绿、浅绿、就是墨绿。 此刻恢复了一片宁静,似乎连风都没有了。 这时世界静得令人窒息,娅蕾突然慌了手脚,正在她紧张之时,走廊里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娅蕾赶紧跑出屋子,看到来人正是麦正倡的司机兼保镖阿龙。 娅蕾笑道:“哎哟!真是把我吓一跳,一个人影都没有。” 阿龙笑着安慰道:“好了,你别怕,我来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阿龙走到近处,看到娅蕾的脸色灰暗,就关心地问:“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娅蕾一指屋外道:“我刚才在窗户边,好像看见有人影,可是一闪不见了。” 阿龙听说后,眉头皱了起来,让娅蕾指给他看刚才人影闪现的地方。 可是俩人看了一圈下来后,什么也没有发现,娅蕾放下心来,对阿龙道:“也许是我看花了眼。” 可是阿龙的脸色却并未好转,他匆匆来到麦正倡的身旁,低声附在他的耳边讲着什么。 麦正倡听了阿龙的耳语后,像是被激灵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娅蕾,想了想后,匆匆与阿旺道了别,由阿龙护着,娅蕾和阿旺跟着,顺着走廊就往大门走去。 阿龙打头阵,麦正倡跟着,他们刚一来到旧场部的大门口,突然对面的树林里响起一阵“啪、啪、啪”的声音,那声音初听像是有人放鞭炮,可是阿龙却应声倒地,娅蕾这才明白情况不妙。 阿龙就倒在麦正倡的脚下,随后又是一阵枪声,几枪打在了大门边的墙上,有一枪打在了麦正倡的肩上,麦正倡“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被吓懵了的娅蕾已被阿旺摁在了地上。这时,枪手好象歇息了一下,枪声骤停。 61.第61章 :寂寞世外藏杀机 一、 娅蕾这才敢抬起头来张望,可是她的心脏却扑扑地狂跳不止,两腿发软。 阿龙受伤最重,可他似乎头脑清楚,只见他挣扎着,从裤子口袋里掏着什么,边掏东西的阿龙边用海南话对老麦说着什么。 娅蕾往麦正倡方向一看,只见麦正倡身子靠在门框上,并用一只手扶着肩部,被扶着的那块地方,早已被鲜血染红,手上全是血,娅蕾上前赶紧扶住麦正倡,着急地问:“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阿龙已从口袋里掏出枪,他刚上了膛,对面的树林里又发出几声枪响。 这次的子弹是专门射向麦正倡的,只见麦正倡的身边墙体上已被打中了几枪,随着一声枪响,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他彻底倒地了。 娅蕾一惊,这时,只见阿龙已坐起来,举着枪向对面的树林里连射了几枪。对面树林的枪手似乎被压了下去。 阿龙瞪着血红的眼睛对娅蕾吼道:“快去扶老板,快把老板带走,会开车吗?” 娅蕾点头:“开的不好,没有执照。” 阿龙扔给娅蕾一把车钥匙,道:“快,带着老板走,快点离开!快点离开!从后门走,车停在大门口。” 娅蕾接过钥匙,问阿龙:“你怎么办?” 阿龙急了道:“别管我,他们不是冲我来的,快让老板走。” 娅蕾和阿旺扶起麦正倡退回了旧场部的走廊。 受了伤的麦正倡使不上劲来,身子往下沉,娅蕾和阿旺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拖带拽将麦正倡拖过走廊,地上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印子。 娅蕾连喘带嘘地问阿旺:“哪里可以出去,哪里是后门。” 阿旺也气喘嘘嘘地道:“跟我走,跟我走。” 穿过走廊,又拐过一条回廊,阿旺和娅蕾拖着麦正倡来到了一个小木门前,阿旺推开木门道:“前面就是大门,老麦的车在吗?” 娅蕾向外张望了一下,正看见麦总的那辆黑色凯迪拉克的车停在不远的前方。 娅蕾一指前面:“就在那里。” 可是这时,娅蕾却有些担心,怕在车边又有人伏击。她回头看了一下麦正倡,只见老麦脸色灰白,平时高昂着的脑袋此时正搭喇在一侧,眼睛半睁半闭。麦正倡喃喃道:“阿龙呢?阿龙呢?” 娅蕾知道,平时麦正倡最倚重保镖阿龙,可是…… 正在此时,身后又传出几声枪声。 娅蕾跟阿旺讲:“阿旺,你跟我配合好,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里等着,我车一来,你把大哥背上车好吗?” 阿旺嘴唇不停地哆嗦,可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娅蕾推开木门,快速向那辆黑车跑去,开了车门,打着了车,将车开到木门前,阿旺见车来,背起麦正倡奔向开着的车门。 娅蕾和阿旺将麦正倡塞到后排座后,娅蕾问阿旺:“那阿龙怎么办?” 阿旺推了一把娅蕾道:“别管阿龙,阿龙交给我就行了,你快,快把老板带走,回海口,去医院,去医院。” 娅蕾一加油门,车就蹿出了旧场部。 娅蕾的车技是跟着焕英学的,男人都喜欢开车,焕英那时买不起车,只好借朋友的破车过过车瘾,娅蕾也跟着在空地上学开了几回,知道前进倒车拐弯是怎么回事,只是她还没有考驾照。 离开了农场,娅蕾凭着来时的记忆,将车开到了正路上,此时已经没有危险,她回头看看后排的麦正倡,只见他仰面躺着,娅蕾问:“麦大哥,麦大哥。” 麦正倡用微弱的声音道:“阿龙呢?阿龙呢?” 娅蕾道:“咱们先别管阿龙,麦大哥,你别急,有我在,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海口,送你去医院。” 麦正倡艰难地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娅蕾就又昏了过去。 娅蕾将车开到一处人比较多的地方,她感觉这里已经没有危险,停车,来到后排,看到麦正倡伤口里的鲜血直往外涌,她心想,如果再不止血的话,等车开到海口,老麦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丧命。 娅蕾在车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止血的绷带,想了想,她将自己的衬裙撕下,给麦正倡将伤口紧紧扎住,防止他失血过多。麦正倡睁开眼睛问娅蕾:“这是哪里?” 娅蕾道:“不知道,我要先给你扎一下止住流血,大哥,放心,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麦正倡直翻白眼,用微弱的声音道:“今天不该带你来。” 娅蕾:“别说话,保存体力。” 二、 娅蕾将车开到一家私人诊所前,已经是晚上八点,天也黑了下来。 这是一家叫聚财的私人医院,虽然这个医院只是三座别墅串联起来的,可是里面内外妇儿各科齐全,像给人取子弹这样的小手术,更是不在话下。到这里来,也是麦正倡跟娅蕾在路上商量后决定的。因为,麦正倡跟这里的郑院长很熟悉。 麦正倡被安排在单人病房里,郑院长听说老朋友受伤,带着护士也匆匆赶来。 郑院长先是察看了一下麦正倡受伤的部位。 麦正倡一共中了三弹,一弹在肩部,一弹在腿部,一弹在腹部,腹部的那个枪伤位置最危险,可是万幸的是子弹打在了皮带上,将皮带打穿,才钻进肉里,郑院长道:“如果不是这个皮带,恐怕情况就复杂了,手术就更大了,也许说不定会危及生命呢。” 62.第62章 : 惊魂初定才后怕 一、 郑院长亲自上阵,为老友完成了取子弹的手术。 娅蕾刚把老麦送到医院后,就马上通知了麦正伦。 娅蕾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候,麦正伦带着手下几个人匆匆赶来,娅蕾赶紧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告诉了麦正伦,并安慰道:“院长亲自手术,子弹都没有伤及要害部位,别担心。” 娅蕾说完这些话后,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身子瘫软地靠在了墙上,麦正伦见状,扶着她回到了麦正倡的病房,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了,娅蕾躺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麦正倡何时手术完毕,等娅蕾后半夜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早已黑暗暗的,她的身上披上了一条毯子,娅蕾一起身,麦正伦赶紧过来问:“刘小姐,你怎么了?要什么?” 娅蕾看了看病床上的麦正倡,悄声问:“他……怎么样了?” 麦正伦道:“现在没事儿了,子弹也取出,刚刚入睡。” 娅蕾这才放下心来,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阵阵恐惧慢慢袭上心头。 麦正伦道:“刘小姐,事情我哥已经讲了,他很感谢你。” 娅蕾有气无力地道:“哦!”她本想说,谁碰到这事都不会把麦正倡扔下的,可是却没有说出口,此时说什么都表达不了她内心的情绪。 娅蕾想回家,麦正伦就派人开车送她回到家里。 二、 娅蕾一进家门,一人独处时,这才后怕起来,想想白天发生在农场的枪林弹雨,娅蕾把整个身子紧紧地埋在被子堆里,瑟瑟发抖。 娅蕾不由自主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焕英的手机。 焕英一接娅蕾的电话,忙问:“怎么了?这么晚?都后半夜了呀!” 娅蕾带着哭腔道:“你快点过来,你快点过来,我害怕极了,真的害怕极了。” 焕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听娅蕾的声音,气若游丝,似乎马上就要断了气,他忙问:“发生了什么,娅蕾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娅蕾道:“你来了再说,你快点过来。” 不一会,焕英满头大汗地赶到,他一进家门,娅蕾紧张地说:“快!快!把门插上,把门插上,把所有的插销都插上。快,快。” 焕英见娅蕾满脸恐惧的样子,很不正常,就问:“这是怎么了,你碰到鬼了?” 娅蕾紧紧地抱住焕英道:“焕英,你抱紧我,你抱紧我。我真的害怕。” 焕英将娅蕾拥抱着进了卧室,俩人躺在床上,娅蕾把整个身子埋在焕英的怀里。自从娅蕾跟张若琳碰面后,因为那孩子,因为离婚的事情,她就和焕英一直处于冷战状态,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局面,焕英也心知确实自己的对不起娅蕾,所以他正想怎么办才能让娅蕾回心转意,还没有想好措施之时,娅蕾却主动要见他。 焕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娅蕾像只小动似地拼命往他的怀里钻,那种一波一波的涌动,拼命隐藏自己的意图,弄得焕英犯起疑来。他知道,娅蕾一定是受到了重大刺激。他安慰了半天,怀中的娅蕾这才像只被摸挲许久后的猫般,慢慢安静了下来。 焕英问:“你说吧,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娅蕾此刻也平静了下来,她断断续续将下午发生在农场的伏击事件告诉了焕英。 乍听之下,焕英并不相信,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发生枪击案,只有在香港电影里才有的场景,怎么可能发生在身边呢? 可是,他见娅蕾浑身瑟瑟发抖,泪眼模糊的样子,他信了。 三、 兹事体大,焕英知道娅蕾很可能陷入到一桩麻烦里,他嘱咐娅蕾,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跟别人讲,怕麦正倡的仇人找上门来,咱们都是外地人,没有背景,没有后台,能在这里安安稳稳讨个生活就行了。现在海口发财的人多,治安非常不好,恐怕老麦也遇到有人想暗算他的阴谋,所以咱们都要小心。千万千万别搅和他其中。 焕英说的并非虚妄,两个月前,就有一则消息是说,在某夜总会里,有人在进行毒品交易,因为讨价不成,起了火拼,一颗流弹击中隔壁邻座一人,造成一死多伤的局面。这个消息给人以极大的刺激。 联想起周围环境,又听了焕英的提醒,娅蕾内心不禁慌恐起来。 两个苦命鸳鸯连衣服都没有脱,相拥着睡了一觉,只有在焕英的怀里,娅蕾才感觉到安全和温暖。 四、 麦正倡跟麦正伦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向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派来了一位马警官带着两位助手来做笔录,麦正倡本不想让娅蕾搅和在这里,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刘娅蕾的名字,也是想极力保护她。 可是马警官实地勘查了麦正倡那辆凯迪拉克车后,发现事实跟麦正倡的叙述不相附,据麦正倡描述,受了伤后,是自己开车回到海口的,可是他的座驾的后排座血迹斑斑,这一看就是伤者躺过的地方,再说,麦正倡的伤虽然不危及生命,可是要开车一个小时赶回海口,着实艰难了些。 63.第63章 :案件延宕派保镖 一、 麦正倡在马警官的一再追问下,向马警官提出了一个请求,请求警方,一定不要给开车的这位小姐造成重大的影响,只限于取证,其它的完全不关她的事情。 娅蕾在家里躺了一天,焕英也伺候了她一天,第二天下午,焕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是谈业务的事情,娅蕾此时情绪也稳定了,就让他先忙别的事情去。 过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后,娅蕾感觉心情镇静了许多,就恢复了上班。 事发后一个星期左右,娅蕾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个着便衣的警察,来人自称姓马,想向她了解一些情况。 娅蕾和马警官出了银行,上了马警官开来的便车里。 在车上,娅蕾接受了马警官的笔录。 临下车,娅蕾向马警官请求,希望警方不要公布她在这件事情中的作用,不能泄露她的任何信息。马警官告诉她,这些麦正倡都已经提出,这是万不得已老麦才透露了刘娅蕾的存在,保护娅蕾的措施也是麦正倡与警方合作的前提条件。 又过了两天,麦正伦给娅蕾来电话,说,他哥哥想见她一面,下班后,他派车在银行门口等她。 当娅蕾刚一出现在病房门口时,麦正倡就情不自禁地向她伸出手来,娅蕾一把抓住麦正倡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麦正倡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道:“别怕!有大哥在,别怕!” 经过几天的治疗,麦正倡脸上的气色不错,已然没有了那天受伤时英气塌陷的衰态。 看到精神焕发的麦正倡,娅蕾又找到了精神支柱,安全感重新回到心里。 二、 两个同患难的人再次相见,百感交激,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麦正倡眼圈也红了,安慰娅蕾道:“傻妹子,哭什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的命大,轻易死不了。” 娅蕾问:“阿龙呢?他怎么样,我看他伤的也不轻。” 麦正伦道:“阿旺那边已经把他送到农场的医务部了,也把子弹取出,没有生命危险。” 麦正倡问娅蕾:“这几天,你还好吧?” 娅蕾:“白天上班还好,晚上回家挺害怕的。” 麦正倡想了想道:“要不然,晚上你跟着阿伦回家好不好?他那里方便,很安全,也有几个保镖。” 娅蕾犹豫了一下,虽然她知道麦正倡是个仗义之人,可是她还不想跟他们麦家的人多交往,自从这次枪击案后,她也意识到,而且肖焕英也提醒她,麦正倡的水深得很,不像她以前想象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麦正倡见娅蕾犹豫,知道她有所顾忌,就不再勉强。 麦正倡对周围的一众人,指着娅蕾道:“你们别看这位小姑娘,她可真勇敢啊!如果那天不是她头脑冷静,恐怕我这性命就丢在了那里。” 娅蕾好像心有余悸似的,啥话也说不出来,迎着众人佩服的眼光笑笑:“麦大哥你也帮助过我呀。” 麦正倡道:“大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一生帮助的人可不止你这一个人,可是关键时刻冒着生命危险的,也只有你。” 麦正倡的话,让他身边的所有人对娅蕾肃然起敬。 临分手的时候,麦正倡认真地对娅蕾道:“傻妹子,你如果不愿意跟阿伦走,那你就放心地住在家里吧!只是记住大哥一句话,一个人住一定要把门窗关好,有插销一定要插好,别轻易出门散步,等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娅蕾点点头,麦正倡又让麦正伦派人开车送娅蕾回去。 三、 虽然,那天凄厉的枪声还停留在娅蕾的耳朵里,可是经过近半个月时光的冲刷,娅蕾渐渐地从恐慌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周末的中午,娅蕾想去商场买些东西,就拎着一个小包出门。 当她来到路边准备招一辆出租车时,突然两个小烂仔冲到她跟前,一把将娅蕾推到路边的一棵椰子树的树杆上,别看两个烂仔个头瘦小,比娅蕾还要矮一点儿,可是力气却巨大,娅蕾被摁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这俩烂仔抢了娅蕾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就跑,动作非常迅速,娅蕾还没有喊出声来,俩烂仔就迅速冲进对面的一条胡同口里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娅蕾吓坏了,她怔怔地呆在路边,一时反应不过来。突然从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上冲出两个壮汉,直冲两个烂仔追去。 两个烂仔见身后有人追,他们分头蹿进两条胡同里,从轿车里冲出的那两个壮汉也不示弱,三步两步就追上了烂仔,将他们从胡同里拖出来,一直拖到娅蕾的身边。 惊魄未定的娅蕾这才看清,其中一个壮汉,原来正是麦正伦,另一个也是经常跟着麦正倡的阿彪。 64.第64章 :设岗哨暗中保护 一、 麦正伦和阿彪将两个烂仔摁倒在地,用海南话将二人训斥了一顿,并要他们向娅蕾磕头道歉。 娅蕾要回了那条金项链,麦正伦他们也将两个烂仔放了。 麦正伦望着娅蕾惊慌失措的样子,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娅蕾道:“我……我……我……想去生生百货。” 见娅蕾被吓破胆的样子,麦正伦笑了道:“别怕,别怕,走吧!我开车送你。” 在车上,惊魂未定的娅蕾好奇地问:“阿伦,阿彪,你们怎么在我宿舍的门口啊!” 阿伦和阿彪都支支唔唔地说:“正巧啦,正巧路过这里啦!” 娅蕾也没有多想,也就信了他们的话。 二、 又过了几天的下午,娅蕾从宿舍里出来,在那天被抢的那棵高大婆娑的椰树下,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咦?这不是麦正倡的车吗?怎么停在这里呢? 娅蕾好奇地往车内张望,正看到麦正伦坐在驾驶座位上。娅蕾敲开了车门。 阿伦给娅蕾开了车门。 娅蕾上了车问阿伦,今天怎么又是这么巧在门口碰到了。 阿伦支支唔唔了一会儿,就笑着道:“我是我哥派来给你当保镖的?” 娅蕾愣了一下:“给我当保镖?” 阿伦道:“是啊!你一直不知道吧?看来,我可以当侦察员了,一直都没有让你发现?” “你每天都来吗?” “是啊!我哥派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就怕你遇到什么意外。” “派给你们的任务?你们几个人?” “反正没有事情的人都被派活。” “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哥知道你要强,不愿意麻烦别人,就不让告诉你。” “哦?……我知道了,上次我被人抢项链,还真以为你们是碰巧了路过,原来,你们就一直呆在这里的?” “嘿嘿……” “这不行!这太让麦大哥操心了。” “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我哥已经摆平了,不会再有人捣乱了。” “什么?案子破了?” “嗯……案子没有破,不过有人替我哥跟江湖上的一些兄弟们打招呼了,以后不会有人来的我哥的麻烦了,所以你也就安全了。” “我想……我不会有事儿的,人家不是冲我来的,我只是麦大哥身边的一个人,不起作用。” “理论上是这样说的,可是我哥怕你不安全嘛,又是在风头上,还是小心为妙。” “哦!原来麦正倡真是一个仗义之人呀!”娅蕾默默地想着。 娅蕾很是感激,可是她又觉得这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麦正伦听娅蕾这么讲,笑道:“刘小姐,你可真是一个女中豪杰,碰到这样的事情,一般的男人都要吓得屁滚尿流了,可你却不当回事” “事情来了,怕有什么用?只有顶上去呗!” 三、 焕英从娅蕾嘴里知道了麦正倡遭人伏击,第二天,他就约上曹击亮一起到医院看望麦正倡,这时麦正倡已经能被人扶着坐起来接待来探望的客人了。 麦正倡见到焕英问了句:“娅蕾还好吗?” 焕英道:“嗯,还好。”两人提到娅蕾仅此而已,因为有外人在座,所以焕英和麦正倡非常默契地避而不谈娅蕾在这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 麦正倡见到肖焕英和曹击亮时挺高兴,大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 从医院出来,曹击亮对焕英道:“你看,麦正倡不谈枪击案的细节,咱们一问,他就滑过去了,含含糊糊,可见这中间不是那么简单的。似乎有什么隐情。” 好些事情,焕英不便说明,也只好含含糊糊地听着。 麦正倡在海口地区虽然不是最大的老板,可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所以他在农场遭伏击的事情,虽然被人刻意隐瞒,可还是渐渐地传了出去。 65.第65章 :消息封锁起谣言 一、 曹击亮也是从别处可靠的渠道知道了麦正倡枪击案的详情,半个月后他告诉焕英,麦正倡那天能死里逃生,完全是因为他身边的情妇救了他。 焕英明明知道是娅蕾开车救了麦正倡,听曹击亮这么一讲,他愣了一下问,怎么知道是老麦的情妇。 曹击亮肯定地说,据知情人讲,那天老麦身边跟着一个女人,遭伏击的时候,正是这个女人开车救了老麦。 焕英知道这个被误认为是老麦情妇的女人正是刘娅蕾,原本焕英想告诉曹击亮真相,可是曹击亮已经认定救老麦的是他的情妇,如果他再说出娅蕾的经历,怕自己脸上不好看,其实他更相信娅蕾的说法,毕竟,娅蕾是当事人呀! 曹击亮告诉焕英,他听知情人讲,老麦这次遭伏击,是被他的仇家设的伏,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这个仇家是下了决心要老麦的性命,万幸的是,枪手离目标太远,只击中了老麦而没能要了他的性命。 曹击亮继续讲,因为老麦早年赚第一桶金的时候,在下面开矿,跟竞争对的产生了矛盾,一直到现在跟仇人结下的梁子也没有能消除。 曹击亮又问焕英,你知道老麦的仇人之一是谁吗? 焕英问,是谁? 曹击亮道:“就是现在开着国贸最豪华歌舞厅辉煌夜总会的林豪。” 焕英吃了一惊,知道曹击亮跟林豪也有往来,就问:“难道这次设伏是林豪干的吗?” 曹击亮想了想:“这都不好说,因为老麦在经商的过程中,跟许多人都有过结,听说仇人也多,不过这也正常,与人争利的时候,哪有不红眼的呢?再说像他们这种草莽出来的生意人,在原始积累时,哪个不是从血雨腥风里闯出来的呢?你别看他现在到处收买人心,跟各路朋友结交,给新来乍到的人一幅好好人的模样,说不定那是他以前欠下的债太多,现在在积德行善呢。” 焕英问那个林豪是怎么回事,跟老麦怎么结下梁子的? 曹击亮告诉焕英,据他所知道的消息,在下面开矿的时候,老麦和林豪因为争同一口矿井,曾经大打出手,还动用了当地的警察,最后还是老麦得了矿井的开采权,林豪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几年之后,也许是老麦在采矿中赚得盆满钵满,他决意从采矿中抽身而走,转行干别的,这时,林豪通过关系来跟老麦讲和,希望把矿井的采矿权转让他给,老麦这次答应的挺痛快,很快就办好了手续。 可是谁想,林豪接手的这个矿井,却是一个过了最佳采掘的废矿,林豪接手后,没有开采多长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再也找不到新的矿脉,这让林豪非常恼火,他来找老麦理论,不知道老麦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他不承认是故意而为之,只是说当初他买下这个矿井开采权的时候,也是冒着风险的,再说了生意场上愿者服输这是常识。 林豪赔了一大笔钱,从老麦这方面找不到一丝破绽,也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焕英问:“那这次是不是林豪使的狠招呢?” 曹击亮冷笑道:“这还不好说,老麦在下面开矿的时候,还跟当地的地头蛇有过交锋,无奈,老麦跟当地政府关系不错,听说好象也是买通了当地政府各部门,所以老麦在当地开矿,也是得到了当地政府职能部门的保护。再加上老麦这人为人仗义爱交朋友,替他卖命的人有的是,所以老麦在下面采矿几年,收获虽然颇丰,但是他散财也多。当然开矿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老麦那些散财的钱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曹击亮继续道:“老麦将所有采矿赚来的钱都转移了方向,现在不是海南房地产热吗?他也买下不少的地,凡事都是一样,热闹的地方油水多,可是油水多的地方就容易打滑,老麦这次被伏击,也一定是跟利益有关。” 二、 焕英心事重重地到海甸岛来找娅蕾。 娅蕾一见焕英一脸的不高兴,问是出了什么事情。 焕英半天没有吭声,娅蕾也不去管他。 过了好久,焕英嗡声嗡气地问:“你跟老麦是什么关系?” 娅蕾瞪大了眼睛,像不认识似地看着焕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焕英道:“听人讲,老麦这次捡回一条命是因为他的情妇救了他,开车把他送到医院。” 娅蕾“腾”地一下从沙发跳起来,指着窗外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去找老麦问问,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果我跟老麦有一点苟且之事,我能在第一时间里叫你来告诉你那些事情吗?” 焕英冲着娅蕾吼道:“你别强辞夺理,告诉你,如果是没有一点影子的事情,为什么会到处流传,老麦情妇情妇的事情呢?” 娅蕾:“好吧!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去问老麦,看他怎么回答你。” “这种事情,还不好掩饰?找个理由就把我打发了。” 娅蕾和焕英为这件事情大吵了架。 娅蕾哭道:“你跟张若琳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现在跟我找茬儿,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从哪里听到的村话野语,就跟来跟我胡说。” 俩人谁都没有说服谁。 66.第66章 :谣言疑心却好意 一、 刘娅蕾气得有口难辩,而肖焕英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过了一两个月后,老麦突然约刘娅蕾和肖焕英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焕英找借口不去,麦正倡给娅蕾打电话,指示一定要把焕英叫来,他有事情要对他们俩人讲,所以俩人必须到场。 在麦正倡的办公室,娅蕾这才第一次见到恢复后的麦正倡。只见他好像瘦了不少,站起来的时候,娅蕾才发现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根拐杖。 娅蕾吃惊地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麦正倡拍了拍腿道:“其它恢复的还不错,只是腿伤着了神经,恢复得慢一些,走路得拄拐杖。” 正说着话,焕英也来了。 麦正倡见焕英情绪不高就问:“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焕英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麦正倡拍了拍焕英的肩膀道:“兄弟,大哥知道你最近为了什么事情烦心,是不是娅蕾这个小姑娘对你不依不饶穷追猛打呢?” 焕英还是憨笑了一下,还是不回答,他只是问了问麦正倡身体恢复的情况。 麦正倡拄着拐仗来到写字台前,道:“焕英,你和娅蕾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也一直没有过问,可是那天,我听娅蕾向我诉苦,说你那个老婆,非要五十万不撒手?” 焕英只是点点头,还是不回答。 麦正倡见焕英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他从桌面的镇纸下,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肖焕英道:“焕英啊!这是我给你开的五十万的支票,你赶紧把事情办了,该娶小妹的赶紧把小妹娶回家,她一个女孩子在海口不容易,身边一定得有一个能保护得了她的男人,如果你们俩结婚了,我也就放心了,不用操心她的安全。我的话虽然这样讲,不过我在这里表态,哪怕你们俩结了婚,该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管。” 不提这次枪击案还好,一提这次枪击案,焕英一肚子的不高兴,从麦正倡的话音里,他似乎听出了麦正倡欲盖弥彰企图,“他想的好,想让我把娅蕾娶回家,堵住别人的嘴。” 焕英冷冷地道:“谢谢麦总的好意,我肖焕英也是一个男人,这种擦屁股的事情,我不能让别人插手,自己做下的孽,自己来还。谢谢了。” 说完焕英就要走。 见焕英不接老麦的招儿,娅蕾立刻不愿意了。 麦正倡拿出支票的时候,娅蕾满心高兴,非常希望焕英接了支票把事情了结了,好做个功德圆满。 可是焕英却不领情,娅蕾一下子明白,焕英还是纠结在她是麦正倡情妇这个死结上,娅蕾冲到门口,把麦正倡办公室的门一把推上,她身子紧紧地贴在门上,堵住焕英的去路,道:“肖焕英,你给我听好了,现在,麦大哥、你、我都在,咱们仨人是当事人,咱们今天打开窗户说亮话,麦大哥,肖焕英在外面听说,我是你的情妇,你现在就回答他,咱们俩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到底我是不是你的情妇。你要实话实说,告诉肖焕英。” 娅蕾此话一出,肖焕英和麦正倡都愣住了。 麦正倡对肖焕英道:“好吧!今天娅蕾既然把话都挑明了,咱们就好好坐下谈一谈。焕英你也别赌气,有问题咱们一起摆明后,你再做决定是否接受我的帮忙。” 焕英只好重新坐下,可是娅蕾却还紧紧地贴在办公室的门上。 麦正倡盯着焕英的眼睛道:“好啊!你终于把谣言当真话来质问我了,那咱们就好好讨论讨论。” 麦正倡对焕英道:“焕英啊!你我都是有妻室的人,如果对娅蕾来说,咱们的资格是一样的,你喜欢她我也可以喜欢她,像她这样单纯豪爽得像个男孩子的女人,又长得漂亮,从内到外都吸引人,是哪个男人不喜欢呢?尤其……这次我在农场碰到的枪击案,如果你在现场的话,你也会震惊,她是哪来的勇气,是哪来的镇静,让她临危不乱,还能把车开回海口。任何一个男人身边有这样的女人守着,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麦正倡看着不吭声的焕英道:“我喜欢娅蕾这我毫不回避,可是古人说发乎情止乎礼,我跟娅蕾就是这样,我虽然喜欢她,可是我知道我不配她,也许是因为我做事老派了些吧!不像你能抛下一切不管不顾远走天涯。也许,因为我有老婆有孩子,如果我对她有什么企图,那就是害了她。这个道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看你不能理解,因为你就是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你根本不配她,可是你却勾引了她,你带着一个无知少女私奔,你真正负起责任来了吗?她跟你一起这么多年,她的青春都跟你耗没了,我这是把她当妹妹看才这样生气。可是我也看出来,娅蕾是真心喜欢你,她能跟着你抛家舍业,能跟你浪迹天涯,说明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天大,比亲情大。你还嫌不够吗?我今天希望能帮助你们这对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也是做一件善事。” 焕英还是不吭声。 麦正倡向娅蕾使了一个眼色道:“要不这样,娅蕾,你把支票替他拿着。” 娅蕾上前接过支票,焕英对娅蕾吼道:“你接算你的,我不会要别人的怜悯。” 67.第67章 :自尊做祟不领情 一、 麦正倡拍着桌子道:“你跟她吼什么吼?你在我这里胡说什么混账话?我知道你是听信了别人的谣言,你不敢跟我发火,却冲着娅蕾发火,你是男人吗?如果你怀疑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冲我来,别冲着一个女人去,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拿女人出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没有出息。” 娅蕾看见焕英的脸涨得紫红,知道他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忙对麦正倡道:“麦大哥,麦大哥,你别拿话刺激焕英,他心里想的不是怨恨大哥,他是怨恨我。” 麦正倡很不满意娅蕾这幅提不起放不下的德性,生气道:“娅蕾,你有时候很爽快,可有时候却婆婆妈妈不利索,如果你上当受骗一次还可以原谅,可是一次一次地被人欺骗,只能说明你笨,你傻。” 焕英从沙发上“腾”地站了起来,对麦正倡道:“麦大哥,我感谢你对我们的好意,我也要表态,现在这张支票用不着了。”说完就走,娅蕾一把没有拉住,身子倒在了沙发上,焕英已经出了办公室。 娅蕾伤心地掉了眼泪,麦正倡也挺生气,可是面对焕英和娅蕾两个孩子般的小弟和小妹,他也无奈。 等娅蕾哭过一段后,麦正倡道:“娅蕾,如果你和焕英是我的弟弟妹妹的话,根本不跟你们说那么多,早就一个巴掌打上去,打他个灵魂出壳,不听话也得听话。” 娅蕾擦着眼泪道:“麦……麦大哥,你肯定觉得我不可救药,没有廉耻,没有道德吧?” 麦正倡:“娅蕾,只要是人犯的错误,我都能理解,谁人年轻的时候不犯错误,谁人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虽然我不会像你和焕英那样,可是我能理解,也羡慕你们的勇气。……我……我是不是很矛盾。” 娅蕾其实并不太懂麦正倡的话,麦正倡的话其实更多是讲给自己听的。 等娅蕾平静了一会儿,麦正倡让娅蕾收好支票,回去后,好好做通焕英的工作。 娅蕾满心希望焕英能收起麦正倡的支票,把跟张若琳那边的事情结了,然后两个人名正言顺地把婚结了。 可是娅蕾一直约不上焕英,事过三天,支票也过期作废了。 一个星期后,麦正倡给娅蕾打来电话问,你们俩是怎么搞的,我那钱送还送不出去了?会计回来告诉我,你们没动那笔钱! 娅蕾只好对麦正倡道:“焕英不接受。” 麦正倡挺生气地道:“那就算了,我有事正忙呢,以后再说吧!对了!如果焕英想起来要办缺钱,跟我说一声吧!” 娅蕾放下电话,觉得老麦真是一个好人,难得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见了一个贵人。 焕英盘算好了麦正倡的支票作了废,他来找娅蕾。 娅蕾很不高兴,焕英不接受麦总的接济,这让她对焕英的未来很绝望。俩人一见面就吵嘴,闹得不欢而散。 正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娅蕾和焕英的感情大不如以前了。 二、 许多年过去了,娅蕾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跟焕英相见也没有了心悸的感觉。可是回想那时焕英死犟的性格,打不烂的自尊,以及认死理的作派,还是让娅蕾内心忿忿不平。 娅蕾对海华道:“哀莫大于心死啊!感情肯定是没有了,只剩下看不起了。” 海华叹息道:“以前看你们俩人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真是般配。” 娅蕾轻蔑地笑道:“两个人般不般配,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别人使劲不管用,没有牛不喝水犟按头的道理呀!” 海华问:“你觉得你们不般配吗?” “不能这么类比,我们俩只是在不合适的时间认识了彼此,有缘在一起,却无份长久。能走入婚姻的都是在合适的时间里遇到了对了的人,而且这两个人还特别想结婚。我跟夏华就是这样的。” 海华想起夏华吃醋的表情笑道:“夏华已经很大度了,你不是说他知道你跟焕英还有联系吗?人家都没有说啥。” “我们家夏华多聪明呀!我是他老婆还不知道这些?他知道焕英肯定是把我伤透了,这边的火早已成了灰烬,不会死灰复燃了。” “不过焕英心里还有你的。”海华是因为想起了咖啡馆里挂着的那幅画像,不禁感慨道。 “你说的是那幅画吧?跟你说吧!那是他怀念自己的青春,跟我没有关系,我挺讨厌他这种自以为多情的作法,嗨学艺术的人都是自做浪漫派,其实我是不领情的,他越这样,我越讨厌。” 海华看着娅蕾漂亮的侧面,心想,这就是美女不知感恩,有个时刻惦念的人不好吗? 68.第68章 :告别宴小儿初见 一、 娅蕾道:“我们家的夏华真是好人,他是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答应娶我的。” 海华从来没有听娅蕾讲起跟夏华的浪漫史,问:“说说吧,你跟夏华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突然结婚的。过了好几年,你突然来电话告诉我说,孩子都一岁了,真是把我吓一跳!” 娅蕾笑道:“跟他是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当时是为了一点业务,办完了事后,就没有经常见面,只是偶尔有个电话联系。”说完这段话,娅蕾沉默许久,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儿,娅蕾道:“你也知道,我跟陈山最后的事情,……挺受刺激的,……离开海口后,情绪一直不好,……又犯了一阵抱憾症……。” 海华知道娅蕾说的这些指的是什么,她心里叹息,漂亮的女人追求者众多,可情路也坎坷。再加上性格倔强,那更是雪上加霜不可救药的折腾了。 “就在我要死要活的时候,夏华来看我,我就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他。我问他,你愿意不愿意娶我,如果你娶了我,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好好生个孩子,我会爱这个家的。我会为这个家付出的。” 海华吃惊地问:“夏华就这样答应了?” 娅蕾道:“他当时没有答应,这人还是比较理智的,我就喜欢这点,不像肖焕英和陈山,他们俩人都有冲动的一面。夏华答应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会给我一个答复。我说,你如果有明确的答案,三天之内一定要回答我,行还是不行,如果不行,我就去找别的人。如果行,我可以跟你讲讲我的情况。” 海华吃惊地道:“他就这样答应你了?” 娅蕾有些得意:“他考虑了三天,约我见面,告诉了我他从出生到大参加工作的一切,包括谈过几个女朋友等情史都告诉了我。” 海华问:“你告诉他你的情史了吗?” 娅蕾说:“当然这要等价交换的,他告诉我这一切,就是想要跟我交换嘛!” 海华想想娅蕾碰到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后,问:“你真的实话实说啦?不会把他吓着吗?” 娅蕾:“我想夏华如果知道了我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大惊小怪的,可是……我还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可没有敢多说细节。” 海华饶有兴致地问:“你是怎么介绍的。” “我就跟夏华说,我跟着我的初恋男友去了海口,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别人就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给我,接触了一段时间感觉还是不合适,就断了。现在就剩我跟你面对面了。” 海华知道娅蕾此话的含义,她哈哈大笑起来。娅蕾也笑了,这是痛定思痛后释然的笑意。 娅蕾继续道:“我没告诉他一些细节,我怕讲得太细的话,夏华会想,你们在海南待过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啊?” 海华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那个年月真是太疯狂了,使得人人都不正常呀!” 海华又追着问:“你跟夏华讲过后,夏华就答应娶你了?” 娅蕾笑道:“嗯,夏华还是比较单纯的男人,也真相信了我的话,以为真是那么轻描淡写的简单,人家什么都没有追问,我们很快就结婚了,那时候我们俩年龄都不小了,我快三十岁了,夏华已经三十三四了。他妈也急着抱孙子,还好结婚后,我很快就怀孕了。……我也算是万幸啊!以前的那次人流没有留下后遗症。” 海华想起娅蕾跟陈山的那一劫道:“老天还是眷顾你的,你在情路上受了那么多的磨难,结果还算不错,你知足吧!想想……陈山和任云,好好的一家人现在是散了。任云也没有以前那么骄傲了。” 娅蕾道:“他们过得好不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不幸也不是我造成的。我自己还得了抑郁症呢,这又怪谁呢?” 海华一想到娅蕾得抑郁症的遭遇,又自责起来,道:“娅蕾这事还得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跟着陈山遭这么大的刺激。” 娅蕾不吭了,停了好久道:“不怨你,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吧!如果是命中一劫躲是躲不过的。只是摆脱这样的命运,我费了好大的劲啊!我是拼了命才得到今天要的生活。” 二、 很快,阿伦在上海要谈的事情基本上都谈完了,有好的消息也有未确定下来的消息,这里面有娅蕾和肖焕英这些老朋友出力联系客户,也有阿伦自己的生意上的伙伴的帮助。 绿业集团生产的咖啡粉推销得有点困难,但没有说不接受,焕英包括其它几家咖啡馆谨慎地表示愿意试试看。可是绿业集团开发生产的椰子饭和黎苗族人自酿加改良的米酒,却在许多大型超市得到推广,既打着海南的旗号又打着绿色食品的招牌,有许多人慢慢试着尝试。一件新产口味的推广得有个过程,也急不得。 初步有了这些进展,阿伦也急着赶回去,招集集团中层做工作布置。 临走,阿伦要举行一个答谢宴会,一定要夏华来参加,原来答应得好好的,可临时,夏华告诉阿伦,他有一个紧急出差的任务,马上赶往北京,这次答谢宴会只好不能赴宴了。 夏华不能来,海华担心他还是不能释怀娅蕾跟阿伦的关系,以及娅蕾以前复杂的情史。 可娅蕾却安慰海华道:“不会的,夏华是个大度的人,不会小肚鸡肠的想不开。” 夏华不能来,阿伦就跟娅蕾商量,是不是把焕英叫来,娅蕾道:“这件事情你来决定,我不插嘴。” 阿伦就通知焕英赴宴,这天正好是周末,娅蕾就把儿子也带上了。 在宴席上,众人这才第一次见到娅蕾和夏华的孩子,这孩子的长相吸取了父母的优点,既有母亲端正的五官,又有父亲憨厚的气质,因为夏华和娅蕾个头都很高,所以这个小家伙才九岁就已经快到一米五出头了。 阿伦拍拍小家伙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好小子,长大以后要好好保护你妈妈,她可是个女中豪杰啊!”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肖焕英看到娅蕾的儿子,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宴会散了,他才爱抚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海华和阿伦一起回到海口。 69.第69章 :处理别墅忆繁华 一、 海华刚回到家,海英打电话来说,任云这几天在海口,就是为了那栋搁置很久的别墅事情,海英现在也不在海口,她嘱咐海华,去问问任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毕竟跟陈山是多年的好友,陈山不在了,任云也改嫁了,可是情份还是在的嘛。 海华马上跟任云通了电话,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任云在电话里说没有什么事情了,正在跟几个承租人谈判,还没有最后签合同。这不,她一个人在打扫卫生,几百平米的独栋小楼,打扫起来也挺费劲的,她想把房子清理干净后,也想租个好价钱。 二、 海华第二天来到陈山以前买下的那栋别墅,来看任云。 任云正头上顶着一个毛巾,用鸡毛掸子在撩屋顶的蜘蛛网。 时间真是一把******,虽然从任云的脸上还能看到她昔日的美貌和精致的五官,可是无情的皱纹还是爬上了她的面颊。再加上灰头土脸的样子,以及身上穿着的一件破旧的T恤,样子着实落魄。 海华看着任云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可是任云好像很接受自己现在的形象似的,安之若素,她笑嘻嘻地对海华道:“你前段日子跑去哪里潇洒了?” 海华告诉她自己去上海了,她试探地说:“哦,我跟那个朋友——刘娅蕾也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不,正好有个机会,也是去看看她。” 任云早就听说陈山以前曾经有一个女朋友,就叫刘娅蕾,她若无其事地问道:“哦,她现在怎么样?该是结婚了吧?” 海华:“嗯,老公也不错,孩子都快十岁了,虎头虎脑的样子,挺可爱的。” 任云手里的活没有停下,继续掸着灰尘。对于这个叫刘娅蕾的女人,她无话可说,是啊跟陈山早已离婚多年了,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了。 海华也撸起袖子帮忙任云的忙。 俩人来到二楼的主卧室里,这间屋子已经好久没有住人了,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床上和窗帘的纺织物也快糟了,一拉帘子,竟然拉扯了一个大口子。 海华道:“干脆换个窗帘吧!” 任云喃喃道:“真是太久没有住人了,真是太久了。” 是啊!这栋小楼是陈山在一九九二年跟人合伙炒楼,赚了大钱后买下的,也是想把任云从北京接到海口,一起生活的安乐窝;他不愿意再过这样北京海口两地分居的日子了。 任云想想,是啊!陈山还是爱自己的,做为老公,他也是合格的,该娶自己的时候实现了诺言;该干事业的时候,能豁得出去;该赚大钱的时候,时运也不错,竟然让他撞上了大运,再加上头脑灵活,胆子够大,那年月,他在海口干的着实成功,是江湖上传说的大老板。 任云现在的落寞,映衬着那个年月的快乐。她现在越感觉失落,那个年月的快乐越令她怀念,可惜,时光是拉不住的,快乐也会随着日子的久远,越来越淡。 三、 一九九二年春天,******的南巡讲话过后不久,陈山明显感觉到海口街面上的热闹。刘总也回来跟他说,现在的形势不错,来海口的热钱很多,公司一定要牢牢抓住机会呀! 也就是那个时候,众多老朋友新伙伴都在海口相聚了。 江海英和她的丈夫林树森、江海华和她的丈夫洪川一家人、陈山把老婆任云接来住了三个月,来送任云的是她的哥哥任云展,云展也是陈山和海英的战友。 众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四、 任云自从那年春节后的探亲以后,又来过几次,都不凑巧,不是海英夫妇不在海口就是陈山忙,两家人总没有机会凑在一起,直到今天才算聚齐了。 任云的到来让海英一家对陈山刮目相看,没想到平时凶巴巴的陈山娶了一位天仙似的老婆。 林树森也睁开他快花了的眼睛盯着任云瞧了半天。 海英笑着说:“快别这样没出息,看把任云看不好意思了,也把陈山看毛了。” 林树森:“这怕什么,你放心,我看谁也不会就看跑了。我老了,任云不会看得上我。陈山也不会这么小气。” 任云到是大大方方地说:“厅长现在还有当年追英姐的资本,一看就看得出来是个帅哥坯子。” 一句话又唤起林树森的斗志,他拍拍英姐的肩膀:“怎么样?怎么样?你说我老了,可还有人说我魅力尤在。” 说着站了起来,去洗手间照镜子去了。 海英没好气地看着今天反常的丈夫,知道是任云让他手舞足蹈,心想:老耿呀,老耿,原以为自己是他眼中的一个宝,到底还是个凡胎肉身的男人,在美丽女人面前失了常态。 林树森从洗手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原先有一撮翘起来的头发,硬是让他用发胶压了下去,海华眼尖故意问:“哎?姐夫,你的头发上抹什么了,怎么这么油光发亮?” 林树森说:“我抹你姐的摩丝啦怎么样?好汉做事好汉当,讲究仪表有什么不好。”大伙都笑了。 海英也笑了:“他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 海英看着陈山和任云展坐在一起问:“我真奇怪,你们俩不是一个地方的,陈山就怎么娶了你妹妹。” 任云说:“嗨!别提了,英姐,我是先进了我哥布下的天罗,后是又中了陈山的地网。” 五、 这天晚上,陈山、任云、云展很晚才回公司。 一进公司大门就碰上一位职员,他告诉陈山今天上午有人打来电话找他,陈山问是谁,小伙子说,好象说姓徐。 陈山点点头,从一楼到三楼进房间之前,他一直想不起朋友中谁姓徐。 进了房间后,任云给云展整理行李,因为明天云展要回北京,任云把东西一件一件往箱子里放,放一件嘱咐一句要送给谁,怕他忘了,云展嫌烦:“哎呀,谁脑子成天记这个东西,回去谁喜欢什么就拿给人家什么呗。” 任云说:“不行,你去找笔我记在纸上。” 云展只好去翻桌上的东西。 任云皱着眉头说:“你们这些男人包括陈山在内,都是这样,嫌带东西烦,回到家看到那么多的亲戚朋友同事问你海口的情况,你就该后悔没带礼物给人家了。” 云展一声不吭,乖乖地记住任云嘱咐的事情。 陈山坐在一边一直在琢磨是谁给他打电话。 70.第70章 :一再探访扑空门 一、 他下二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看看有没有人给自己留字条,桌子上还象他走时一样,整整齐齐摆着笔纸墨,没见什么字条,他心想算了,如果有事儿,找他的人还会来电话。 他又回到房间,云展正在锁箱子,任云在打扫地上的杂物。 陈山所在的腾宇公司两年前就从滨海新村搬到了海甸岛的沿江三路的一个别墅区,买下了一幢单体的四层洋房。每层足有两百平米,一二层做办公,三四层是宿舍,刘总和陈山的办公室安排在二楼,三四楼是宿舍,陈山的宿舍在三楼,云展被安排在四楼一间宿舍里,有员工回大陆探亲,空有床铺。 刘总经常往北京跑,陈山就成为海口公司的常务副总,全权负责公司的业务。 公司要害部门的负责人都是北京派来的,一般的工作人员是在当地聘用的,为了在海口打开局面,就是这些司机、厨师都是当地官员的亲戚朋友。 这是海南公司主要的地方特色,司机倒还无所谓,可北方的人却受不了南方饭菜。天气又热,饭菜又不可口,脾气不好的人就冲厨师发火,嚷嚷着要吃馒头、包子、饺子、面条。 这件事情被提到公司开的常务会议上来。 陈山也为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挠头,正好那些日子会计老左的妻子来探亲,老左自告奋勇让他妻子教海南的厨师做面食。 从此开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公司里如果有谁的家属来探亲,都要下厨房帮忙做面食。 任云来了也不例外。 二、 第二天下午,陈山和任云去机场送云展,那时的海口机场还在市中心,不像现在的机场是在美兰县。 老机场少有的简陋,在建省前,海南岛是海防前线,所以一切在战备为要,这就是以前的军用机场改为民用机场的。 没想到在机场小咖啡室里坐着候机时,任支碰到了高中同学,名叫张大陆,他也是要回北京。 张大陆说:“我看着侧影像你,好多年没见。也不敢叫。直到听见你叫你哥,我认识你哥,才确定是你。” 这无疑于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乡遇故知。 任云喜出望外,高兴地把张大陆介绍给了陈山和云展。 那年头来海南岛淘金的人可真多呀!印象中随便在街上转一圈都能遇到故人老乡什么的。 聊天才知道,原来,张大陆现在在海口开了家贸易公司,这会儿是回北京办点事去。 因为要赶飞机,任云和张大陆没有多交谈,只是各自留了电话号码,约好以后联系,因为同在海口生活,以期希望多多关照。张大陆和云展就匆匆过了安检处。 三、 送完云展,任云和陈山回到公司,又有人告诉他有个姓徐的先生来过电话。 陈山想起昨天的那个电话,他问这人叫什么,是哪里人,干什么的,传话的人一问三不知。 陈山有些恼火,将接电话的人训了一顿,说,这不是等于说了白说,等于放屁吗?为什么不告诉人家我的BP机。那人委屈地说,我还没说话那人就把电话挂了。 任云在一边看到被训的职员一脸的委屈,也不好插嘴,忙拉陈山走,临上楼她向那个职员使使颜色,让他快走。 上了二楼办公室,她对陈山道:“发那么大的火干吗?打电话的人也是二百五,来了两次电话,不留下自己的姓名、电话。让人打哑谜呀,肯定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甭理他。” 陈山边翻名片簿边说:“这个人是个二百五,二百五再加二百五,是个五百。可他们办事人的素质也太差,连个话都问不利索,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第二天下午,陈山拉着任云参加一个聚会,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公司。 四、 心情轻松、穿一身得体碎花套裙的任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步履轻快,三步两步踏上台阶进了楼,一进一楼大厅就看见长沙发上坐着一个胖大的男人,那男人看到任云愣了一下,任云也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后就上了楼。 随后陈山进来,那男人一见他,马上跳了起来,扯开大风箱似的嗓子说:“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等到了。” 陈山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年不见的东北人徐永城。 这徐永城是他两年前刚到海口的时候,在一次牌局上认识的朋友,也是个生意人,可是前几年因为一些政治风波,海口的形势不太好,这家伙也不打一招呼就回老家了。 现在这个这个时候他又出现了,老朋友相见分外高兴。 他赶紧把徐永城带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陈山拍着前额说:“哎——呀!原来这两天的电话都是你打来的?怎么没想起来呢?我还说哪个二百五来电话,来电话干嘛不报上全名?” 徐永城:“就凭我跟你的交情,还用报全名吗?我说姓徐,你就该想起是我——徐——永——城!多响亮的名字!”他把右手的四个指头攥起用大拇指点着自己的胸口。 陈山轻轻拍拍他的右拳说:“行了,行了,别像得了心绞痛似的,我问你,自从那年春节你赢了我一笔钱后,不辞而别,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跟我联系了?” 徐永城一挥手说:“拉倒吧!我那是战略转移。” 陈山笑道:“算了吧!你是当逃兵了,一看形势不好,就开溜,那像我有事没事,也得坚持,向琼崖纵队学习,坚持就是胜利。” 徐永城哈哈大笑道:“这不大部队要打回来了,我才回来一个星期,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找你……” 陈山:“这还是啊,谁叫你是个机会主义加逃跑主义者,不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在海口这个地方你就要坚持,总会有奇迹发生的;也只会有奇迹发生。” 徐永城:“我这不是……是我老婆叫我回去弄我那旅店嘛。” 陈山:“别找借口了,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徐永城:“先不谈我的打算。我先跟你谈谈我是怎么找到你的。这是个奇迹啊,让你说对了,海口是盛产奇迹的地方。” 陈山嘿嘿地笑着:“说说你心得。” 徐永城:“我回海口的第二天,就到处找你,我记得你们公司在海口宾馆的房间。几年后你们肯定不在宾馆住了。我临走的时候好像听说你们要搬到滨海新村,我到滨海新村挨家挨户转了一圈,没见到你们腾宇公司的牌子,我想坏了,你门不是撤离海口了就是挪窝了。我想京字号的公司一般不会撤,肯定是搬了。我想,海口虽说不大,只那么几条街道,但要是找到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连最笨的办法都想过了:想登报打广告找你们。再不济贴几张街头小广告——寻人启事也行啊。” 说到这里,徐永城突然双手击了一下掌,掌声就象他的嗓门一样空洞而带回响,他眼睛发亮:“哎——,海口就这么小,事情就这么凑巧,你猜我碰见谁了?” 陈山:“谁?” 徐永城:“我碰到以前张明雨他们公司的一个人。” 71.第71章 :椰风海韵话形势 一、 陈山:“张明雨早走了,他想老婆了,老婆过不来,他就要求回南京。是个好男人。” 徐永城:“我知道。那人都告诉我了,我们聊了半天。可是这人不认识你。” 陈山:“他们公司新人我都不认识,好久也没跟姜总联系了。你这人太罗嗦,有屁快放,有话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徐永城把两个手掌搓了搓说:“海口的天热得不可思议,这事情也就这么绝。我跟那个人告别后,就去了一家名片社,想给自己印一盒名片,就是皮包公司也得有个名衔、称谓、抬头、落款吧。跟名片社的老板谈好价格,老板让我挑选样版,递给我一个名片夹,里面都是他们制作的名片样版,让我挑一样版。我一翻开名片夹,你猜怎么着?头一张就是你的,你说奇不奇。” 陈山也惊奇道:“哦?天下竟有这事?海口还是太小了!是哪家名片店?” 徐永城:“大同路,原来老市委旁边的那家!” 陈山:“哦——!我们去年还在那里印名片,现在换了,在海甸岛,就近。” 徐永城一拍桌子接下去说:“我眼睛一亮,从里面抽出那张名片。我在心里说:联络图啊联络图,你让我徐某人找的好苦啊。我立马就给你拨了电话,一问果然你还在。” 徐永城说完后,腿一撂坐在了陈山办公桌上问:“陈总,说说你最近忙什么,怎么样?” 陈山只是在笑,徐永城:“你今天下去哪了?” 陈山:“这不领导来了,下午陪她去参加一个活动。” 徐永城:“哎?你们领导不是那个姓刘的男的吗?怎么又派了个女的?” 陈山笑了起来说:“刘总还在,这个女的原来就是我的领导,只不过她不经常来,来这边只是视察一下工作,这个领导可不好侍侯。” 徐永城:“哦,女人都这样,小肚鸡肠,在女人手下干事可能会憋气。” 陈山嘿嘿地笑着点头说:“是!是!” 徐永城想想:“不过也有好处,她会对男下属比较客气,怎么样?你把她伺候的挺好吧?刚才我看到她容光焕发,兴高采烈地进来,你很令她满意哟!不过在这样的女上司手下干事,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她长得真漂亮,要是我,跟她作牛做马都愿意。” 这时任云敲门进来,她已换了一身家常的青色真丝连衣裙,徐永城见她忙从桌子上下来,规规矩距地立在一边,陈山仍然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里。 任云柳眉倒竖说:“都几点了还不吃饭?” 陈山笑着忙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哥们儿徐永城,这位是我的领导任总。” 徐永城非常殷勤地与任云握手:“幸会幸会!任总几时到的?” 任云:“我来了一个月了,您坐!” 徐永城赶紧坐在沙发里,任云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徐永城整整自己的衣襟,很认真地问:“任总,这次来海口,主要是视察哪些方面的项目?您觉得海口今年是不是要复苏,新的一轮热潮又要来了!” 任云愣了一下,看徐永城像看一张陌生的画,而徐永城却为自己发表的言论自鸣得意:“我想任总,肯定也感觉到了。” 陈山一看徐永城像脱缰的野马越说越远,他得出面挺身拦截,别让误会越说越大,忙道:“我们任总,主要是主内,这次来海口主是陪我的战友也是我的大舅哥玩玩转转,昨天刚把他送走,剩下的时间,白天给我洗洗衣服、做做饭,晚上就陪我睡睡觉。” 徐永城听了,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吃了一惊,突然红了脸看着任云。 任云眉头一皱说:“说着说着就胡来。” 陈山:“那晚上,我陪你。” 徐永城迷惑地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陈山见徐永城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说:“这是我们家的领导。” 徐永城恍然大悟,他挺着肚子跳了起来说:“哎哟!哎哟!你看我糊涂的。我心里还嘀咕,怎么几年不见,老陈泡妞的本事见长,傍了一个富婆不说,人还长得像天仙一般。老陈,你如果再不说破的话,我可动了任总的心;我怎么着也比你漂亮潇洒吧,到那时,你可别怪我徐某人不够仗义。” 三个人都大笑。 徐永城重新向任云伸出手来:“来!我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老陈介绍的不算数啊。鄙人姓徐,双立人徐,名永城,徐永城。我在东北开一家旅馆,这次来海口,是投奔你们家的老陈,请多多关照。刚才大伯子跟你开的玩笑有点过火,请弟妹不要见怪。” 任云说:“我想起来了,这两天陈山有两个电话都没有接到,说是姓徐就是您吧。” 徐永城说:“正是鄙人。”又告诉自己名片社的奇遇,任云也啧啧称奇道:“海口总是发生奇迹的地方,也总是有奇迹发生。” 见天色已晚,徐永城嚷嚷着要请客,陈山哪能让他破费。 他们在海甸岛捡了一个比较热闹的海鲜大排挡,点了豉油蒸白鳝,葱姜花蟹,清蒸象拔蚌,半斤白灼基围虾,蒜蓉空心菜,海螺汤,陈山问任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还想吃什么你自己再点。” 徐永城问:“怎么?弟妹也喜欢这些,跟我爱好一样呀!我还琢磨着,老陈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口味了,净点我想要的。” 点完菜后,仨人捡了一僻静处,坐下,细细品味这如水的夜色,慢慢倾听徐永城的摆话。 二、 海口最美的季节是冬天,最美的时光是万家灯火的夜晚。 就算阳光下没有罪恶,可是这儿白天阳光太刺眼,白天出门都要戴上墨镜,墨镜下的海口有种夜色中的朦胧美,人们也习惯这种朦胧的美。到了夜晚才倾巢而出,所以就便宜了大排挡的生意。车灯游龙般在身边滑过,高大的椰树衬着深蓝色的天幕,象舞台布景一样富有戏剧效果。当打开电灯,炉火烧旺,将会上演怎样的一出铿锵有声、刀光剑影、烈火炙油般的人生大戏呢? 徐永城告诉陈山,他坐飞机到达海口正是晚上九点,先在机场边的南天大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往滨海新村,找到他以前租房子的房东,本想还住那,可是他的房子已经全被内地来的一公司全包了;没有单独的房间。 徐永城跟房东聊了几句,房东告诉他滨海新村的房子现在都是整层或者整栋的往外租,单间不租,因为内地来海口的办公司的人增多,租下整栋可以既当办公室,又有余房作宿舍。 告别房东后,他来到与市工商局隔一条马路的打字社用电话。 进去一看小小的打字社里人挤得满满当当,只有一位打字小姐在忙,挤在她身边的人,有校对的,有改稿的,肩并着肩,头抵着头,三菱冷气机轰轰地开着,也降不下人体散发的热量。 有人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在不停地擦汗,让徐永城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却安安静静,再一个是这个店的老板也太死脑筋,再多添一台机器,再多招几个打字员,这生意不就大了嘛,他打完电话出来,要去海秀路办事,本想打的过去,后来一想算了,还是走着去吧,他有一个诗意的想法:用脚去一步步丈量久违了的土地。 任云听了这诗意的话对他刮目相看。 陈山说:“你什么时候多情起来了?” 徐永城笑了:“这是久别重逢时一刹那间碰撞的火花。” 他继续往下说,好在海口本不大,不一会就到了海口宾馆望海楼一带,他沿机场路口到海口宾馆,他走走停停,不时被迎面而来的美女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路走下来,他有三点感受,第一,美女多了;第二,当年那些过海峡身无分文的穷学生少了,商人模样的人多了;第三,街面上的跑的高档轿车多了。 他说,这三点,哪一点都表明海口就要火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火,是大火。 他又补充一点,在街面上装修门面的店铺比比皆是。 72.第72章 :人来人往皆为利 一、 徐永城掰手指头继续说:你看,美女没事跑这来干嘛?第一是冲钱来的,第二是有钱人带来的,为什么以前是扬州出美女,扬州本身不出美女,是因为大运河从它门前经过,带动了商埠兴旺,美女是随着水流来的,现在大运河的功能变小了,不再听人说什么扬州美女了吧!还有一个重要的一点,八八年十万大学生来海口,没用!他们身无分文。海口刚建省要的是钱,大量的钱,有了钱什么样的人才找不到?自己去拿来的,总比别人送上门的强。鲁迅不是还写过一篇文章叫《拿来主义》吗?现在的海口满街走的都是生意人,他们来了就会带着资金来,这正是海口需要的东西。先别管他们是什么背景的生意人,是公款还是私款,只要能把钱留在海口就行。还有街上跑的那些高档轿车都是什么人开的,也是有钱人呀,高档消费能带动整个社会消费。所以,我决定这次来就不走了。 陈山望着徐永城泛红的脸膛,心想:刚上岛的人都这么激动,不过他确实佩服永城的分析。虽然有点歪批《三国》的意思,但说的都是大实话。 这与他最近的感受不谋而合,徐永城不愧是一个商人,眼光刁钻。 陈山问徐永城,这次回海口有什么发展,徐永城说,这两天在市面上转了转,觉得搞服务业比较有把握,先看看地段,再租下门面。徐永城心有成竹地说,海口现在涌入这么多的人,吃是首要的问题,我决定了就干这个。他又琢磨一番说,档次在中档以上,越高档来的人越多;现在街上跑的人有相当一部分是怀揣巨款的人,让他们也把钱留我这儿些嘛。 这顿饭吃到十二点,最后陈山结帐时,才发现徐永城已悄悄结了帐,陈山回来对徐永城说:你真不够意思,这不是驳我的面子嘛? 徐永城笑眯眯地摆摆手说:“你以为我请你呐?我这是请弟妹,你是跟着人家沾光,任总,回去让他跪搓板去。” 任云笑道:“我们家没搓板,只有洗衣机。” 徐永城:“那就把他扔进洗衣机里好好洗洗脑子。” 临分手时,徐永城对陈山说:“老陈,第一次见弟妹,本应准备份厚礼,这样吧,等我把酒店做起来,我好好请你们一顿。” 说完他坚决不用陈山开车送他。自己叫了辆出租走了。 二、 任云问陈山老徐是他什么样的朋友,陈山把他们之间的交往告诉了任云。 任云听了说:“这可能就是海南特色吧,人可以象沙漠里的水来个人间蒸发,又可以象天外来客一样从天而降。不象咱们内地,老街坊老同事,一待都是几十年一辈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陈山借机做妻子的思想工作,道:“喜欢海口吗?要不就别走了。” 任云说:“我喜欢这里冬天的气候,又不太习惯这里的人,就算过来,我来这里干什么,也不能把北京好好的工作辞了吧。” 陈山说:“如果你来,就安排你在我们的公司做办公室工作,咱们就能在一起呀。” 任云:“瑞瑞马上就该上小学了,可是我留意看了看,这里的学校教育质量实在太低,哪里能跟北京比呀!这事,还得让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沿着沿江四西路慢慢往东走,夫妻俩这么多年难得这样轻松地散步。 任云说:“陈山,跟老徐这样的人合作可要留心点,毕竟不把底,别栽了!” 陈山:“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干事什么时候走过大辙?再说,让老婆操心的男人还是个男人吗?” 任云从小到大似乎在父兄的呵护下,在丈夫的保护下长大的,已习惯什么事情都交给他们去处理,她也落得轻松自在。 三、 徐永城像旋风一样刮了就走,也让陈山考虑自己该怎么做。 这几年在海口他也赚了不少钱,大概也有二三十万。 他一直在琢磨这些钱该投资到什么项目上去,老徐的一番话,给他提了醒,也象老徐做酒店?还不行,没人帮自己打理生意,投资在股票上?他还没有搞清楚股票是怎么回事,多向人请教请教股票的知识再说吧。 陈山晚上想了许多投资的方向,一时也决定不了,索性先睡觉再说。 第二天一早,刘总在北京来电话,说过几天他带一批部里的领导来海口视察,让陈山订房间和制订视察的路线。 三天之后,刘总带着大队人马抵达海口,公司里顿时热闹了起来,虽然领导都住在宾馆,可是为了节约经费,吃饭还是在公司里吃。 公司里的伙食标准也提高了不少,海鲜管够,鸡鸭轮流。乐得那帮平时不常在公司里吃饭的小青年们,都不往外跑了。 刘总作为主人在领导们面前得到不少的夸奖,又有公司里的一帮人跑前跑后,给人兵强马壮的感觉,又得到不少恭维话。 公司里热闹了几天后,这些人就在刘总和陈山的带领下呼啸而去,直奔三亚方向,做环岛旅游。 刘总说服任云一起去,算做半个女主人,陪伴一下随领导同来的夫人们,这些夫人的年龄都在五十上下,玩兴没有他们丈夫高,任云就带着她们打麻将逛街,把她们哄得心满意足。 回海口后这些官太太们给任云留下了联系电话,然后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别。 刘总对任云也收敛了许多,任云也恢复了对他的尊重,有什么事情跟他汇报请示。 有一次,刘总和陈山夫妻一起吃饭的时候,对陈山说:干脆把任云调到咱们海南公司得了。 任云说:“别别!我现在做是帮忙,也落得个心情愉快,我要成了你刘总的部下,就没有这么自由愉快了。” 刘总说:“我把你派在陈山手下,让他多照顾照顾你。” 任云说:“别别!我可不承这个情。到时候又说你照顾我们。” 刘总说:“先不说别的,这几天也为公司出力了,我们公司也不能白让你辛苦,得给你发一份酬劳。” 任云:“这个我欢迎,规格高点我也不生气。” 陈山:“别想的好,我这就不答应,别把我们公司当金库,按最低标准付给你酬金。” 刘总:“这就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喽,回家晚上好好商量吧!” 四、 自从任云给刘总来了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后,刘总对她也死了心。 后来刘总不知从哪认识个女人,叫沈小姐,江西人,三十多岁,正是妩媚、能拿捏得住人的时候。 一天沈小姐突发奇想,要上刘总的公司看看,想在刘总的部下面前耍耍派头的意思。 刘总缠不过,只好以生意伙伴的名义带她到公司,一进门正好碰上任云。 刘总就向任云介绍了沈小姐,沈小姐的眼睛滴溜溜在任云的脸上打转。 到没人时,她逼着刘总打听,他跟这个任云有什么关系,刘总据实说,这是他的副总的老婆,能有什么关系,别把人家都想歪喽。话里有护着任云的意思,沈小姐心里的醋意更重,心想:怎么没见过他的副总? 任云后来问陈山知道这个沈小姐的来路吗? 陈山不屑一顾地说,在一个酒桌上和刘总认识的,不知从谁那套了一笔钱来,想在海口发财,到处找靠山。刘总可能就是她找的靠山。老刘这水平,喜欢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档次也太低了。 任云说:“你说什么样的人档次高。” 陈山想了想:“在海口我还没有看上有比你强的。” 任云说:“要是有比我强的,你是不是就在外面花?” 陈山:“别抬杠,一码是一码。我不在外面找,说明你有魅力。” 任云还要说什么,陈山一摆手告饶:“好了!不扯了。外面人等我呐。”说完转身就走。 沈小姐从刘总的公司回来,心里憋气,她看出任云虽然没拿公司工资,但却是半个女主人的地位,本想到公司里耍耍威风,却被任云比了下去。 73.第73章 :雷厉风行急出手 一、 刘总随来考察的领导回了北京。 回北京的前夜,刘总给陈山交了底。他这次请这些领导来海口就是借他们的口回去向更上一级部门说海口公司的好话,也让他们回去宣传宣传海口的大好形势。再往这边拨些款来,争取让公司上一个台阶。 他让陈山在海口守住,维护好各部分的关系。刘总带人回京后,公司又恢复了正常工作。伙食标准也降了下来,在公司吃饭的人也少了下来。 二、 就在陈山忙得都快把徐永城忘了的时候,突然接到徐永城的电话,徐永城告诉他,他的酒店下个月八号开张,到时候无论如何捧捧场。 陈山答应到时一定以他们公司的名义送个大花篮。 开业那天上午,陈山实在抽不出空,他让自己的司机把花篮送了过去。直到晚上他才抽出时间开车拉上任云去给老友捧场。 徐永城的酒店开在国贸区,是一家正宗北方风味的酒店。 到地方一看,陈山不得不佩服徐永城的能力,光花篮就密密麻麻挤满了三层,地上的碎纸屑和红花炮纸屑铺了一层,已看不出地面的本色,门口停的小轿车把路都挤窄了。反正海口此时也乱,没人管这些。 陈山和任云进到酒店时已经座无虚席,找徐永城这个大块头和大嗓门儿不太费事,他在一张桌子上正与客人谈笑风生。 陈山和任云被引到一张空桌上,服务员递上菜单,陈山说把你们老板叫来。 不一会徐永城过来,陈山和任云都称赞他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徐永城被夸得笑容满面,他说:“我今天什么都不累,最累的是面部肌肉,今天从一开业就对客人笑脸相迎,肌肉已经僵硬,晚上回去得熨熨平。” 徐永城做生意得天独厚,说学逗唱样样拿手,最能自嘲,一番话说得三人都笑了,正说着,服务员过来说有朋友叫他过去说话。他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人正向他打招呼。他马上与陈山夫妻俩告别,赶去应酬。直到陈山任云吃完结帐走,他也没有腾出功夫。 过了大约过了十几天左右的时间,陈山接待一批来海南岛考察的客人,也是刘总从北京发过来的。那个时候赶着经济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来海南岛考察的人乌央乌央地如过河之卿,这些来考察的客人也是赶着这股热潮。这些客人们连着狂吃了几天海鲜后,肚子就开始闹不适应了,客人们嚷嚷着要吃北方的饺子面条。陈山就带他们去了徐永城的北方饭店。生意照样红火,幸亏来之前跟老徐通过电话,预留了一张大桌子,要不然肯定得等。 陈山望着徐永城火爆的餐厅生意,从内心里不由得佩服这家伙的眼光和胆量,以及对人性的把握,做生意嘛,就是往人心深处最需要的地方供货,徐永城是把握住了。 三、 火热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候,大约是六七月份的时候,也就是海口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高大的椰树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每天的暴雨按时而至,可是也驱赶不了大环境的热度,就像那时海口突飞猛的脚步一样热烈。 突然有天晚上,徐永城半夜来找陈山。 陈山和任云已经睡下,一听说老徐已在楼下等着,他连忙穿好衣服,来到楼下大厅。 一见徐永城,陈山就知道他肯定是喝过了酒,眼睛微红,头上冒汗。只见徐永城把身上的一件T恤撸到胸口,露出肉肉的肚皮,他直喘粗气。但是并没有喝醉。 陈山:“出了什么大事了?这么急,等到明天都不行?” 徐永城:“怎么这么早就睡觉,现在海口谁还这么早睡觉,都在谈生意,赚钱。” 陈山笑道:“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不能为了赚钱,把自己累吐血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徐永城急急忙忙地说:“我真的有事找你,咱们借一步说话。你把我堵在一楼,说话实在不方便呀!” 陈山无奈地笑了,他今天实在在些累,本想早点上床睡觉,可是却被徐永城匆匆来搅局,可是见这位老兄确实是有要事相商,所以陈山把他领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开了空调,问徐永城喝什么饮料,徐永城说白水就行,陈山就到楼下厨房到了水来,进门看见徐永城在空调下面吹着风。 徐永城身上凉透了,和陈山坐在沙发上,陈山说:“说说,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徐永城:“伙家,我手里有一套富贵说来与你听,看你想不想取。” 陈山笑了说:“你已经到手了,怎舍得割爱?” 徐永城:“眼看到手,还差一点儿。” 陈山笑了,知道徐永城所说的那么一点儿,一定是需要他出手的地方,所以才半夜找他商量。 (见票快乐多,写作更新快。) 74.第74章 :好一套荣华富贵 原来徐永城有一位小舅子,大学毕业后没有分回东北而分配在了湖南的一个市的市委做秘书,他们市里前一段时间派了一个考察组到海南考察,都觉得海南投资的势头很好。说白了就是炒房地产,很快就能赚钱。考察组回去后向市委一汇报,头头们开了几次会研究决定,马上组织资金参与海南房地产的炒作,先由银行拿一部分,算作贷款,再由当地的几个利税大户加入一部分资金进来。同时他们也正积极与海口方面建立各种关系。他小舅子得知这件事后就与徐永城联系,想让徐永城介绍些合适的房地产项目,也能赚上一笔中介费。 徐永城倒把这件事当成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筛选了几个项目,跟湖南方面频繁联络,并且和这次行动的主管负责经济方面的张副市长搭上了话,这段时间徐永城的电话费直线上升,换回来的直接成果是与张副市长成了只闻其声还未谋面的好朋友。 徐永城就像饿狼闻到了血腥味儿,知道定一定是一块肥肉,只是现在还未到手,他便使出浑身解数,把个张副市长哄得口服心服。 张副市长也把他当成了海口通,后来竟然在一些开办公司之类细小的事情都会听取徐永城的意见。 俩人在电话里聊熟了以后,徐永城从张副市长话里听出了一点口风,原来在跟徐永城联系之前,他们已经跟一个在海口的老乡联系过,但这个老乡可能是能力有限的原因,提供的情况不是那么清楚,不象徐永城对海口的情况摸的透彻,再加上徐永城的口才极佳,说捧逗唱样样精通,再加上东北人天生的忽悠性格,所以张副市长被忽悠得认定了徐永城是可靠之人,从此以后湖南方面对徐永城更加信任。 做到这一步应该说,徐永城的中介费应该是没有问题,可是在跟朋友谈生意过程中知道了一些炒房子的经过,一倒手几百万就落入自己的口袋,比他做中介要赚得多的多。 正好,徐永城帮着选的一处房产大约有五万平米,十一层楼高,在滨海大道上,位置不错,他向湖南方面汇报的一系列房产中,湖南方面最中意的就是这一处。原本徐永城想来个空手套白狼,可是九二年下半年的楼市已不能与年初的楼市相提并论。八月份卖家已经比四月份的卖家精明了许多,买主不打入相当的资金,人家不和你签合同,楼房的过手率相当的高。 徐永城算了一笔帐,如果他有足够的资金,把它拿下,他再每平米加一百块,一转手就能赚上五百万,每平米加二百块,一转手就是一千万。不出一个月就能赚一千万,这是一辈子都碰不上的机会,怎么能让它眼睁睁地从自己手里溜走呢?而且再加上三百都有可能出手。他就开始动脑筋看能从谁的手里暂借几千万资金,可是他想了一圈也没有一个有分量的朋友能拿出这么多钱。最后,他想到了陈山,陈山本身没有这么多钱,可陈山能调动公司的大笔资金。因为他知道,他们公司来海口后,一直在借着公司的背景,做一些融资借贷的活动,陈山正好是负责这方面工作的。 所以徐永城这样打着如意算盘,就来找陈山跟他入伙,共同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陈山听了徐永城的讲述后,半天没有说话,徐永城知道应该让他想想,所以他耐心地等陈山的反应。 陈山谨慎地考虑一下说:“你来我这里,一定有了成形的想法,你先说说。” 徐永城:“我的想法很简单,这件事情咱们合作来干,你负责资金的调拨,我保证牢牢地控制住湖南方面。” 陈山脸上看不出是动心还是拒绝。 “老陈你看怎么样?” “你——怎么个保证法?湖南方面不会脱钩?如果我把资金调拨出来后,没有下家接手该怎么办?” “想好了,为保险起见,我去趟湖南怎么样?” “上赶子的不是买卖,你去了也许……” “这到不要紧,他们到海口两眼一抹黑,急需要一个地方通,心里才塌实。” “你能保证他们只找了你一个海口方面的人?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个人,不灵!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问我的一些情况,我知道是有人告诉他们的,现在基本上都是听我的。” 陈山皱了一下眉头,迅速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五万平米,就要七千多万。第一期的三分之一也要二千多万……。” “你们公司的资金应该不成问题吧?” “两千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徐永城看时间不早了说:“这样吧!老陈,我先回去休息,你再好好想想。” 陈山起身送徐永城出去。 他回来后没有直接回房睡觉,一是怕吵醒任云;二是想理清自己的思绪。他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想了半天,到天差不多蒙蒙亮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任云起床后才知道陈山昨晚没有回房间。她先到他的办公室,老远就听见办公室空调机嗡嗡地响着,一阵阵冷气从门缝里渗出,弥漫在走廊里。她推门一看,满屋子的烟还没有散尽,陈山就在沙发上躺着,也不知从哪儿找的一条旧毛巾被盖在身上,紧紧地缩成一团,看样子他睡得正香,任云就回房又拿了一条厚些的毛巾被给他盖上。 等任云跟着厨师买完菜回来,大约九点多钟,她再到陈山的办公室的时候,空调也关了,门也锁了。 任云知道,陈山肯定出去了。 一直到晚上,任云和公司里的几个小姑娘在大厅里看电视,陈山才回来。 任云跟他进了房间,陈山对任云的问话牛头不对马嘴,陈山直喊热就进了冲凉房,他洗完澡后也没有在屋里呆着,又去了办公室。 任云跟进了办公室,陈山进了办公室就开始打电话,任云坐在一边等着,等他通完话,任云问他这一天都去了哪儿?陈山说谈事去了。 这时,电话响起,任云一接是徐永城,徐永城说:“哟,弟妹怎么啦,晚上也跟着老陈不放。” 任云:“谁稀罕他。你等着他来接电话。” 陈山一接电话就说:“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他放下电话,对任云说:“你能不能弄点吃的喝的来,我们俩谈点事。” 任云:“厨房里肯定没有了,我去大排挡给你们买吧!” 陈山说:“要点啤酒,再要是下酒的菜。”任云答应着出去。 不一会徐永城来了,陈山先给徐永城倒了水,俩人又对此项目讨论了一番。 75.第75章 :一大套荣华富贵 不一会徐永城来了,陈山先给徐永城倒了水,俩人又对此项目讨论了一番。 正说着任云进来,放在桌上两个白塑料袋,一袋是三个饭盒,一袋是四瓶啤酒。三个饭盒里,一个是鸡杂炒辣椒,一个是酱爆大虾,一个是韭黄炒鸡蛋,一个是腊肠炒河粉。任云一一用盘子装好,倒上酒。 陈山对任云说:“你先休息吧,我们谈些事情。” 任云:“晚上再晚也别在办公室睡觉了,小心感冒。” 这一晚上陈山没有在办公室睡。徐永城走的时候大约十一点左右,可是陈山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一直在在思考着事情。 三、 其实在刘总这次回来的时候,陈山曾经提醒过刘总现在的房地产在热头上,公司何不调集资金,也炒一把楼,猛赚一笔。 刘总说:“先不忙,看看再说!” 刘总的话浇了陈山一盆凉水。 徐永城来找陈山谈的这个合作,陈山早就动了心,今天一早,他就找朋友们再了解一些情况。 资金的问题,陈山心里有数,盘算了一下运作程序,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 公司刚成立的时候,陈山只有能调拨五十万以内的权限,后来时间长了陈山的权力也大了,他可以调动上千万的资金。只要刘总同意,就能生效。这也是公司的管理不严。尤其因为是在特区,所以好多事情是比较特殊。 但是两千万毕竟是个大数目,正好下个星期有一笔做橡胶生意的一千二百万到帐,这笔资金陈山决定先不入公司的帐,先让对方连利带本打入自己的公司,这个公司是陈山以任云的名义注册的,叫云山贸易公司,其实一切印签都在自己的抽屉里锁着,任云从来不过问。他这几年在海口赚的二三十万元钱都是通过它来完成的。现在正是启用它的时候。 (对不起今天上传文章有点出错,明天一切正常。) 76.第76章 :自古富贵险中求 一、 陈山这几天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他决定不妨试试。 现在海口,谁手里有楼有地皮捂不热,根本捂不热,一倒腾就是大笔的利润到帐。 陈山继续想。如果万一湖南方面不牢靠,也不会砸在手里,最多耽误个把月,到时候刘总问起来,就说借贷方要求暂缓,利息照付。再退一步说,如果真的砸在自己手里,只有认倒霉。最坏的可能性就是被记过、处分、开除,这些底线陈山不是没有想到,他想,就凭现在海口这么热闹,大陆的人来来往往这么多,如果没有了职业的话,手里的这些资金也够开个饭店的了,有一家饭店好好经营着,他和任云吃喝肯定不愁了。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应该不会!”陈山给自己打气,这几天考察的情况是,只要有楼有地出手非常容易,过手率快得都来不及更换房产证。 这些天他把这些事情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又把这件事情的底线想清楚,认为自己可以承受,只是不要让任云知道就行,所以晚上就让徐永城来谈具体事宜。 二、 经过一番密谋后,陈山和徐永城俩人基本谈妥:星期一办两件事,一是看老徐选中的项目;二是跟做橡胶生意的那家五指山公司谈判,将款先打入云山公司的帐号。如果这两条没有问题,就一步一步往下走。徐永城这个周末也不要放松跟湖南方面的联系。 星期一一早,陈山先给五指山公司的财务打电话,告诉他们要打款的云山公司的帐号,并让他们务必今天就去银行转帐。对方答应的很痛快,并告诉他因为是一个银行当天就可以到帐。 陈山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然后他就约徐永城碰头的地方,陈山开车接他。俩人一起又去看了看楼房所在的位置,楼的整体与老徐说的基本一样,然后驱车去这座楼房的所有者红江集团,红江集团的方总拿出了全套的有关这座楼的资料给他们看。方总说,跟他们谈的有好几家,就看谁打款及时就跟谁签合同。 其实陈山已经看过好几处的房产,这处房产确实还算不错。 陈山回公司就开始跟在北京的刘总打电话,他告诉刘总有一个短平快的项目,利息是5个点,他觉得有赚头,问刘总做不做。 刘总问对方是做什么买卖的,陈山如实回答做房地产。 刘总考虑了一下,同意借出,但要陈山乘机看看房地产运做的周期和细节。 刘总这边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后,陈山喘了口气给徐永城打电话,但是对方占线等了一会再打,还占线。 他一放下电话,刚想出门,徐永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说湖南方面的人已经定下,下个星期二到海口。 湖南方面准备的资金中最后一笔帐已经打出,过三天到帐,这就到了这个星期的星期六,只有等到下个星期一才能开出承兑汇票,张副市长带队的人马,星期一晚上赶到长沙,住在他们市驻长沙的办事处,坐第二天的飞机到海口,机票已经由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买好。 陈山一听这话,知道已迫在眉睫,该他这边行动了。 可是红江集团的方总说,只有要求的款项打入他们的帐上,他才能把全套的资料拿出来。陈山一算时间,有点麻烦,云山公司的款打过去也要五天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星期五,到能拿到红线图时要到下星期的星期四或星期五,万一张副市长一行一下飞机就要看全套资料怎么办? 陈山琢磨了一下,也有办法,湖南方面一行一下飞机暂不谈生意,二话不说还没看清海口是什么模样先把他们拉到三亚玩几天,等他们从三亚高高兴兴回来资料也到手了。 陈山和徐永城协商,让徐永城先去了一趟湖南见了一面副市长,双方接触后都很满意,徐永城第三天就飞回海口,陈山去机场接他回来,俩人又将计划中的细节核对了一番。 三、 陈山跟五指山公司签了合同打了款之后,已经是星期六离湖南人到海口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他一刻钟都没有闲着。每天晚上很晚才回家,任云问他都在做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说忙事情。 陈山又告诉任云一个大哥大的号码,如果他不在公司的时候,让任云在上班的时间内守在他办公室,有什么重要的电话,问清楚对方的姓名、电话,然后打他手机告诉他,他会看情况和重要性给对方回电话,特别是刘总的电话一定不要错过。 任云奇怪问他:“你什么时候买大哥大啦?” 陈山心事重重的没有回答任云的问题,只是说:“有了这个,你以后联系我方便些。” 任云担心地问:“你最近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山:“嗨!跟你说你也是瞎操心,安安静静在公司给我待着吧,帮我接电话就行了。” 任云看也问不问个所以然来,也就闭了嘴,她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一个字儿也不会漏,该让你知道的到时候会主动告诉你。所以她乖乖地按照陈山嘱咐的在他的办公室值班,替丈夫把门。 没想到这几天陈山的电话出奇的多,打来电话的人,有的认识就聊几句,有的她不认识就留下对方的姓名和电话号码,然后再给陈山打大哥大报告。从她认识的朋友口中隐约感觉到他在做件什么大事。这些电话大部分跟这个有关。 尤其是徐永城,平时他见了任云或任云接电话,总会跟她开一阵玩笑,然后再跟陈山说事儿,可是这几天里徐永城的电话只来过一次,没跟任云说一句闲话单问了陈山在不在然后就挂了。 四、 到了这天晚上,陈山还是照样回来得很晚,任云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你办公室里的电话都要打爆了,他们好象都有急事找你。” 陈山疲倦得脱衣服,张张口又懒得说。 任云:“你给他们都回电话了吗?” 陈山心烦地说:“我的事情你别管,你好好接电话,其他的没你什么事儿!”说完倒头就睡。 任云说:“你不去洗澡哇,跑了一天浑身的这个味儿呀!” 任云唠叨个没有完,回头一看,陈山已经睡着了,任云推推他,他只是翻了个身,任云没办法也只好关灯睡觉,可是陈山身上的馊味一阵阵扑鼻而来,她只好重又起身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绞了一条毛巾,要给陈山擦擦,陈山的脸本就不算秀气,此时象病猫一样闭着眼,轻轻地打着鼾,轻得连一片纸屑都吹不动。 任云端详了一阵他的脸,拿着湿毛巾先从他的脖子擦起,陈山受到冰凉的刺激,猛地睁开眼,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任云,象是不认识一样 任云说:“你睡你的,我给你擦身。” 任云给他擦完脖子和脸后,陈山也清醒了,他坐起来一声不吭拿起毛巾进了卫生间,洗完澡后回房,任云还坐在床边儿,陈山一头倒在床上说:“快睡吧!别再折腾人了,明天还要去机场接人。” 第二天就是星期二,前天跟徐永城通话的时候,知道长沙的飞机是今天中午到海口,正好是饭口,把他们直接接到饭店吃完饭,然后就往三亚跑,到三亚玩三天,回来一切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这些都是陈山和徐永城二人商量好的活动程序。 77.第77章 :贵宾迎接高规格 一、 陈山来到办公室打开空调,冷气吹到他的身上,他打了一个寒战,他突然有一种在大太阳底下浑身打颤的奇怪感觉,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他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这件事设计得似乎很容易,容易得有点令人迷惑又令人可怕。安静过了头就是恐惧,太容易想清楚的事情的背后,总会有巨大的空洞吞噬人的思维,目力所不及的地方整个身子会被陷进去。 在这大战的前夜,陈山静静地坐着,想想看还有什么纰漏。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陈山的脑袋高速运转着,突然他一拍桌子,给徐永城打电话,让他马上去方总那把那座楼的全套材料复印一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同呼吸共命运的活动,陈山和徐永城成了生死搭档,二人的脑电波被调整到同一频率上来,陈山不用多解释,徐永城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二话没说开车去了方总的五指山公司,他把来意跟方总一说,方总表示可以办到,就让项目经理去办,方总说:就差这么几天,着什么急呀。 徐永城含含糊糊应付完方总。 二、 中午,湖南来的贵宾的飞机就要落地前,陈山和徐永城分别开车到机场会合,好在那时的机场还在市中心的位置,从海甸岛出发不一会儿就到了。 此时海口的气温高得吓人,人身上的汗还没有冒出来,就立即被蒸发干了,使人联想到北方的严寒中,尿出的尿没落地就冻成冰柱,极寒和极热同样有超出人相像力的厉害。 从长沙来的飞机已经降落,出口处拥着许多接机的人们。不停地有人向出来的人群招手。 徐永城突然捅捅陈山的肋下,道:“看!来了!” 说完,他向远处伸出大手召唤着,出站的人流中同时伸出了好几条胳膊,这些人越来越近,陈山看到有一个人的笑容表情、方向与徐永城的笑容、表情和方向对上了号,就像手找到了合适的手套,又像四十二的脚穿上了四十二号的鞋。 可是这位穿四十二号鞋的人的手,快与手套合上拍时,突然从陈山的旁边飞出了另一付手套,紧紧地扣住了张副市长的手。徐永城的手在空中尴尬的收了回去。 张副市长定睛一看更加高兴起来,他连忙将陈山身边的这个接机的人介绍给了徐永城。 原来这人正是张副市长在徐永城之前联系的那位湖南老乡,也是从他们市里调到海口某单位任职刚到一年的李处长。 徐永城又赶紧把云山公司的老总陈山介绍给张副市长,有点争宠抢功的味道。 李处长开了一辆单位的旧的国产车,而陈山开了一辆崭新凌志400,这是刘总去年底花80万元买的。 徐永城从朋友处借了辆奔驰,没有开他的那辆被陈山讥笑为女人开的二手蓝鸟。跟随张副市长来的共有四个人,会计、出纳各一个,还有一个叫于小凤的黑皮肤的俏丽的女人,张副市长介绍说,这是于科长,算做是他的助手。 张副市长坐进了徐永城的奔驰车里,剩下的人进了陈山的凌志,李处长开着破旧的国产车跟在后面。一路到了南庄,陈山作为主人,由他来请客,点了燕翅鲍鱼、蛇等山珍海味。从内陆城市第一次来到南方滨海城市的客人们望着满桌奇珍异味兴奋不已。 在饭桌上张副市长听取了陈山和徐永城的日程安排很满意,但他也有一点不同意见,想吃完饭先去看看陈山的房产,然后晚上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往三亚赶。 陈山和徐永城明白,张副市长也想把正事落停,再出去玩心里踏实。他们马上表示同意。 张副市长又问湖南老乡李处长介绍的房产项目怎么样了,李处长回答说,如果张副市长急着看,他马上找人联系。 张副市长想了想说从三亚回来再说吧。 三、 李处长这头是隔了一层,热度不能直接到达张副市长身上,不像陈山和徐永城热粘皮,贴身上就撕不下来,如果硬要撕恐怕不仅汗皮被拔光,皮也会带下一层。 在机场出口处,李处长的出现,陈山和徐永城心里都咯噔一下,俩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此人的来路。 在饭上聊天的时候,才知道李处长是在机关工作,以前在湖南时是张副市长的同事,上次市里来考察团时,就是他接待的,当时他打了保票,一定要为家乡的事业作出贡献。 可是李处长毕竟不是生意场上的人,对有些问题不太敏感,比较被动,不像陈山和徐永城谙熟生意场上的门道,对海口的形势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没有几个回合,张副市长就对徐永城和陈山佩服有加,他们提供的海口市的情况也让他更觉得全面和新鲜。 陈山和徐永城看出来李处长的出现对他们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但要尽快隔绝他与张副市长的频繁接触。幸好李处长公务在身,也没有时间全程陪同,他见张副市长一行有大老板招待,也省得他操心。吃完午饭他就告辞了。 四、 下午陪张副市长看了现场的楼房,张副市长提出要看这幢楼的资料。 陈山解释说,他的秘书出差了,原始资料全锁在了保险柜子里,他手头只有一份复印资料,请副市长先看看,等他们从三亚回来后,秘书也回来了,再看原件。张副市长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来到现场,在徐永城的奔驰车里对照着现房,张副市长和他的随从围拢在一起研究了一番材料。 张副市长一直都没有提出什么疑问,陈山看出来了,他其实什么都不懂,跟他们前几天一样,关于房地产的手续文件,也是这两天才明白的,算是速成。 看完了这一切才三点半,徐永城说,干脆!我们直接到三亚得了,到了三亚再好好休息。三亚要比海口漂亮,海口有什么意思,现在简直就是个暴土飞扬的大工地。 徐永城的鼓动得到张副市长的其它随从的赞同。 尤其是那个黑美人,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张副市长一看小凤的渴望的眼神,只好同意。 一行人就地把带的大件行李都倒在陈山的凌志车里,每人只带个随身的小包。陈山和徐永城互相交换了意见,就分头开车走了。 (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 78.第78章 :风云突变生意外 一、 三天后,陈山按约定好的时间,到泰华酒店开了三间房。 晚上八点陈山的大哥大响了,是徐永城打来的,他正在路上加油,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宾馆。 九点刚过,陈山正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电视,队伍就回来了,五个人脸晒得黑红,每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又兴奋又疲劳。 徐永城说他们还没吃饭,陈山赶紧带他们去餐厅吃饭,吃完饭后,陈山跟张副市长说,你们这么累,明天上午什么都别做睡个懒觉,十点我们过来请你们喝早茶,下午再办正经事情。 张副市长对这样贴心的安排非常满意。 二、 可是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陈山一进宾馆就看见徐永城焦急地在大堂里等着他,一见陈山来了就迎上来。 陈山一看徐永城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出了问题,一问,徐永城说,他们出去了,我早上来找他们,人已经不在房间了。 陈山的心里咯噔一下,问:“退房了吗?” “没有退房,听服务员说,早上八点就出去了。” 这支财神爷队伍,没有跟他们打听招呼,就消失了,并且是计划外的行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陈山听完徐永城的话很是挠头,难道事情就这么快漏底儿了吗? 陈山拨了张副市长的大哥大号码,大哥大处于是关机状态。 俩人只好坐在大堂的沙发里焦急地等着,一直等到中午,还不见张副市长一行人的踪影。 陈山就有点着急,他突然想起那个湖南老乡李处长,会不会是李处长接走了。一想到李处长的存在,徐永城一拍脑袋一连声地叫道:“不好,不好,我怎么把他忘掉了。” 俩人连忙找李处长的名片,还好李处长那天在南庄吃饭的时候,给每个初次相见的人发了名片,陈山和徐永城随手放在了公文包里。 找到了李处长的名片后,陈山马上拨打了他的办公室电话。 李处长告诉陈山,自从几天前在南庄饭店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跟张副市长联系过。 放下电话后,陈山脑子一片茫然,片刻后他清醒了,他知道这就是他事先想到的表面容易的背后,藏着的玄机和未知。 计划出现了差错,没有其它任何办法,只有死等下去听天由命了。 陈山后悔地对徐永城说:“我们什么都想到了,唯独一点没有想到,咱们应该也在这里开个房,死死地盯住他们。让他们没有机会和别人接触。” “真是王奶奶和玉奶奶——就差这么一点我们没有想到。” “这也是大爷爷和太爷爷——就差这么一点。” 一整天,陈山不停地用大哥大和张副市长联系,但对方一直没有开机,熬到晚上八点,俩人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去餐厅吃饭。 屁股还没有坐稳,陈山的大哥大响了,一看来电显示,陈山立刻对徐永城说:“可能是他们回来了。” 一接通果然是张副市长打来的,从语气中可知,张副市长倒着急地问他们现在的位置。 陈山说:“正和老徐开车去泰华的路上,马上就到!”问他们在哪里儿,张副市长说,他们也快到宾馆了。想约他们马上见见。 陈山挂掉电话对徐永城说:“他们主动来电话了!还有戏,说明他们没有要摆脱咱们的意愿。” 他们等了一会,估计张副市长回到房间才从餐厅里出来。 三、 在张副市长房间的那个楼层的走廊拐弯处看见一个瘦高个儿在打大哥大。 张副市长的房门开着,陈山和徐永城进去一看,消失了一天的所有人都在。 张副市长一见陈山和徐永城,马上迎上前来道:“陈总,徐总不好意思啊,今天一早被一个朋友接走了,大哥大也没电了,就一直跟你们联系不上,怎么样?你们的合同起草好了吗?材料带来了吗?” 陈山:“在我包里。” 这时房门被敲了敲,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在走廊里打电话的瘦高个男人,一个是小个子男人。 小个子男人说:“哎哟?怎么回事?张副市长,我这一转身你怎么就跑了,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呀……。” 张副市长道:“我们还有要事跟他们说,所以就赶紧回来了。” 那两人看看陈山和徐永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说不成?” 张副市长把他们带到门外:“来!咱们去那个房间吧!” 屋里只剩下于小凤和陈山、徐永城。 陈山问于小凤:“你们今天去哪了?手机也不开,也不留个信。上午安排好的事情都耽误了。” 小凤:“张副市长的手机没电了。昨天晚上忘了充电。” 陈山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张副市长在回宾馆前就是用手机跟他联系的,关手机明显就是在回避他们嘛!但他并不说破,事到这一步只有听其自然,尽人事听天命啦。 三个人待在一间屋里有些冷场,小凤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 徐永城和小凤因为在三亚一起呆了三天比较熟,小凤问:“徐总,今天都忙什么呢?” 徐永城:“不是说好今天要跟你们谈事情吗,我们把其它的事情都推了,我和陈总一早就到宾馆找你们,可是你们不在出去了。” 小凤有点不好意思:“陈总、徐总,你误会了,这事也凑巧了,昨天晚上你们走后,我给一个同学打了一个电话,因为临走时他托我办点事儿,我没时间,我告诉他回去再想办法,他问我在哪,我说我现在在海口。他就告诉我一家在海口的公司,他大学的同学就在这家公司工作,让我有时间跟他们联系。我没往心里去,心想等临走时有时间再和他们联系,没想到放下电话没过十分钟,这家公司的王总就是那个矮个子的,给我打来电话,说要来看看我们副市长,我就答应了。昨天晚上他们俩就赶过来,大约快到十点了,非要拉着我们去喝晚茶,转了半宿。今天早上一早,就赶过来拉我们喝早茶。在聊天的时候,他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介绍了几座楼房,所以我们一整天都是跟着他们跑工地了。……嗨!这中间七转八转我也不罗嗦了。张副市长看了几处有的不太满意,不如你们的楼盘理想,看得上眼的他们又拿不出手续,都不是他们公司的楼房,但是他们就是缠住我们不放。张副市长悄悄告诉我他们不如陈总、徐总有实力,还说,他们是跑中介的,并不是房主,还是回来跟陈总谈他的项目,陈总就是业主,手续又全,我们都看到东西了。市长怕夜长梦多,还没回宾馆就给你们打电话,约你们过来。” 徐永城:“这会儿怎么啦?张副市长在哪儿?” 小凤:“在隔壁那屋,我过去看一下,你们等一下。” 小凤走后,徐永城和陈山互相看着,俩人坐不住了,站起来不停地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走着。 陈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两眼通红,徐永城也来到镜子前,他本想说,照什么照,再照镜子也没有我漂亮。可是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泛青,两眼通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只是对着镜子捋了捋一撮不熨贴的头发。 陈山低着头想了想:“不行!不能这么傻等着。” 徐永城也道:“对!咱们不能太被动了。” 说完俩人进了隔壁的房间,那王总正跟张副市长说着什么。 79.第79章 :主动把握进正巷 一、 小凤陪着那个高个在聊他们共同的朋友,一见他们进来,小凤腾地站了起来,张副市长一见到他们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埋怨到:“你们怎么半天不露面,小凤你可不能怠慢了陈总和徐总,没看见我在陪客人吗,你把两位老总凉在那边,自己却跑过来聊天。” 小凤心领意会,也不生气笑着说:“刚才进来看你们说得起劲,也不好意思插话。” 张副市长笑着站了起来:“你做助手可真不够格。” 他们的说笑打断了王总的思路,张着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张副市长向他们互相做了介绍,那是陕西在海口开的公司,主要做进出口生意的贸易公司,瘦高个就是小凤中学同学的大学同学。 王总和陈山、徐永城交换了名片,知道陈山是在一家北京来的公司里做事,徐永城是国贸夜总会的老板,他明白这两个人来头不小,都说要加强合作,以后要多多联系。 张副市长嘱咐小凤:“你多陪着王总和孙总说说话。我们说其它的事情。” 张副市长摆脱了王总和孙总的纠缠后,和陈山、徐永城回到了原来的房间,进门后关了房门。 仨人把陈山已经起草好的合同拿出来讨论了一番。 张副市长在上面增加了几点,删掉了一条,合并了两条。 双方都表示对这份合同相当满意,只等明天送去打印盖了章后就生效。 谈完事情后,陈山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说:“哎哟!十二点了,这么晚了。” 徐永城道:“别回去了,我去开个房间就在泰华住下得了!我也不回去喽,今晚咱俩同房。”仨人都笑了 徐永城见陈山不说话又逗他:“别不舍得任云,要不我回去让弟妹来陪陪你?” 张副市长说:“想不到陈总对老婆挺好。” 徐永城:“那是!他老婆是天女下凡,一天不见,陈总心里要长草。”说完徐永城就出去开了房间。 陈山和徐永城再和张副市长约好明天的计划,回屋休息去了。 二、 徐永城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陈山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可冷不丁听见陈山说:“嗯!知道了。” 徐永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陈山的脖子上夹着电话筒。 徐永城:“跟老婆请安呢?” 陈山没理他,对着话筒说:“好吧!就这样。” 徐永城赶紧抢过话筒:“别挂,我跟弟媳说几句。弟妹,不放心老陈了?放心,我帮你看着他,我保证这个屋子里连个母苍蝇都不会碰老陈。” 任云在电话那头笑了:“母苍蝇也不会看上他。” 陈山说:“他是大小通吃,****共享。”说完进了卫生间。 三、 经过了提心吊胆的一天后,陈山和徐永城不敢大意,第二天一早,早早起床,来到张副市长门口候着。 还好头一天的事出意外,小有波折,到第二天一切都风平浪静,事态按照陈山和徐永城布置好的一切,任由张副市长往里跳。 第二天,合同就签了下来,下午张副市长和陈山、徐永城一起到银行将随身带来的承兑汇票办理了柜台手续。 钱款一到,陈山又马不停蹄地办各处交割手续。直到这个时候,陈山和徐永城牢牢地掌握住了事情的主动权,小心伺候跟着屁股后面催的就是张副市长了。 一切手续办妥,送走张副市长一行,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这天陈山气定神闲地重新出现,他把任云拉进卧室,略带神秘地问任云:“如果我给你一家公司让你干,你能干吗?” 任云白了一眼陈山道:“你给我起动资金,我照样行,我当然不惧做生意。” 陈山继续逗着任云道:“好吧!有志气的老婆,我现在就给你启动资金,并把公司交给你。” 任云问道:“你真给我启动资金?” “那当然了。” “几万?” “几万?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那是多少?” 陈山附在任云的耳朵边说:“我怕一说出,你心脏不好。” 任云跳了起来:“是几百万?” 陈山鼓励她道:“你再大胆地往上猜!” 任云疑惑:“难道是一千万?” 陈山拿出一个拆子递给任云:“你看看,你看看4后面是几个零。” 任云抢过存折,看到上面有一个是到账的数字,前面是4,后有一串的零字,她数着数就眼花了,重数,一会是六个零,一会是七个零,任云着急地问陈山:“你个死鬼,你快告诉我,是几个零?” 陈山道:“七个零,你数对了一次。” 任云摸着双颊,张大嘴道:“啊!七个零,这是……这是……难道是四千万?” 80.第80章 :乍富不知新受用 一、 陈山望着被吓坏了的任云,笑嘻嘻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是四千万。你说这几天我干啥去了,就是去赚钱去了。” 整整四千,这就是陈山去冒险赚得的钱,其实他跟徐永城倒腾了一栋大楼,总共赚了八千多万,为了打点各方神仙,花出去了一部分,剩下他们俩人二一添做五的就剩下八千万了,一人一半儿,就是四千万。 原来,那次徐永城深夜来探,就是拉陈山一起做一笔炒楼的生意,徐永城有一个内地的客户,要到海口来炒楼。可是徐永城没有资源,就来找陈山,他和陈山先看中了一栋楼,再利用陈山管理腾宇公司财权的便利,用腾宇公司的钱,打了订金,签下了楼宇的合同,然后再拿这份合同跟徐永城的客户谈。 当然这中间也有惊险情节,但是最后还是顺利成交了这笔生意,钱也顺利地打入了陈山的个人账户。 二、 “海南真是个好地方啊!像我这样身无分文,又无背景的人,想赚到这么多钱,靠着打一份或者几份工,也得几世几代才能达到。可是我只用了短短的一两周的时间,就把这笔钱赚到手了,有的时候感觉这就是梦,可是冷静想想这也是我的命运,老天给你这个机会,你就得紧紧抓住。要不然对不起上帝。” 陈山搂着任云在床上滚来滚去,等任云高兴劲头过去了,他指着存折上的户名让任云看,任云这才发现,陈山开的这个户头正是以她的名字开的,上面赫然写着任云的大名。 虽然俩人发了大财,可是陈山告诉任云先千万不能露出声色来,他准备离开腾宇公司,自己单干。 任云早就知道陈山有单干的想法,只是以前苦于没有资金和资源,现在有四千万到手,任云也就不再拦着陈山了。 陈山打量着自己的老婆,问:“任云,给你一个公司,让你做老总你敢干吗?” 任云:“你给我,我就干得了。” 陈山笑着说:“你别都给我赔光了。” 任云说:“那你就收回去吧,陈总,我也操不了那份心。” 陈山无限感慨地笑了说:“真是,有福之人不在忙,这世界上有几个女人能象你一样舒服。从小有一个以女儿是命的父亲,在成长中有一个保护妹妹的哥哥,嫁人了吧,又找到一个世界上最棒的老公,你说,你还需要什么。” 任云撇了一下嘴:“我爸我哥对我好这是不假,你也不能太没皮没脸了,我没觉得你对我有多好,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嘛。真是捧着屁股上楼梯,自己抬自己。” 陈山仰脸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哎呀,任云呀任云,你是得了便宜又卖乖,捡金丝楠木当菜墩,上了楼台想草棚,吃了山珍想草糠,你呀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任云生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的地方。我一请假就请三个月,到这个热死人的鬼地方来陪你,别说工资、奖金都扣了不算,我长年这样请假以后评职称晋级都是问题,你就不想想我的前途。” 陈山:“好了!我不跟你吵了,现在手里的这个以你名字开的户头就是对你这些年来的付出的报答,这下你满意了吧?” 三、 夫妻俩一夜暴富,公司耳目杂多,不敢大张扬。 这天晚上,任云和陈山已经关灯上床,可是他们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山说,反正睡不着,别把时光都浪费在床板上,走!兜风去。 任云笑着说:“你要死啊,都几点了。” 可是,她还是兴冲冲地起床去找衣服,陈山抓起一件白绸绣花睡衣给任云套上,拉着她的手就走,任云说:“不行,不行,穿这个就象没穿衣服一样。” 陈山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把任云的手握得生疼,陈山说,别吭声,公司里都是人,跟我走。 任云只好乖乖地躲在陈山的背后溜出了公司,在大门口,被晚归的几个小青年拦住问:“陈总,你带着小姐,半夜三更去哪呀?” 陈山说:“没看见这是我老婆,我老婆马上要生了,挺不住了,得赶紧送医院。” 任云拽了一下陈山的肩说:“你恶心啊,拿老婆开玩笑。” 车在哄笑声中开走了。 陈山将天窗打开,音响开大,海口市不大,晚上也不堵车,车开得飞快,车里传出的音乐声划过了空旷的街道。 任云兴致很高把头伸出天窗外,风吹着她的头发向后拢去,她的白睡衣里灌满了海风,向后飘着,象长出的一对鼓鼓的翅膀。 转了几条街道,就出了海口,陈山把车开到了海边。 没想到海边还真有人,也是开车兜风在此歇脚的。 陈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车停下,一下车他活动身子,回头一看任云还站在车里,他说:“还不下车活动活动身子。这会儿看你象是从车里长出的鬼魂。” 任云不回答他,把下巴顶在车顶望着远处。 陈山说:“对了!现在给云展打个电话。” 任云:“都半夜了,早睡了,北京睡的早。” 陈山在拨手机:“睡什么睡!睡着也得把他叫起来,陪着我高兴。” 云展一接电话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陈山说怎么不算大事,难道还有比这个还大的事情吗。 云展听了陈山的事情,心里也很高兴。 既是战友又是亲戚的两个男人聊了许多,当然,那个年月聊的都是快乐的事情呗。 四、 海口的夏天非常难熬,有一种绵绵无期令人绝望的感觉。 任云在这种高温下生活,又没有什么必须做的事情,天天就躲在屋里开着空调,时间一长昏昏沉沉的身上发懒。 陈山刚把钱拿回来的那几天,她还每天着急着去免税购物,几天之后也厌倦了,海口总共就免税一个高级商场,也只有一层商铺,撑死了两个小时,就转够了。 任云连着去了几天,分别给母亲买了一串金项链、一双鞋;给嫂子小慧买了一串珍珠项链,一套衣服;给哥哥买了一套名牌西装;给女儿瑞瑞买了一身裙装;给侄子买了一块手表。给自己和陈山买了上述东西的总和还要多。 她想,这次回去就不再买什么土产了,还是带去一些实惠的东西吧。 买完东西之后就去美容院呆着,美容院也不能老呆着,皮肤也经不起高温熏蒸、人手揉槎,所以一阵兴奋之后就没事守着一堆衣物发呆,不是拿起这个瞧瞧,就是拿起那个戴戴。 这些都过足了瘾,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想见到亲人,想看到家里人的惊喜,想让他们分享他们成功的喜悦。 想到最后心里发慌,晚上睡不着觉,眼睁睁地看着天空由深蓝变浅发白。白天,她象是被热的失魂落魄。 陈山问她怎么啦,她说想孩子想家。 陈山考虑了一下,跟任云商量:“要不你先回北京,等天凉快一些再回来,反正也就一两个月,海口这边一过中秋就好了。我尽快在海口安排一个我们自己的家,把你和孩子接过来,要不然让你妈也过来。如果你还觉得不过瘾,让云展一家也过来。” 这么一商定,任云似乎看到了未来自由自在的好日子正在向她招手呢,心怀慢慢平静下来。 陈山送走了任云后,不久公司正式成立,叫云山房地产公司,注册资金一个亿,他与原来的公司也脱离了关系。 (如若读文有期待,不妨给票更新快。) 81.第81章 :单打独斗起炉灶 一、 陈山向公司提交辞职报告的时候,刘总说了许多惋惜的话。 其实,刘总心里猜出来陈山利用公司的资金运作,给自己赚了不少钱,但是,陈山利用的每一笔资金,不仅按时归还,并且利息比银行的高出许多,他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面对已经跟自己平起平坐曾经的部下,刘总也得做个顺水人情,也许以后还有求着他的时候呢。所以刘总对陈山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自己开公司做老板,这是早晚的事,只可惜,你走了,我就少了一个左膀右臂。” 陈山:“刘总也别这么说,以后我们合作共事的机会更多。” 成立公司后,陈山就想做点实事,不像以前那样倒来倒去,虽然他第一次从徐永城的客户手里赚了不少钱,此后他又与人合作,又倒卖过几次地皮和房产都很成功,那段时间,生意顺风顺水,钱赚的真是太容易了。 但是赚了钱之后,又想做更大的,觉得自己想做什么都能成功。 二、 陈山看中了紧靠国贸的一块地皮,他觉得在这块地上开发房地产一定不错,他想方设法利用自己在海口的各种关系,终于弄到了这块地皮。 陈山到手的这块地皮着实让人眼红,马上就有很多公司主动找陈山希望他能转让。 如果此时陈山一出手,就能赚到两倍的钱,可是这年下半年的海口房地产形势正在势头上陈山自然不会轻易出手。 地到了手,陈山着手与银行方面谈判,找有名望的建筑设计师来做规划,他经常南北两地跑。 如果回到北京出差,他回家就与任云和瑞瑞聚聚。 陈山自己原来的房子很小,只能算是两间房子没有厅,他在海口发了财后,就给云展买了一套大房子,因为任云的母亲和云展夫妻住在一起,大套的房间让云展住着,对老人也好有个照样。他又给任云也买了一套稍小一点的,但也有两室两厅。 陈山有自己的打算,觉得以后肯定是在海口发展,北京只是个落脚的地方,没必要要那么大的房子。 买房子搬家都是任云操持忙碌,陈山只是回来两趟看看地点,任云最后选定的房子、格局、朝向陈山都不太满意。 可那时的北京可供挑选的商品房并不多。 陈山曾经随着省政府组织的房地产考察团去欧洲考察游过一番,对建筑的品味陡然高出一大截,回来后发誓要打造国内高品质的房产。 陈山安慰着任云道:“先在北京凑合着住吧,等我把海口的那个项目搞定,请世界最权威的设计师给咱们未来的家好好设计一下,我们要最好的朝向,最宽敞的格局,最豪华的装饰,你对房间的设计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建议,写个报告,交给我的秘书,让我秘书提交董事局,在董事会上讨论一下,通过了,我再批一下字,就可以生效了。 任云撇了嘴笑道:“真是陈总行动无小事,要不要咱们之间大小事情都交董事局讨论一下?” 陈山说:“哎!闭嘴!你现在越来越不象话了,跟谁学的,女人到了这个岁数真可怕。” 任云揶揄道:“别跟我老是董事局董事局地说事儿,好像我不知道董事局都是干什么的呀?” 这是新生活的开始,夫妻俩人都要适应,他们俩都要在一起成长。 陈山仔细打量起再熟悉不过的妻子,转眼间自己跟这个女人生活了有十年了。 在他的调教下,任云由一个粉面桃花的少女,逐渐变成了一位退尽红颜,肤色透白,风韵十足,会调情的成熟女人了。 同样,陈山在任云的培养下,成为了一位事业成功,胸怀大志,身体健康,骨骼粗壮的大男人。 任云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转过身对陈山说:“你今天怎么啦?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象个突然长出来的尾巴,我走哪儿你跟哪儿,甩都甩不掉。” 她突然不说话了,陈山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任云后退了两步,陈山上前抢了两步紧紧地扣住她的腰……,任云心里才明白,他在需要她。任云心中得意咯咯笑个不停………。 三、 这是北京的一个初冬的午后,夫妻俩人躺在还未搬进家具的新房里的地板上。身下铺着自己身上刚脱下来的羽绒服、呢子大衣,他们二人已有多年没有象这样激情地搂抱着躺在一起。 任云支着脑袋问:几点了? 陈山一看手表:“才三点。”这块镶钻的劳力士表是陈山此时身上唯一挂着的物件。 “怎么天这么暗了?” 陈山抬身看了看窗外:哟!下雪了。 任云转头望出去,果然天上扯起了柳絮,慢悠悠地飘撒下来。 她兴奋地说:这是今年头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 说完她坐了起来。 陈山:穿上衣服,小心着凉。 任云说:不冷,已经来了暖气,暖和着呢。 她赤条条地裹着陈山的羽绒服来到窗口。 陈山有些累了,懒得起身,他用胳膊支起脑袋对着她的背影说:小心窗外人看见你的身子。 任云:二十多层高,谁有那么好的视力,你就让我撒撒野吧。 陈山起身披着任云的貂皮领深蓝色呢子大衣,也来到窗边。夫妻二人肩并着肩,望着外面世界里一片迷濛,心里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 四、 突然,陈山的大哥大突然响了,原来是云山公司的副总打来,说完正经事后,陈山望着窗外的雪花说:“高总,现在海口的气候怎么样?” 高平在电话的那头高喊道:“热死人啦,中午睡觉还是要开空调。” 陈山兴奋地说:“你知道吗?北京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我现在就站在二十五层的楼上,望着灰蒙蒙的北京市,铜钱大的雪花就从我的头顶往下撒,到今天傍晚北京就银装素裹了。” 高平来:“瑞雪兆丰年,陈总,明年我们一定是一个丰收年。” 陈山收了线,任云开了窗户,冷风夹着一些雪花吹进了燥热的房间。 陈山说:“看!还是海口好,现在还能穿裙子,没听高总说吗?中午睡觉还要开空调。” 任云说:“现在都这么热可见夏天怎么过。我又不是没有在海口待过,真是热得人没处躲没处待,成天在空调房里也不舒服呀!” 陈山搂着任云的肩膀道:“你再耐心一点,下个月咱们的新房子就要拿到钥匙了,到时候,你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装修一下,想安多少个空调就安多少个,哪怕把家变成冰窑都成。” 陈山第二天飞回海口,随他同行的是从北京请的著名建筑设计师。 临分手,任云和陈山商量定十二月底,等任云把北京的新家安排好,也到海口过冬,陈山动员任云的嫂子小慧陪着她来,到寒假春节时,任云展再带着岳母和两个孩子到海口过年。 82.第82章 :故乡故知话他乡 一、 陈山走后没几天,任云突然接到几个月前在海口机场见了一面,又匆匆分手的老同学张大陆的电话。 大陆埋怨任云:“怎么搞的,我回北京,你在海口,等我到海口你又在北京。哈哈我这次终于在北京逮到你了。” 这天晚上,大陆来看任云。 晚饭后,云展、小慧、陪着任云和张大陆聊天。 张大陆说:“任大哥,你知道吗?你的名声当时在我们男生中间可大了。” 任云抿着嘴笑着。 小慧问:“怎么回事?” 张大陆说:“说他心狠手辣,特爱拧别人的胳膊。” 任云和云展都笑了。小慧往下追问。 大陆说:“任大哥老到我们班修理那些跟任云调皮捣蛋的男同学。” 小慧问:“就云展这个老实样,不干那事。” 任云为哥哥打抱不平:“我哥那时可厉害了,只要是我的事情他绝对冲上前去,是吧哥!” 云展只笑不吭声,任云挽着云展的胳膊摇着说:“是吧哥,你说话呀!” 小慧白了一眼云展:“我不相信他能打过别人。” 张大陆说:“在小的时候,长几岁体格就强壮许多,差别很大。我记得有一次,任哥带着哭丧脸的任云到我们班,任哥对任云说,你说!是谁上课时老揪你头发的。任云理直气壮指着那个,坐在她后面的那个……那个叫张什么?叫张军的那个混小子,说就是他。那小子可怜吧叽的说,我?我怎么啦。他一看架势不好,拔腿就跑,任哥三步两步赶上,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把他的手像抓猪蹄似的往后猛扣,那小子果真象猪被杀般嚎叫起来。” 张大陆说到这里,大伙全都笑了,任云摇着云展的胳膊:“你还记得吗?哥。” 云展说:“不记得了。你们班那帮小子也太操蛋,三天两头任云就哭着鼻子回来告状,我心想反了你们了,还治服不了了。不过说句心里话,还要感谢你们班这帮男生,我到部队后每次比赛擒拿格斗我总得第一名,就是那时打下的基础。 四个人都大笑起来。 小慧问大陆:“你受过她哥的训吗?” 张大陆忙摆手说:“我没有,我不干那种混蛋事情。” 任云说:“他当时追我们班上另一女孩,她叫什么来着?叫李什么来着?” 张大陆:“你是说李馨萍吧!不过那都是瞎闹着玩的,别胡造谣。” 任云:“你是不打自招,没有那会事儿,你怎么记得她名字?” 大陆:“她妈跟我妈是同事,以前是一个院的,所以跟她很熟。我们现在还有来往呢。” 任云忽闪着美丽的桃花眼,一撇嘴说:“你看,你们到现在还有来往,还说没啥,我才不相信呢,你是越描越黑,反正那会是真的。” 大陆不吭声了,他的经验是在任性的女人面前最好由其说。 大陆对小慧说:“嫂子,你知道吗?任云那时侯挺胖的,圆鼓鼓的脸,肥墩墩的身子,毫不起眼,哪想到现在出落得那么有出息,那次在机场都没有认出来是她。” 张小慧说:“哪里,那是你眼光有问题,我们这个小姑子,自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是个美人胚子,我还想,云展跟她是一胞所生吗?” 任云和云展都笑了。 云展:“你们那时,小毛孩子毛还没有退尽呢,懂得个屁。” 张大陆说:“也是,那个阶段的男孩子,有什么审美眼光,刚开始发育,心里就象着了魔似地想跟能够得着的女孩套近乎,看小说就爱看色情描写。把跟女孩子的胡打胡闹当成伟大的爱情,快二十年过去了,回头望过去,现在想要的和那个时候想要的不是一码事。” 任云想起当时他跟李馨萍的胡闹;有同学几次看见他和李馨萍在上晚自习的时候,一前一后往黑影里去;她自己也见过他俩同时出现在同一区域,虽然俩人隔着八丈远,但从俩人神神秘秘的表情来看,也是有约而至,看来他们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任云问张大陆何时回海口,张大陆说,后天。又问任云什么时候回海口。 任云说半个月后和嫂子小慧一起去。 张大陆不由地感慨道:“这时的海口是最美的季节。蓝天、白云、阳光、沙滩,不象北京的冬天,天是灰蒙蒙的,冻得伸不出手来。可那里的气候就象江南的三四月份,吹面不寒杨柳风,沾衣不湿桃花雨。你们来海口一定给我来个信,我到机场接你们,给你们设宴洗尘。” 二、 任云和嫂子小慧二十天之后离开了严寒中的北京,飞回了温暖如春的海口。 在飞机快要飞过琼州海峡上空时,机上的广播说海口正在下着大雨。这个季节的海口正是所谓的雨季,雨水随时而来。 不巧的是,陈山这几天陪银行方面的人去了三亚回不来,他原是让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去接她们,可任云却说,她的同学张大陆要来接机,然后一起去吃饭。就不用动用公司里的职工了。 陈山心想,这样也好。 飞机一落地,任云趴在舷窗往外看,外面的雨真不小啊‘。 从飞机舷梯到出口虽然有伞打着,可是细雨伴着微风将任云的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 在出口的栅栏外,张大陆正撑着伞在蒙蒙冬雨中拼命向她们招手。 一到了异地就碰上老乡,任云和小慧心中很踏实。 上了车,任云和嫂子绞着身上的衣服,擦着头上的雨水。 张大陆不停的给他们递着纸巾,任云笑着说:你不是说沾衣不湿桃花雨嘛,这么快就让你现眼了。 张大陆不紧不慢地说:“平时老天爷一到冬天好弄个小情调什么的,读到一些歪诗之类的东西,悲从心中来,就会落下泪来,落到海口就是桃花雨。你们知道嘛,昨天晚上老天爷在外面风流鬼混回家晚了,老天奶奶让他罚跪;老天爷越想越难过就痛哭起来了,所以就成了今天海口的倾盆大雨。” 任云和小慧都住了手认真听他讲,他讲完后,姑嫂二人哈哈大笑。 到了海口的第一时刻就一扫从北京带来的寒气和郁闷。 任云和小慧好奇的打量着雨中的海口。 这座被雨冲刷的城市,处在暮霭中,象拢着一层蓝纱,身处其中却看不清它的面目。满眼是热闹的车龙,雨中的海口更像深潭,是卧虎藏龙之地。 张大陆问她们喜欢吃什么,任云说还是去吃海鲜吧!到了海口当然要吃海鲜。 大陆带她们到了叫和乐的海鲜馆。 任云说:“这是什么时候开业的,我上次在海口的时候好像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海鲜馆。” 张大陆说:“现在的海口每天都有新饭馆开张。你以为你不在海口,人家都不吃饭了。” 三、 到了和乐海鲜馆的一间包厢坐下。 点菜时,任云说:“嫂子,我替你点一道菜吧,叫发菜烩鱼肚,这可是真鱼肚,不象咱们在北京吃你用猪皮做的假鱼肚。” 菜上来之后,嫂子尝了尝说:“嗯!还真象假鱼肚。” 任云也说是,第一次吃时,也觉得它的口感形状颜色特别象假鱼肚。 张大陆听她们姑嫂二人的话后,笑了说:“《红楼梦》里有句话,叫做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说的就是你们姑嫂二人。明明这是真的,那猪皮因为做的像它,才得名假鱼肚,你们却说,真的更象假的,鱼肚更象假鱼肚,把主体和客体颠倒了。我的二位姑奶奶呀!” 任云和小慧听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张大陆说:“这叫任氏姑嫂哲学,女人的哲学都是很奇谈怪论。” 任云和小慧又大笑起来,也许是刚到海口,今天她们的心情不错,只要张大陆一张嘴,姑嫂的眼睛一对视,就会笑将起来,谁都挡不住。 (如若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83.第83章 :同是北客好北味 一、 张大陆实在能说逗,跟他在一起没有寂寞无聊的时候。 小慧越看张大陆越喜欢,说:“大陆,刚开始听你叫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个糙老爷们。没想到你长的这么细皮水滑,还生了一张巧嘴,说话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逗人开心。你媳妇一定成天被你逗得,整天脸上象乐开了花。” “那她肯定要把我杀了。” “怎么啦?” “你想,她脸上开了花,不就是比喻她满脸皱纹吗?” 她们又被张大陆逗笑了起来。 任云说:“嫂子,我真没想到,好多年不见,当年那个不显山不显水,不爱说话的小男孩,现在变得这么老辣。” 小慧道:“准是在女人堆里混出来的。” 张大陆仍是那样四平八稳地说:“嫂子!你冤枉我了,天地良心我只娶了一个媳妇,只结了一次婚啊!绝没有隐瞒。” 任云和小慧又大笑起来,连在旁边服务的小姐都笑了起来,张大陆说:“你笑什么,又没有说你。” 吃完饭,大陆又拉着姑嫂俩人游车河,看夜景,最后他还兴致很浓的提议去海边兜风,任云说改天吧,今天刚到有点累。 小慧说:“大陆你跟任云是同学,以后别客气,常到家来玩,你背井离乡到这来,吃腻了山珍海味,想吃北京的面食,你就只管打电话过来,我给你做。” 大陆听了高兴地叫好。 大陆把她们拉到龙珠新城,找到任云新家的那幢别墅,又帮她们把行李拿进去,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这就是老邢,邢主任非常客气,带她们姑嫂各房转转,稍微陪他们坐了会儿聊了几句,转告了陈山的交待后就告辞了。 一会儿张大陆也告辞了。 二、 姑嫂这才有功夫打量自己的家,这是一幢上下两层半的小楼,已经装修过,够大的客厅,够多的房间,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两口大箱子,那是陈山从腾宇公司出来时的全付家当。 因为空旷她们的交谈都有回音,任云脑袋是空的,但慢慢有了些想法,她要用这些想法再去填满整个空屋子。 任云跟嫂子商量,明天一早就去买家具和其它物品,晚上务必要把最主要用到的家具搬回来。 第二天一早,任云和嫂子去了陈山的办公室,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娘来了,对任云笑脸相迎,其中有从腾宇公司出来,追随陈山的两个人跑过来跟任云聊了几句。 邢主任按照陈山的交待让小出纳跟着她们,带上空白支票一起去在龙珠新城的免税商店,免税商店的二楼专卖进口高档家具。 到了龙珠新城一看,家具是漂亮,但是太贵,要把东西配齐十万下不来。 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家具都看好,下午,任云让嫂子在家等着,自己去商场买床上用品、窗帘和一些杂物。 到了晚上,基本都安排好,陈山的电话也来了,夫妻俩交谈了几句,陈山告诉任云,第二天晚上就回来。 不一会儿,张大陆也打来电话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任云想了想说,要不然明天你陪我嫂子去东门市场买些鸡鸭鱼肉海鲜之类的食品,陈山晚上回来在家吃饭,你就替我出一趟车,省得再让邢主任别处调车,我明天要去商场买电器和厨房用具。 张大陆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晚上姑嫂二人睡一张大床,两个人躺在床上腿发酸腰发硬。 第二天一早,邢主任派的司机就来敲门,任云跟司机走了。 不一会大陆也来了,他一进屋大叹一声:“这就象个家了。” 三、 有句话说:想了解当地人的生活,就要去逛它的市场。 小慧听说要去逛当地的海鲜市场,兴冲冲地上了张大陆的车,在市场上她好奇的在各个摊档上留连,见到一些没见过的东西、水产品,就问张大陆,张大陆细细地向她介绍,还告诉她哪些东西是她第一天到海口时吃的。 他们在市场里足足逛了两个小时,才出来。 上了车张大陆问她南北市场有何不同,她想了想说,这里的市场跟北京的市场最大的区别就是,北京的是旱市场,这里的是水市场。 张大陆笑道:“嗯!这个比喻很恰当,海口的东门市场,本身就是水产市场占大部分,再加上海口是个海洋气候,一天不知道要下几场雨,又是露天,所以市场里到处都是湿的,你说是水市场一点都不假。” 四、 他们回去的时候,任云已经回来过一次,冰箱已经插上电,在试机,洗衣机也放在了卫生间,屋里留下一张字条,是任云留给嫂子的,说她去买别的东西,让嫂子把买回的食物拾掇好,塞进冰箱里。 张大陆问小慧还有什么事情,小慧说没事了,大陆说他先回公司看看,晚上过来见陈总。然后他就走了。 小慧买了一堆的东西,把个餐厅堆的跟小山一样。她买了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黑鱼,一斤基围虾,八个大螃蟹,两斤里肌肉,一斤五花肉,几样青菜,外加,米,面,油。 等任云把所有的东西买齐回家,已经是一点钟了,俩人胡乱吃了几口小慧做的稀饭咸菜,抽空眯了一觉。 下午,陈山来电话,说已经回到海口,还在陪客人,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张大陆又来电话,知道任云和嫂子晚饭还没有着落,就说带她们去吃点北方饭。 张大陆说的这家北方饭馆,正是徐永成刚回海口开的那家。 任云一踏进这家饭店,才想起这里的老板是那个张口闭口“弟媳”的东北人徐老板,任云向服务员打听徐老板在不,这才知道,原来徐永城早几个月就把这家饭店转让出去了。掐指一算,那几个月前正是徐永城和陈山合伙炒楼的前后脚,可能徐永城赚了那笔钱后,赚做饭店生意小,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了,所以就出手让了出去。 听着满耳都是北方各地人的口音,任云只到这时才算重新融入了海口的生活。 任云想这才几个月前的事情,就恍惚觉得走了一世,北京的生活真的跟这里不一样,那是一种世俗的生活;而海口这里的生活总是处于动荡中,惊变中,仿佛人在海里被一浪接一浪打过来,叫人喘不上气。 五、 这天晚上,陈山回来得很晚,小慧已经睡下,任云为了等他,裹了件毛衣蜷着身子猫在沙发上睡着了,陈山问她为什么不进房躺在床上,任云说:怕你走错房间。 陈山笑了:“鬼心眼。” 张大陆总想找机会去家里拜见一下陈山,可陈山到家的时间总没点。所以几次都来扑了个空。 一天下午,任云直接把张大陆带到陈山的办公室,想让丈夫和同学张大陆认识一下。可是从进屋陈山就在接听电话,张大陆和任云坐在沙发上等了二十分钟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任云有些急了,张大陆做手势让她别着急。 终于陈山打完电话,任云给他们坐了介绍。 陈山抱歉地说:“不行!我得走,司机在楼下等我,这样吧!任云,后天你让张老板到家来,明天之后就可以喘口气了。” 隔了一天,张大陆到陈家拜访的时候,正是陈山开的门,陈山把他让进客厅的沙发上。 任云和小慧在厨房忙碌着,小慧一见张大陆赶紧给他倒茶,对他说:“今天咱们吃正宗的北京炸酱面。” 陈山对张大陆说:“别见怪,今天的饭太普通,是我提议让她们做的,最近应酬太多,山珍海味太多,就想吃这一口。” 张大陆:“我就是冲这味儿来的,在海口待着,过段日子吃不着,就会急得满大街找。” (如果追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84.第84章 :风起云涌生意经 一、 陈山说:“现在海口也开了几家北方餐馆,不像我们刚来的时候想吃面食,只好用珠江面凑合,国贸这家前任老板就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炒房子炒得挣了大钱,现在不得了了是个大老板,跟我也有一拼,国贸那家的夜总会就有他的股份。” 陈山又问张大陆什么时候到的海口,做什么生意。 张大陆告诉他,九一年到海口开了一家小型的贸易公司,生意做的还顺手,只是规模不大,今年头半年虽然没有参与炒房炒地,但是房地产一热,带动了整个市场,他的公司在今年也猛赚了一笔,他准备明年拓展一下业务,做些建材生意。 张大陆很遗憾地告诉陈山,他在今年也有朋友鼓动他去炒楼,他犹豫再三,还是下不了决心去动用自己公司里的那些流动资金。那些钱都是他一单生意一单生意积攒来的,不像别人用的都是国家的钱。 陈山说,炒房炒地,不是终极目的,只是房地产启动的前奏。如果炒房持续下去,会造成房地产市场的虚假的繁荣,呈现的不是真正的供需关系,会误导市场。泡沫一旦破灭,市场就完了。同样炒房地产就像击鼓传花一样,没到手之前都想接着它,到了手之后赶紧往外抛,谁都不愿是最后一棒。现在炒家的心理就是这样,最后砸在谁手里,谁就该挨罚。现在加入炒楼,很难说怎么样,反正离最后一棒越来越近了。 张大陆觉得陈山分析得在理,心中不由得佩服。 陈山虽然见过张大陆两次,但是都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个男人,是妻子任云的男同学。 这次从容相见,仔细端详之下陈山才看清楚张大陆是一个很耐看的男人:中等个头,四肢结实。但不臃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都向后拢去。五官精致细腻又透着秀气,脸上表现最突出的是他的嘴,永远想打了女人的唇膏一样亮晶晶的,说话一字一顿,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 陈山能在心里这样评价张大陆,不竟对他的好感由然而升。 二、 从此,张大陆就成了陈山家的常客,陈山如果工作忙,他就会拉着任云和小慧去吃饭,他总有层出不穷的笑话和永远不重样的吃饭地点。 大部分这样的聚会活动,他都会开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到府城或者秀英,或者下面的县里,找一个有特色的饭店,吃的不是味道,要的是一种野趣。 一路上,张大陆笑话不断,逗得任云、小慧姑嫂大笑不止。他从不会给姑嫂二人造成尴尬压力,用笑话和俏皮话打发一路的时间,饭前的期待。 当姑嫂二人抱怨他太能讲笑话,都要让她们的脸上皱纹横生时, 张大陆说:这是让她们运动运动腹肌,吃的再多也不会发胖。 小慧和任云要是抱怨太远,张大陆就说,沿途风景优美,把它当成一个展开不尽的山水画轴来看,就感觉兴趣盎然了。 一次嫂子小慧逗他说:说说你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还口若悬河的张大陆,想了半天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小慧:“跟你一个锅里搅马勺的老婆,你还不了解。” 张大陆说:“哎!你别说,人啊人就是这么怪,越是天天见面的人你就越说不清他的长相,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任云撇了一下嘴轻蔑地说:“说的好像是有理,我都替你老婆打抱不平,记不住老婆的样子,倒记得住初恋情人的名字。你的理由只是为了掩饰你心里的秘密。这只能骗骗我嫂子,你可骗不了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想着谁。” 任云说完把头扭向车外,小慧说:“我也知道了,就是那个叫什么萍的。”说完小慧用手捅捅任云,俩人哈哈大笑。 张大陆沉默不语,任云半天得不到反应,回过头来看他,他低声哀求地对任云说:“哎!,你……,别再提她了好吗?” 张大陆的一声哀求,任云心里却很得意。 有一段时间,张大陆一连几天没来电话,一天午后,姑嫂俩人在吃水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小慧说:“要是大陆在这就好了。咱们就不冷清没事干了。” 任云说:“哎哟!不说还忘了呢,他有好几天都没来了,也没来个电话,不知道干什么事儿去了。” 小慧说:“那天你提了他初恋情人的事情,他是不是生气了?” 任云冷笑一声:“他没有哪么小气吧,要是为这点事生气,他就不是个男人啦。……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看他在干什么?”说完拨通了他的手机,可是手机占线。 再拨过去的时候接通了,张大陆对任云说,他现在正往机场赶,马上要去上海,两天后回来,回来后就跟她联系。 两天后张大陆回来了,给任云、小慧带来了两瓶黄泥螺。 任云问他去上海做什么,他说是发货的事情,出了点问题要他去处理。 小慧说:“生活中还真缺你不行,你一走,我们俩冷冷清清的。” 大陆好像心里有事,坐了没多久就告辞了,小慧和任云知道他是生意人,心里的烦恼当然都是生意上的,所以不便多打听,随他去吧! 以后一个星期张大陆都没有消息。 正好海英来电话让任云和小慧去吃饭打麻将。 到了海英家,海华两口子也在,大家一热闹,也不去想孤单不孤单的事情了。 三、 就在她们都快把张大陆忘了的时候,突然有天下午,张大陆来电话约任云出去有点事情要找她谈。 俩人在约定好的一个台湾茶坊见面,任云问他有什么事情,张大陆着急地说,他想让任云找陈山求个情,给他拆借八十万元,利息照付比银行高。 任云问他借钱做什么? 原来张大陆看好海口的春节市场,因为头年大家炒楼炒地,各行和业风起云涌都赚了钱,肯定会过个肥年。 张大陆组织的年货从南京发,可是他的资金压在了上一批货上,他这几天想了些办法又凑了三十万,还差八十万,所以他来找任云。 任云也是豪爽二话不说:“我带你去找老陈,具体的情况你跟他谈。” 任云带着张大陆直接赶到了陈山的公司。 陈山一见是他们俩一起来,诧异了一下问:“有事吗?”任云让张大陆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任云从里面出来让大陆自己单个儿进去。 陈山把大陆让到沙发上,任云对陈山说,我先回家,你们谈吧。 任云回到家,不出半小时陈山就来了电话,说已经给张大陆开了张八十万的转账支票。 任云问丈夫:“你觉得他这笔买卖有多大风险。” 陈山说:“做生意嘛,哪里没有风险的?不过,听了他的想法,不由得佩服他还是挺有眼光,思路也对,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按比银行的利息高0.5个点付。” 任云笑了说:“老公,我先谢谢你。” 陈山:“咱两口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这也是正好帐上有钱,不能让它躺着睡大觉呀。” 陈山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张大陆的电话也来了,先向任云道谢。 任云说:“只要能帮上忙就行。” 任云把张大陆借钱的事告诉了嫂子。嫂子说怪不得他最近这么忙。 (如果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85.第85章 :异乡新年同欢庆 一、 过了元旦,春节马上就到,原本说好云展带着孩子和母亲到海口过春节,却因母亲血压高犯了,临时改了计划。 这个春节看来一家人分两处过了,任云和嫂了天天往家打电话探问母亲的病情,随时准备回北京。母亲告诉她们不要回来,还是在海口陪着姑爷,她不要紧,不用操心。 腊月二十五日,陈山突然有急事去北京,第二天又坐飞机回来了,任云担心家里的情况,怕云展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两个孩子一个老人。陈山说:他只在家里呆了半个多小时,目前的情况还好,比较稳定。这次太匆忙连瑞瑞和侄子都还没有放学,所以没见到。 陈山只在家里坐了半个多小时,放下任云和嫂子给家里带的东西,喝了口水,就由云展把他送到机场。 任云和嫂子听了这话,坐在沙发里一句话都不说,任云红着眼睛对陈山说,要是把孩子也带来就好了。 陈山一看小慧也是这个意思的光景,就对她们说:“你看,咱们仨都不在家过春节,我怎么好意思再把孩子带走呢?孩子在家过节,老人膝下也不觉得荒凉嘛!” 任云和嫂子互相看了一眼也没话可讲。 陈山说:“这样吧,你们俩好好想想,今年春节怎么过,多想几个节目,我来满足你们。” 姑嫂俩人没有从沮丧中回过神来,一时半会儿头脑空空,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陈山和小慧同岁,这年都是三十多岁,都比云展小一岁,小慧比陈山小半年。所以陈山跟小慧说话很随便,可以替云展做主。 陈山劝小慧:“嫂子,你也想开点,难得给自己放个长假,你想,你在北京一年到头哪有个休息的时间。” 小慧点点头说:“也是这样,可我是个操劳命,不操心就不舒服不自在。” 陈山说:“后天就是三十,咱们自己过。海英想在春节里跟咱们聚聚,两家一起,我安排好了,初一去澄迈老城吃海鲜,他们家海英,海华两家人,孩子老人也没来,一共四口,加上咱们三口共七个人,开一辆子弹头就全能装下。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任云说:“我想陪嫂子去三亚,她还没去过。” 陈山说:“春节期间到十五之前恐怕不行,咱们没有定宾馆,到了三亚没地方住,春节过后我带你们俩去,小慧的假请到三月份,时间还长着呢。小慧,想好没有?干脆别回去了,留在我公司干吧,让云展也来,我这里也缺人。” 小慧说:“如果我年轻十岁,没有两家老人孩子拖累,不用你讲,我抬腿就来。” 正议论着,张大陆打来电话,他问陈山春节怎么过,陈山问他怎么过。 张大陆说:“往年他都回北京过春节,可是今年有生意走不开,他只好一个人在海口过了。” 陈山说:“任云和小慧姑嫂她们俩正在发愁如何安排活动,你也提点建议。” 张大陆一听就高兴地笑了,说,他最拿手安排节假日的一切活动。 张大陆的加入,让任云和小慧感觉这个春节不太冷。 二、 其实张大陆春节期间只来过两回,一次是请他们仨吃饭,是在正规的饭店,一次是打麻将玩了通宵。 小慧望着眼前这两个精彩的男人,不由得感慨,陈山虽然是自己的亲戚,但他们之间很少有过多的交流。感知更多的倒是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张大陆,他话多但不饶舌,他脑子里装着的笑话多而不重复,逗人发笑而不觉得亲昵,跟他开多大的玩笑,也不会生气,就像放了碱的稀饭开多大劲都不会溢出来。但在陈山这条河流里,张大陆像一壶凉水,静静的没有响声。 小慧突然对他产生了怜悯,女人都比较势利,喜欢可怜同情优秀的男人,忘了自己是几千年来男人去拯救的对象。她觉得小姑子也懂事了许多,在为张大陆倒酒布菜时,表现出女主人的殷勤。不再是那个只会等别人照顾的小女人,成了能为陈山撑起面子的妻子。 这个春节是小慧一生中最奇特的春节,她一直在问这是春节吗?没有雪花,没有家务,没有孩子,只有阳光,海风和细雨,还有一群兴高采烈踌躇满志,意识超前的人们,对新的一年满怀希望和憧憬,在头一年发了财的希望新的一年里再接再厉,那些在头年错过时机的人希望新的一年能撞大运。见了面都说一定不要错过九三年的大好时机。在她的意识里过年嘛就是一年重复一年,就像包子上的褶子捏不出什么花样来。 三、 初一上午,海英一家和陈山一家聚在一起,开车去红树林,玩了一下午,然后选了一个三面环水,被绿树环抱的幽静野味海鲜店里吃晚饭。 这样的店家在这一带最常见,门前有一条木梯伸向河里,水中的网箱里养着各种海鲜,鱼虾螺贝都有,灶堂门口的铁笼子里圈着野味和家禽,有客人来了总有殷勤的伙计介绍笼子里养的网里装的山珍海味。想吃什么跟店家商量好,杀一只土鸡或杀只鸭熬汤,必须用土罐炖,客人先去划船,两小时后回来再点海鲜和蔬菜,而汤早已煨好。 这种经营方式小慧第一次见,甚觉新奇。 很快,春节十五天过去了,陈山实在抽不出身带她们俩去三亚,就给她们派了辆车和司机,让姑嫂二人痛痛快快玩了三天才回来。 回来后,小慧也许是累着了的缘故,身子总是很乏,厌厌的懒得动。 一天晚上,张大陆兴致很高打电话来说带她们去海甸岛的白沙门的海滩散步去。 张大陆的公司就在海甸岛。 任云来叫小慧时,小慧却说不去了,任云劝道,你出去吹吹风、散散步也许就好了呐。 任云给小慧找了件风衣披着,自己穿了一件豆绿色高领羊绒套裙,脚上一双绒面浅咖啡色高跟鞋。 上了车,小慧对张大陆说:“好些天不见了,做什么去了?” 任云说:“这还用问不知道跟谁瞎混呗。” 张大陆笑笑说:“我回了一趟北京,前天才回来。” 任云怪嗔道:“前天就回来了,今天才来报到。嫂子咱们下车,他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张大陆扭头对着小慧道:“嫂子,你这小姑子也太厉害了,你这做嫂子的是不是也受了她不少气?” 任云说:“这是我们俩的事。” 张大陆笑了说:“那么你们说说,我走这几天海口有什么事情发生。” 任云说:“海口这几天最大的事情就是我嫂子身子有点不舒服。” 说归说,笑归笑。 任云告诉张大陆,三十那天她和小慧去免税商店买东西,好家伙,货架都空了,人们疯抢,好像东西都是不花钱的。 张大陆说:“这就是去年海口天上的这块云往下掉金子,人人都发了财,花起钱来理直气壮,横冲直撞。” 一路说着一路开到了海边,海边上还真有些人在吹海风。 她们在海边只待了二十多分钟,小慧感觉浑身发冷。 大陆只好把她们送回家了。 (如若追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86.第86章 :夜游海甸提旧情 一、 小慧回家后就病倒发起了高烧,晚上任云打了出租陪小慧去医院去看急诊,打了点滴,拿了药,回到家是已经凌晨三点。 幸好第二天小慧的烧退了,白天张大陆也打来电话询问病情,知道烧退了他才放心。他很自责不该带已经不舒服的小慧在海边吹冷风了,虽然海南四季如春,可是晚上的海风还是凉嗖嗖的。 几天后,张大陆带着水果来看小慧。 仨人聊着聊着,任云突然说,我还没有去过你的公司呐。 大陆说:“走吧,现在我就带你去看看。” 问小慧去不去,小慧病刚好身子虚不想动。 任云只好和张大陆去了。 二、 任云对海甸岛情有独钟,她在海口住过三个地方:第一个地方就是滨海新村,也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的南面,隔一条路;第二个地方就是海甸岛,环境比较好,当时的鑫海公司买下一座三层小楼,独门独院,连办公带宿舍都照顾到。和公司职员们生活得像一个大家庭里的成员,熟悉而热闹。第三个地方就是现在陈山买下的海景湾别墅。 自从陈山离开鑫海,自己出来办公司后,任云就没有再去过鑫海公司,只打过一、两个电话,找过去在鑫海公司时的朋友聊过几句,以前的朋友欢迎她回去玩。她不愿意面对别人的玩笑和好奇的提问。所以再也没有踏进那个门。 今天重游海甸岛,她提议张大陆从鑫海公司的门口经过。 张大陆照办,车经过门口时慢慢滑过,鑫海公司的牌子还挂在那里,大门开着,进进出出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任云想才走了几个月,就有变化了。 张大陆的公司离鑫海公司的位置不远,车拐了一个弯就到了,他的公司也是租的楼房,只是房东一家住楼顶。正门和车库给大陆的公司,一楼是他的办公场所,二楼是他和职员的宿舍。大陆公司的这片洋楼区算是那个时期规划设计和建筑装修档次比较高的,很大部分都是公司包租。门口停放的大都是好车,车越新就说明这家公司在去年赚了大钱。 陈山也是这样,办了公司后先给自己买了辆灰色公爵王,开了没几天,就又看上了更好的,换了一辆凌志,几个月后就换了卡迪拉克。 这就是新贵的标志,别看海口市五年前还是一个渔村样的小城镇,可街上跑的都是好车。 三、 从张大陆的公司出来,他们沿小路慢慢往小区外走。 张大陆单独和任云在一起的时候,象卡了壳的机关枪不再妙语连珠,出了小区他们沿着沿江四路往东走。 张大陆:“哎呀!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任云说:“你不是又在瞎编什么来逗我吧?” 张大陆认真地说:“没有,我真有件事情告诉你。” 原来张大陆这次回去碰上原来上中学时期的几位同学,有男有女聚在一起大概有十几个。 任云一听是这事忙埋怨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赶回去,好多年没见他们了。” 张大陆说:“别急,我们在一起照了张合影,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洗出来,等回北京我让他们再洗一张送给你。” 任云说:“上面没有我,要它干吗?” 张大陆:“对了还有人问起你呢。” 任云问:“你怎么讲。” 张大陆说:“我实话实说,没有添枝加叶,你不会说我说错话了吧?” 任云:“本来就这样嘛,怕什么,你没说我现在连工作都快丢掉了?” 张大陆:“那帮女同学都羡慕死你啦,还说什么没工作,你的终身职业就是陈山的太太。” 任云心里欢喜抿着嘴笑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笑着问:“她来了吗?” 大陆心里明白,她说的“她”指的是谁。 张大陆陪笑说:“你别生气哦,我怕你这张嘴损人,所以没有提她。是这样的,他们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最后还是找到的她,才跟我联系上。” “你们到现在都还保持着联系?” 张大陆点点头。 “你们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没有断过?” 张大陆点点头。 任云突然感觉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她抱紧两条胳膊说了声:“有点冷。” 张大陆马上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要给她披上。 任云躲开了,她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想回去。” 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跳上车就走了,临走她陌名其妙地向大陆微笑着并向他挥挥手。 一路上她上下两排牙齿不停地打着颤,鼓着的腮帮子都酸了,就象在舌根底下压着块杨梅。一路酸到家,到家一看楼上楼下,大厅里冷冷清清没有人,只是小慧的房间点了一盏台灯,嫂子正在看书,在海口这个喧嚣的世界里,有人灯下看书,这样的幅画面很怪异,在海口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读书,现在的海口,只需不停的去做就能成功。 思考是留给大陆的,海口的主旋律就是去做、去干。 嫂子放下书,叫任云进来,问:“怎么啦?回来得这么早?” 任云一屁股坐在嫂子的床边,没说话,她随手翻了翻嫂子看的书。 任云没头脑地说:“刚才在外面有点冷。” 小慧坐起身来摸小姑子的额头说:“别象我那天一样。” 任云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气息,可是她还是下地给任云去冲姜汤,任云坐在嫂子的床边呆呆地想着什么。 嫂子端着热姜汤进来一看,任云躺在了她的床上,任云有点撒娇地拥着被子说:“嫂子,今天咱俩睡吧。” 嫂子说:“好啊!”俩人躺下后,嫂子的话多,从孩子到老公再到婆婆,挨个儿絮叨一遍。 任云则默不作声地躺在嫂子身边。 熄灯的时候,任云又默然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四、 第二天下午,陈山叫任云和嫂子到办公室来一趟,她俩不知何事,换了身衣服就到了公司,可陈山的办公室没人。 俩人正想找人问问,公司的一位副总进来说,老板娘,陈总在会议室等你们。 她们来到会议室,陈山正和工程部的两位负责人说话,她们一进来,那俩人向她们点点头就出去了。 陈山指着桌上的楼房的沙盘,说:“这是刚送来的,叫你们过来就是要让你们看看,这就是我要开发的楼盘。” 任云问他给留的新家在哪儿? 陈山指给她们看,又拿出平面图和请设计师画的效果图给任云看。 陈山对嫂子说:“我也给云展准备了一套,在这儿就在旁边。今后你们想来海口到海口,想在北京在北京,海口也有地方住了。” 陈山这么照顾她和云展,小慧听了这话虽然高兴,但她觉得这件礼物太贵重,价值几十万,不是轻易说要就要的,最好不要让任云心疼这样才行。 任云只是盯着那个地方却没说话。 小慧说:“云展不会同意的,不能总沾你们的便宜。” 陈山:“这不用你们多想,都是亲戚说这话就见外了。” 任云问陈山:“怎么你也给我哥留了一套?” 陈山说:“是,你觉得怎么样?” 任云脑子想着别的事情,只是不停地点头说:“好!挺好。” 姑嫂二人从陈山的公司出来后就去逛街。 小慧对任云说:“你能不能劝劝陈山,这套房子我和你哥绝对不能接受,我们受不了这份大礼。” 任云收住脚问:“什么?陈山答应送你们一套房子啦?” 小慧点点头,任云高兴地说:“嗯!这还象回事。对咱们娘家不错。” 任云的兴奋劲两天后就消失了,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突然想起张大陆有好几天没消息了,就给他打了电话,张大陆一接电话知道是任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那天晚上……还好吗?” 任云说:“就是有点冷,所以我就早点回来了。” 张大陆迟疑地说:“我……这两天……都……想约你出来。你今晚有时间吗?” 任云问嫂子想不想去散步,嫂子这几天正在追一部电视连续剧,兴致正浓,所以坚决不出去。 任云上车,看见张大陆的眼睛,她心里明白今天晚上不该出来。 87.第87章 :风中坦白当年情 一、 张大陆不似往日的风趣,满腹心事地望着她,她想哭,可是脚就是不听使唤迈不出这辆车子。 直到张大陆开了车出去。她才有气无力的,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我要下车。 张大陆根本就没听见。 车子里闷得人喘不过气来,任云的心跳得厉害,更增加了她的心悸。 张大陆把车开到海甸岛一僻静处,俩人都下了车,这是一条新开的马路,两边移栽的是油棕,油棕高大健壮又风情万种,有了它整条路摇曳着曼妙的树影,在海风的吹抚下树叶摇拽,有着一段远离尘世的浪漫。 任云和张大陆沿着这条道往前走,走累了也不愿意回去,就坐在路边的马路沿子上,像两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任云望着张大陆,张大陆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任云。 任云回避了他的这种渴望,她没话找话地说:“说说你和李馨萍是怎么回事?” 张大陆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你也要回答我!那时你都听到什么传言。” 任云想了想:“有一次,一个女同学看见她拿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我记得好像是个红色的牛皮本,很厚。那个女同学说好象见谁也有这么一本,这个女的就坐你的后面。后来她突然想起来是你也有这么个本子。她问李馨萍,在哪买的?她说不知道在哪儿买的,是别人送的。这事在我们中间传开了,都怀疑送本子的人就是你,因为以后再也没有看见你用过它。” 张大陆想了想:“点点头说,是我送给她一个本子。嗨!那个时候我单纯,一个本子都会惹人眼热。” 任云开玩笑地说:“怎么不送给我?我也喜欢它。” 张大陆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黑影里的眼睛更有一层恐惧,任云觉得话说得太轻昵了。 张大陆轻声问:“还有呢?” 任云想了想:“对了!还有一件是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当时到底怎么了?现在想想肯定逃不脱也是跟你有关系。有一次,还跟那个红本子有关,我们围在一起说话,她突然打开书包拿东西。有同学看见了那个红本子,就说要拿来看看。她死活不让。本来我们议论过那个红本子,所以都在起哄让她拿出来,有人抢过那本子,看见里面夹着一张照片,还没有看清楚上面是谁,没想到她就象疯了一样上去抢,脸涨得通红,真象疯子一样,把我们吓坏了,只好乖乖地给她。她拿到本子后就不闹了,好像安全了。我们觉得没趣就散了。后来我们议论那本子里是不是夹着什么定情之物,也许是你的情书。” 说到这儿,任云扭头看着张大陆,张大陆只是低着头黑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事她告诉你了吗?” “好象有点印象,里面夹的可能是我的照片,时间太长了,记不太清。” 张大陆的侧影很好看,任云象是努力在追寻一种气味一样徒劳地回忆那时张大陆的样子。 任云明白了他们的突然相遇,原来就是他追着她,告诉她一个谜底:这是一个跟她无关的浪漫。 一男一女共守一个秘密是一种令人嫉妒的甜蜜。 突然张大陆吹起了口哨,就像当年半大毛小子在路上逗引女孩子一样,放肆而具有挑逗性。 张大陆又回到从前,不再是洞悉秋毫见缝就钻的精明的商人。 张大陆告诉了任云他和李馨萍之间的一切: 二、 他和李馨萍是什么时候对上眼的,他也记不清了。 他们是一院子里长大的伙伴,小时候玩捉迷藏,不经意间藏在同一个煤堆后面,黑暗中两双眼睛对望着,那难道说就是情窦初开?他也说不清楚。 反正那时候,一院子的孩子撒野似地都这么疯玩。 后来李馨萍的母亲因工作调动,全家就搬离了那个院子。等张大陆再次见到她时,他们已经上高中了,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没有认出对方,直到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时,张大陆才知道这个身材高挑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就是曾经和他一起疯过的李馨萍。可是李馨萍后来告诉他,她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张大陆。 那个年岁的两个少男少女互相有意思,根本用不着语言和文字,一个眼神就能把对方约到学校旁边的小树林子。 张大陆是在纸上画了无数个李馨萍的侧影,在一次放学做完值日后,就那样向李馨萍使了一个眼神。 他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跟着,来到了那片小树林子里。 这是俩人的第一次约会,张大陆笨手笨脚,李馨萍战战兢兢。俩人只是像抱熊一样,搂了一下对方。亲也没有亲准该亲的敏感地方就慌里慌张地分手了,前后不过五分钟。第二天上课,谁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有了第一次,就像上了瘾一样,他们找机会就在一起,还好那时高中只有两年的短暂时光,张大陆那时还比较浪漫,二人也只满足于搂抱对方而已。后来张大陆一直想不通当时自己何以如此无能,问题还是出来李馨萍这边,她是一个体格偏瘦一类的,除了个子高以外,其它方面象小女孩。不像有些发育旺盛的女生,有事没事喜欢欺负男生,寻找接触异性的机会。高中毕业后,俩人的关系公开化了,张大陆参了军,李馨萍进了一个单位,后来又考上了夜校。过了两年他们才让对方的父母知道。 没想到双方的父母却不干了,原来在特殊时期中他们互相斗过对方,一会是东风压倒西风,一会儿是西风又压倒东风。李馨萍的父亲还打过张大陆的母亲。所以张大陆一家人坚绝反对这段恋情,接着李馨萍一家人也反对。 张大陆和李馨萍都是孝子,也曾想就此分手算了。 三、 可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怪,越分开越想,俩人再见面的时候反而象干柴遇烈火一样爱得不可收拾。 李馨萍问张大陆怎么办,张大陆说,不管了,父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先斩后奏,先结婚有了孩子,看他们怎么办。 那天晚上他们没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就过了一夜。结婚的准备工作也在秘密准备之中,那时候张大陆已经复员回北京,分配到一家单位当司机,他向单位要了一间屋子。这就是他预备向两家父母宣战的堡垒。 有一天李馨萍喜孜孜的告诉张大陆:她怀孕了。 张大陆兴奋不已说,这是计划的第一步,我儿子没落地就成了战士,他可以帮咱们去说服他的姥姥、姥爷。李馨萍说,还有他的爷爷、奶奶。 他们决定分头回家跟父母讲,结果张大陆被父母赶了出来,他只抱了一条被子回到自己的小屋。这样一来他的心反而踏实了,他耐心地等待李馨萍的结果,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 (如果追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88.第88章 :谁先缴械谁欠债 一、 可是李馨萍一连几天没露面。张大陆把电话打到她的单位,单位人说她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他怎么想怎么不妙,就到她家找她。 是李馨萍的母亲跟他说的话。她的父亲和哥哥黑着脸膛,旁边坐着,她母亲告诉他,李馨萍去天津姨家了,过几天回来。 张大陆表示不相信,李馨萍的父亲和哥哥马上站起来,准备要修理他。 张大陆只好暂时回去,魂不守舍地苦等了一个星期,才跟她联系上。 她告诉他,让他下班后来接她,张大陆按时去了。 李馨萍坐上了他的车后,让他开车到她的一个同事家里,这家人丈夫出差,老婆回娘家,钥匙就在她的手里。 进了屋之后,李馨萍就一头扑在张大陆的怀里放声大哭,张大陆以为是这几天没见面,把她想坏了的缘故。就好言相劝,可是越劝越控制不住她的泪水。 他们俩在同事家里又一次发生了性关系。完事后,李馨萍反而不哭了,红肿着眼睛跟他说,咱们分手吧,我对不起你。 接着李馨萍说了下面的事情让张大陆暴跳如雷。原来,李馨萍回家准备摊牌时,家里人就把她锁了起来,母亲哭着喊着让她放弃张大陆,并以死相要挟,李馨萍开始坚决不从,她父亲在一边心脏发作被送进了医院。 母亲随父亲去了医院,把她锁在屋里临走之前说:如果你父亲因为你的事情走了,你想过没有你还怎么活。 这句话真的让李馨萍心软了。 还好父亲的命保住了,可并没脱离危险,他让李馨萍的母亲转告女儿,不跟张大陆断绝关系,自己死不瞑目。 李馨萍正在六神无主时,母亲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天津的小姨,她母亲和姨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晚上,李馨萍哭了一夜,她母亲见她哭,知道女儿在做坚难的抉择。 到了黎明,双方都熬不住,睡着了。 一觉醒来,母亲和小姨狗撵兔子不喘气地把她哄上开往天津的火车,因为前天夜里谈到最后的结果是,李馨萍同意去做人流与张大陆分手。 二、 在天津,李馨萍忍着巨痛做完手术出来后,她母亲也掉了眼泪。 李馨萍也流泪了,她知道她做了一件对不起张大陆的事情。 张大陆听到这里给了李馨萍一耳光,扭头就走。李馨萍哭倒在床上。 张大陆回到自己的小屋也流了一夜的泪。他觉得,都是李馨萍背叛了他,伤了他的心。 这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李馨萍,但还是不断有李馨萍的消息传来,说她结婚了,生孩子啦,等等。这个创伤直到多年后,张大陆结婚生了孩子才恢复。 张大陆的事业发展不错,慢慢就忘了李馨萍,直到去年他在一个朋友家才又碰到她,俩人相见,就像照着镜子,从对方脸上也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尴尬、惊奇、无奈和疑问。 那次相见,李馨萍有意向他解释什么,可张大陆心中却隐隐做痛,对她很冷淡,并不给她任何张嘴的机会。这是俩人多年以后的重逢。 这之后就联系上了。但他们之间已没有激情,只有一点相互的关心。 张大陆对任云说,你知道吗?我去她家找她那次,她就在屋里,咬着被子流着泪。张大陆脸上露着笑容说完这句话。 最后他说:“也许我们的缘分太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老树皮干裂的声音,还带着呛人的土气。 任云听完这些,她的头都快炸了,要窒息过去。她现在才明白,他们在海口重逢,张大陆是赶着她要告诉这个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爱情故事。 在回去的路上,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张大陆把她送回家,车停稳后,两人静默了很长时间,张大陆说:“你快回去吧,太晚了。” 任云才下车。 三 进了家,厅里还是没人,小慧在卧室看书。 任云躺在嫂子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小慧问她:“累了吗?” 任云嗯了一声。 小慧说:“还不快洗洗。” 任云说:“我今晚要跟你睡。“ 小慧笑道:“别没羞了,是谁那天说要跟我睡,后半夜自己跑过去的?“ 任云笑了赖着不走。 任云这晚上一闭眼就是张大陆和李馨萍的眼泪在飞溅,还听到他们的呜咽声,这呜咽压得她心口痛。 一天下午,陈山来电话让任云到公司来一趟,任云梳妆了一番赶到陈山的办公室,一进门,见张大陆坐在一张真皮转椅上,听见动静,把身子一转,对着她笑着说,陈太太,今天我请客,你要不要去做个头发换件衣服来。 陈山说:“张总太客气了,你看!这是什么?” 张大陆递给任云一个精致的盒子说:“打开看看,喜欢吗?” 任云打开一看,是一条白金嵌钻项链。 张大陆捡起那条项链,递给陈山说,让你老公给你戴上。 陈山给任云戴上后,张大陆拿起陈山放在桌子上的一副银面反光墨镜,像捧着佛龛一样捧到任云的面前说:“先看个大概吧!” 陈山端详一番,道:“不错,你喜欢吗?” 任云说:“你们等下,这样看不过瘾。我整个身子像个小苍蝇,我去卫生间照照镜子。” 一会儿她从卫生间回来高兴地说:“真棒。” 陈山和张大陆都笑了。 陈山告诉任云,张老板这个春节赚了大钱了,今天晚上要请咱们,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他们商量好吃饭的地方,张大陆先开车去接小慧,车到了地方,陈山下车说是要放一下文件。 在车里等陈山和小慧的时候,任云和张大陆安静地坐着,张大陆不时扭头望着任云,任云低声地说:“那天晚上,我做恶梦被哭声惊醒了。你们俩的爱情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张大陆反而风平浪静地安慰任云说:“都过去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要不是你好奇,提起它……,又刨根问底,我都快忘了。” “她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 张大陆像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一样说:“还可以吧!感觉好像不错,她老公是物资部下面的一家公司的副总,也是做生意的。” 任云看他这样议论李馨萍有点替她打抱不平,就说:“你可真没良心,说话这么轻巧,好像跟你无关似的。” 张大陆把脸侧靠在椅背上看着任云说:“就没良心,是她先背叛我的。” 任云看着他的脸,俩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 四、 也许是孤身在外太寂寞了吧!以后张大陆只要有时间还照样经常邀请她们姑嫂一起出去玩,吃饭的时候,任云再也不开他的玩笑,小慧发现张大陆好像突然缅腆起来,但他闭上了嘴巴却睁开了眼睛。 大陆说什么话都会看任云的脸色,任云也不再挑他的毛病。大陆和任云变得默契了,他们经常说句话然后相视一笑。 慢慢地任云和小慧在一起的时候,话也不多了,总是想着心事,小慧担心她思念孩子会出现什么毛病,虽然任云话少,但她的眼睛却是明亮动人,精神十足。 小慧摸不准小姑到底是怎么了。 转眼小慧的假期也到了。 小慧先回北京,走的那天,到机场送行的是任云和张大陆。 小慧对张大陆说:“时间过得真快,四个月前我和任云到海口就是你来接的机,今天又是你送行。” 小慧回到北京家里,马上想起应该给任云报个平安信。 可是,电话打过海口,家里没人接。她只好打陈山的大哥大,她先是报了平安,又问任云去哪儿了。 陈山说不知道,可能找她的同学了。小慧知道她是和张大陆在一起。 (如果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89.第89章 :表面平静内狂乱 一、 放下电话后,小慧想向云展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慧这天晚上一直不停的给任云拨电话,可始终没人接。 第二天一早,小慧又给任云去电话,任云从睡梦中惊醒,小慧责备她说:“昨天晚上怎么这么晚还不在家呢?” 任云支吾了一会说;“我有点累,昨天晚上睡得早,可能你来电话我没听见。” 小慧一听就知道她在扯谎,心里好笑,心想:“我又不是婆婆管儿媳妇,但你也别太疯玩出了格。” 这之后,小慧每天晚上都有一件事情要办,到九点就给任云打电话,一直拨到任云回家,如果头天晚上没有等到她,第二天一早一定要把她叫醒,问清楚她头天晚上干什么去啦,几点回的家。 任云心里明白,小慧一天一个电话是为什么,但是她就不愿意往那个上面想。 她想要快乐,她想跟给她带来快乐的人在一起,现在这个人她了解得越多心就走得越近,她想就让心有一个汪洋恣肆的机会吧。 云展觉得小慧这次在海口跟任云耳鬓厮磨几个月,念起了姑嫂情谊难舍难分起来,每天要给小姑子早请示晚汇报,家里那些碎事与任云絮叨个没完。 小慧的电话监督终于奏效,任云有一个星期的晚上在家呆着看看电视没有出去。小慧心想:她终于悬崖勒马了。 二、 任云让自己的身体随心而动,跟张大陆的交往就像机关枪封锁前沿阵地般的密集,从海甸岛到龙珠新城这段路上,有多少棵椰子树,树上结了多少果子,张大陆心里都清楚。如果这段路上突然负荷加大,路况变糟,肯定跟张大陆和任云的密切并往有关。 任云就像和大人捉迷藏的孩子一样,一面对付着嫂子的旁敲侧击,一面放飞着自己的心灵。 有天晚上她梦见和张大陆赤条条的在床上做爱,醒来后,她出了一身的汗,她去冲了个澡,但她始终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像避免看见脸上微微出现的皱纹一样躲避着镜子。 第二天,任云想约海英聊天,可海英实在抽不出时间陪她,她只好放下电话,又来到陈山的公司里转转,公司里的人都在忙,她跟认识的人聊了几句话就发现自己不是站的不是地方挡着复印机了,就是错拿了别人资料当扇子扇风。 当她狼狈地进了陈山的办公室,屋子里又是一堆人在开会,陈山见她进来对她说:“你先在会议室等我,要不然你先回家。上午我肯定没时间陪你。” 陈山回到家问任云去公司找他干什么,任云说:“你公司能不能聘用我做你的秘书。” 陈山哈哈大笑,说:“现在就算了,等我的房屋开始销售的时候,你要负起老板娘的责任了。” 下午张大陆又来电话约任云,任云找借口不跟他见面。自己心虚怕见了他会脸红。 大陆问她怎么了,她用话岔过去了,只说自己头有点晕,大陆忙说要来看她。她说不用了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张大陆也听话,一连几天没有跟她联系。 任云的心慢慢地平静了。 有一天,张大陆突然来了电话,问她身体好点了吗。 任云早忘了自己扯的谎话,说,我头不晕啊。 张大陆说要去看她。 她说不用,就要放电话。 张大陆哀求她:“我不明白,我那一点得罪了你。” 任云心想是自己心里有鬼却把气出在他的身上,想想他也挺可怜的。 任云说:“没有,你没有得罪我,是我……不想……见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任云的嗓子象久旱的大地冒了烟,她清清嗓子说:“不,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见你。” “可是我想见你。” “不!” “那好吧!我等你的电话。” 可是她再也没有给他去电话。 张大陆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边跟老同学在椰风海韵中叙着旧,也不耽误游刃有余地做着生意。 他从陈山那儿拆借到的那笔资金,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利润。他抓的时机比较准,上的货物也和大众的胃,脱手也快,连做了几笔生意,趁着海南热情高涨的经济形势,好好地赚了一把。 陈山的那笔八十万的资金说借一个月,可是期限到的时候,他跟陈山商量了一下,想延期,利息照付,陈山答应得也算痛快。 三、 几个月后,张大陆连本金带利息把款打到陈山的账上。为了表示对陈山和任云的感谢,他做东宴请他们夫妻。 张大陆在发出邀请之前,一直考虑要不要先给任云去个电话,求她务必来赴宴。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他跟陈山约好在潮江春,晚上七点。 到了快约定的时候,张大陆先到,快到七点的时候,陈山出现在大厅的门口,他往陈山的身后瞧去,任云在丈夫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跟着,任云这天认真的打扮了一番:穿蛋青色过膝套裙,及肘的中袖,小鸡心领,腿上套一灰色的长筒袜,脚蹬一对米黄色酒杯中根系带皮鞋,胳膊上挎一黑色LV小坤包,脖子上戴的正是张大陆上次送给她的项链。她的头发改成大花向后拢起,只在两边的额角处落下一卷黑云,把她的脸庞衬的更加玲珑剔透。 张大陆乐了,但当着陈山的面不敢放肆。 他开玩笑的说:“任云你今天这一身让我想起一种水果:……像青苹果。” 任云大大方方的说:“为什么不说像柠檬?能酸掉你的大牙。” 任云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张大陆被任云折腾得摸不着头脑,跟他的关系像抽风一样,忽冷忽热。 任云已不是他的同学,而是一个谜,张大陆本是破谜高手,可任云不给他机会,让他永远怀着好奇心。 席间,陈山去洗手间,张大陆刚要张嘴说话,任云突然站起来说也要去洗手间,张大陆望着任云的背影心想:“有本事你永远别给我机会,别让我见到你。” 这天散席后,张大陆陪陈山夫妻到楼下的停车场,路过一楼金盛典当行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在几个月前,为筹措资金,曾把自己的一块劳力士金表当了。一忙乱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算算时间好象还没过日期。 他开车回家后,打开保险箱,那张当票与许多票据夹在一起,张大陆抽出一看,还好!还有半个月才到期。 (如若追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90.第90章 :翡翠不语入红尘 一、 第二天,张大陆抽空来到国贸一楼的那家典当行,他先到一楼的银行从个人帐户上取了二十万,夹着包就推开了金盛典当行的门,今次来此,大有故地重游、扬眉吐气之感。 张大陆一进门,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探头探脑看他拿什么东西。他心里骂了一句:像猪一样蠢的东西,难道我只配往这里来当东西,就不能往外赎吗?他理直气壮地从包里拿出那张当票,用力一推塞进柜台的栅栏里。 不一会,张大陆的那块金表就又重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子上,他戴好手表并没有急着离开这里。 张大陆听说这家金盛典当行的实力非常雄厚,很有背景。装修和布置也是厚重朴实,墙上居然挂了几副字画。柜台里的东西都是已经死当的物件,摆着专等有钱人来领他们回家,找亲主人。 张大陆心想:世上也有这样的雅士犯了难,拿高雅来换阿堵物,他相信能从这些物品中可以看到他们昔日主人的身份、地位、性情和修养。 张大陆一路看来,大致看出来他们的本来面目:一枚爆发户的硕大嵌绿宝石金方戒,男式的;一部记录家庭欢乐的松下摄象机;一块财大气粗的劳力士嵌钻男表,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刚戴上的手表,心想:差一点也要和它摆在一起了,幸运的是,我咸鱼翻身了,你的主人别管以前多牛,现在肯定机运不佳,让你成了死当。 最后,张大陆被柜台一角的两个射灯吸引过去了。 射灯照着的是一个鲜红的锦缎方盒,方盒里的雪白缎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碧绿透明的美玉,足有一岁孩子拳头那么大,在它的顶部,系着一根细细的红丝绳,这根丝绳又被盘了一个中国节,张大陆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禁叹了声:哎呀!红绿白这组颜色搭配得那么抢眼、生动;那个红线就在像森林里系住棒槌的红线,中国结又像是棒追顶部结的一串红果,通体碧绿的美玉染绿了衬着它的白缎。 这等物件摆在这个阴森森、凉飕飕只讲金钱不讲情面的地方,好像给这间屋子带来点温情。 这是一个何等性情的人物,才能拥有这等美玉。又为何因点钱就把它当了,还成了死当,真是多情总被无情恼。 正当张大陆直盯盯地看着那块玉的时候,一位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微胖,腮帮子上的肉有点下坠的男人,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这男的胸前挂着一副眼镜,象一个随意逛街的男人,张大陆心中嘀咕:“怎么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这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为什么不拿出来仔细欣赏欣赏呢?” “可以吗?” “当然可以。” 这个中年男人说完就让另一个工作人员拿钥匙把柜子打开,那男人连盒子都端给了他。 张大陆拿起来看着那块玉上面的花纹问:“这上面都刻着什么?” 那男人慢悠悠地略带夸张地说:“哎哟!这上面刻的都是美好的寓意和祝福。你看,这左上端盘着的是一条螭龙,在传说中,这是一种非常凶猛的野兽,它可以看家护院,保你一世平安,右侧刻的是瑞猴摘桃,象征长寿。下面是如意,事事顺心,左下侧靠中,刻了一只蝠蝙,象征富贵幸福。你看多好的喻言,生意人,最看重这些,你说是吧?” 张大陆不懂这些,他看了一下标签问:“两万八?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贵?” 那男人:“你这就不懂了,这个挂件的原料是上好的缅甸玉,也就是俗称的翡翠,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极品中的极品,你看他的颜色艳绿,杂质少,水头也好,难得的珍品。这个价格是不贵的,你知道吗?黄金有价,玉无价,碰到一块好玉,这是缘分,不可多得呀。” 张大陆有看了看这块东西说:“这是真的吗?我……我怎么看象块玻璃呀?” 那男人有些生气地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怎么叫玻璃种呢?就因为它的水头好,所以它有玻璃的透明度,但是跟你讲,再好的翡翠,也达不到玻璃的那种透明度,它里面都会有杂质,话又说回来了,玻璃烧造的工艺再高,添加颜色时,都会留下气泡,虽然肉眼看不见,但在高倍放大镜下,就能看得见。” 张大陆半信半疑:“是吗?到哪儿找高倍放大镜呀?” 那男人说:“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典当行就有。你可以进来。” 张大陆在那人的指导下,认真观看了这块翡翠的纹理,那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海洋里漂浮着绿色的小颗粒,象跳跳糖在嘴里那样活泼地跳跃着,那种跳跃的感觉挠得他心里直痒痒,他一激动就买下了这块翡翠。 那男人收了钱,把这块翡翠小心翼翼地包在盒子里,交到张大陆的手里说:“这块翠肯定升值,你要好好保存着,错不了。” 张大陆放在包里锁好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那男人:“你……还记得,是什么样一个人拿来当的?是男的是女的?是老人还是个青年?是很有钱的样子呢,还是没钱的样子?” 那男人说:“我实话告诉你吧,一般的典当行是不收字画、工艺品珠宝的,不是那些东西不好,不值钱,而是没有专业的鉴定人员,你可以转遍整个海南岛问问,是不是这样?我们这个典当行你应该知道它的背景,我是他们从北京聘来专门负责珠宝鉴定的专家,还有另外一位专家专门负责字画鉴定,因为我喜欢海口的冬天,因为我有关节炎,在这里过冬不遭罪,在北京一到冬天就腿疼,所以这家典当行的老总请我的时候我就高兴地来了。我来了之后这个典当行开始接受珠宝,海口不比北京,这地方地远天高,以前是流放犯人的蛮荒之地,本身又不产珠宝,所以,能拿珠宝来典当行的人很少,最多的是拿金货来,不像北京,天子的脚下,我们什么东西没见过呀,所以拿东西来的人,我都记得很清楚。记得是去年年底的一个下午,这块翡翠,是一个小伙子拿来的,看样子他没有什么钱,也急需用钱。” 张大陆问了一句:“这块东西他家祖传的吗?” 那男人摇摇头说:“我记得他说这块东西不是他的,是他一个朋友临离开海南岛的时候赠送给他的。” 这世上并不遥远的地方,也并不遥远的时间里,存在着那么一个人,一下子挑起了张大陆的好奇心,他问:“他的朋友是怎么得到的?他没告诉你吗?” 那男人本想说是在来海南的路上捡的,但又一想,他要是听这样讲,准以为东西不值钱,怕他反悔,只要他迈出了这个大门,这桩买卖才算真的成了。 那男人微微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他家祖传的东西。临走为表达朋友的情谊、情分,送一份贵重的礼物也是有的。中国有喜欢用这种浪漫的方式表达离别之情。看样子这俩人的交情不浅。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张大陆听完这些,就与那男人告别,出了金盛典当行,当他坐在了自己的车里时,他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打开那个锦盒仔细查看那块翡翠,也奇怪了,这块翡翠在他手里,没有刚才他看见的那么晶莹剔透了,他把它扔进了锦盒里,心想:活见鬼了,今天是犯了什么病,鬼使神差,花两万八千块钱买下这么块不当吃不当喝的劳什子,做甚? 他憎恶起那个和蔼的老男人。 (如果追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91.第91章 :意乱情迷云端上 一、 张大陆为了不再想自己办的蠢事,就让那锦盒躺在自己的包里,他也懒得打开。过了一段日子,一天晚上,想抽烟去翻包的时候,才从包里又翻出那个红艳艳的锦盒,它并没有因为遭到冷落而掉颜色。 张大陆想:嗨,花了冤枉钱,就当买了一块金块又掉了吧。他这样想,心里好受点。 张大陆打开锦盒拿出那块翡翠,在灯下观赏起来,没想到,这块玉在灯下,却绽放出妩媚夺目的绿色,这意外的发现让张大陆恍然大悟,原来典当行柜台的射灯就象舞台的灯光,能让全场的目光集中到演员身上,它就是上了这个精心布置的当。 但在灯下细看这块翡翠,越看越喜欢,张大陆心想,可能她不值那么多钱,但是有这样耀眼的绿色,也算养眼的玩意吧,留着它也无妨,带回北京找人鉴定一下,也许真值这么多钱。这样想,他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 二 又过了一段日子,张大陆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回北京。 张大陆在登记换牌处办完登机手续就与送他的员工分手,他随着人流到了候机厅,找到了登机口,没想到往北京去的人真多,已经找不到座位,张大陆转身进了咖啡厅。 机场咖啡厅里的人一向很多,也不乏老板带着大哥大和美女,有一美女当众给身边的大块头老板往面包上抹黄油果酱,然后像哄孩子一样塞进老板的嘴里;另一个美女在一男人温柔的目光里娇滴滴地啜着咖啡。 张大陆的目光突然定住了,正看见任云坐在一张桌边吃惊地望着他,他径直来到任云的桌边坐下,两人对视了一下。 任云今天身穿银灰色的连衣裙,一双黑色的长筒袜,脚是一双黑色软口高根皮鞋,她脸上打了薄的一层粉,皮肤晶莹光洁,淡蓝色荧光眼影,双唇涂着淡红色的唇膏,一头的卷发用一个黑蝴蝶整整齐齐拢在脑后,额前飘落几朵乌云,左腕上戴着的一块金色的坤表。 张大陆说:“今天怎么象个尼姑一样穿这么素?” 任云笑了说:“我现在清心寡欲的就象个尼姑。” 张大陆又说:“你这样更具有诱惑性,你看这满厅满眼满世界的美女打扮地花枝招展,分不清谁俊谁丑,真正的美女就应该象你一样自信,不要让调色板遮住了你的光彩。” 任云没话找话地说:“没听说,你最近要回北京的。” “咱们好长时间没有通话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行程安排。” 任云有点不好意思。 俩人话不投机,谁也不再开口,一会服务员递上饮料,俩人只有用嘴巴衔着杯子,眼睛却衔着对方,牙齿也不闲着叼着银匙,把它在杯子里打发的滴溜带响,多少表明他们此时心情是颇不平静的。 他们上了飞机,张大陆向任云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谎称他们是夫妻,与那男人调了座位,坐在了任云身边。 任云说:“你刚才跟我旁边的那个男人说什么了?” 张大陆:“什么?嗯……我都忘记了。” 任云知道他故意撒谎,他要掩盖的正是她心里好奇的话,一想到这里,任云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又看到了那个洒脱不羁的张大陆。 张大陆也看到那个简单美丽的任云。 空中小姐在讲解逃生方法时,任云闭上眼睛说:“我不听,多美好的生命却说死亡。” 张大陆回头看着任云。 任云感觉到了张大陆短促的呼吸声,她一睁眼,张大陆的眼睛正盯着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他紧紧地抓住了。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飞机飞离了地面,她的心也飞上了天。她的头像酒醉后般的晕眩,靠在椅背上感觉天旋地转。 张大陆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偏着身子问:“你怎么了?” “头晕。” “靠在我肩膀上,一会儿就好啦。” 任云顺势靠在了张大陆的肩膀上。 张大陆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起了任云早就想听说又怕听到的话。 云端上的情话,听起来虚无缥缈,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飞机跃上了云端,火红的阳光射进机舱,任云紧闭着眼睛,背对着机窗,整个身子快钻进了张大陆的怀里。 张大陆帮任云拉下了窗上的挡板。 “还头晕吗?” 任云睁开眼睛说:“好点!有水吗?我有点渴。” 张大陆给她要了杯咖啡,喝了它之后,任云睁开了眼睛,但是手却没有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他把她的骨头都捏疼了,可是她喜欢这种生疼、生疼的感觉,比痛苦强。 他又抓住她的胳膊,她的肉被挣得雪白,一松手留下五道血印子,这是爱还是恨呢?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动了情,不管它是真情还是孽情,都会痛苦万分,鲜血淋淋。 三、 飞机终于落了地,从天上到人间。任云也从梦中惊醒了。 他们各自拿了行李,张大陆追着在前独行的任云说:“我明天就去看你。” 小慧和云展来接任云,张大陆是他妻子来接机。 小慧问张大陆:“你们俩怎么坐一趟班机?” 张大陆说:“就这么巧,我们事先谁也不知道。” 任云把行李递给了云展。 张大陆又向任云介绍了自己的妻子,他妻子是个中等姿色的人,望着精神百倍兴致勃勃的丈夫和萎靡不振、脸色灰白的任云,眼睛像算盘珠子一样骨碌碌直打转,任云与她应酬完之后就与哥嫂走了。 在出租车上,小慧不停的问任云是怎么碰到的张大陆。任云据实告诉了在咖啡馆碰到的情况。 第二天,张大陆就打来电话,问任云为什么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在云展家。 任云说:“我养两天再回去。” 任云一住就是半个月,张大陆的电话天天追过来。 在嫂子家住了几天,任云说想回自己家。 当天晚上,张大陆和任云见了面。在机场分手的时候,任云还觉得张大陆跟一般的花花公子没两样,追女人的时候不择手段,花言巧语,对他有些厌恶。其实是对自己有点厌恶。可是今天一见到他的第一眼,俩人都红了眼。 张大陆赶上一步,跨进了房门,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狂风暴雨般的亲热,那是渴望已久的激情,……张大陆喘着粗气将任云抱起进了卧室……… 狂风卷起后,任云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平静之后,她头枕头着张大陆的臂湾,张大陆用手抚摸着任云的身体。 “你的皮肤真滑……” “嗯……” “你身上有一股香味儿……” “嗯……” “你头发真浓密……” 任云忘情地搂着张大陆道:“你的一切一切都好。” (如若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92.第92章 :翡翠美玉送美人 一、 张大陆想起了什么似地,忙从他的手包里拿出一个小锦缎盒子,递给任云。 任云接过后问:“这是什么?” 张大陆说:“你打开看看,看看你喜欢吗?” 任云打开锦盒,大叫一声:“哇,这么漂亮的东西,这是啥东西呀?” 张大陆说:“这是一块上好的翡翠,专门买来送给你的。” 任云撒娇地问:“这多不好意思啊!挺贵的吧?” 张大陆道:“这块翡翠我找专家鉴定了一下,据那专家说,这是一块质地上佳的翡翠,他说了许多什么玻璃种呀!老坑!什么的,我也没有记清楚,反正是不错的,如果正常渠道买,上十万也不止。” “哎哟!这么贵呀!” “这么贵才能配得上你呀!来戴上试试,你看你喜欢不喜欢?” 张大陆帮着任云戴上了这块翡翠,他拥着任云来到了镜子前,任云从镜子看到这块翡翠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件东西。 这团浓艳得化不开的绿色,正衬着任云雪白的肌肤,又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幽深的柔光,正是翡翠无语爱人情浓。 张大陆搂着任云道:“喜欢吗?” 任云忘情地吻着张大陆:“喜欢,喜欢,非常喜欢。我真不舍得你花那么多钱给我买东西。” “其实,我却没有花那么大价钱。” “哦,我这才心安些,这是在哪里买的?” “在海口。” “海口还会有这种东西?” “海口那地方钟灵毓秀,物宝天华,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人物没有?” “讲讲什么个来历?” 张大陆心想,如果告诉任云这是在金盛典当行买来的,怕她觉得东西不吉利,所以他就打了一个哈哈道:“不是有句话吗?英雄不问出入,宝物也不问来历,只要你喜欢,也配你,我就满足了。” 二、 有好几天,任云都没有回云展家看母亲,小慧就给她拨了电话,电话那头任云情绪饱满。 小慧说:“这几天干嘛呢?也没电话来,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呢。听你的声音是没事,明天是星期天,你也过来吧。” 任云回到云展家,小慧眼尖,一眼就看见那块用红丝绳系着的翡翠,衬在任云这天穿的黑色羊绒毛衣上分外耀眼,就像落在秋湖里的一片绿叶。 “哎哟!这是什么呀?这么漂亮。” “哦——哦——,嗨!一……一块护身符。 “在哪儿买的?” “就……就在琉璃厂。” “多少钱?我看看。” 任云把脖子伸出去道:“也……也就百十块钱。” “哦,这么便宜啊?哦,这可能是玻璃的吧!。” “可……可能吧,带着好玩呗。” “大陆给你送的钻石项链不戴了?” “放起来了,不喜欢。” 一旦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任云的自律心重拾,她不能实话实说,这块翡翠她既喜欢又是情物,如果说是张大陆送的,肯定会引起家人的怀疑,所以她只好瞎编了一段故事搪塞。 三、 晚上,陈山把电话打到云展家,跟女儿瑞瑞聊了几句,就让把电话交给妻子。 陈山告诉任云说,自己后天回北京。 任云有些不讲理,执意要他明天就回京。 陈山不耐烦地说,事情没办完,我怎么回去。 任云突然大发脾气,冲着电话打喊大叫:“你管不管我们娘俩儿,你管不管我们娘俩。”她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陈山在电话那头也嚷嚷了起来,我怎么没管你们,我干这些都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和瑞瑞。 任云说:“你别说这样的话,你是为你自己的虚荣心,我不需要你的那些钱。我需要这个家,这还像家吗?” 陈山被妻子的话吵晕了,他冷静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把电话给你哥。” 任云突然带着哭腔说:“不!我不给!” 云展和小慧使眼色,小慧把任云拉进屋里。 (如若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93.第93章 :无名邪火掩真情 一、 云展接过电话,陈山奇怪地问:“她怎么啦,好像有点反常。” 云展摸不着头脑:“我也不清楚,你来电话前,她和小慧还有说有笑的。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 “我去问问她,你也别太担心了。女人都比较感情用事,不会有什么大事。” “哦,如果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两口子吵架谁都碰到过。哎呀!……我……我这儿,实在……明天……不能回京,只能后天。” “陈山,你还是以工作为重,别听她们女人瞎吵吵。这事是任云有点无理取闹,我说她。” “好吧,你拜托小慧好好劝劝她,多陪陪她。” 云展又问了问他的项目进展,陈山告诉他,工地已经做到正负零了。 云展放下电话,敲门进了里屋,任云靠在大床上,小慧和母亲陪着她坐着,任云已经止住了哭,低着头在发呆。 小慧正在喋喋不休地给她讲大道理:“你也别不知足,陈山给你挣着大把的钱,你想在北京就在北京,想到海口过冬就到海口。哪个女人有你这么幸福,人家羡慕死你了。” 小慧说累了,母亲接着数落她道:“都是你爸把你惯的,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可以这样使性子,欺负你哥哥都可以,那是哥,我骂他打他,叫他让着你下跪都没事。可是,你现在嫁人结婚了,对姑爷可不能这个样子。” 云展不耐烦地抢白母亲说:“你还说是怨我爸的事,你们俩合伙惯着她,你也承认,现在怎么样?结了婚对陈山也这样蛮不讲理。我告诉你任云,陈山现在可是个大老板,追他的女人可多了去了,你这样闹下去,只能把他往外推,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小慧又接上茬儿道:“小云,你哥说的对,陈山人品好,又有本事,你应该好好对他。我知道,你很想让陈山长久在你身边陪着你,俩人厮守在一起,我理解你。可是他现在不是忙嘛。这忙也是为了你们今后能生活在一起呀。我也知道你跟陈山的感情好,但也要找到一个正确的表达方式,这样他才能真正理解你的心情。” 任云听了这些劝说,就感觉甜牛奶里撒了胡椒面,怎么都不对味。 云展命令妹妹道:“你现在马上给陈山打个电话,向他赔礼道歉。” 任云不动,云展要去拉任云。 小慧说:“她马上去,马上去。” 母亲也拦着云展道:“她都多大了,你还要打她不成。” 正说着话,外屋的电话响了,云展去接,电话是陈山打来的。 任云磨磨蹭蹭去接电话。 陈山告诉妻子:“任云,我刚才把工作又重新安排了一下,明天我回京,但可能坐最末一班飞机,你们谁都不要来接,我打的回去。你别再生气了吧?好吗?嗨!你真折腾人。” 二、 第二天晚上,云展没向任何人打招呼,自己一人去机场接陈山。 海口方向的航班到达时,穿短衬衣,皮肤晒得黝黑,行李车上堆满了椰子、荔枝等热带水果的人们,陆陆续续出来了。这趟航班的人都走光了,云展也没见陈山的影子。他先给任云通话,知道陈山还没到家,云展又拨陈山的手机,手机没开。他不知道陈山是到京了还是在飞机上,也决定不了是回去还是继续等下去。终于半个小时后,他拨通了陈山的手机。原来刚才陈山在从海口飞往广州的班机上,这时候刚到广州,在广州的白云机场再转乘到北京的航班。十一点起飞,到北京一点半,他让云展不要在机场等他了,让他先回家,明天晚上他和任云回家吃饭。 云展知道陈山何时到京,心里就踏实了。但他还是决定在机场等着陈山回来。 三、 陈山在首都机场出口处见到哈欠连天的云展。 俩人上了出租,云展问他困吗,陈山说:“在机上睡了一大觉,还好。这会清醒了。” 陈山问:“任云在我们自己家还在你哪儿?” 云展告诉他,是在他们自己家。 陈山告诉云展,上午还在三亚,中午办完事后,就往海口赶,路不好走,所以七点才到海口,没有赶上直飞北京的末班机,这才先飞到广州再飞北京。 任云一直在等着陈山,夫妻见面后却默默无语。 陈山不断地搓自己发木的脸。 陈山临睡觉前对她说:“老婆,好吧!我回到你的身边了,你别担心了。” 连续赶路的陈山实在是太累了,说完这句话就睡着了。 陈山就像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傻男人,躺在任云身边放心大胆的睡了个长觉。 夫妻俩一宿无话,睁眼就到了中午十二点。他们俩人收拾一下就到了云展家。 今天小慧做了一大桌的好菜,专门招待姑爷的到来。 陈山吃完饭就出门办事。 小慧问任云:“这下不哭了吧,瞧你那天没出息的,想老公想到都流眼泪了。” 任云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一直想晚上怎么躲避陈山的纠缠。 这天晚饭后,陈山趁别人不注意给小慧使了个眼神,他和小慧进了里屋,他问:“她到底怎么了?” “你们俩没谈谈吗?” “昨晚到家太晚,没来得及,你认为,她到底怎么了?” “嗨!我觉得她可能真的想你了,才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你把她的生活安排得衣食无忧,可她还需要个丈夫在身边啊。要不然你让她过去,你那边也需要个女人。 陈山无奈地叹气说:“这次回北京是她自己要求的,海口太热,她受不了,成天在空调屋里待长了,人也不舒服,又没有亲戚朋友,比较孤独。我何尝不想让她和孩子在海口,可是那边的教育质量也成问题,没有条件比较好的学校,孩子不在身边,她又想孩子。唉!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要不然让她在忍耐一年半载,等这个项目做完了,有了房子,你们也可以过去,她就不寂寞了。” 晚上七八点后,陈山和瑞瑞聊了几句,他突然感觉孩子长大了,是要考虑怎么安排她们母子的问题。 四、 他们回到自己的家后,陈山问任云:你说吧,那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你不是也发那么大的火嘛。” “不能这样讲,你先挑起的事端嘛!” 任云也觉得理亏不说话了。 陈山望着她笑着说:“你是一个折腾精,非得把人折腾死了再说,我本想昨天赶得急,身体太乏,在海口歇一晚上,今天回来正好能对付你。就是一天都等不及了。走!咱俩进屋说。” 陈山说完就去拉任云,任云把自己的身子死死的往下沉,陈山一没拽动说:“咦?怎么啦?几天没见胖成这样。就像沉在湖里的铅块拽都拽不起来。” 但是到底是女人,任云的力气抵不过陈山,被陈山一拽俩筋斗拉进了卧室。 任云急了说:“你轻点好不好,你看我的胳膊被你抓青了。她借题发挥甩脱了陈山的手,气鼓鼓的坐在床上,陈山要碰她,她就给陈山一脚……。 陈山第二天就走了,他和从北京请的几个策划人一起飞往海口,任云去机场送行。 陈山进候机厅,临分手的时候搂了一下任云,又抚摸了一下任云柔软的乌云,挥手进了检票口。 任云望着丈夫的背影,发现陈山这次回来对她格外的温柔体贴,以前在分手的时候从来没有那样搂过自己。 夫妻可能生活在一起久了,两个人会有心灵感应。俩人之间的任何一个小小的改变,或多或少会呼应对方的敏感区域,只是当事人一时半会不知道这种呼应的实质罢了。 (如果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94.第94章 :重返海口老板娘 一、 这年的七月份,任云带着孩子来到艳阳高照又热浪滚滚的海口探亲。 一天陈山对任云说,让她去公司跟熟人打打招呼,尤其秘书挺关心她的。 任云第二天去了公司,把她从北京带来的一些特产分给陈山的职员,她还特意拿着一包嘉应子来看秘书,秘书把任云介绍给了同在秘书室的另一个漂亮女孩子赵燕燕,像是幸灾乐祸的说,“这就是咱们漂亮的老板娘。” 任云这天把一头卷发辫了一个独辫,辫梢只用瑞瑞的皮筋扎着,在鬓角处又别了一个蝴蝶形的黄发卡,穿一身姜黄色的绉纱紧身连衣裙,无袖无领,过膝一寸,简单得体,只是在领口重重叠叠车了荷叶边,脚上一双灰色的高跟皮鞋,姜黄色最衬肤色好的人,所以任云的这身打扮简单抢眼。就连赵燕燕也看直了眼,任云和秘书在聊天,她就在旁边冷眼打量任云,想挑她的毛病。 赵燕燕的眼睛突然被任云脖子上挂的那块绿挂件吸引住了,秘书也同时被它吸引住了,摸着它说:“这是什么?这么漂亮,值多少钱。“ 任云意外的扭捏了一下说:“不值什么,百十来块钱的东西,护身符,带着玩的。” 二、 见了任云之后,赵燕燕对陈山刮目相看,从老婆的档次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品味,陈山不像一般的土老板,未发迹前找个女人凑合一下,发财后拼命在外面找漂亮女人。 任云也留意了赵燕燕,回家后,像是不经意地问起陈山,那女孩子是干什么的。 陈山这才告诉任云,这是他一个生意伙伴韩钢的女朋友,把女朋友放在自己的公司怕被老婆知道,所以才放在咱们云山公司,工资嘛!由韩刚那边拨过来。 陈山看了一眼任云道:“怎么了?你怕我在公司里养情人?” 任云打了一个哈哈。 一个星期之后,陈山带着任云和瑞瑞飞回了北京,陈山的公司最近在资金方面出了些问题,突然间银行方面都来催款。他回去找关系要通融一下。 几天下来,他才知道,这次的金融整顿是全国性的,可是云山公司开发的百合花园已经盖到一大半,大批的装修材料已从国外订货,两个月后将陆续到达海口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融到资金,把楼盘封顶。 虽然,陈山只在北京呆了半个多月,可也是最近几年在北京住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任云也习惯了这种方式,她寻找到了另外的安慰,也就不再抱怨什么。 陈山见任云如此的安静,他心里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在离开北京的头一天,他带着任云去燕莎商城,来到珠宝柜台前,让任云挑几款首饰,任云看中了一款白金镶蓝宝石套装:耳环,项链、戒指。整套设计是水波纹,耳饰像一个小贝壳倒扣在耳垂上,上面嵌满了细小的蓝宝石和碎钻石,蓝宝石成了孤独的主角;项链的吊坠像一只缩小的攥起的拳头,挂在脖子下面有一种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感觉。戒指的波纹像蜗牛壳上的螺纹,它趴在任云的手指上,幸亏像蜗牛,不然闪闪发光,总有要脱手的感觉。 这套东西将近十万,去刷卡的时候,销售员羡慕地对任云道:“小姐,你好漂亮啊!这套首饰最配像你这种皮肤好气质佳的大美人了。” 任云听了售货员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也许是太容易得来的幸福,总是没有什么味道吧! 一会儿,陈山拿着小票回来交给售货员,他看着任云对着镜子比照,就对她说:“把你脖子上这个百十块钱的绿玻璃扔了吧!” 任云不动声色地扣好了首饰盒,只是笑笑。 陈山左右打量着,拿起任云胸前的绿挂件说:“多土呀!红佩绿,我给你拿下来。” 任云笑着用手一拦,白了陈山一眼说:“别动!这不比别的,这是护身符。你让我上街买菜也戴着蓝宝石呀?” 陈山笑了说:“嗯!那样的话,得派保镖跟着你,人不怕抢就怕它被抢了。” 任云不高兴了:“是!老婆去了再来,你现在是大老板,抢手货。” 陈山觉得老婆总是这样蛮不讲理,无限上纲。但他想男人就是这么贱,只有被什么降住才走正道。他有时想,自己这么成功正是有这么要命的老婆催逼的,想对得起老婆,就得拼命工作,挣大钱,让老婆高兴。 任云和陈山从商场出来,又一起去吃了饭,在饭桌上,陈山不停的打电话接电话,任云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喜欢冒险给她带来的刺激,她和陈山之间的激情早没有了,就连有没有激情她都忘记了。 她看着陈山在电话上发号施令的霸道样子,好象很陌生,以前的陈山谦和有礼,不像现在这样。陈山是什么时候变的呢?他们之间的激情现在都跑哪去了呢? 她记起来,他们之间确实有过激情,当他们第一次有过肌肤之亲之后;光天化日之下,俩人不敢对视对方的眼睛,这就是激情;夜幕降临之后,双方迫不及待地需要对方,这就是激情。可是任云只记得有这么回事,已想不起来那种血液撞击心脏的感觉了。 (如若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95.第95章 :朋友出事寒意起 一、 第二天,陈山又飞回海口,这次他带走了他的表弟陈放,任云去机场给他们送行。 陈放和陈山到了海口机场,出口处陈山的司机和秘书来接他。 赵燕燕在公司的走廊见到陈山,陈山心事重重进了办公室,后面跟着一个中等个健壮的年轻男人,不多时各部门经理也都进了他的办公室。 公司开了一下午的会,临到下班,秘书才回来,赵燕燕忙问:陈总回来,有什么吩咐。 秘书说:“把各部门经理叫去重新安排了一下工作。陈总又从北京带回一位副总,专门负责工程。” 赵燕燕问:“就是那个和他一起回来的人吗?” 秘书说:“是!” 赵燕燕问:“老板娘这次回来了吗?” “怎么啦?你想她了?” “没有,我就觉得她很漂亮。” 秘书好像故意气她似地说:“是漂亮,那不是一般的漂亮,我还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你说咱们陈总成天把老婆放在北京他一个人在海口,就不觉得寂寞吗?” “陈总不是经常回北京,老板娘也经常到海口吗?” 赵燕燕撇撇嘴说:“我就不相信男人就这么老实,就一点不花心。他有时候单独跟我在一起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秘书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地望着赵燕燕说:“你……你……你是不是犯花痴了?我不信。” 赵燕燕蛮有把握地说:“真的!没错,我对男人的把握最准了,男人都是那样的货色。” “你说陈总是怎么个货色,我倒要听听。” “嗯……嗯……,工作狂,伪君子。” “为什么这么讲?” 赵燕燕告诉她一个秘密,嘱咐千万不能对人讲起。 二、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韩刚找陈山谈点事情,陈山正在徐永城的夜总会。 所以韩刚就开车去了,在电话里他没有提同去的还有赵燕燕。 赵燕燕一进门就看见陈山懒洋洋地半躺半靠在沙发上,屋里的几个大小老板,她都认识,按惯例,在这样的地方,每个人身边都坐着小姐。 在陈山旁边的脚踏软凳上也坐这个小姐,这位小姐个头不高,身材稍嫌丰满,一袭黑色的紧身连衣裙,被她撑得鼓鼓囊囊的。长相虽然不难看。但不是个伶俐俏皮的人,别的小姐都被男人搂在怀里打情骂俏,她却乖乖的坐在陈山的旁边给他捏胳膊,赵燕燕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他俩脸对脸在说着什么。 韩刚来到陈山身边,赵燕燕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陈总。” 陈山客气的对赵燕燕说了句:“你也来了。” 他还继续躺着,让那小姐捏了会儿。坐起身后,不时地摇着自己的胳膊,那小姐又要给他捶后背。 第二天晚上,陈山开着车给韩刚送东西,韩刚听见了汽车喇叭响,赶紧下楼,赵燕燕从楼上的窗口往下看去,见陈山打开车里的灯,跟韩刚交待着什么事情,在副驾驶座上正坐着那位给陈山捏胳膊捏腿的小姐。 王秘书听完赵燕燕的讲述,只是笑笑,心想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三、 过了不到十天,突然韩刚失踪了,赵燕燕拚命打他的手机,可他的手机总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下。 赵燕燕哭丧着脸来找陈山。 陈山一听有些吃惊,他一时摸不准韩刚为何没有了音讯。 不久,又有朋友告诉陈山一个消息,有检察院的人来调查韩刚,有可能会找到你,因为已经有朋友被传讯了。 到了这天的晚上,徐永城又打来电话告诉陈山:“韩刚转移了他们公司的二千万集资款,人已经消失五天了。这五天里如果坐飞机,绕地球好几圈了。” 徐永城问赵燕燕跟着他走了吗? 陈山说:“没有,刚才还哭哭啼啼,正说这件事情呢。” 徐永城说:“晚上咱俩请燕燕吃饭,问问她怎么回事。” 下午下了班,徐永城开车来接陈山和赵燕燕,徐永城看着赵燕燕说:“你好象也不难过嘛,韩老板是不是跟扎辫子的人穿一条裙子跑了?” 赵燕燕噘着嘴不吭声,也没听出徐永城调侃的意思。 三人到一家自助餐厅,坐定后,赵燕燕才断断续续告诉他们,那天晚上,临分手之前还说第二天晚上来接她,可是第二天晚上韩刚并未来找她,她给韩刚打去电话,韩刚好像是在一个特别嘈杂的地方,问他在那儿,他不说,只说有事,并说以后再跟她联系,不等她反应,他就把电话掐断了。这之后,她再也没打通过韩刚的大哥大。 徐永城和陈山听了赵燕燕的讲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永城问赵燕燕:“最近一段时间,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就凭赵燕燕那糨糊一样的脑袋,能想起个什么。她攒眉挖心地想了半天,徒劳无功地放弃了。 陈山一直不说话,他跟韩刚的公司之间有一些帐务往来,监察部门一深入调查肯定会来找他问话,这倒不怕,只是他不知道韩刚到底把资金转移到何处,他会不会被牵连。 谈话的气氛有些荒寥,映衬着陈山无奈的心情。 赵燕燕到底年轻,去拿食物时,就跟烤肉的小师傅说笑起来,笑声传到了徐永城的耳朵里,他回身看着她说:“老陈,你说她会不会撒谎,韩刚的事情她知情吗。” 陈山看着远处的赵燕燕说:“不太像,她还没那么复杂。” “韩刚是不是把她甩了?” “不太清楚,就看韩刚以后还会不会再跟她联系。” 没想到三天之后,赵燕燕也不再见她来上班,几天后检察院的人来找陈山了解他和韩刚之间的业务往来情况。 陈山避重就轻照实说了。 过了几天,陈山才发现好长时间不见了赵燕燕,给她的住处打电话也没人接。BB机也不回,陈山想肯定是韩刚跟赵燕燕联系上把她带走了,从检查院问的问题来看,他们还不知道有赵燕燕这个人。 他想韩刚向来很聪明,他走这一步包括对赵燕燕的安排一定是早有准备。 韩刚出事,让陈山顿感寒意,最近的政策形势都不太好,银根紧缩,政策不明,许多人出事了,许多公司的资金链断了,包括他的云山公司也是困难重重。 (如若读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96.第96章 :欲说还休家兄窘 一、 这天晚上云展来电话,陈山正好内心烦闷,就向内兄多说了几句,提起了韩刚的案子。 云展问他,是不是牵扯到你了。 陈山半天才说:“还好,现在看来没那么严重。” 云展见没什么大碍,就换了个话题说:“要不然,你让任云和瑞瑞过去吧,你们一家也该团聚了,这样两地来回跑也不是个家的样子。” “是任云的意思吗?” “我只是提个建议。” “我何尝不想让她们过来呀!前些年海口没有合适的学校,瑞瑞过不来,任云就在海口呆不住,再说任云最怕热,海口的夏天太长又热,我在这里这么多年都不太习惯,更甭说她了。” “你也别把她想得太娇气了,夫妻之间嘛为了生活,哪里就有不能迁就的呢,她也不是孩子,不是不懂这样的道理,我说你老陈呀,老婆也像孩子一样会被宠坏的。” “我不惯她,她还惯自己呐,再说她带瑞瑞也不容易,我不在身边,幸亏你和嫂子帮着她,我就不能再指责她什么了。” 陈山这样替妹妹着想,让云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 其实,云展的这个电话,是小慧非逼着丈夫给陈山打来的。事情是这样的: 一次小慧下班路过任云家,她想顺路去看看小姑子,再把她叫回家一起吃饭。 没想到在楼道口正碰上张大陆从楼道里出来,张大陆见到小慧只是客气的寒暄了一句就匆匆走了。 小慧心里纳闷,心想:怎么回到北京,北京人就不稀罕北京人啦,不似在海口时和她的亲热。 来到任云家,任云正在收拾屋子,还没等小慧问她,任云却问嫂子:“你见到张大陆了吗?” 小慧把遇见她的情况讲了,任云轻描淡写地说:“噢!他就是那样的人,最近可能碰到不顺心的事情,心里烦着呢,哪有心思还像在海口时那么轻松。” “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不太清楚,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情吧!” “他怎么老在北京,海口的公司怎么办?” “听他讲,明天他就回海口,他过来就是问我给陈山捎什么东西,我想过两天,我就和瑞瑞过去探亲,就不麻烦他了。” 这次相遇,小慧没有太多心,就是以为跟任云说的那样。 又有一天,云展下班回来对小慧说:“我今天见任云了,老远的也没有打招呼。” “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在国展中心,我去办事看见她。” “她一个人?” “跟同学。” “哪个同学?” “就是在海口做生意的张大陆。” 小慧当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咯噔”一下。她又问:“就他俩?” “嗯。” 小慧这晚想了很多,到很晚才睡着。 任云和张大陆从相逢到熟知这一过程,小慧心里都清楚。 可是他们俩之间到底越没越轨,小慧还没看出破绽,不好贸然在云展面前说破。她知道云展也是要面子的人,别人说自己的妹妹不检点,他的面子会下不来,闹不好会勃然大怒,被骂一鼻子唾沫星子。 但凭女人镜子般的心灵,小慧能感觉到自己小姑子的不安份。 这是女人对女人的感知吧! 小慧曾经暗暗赞叹张大陆眼神温柔动人,她暗想,少有男人长有这么一对清水眼。任何女人只要被这双眼睛扑捉住,没有不动心的。凭任云的貌和张大陆的情,他们俩人又……小慧不敢再往下想去。 (多票多欢乐。) 97.第97章 :孽情不灭多徘徊 一、 自从任云跟张大陆冲破了那层界线后,两个人发展成了地下情人,他们品尝着偷情带来的快乐,可是任云心里明白,这种快乐是见不得人的,有一种罪恶感沉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可是处在这种情感旋涡里的女人,有一种饮鸠止渴的决绝。人生一场难道不该做一些荒唐的事情吗?哪怕是不道德的,哪怕是背叛的。让生活拐一个小弯儿,让感情信马由缰,这也是一种刺激的体验。 任云就是在罪恶和享受之间摇摆不定,当她意识到自己是陈山的老婆时,内心的罪恶感令她不敢照镜子直视自己的脸庞。当她跟张大陆在床上翻滚逐浪时,她觉得什么都抛弃也不愿意放弃这种刺激。 小慧凭她女人的敏感,感觉到了任云和张大陆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她熬了一段日子后,不得不旁敲侧击云展。 小慧先从一则新闻说起。 这条新闻说的是一位发了财的老公在外面畜养二奶,与发妻离婚,原配夫人得不到赡养费的事情,她最后又重重的加上一句说:这是发生在深圳的故事,南方城市这种事情多,海口也一样。 云展没有吭声。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小慧又说:“陈山为什么总不把任云接过去,别是他在海口有什么女人吧?” “你们女人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尽往那上想,陈山不是干事业吗?” “干事业也不能不要老婆!你这个当哥的也不好好想想。男人不能有钱,女人不能有闲,你看任云现在闲得无所事事,孩子也不管,老公也不管,非得闲出事请来不可。她成天和张大陆在一起……,你就没有感觉?” 云展不爱听,生气地说:“闭上你的嘴,任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好好好,我说错了,我不该败坏你妹妹的名誉,我该掌嘴。但是你最好把任云劝回海口,他们以后在海口出什么事情,就没咱们的责任,不要……你和陈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小慧在丈夫面前的一番鼓动还是起作用的,云展这才给陈山拨通了电话。 二、 过了几天云展坐不住了又给陈山通了电话,这次通话却是云展主动行为。 事情是这样,这天傍晚,小慧让云展去任云处拿保温桶,因为这天任云给家打过电话说不回来吃饭了,这保温桶,小慧第二天要用它带午饭。 可是,出去不一会儿云展就回来了,但却空着手,不见保温桶,小慧就不高兴地说:“怎么让你办点事都做不好。” 云展把小慧拉进屋,可是却坐在床上不说话,小慧问:“出什么事情了?” 云展还是愣愣的。 “你……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了?” “我看见他进楼洞了。” “看看看!我说怎么着,你现在也信了吧!” “你瞎吵吵什么,什么又被你说着了?你多能。” 小慧转身要走:“那你把我叫来干什么?谁管你们家这点破事。” “你干吗干吗?你说什么呢?什么破事。” “不是破事?不是破事,你急什么?到现在你也觉得严重了?” “得得得,你知道什么。” “你也是窝囊,你就应该跟上去,把张大陆撵走。” “我怎么说,撞在一起脸上不好看,任云要是跟我闹起来怎么办?” “你就不怕以后见了陈山脸上会不会好看?她任云如果心里没鬼,她闹什么?你心里明白出了什么事吧?” 三、 云展和小慧两口在卧室里,压低嗓子子吵到最后还是决定给陈山通电话。 云展还是那些话,劝陈山把任云接回海口,也说给瑞瑞一个完整的家。 陈山问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展说没什么,一切都好。 陈山放下电话后,心里一直在想云展几次打电话的目的。 他怀疑是不是有人看见他在海口跟什么人在一起,有风言风语传回北京了。 他有点坐不住了给云展拨通了电话,他问:“任云怎么啦?” “没什么呀!挺好的。” 陈山又问瑞瑞怎么啦,云展也说没什么,挺好。 陈山又拨通了任云的电话,任云正和张大陆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缠绵着,电话铃声在深夜里出奇的刺耳,任云下了一跳,赶紧找了件衣服穿上,一接正是陈山打来的,陈山问她:“怎么还没睡?” “哦!刚躺下,正要睡觉。” 她问陈山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来。 陈山说他正准备考虑把她和瑞瑞接到海口,一家人像像样样的在一起生活。 任云听了这句话觉得特别突然,只好说:“一切听你的。” (多票多欢乐。) 98.第98章 :收拢归心重回归 一、 夫妻俩又聊了几句。放下电话后,任云沉默不语,张大陆问她陈山都说什么了? “他想让我回海口。”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在海口,咱俩照样能见面。” 任云看着他摇摇头说:“这不可能了,在海口我就应该全部属于他。” 张大陆笑了说:“你别嘴硬,不出两天,你还回来找我。” 任云心烦,生气地说:“凭什么这么说?” 正说着电话铃声又刺耳地响起。 任云和张大陆都吓了一跳,好像听到了门铃声。 原来是云展的电话,她感觉很意外,忙问有什么事情,云展东拉西扯得聊了一会儿,最后说,明天过来的时候把保温桶带来,嫂子带饭要用。 任云放下电话一看桌上的表已经一点半了,她觉得这么晚同时接到陈山和云展的电话很反常。她连忙让张大陆走。 张大陆的两只眼睛困得快睁不开了,说:“我已经跟家里那位说好今晚不回家,本想在你这过夜的。” “不行!今天太反常了。家里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地来,肯定有什么事情,不祥啊,不祥啊。” 二、 大约两个星期后,陈山回京,张罗起瑞瑞转学的事情,要走也没什么麻烦的,北京这个家还保留着,什么也不动。 临要买飞海口的机票时,陈山问任云想不想跟他单独一起去度假呢? 任云愣了一下,笑着问:“怎么想起这出呢?” 陈山轻描淡写地说:“嗨!这不是想补偿你这么多年来你独守空房的寂寞吗?再说了以后也许更加繁忙,夫妻度假也要见缝插针呀!” 任云听陈山这样说,心情复杂,陈山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还是真心歉疚? 不过,这个提议还是让任云心头一暖,她觉得陈山还是多年前那个知冷知热的丈夫。 任云提议去北戴河,陈山说海口的家不出二百米就到海边,这边的海有什么看头? “那是南方的海,这是北方的海,不一样。” 陈山这几年国内国外名山大川都领略过了,对旅游度假并不感觉多么期待,去哪里都一样,他只是想跟任云有几天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以后回到海口,又要忙得四脚朝天了,没有闲功夫了。 既然任云愿意北戴河,陈山就顺着她的意思来。 三、 北戴河此时已过了旅游旺季,各家旅馆显得冷冷清清。 陈山开车带着任云到北戴河后,找到一家干净小巧的旅馆住下。 头一天到北戴河时,已是中午。吃完饭后,俩人回屋睡了个午觉,挨到四点钟,任云被陈山拽起来,一同到海边散步。 任云不知道陈山哪来的热情,在海边陈山搂着任云的肩头,兴致勃勃地筹划着他们未来三口之家的生活,慢慢地任云的心被陈山说动了,她觉得家庭生活久违了,又有些期待。 海风吹得她的脸潮热起来,头发被湿润的空气浸得发涩。 “这种无牵挂地度假感觉真好。” “任云,以后我还会找时间,带你去度假,还要带上瑞瑞,咱们一家以后不分开了。” “女儿以后上大学,也不分开吗?” “女儿以后会离开咱们,过自己的生活,女儿要是结婚,我送她一份好陪嫁让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一生。她走了,咱们俩也老了,我就想给云山公司找一个好的接班人。我就退休不干了,到那个时候,咱们老俩口去国外度假,周游世界。” 任云觉得陈山比她想得远,都想到以后的生活,她突然觉得她离不开陈山,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心里踏实、稳重。 (多票多快乐,更新勤快欢。) 99.第99章 :餐厅偶遇好奇客 一、 陈山和任云就这样在海边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天黑了就回旅馆吃饭。 晚餐,陈山点了任云喜欢的海鲜。 任云问陈山:“你说,这里的海鲜好吃还是海口的海鲜好吃?” “不知道,我哪儿有心思琢磨着个,你说呢?” 任云大嚼着螃蟹的螯歪着头想了想说:“海口海鲜比较清淡,肉质发甜,北戴河的海鲜太腥了,口味重。” “还是海口好。” 看见老婆的胃口如此大开,陈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任云。他望着只顾吃东西的任云,开玩笑道:“如果你可以吃的话,肉肯定也是甜的。” “你是排骨是酸的。” “你可以做红烧肘子。” 任云一口把东西吐了出来说:“恶心!” 夫妻二人就这么有轻松愉快地斗嘴着,时光就这么静静地溜走了。 二、 第二天,俩人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坐在阳台上一人喝了杯牛奶,望着辽阔的大海,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就想耗到吃午饭的时候。 午饭俩人只要了碗炸酱面,饭后又懒洋洋的回房间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俩人又到海边游荡,已经没什么话可谈,只有脸对脸打着哈欠。 陈山逗任云笑道:“你的嘴张的跟蛤蟆似的。我都看见你的喉咙了。” 任云一惊,心想:只要别看见我的心就好。 陈山看看日头偏西,他说:“走吧,回去该吃晚饭了!” “咱们俩是吃了睡,睡了吃,养猪致富呢!” “我是难得有这么个闲工夫,回海口马不停蹄又忙了。所以还是好好享受吧!” “哎?这两天怎么没听你的大哥大响呢?” “我跟我的那些副总说了,还我两天清静,跟老婆在度蜜月。它一直关着呢。” “不耽误事情吗?”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三、 到了吃饭的时候,两人慢悠悠回到旅馆的餐厅,这家旅馆的餐厅很小只有六七张桌子,但布置的很素雅。整个餐厅人很少。 夫妻俩捡了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望着夕阳下的大海,沉默不语。 坐着坐着,任云突然不自在起来。 原来,就在他们的斜对面处,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也就是这个餐厅里除了陈山夫妻外仅有的客人,他们不时地向这边张望,频频打量着任云。 任云起初并不太在意,可是其中那个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居然转过身来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然后俩人还嘀嘀咕咕着什么。 其实,任云从小到大是被人看惯了的。 可是今天,她突然对这两个男人产生厌恶感,很不高兴地瞪了他们一眼,把头扭向窗外。饶是这样,可这俩个男人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依然故我,任云的厌恶感越来越强,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陈山发现了任云的不快,他问任云:“怎么啦?” “你身后那俩男人真讨厌,看什么看!” 陈山回过头,那俩男人还在看着任云,他认真地问她:“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这俩人真没礼貌。” “我去看看他们是干什么的。” 陈山来到那俩男人身边问:“你们认识我老婆?” 那俩男人忙说:“不认识,不认识。” “那看她干什么,她很不高兴。” “她是你老婆吗?”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人豪不畏怯地问。 “没听我刚才说吗?” 另一瘦高个说:“老兄,你真有福气,找了这么漂亮的老婆,刚才我们俩在议论,说她准是个电影演员。” 陈山多年来不断听到有人对任云的赞美声,从来没嫌够过,今天也是如此,他听了这话,回头看着任云,任云此时正托着腮看着外面的大海。 陈山笑了笑说:“她确实很漂亮,我也逃不脱男人的这点虚荣心。” 陈山的诚实赢得了那俩男人的好感,他们邀请陈山与他们喝酒。 “这样吧,你们跟我们一起吃,也认识认识我老婆。” 陈山把他们带过来,任云吓了一跳,但是这俩男人从近处看,倒是一脸和气,对任云的态度也是彬彬有礼的,任云对他们的厌恶感一下就消失了。 四个人坐定后,他们自我介绍说那个头发花白的姓杨,瘦高个的姓李。 杨先生说:“其实从昨天,我们就注意到你们夫妻俩了,夫妻一块悠闲度假真让人羡慕呀!” 任云莞尔一笑。 陈山很自豪地着任云的肩头,无限感慨地对他们俩讲起自己在南方打拼多年,留妻子在老家带着女儿独守空房的辛苦。这次是准备将她们母女的接回海口。临走之前夫妻俩难得空闲一起来度度假。 说得那两位陌生客频频点头称是。 突然,那姓杨的盯着任云脖子上挂着的绿佩饰说:“好玉呀,真是一块上好的翡翠。” 任云心中慌乱,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这块佩饰。 陈山笑了说:“你来看看,这块东西值多少钱?” 那老杨一口咬定:“起码不下十万,或者二三十万,再往上高的就没有顶了。” 任云和陈山吃了一惊:“能有这么贵?不可能吧?” (如若追文有期待,不妨多票多评论。) 100.第100章 :怜香惜玉隐真情 一 老李向任云和陈山介绍道:“老杨认定的肯定没错,他就是珠宝专家,我是他的朋友,这次到北京来就是陪他参加一个珠宝展览会。” 任云一听此话立刻慌了神,脸色苍白,用手紧紧捂着那块翡翠。因为她心里有鬼,张大陆曾经告诉过她,这块东西从海口带回北京后,他找过专家鉴定过,确实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现在的翡翠市场不太理想,有些滑坡,但初步估价也在十万以上,可是像老杨说的,会在二三十万元以上的价格,她却是没有想到的。 这件翡翠算是张大陆给任云的定情物,任云也很喜欢那碧绿的颜色,自从张大陆将它戴到了任云的脖子上后,她就整天带着。 可是任云为了掩盖跟张大陆的私情,只好对好奇的人谎称此物只是一个玻璃工艺品。这个秘密一直没有人查觉,可是今天却在这里差点就被人点破。 任云正在心慌意乱地瞎想的时候。 这时,听了老杨和老李话的陈山笑了说:“不可能,这是我老婆在潘家园的地摊上买的,一百多块钱,就是一个护身符。” 老杨却摇摇头说:“不可能,我虽然没有用放大镜看,但是,凭我第一眼的感觉,它就是个上好翡翠,不是一般的料器。” 陈山笑他说:“你是看走眼了。这么个东西怎么能值十万元?” 老杨又凑到近处看那挂件,任云很不情愿地挪开了手。 那老杨看了后说:“没错,我的眼光八九不离十,凭我的经验,它绝对值这个价,这次展览会上我就看到这么一块,还没有这个水头好,也没有这块大,标价六万。要不然这样,你们跟我到我的房间,我的箱子里面就有放大镜,我现在就给你做鉴定。咱俩打赌。” 陈山说:“好!如果这块东西是真的,我情愿输一千块钱,如果这是假的,你得给我一千。” 老杨说:“好!一言为定。” 陈山对任云说:“你摘下来,让他鉴定鉴定。” 任云极不情愿,她紧紧地握着那块佩饰不肯松手。 陈山是那种一遇到挑战就跃跃欲试的男人,现在有人跟他就老婆脖子上挂的饰物打赌,他的赌性被挑起,更加来劲,不由分说,掰开任云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摘下了这块佩件。 任云的脸色煞白,浑身发冷。她抱着胳膊跟着他们来到老杨的房间。 老杨拿出他全套精致的仪器,打开台灯,开始工作起来,任云则咬着嘴唇,默默地坐在圈椅里。 过了好半天,老杨才抬起头,他关上台灯,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任云,然后对陈山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输了。” 任云暗暗地松了口气。 陈山得意地说:“我说你肯定输,这就是一块玻璃。我老婆身上值钱的首饰都是我给她买的,她自己不舍得,只爱去潘家园淘便宜货。” 老杨无奈地马上从兜里掏出钱。 陈山忙说:“别别,咱们就算交个朋友。” 老杨却不容置疑地说:“原赌服输,这是规矩,你我都别坏了规矩。” 陈山只好让任云接了。 夫妻俩走后,那大失所望的老李关切地望着在椅子上发愣的老杨说:“你今天怎么拉?怎么会走眼了呢?” 老杨用舌头添着嘴唇咧嘴笑了,边笑边摇头。 老李说:“我从来没有听说你看走了眼的时候呀,难道今天见鬼了吗?” 老杨仍然不说话,一会儿他竟然笑出了声,他靠在桌沿上说:“今天是撞见鬼了,撞见女鬼了。” 老李急得直转圈,催他快讲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老杨说:“其实这块东西一上手,我心里就八九不离十地认定它就是一块上好的翡翠。还是老坑玻璃种,水头很好。” 老李急了:“那你干嘛要输给他一千块钱,你是又赔钱,又打自己的嘴。” 那老杨又无奈地笑了说:“所以我说今天是见鬼了。” “怎么讲?”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漂亮了。” 老李不明白,直瞪着眼望着他。 老杨说:“嗨!……我注意到那女的一听说我要给她鉴定翡翠时,她就慌了神,脸色煞白,极不情愿。我知道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我在用放大镜观察翡翠的时候,我猜,那女人绝对知道这块翡翠的真实价值,而她丈夫却不知道。这说明这块东西是其他人送给她的。谁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呢?” 老李还是不太明白疑疑惑惑地说:“是另一个人?” 老杨点点头。 老李又问:“另外一个男人?” 老杨道:“差不多,我的推测应该是这样。这个女人,这几年在北京并没有独守空房,她并不缺少鱼水之欢,那个丈夫却蒙在鼓里。” 老李吹了声口哨说:“世上都说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你是不是英雄救美帮她遮了丑。” 老杨笑笑说:“不要拆散他们夫妻吧,做个好人。嗨!这都什么年代了,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守活寡也太不人道。那个女人只要不再跟情夫来往,那个丈夫只要到死都蒙在鼓里,他们还是让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嘛。” (多票多评论。) 101.第101章 :涉险过关雁南飞 一、 这天晚上,任云很晚才睡着,今天真是好险啊,如果那老杨一口咬定这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的话,陈山一定会起疑心…… 第二天早上,任云就敲开了老杨老李的房门。 老杨给她开了门,老杨一见是任云,心里明白了什么,就把她让了进来,任云红着脸从皮包里掏出了一千块钱递给老杨,老杨和气地笑了,任云脸涨得更红了,她对老杨轻声说:“谢谢你,杨大哥,你是个好人。” 任云说完转身就走。 老杨急忙把她叫住,老杨说:“你丈夫是个很不错的人。” 任云红着脸点点头。 老杨转了话题:“我们待会儿就退房,你们什么时候走?” 任云说:“我们下午回北京,祝你们俩人走好。” 老杨说:“也祝你们夫妻俩一路走好。” 任云点点头就走了。 任云走后,老杨得意地把那一千块钱塞到自己的口袋里。不一会儿,老李回来,问:“咦?我刚才在走廊上碰到那个红杏出墙的美女,她冲我和气地笑了笑。” 老杨得意地将任云的来访告诉了老李,两个人对这件事情感叹了一番。 二、 陈山和任云这天下午也离开了北戴河,晚上回到北京,他们忙乱地与各位亲朋好友们告别。 陈山先回海口,两天后,任云和瑞瑞也飞到海口。 陈山给瑞瑞安排的是新成立的寄宿学校,在那里就读的大部分是来此作生意又无暇顾及孩子教育的大陆人的孩子。 一天,陈山突然发现任云脖子上的那块佩饰不见了,就问任云:“那块绿玻璃的护身符,你弄哪里去了?” 任云道:“戴着没啥意思,还怪麻烦的,就摘了。” 陈山也没有多问。 转眼瑞瑞入学两个月有余,她平时住校,周日才回家。 陈山还是天天去工地监督进度,与各色包工头,材料商,装修公司的老总周旋、磨缠。但他尽量早晚在家吃饭。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带着表弟陈放,或者是哪个部门的经理,带陈放回来吃饭,一般是陈放处理某些问题让陈山不满意了,办公室里不好训他,回到家里就可以放下老总的架子,以大哥的身份训令他,陈放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敢回一句嘴。 张大陆也跟任云有过联系,但任云推脱了好几次不想见他,张大陆不好勉强。 有一次陈山偶然问起张大陆的情况,任云说他打过几次电话问你好。 陈山说,没事让他来玩,你也没什么朋友。多一个朋友你也不会太寂寞。 几天后,张大陆给陈山来电话,约他们全家一起去红树林玩,然后在那里的河边食寮吃海鲜。陈山让他和任云联系,让他们俩商定个时间。 陈山晚上回家,任云告诉他,出游的日子就定在这个星期日。 三、 星期日一早,陈放开着车拉着陈山、任云、张大陆、瑞瑞一行往红树林出发。 这是任云和张大陆在北京分手后,近三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他,他除了瘦了点,还象以前那些快活,妙语连珠,在他的鼓励下,任云恢复了常态。她受不了他偷偷飘来的目光,为了让自己忘掉过去,她尽量不去接触它。 在红树林里,张大陆和陈山慢慢散着步聊着生意上的事,俩人感叹时下国家银根紧缩对市场的影响如此巨大,可是下面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任云和陈放、瑞瑞在一起,他们仨撇下两位生意人,快活地在杂树窠里玩逮人。 玩腻了,又绕着这个小岛边缘转了一圈,别看这个岛很小,可是要绕着它走一圈也要一个小时。 等他们回到原地时,不见了陈山和张大陆,这天天气阴冷,整个红树林的小岛上只有他们这一拨游客,这时,天空涌上一堆乌云,树林子里一下暗了起来,瑞瑞有些害怕紧紧地搂住任云的胳膊,任云心里虽然怕,但在孩子面前不能流露出来。 陈放却逗着瑞瑞,他指着旁边的一条小船说,我和你妈妈去找你爸爸他们去,你就在这条船上等着,万一今天我们不回来,你就将就着在这里呆一夜,好吗? 瑞瑞的头摇的象拨浪鼓一样,搂抱着任云的腰,头使劲往任云的怀里钻。 任云哈哈大笑说:“真没出息,真没出息,瞧你爸把你培养的,胆小如鼠。” 正说笑间隐隐听见有人喊瑞瑞。 任云说:“别怕,你爸来了。” 瑞瑞啊了一声,象刚落地找奶吃的小动物,在蒙蒙的雾气中伸长了脖子,寻找她父亲的声音。 他们又听到一声呼唤,三个人都伸长了脖子。 任云说:“在哪儿?” 陈放说,我来喊。他用两只手撑起一个喇叭大喊起来:“我——仍——在——原——来——的——位——置,你——们——在——哪——儿?” 不一会又听陈山的喊声,这次声音近了许多,瑞瑞说:“我爸来了。” 说完撒开任云就往树林子里跑。 陈放和任云在后面跟着,转过一棵树,见陈山在树林的黑影里往这边赶来,瑞瑞见了父亲,又喊又叫地扑向陈山。 陈放和任云随后也赶到了,陈山有些不高兴,顾不得瑞瑞,他厉声地对任云说:“怎么搞的,玩起来没个谱儿。” 陈放替嫂子打圆场:“哥,都是我带着他们走的,你不能怨嫂子。” 陈山瞪了一眼陈放:“我还没说你呢,你闭嘴,你以为你就没责任,你还替她兜揽,我和张老板在船上等你们一个小时了,天这么暗,马上就要下雨,淋着怎么办?说完领着瑞瑞在前面赶路。 任云和陈放做了个鬼脸,抿着嘴笑了。 一上船瑞瑞向陈山描述着他的历险,陈山的气也慢慢消了,脸色也缓了过来。船靠了岸,张大陆正坐在他定好的海鲜店外的棚子下向他们招手……。 四、 几天之后,云展打电话来,告诉任云,母亲的心脏病犯了,已经住了医院,任云一听住了院,心里就急了。她跟陈山商量想回北京照顾母亲,陈山也着急给云展通了话,一听老太太的病好象确实比较厉害。 第二天,陈山陪任云飞回北京,云展来接的机,下了飞机,他们直奔医院。 云展、任云、陈山又找到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告诉他们,老人家的病情基本稳定住,但是要再在医院住段时间观察一下。 任云和陈山商量了一下,任云留下照顾母亲,因为嫂子和哥哥还要上班,以前瑞瑞在北京的时候,他们夫妻不在,都是哥嫂照顾着瑞瑞的,所以这次母亲生病,任云就独自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安排好这一切后,陈山第二天又飞回了海口。 张大陆给陈山打来电话,那天在红树林,他和陈山想合作一个项目,所以来电话询问一下论证的情况。 张大陆和陈山说完正事后,顺便代问任云好。 陈山将任云回北京照顾母亲生病的事情告诉了张大陆。 张大陆当天晚上就给在北京的任云通了话。关心地问了问情况,任云简单介绍了一下母亲的病情,不过她非常感谢张大陆能在她疲惫不堪的时候,打来电话问候。 经过半个多月的住院治疗,任母的病情慢慢好转,任云一家人也都累得脱了形。这天在医院里陪母亲吃午饭,任云服侍老太太躺下后,趴在床边想打个盹儿;正在迷迷糊糊间,有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大陆,任云做了个动作让他别出声,张大陆把带来的水果、点心放在桌边,和任云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外面的走廊上都是人,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大陆说:“走,上我的车里。” 102.第102章 :东窗事发急救火 一、 俩人上了车,张大陆看着任云直笑说:“哎哟,我们的大美人,被摧残得不像样子,脸色暗黄,下巴变尖了。” 任云问:“我是不是很丑?” 张大陆笑道:“哪里呀!你现在有一种病西施的美,比以前更有一种韵味儿。” 任云笑了,张大陆向任云张开臂膀。 任云苦笑着顺势靠在了张大陆的怀里。 任云自从跟陈山决定要海口生活后,她决心跟张大陆彻底断绝一切关系,她也跟张大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张大陆抱着她迟迟不愿意撒手,可是任云态度坚决,不容置疑,所以张大陆也无可奈何,俩人定下规矩:以后不见面只限于打电话互相关心一下…… 可是这半个多月来在医院衣不解带地照顾母亲,任云确实非常疲惫,现在张大陆特意赶来看望,任云像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靠山一样,觉得心里非常踏实,张大陆自从跟任云决定分手后,他一直想让任云回心转意,无奈任云去意已定,他也只好做罢。这次来看任云,见任云被摧残得厉害,心中不免生出怜香惜玉之心…… 这天晚上,张大陆陪任云回家,俩人又推翻了当初分手时的规定,相拥着进了卧室,这真正应了“小别胜新婚”的俗语。 两个人都是干柴遇烈火,分别几个月再次云雨,激情四溢,不能自持,他们早把想要收回的心又放纵了,重又恢复了地下情人的关系。 俩人这次恢复,似乎不管不顾一切规矩,他们频繁见面,频繁云雨,不停地亲吻,不停地拥抱。全把身后的家庭、责任、道德、约束抛在了脑后面。 二、 这是一个冬天的下午,海口的这个时候,气候最宜人,令人舒服得像要放松了警惕,就在这个时候陈山在海口的办公室接待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这个女人三十多岁,长的细眉细眼,高挑个儿,身材偏瘦,也许脸上打了粉,皮肤显得粉白粉白的。她穿一件黑色毛衣,蓝西裙,手里紧紧攥着一只皮包。 这个女人对陈山说:“对不起,你是叫陈山吗?” 陈山很奇怪点点头说是,忙给她让座。 这女人说:“不好意思,你没让我进来我自己就闯进来了。” “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张大陆的老婆。” “哦!你好,你好,请坐。” 秘书赶紧出去给张大陆的妻子倒了杯茶。屋里只剩下陈山和她。 陈山客气地忙问:“张老板现在忙什么?好久不见了?” 张大陆老婆看着陈山冷笑一声,也不回答陈山的问话。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陈山。 “什么东西?”陈山被张大陆老婆奇怪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跟张大陆非常熟悉,所以对他的老婆也应该礼尚往来,可是……陈山面对这样一个满脸杀气的女人,却退缩了。 “陈总,你看看就知道了,我希望你好好管管你老婆。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出息。”张大陆的老婆冷冷地说出这些话后,微微一笑,嘴角上带着一丝嘲笑。 陈山脑子一片空白,疑惑地从望着对方递过来的大信封,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大陆老婆见陈山迟迟没有醒悟,就替他从大信封里抽出照片,返手递给陈山。 这下陈山看清楚了照片的人影是谁,他越看脸色越难看,手在发抖。 张妻见有人也为这事痛苦,心里平衡些。 陈山没头没脑地问:“在哪?他们在哪?” “你说谁?”张妻兴灾乐祸地问道。 陈山突然站了起来,打开门冲走廊大喊:“秘书,秘书!”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吃惊地望着爆怒的陈山。 这时陈放从外面进来,见陈山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情,赶紧进了陈山办公室。 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张妻,又看见摊在茶几上的照片,他捡起一看呆在了那里,他叫了一声:“哥!你说怎么办吧?” 陈山阴沉着脸,把牙咬得咯嘣咯嘣地直响。 这时,有人通知秘书,秘书小跑着进来,红着脸说:“陈总,我刚去洗手间。” 陈山和她进了办公室,茶几上的照片已经被陈放收好。 秘书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她不敢问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站在陈山的身边,张大陆的老婆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一声不吭站起来就走了。 秘书更摸不着头脑。 陈山慢慢平静下来,他对秘书说:“订去北京的机票,越快越好,有今天的今天就走。” 秘书一会儿回来说:“陈总,今天的飞机已经没有票了。” 陈山说:“订飞广州的机票,我从广州转道去北京。多晚的都要。” 秘书一会又回来说:“最近的一趟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 陈山说:“让会计给我拿一万块钱,我马上走。” 陈山一回身,不知陈放何时不见了。 不一会秘书陪着会计送来还未拆封的一万块钱给陈山。 三、 陈山连家都没回直接赶到机场,他从没有象这次旅行这样空着手上飞机,他的脑子也是空的,可是他的心口却堵得发闷。 他只有一个心思,尽快见到任云,要亲耳听她告诉自己,这些都假的,都是张大陆老婆嫉妒吃醋,捏造出来的。 飞机在空中飞行半个小时,落在广州白云机场,陈山马上去办理了去北京的机票,去北京的飞机晚上十一点起飞。 在候机的时候,头脑发怔的陈山突然想起,大约半年前,任云在电话里跟他吵架的事情,为了那次争吵,他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北京,就是这个航班。 这时,陈山的手机响了,可是他连接电话的心思都没有,就由着这么响下去吧!过了不一会有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陈山扭头一看,是陈放。 103.第103章 :亡羊补牢还有望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一、 原来,陈放看了照片后,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二话没说径直下楼,开车就往海甸岛赶去,他知道张大陆的公司,进了公司,他问张大陆在哪,有人告诉他在二楼的总经理室,他今天刚回海口。 陈放没有敲门就闯进了张大陆的办公室,张大陆一见是他,刚想招呼,陈放来到跟前一拳就出了手,正好打在张大陆的脑门子上,张大陆身子往后一仰,凳子随后也翻倒了,陈放跳起来越过桌子,桌子上的东西全被扫在地上……。 这时外面有人冲了进来,把他俩拉开,来人说要报警,张大陆心中明白,他摇摇手说:“让他去吧!” 二、 陈放大摇大摆下了楼,又将挂在墙上的镜框和竖在门旁玻璃屏风砸个稀碎,整个楼里传出恐怖的玻璃爆炸声。 陈放砸完后扬长而去,没人敢拦。 陈放回到公司,陈山的办公室里只有秘书在打扫卫生,陈放问:“陈总呢?” 秘书把陈山赶往北京的情况说了。 陈放正要走,秘书拦住他问出了什么事?陈总的脸色那么难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陈放没有回答她,直接到会计室,向会计借五千块钱,以后从工资中扣。 陈放从会计室出来就出了公司,开车直接到机场,把车停在停车场内。 进了大厅补办了一张最近一趟飞广州的机票。 到了白云机场,他又办了去北京的机票,然后就在整个候机厅里找陈山,可是没有见到陈山的影子,陈放到广播室要求找人,广播找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候机大厅里,陈放等了一个小时,他楼上楼下各个角落都跑遍了,也不见陈山的影子。 陈放只好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陈山的大哥大,可是铃声响了好久就是没人接听。他就不停地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有一个电话铃声久久不断,和电话里的铃声此起彼伏,陈放猛然向铃声响起的地方望去,正见陈山坐在不远处的窗边,窗外是漆黑的夜晚和这座城市繁华的灯火,陈山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他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脸,正映在窗上。 陈放悄悄坐在陈山的旁边,他道:“哥,我找那畜生教训了一顿。” 陈山还是沉着脸啥话都没有说。 这时陈山的手机又响了,半天他才拿起,一看是云展家里的电话。 接通,云展心情沉重地问陈山:“老陈。” 陈山没有回答,云展一连问了几声,陈山还是没有回答。 云展又问:“老陈,你在哪?” “机场!” “哪个机场。” “白云!” “几点到北京?” “两点!” “我去接你,给你带衣服去,北京现在的夜里冷了,不比海南暖和。” 原来,张大陆挨了打后,他首先给任云打电话,任云正在家里准备去海口的行李,一接到电话,她跌坐在床上,这下她慌了神,就像小偷栽在了赌咒发誓金盆洗手的最后一偷上,被人拿住后,懊悔,绝望、恐惧一齐涌上心头。 她先给嫂子打了电话,小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任云到底是把事情玩大了。 小慧问任云:“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张大陆到底有没有关系?” 任云只好说:“我们已经约好要分手了。” 小慧叹了口气说:“我和你哥的怀疑到底成了真。” 任云不吭声,小慧听到有抽泣声,知道这个时候骂小姑子已经于事无补,她把自己的火往下压了压说:“你说怎么办。” 任云央求小惠说:“你去找我哥,让他给老陈打电话。” 小慧说:“找你哥有什么用?出了这样的事,你哥怎么有脸面对朋友?” 任云自知理亏,拿着电话不停地颤抖。 小慧只好说:“我跟你哥说说看看吧!” 云展到家后,被小慧拉进里屋,云展一听任云和张大陆的事情被捅破了,他道:“这事,让她任云自己跟陈山处理吧,我不管了。让陈山把她领走,要打要剐,要休要杀,随他陈山怎么办,我是没脸见朋友了。” 小慧说:“这件事你不管谁管,我早就跟你说过,你那个好妹妹不对劲儿,她跟那个姓张的……在海口就不对劲。” 云展生气道:“哦!你在海口就知道不对劲,那你为什么不拦着呢?非要到现在事情败漏了再马后炮,让我去救火。” 小慧争辩道:“我那时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 云展在媳妇面前很丢面子,不等小慧说完甩手就走。 小慧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找出通讯薄给陈山拨电话,家里没人接,手机只响铃没人接听。她又拨通陈放宿舍,接电话的人说陈放不在,再问去哪儿了,就说不知道。再问陈山在哪儿,回答说:“谁敢管老板的事情。” 任云一听找不到陈山,没有丈夫的音讯,她也急了,担心起来。 小慧说:“你现在担心也没办法,陈山现在心里肯定很乱,不会平静的,等他平静了自然就接电话了。” 小慧又告诉任云,云展也甩手不管了,心烦地说:“你看这事闹的,家里鸡犬不宁,我还得找你哥。” 小慧放下电话,下楼找云展。云展正站在马路沿子上看路上飞驶的汽车。 小慧对云展说,陈山现在联系不上,让他回去想想办法。 云展有气无力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慧还是把云展哄上了楼。 云展回家后守着电话隔一段时间拨陈山的大哥大,一直到陈山接了电话。 云展听得出陈山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问一句说一句,每次只崩俩字儿。 电话两头的两个朋友虽然见不着面,但是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他们彼此很熟,熟悉对方的一颦一笑,可是谁都猜不出这件事情的发展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就这样不真实地握着话筒,象儿时玩的打电话游戏,煞有介事地沉默着。 足足有五分钟,最后云展说:“好吧!老陈,咱们待会见。” 云展让小慧现在就去任云的住处。 小慧来到任云的家,任云给开门,任云并不像小慧想象的那样慌乱,象往常一样打扫房间。 小慧告诉任云,陈山现在在白云机场,赶十一点的班机,凌晨二点到京,云展去接机。 三、 在白云机场,陈放和陈山足足枯坐了三个小时。没说一句话,陈放给陈山递烟,陈山就抽,陈放给陈山递水,陈山就喝。 他们俩是旅客中最奇怪的,手上没有任何一件行李,唯有陈山手中的大哥大。他们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三点。 小慧和任云谁都没有睡。 陈山、云展、陈放进屋后,小慧忙张罗给他们倒饮料。 任云在卧室里坐在床上,陈山进了卧室,小慧忙把卧室的门关上。 云展、陈放和小慧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处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经验,尤其云展愁眉苦脸的,他直揉自己的面颊。 这时,任云开门出来说:“你们先回去吧,他睡着了。” 其实陈山并没有睡着,是任云想自己解决问题。 夫妻俩人呆坐了一会儿,陈山问:“你是想跟他走还是想留下来,如果你跟他走,我放人,但是只要让我揍他一顿,如果他没有被打死,他可以到我这里来领人。” 任云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山又问:“既然你要留下来,我可以饶他这一顿,但是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不要见他,不跟他有任何联系。” 任云点点头。 陈山又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多长时间了?” 任云不说话。 这一夜俩人都没有脱衣服,在床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陈山、任云、陈放、小慧坐下午六点的班机飞往海口。 小慧去是云展的意思,让小慧安慰陈山,可陈山却一路上一言不发,小慧觉得没被主人邀请,纯粹瞎起哄被云展赶上飞机,心里老大的不愿意,又埋怨起丈夫来了,老让自己的老婆干擦屁股的事情,自己则当缩头乌龟,让人心里撺火,但她转念又理解起丈夫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104.第104章 :伤到内心话无多 一、 临走前,云展和陈山坐在沙发上面对面抽着烟,却一句话也没说,等送走他们之后,云展才发现,卧室里的青花瓷瓶托台灯被砸碎了。 小慧跟着他们回到了海口,他们下飞机的时候已是晚上快十点光景,天下着雨,这让小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气氛,好象是前世的经历,与今生重叠,可是心情却大不一样,那是一年前的这个季节,那时的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迷离的雨中,有一种浪漫氛围。可是今天这种雨景却有一种凄惶。 进了家门,任云和陈山一言不发,小慧有劲使不上力。 二、 陈山也不像以前那样准时准点回家吃饭,现在他不在家吃饭。一般都到晚上十二点之后才回家。早上九点起来,饭也不吃就走。 任云也不说话,小慧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散步,她就默默跟着小慧下楼。 三四天之后,夫妻之间也交谈几句,但从不触及这个棘手的问题。 小慧待了一个星期就走了,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山打来电话,是任云接的电话。 “我找小慧。”陈山对任云说道。 任云把电话交给小慧,他对小慧说:“我在下面等你,今天送你去机场。” 小慧临出门,任云说:“我不去送你了,嫂子,祝你一路平安。” 从海景湾到机场,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十分钟就到,停车后,陈山没有下车的意思。 小慧知道他有话要说,可是对方却迟迟不开口。 小慧说:“陈山,你和任云之间的事情,我和云展心里着急,但是都不好插嘴,你回去和任云好好谈谈,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陈山说:“小慧,如果任云有一半你这样的贞洁,我就高兴了,云展是个有福气的男人。” 小慧想了想说:“小陈,有一句我一直想提醒你,你太惯任云,她太闲了,这不是好事。当然我知道你宠她是因为爱,可是……有的时候却……” 小慧不知道往下该如何说。 陈山沉默着不说话。 小慧坚持不让陈山送她进候机厅,陈山却没有马上走,他坐在车里,目送着小慧进侯机大厅,小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的一刹那,他有一种尘缘了断的感觉。 三、 这天晚上,任云是一个人吃饭,吃完饭她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到十二点任云上床,丈夫都还没有回来,她只好自己先睡。 到了半夜,她迷迷糊糊听见楼下有声音,知道陈山回来了。任云迟迟没有等到丈夫进卧室,她知道陈山一时半会的怒气肯定不会消失。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陈山正在卫生间刮脸。 任云忙去厨房准备早餐,刚把牛奶热好,就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陈山走了。 下午,任云接到陈山的电话,电话里陈山听到她的声音犹豫了许久,陈山没有对她有任何的称呼说:“今天晚上六点半,在楼下等我,咱们一起去吃饭。” 六点二十分,任云就打扮好,到楼下等着陈山。 任云今天一身黑色:“上穿黑色高领毛衣,黑呢子小喇叭裙,深灰天鹅绒紧身裤袜,脚上一双黑色鹿皮中跟鞋,衬得她脸色更加惨白,她下楼后左右看看没有陈山的车,索性去他的公司等他。 上了楼正碰上陈山送客人出来,看见任云,好象碰见一个陌生人,他愣了一下说:“你在办公室等着,我一会过来。” 这么平凡的一句话,让任云心头一热,她进了陈山的办公室,秘书正好往外走,见了任云眉开眼笑地说:“要想俏一身黑,你真漂亮。” 任云的脸上讪讪的。 她们俩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正说着陈山进来,秘书笑着说:“你们俩真让人羡慕,形影不离。” 陈山和任云都笑了,他们俩都听见对方的笑声,互相看了一眼,突然觉得眼神陌生起来。 陈山将车开上了路,问任云想吃什么,任云问他吃什么,陈山说今天有点冷,就去亚雯吃涮肉吧! 陈山今天对任云格外客气,不象对妻子,倒像是对自己的上司,进饭店的时候,陈山居然给任云拉门,让任云先进,任云不习惯地谦让了一下,夫妻俩作做的举动,拦住了后面的食客。 陈山今天这样反常,任云心中不安起来,知道他后面必有更大的动作。 点菜时陈山问任云喝不喝酒,任云说你开车就别喝了,陈山说咱俩喝瓶啤酒不碍事。 吃饭的时候,陈山从锅里面夹出一筷子涮肉给任云放在她的碗里,任云忙说我自己来。 陈山隔着缥渺的蒸汽,看见任云的头发有好长时间没有打理了,头顶上的花卷没了都堆在发梢上,披在肩头。偏分的发线把三分之二的头发赶到右边,她的右边脸和隐在黑影里。陈山心想,任云瘦了。 这天晚上,他们比平时上床要早,各看各的报纸杂志。 看累了关灯睡觉。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睡意,陈山伸出胳膊搂任云,任云往陈山的怀里靠……,当陈山抽身离开时,他卷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去了隔壁的房间过了一夜。 四、 第二天,任云起了个大早,忙着准备早餐。 可是陈山却看也不看摆在餐桌上食物,就要走。 “吃了早饭再走吧!”任云以为头天晚上的肌肤之亲,是夫妻俩人和解的开端。 陈山象没听见一样还是走了。 陈山开始对抗任云的任何问话。 一连几天,任云看见陈山总穿一件西服,她让小保姆赶紧抢在陈山没穿上它之前拿去干洗。 任云又替陈山选好一套西服和领带平放在床上,任云告诉他上班的时候就穿这套衣服,可是陈山却从小保姆手里拿过要送去干洗的西装穿上。 “怎么跟你讲你还要穿这个,说着她上去要脱陈山的西装。” 陈山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指着任云的鼻子说:“别动,别碰我。” 他说完将她的手一甩,把任云凉在一边,扬长而去。 几天后陈山进家门,告诉小保姆,车上有两箱饮料,让她搬进来 小保姆搬进来后问任云,放在哪里? 任云说:“放在冰箱旁边。” 陈山对保姆说:“不!你给我搬到楼上卧室的床上。” 小保姆看看陈山,看看任云。 任云对她说:“别听他的,他爱开玩笑,放厨房。” 陈山提高嗓门对小保姆说:“我没开玩笑,给我搬到楼上的卧室大床上放着。”然后他挑衅地望着任云。 小保姆不知所措,任云一甩手走了。 陈山对发愣的小保姆说:“听见了没有,快去!” 阿霞只好把饮料搬进卧室,放在床上。 陈山晚上在另一间房睡觉,任云在大卧室一连三天晚上都拌着两箱饮料入眠,不敢擅自移动。 他们开始分居了。 到了第四天,她实在忍不住,拉住陈山大吼起来:“你让阿霞把那箱饮料搬走,我实在受不了了。” 陈山轻蔑地看着她说:“你真笨,我让阿霞放哪你就真守着它?你看它碍眼,你把它喝了不结了?” 陈山的话让任云哭笑不得,但是她依然不敢擅动那箱饮料。 105.第105章 :夫妻无语靠留言 一、 这天晚上,任云上床睡觉,陈山敲门进来找东西,他看见床上的饮料说:“哟!这箱饮料代替了我的位置,怪不得我另谋出路呢?” 陈山想开个玩笑,故做调侃的样子,可是听起来却是怪怪的,语调也是干巴巴的。 任云生气地坐在床头,陈山打开柜子找东西。 任云抓住他的胳膊不放,陈山笑嘻嘻地问:“干什么?” 任云使劲拉着他的胳膊,陈山躲着她说:“别!别!让别人看见不好,别这么粗鲁,好不好?” 任云撒开手,她被捉弄得够呛,陈山又逼她生气地说:“我教你的最佳办法,就是把它喝了。” 陈山说完就要出门,任云冲陈山吼道:“告诉你,别欺人太甚,是杀是剐你来痛快的吧。” 陈山站在门口慢悠悠地说:“你充什么英雄好汉,生气发火骂街打人的应该是我,轮不到你。”说完走了。 又一天晚上,陈山回家,任云在看电视,陈山进屋后,直奔厨房,他打开冰箱找东西吃。 任云跟进厨房,把陈山拿的冷牛奶倒在瓷碗里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给陈山端出时,陈山已拿着另外一个冷牛奶,就着饼干边吃边往外走。 任云说:“我已经给你热好了,不要吃那个冷东西。” 陈山客气地说:“不用了,谢谢。” 陈山的公司要布置一个会议室,他找人去家里把客厅里的沙发、音响都搬到了公司的会议室,家里的客厅被搬空了。 这是早就和任云商量好的事情,所以公司员工来搬走的时候,任云并不觉得意外,以前,她和小慧去逛一个大的家具店的时候,看好一套褐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早就想换掉现在的沙发。 这天下午,司机接任云和陈山出去的时候,任云告诉司机想去家具店。 陈山没吭声,可到家具店门口的时候,陈山问司机:“车开到这来干什么,开走!” 司机说:“这……这不是老板娘刚才吩咐的吗?” 任云忙说:“是我说的。” 陈山看着任云对司机我:“我没说要来,开走。” 任云说:“家里的沙发不是搬走了吗?我说要来这里挑一套沙发。” 陈山像是没听见任云的话,对司机说:“看我干什么?开走,我没说要来这儿,我没说要买沙发。” 任云气得拍了一下陈山的后背,司机无奈只好把车开走,两人都不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实在太尴尬,司机只好打开车里的音响。车开进了龙珠新城的公司,陈山和任云平静地从车里下来,一个进了公司,一个回了家。 晚上陈山回家,任云发火地问:“为什么不让司机在家具店停下,不是说好了吗要去挑沙发?” 陈山不理任云,就像没有任云这个人似的。 任云像一个爱唠叨的老妇人,跟在陈山的屁股后面。陈山到哪儿她赶到哪儿;厅里空空荡荡,用话也填不满,说话带回声。 任云问:“没沙发怎么坐人,看电视坐哪儿?” 陈山来到书房要打电话,任云上去摁住说:“我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陈山仍然不理任云,任云说:“你这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吗?” 陈山伸胳膊挡了一下任云,进了厨房。 任云的眼泪流了下来说:“陈山,你不要借题发挥,如果你要惩罚我用不着这种方式,你直接说好了。” 陈山看了一眼任云,轻蔑地笑了笑出了厨房,临走拿了一把椅子。 任云指着空荡荡的客厅说:“你看,沙发也没有,来了客人都坐哪儿?” 陈山狠狠地把椅子放在原来放沙发的位置上说:“坐椅子一样看。” 任云:“来客怎么办?” 陈山:“像日本人一样,来客人坐地下。我去买几个垫子来。” 任云:“你要气我,用不着拿你的客人撒气。” 陈山指着任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还知道你丈夫会生气,咱们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你才知道?你这是给脸不要脸。” 任云愣住了,陈山说:“你给我滚,省得我控制不住,你吃亏。” 任云泪流满面扭头上了楼,她像泡在冰雪水里一样,浑身彻骨透凉。 任云气恼地跑上楼回到房间,披了一件毛领子枣红色长毛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心里乱糟糟的。她打定主意,一切都由陈山发落。 在她苦想之际,门外一阵锤子的敲击声,任云心里一阵狂乱,以为陈山要将门钉死,从此不让她出门!她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锤子的敲击声停止了,有人敲了三下门,任云嘶哑着嗓子说:“进来!” 但是敲门的人没有进来。 任云在床上枯坐了一阵才下床打开房门,屋外早已没人,任云出来一看,在门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着:有事,星期一回(以后有事留言,不用给我通电话,拜托!)另外,客厅就这样让它空着,我喜欢这样,挺好! 二、 任云站在黑板前愣了半天,她好象看见了陈山恶狠狠的脸。 刚开始任云不愿意在上面留言,好象小偷做了案留下证据似的,黑地白字,想赖都赖不掉。 可是那黑板的存在是去不掉了,这给她增加了一个负担:时刻留意黑板上陈山的留言,陈山有什么要求她做的事情,她赶紧去办。 一次陈山在黑板上留言:下午到办公室来一趟。 这天下午任云就到了陈山的公司,陈山不在办公室里,只有他的秘书在,秘书见了她说:“哎呀!你终于来了,你等会儿。” 说完她去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拎着一网兜的芒果交给任云说:“这是我老公去下面视察工作,当地人送的,给你拿一些。” “是你找我?”任云问。 “是呀,我昨天跟陈总说,要给你送点东西,让你过来一趟,他告诉你了?” “他人呢?” “去工地了。” 刚说着话,桌上的电话响起,秘书忙去接电话,任云一听就是陈山打来交待事情的电话。 秘书认真地记下陈山要她办的事情,最后秘书问陈山:“您太太在这里,要跟她说话吗?” 陈山说不用,就挂了电话。 秘书放下电话,对任云说:“陈总马上回公司。” 任云一想在公司和丈夫见面很尴尬起身要走。还没出门,陈山进来,身后跟了一群人。有任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陈山却像没看见她似的,任云偷眼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很不好。 等秘书一回头,任云已经不在了,这天晚上夫妻俩依然一宿无话。 三、 第二天,陈山中午没回家吃饭,任云出去买东西回来,习惯性地看看黑板上的留言,黑板上又有一条留言:下午到办公室来一趟,任云望着黑板愣住了,她搞不明白这句话是今天新写的还是昨天留下旧的。 她想给陈山打电话,可是陈山已经发下话来,她不敢违抗。 任云心想,公司也不远,还是去看看有什么事情。 任云到了陈山的办公室。 陈山正在打电话,她只好坐在沙发上等。 陈山打完电话,一会儿出去叫来自己的副总商量着事情,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见了任云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任云像是个多余的人。 她起身去了秘书的房间,秘书也正在忙,抬头见她来了说:“咦?你今天下午有空来公司逛逛?” 任云点点头,秘书小跑着出去送材料,临走对任云说:“你先坐,我忙完了过来陪你说话。” 106.第106章 :夫妻间隙瞒外人 一、 任云坐在那里确定,黑板上的留言是昨天的,今天没人在这里等她。 她不等秘书回来就走了,在电梯口等电梯时,秘书跑着从厕所出来,惊奇地问任云:“你怎么走了?” 任云说:“你们这么忙,我在这儿挺碍事儿的。” 秘书抱歉地说:“这两天忙,忙过了,你再过来找我。” 任云拉住秘书问:“公司出什么事情了?我看你们都匆匆忙忙的。” “你不知道吗?哦——一定是陈总怕你操心,不敢告诉你,现在工程快要完工,可是资金却有一个大块缺口,几位副总和陈总成天在设法想办法融资呢。” 二、 任云回到家秘书说的话还在耳边响着。 第二天一早,陈山在黑板上又留下一句话:“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 任云这天晚上自己胡乱打发了一顿。可是第二天一早,陈山走后,任云看到黑板上依然写着: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她没加思索地认为这是陈山今早留下的,这天她没有准备任何晚餐,自己早早地热了一杯牛奶,煎了两个鸡蛋,胡乱凑合了一顿。 吃完饭,她想起家里的牙膏、香皂快没了,就来到龙珠超市,买好东西回家。一开门,见陈山在厨房里正煮冻饺子。 任云心头一颤:“他难道没吃晚饭?“ 她就接过陈山手里的勺子,陈山顺手交给了她,坐在餐桌边,看起报纸来了。 任云煮好了饺子,给他端到了桌上,又倒了一小碟陈醋,滴了几滴香油,剥了两头蒜,给陈山拿去时,陈山已经吃了一半。 任云把醋碟和蒜头摆在他面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起身进了大厅。 任云回头看了一眼黑板,黑板上还保留着那句话,就是因为这句旧话,陈山没有吃上现成的饭,她心疼起丈夫来。 任云想了想,在黑板上写道:我把昨天的留言当成今天的了,对不起!以后留言在后面加个日期,这样就不会产生误会,就不会耽误事情了。 这是任云第一次在黑板上写字,像哑巴终于开口说话,但却不能用耳朵听,要用眼睛去看。 任云写完后,用指背敲了敲黑板,陈山像是没听见一样把最后一个饺子吃完。 但是第二天开始,陈山留言都写了日期,陈山还是一位挺听话的丈夫。 从此后再没有闹过误会,夫妻俩还有一个默契,每个周末,任云在接瑞瑞之前,会把黑板上的字擦掉。 瑞瑞在家的时候,他们之间如果有什么话要说,就会对瑞瑞说:去!告诉你爸,做什么什么事儿。或说:去!跟你妈说,什么什么事儿,所以瑞瑞一直不知道父母在冷战。 孩子看见家里挂着黑板,高兴地在黑板上演习算题,并找来父母当他的学生。父母稍一走神还要挨训,她就像老师一样把黑板敲得霹雳趴拉直响,并说:陈山,任云,你们为什么在课堂上交头接耳不好好听讲,做小动作,难道你们都会了吗?可是考试为什么总是不及格呢?嗯? 陈山对女儿说:“报告老师,我没有跟她说话,是您看错了。” 瑞瑞就会转向任云问:“你!还有什么辩解的吗?” 任云没好气地看着女儿,本身就被强行扭坐在这里,懒得回答。 等星期天晚上送女儿上学后,他们夫妻俩就把瑞瑞的杰作都擦掉,继续他们之间黑板上的对话。 三、 日子又过去了半个月,一天海英打来电话,说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想两家人在一起聚聚,她问陈山这个星期六晚上有没有空。 任云说:“我先问一下,明天给你回话。” 这天晚上陈山很晚回家,任云在卧室里看书,陈山一进门就看见黑板上一行字:“英姐邀请咱们聚聚,说是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记住,是这个星期六。你要是这天没有其他安排答应去,留个话,我好给人家一个准信儿。” 任云听见外屋有动静,出来一看陈山正坐在临时放在厅里的凳子上看电视,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套茶具,任云倒了一杯水放在陈山的旁边,可陈山却不碰她的,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任云只好重回卧室,进屋前敲了敲黑板。 陈山还是不回头。第二天一早,任云起来做早餐的时候,看见黑板上写着:“一定去!” 任云给海英回了话。 星期六这天早上,陈山在黑板上留下话:“到点我来接你。” 这天下午,任云打扮好自己。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道陈山以什么样的方式叫她下楼。 陈山确实为怎么叫任云下楼费了一番心思,开始他摁喇叭,任云没听见。他只好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他先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后,让秘书马上给任云去个电话,让她下楼,他正在楼下等着呢。陈山向秘书谎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任云接到秘书的电话后,赶紧下楼,陈山的那辆红色凯迪拉克已停在了门口。任云上车后,夫妻俩依然没给对方一个眼神、一句话。 四、 原来,这次聚会是在潮江春中餐厅,主要的原因是海华的丈夫洪川新近正式提升为处长,年纪轻轻的有如此大的成绩,值得庆贺,其次的原因确实两家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双方都工作忙。 陈山和任云心中明白,是因为他们自己正闹得天翻地覆,无暇与他们一家联络。 席间的热闹自不必说,陈山、任云各自有说话的对象,倒没有碰到什么尴尬的局面,也没让外人察觉夫妻俩人的冷战。 饭后众人兴趣盎然,有人建议打几圈麻将,耿树森说想找人下棋,这些建议得到一致同意。 陈山对耿树森和海英说:“让任云上你们的车走,我有点事情,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 所以在停车场,任云被海英莫名其妙地拉上了子弹头,眼睁睁地看着陈山的红色凯迪拉克车开走。 任云心想:陈山不会在这样的聚会上给自己难堪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夫妻情份是没有了。 到了海英家,大伙分成两拨,女人打麻将,可只有三个女人,海英命令洪川陪着他们三个女人打麻将。耿树森眼巴巴地等陈山来下围棋。 可是,陈山说好一个小时后再过来,所以耿树森只好坐在老婆身边看四人打麻将。 不一会儿,陈山回来,开门的是洪川。 陈山把洪川拉到里屋,塞给他一个小盒子。 海华正好看见,就说:“你们俩干什么呢?推推搡搡的。” 洪川说:“陈总太客气了,非要送我一块手表。” 海华抢过小盒子说:“我看看。” 她打开一看,在深蓝色丝绒里子上躺着一块通体银色的手表。 海华拿出来说:“真漂亮,你戴着看看。” 洪川说:“这多不好,让陈总破费。” 海英也进来,埋怨陈山不该这么客气,都不是外人。 任云跟着进来说:“还是让洪川收下吧,今天值得庆贺,也是我们的心意。” 陈山没接任云的话茬儿,却贯彻了任云说话的精神,把手表给洪川戴上。 耿树森一叠声地对陈山道:“好了,好了,他们玩的高兴,我正缺一人跟我下围棋,你快快入座。” 陈山就陪着耿树森下棋。 打了几圈麻将后,海英喊陈山和洪川:快给你们的娇妻倒水砌茶。 107.第107章 :烫水浇妻陷窘态 一、 陈山和洪川赶紧行动,洪川去厨房沏茶,陈山站在海英身后观战,看了一会就给她支招儿。 任云坐在海英的对面,陈山正好一抬眼看到任云的脸,任云今天把头发都束在脑后,连前面的刘海都用黑卡子夹住,脸上一尘不染。灯光从顶上射下,她的脸沟壑起伏,睫毛根根毕现映在丰满的下眼睑上,桌面上的反光把她的眼睛照得明亮、妩媚。 陈山的心里有阵慌乱,好长时间没有这样看过她,有些陌生。 正想间,海英不知该出什么牌,回头争取他的意见,正看见陈山盯着任云,海英又看了一眼任云,她弄不明白这老夫老妻的两口子,何以这样看不够。她觉得十年以上夫妻的脸,就像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什么好看的。陈山和任云今天表现的有些不太对劲,但海英又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正想问,她出的一张牌点了别人的炮,她开陈山的玩笑:“瞧!站在我身后面,原来不是看牌方便,是看人方便。” 在座的人都笑了,海华问:“陈大哥,看谁呢?” 海英笑道:“还不是看老婆呗!” 海华说:“陈大哥,你成天一步不离,看着嫂子,是怕她跑了呀?” 在一片笑声中,陈山离开麻将桌去下棋。 麻将桌上的人继续在逗任云,任云只是笑不说话。 快十二点的时候,两边的战局正酣,谁也没有罢手的意思,陈山起身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又被海英叫住说:“你先别走,给我们倒点水,好长时间了。” 陈山正要去给她们续水,海华说:“麻烦你陈大哥,我不想喝茶水,我想喝饮料。” 陈山打开冰箱,里面各种果汁、汽水类饮料满满当当,陈山问她们都喝什么? 有人说要喝饮料,有人说要喝牛奶。 陈山问海英:“英姐,要什么?” 海英说:“你重新沏一壶菊花茶,晚上天气有点凉了,热热的菊花茶喝进肚里正舒服。” 海华说:“今天晚上吃的东西不消化,正好喝点可乐,消化消化。喝茶的都是上了年纪坐机关的人的习惯。” 海英不理海华,却注意到今天任云一直闷闷不乐,就对陈山说:“小陈,你怎么不问你媳妇想喝什么?” 任云装着埋头洗牌没功夫接茬儿的样子。 任云抬头对海英说:“对了……我跟英姐一样也喝菊花茶。” 海英笑着说:“你想喝什么对你老公说,干嘛冲我说?陈山,听见了嘛?你媳妇要喝茶。” 陈山笑道:“听见了。” 他给海华和另一人拿了可乐、牛奶,又给海英倒了一杯滚烫的菊花茶,放在海英身边的凳子上说:“英姐在这里,小心烫着。” 又给任云也倒了一杯,任云身边没有凳子,他只好放在任云手边的麻将桌上。 这时,海英打出一张牌,正是任云等了好长时间的那张牌。 任云应声说道:“和了!”起手要拿牌,胳膊肘子正把那杯菊花茶碰翻,站在任云身边看牌的陈山一把没接住,一杯滚烫的水全部扣在任云的大腿上,杯子碎在了地上,任云被烫得跳了起来,她今天穿了条黑色牛仔裤,裤子浸了滚烫的热水后,紧紧地贴在大腿上,任云痛得在屋里直转圈圈,可是一时褪不下裤子来,一屋子的人都乱做一团,有拿毛巾的,有替她掸裤子的。 海英对陈山道:“你怎么放的杯子,看把你媳妇烫的,回去叫你媳妇罚你。” 任云痛得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她使劲揪着被烫着的牛仔裤,让发烫的裤子离开皮肤,她嘴里不停倒吸冷气。 海英推了一把手忙脚乱的海华道:“快找条裤子,给她换上。” 海华赶紧去翻箱子,海英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婆的陈山:“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先扶你媳妇去卫生间?” 任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 海英这时心里真的清楚了,陈山和任云绝对在闹矛盾,她就对任云说:“自己老公怕什么,又不是外人。” 任云皱着眉头说:“不用,我自己就行了。”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进了卫生间,陈山望着任云的背影呆着,任云没有回头。 海华拎着找来的裤子进了卫生间,海英拍脑袋说:“对了,擦牙膏,可以治疗烫伤。” 陈山忙说:“我去买。” 耿树森道:“几点了?外面都关门了,再说谁家还没有牙膏?快快,海英进去帮任云抹牙膏。” 海英应声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门打开了,海英对陈山说:“好了,给她涂上牙膏了,红了一大片,你回去好好看看。”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任云已经不皱眉头了,但手还是揪着裤子,陈山估计她那块烫着的皮肤怕碰着。 任云被烫了,众人都很扫兴,就此散了场。 二、 虽然,夫妻俩坐车回家的时候一路无话,但下车的时候,与老婆冷战多日的陈山破天荒地给任云开车门,下了车后,陈山又赶着给任云开家门,进了家后任云径直回卧室,换了睡衣,进卫生间洗了澡出来时,正看见陈山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抽烟。 任云回到卧室,坐在床上。 一看表已经两点钟,可是她没有一点睡意,被烫伤的那块皮肤还有火一般的灼痛感,但觉肉体上的痛苦能抵掉心灵上的空虚感。 任云正想看看伤口,房门被敲响,她盯着门口,嘴却张不开。 过了一会,又响了两下敲门声,任云依然没有张嘴,她已不习惯在自己家里说话了,过了一会陈山推门进来,任云赶紧别过脸去,陈山坐在她身边,伸手要掀她的睡袍,任云紧紧地捂着不让他动,陈山沉着脸,一使劲掀开了任云的睡袍,露出了任云的两条大腿:被烫伤处一片红白相间,红的是烫伤的皮肤,白的是抹的牙膏,并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任云一看到那些水泡也吃了一惊。 陈山用被子盖好任云的腿,出了屋,一会儿他拿着碘酒和药棉进来,坐在床边,往任云的伤口处涂药,他涂的很轻,很慢,怕把小泡碰破。涂了一层又一层,他将药棉和药放在桌子上,又趴下身子轻轻地吹干药水。 任云突然发现陈山低着的头上已有些白发,她把手慢慢插进陈山的头发里,从上到下慢慢地撸着,陈山就势抱着任云的两条大腿,整个身子趴在上面。 这晚陈山没有离开任云,夫妻俩算是重归于好。 第二天一早,他们睡得很沉,是被电话铃吵醒的,任云接了电话,一听是公司里的秘书打给陈山,她推醒身边的陈山说:“你的电话。” 陈山接过电话,任云下床准备早餐,陈山从卧室里出来就要走,任云忙说:“吃了早饭再走吧?” 陈山:“不了,有急事。” 他临出门前对任云说:“你要是觉得不好,自己去医院瞧瞧!我忙,走不开。要不我开车陪你去了。” 任云说:“你去忙你的吧!别****的心。又不是什么大病。” 陈山点点头就出门了。 任云想想不忍心陈山空着肚子熬一上午,她用黄油果酱涂了四片面包,装在饭盒里,又热了一碗牛奶,灌在保温杯里,把这些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送到陈山的办公室里。 陈山猛见任云,愣了一下,任云也愣了一下,因为一屋里都坐着他的各部门经理。 任云把东西放在陈山的桌上,一样样给他拿出来,经理们才知道老总还没有吃饭。 瞅着陈总吃饭的空挡有人赶紧去办自己的事,陈山嘱咐道:“快点,我马上就结束。” 108.第108章 :推杯换盏重开宴 一 陈山三口两口吃下面包,喝下一罐牛奶。 任云收拾家伙走了。 这天早晨的会议,陈山听取了各经理的工作汇报,陈放负责监督工地进展情况,他汇报说,按照现在的施工进度,下星期六就能整体封顶。 陈山点点头,跟负责银行联络的经理汇报说,银行方面提出的放款条件也很苛刻,监管得非常严格。 陈山又接着听取了负责销售经理的汇报,据他汇报,现在这种状态来看房的人挺多,但至今还没有签下一份合同,不象前年,买楼买房的都是公司行为,团体购买,整幢出让,可是现在都是个人购买。 他们这个楼盖在设计阶段,开盘初期,也碰到过不少这样的大客户大炒家。 但是对方出的价格没有达到期望的价格。所以都没有谈成,到了最近,形式越来越对海口不利,银行资金限制往海口走,炒家失去了银行的支持,轻易不敢往海南投资,都在观望。 再说现在上海的浦东开发区热火朝天,也吸引了大量的资金。以前是不单套零售,怕影响整体出售。现在零售,价格也上不去。 有人提议把整个项目改成宾馆,又有人提议主动出击,到内地找大的买家,用作季节性的冬季度假别墅。 这些方法陈山都想过,但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困难,操作起来都有难度。这次会议上,在陈山面前摆了一堆问题等着他去处理。 陈山和任云重新说话后的第四天,陈山从办公室打来电话,让她半个小时之后到楼下等他,他们一起去家具店选家具。 其实,需要什么家具,任云心里有数,前一阶段他们冷战的时候,任云经常去家具店转悠,中意的家具式样,她都暗暗记在心里。 她总有一种感觉,陈山还是会希望她来布置这个家。 果然,进了家具店陈山坐在老板的办公室里,他让任云去挑选,最后他来填支票。 办完一切手续后,下午,家具店的老板亲自带人,按地址把家具送来,大大小小一共十件:一组三件沙发,一组三件高矮茶几,一张台湾产的摇椅,一个玻璃门杂物立柜,一套组合电视柜,还有一张麻将桌椅,这是陈山的意思,他希望任云以后多叫一些朋友在家里搓麻将打发时间。 他们用家具装满了原本赌气似的空荡荡的客厅,日子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自从任云和张大陆的私情曝露后已有几个月了,夫妻感情经过巨烈的动荡,终于软着陆。 二、 转眼到了这年的年底。 一天秘书交给陈山一份请柬,这是政府的经济合作厅开的一个迎新茶话会。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召开这样的茶话会,邀请各大公司的老总参加,在这种茶话会上都能碰到许久不见的朋友,熟人和老板。 前几年陈山因为有事情没来参加,今年他正好有时间,看清请柬上的时间:12月29日下午4:00——7:00,地点是泰华酒店的海瑞厅。 安排好工作,又跟任云打声招呼,陈山就自己开车去了。 到了地方,海瑞厅的门前放了两张并起来的长桌,蒙着绿绒布,桌上摊开两大本签名薄。 陈山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笔并未马上签名,他先往前翻了几页,想找找签到的人中间有没有熟悉的人,看了一遍,只找到赵千平的名字,其他人连半熟的人名也很少。 陈山心想,是啊!许多人都离开海口了,包括老朋友。 陈山进会议厅的时候会已经开始,讲台上端横幅写着“某某部门迎新春茶话会”。大厅里排下十人的大圆桌共有二十张,大厅的两边各立着一排红衣黑裤的男女服务生。 陈山一进去就看见靠近门的一张桌子上有人向他打手势,他定眼望去,原来是张德生,张总拉来一张凳子,旁边的人挪了挪自己的椅子,这样硬是给陈山挤出了一个地方。 陈山落坐后,俩人小声聊了起来,陈山说:我怎么在登记薄上没找到你的名字? 张总说:你肯定没有找到。 陈山:还有谁来了? 张总说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与陈山有一面之交的人。 张总说:好多人都离开海口了。 陈山问他:你们公司现在做什么? 张总没好气地说:打官司,跟期货公司打,跟骗子打,没听说吗?今后几年是官司年。 陈山问打官司的起因,张总说:期货公司整个是一个骗局,根本没有跟美国的期货市场联网,都是摹拟期货走势,等于是期货公司坐庄,我们往里下注,期货公司是保赚不赔。 陈山问:你们怎么告? 张总说:我们几个大客户联合起来告期货公司。 陈山问:房子的事情又怎么了? 张总说:别提了,更让我气得没脾气,我们现在的办公地点不是在海甸岛的大龙花园吗?原来,房主把这座楼房卖了三家,你懂吗?也就是一女嫁三家,要三家的彩礼。房主跑了。 陈山问:怎么会有这事?你当时买房子的时候为何不小心? 张总说:伪造房产证卖了房子,房主卷款早跑了,海南岛的什么怪事没有啊?都是鸡贼人精的,捞一把就跑回大陆,上哪儿找啊? 陈山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自己在海南岛也被人大大小小的骗过无数次。当时也咬牙切齿的发誓逮住骗子后,先吊起来打一天一夜,再在脸上刺上“此人是骗子”的字样,再把他的脚后筋挑了。可是时间一长,就没了脾气,为了那几万块钱?也不能追回大陆大海捞针般地去找,只有告诫自己以后多加小心。 但是像张总碰到的这种骗子,恐怕谁都防不胜防,这只有靠运气了。 张总又问:陈总,你那个项目做得怎么样? 陈山告诉他,正为资金紧张呢。 张总说:这都是现在的海口公司普遍的问题。大公司缺大钱,小公司缺小钱。 陈山问:赵千平你认识吗? 张总:是不是投资公司的赵总? 陈山:是。 张总:我跟他不熟,今天他好像来了。 陈山说:是,我看见他的名字啦! 陈山用目光寻找赵千平的影子,不用费力陈山就找到了他,赵千平长了一张四方大脸,小眼,一张吃四方的大嘴。他坐在陈山前一排的桌子边,背对着陈山,他那超大尺寸的脑袋,总挡着后排人的视线。 陈山看准他身边有空位子,与张德生告别后,来到赵千平的身边,赵总见到陈山感到很意外,免去了寒暄客套。 陈山坐下聊起了现在的经济形势。 赵千平告诉陈山,他可能要被调回北京总部。 陈山问他何时走。 赵总说:听最后的调令。 陈山手头开发的这个项目曾经找赵总融过资。 赵千平也给他介绍过不少的关系。面对目前这种情况,赵也对陈山这个项目的销售不抱乐观态度,但陈山有自己的打算。 赵总对陈山说:你知道今天还有谁也来了? 陈山问:谁?赵总用说一指:看那边。 陈山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原来海华正坐在前排的另一边。 陈山问:她是一个人来的? 赵总说:是跟一个朋友来的,我不认识。 陈山见海华正跟身边的一位小姐说话,海华今天穿一身休闲式软料西装,扎了一个马尾。她身边的小姐,身材高挑,穿银灰色的西装套裙,椅背上搭着一件粉红色针织开衫,这位小姐留着清清爽爽的披肩发,还不停地把滑到前面的头发往后拢。 109.第109章 :缘份未到擦肩过 一、 领导发完言,慰问演出结束后就开始宴会。 无非是先上一些冷拼,再上海鲜类,然后是鸡鸭肉禽类,最后是甜点水果。 陈山和赵千平端着酒杯,与一些半熟不熟的朋友干杯。 陈山本想与海华打声招呼,可是过道挤满了端着酒杯“找呀找呀找朋友”的人们。 陈山只好重新坐下。 赵总跟朋友们转了一圈回来,向陈山叹道说:刚才我碰到的人,大部分都被官司缠得寝食难安。 陈山说起张德生的那两个官司。 赵千平说:噢!他的事我知道,这些都是太典型的官司,还有更离奇的官司呢!你知道我刚才在谁那耽误时间了?——寰宇集团李总,说起他的官司更让人头痛。他们公司九二年的时候在下面海边炒了一块地皮,赚了五六百万。去年,有人告他们公司,原因是他们卖出去的那块地皮,当时只是给国土局交了定金,并没有交够全款,现在国土局催交欠款。其实寰宇当初从别人手里买这块地的时候,是交了全部土地款、手续也全。这官司听起来有点让人犯糊涂。我跟你讲清楚你就明白了,是这样,这块地最初是一家叫蓝天集团买下,只交给土地局一笔定金,连总额的三分之一的钱都不够,红线图都没有拿到。蓝天集团随后转卖给了另一家公司,但他们却收的全款。以此类推,这块地一共卖了十一家,后面的这些买家都是以交了全款的代价得到这块土地的。前年底,国土局开始清理出租转让土地没付清全款的事。土地局的官员找到正在这块土地上开发的公司,也就是这个接力赛最后一棒的公司,也就是说这家公司在击鼓传花这个游戏中,没把那花传出去,而是砸在了自己手里的傻瓜。土地局让他们交清一千多万的土地款,他们才傻了眼,知道自己受骗上当了。李总到国土局拿出他们买地的所有材料证明他们是付了全款的。可是国土局的人说∶这笔钱你并没有交给国家。李总急得快哭出来说∶我如果补交欠国家的土地款,我准破产。国土局的人说∶规定不交就得收回土地。李总没办法,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取证,他再次来到国土局时,拿出了一堆材料,这些材料表明,这块地一共卖了十一家,后手都是全额款的代价得到这块土地,第一家和第二家已经不知下落,问题肯定出在这两家身上。这位老总只好先起诉他的上家,他的上家起诉上上家,一家一家往上起诉到了第二家就没人应诉了,这个案子也就悬了起来,你说奇不奇? 陈山说∶这不奇怪,那个时候太乱,只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都暴露出来了。就像巴菲特说的,只有等到退潮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祼游。 赵总说∶对!对!你说的对。来!为咱们度过这个官司年干杯吧! 陈山向海华那边望了一望,海华的桌上大部分是女的。 赵千平说∶走,现在人少,我们去找海华喝一杯。 他们倆各端一杯酒,挤过人群,终于来到海华身边,陈山拍了一下海华的肩膀,海华一见是他,吃了一惊,但很高兴,他们三人干了杯中酒,辣得海华直吐舌头。 海华问陈山:任云那天烫得厉害吗?后来去医院了吗?我姐还说要打电话问问,一忙也就混过去了。 陈山说:回去一看起了一片水泡,我给她涂了些碘酒,拔干水就没事儿啦。 陈山问:你今天跟谁一起来的? 海华:一个好朋友,在银行工作,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 她正要向陈山和赵千平介绍她的好朋友,这时,台上的乐队奏起音乐,有人往台下抛撒彩带和彩纸,台下的为了抢得好彩头,都伸手去抢彩纸,一乱把陈山挤偏了位置。 海华皱着眉说:这有什么好抢得,真讨厌。 陈山看着表说:不早了,我先撤了。 海华拉住他俩说:我还说给你们介绍个朋友认识呐! 陈山说:下次吧,你看这里挤得乱哄哄的。哪位是你朋友? 海华往自己的桌子一指,就那位穿套装留长头发的。 陈山顺手指一望,一个穿蓝色套装戴眼镜的女孩子,正跟穿灰色套裙背对着他们的高个儿女孩说话。 陈山和赵千平又被人群挤到外围,周围的环境乱糟糟的,俩人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二、 海华和陈山和赵千平分手后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娅蕾问:你干什么去啦?回头不见你人影! 海华说:碰见两位老板,也是我姐的朋友,刚才想给你介绍认识一下,人乱哄哄的没挤过来。 娅蕾问:人在哪儿? 海华指着他们的背影说:回他们的位置上去了。 娅蕾顺她的手指望去,乱糟糟的都是人影,也不知她指的是谁,娅蕾也无心关心她的朋友是谁,也忙着要先走。 陈山又喝了一碗热汤,起身与赵千平和同桌的人告别。 他低头想着事情,走到门口的时候与一个女孩撞了一下,他抬头一看,这个女孩也抱歉地向他笑笑,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他,陈山赶紧把眼睛移开,他给对方拉开了门示意让她先走,这小姐说了声:谢谢。就出了门。 陈山跟在她后面也出了门,这位小姐身材高挑,她边走边往身上套一件粉色的针织开衫,她的头发被大厅里的风吹得飘起来。 陈山本来走路很快,但这位小姐走得更快,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得是风生水起。 陈山拐了弯进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在宾馆门口,又碰见这位身着银灰色套裙外套粉色开衫的小姐,正在等出租。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吹动她的头发和开衫,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让,把头扭向一边,门童给她拦了辆出租,她上后车扬长而去。 三、 陈山回到家,任云正往北京打电话,跟小慧聊得开心,见陈山回来,向嫂子汇报说,陈山回来了。 小慧说:你哥要跟他说话,任云把电话交给陈山,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 陈山跟云展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任云已经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他还没有放下电话,正在跟云展讨论今年的春节怎么过。 陈山让任云提方案来,任云说要不让妈、哥、嫂他们都到海口来,这边暖和,我们提前在三亚订房间,去三亚过春节。 云展听见任云对陈山说的话,他想想说:还是先别订房间,到时候还得看妈的身体怎么样。 陈山说:订房间不碍事,到时候退房有的是人等着,快到年根儿再决定吧。 任云在一边说:恐怕现在订房都来不及了。你看看日历,离春节不到二十天了。 110.第110章 :各自珍重道晚安 一、 云展和陈山商量最后也没决定下来接下来的春节怎么过。 陈山放下电话后,见时间太晚了任云催丈夫快去洗澡。 陈山若有所思地说:“先不急,大后天是元旦,先给公司他们安排一下工作。” 原来,元旦的时候,内地的一家合作单位的领导想带着老婆孩子来海南玩玩,他们当然要高规格的接待,陈山要任云全程陪同,也算出去散散心。 自从陈山到海口工作后,除了陈山第一次带任云去后,所有的三亚之行,多多少少任云都是带着任务去的,不是陪客户,就是陪亲朋好友,所以所谓的三亚行,就意味着是生意和工作。 夫妻俩坐在客厅里商量妥当后,又议论了一些其它事情。 想起今天下午陈山去参加的茶话会,任云问起:“今天参加茶话会,都碰见什么人?” “碰见海华了。”陈山想起乱糟糟的现场,轻轻地摇了摇头。 “哦?她是跟英姐一起去的?”任云随口一问。 “没有,英姐和厅长去北京开会了。她是跟自己的朋友去的。”陈山最近满脑子的事情,下午开会现场的跟什么人见面、谈了什么都快淡忘了,可是被任云一问,又慢慢恢复了一些记忆。 “男的女的?”任云平时并不八卦,今天也许是没话找话,就好奇地问道。 “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听说好像是银行的。”陈山回忆起当天下午的情景回答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事情,公司现在的项目已经因为资金的问题快停工了,正在发愁融资。 “她是海口交际场上的活跃分子,尽认识些头脑部门的头脑。”任云想起海华像只蝴蝶一样在社交场合上飞来飞去的样子,微微笑了。 夫妻俩又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一会儿,陈山见时间不早,记起要打几个电话,就进了书房打电话。他先给陈放通了个电话,又给他的工程部经理、销售部经理打了电话安排些过元旦时的工作,书房的门是敞开的,任云有一半心思盯着电视,一半心思听着陈山的动静 任云见陈山对即将到来的元旦这么严阵以待,不由得涌起一种期待,任云心想,这个节日一定好好过,以前的旧事能不留痕迹地过去就好啦。 陈山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财务主任,他让财务主任在三十一日这天给他准备五万元现金。 任云知道这是留作旅游度假用的。 一通热线联络,电话放下之后,陈山才从书房里出来,他刚坐在沙发上,任云就催他快去洗澡。 “喘口气,喘口气,我看还有什么事情忘了嘱咐。”坐了一会想想没有什么事情了,陈山还是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二、 大厅里就剩下任云一人,冷冷清清,刚才的热闹激动似乎都是她心底里凭空想象出来的。 繁华过后的清冷,热闹过后的沉寂,激动过后的平静,都是个过程,站在这两头的人只是在回望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情绪的变化。 “现在的海口好冷清啊!好多公司都撤了。”任云这样想到。 任云又想起了那年嫂子小慧在海口一起过元旦春节时的日子。虽然……夫妻闹了一大场,可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风平浪静了。 就是在前几天陈放陪她吃饭的时候,她才偶尔知道,陈放曾经捣毁张大陆的公司,为嫂子被人欺负一事,而把张大陆揍了一顿。当初她接到张大陆的电话时,对方并没有提挨打的事情。所以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 任云听到这件事情后,脸上没动声色,但心里却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据陈放的描述,估摸着张大陆受伤不轻。 陈山和陈放都曾经当过兵,在野战部队训练过。她知道张大陆也当过兵,但他只是做了三年的宣传干事,从个头上和身手上根本不是陈家兄弟俩的对手。 这几天来,任云一直想给张大陆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自她被陈山从北京带回海口以来,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过。 任云坐在沙发上考虑半天,最后她下定决心,给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以前的事情不能把它带到新年里,趁着年底,是该对过往的一切做个了结了。 任云来到书房,用陈山书桌上的电话给张大陆在海口的公司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任云,张大陆现在在北京不在海口。 任云再问情况对方推说不知道。 任云又拨通张大陆的大哥大,才响了一声,就传来张大陆的声音,你好嘛?任云。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双方似有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好!”任云故做轻松,好让对方不要为自己担心。 双方都沉默了半晌。 “陈放伤你厉害嘛?”任云轻轻地问。 “现在已经好了,他……伤你了吗?”张大陆问。 “你放心,他没动我。我们现在挺好的。”任云回答时,低气稍微不足。 “这就好!” 他们又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 张大陆告诉任云,他准备回北京发展,海口现在形势太差,感觉没什么前途了。 接着,他又问了一下陈山开发的项目情况,任云大致说了一下。 任云突然想起那块翡翠挂件,又想起在北戴河边遇到的鉴定师,想起了那位鉴定的善良。 张大陆问任云喜欢它吗? “喜欢。” “喜欢就行,你留着它吧!就算……” 就算什么呢?张大陆没有说出口。任云心中明白他的意思。正所谓人过留迹,雁过留声吧! 既然不说话都能知道对方的意思,那么没必要再聊下去了,双方道了晚安,各自放下电话。 111.第111章 :情绪失控多费解 一、 任云放下电话,静静地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她要确定自己是否今后真的能把张大陆全都忘掉,忘得干干净净。 等她觉得自己心情平静了,就回卧室里等着陈山,一会儿陈山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耐克牌休闲运动服,虽然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在北方这就是腊月最寒冷的时间,可是海口依然温度奇高,所以因为热他把衣袖撸到胳膊肘上,拿着一条粉红色的浴巾边擦他湿漉漉的头发,边进卧室。 任云一见湿漉漉的陈山进了卧室,忙跳了起来说∶“你擦干净再进来,客厅里肯定被你踩的到处都是水。” 任云把陈山推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说:“干了再进去。” 然后,她赶紧去找了拖把将地上的水渍拖干净。 “明天早上自己就干了。”陈山嫌她洁癖。 “谁半夜起来,没有看到滑倒怎么办?摔着怎么办?”任解释道。 陈山想想也是就不吭声了。 俩人进了卧室,又聊了会天儿。 “我想起一件事来,我让财务主任准备五万元现金,都交给你算了,这次出去你做长官,以后公司的事情你也该操点心了。”夫妻俩人正要拉灯躺下,陈山突然想起这一茬说道。 “我看呀,连玩带送礼,用不了五万,我替你管着,保管给你省钱。” “我现在就跟财务主任说一声,他准备好现金,直接给你打电话,交给你得了。”自从陈山自立门户后,原本做事雷厉风行的性格更加加上凌利果断了,陈山是想起什么必须马上实行。 任云知道丈夫的性格,一把没抓住他就由他去。任云脱掉睡袍,钻进了被窝,静静地等待丈夫回来。 二、 陈山离开卧室不到两分钟,任云正躺在床上,突然从书房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声音,低沉得像只猛兽在咆哮,并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任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侧耳听听,这才明白,声音是从书房传来的,就听到陈山在书房里大吼大叫着什么,似乎非常愤怒的样子。 任云吓了一跳,她赶紧跳下床披上睡袍出了卧室。 任云来到书房门口,房门大开着,只见陈山像一头困兽一样,在屋里乱转,眼睛通红,脸色煞白,他见任云站在门口,胸口一起一伏,嘴不停的哆嗦着:“你……你。” 屋里书柜的门都打开着,桌子的抽屉全部被拉开,陈山神经质地在翻找东西,任云吓呆了,忙问:“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陈山从一堆文件下面抽出一把手枪,任云扑上去要抢,陈山用胳膊挡着她说:“你别拦着我,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先打死你。” 自从跟陈山结婚后,任云从来没有见过丈夫对自己这么愤怒过,她向来是被陈山捧在手里的宝贝,就像以前未嫁时被父兄捧在手里,遮风避雨的乖宝贝一样。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有一种要被陈山一口吞下的恐惧。 任云稍微一犹豫,陈山就从她身边抽身而去,她懵头懵脑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陈山出了门。 陈山临走前恶狠狠地瞪着她说:“你等着,回来再找你算账!” 三、 楼下的大门被陈山“砰”地一声带上,屋子里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陈山走后,任云回到书房,那打开的柜门和拉开的抽屉,就像是睁着惊恐的眼睛,张着大嘴问她要主意。 任云摸不着头脑,她的脑子乱了,全乱了,她确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更加不知道是何事惹得陈山如此愤怒,前一刻钟夫妻俩人在床上和和乐乐的,后一秒钟,陈山就变成了一头愤怒的狮子。 是什么事情引发了丈夫的怒火,是什么事情?任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定还是跟她的过错有关。 可是……可是,不是一切都过去了吗?夫妻俩人不都已经太成了默契,“继续过日子。”“继续好好的过日子。” 今晚的事情太反常了。 任云知道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间屋子里,她嘴咬着手指,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像刚才陈山一样瞎转。 转几圈后,她还是没有理出头绪,不知道陈山为何突然像发病一样,大吼大叫,前一分钟和后一分钟判若两人。这是为什么。 112.第112章 :警察出动人找回 一、 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任云只好给自家兄弟陈放打电话,从电话里可以听见陈放正在外面寻欢作乐,节奏激昂的音乐从话筒里清晰地传来。 任云大致告诉陈放她最后看到的陈山的状况,并加重语气地告诉他陈山是拿着手枪出去的。 果然,陈放听了此话也下了一跳,他忙问怎么回事,任云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问陈山,陈山最近跟什么人有过仇,得罪过什么人。 陈放人只得认真地想了想,可也想不起来跟什么人有仇,就说:“嫂子,你也知道,我哥做事很谨慎,对钱并不吝啬,仗义疏财是有名的,不会跟什么人结仇。” 陈放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话软弱无力,根本不足以安慰嫂子,他只好说:“这样,嫂子,我这就去找他,你在家就守着电话,等我的消息。” 任云又等了一个小时,看看表已经十一点钟,陈放来电话,告诉她没有任何消息,他马上赶过来。 二、 不一会儿陈放到家,他告诉焦急万分的任云,他所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没有找到。 任云带他看了书房的情景,显然书房在前一刻已经被陈山折腾了一番,现在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战场,乱糟糟的。 陈放也想象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仇人?没听说过呀!是监察院?虽然现在银根紧缩,有些老板是被监察院盯得紧,可是陈山做事一向谨慎,不像是呀! 陈放脑子里曾有一闪念,可能是跟张大陆有关,可是他想起最近陈山曾经说过,任云在努力弥补自己的过失,努力做个好妻子的话。所以陈放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让任云先去睡觉,他在楼下的沙发上眯会儿等陈山。 任云回到卧室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三、 大约到后半夜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陈放“腾”地站了起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任云也从楼上下来。 陈放把门打开,他和任云都愣住了,门外黑压压地站着好些人,除了陈山外都是警察,其中一人任云认识,任云叫他潘队长,曾经在一起吃过饭。 陈山铁青着脸站在人堆中间,潘队长一见陈放,打住刚才的话头,把陈山带进屋里,屋子里一下进来一堆人,任云忙要去倒水,潘队长拦住了她。 陈山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发青,沉默不语,其他人也都坐在沙发上,都不说话。 陈放和任云互相看看,但谁也不敢多问半句话。 潘队长把任云和陈放拉到一边说:“他现在有些激动,你们安慰安慰他,事情都过去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都快急死了。”任云焦急地问潘队长,到现在她的内心都是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个头绪,她急于想知道陈山为何突然大发雷霆。 “他刚才被抓,是他打电话给我,我急忙赶去。把事情压了下去,把他领了出来。”潘队长解释道。 “为什么被抓?”任云更加一头雾水,她不知道今晚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被抓。我们下午分手的时候他还很正常。”陈放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开枪伤人,幸亏没有打着人。”潘队长见他们二人的脸色,忙安慰了一句。 任云和陈放听后大吃一惊:“为什么?他想打谁?” “我不清楚。”潘队长道。 这时,陈山站起来,任云、陈放、潘队长,赶紧过来,陈山长时间地盯着任云看,他脸上露出的那种阴阴的冷笑令任云心中发毛。 陈山看够了她,就进了自己的书房,陈放和任云也跟进去,潘队长也进去。 陈山坐在椅子上,对任云说:“出去!”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口气却非常强硬。 任云不走,她想知道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任云——出去!”陈山再次强调似地说。 任云还是不走。 陈放只好把任云拉出书房,把她送到卧室里,安慰她说:“嫂子!我哥可能怕你受刺激让你回避一下,我问明情况再告诉你详情。” 头顶着乌云的任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抓住陈放的胳膊说:“小放,你陪着他,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你问明白了,一定不要瞒我,实话实说。我们一起面对,一起渡过,你跟他讲,出了任何大事,我们夫妻一起面对。” “嫂子,你放心。”陈山说这话的时候,信心满满,见兄嫂夫妻同心,心想,出了再大的事情,都可以过去。 任云一个人昏头昏脑地呆在卧室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走廊里一片杂沓声,好像是有人下了楼,然后大门“砰”地一关,屋里顿时归于寂静。随后对面房间“吧嗒”一声,书房门又关上了,她想一定是陈放送走了潘队长一行人。 她从卧室里出来,去开书房的门,但是书房的门反锁。她只好又回卧室,她紧张地啃着手指心神不宁地在地上来回转着圈,就像一头困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太累了,任云和衣靠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113.第113章 :窗纸捅破重拨键 一、 寂静地房间,安静的深夜,在一片详和之下,有人却度时如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叭嗒”一声响了,那么轻的声音,可是任云却立马惊醒,她“腾”地坐了起来,竖起耳朵倾听屋外的动静。 这时,卧室的门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任云嘶哑着嗓子“啊!”了一声,多余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门悄悄地开了,进来的是陈放,他的脸色也像陈山一样的难看,他望着满怀期待的任云想挤出笑容,可却一脸的哭相。 任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令陈山感觉到灭顶之灾。 陈放默默地坐在床边的椅榻上,酝酿了半天情绪,稳了稳才说:“我哥……洗完澡后,想给他的财务主任打电话,……,他……拨了一个重拨健,……接电话的是张大陆……” 二、 今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因为陈山的这一个重拨健而引发。 原来,陈山进到书房后,准备跟公司的财务主任通话,他记得洗澡之前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财务主任的,所以他操起电话,摁下了重拨键,电话拨通后,震了两声铃,电话被接通,传来一北京口音的男人的声音,此人道:“宝贝是你吗?,你还是放不下我?还有什么事情刚才没说完的?” 陈山一听是张大陆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厉声问:“你是谁,报上名来,别******象小偷似的,见不得人。你要是条汉子,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对方不及他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这下,陈山的脑子全乱了,他想把任云揪过来质问,到了门口,又改了主意,回身抓起电话,冲电话大嚷,有本事你别挂我的电话,你他妈不是个男人。 陈山在书房里大吼大叫,这就是任云在卧室里起初听到的动静。 三、 任云听完陈放的话后呆住了,浑身颤抖,上下牙齿直打架,她知道这下彻底完蛋了。 “我哥,他是去找张大陆算账……算他命大,不在海口……我哥差点伤人……,被巡夜的警察捉住,……,幸亏他还算清醒,给潘队长拨了电话,老潘赶来后,跟人家做了许多工作……以枪走火的名义,先把他放了。”陈放继续向发呆的任云说道。 任云一下子瘫在了床上,陈放站在床边不知该怎么办,临走时只给任云盖了一床毛巾被。 陈山在书房里过的夜,陈放在客厅里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这一晚上任云根本没有睡着,但又做了一夜的恶梦,灵魂在似睡非睡之间游荡。 第二天,任云索性也不起床,就这样睡过去就好了,她知道自己是彻底地闯了大祸,也没脸面见陈山,只好昏昏沉沉的躺着,不知饿不知渴,一直躺到下午,她才起来喝了袋牛奶,身上有点劲,脑子也清醒了,她想:不行!一定要跟陈山解释清楚,她不想毁了这个家。 四、 这天晚上,陈山一个人回来,从表面看陈山出奇地平静,回来后就进了书房。 任云跟了进去说:“陈山,我想解释清楚。” 陈山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违背了你的诺言,可耻!” 任云固执地说:“不,你要听我说完。” 陈山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告诉她该说的话已经讲完了,她再说什么他也不相信了。 一个要解释另一个不愿意听,所以两个人吵了起来,任云上去拉陈山,被陈山甩了一个跟头,脸重重的摔在桌角上,任云不顾疼痛,抱住陈山的腿,陈山突然抱了一下任云的脑袋:“我真是一个傻瓜,天下头号的大傻瓜,那个佩饰就是他送给你的,它在哪?它在哪?” 陈山疯了似的冲进卧室里,任云拉着他的腿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陈山,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我们真的结束了。” 陈山指着任云,他的脸都已经扭得歪曲了,他吼道:“别再跟我说你们你们的,你们两个狗男女令人恶心。” 陈山的腿拖着任云的身子,任云的脸、胳膊、身子横扫着途中的椅子、床、桌子、门框。 陈山就这样冲进了卧室,在任云的穿衣柜里翻出了那个首饰盒,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首饰中,翻出那块翡翠,他拿着东西问任云:“是不是这块,是不是他给你的?” “你给我,我把它给砸了,让我亲手毁了它,你就明白了。”任云抢先说道,她希望毁灭证据,以向丈夫表自己的心意。 “你现在才想到要毁了它,是不是太晚了。”陈山脸上露出嘲笑的样子。 任云撒开陈山的腿上去要抢,夫妻二人推推搡搡,这块翡翠也不知滑落在哪里,悄无声息。 翡翠不见了,可是夫妻俩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吵下去。 114.第114章 :年末地震劳燕分 一、 “我离开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给他打电话就怎么打,再也不会有人拦着你了。”陈山说完此话,就走。 任云一把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出门。大门一关,任云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大约凌晨三四点钟,陈山才回来,他和衣躺在任云的身边,任云迷迷糊糊的并未睡着,她此时已不再哭,她起身看着陈山,其实陈山并未睡觉,睁着眼睛想事情。 任云眼睛肿胀,浑身疼痛,她觉得脸也肿了。 十二月底的天气还是有些寒意,她给陈山盖上毛巾被,陈山把身子翻向一边,任云又重新躺下。过了好长时间,她感觉床在颤抖,接下来,传出一阵压抑的、低声的抽泣声。 陈山哭了,任云去搬陈山的身子,却怎么也掰不动。 过了好一阵,陈山止住哭泣,对任云心平气和地说:“任云,咱们离婚吧!我想,可能是我不能满足你,给你带不来幸福,我放你一马,也放你们一马。我这人向来都是宁愿别人负我,我绝不负人。” 任云不说话,她不愿意离婚,她已跟张大陆分手。她装着没有听见,她想,陈山只是一时想不开,等过了气头上,再给他解释。 她轻轻的打起鼾来。俩人都睡着了。 二、 到了第二天,十一点左右的时间。 任云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她正在照镜子时,陈山敲门进来说:“你来书房一下,咱们好好谈谈。” 任云没有来得及查看她脸上的撞伤,跟着陈山进了书房,陈山让她坐在桌前的大班椅上,自己坐在沙发上。 俩人坐定后,陈山简短地说:“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离婚吧!” 任云一听这话,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如果你不愿意,我找律师来办。”陈山的话刚说完,书房里的窗帘左右晃了起来,金属环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夫妻二人谁也没在意,任云边哭边摇头。 “我想了很久,还是分开吧!你可以向我提出要求,但是别太过分。”早已下定决心离婚的陈山说完话,站起身就走,刚走到客厅,就听厨房里一个东西掉在地下摔碎的声音,接着就看见桌上放的一个圆球滚落地下,陈山觉得脚下在动,俩人都意识到发生地震了。 他回头看看任云,任云哭得天昏暗地,无动于衷。 “地震了!快下楼!”陈山冲着任云喊道。 陈山说完,就去拉任云,可是任凭陈山使上了浑身的力量,任云就是不动身子,又有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决心。 这时,房子又摇晃了一下。陈山连忙跑出书房,看到客厅上的水晶吊灯左右摇晃,果然是地震来袭,陈山返身准备拉着任云一起跑。 可是,任云已经趁着陈山出门的时候,将书房的门反锁。 陈山使劲砸门,任云在里面就是不吭声。 陈山无奈只好给陈放打电话,让陈放给任云打电话叫她下楼,任云接到陈放的电话后,没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任云拼列抵抗,陈山有点着急,害怕万一地震的震级越大,屋子倒塌伤了任云。 “哥,你等着,我上楼拉她下来。不过,哥!你最好也别在屋子里待着,在外面等我,我一会赶到。”陈放嘱咐道,他害怕特殊时期,陈山乱了方寸。 不一会儿,陈放开车赶到,这时,震动已经过去,满大街都是站着惊慌失措的人们。陈山铁青着脸,站在楼下不知所措,陈放问陈山:“嫂子,人呢?” “你去吧!我去,她不理我。”陈山无奈地望着楼上道 陈放三步两步跑进小楼。 陈放到楼上连叫带敲门,一会书房里有了动静,任云开门,相见之下,陈放大吃一惊,任云的眼睛红肿,眼睛下面的脸颊上有一块紫青的淤痕,头发凌乱,精神非常不好。 “嫂子,这是我哥打的吗?”陈放吃惊地问道。 任云摇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任云没有说话。 “嫂子,海口地震了,赶快下楼吧!我哥让我来叫你。” “我这个样子怎么下楼?震吧!我不怕。震死拉倒。” 任陈放怎么劝说,任云就是不下楼,铁了心让房子压死自己。 陈放也没有办法,只好走了,陈放一走,任云一阵孤独感涌上心里,眼泪又下来了。 三、 晚上,北京的家人看到了电视新闻打来电话询问海口地震的情况。 任云大致说了一下。 云展和小慧都劝他们全家回北京躲躲地震,任云只是说陈山忙走不开身。 这就是一九九四年年底的最后一天发生在海南的地震,无疑,这也是陈山和任云婚姻里的大地震,这次地震彻底催毁了他们辛苦建立起来的家庭。 晚上陈山回来,把一份起草好的离婚书放在任云的面前。 任云的眼泪又下来了,夫妻俩在书房里就这么僵着,陈山从来没有见过任云如此地伤心,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涌出,浓密的睫毛上挂了一串串的泪珠,陈山冷漠地看着任云,突然感觉妻子这个状态自有一番雨打梨花的韵味,可陈山已无心去欣赏爱妻的这一面,但陈山心里终于找到了一丝平衡。 这天晚上,任云和陈山俩人虽然在一张床上,却背对着背,各睡各的,一宿无言。 四、 第二天,任云没有跟陈山打招呼,坐飞机回了北京。 小慧和云展听说任云突然回京,都赶来看她。 一见任云的面,她眼睛下面的淤青触目惊心,夫妻俩人都吃了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情?两口子前天晚上来电话不还是好好的吗?还为未来做了许多打算,不像是要散伙的样子嘛。 任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垂泪的份儿。 “我给陈山打电话,我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展见任云这幅惨相,义愤填膺,血气方刚要找陈山算帐。 任云咬死就是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擦眼泪,小慧看见她的手腕处也有一块淤伤,并且脱了一块油皮,她问:“你身上还有多少伤?” 任云哭得直打哭颤,摇摇脑袋道:“不……不知道。” 小慧替任云脱了睡衣,一看她吓了一跳,原来左膝盖上,大腿上,胳膊上都有不少的青痕,数下来也有十几处,她心里吃惊不少,问任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云却不回答,她疲惫的躺在床上不愿意说话,小慧关了灯来到外屋,告诉云展任云身上的受伤情况。 云展听了肺都气炸了,他道:“你陈山算什么男子汉,只会在家打老婆,有本事去杀那个奸夫去。” 他一想打电话说不清楚,还是面谈能谈得清楚。 第二天,云展登上了飞海口的航班。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在了海口机场,他出了机场要了一辆出租赶到了陈山的公司,陈山的公司冷冷清清,云展才想起这天是元月二号,还在放假中。 可陈山正好在办公室,云展推门一看,陈山和陈放正在说话。 云展的出现,陈山愣住了,陈山对陈放说:“你先出去吧。” 云展拦住陈放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有什么可背人的,你别走。” 云展对陈山说:“你跟我说明白,你怎么把任云打成那样的?你要离婚就离婚,我赞成!我不反对。有本事你把那个张大陆杀了,我去替你坐牢。” 陈山此时看云展的眼神很怪,可是他却不慌不忙地。 陈放赶紧上前拉架,把暴怒的云展拉到沙发上坐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听了这一切,云展象个泄了气的皮球,搭拉脑袋不说话了,云展问陈山:“她身上有十几处青痕,是怎么回事?” 陈山听了也很吃惊,他只说了句:“不是我打的,我没有动手。这个你放心,我陈山就是再受委屈,也不会打老婆,也不会打女人。” 陈放悄悄退了出去。 陈山和任云展俩人沉默地坐着。 115.第115章 :一段良缘终断了 一、 正当两个好哥们沉默以对的时候,施工队的领队来找陈山,被陈放拉住,说陈总正在会见重要客人,暂时没有时间,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说。 陈放听了包工头的汇报的情况,他自己做不了主,只好对他说,下午在给答复好吗? 包工头直摇头说:“不行!得立等陈总的答复。” 陈放只好去叫陈山。 陈山出去后,云展给小慧通了电话,小慧忙问情况怎样。云展没跟她多说,只是说任云作的不行,恐怕这次救不了她了,再多的话没时间说了,以后再联系。 二、 下午,瑞瑞学校放假。 陈放开车带着陈山和云展去学校接孩子。 瑞瑞一见爸爸、叔叔、舅舅一起来接她很高兴,自作主张非要拉上两个女同学两个男同学上车。 五个孩子挤上了车,幸亏是美国车体型宽大,五个孩子又都是发育苗条时期,像五条棍子一样瘦长,还能挤得下他们,但他们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快把车厢撑暴了。 瑞瑞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爸爸、叔叔和舅舅,四个装模作样故作深沉的半大小子与三个心事重重却故作轻松装的大男人握手问好后,就自顾自说起他们感兴趣的话题:班上谁怎么啦,老师对谁好,对谁不好啦,谁的爸爸妈妈被老师叫来挨训了。突然有人谈起两个名字,说这两人关系怎么不正常,并且偷偷摸摸地递纸条,五个孩子都对这件事情发表了看法。 陈山回头看了一眼在后排云展。两个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下。 可瑞瑞说的话让陈山下了一大跳,瑞瑞用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冷气说:他们这样不算爱情,你们看着吧,他们俩到不了头。其他同学都附和着。有一个男孩扯着自己的公鸡嗓子说:哼!我爸爸告诉我,让我好好读书,现在不要把心思放在这种事上,以后挣了大钱,自然有天下绝色美女供你挑选。 他的话引来一片笑声,云展、陈山、陈放也差点笑出了声。 陈山回头冷眼打量着那两个嘴唇边刚刚扎有一点绒毛的小男孩,心想:好大的口气,我女儿还不嫁给你呐。 陈山突然来了兴致问瑞瑞:“今天晚上,我请你的同学吃饭好吗?”没想到得到的反应并不是陈山想要得欢天喜地而是沉默不语。 陈山回头问:“怎么?不赏光?” 瑞瑞为难地说:“爸!能不能你出钱让我们单独吃,和你们大人在一起我们不自在。” 陈山本不想答应,但他又不想让孩子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开明的父亲,所以只好答应。 他们找了一个饭店,要了两个包间,一个给孩子,一个给他们自己,陈山让瑞瑞他们自己做主张点菜。 陈山从孩子们的包厢出来在走廊上碰见海英,海英是陪同内地的一些朋友来吃饭。俩人在走廊里匆匆聊了几句,就分手了。 陈山回到包厢也没有向云展提起碰到海英的事情,他把云展也认识海英这茬儿忘了。 可是吃完饭在停车场,却恰恰又碰上了海英,海英惊奇地问云展:“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跟我联系?” “今天刚到还没来得及。”云展赶紧向海英解释道。 “刚才碰见你,怎么没说云展到海口了?”海英埋怨起陈山来了。 陈山只好抱歉地说忘了。 海英回家后心里很疑惑,云展和陈山的情绪落落寡欢,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嘛! 等海英再想起请云展吃饭时,打电话过去,陈山告诉她,人已经走了,海英问云展干什么来了,陈山只说出差,别的话就没有多解释。 海英也不便多问,放下电话,海英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但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 三、 那天瑞瑞从车上下来,带着同学进饭店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让爸爸去给妈妈打电话过来一起吃饭,舅舅告诉她妈妈不在海口,回北京了,瑞瑞打从有记忆起,父母就不停的东奔西跑,不足为奇,所以她没有多问,高高兴兴地追同学去了。 任云一直躲在北京,直到脸上的淤伤好了才回海口。 抵达海口的时候,下着蒙蒙细雨,陈放带着瑞瑞去机场接回了任云。 瑞瑞的学校已经放学,孩子见了母亲一脸的轻松愉快。 陈山和任云在瑞瑞的整个假期和春节期间,合作得很好,没有让孩子看出破绽。 等瑞瑞学校开了学,她住校后,一天晚上,陈山把重新修改的离婚协议交给任云。 任云一看这个协议,喃喃道:“咱们……难道……非要离吗?”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陈山半躺在沙发上,看着任云哭的肩头一耸一耸的煞是可怜。可是他的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任云的眼泪全部滴到了他的心里,滋润着他受伤的心,这个女人终于在他面前低头了,他也和气了很多,说:“这有什么好哭的,你得到自由了,我也成全了你,你应该高兴嘛。” 任云的眼泪丝毫没有减弱,陈山把纸巾递给任云。 任云的眼睛已经肿了,本来就肉嘟嘟的嘴唇翘得更高,脸被她擦得红一块紫一块。 陈山望着任云,心里生出怜惜之情。 “你以后再找丈夫的话,不要太任性,人家会受不了的。你年岁也不小了,以后的丈夫也不可能是毛头小伙子,也会有自己的脾气、性格,不可能事事让着你。再说,可能还会有人家的孩子。我劝你明智一些,宁给男孩做继母,也别给女孩做后妈。男孩子线条粗些,时间长了,只要你对他好些,会感化他。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她很可能会把以前的全家福挂在家里的客厅里向你示威。我想就你这样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哪里能受到这种轻视呀?这也都怪我,你跟我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太惯,太宠了,没让你受过委屈吃过苦。我本来是好意,其实是害了你。这有什么办法呢?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我都一样,只好接受经验教训吧。”陈山是真的放下了,他说出此番话时,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任云听出了陈山话语中的决绝,她擦干了眼泪,离开了书房,这个婚她是离定了。 三天后,她向陈山提出了财产分配意见,她想在离婚时多争取些经济上的补偿。 陈山不同意她的意见。俩人在这方面产生了严重的分歧,陈山告诉她只拿他给她的财产,如果上法庭的话,她是婚姻的过失方,不会得到便宜,所以任云只好接受陈山的方案:孩子归陈山抚养。 谁想,平时养尊处优的任云趁陈山不备转移了约三百万的现金。 陈山不愿撕破脸皮,考虑她是个女人,又没什么特别的技能,拿去这些钱做以后的生活费,只好做罢。 但俩人就此彻底撕破了脸皮寒了心。 最后见任云时,陈山有些寒心地说:“我实话告诉你,公司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给你的这部分财产,相当于釜底抽薪呀!告诉你,我现在就剩下房子和孩子啦。” 陈山把保险箱里的收据都收在一起,找个纸袋拿走。临走时什么话都没有说。任云看见陈山的脸发灰,手在发抖。知道陈山一定恨死了她。 陈山回到车上,陈放正等着他,一见陈山的这种状态,他知道俩人见面的结果不好。陈山上车后,一言不发地盯着车前。 陈放不敢说话,只是陪着他。 陈山默默地心想:“为什么女人变化起来这么可怕,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妻子一翻脸,就要置人于死地而后快。 陈山感觉到沏骨的寒冷。 (希望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16.第116章 :前后二主各东西 一、 头上顶着一块毛巾的任云坐在二楼原来的卧室里,望着血红的夕阳想起多年前在这栋小楼里发生的往事。 那时,有温暖时刻,有快乐时光,有激烈争吵,有暗流涌动,有同床异梦,有幡然醒悟,有阴差阳错,有最后的决裂。 任云想,那时的快乐、痛苦和惭愧,经历了时光的冲刷,都已经很淡很淡了。陈山以前在海口开发的产业早已几易其手,只剩下这一栋小楼,也算是陈山最后送给孩子和她的财产吧! 可是,物是人非,世事多变,让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这时,海华从楼下拿着饮料上来,看见任云陷入沉思,她放慢脚步,任云没有回头,道:“海华,还记得你和你姐两家人经常来这里打麻将吗?” 海华笑道:“当然记得,怎么不记得。” “那个时候,多有意思。” “是啊!那个时候咱们这个圈子人很齐,现在……我姐夫……还有陈大哥都不在了,没有那个时候的一帮朋友,已经玩不起来了。” 任云笑道:“过去的事情,就像香燃到了尽头,香味就淡了,一直到最后灭了,只剩下灰烬。” 海华突然觉得任云现在多愁善感起来。就说:“你跟以前变化好大啊!” 任云低头摸了一下脖子道:“经历的事情多了,想的就多了,不像以前……跟老陈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很护着我的。” 海华看到任云并不避讳以前跟陈山的婚姻,就斗胆道:“其实陈大哥对你是真心的好,他心里只有你……” 任云轻轻地点点头,可很快她恢复了神态,一挥手装做轻松地问:“你说说,老陈后来的那个女朋友呢?现在怎样?” 海华道:“说来也巧,前段时间我不是在上海嘛,就是跟她在一起,她现在不错,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老公是一家拍卖行的总经理,儿子已经上小学了,长了父母的优点,虎头虎脑很可爱。” 任云听了这些,眼睛突然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半天道:“哦,原来这样,那挺好。人家的命比我好呗。” 海华道:“其实娅蕾,哦,就是我这个朋友,她能有现在的一切,挺不容易的,在感情路上磕磕碰碰,感情这东西啊!就像是酒,喝得太多,会醉人,磕了碰了是痛是伤,只有自己知道。感情又像是火,挨得太近被灼伤被烧着,也只有自己去养。她就是这样,还好经过十几年快二十年的生活,该痊愈早就痊愈了,该忘掉的早就忘掉了。” 任云淡淡的说:“是啊!好些事情不忘掉又怎么往前走呢?不忘掉又怎么过日子呢?” 海华望着任云精致的脸庞上淡淡映现出来的细纹,心想,如花美眷也有开尽的时候啊!现在可是看到了美人迟暮,心情上的落寞。 海华心里暗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不是她当年的任性,陈山也不会败得那么失魂落魄。 海华想起什么,她掏出手机,翻到这次去上海跟娅蕾的合影,以及娅蕾以前的照片,推给任云看道:“看!这个就是陈山最后的女朋友,人长的高头大马的,不过脸庞还是挺漂亮的。” 任云带着前任的眼光来看前夫的女朋友,自然是挑剔加醋味的,可是相看之下,任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一个大美女。 任云再尴尬,也得在海华面前表现得豁达厚道,她左看右看,点点头道:“嗯,不错,真是不错。” 海华得意地说:“要不我姐就说过,陈山真是艳福不浅的人啊!前面走了一个娇娘,后面来了一个美女。” 任云意兴澜珊地笑了笑。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打转,就换了一个话题道:“海华,你看我这个窗帘要不要换换,这窗帘太破了,海南的阳光真厉害,生生把织锦窗帘晒成糟麻袋了。” 任云内心的变化,海华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有陈山这样的金玉前任在先,更显得她的现任败絮在后了。 二、 海华临离开这栋小楼的时候,在里面楼上楼下,卧室,卫生间,厨房各处都拍了照片。任云奇怪道:“海华,你真是得了现代人的毛病了,什么时候都要拍拍拍,成了拍党。” 海华边拍边笑道:“我还真不是拍党成员,只是我对这栋楼挺有感情的,在这里,咱们一起打过麻将,在这里咱们一起喝过花样,在这里还有……”她没有往下说。 任云这次回来,是住在海英家里,所以她和海华忙了一整天后,在外面吃了点饭,就赶紧回家住了。 因为海英出差不在家,海华只好陪着任云在海英家里过夜。 海英的丈夫耿树森一九九六年突然去世,只剩下了她和孩子相依为命,现在孩子也已经在内地参加工作了,所以整栋房子略显得败落。 任云有些伤感地说:“看来咱们的时代算是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 海华问:“瑞瑞怎么样?也成大姑娘了吧?” 任云:“可不是嘛。也有了男朋友。” 海华:“哎哟!这些小孩子们一长大,咱们真是感觉快退出历史舞台了。” 任云:“可不是!” 晚上,任云住海英儿子的房间,海华住海英的主卧室。 三、 海华躺在床上翻看今天下午在别墅里拍的照片,突然想起娅蕾也曾经在这栋小楼里住过,她试探着给娅蕾发了一条短信道:“娅蕾今天我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拍下几张照片,你想不想看。” 娅蕾很快回信问:“是跟我关系的吗?” 海华回信:“是的,当然跟你有关。” 娅蕾好久才回信道:“好吧!你发来我看看,看我会不会泪漰。” 海华就把这些照片捡几张辨识度可能最高的发给了娅蕾。并留下一段文字:“娅蕾,你还记得那年月这里发生的一切吗?你还记得你的青春在这里抛下几份几缕吗?” 海华刚刚操作完毕,娅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娅蕾道:“如果在早个十年八年的,我可能无法面对这些,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就像是一只壁虎,为了自保自断尾巴,当我抽身离去的时候,回头看一看留下的痕迹,却一丝一毫不感觉疼痛。” 海华道:“所以我不敢轻易发给你。” 娅蕾问她为何去了那栋别墅了,海华告诉她,是任云来收拾房子,准备把房子整体租出去,她这两天在帮任云的忙。 娅蕾喃喃道:“哦!原来这样。刚才我看到那窗帘的纹样时,还有那客厅,还有书房,卫生间,厨房,心还是被拨动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些事情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可是烙在骨子里,忘是忘不掉的,只是不太经常想起罢了。” 海华听出娅蕾似乎很疲惫的样子,问:“怎么啦?听口气好像不太对劲呀!” 娅蕾道:“我们家那位,最近像是犯病了似的。” 海华一听这话,知道他们夫妻间出了些问题。 原来,自从那次娅蕾因为替阿伦张罗生意上的事情而忘记参加儿子的家长会后,夏华就跟她闹起了矛盾,隔三差五地拿话刺激她,冷嘲热讽,也不是什么恶毒的话,可是话音不一样。以前夫妻俩人吃饭,总是商量着家里的大事小情,现在一跟他说家里的事情和孩子的教育问题,夏华就冷冷地说:“你看着办!别问我。” (各位亲们从今往后将在早晨更新,另外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17.第117章 :风波骤起费思量 一、 娅蕾叹息道:“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每次碰到他这幅德性就很生气,问他什么意思,他就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很能吗?还有什么你是办不到的呢?” 海华奇怪地问:“他以前是这样的吗?” 娅蕾道:“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这样过,以前我们俩就是有点小矛盾,很快就好了,他也总是哄着我,可是……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 海华担心地问:“是不是我们去上海,太打扰他了,他有点烦我们?” 娅蕾:“不可能,我们家夏华才是仗义疏财乐善好施喜欢交朋友的人呢。你在的时候,他还一再嘱咐我你走的时候,让我给你买件礼物,还说千万不能买太贱的。我送给你的那条丝巾就是他买的,让我送给你。” 海华:“哦,夏华这么心细,他也太客气了。” 娅蕾:“因为我跟他讲过,在海口的时候你对我特别照顾,他也是怜惜我,才对你好的。所以说,夏华肯定不是对你们有意见。” 海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娅蕾,想了半天道:“他是不是看见你跟肖焕英见面太频繁了,心里不高兴啊!一般的男人最忌讳自己的老婆跟初恋常来常往。” 娅蕾想了想:“应该也不会,虽然我跟肖焕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也不再有感情了,可就是这样,我也很小心,这次阿伦来,凡是跟肖焕英会面的,我都不告诉夏华,只有夏华不到场,我才安排肖焕英。” 海华:“娅蕾,你这样小心,我能理解,也知道你跟肖焕英肯定不会再有旧情了,可是你能保证别人的只言片语不会引起夏华的怀疑和反感吗?” 娅蕾在电话那头不说话了,半天她道:“我已经做得很小心了,夏华不可能知道什么。” 海华:“要不然,他是对你替阿伦张罗生意上的事情心里不高兴吧?阿伦又对你那么好!” 娅蕾:“应该不会的,我和阿伦的关系,早就跟夏华说过。” 海华也摸不着头脑道:“娅蕾,这事儿,咱们在这里瞎猜也不起作用,你还是最好跟夏华好好谈谈,最好找个合适的机会。夫妻俩人还有啥话不好说的呢?” 娅蕾沉默了一会,道:“嗯,只好这样啦!” 二、 几天后,海华正陪着任云跟装修队的工头讨价还价的时候,娅蕾又打电话过来道:“海华,我前天我跟夏华谈了。” 海华听到娅蕾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结果并不好,可是依然问道:“怎么样?你老公是怎么讲的?” 娅蕾道:“前天晚餐,我们俩好容易在家一起吃饭,我拉着他要跟他谈,人家不跟我谈呀。” 海华问:“他怎么说?” 娅蕾道:“他说,没什么好谈的,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嘛,他说我是过得不耐烦了才想什么要谈谈的念头了,他就说没什么好谈的。” 海华:“娅蕾你跟我讲实话,你们以前有这样闹过吗?” 娅蕾:“没有呀!我骗你干什么呀,如果夏华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我早就跟他过不到一起了,早离了呀!” 海华一听这话放下心来,故意逗她道:“嗨!这就好了,谁家夫妻不打架的,你们只要晚上一张床上睡着,滚两下床单亲热一下,第二天啥事都好了。” 娅蕾嗫嚅道:“他……他最近都睡书房。” 海华吃了一惊道:“你们才多大呀,就分居了?” 娅蕾:“以前他只要是晚上用电脑加班的话,工作晚了就在书记将就一夜,怕影响我第二天上班,可是总不过一两天的时候,这次,已经一个星期了。” 海华又逗她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厉害了,才向我诉苦的?” 娅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嗨!你想哪里去了,我是真的很苦恼,本想让你支个招,可是,还被你取笑。” 海华只好收住玩笑话道:“娅蕾,看样子解铃还得系铃人,夏华心里有疙瘩,需要你去疏解。” “可是……他不接招啊!” “你想办法!” “我什么办法都想了,可是他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我的性子也急,有什么事情最怕跟我藏着掖着,不直说只生闷气。你哪怕跟我吵一架都好,这么冷战真是折磨死人了。” 海华正跟娅蕾说话,任云跟包工头讨论完毕,向海华这边走来。 海华又安慰了几句娅蕾收线。 打发了包工头的任云向海华走来,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这是跟哪个相好的说私房话呢?这么神秘。” 海华道:“朋友,哦……就是那个娅蕾,你知道的……” 任云愣了一下,很快她装做不往心里去的样子问:“怎么了?又向你描述她的幸福生活?” 海华笑道:“嗨!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不,跟老公冷战了,向我诉苦呢?” 任云:“前两天不是还跟你秀恩爱吗?” 海华心想是啊!这次去上海,跟娅蕾相处了一段时间,看着她彻底摆脱了以前的阴影,生活进入了正轨,日子过得平静幸福,真心为她高兴,也为自己曾经无心的过失而伤害过娅蕾,而表示过深深的歉意。本以为一切已经成为历史,可是娅蕾今天向她诉苦,似乎暗示,娅蕾的婚姻就像刚出锅的芋泥酥,表面波澜不惊,寂寞无语的样子,可是内里蕴藏着高温。 海华不相信娅蕾说的,夏华不知道她跟肖焕英的过往情史。就是娅蕾没有跟丈夫说起过,夏华也会从其它方面得知一二,如果夏华不是从老婆嘴里知道真相,而是从别人那里听到风言风语,作为一个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自尊心肯定受不了。 三、 晚上回家,海华跟娅蕾通话,她觉得娅蕾应该如实将以往的事情告诉夏华,以求得夏华的谅解。 可是娅蕾却頋虑重重,也心存侥幸,她想事情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做为夫妻没有必要翻了吧! 海华虽然拿不定夏华是不是因为娅蕾以前的事情,造成夫妻俩人陷入冷战。可是她还是认为娅蕾应该跟夏华发好谈谈。 可是娅蕾满怀委屈道:“我也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他……他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海华听出了娅蕾满腔的无奈和疲惫。心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看来娅蕾自以为的幸福生活,也并不牢靠,也潜伏着巨大的危机。 娅蕾感叹道:“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该努力的都努力了。像我现在这个岁数真不应该在感情方面还受到这样的挫折,海华,我真是太累了,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想想!感情这东西真是个****养的,你付出了多少,不一定能得到多少。还不如追求金钱和事业,只要你付出心血,这两兄弟总不会负你,总会有所收获,一旦金钱和事业到手了,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忠实你。” 海华听这话,心里有点发酸,心想,貌美如刘娅蕾和任云这样的女人,在感情生活上总是这么不如意。不知道是因为她们貌美,从小到大受到的恭维多所以对感情要求高而不如意呢?还是因为红颜多事端呢? 任云跟陈山离婚后,想跟张大陆结婚,可是张大陆的老婆死活不同意离婚,这事因此而未果。搁了好多年后,任云只好委委屈屈地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海华没有见过,听海英说,任云的现任老公实在不如陈山。 娅蕾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情路更加坎坷。她面对前途未明的感情时,那种眉头微蹙、大眼无神、絮絮叨叨的种种表情,一一浮现在海华的脑海里。此时,虽然娅蕾没有在海华的面前,可是她知道,娅蕾现在又处在了十字路口了。就像在多年前,刘娅蕾和肖焕英的感情最迷茫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欢迎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18.第118章 :郎才女貌好年华 一、 海华第一次见到肖焕英是在娅蕾位于海甸岛的家里。那是她进入银行后,银行分给她的两居的宿舍。这所住房后来在房改的时候,娅蕾交了钱买下了产权,可是娅蕾多年来一直没有往外出租,自从她离开海南后,这所房子就一直空着。这次在上海,海华问过娅蕾海口有房子为什么不去住,或者租出去,娅蕾道:“租出去收租麻烦,去住嘛……那个屋子里……留下过太多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不想触景生情。” 二、 人总是这样,当你愉快的时候都是私下享受,当你不愉快的时候愁云满布,不是露在脸上,就是找朋友诉说。 那年月的一个秋天的傍晚,刚过了中秋节,这个时节的海口气候最适宜,只中午热些,早晚很凉爽。那天下午,海华去银行办些事情,下班后和娅蕾一起出银行在外面吃了饭,看看时间还早,情绪还高,娅蕾邀请海华到自己家坐坐。 娅蕾一打开大门,呼啦一声,一阵海风迎面吹来,窗前垂着的工艺竹帘子,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墙壁,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娅蕾顺手把客厅的吊灯打开,吊灯的灯罩也是一个工艺藤编,灯光透过空隙映到屋顶,满墙满天花板的碎花,象星星。 “风真大,真舒服。海甸岛的风就是大。”海华不由得感慨道。 “是!晚上不用开空调,把大门一开,风一对流,特凉快,睡觉的时候还要盖毛巾被。但也有不好的一点,海风中湿度太大,吹在身上粘乎乎的。盐份也大,对房屋侵蚀很厉害,你看那块地方,墙皮都下来了。” 海华顺着娅蕾的手指一看,果然踢角线以上的墙上,泛着一层白霜一样的东西。 娅蕾家的客厅很大,包括了餐厅。紧挨着厨房门口放着一组小巧的餐桌餐椅,厅里的一组布艺沙发围着一台二十五寸松下彩电。 一间卧室放着一张双人大床,床上的铺陈是粉红粉绿小碎花西布床罩、枕套,床罩上一圈宽大的荷叶边,撒在床沿四围,双人床上却放着一个枕头,枕套上也边有两层荷叶边,蓬蓬松松像个鸟巢。 海华心里奇怪,娅蕾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俩人没住在一起吗?可是这话不好直接问娅蕾。 娅蕾说:“你多坐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冰箱里有。”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可是娅蕾却不接,声浪一声一声地传来,海华奇怪地看着娅蕾。 只见娅蕾半靠在沙发扶手上,两条腿叠压着放在沙发上,靠背上的一支手支着自己的头,她静静地盯着电话机,紧逼的铃声更衬着她的内心的平静。最后一声铃声只响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娅蕾像听完交响乐最后的一个音符一样,才喘了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海华。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 “会是谁的电话?” “……。” 正在疑惑间,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电话机就在海华的手边,她吓了一跳:“这半夜三更,电话声真刺耳。别把邻居都吵醒了。” “放心,这楼上的人都在打麻将,听不见铃声。” “你真能沉得住气,我听着心惊肉跳的,你不接我接。” 海华伸手接了电话,一个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冲撞着她的耳膜:“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已经到家,我马上上楼,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不给我开门,我就把整个楼的人都吵醒。你有胆量就试试我敢不敢。” 说完不等海华回话,“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海华拿着电话愣了半天,她看着娅蕾,娅蕾看着她,噗嗤笑出了声说:“你不用告诉我他说什么,他的声音大得我坐这儿已经听见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娅蕾去开了门,海华听见娅蕾柔声细语地说:“你把鞋换了,别象海南人一样在家光着脚。” 进来的男人嗓音很华丽,低声耳语也有一种金属的光泽,只听他说:“我的拖鞋呢?” 娅蕾:“给你!以后记着你的拖鞋,就放在最下那柜子里,来了别老问我。” 娅蕾进了大厅,她身后跟着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一见屋里有陌生人,那男子说:“你不是一个人在家?” 娅蕾向他们做了介绍,对海华说:“这是大画家肖焕英。我的好朋友,老乡。” 肖焕英盯着海华看了半天,确认不认识,抱歉地笑笑说:“要知道你在这儿,我不来了,影响你们俩谈心。” 海华笑了说:“你是提醒我,该告辞了吧?” 肖焕英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脑筋转的真快。” 说完就坐在海华的对面,海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有长长的睫毛和温柔的眼睛。 娅蕾过来问他:“你要喝点什么?饮料还是啤酒。” 焕英说:“啤酒,老样子。” 娅蕾打开冰箱,往外搬东西,焕英见状忙去帮忙,俩人进了厨房,一阵忙碌之后,焕英一手拿着碟子,一手拿着啤酒重新回到沙发上,娅蕾随后进来,也把一碟子东西放在茶几上。碟子里码着切得薄薄的豆干和同样切得薄薄的熏肠。 娅蕾放下碟子一扭腰坐在了焕英身边沙发的扶手上,焕英的左手自然地搂在了娅蕾的细腰上,焕英的手指白皙细长,放在那个位置象搂着细腰花瓶。 海华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心中暗暗赞叹:天下竟有如此般配的一对儿,真叫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只可惜刘娅蕾个子高一点,显得焕英不那么挺拔。 娅蕾喝了一口啤酒问海华:“你也喝一口吧,咱们仨都喝点。” 焕英说:“人家喝,你不能喝。你知道吗?我们这位姑奶奶要是喝醉了,那是洋相百出。” 他仰着头问娅蕾:“是吗?” 娅蕾看着他只是微笑,不出声。俩人象仇人一样对望了一会儿,焕英的手耸了一下娅蕾的腰收,他的嘴和鼻子正对着娅蕾高耸的乳房上。 海华见状,干咳了一声说:“我还是走吧。来的不是时候。” 娅蕾忙拦住她说:“他喝完酒马上就走,他就是来看我的。你问他是不是?” 焕英有些不快,闭上眼睛。他把头抵在娅蕾的腹部,手不停地抚摩着娅蕾的腰。 娅蕾笑指着焕英对海华说:“你看谁先醉了?说话间自己先被撂翻了。” 接着象哄孩子似的拍着焕英的背说:“快点吧,时间不早了,喝完了吃完了赶快回去。” 焕英抬起头来又看了娅蕾一眼,眼睛和手都依依不舍地离开娅蕾的身子。他很听话地默默喝完了酒,站起身来,看了看娅蕾,娅蕾挑衅地与他对峙着,还是焕英撑不住先笑了,他向她的脸上哈了一口酒气,娅蕾也不恼,帮着焕英拿齐了他的东西,如同轰人一般把焕英撵出家门。 到了门口,她换上一双柔软的便鞋对海华说:“我送送他就回来。” 海华见他们俩站在一起,娅蕾还是比焕英矮点。海华心想,在身高上男人就是不占便宜。 送完焕英走,娅蕾回来后坐在原来的位置,把双腿舒展地平放在长沙发上,她的脸被埋在黑影里。但五官还是那么突出,看久了有些晃眼,海华望着她说:“娅蕾,他配你也不比你逊色。” 娅蕾忽闪着大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象一对小鸟振翅从黑影里向她扑来。 海华感叹到:“你们俩站在一起真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金童玉女一般。” 娅蕾很苦涩地笑出了声:“这话听了不止百次,好多人都这么说。”说到这里她还是得意地笑了。 (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19.第119章 :交簿言浅不知底 一、 “你们俩肯定是一见钟情,谁比谁都不逊色。” 娅蕾地听这话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你可搞错了,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 “为什么?” “都是被人捧惯了的人物,谁也不服谁呗!” 海华直到现在还记得娅蕾说起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形,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可是过了一会儿,娅蕾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死也不肯再说她跟肖焕英之间的事情了。 海华对娅蕾由晴转阴快速的情绪变化深感错愕,回家跟姐姐聊起,海英道:“不用问,你的这个朋友跟她的男朋友肯定有问题,所以才能造成他们不能结婚的现状。” “他们能有什么问题呢?” 海英道:“嗯……我估计,不是你这个朋友的问题,多半可能是她男朋友是有家室的人,他可能有老婆,所以他们俩到现在都不能结婚。” “不可能吧!”海华到底是单纯了一些,她听了姐姐的分析后,吓了一跳。 “嗨!怎么不可能?现在来海口的许多人都是因为在大陆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的是混得不好,想来这里换个环境求发展;要不然就是在感情上出了问题到这里来逃避的;还有一种就是私奔,男女俩人的感情在大陆原籍不被容忍,就一起逃奔到这里;海南岛这里,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们呗。” 仔细想想海英的分析,海华也疑惑了起来,是啊!在海南岛这个地方,远离大陆老家,相对比较自由,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呢?可是她一直没有把握刘娅蕾是不是这第三种原因。 二、 一天,海华到DC城买东西,在商场前的广场,她远远看见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迎面走来,这女孩身材舒展柔美,长胳膊长腿。女孩子的五官突出而美丽,广场上人群中她最扎眼,正瞎想间,俩人目光相碰,都指着对方“呀!你呀!”,说着,笑着走近了。 娅蕾今天穿一件兰地儿白条纹棉质连衣裙。裙长过膝,无袖无领,腰扎一宽大的红色皮带,脚穿一双蓝白相间的鸭嘴头高跟皮鞋,肩上挎一个小包。她今天没化装,只在嘴唇上涂了粉色的唇膏,有一种病态的美,果然仔细观察,娅蕾脸上表情落寞,笑容也是淡淡的。 海华跟娅蕾说什么话,娅蕾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俩人是话不投机,娅蕾好像心神不定的样子。 海华见她急着要回家的样子,也只好与她分手,可是海华只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娅蕾叫她:“海华,等等!” 海华转过身,等着娅蕾说话,可娅蕾却象忘了要说什么似地空洞地张着嘴,最后她自己也笑了说:“噢!没什么事儿,算了吧!”说完就摆了手转身大踏步地走远了,海华望着娅蕾的背影,越发感觉娅蕾比上一次见面消瘦了许多。又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 三、 大概事隔一个多月后,海华与陈山有事约在在金融大厦咖啡厅见面 谈完了事情后,海华才知道,之所以陈山约她在此见面,是因为任云在金融大厦的美容厅做美容,海华听说任云在楼上,也要去看看她。 陈山和海华走进美容厅时,任云已经做完了全套的皮肤护理。美容师见陈山进来就说:“任小姐,你老公来了,看你老公对你多好呀。又送又接的。” 任云心满意足地笑了,她一眼瞧见海华,指着旁边的空床说:“海华,坐会儿,我马上就好。” 一会儿,美容师完成了操作,任云起身,她的皮肤看起来白里透红,但躺久了有些浮肿,任云趴在镜子上仔细地检查自己的皮肤,她非常满意,突然对着镜子拨拉着颧骨上的一根睫毛…… 任云极力鼓动海华也在这里办个月卡,以后做美容好跟她搭伴来,要不一个人闷死了。旁边的小姐也在怂恿海华,海华环顾它的环境还比较满意就说,先把她那张国贸美容店的卡用完再说。 四、 办完事情,陈山开车送海华回去,在车上,海华向陈山讨教,如果手里有一笔闲钱,该往哪里存,利息会高一些,陈山向她推荐了几家金融机构,可是海华还是不放心私营机构的信誉。 陈山道:“你不是认识银行的人吗?你还不如去找银行的朋友问问,他们的话一定是没有错。” “咦?就是,我认识不止一个银行的朋友呢!” 因为这笔几十万的闲钱,为了保险起见,海华给陈菲通了个电话,问起那家金融机构的底细,让陈菲给她拿拿主意,陈菲一听这事笑了,她说:这真叫与老虎谋食,我是开银行的,能劝你把存在我们银行的钱转走吗? 海华也笑了,接下来陈菲变了口气说:实话告诉你,我也在你说的那些金融机构也存了一笔钱,他们的利息比我们银行的高呗,她给海华提个建议,那家机构的高利息为吸储的诱饵,让她别全信也别不信,打个对折,原本打算存一百的现在存五十,这样就是出了问题也不至于全赔了。 海华想想陈菲说的有道理。 钱生利的事情问完了,海华顺便问了句:刘娅蕾呢?让她跟我说话。 “咦?你和她是这么好的朋友,难道你还不知道她出去学习一年?”陈菲奇怪地问海华。 海华愣了一下,忙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小刘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她现在人在深圳。” “她……她太不够意思了,她怎么也不告诉我呀!他男朋友舍得她离开一年之久吗?”海华心里不是滋味,怪刘娅蕾不把自己当成朋友。 “嗨!说穿了她就是为了摆脱小肖才走这一步。” “为什么?”海华更加奇怪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他们俩在一起是徒劳的,瞎子点灯——白费蜡。结不了婚。” “啊?是这样?”海华着实愣住了。 陈菲告诉她:肖焕英和刘娅蕾就是因为在原单位犯了这种事情,呆不下去了才跑出来的。他们俩偷情的事情在当地闹的满城风雨。可是刘娅蕾这几年跟肖焕英瞎混也没混出个名堂,肖焕英的老婆来海口几次,死活不离婚,明摆着不让他们痛快地在一起。拖也要把刘娅蕾拖老拖死呗!刘娅蕾今年已经二十六四岁了,跟肖焕英的事情遥遥无期,她不得赶紧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呀?你想她今年已经二十四五了,再跟肖焕英耗下去,马上就要奔三十了,女孩子的年龄不饶人,一晃就过去了。她现在开始重新锁定目标,也得谈个一年半载了解对方吧。那也得到二十七岁结婚,二十八、九岁过三十才能有孩子。这个岁数太大了。再说也不是一下子就有比较合适的,刘娅蕾的眼光可高了。你想她的初恋情人是有才有貌,虽然不是个大老板但也是小有成绩。她舍弃原来的再找也不容易,除非她识时务点,降低自己的标准才能解决问题。 “没想到她挺有个性,真真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海华不由得感慨起来。 “你别小看了她,年龄不小,经历却丰富。嗨!来海口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哪个没个性?没个性的人也不会离开原来熟悉的环境到海南岛来扑腾了。 海华心想陈菲所言不虚,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海华放下电话,脑子象开了锅的粥,翻江倒海澄不清。 她想起了海英的那句玩笑话:“也许一个是罗敷有夫,一个是使君有妇。” “这个小妞子,还向我隐瞒了这么重大的秘密,真是小看她了。” 海华翻出通讯录在刘娅蕾的那一栏划了个叉,以表示她的愤怒。她心想把这个叛徒从此从记忆中抹去。 不过,她又想海口就是一个寻找机会的地方,许多人都是抱着捞一把就走的心态,来来去去的人多了,也怨不得刘娅蕾无情。 (希望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20.第120章 :痛苦决择心事多 一、 海华要通了传呼台,要求传刘小姐三遍,她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就响了起来,电话正是娅蕾打过来的,她说她现在正在海口,在一个朋友处。她顿了顿说,想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见到了娅蕾,海华的气也消了。 娅蕾一见她就不停地道歉。她问海华想吃什么? 海华反问她想吃什么,笑着说她已经是海口的客人了。 “谁说的?我的身份证还是海口市公安局发放的,我的房子还在这儿。”娅蕾争辩道。 娅蕾说她想喝蛇汤,所以海华就开车带她,到她们以前常去的地方。要了一条蛇一只鸡,又点了一小箩筐的空心菜和生菜,一碟豆腐。她们信奉女人要多喝汤多喝水才能喝出好皮肤和好气色。 砂锅端上后,娅蕾望着砂锅上面氤氲的热气,吸了一下鼻子,道:“好怀念这种感觉呀!” 砂锅一冒水泡,有服务员就把她们要的食物依次下到锅里,闷煮了一会儿,就可以大快朵颐了。 俩人零敲碎打唆汁吸髓吃了个锅里见了底儿。 在吃饭的时候,娅蕾跟海华解释说:“本想在深圳安顿之后再跟她联系,可是忙忙碌碌一个月过去了,就耽误下来。这次回来纯粹是赶个周末想家了,在深圳朋友不多,闷死了。” 海华想起陈菲说的她与肖焕英的关系,但不好说破只好问:这次回来你见他了吗? “不想见,我们俩在一起时间太久了,我从二十岁跟他在一起,我走了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往下该怎么办。”娅蕾虽然没有说清楚她和焕英的真实关系,可是此话一出,就表明,她已经准备海华亮明底细了。 “你们俩还相爱吗?” “……我们已经没有了那种日思夜想的感觉,但一时还没有找到替补队员。”娅蕾显然被这个问题撞了一下腰,她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斟字酌句地说道。 海华从娅蕾话音中能感觉到陈菲说的那件事有点谱儿。 娅蕾告诉海华她后天就飞回深圳。以后有机会去深圳找她,给海华留下宿舍电话、办公室电话和在深圳的传呼号。 临分手时娅蕾说,这次要不要我把钥匙留给你,要是跟老公吵架了没地方去就躲到我那儿。 “这倒不用,如果跟他吵架了,我首先会去我姐那儿,但你要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的忙。” 娅蕾临走,还是海华留了一把自家房门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二、 这之后她们又好长时间没有联系,各忙各的事情。 正好那一年,由海华牵头,陈山与别人的一个合作项目有了进展,合作方提出想到国外考察一番。陈山做了一番安排布置之后带上任云和海华去了深圳,在深圳与先期抵达的合作方会合,然后从深圳到香港,从那里出国。 海华在离开海口前给娅蕾打了个电话,问她需要带什么东西,娅蕾想了想告诉她在她衣柜最里面有一件粉紫色系的雪纺连衣裙,麻烦她给找出来带来。 海华想这屋子有半年没人住指不定积了多少灰尘,说不定一打开门象打开多年的牢笼一样,冲出一群老鼠、蟑螂、飞蛾,这样想着她心里先怯了,不敢一个人去。 这天她与陈山为这次出国办完事情,就和任云一起在龙昆南路吃了大排挡,完事后,陈山要去海甸岛和一人会面办事,问她们俩干嘛。 海华想起娅蕾委托的事情就要任云陪她去一趟。 陈山把她们放到地方就走了。 海华和任云上了楼,开了房门,扭开灯,屋里静悄悄的,沙发和大件的家具都用白布罩着,门窗紧闭,屋子里有一股子死气沉沉的滞气。 “一看这就是个女人的屋子,有条不紊的。”任云笑道。 说着话,俩人进到卧室,海华打开衣柜,衣柜里满满当当的,好象娅蕾根本就没带走衣服,海华给娅蕾拨通电话,按照她的指点找到了那件花裙,又给她拿了两条牛仔裤。 任云很好奇海华的这个朋友,就问她,这人是干嘛的,哪里人,结婚没有,海华一一回答,并说她很漂亮。 任云很感兴趣,问怎么个漂亮法,海华形容不出来,就到处找娅蕾的照片,可奇怪的是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和柜子里都没有娅蕾的任何一张照片,海华的印象中好象没见过娅蕾有什么艺术照之类的俗气的东西,她只好说:她穿衣服很漂亮。 任云坐在娅蕾的床上看着海华翻衣柜,看见一条黑地儿白圆点儿的水兵领连衣裙,顺手摘了下来,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叹道:“到底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瞧这腰围,只有一小握,真真是个小蛮腰。” 任云看出来这个女孩品味极高,海华又把娅蕾的衣裙一件件挂回衣柜里,临关门她又看见了那件无领无袖蓝白宽条相间的连衣裙,她不明白娅蕾为何舍弃这两条裙子而专挑裤子带,实在忘不了娅蕾穿这件裙子时带给她的惊喜,她擅作主张,将这条裙子也给捎上了。 三、 海华、陈山、任云一行只在深圳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境到香港,所以海华一到深圳就给娅蕾打电话,告诉她东西已经带到,这次没时间见面,等半个月后从香港回来再见。 娅蕾的学习也很忙,她找了一位住在那酒店附近的朋友去海华住的酒店把东西取了回来。 娅蕾打开一看,包里除了她指定要的衣服外,还有那条裙子,她拎起这条裙子思索一会儿,照着镜子往身上比划一番。 这条裙子是焕英的杰作。他先看中了一块料子,又设计好样子,找裁缝做的,他是个很挑剔的顾客,这条裙子,他就让裁缝改了三次,连娅蕾自己都有点儿不耐烦了。 娅蕾暗想,这条裙子是她最喜欢的,可是为了忘掉跟肖焕英的一切,她忍痛没有带这条裙子。嗨!也就是海华不知道轻重。 收到海华带来的东西的第二天,娅蕾就换上了那条蓝白条条的连衣裙去了办公室。她一出现引来一片喝彩。 娅蕾这才感觉到焕英的审美眼观和对自己的了解。她心里暗想:还是他对自己理解的透彻。 可是,娅蕾在一片赞叹声中却郁郁寡欢,她后悔自己意志不坚定,居然向一条裙子妥协。 四、 二十多天后,海华回到深圳,又陪着合作方、陈山、任云一行逛了深圳,晚上给娅蕾通了电话,俩人在电话里聊了半天。 合作方第三天就走了,陈山、任云和海华又玩了一天,陈山和任云要飞回海口的头天晚上,海华就跟他们道了别,说要搬到朋友家住几天,任云知道她说的朋友是指哪一个,陈山问她在深圳住几天,何时回海口;海华说看兴趣吧,回海口就会和他联系。 任云见一起来的众人慢慢散尽了,最后只剩下他们夫妻不觉内心凄凉了,了无意趣,再加上近多日来旅途劳顿,夫妻俩人早早洗漱寂寞地睡下了。 海华回房收拾了东西,不一会儿,娅蕾敲门进来,专门来接她。 娅蕾将海华接到自己的宿舍。 这是个双人宿舍,娅蕾介绍说同屋的另一人家在深圳,只是中午来休息一下,晚上从不过夜。 深圳的天气也象海口一样,又正值七八月份,她们一进屋赶紧把空调开到最大,洗完澡之后就躺在床上聊天。 娅蕾身子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两只胳膊压在枕头下象个小孩子的睡姿。 “你那个肖焕英怎么样?”海华逗娅蕾问道。 娅蕾抬起头看了看她,她的眼睛因压迫而变得迷茫,她侧脸枕在枕头上,脸冲着对面床上的海华说:“还那样。” “你们还有联系吗?” 娅蕾沉默了半天才点头。 海华见她不爱提肖焕英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侧面躺着,想找一个合适的话题,可是说什么都有没话找话的嫌疑,就这么躺着吧。 这时,娅蕾却说了话:“我们俩呀……怎么说呢?” “你们俩是一对冤家,总有缘分吧。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离开海口就是要跟他斩钉截铁的分开。” 海华被娅蕾自以为是的幼稚想法惹笑了说:“听你说这种赌气的话,还是分不开,如果你真下了决心,气数已近,自然而然就分开了,你之所以费这么大劲断臂以求,肯定是分不开,想用一个海峡帮你解决?我告诉你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俩就分不开。” 娅蕾哑了口。 “他跟你联系过没有?” 娅蕾点点头。 “是你给他的电话吧?” “不能做爱人还可以做朋友吧?” 海华捏着鼻子说:“得得得,自欺欺人的话少提,这种事情我看多了,最后都是仇人,没什么朋友可做。” 娅蕾被海华噎住了,一会儿她开始抹起了眼泪。 海华偏不劝她,她哭得越来越凶,身子不停地抖着。 海华默默地绞了把湿毛巾,塞在娅蕾的手里,热泪碰到冷水,刺得她一激灵。 (各位追文的亲爱,因为工作关系,每周一周二没有时间上传文章,一周里只有周三到周日五天时间可以上传小说,并且在此保证绝对不会烂尾,后面的故事更加精彩。关注希望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21.第121章 :为情远离家乡人 一、 娅蕾慢慢平静下来。 “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可能不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海华其实最想听到娅蕾亲口说出,她跟肖焕英之间真实的关系。 娅蕾坐了起来,听了这话,眼泪又流了下来。 海华去卫生间又把毛巾洗了,替娅蕾擦了泪,娅蕾慢慢收住了泪,待心情平静了下来后,她问海华:“你是从谁那儿知道我们俩的事情的?” “陈菲告诉我的,她说的那事,是真的吗?” “她怎么讲的?” 海华将陈菲的话全盘托出。 娅蕾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她说的是真的,但又有特殊情况。可是……可是,我想和他分手,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娅蕾就把肖焕英怎么被张若琳设计,偷偷生下孩子,又抱着孩子来要胁等等故事都告诉了海华。 “乖乖,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经历这么多呀!”海华带着揶揄的口气调侃娅蕾。 “有什么办法呢?人陷到这样的事情中,抽身不容易。就这么简单,在这里一待就是四五年。成了海南人了。”娅蕾是真的无奈自己走上了这样坎坷的情路,一路颠跛一路艰辛。 “咱们都快成了海南婆了。你妈后来原谅你了吗?你们现在有来往吗?”没想到,娅蕾这个小妮子身上有那么扭曲的心事。可见她的性格多么的倔犟。海华心想,不过也可以理解,能独闯海南的每个人,哪个不都是个性十足的呢? “我回去办手续的时候见过我妈一面,她跟我明确表明了,只要我不和肖焕英名正言顺地结婚她绝对不原谅我。我妈的脾气你不知道,她是说一不二,比男人还刚强,要不然也不会咬着牙用她那点工资和我爸的抚恤金就把我们养大了。要是换作别人,早嫁人了,我爸走的时候她还年轻,挺漂亮的,好多人来说媒,她考虑考虑没有答应,主要是怕以后来了继父,怕我们吃亏。所以生活磨砺得她特别强硬。” 二、 刘娅蕾从姐姐那儿知道了母亲因为她跟肖焕英的私奔发了好大的火,她心想,这下跟母亲的关系彻底完了。 娅蕾的母亲在家务上倚重大女儿娅芳又重男轻女,未来的希望却寄托在儿子身上,娅蕾是她感情上的空白点,父亲活着的时候娅蕾是公主,但那段记忆短暂了点。父亲走后,母亲更加辛苦,脾气变坏,精神紧张了,对孩子的管教更严了。 在母亲的调教下,三个孩子都很有出息,尤其是娅蕾高中毕业后顺利考上了大学。而娅芳仅仅只上了一个大专,也许是她家务事干的多了吧! 当年大学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母亲着实扬眉吐气了一番。 “我是三个孩子中最不被我妈重视的一个,但是我最能给我妈带来的是一惊一乍。让她也悲也喜。”娅蕾是这样解释跟母亲的关系。 “按儿童心理学来说,你在心里可能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你妈的重视,想吸引你妈的注意力。”海华望着娅蕾的脸庞,很不理解娅蕾母亲的行为,这么漂亮的女儿,为何不多给一些爱呢?孩子如果对爱的渴求成为心病,在家里得不到,肯定会在外面寻找,如果正是这个时候,任何一个人只要条件不太差,稍微给一点点爱意,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并加倍地回报。海华心想,娅蕾可能就是缺爱的孩子吧! “嗯,你的分析可能是对的。不过……这也太得不偿失呀!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都是我和我妈的失败。”娅蕾这是第一次好好正视自己出格行为的根源,她挺赞同海华的分析。 三、 肖刘二人的私奔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刘娅蕾的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可是这回却彻彻底底把面子都丢尽了,她让娅芳转话给娅蕾,不把这件事情体面地解决了,不准她踏进家门,娅蕾也年轻气盛,海南岛又是一个自由自在,阳光明媚,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的地方,又与大陆隔了一个海峡,在心理上起到了一个屏障作用,保护肖刘二人不受以前生活环境的打扰,真令他们乐不思蜀。 又加上那一时期正是海南刚建省,全国各地涌入大量年轻人,海南不仅成了最年轻的省份,也是一个最充满青春气息的地方,青春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活力。 每个人都满怀抱负,希望把此地做自己大展拳脚的舞台。 有相爱的人相伴,肖焕英和刘娅蕾俩人在海口很快找到了自己位置。 娅蕾自从知道因为她的出格行为,家里闹的不可开交,就更不敢回家了,她也落得眼不见为净,逃得干干净净,和肖焕英快快乐乐地过起了小日子。 四、 这中间娅蕾曾经回去过一回,那是她把自己的工作关系调入银行的那次。 娅蕾本想与母亲缓和关系,但是没有达成母亲的条件,母亲坚决不见她,娅蕾回桃源后只好暂住在姐姐的宿舍里,她央娅芳回家去说服母亲让她回家。 弟弟娅平也来看二姐,娅蕾分别给了娅芳和娅平每人两千块钱。娅芳答应娅蕾,回家还是做做母亲的工作,母女见上一面。 那天母亲一进家门,看见桌子上放的一堆南果,知道娅蕾来了,一怒之下把东西推在地上,生气地对娅芳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已经当她死了,她还回来干嘛?惹我生气吗?” 母亲的态度非常强硬,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她骂不着打不着娅蕾,仍旧把火撒在娅芳身上。 来劝驾的邻居阿姨不知就里问娅芳:“你妹妹回来了,你这孩子真糊涂,为什么不劝劝她,打也要把她打回来见见你妈,你这当姐的怎么这样傻呢?” 母亲说:“你也别冤枉我们家老大,我知道她两头都在搪塞着。她是个没主意的货,不象那个老二主意多也犟。哎!脾气象我,我真是的,自己的孩子跟我作对,真是失败。你哭什么?你哭就能把你妹妹那点丑事给我遮过去?现在弄得满城风雨,你不觉得丢人我还嫌丢人呐!她也不要脸,还回来,还去学院晃悠,你也别成天腆着个脸美滋滋地往外跑。你还嫌小郭不好,人家小郭家没拿你妹妹的事情挑理儿就不错了。你还挑什么挑,趁着人家还没悟过劲儿来,赶紧把事情办了吧!别你也闹出个奉子成婚,你妈就活不成了。” 邻居说:“瞧你!老大又没惹你生气,你怎么也把老大骂了。” 母亲叹了口气说:“真把我气糊涂了,我一个堂堂的大学生被这群孩子气得快成骂大街的泼妇了。” 娅芳被骂又连带捎上她和男朋友小郭的婚事,她心情糟透了。 娅蕾一见姐姐的脸色就知道没有做通母亲的工作。 姐妹俩唉声叹气,都知道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大,成天怨气冲天。 娅蕾在姐姐的宿舍里一待就是半个月,在等手续期间,娅蕾见了许多朋友,跟王小君更是经常见面,俩人都象以前那样开心地出去吃饭,逛街,爬山。 半个月后手续办下来,娅蕾买票回海口。 临走这天娅芳和娅平都来送娅蕾,娅芳正往娅蕾的包里塞水果。 突然母亲出现在宿舍门口,娅蕾一抬头吓得手里的水杯掉了,泼了她一脚的水,她赶紧往娅芳身后躲。 母亲看到娅蕾被吓得浑身乱抖,也心痛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老二,你别害怕我,我不是来打你的,你和小肖的事儿,这种状态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自己去处理,什么时候你和他彻底解决了,光明正大地回来,你再来见我,我雇吹鼓手去车站接你们。让你们风风光光的一回。” 五、 那次娅蕾回海口,焕英专程到广州去接她,他们还是住在第一次到广州时住的那家小旅店,又一起去吃记忆悠长味道甚美的南式小吃:云吞、牛肉丸、鱼肉丸。 “你现在和你妈和解了吧?你们俩现在也算分开了。” 娅蕾却不说话。 “你们俩真是,心里如果没分开,千山万水也隔不断。” 娅蕾坚定地说:“不!我只要行动了,就没有回头那一说。” 海华在娅蕾处待了四天,俩人聊了许多,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俩人吃完了饭,悠闲地坐在沙发里吃着芒果。 “教你割断上一段感情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新谈一个男朋友。” “看你挺有经验的嘛。” “看你现在为情苦恼,真是挺你不值。” “……” “实话实说,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 “有人追你吗。” (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勤) 122.第122章 :市场停滞传言多 一、 娅蕾歪着头想半天:“嗯——,我没有感觉到,你帮我分析分析什么样的情况出现就是有敌情了?” “首先,有人有事没事找你说话。” “嗯!有这种情况,我每天上班一进大门,门口的保安总说,小姐,早上好。” “那还不够格,还有一条,有人经常给你送些你不需要的礼物。” “经常送没有用的礼物?有、有,我去买化妆品,促销小姐给我办了张卡,从此以后,她们经常寄些小礼物给我,我看都不看都扔了,这个没话找话的保安和化妆柜前的小姐也不象是能追求我的人呀!” “嘿嘿!你到了深圳嘴变贪了,我问你,肖焕英给你送过礼物吗?” “肖焕英不是靠送礼物追求女孩子的男人,他追我的时候真没送礼物,我们俩都认为自己就是送给对方的上佳礼物。不过,现在他倒是经常给我买衣服,他最知道我穿什么衣服好看,你喜欢的那些衣服都是他怂恿我买下的。嗨!这点谁都比不上他对我的了解。”娅蕾叹口气道。 听娅蕾这样说,海华心里明白,在娅蕾的心目中,还没有能替代得了肖焕英的人。而肖焕英在她身上的用心,也不会再放在第二个人身上了,他们是真的有感情,只是不能如愿。 她跟肖焕英根本就没有分开。他们俩的缘分还没有走到尽头。海华心里这样想的,可是看见娅蕾执迷不悟的样子,她觉得说也没用,只有当事人自己用尽了激情,才可能自动从情场上撤退。 娅蕾在深圳没有什么说知心话的朋友,很希望海华能够多住两天。 “海口那边的朋友还催我快点回去呢,电话一个接一个。” 二、 海华说的朋友就是陈山,陈山找海华,是因为他和合作方的一份材料交给海华了,他来电话是让海华快些回来,没好气地问:“你在深圳见什么朋友啊,难舍难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深圳有朋友呢?” “我有男朋友怎么能告诉你呢?”海华故意逗陈山。 “哦?哦?也是。你那么有魅力的大小姐,肯定像吸铁石一样。”陈山在同样燠热的海口的大太阳底下,跟海华调侃着。 “小洪还挺关心你,你不在家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娅蕾见海华眉飞色舞地讲电话,以为是跟丈夫逗贫嘴。 “嗨!别提他,这都是没出息的小男人做的事情。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陈总,这才是有本事的男人。”海华向娅蕾解释道。 海华回海口时,因为陈山没有时间,所以任云去机场接回海华。 任云知道海华在深圳滞留的那几天,是约会那个神秘女友了。因为没有见过这位女友的面,所以在任云心里,这位小姐就是神秘。更因为,她窥探过这位小姐品味不俗的大衣橱,所以觉得她神秘。 在车上,任云随口问了问她朋友的情况,海华觉得说起娅蕾的事情太复杂太长,一两句话又说不清楚,只说:“她在深圳还不错。” 这时,已是晚饭时节,海口的街道已华灯初上。 海华贪婪地望着街面兴奋道:“海口——我——回——来——了!” 任云望着海华的热情,笑道:“你对海口还真有感情啊!” 海华回头问任云:“你难道不喜欢这里?海口多好啊!吃的好,气候好。” 任云道:“吃的好是真,可是就感觉热,比广州香港还热。一下飞机就感觉泡在了热澡堂里,喘不气来。你呢?” “嗯!你说的没错,有一种乱糟糟,闹哄哄的亲切感。”海华贪婪地望着街景,兴奋地回答任云道。 “你已经在海口扎根了。”任云望着海华的脸庞,不由地感叹道。 三、 任云直接将海华拉到饭店,陈山已经订好了包间,这是一家新开的饭店,海华以前从未来过。 任云和海华进了包间,陈山还未到,等了一会陈山才到,今晚只有他们仨,算是为这次旅行划上圆美的句号。 陈山见了海华并没说什么。他一本正经地注意起海华,从上到下看过来,然后,从左到右看过来。 “你别装神弄鬼的,海华都不高兴了。”任云拦住丈夫说道。 “跟男朋友的重逢,玩得不错吧!”陈山提起海华在深圳说的那话来,继续逗逗海华。 “那当然很好,我们大概有半年多没见面了,见面之后,话也说不完喽。他还想让我多待几天,不让我走。” 陈山没想到海华如此坦白,就说:“什么时候把他带到海口来,我见见呀。” “你们最好还是不见面的好。” “为什么?他难道会嫉妒你有我这么个优秀的朋友。” 海华和任云都笑了。 “哎!老公,别这么自卖自夸好吧!我听你这样夸自己就牙酸倒了。”任云揶揄丈夫道。 这时卤水拼盘也上来了,任云说:“好了好了,陈山!要吃醋该是小洪,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吃八杆子打不着的醋,你瞎逗什么?” 陈山右手转左手中指上戴的一个硕大的黄金嵌宝石的戒指,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海华。 “陈大哥,云姐溜溜的是个美人胚子里脱胎出来的,守着这个美人多少男人都会心满意足,你还有闲心管别人。”海华赶紧用话安抚任云的心情。 任云轻蔑地冷笑一声说:“男人都是这个德性,恨不得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向他们投怀送抱。” “那不对!我要向英姐负责,是我把海华带到这个生意场上来的,我不能让她学坏,让她出格。”陈山的理由非常正当。 陈山和任云是这个时代最春风得意的人群中的一对儿,男人事业成功,女人美丽醒目,周围的朋友不是有钱,就是有地位。 海华突然又想起另外一对,他们拥有青春和美貌,互相爱得投入忘我,虽然已经不在一起了,但是他们曾经轰轰烈烈过,也值!。 四、 海华那些年真是非常春风得意呀!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与她交好跟她做朋友的人乌央乌央的成批成队。 海华也喜欢广交朋友,有些朋友求她帮忙,只要能帮上的,她总是热心相助。所以她在朋友圈里的口碑很好,人缘更是没得说。 朋友对她也不薄,经常有人请她出岛旅游,不是去哈尔滨玩,就是到青岛游。 有朋友请她去东南亚游玩。从东南亚回来途径香港回到深圳。因为在深圳的时间太短,朋友安排的活动也多,所以海华没有通知当时还在深圳的娅蕾见面。 可是,闺蜜的缘份就是这样铁磁,山不转水转,不经意间总会撞到一起。 这天晚饭时,在深圳的朋友请海华去一家有名的海鲜舫吃饭,因为去的时间晚了,包厢全部爆满,所以他们只有在一楼大厅的散座就坐。 点完菜等着闲聊时,那位深圳朋友的眼睛突然盯着门口不动了,海华揶揄道:“不用说,门口肯定出现了一个女的……是个美女?……打几分……60分……70分……80分……90……哇噻……什么样的美女这么完美?” 海华顺着朋友的目光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白色棉织弹力单肩紧身连衣裙,脚踏红带厚底拖鞋的女孩儿在两个男人陪同下,由领班小姐引领着,正往包厢区里走,她的眼睛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宝石一样的光辉。 “这不是娅蕾吗?”海华脱口而出。 “你认识她?”朋友问。 “不只认识一个,这仨人我都认识。”海华点点头对朋友说。 娅蕾身边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麦老板,一个是肖焕英,但三个人表情却很沉闷,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尤其肖焕英更古怪,左手居然缠着厚厚的纱布。 海华看到他们像是有重要事情的样子,觉得这种情况下不便跟娅蕾打招。 五、 海华回到宾馆,迟迟不能入睡,娅蕾一身素装的影子总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仨人碰到一起要干什么呢?索性把电话打到她的宿舍,铃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第二天,她就要回海口,始终没和娅蕾联系上。 半个月后,海华在海口的街头又看见了娅蕾,当时隔得太远,一转眼她就消失在人群中,这天她穿的就是那条蓝白粗条的连衣裙,腰系红色宽皮带。 海华有点生气,心想,这人真不够朋友回海口了也不联系一下。 这天海华要去银行找陈菲办点事情,推开二楼陈菲的办公室外间的门,一个高挑身材的女孩正往档案柜里放一摞材料,女孩上穿一件淡蓝色T恤,下穿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登一双球鞋,一根黄色发带将头发扎成一个利索的马尾。 这女孩听见有人进来,回头一望,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海华吓了一跳说:“哎哟妈呀,原来是你?娅蕾。” 娅蕾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说:“你来的真巧,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来得及跟你联系。” 今天的娅蕾和以往不同,她一刻不停地忙碌着,连和海华说句闲话的功夫都没有。 海华有种感觉,好象娅蕾有心事故意躲着她一样,她明显地感觉到现在的娅蕾和去深圳之前的娅蕾大不一样了。 这之后,俩人又各忙各的,没再联系。 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某一天,海华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告诉海华一个流传很广的消息:麦老板被杀了。 海华听到这件事情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麦老板这个人怪怪的,总觉得他哪儿不对劲儿,似乎背景不一般,流传这个消息肯定有人恨他不足为怪。 麦老板被杀的消息,在一段时期内一直是海口生意圈里饭桌上拿来闲谈感慨的重要话题。 海华参加的一次饭局中,麦老板被杀的事,就被描摹得有鼻子有眼儿,这个饭局里的人大都认识或知道麦老板,就有不认识的旁人一说什么公司的老总,都会明白麦老板的地位。 七、 据说麦老板是在深圳的家里被杀,同死的还有他的一个司机兼保镖,麦老板的老婆孩子在香港,所幸逃过一劫。 饭局上众人在麦老板的死法上说法不一,有说是被刀捅死的,有说是被枪打死的,消息的来源各不相同,但一样是相同的:麦老板真的死了。 谋杀血腥的消息混合着饭菜的香味,在光滑的桌面上滚来滚去,越滚越大,越大越让人浮想联翩。 海华在各种场合证实了麦老板被杀的事实后,后背有一丝凉意上来。 她突然想起在深圳的那个海鲜舫见到麦老板、肖焕英、刘娅蕾三个人同时出现的情景。又想起刘娅蕾为什么会在麦老板被害前,突然离开深圳又重新回到海口。海华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好象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心口突突直跳。 海华一直被这个鬼念头折磨着,她想娅蕾一定是知情者,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海华给娅蕾拨了电话,她正在家里,听她的声音没什么异常伤感的,只是口气上有点寂寞的样子。 海华开门见山地说出麦老板的事情,娅蕾平静地说:“我也是刚知道,……太不幸了。我不知道他老婆孩子怎么办,他留下的公司怎么办?谁来管,嗨!” 海华问到底是什么人犯下的案子。 娅蕾告诉海华:“一切都不清楚,公安局对现场的调查,只说是入室杀人,屋里没有损失任何值钱的东西,他的那套公寓我去过,是个复式结构,他是个收藏迷,又有经济实力,他的博古架上的古董都是价值连城,他那些古董我不感兴趣,他有一个黄金镶钻石的座钟非常值钱,他特喜欢,摆在客厅最显著的位置,杀他的人动都没动,显然有人只想要他的性命。” “他到底得罪了谁?有人这么恨他?”海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麦老板的死因尤其好奇。 “这就说不准了,他们这些人……,在走独木桥。这都能预见得到的事情。……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出事不久前……还跟他通过电话。没想到……死得这么惨。” 第二天,海华路过银行顺脚把车停在银行的院子里,上楼去找娅蕾。 陈菲也在,三人一说起麦老板被杀感慨很多,又不住地叹息着。 而娅蕾却话不多,只是听着陈菲和海华两个人在议论,她则坐在一边想着心事。 (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 123.第123章 :夫妻冷战揪人心 一、 事隔多年,海华的眼前总是浮现起年轻的娅蕾满是迷茫的眼,和布满疑惑的脸庞。 当然,现在的刘娅蕾已经是在商界独挡一面的女商人,女金融家,她的脸上写着自信和乐观,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委屈幼稚的女孩子了。 可是在感情问题上,娅蕾现在又陷入另一种艰难之处,夫妻正在进行着冷战。 不过海华相信,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娅蕾,在感情问题上,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会做什么和怎么做。这一点海华并不担心,她想,他们夫妻俩的这种状态,是每个夫妻都会碰到的事情,就像是婚姻打了一个喷嚏,过些日子就好了。 二、 经过一个多月的重新装修,陈山留给任云和孩子的位于海景湾的别墅终于装饰一新。 海华又陪着任云到房屋中介公司将别墅挂牌出租。 还算好,因为零九年底海南宣布成立热带旅游度假岛,海口现在来开公司办企业的人明显比以前要多了,来打听行市的人也多。 为了在谈判中多点底气,任云请求海华陪她一起跟人谈判。来看房子的人一拨儿又一拨。出的价码和任云的报价各不相同,可是热闹是够热闹的啦。 海华对任云道:“这让我又想起,九几年海口的情形了,那个时候,房子很好出租,只要你想出租房子和卖房子,随便都能找到房客和买家。” “只可惜,那时的人跟现在上岛的人已经不是一拨儿了,年龄也不是一代人。”任云此时看得比谁都透彻。 海华想起他们这一拨人的命运,就她所知的人中,就算是刘娅蕾的处境算是最好的,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老公厚道,孩子可爱。算算娅蕾现在还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海华陪着任云经过几番谈判,终于把这栋别墅租给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准备将这栋楼做为接待内地来度假的关系户,而且一签合同就签了五年期的,任云对这样的公司这样的租户很放心。 任云将别墅的事情办完后,就要离开海口,这时海英也早已出差回来,任云临走,海英和海华在酒楼请她算是饯行。 三、 那天傍晚,海华开车拉上任云和海英,来到酒店门前,这时正是晚餐食客光顾的高峰期,门前车水马龙,客人熙来熙攘。 正在酒店门口,海华碰到了阿伦,一起从上海回到海口后,海华和阿伦还没有单独见过面。 海华问阿伦,他往上海推广海南特产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伦告诉海华,一切正常进行,在上海时,多亏娅蕾和肖焕英以及其它一些朋友的帮忙,现在有几家大型超市表示愿意接受货物,他现在正在组织人员加班加点生产呢。 阿伦告诉海华,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他经常跟上海的肖焕英和刘娅蕾通话。 “哦!是这样呀!娅蕾……她,你觉得她还好吗?” “挺好啊!还像咱们在上海见到的一样,精神十足。” “哦……是这样,不过……也是的……”海华不知道该怎么跟阿伦说,她想,有关娅蕾夫妻之间的私事,不便随便告诉别人。 “怎么啦?娅蕾有什么事情嘛。”阿伦从海华躲闪的眼中,欲言又止的状态中听到了不协调音。 “嗨!也就是夫妻间的小问题。”海华故做轻描淡写地说着。 “啊?没有啊!没听她说什么呀!”阿伦有点吃惊。 正在这时,阿伦又被几个认识的,来就餐的生意场上的朋友拉住打招呼,海华见此地人多不便多谈,就跟阿伦分手了。 在包间里,海英问海华:“你刚才在门口碰见的是谁?” “哦,是绿业集团的麦总。” “麦总?跟那个被杀的麦总是什么关系?” “哦!没想到好多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呀?”海华问任云。 “怎么不记得,那个死了的麦总跟老陈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后来,因为什么事情没有谈拢就没做成。后来麦总出事了,老陈还说,幸亏当时跟麦总交情不深,要不然引火烧身也说不定。” 其实,麦总被杀的时候,正是任云跟陈山闹离婚最凶的时候,夫妻俩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分开,正撕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海口方面传来凶讯。在陈山和任云争吵间隙,陈山曾经跟任云聊过这事,所以在任云的记忆深处,离婚和麦总被杀是一对互为标记的事情。 海华这才知道陈山跟麦正倡也有往来,就告诉任云,刘娅蕾跟麦正倡更是交情非浅。 饭桌上的仨人不禁感慨,海口地方就是小,圈子也小,不是你碰到了我,就是他碰到了你,七转八绕,朋友都是在一个大圈子里混着。只是现在的海口,又是另一拨儿人的圈子。 仨人正在谈话之中,阿伦敲门进来,海华将海英和任云向阿伦做了介绍后,阿伦客气地对海英和任云道:“我是来找海华的,要跟她说点私事儿,是否可让我借她一下出来说。” 面对阿伦的彬彬有礼,海英和任云一下子对他好感倍升。阿伦和海华走出包间后,海英道:“这就是海南人里精英的一部分,素质高,又有传统思维,所以他家的生意做得长久。” 四、 海华跟阿伦出去聊了很长时间才回包间。 “他找你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海英问海华。 海华看了一眼任云,迟疑了一下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我在门口碰到阿伦时,说起刘娅蕾的事情,他上了心,这不叫我过去问个详细。” 任云听着海华讲述刘娅蕾现在碰到的婚姻危机,心静如水,似乎这个女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生活就是这样,当内部发生变化了,产生了重新组合,上帝都拦不住。何苦呢?刘娅蕾是个什么人跟她任云有什么关系,虽然她曾经是陈山的女朋友,虽然她曾经替陈山收尸从国外带回骨灰,那又怎样呢?不想知道她的过去和现在,活到这么多年,这才知道,有些人错过了就错过了;有些事情该忘掉的就要忘掉。 第二天下午,任云离开海口,海英和海华去美兰机场相送,站在这个带着浓郁热带风情的现代化机场,使任云不由得想起那座陈旧、简陋的老机场。 那个时代,她多次往返海口北京时光临的海口老机场。 那时老机场就在市中心,那时她和陈山还是一家人,那时她去机场不是陈山接送,就是陈山派公司里的人接送,要不就是张大陆…… 机场里有许多年轻的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美艳如花,幸福洋溢。海英也被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吸引住了,她道:“看着这些小姑娘们,个个都化着大浓妆,可是哪个也没有任云那时漂亮、俏丽。” 任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五、 送走了任云,海华开车拉海英往家走,俩人议论起任云,都说她现在变得能干了,不像当年跟陈山还是一家人时,娇娇滴滴的,一切都由陈山替她安排好,时间久了,任云就养成了依靠丈夫的习性,剩下的大把时间她都花在做美容,跟阔太太们打麻将,最后往跟小白脸私通的路子上走。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任云里里外外能挑大梁了,跟包工头讨价还价丝毫不含糊,跟房客辎铢必究毫不松口。当然这栋楼房也是任云这个以前的阔太太最值钱的产业了,也是陈山给女儿留下的产业。为了女儿这点利益,任云当然蜕变成母老虎了。 这就是境遇改造人的最好解释。 晚上,海华想起昨天阿伦对娅蕾的关心,打电话给娅蕾。 娅蕾一接电话奇怪地问:“今天真是奇了,阿伦刚来电话。我刚跟他说完话,你就来电话了。你们是约好的吗?” “他跟你聊了什么?” “没有什么就是他的产品的事情。” 海华知道阿伦是关心娅蕾的,昨天听她说起,娅蕾跟丈夫夏华正在闹别扭后,他有些着急,道:“娅蕾是个犟驴,得顺毛撸,懂她的人能知道她的好,不懂她的人害怕她,也是世间一少有的女子,豪爽侠义。” 海华听阿伦这样评价娅蕾,也是吃惊不小,不过想想娅蕾的过往,心里佩服阿伦对娅蕾的评价真是准确。别看阿伦是一个大老爷们,可是心细如发,观察人也到位。 虽然阿伦跟娅蕾认识在先,可是论跟娅蕾交情更深的却是因为他的大哥麦正倡。 阿伦一直知道麦正倡很喜欢娅蕾,也知道俩人的交情只是发呼情止于礼,在海口那个浮躁骚动抢钱如割韭菜,动性如吃饭一样频繁的时候,阿倡和娅蕾这一对,绝对是一个另类。 (高能需铺垫,耐心才有趣,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 124.第124章 :情非得已走深圳 一、 阿伦知道,娅蕾为了躲逃肖焕英而去深圳之前,跟麦正倡见了一面。 司机拉着麦正倡和娅蕾,将车开到一片还未开发的海边,娅蕾扶着走路还不甚方便的麦正倡在海边散步。 当麦正倡听说娅蕾的计划后,非常赞成她走出海南岛到广阔的世界去看一看。 麦正倡对娅蕾道:“大妹子,如果一个女人能摆脱了感情的羁绊,又聪明,又勇敢,这个女人就是无敌的,就是一个大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干不了的呢?” “麦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和他的关系有看法……我知道……你不赞成这样的行为?”娅蕾叹口气地说,她现在已经能正视外界对自己行为的非议了。 “嗯,怎么说呢?我能够理解感情对一个女人来讲意味着什么。可是娅蕾你要记住,这并不能代表生命中的所有,除了感情之外,还有更丰富的人生。”麦正倡认真地对娅蕾讲。 “是啊!经历了这么几年,从二十岁一个傻姑娘到现在,我觉得有些东西硬要是要不来的,还不如放弃更轻松。”娅蕾此时才能正视自己的问题。 “看来你懂得了不少,人在年轻的时候气盛,想要的东西就是不撒手,就是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不允许别人染指。就像一头蛮牛横冲直撞,不管是谁撞着了谁,冲倒了什么,就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年长一些,才知道,怎样才能跟别人和平共处。”麦正倡像是对娅蕾说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其实像娅蕾这样年轻的姑娘,她能理解多少呢?她同在正处于情感的漩涡里,理解的东西也只是眼前的那么一点点,可是麦正倡的话却包含着自己的阅历。 麦正倡所言极是,娅蕾若有所思,她问:“麦大哥,上次枪击案,公安局破案了吗?” “还没有明确的说法,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大致是什么人实施的,我心里明白。”麦正倡其实还是向娅蕾隐瞒了些事情,他也是好心,不想让娅蕾的心理负担过重。 “那为什么不跟公安局讲明呢?既然已经有了线索,为什么不去抓幕后主使呢?”娅蕾并未理会到麦正倡的好意,只是一味刨根问底。 “有些事情我只是猜测,公安办案都是需要证据的,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枪手没有抓住吗?” “是啊!你我当时只管着逃命,哪里管得了枪手呢?” “麦大哥,咱们那天是怎么被人盯上的呢?农场的阿旺……是个什么人?” “阿旺没有问题,咱们走了后,把阿龙送医院的就是阿旺。咱们在海口就被人跟踪了。” “查找跟踪的人不就能找到枪手了吗?” “正是不知道是谁,公安到现场勘查,从农场旧场部的围墙外看到了两行新车印。农场看到这辆车的人都说不出车牌号,看样子是有人精心布置了一切。” 娅蕾听了麦正倡的话后,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之中。凶手一天不抓到,案子一天不了结,麦正倡的危险就存在一天,只要麦正倡处于危险之中,所有跟麦正倡接触的人都有危险。 麦正倡看出了娅蕾脸上的恐惧,安慰道:“放心,娅蕾,你明天就走了,离开这里吧!现在的海口就像是一口煮沸的钢水,看着红火,炙手可热,可是谁挨近它,谁就会被钢水溅着,会被烫伤,会被烧伤。你离它越远越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娅蕾跟麦正倡分手时约好,娅蕾去深圳后,俩人谁都不主动联系谁,除非麦正倡遭受到的枪击案破案了,自然危险也就解除了,俩人再恢复联系。还有当娅蕾碰到什么困难了,在钱的方面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麦正倡盯着娅蕾的眼睛道:“记住,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想着在海口还有你一个麦大哥,他一定能给你伸出援手。” 娅蕾用力地点点头。 二、 娅蕾去了深圳之后,焕英跟曹击亮他们着实过了一段痛快淋漓的生活。 焕英虽然跟曹击亮交往频繁,关系也很好,可是焕英还没有堕落到“女人如衣服”般的直男癌地步,所以他从来没有告诉曹击亮,娅蕾对他的极度反感和极力打压他们之间的交往。 但曹击亮能通过焕英现在的状态,看出焕英在颠覆以前和娅蕾的生活,时间一长曹击亮也能看出焕英是个离不开女人的人,不仅是在生理上,在心理上更依赖女人,说白了这个女人就是娅蕾。 曹击亮不以为然地说:“你这个男人没出息,你看我,我先把这一档子事戒了,哪个女人也别想左右我的生活,我老婆也不例外。” 焕英的内心比曹击亮要细腻,听了曹击亮的话,他只有笑笑,并不回答。 三、 这期间发生一件事情:焕英有一批装修材料暂时存放在一个仓库里,被别人擅自拿去寄卖,最后焕英手下的人跟踪追击找到这批货的下落,在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问题上,曹击亮仗着自己手下有人,一个劲的拱焕英的火,坚决主张派人将货抢回来,焕英头脑一热,带着击亮派来的小如意、二尕之流,由知情人带领,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将货物抢回,藏在隐蔽处。 被抢的王老板不干了,他是正规手续从别人手里买来的,经过多方寻找,王老板又带人去抢货,看场的人紧急通知焕英,焕英带人赶到现场,双方发生冲突。互有人员受伤,王老板那伙人没得便宜,自然不会罢休。 焕英心想这么对抗不是办法,赶紧将手里存的材料低价卖出,在王老板还未想出对策时,将公司的门一锁躲到了深圳,公司在海口的一些收尾工作,交给手下人盯着,果然据海口不断传来的消息:王老板到处找他,扬言要剁了他。 在深圳的刘娅蕾接到焕英的电话吃了一惊,在电话里焕英的口气非常轻松,只说到深圳出差现住在同学唐星处,就是那个当初他们离开桃源时,在火车站的那个小旅馆里,给他俩送行的三人之一的唐星。 早就听说,唐星在深圳干得不错,开了一家小的贸易公司。 焕英到了深圳后,想见娅蕾,娅蕾想既然分手了,找借口推托不见。 可无奈焕英坚持,说她如果今天不来,他明天就去宿舍找上门去。 唐星在电话里对娅蕾说:“你来吧!娅蕾,我好多年没见你,我们做为朋友也应该见一面,再说咱们都在深圳,为什么不见一面呢?就是焕英对不起你,我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你的地方吧?” 唐星的一句话,打动了刘娅蕾的死穴,将了她一军。 娅蕾找到唐星的住处时天已经很黑,第一眼看见焕英时,着实吓了一跳:焕英的额头、胳膊上各包扎一着纱布。 娅蕾忙问唐星:“他怎么了?” 焕英说:“这和唐星有甚相干,他怎知我出何事?” 唐星和娅蕾这是五六年后的第一次会面,因为焕英的惨状,连寒暄都没来得及,唐星说:“他说的对,你听他说。” 娅蕾坐下后,唐星跟娅蕾聊了几句各自离别后的情况,就找了个借口出去让他们俩多聊聊。 “你也不问问我怎么了,不担心我的死活?”唐星走后,焕英问娅蕾。 “我看你好好地活着,有什么担心的?不用问就知道你又犯混。”说完就站起来要离他远点。 焕英一把将她捉住,娅蕾没预防跌坐在沙发里,焕英说:“我要让你看看我的伤。” 娅蕾将头扭往一边:“我已经看到了,这不明摆着吗?” 焕英哄着她将头转回来说:“这是明摆着的,还有暗藏着的。” 焕英说完将衣服脱掉,把背冲着娅蕾,娅蕾吃了一惊,原来焕英的后背有三块地方用纱布包扎着,一刀在腰部,一刀在后颈,一刀在肋部。 娅蕾一看,心巨烈地痛了,泪水模糊了双眼。 焕英见娅蕾流泪,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在一定的份量的。 当娅蕾知道了焕英在海口发生的事情后,她有些自责,责备自己当时不在他的身边,由着他听信别人的怂恿,干出自己吃亏的事情来。 焕英见娅蕾自责的表情,心里知道对方还是在乎自己的。 (高能需铺垫,耐心才有趣,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 125.第125章 :计划遭冷陷尴尬 一、 一会儿唐星回来,他看了一下表对焕英说:“该换药了,这里深圳和海南一样天热,要勤换。” 唐星看看娅蕾和焕英问:“今天是我给你换还是她给你换?” “当然,她换喽,这是她的责任,叫她来干嘛的。”其实焕英是在开娅蕾的玩笑,可是娅蕾却没有笑。 娅蕾是笑不起来的,她的心里翻江倒海不得安宁,心想,两个年轻人,原本在家乡的高校教书,有着令人羡慕的职业和令人尊重的地位,就是因为缘份这个怪物,将两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就此走上了不归路,在人生地不熟地海口,经历着跟以前不一样的残酷生活。越想,她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唐星将药水、药膏、纱布等用一医用盘子托给娅蕾跟前。 “我见不得血肉模糊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束手无措地说。 “一回生二回熟,我教给你,”唐星对娅蕾说。 唐星跟娅蕾不是很熟,他是焕英的好友,在印象中他只是记得娅蕾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时还有点婴儿肥。今次在深圳见面,他才跟娅蕾熟悉了一些,一接触,才感觉到印象中的那个小姑娘,成熟了不少,虽然知道二人未修成正果,也为他们叹息,可是他并不觉得娅蕾像一个怨妇,而更像是一位职业女性,这点他是真心为娅蕾高兴。 娅蕾命令焕英坐椅子上,这样方便揭他额头的纱布,焕英非常听话。 他额头的伤并不重,只是深度擦伤。 头部的伤口处理完后,娅蕾又命令他趴在沙发上,唐星说:“我平时给他换药,他都是趴在床上好些。” 焕英忙说:“领导让上沙发,就趴沙发。”说完作势往沙发上趴。 “趴床上!”娅蕾的话不多,可是每句都像是在命令焕英。 焕英赶紧趴床上,上床前将自己的裤子解掉,娅蕾说:“解裤子开嘛。” “他腰部的那个伤口很低,不脱裤子,容易将药水染在裤子上。”唐星赶紧向娅蕾解释道。 “领导怎么说,咱们怎么办。”焕英赶紧将裤子提上。 “脱了!”见焕英如此听话,虽然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可是娅蕾心里却是熨帖的。 听了娅蕾的命令焕英迅速将裤子褪下,乖乖得趴在床上。 焕英背上的三刀伤痕一块比一块难看,全是刀伤,后经医生缝合,就像三条被粗针粗线撩上的麻袋口,当唐星一个一个将它们扯开时,娅蕾情不自禁地:“呀!”了一声。 “心疼吗?”焕英扭过头来问娅蕾。 娅蕾不说话,唐星笑着说:“你就说心疼好了,会减轻他的痛苦。” 娅蕾还是不说话,唐星作势要走说:“我走开,你们俩好说悄悄话。” 娅蕾将唐星拉住说:“别走!给我打下手。” 在给焕英伤口消毒时,还没挨着皮肤,焕英就夸张地嘶嘶地吸气,娅蕾不敢下手。 “这人真奇怪,在我手里服服帖帖,怎么到你手里就大喊大叫。” 娅蕾下手故意重些,一处伤口渗出鲜血,这次焕英却没叫出声,皱着眉头憋着气强忍着。 娅蕾一看知道重了。 痛劲过去后,焕英忙点头说:“好了,下手吧!你真不是个温柔的女人,下手太狠。” 唐星对娅蕾说:“还要求你一件事情,你帮助他洗个澡,他自己洗不方便,我一个男的也没法替他洗。” 娅蕾想想也只好去照着做了。 这之后,娅蕾隔一天就去唐星处,替焕英换药、洗澡、洗衣服、照顾焕英。 一次娅蕾在给焕英额头上的伤口换药时,瞥见他眉心里的一条伤,这条疤痕是他们刚到海口,跟付天打架时留下的。 看到这条快消失的细疤痕,娅蕾的心被触动了一下,她轻轻地用食指在那条伤痕上描了一下。 焕英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就问:“还记得它吗?” 娅蕾没有说话,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条疤痕,那是两个人一路走来的印记。 “你打算在深圳住多久?”这是俩人见面后娅蕾第一次主动问他的话。 “还没想好。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正说着话,焕英的大哥大响了,他看了看电话后,交给娅蕾说:“你替我接。” “万一是那个王老板的电话,我怎么说?” “你就告诉他,这个大哥大是你刚买的,不认识他找的这个人。” 娅蕾接通电话,对方却是个女人。 “你是谁?” “你要找谁?” “我问你是谁。” 娅蕾瞥一眼一旁的焕英,焕英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她明白了一切,恶作剧地说:“我来教你怎么说话,我也告诉你我是谁,听好喽,我是你的姑奶奶。” 娅蕾说完恶狠狠地交给焕英,电话里的女人不依不饶追问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 焕英支吾了半天说:“刚才那人是我老婆。……好好,……那随你的便……我不能骗你吧!就这样吧!” 焕英将电话关上,对娅蕾说:“我关上了,不会有人来找。” 二、 娅蕾走在回家的路上,耳边响起焕英向她做出的解释,听焕英讲,在海口一位非常有钱的女人,因为跟老公离婚而致富的女人,死命地追他,而他一直躲着那个女人。 娅蕾此时心情出奇的平静,她想:“我真的不爱他了,连一点嫉妒心都没有,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可能是不爱了。” 一旦这样想起,她不由自主地哀伤起来,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已经远去的感情吧! 这时的大街小巷里飘荡着一首歌里的一句歌词,“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夜色遮住了她忧伤的脸,歌词打动了她寂寞的心。她想,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缺,别人有的你也有,连爱的旅程都很相似。 三、 等下次,她去给焕英换药时,焕英一开门便说:“呀!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为什么?” “怕你生气了呗。” “你是不是天天盼着我生气?” “不是,不是。”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怕你,因为那个……电话,不相信我……” 娅蕾冷笑了一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 “老实点趴在床上,开始换药,别乱动!更别乱想。” 换好了药,焕英留她吃饭,她摇摇头,正好唐星回来,焕英求唐星留住娅蕾。 娅蕾却不过唐星的面子只好留下。 吃饭时,焕英和娅蕾两个人谁也不看谁一眼,只是默默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压抑。 唐星叹口气指着他俩说:“我说你们俩什么好呢?感情嘛确实有,要不怎么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一块跑了,我们当时佩服得不得了。好!在海口一起摸爬滚打了五六年,基础嘛也有了,关系网嘛也建立了,好!现在说闹翻就翻了,撂下一切不管,又都跑深圳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像我们刚跑出来的时候那么简单单纯了……” 唐星打断娅蕾的话道:“嗨!不就是张若琳生了一个孩子吗?娅蕾这正是对你们爱情的考验啊!如果你们俩能跨过这道坎,一定能得到幸福。” 娅蕾摇摇头,不说话,唐星的话让她陷入深思,这是考验吗?如果在俩人出逃之前就有孩子,还可以原谅,可是……这是在两个人好了之后发生的……这种背叛……娅蕾实在咽不下去。 四、 焕英和娅蕾同在深圳待了八九个月的时候,突然曹击亮也到了深圳,他来找焕英,告诉焕英,其实麦正倡半年前就到深圳来了,难道他和娅蕾都不知道吗? 焕英从来没有听娅蕾讲麦老板也在深圳,他就问娅蕾。 娅蕾这才知道原来麦正倡在深圳的消息,因为她跟老麦在海口临分手的时候已经讲好,今后谁也不再联系谁,所以她对麦正倡的行踪一无所知。 焕英见状,知道娅蕾跟麦正倡确实没有什么瓜葛,他也非常希望能在深圳与老麦见上一面,因为上次跟老麦的争辩非常没有礼貌,也错怪了老麦,所以急需跟老麦和解。 娅蕾不知道老麦在深圳的电话,打他的大哥大,却处于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她知道,老麦一定是不想被不相关的人打扰。 娅蕾跟麦正倡许久没有见面,也想知道他的近况,所以就给麦正伦通了电话,先是问了他哥麦老板的状况,问了问麦老板伤情,表示希望在深圳跟麦正倡相见。 麦正伦见是娅蕾来要电话,知道哥哥对娅蕾的感情,就把麦正倡在深圳的电话告诉了娅蕾。 (高能需铺垫,耐心才有趣,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 126.第126章 :热情安排受冷落 一、 当麦正倡接到娅蕾的电话时,非常高兴,他道:“娅蕾,我有几次冲动想跟你联系,可是我想还是守着咱们的约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让你来找我。” 娅蕾对麦正倡道:“肖焕英也在深圳,他非常想见你,上次跟你分手后,他也很后悔,觉得冲撞了你,也想向你道个歉。” “你跟焕英又合好了吗?” “哦,这倒没有,现在我们没有感情了,可是还算是朋友吧!也算是老乡呗。这样更好,双方都很轻松。不再纠结了。” 娅蕾回答得到很坦然,可能俩人的缘份真的是走到了头。 麦正倡在那头听着,似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又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放下电话后,沉思了许久,他决定见一见这对儿小弟小妹,他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 二、 娅蕾遵循着麦正倡的嘱咐,在指定的地点等着阿龙来接他们去见麦老板。 焕英特意买了一堆进口水果做为见面礼,因也急于想跟大哥重修旧好,毕竟在海口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阿倡跟他一见如故,并尽力帮助过他们。 麦正倡这次到深圳,只带了随身司机兼保镖阿龙,阿龙那次遭枪击后,经过治疗,身体恢复得很好。 因为跟娅蕾同是在枪林弹雨中滚过来的,阿龙见到娅蕾也很高兴,在车里,过远地看见娅蕾和焕英站在太阳里,忙摇下车窗,露出笑脸,娅蕾在异乡见到战友,也喜出望外。上车后,两人寒暄一番,娅蕾忙问麦正倡的伤情。 阿龙倒是充满信心地说:“你见了大哥就知道情况了。” 三、 麦正倡的这套在深圳置下的产业,有三百多平米,是一个复式结构的公寓房,楼下是餐厅,客厅,会客厅,楼上有几间卧室,麦正倡的卧室在最里面,阿龙的卧室在紧挨楼梯口的地方。 焕英见到麦正倡后,先向麦正倡道了歉,说自己心眼太小,得罪了麦大哥,这次是特意来向麦正倡赔罪的。 麦正倡道:“嗯!看你也很有诚意,我就不追究了,也就是你,因为娅蕾这个傻丫头的关系。如果是别的人跟我这么无理,还胡乱瞎猜,我早就让手下人打断他的腿,让你知道什么是忘恩负义该受到的惩罚。你知道吗?娅蕾是一个难得的女人,你不珍惜也就罢了,放手!给她自由,让她去找幸福。” 焕英虽然心里不服气阿倡说的话,可是这次是他来向麦正倡道歉的,不好违拗了阿倡的意见,所以就不吭声。 麦正倡知道焕英不愿意听他训话,所以他和焕英俩人的谈话有些不顺畅。 麦正倡见到娅蕾的时候,上下打量着她道:“你的气色不错,只是瘦了点。怎么了?心里藏事啊?” 娅蕾忙解释说不是的,可能是因为到深圳这边工作,有点水土不服。 “你会水土不服,难道刚到海口的时候,没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吗?也是新到一个地方呀!”麦正倡关心地问道。 娅蕾看到焕英的脸色不好看起来,有点尴尬道:“哦!我……我……已经不记得那么清楚了。” “大哥,看你恢复得不错呀!我很高兴。”娅蕾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嗯!真是不错,娅蕾你知道吗?接到你的电话后,我高兴得一夜没有睡好,真是没出息极了,你们看,我这个大哥是不是很傻啊?” 娅蕾和焕英都没想到,一见面麦正倡会说这样的话。 “焕英啊!你跟娅蕾也不短时间了,你是把这个傻丫头带到海口的人,曾经既是爱人,也是老乡。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知道吗小老弟,你就是这个丫头的大家长。我当初刚认识你们的时候,其实是想到了我初出茅庐的时候的窘况,所以跟你们走的近,是重温了我以前的生活。虽说生意场上凶险,可是……其实想想,能做到现在,还是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人嘛!能相遇,能在一起坐下喝杯茶,能一起做事,都是前世修来的缘份。这话以前年少的时候不相信,以为一切都是天经地意。可是经历过的事情越多,越愿意感谢一切。” 麦正倡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他稍稍地喘了喘气,看样子,他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了。 “你们今天来,真是高兴,娅蕾,你有什么打算呢?”麦正倡似乎要把话题引入正道上来,眼睛盯着娅蕾看。 娅蕾有些茫然地沉思了半晌,她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计划,跟焕英眼看是缘份到了,可是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她想都不敢想。 “这个……我也不知道。”娅蕾底气不足地说,在麦正倡这种有主意有决断能力的人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很渺小。 “你听我的,娅蕾,我想了许久,尤其是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我有一个想法,也许能给你指出一条路来。” 娅蕾一听当然很高兴,她是一向信任麦正倡的。 “昨天听你在电话里说的话,知道你打算重新开始,这很好,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跟着我到东南亚去吧!我在那里跟人有过合作项目,正好咱们一起去那里,离开这里,也可以好好大干一场。” 娅蕾一听此言,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麦正倡。虽然她对以后自己何去何从,还没有想好,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那么遥远的外国讨生活,在人生地不熟地海口已经很孤独了,再到语言不通的他国生活,更是无法想法的事情。再说了,远离家乡来到海口,已经让母亲大为光火。她一直想找到修补与母亲的关系。可是,现在麦正倡提跟他到国外去发展,离母亲越来越远,如果母亲知道了,还不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吗? “今天正好趁着你和焕英老弟也在,我给你提这个建议,也是因为焕英是你的老乡,又是把你带离家乡的人,算是半个家长吧!如果焕英也同意,我就带着你一起去东南亚。焕英,我保证娅蕾一定不会吃亏。一定会干的很好。” 此话一出,娅蕾和焕英都沉默了,麦正倡的这个提议,完全超出呼二人的预想。 焕英一直为自己轻易拐带娅蕾离开家乡而自责着,那时自己非常冲动,而娅蕾又很幼稚,如果换做现在,他肯定不会那么试莽撞行事了。爱是一会事,行动是另一回事。现在麦老板又提议带娅蕾出国,这让焕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娅蕾现在连自己的母亲还没有得到过原谅,再出国,这不是让她们母女今生再团聚都难了吗? 焕英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看见麦正倡正兴致勃勃滔滔不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打断他的兴致呢? 而娅蕾也一时半会儿无法做出决定,她愣愣地望着地上,没有注意看麦正倡的表情。 麦正倡见娅蕾并没有他相像的那么要急于改变现在的处境,他也就打住了话头。 (高能需铺垫,耐心才有趣,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 127.第127章 :机场一别成永诀 一、 到了吃饭的时候,麦正倡让阿龙开车,带着他们俩人去一家海鲜馆吃饭。 就是在这里,海华遇见了那个心事重重的娅蕾、焕英和麦正倡。这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和他们此时的心情一样,各种复杂各种心思。 饭桌上,麦正倡又郑重其事地问娅蕾,对他提议去东南亚的事情有何想法。 娅蕾低头想了很久,突然落下泪来。 麦正倡见此情景,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个话头来,他知道这丫头还是不舍得。 二、 经过快一年的治疗和恢复,麦正倡的腿伤基本是好了,虽然有时候阴雨天来时,腿部一阵一阵地发紧,可是平时走路,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娅蕾很高兴麦正倡躲过了这次大灾。 又过了两个月,娅蕾的学习期结束,就要重返海口,临走前给麦正倡通了电话。 麦正倡想了想,说要给她饯行。 娅蕾知道麦正倡这次来深圳是来躲风头的,他不便经常抛头露面。所以娅蕾劝麦正倡不要出面,反正他们的情谊不是一顿饭两顿饭能承担得了的。 可是,麦正倡却非常反常,说这顿饯行饭非要请。 恭敬不如从命,娅蕾只好同意。 娅蕾的飞机是下午四点从深圳起飞,麦正倡中午给娅蕾饯行。因为麦正倡不希望别人在场,所以娅蕾谁都没有告诉,饭店的包间里,只有麦正倡、阿龙和娅蕾。 这次相见似乎有许多话要讲,可是娅蕾跟麦正倡话却不多,只是埋头吃饭。 “大哥,我今天就要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海口,一定要给我通知我。” “好啊!回去一定会跟你联系。” “再请大哥临别赠言。” “你呢?回海口,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些事情能过去就不要跟别人争执,世界上没有什么应该和不应该的,只是人站在不同的立场有不同的看法。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以前我在海口,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以为你摆平,可以派人暗中保护你。现在我不是在海口了,你一定夹着尾巴做人。娅蕾啊!上次在农场的那件事情,我看出来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儿,可是我也很担心你的安全,不要接触危险人物,不要涉及危险的事情,你就会没事。” 娅蕾不太明白麦正倡的话中之意,问:“麦大哥,你说,难道我跟焕英是不是安全呢?” 麦正倡笑道:“焕英有点太莽撞,有点不懂礼貌不懂规矩,可是他离危险却远着呢,他不是个危险人物。” 娅蕾不解。 “其实,娅蕾,我挺后悔,我不应该让你介入我的生意中来,哪怕是陪我去谈生意都不应该,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危险人物。……我就不应该离你太近。” “麦大哥,我从来不后悔跟你走的近,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温暖可靠的大哥,每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生命中有你,我就好像觉得有了希望。” 麦正倡认真地对娅蕾道:“你以后忘掉我,记住,一定要忘掉我。” “我做不到。” 三、 在机场,阿龙帮助娅蕾办理登机手续,麦正倡跟娅蕾则默默地坐在凳子上等着。 在娅蕾就要过安检的时候,麦正倡道:“娅蕾,让我拥抱你一下好吧?” 麦正倡紧紧地抱着娅蕾,他在娅蕾的耳边道:“娅蕾,别忘了我,我对你情不自禁。” 娅蕾听了很感动,她感慨道:“大哥,如果你是一个自由身,我一定倒追你,我一定要嫁给你。可惜,我不能让你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麦正倡听了抱得更紧了,他像是对娅蕾又像是对自己道:“希望老天给我们一个机会。” 娅蕾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是的,在你面前我乱了方寸。” 娅蕾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安检口,在候机区,娅蕾回头向外张望,只见麦正倡正默默地盯着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娅蕾突然对这个男人动了心,她跟他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以前总是把当成一位老板,大哥,对他的感情也仅仅是友情。可是现在她站在深圳机场时,却突然觉得,麦正倡在她的生命里,不仅仅只有友情那么简单,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麦正倡,俩人就这么隔着玻璃望了许久。 一直到阿龙来到麦正倡的跟前,跟他说了些什么,这时麦正倡才向娅蕾挥了挥手。娅蕾也向麦正倡挥了挥手。 俩人一步三回头地各自走路了。 四、 娅蕾回海口不久,焕英也回到海口,他和海口这边的官司已经摆平,所以他才放心地回来。 娅蕾跟焕英只是像一般的朋友一样,偶尔通个电话,并没有经常见面。 焕英有几次要约她吃饭,娅蕾都借故推辞了。 在她的心里的某个地方,留给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那个在机场上与她依依惜别的男人,那个被她当做大哥的男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娅蕾孤独地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很有一种操起话筒拨通对方电话的冲动。可是她都忍住了,这样的感情,麦正倡现在的婚姻状况,都不允许她轻举妄动,理智告诉她,绝不要再陷入与已婚男人感情的漩涡里。 就在娅蕾满心幻想着与麦正倡重逢的时候,却听到了麦正倡被杀的消息。 这是焕英通过电话告诉娅蕾的,娅蕾“啊!”了一声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足足过了一整天才渐渐清醒起来。 娅蕾放下电话马上跟麦正伦联系上,这才知道麦正倡的尸体在警方来勘察之后的三天,麦家人聚集在深圳后,为他收敛出殡,就地火化了。 娅蕾一听这话,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抽了一下似地,她质问麦正伦,麦正倡出殡一事,为什么不通知她,她再怎么样也该送大哥一程呀! 麦正伦认真地对娅蕾道:“因为,家属们都不愿意惊动别人,所以在深圳火化,如果在海口的话,动惊就太大了,毕竟麦正倡是海南走出来的富豪嘛!再说,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不想给你惹麻烦,那次农场被人暗算,我哥就非常后悔不该拉你一起去,就是怕你被卷进太深,刘小姐,你应该理解我们的苦心。” “大哥的骨灰现在放在哪里?” “在乡下,家里给他设了一个灵堂,现在放在那里。” 娅蕾想在麦正倡的灵前烧炷香,麦正伦答应开车来接娅蕾。 麦正伦见到娅蕾吃了一惊,问:“你是怎么了?眼圈怎么都是黑的?” (平淡不是水,高能需铺垫,待到激烈时,多给推荐票。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28.第128章 :现场惨状触惊心 一、 娅蕾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几天没有睡好。你还说我,你的脸色也不好啊!” 麦正伦有一双跟他哥一样铜铃似的大眼睛,平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可此时,却显出疲惫和落寞,眼球上布满血红丝,他听了娅蕾话,勉强咧嘴笑了笑,这笑比哭还难看。 麦正倡在他们俩人的心里都有着崇高的位置,可此时俩人面对面,望着彼此,大有劫后余生的感慨。 麦正伦知道哥哥对娅蕾的感情,他告诉娅蕾:“刘小姐,我哥说过,你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娅蕾一听这话,眼泪慢慢地落了下来,她不明白,几个月前跟她拥抱,在她耳边说爱她,跟她依依惜别的那个男人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想不通。 二、 麦正倡的灵堂设在乡下老家的农场。由麦正伦开车带娅蕾前去祭拜。 娅蕾来到麦正倡的灵堂前。 一到这里,一股萧杀之气由然而升。 设立麦正倡灵堂的这间屋子,是一排三间屋子最靠北边的一间。 灵堂设有麦正倡的牌位,麦正倡的一张半身照片就放在牌位前方,麦正倡的遗像所用的照片娅蕾是认得的,正是焕英为他画像的时候拍下的。 遗像的周围摆放着鲜花,照片的最前方围了一个半圆形点着红蜡烛。守在灵堂前的是一个像枯树枝一样、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只剩下几颗牙齿的老太太,老太太睁着昏花的老眼,看着青春靓丽的娅蕾,眼睛里闪出喜悦之色。 老太太指着娅蕾用海南话跟麦正伦说着什么,麦正伦也用海南话回答后,老太太拉着娅蕾的手,给她手里塞了三炷香,又帮着娅蕾将香点着。 娅蕾在麦正倡的遗像前跪下,泪眼模糊地望着麦正倡的遗像,她的脑子非常混乱,跟麦正倡相识后的所有瞬间全部叠加在一起堆在她的脑子里,那是一摞厚厚的影子,互相交错,分不出头绪。 娅蕾烧完香后,那老太太佝偻着背又说了什么,拉着娅蕾的手出了灵堂。 麦正伦告诉娅蕾,这位老太太是他们的婶母,他们兄弟们小的时候,婶母带着他们一起过活,所以很有感情。麦正倡的骨灰带回来后,婶母一定要为他守灵,说这样麦正倡的灵魂才能极早转世投胎,并且能投个好人家。 娅蕾离开了麦正倡的老家,在回海口的路上,麦正伦告诉了她麦正倡被杀的细节。 麦正倡被杀那天,跟海口这边联系过,麦正伦跟哥哥商量老家要翻盖新院子的事情,已经跟施工方谈好价格,就等麦正倡同意了,正在这时,麦正倡的另一部手的铃声响起。 麦正倡告诉弟弟,这事他知道了,具体实施方案明天再跟他通电话详说,现在他要接一个电话。 麦正伦听从了哥哥的约定,第二天上午打电话,麦正倡的两部手机没有人接,拨打阿龙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再打麦正倡的固定电话也没有人接。麦正伦心想,可能昨天晚上,哥哥接了个重要电话,今天出去办事了,可是想想也不对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见什么重要的人,连个电话都不接呢? 这时候,麦正伦还是没有多想,中午和下午他继续给麦正倡打电话,还是一样,所有的手机都没有人接,所有的住宅固定电话也没有人接。 麦正伦这时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没有想多严重,这种情况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会不会被什么人绑架了呢?”麦正伦这样想,因为麦正倡躲去深圳就是因为有人威胁他,要修理他,其实麦正倡不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是他觉得在海口积下的恩怨太重,十年前开矿,这几年炒房地产着实赚了不少钱,吃几辈子都用不完,也是见好就收。到了深圳,麦正倡想好好考虑一下,下面该干什么,是继续留在中国呢,还是移民海外,或者把生意的主战场挪出岛外。 麦正伦联系不到麦正倡,心里想,难道是哥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 到了傍晚,麦正伦一筹莫展,家里盖不盖房子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马上跟麦正倡联系上。 麦正伦只好给在深圳的一亲戚打电话,派他去哥哥的家里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亲戚来到麦正倡的门前,摁了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开门,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似乎听见屋里的电视机开着,正在热闹地播着新闻。 亲戚马上将当时的情况报告给麦正伦,麦正伦用手机拨打麦正倡的手机、固话,亲戚告诉麦正伦,他站在门外,都听到了麦正倡的手机和固话铃声,就是没有人接。 麦正伦一听此言,就知道麦正倡一定是遇到了不测,人应该就在屋里,他告诉亲戚,马上想办法去找锁匠,一定要打开房门。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亲戚和锁匠大吃一惊,客厅里阿龙的尸体赫然在目,地上的血已经凝固。 亲戚拉住要跑的锁匠,求他别撇下自己,一是为自己壮胆儿,二是警察来了好为自己做证。 麦正伦在电话那头一听这话,头“嗡”地一下炸开了,他没有告诉家里其它人实情,只是跟最小的弟弟说,看好老爸老妈,大哥在深圳出事了,他现在乘飞机赶往深圳,要小弟时刻等着他的电话。 三、 晚上,当麦正伦赶到麦正倡深圳的住处时,警察早已赶到,已拉起了警戒线,也已做了初步的勘察。 麦正伦看到客厅里到处溅的鲜血时,一下子就瘫了。这时,他才确信,大哥麦正倡已魂归西天。 麦正倡死在了卧室里的床上,是被人一刀毙命的,鲜血从他被切开的颈动脉流出,几乎染红了整个床铺,因为他失血过多,脸色灰白得像涂了一层蜡。 (平淡不是水,高能需铺垫,见票快乐多,写作更新快。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29.第129章 :魂归西天亲友恸 一、 麦正伦赶到的时候,麦正倡的尸体已经被搬离卧室,就放在楼梯旁边,被一张临时找来的床单覆盖着。 有警察掀开床单一角,露出麦正倡的脸,让麦正伦辨认,麦正伦看着哥哥的遗容,差点不认识他似的。 此时的麦正倡躺在冰冷的地上,面容非常平静,似乎这个纷扰的世界与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土灰色的脸膛就像乡下土地庙里的泥胎塑像,微闭的眼睛似乎还有话要说。 麦正伦失声痛哭,不能自持。 据警方跟他们家属谈话的情况,是这样的: 警察赶到时,麦正倡的房子里非常凌乱,显然凶手不止一个,因为麦正倡身边的阿龙非常不好对付,他虽然受过枪伤,不过伤后他恢复得很好,基本上不影响他的身体素质。 据推测,凶手是趁阿龙和麦正倡不注意的时候,先废了阿龙,让阿龙没有还手的力量,又同时控制了麦正倡。从阿龙身上不止一处的刀伤的情况看,阿龙失去战斗力后,又被捅了几刀后才彻底断气。 而麦正倡则是被凶手摁在了床上后,一刀毙命。 据警方的推测,这起凶案是一起明显的仇杀案,麦正倡房间里的现金,贵重的金表,客厅里摆设的文玩玉器一件都没有丢。 凶手走的也很从容。 娅蕾呆呆地听着麦正伦述说,她又想起了那个至今未破的枪击案,那天惊慌失措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可是今天她的血就像死人一样是凝固着,而农场惊魂日,那时的血是沸腾的。 娅蕾问麦正伦,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麦正伦说,从勘察现场的情况来看,警方推测是熟人做案,也希望麦家人,以及麦总身边的人,提供有用的线索。 “那天,你最后跟麦大哥通话的那次,他接的那个电话很可疑啊。这个线索跟警方讲了吗?”娅蕾搜肠刮肚地想着各种可能,不由得提醒阿伦。 “警察调查了那个电话,发现只是大哥住宅外的公用电话。” “公用电话也好查,去查查经营电话的店主不就行了吗?”娅提醒道。 “凶手很狡猾,他们用的是投币电话,根本没有线索。”阿伦茫然地说。 “这么说,打那个电话的人一定是凶手无疑了。”凶杀案就近在咫尺,不由得令娅蕾不寒而栗。 “应该是吧!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多问一句,来电话的这个人是谁?只要给我一点信息,现在就好破案了。”阿伦懊恼地说着。 娅蕾和麦正伦分手时,互相安慰注意安全,娅蕾对麦正伦道:“今后,如果有关麦大哥的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麦正伦感激地说:“刘小姐,你真的像我大哥说的一样,是一个女中豪杰,一般的女人,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躲晦气还来不及呢,可你,却很仗义。” “我跟你哥,不仅仅是因为他帮了我,……还有其他。” “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 二、 娅蕾回到家里,怎么也睡不着觉,又想起麦正倡跟他在机场分手时的表现,现在想来,他的状态有些反常,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他好像对自己的归宿有所预感似地。 娅蕾像钻了牛角尖一样,越想就越想不明白,她头脑昏昏噩噩,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上班下班,有事干事,无事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工作之外能干些什么。 麦案发生后过了挺久的一段日子,娅蕾正在上班,突然接到麦正伦的电话,娅蕾挺意外,麦正伦说话犹犹豫豫,说有一些事情要跟她商量,最好能约个地方见个面。 (平淡不是水,高能需铺垫,见票多欢乐,写作更有劲) 130.第130章 :拼凑疑点找线索 一、 下班后,娅蕾如约来到麦正伦指定的一家茶馆里的一包间。 开茶馆的老板是麦家的老朋友,将娅蕾领进包间后,对麦正伦道:“放心说话吧!这里很安全。”说完老板就将包间门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娅蕾和麦正伦。 茶馆老板刚才的话,不由得让娅蕾觉得这次见面事情重大。 在席位上坐定后,娅蕾问起麦正倡被杀案现在侦破的情况。 麦正伦给娅蕾倒了茶水道:“我正有事情来找你商量。” 娅蕾心头一惊,心想,麦正倡的案件过去也不短时间了,能有什么事情找到自己呢? 麦正伦直奔主题道:“警察现在给出的意见,肯定是熟人所为,也肯定是预谋已久的人干的。” “会是谁呢?” “你知道,我哥做生意快二十年了,早些年和最近几年在生意场上,都有与人发生利益冲突的事情,与人争利嘛!就有人恨他,也有他恨的人。所以为什么九二年的时候,我哥炒房赚到了钱,可是他却不再在海南待了,按说,在一个地方赚了钱,还会把钱投到赚钱的地方继续赚钱。他离开海南,其实就是为了躲仇人。这样也无意中保存了财富,因为那些在海南炒房炒地赚钱的老板,当把钱再扔在这里时,到了九三年以后,又都赔了。” “麦大哥到深圳为什么不带你呢?你就不怕仇人来报复吗?” “人家主要是冲着他去的,如果带上我走,我不也会引起仇人的忌恨吗?其实我哥单独走,就是想表明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娅蕾点点头。 麦正伦继续说:“阿倡被杀后,警察查找了大量的线索,后来都一一排除了。所以现在案件一直处于无头绪状态中,一直没破。” 娅蕾听到这里,心沉到了最低点,就像身处在浓雾中,迷茫而无措。 可麦正伦说到这里,却突然低着脑袋不说话了,他挠了挠头皮,嗫嗫道:“嗯……嗯……有一件事情呢,我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 娅蕾见麦正伦如此郑重其事约她来谈事,现在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下面的话肯定具有重磅炸弹的效力。 果然,麦正伦告诉娅蕾,就在麦正倡被害的头天晚上,曹击亮曾经登门拜访过麦正倡。 娅蕾心里一惊问:“你这是听谁说的?” 麦正伦道:“我也是才听一位朋友说起,是上个周末,那人其实早就知道我哥被害,以前警察也找过他询问过线索,他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那天,也是无意中提起的。” 娅蕾想了想:“你来找我,想问什么呢?” 麦正伦:“你知道曹击亮是怎么知道我哥在深圳的住址的呢?因为……因为我哥在深圳的住址一般是不告诉别人的,你是因为跟我哥的特殊关系,所以我才告诉你。” 娅蕾点头道:“是啊!我是曾经去找过麦大哥,可是他住在何处,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焕英嘛……我觉得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也不会乱讲的,我向你保证……” 麦正伦:“其实,曹击亮……去找我哥……我也不知道跟案件有没有关系。” “不会这么巧吧!曹击亮头天去拜访,麦总第二天就……阿伦,你想这是巧合呢?还是有意的?”娅蕾思索半天,才说话,人命头天的大事,随便一句话就可能让无辜的一个人牵进去,不管这个人她是不是喜欢,都不能随便怀疑。 麦正伦挠着头道:“我这不是来问你吗?我找不到人商量了,只好来找你合计合计,你我哥、焕英、老曹都是在一起共过事喝过酒的朋友,所以……也想找你分析分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这事儿,你告诉警察了吗?”娅蕾犹豫地问道。 “已经告诉警方了,嗨!警方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也不知道这条线索是不是有用。已经问讯过老曹,好像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麦正伦回答。 “现在是深圳警方负责呢?还是海口警方负责?” “我哥是海口出去的嘛,凶手或者是幕后指使者据推测也是海南去的,所以已经移交给海口警方了,不过事发深圳,那边的警方也协助办案。” 这事真是很意外呀!曹击亮出现在这个案件中,这是什么讯号呢?娅蕾隐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阿伦,你是不是认为曹击亮有重大嫌疑?”娅蕾试探着问阿伦。 “这还不好说,只是怀疑,因为没有证据嘛!不过,最近几年,曹击亮跟我哥的关系并不好。听我哥说,曹击亮这几年埋怨我哥不带他赚钱,在资金上也不再向他投入支持,所以从别人传过来的话知道,曹击亮挺怨恨阿倡的。” “嗯……你说的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曹击亮挺嫉妒我和焕英,因为我们是通过他认识的麦大哥,可是麦大哥却对我们关照有加,无形中冷落了他。” (力量平淡起,高能后面跟,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 131.第131章 :追击真凶修旧情 一、 “刘小姐,你说,曹击亮……他……会不会……跟这个案件有关呢?” “警方什么意见?” “他们能有什么看法,在没有确凿证据下,不会轻易开口。” “他……是不是跟这件案件有关……这得要看他……能从中得到什么了?” “到海南来的人都是想赚大钱,都是有奶便是娘呗!” “是啊!如果曹击亮把麦大哥干掉了,他得到一大笔钱,这才能说得过去。” “刘小姐,你认为曹击亮是凶手吗?” “嗯……直接的凶手可能不会吧!也许……他是引路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他就是再不满意我哥的行为,可还没有要了我哥性命的地步。除了为钱,没有其它的原因。” “是啊!如果证明,曹击亮在案发后,得到了一大笔钱,这笔钱超出了他实际能赚钱的能力,这才有可能说明他跟这件案件有关系。” “对,刘小姐,你分析的对,你最近见到过曹击亮吗?” “我跟曹击亮的关系向来不好,虽然他跟焕英经常来往,你也知道,我和焕英不住在一起,所以他们来往,我是不知道的。” “是啊!是啊!如果咱们能弄清楚,曹击亮在我哥被害后,有没有……突然大笔的进项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这样吧!我从肖焕英那里问问情况,也许能问出个什么线索来呢?” 二 娅蕾与麦正伦分手后,就给焕英打了一个电话,说想跟他会面。 感情这事情,不是说断就断的,去深圳之前,娅蕾想当然地认为,只要离开海口,两个人拉开距离,就能跟肖焕英彻底了断。其实,她并未真正放下,深圳一年学习结束,回到海口,跟着肖焕英也回了海口。虽然俩人并未见面,可是电话却并未断,毕竟共同生活了好多年,这几年里的生活轨迹是重叠的,认识的朋友是共同的,经历过的事情是相关的,所以一有个风吹草动,俩人最想起诉说和告诉的对象就是对方。 所以当肖焕英一知道麦正倡出事后,第一个想起打电话的人就是娅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倡对娅蕾最好,还是什么原因,焕英反正操起电话就打给了曾经的爱人。娅蕾知道这个消息后,很慌张,焕英怕她出事,过来看她。 还好娅蕾比想象中的要坚强,只是话不多。 俩人相见默默无语,还是焕英主动开口:“娅蕾,咱们重新开始吧!” 心情郁闷痛苦的娅蕾将头埋在焕英的怀里,失声痛哭,她压抑得太久了,既是为老麦,也是为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懂我,也只有你奋不顾身愿意跟我走。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任何事情我都愿意相信你。”焕英对娅蕾真心说道。 阿倡的死,好像是肖刘二人复合的催化剂。这也可以看出,虽然人在感情上喜新厌旧善变如流,其实人在感情上更有惯性,旧爱可能省去了沟通的麻烦,不需要为培养默契而费时间。 刘娅蕾和肖焕英他们俩人的事情,朋友们已经不再操心是真是假了,反正知道俩人要是分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当刘娅蕾这天在茶坊里听到阿伦的怀疑后,她就给肖焕英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晚上焕英来到了娅蕾家,吃完饭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聊着天儿,娅蕾跟焕英说话,一直在考虑如何能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曹击亮的身上呢? “嗨!现在的海口到处都是烂尾楼,大批的大陆人都离开了海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劲儿来。”娅蕾远远地抛下了一根绳索。 “是啊!越在这里待着心越慌。”焕英顺着娅蕾的话发了一声感慨。 “我算是看透了,第一批撤走的人,是那些做生意对形势特别敏感的人,政策稍在变动,最先撤的就是他们;接下来,是在公司里打工的职员,老板走了,这些职员自然待不下去了,有的回了原籍,有的去了上海、北京、广州、深圳;再接下来,就是沉淀在各个国营单位或者政府机关里的大陆人,这是一批最是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包括你我。哎?对了,你那个朋友曹击亮怎么样了?”好家伙,娅蕾绕了整个地球一圈后,才将话头直指她要的目标。 “哦!他还没有离开海口。”焕英哪里知道自己的前女友,现在已经是心机重得的女人啦?所以不知就里地实话实说。 “呦!曹击亮还能坚持在海口,说明他挺有钱的嘛!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在哪里发了大财,所以还不撤离海口。”直捣黄龙,娅蕾步步紧逼。 “不知道,发财咱可不知道,如果发了大财,他现在怎么还住在那种地方呢?不早搬到高尚住宅区了。” 娅蕾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发呆,心想,难道曹击亮跟麦正倡的案件没有关系吗? (高能积蓄待有时,阅读有趣请给票。) 132.第132章 :蛛丝马迹不放过 一、 娅蕾试探着跟焕英道:“哎!我听说麦正倡被杀之前,曹击亮去找过麦正倡,……嗯……你说,会不会是曹击亮使的坏呀!” 焕英也警觉起来,吃惊地问:“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胡说啊!人命关天的。” “难道,曹击亮没有跟你讲过吗?” “没有啊!曹击亮说起麦正倡的死,还挺痛心呢。他可没有说在麦正倡临死前跟他见过面呀!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哦!也是风言风语有人讲,谁讲的我也忘记了。”娅蕾听焕英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以前两人关系亲密的情况下,会实话直说,可是现在有点人心隔肚皮了,娅蕾依然跟曾经的恋人打起了太极。 “不过吧!如果他跟老麦见过面,一定会告诉我的。”焕英好自信,可是在娅蕾看来有点盲目了,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明白是谁在撒谎。 “你说……曹击亮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钱啊!”娅蕾的推理就是,无利不起早,只要证明曹击亮突然之间有了大笔的款项,一定就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这个人嘛,表面上看挺仗义的,其实骨子里挺抠门儿的。” “既然是这么抠门的男人,你还跟他好。” “你们女人就不懂了,男人出门在外都是靠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再说了老麦还是曹击亮介绍认识的,这不就是多一条路吗?” 娅蕾一想也是,确实跟麦正倡相识,正是曹击亮介绍。 “所以,曹击亮再抠门儿,你也认他做朋友?” “不是非要谁跟谁在一起,只是脾气相投自然就走得近了呗。” 娅蕾心想,不能这样老在外围绕着不往实质上进,就又问:“你说曹击亮这些年,到底赚没有赚到钱呢?” “这谁知道呢?不过,老曹这人啊!有钱是不会往脸上贴金的,他在这里不舍得吃不舍得花,可是听说他老婆在老家可是买了商品房,开着大饭馆呢!如果他没有赚到钱,凭他老婆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置办下这么多家财呢?其实还是老曹把挣来的钱都汇回家了呗。” 娅蕾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心里有了点数。 二、 娅蕾再与麦正伦见面时,把从焕英这里掏来的曹击亮的讯息,合盘告诉了麦正伦。 麦正伦听到这些,皱着眉头道:“嗯……从这里也听不出来什么呀?曹击亮到底有没有跟我哥的案子有关,也不能证明就是拿了什么人的钱去给老婆开了饭店。” “我有一个想法,有可能能弄清楚曹击亮的财务状况。” “什么办法?” “只能去查曹击亮的银行帐号,就查案发前后半年的帐目,他到底掺与没有掺与案件,一查就一目了然。” “这个办法好。可是怎么查呢?” “你最好吧咱们的怀疑告诉警方,让警方去查,因为警方有法外权。如果警方查到有问题,就可以拘留曹击亮,审讯他,如果曹击亮回答不出资金流入的渠道,这里面肯定就有问题了。” “对对!刘小姐,你的提醒太对了,我现在马上就去专案组。” 晚上,麦正伦给娅蕾来电话,说已经跟专案组的负责人说明了,现在只等警方的调查。 半个月过后,麦正伦又打来电话,着急地对娅蕾道:“专案组的动作真是慢,我这几天催了好多次,他们一直没有动静。被催得急了,就回答我说,现在他们手头上的案子挺多的,忙都忙不过来。说要查一个嫌疑人的帐户,还要向上级部门申请,挺麻烦的。再说能不能查出个名堂,还是个未知数。” 麦正伦也是六神无主,他约娅蕾下班后见面。 娅蕾和麦正伦见面后,两个人谈论起这个案件迟迟没有进展,一时也手足无措,不知道下面该如何推进。就这样干等警方腾出手来查帐吗?这要等到何时呢?如果曹击亮真的是出卖麦正倡的那个人,会不会就在警方犹豫间,他跑了呢?人跑回大陆,谁又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呢? 麦正伦发愁地说:“刘小姐,你说这事怎么办?” 娅蕾其实心里有点办法,可是如果按照她的办法行事,可能动静比较大,也比较冒险。 “刘小姐,你说吧,有什么办法能查到他的帐户,我依你的办法行事。” “曹击亮在几年前,央求过我给他在我们银行里开了一个帐户,我可以通过工作关系,能查到他在我们行的帐户情况,可是跨行,我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 麦正伦一听这个计划,也觉得先自己查出名堂来,然后再推动警方行动。 阿伦和娅蕾一商量,还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 娅蕾请客户部的严主任和麦正伦一起吃个饭,在饭桌上,麦正伦向严主任求救。因为麦正倡的案件非常有名,严主任刚开始不敢掺和其中,可是架不住娅蕾和麦正伦的软缠硬磨,最后终于答应帮忙。 (没有平原哪见高山,多见给票更新及时。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133.第133章 :证据在手找突破 一、 这天下午,娅蕾来到严主任的办公室,严主任命令手下的人按照曹击亮的名字查帐。 不一会儿,办事人员拿着打出来的一个长长的单子,交给严主任。严主任临交给娅蕾的时候一再要求娅蕾,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违反规定私自查帐。 娅蕾一再向严主任保证,并偷偷塞给了严主任一个信封,里面是麦正伦准备的礼金。 娅蕾将帐单卷好塞进皮包里,出了严主任的办公室,来到银行后门,麦正伦正坐在一辆轿车里。 娅蕾上车后,两个人就一项一项地查看帐单。 为了保险起见,娅蕾要求严主任把曹击亮的往来帐目扩展到案发前后的一年半这个时间段。所以打出来的帐单就是厚厚的一叠。 看着看着,麦正伦叫道:“有目标了!” 娅蕾问怎么了? 麦正伦指着一串数字道:“看!这笔资金非常大,一共有……八十万!曹击亮做什么生意有这么多的进项?” 娅蕾哼了一声道:“哼!他那三脚猫的把戏,我还不知道吗?没有做过什么正经生意,只是小打小闹来点钱。最多几次,是把他策划的项目卖了个十万八万的,拿了钱就回大陆老家了。” 麦正伦望着那串数字道:“这就有问题了,他做了什么生意大事儿,会有这么多进项呢?” “看看时间,是什么时候?” “嗯……是在阿倡被杀后的两个月内。” 娅蕾和麦正伦都沉默了,会是曹击亮出卖麦正倡的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曹击亮能为了这八十万元而出卖老朋友吗? “阿伦,……你觉得呢?会不会是他?”娅蕾猛吸了一口冷气。 “事实明摆在这里,能不信吗?起码也是疑点重大。” “好吧!只要你这样认定,下面的任务就简单了,你要想办法,查明汇入款的这家公司是什么来头,他的背景是什么?” 麦正伦看了看单据,汇入款的公司名称叫“兴隆贸易公司” “这更加可疑了,曹击亮从来没有做过贸易,怎么会有贸易公司往他的帐户上打钱呢?这家公司你有印象吗?” “没有印象,我得去查查。工商局我认识人,一查就知道他的背景。” 二、 第二天,娅蕾接到麦正伦的电话,从话筒里可以听出来,麦正伦的情绪很不好。 “查出什么事情来了吗?” “刘小姐,咱们还是见面再说吧!” 见面后,麦正伦告诉娅蕾,那家给曹击亮打款的“兴隆贸易公司”,他通过工商局的朋友查了,法人代表叫林小平,这人正是麦正倡的仇人林豪的儿子,注册时间是五年前,一直没有做过什么正经的生意,都是林豪把钱打过来,林小平用,而这笔八十万的款,正是林豪打给林小平的钱。在帐上没有几天,兴隆贸易公司就把钱打入曹击亮的帐户。 娅蕾听了麦正化的调查结果,心情很沉重,虽然她不喜欢曹击亮,虽然在麦正倡被杀一案上,她怀疑过曹击亮的作用,可是调查结果证明曹击亮具有重大嫌疑的时候,娅蕾还是有不很相信。就像噩梦醒来时的痛苦,事实不停地啃筮着她的内心。 “刘小姐,你说……这些是不是就证明了老曹这个人问题最大?”看样子,阿伦也没了主意,他是向娅蕾讨主意的。 “没有想到,曹击亮真敢下手啊!这是两条人命啊!他逃不了干系。那么阿伦,你认为林豪是凶手吗?” “我们对他的怀疑最大,只是可惜没有证据啊,警方破案是要有证据的,怀疑不算数。” “这不就是证据吗?起码也是间接证据,抓住曹击亮,一审就审出来了。” “可是曹击亮会不会拿着钱跑了呢?” “我在焕英那里没有听说他走的事情呀!要不然,我再问问他。你现在就把咱们查到的这些东西,全部交给警方,就是找到曹击亮,咱们也没有办法抓人,不能动用私刑啊,只有靠警方的力量了。” 阿伦和娅蕾商量好,两人分头行动。 阿伦将手中的材料交给警方;而娅蕾去找焕英问问曹击亮现在的下落。 三、 还没有等娅蕾给焕英打电话,焕英却主动给娅蕾联系,说晚上要到海甸岛来,想见她一面。 (平淡不是水,高能需铺垫。见票快乐多,更新写作勤。希望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另外再做一个通知,因为工作的调整,本人的小说连载将从每周的,周一到周六一共六天,周日休息,希望众位亲们注意。希望各位多多给票,多评论。) 134.第134章 :话中套出新情报 一、 晚上,焕英来了,看他的脸色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娅蕾问:“怎么了?有事情要商量吗?” 原来,焕英说想回趟桃源看看父母,娅蕾心中一惊问:“怎么这会儿……想起回老家了?” 焕英叹口气道:“现在不像是九二年九三年那样热闹了,发财的机会也多,再说,确实老麦也有意无意地帮助咱们。可是……现在……成天无所事事,呆着心里发慌,还不如回家看看。” 一说回家,他们才想起离开老家已五六年了,这中间娅蕾回去过一回,焕英心狠的竟然一次都没回。 焕英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去,娅蕾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说:“跟你一起回去,对我妈的刺激太大。她一生要强,还是别惹她生气为好。”焕英听娅蕾这样一说呆住不说话了。 娅蕾心想,还得把话头引到曹击亮身上,娅蕾就问:“是不是你的哥们,曹击亮回老家了,你心里伤感,要回老家呀!” 一提曹击亮,焕英又叹口气道:“嗨!别提老曹了,他现在有麻烦了,惹上官司了。” 娅蕾一惊,心想,难道曹击亮跟林豪勾结的事情众人皆知了吗?不对呀!确定他跟林豪有关系,也是今天下午她跟阿伦推测的结果,怎么这么快就传到焕英的耳朵里了呢? “哦?他能有什么麻烦事情呢?”娅蕾故做镇静地问。 “嗨!你这几年没有见到他,不知道情况。前几年,老曹策划了一个国际海南岛钓鱼比赛,策划案都写好了,到处找人拉赞助,到各个政府部门跑批文,终于把批文拿下了,又到处找老板投钱,好了,终于有人愿意出钱协助,可是,来报名的人太少,也许是因为前几年海南给大陆的印象不太好吧!到处是骗子,现在又是银根紧缩,又到处是死火楼。所以报名的人很少。老曹这人也是干不成事儿,见人来的少,就不容易拉广告,收了的报名费就少,他一看这事办不成,就收拾收拾,把选手的报名费装口袋里准备跑路,被人告了。他先是骗了老家的企业,现在事情没弄成,老家也回不去了,人家都堵上门了。所以他只好躲在海南,哪敢回老家呀!” 娅蕾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曹击亮那被查到的八十万会不会是企业给的赞助费呢?如果是这样,曹击亮倒也洗脱了他嫌疑人的罪名了。 “一般企业赞助这样的活动会出多少呢?”娅蕾急于想知道详情。 “了也就一万、两万的,最多不超过两万,老曹这人总是床底下放风筝——出手不高,企业赞助并不指望有回报,打发他就像是救济贫民一样。”焕英想想曹击亮这些年干的事情,也是摇摇头替他惋惜。 “那选手的报名费有多少呢?” “少的可怜,连两万块钱都不到。” “这人也是的,连这么几个钱都不放过。现在怎么办?” “原来的地方住不了了,在府城找了一个民房住着,平时不敢出来买东西,只有等到天黑了才敢出来。为这事,现在警方也追他追得正紧呢。” “那……他生活怎么办?” “我一个星期过去一次,给他送些生活必需品,肉啊,鱼啊的,蔬菜什么的东西呗。” “啊!你这么关心啊!”娅蕾不由得对焕英的念旧情节感到不可思议。 “嗨!朋友嘛,他犯了事儿,咱们不落井下石,不去告发他,帮他跑跑腿儿总是可以的吧!”焕英说道。 娅蕾的脑子急速地旋转着,该怎么知道曹击亮的地址呢? 突然,娅蕾想到了一招儿。 “嗨!一说到府城,咱们到海南这么多年了,可我还没有去过五公祠呢,一直听说是在府城,哪天你去给曹击亮送东西的时候,也带我去吧!” “好吧!后天我就去,到时候我来接你。” 二、 夜里,娅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焕英拍拍娅蕾的身子道:“怎么了,听你折腾来折腾去,我也睡不着觉,想什么呢?” 娅蕾叹口气道:“一听你说要回家,也勾起我的思乡情了,我也想回家看看,我也想我妈,想我姐,想我弟,咱们那年跑出来的时候,亚平才上初中,是个半大小子,他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听我姐说,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真是想他们呀!” 焕英在黑影里望着娅蕾,没有说话,他伸出胳膊搂住娅蕾的身子。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焕英问:“你……恨不恨我?” “嗨!如果我恨你,不就怀疑咱们的感情了吗?也就是否定了自己,一切结果都是自己讨的,当初也没有谁拿枪逼着我。” 焕英听娅蕾这样说,将娅蕾紧紧地抱在怀里。 (平淡不是水,高能待积蓄,见票欢乐多,写作更新快。新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另外,做个通知,因为工作的原因,今天的小说连载一周六次,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星期日停发一次。敬请亲们继续追文。) 135.第135章 :府城之行探踪迹 一、 第三天,焕英开车来接娅蕾去府城。 娅蕾看到车上后排放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好奇。她翻看着,里面有两斤左右的猪肉,三条海鱼,几把蔬菜,还有一条烟,两瓶白酒,肥皂,毛巾等等。 娅蕾粗算了一下,这些东西,怎么着也要两百块钱,想起了曹击亮帐户上的八十万元,她问:“这些东西都是你掏钱吗?” “哦,不是,老曹在我这里放了一些钱,我是花他的钱。”焕英并不知道娅蕾的心思,随口答道。 娅蕾心想,这还差不多,虽然现在不景气,两百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可是对他这样的人,似乎不该这么善良。焕英还蒙在鼓里呢。 往府城去的路上,娅蕾一直在琢磨要不要把曹击亮跟林豪的关系告诉焕英呢? “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先不急着告诉他。”娅蕾嘱咐自己。 二、 车到府城,七拐八拐,来到一片居民区,焕英问娅蕾:“走吧!一起去看看老曹,他现在心情不好,多一个人看他,可能他会高兴点。” 娅蕾有心事,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跟曹击亮见面的好,她怕自己因见面而心软,或者留下什么不该有的蛛丝马迹。 焕英拎着大包小袋的东西敲开了房门时,曹击亮已经在屋子里等得不耐烦了。看样子,他是憋得实在太久了,没人来搭理他,没人跟他说话,就是坐自罚监呀! 一见焕英,曹击亮两眼放光,忙给焕英倒了一杯水,焕英一一将东西交待后,并拿出市场小票递给曹击亮。 曹击亮见他满头大汗,就说:“坐下说,坐下说。” 急急忙忙地擦了一把汗道:“娅蕾还在下面呢,我怕时间久了,她等得不耐烦了。” 曹击亮愣了一下道:“那,干嘛不叫她上来呢?好久没有见面了。”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张若琳带孩子来的时候,她听见你叫若琳弟妹,惹得娅蕾很不高兴,她再也不愿意见到你。”焕英解释道。 “我真是这么叫了吗?”曹击亮眨巴着眼睛装糊涂问道。 “嗨!你看你,自己得罪人了都不知。” “女人真是不好打交道,心眼小的跟针鼻儿大,说不准哪句话就得罪人了。” 一会儿,焕英急急忙忙回到车里,娅蕾问:“曹击亮在屋子里吗?” “是啊!没有人陪着他说话,火急火燎的,今天要陪你去五公祠,就没有多待陪他,怕你着急。” 娅蕾其实对五公祠并没有多大兴趣,在焕英的陪同下,只是迅速地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她心里藏着心事呢。 晚上,娅蕾和焕英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可是娅蕾却一点心思都不在电视上,曹击亮的地址是知道了,下面该怎么办?真的要告发他吗?虽然娅蕾挺讨厌这个人,可是一旦要把他投入监狱,拖入官司,让警察来查办他,她还是于心不忍。 焕英决定要回家探亲,连飞机票都买好了,娅蕾问:“你走后,谁给曹击亮买东西呢?你一走半个月,他不饿死了吗?” 焕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可别把任务派在我的头上啊!我肯定不会做这个好人,再说了,他还是一个负案在身的诈骗犯。” “我是奇怪,你为什么还会关心老曹呢?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 “只是好奇。没有别的。” “放心,我临走前两天给他送半个月的食物,多买几斤肉,多买一些鱼,往冰箱里一放,几个月都放不坏。” “你去的时候也带上我吧!” “你去干吗?” “反正周末在家待着也没有啥事儿,闲得慌,还不如出去透透气。” 焕英临走的头一天,娅蕾跟焕英去给曹击亮送食物的时候,多留了一些心眼儿,车一进府城,娅蕾就留心周围的环境,车是在哪里拐弯,在哪里停车,光明小区的外面的环境如何。娅蕾把看到的方向位置特点一一默记在心里。 还像上次一样,焕英给曹击亮送东西,她就在车里等着。 几天后,娅蕾到机场送走回乡探亲的焕英。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娅蕾在想:“是不是要去找专案组的警察呢?” 碰巧的是,当天晚上,麦正伦打来电话,问娅蕾有没有曹击亮的下落,娅蕾此时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只回答麦正伦,自己正在四处打听呢。 据麦正伦说,他把手头有关曹击亮的所有材料交给专案组的警察时,警察立刻重视起来,可是却没有找到曹击亮。所以给娅蕾打电话同,看她这边有什么线索没有。 娅蕾心里盘算着,现在焕英刚走,如果这时候曹击亮就被抓,最值得怀疑告密的人就是自己,焕英回来也跟她没完,反正焕英探亲要一个半月左右,此时,曹击亮得到了焕英送的生活补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换地方。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娅蕾告诫自己,一定在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还没有接到焕英报平安的电话呢。 过了几天,麦正伦又打来了电话,问娅蕾到底弄没弄清楚曹击亮的下落,娅蕾已然心里有数,也知道自己会出手,可她还在犹豫,犹豫什么呢?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能为麦正倡报仇,不是她的心愿吗? 娅蕾答应麦正伦一定在一个星期内弄到曹击亮的踪迹。 这几天,娅蕾表面上像没事人一样,可是满腹心事却不敢跟任何人商量,焕英不行,身边的同事不行,麦正伦更不行。 正当娅蕾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的时候,她的脑袋被人用一本杂志重重地锤击了一下,娅蕾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看见海华笑眯眯地望着她道:“大美女,想什么心事呢?” (能量积蓄待有时,阅读快乐多给票。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 另外做个通告,因为工作调整的关系,今后小说连载从周一到周六,周日休息,一周连载六次,敬请亲们继续追文。) 136.第136章 :带路捉人了心结 一、 娅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目光从窗外的天空转到海华身上。 “想什么呢?我刚才看到你一脸的忧伤。” “嗨!最近有许多不好的消息传来,想想都心灰意冷,寒心啊!” “你伤感的是麦正倡吧?” 娅蕾没有吭声。 “麦正倡这个人啊!我也是听别人讲起,江湖上有他的许多传说。”海华说道 “哦?……是吗?”娅蕾明知故问。 “有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跟麦正倡这么近,还能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风暴眼的定律吗?越是在风暴眼中其实越平静。再说谁敢在他的面前讲他的传说呢?像他那种人,也算是一方枭雄。对下面的人喜怒无常,也许别人当马屁拍讲他的笑话,在他听来可能就骂他的。谁敢造次呢?” 娅蕾此时已经很警觉,不愿意让别人把她跟那起凶杀案搅和在一起,再说她还要在这件事情上暗暗地推进一把,就更不愿意让别人在她跟麦氏兄弟的关系上产生联想。 “你来说说,老麦有什么传说了。” “我听别人讲麦正倡这个人,真像你说的是一个枭雄,他对利益有鹰隼一样的敏感度,对朋友像海一样的包容,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打击,所以他的敌人跟他的朋友一样多。这世界他能引起多少人的仇恨,同样就会有多少倍的拥护。打个比方,如果有十个人想杀他,就有一百个人会为他拼命。”海华把听来的传言说得跟她亲眼所见似的。 娅蕾知道,海华说的这些也不是没影的事情, 娅蕾认真地听着,她想,自己已经救不了他了,可是为他复仇总是可以的吧!让出卖者得到惩罚,让凶手得到法办,让枉死的灵魂得到安息。娅蕾心中的鼓点敲得越来越紧。 海华推了一把沉思的娅蕾道:“哎,我问你,你们家焕英跟老麦那么熟悉,知道不知道,前几年他在海南被人枪击,有人拼死救他。这事儿,你听说过吗?” 娅蕾呆呆地望着海华的脸。 海华又推了一把娅蕾道:“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 娅蕾怎么没有听见呢?她只是在想,要不要告诉海华当时的真相呢?江湖上流传的那个拼死救老麦的人,正是自己呀。 海华望着娅蕾呆滞的脸庞,问:“娅蕾,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娅蕾轻轻地说:“也许这些不好的消息让我觉得失望吧!我想逃离这里了。” 二、 晚上,娅蕾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下午海华的话犹在耳衅。江湖上的传言不可信,江湖上的传言证明了勇气的可贵,江湖上事情要靠江湖的原则去办。 娅蕾拨通了麦正伦专门给她留的电话。 麦正伦一接电话着急地问:“怎么样?刘小姐,查到了吗?” “嗯!” “好!明天什么时候见?” “我等你的通知。” 第二天下午,娅蕾下班后,出了银行后门,上了停在后门背街处的一辆地方牌照的面包车里。 麦正伦和几个男人正等着她。 娅蕾一上车,麦正伦就向娅蕾介绍了几位专案组成员。经过简单的交待后,面包车就往府城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娅蕾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她心里很紧张,有人碰了碰娅蕾的胳膊,她一回头,见刚才被阿伦介绍为马警官的正拿着一瓶矿泉水给她递过来。 马警官道:“我们专案组非常感谢刘小姐的帮助。” 娅蕾没有说话。 (高能积蓄待有时,阅读给票欢乐多。欢迎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另外做个通告,因为工作调整的关系,本小说的连载时间为:一周,从周一到周六,周日休息一天,一周连载六天,敬请亲们继续追文。) 137.第137章 :领路抓捕不后悔 一、 今天车开得非常顺畅,不出半个小时,车从解放路已经进了府城,司机在娅蕾的指点下,七拐八拐来到了曹击亮藏身的地方,名叫光明小区的门外。 这是一片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盖的单位职工用房,曹击亮到底住在哪里,娅蕾并不清楚。 她告诉专案组的马警官道:“据说,姓曹的这个人白天不出门,最多就是在傍晚或者晚上的时候才出来买东西,转一转。” 娅蕾的眼睛机敏地在小区门口转悠,车上所有人的眼睛随着她的目光打量着光明小区的门口,口目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打转。 突然,娅蕾的眼睛停住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小区的大门口,正晃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瘦男人。 众人见娅蕾盯着那男人看,立刻警觉起来,问:“刘小姐,这人是嫌犯吗?” 娅蕾眼睛紧紧地盯着来人,此人离的远还不好判断就是曹击亮。 阿伦却激动起来,低声对马警官道:“注意这人,注意这人!好像就是好像就是。” 阿伦说完话,看着娅蕾,似乎是在寻求支持。 其实娅蕾心里已经有底儿了,可是她依然没有点头。 戴墨镜的男人向外走,越来越近,并向面包车方向过来。当他的身子擦过面包车时,娅蕾望着那人的侧影,激动得脸胀得通红,她频频向马警官点头,低声道:“就是他,就是他。” “对!就是老曹,正是老曹。”阿伦也频频点头。 马警官拿出对讲机,与人通报。 娅蕾盯着越走越远的曹击亮的背影,着急地对马警官道:“快呀!快呀!他跑了!” 麦正伦也向马警官道:“正是他,他就是曹击亮。” 马警官道:“别急,他跑不了。” 娅蕾着急地望着曹击亮的背影。 从车后窗望去,曹击亮身后跟着五六个似乎无关紧要的男人,这几个男人随意地走着,并且慢慢地向曹击亮围拢过去,幸亏,曹击亮丝毫没有察党。 突然间,这几个男人,向曹击亮紧逼,当曹击亮发现情况不对劲儿想跑时,已经来不及了,有人来个猛虎扑食,有人泰山压顶,有人毒蛇锁腰,有的一剑封喉,把个本不算强壮的曹击亮死死地压在地上,引得路边的众人纷纷向这边张望。 被人生擒的曹击亮,此刻早已没有了纵横捭阖的豪气,墨镜也掉在了地上,上衣扣子在挣扎中也被挣脱线,胸脯口露出一大片粉红的肌肤。 便衣们故意将曹击亮往面包车的方向上推,意在让麦正伦和刘娅蕾看清是否抓错了人。 曹击亮的脸被紧紧地摁在了面包车的车窗玻璃上,蒙了一层太阳纸的车窗玻璃已经被夕阳晒得滚烫,也许他不忍高温,挣扎中脸部扭曲。 麦正伦和刘娅蕾向马警官道:“正是他。” 这次抓捕出乎意料地顺利,车到光明小区门口仅十分钟目标就出现了,真正实施抓捕仅用了一分钟,就干净利索地完成任务。 曹击亮被推进停在旁边的另一辆面包车里。 娅蕾这才知道,这次行动,警方出动了四五辆车,一共十来名警察。 麦正伦亲自开车将娅蕾送回宿舍,临下车时,阿伦对娅蕾道:“刘小姐,我哥在天之灵一定会感谢你的仗义。” 娅蕾点点头。 回到家里,娅蕾怅然若失地坐在沙发发呆。 曹击亮被抓的那一幕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娅蕾心想,他会被判死刑吗?他是数罪并罚,能判多少年呢?自己是不是心狠得有点变态呀! “不对!”娅蕾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心狠,比起麦正倡的生命来说,让这个人坐几天牢还是抵不上麦正倡的性命。 二、 娅蕾正是因为她的敢作敢为,赢得了阿伦的尊重。所以阿伦口口声声称娅蕾是女中豪杰,正是因为这一段与麦正倡有关的经历。 那天海华在酒店告诉阿伦,说娅蕾正跟丈夫夏华闹别扭的消息后,阿伦就上了心,给娅蕾打电话,又不好直接问明情况,再说了海华不让讲,所以阿伦只跟娅蕾聊了聊天,主要是讲海南特产往上海推销的事情。 从电话里,阿伦没有感觉到娅蕾情绪不正常,还是那样热情似火。替阿伦出主意想办法,又尽力给阿伦介绍关系。 阿伦又顺便道:“你先生还好吧!你跟他讲,如果到海口,来找我,我在海边有开了一家度假村,你们全家来度假,就到我这里吧!” 娅蕾道:“好的,我跟他讲,他肯定特别高兴,早就希望下次度假是在海边。” 阿伦放下娅蕾的电话,似乎心里还是不放心,就给海华通电话。 海华接到阿伦的电话,挺意外,阿伦不放心地问:“我刚才跟娅蕾通了电话,好像挺正常,提起夏华,她还谈笑风生的。” 海华挺意外阿伦对娅蕾这么关心,想起夏华的醋意就明白了。 阿伦担心地对海华说:“咱们都是娅蕾的朋友,我又是个男人,有些生活上的秘密她不会告诉我,我呢也不好老是向她打听,好像我是个挺啰索的男人,其实除了她我才不会管别的女人的闲事儿。主要是我太了解她了。” “嗯,我明白,如果你有什么话不好直接跟她讲,就让我讲吧!” “她嘛,其实是个好女人,也是个难得的大女人,只是性格太过强硬,恐怕谁做她的老公都会受到伤害,都会受不了,我是男人我最知道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咱们这么多年没有跟她联系过,也不知道她的脾气有没有改过,这些话我不好跟她讲,怕娅蕾面子上下不来台,好像我说她没有女人味似的。”阿伦现在说话行事,越来越有章法了,就是关心朋友,他也是斟字酌句。 海华明白阿伦的意思,是想通过她的嘴去劝劝娅蕾不要跟丈夫使性子。心想,真没有看出来,阿伦还真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对人的看法和评价都很到位。 海华也觉得娅蕾把在事业上的强势带到了家里,有些事情做得太随性,比如这次阿伦去上海,其实娅蕾明明可以把阿伦安排好,就可以去忙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她却偏偏全程陪同,这也表明娅蕾重情重义的一面,可是这让夏华怎么看?这也太不照顾丈夫的感受吧! 海华放下阿伦的电话,心里琢磨要不要跟娅蕾通话呢?直接讲吗?还是旁敲侧击呢?娅蕾本性就是一个豪爽的性格,如若不是这样,她的生活也不会那么动荡,也不可能领导一家中外合资公司,手下有几十个雇员。可是这样的女人,在生活中尤其在家庭生活中缺乏了一些细腻,对朋友她是没话讲。 正是因为娅蕾的重情重义,往往造成她在感情上很念旧,对处理一段将死的感情问题上又犹豫不决。 这既然是娅蕾的毛病,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积蓄高能待有时,读到快处多给票。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另外做个通告,本小说连载一周.周一到周六,周日休息一天,敬请亲们继续追文。) 138.第138章 :时逢低潮恶耗多 一、 那年,海华的姐夫耿树森瘁死,噩耗来得太突然,令海英措手不及。 姐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海华当全程陪伴着海英。 耿树森走时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才四十五岁,这让海英悲痛欲绝。海华为了安抚海英的情绪,搬来跟姐姐住在一起,一是照顾,二是陪伴,三是守护怕海英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当娅蕾从陈菲的嘴里知道了耿厅长去世的消息后,也很震惊。心中不由得顿生凉意。身边的人一个个出状况,不由得她不多想。 娅蕾虽然没见过耿厅长,但做为朋友,还是要给海华去个电话表示安慰。 电话是洪川接的,娅蕾小心翼翼地问:“海华在吗?” “在!你等着。” “我的?……谁?”等了一会,话筒里传来海华的声音,她在向洪川问话。 “她说是银行小刘。” 海华一接电话非常高兴地说:“哎哟!你真是稀客,难得有个电话来。” “我听说你姐夫的事了。” 海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真是天灾人祸。没有想到的事情。” 娅蕾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说:“你……还好吧?” “我到没什么,主要是我姐,出事后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我一直陪着她,这几天才情况好些,今天晚上回来一趟,换些东西明天还要去陪陪她,你也运气好赶巧我这会儿在家。” “需要我帮什么忙的吗?” “暂时还不需要。” 几天后,海华顺路来找娅蕾。 陈菲见了她,忙把她拉进自己的办公室,问了半天情况,陈菲已去过海英家吊唁过厅长,事情过去快十天了,她很关心海英的状况。、 当海华说到她姐姐老是念叨:“他真心狠,一句话都没留就走了。他的心真狠……。”时,陈菲的眼眶红了,一紧鼻子,眼泪流了下来。 见她一哭,海华的眼泪也下来了,娅蕾没见过海华的姐姐姐夫,没有切肤之痛,只在一边垂手立着,心中也不好受,还是海华先止住眼泪,抽抽哒哒得来劝陈菲,可是越劝她却越哭,娅蕾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哭得花容尽失,又勾起自己的心事,她还没有从麦正倡被害这件事情中缓过劲来,娅蕾也悲从心起,眼圈红了。 陈菲止住泪,尴尬地忙解释说:“我和你姐关系一直很好,虽然前两年大家都忙,不常见面,可电话总是不停地通着。有时你姐夫接电话,也能聊上几句,记得有一次朋友托我询问一些政策上的问题,我还给你姐夫通过话,讨他的主意,他都是实话实说,绝没有一点含糊夸张的话,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我替你姐难过,真的。” 陈菲说完话,仨人都沉默了。 这时,有人来叫陈菲说行长找她有事。 陈菲走后,海华特别注意到今天娅蕾穿了件中规中矩的银灰色套裙,脸上的妆只是应付似地擦了点唇膏。 她突然觉得娅蕾有些变化,虽然美丽依旧,可脸颊不像以前那么丰满,在夕阳的照射下表情略显落寞。 “你怎么又回海口了呢?我想你去深圳是想留在那里的。” “我本来是想留在那里的,可是我的学历还不够,所以我想……我也不瞒你了,我想考研究生。银行上班也是权宜之计。” 海华吃了一惊问:“你想上学?哎哟!校园生活离我好远哟!你准备考什么专业?” “金融吧!国际贸易专业。” “你真的想离开海口?” “现在海口萧条成这个样子,大陆来的人都离开了,而且我也想在以后该怎么办?跟肖焕英是分手了,我还得要有自己的生活呀!现在趁着年轻,一是充充电,二是想换个环境。离开家这么长时候了,却一事无成,想想也愧对老娘的期盼。现在尘埃落定后,真是有一种失败感。” 娅蕾说的没错,这是她的选择,可是海华听着心里却有些凄凉,朋友们走的走,散的散,撤的撤。现在眼看着好朋友刘娅蕾也动了撤退的念头,她怎么感慨万千呢? 二、 几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外面正下着雨,海华午睡后起床到各个房间将窗户关严,心里埋怨着小阿姨阿香眼里没活儿。 海华进了书房,见海英靠在沙发上打电话,关了窗户后退了出来。 正在此时,门铃响起,她随声应着“来了!来了!”赶去开门。 门一开,她愣住了,原来门外站着戴着墨镜的陈山,身后跟着手提行李箱的表弟陈放。 陈山一句话也没说进门直奔耿树森的遗像,途中带翻了一张椅子,乒乓声音异常响亮。 他到了桌前,和陈放每人抽出三柱香,海华赶紧给他们点上火。 祈祷完后,陈山和陈放往后退了一步,双双跪拜在地,陈山哑着嗓子叫了声:“姐夫,原谅小弟,我晚来一步,没能为您送行。” (平淡不是水,高能需铺垫,待到读爽时,留下买书票。请关注我的浪“讲故事的大连”。另外做个通告,本小说连载将从周一到周六,周日休息,敬请亲们继续追文。) 139.第139章 :灵前祭拜道实情 一、 陈山说完磕了三个头,这时海英拉开书房门,想看看客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正好看见这一幕,她向陈山伸出手来,刚一张嘴,声音还未出,整个五官一抽一抽变了形,眼泪流了下来。 陈山赶紧起身扶住海英,叫了声“英姐。” 海英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使劲的晃着他说:“你去哪儿了,好长时间没有你的音讯……。” 后面的话被她的呜呜声淹没了,陈山默然,忙将她扶进书房,海华悄悄将门关上,在客厅里坐着,书房里传出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听着听着海华的眼圈也红了。 海华和陈放聊了几句话,陈放告诉她,他们俩坐飞机从北京到海口,刚下飞机直奔海英家。 “陈大哥离开海口时为什么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呢?”海华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跟陈山和任云联系过了。 陈放满脸尴尬地笑笑没说话。 “陈大哥来了还没给沏茶。” 海华忙叫阿香沏了壶茶,她端着送进书房。 书房里的海英和陈山都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语。 陈山不似以前一样与海华的随意,她给他端上茶后,他竟然客气的曲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在茶几上点了三下。 海华退了出来后,进了厨房安排阿香做饭。 不一会儿,陈山和海英从书房出来,海华忙迎上前去,想跟陈山问个好,陈山似乎故意回避她,脸上架着一个大墨镜,只向她匆匆点了点头,就走了。 二 吃晚饭的时候,海英告诉海华陈山和任云离婚了的消息。 海华吃了一惊,忙问:“怎……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离的?” “嗨!咱们都没看出来,他们正式办手续之前,就闹了一年多,离婚也有快一年了。” 海华简直不可思议:“他们是多令人羡慕的一对夫妻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 海英突然停了筷子皱着眉头问海华:“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开车送我去办事,在海甸岛,等红灯的时候,看见任云和一个男人边说边笑,往东头走。这是哪年的事?” “这谁还记得,这都是多久的事情,谁还记得这时间。”海华道。 “你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时候。” “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一年的秋天,任云穿的是一条藕荷色纱质挺飘逸的裙子,脚上是一双金色的厚底拖鞋,她这身打扮最晚最晚不到十月份,那天……那天……对了,对了,我还碰见了银行的小刘。这之后……的几个月,小刘去了深圳,小刘是九三年底去的深圳。有了!咱们碰到任云的那天,应该是在九三年的十月份左右,没错,就是这段时间。” “对!我也想起来了。” “姐,到底怎么啦?这个时间有什么关系?” 海英瞥了一眼同桌的阿香说:“阿香,你现在去楼下的小店儿给我买包榨菜。这几天没胃口。” 阿香应声而去。 “我不愿意用保姆的原因就在这里,有点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她都知道,你看见没有,咱们说个什么事儿,她特爱竖着耳朵听。”海英喃喃自语道。 “你说呀姐,现在没人了。”海华见阿香被支走了,就催着海英往下说。 “他们离婚是因为任云有了外遇。” “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咱们看到的那个男人插足的吗?” “不清楚,我不是在跟你对时间吗?” 海华点着头确信自己的判断:“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当时我就觉得他们俩关系不一般,挺亲密,可又不好明说。” 海华又蹙眉回想当时的情景道:“姐!我觉得那个男人的五官长的还是挺精致的,很斯文的样子。虽然身材不是特别高大,可也挺拔健壮。陈大哥嘛,长得大气。一个大气一个精致,任云也算是捞着了。” 姐妹俩又感叹一番世事纷繁变化,令人难以捉摸这样的话来。 三、 大约过了几天,海华接到陈山的电话,他要请海英和他们两口子吃饭。 正巧海英去大陆出差不在,晚上,陈放开车来接她和洪川,陈山这次回海口,洪川到现在才见到陈山,自然很高兴。 陈山知道他最近又升职了马上恭喜他,海华一撇嘴道:“有什么好恭喜的,还不是在政府机关混,有什么出息。” “你懂什么?。”洪川被老婆挤兑,心中不服气。 “陈大哥,看到没有,职位一升脾气就大,以前他敢这样对我?”海华向陈山求救。 “你呀!就是太厉害,老公现在做官了,你就给他点面子吧,别耍你的二小姐脾气。”陈山明显偏向洪川。 “她就是需要明白人点拔,要不然不知道自己的毛病。陈大哥,谢谢你能这样点醒她呀。”洪川马上跟陈山干杯,以示敬意。 路上陈山跟洪川聊了一路,海华心里不服气,以前陈山没怎么把洪川放在眼里,现在一听洪川做了处长,还真把他当个人物对待,可见男人最认权力。 饭桌上,聊起耿树森去世的时候,江家人曾给陈山的公司打过电话,可惜陈山不在海口,他正在北京被离婚的事情纠缠得焦头烂额,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耿树森的追悼会早已开过,他只好晚上独自一人向着南方拜了三拜。 海华和陈山议论着海口发生的事情,话题又转到了麦正倡被杀案。 陈山说,在北京的时候就听海口的朋友说他被杀了,听说凶手下手很狠,几乎一切切断了麦正倡的头颅,这是一刀毙命的玩法呀! 海华不寒而栗道:“海口那两年有人发了,有人赚了,有人栽了,有人结下了仇,现在是到了要还债的时候,该还的谁都跑不了。” 陈山认识麦正倡,还是徐永城带着来跟陈山谈些合作事宜,后来没有谈妥彼此联系也少了。听说前两年,麦正倡在海南的时候就被人枪击,公安局已立案,可是凶手到现在也没有抓到。 “真的?我还不知道麦正倡这么遭人忌恨!” “其实,他这个人挺豪爽的,也救过帮过不少朋友。要不怎么听说,那次在海南被人射杀的时候,有个朋友拼死救他呢!” (越多票越多评论,越多更新越多爆点。请关注我的xin浪weibo“讲故事的大连”另外做个通告,本小说连载,每周从周一到周六一共六天,周日休息,敬请亲们继续追文。) 140.第140章 :海边话旧首提亲 一、 海华感兴趣地问:“真的?还有这样的事情?” 洪川:“我也听人讲过,是有这么回事儿,好象麦老板的保镖被打伤了还是被打死了,事情好像是美救英雄。” “是女的?救他的那个人是个女人?呦!这事还没有听说。估计是老麦雇的女保镖吧!”陈山很好奇地问道。 “嗨!有钱的老板都喜欢雇女保镖,都是从武警退役下来的女金钢,这我知道。老麦估计也赶这个时髦。”海华推测道。 “不过我听说……救他的好象不是他的雇员,是他的一个朋友,不过这事儿,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像这种火爆的事件发生后,什么样的传言都有,再加上点女色,就更加香艳无比了。”陈山看得挺透彻。 “是啊!这样带颜色的传说更加附合大众流行文化。”海华笑道。 海华这次也看出陈山手头比较拮据,不似以前出手那么阔绰、豪气,今天请他们吃饭捡了一个很普通的家常菜馆,点的也是最普通的菜,大部分是素菜,荤菜只点了一个梅菜扣肉,这个菜很实惠又下饭,不像以往的龙虾刺身吃的就是个豪气,但他还是改不掉抢着买单和将服务员指使得团团转的习惯,外带着跟服务员逗闷子寻开心。 从饭店出来后,陈山提议去海甸岛的白沙门吹吹海风,北京没有海,只好将水洼子起名叫海,代表君主的“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的意思,但毕竟浅了点。陈山到了海口,自然最想看的还是海。 二、 上了车后,陈山解嘲地说:“我回海口才能开自己的车,孙经理将油给我加满,我就满市里跑,算作他们日常的开销。” 海华:“那刚才为什么跟我抢着买单。” 陈山斜着眼睛望着她:“你以为我真穷得连一顿饭都请不起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别说一顿,就是天天请你也请得起。放心,我会咸鱼翻身的,到时候再去请你去潮江春。” “潮江春关门了。” “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大老板都走了,没人买他的帐,开不下去了呗。” 陈山咧开大嘴笑了说:“那是,那时是我们这些人一掷千金撑起了海口的繁华。” 此时已是秋冬时节,下水游泳的人不多,海边的一个茶楼,散坐着来此散心的人们,海风习习吹来,咸腥中带点潮意,陈山直叫痛快,感叹到:“海口的气候环境哪儿都比不上。” “陈总这么喜欢海口,为什么不回来呢,你回来,咱们还像以前那样热闹,还在一起做事。”海华道。 “你就知道热闹,好玩,男人是做事业的,现在海口太萧条了。”洪川心里明白陈山现在的处境,也许同是男人的缘故吧!他忙替陈山打掩护。 陈山使劲撸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说:“唉——,海口呀海口,你让我一言难尽。” 陈山双手攥拳,抵住自己的下巴,左手中指上一枚硕大的镶钻宝石戒指,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看看洪川又看看海华问:“我和任云分手了,你们知道吗?” “那天你走后,我姐告诉我了,到底是为什么?”海华只好以实相告,她希望知道一些细节。 陈山低头笑了笑,豁达地说:“她喜欢上了另外的男人,也许她觉得……跟我生活她不快乐吧!既然……这样,还是放她一马……遂了她的愿吧!男人嘛,应该有这样的气度。” 说到这里,陈山感觉得海面上吹来的风又湿又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停地往拳头上吹气,才能镇定不让自己发抖。 海风吹得海华也伤感起来,说:“嗨,这是怎么了,你们夫妻多令人羡慕哟!男的事业有成,女的美丽动人,人见人夸,孩子聪明听话,开豪车住华屋,做着那么大的买卖。现在成这样了。” 陈山反过来安慰起海华:“想开点吧,我早已经看开了,两年前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但是事实摆在你面前,你就必须接受。当然家庭不存在,我还是很难过的。” “你对任云很好,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海华说道。 陈山眉毛一扬做了个鬼脸说:“任云很漂亮嘛!我也是个好色之徒呀!” 仨人都笑了。确实任云非常漂亮,是那种带有古典俏丽模样的美丽。 “你现在有人了吗?”突然,海华有了想法,她忙问陈山。 “嗨!还没有!”陈山摇摇头回答。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吧!长相上绝对不比任云差。”海华想到娅蕾,心里有点兴奋,极力想撮和好事。 (越多票越多喜,越多更新越多爆点。请关注我的浪“讲故事的大连”。另外做个通告,本小说连载周一至周六,一周共六天,周日休息,敬请亲们继续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