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之皇后驾到》 第一章 凤凰变麻雀 夕阳西下,三辆大巴,缓缓驶入象山影视城。 “小谢,过来结车钱!” “小谢,房卡不让拿,你赶紧过来付押金!” “小谢,今晚咱们是吃团餐还是酒店自助?” “小谢、小谢、小谢!咦,谢出纳人呢?” 她端莹莹身为堂堂穆国皇后,也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附身在了一个叫谢真沂的女孩子身上,这身子的主人,连份正经职业也没有,为了生计,她只得找了个影视公司出纳员的工作,成天里被使唤得像、像、像条狗一般! 可叹她这一路马不停蹄,先是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接着又乘了两个半小时的大巴,晃得晕头转向,苦不堪迭。这不,她端皇后趁人不注意,躲进影视城内的燕园大酒店一楼女厕,累得直翻白眼。 本以为随剧组到了影视城,便可歇上一歇,谁知这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刚下车就被各种使唤上了。尊贵如她,何曾被人这般使唤过,又何曾受过一丝苦累? 什么?甩手不干?想得倒美! 她心里直打鼓,这个谢真沂金银首饰一概没有,根本就是穷到了没亲戚的地步,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国之后,歌舞曲艺信手拈来,可她不能为了钱财卖艺呀! 都说劳动最光荣,换一种生活方式倒也不是那么令她难以接受,只是这也忒苦了些! “谢真沂!谢真沂!” 是生活制片陈建鑫的声音,谢真沂心虚地捂住嘴,在深深吸入一口气后,立即被自己在厕所作这愚蠢的举动急得咳喘不止。 这一咳,厕所外立马传来陈建鑫火急火燎的斥责声:“大姑娘,你就不能暂时将大便缩回肚里,我那可好大一群人等你呢?” 低级、下流、无耻!谢真沂的苍白小脸,瞬间转红。 这个陈建鑫,仗着自己职位高职权比自己高,就各种找机会埋汰打压她,他们制片组又不是没人供他使唤,这才第一天,就把本应归于生活制片的零碎活全推给了她,还说要代谢真沂所在的财务组好好培养她。 哎,为了生计,为了自由,为了新生活!谢真沂决定暂不与之计较,低头优雅地打开门,看似羞愧地来到陈建鑫身边,然后,若无其事地从他脚上踏了过去,径直走向众人,不睬陈建鑫传来的连嚎带骂声。 近期,来象山影视基地拍摄连续剧的剧组较多,城内三家酒店客房爆满,若不是谢真沂跟拍的这部连续剧是泛蓝影视公司少东秦染的处女作品,重视异常,影视城不敢轻易得罪泛蓝影视的未来一把手,半讨好地安排出了30多个房间给她们剧组。 像分房这种优差,自然是轮不到谢真沂的,剧组后勤工作人员除去外包的场务不算,少说也有120多人,3-5人挤一个加床的标间是常有的事,谢真沂无暇多想,拖着疲累的身子,来到附楼722室。 才推开门,就有一个身影朝她扑来。 “真沂,谢天谢地你终于出现了!”一个与她同龄的姑娘对着她笑语盈盈,还热情地接过谢真沂那只厚重的大黑行李箱,“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嗯?”谢真沂慢悠悠地放下双肩包,“等我?” “是呀,我快饿死了,等你一起去吃晚饭啊。”热情的姑娘一直带着笑,笑得谢真沂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发现属于谢真沂的记忆里并未与这人打过交道。 谢真沂不禁有些莫名,刚想开口问询,又被此人紧紧扯住手臂,一张圆脸凑了上来:“咱们沂沂果然是大美女!” “呃,我去趟洗手间。”动了动被紧抓的僵硬手臂,找了个机会挣脱了出来。 谢真沂上完厕所出来,见姑娘仍站在卫生间门口等她,并热情握住她还沾着水的手,“你好,我叫高洁,是美工组的,今天起你我既是长期同居关系又是在同一行业上挣扎的小苦逼我俩一定得相亲相爱相互扶持才行啊。” 谢真沂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环顾房间四周,这才缓缓开口,“这儿只住我们两个?” 高洁略带自豪地扬起头,“嘿嘿,我来之前塞了一套护肤品给安排住宿的那个王菊花姐姐,托她帮我安排一位年龄相仿的室友同住,所以你是不是该感谢感激感恩我啊,不用像别的同事那样四五个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呢?” 这叫什么话! 谢真沂月眉微挑,心底的一丝欢喜瞬间消逝,想她堂堂一国之后,整个影视基地规模都不如她的凤祉宫宏大,如今她竟要为能与人同挤这间连书房都比不上的寝室,还对别人感恩戴德? ------题外话------ 饭饭开新文啦,求收~ 第二章 大人物来了 谢真沂向来嗜睡,睡眠质量又极好,虽说从古代皇后穿成了现代贫民,但丝毫未影响到她那婴儿般睡眠,每晚十点入睡,雷打不动! 因而,当晚饭后高洁约她通宵唱K时,想也不想便回绝了,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便躺下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黑夜。迷雾。丛林。 心底破碎的声音,及细物划破皮肤撕裂的疼痛。 谢真沂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旧躺在床上,而不是半年前醒来时的那片黑暗丛林。 也许是白天太累了,谢真沂没了睡意,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穆国文字。 这是她做的笔记,自打她发现,原本属于谢真沂本人的记忆,在被她的灵魂入侵后,一日弱过一日,近两日竟已消逝地只剩模糊碎片了。 这也是她为何,在这半年时间里,一丝不苟地生活、马不停蹄地工作,她连抱怨的时间也没有,不停地回忆、不停地记录、不停地学习,丝毫不敢懈怠,她才得以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存活了下来。 指尖划过右手臂那道愈合不久的伤痕,不知道,那晚在丛林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只一回忆,便是极度的苦楚与不甘涌来,痛不欲生。 罢了,这也是谢真沂其本人的事,她端莹莹只需过好往后的日子便是。 房间电话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 “小谢啊,小谢!”又是陈建鑫,电话那边的声音洪亮急躁,“快,大人物来了,下来前台接驾开房,记得多带点钱!” 大人物?接驾? 谢真沂听着觉得好笑,这世上哪还有她可迎驾之人? 已是凌晨两点光景,高洁还在唱K未回,谢真沂用清水洗了个脸,在无袖鹅黄色长裙外套了件白色宽袖遮臀绸衫,习惯性地将一袭乌发松盘脑后。 她依旧不习惯穿谢真沂留下的那些小西装及牛仔裤,束手束脚地,举手投足间势必透出一股小家子气。 待她买了两套料子还算不错,穿着还算舒适的衣裙后,发现手头再无钱币,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更别提再置些胭脂水粉了。 这儿的物价骇人得紧,一套衣服顶她一个月工资收入,谢真沂无奈地撅撅嘴,抽起房卡出了门。 走到楼下,发现空无一人,直到陈建鑫再次打电话过来催,才知道他们等的是主楼前台。 也是,所谓大人物,当然不能住副楼这么没档次了,谢真沂悠然来到主楼,被等在门口的陈建鑫揪住手腕便往前台带。 “喂,慢点!”谢真沂想起手腕上的几道细伤口。 “我说姑娘,我等不要紧,你好意思叫咱秦少、叶大明星等?”陈建鑫手是松开了,嘴上却不饶人,“你看看时间,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见大人物,不该打扮打扮?”谢真沂忍不住呛了一句。 陈建鑫估计是真急了没时间与她争论,将手里的身份证塞给她,向前台指了指,催促赶紧去办手续。 一间豪华景观大套房,一个商务套房,两个标间,谢真沂还没开得及接过前台服务员递过来的房卡,就被眼疾手快的陈建鑫抢了先。 见他满脸讨喜地奔向商务等候区,谢真沂也好奇地随之望了眼,正巧与坐在沙发上的其中一位穿着红外套的男子眼神对碰,两人皆闪现一丝迟疑。 这人好似在哪见过,竟有些面熟!谢真沂回忆了那么三四秒,发现无迹可寻,便认定是属于谢真沂本人的记忆,再多待怕会弄巧成拙,见陈建鑫已将自己抛至脑后,当即悄无声息地回房了。 秦染也觉得对方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当他打算把她招呼过来搭讪几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刚刚那姑娘是谁,穿衣打扮挺有个性啊哈哈。”秦染才问完陈建鑫,又道,“像宫里的娘娘似的。” 坐在他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卷发男子,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秦少,她是我们财务组新招的小出纳,名叫……” “江太医!我想起来了!”秦染习惯性用一根手指抵住无暇侧脸,见卷发男子也睁开双目朝他看来,立马对他嬉笑道,“那晚你在我车上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不知道,这姑娘当晚见到我时一直喊我江太医,还说自己是什么皇后,太逗了!阿池,你说我要不要委屈下在剧中客串演个太医什么的?” 那位名叫阿池的卷发男子此时长身而立,抬手制止秦染继续说下去,他浓眉微扬,目光如炬,看向自己的助理。 助理虞鲤福至心灵,急忙绕道至其身侧,踮脚询问是否有事吩咐,叶展池侧过脸去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便准备上楼。 虞鲤点头,急忙又将话传给一直候在一旁的陈建鑫。 “收到收到,虞小哥请放心,这事就包在我小陈身上了。”陈建鑫拍着胸脯,见叶展池已走,忙拔高了音量,躬着身子喊道,“叶大明星走好歇好!” 秦染笑着跟上了叶展池,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打趣道:“戏还没开拍,你就开始摆皇帝架子了?” 秦染的音量不高不低,刚够陈建鑫听见,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受,叶展池是皇帝,那不等于在骂自己是太监么,秦少这也太不厚道了。 糟糕,肯定是刚才只顾着跟叶展池道别,一时把秦少给忘了。 他的职业生涯怕要完结在今夜了,泛蓝影视哪个人不知道,这秦少不仅继承了秦家素有的迷人外表,还很好地遗传了爱记仇的性子。 第三章 有种零嘴叫巧克力 开机宴定在第二天晚上六点。 谢真沂吃过午饭,就被陈建鑫喊到了宴会厅,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谢真沂完全不懂会场布置及开机宴流程,好在这些全由酒店工作人员包办了,排座位、放名牌、装饰会场,动作麻利,手脚娴熟,谢真沂只需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便可。 只是时间一长,谢真沂开始打起了瞌睡,平日在宫里习惯了睡个午觉,起来再吃些坚果、糕点,这会儿空落落地坐着跟看戏儿似地,又没了手势,能不犯困? 谢真沂起身在会场来回踱了两步,决定去上个厕所,回来见几个酒店服务员正歇下手中的活,聚一起吃起了零嘴。 “嗯哼……”谢真沂迈着端正的步子走向众人,心道,趁我不在偷懒也就算了,有好吃的竟还避着我,实在过分! 几个服务员见她面有愠色,一时着慌,纷纷抹嘴作鸟兽散,低头假装忙碌。 “哎,你这嘴角还沾着没抹干净呢!”谢真沂顺势揪住边上一个看似领班的服务员,“好意”提醒她。 服务员不好意思地对着谢真沂讪笑,谢真沂瞅了眼盒子里那些黑不溜秋的小糕点,抬抬手道:“谁没有个肚饿嘴谗的时候,正常,正常。” “也是,也是呵。”服务员脑子活络得很,一听这话,便将桌上的大半盒松露巧克力全塞到了谢真沂手上,“美女你也坐了这么久了,吃点巧克力填填肚子先。” 巧克力?谢真沂半推半就地拿起一粒放入嘴中,这闻起来带着焦香,吃起来带着苦感,却能迅速在口中化作香醇浓滑的甜腻,着实妙哉! 简直是一场味觉的感宴,谢真沂一粒接一粒,吃得欲罢不能! 那位服务员看得傻了眼,美女对巧克力不都应该是又爱又恨又怕的心态吗,何况这人还是影视公司的,怎么一点自律自控能力都没有,原本以为她最多吃两粒罢了,谁知竟把自己男朋友送她的生日礼物吃了个底儿朝天! 同样欲哭无泪的还有谢真沂,这巧克力虽好吃,却才发觉一旦吃多,便在在胃里腻得慌,老想打嗝。 “小谢,时间差不多了,跟我出去接客。”陈建鑫终于出现了,一阵风似地将谢真沂带到了四楼电梯口。 “恕本宫不接客!” 陈建鑫见自己被谢真沂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先是一愣,随即了然而笑:“娘娘,不是接客是迎客,是我说错话了。” 谢真沂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还不如把本宫直接搞到生活制片当你的助手得了,省得本宫一人打两份工不说,收入也少得可怜。 等人,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件无聊至极的事! “小谢,秦少昨晚还提到你了,你怎么都没过去与他打声招呼呀?” “秦少?我不认识他怎可能与他打招呼!”谢真沂觉得陈建鑫一定也是太过无聊了,才会与她聊天打发时间,不过这话题找得也太随便了些。 谢真沂根本不知道,凌晨时分自她离开大堂后,陈建鑫因为秦染的一句话,在床上躺了一宿压根就没合过眼。 “切,你这小姑娘真是的,跟你鑫哥哥我还保什么密!”陈建鑫想的是,自己在无意中惹得秦少不快,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谢真沂这小姑娘一声不吭地,竟然会认识公司少东,从昨晚秦少提到谢真沂的神情来看,一直笑嘻嘻地,似乎对她印象非常不错?幸好才使唤了她一天,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眼下,得尽快将两人关系的来龙去脉及亲密程度了解清楚,想到这,陈建鑫靠近谢真沂继续不依不挠地追问这个话题,“听秦少说,你见到他的时候喊他--” 喊他什么?谢真沂没等到下文,却见陈建鑫他已经跑到电梯门边,下腰九十度,亲切地候着众人从电梯里鱼贯而出,“叶大明星,秦少,胡导,唐大明星,快请进请进!” 听高洁说,本剧的男主角虽然是新晋青春偶像,但是人气爆棚,男主角叶展池出道第一年便捧得金虎电视剧杰出新人奖,女主角唐宛宛出道稍早,之前一直不温不火,但自去年韩国回来后便立即以性感高挑的身材晋升少男杀手排行榜前十。 谢真沂的好奇心被勾起,一对清澈透亮的眼眸望向电梯处。 第一个从电梯出来不是秦少,而是男星叶展池,高挑秀雅,脸如雕刻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侧脸俊美异常,剑眉正浓,鼻梁高挺,英气十足。 举手投足间竟透出一股众人没有的贵气!谢真沂不禁对他多看了两眼,难道是因为他的头发,卷卷的,使她想起了皇上送她的那只宠物狗。 一想到皇上,谢真沂发现,这叶展池与皇上一样,都长了对狭长迷人的桃花眼,就是这对桃花眼,迷倒了一干青春少女,也迷倒了三千后宫佳丽。 不知她失踪后,他又立了哪位妃子为后?多半是隐贵妃,他那么珍视她…… “哈罗,我可爱的小皇后!” 一个略显浮夸的声音打断谢真沂的思绪,定睛一看,原来是秦少,橙色的休闲西服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加温润完瑕。 此时,他正对着自己眨眼而笑,看得谢真沂愣了愣,难怪她会觉得他眼熟,他这副嬉笑无害的神情样貌像极了宫中的江太医。 在谢真沂还混混沌沌的时候,一干人等都已步入了宴会大厅,扭头见陈建鑫一脸坏笑地盯着自己,“嘿嘿,还说你不认识秦少?” 第四章 开机宴(上) 祝《就是皇后》开机大吉! 一入会场,红底黄字的横幅喜气洋洋,“皇后”两字落入谢真沂眼里却是异常触目,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习惯了就觉得无所谓了,谢真沂安慰自己。 开机宴所在的龙骧厅人头攒动,42桌几乎座无虚席,谢真沂已是累得腿脚发麻,待她将迟到的导演胡奇明与制片主任徐雅静引至主桌后,便急着想在黑鸦鸦的人群里找个空位落座休息。 该剧的出品人兼投资人秦染发表完祝酒词,正从台上走向主桌,炽热的追光灯一路尾随其后,谢真沂避让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叶展池的后背,他转身回望她,一双桃花眼微微向上挑起,眼神微凉。 她的呼吸随之停滞,直到有个声音在旁边对她说:“谢小姐,过来我们桌坐,我旁边有个空位。” 这个小伙子是谁?谢真沂并不认识。 但见他言语温和,神情真挚,刚要答应着过去,就被一只大手热情地拉入主桌,“去那干什么,这儿不是现成就有一个空位么?” 谢真沂跌跌撞撞落入秦染左边的座位,追光灯一下子打在了谢真沂的头顶,会场突然一片安静,随后是一阵窃窃私语声。 高洁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半蹲在旁边桌与她招手,“真沂,我在美工组那桌给你抢了个位置,快过来!” 美工组?连个座位都要靠抢的低级剧务?主桌上哪个不是重要人物?就连方才还与她客气道谢的徐雅静,此时一双凌厉双目正上下打量谢真沂,好似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哪儿都不许去,你就坐我这儿!”秦染一股牛劲上来了,众人面上虽有微词,但见是秦少亲自邀请,也只好客客气气地点头表示欢迎了。 谢真沂从来只屈于一人之下,自然对坐于主桌未有一丝不适,热菜陆续上桌,虽比不上宫廷御宴,与平日比却也是少见的精美山珍,谢真沂因为方才被巧克力腻伤,此刻依旧没有食欲。 “秦少,两位美女都被你霸占了我们可不依啊哈哈!”旁边桌的有人过来,举杯敬酒逗笑。 “你隔这么远的就别来捣乱了,我们这些坐主桌有得看没得吃才叫抓心挠肺的难受啊!” “咱们秦少是左右逢源,尽享齐人之福哪。” “右边美女性感火辣,左边小妹清纯可人,哎哟哟看不下去了,我申请换去旁桌免得看了心酸。” 主桌上不断有人跟着起哄。 “吃菜吧你们!”秦染顾自抿着酒,随他们嘻闹去,偶尔回应两句,便跑出去接电话了。 谢真沂微微皱眉,彼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接道:“杨导,我先代秦少和小妹妹敬您一杯酒!” 谢真沂这才注意到,秦染的右手边座位坐着的这位美女,胸大屁股大,应该是女主角唐宛宛无疑了。 被唤作杨导的男子是演员导演杨寅坚,他乐呵呵地往唐宛宛杯里加满红酒,心情大好地一边听着她发嗲告饶,一边盯着她喘着大气的胸脯将酒喝尽,很是满足! “小马哥,我来替您抽第一口呗!”连灌几大杯酒的唐宛宛,微醉的脸上泛着红晕,撒娇着从杨寅坚手里夺过他递给副导演马奈的烟,含在自己红艳的双唇间,轻轻按下打火机点燃,轻吐烟雾,姿态撩人,媚眼如丝,望向痴痴望着她的男人们,娇滴滴地问:“诸位导演、制片哥哥,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在座几人拍手称快,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只有杨寅坚意犹未尽道:“这位谢妹妹,一晚上都没喝过酒,这可不行,你先替秦少满上,再给自己倒满,待会等秦少回到座位,可得好好替咱们敬秦少三杯!” 有人反应敏捷,立即道:“秦少这不是不在嘛,谢小姐先敬咱杨导!” “敬不敬我是其次,谢小姐今晚的任务是要将秦少照顾好,既然秦少还在打电话,那就先敬敬咱们伟大的胡导吧!” 制片主任徐雅静作为主桌除了谢真沂、唐宛宛之外的唯一一名女性,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蔑视的轻哼。 胡奇明灌下一口茅台,咂咂嘴,撇撇手道:“秦少的女人,先敬秦少为好。”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争的,除了皇上,她从未向任何人敬过酒,因为她是真的不能喝酒! 还有,她什么时候成秦少的女人了?主桌前围聚的人越来越多,有替她倒酒的,有拿话打趣她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 只有一个人,置身事外,以一成不变的威严姿势端坐在位,许是见谢真沂打量他,也抬眼望向她,眼里似乎透出一丝不悦。 “服务员过来,倒四壶红酒放在这小姐面前,咱们先试试谢小姐的酒量。” 场面开始有些失控,根本没人理会谢真沂的意愿,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 第五章 开机宴(中) 也不知谁这么手欠,好死不死地,这盘豆皮老是转到她面前来,谢真沂越看越觉着心酸,索性抬头不看,却见叶展池蹙眉望着她,神色凝重,有人来敬他酒,他皆是微微点头浅尝辄止,好似有人欠他几万两黄金似地,与秦染的热情与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自己是不是哪儿惹他不快了?谢真沂低头想了想,没想出个结果,只好将面前的豆皮转到叶展池面前,也许吃了这道美食,他的心情会好点,眼神也就不会那么犀利了。 “你吃。”叶展池瞧了眼被转到他面前的豆皮,带着几分考究的眼神,反而重新将豆皮转到她面前,开口让谢真沂动筷。 谢真沂摇摇头,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只是,这叶展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开始有些害怕接触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总觉得这目光太过犀利,似要将她的前世今生看穿。 好在,室友高洁过来了,与几位大佬一一敬酒,不知讲了些什么,竟能逗得几位制片几个哈哈大笑,就连高冷的徐雅静也缓和了面色与她碰杯,不过当高洁的酒杯敬向唐宛宛时,谢真沂听到唐宛宛不悦地哼哼了两声,竟转过头去与别人说话装作未见。 高洁也不在意,见秦染的位置空着,便坐到谢真沂边上,笑嘻嘻地与她讲了些她们桌发生的那些趣事。 “现在的小姑娘,一点礼数不懂,秦少的座位也是阿狗阿猫随便可以坐的?”声音甜美,却声声刺耳。 谢真沂听得不禁面色一沉,但见高洁笑得愈加灿烂,“宛姐,我奶奶去世之前拉着我的手说,过分在意名利计较得失的女人容易老得快呢,所以我不是因为年纪小才这么天真无邪,虽然我确实比你年轻十来岁!” 谢真沂见唐宛宛脸色铁青,心里直觉得好笑,原来自古到今,女人都忌讳人家说她老啊。 “伶牙利齿!”这话恰巧被秦染听到,忍不住轻笑。 “秦少——”唐宛宛起身贴向秦染,一脸的哀怨。 秦染于是收敛笑意,板起脸斥责高洁:“怎么能这样跟宛姐姐说话呢,不懂礼貌!” 高洁连忙起身让座,秦染故作深思状:“站着是不是显年轻些?” 高洁对着秦染后背偷偷吐舌,问谢真沂要不要与她一起过去,认识认识幕后工作组的小透明姐妹们,对此谢真沂虽然兴致寥寥,但想到可以避开对面这道没来由令她生畏的目光,便决定跟高洁走。 谢真沂生来是个脸盲,当她还是穆国端皇后那会,偌大的后宫,她常常记不得谁是谁,更别论要分清妃嫔贵人这些位分了,这样不上心的皇后怕是在整个穆国甚至古代史上未见。 为了这件事,她的娘亲以及葛嬷嬷,曾一度为她烦恼担忧了好几年,后来却发现这个缺点倒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譬如见到谁都一脸我是皇后但我不认识你的拽样,又如妃子们每每来向她请安后总少得三番五次作低伏状自报家门,其高冷的姿态掩盖了她那颗八卦又谗嘴的女人心,时常令后宫一干妃子们望而生畏,不敢轻意造次。 饭局行进至尾声,大家陆续散场。 谢真沂迫不及待欲离去,高洁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向主桌,说是出于礼貌要向大人物们一一道别。 “谢小姐,这豆皮味道怎么样?”临近主桌,方才邀他入桌的那年轻人突然冒出来,与她打招呼,见高洁激动地与他打招呼且三句不离叶展池,才知道原来这年轻人是叶展池的助理虞鲤。 “堪称完美!”对于美食,谢真沂的评价总是毫无保留。 “看你都没怎么吃嘛。”虞鲤指了指主桌上的那盘只有谢真沂动过一筷的豆皮,笑道。 “不瞒你说,下午用了些点心,此时肚子还不饿,着实吃不下。”谢真沂说着,又望了眼盘里满满整整的豆皮,眼里眉间尽是惋惜与不舍。 “这样到了半夜,怕是会饿吧?”虞鲤马上接道,“要不这样,我把服务员给您打包?” 打包?谢真沂不明白。 虞鲤以为谢真沂是不好意思这么做,便立即替她作了决定,正巧陈建鑫路过,一把将他拦下,“帮我把主桌的这份豆皮打包了,拿给谢小姐。” 陈建鑫俯身绕开档在自己面前的陈建鑫,想看看今晚哪位谢小姐这么幸运,竟能劳烦叶大明生的助理贴心照顾。 当他看到是谢真沂后,一双眼睛眨巴两下,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去找服务员了。 原来打包,就是将没吃完的东西装在盒子里带走,谢真沂提着装满豆皮的食盒,开开心心地与高洁走出了宴会厅,听虞鲤说要吃的话可以找主楼前台帮忙加热,这虞鲤真是位热心肠! 谢真沂笑眯了眼睛,完全没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叶展池,同样眯起双目,好似完成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吃多了的高洁,说要散步消耗点什么卡路里,谢真沂也正有散步之意,以前在宫里,每餐之后必有婢女们陪着在后花园逛上几圈,十多年养成的习惯,轻易可改不掉,更何况她还得赶紧走两路消消食,好把胃部腾空趁机吃豆皮。 第六章 开机宴(下) 也不知谁这么手欠,好死不死地,这盘豆皮老是转到她面前来,谢真沂越看越觉着心酸,索性抬头不看,却见叶展池蹙眉望着她,神色凝重,有人来敬他酒,他皆是微微点头浅尝辄止,好似有人欠他几万两黄金似地,与秦染的热情与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自己是不是哪儿惹他不快了?谢真沂低头想了想,没想出个结果,只好将面前的豆皮转到叶展池面前,也许吃了这道美食,他的心情会好点,眼神也就不会那么犀利了。 “你吃。”叶展池瞧了眼被转到他面前的豆皮,带着几分考究的眼神,反而重新将豆皮转到她面前,开口让谢真沂动筷。 谢真沂摇摇头,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只是,这叶展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开始有些害怕接触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总觉得这目光太过犀利,似要将她的前世今生看穿。 好在,室友高洁过来了,与几位大佬一一敬酒,不知讲了些什么,竟能逗得几位制片几个哈哈大笑,就连高冷的徐雅静也缓和了面色与她碰杯,不过当高洁的酒杯敬向唐宛宛时,谢真沂听到唐宛宛不悦地哼哼了两声,竟转过头去与别人说话装作未见。 高洁也不在意,见秦染的位置空着,便坐到谢真沂边上,笑嘻嘻地与她讲了些她们桌发生的那些趣事。 “现在的小姑娘,一点礼数不懂,秦少的座位也是阿狗阿猫随便可以坐的?”声音甜美,却声声刺耳。 谢真沂听得不禁面色一沉,但见高洁笑得愈加灿烂,“宛姐,我奶奶去世之前拉着我的手说,过分在意名利计较得失的女人容易老得快呢,所以我不是因为年纪小才这么天真无邪,虽然我确实比你年轻十来岁!” 谢真沂见唐宛宛脸色铁青,心里直觉得好笑,原来自古到今,女人都忌讳人家说她老啊。 “伶牙利齿!”这话恰巧被秦染听到,忍不住轻笑。 “秦少——”唐宛宛起身贴向秦染,一脸的哀怨。 秦染于是收敛笑意,板起脸斥责高洁:“怎么能这样跟宛姐姐说话呢,不懂礼貌!” 高洁连忙起身让座,秦染故作深思状:“站着是不是显年轻些?” 高洁对着秦染后背偷偷吐舌,问谢真沂要不要与她一起过去,认识认识幕后工作组的小透明姐妹们,对此谢真沂虽然兴致寥寥,但想到可以避开对面这道没来由令她生畏的目光,便决定跟高洁走。 谢真沂生来是个脸盲,当她还是穆国端皇后那会,偌大的后宫,她常常记不得谁是谁,更别论要分清妃嫔贵人这些位分了,这样不上心的皇后怕是在整个穆国甚至古代史上未见。 为了这件事,她的娘亲以及葛嬷嬷,曾一度为她烦恼担忧了好几年,后来却发现这个缺点倒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譬如见到谁都一脸我是皇后但我不认识你的拽样,又如妃子们每每来向她请安后总少得三番五次作低伏状自报家门,其高冷的姿态掩盖了她那颗八卦又谗嘴的女人心,时常令后宫一干妃子们望而生畏,不敢轻意造次。 饭局行进至尾声,大家陆续散场。 谢真沂迫不及待欲离去,高洁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向主桌,说是出于礼貌要向大人物们一一道别。 “谢小姐,这豆皮味道怎么样?”临近主桌,方才邀他入桌的那年轻人突然冒出来,与她打招呼,见高洁激动地与他打招呼且三句不离叶展池,才知道原来这年轻人是叶展池的助理虞鲤。 “堪称完美!”对于美食,谢真沂的评价总是毫无保留。 “看你都没怎么吃嘛。”虞鲤指了指主桌上的那盘只有谢真沂动过一筷的豆皮,笑道。 “不瞒你说,下午用了些点心,此时肚子还不饿,着实吃不下。”谢真沂说着,又望了眼盘里满满整整的豆皮,眼里眉间尽是惋惜与不舍。 “这样到了半夜,怕是会饿吧?”虞鲤马上接道,“要不这样,我把服务员给您打包?” 打包?谢真沂不明白。 虞鲤以为谢真沂是不好意思这么做,便立即替她作了决定,正巧陈建鑫路过,一把将他拦下,“帮我把主桌的这份豆皮打包了,拿给谢小姐。” 陈建鑫俯身绕开档在自己面前的陈建鑫,想看看今晚哪位谢小姐这么幸运,竟能劳烦叶大明生的助理贴心照顾。 当他看到是谢真沂后,一双眼睛眨巴两下,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去找服务员了。 原来打包,就是将没吃完的东西装在盒子里带走,谢真沂提着装满豆皮的食盒,开开心心地与高洁走出了宴会厅,听虞鲤说要吃的话可以找主楼前台帮忙加热,这虞鲤真是位热心肠! 谢真沂笑眯了眼睛,完全没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叶展池,同样眯起双目,好似完成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吃多了的高洁,说要散步消耗点什么卡路里,谢真沂也正有散步之意,以前在宫里,每餐之后必有婢女们陪着在后花园逛上几圈,十多年养成的习惯,轻易可改不掉,更何况她还得赶紧走两路消消食,好把胃部腾空趁机吃豆皮。 第七章 散步也结仇(上) 夜晚,象山影视城宁静而空旷,酒店周边的花草植被打理得别有一番情致,两旁灯光柔和,将整条小道照得恰到好处。 身材颀长的谢真沂,左手搭在矮她半个头的高洁肩上,尽管不如婢女用手搀扶来得舒服,但倒也觉得顺手,两人踢踢踏踏地走在小道上。 位于东海之滨的象山,是个三面环海又靠山而居的小县城,象山影视城则座落于象山县大塘港的生态旅游区,背靠灵岩山,山、岩、洞、水、林等自然景观一应俱全,此时走在小道上,正是溪水淙淙,空气怡人,好不惬意! 尤其是身边的高洁,时不时提醒她脚下小心,谢真沂恍然犹如回到了凤祉宫。 “前头好像有什么动静!”高洁突然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会,便拉着谢真沂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躲在一座精致的假山后。 高洁猫着腰,俨然一副专业偷窥者的架势,谢真沂因为难得的闲情逸致被打断,很是不满,不愿俯身偷看,辱没了身分。 高洁忿忿不平地向她描述唐宛宛的助理正如何辱骂指责并逼迫一个小美人为唐宛宛跪地捏脚,对于唐宛宛两人的这般行径,很是惊讶。 “简直忍无可忍!”眼看那助理拎着手里的高跟鞋就要往那女人脸上砸去,高洁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助理的手,扑通一声,亮闪闪的高跟鞋掉进了小湖。 唐宛宛顾不得此时光着脚,起身对准高洁的脸就是一巴掌,高洁也未料到这唐宛宛这般来势汹汹,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被那助理擒住双手往湖边拖。 “你们要干什么?”高洁一边质问,一边回头对跪坐在地不知所措的女子大叫,“别傻愣着了,快帮忙拉住我啊!” “干什么?当然是要你下去捞鞋了!”助理与高洁的身材皆是短小,皮肤黝黑,不同的是助理长得是黑粗,黑瘦的高洁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那女子不过是踩了唐宛宛一脚,想她也不会是故意的,唐宛宛一介戏子,仗着男子喜爱便如此嚣张拔扈目中无人,那助理更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两人这般合力欺负人家实属过分,就算在后宫,妃子们如何受宠,也不曾有这般不分尊卑地肆意妄为。 眼看高洁与那女子被助理拖了两三米远,谢真沂不禁大喝一声“住手!” 震慑人心的一声断喝,唬得助理竟停了下来,看向唐宛宛不敢轻举妄动。 “哟呵,我道是谁这么大义凛然,原来是秦少的小皇后啊。”唐宛宛玩弄着指甲算是打招呼,要不是看在秦少的份上,她才懒得理她,唐宛宛说完又朝助理扬起尖利下巴,“还不快让这贱人下去捞鞋!” “谁敢!” 谢真沂一双凌利凤眼盯得唐宛宛脚底冰凉,这十多年皇后的威仪可不是演出来的。 “有什么不敢的!”助理想要驳回方才丢失的面子,硬起反抗,“瞎了狗眼的,踩伤了宛姐不说,还把鞋扔湖里了,这口气宛姐咽得下,我赵丽蓉可咽不下!” 谢真沂蹙眉,“主人都未曾发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作主乱吠?” 待唐宛宛缓过神来,正欲接话,谢真沂朝她看来,不容置喙的慵懒声继续道:“宛姐是吧,我知你是好心,总想着要调教这些小妹妹们的举止与礼数,只是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一双鞋而已,赔你就是了,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 唐宛宛一直语塞,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扬头怒道:“这双鞋可是JimmyChou限量版的,怎么赔?赔得起吗!就你们……” “这便交由我们来操心好了。”谢真沂云淡风轻地截断话头,走近赵丽蓉三人,“宛姐是长辈,吃过的盐比我们三个加起来的饭还多,这一声宛姐可不是白叫的,今天能屡次不吝教导是我们的福气,你们两个过去跟她道个歉致个谢,宛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辈过多计较的,对吗?” 赵丽蓉不得不松开手,唐宛宛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眼看三人要走,她一个眼神飞向赵丽蓉,赵丽蓉心领神会,“不准走!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赔鞋!” “你讲不讲理啊。”高洁跳脚,“天这么黑,我们上哪儿给你弄鞋去啊!” “就是,店都关门了。”躲在高洁身后的那女子声如细蚊。 “就算店开门你就买得到了?限量版你懂不懂!”赵丽蓉气急败坏地帮腔道,“五千多块钱呢,那可是陈公——” “闭嘴!”唐宛宛喝斥。 第八章 散步也结仇(下) “品德集团的陈少行陈公子送的是吧?”高洁清瘦的左颊高高肿起,双眼却是流光溢彩,就差说出我就知道你俩有一腿了。 谢真沂一个眼神递向得意忘形的高洁,“哪里听来的这种幼稚低级的流言,以后少提提,损伤了宛姐名誉到时就是你的不是了。话又说回来,宛姐是影视圈名流,想必不止这么一双鞋吧?” “这不废话么,宛姐家的鞋柜能顶过你家房子那么大呢!”赵丽蓉很是得意,说完看向唐宛宛,被唐宛宛狠狠揪住胳膊,疼得再说不出话来。 “嗯,宛姐是何等人物,定不会这般与我们计较的,就请宛姐先宽限几日,也正好试穿几双新鞋,那双鞋我们是一定会赔的!” 哼,赔鞋!说得倒是轻巧,你有何能耐,能买到全球仅限量发售五双的名品牌?还不是靠取悦秦少再找他帮忙?就你这黄土高坡来的乡巴佬,还指望秦少宠幸你多久,怕是没玩够三天就被甩了! 想到这,唐宛宛嘴唇扯出一丝笑意,“三天,给你们三天时间,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宛姐我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 “听清楚,是赔一双,不是赔一只!”赵丽蓉添油加醋道,“如果三天赔不出来,要么赔十倍钱,要么自己下湖去捞再赔三倍的钱,记住必须自己下水,宛姐可不想将此事闹得众人皆知!” “三天,好!没问题!”高洁抢先答应了。 谢真沂也笑了,侧身朝那一直倚在高洁身边的女子招招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那女子脸上神色僵了一僵,随便磨唐蹭蹭走到唐宛宛面前。 唐宛宛紧皱双眉,脸上尽是嫌弃之意,“干什么你?” 女子深吸一口气,似鼓足勇气道:“麻烦您把另一只鞋脱下来,我们好拿去做个对照,别到时候买错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既然赔一双鞋那这只鞋也应当是归我们所有了。”女子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话说完。 哈哈哈!没走多远,高洁就憋不住大声道:“太好笑了,你们有没有看到肉丸光着脚站在那里,那张脸青的,比鬼还狰狞!” “肉丸?”谢真沂也笑了,“为何是肉丸?” “我也想知道……” 高洁得意极了,“解释给你们听哈,就是只会用二两肉勾引有妇之夫的唐宛宛的简称!” 一直愁云满面的女子,也忍不住大笑。 “这就对了嘛,笑起来多漂亮呀!”高洁指指依旧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的谢真沂对女子道,“事情都过去了,咱们的谢美女都替你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呢!” “可是,我害你被她打了,还有鞋子我……” 高洁潇洒甩手,表示赔鞋一事她主意,不必谢真沂她们两人操心,见高洁如此笃定,谢真沂也就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在她的认知里,全然没有什么稀罕物得不到的说法,更不必说只是一双鞋子了。 好一场恶战,一阵说笑后,三人均显得有些疲惫了。 回去的路上,谢真沂依旧找不到饥饿的感觉,便决定回房间休息,高洁呢,听说身旁的美人是美工组管道具处刘伯的外孙女,便自告奋勇地为她领路顺便串门打听八卦去了。 谢真沂回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电视上正在直播《好歌曲好呻吟》,一个年轻男歌手真情演绎,唱得动听唯美,谢真沂情不自禁跟着哼了起来。 突然,她愣住了! 明明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听过这首歌,为何会觉得熟悉并能完整吟唱? “大家好,我叫韩逸东,在这里我要谢谢我女朋友,为我的《弑神》作曲,是她圆了我多年原创与登台的梦想!” 女,女朋友? 是他女朋友为他的歌词谱的曲,这首歌在今晚以前,从未被人传唱,她怎会觉得熟悉,难道这个韩逸东…… 谢真沂突然很不安,慌忙找出她用来记录谢真沂本人记忆事件的小本子,翻遍后始终未找到韩逸东的名字,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韩逸东是她男朋友,如果她会谱曲,这些又怎会在记忆里什么都没留下呢? 想到此,谢真沂也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她端莹莹自小精通音律,家人也有刻意培养之,这《弑神》的曲风,充满古风灵韵,与她所喜风格极其相似,或许她只是顺口而编便与作曲之人想到一处了,着实不奇怪。 不过此曲时而高亢时而悲鸣,曲调变化多端,却是链接地天衣无缝,谢真沂不由得对作曲之人产生了几分交结之意,可惜现在的身份,再不能对任何人招之即来了。 座机响了,前台打来电话,说是叫她前去结清今晚开机宴的账单。 明天结账不行么,非得这么晚要她出门,还要换衣裳打理头发麻烦得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不仅不能对任何人招之即来,还要随时做好被别人呼唤吩咐的准备! 谢真沂出门的时候,当然没忘带着她的豆皮,既然去了前台,就顺道让服务员给她加下热,她是真的馋坏了。 第九章 半夜对戏 走进主楼,便见前台服务员正与人小声争执,幼稚的脸上颇为无奈,“赵小姐,就算唐小姐过来,我也不能向她透露将叶先生的房间号,这是酒店规定,我们要对客户*负责。” “什么破规定,跟你说了几遍了宛姐不是不知道叶展池房号,只不过告诉她房间号的人太多了一时没记住而已,我来问你那是看得起你,别磨蹭了回头我让宛姐送你两张签名照不就得了么!” “对不起,这真的不行。”前台小姐嘴皮子都快磨干,已经开始不耐烦,见到谢真沂出现,眼里燃起了希望,远远朝她挥手,“谢小姐,快来这边。” 与之争执那人,跟着回头,谢真沂不禁皱起眉头,真是冤家路窄,这咄咄逼人的鬼煞不是赵丽蓉还能是谁? “谢小姐!”前台服务员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指赵丽蓉对谢真沂道,“这位赵小姐自称是唐宛宛小姐的助理,请问您认识她吗?” 谢真沂很是认真地从头到脚打量赵丽蓉,待她看到她脚上此刻正穿着房间的拖鞋时,不禁笑了。 她想起了唐宛宛光脚站在路上的囧样,唐宛宛一定不会就那样光脚回房,所以必定是赵丽蓉贡献了自己的鞋,话又说回来,这儿的夜晚还真挺凉的。 赵丽蓉被她看得有些囧,不自觉地后退两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不认识这人。”谢真沂回答地直截了当,完全不理会赵丽蓉,笑着对服务员道,“听说你这有微波炉,麻烦替我加下热。” 服务员麻利地接过谢真沂手上的豆皮,迫不及待走入了身后的小房间内,看来她真是被赵丽蓉烦怕了。 赵丽蓉冷哼一声,“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回头我提醒下宛姐,叫你立张字据才行,不然这鞋可不定被你耍赖就不赔了。” 谢真沂专心听着里面的响动,待听得叮一声后,才转身问赵丽蓉:“皮鞋?你说的是那个什么集团的什么已婚男子送给唐小姐的……” “闭嘴闭嘴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服务员提着豆皮出来的时候,见到赵丽蓉对着谢真沂大声嚷嚷,不禁皱眉,面露嫌弃,同情地看着谢真沂,将豆皮交到她手上,还不忘叮咛一声,“小心烫。” 还是前台的小姑娘最贴心。 豆皮香气四溢,谢真沂闻之精神为之一振,她不怕烫,就怕不烫,提着豆皮恨不得下一秒就躲回房吃个痛快。 “叫你办点事,磨蹭个半天!”唐宛宛在房间左右等不到赵丽蓉回来,只得下楼,先是冲着赵丽蓉发脾气,又指责前台小姐不识相,“要是今晚耽误我与展池对戏,影响了明日开机,这责任是不是由你来背?” 谢真沂打量两眼唐宛宛,显然是回房再次精心打扮过了,换了套黑色透明薄纱紧身短裙礼服,大V领透出若隐若现的深沟美肌,狐媚的模样,比玲珑宫的那位苓嫔有过之而无不及,谢真沂越加不愿见到她了。 “谢小姐——”服务员哀怨地叫住正欲溜步的谢真沂,“谢小姐,您看您是负责给演员们预订房间的,要不你就告诉她们叶先生的房号吧,我这边确实不方便开口。” 别说谢真沂是真的不知道叶展池的房间号,就算知道,她也懒得管这事,更何况作为叶展池头号粉丝的高洁,与身边所有人约定,如果有发现肉丸有勾引叶展池的嫌疑,第一时间告诉她并阻止肉丸毁了叶展池清白,看来高洁确有先见之明。谢真沂撇下“无可奉告”四字,就匆匆走了。 未曾想,唐宛宛未仍不放弃,跟随在谢真沂身后走出主楼,带着一丝嘲讽,“原来你是名小出纳,我倒是走了眼。” 谢真沂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理会她,继续加紧步子往副楼走去。 “哎你这人懂不懂礼貌,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呀?我说你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了,把叶展池的房号报出来吧,他还在等着我过去呢。”唐宛宛有些急了。 神经,到底是谁浪费谁的时间,谢真沂眯眼,“房号忘了,就再打电话问一下呗,你们不是有手机吗,难道他连手机号都没给你?” “他当然给了,只不过是我不小心把号码弄丢了。”唐宛宛像只骄傲的大公鸡,高昂脖子,“因为给我号码的人太多了,包括秦少。” 不知所谓,谢真沂又要走,再不吃,豆皮要不够烫了。 “啊,宛姐你作什么?”赵丽蓉突然发出一阵痛苦声,谢真沂转身,见唐宛宛正对着赵丽蓉的右耳做什么,赵丽蓉则捂着左耳表情痛苦,声音里透露着不甘,“宛姐,这是你下午才送给我的耳环……” “闭嘴!”唐宛宛将手里的耳环塞到站在原地看得投入的谢真沂手里,待谢真沂反应对来,训练有素的从容与端庄才没令她当场跳脚,却也是气得不轻,像见了瘟疫似地迅速砸在地上,“什么肮脏货净往我手里塞!” 第十章 半夜对戏(下) 唐宛宛与赵丽蓉傻住了,好半晌赵丽蓉才想到跑过去捡耳环,蹲在地上吃吃道:“这对淡水珍珠耳环纯白纯白的,哪里肮脏了?” “笨蛋,她这是拐弯抹脚骂你我脏呢!”唐宛宛差点气炸了,没想到这谢真沂竟不吃这套,好,既然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撕破脸了,“一个小小的出纳,勾引了秦少不说,还想留半夜去敲叶展池的房门,我可告诉你,叶展池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眼光极高,就凭你这姿色,给吃惯了荤菜的秦少尝尝鲜还差不多,少在叶展池身上打主意,他才瞧不上你!” “唐宛宛,并非人家如何品评你,你就须以同样的目光看待他人。”谢真沂已面露寒意。 “你少血口喷人,我唐宛宛向来洁身自好,那些娱媒调侃我同行黑我,全是因为她们忌妒我的身材与人气!” 唉,谢真沂暗自摇头,不直接杀入对方死穴这事怕是没完了,周身散出肃穆之气, “在我看来,自身清誉是何等重要,唐小姐你虽是一介戏子,但也应恪守本分,若是有些许的自爱,亦不该在这深夜入男子闺房,更何况该男子亦是戏子一名,值得?” “神经病,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宛宛都听得不耐烦了,转而又道,“神神唠唠搞得跟个古代圣人一样!” 赵丽蓉突然凑近唐宛宛,小声提醒道:“宛姐,我觉得她把自己当皇后了。” 唐宛宛觉得赵丽蓉形容地有道理极了,带着一丝警觉冷笑道:“秦少不过喊你两声小皇后,还真把自己当皇后了,你给我记住了,本宫才是胡导、杨导钦点的女主角,只有我才配出演胥皇后一角,就你这乡下妹少来跟我争!” “你都说了,是出演,本宫与一介戏子争假皇后的名头,有这必要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谢真沂见唐宛宛二人脸色甚是难看,也不给她们回嘴的机会,双手捂住豆皮便走了。 “谢真沂!你威胁我!”唐宛宛败了,又不甘心,冲谢真沂背影大叫,“我唐宛宛迟早要你好看!” 威胁?呵呵,叫你自己注重名节,反倒成了威胁?谢真沂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这豆皮怕是不够烫了,要不要再回主楼重新加下热? “池哥,谢小姐好像替你挡了朵烂桃花哎。”夜跑归来,气喘吁吁的虞鲤对站在一旁心情甚佳的叶展池道,“我再去订几锅豆皮明早给她加个餐?” 豆皮虽不够烫了,但味道还是着实不错的。 谢真沂一个人躲在房间,盘着腿坐在床上将豆皮一扫而空,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畅快与自在了,在打出一个响亮且舒畅的饱嗝后,谢真沂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这些日子她越来越放纵自己了,如果有一天她又莫名其妙地魂回端莹莹身上,她该如何改掉这边养成的陋习,如何戒掉贪吃嗜睡的*,如何重新展现后宫之主的端庄? 她心浅,容易满足,也特别懒散,再让她重新学习一遍宫廷礼仪,被一群自视甚高的老嬷嬷天天灌输后宫规矩,她是真的会疯掉! 想到这,谢真沂立即身姿端坐,从头至尾将《女诫》默背一遍,又移步至洗手间整理仪容仪表,对镜摆出各种举止造型,最后两手端于胸前,身姿挺拔地踢起长裙悠悠踱出洗手间。 这时,高洁已经回房了,与她一起坐在床上的还有方才散步时遇见的那名女子刘苋。 谢真沂目不斜视地从两人面前经过,刘苋向她问好,谢真沂侧颈回望她一眼,带着一脸的肃穆微微颔首当是回礼,本就身材修长的谢真沂,此刻带给两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谢真沂对自己的端庄与大气很是满意,只是许久未端着,今晚又恶战两回,感觉有些吃力,正欲上床躺会,又被高洁一把用力连拽带拖地推进了洗手间。 谢真沂倚靠在洗手盆台面上,听着高洁絮絮叨叨地向她讲述刚才送刘苋去找刘伯时发生的事情。 “沂沂,你都不知道,当刘伯知道苋苋瞒着他报名进剧组当群众演员时有多生气,不管苋苋如何哭求,刘伯就是不同意,还说要去找导演把苋苋换了,我和几个同事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住。”高洁描述道,“你说大导演能管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要是再叽歪下去刘伯的工作怕都保不住。”。 谢真沂瞄了高洁一眼,不明白她跟自己讲这堆话的用意何在,这事根本与她全然无关。 “最后苋苋一再保证,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这才好不容易把刘伯稳住了,”高洁以为谢真沂是在鼓励她继续,“但是你知道,像她这样的群演剧组是不安排房间的,所以我就把苋苋接过来与我们同住一间房。” 谢真沂不经意瞄到镜中的自己,身子佝偻,神情懒散,心中大呼不妥,忙直起身子恢复高高在上的端庄与高雅。 “沂沂你不同意吗?”高洁见自己说了一大堆,谢真沂仍旧摆出这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忙又道,“苋苋与我同睡一张床,她戏份不多没两、三天就走了,而且人又内向一定不会打扰到你,其实苋苋这么做也是为了补贴家用,刘伯他年纪大了……” “你定就好,我去睡了。”好不容易忍住一连串哈欠,谢真沂抓住机会结束了话题。 原来就是这点小事,谢真沂的生物钟早就敲响,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高洁此次谈话的重点,此时脑中除了还警惕自己要时刻保持皇后应有的仪态外,已是一片空白! 睡梦中,谢真沂依稀听到《轼神》,一个女声在耳边婉转吟唱,如诉如泣! 接着,是阵阵低鸣,谢真沂分不清是歌唱者还是自己在哭泣,只是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片。 奇怪,这曲子并非如此悲凉,为何自己听着会这般难过? 第十一章 谁的好戏 “沂沂你发什么呆呢,快去洗漱啦,咱们还要下楼去抢早饭呢!”高洁一从洗手间出来,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催促睡眼朦胧的谢真沂,“沂沂你每次洗脸刷牙都要至少半小时,你又不化妆怎么要这么久啊?” “我很慢么?”谢真沂不置可否。 高洁看着谢真沂慢悠悠开口,慢吞吞起身,慢腾腾挪步,穿衣服已经不能以龟速来形容,这展臂穿衣的从容姿态,就仿佛不是自己在穿,而是有人为她服侍穿衣似地。 真是越看越像娘娘,高洁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太好了,你们都起床啦!”刘苋从外面进来,手里提满大小袋子,“快过来吃早饭吧,等下凉了。” “这么好?”高洁正担心吃不到早饭,忙扑向刘苋,两人一道将稀饭粉干面点放在小圆茶几上,“你怎么起那么早?” “我习惯了早起。”刘苋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到还在穿衣的谢真沂面前,将手里的工作牌递给她,“真沂,不好意思,我刚借了你的工作牌去吃的早饭,你别生气。” “下不为例。”谢真沂整着的衣领,嫌它不够平整,又拿它没辙,心里老大不痛快,朝床头努努嘴,“放床头柜上吧。” “她敢跟你生气我跟她急!”高洁嗖嗖吃着海鲜炒粉,“要不是有你帮忙带早饭,就她这速度想喝口粥都难了。” 刘苋呆呆一笑,“真沂姐一起过去吃吧,我带了稀饭、包子还有豆皮。” “豆皮!”谢真沂一双眼睛直了,衣领皱了又有何关系,待会去了片场,大家干活的干活,看戏的看戏,谁会来注意自己,填饱肚子要紧! 今天的取景是在王爷府,拍的是藤绿郡主成亲的场景,先是喜气洋洋敲锣打鼓,等迎亲队一到,再由媒婆突天抢地嚎叫:糟糕啦,郡主不见了! 三人一道走往片场,路上无事,小灵通高洁滔滔不绝地向两人讲述今日拍摄主题,将媒婆模仿地淋漓尽致。 “咦,马上要拍戏了,怎么王府内死气沉沉的。”高洁走到王府门前的一只石狮子面前,捡起掉落在石狮脚上还被人踩脏了的红绸带,“怎么还没开拍,就红事变白事了?” 谢真沂听闻,朝内张望,果然里头布景杂乱,成亲道具张罗了一半未到,院内冷清不说,路过的每个人脸色都灰扑扑的,还真像是出了什么事了。 高洁见刘苋一脸担忧,吓唬她道,“你瞧这里头阴森森地,我看八成是死人了。” 刘苋立即被吓得小脸煞白,缩在谢真沂身边瑟瑟发抖。 “别怕,她吓唬你的。”谢真沂友好地拍拍刘苋的小手,这妹子今早打包过来的豆皮,热乎又美味,此刻她的心情是极好的,于是提醒刘苋道,“你快去演员导演那报到吧,别误了事。” 刘苋乖巧地点点头,与两人道别。 “有好戏看喽!”高洁一颗心扑在八卦上,脸上洋溢着兴奋。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秦染突破从两人背后出现,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橙色登机箱。 他真的很喜欢鲜艳的颜色,整个人就像只花蝴蝶,本以为他爱开玩笑如江太医,但这花里胡哨爱打扮的模样倒与自己的胞弟更像几分。 “秦少这是要去赶飞机?”高洁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仿佛方才啥事也没发生。 谢真沂注意到,高洁已不知什么时候,接过了秦染手里的登机箱,这丫头机伶圆滑,做个贴身女婢倒挺合适。 秦染走在前面,三人来到一间里屋,门外黑压压挤满了人,屋内倒是宽敞,就听见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啼哭声。 “矮油我滴妈,这哭声老凄惨唯美了,真是闻者心酸听者流泪啊。”高洁个矮,想踮脚张望,手里提着的登机箱又不能还给秦少,心里很是焦急。 “你们两个别走,先在外边等着!”秦染说完,从众人主动避让的小道走进了里屋。 高洁急忙拉着谢真沂往前冲,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绝佳观看位没能抢到,不过好在有登机箱帮忙,位置也还勉强过得去。 “里头咋回事啊,这哭声咋这么瘆人呢?”秦染前脚刚走进屋内,高洁便忍不住了,扯开了嗓门嚷起来。 “大姑娘相信伐,她是被别人家冤枉个?”身边一个中年妇女拿胳膊碰碰谢真沂,听口音应是当地人,见谢真沂不开口又道,“介,你一定是池池个粉丝啦。” 谢真沂看了她一眼,琢磨着方才秦染的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待会要出来与她们秋后算账似的,难道与里头之事有关? 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伐搭介啦,阿姨我也支持池池个。”中年妇女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递到谢真沂面前。 谢真沂摆摆手,表示不吃,却向她问道:“大妈妈,里头怎么了?你刚才说谁被冤枉了?” “哎哟大姑娘,介大个事体你还不晓得?你介个不看微博个?唐诗跟池水都打起来哉。” “围脖?”唐诗池水对战?谢真沂听不懂,转身看一旁的高洁,没想到她早已被围在人群堆里,激烈地与一群年轻男女争论不休。 谢真沂只好对着中年妇女摇摇头,“还请大妈妈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 “就喜欢懂礼貌个丫头。”中年妇女对谢真沂很满意,非将手里的南瓜子塞到谢真沂手心里,“自家炒个,蛮蛮香!” 谢真沂学着中年妇女的样,左手拿起一颗瓜子放嘴里用门牙嗑了,一颗胖胖的瓜子肉蹦入舌尖,味道还真不错,比只吃果肉有意思多了。 中年妇女随口一吐瓜子壳道:“事体是昨天半夜里,搜搜新闻跟微博同时曝光唐宛宛夜闯叶展池个房间,幸好她不晓得池池个房间号,因为工作人员不告诉她房间号,还跟工作人员大吵大闹,真当了不得!” 原来是为这事,谢真沂多少明白了些,中年妇女见谢真沂若有所思,还拿出手机往屏幕上点了几下,递到她面前,“你看看,写得有鼻子有眼睛,不过唐宛宛一定话自己是被别人家冤枉个,还把酒店里个经理啊剧组个导演都叫过来,戏也不拍了,哭哭啼啼闹得不得了,骂别人家拆她牌子。” “可这上面写得都是事实,丝毫未夸大,她怎有脸哭诉说人家冤枉?”谢真沂看完手机上的内容,从容淡定地将手机还给中年妇女,只是没想到自己无意的自言自语,不仅中年大妈听去了,周围的一群人全部听见,场面更加混乱。 “真沂,真沂你怎么会知道这是事实,难道昨晚你去前台用微波炉的时候看到了?”高洁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揪着她追问个不停。 第十二章 蒙冤 “谢真沂!我就知道是你!你在网上诬蔑我不够,你还有胆子跑这儿还造谣!”唐宛宛听到谢真沂的声音,立即停止抽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秦染面前,将前额抵在他胸口,一只手贴在他衣襟处,立即变得哀怨起来,“秦少,秦少,您听到也看到了吧,谢真沂太过分了,我唐宛宛的名声全被她毁了!” “你先别急,我叫小谢过来问问,万一是误会呢?”秦染打着哈哈,一只手在唐宛宛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便暗示站在一旁的副导演杨寅坚过来将贴在他身上的唐宛宛搞走。 “什么误会,秦少您这是偏袒,宁可相信这么个不起眼的出纳也不相信我的话?”唐宛宛说着,又嚎哭起来,要冲向人群,幸好杨导演顺势一把,用力将其带入怀里,美女真软呀! 众人听了唐宛宛的话后,好头接耳议论纷纷,秦染只好挥手让谢真沂进屋,嘴里嘟嚷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什么时候要偏袒她了? 因而当谢真沂进屋后,被唐宛宛当众指责她向媒体编造子虚乌有的事件抹黑她,并坚决要通过法律途径处理此事时,秦染也仅作旁观者,他也不知为何,内心对谢真沂的表现很是期待。 “我抹黑你?有这必要?”唐宛宛的怒骂与指责立即如雪片般向自己涌来,谢真沂只觉烦不胜烦,向着唐宛宛的方向只一侧目,便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死丫头,你当着剧组各位领导的面再说一遍!什么叫除非己莫为,你敢不敢拿出证据来?”唐宛宛缩在杨寅坚怀里瑟瑟发抖,似已然气到极点,“你如果拿不出证据,我一定要告到你坐牢!” “证据么,看看昨晚监控不就知道了?”高洁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一脸坏笑地转过头去问正欲开口的酒店经理,“哎呀不会那么巧,监控坏了吧?” 酒店经理语塞,环顾四周,脸上蹭得红了一大片,支唔着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昨晚唐小姐确实来前台找过我,不过她是找我问问象山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前台服务员地从酒店经理背后挪出半步,一双眼睛肿的像两颗大核桃,畏畏缩缩地看了眼谢真沂。 睁眼说瞎话!谢真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你个面善心恶的小姑娘,本宫倒是看走眼了,昨晚因你难以招架求助于本宫,本宫才顺带助你一把,竟未想到原来你才是扔烫手山芋的专家啊! “怎么样,你现在没话说了吧?”唐宛宛脸上挂着泪珠,我见犹怜,“我唐宛宛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清清白白,如今名誉尽毁,都是被你害的,秦少、杨导还有各位前辈、门外的兄弟姐妹们,你们一定要为我作主,证明我的清白!” 谢真沂照旧一只手搭在高洁肩头,另一只手抹额轻揉,她在后宫待了十余年,也未曾这般被烦扰,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面不改色道:“昨夜我再三告诫你自重,也劝过你要懂重尊重他人清誉不要在夜深时打扰叶先生,你不听劝反而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对我冷嘲热讽指责我觊觎你的女主一角!更甚者,还竟妄想以一对珍珠耳环贿赂我,今日你被人拿此事说道,是你自己种下的因,你怎还有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哭诉鸣冤拉我垫背?” “你说得倒是好听,我唐宛宛要你来劝我?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分明是心存歹念,歪曲事实来恶意复报我,什么劝我不要深夜打扰叶展池,昨晚你明明就没这么说,我看是你想留着自己用舍不得告诉我!”唐宛宛越说越激动,看着眼秦染冷吃味道,“吃着碗里的不说,还盯着锅里的男人,简直太不要脸!” 谢真沂一声冷笑,高洁更是忍俊不禁吹出一阵愉悦的口哨,屋外人议论纷纷,唐宛宛脸色大变,“诬蔑,你们别相信她说的,我昨晚根本没有跟她说过话,也没有见过她!” 唐宛宛一时情急道,“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勾引了秦少不说,还想半夜爬叶展池的床!” 谢真沂放开搭在高洁身上的手,一掌掴在唐宛宛脸上,“本宫犹记昨夜警告过你一句话,并非人家如何品评你,你就须以同样的目光看待他人,这一掌是提醒,若再有下次,本……”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这么说怎么样,你敢打我!”唐宛宛冲过去要与谢真沂拼命,“我没说错吧,你就是想演这个皇后,动不动就本宫,你要不要脸?” 第十三章 实难苟同 “一个个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关门!”制片主任徐雅静突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急匆匆找人驱散人群, “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谁闲着就开谁!” 徐雅静是泛蓝的资深员工,步入中年的她一直是秦有恒的得力助手,因为秦有恒不放心秦染第一次作制片人,对他的这部连续剧也没信心,于是徐雅静自告奋勇成了制片主任,也包揽了制片人秦染的大部分工作。 徐雅静的到来,令秦染压力大减,他从来都不擅长处理这些在他看来可笑又多余的鸡毛蒜皮,这种事交给静姨最合适不过了。 秦染从小对她一直是敬重有加,平日里怎么惹秦有恒生气,有静姨在就能化险为夷,所以一般做错了什么事,他都首先想到请静姨帮忙,长大后他见识到了她的工作能力,也被她的手腕折服,这样的女强人单身也不足为奇! 徐雅静的身后还跟着一人,是昨夜看到新闻后匆匆赶到片场的唐宛宛经纪人白莱,脸上很是焦虑。 秦染用手臂护住谢真沂,示意白莱劝劝唐宛宛,看管好她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免得一再出洋相。 白经纪与唐宛宛低语片刻,很快走到谢真沂面前,却是对着身边所有人道:“就算唐小姐确实透露过想去叶先生房里对台词的意思,但我想无论是作为作为泛蓝员工,还是酒店工作人员,只要是有脑子能思考的人,都该具有最基本的责任意识与集体观念,都不会随意将此事向媒体曝光吧,这给剧组给我们大家都带来了多大损失怕是已经难以估算……这件事就此结束怕是不妥吧?” “秦少,白先生,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前台服务小姐突然窜到秦染面前,扑通就跪下了,边哭边解释道,“昨晚我只与唐小姐在台前聊了几句,新闻里提到的后来用3000多块钱的珍珠耳环贿赂这事我一概不知,所以肯定不会是我透露给搜搜的!” 什么,那毫不起眼的耳环值她一个月工资?谢真沂估摸一算,这笔钱竟能买一套不错的胭脂水粉了…… “谢小姐?谢、小、姐?” 嗯?白莱的声音唤回了处于纠结状态的谢真沂,她的手重新搭上高洁的右肩,懒洋洋道:“散场了?我们也有吧!” 白莱习惯性地用手背推了推滑落的近视眼镜,“我说,谢小姐难道不打算向剧组,向唐小姐都赔罪认错?” 谢真沂这才拿正眼瞧了瞧白莱,只是这一掠而过的眼神分明在说,你是谁?叫我道歉你也配? 白莱摸摸鼻子,掩饰因冷场带来的尴尬,“难道谢小姐不认同我说的话?” “你是在指为了小团体的利益而掩盖真相欺瞒大众这一点吗”谢真沂像看白痴似的一笑,“实难苟同!” 白莱已全然无法再装出风度翩翩的样子了,他从杨寅坚手中拉走唐宛宛,并对秦染道:“秦少不打算管管自己的员工吗?如果贵公司工作人员都是这样的态度与工作精神的话,恐怕很难建立合作关系了。” 唐宛宛如今在娱乐圈的排名与知名度如日中天,白莱的一句话,分量不小,屋内剧组的其他几位人物也忍不住纷纷开口逼迫谢真沂向唐宛宛道歉,还有人指责她不懂规矩,坏了大事! “说说你们的条件?”徐雅静挡在秦染面无表情地接过话,对白莱他们道,“秦少还要赶飞机,说点实际带效率的。” “开除谢真沂并恢复唐小姐的名誉。” “借过,借过,谢谢各位关心,大家请放心咱们池哥的清白还在,情绪平稳,一切都好哈!”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哼哼哈哈地跑进屋,如此阳光少年正是叶展池的助理虞鲤。 唐宛宛与白莱的脸色很是难看,虞鲤谁都不理,直奔秦染,“秦少,池哥托我过来看看事态发展,问你这戏还拍得成吗,哦不对他的意思应该是今天还拍吗,他打算包船出海捕鱼玩。” “拍,怎么不拍!”徐雅静语气坚定,“小染,开除谢……” “我不答应。”秦染虽感激徐雅静,但此时却不认可她的做法,“至少在查明真相前,我不同意开除她。” “胡闹!” 一直坐在房间里唯一的红木椅上喝茶的胡导发话了,黑着张脸,“孰轻孰重,贤侄如果不会分,我就打电话给秦老,让他亲自过来教导你如何?” 死老头子,拿我爹来压我,秦染虽生气却是不敢往下接话,胡奇明跟他爸秦有恒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这次若不是卖秦有恒的面子,胡奇明恐怕是不愿接秦染这毛头小子的片的,秦染此刻心里是敢怒不敢言,好在他也有心里准备,知道这厢与之相处的日子定不会好过,以后还是尽量避着这脾气古怪的老头比较好。 倒是高洁,见室友马上要被炒鱿鱼,很是焦急,忍不住便与几人理论起来。 谢真沂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放空,恍惚中她看到虞鲤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偷偷向她挤眼睛,谢真沂不明所以,只报以淡淡一笑,不知为何她对虞鲤的印象不错,他的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第十四章 换个工作也无妨 “池哥,事情还没结束,他们要开除谢小姐……哦,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等等,宛宛姐还在提要求,说要谢小姐向她下跪道歉……现在?好的,我会转告秦少。” “他怎么说?”秦染看了眼手表,离飞机起飞只剩下一个小时。 “池哥说,为了感谢谢小姐昨晚英勇相助,他决定聘请谢小姐做他的女助理,工资待遇翻倍,包吃包住包三金五险。” 好吧,自己的员工被挖走,秦染心里有点小别扭,不过目前来看,这算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虞鲤唤了口气又道:“池哥还说了,因唐小姐的个人原因,他的粉丝迷们一夜未眠还经历了好大一场虚惊,个个群情激愤闹着要找唐小姐及其粉丝问责,如今怕只有唐小姐亲自向她们道歉才会平息这一池骇浪了!” “什么?我道歉,要我向他的粉丝道歉你没开玩笑?”唐宛宛尖叫起来,“他的粉丝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怕她们不成?” 未等虞鲤开口,徐雅静已在手机上获取唐叶事件的最新动向,公开念道:“半个小时以前,唐宛宛已公开表示昨晚找前台服务员及剧组工作人员索要过叶展池的房间号,并证实曾以耳环作交易被工作人员拒绝,据当时在场的知情人士透露,唐宛宛一度态度恶劣,无端指责那名工作人员……” “怎么会这样?”唐宛宛喃喃道,“为什么没人拦截这段新闻,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咯!”高洁帅气地一扬头,痛快! “白莱你不打算看看微博么,池水大军怒战唐诗狗事件,再不去处理唐小姐这辈子怕很难再在娱乐圈混了,更别提与咱们泛蓝之间的合作了。”徐雅静有意针对白莱方才的那席话,谁都知道徐雅静这个大龄女人难搞得很。 “好了好了,大家各退一步,卖我和胡导一个面子,这件事就此打住!”秦染说完,见胡奇明剜他一眼,意思在说谁稀罕他们卖面子,这戏爱拍不拍,急忙又补充道,“胡导时间宝贵,一分一秒耽搁不起啊,那谁什么鱼,算了我亲自给阿池打个电话叫他马上过来,另外几个快去督促道具组的立即布置完场地,15分钟后开始拍戏!” 胡导脸色温和了些,双手背后,说要出去走走,另外几个导演与监制立即跟上,不是去看场地,就是去召集班子做拍戏前的准备工作。 徐雅静转身问秦染:“还回不回北京了?” “回,怎么不回?包机都要回!”笑话,今晚他爷爷秦霸汉过80大寿,作为三代单传的秦家孙子怎么能不到场?更何况,哪个爷爷不疼孙子?他指望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家为他挡着那个不讲道理的秦有恒。 “小皇后,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噢!”临走的时候,秦染想说点什么宽慰一下谢真沂,毕竟小姑娘出门在外受了委屈心里肯定不好受,只是话到嘴边秦染又觉得不像是那么回事,这姑娘老神在在完全超然世外,仿佛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最后在徐雅静的催促下,只来得及笑着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还会再见。”谢真沂是这么想的。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夕之间她才认识叶展池,就稀里糊涂成了他的助理。 虞鲤回酒店去接叶展池了,嘱咐谢真沂在片场等他们,高洁貌似挺空的,一直陪在她身边,刘苋也急匆匆地往她们这边跑了过来。 “真沂,你没事吧?我都听说了,那个唐宛宛实在太过分了!” “嘿嘿,没错肉丸是过分了点,不过嘛我们家沂沂呢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哈哈。” “什么意思啊,是有好事吗?快告诉我嘛!”见高洁乐不可支的样子,刘苋好奇地催促道。 高洁简单地将整件事叙述了一遍,刘苋她们都为谢真沂感到高兴,不过谢真沂却神情寂寥,不见欣喜之色。 “怎么了,还在为肉丸冤枉你的事不开心吗?” 谢真沂摇摇头,突然问道:“高洁,刘苋,依你们看那对珍珠耳环是否真的值三千多块?” 两人俱是一愣,随后高洁点头表示,那虽是淡水珍珠,色泽也一般,但胜在牌子响亮,设计出彩,专柜卖3800一对呢! “可惜了……”谢真沂叹息着凤祉宫里皇上赏赐的那些奇珍异宝,闭着眼睛随便挑上一、两件卖了,都可衣食不愁在这颐养天年了,哪还用得着工作这般辛苦,如今还作明星助理,方才听高洁的意思,这工作根本就是贴身侍女才干的事啊。 高洁与刘苋以为谢真沂是舍不得那对珍珠耳环,两人还劝了她一阵。 “沂沂,一对三千块的耳环换回了每个月六千块的收入,不要太划算哦。”高洁掰着指头算道,“也就是说,你以后每天有男神相伴,每个月工资不变的基础上每年还能额外收获12对珍珠耳环哦!” 谢真沂被高洁的话逗笑了,转而问刘苋分得了个什么角色,高洁也迫不及待地催她快说。 “天际王爷府里的一个小丫鬟,总共没几个镜头。”刘苋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道,“不过,倒与叶展池有两三句对白,我要是也能有机会与大明星对戏就好了。” 高洁听得发笑,一对黝黑圆大的眼珠灵动地转了个圈,“你傻啊,真以为人家三更半夜穿着性感是去为了对戏?” “啊,那我看唐宛宛她才叫傻呢!”刘苋不服气地说,“她就不能等过几天知道了叶展池的房号以后再去吗?非得急在一时闹出这么大个笑话!” “姐姐知道了,你不是傻你是缺心眼。”高洁与之嬉笑,“后宫大片最不缺什么?当然是美女啦,唐宛宛凭着一身人工打造的二两硅胶和厚粉艳妆根本没法和青春逼人的新人比,她只能靠时间,能勾引是最好,不行的话来个绯闻也够她出彩好一阵的了!” “是这样子吗?但是其实我觉得她现在已经很红了,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啊?” “危机意识啊妹妹。也许,她是昨天散步那会看到了你和沂沂两个小美人以后,觉得自己压力山大立马出击色诱我的池池呢……” “咳……” 身后有声音传来,谢真沂三人回头,看到来人,高洁肉扑扑的脸立即晴转多云,苦哈哈地低语着:“郁闷,怎么每次说肉丸的坏话都被他听到。” 谢真沂与叶展池对视一眼后,越过了他来到秦染面前,笑问他怎么还不出发,飞机不等人的。 “现在赶过去根本来不及,索性重新买了下午的票,耽误不了寿宴。”秦染此刻心情甚好,指指叶展池道,“马上就开拍了,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拍戏呢!今日正好,让我也学习两招,演个江太医什么的……” 谢真沂愣了,江太医…… “你还有五分钟时间看完今日的拍摄内容,再过来告诉我。”叶展池抽起虞鲤手里的剧本抛给谢真沂,打断两人对话,“这是剧本。” 第十五章 婢女法则 《就是皇后》第一场戏开拍了,大家都各自忙碌着,谢真沂闲来无事,将整部剧情大致浏览了一番。 唐宛宛饰演一个名叫藤绿的郡主,在成亲当日逃婚,路遇由叶展池饰演的名叫天际的男子,两人结伴而行互生情愫,郡主向天际表明身份,并告诉他自己在幼时被道士批出为帝后之相,她既不信命,也不愿沦为政治工具所以逃婚,天际坦然接受并行了夫妻之礼,数月后某日天际外出办事后三年未归,藤绿携子日夜企盼,再见时他已是新帝!藤绿痛苦不堪,为了爱子不得不与之回京入宫,却如何不愿接受后位,并以死逼迫天际立她人为后,天际无法只能照办,对藤绿却依旧百般疼爱。藤绿无意于后宫之争,依旧向往田野生活,但以皇后为首的众妃皆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皇后,只要藤绿在这世上多活一天她就没法心安,终于有一天,趁着皇上外出狩猎,藤绿因怀孕无法随行,皇后指使他人纵火烧死藤绿伪装成意外走水。藤绿偷偷被人救起,脸上落下伤疤,经整容后已无人认出她即是当年的皇妃,然藤绿明白后宫阴险,放不下幼子,想尽办法入宫成为皇后亲信的婢女,在她一步步的精心谋划下,激化皇后与其他有权势背景的妃子们的矛盾,不同派别的后妃团体之间互相倾轧,终于某天有人在得知藤绿被害真相后,向皇上告发,皇上勃然大怒将皇后打入冷宫,并将与皇后有牵连的众妃一律打入天牢,藤绿本不欲再留后宫,只是眼看着被丧妻之痛折磨地痛苦不堪的天际,听着婢女们议论皇帝的种种痴情,当她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明白天际的苦衷后,为自己对他的误解与伤害后悔不已,为了与天际再续前缘,从此不再软弱不再迟疑,向天际表明身份,在后位的道路上算尽阴谋清除后宫奸妃,遇神弑神,遇鬼杀鬼,与天际携手白头! 高洁一直在旁感慨皇帝的痴情,可这世上真会有这么绵长深刻的帝王之爱?帝王无情,谢真沂心里默念道,曾经再亲密无私的感情,身份变了,情也跟着淡了散了……。 不过,爱情戏剧嘛,虚构的感情才饱满,平常宫里点地那些戏台,哪本不是咿咿呀呀地为爱啼笑哭骂,谢真沂并不觉得在意。 只是,通篇的残酷宫斗却令她腹诽不止,后宫里妃嫔们虽不能如一家人般相亲相爱,但皆能互不干扰和平共处,怎么这编剧竟把后宫描绘地如此阴暗可怖处处陷阱?这是污蔑啊!皇后应有容人之量,把后宫当成自己的孩子般教管打理,怎么容忍甚至制造出一桩桩血案,绿藤虽遭陷害,可最后入主后宫也是踩着众妃的血肉坐上后位,这样的女子又怎能母仪天下爱民如子? 所以,在大家都对这部戏谈论地热火朝天的时候,谢真沂不仅没兴趣,甚至有些抗拒。 “小谢,今晚还要加拍一场戏,你得空去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搬到2001号房。”虞鲤跑过来,把一张房卡塞给她。 谢真沂拿着黄灿灿的房卡,翻来覆去看了两眼,这是干什么?难道以为她没地方住吗? “哇塞,2001号不会是池池的房间吧?”高洁抢过房卡,兴奋道,“还是金的哎!” 虞鲤点头,“小谢,今天开始你也搬入2001号房,要记得与池哥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她懂,婢女么,随传随到是最基本的素养,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谢真沂面露难色:“小谢以为同住一屋不甚妥当,可否让我暂居附楼?” “哪来不妥,助理都要与演员住一起的,方便照顾、安排工作而已。”虞鲤温和地笑笑,“我也住2001呢,你放心以后的工作我慢慢教你。” “这更不合适了!”谢真沂急了,“我怎能与2个男子同住一屋?” 高洁与虞鲤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劝说谢真沂,恰此时,叶展池走过来,一身布衣平民的古装打扮令人如沐春风,“既然如此,便教虞鲤搬出去,让谢真沂住进来。” “什么呀,这问题不在于我啊,池哥!” “难道在于我?”叶展池剑眉一凛,“看你忙前忙后辛苦才给你找了个助手,你倒好,一点点小事也不让步,还与我犟上嘴了!” 哇,酷酷的叶展池比平日还要帅上百倍啊!高洁星星眼地望着叶展池,一脸花痴相。 见虞鲤不说话了,叶展池放缓语气问他:“今早叫你买的花瓣办妥了?” “嗯,放在前台,等会过去取。” 叶展池点头,转而对谢真沂道:“二楼有个大圆浴盆,你去前台取了花瓣好好泡个澡祛祛身上的晦气,晚上就不必过来了,一楼有个空房间,你就睡那里,记得锁门。” 有浴盆可以泡澡?还有花瓣?可以锁门的独立小房间,谢真沂差点高兴地跳起来了。 半年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冲个澡都难得,现在可好,只要住到那里以后又可以像在凤祉宫那样,每天晚上泡花瓣澡了! “房卡还我!”谢真沂眉开眼笑地招呼高洁,“陪我收拾行李去。” “太好了,今晚我又可以独霸一床了!”高洁也跟着欢呼笑闹,“沂沂你别看我昨晚揽着刘苋睡,其实我心里只有你,好怕你吃醋不要我的……” “池哥,我还要搬吗?” “三个人住,挤了点。” “好吧……”你这哪里是为了我,分明是为了自己啊,别人看不出来,我虞鲤一双慧眼看得明白啊,就觉得你对这个谢真沂不一般! 第十六章 撞澡了 好舒服啊…… 热气、香气、水汽,终于感觉自己回复了些许活力! 才来了影视城三天,这中间发生了多少事啊,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谢真沂泡在暖暖的铺满干牡丹花瓣的按摩浴缸内闭目养神,出水口汩汩地不断冒出热汽,犹如灵犀山的温泉池,胜于凤祉宫的木桶浴不知多少倍。 她是有多少年没再去过灵犀山了? 谢真沂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入牡丹花池中,不去想那些再回不来的往事,待一口气憋不住了,才浮出水面,甩甩湿透的长发,舒畅地换了口气。 噔、噔、蹬,什么声音啊! 不好,有人上楼来了! 谢真沂左右一看,竟未带上换洗的衣裳,方才脱落的又早已被水打得透湿。 怎么办? 脚步越来越近,说时迟那时快,谢真沂从水中一跃而起,就着湿衣搭住胸前,冲到床边的衣柜前,取下一件红色浴袍,谁知这浴袍的浴带被系得死紧,害她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才解开,听脚步声那人已至二楼,谢真沂赶紧连爬带躲地挨到床边,紧贴床沿半佝偻着身子穿衣。 一双卡其色帆步鞋出现在眼前,谢真沂两只手紧紧抓着厚实的衣襟,抬头看来人。 这人就那么大咧咧地站在她面前,盯着她一语不发,无视她的窘态,半天才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泡、穿衣服。”谢真沂一口贝齿轻咬着艳红的下唇小声回答道。 “泡好了?”男子饶有兴致地一问。 “嗯。”谢真沂点点头,散肩长发上的水珠不断划过她那因热气氲氤而显得娇翠浴滴的红润肌肤,她别扭地缩了缩无法被浴袍遮挡的修长双腿,别扭地问道,“叶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戏拍完,便回了。”叶展池仍旧看着她,那双桃花眼从水汽朦胧的头顶掠过被浴袍半遮的窈窕身姿,落在谢真沂那对娇美秀气的赤足上,未现转身离开之意。 谢真沂又点点头,她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腿有些发擅,脸上火热,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情形,遇到过一次就够了,被一个男子撞见过便罢了,偏生就她事多,偏生就是这般不如意! 想到此,谢真沂一惊,将心底的委屈急压下去,打起勇气整理了浴衣,扶着床沿起身,挺拔了身姿,昂首走过叶展池面前,背对着他道:“我下楼去了。” “等等。”叶展池转身看她,“你方才可想到了什么?” “没有。”谢真沂恨不得遁地而走,此刻只想离开这儿,毫不犹豫地回复叶展池。 “快去把水擦干,小心受寒。” 叶展池神色寥寥,向她招了招手,终于转身不再看她。 天啊天啊,吓死我了! 谢真沂躲到楼下洗手间里,望着镜中连喘不休的自己,心跳得更快了,“端莹莹啊端莹莹,你怎么这般没用,灵犀山的时候你都敢指着王爷的鼻子骂,如今这会面对个普通男子竟然吓成这样!” 谢真沂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春光乍泄才安心,她将手覆在胸口,待自己平静了些,才又恍然自语道:“不怪端莹莹,本宫现在是谢真沂嘛,肯定是这谢真沂没用,平日里运动少,亦不泡澡,体质弱极经不住这热汤之故,此仅表明而已,与本宫并无干系。” 豪华景观大套房的格局是二层楼的复式结构,二楼是敞开式的卧室,最显眼的便是带圆型大浴缸的敞开房,一张豪华大床正对壁挂式液晶电视,一个大型衣柜,一张贵妃躺椅,一套办公桌椅,当然还隔了个小洗手间,带门的。 楼下结构就复杂地多了,首先大门右手边是一个敞开式厨房,一边为灶,中间餐桌,另一边是一个小型吧台。大门左手边是一个客厅,客厅里沙发电视音响一应俱全,沙发背后有个楼梯,下面是个隐藏式的洗手间,大门中央正对一条过道,过道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本来其中一个是虞鲤的,可怜他现在正与两个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挤在一个标间里给住在另一个房间 里的谢真沂打着电话。 “你要记住,二楼是池哥的私人空间,没有他的召唤一般尽量别去打扰,因为池哥需要充分的休息时间,以及工作时间来揣摩人物性格和记诵台词,知道吗?” “嗯。”本宫才没那么蠢笨,去没事找事呢。 “还有,明早池哥不用出戏,他最近迷上晨练六点就起床了,我记得六点半之间务必给他做好早餐。” “自己做?”起这么早,还要给他做早餐,“剧组不是有供应早餐吗?” “当然自己做,池哥是剧组头牌怎么能吃团餐!早餐挺简单的,小谢你就煎个鸡蛋,微波炉热杯牛奶,用多士炉热两片吐司切两片火腿汤做个三明治再弄些水果,食物都在冰箱里找哦。” “等等,我拿笔记一下。”谢真沂夹着电话,拿起床头柜上的便笺抄重复着,“鸡蛋牛奶,三明治火腿肠水果……” “……,或者你可以现在去请示一下,问问池哥明早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早餐。” “还是不去惊扰他了。”免了,本宫见到此狼,避之不及! 第十七章 做早餐太危险 原本在宫里,谢真沂每天眯个午觉,也是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只是现在规律的作息时间渐渐被打乱,午觉成了奢望,早上醒来往往都在八点左右。 昨晚入睡前,虞鲤帮她找柜台预约了叫醒服务,今天她起了个大早,迷迷糊糊地来到厨房,照着昨晚的笔记开始捣腾早餐。 食材都已取出,并按要求切好,只是没有炉子如何生火煎蛋?还有这微波炉如何使用她完全不知! 虞鲤在跑步,手机未带身边,谢真沂思来想去只能找高洁帮忙,打她房间的电话好一会才有人接,一听那气呼呼的声音便知自己惊扰了她的好梦,趁她发牢骚前,赶紧将自己的一连串问题抛了出去。 “刘苋,找你的!”听得电话那边的动静,谢真沂心道,太好了,怎么就将刘苋忘了呢,这问题请教她最合适不过。 刘苋一听谢真沂的困难,便自告奋勇要过来帮忙,说三明治和煎鸡蛋她都不在话下,三分钟便能搞定,谢真沂虽然心里听得痒痒,但再三理智地拒绝了刘苋的提议,因为虞鲤一再向她强调,没有叶展池的同意,不准带任何人进2001号房,尤其是女性! 刘苋简单地向谢真沂介绍了燃气灶及微波炉的用法,谢真沂好学地一一记录了,为自己又掌握了一门技能而感到兴奋。 谢真沂没吃过三明治,觉得这种配法很新奇,于是一口气做了三份,“我、虞鲤还有那个人,一人一个!现在该去煎鸡蛋了,简单,本宫十岁就会了,不过为防手生还是别大意了。” 谢真沂系着围裙,哼着戏曲儿,也不知从哪找来了把小扇,在厨房忙碌着。 “勤劳的小蜜蜂!好香好香,早饭做好了?”虞鲤满头大汗地冲到吧台,见到三明治两眼放光,“还没睡醒就去跑步,可饿坏宝宝了。” “嗯,先吃三明治吧。”谢真沂端出一个鸡蛋,见只有虞鲤一人便问,“他呢?” “哪个他?”虞鲤拿起饱满的三明治,正研究该从何处下口。 “还有谁!” “池哥上去冲澡了,马上下来。”虞鲤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声“他”别扭无比,再次肯定池哥与谢真沂关系非一般,也不再多话,就着三明治咬下一大口。 三明治发出一声滑腻的爆浆声,谢真沂嘴边那句“好吃吗”还没问出口,紧接着便是虞鲤痛苦的哀嚎声。 “怎么了?怎么回事?” “呃……嗯……”虞鲤指着嘴里塞得满满的一大口三明治,脸部扭曲成一团,眼泪鼻涕像雨般淌下。 谢真沂转身从厨房拿来垃圾筒,“快,吐这里!” 叶展池下楼的时候,看到虞鲤虚弱地搭在谢真沂肩头,谢真沂呢手里拿着杯白开水,正小心翼翼地喂他喝着水,说着话。 咳…… 一声有意为之的低咳! 虞鲤转身看到脸臭臭的叶展池,心中大惊,想要说话结果一张嘴,口里进了风,紧接着又是一阵要命的急咳。 “你怎么又咳起来了!”谢真沂连忙轻轻拍打虞鲤的背,很是着急,没想到自己做的三明治把人弄成这样,心里挺难过。 而此刻的虞鲤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边弓着身子猛咳,一边逃命似地尽量远离谢真沂,一个劲地回头向她摆手,表示自己很好,没事! “真这么难吃吗?”谢真沂拿起吧台上的一个三明治,不解地问虞鲤,“见了我都怕成这样?” “别吃!”虞鲤强忍住喉部不适,大喊,“别吃,千万别吃!” 叶展池走过去,拿走谢真沂手里的三明治,仔细研究起来,“唔,辣椒酱、芥茉酱,还放了两片哈蜜瓜、三片橙子,挺有创新,吃起来应是咸酸辣甜?” 嗯,虞鲤痛苦地点点头,脸上尽是惊骇状。 “什么?”谢真沂从冰箱取出调料,放在虞鲤面前质问道,“不是你说的吗,挤两排红色酱再挤三排黄色酱,最后再切点水果!我就是这么做的啊。” “好妹妹,红色指的是番茄酱不是辣椒酱,黄色指的是奶油不是芥茉,切点水果的意思是单独做餐后水果,不是放在三明治里面!”虞鲤越说越觉得委屈。 “既是如此,你怎不说清楚?” “这是常识好不好,谁不知道三明治是这样的?”虞鲤嘟囔着。 谢真沂一张小脸跟着垮了下来,看来她真的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否则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达不了标了。 “什么气味?” 叶展池说着,冲入厨房,见势不妙,立即关了燃气阀门,开窗通风。 “天哪,是天然气泄露了!”虞鲤慌乱,“我去报警!” “莫慌!”叶展池阻止虞鲤,走到燃气灶边上,见处于打开状态的燃气灶不知何时火已灭,这浓烈的天然气味正是从此处散发出来的。 “哎,我就知道火又该灭了。”谢真沂拿着小扇子,也跟着忙进了厨房,拿起火盒柴,推开挡在燃气灶面前的叶展池,“让让,让让!” “尼玛,你要干嘛!”虞鲤双手抓头,几乎要崩溃,“快放下,别点火!” “为什么?才煎了一个蛋呢!” “你现在点火,会爆炸的!”虞鲤从谢真沂手里抢过扇子,对着空气一阵乱舞,“得先把气味散了。” 谢真沂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叶展池要拉她的手,被她嫌弃地撇开了,这人不正经,谢真沂昨晚察觉的。 “跟我出来!”叶展池对她说。 谢真沂跟着走了出去,厨房里面的气味太重,熏得她鼻子发酸。 “谢真沂!你是怎么搞的啊,差点被你害死了!”救完场的虞鲤从厨房里走出来,没给谢真沂好脸色看,“火怎么就灭了,叫你煎两个鸡蛋而已你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这不能怪我,我已经拼命扇火了,可火还总灭,我真的手都酸了……这灶不好用!” “你杀了我吧!”虞鲤感觉自己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你外星来的吗,拿这破扇子扇燃气灶,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虞鲤之前对她都是笑呵呵的,怎么这会如此凶神恶煞,叫她害怕,刘苋没告诉她不能用扇子,她还问能否用火柴点火,她也说可以的啊…… 谢真沂看着虞鲤,不敢再开口,确仍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道歉!”叶展池突然命令虞鲤,勿容置喙的语气令在场的谢真沂与虞鲤浑身一颤,“马上向小沂道歉。” 谢真沂连忙摆手表示不用,然而叶展池并未理会,冰凉的气息直逼虞鲤道:“你要记住,能吃到她做的食物,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道歉只是小惩,下回莫要再犯。” “对不起啊小谢!”这池哥是要逐视帝的节奏啊,虞鲤双腿都软了,差点没跪下来扑倒在两人面前,“池哥,我下回不敢了。” 不敢什么,虞鲤自己都没搞清楚,不过有一点他牢记了,千万不能使唤谢真沂,更不能得罪她,尤其要记住不能对谢真沂有任何可疑的亲近行为,非份之想绝对不能有! “罢了。”叶展池朝他挥挥手,“做早餐去吧,我与小沂等着吃。” “收到!”可以要求加工资吗,虞鲤心里默默流泪,今后怕是不止要照顾池哥一人了! 第十八章 又是一怪人 谢真沂打算跟着虞鲤一道入厨房,深入学习燃气灶的用法,不妙的是这个念头同时被两个男子阻止了。 “那我去热牛奶好了。” 事情依旧不妙,那两个男子又同时驳回了她的提议。 “谢小姐,您就坐着陪池哥聊聊天,早餐一会就好。”虞鲤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真怕厨房会炸了。 陪他聊天?送羊入虎口?谢真沂决定转身回房间休息一会,起这么早怪累人的。 “你来,替我沏壶茶。” 谢真沂回头看对她发号施令的叶展池,只见他单手握着剧本,笔直端坐于单人沙发上,清晨的阳光不温不火地照在他那头卷曲微黄的发梢上,整个人好似镀了一层金黄的佛光,令人望而生畏。 那一刻,周身血液仿佛凝固,谢真沂的脚步顺从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为何自己一身的傲气与尊贵,到他面前便碎成了渣滓,一名不文,连最基本的拒绝都不会了? 谢真沂沏茶的手艺称不上顶尖,却也是极为出众的,面前的这把青釉书面飞天壶最能体现沏茶之人的灵动与美态,也是所有壶具中对沏茶之人的手法要求最高的,谢真沂面露微笑,很是中意这把飞天壶,手法娴熟,体态优雅,心境也随着慢慢溢出的茶香变得美妙起来。 只是这所沏之茶的口味,并非人人中意,只因这手艺与口味皆源于一人——仪川皇帝! 他要求所沏之茶每一次冲泡都要添加不同的佐料,每一盏茶都追求各异的口味,且对茶有独特的口味爱好,大多人是喝不惯的。 想到这,谢真沂献茶的时候,偷偷观察叶展池的反应,随时做好躲避被他吐出的茶水喷到脸上的准备。 令她颇为意外的是,叶展池竟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眼睛盯着剧本,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又空杯重新回到谢真沂手上。 怪人,又是一怪人! “叶先生。”每次他喝下第一杯茶后,心情总是不错,谢真沂猜面前之人亦应如此,于是趁机开口道,“我始终觉得住这不甚方便与妥当,仍想回副楼,叶先生可否答应我的请求。” “每日允你一个时辰单独在此沐浴。”叶展池一双眼睛从剧本移至谢真沂脸上,“可好?” 谢真沂咬着嘴唇不语,那大大的按摩浴缸她可欢喜了,只是昨晚那样的事,委实叫人讨厌! 想到昨晚,谢真沂小脸通红。 “昨晚之事你其实无须介怀,一则你衣裙蔽体遮蔽严实未有泄露,二则你与我……”说到此处,叶展池顿了顿,似是叹息,“你与我分住两处不甚便利,我可保证此事定不再发生。” 没想到,如此尴尬之事,在他说来,却是光明正大,言辞有理,神情磊落,丝毫无猥琐忸怩之态,谢真沂心道若是自己再坚持,怕是显得自己太过小人了。 谢真沂为自己默哀,她就是没办法拒绝叶展池! 早餐做好了,谢真沂咬了两口三明治,感觉干巴巴地不对她胃口,于是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煎蛋。 吃着,吃着,发现盘里的又多了一个鸡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却不见了。 抬头,疑惑地看向虞鲤,他对她挤挤眼睛,用手偷指叶展池。 谢真沂看到叶展池一本正经地吃着她不要的三明治,三两下解决掉早餐,便上楼回房去了。 谢真沂见叶展池走了,于是打开电视机,慢悠悠地吃着鸡蛋喝着牛奶,电视里又在播出《好歌曲好呻吟》。 跟高洁说这节目收视率极高,看来现代人与皇帝都一个德性,都爱选秀,谢真沂笑得很无奈。 虞鲤其实并不擅长做饭,谢真沂发现,他做的中餐,除了米饭尚成入口,其他的不是生熟火候没把握好,就是咸淡令人乍舌,就连虞鲤自己也没怎么碰那些菜。 除了叶展池,泰然自若地扒完一口饭,两荤两素的菜他极有规律地各夹三筷,不多也不少,那么难吃的菜入口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实在是怪人! 依旧是他第一个用餐完毕,趁还有一小时开机,上楼午睡去了,作息倒是比谢真沂更有规律。 谢真沂对着面前的白米饭发呆,见虞鲤偷偷摸摸地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好奇地瞄着他。 “你在偷吃什么?” “腐乳!” “什么?好吃吗?给我尝尝!” 就着腐乳,谢真沂一口气干掉了两碗米饭,“再来一碗。” “……”虞鲤苦笑,“米饭吃完了。” “好吧,下次记得多煮些。”谢真沂强忍打饱嗝的冲动,“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为何不早些取出来。” “这是不健康食品,不能被池哥看见!”虞鲤小声回答。 “可是,你做的菜也实在太过难吃。”谢真沂实话实说。 “这能怪我吗,当初面试时也没说要给明星们做饭哪!”虞鲤又急又委屈,“我好歹也是80年代后出生的独生子儿一代,在家那还不是跟皇帝似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是了是了。”谢真沂作了个打住的手势,再说下去,虞鲤怕要哭出来了,只当好心提建议道,“为何不让酒店做些菜送入房间?我听前台说宾馆有提供此类服务。” 虞鲤摇摇头,“坚决不行,外面的菜添加剂太多,对池哥健康与形象不利,能不吃便尽量不吃,若是被安总知道我偷懒不做饭,我就别想再在这行混了。” 这么严重? “安总是谁?” “池哥的经纪人。”提起此人,虞鲤脸上尽是羡艳,“珀星影视公司主要创立人,半年前池哥炒了经纪人后,就暂由安总兼担经纪人一职,安总平时超级忙,所以这边管得少,也就特严,由不得出一点岔子,池哥可是他的重点培养对象啊!” 哦,她不过出于礼节行地问了一声,没想到虞鲤竟极有耐心地讲述许多,谢真沂听得云里雾里,却是抓住了一条对她来讲非常重要的信息! 她的一日三餐,每次都要这么吃了,她几乎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 第十九章 本宫主内 所幸,叶展池中午与晚上都要拍戏,所以晚饭便在片场解决。 虞鲤回酒店给叶展池做了晚餐,打包带到片场,谢真沂满心欢喜地去生活制片组那排队领盒饭,才走出两步就被叶展池叫了回来。 叶展池看她一眼,“这儿有饭菜。” “快吃吧,小谢。”虞鲤殷勤地将保温饭盒移到谢真沂面前,“趁热。” 谢真沂默默地接过盒饭,不吃吧感觉对不起热情忙碌的虞鲤,吃吧感觉对不起自己金贵娇柔的身体。 虞鲤往外走了两步,对着不远处眺望着什么,谢真沂抱着饭桶,三步并作两步,轻步移至虞鲤身旁,偷偷问:“有带那个吗?” “哪个?” “中午吃的那个,臭臭香香,下饭的。” “哦,腐乳啊!”虞鲤恍然大悟之后,又摇摇头,“开玩笑,见不了光的,这玩意哪能带来片场!” 迂腐!菜不就是用来下饭的吗?凭什么如何下饭之菜不能见光! 若有机会,她定要作主为腐乳翻身,“虞鲤,你可知制作腐乳的工序?” “我要走了,回头再说!”虞鲤截断谢真沂的话,作势要冲。 “心急火燎地,去哪?”谢真沂揪住虞鲤的衣服,前两天不断被人揪衣服,今天总算学有所成。 “发盒饭了!”虞鲤挥开谢真沂的手,跑向人群,留给谢真沂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和一个令她心碎的回应,“饭菜不够吃,就留给你享用啦……” 吃完白米饭的谢真沂想,日子不应该是如此这般过的,于是当天晚上,待一切忙碌都结束之后,谢真沂敲开了叶展池的房门。 叶展池好似晚上沐浴完毕,松松地披着一件金黄色绸质浴袍,手里依旧拿着剧本认真专研着,只是与上午不同,此刻他以极为庸懒的姿势倚靠在贵妃椅上,胸口露了一大片,好一幕春光! 白倒挺白的,就是太瘦了,谢真沂想,一点不精壮,吃得这么差,能不瘦么? “你在看什么?”低垂的凤目向上一凛。 “没,没什么。”谢真沂脸倏地又红了。 “好看?”声线懒魅,唇边似现一缕讥诮的笑意。 燥热与尴尬再度袭来,昨晚难堪的一幕重现,“不好看”三个字如刺般扎在喉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在看到那抹讥笑后,谢真沂终于火了,质问他道:“叶先生如此躺于我面前,又这般问话,究竟是何意,莫不是故意于我难堪?” 叶展池古怪地看她一眼,谢真沂本以为他会傲娇地说,这是我的房间,我爱怎样你无权干涉,想不到叶展池竟极耐心地与她道:“刚洗完澡,身上有些热。” 洗澡?谢真沂差点尖叫,他俩同池而浴,虽不是同一时间,但她贵为皇后,作为天子发妻,她怎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实在太过大意! 谢真沂满脸自责与苦恼,自责的是她失了贵为皇后应有的分寸,苦恼的是她失了成为助理享有的福利。 “我不泡澡。”不知过了多久,在谢真沂打算掉头离去时,叶展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谢真沂见叶展池朝着洗手间对她努努嘴,之后又低下头去,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不管怎样,总算是有惊无险,谢真沂也是松了一口气,于是亮声嗓子,没误了今晚的正事。 “我想过了,你既然有两名助理,那便该明确一下分工。”见叶展池抬头,饶有兴致地听她讲述,谢真沂顿觉有戏,再接再厉道,“身为女性的我来负责你的饮食起居,善于交际的虞鲤来负责你的拍戏与工作,怎样?” 叶展池思虑片刻,问:“你主内?” “嗯。”谢真沂又补充道,“他主外!” “凭什么是他主外!”叶展池似乎又不高兴了。 “因为他跟着你久了,因为他了解拍戏流程,因为他圆滑通透,因为他是男性!”这人怎得如此别扭,幸好对付此类人,她有经验! “你会照顾人?” “当然!”胆敢瞧不起本宫?自己好歹也曾服侍过皇上,谢真沂坦然道,“再别扭的人我都照顾得来,你便放心吧!” 叶展池低头一声轻咳,“如此甚好,剧本看累了,过来与我按下肩膀。” “什么?!”她没听错吧? “不会?不愿?” “会,愿意,很会,特别愿意!”此时此刻,万万拒绝不得,为了今后的口福,谢真沂暗地磨牙,本宫何时圣明,不屑与你计较! 回到房间后的谢真沂,立即拿出纸笔考虑明日的菜谱,但因许久未下厨,许久才琢磨出几道简单的菜式。 她真的许久未为他做过佳肴了,曾经她是多么热衷此道啊,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只觉心都要化了,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蹲点在王府的厨房,为他绞尽脑汁琢磨各种新式菜肴糕点,心满意足地取回空盘,最后夸上一句好吃。 该忘了吧,那都是多遥远的事了…… 第二十章 高洁不见了 在虞鲤的悉心指导下,谢真沂很快便掌握了电饭煲、微波炉以及燃气灶等一应厨房器具的使用方法。 饶是再努力地佯装淡定,谢真沂都不由地发出一声感慨:“科技真乃利国利民之神器!” 虞鲤看着她,一脸惊讶,谢真沂心里一沉,难道自己说漏了什么不是? “我说错话了?”谢真沂故意打趣道,想撇开虞鲤心里对她的疑虑。 “没。”虞鲤摇摇头,略一沉吟,“就是之前听池哥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奇怪啊。”此事实,有何值得惊讶的! 谢真沂转头就将此事忘了,开始乐此不疲地钻研今晚的菜式。 食材可由酒店提供,想吃什么自己去挑便是了,很是丰盛。 听虞鲤的意思,今晚可能下雨,统筹那边通知取消拍摄,但会延长今天下午的拍摄时间,所以叶展池他们大约要晚上七、八点才能回到酒店吃饭。 由于前一天睡得较晚,谢真沂起床后精神不济,叶展池允她回酒店睡了会午觉,起床后她立即进厨房开始忙碌。 临近五点,谢真沂刚解下围裙准备出门,听到门铃响,竟是刘苋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真沂!” “你怎会过来?”谢真沂被她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拦住要进屋的刘苋问,“这是怎么了?” “哎呀她被唐宛宛和赵丽蓉堵上了,还跟着两个男人,非要她还那双鞋!” “瞧我都把这事忘了。”自己揽下赔鞋的责任,结果全推给高洁了,谢真沂深觉过意不去,忙问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我带你去。”刘苋牵起谢真沂的衣角,又往屋内探了探,“真沂,你要不要与叶展池告个假?” “不必麻烦,他在拍戏。” “怎么这么不巧啊!” “你这什么意思?”他不在不是正好么?他要在我还走得成吗? “哦,我的意思是,叶展池在拍戏,怎么偏偏唐宛宛这会没拍呢,真是不巧呢,呵呵!” “嗯。”谢真沂取了房卡,便与刘苋走了。 刘苋带着谢真沂七弯八拐,走得谢真沂都迷糊了,直到爬上一座名为“水帘洞”的假山,这才停了下来,谢真沂刚想开口问是否到了,刘苋又一脸惊慌地四处乱窜,高洁她们几人不见了! “你确定她们是在这?” “没错,就是这里,我敢保证!” “是高洁告诉你房号,叫你过来找我的吗?” 谢真沂眼珠子一转,见刘苋点头,便道不妙,两人又急急赶往酒店附近的落鞋的那个湖边。 湖边秋风徐徐,静谧如常,依旧没有高洁的身影,谢真沂走近岸,与刘苋沿岸背向而行找了一圈,两人脸上的神情愈加凝重。 正巧,湖边不远处,有园丁在修整苗木,谢真沂走过去询问一番,得到的回答是,这两小时没人来过湖边。 “她们带高洁去哪了?” 刘苋不断地拨打高洁的手机号,带着哭腔倒,“还是无人接听……” “高洁不会有事的。”谢真沂尽量让自己不往坏处想。 两人商量后,分头找遍象山影视城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约定在高洁的房间碰头。 “高洁没在房里。”刘苋早谢真沂一步来到房间,不断拨打着手机,“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谢真沂斟酌,报官?也许真的只能这么做了! “咦,两位大美人这是在等寡人吗?”高洁出其不意地出现在门口,“怎么了,都臭着一张脸,我又没背着你俩出去偷腥!” “还贫嘴!”见高洁安然无恙,谢真沂好歹是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不饶人,“你不是命刘苋来找我呢,自己却又跑了,不像话!” “我……” “高洁你没事就真太好了,刚才看到肉丸她们堵你可把我和真沂急坏了,你要是有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苋说着,便哭了出来,“幸好你没事……” “瞎操心!”高洁一脸坏笑,“肉丸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可听刘苋提起,她似乎带了帮手?”谢真沂虽知高洁聪慧狡黠,却依旧为她捏了把汗。 “她带她的,我说我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咱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高洁拍着胸脯。 刘苋嘟囔着道:“那你怎么还搞了这么久,打你手机也不接。” “我看时间不早就吃饭去了啊!你打过我电话吗,我看看,不小心按到静音了,不好意思啊!” “你办事不该这般随性,不管怎样都应在原地等着我们。”谢真沂觉得高洁行事向来妥当,便只随意说了她两句。 高洁忽闪着乌溜溜的双眼,似要反驳,“我又没要……” 刘苋也故意赌气得打断高洁道:“就是啊高洁你饭前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告诉我,叫我和真沂好一顿找,腿都抽筋了,还要为你担心,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就报警了,你倒我吃得饱饱,哼,我不理你了!” “好了,小美人别生气,我错了我道歉!”高洁说着便左右手分别揽过两人,扭头凑近谢真沂,“沂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值千金,咱们进去好好亲热亲热,别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 第二十一章 助理职责 “我再说一遍事情已经解决了!别能不能聊点别的?比如我的池池?好呻吟?辣条也行啊!”高洁双手抱耳,仰天长啸,“都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我快被你们聒噪地要疯掉了!我想静静!” “聪慧可人的高洁,求求你了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刘苋不依不挠,继续发起甜言蜜语加糖衣炮弹攻势,“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改天我请你吃海鲜面吧!” “丫头!”高洁手一挥,义愤填膺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双限量版Jimmychou就换一碗十几块钱的海鲜面?” “什么十几块啊,至少二十几块钱好不好!”刘苋毫不客气地纠正高洁,丝毫不介意高洁向她抛来的凌厉眼神,继续软磨硬泡逼她就范。 “你就这点出息?”高洁拎来两个大袋子丢给刘苋,满脸堆笑,“为了庆祝我们搞定肉丸,我特意去买了一堆水果,洗水果的任务就交给最贤惠温柔的你了。” “此事还是说清楚些为好,免得再像今日这般旁生枝节。”谢真沂想到,上次高洁向她俩拍着胸脯揽下此事,当时见她信心满满,她便也由着她去没再过问,只是未曾想到今日此事再起,如若未能问个清楚,她便不能百分之百放心。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耍了个鬼点子而已。”高洁见谢真沂神情严肃,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谢真沂与高洁听得很认真,听到危急处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归结于高洁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和极佳的演戏天赋。 “就在那两个男人架起我往湖边走的时候,我心生一计,跟她说我其实已经查到这双鞋全球只出了十双,只有两双流入中国,一双穿在国母脚上,我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可能跟她去买,还有一双是陈家豪陈公子买走了,我可以豁出自己的这张老脸,试着天天跪到陈宅大门口,求他那刚过门不久的妻子翁氏总截千金把这双限量版让给我,没准她穿了几天厌倦了或者见我心诚可怜我,把鞋给我了呢,所以我就让肉丸再多宽限我两天,我已经问到陈宅的地址了哈哈!” “哈哈!” “别笑。”谢真沂见高洁事情还没讲完,她和刘苋两人就笑上了,刘苋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谢真沂正听得起劲,于是不满地眉角微簇,“然后呢?” “事情到这就该结束了啊,哪里还会有然后!”刘苋一边说,一边笑,眼泪水都出来了。 本着有始有终的道德信念,高洁继续讲道:“你想呀,肉丸那双鞋哪来的,还不就是陈家豪那花花公子送的,他老婆翁明玉压根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如果我找上门去,那肉丸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不是闹得人尽皆知了,肉丸她可以不要脸,但不能失去事业呀,再说了这翁家有财有势,陈家豪娶翁明玉那可是攀上高枝了,翁明玉能饶过这对奸夫淫妇?估计这事曝光,肉丸可能都活不过第二天。沂沂,你是想吃蒸的还是炸的?” 谢真沂寒恶地一抖,尽量不去想象肉丸被扔进油锅沸炸的画面。 “高洁,你真了不起!等我拿到演出费了,我一定要请你吃海鲜面!” “没什么了啦,这事我本来不想说的,怕影响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啊。” “怎么会呢,我们的高洁最棒了!”刘苋咬下一口苹果,嘴里鼓鼓的。 三人闹闹哄哄地谈笑了好一阵,直到谢真沂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已是晚上八点光景,天空下起了细密小雨,果然不出谢真沂所料,待她匆忙回到2001号房的时候,戏已拍完,虞鲤在厨房门口堵住了她,“你跑哪去了?” “我朋友有事,所以出去看了看。”谢真沂据实答道,又转身四处看了看,不见叶展池。 “你朋友能有多大的事?她的事有池哥重要吗?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助理,更别忘了自己的工作职责!”虞鲤总是这般急躁,经过几日的相处,谢真沂已见怪不怪了。 “我是叶展池的助理,也仅仅是她的助理而已,你我拿的是月例,并非卖身于他,我有我的人身自由。”谢真沂看着虞鲤,平心静气地与之理论道,“你有你的工作方式,请莫要将你的工作观强加于我!” “哥哥现在没时间给你科普身为明星贴身助理的定义与工作职责,你只需记住四点,一是二十四小时不离池哥,二是池哥的事必须排第一位,三是池哥永远是对的,四是尊重池哥个人*,总结一句话是池哥虐我千百遍,我待池哥如初恋,你懂吗?” “他又不是皇上?”谢真沂小声抗议。 “哎,皇上这个词用对了,你就得把他当皇上这么供养着日夜跪舔,不然你凭什么拿当初的双倍工资?只要你做得好了,侍候得池哥舒服了,工资三、四倍得往上涨。”虞鲤顿了顿,又道,“当然,我们是有职业素养的,首先你得在体内激发出一种能为池哥抛头颅洒热血的深厚情感,……”虞鲤拿起水喝下一大口,“算了,这些有空再传授于你,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谢真沂被虞鲤的谆谆教导弄得脑子里乱成一团,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虞鲤已经走到门口了。 这时,门外也传来动静,是叶展池回来了,原来他刚才真的没在房里,谢真沂还以为虞鲤那番热情激荡的话是故意说给叶展池听的呢,看来这虞鲤确是真性情。 “叶先生也才回来呢!”谢真沂剜虞鲤一眼,那意思是明显在说,你瞧我回来得也不算晚,“若你刚才不训斥我,说不定我已备好晚餐了。” “我擦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虞鲤摆起脸,“池哥他是出去找你了!” 找我?谢真沂看向叶展池,双眼带着询问的意味,廊下灯光昏暗,他的脸看不太清,只依稀看到他也瞧着自己。 “没事吧?” “没事。” “以后别再独自乱跑,危险。” “好的。” 第二十二章 这里疼 虞鲤愣愣看着面前两人简单有力的对白,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池哥,你好歹也说她两句!”虞鲤不满道,“太纵容她了不好吧?” “我想起来,她方才提到你训斥过她了?”叶展池双眸如冰冷深渊,直淹没地虞鲤无法喘息,“道歉!” “凭什么?”虞鲤撇过头不敢直视叶展池,即使平日为人处事再圆滑低调,却也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服气地冲口而出道:“明明是她不对,我教训她几句有什么不对,凭什么要我道歉?” “她不是无分寸之人。”叶展池语气低了好几分,说完便摇摇晃晃地上楼去了。 虞鲤哼地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心道再崇高的职业道德都敌不过最原始的性别歧视啊! 谢真沂被独留原地,回头看看二楼,又看看大门,最后目光落在玄关处的保温袋上,下午做的点心,本想拿到片场给他们两个垫垫肚子的,被刘苋与高洁这么一闹都给忘了。 谢真沂取出尚有余温的粘糕,又放锅架里蒸了五分钟,刚拿起一块准备放入嘴里,想了想觉得不甚妥当,取出小盘装上三块上楼。 二楼静悄悄的,叶展池蜷着身子躺在床上,呼吸有些发沉。 谢真沂不敢确定他是否已睡着,因为她看到他的身子动了动,踌躇着该不该开口。 “有事?”声音有些沙哑,听着明显与往日有异。 “也没什么,就是下午做了些粘糕,先拿来给你填填肚子。” “嗯,放着吧。” “好的。”谢真沂走过去,将装着粘糕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我此刻便去做饭,不需半个时辰可吃上了。” “不必麻烦,我无胃口,你自己弄些爱吃的便可。” 谢真沂犹豫了一下,最终应了一声,此刻见他身子倦得更厉害了,这么冷都不盖被子,鞋也不脱,懒成什么样了,谢真沂想。 “倒杯热水来。” “好的。”谢真沂觉得自己实在有点过于温顺了,也只有在仪川面前,她才这般听话过。 “水来了。”谢真沂故意调整语气,拿腔道,“放床柜了,自己喝。” 床上这人哼了一哼,没答应,谢真沂也不等他,转身便走,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重新审视了一遍床上蜷成一团的叶展池,叹了口气替他脱了鞋,盖上被子。 谢真沂回到厨房,重新拿起粘糕,还没来得及入口,就听到楼上传来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谢真沂上楼,开灯将房间点亮,果然杯子碎了一地不说,水全洒在了叶展池的衣服上,但他好似浑然未觉,依旧蜷着一动不动。 谢真沂刚要提醒他,就听得他授意道:“睡衣在柜子里。” “噢。” 谢真沂取来叶展池的睡衣,还没走到他的床边,就听得又一个命令下达过来,“为我换上。” “得寸进尺!”想本宫给你更衣,真老自己当皇帝了?谢真沂语气冲冲地说,“你手是断了还是没了?” 谢真沂将衣服往他身上一丢,转身就要离去。 “别走……” 男人也会撒娇?若是放在以前,谢真沂一定恶寒死了,如今从叶展池嘴里发出这声,心肝却被小小地震了一下,语气即刻有所软化,“我给你去重新倒杯水,你赶紧把衣服换上。” “你换。”叶展池继续下达死命令,谢真沂刚熄灭的火气重新上来了,紧接着又听叶展池嘴里哼哼唧唧地喊着疼,谢真沂才燃起的火焰又再次被熄灭。 疼?谢真沂半信半疑地走到他身边问他哪里疼了? 突然,谢真沂的手被叶展池抓住,直接将她往他怀里带,谢真沂没有心理准备,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谢真沂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叶展池却依旧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呻吟着,“这里疼。” 谢真沂用力抽回手,但见他脸色苍白,神情倦怠,额上细汗密密,知他不是做假,急忙给虞鲤打电话。 “你再忍忍,虞鲤马上过来。”谢真沂坐在他床边,干巴巴地安慰已经疼得连哼哼都没力气了的叶展池。 此时,他的衣背已被冷汗浸透,谢真沂再也看不过去,闭上眼睛默念《女诫》,一颗颗解开叶展池的衣扣,因为看不见,一双手反倒在他身上摸了个遍。 好不容易帮他把*的衣服脱掉,谢真沂已然累出了一身汗。 叶展池却不知好歹地,趁着疼痛间隙再次抓住她的手,这回直接贴在他透着凉意的肚子上了。 “啊,你放开我!”也不知是凉到还是惊到了,谢真沂叫了出来。 “你们……” 谢真沂闻声抬头,只见虞鲤不知何时已来至她们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塑料箱,头发上还滴着雨水,嘴巴一张一合地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二十三章 何以赎错 “你快些过来呀!”谢真沂焦急的声音,唤醒了一时失措的虞鲤,“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好!” 虞鲤说着,大步走到叶展池身边,询问他哪里不舒服,一只手在他肚子上轻按两下,叶展池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呼。 “你轻点儿!”谢真沂跟着凑在一旁,瞧得心惊。 “胃病犯了。”虞鲤叹了口气,喂叶展池服下些药片,“保养了那么久的胃,功亏一匮啊。” “有这么严重?”谢真沂觉得无论是叶展池还是虞鲤,都有些夸张了吧! “你知道什么!”此话一出,虞鲤又马上后悔了,接着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向谢真沂描述了叶展池由来已久的胃病。 “焦虑忧思是引起胃病的罪魁祸手。”虞鲤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真沂一眼,“这次他连续8小时未进食,接着你又不见了,他在雨里找了你一个多小时定是着急才将久未复发的胃病带起来了。” 谢真沂虽有些过意不去,却未免觉得叶展池做得过分了,嘴上嘟囔道:“我就不见了一会,他致于急成胃病么?” “影视基地地形复杂,什么人都有,失踪这种事经常有发生,上个礼拜刚有个群众演员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重视你!虞鲤没把这话说出来,却在心底形成极深的疑问,起先嘛他以为叶展池对她的关注仅仅因为她长得美,没想到他好像要把她放心尖上去了。可池哥他又不是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虽然外界不知道他对许凌儿的情意,但却为他的贴理助理,可是全部看得门儿清啊。 “我现在去炖粥吧。”谢真沂无法再在这件事上找到支撑自己的理由,不过心里虽虚,面上却努力不显露,指着床头柜的糕点,意示虞鲤照顾好叶展池,可以先喂叶展池吃一些粘糕养胃。 “这糕哪来的?”虞鲤饿坏了,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刚刚回自己房间泡的方便面,还没泡开就被谢真沂的一通电话搅了。 “我下午做的,本想给你们送去做点心的。”谢真沂见虞鲤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试探性地问,“好吃吗,我许久未做了。” 虞鲤用力点点头,沾了满嘴的粉屑,谢真沂突然就心情大好,不经意地笑着对他说,“你多吃点。” 美女笑起来比这什么糕还甜,虞鲤也厚着脸皮冲他笑笑,池哥倒真没说错,这小谢看起来确实不像没有分寸的人,下午一定是遇到什么急事了才走的,刚才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些恶劣了。 “不着急,你慢慢来。”虞鲤目送谢真沂下楼,回头拿起一块粘糕欲喂给叶展池,忽见他那双眼迸出寒光,下一秒便要将他赐死,虞鲤才想起方才自己又逾矩了,看来这谢真沂在叶展池心目中那真是不一般哪! 用电饭煲炖粥太费时间,谢真沂改用燃气灶,搬了张凳子坐在厨房,待大火转小火后,仔细盯着炖盅里的白粥,生怕一个不注意,粥油溢出,精华流失,就起不到养胃的功效了。 “他睡着了吗?”谢真沂端着小半碗粥,来到楼上,小声问。 虞鲤摇摇头,“难受得很,睡不着。” 谢真沂见原先放粘糕的盘子已空,忙将粥碗递给虞鲤道,“你喂他吧,小心烫。” 虞鲤很是为难,“小谢,男人给男人喂粥实在别扭,我光想想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你看到没有,盘子里的那什么糕全是我吃的,池哥刚才就说了,不吃我喂的任何东西!” 都病成这样了还闹,谢真沂默默吐槽,不过穆国有句话叫病人为大,有什么计较都等人病好了再清算。 谢真沂重新接过粥碗,虞鲤忙搬来凳子请谢真沂坐下,心道池哥,小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机会自己把握,至于您与凌儿姐之间的纠葛已超过我能力所及了。 这边叶展池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虞鲤,后者很快地下楼去了。 谢真沂认真地喂叶展池喝完粥,又给他泡了杯养胃冲剂服下,这时叶展池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谢真沂顿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不过,明早六点叶展池就要赶到片场,连拍三场清晨赶路的情景,虞鲤怕叶展池吃不消,给统筹那边打了个电话,结果制片回复说,因为进入秋雨季,未来连续两周都将阴雨不断,胡奇明导演不同意推迟拍摄。 “明日五点,老地方集合晨跑!”叶展池打断二人私语,对虞鲤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喝过了她亲手煲亲手喂的热粥,从胃一直暖乎到心里,叶展池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第二十四章 讨厌的猪肉丸 高洁说,今天有刘苋的戏份,但与叶展池不在同一处拍摄,谢真沂于是向叶展池告了个假,与高洁一道去为刘苋打气。 还未到拍摄场地,就见刘苋蹲在一处角落黯然神伤,两人问了半天,刘苋才苦着脸说自己的戏份被人挤掉了。 “过分!”谢真沂很是为刘苋打抱不平,“早已约定之事,怎可说变即变?” “姐们,别酸溜溜的了!”高洁云淡风轻地哼起歌来,“抓不住戏份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娱乐圈拍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为角色孤军奋斗,早就吃够了被踢的苦,在戏中被替的人到处有,而我不是最后一个……皮要越挫……” 谢真沂用手肘顶了顶越哼越嗨的高洁,暗示高洁莫再唱了,刘苋都听哭了。 高洁叹了口气,摸摸刘苋的头:“哎,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角色被替是很平常的事,既用不着生气,也不必太难过。” “我也知道,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群演的机会,今天都要拍了结果签到的时候说没有我的戏份!”刘苋越说越委屈,“怎能不难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不要脸混水摸鱼蹭戏份,还说我人品不好,这部戏就算招再多的群众演员,也不会给我一个露面的机会!” “何人出言竟如此狂妄!” “谁说的,这么恶毒!” 谢真沂与高洁两人同时开口,皆为刘苋打抱不平,尤其是高洁,方才的云淡风轻早抛置九霄云外,竟比刘苋更加气愤。 “咳哼……”身侧传来一声傲气的轻哼,是唐宛宛并赵丽蓉两人,从她们身边经过,带着目中无人的优越感。 “如果我没猜错,那只猪就是她!”高洁恨恨地指着唐宛宛离去的背景,咬牙切齿地报出她的名字,从此唐宛宛又有了连名带姓的绰号“猪肉丸”。 刘苋默默点头,高洁生气归生气,却也是无可奈何,谢真沂安慰了刘苋几句,这场三人会就这么不欢而散,谢真沂心不在焉地回到叶展池的拍摄片场,一抬眼刹时懵了,差点当场就给身着皇袍的叶展池跪地请安。 “怎样,帅气吧!”秦染突然从叶展池背后冒了出来,围了一条橙底金属画风丝质围脖,还戴着副与之同色的彩膜墨镜,身着蓝色短装夹色,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便是才抵达不久。 秦染摘掉墨镜,拉起谢真沂围着叶展池走了一圈,“瞧瞧,这身皇袍多称他,穿在阿池身上简直无一丝违和感,还有这睥睨天下的酷酷眼神,这性感威严的薄唇……” 脑海里的身影恍若就在眼前,看得谢真沂一颗心“砰砰”直跳,她拂开秦染的手,慌忙转身想要离开。 “小沂……” “皇上……”谢真沂转身,凝视那对深情的桃花眼眸,不由自主地回应了。 “YES!小爷要的就是这种feel,极佳极佳!”秦染打出一个响指,随手扯过身边的摄像师,万分激动地指着谢真沂与叶展池两人,“你拍啊,快拍下他们,我警告你必须给小爷拍出这feel,不然我马上把你换了!” “捣什么乱,你小子在这瞎指挥个什么劲!”胡奇明毫不留情地举着手上的大喇叭向秦染的头皮削去。 秦染吓得急忙闪到一边告饶,胡奇明放过秦染后,跟着就来到摄影师边上,“到底拍下没有,赶紧放给爷爷看!” 谢真沂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但她却因为方才的失态以及秦染笑嘻嘻地注视,脸红心跳不已,为了不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怪异,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叶展池的方向,将焦距定在他左肩慢慢道:“有什么事吗,叶先生?” “没事。” 叶展池略一沉吟,又道,“询问于你,中午你打算做何饭菜?” 谢真沂微微一笑,“叶先生想吃什么我便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随意做即可。” 许是察觉到谢真沂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他又干干地补充道,“哦,我不挑食。” 我知你不挑食,给你吃什么都那么一副表情,没几口就吃完了,都怀疑你是否能品出其中之味来。 “哟,我的小皇后还会做饭?”秦染再次启动自嗨模式,“都会做些什么菜呀,给太医哥哥尝尝手艺好吗?” 谢真沂刚一点头,还来不及报出几道菜名,就听叶展池不耐地催她赶紧回去做饭。 谢真沂也不愿继续留在这是非之地,既然叶展池开口了,她又岂有不走之理。 “阿妹,记得下次要做给我吃啊!”谢真沂都离去了,秦染还咧着嘴对她的背影高挥着手臂。 “出息!”胡奇明又是一掌朝秦染劈了过来,“臭小子要么走,要么一边安静待着,浪费爷爷这么多时间,所有人立即一秒钟到位!” 秦染自动站到徐雅静边上,不服气地自言自语哼哼道:“你不是把我当儿子管吗,什么时候变成我爷爷了,还有我才是制片人,我出的钱我管的你,再给小爷摆谱,小心爷换了你!” 徐雅静今天一直很安静,听到秦染的话,也只是朝他看了一眼,笑得无害。 第二十五章 悲喜难解 中午的菜,原本是昨晚便定下了菜谱的,不过谢真沂去酒店挑食材的时候,正好觉得黄鱼新鲜,豆腐白嫩,芹菜翠滴,牛尾肥美,便抛开菜谱,决定做一道清蒸黄鱼、素炒三丝、红焖牛尾以及翡翠白玉羹。 不过谢真沂今日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人来人往,一会是御书房里批奏折的仪川,一会又是皇袍在身唤她名字的叶展池,两人不断变幻服装神情,久而久之谢真沂脑中竟出现了在王爷府里吹箫的叶展池,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喊胃疼的仪川了…… 谢真沂一阵慌乱,突然回头,又见桌上这四道菜,恍然觉醒这竟是仪川登基那晚,她亲自下厨为他做的菜呵,一模一样! 凑巧而已!谢真沂大方地想,天意如此,她便也不再刻意假装遗忘了,她一边猛火炒着三丝,一边回忆那晚仪川用膳时的情景。 不悲不喜不厌不嗔,不说好吃也没提口味如何,照例各尝了几筷便搁筷了。他这般奇特的用膳习惯当时已持续有段时间,是何时开始的呢,谢真沂拿起调味盒,一边加盐一边计算…… 饭煮好了,谢真沂趁热将饭菜分装于食盒里,用保温袋一装,匆匆赶往片场,为了不使饭菜受凉,谢真沂发现自己走路的速度一日快于一日,她心里颇为遗憾,觉得自己往日艰辛养成的高雅端庄之气又倒退了。 “今天来得倒早。” 虞鲤一边帮谢真沂搭桌子摆碗筷,一边与谢真沂聊着,“小谢的菜式真是丰富,这么多天还没重样过,每次都看得我馋死。” “今日回去得早,过来自然也早了些。” 谢真沂犹豫着从另一个保温袋取出饭盒对他道,“这么多天从来没想到要给你也打包一份,今日见饭菜有多才想到。” “太好了,终于我也有机会开个小灶了。”虞鲤简直热泪盈眶,兴奋地对谢真沂道,“幸好你来得早,我还没来得及去抢盒饭,不然怕没这口福啊!” 话音刚落,手里的饭盒就被人从身后夺走了,虞鲤急忙转身去抢,见竟是秦染笑嘻嘻地举着饭盒,他身后是神情肃穆一身皇袍的叶展池。 谢真沂招呼叶展池用餐,那边虞鲤还在与秦染讲道理,妄想秦染能把午餐还给他。 “我的小皇后就是贴心,一听我说想尝尝她的手艺,就做了这么丰盛的饭菜来给我吃,感动!”秦染说着,绕开虞鲤,闪至桌边,拿起筷子就扒了两口饭菜。 “啊,我的午饭!”虞鲤随之爆发出一声惨叫,好一个秦大少,懂得先下手为强,典型的流氓无赖行径! 秦染见叶展池面前有鱼有羹,比他那份丰盛多了,便搬来凳子挤到小桌前,抢着菜吃。 虞鲤见叶展池都未能耐他何,最终不得不气呼呼地跑去场务那里领盒饭。 “哇,天啊!”秦染吃了一口炒三丝后,连扒了好几口饭,表情痛苦道,“这什么情况这么咸?” 咸吗?谢真沂怀疑地夹起一筷尝了,回头就吐在了垃圾桶里,她真的放了太多盐了。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秦染喝了口豆腐羹,咂咂嘴。 谢真沂心中浮起一阵苦涩,多年前她一直考虑往仪川的某道菜里加料,看他用膳时是否依然淡定如常,品不出任何味儿? 她突然抬头看了叶展池一眼,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她见到他夹了两筷炒三丝的,他又为何也是提都不提?他竟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神情自若恍若那晚的仪川。 犹记某日,她炖了皂角奶香燕窝送到御书房,他当场便喝完了,自从登基以来他几乎不曾用完过任何她亲手炮制的食物,那次极为难得,因而虽然他依旧不做品评,谢真沂已是喜悦异常。只是,回到凤祉宫,她喝了口留给自己的那份,发现这奶香燕窝竟是咸的…… 当时自己虽是无心之失,却也因皇帝高高挂起的态度变得完全心灰意冷,以前的她一直在探索其中缘由,妄图不断改进自己的手艺,可若是有些人不在意你,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而已…… “咸了小爷一身的汗……”秦染一边有滋有味地喝着羹,一边还在续叨个不停,忽见谢真沂眼眶泪光盈盈,顿时急了,手脚并用地解释道,“我跟你开玩笑呢,就一点点咸而已,丝毫不影响这菜的口味,瞧这丝丝入扣的刀功,这青脆白嫩的出炉火候,一定是失误,你看这豆腐羹就不咸不淡恰好,丝滑爽口,这黄鱼蒸得不老不嫩,肉质鲜美,这牛尾更是一绝,焖得香肥不腻,简直是宫廷菜肴御厨手艺,好吃到哭啊!” 真能说,谢真沂心里微不可察地笑了,她自然不会因秦染几句牢骚而伤心难过,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想法便刹不住车了,有些一直在心里期待的话被人讲出来了,却是时过境迁,不些悲喜不能自抑罢了。 “再哭就不漂亮了哦……”秦染在那边逗起了谢真沂,还怂恿已经用餐完毕的叶展池,“你快帮我一起夸夸他呀,怎么跟个木头人似地,吃了人家做的饭菜一点表示都没有!” 叶展池略一沉吟,便道:“莫再失误。” “嗯。”谢真沂点头,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秦染作捧心状道:“我讲这么半天,还不如某人四个字来得管用,心碎心碎啊……” “并非如此。”谢真沂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便道,“我悲我喜只因你对我的手艺作出了评价,此是我所期,而评价内容或手艺本身却不是我所在意的。你懂么?” 秦染一知半解地望着眼前这个举目远眺的女子,她与身边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的悲喜,她的沉静,她的言行举止,仿佛带着一股经岁月沉淀的气息,他突然产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强烈感情,他不能让现代俗世的污浊之气玷污了她的纯洁高雅! 第二十六章 八卦必备 秋日干燥,谢真沂有些不适,白日泡发了银耳与桃胶,晚上回到酒店即刻炖上,待她泡完澡,加入冰糖,不久银耳汤便也炖好了。 正巧,叶展池、秦染与虞鲤三人夜跑归来,谢真沂便又取来三副碗筷,招呼他们一道喝点。 “跟着池哥就是有口福,虽然今天中饭没我的份,错了是被某些人挖了墙角!”虞鲤说着,怨恨地看向秦染。 秦染一个爆栗砸在虞鲤脑门上,“有得吃就吃,哪这么多废话!这么好一碗滋补佳品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打断我干什么,我话没说完呢!”虞鲤急得哇哇乱叫。 秦染继续抢话道:“这银耳汤闻起来丝滑甜香,看起来胶质浓厚,……” 待秦染陶醉完毕,正欲入口品尝,低头却见碗已空,抬头瞧见虞鲤舔舔嘴唇一脸贼兮兮的笑。 “阿池,分一口给我吧,我不嫌弃你口水的。”当谢真沂告知已无多余时,秦染只好把目标锁定在叶展池手中所剩无几的汤碗上。 叶展池剑眉一凛,仰脖喝尽,拂开扒在他胳膊上的一对爪子,对谢真沂道了句“略甜”,便上楼去了。 谢真沂见秦染嘴馋的样子实在可爱,便将自己的那份交给他,嘱咐他莫要再闹虞鲤,趁热喝了。 “小皇后对我就是别样地贴心!”秦染喜滋滋地说着,端起银耳汤。 正说着,叶展池手上拿着一个白盒,默默走下楼来。 行至秦染身侧,顺手取其银耳汤端至谢真沂面前,命令她道:“昨日听你有些咳嗽,快喝了。” 秦染听说谢真沂咳嗽,便也没再闹了,安安静静地盯着她喝完。 虞鲤瞧见了叶展池手上拿着的手机盒,一脸羡慕地问:“池哥,前两天你让我上官网订的预售款这么快就到货啦?” 叶展池点点头,把手机给了他,让他设置妥当,自己拐走谢真沂陪他背台词去了。 虞鲤开心地坐在吧台前捣鼓手机,秦染不敢去打扰叶展池,只好凑过去看虞鲤装机,两人一会为了选择什么来电铃声,一会又为了安装什么软件屡次杠上,吵闹个不停。 “这么没有你要是我助理我一定扣你工资!”秦染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处处奉承他,与他谈好的,偏偏这对主仆不走寻常路,不过阿池他虽然一直别别扭扭,可也没这般不讨喜,一定是近墨者黑,秦染顿将此帽扣在了虞鲤头上,“阿池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竟然送你预售款手机!” 话虽这么说,秦染他就爱和叶展池他们两人聊天嬉闹。 “哪里是给我的噢!”虞鲤瘪嘴,默默吐槽,人家拿来泡妞的好不好! 装机完毕,叶展池立即对二人下逐客令! 毫不留情! 那两人离开后,房内一下子清静了。 “你没有手机联络起来很是不便,这个拿去用吧。”叶展池说完,把手机给了谢真沂。 谢真沂不是不知道手机,这玩意嘛除了她,人手一部,像几个导演什么的,都拿三部机子带在身边,那个做统筹的制片人更夸张有6部手机呢,生怕别人找不到自己似的,说起来高洁也有两部手机,她和刘苋总是催自己配部手机方便联系,她还发现手机上有好多有趣的玩意,可她一没有钱买,二买来也不会用哪! “我不想要。”谢真沂摸摸手机,还了回去。 “买手机的钱从工资里扣,这个月你也吃住不愁,就不发工资了。”叶展池说话的口吻丝毫没得商量,“现在我来教你如何使用它与我联络。” “我把我的手机号输入你的通讯录了,找我可按这里打我电话。”叶展池极富耐心地一步步教导谢真沂,“如果你想见我,或者想让我看你,你就进入这个FaceTime呼我。” “费时汤?”谢真沂笑,“有点意思。” 叶展池古怪地看她一眼,没理会这个话题,在告诉她如何编辑短信后,嘱咐她有空多加练习输入法,到此教学完毕。 “就这样?”谢真沂大为吃惊,她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就换了这么个破砖头? 翌日,谢真沂携机出现在片场,引起一切小骚乱,高洁高音喇叭一声喊,一小波求扒若渴的姑娘们迅速聚拢。 “速度从实招来,机子是不是我的池池送你的?”高洁带头开扒,姑娘们齐齐点头如小鸡啄米,神情有羡艳也有鄙夷。 “他送?有这必要么?”谢真沂昂首,骄傲地宣布:“我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月工资,上官网订的货!” “切!” “无聊!” “这不浪费我时间么!” 围观众人又以光速散尽,只留下高洁一人不屈不挠继续追问。 “做牛做马一个月只换回一砖头!”谢真沂见周边没人只剩好友,脸色即刻垮了下来,神色黯然道,“7000块钱哪,7000块钱什么不能买,偏要这手机!” “别这么说,拿上这手机你从此便踏入时尚圈与八卦圈了,我俩的关系又近了一步。”高洁想了想,判定谢真沂所说皆是事实,果断终端话题,帮谢真沂申请各种账号,微博关注各种娱乐圈明星,又迅速拉入刘苋建了个三人微信群,唤名三扒。 谢真沂在一旁瞧得两眼放光,这才值一个月工资嘛! 谢真沂的多彩八卦生活之门从此开启了! 第二十七章 媒体介入 叮叮! 手机屏幕有消息推送,谢真沂拿起手机,一边煎鸡蛋,一边看微博新闻。 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字,她来回看了三遍,才念道:“日前在象山影视城取景的某剧组被爆料群众演员阵容全凭女主角个人喜好安排:该剧组演员导演不作为,女主角可随意替换已定角色的群众演员,并当场对其中一演员扬言不会在剧中给她任何露面机会,口气狂妄,权力胜于导演……” 这说的不正是唐婉婉与刘苋吗?谢真沂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将这条微博发到三扒群共享。 “你在弄什么?” 啊!谢真沂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手机掉落,幸好身后的叶展池眼疾手快替她抓住了。 什么味道? 糟糕!方才过于专注微博,鸡蛋都被她煎糊了,只能倒掉了重来。 叶展池拿着她去手机,站在她身边指着微信上的通讯录及聊天记录问个不停。 “这两个是高洁与刘苋,还有秦天是秦少,鱼儿是虞鲤。”谢真沂嫌他挤在厨房妨碍她做早饭,一口气回答完他的问题,希望他快快离开。 他还真点着头离开了,不过是带着她的手机一道离开的。 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是虞鲤正与叶展池说着什么。 谢真沂飞快煎好鸡蛋,打算出去抢回手机,因为她突然想起前天晚上,高洁在群里发过一张叶展池刚出道时的半裸照,谢真沂不小心还评论了一番…… “为何她无我微信?” “池爷,这半年多来,您的微博都交给小的在打理没过问一句,微信也是,发您消息从不回复,后来连软件都被您卸了,您现在确定要安装微信?” “何时变得如此聒噪!” 还有,他们两人的关注点不在那里,谢真沂送了口气,又听叶展池对虞鲤下令道:“建个三人群。” “好嘞,小群取名一池鱼蟹,方便大家沟通传话!”虞鲤乐呵呵地,叶展池再次启用微信对他来说是个小利好,很多事都能便利许多。其实看叶展池半年多前发的朋友圈,他微信用得还算蛮灵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用了,这个谜题他旁敲侧击问过好几回,都没得到回应。 “以后,你便也可通过微信与我联系。”叶展池对谢真沂说完,又转回来对虞鲤道,“你若有事要与她联系,必须在此群发言。” 什么霸王条款,意思就是不让我与小谢私聊?亏他想得出来,虞鲤偷偷打量谢真沂的表情,她还是那副与我无关的平淡之色,丝毫没因叶展池的这句话流露出任何喜怒之色,她究竟是太天真还是隐藏地太深? 快八点半了,三扒群依然悄无声息,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条新闻竟无人回应,高洁经常偷睡懒觉未见也属正常,然刘苋怎也会不发表意见? 谢真沂仔细一想,怕是如她上次那般,刘苋被唐宛宛那帮人带去公审了?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独自来到附楼,叫醒高洁,两人一道赶往片场。 出人意料的是,片场气氛祥和,运转正常,透过人群间隙,望见唐宛宛正倒在叶展池怀里,娇滴滴地拍着英雄救美的戏。 奇怪了…… 高洁撩了撩谢真沂的手指,示意她看不远处站在道具堆边上的两个人。 “是刘苋!”谢真沂道,“还有一女子是谁?” “她是制片主任徐雅静,上回肉丸闹事差点把你辞了的那位女强人。”高洁脸色微变,拉起谢真沂的手道,“我们快过去看看。” 徐雅静率先注意到了她俩,警觉地打断刘苋,暂时中断谈话。 谢真沂越过徐雅静,直接来到两人中间,对着刘苋嗔怪道:“原来你在这呀,也不说一声,教我们好一顿找。” “你们找我有事?” 谢真沂颔首。 正与徐雅静打招呼套近乎的高洁,突然回头对刘苋高声道:“有两个记者正找你呢,你要不要见她们,就在酒店的……” “少惹事生非!” “惹事的是我吗,徐主任?”在高洁二人眼神的鼓励下,刘苋终于鼓起勇气质问徐雅静,一双眼睛光波流转,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谢真沂都为之难过。 徐雅静却无动于衷,板起脸孔冲着刘苋就是一顿叱责,“你以为你是受害者你以为你可以坐享其成跟我讨价还价?惹事的虽不是你,但是非却因你而生!你就算受再多的委屈,也弥补不了剧组的损失!” “刘苋莫怕,我这就去找人帮你。”实在太不讲道理了,谢真沂转身就要去先秦染,他是制片人找他准没错。 “哎,沂沂等一等,咱们都是同一个利益群体的,有事大家好商量,千万别去劳烦那么记者们。”高洁拦住谢真沂,对她暗使眼色。 谢真沂立时会意,看了眼徐雅静,见她也跟着上前走近了两步,知道这事有戏,于是不情不愿地问刘苋道:“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想怎样你就说,有的是人为你撑腰。” 这话才落地,谢真沂马上感觉到一道寒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暗自得意,女强人么,也这般沉不住气? 第二十八章 吻戏(上) “我要演戏。” “不可能!”徐雅静当即回绝,毫无商量余地。 刘苋回头看向谢真沂,双唇紧抿,似满腹委屈,羞愧难当。 谢真沂上前,拉住了刘苋的手。 “不给你安排角色,是为了不想再让媒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麻烦。”徐雅静语气缓和许多,却仍是高高在上,似施舍般与刘苋道,“听说你家境困难,你外公是道具师傅,要不就在剧组里找个职务跟着你爷爷吧,赚的可不比群众演员少。” 这倒不错,刘苋不是说她爷爷最近身体不好吗,正巧可以相互照应着,道具刘师傅手艺好,在剧组多年,累积的经验丰富,也备受大家尊重,只是年纪大了,没几年可干了,刘苋正好趁此机会学些本事。 谢真沂暗暗替她开心,满以为她会一口答应,谁知刘苋却不领情,指着不远处一个满头大汗忙着穿梭于人群中端茶倒水的男子道:“我想当茶水工。” “不行!”徐雅静与谢真沂几乎同时出声。 不过,徐雅静随之脱口而出的是,“茶水工,你也配?” 谢真沂却提醒刘苋:“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做这等粗活?” 此话一出,徐雅静原本趾高气扬的脸上,顿时变得有些扭曲,她已经不愿与这几个丫头片子再多说一句话。 “茶水工好呀!”又是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过说话的人换成了高洁和不知何时悄然站在谢真沂身后的秦染。 “秦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高洁笑嘻嘻地与秦染打招呼,所站的方向是正面谢真沂的,她应该早就看到秦染站在三人身后了,平日八卦多语的她竟也能沉得住气。 “小染。”徐雅静叫了声秦染后,便等着他开口。 “静姨,既然她想做茶水工就让她做嘛,听说茶水工收入高,静姨向来菩萨心肠,正好多个一两千块钱给她贴补家用。”秦染说着,又上前凑到徐雅静耳边道,“再说,茶水工是他们场务的活,到时候再闹出什么麻烦事也不关咱们泛蓝影视的事,一举两得!” 听完这话,徐雅静倒是笑了:“你说的有道理,但小染你刚才也说了,这活是场务派的,场务是外包不归我们泛蓝的,这事明显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了。” “静姨,场务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叫他多招个人打个帮手,我看那个做茶水工的小子粗手粗脚,磕磕碰碰的,也忙不过来,昨天还用小马哥导演的茶杯泡茶给我喝呢,哈哈,想起这事就想笑,当时马导那脸拉得比马还长……” “那我不插手了,你是泛蓝影视的少东,就由去找场务包头说吧。” 徐雅静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似妥协地甩下这句话便走了。 “谢谢静姨!”秦染想,多大点事呀,值得静姨生这么大气,便问在场的三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把静姨得罪了? “得罪?”高洁连连摇头,“没有的事,讨好她还来不及呢!” “算了,走吧,我带你去找场务包头,见到他记得叫一声阿庆哥,咱先用声音腻死他!”秦染直把刘苋调戏地脸上通红才罢休,走的时候回头又交待谢真沂中午记得做他的饭。 事情总算喜剧收场,不过谢真沂仍觉刘苋选择茶水工这份工作不甚妥当,被高洁笑话她杞人忧天,劝她不要多管了。 谢真沂回到拍摄现场,发现唐宛宛仍旧是一个小时前的姿势躺倒在叶展池的身边,只是脸色没方才那么好了。 再看叶展池,冷面冷的肠地跟抱着块砖头似得,毫无美人在怀的悸动与热情。 “妈蛋!” 导演胡奇明不干了,剧本狠狠往地上一摔,指着叶展池的鼻子破口大骂,“死娘炮,性冷淡,同性恋,你倒是给我亲下去呀!” 这导演脾气也太差了!怎么能这样骂人呢,心中很是替叶展池鸣不平。 叶展池对着唐宛宛低下头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等这姗姗来迟的一刻。 谁知最后,叶展池还是撇开头,脸上嫌弃之意尽显。 “哭死,池哥你亲呀亲呀亲呀!哎呦!”蹲在谢真沂边上的虞鲤,双手捂眼不忍再看,带着哭腔绝望地喊,“您这是在弄啥咧?” 这般连续NG后,胡奇明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甩手让副导演马奈去处理,自己往导演椅上一躺,刘苋立即提着水壶地跑过来给他添茶。 马奈苦口婆心,搂着叶展池的后背又是一通劝说:“宛宛大美女,多少男人做梦都想亲她!” “朕不欲与她亲吻。”叶展池也不顾有人会觉得难堪,直截了当告诉马奈。 “剧情如此,就算你抱的是猪你都得照样吻下去啊!”虞鲤着急地点评道,一个不注意声音有些略响。 “当着这么多人那个,他许是害羞吧?”谢真沂安慰虞鲤,“你过去劝劝他,告诉他电视里都有这样的镜头,不必觉得难为情。” 叶展池听到谢真沂的声音,回头看了看她,随即便起身推开倒在他身上脸色已是十分难看的唐宛宛。 见自己仍无法说动叶展池,马奈已是哭笑不得:“你不吻她这戏没法拍下去呀!” “你TM到底想怎样才肯拍!”可能是休息够了,也可能是火气再次窜高,胡奇明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三两步跨到叶展池面前,凶巴巴地质问他。 叶展池一脸云淡风轻,却以不容妥协地语气,指向谢真沂道:“换她,朕拍。” 第二十九章 吻戏(下) 就如商量好了似的,在场人员立即分成两拨,以马副导演为首的叶派立即恩威并施逼谢真沂就范,以演员导演杨寅坚为首的肉丸派当即扶走气到头冒青烟的唐宛宛并以糖衣炮弹积极劝说协调。 叶展池则端坐在休息椅上,暇整以待地看着谢真沂一脸莫名地被群人团团围住,随后面带惊恐地被人拉入化妆间。 没人看见她摇着头一直在拒绝,更无人理会她的抗议,所有的人都紧张而忙碌,她被拉入一间小屋子,里面塞满了各种艳色衣裙,熟悉又叫她害怕。 屋里还有一个化妆桌,台面上尽是胭脂水粉,谢真沂很是欢喜,她半年多未化过妆了,着实觉得不像话。 “小姐,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林老师的化妆技术甩唐宛宛的那个御用化妆师好几条街,一定把你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女学徒见谢真沂似乎没那么抗拒了,赶紧抓住机会表现道。 “这是唐宛宛的衣服,随便披上就得了,再假发戴上,导演说了只拍个背影,免得露陷。”门打开了,有个人扔了套衣裙进来,随即就关门走了。 “既然这样,你给她弄一下吧,我出去透个气。”甩人家御用化妆师好几条街的林老师就这么将谢真沂丢给了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的女学徒。 学徒目送化妆师离开,立刻燃起青春的气息,蹦蹦跳跳着为谢真沂换衣梳妆,像只小喜鹊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跟着林老师2年了一直如何用心学习,她又如何喜欢池池,有多羡慕谢真沂…… 谢真沂安静地听着,微笑着,这感觉就像午觉睡醒后,姚黄,豆绿两个丫头进房围着她,一个为她梳妆更衣,一个忙着说笑逗她开心…… “好了,我只能点到为止,如果化得太美唐宛宛又要发脾气了。”学徒略带歉意,却又调皮一笑。 “嗯,挺好的。”谢真沂拈起指尖,轻抬学徒下巴,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大咪吧。” “嗯,我记住了。” 章大咪愣愣地站在原地,就那么目送这人开门离去了,她愣是没想明白,刚才为何会有种要被临幸的悸动? 谢真沂穿着普通小姐的衣服,脸上略施粉黛,一头乌发灵动飘逸,她低头看着这身鹅黄裙衫,想起了尚未出阁时的美好时光。 这段拍的是逃婚的藤绿,在林中遇到危机被隐藏皇子身份执行公务的天际解救,两人躲在一座破庙避雨,天时地利下两人互生情愫,天际情不自禁想要亲吻藤绿的情节。 “池哥果然还是挺有眼光的。”尽管一直承认谢真沂长得不赖,当她此时现身时,虞鲤还是感到眼前一亮。 “也对我的胃口。” 杨寅坚也不再管寻死觅活的唐宛宛了,这女人骚气挺足,就是太他妈麻烦,简直就是个事儿逼。 虞鲤回头迅速瞪了色名昭著的杨寅坚一眼,心中大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叶展池笑吟吟地走过来拉起谢真沂的手,在她耳边低语,“莫慌,跟着我做便可。” “Action!”胡奇明一声令下,场记板打响,叶展池动情地抱住谢真沂,摄像师不断拉近镜头,在场所有人再次凝神摒气,将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了两人身上,就连唐宛宛也暂时将个人恩将放在一边,重回片场一探究竟。 此处后期制作是以一段插曲为背景,两人悄悄互诉情话的镜头,因而剧本上并无对白,且谢真沂是背对着叶展池的,所以对谢真沂来讲,其实无一丁点难度。 因而大家关注的焦点并不是两人的拍戏技巧与水平,而是叶展池在换对手后的表现! 谢真沂被叶展池紧紧抱住,紧到她开始觉着心慌,慌到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这辈子除了那个人,再没有其他男人这般抱过她,就连她的父亲,记忆中也从未亲手抱过她一次! 不知是别扭,还是因为难过,她想要别过头去,不想却被叶展池发现并即时制止了。 “别想逃!”叶展池压低了声音。 谢真沂看向叶展池,眼神慌乱,开始挣扎。 “乖乖配合,补偿给你一星期的豆皮当早餐。” 听到豆皮,谢真沂好想答应啊,但若是同意了这条件,不等于拿自己的清白换吃食么,她堂堂一国之后,怎能做出如此低劣无耻之事,她不得不拼命克制自己,咽下口水,神色傲然地回绝了叶展池。 “放松些,我又没对你怎样。”叶展池继续对着她笑语暖软道,“你是我助手,帮帮我,我不喜欢抱唐宛宛那女人。” “我亦不喜那女人。”提到唐宛宛,谢真沂便撅起那红润的樱桃小嘴,若不是唐宛宛,刘苋怎会没拍成戏,怎会去做茶水工这种粗活。 “那你便帮帮我,好吗?”叶展池的手掌心在谢真沂背后轻抚两下,“你看,导演们都盯紧我,将我逼得无路可退,若我再不好好配合,怕是要通知我的经纪人了,我那经纪人可凶……” 谢真沂伸手覆上叶展池喋喋不休的嘴,含羞道:“我答应帮你,可你不许做出格之事。” “当然不会。”叶展池眉开眼笑地抓住主动凑上来的柔荑,再次将谢真沂紧搂。 观众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眼睛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两人你推我进,你情话绵绵我含羞低语的缠绵情怀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地淋漓尽致。 虞鲤差点跪坐在地,这TM简直天造地设啊! 第三十章 怨妇 谢真沂只觉后背那只大手向下一滑,整个身子便躺倒在了叶展池怀里,叶展池用右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左手将腰拦拥住,两人更加贴近,谢真沂不适地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已完全被他控住了身体。 高洁说,叶展池戏拍得极好,去年拿了新人奖,今年就要决逐最佳男主角了,明后年就有望被评选为视帝呢。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他的演艺水平是真的高超啊,他眼里的爱慕,他掌心的灼热,就连他的呼吸都仿佛在对她诉说着他有多么爱她。 “莹,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声音动情到沙哑。 他说了什么,谢真沂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想要他再重复一次,只是红唇才启就被叶展池温润炽热的双唇紧紧压迫,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谢真沂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隐藏许久的渴望。 CUT! 时间继续走动了,静止的画面流走了,仿佛一切又活过来了,在场的工作人员又重新分成三波,叶展池被以马奈为首的导演群体大肆赞扬,唐宛宛被杨寅坚为首的亲友团簇拥而上,谢真沂被章大咪拉着重新回到了化妆室。 “姐,你演技挺不错的。”章大咪替谢真沂卸去头饰,如瀑般的长发顺着她指间倾泄而下,趁着化妆室里的其他人不注意,章大咪悄悄问谢真沂,“姐,被池池亲吻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美妙啊,他的嘴唇是什么味道,我猜一定是……啊,姐,姐你去哪,还没卸妆呢!” 谢真沂神思归位了,脑海中的舌尖辗转厮磨化成羞愤的熊熊怒火,她甚至在起身的时候,太过用力推倒了化妆台前的坐椅。 她快步冲了出去,一眼便见到了她想要找的那个男子,他也看到了她,她走向他,他静静等在那。 下一刻,谢真沂站在了他面前,抬头扬手时,见到他那双带着些许笑意的桃花眼,眼眸顾盼流转甚是好看,她又想起了她第一次偶遇他的情景。 他不是他!是可惜还是可笑,都不是,应该是可喜,谢真沂咬痛了双唇! 眼前这人还对着她笑,他竟有脸对着自己笑,他方才怎么说的,他明明答应不会对她做出格的事,可转眼就亲了下来。 谢真沂两眼一酸,红了双眼,即刻转身离去…… 影视城里人来人往,谢真沂经过了红墙绿瓦的皇宫,路过了熙熙攘攘的长街,踏过了春江水暖的江南古镇,最后坐在了一马平川的草场上,望着圈养的马匹发呆。 “听那鲫鱼精说,你亲完我家男神就把他狠心抛弃了,连饭都懒得做给他吃啦?”话音才落,就见高洁紧紧挨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十足男神被泡了,主角不是她的吃味表情。 “你不可听虞鲤颠倒是非,明明是他亲了我……”谢真沂嘟起小嘴反驳,说到一半又后悔不已,见高洁一脸促狭地盯着她看,一时羞愧难当,只好拿双手捂住了脸。 高洁可没怜香惜玉,继续冷言冷语步步紧逼道,“我们家池池长相不好配不上你吗?我们家池池有口臭狐臭让你恶心了吗?我们家池池接吻技巧不好令你不满意吗?” 谢真沂摇摇头,略作迟疑未曾开口,心道你这问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令人难以启齿。 “那你做什么摆出这脸怨妇相?丑死了!” “我……”谢真沂欲言又止,对于不同时代不同身份的人来说,她没法指望高洁能明白她。 “瞧你这点出息!”见谢真沂半天放不出个屁来,高洁只好缓了缓语气道,“沂沂我真不明白你,有时候女王范十足,有时候又像个封建童养媳,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之间拉手亲吻很平常的事,更何况你们是拍戏,是不带感情的一种演绎方式,仅此而已!” “很平常?”她无奈摇头,可她是皇后,是母仪天下受人尊崇的皇后,是整个国家拥有至高无上权威的那人的女人,于情于理她都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呀! “喂,你从小到底受的什么年代的封建教育啊,像你这样的话,爱情片都不用拍了,明星都要饿死了,年轻人恋爱都不敢谈了,女人家都不能出门工作了?”高洁坐不住了,起身指点谢真沂,“现在是21世纪,一个恋爱与*同等自由的时代,所以女人,放轻松些,我们要抛弃束缚与禁欲,享受女权与自由!” 谢真沂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直说不妥,她做不到。 “当然,我说得有些夸张成分,不过你那么保守封建是要不得的,要学会接纳这个时代风格,要融入这个社会大环境,自我保护并非自我封闭……” “我不愿这么做。”谢真沂打断高洁,“你不必再说下去了。” “如果那样能给你带来快乐,那好吧,我无话可说!” “我与你不同。”我的确不快乐,从前不快乐,现在离开了皇宫,依旧不快乐…… 我也尝试着,想借着这鲜活年轻的身体,在这个世界重活一回,可灵魂依旧还是自己的那个。 高洁想不明白,她原本以为激将谢真沂两句,她就能想开了,没想到她封建思想如此地根深蒂固,还有她眼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哀伤,看的她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第三十一章 追求 “有什么不同的,沂沂,我们年龄相仿,处在相同的环境下,你为何不能像我这样放开自己,告诉我你的目标与追求好吗?” 目标与追求?做个万人敬仰的好皇后,为他打理后宫的莺莺燕燕,祈求死后能与他同穴而眠? 现在看来,这个追求怕是没发实现了,对于他来说,她走得太早,他是又要立新后的,同穴是轮不到她了,谁教她不争气,连个子嗣都没能留下。 她的尸身恐怕已经入葬腐烂,就算再回到穆国,她也不会是端莹莹了,她还有什么可等待可追求的? 谢真沂难过极了,像有一团棉絮塞满心口,堵得她喘不过气,她只好用力大口呼吸。 怎么了,高洁发觉到她不对劲,赶紧扶住她,替她捋着胸口,一遍遍告诉她别难过。 谢真沂趴在她肩上,一滴滴眼泪落下,她终于哭了出来,棉絮被泪水化散了,心里舒服了许多,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可以痛快哭出来了。 她真傻,她早已不在宫里了,她何必还要掩盖自己的悲伤,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祭奠她的亲人,她可以酣畅淋漓地哭个痛快了。 她回不去他身边了,她终于可以逃离那个束缚禁锢她的地方了,不必再希翼又害怕那个人的出现了,她的身心都该是自由的,她必须忘掉那个身份,就像高洁,像刘苋那样为了自己的追求精彩地走过每一天,今后的每一天都将与曾经无关! “谢谢你,高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学会的谢谢啊,是刘苋那儿学来的吧?” 谢真沂破涕为笑,谢谢两个字她确实很多年未说出口过了,不过如今一切都该变了。 “带你去卸妆吧,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好。” 两人手挽手走着,半道上高洁突然提醒谢真沂看手机,才发现秦染不知何时建了个微信群,把她,高洁,刘苋,叶展池还有虞鲤一起拉进了群,并且一个不注意,里边已经聊开了。 谢真沂发现群名不知被谁改成了海鲜大餐,看她们的聊天内容大约是今晚秦染要请她们几个吃饭。 谢真沂:何事请客? 秦天:@谢真沂 启禀娘娘,小的明早的飞机回帝都。 谢真沂:莫唤我娘娘。 秦天:遵命,我的小皇后。 谢真沂:莫唤我皇后! 秦天:小沂,今晚想吃点什么? 叶展池:莫唤她小沂,除了我! 秦天:切,沂沂……沂沂更好听! 高洁丝:莫唤她沂沂,除了我! 秦天:小谢,嘿嘿! 鱼儿:莫唤她小谢,除了我! 秦天:真沂,他们都太坏了! 苋苋:[尴尬]秦少,真沂不是一直我在叫的吗? 秦天:都怎么对老板说话呢,非得逼我下狠手? 鱼儿:骚瑞,我,池哥还有小谢,我们三个都不归你管。 苋苋:秦少,我是不是只归阿庆哥管的? 高洁丝:秦少,这儿就只有我是你的员工,你一定要好好待我不要随随便便炒我鱿鱼,不然群里都没人帮你说话了! 秦天:……今晚没胃口了,饭局取消,撤群 鱼儿:别,秦公子最大方了! 高洁丝:别,秦公子最帅气了! 苋苋:别,秦公子最友爱了! 秦天:哈哈!逗你们呢,全剧组唯一不刻意讨好我的人全在这群里了,我怎么舍得你们呢! 鱼儿:原谅我不该为了海鲜刻意讨好你,我撤回方才的话! 高洁丝:我也是! 秦天:打住打住!你们几个今天下午这么空? 苋苋:【微笑】下午的戏全部取消了,放假! 秦天:为什么,统筹那峰子真疯了?!这不是烧我钱么,等我起床骂他去! 苋苋:不关他的事,都是唐宛宛,说她的戏服被真沂穿过了,一定要重新做一件新的才肯继续拍戏,估计胡导也气的不行了,索性把下午的戏取消了。 秦少:这事与真真有什么关系? 叶展池:真真是谁? 高洁丝:真真是谁? 鱼儿:真真是谁? 谢真沂:真真是谁? 秦少:@谢真沂…… 高洁丝:@苋苋,别扯歪了,你的海鲜面什么时候请? 傍晚的时候,一辆小巴过来接谢真沂几个,半小时后五人到达海边码头。 这里是象山最大的海鲜大排档,秦染把聚餐安排在了海鲜大排档边上的那家高档海鲜酒店内,奢侈气派的酒店闹中取静,与喧哗繁忙的大排档形成鲜明对比。 密密麻麻的大小渔船停靠在岸边,一箱箱鲜活的鱼虾蟹贝被托运上岸。 高洁与虞鲤站在酒店门口看得眼睛发直,谢真沂静静在一旁观察,猜测着这些海鲜的滋味。 穆国是个名副其实的大陆国家丘陵地势,吃的是山珍河鲜,从未见过大海尝过海鲜的谢真沂,其实内心是十分期待的。 作东的秦染还没到,叶展池因为太扎眼,戴了墨镜压低了帽檐,在虞鲤的陪同下立即转身进了包厢。 留下谢真沂,高洁与刘苋三人,觉得上楼等人无趣,便四处逛了起来,走到堤坝处见两边滩涂地上有不少跳跳鱼和小螃蟹,高洁激动地尖叫起来,非要嚷着爬下去玩,谢真沂也心痒痒地跃跃欲试,刘苋只好一手一个拉住她们。 “你们几个在这干什么?” “秦少,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拉住她们!”刘苋叫帮手来了,忙对秦染道,“她们两个疯了似的非要下滩涂去劝都劝不住!” 双手提着红酒的秦染笑呵呵地走过来,只一句话便消了两人之念,“这儿有滩涂有什么好的,下次我包船带你们出海捕鱼!” “一言为定!”高洁说完,率先欢快地冲进了酒店,“你们慢慢来,我先进去跟虾兵蟹将们打声招呼。” 谢真沂被高洁撇下了,秦染不由得上前两步,与她并肩而行。 刘苋也跟了上来与他道:“秦少,我来帮你拿酒吧!” 秦染不让,“我是绅士,怎么好叫美女受累呢!” 刘苋低头腼腆地笑笑,也就没再坚持。 谢真沂在一旁心道,什么绅士,上次还让高洁替你提那么重的行李箱呢! 第三十二章 改变(上) 虞鲤一见到进入包厢的秦染,就抱怨他好意思连请客都迟到,谢真沂不禁莞尔,虞鲤这个直肠子暴脾气也只有在叶展池面前才会收敛地无影无踪。 不过,虞鲤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如有疑问,就连不动尊神叶展池也不满道:“怎这么晚?” “嘿,我还在睡午觉的时候,突然想到你胃不好,就赶了老远,跑到宁波市区给你找了这几瓶极品白葡萄酒。”说到这酒,秦染得意极了,“今天上半年逛遍整个欧洲的酒庄,终于学有所成,待会你可得细细品味。” “白葡萄酒?”叶展池似自言自语道,“我可得好好尝尝。” 几人就坐时,叶展池径直坐落于主座,秦染刚要在他左边位子坐下,没想到被谢真沂抢了个先。 秦染倒也没在意,反倒是虞鲤觉得不好意思了,见谢真沂接收不到他发过去的暗示,直接走过去要将她从椅子上拎走。 “往哪坐呢,没脑没眼力劲儿。” “你有脑有眼力劲儿?”叶展池不容分说地拂开虞鲤搭在谢真沂肩上的手,语气冰冷到极点,好似方才虞鲤所说乃是何等大逆不道之话,“退下!” 虞鲤一个激灵闪回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多管与谢真沂有关的事。 叶展池这才缓和了脸色,对谢真沂道:“你重新坐下吧!” 谁知,谢真沂竟谢绝了他,主动让位与秦染,自己则屈身坐到高洁身边,靠近门口上菜的位子上了。 谢真沂不理会叶展池看她的古怪眼神,暗自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做得好!端莹莹,不对,是谢真沂,加油! 第一道热菜上来了,果然谢真沂从未见过,比手掌还大的贝壳,微微冒着热气,里面露出黄嫩嫩的肉膏。 “这是什么?”谢真沂不再掩饰自己的好奇。 “淡菜呀!没见过这么大的吧?”高洁坏笑着与她耳语一番,听得谢真沂满脸通红。 “快吃吧,补着呢!”高洁若无其事地拿起两个放到她面前。 秦染则与虞鲤分别坐于叶展池左右两侧,秦染负责斟酒,虞鲤负责布菜,俨然一副皇帝派头。 “满上,给每一个都满上。”秦染指挥刘苋给其余几人倒酒,轮到谢真沂的时候他走过来从刘苋手里取过醒酒器,殷勤地叫了声,“谢谢。” 谢真沂莫名回过头问他:“你谢我做什么?” “谢谢是我对你的昵称啊……”秦染大大咧咧解释道,也不去理会高洁虞鲤几个笑到拍桌,只顾与她道,“没人这么称呼你吧?” 谢真沂摇摇头。 秦染得意地扫视一番,向众人宣誓他的别出心裁,随后为她将面前空杯斟满。 “谢谢,我俩先碰一杯,为了这个独一无二的好名字!” “好啊!” “她不会喝酒。”叶展池突然凉凉地对秦染道,随后又将目光射向谢真沂,“你忘了你不会喝酒吗?” 他是指上次开机宴吧? 谢真沂认真考虑了一会,回道:“再试试,没准这回运气好,喝了不醉呢!” “有见地!白葡萄酒可没那么容易醉,干了吧!”秦染与谢真沂再次碰杯,谢真沂先是尝了一口,觉得香醇无比,既未有任何酸涩感也不呛口,回味甚至略带甘甜,她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整杯酒。 “女中豪杰!”秦染一声点评,虞鲤带头鼓掌,所有人除了叶展池都起哄,争先恐后地要与谢真沂干杯。 谢真沂笑着一一干尽,转眼一瓶见底,却只是脸色桃红,依旧笑语盈盈。 “为何你给她们几个都斟满杯,唯独我每次只斟这么一小口?”叶展池比划着自己酒杯内的白葡萄酒问秦染。 “你酗酒无度喝得这身胃病已经无可救药了,我要是再不掐着你的量你非得喝死不可!” “不准污蔑我的池池!”高洁眼疾手快地转动桌盘,转走了秦染筷下的最后一段海鳗,气呼呼地夹到自己的碗里,“我家池池怎么就酗酒无度了?” 秦染戏虐地指指虞鲤,“不信你问他。” 高洁不依不挠地将矛头指向虞鲤,这虞鲤也是喝到了兴头上,便于秦染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几段叶展池的醉酒趣事。 听秦染的意思这叶展池竟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谢真沂不禁打量对面这人一眼,平日里竟从未见过他沾酒啊,那次庆功宴他不也没怎么喝酒吗? 叶展池仿佛察觉到了谢真沂的目光,抬头看着她突然道:“我岂是无度贪于享受之人?” 你不是,谢真沂默默在心里回答,她想死他平日吃饭,睡觉,早晚锻炼,简直自律到近乎严苛,不过他应该不是在询问她,因而她也未出声。 虞鲤听了这话,似乎也觉有点道理,便停止了说笑,继续为他夹菜,还不停跟他说着哪些养胃他可以多吃,像那些贝壳类,鱿鱼类海鲜是极寒之物千万碰不得,会引起胃寒引发胃炎。 真没口福,谢真沂啃着蟹脚,对着叶展池面露怜悯,哈哈,这样放开手脚吃喝真是太爽了! 第三十三章 改变(下) “池哥,真沂,我要敬你俩一杯!” “为什么呀?”所有人,都停下吃喝,抬头问端着酒杯的刘苋,包括谢真沂与叶展池,同样是一脸纳闷。 “你们帮我在唐宛宛身上出了口恶气呀!”刘苋开心地甩动马尾辫,对坐在边上的秦染道,“秦少你今早错过了一场大好戏呢,池哥拍吻戏的时候找了真沂做唐宛宛的替身,拍得还特别地棒,把唐宛宛气成老妖怪了哈哈!” “啊,啊,我也是错过了,当时忙得不可开焦,没看到过程好遗憾!”高洁怒叫。 “求我呀,哥哥我偷拍了全过程呢。”虞鲤掏出手机,在高洁面前晃动两下,“来来来,叫亲亲哥哥我就给你看。” 高洁拎起骨碟上的一只淡菜壳就飞向虞鲤,因躲避不及鼻子中了招,笑容僵在脸上,待他反应过来,手机已不知去向了何处。 谢真沂见秦染抢过虞鲤的手机,眼睛紧盯屏幕看得真切,突然想到上午的那一幕,脸不禁又红了一个八度,她偷瞄了眼叶展池,见他仍是云淡风轻,毫无尴尬之色,心里倒也坦然不少,再次赞扬起他的敬业精神来。 没想到,秦染却是看完视频后,连声发出哀嚎,一边痛斥叶展池玷污了他谢谢的清白,一边又追问谢真沂有没有被叶展池怎么样? 谢真沂被秦染这一脸凝重痛苦的表情逗笑了,说:“拍戏而已,并非你想得这般夸张。” “假戏真做怎么办,万一你因为被他的吻技爱上他了怎么办?” “怎可把艺术与生活相提并论?”谢真沂说着,再次与叶展池的目光相遇,她朝他微微笑,宽慰他莫要在意秦染的话,她才不会这般俗气。 “艺术来源于生活!”秦染说话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好似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才甘心。 高洁在一旁凉凉道:“秦天大少,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怎、怎么可能,像我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少年郎怎会随便吃人家的醋,我是替谢凌儿着急。” 谢凌儿是谁,谢真沂注意到叶展池拿筷的手顿了顿,随后搁下了筷子,她转头望望虞鲤,虞鲤也望望她,两人对视片刻,见彼此在对方脸上皆找不到答案,便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身边的高洁,这时异常地安静,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有刘苋替秦染斟了杯酒,小心翼翼地问:“谢凌儿是池哥的女朋友?” “他俩具体什么关系,我不知道!”秦染看了眼叶展池,“一对事儿逼。” 噗,谢真沂喷出一口水,呛得直咳嗽,连连向诸位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敢这么评价叶展池的,除了秦染恐怕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了吧。 “你没事吧?” 谢真沂见叶展池面带好奇地盯着她,怕他盯出个什么,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呛到了而已。”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谢她今天活泼了不少,终于有个美少女的模样了。”虞鲤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话。 谢真沂还在琢磨,又听得秦染那标志性的骄傲声响起:“自然是被我潜移默化的呗,我有这么位潇洒帅气幽默风流的阳光美男在身边,她的少女心能不被我激起么?” 说完,秦染还看着谢真沂,等着她的认可,谢真沂没办法,只得点头笑道:“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本来就是嘛,等我下次回来给你带几身少女装回来,咱们来个时光倒流,从娘娘倒回到王府小姐怎么样?” “好呀。”谢真沂突然有那么丝期待。 就在这时,叶展池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低咳,玩笑声就此嘎然而止。 “我说阿池,你收敛点吧,别老拿你的这对桃花眼偷瞟我家小皇后!”秦染起身给叶展池盛了一碗黄鱼汤,“趁热喝,这是特意为你点的,今天刚抓起来的新鲜黄鱼,这一条值六千块钱呢!” 谢真沂拿出手机左右看了眼,觉得这年代的钱都不经用,与这条黄鱼相比,她手里的这手机可算是买得值多了! 饭毕,高洁与虞鲤这对永远不肯安份的活宝联名提议要去唱K,秦染当然是积极响应的那位,刘苋随大流惯了,也是欣然同意。 “九点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叶展池这话明显是对谢真沂说的。 “你管得可真宽!”秦染不高兴了,“夜生活是自己的时间,只要谢谢不耽误明天的工作不就行啦,就算明早起不来,请个半天假又能怎么着?要是你自己要回去睡觉,行,你把那条鲤鱼带走,反正我也看着不顺眼。” “池哥,为了我,你就留下来唱两首再走吧,你下个月不是还要登台吗,咱们先练两嗓子吧。” 无论虞鲤如何理论与恳求,叶展池就是没答应,而是看着谢真沂等她开口。 “其实,偶尔晚点睡也不会怎么样……” 叶展池于是问她:“你真这么想唱?” 谢真沂点点头,她想试着融入大家的生活,今晚破戒喝了酒,既未呕吐头也不疼,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啊,预示着她成功迈出了改变自己的第一步! “那便去吧,只准唱一个时辰。” 谢真沂向叶展池点头微笑,她好久没唱歌了,因为她找不到听众,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爱唱给谁听就唱给谁听,可是她该点什么歌呢? 第三十四章 娘娘的夜生活 如果不是有虞鲤在场,谢真沂今晚怕是要被冠名为麦霸了。 本来,谢真沂以为自己很少听这个年代的歌,怕自己一首都唱不出来,没想到,虞鲤点的那么多歌,她几乎每一首都能哼唱出来。 谢真沂很是兴奋,感觉像拥有了金手指,于是就有了两人各自拿着话筒抢唱的场景。 “啧啧啧,我说阿池,你平日里都怎么过的,快把这两个音乐界的后起之秀憋出内伤了吧?” “话多!”叶展池分快瞪了秦染一眼,又赶紧将目光重新锁定于唱到忘我的谢真沂身上,眼里几次闪过莫明与疑惑。 “对了,快帮我点那首《弑神》。”谢真沂指挥完坐在点歌台前拼命为她鼓掌的秦染,得意地朝虞鲤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反了这是!叶展池突然起身,抓过虞鲤的话筒,低沉着声音道:“此曲唱必即散场!” 话音刚落,所有人还来不及叹息,就被谢真沂悠扬的吟鸣打动了,霎那间,每个人的心也随着那歌声一齐起伏,谢真沂抓到了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感。 是什么,她却说不清楚。 散场了,一群人意犹未尽地走往小巴车,虞鲤赶紧向前两步,打开车门殷勤地等着叶展池上车。 “我说小鲤鱼,献媚也该有个度,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好歹也隐晦点。”刚要弯腰抢在叶展池前面上车的秦染被虞鲤伸手拦下后,很是闷闷不乐。 “一是为了证明我的职业素养,二是为了烘托池哥的皇帝身份!”虞鲤振振有词。 “所以你这一套展现的是太监的职业素养?” 不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秦少,以后没事还是少招惹他吧,在场的其他人笑归笑,心里却是雪亮。 路上,高洁一脸认真地问谢真沂:“你认识韩逸东那小子?” 谢真沂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问:“韩逸东是谁?” 刘苋插嘴道:“是不是今年参加好歌曲好呻吟的那个韩逸东啊?看他的才华与表现,冠军一定非他莫属!” 高洁点点头,再次问谢真沂是否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经刘苋这么一提,谢真沂还真想起这个人来了。 “哦,他这首新歌才出来没多久,被你唱得这么传神,这么熟练,几乎能超越他的演唱水准,我还以为你之前就会唱呢。” 我曾也错以为自己是认识他的,可惜不是,谢真沂不禁想起一事道:“听说此曲乃是他女友谱写?” “对,他后来几次复赛,也都是拿自己的原创歌曲,全部由他女朋友作曲的,一首比一首好听。”高洁说着,将耳塞递给谢真沂,“你听听,如何?” 谢真沂闭眼欣赏许久,最后摘下耳塞惊叹道:“此才女,与我心有戚戚焉……” “不过他女友好像很低调,从没在媒体面前出现过。” 刘苋的一句话,同时影响了高洁与谢真沂,两人眼色明晦不一。 高洁一掌拍在谢真沂肩上,“放心,她再怎么隐蔽,我也一定能她挖掘出来!” “嗯,我挺想认识她,拜托你了。” “需要这么麻烦吗,说不定秦少认识她呢?”刘苋说着回过头去找秦染,只可惜他早已呼呼大睡过去了。 在车上经过半小时的颠簸,原本处于兴奋状态的谢真沂,待到达酒店时已彻底被困意打倒,直奔卧室而去。 咚咚咚,谢真沂刚脱去外套,就听到有人敲她的房间门。 开门一看,发觉是叶展池。都这么晚了,他还有何事?难道是肚子饿了?不可能吧! “你上去泡汤,我坐楼下看会剧本。” 叶展池的话,让谢真沂一愣,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要泡澡? 许是见谢真沂没反应,叶展池又道:“你若不放心,我出去跑会步。” “不必,我困得很,在自己房里冲个热水澡即睡了。”谢真沂赶紧解释,末了还补充了两个字“谢谢”。 听罢,叶展池皱皱眉,一言不发地走了…… 这叶展池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友善热情了,不过谢天谢地他走了,谢真沂赶紧关上门,刷牙洗澡关灯睡觉一气呵成。 房门又响了,一阵急过一阵。 谢真沂抬起沉重的眼皮,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件淡粉色宽松休闲衬衫披在身上,连灯都懒得打开,直接闭着眼睛摸到门口,半开了门探出头去。 “出来陪我看剧本对戏!” “现在?”谢真沂难以置信得睁开眼睛,果然见他手里拿了卷剧本,客厅里灯火通明,他竟是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他不是突然变得友善热情了,他这是变态啊,谢真沂无语了…… “你不出来,是等我进你房间对戏?” “叶先生……” “你可以与秦染一样,叫我阿池,或者我还有一个名字叫……” 谢真沂打断说着不着调的叶展池:“叶先生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我现在只想睡觉而且我已经睡下了如果要对戏请等明天好吗?” “你不是说偶尔晚一点睡也没事吗,那么今天索性再晚一点,明早便要拍戏,你能起多早与我排戏?”听叶展池的语气,似乎很不高兴。 说得是有那么回事,可她真的好困好困,赚钱确实挺不容易,谢真沂想啊想,她靠着脑子里的一丝清明,恍然惊觉他明天不是拍出征的戏吗,整天都在马上冲杀,根本不需要与谁对戏啊? “剧本给我!”谢真沂也不等他答应,直接抢走,而后气愤不已,“与皇后的对手戏,十天半月后才拍呢,致于今夜这般着急?” 叶展池轻咳一声,坦然道:“未雨绸缪乃朕处事之法取胜之宝也。” 听闻此言,谢真沂已对他彻底无语,不断袭来的阵阵睡意,根本没法容她想出推脱之法。 “即刻排戏,朕可允你明早休息半日。” “一言九鼎!”谢真沂一听明早不用早起做早餐,还能在床上睡足一上午,想想觉得挺划算,勉强决定一试。不过她此时的脑子根本没法正常运转,排戏?谈何容易! 从房里出来,来到大厅,谢真沂的眼睛一时没法适应亮度的变化,又加上困意难挡,她坐在沙发上,对着剧本半眯着眼睛。 “不冷?” 嗯?谢真沂将视线移到叶展池脸上,又说着他的目光回到自己两条白皙的大腿上,懵在当场。 最后还是叶展池及时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腿上,又进她房间拿了睡袍帮她披上,才解了她的尴尬。 第三十五章 角色扮演 当天晚上的对戏,不久便以谢真沂枕着剧本睡着而告终,等她一觉睡醒,已是天亮,且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子盖得严实。 不管怎么说,叶展池这人还不算太冷血,经过那晚,谢真沂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上了几分。 不过,这来之不易的好印象,没过几天就被打破了。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那晚以后,这叶展池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成天介里地命令她过去与他背剧本对戏,而且都是他与那些后宫妃子尤其是两任皇后之间的桥段。 这早也排晚也排,弄得她话里梦里都是曾经的自己,好几次她与高洁偷偷聊天的时候,都不小心以本宫自居,高洁告诉谢真沂她这是病,名字叫“精分”。 其实这些都不算个事,真正令她感到痛苦并对他人格表示怀疑的是,他对她对戏时的表现总是不满意,不是指责她没摆出娘娘该有的高姿态就是怪罪她对皇上表现得不够小心乖巧,终于谢真沂忍不住摔了剧本。 “你就不该来找我对戏,本宫又不是演员又不是你的女主角,我好心好意陪你背这劳什子剧本你倒整天摆脸色给本宫看!”貌似自己说着说着又精分了,谢真沂心里更来气了,她拼了命地想忘掉过去,他倒好,偏偏要逼她面对后宫皇上臣妾来奴婢去的。 也许是谢真沂此时面部表情有些怪异,叶展池盯了她半晌,才道:“朕只是想你认真对待这件事。” “朕你妹对待你妈!”谢真沂抹抹鼻子,高洁还告诉她,实在分裂地厉害了,就直接爆粗口,比吃药还管用,确实挺有效,谢真沂感觉胸口没那么堵了。 叶展池两眼一瞪,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觉得吃惊,桃花眼看起来都有些变形了。 一口气出了,谢真沂又为自己说了粗话感到有些难堪,于是缓了语气轻叹一声又道:“人家唐肉丸第一天就眼巴巴求上门与你对戏了,你不找她你老缠我一个小助理干嘛呀,我话也说不好姿态也摆不好还惹你不高兴你何苦呢,放我自由给你幸福吧!” 谢真沂自在为自己工整的对仗及现代化的表达方式感到无比自豪的时候,只听得叶展池一声“放肆”冲口而出,谢真沂下意识地一只手撑住身后的墙,才没被吓得直接跪倒呼“皇上息怒”。 接着她的下巴就被一只手高高抬起,身后紧贴着墙壁,她不得不凝视眼前这个被她激怒的男人。 “是朕近日太过纵容你了,还是你……”叶展池的脸慢慢在谢真沂眼前放大,再放大,直到鼻尖相抵,他话锋一转,“背一遍《女诫》来听听!” 什么?!她没听错吧? “若能完整背诵,朕便饶了你。” 他说话的时候,有热气传来,谢真沂的唇上有种被什么磨擦过的炙热,她使劲将脖子微微往后仰了仰,问道:“背出来就不必再与你对戏了吗?” “自然是这意思。” “这有何难!”谢真沂垂眼看了看一直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手,“你想听我便背给你听,不过你得先松爪。” 呵,叶展池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她移步至客厅,他端坐于沙发上,她站在他面前,明明是他仰视她,她俯视他,可谢真沂却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与莫名的敬畏。 由此导致她的这段背诵之旅变得更加曲折,磕绊了半天终于被她完整背了下来,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谢真沂赶紧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回房躺下了,冷汗涔涔,真是一阵也不愿再在他眼皮底下待着了。 这演技提升得太快了,还没等这部戏演完,叶展池就要变成另一个仪川了,而她若天天这样被吓,怕是小命不长矣! 好在有惊无险,长夜破晓,今后总算不必再跟他对那劳什子戏了! 第二天,谢真沂喜滋滋地做着早饭,晨练结束的虞鲤也过来帮忙,两人正有说有笑,叶展池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神情肃穆,似有要事,谢真沂与虞鲤立即噤声。 叶展池似对两人的表现颇为满意,转身上楼冲澡,待虞鲤摆好早餐后,叶展池再次出现在二人面前,谢真沂一口粥喷在了虞鲤脸上,虞鲤刚要破口,忽然瞧见了穿着黄帝戏服出现的叶展池。 “池、池哥你干嘛呢?”虞鲤强忍住笑,“咱拍、拍、拍戏穿的不、不是这套袍、袍子。” 叶展池眼神飘过虞鲤,只道:“竖子,不足与谋。” “一个半月时间,倒是精壮不少……”之前一直觉得他太瘦,如今穿上皇袍,这身架倒是与仪川相差无几了,谢真沂呆呆地看着,不知不觉便将心里所想全讲了出来,“不过这头卷发,依旧像极了花卷。” 叶展池皱头一眉,刚要开口,却见谢真沂悄悄在虞鲤耳边说了声:“花卷是我养过的一条狗……” “传朕旨意:为配合剧本角色、提高个人演技,今日起我将以朕自称,尔等皆须配合朕的身份,平日里须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得行差踏错,作出逾越身份、违逆朕意之事!” 谢真沂心里“咯登”一下,忙道:“奴婢谨尊懿旨!” 叶展池不悦地发生一声轻哼,“朕有一位侍奉太监便够了,你就暂且以臣妾自居吧!” “什么!”虞鲤两眼一翻,下面没了? 第三十六章 小姑娘动心了 对谢真沂来说,执行这道“圣旨”毫无难度,比在这个世界干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容易得多,只是她不愿意再提,而且他是皇上,她是臣妾,摆明了这是占她便宜了。 可是,既然老板提要求了,再变态再无语都得照做,这是事后虞鲤含着泪劝解她时说的,转念想想可怜的虞鲤,谢真沂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不用对戏的日子,总过得特别悠闲自在,连脑子都特别好使。 这天,谢真沂正晒着太阳,坐在搭好的一个小戏台上,晃着两条腿,一边看叶展池拍戏,一边嗑着瓜子。 “皇帝演得真不错,他认真揣摩了角色的灵魂!”旁边有人坐下,以极度傲慢的口吻评价道。 “你是在夸赞叶展池吗?”谢真沂扭头看她,刚才说话的这个姑娘年纪不大,看身形与肤质,好似才不过15,6岁,却将自己打扮得格外老练,鼻子上还架了副与她娇小面孔极度不符的厚重框架眼镜。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在演皇帝吗?” “没有。”谢真沂脱口答道,再看那小姑娘时,察觉到了她双眼透露出来的狡黠,于是回过头继续看叶展池拍戏。 有了小姑娘的话做铺垫,谢真沂终于认真观察起叶展池来。 见他拍戏时,举手投足不仅自然得体,且无处不透着淡淡的尊贵之气,像天生就是九五至尊一般地泰然自若。 他真的有认真揣摩了角色的灵魂吗?谢真沂仔细咀嚼着小姑娘的话…… “咦,他怎么乱改我台词啊?!”小姑娘脸色一变,顿觉不悦。 “正常,他台词都是胡诌的。”谢真沂嗑着瓜子问小姑娘要不要来一点。 不过这姑娘此刻心情不大好,压根不搭理她,却是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胡诌的?” “因为他不看剧本也不背台词。”这也是谢真沂最近才发现的,她记得当叶展池还是个在宫外执行公务的王爷那会,她还见他拿着剧本背过两回台词,可自从他回宫坐上皇位后,她就再也没见他背过台词了,尤其是最近不再找她对戏后,竟连个剧本都懒得拿了,只是每次开拍前找她问清楚要拍的剧情提要,这便上场了。 偏就像他这般吊儿郎当,还经常自个篡改台词的,却深得胡奇明导演欣赏,对他饰演的皇帝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直夸他有悟性,星途无量。 再看看饰演后宫嫔妃的那些女明星们,可都被他害惨了,人家一个个都是用心背诵了台词的,结果这男主角偏就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她们像个盲头苍蝇般无所适从,没法一个不被胡奇明骂哭的。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天赋!”小姑娘方才还气鼓鼓的脸上,一下子变得喜气洋洋,“不愧是男神,连我都要对他动心了……” 谢真沂笑出了声:“你才多大呀?” “哼。” 见小姑娘又摆出一副不愿与她多话的样子,谢真沂加紧了嗑瓜子的速度。 “你嗑瓜子的时候就不能稍微优雅一些些?形象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哼。”跟她讲优雅,跟她讲形象? 最后几颗瓜子很快嗑完,谢真沂起身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做午饭了! 自从上次秦染请客吃了海鲜大餐后,谢真沂无法自拔地爱上了。 “怎么又是海鲜?”虞鲤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海鲜汤,一边吹着热气,一边问谢真沂。 谢真沂解释道:“我看这些贝壳,海虾都挺新鲜,就向酒店要了些来,都是渔船上剩下酒店不要的,没花什么钱。” “明明就是你嘴馋,顿顿都要做这海鲜餐。”虞鲤喝下一口汤,取笑起谢真沂来。 被说中心思的谢真沂瞪了他一眼没吭声,正走过来用餐的叶展池听到这话,也看了眼他。 虞鲤急忙放下手中汤碗,扶叶展池坐下,谢真沂给他盛了碗米饭过来,虞鲤侍候完叶展池又接着教育起谢真沂来:“小谢啊,你可长点心吧,池哥他一直胃寒,吃不了海鲜……” “我有做别的菜啊,你看这盅黑胡椒真姬菇肚片汤,还有这道南瓜炖子排,都是养胃菜,而且我每日都有炖各种口胃的小米粥给皇,给叶先生喝啊。” “得,得,得,我这不跟你开玩笑嘛,你还当真了。”虞鲤笑着回头去拿他的汤碗,“咦,我的汤呢?” “倒了!” “倒了?”虞鲤看到叶展池手边的空碗,看起来叶展池并没在跟他开玩笑,“这,为什么啊?” 叶展池指指谢真沂,“给他讲讲御前太监该如何侍候皇帝进膳。” 机会难得,谢真沂决定好好“报复报复”这个一有机会就捉弄自己的虞鲤,便清了嗓子:“一要摆谱,即将饭菜端上桌;二要尝膳,即每一道菜得先由小太监尝守;三要打碗盖,将饭盖取走请皇上落座进膳;四要……” “这进膳不就到此为止了吗,还有四啊?” “当然,四要站于一旁侍候皇上布菜,皇上是不会开口与你说哪尝哪道菜,心情好的时候也许会以眼神示意,一般时候你只能通过观察皇上吃菜时的表情来猜测他想吃哪道菜,如果菜布得不好,下一次进膳时侍候的太监就不是你了。” 第三十七章 对虞鲤的惩罚 “哦,侍候得不好可以换工种,那也挺好。” “是啊,脑袋都分家了,说不定有机会去侍候阎王殿下了,呵呵。” “不是吧,这样就要杀头,皇帝也太狠了!” “你才知道,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没错。”谢真沂说着,脸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淡了。 正喝着肚气汤的叶展池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也不看虞鲤便直接问:“可清楚了?以后这四点若办不到,进膳时便不必杵在朕面前碍眼了。” 这是不让自己吃饭的意思?虞鲤急了,“可池,皇上,咱不是说好了,就咱三人在的时候才玩角色扮演的么,这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不太好吧?” “哼!”叶展池面色一沉,龙袍广袖一甩,谢真沂都抖了三抖。 “皇上息怒,一切按您的喜好来便是,小的现在马上侍候皇上用餐。”虞鲤低眉敛目,弯腰屈膝,一切恰到好处,谢真沂不禁看傻了,这一主一仆,竟比演戏还妙。 “不必了。” “启禀皇上,小的现在肚子有点饿……”虞鲤苦着一张脸。 叶展池看他一眼,那双眼分明在问,你竟然还想吃午饭? “一边思过去吧,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了。” 啪,啪,虞鲤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两下,叫你多嘴,叫你逗池哥的女人,这回要饿肚子了,5555…… “朕倒是忘了。”已进膳完毕的叶展池放下碗筷,看向虞鲤,见他双眼放光,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意,“赏你掌嘴二十,长长记住!” 什么!虞鲤都要哭了,他还以为池哥想到自己还没吃饭,要让他回桌上吃饭呢,这该死的角色扮演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走,出去散步。”离拍戏还有30分钟休息时间,叶展池见阳光正好,便想出去走走。 “是,皇上。”谢真沂微微一福身,趁叶展池不注意,尾随叶展池出去了,临走时偷偷向虞鲤招手叫他赶紧去吃点。 叶展池站在一个花圃边,待谢真沂走到他身边, “想吃海鲜就叫酒店去做,餐费这些计入房费便是。” “那些贝壳小虾小鱼的味道真的不错的,也挺新鲜,你没尝过所以不知道,虞鲤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爱吃的很。” “海鲜我们还吃得起,你的身份比钱财重要。” 谢真沂听罢心道,那你给我一笔钱,别再使唤我了吧! “说说!” “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或者对我的话有何不满意的地方?”叶展池重新向前走去,谢真沂连忙小跑两步跟上,哎,在宫里她何曾快步行走过?也幸好她现在越来越不在意这些礼仪细节了。 “也没什么,就想说,我都做了你的保姆助理了,给你做饭伺候你起居,我的身份早不重要了,呵呵。” “回去抄写十遍《女诫》。”叶展池说完,负手快步向前,心里气得半死,给皇帝做饭伺候皇帝起居,那是你的荣幸,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池池,池池……” “真的是池池,我没看错吧……” “池池我要签名!” “池池跟我合照吧!” 不过眼睛一眨的时间,谢真沂就看不到叶展池的身影了,只见前方一群疯狂的妹子激动地在那里拍照尖叫! 如果不是叶展池个子高,那头标志性的卷发格外引人注目,谢真沂怕是要生生错过了。 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谢真沂想,这时身边又跑过三个女孩子,无与伦比地飘来几句话: “跑遍了整个浙江,横店也去了,两个礼拜等了,终于逮到池池拍戏了,我快乐死了!” 我天天看他拍戏,都一个多月了,我可不觉得多快乐,想必虞鲤也不会感到快乐,想到他,谢真沂想笑又觉不忍,这虞鲤对叶展池真可谓忠心又用心。 瞧着眼前这一幕,谢真沂想起有一年的春天,御花园百花争艳,恰遇国君大肆选秀充盈后宫,因而后宫亦是百花齐放,那日仪川出现在御花园,佳人们纷纷上前行礼问好,生怕落于人后,莺莺燕燕们吵得正在听雨亭美作画的谢真沂脑壳都痛了。 待仪川派身边的御前太监走近她身边传话,她即兴作了副孔雀开屏图,说要送给皇上贺寿。 想起这个她就想笑,虽然当时没能看到仪川的表情,但她相信颜色一定丰富极了。 第三十八章 粉丝围攻 “放肆!一个个围着皇上成何体统!一律给本宫退下!”谢真沂找了块低平的大石块站在上面,青葱玉指向人群一指,柳眉倒竖,皇后娘娘要发威了! 虞鲤叮嘱过,叶展池的粉丝们一个个如狼似虎,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得赶紧把叶展池从她们手中解救出来,否则没人发工资给她了。 哄闹的人群瞬间安静,所有人回头看她。 “这……皇、皇后娘娘?她想干嘛?”其中一个女生小心与同伴交头接耳起来。 嗯?谢真沂看向她,发出一声冷哼,缓缓踱向人群,用指尖一个接一个拨开众女,来到叶展池面前,她打量了眼此时的叶展池,衣衫凌乱,脸色青白,两条胳膊被十余个女子扯得左摇右晃地,余下的女子更加夸张,不是抱着他的前胸就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脚上的黑底金丝龙纹靴已被踏得又皱又脏,简直狼狈不已。 女粉丝们果然可怕! 谢真沂杏眸半敛,似笑非笑地回头觑向众女道: “本宫倒想知道这御花园什么时候竟成红楼了?” 叶展池脸色微变,围在他身上的女粉丝们,大部分撒了手,还有那么三四个不服气的,冲着她大声嚷嚷起来。 “还不快走!”谢真沂趁机从尚处于观望中的粉丝手中拉起叶展池,小声提醒他道。 谁知,叶展池竟不领情,谢真沂连拉了四把,他仍立于原地不动,反而戏问:“我又为何要走?” 谢真沂见那些姑娘们魂儿都回过来了,眼看身体又要倒向叶展池,一着急便道:“皇上,太后病危召您入受遗命哩!” “什么!”若不是身边被团团围住,叶展池恐怕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了,未再迟疑一步,拉起谢真沂就快步奔离现场。若再不把她带走,怕是更无法无天的话都该讲出来了。 谢真沂一脸得意洋洋,她急着想将此事告诉虞鲤,得个表扬。不过瞧见叶展池脸色比先前更加不好了。 “以后不许再拿太后开玩笑!” “你下午不就拍这一集吗,你莫非还当真了,可是你又不是真正的皇上!”谢真沂有些不高兴,好心当成驴肝肺。 “谁说朕……”叶展池冲口而出说了三个字,又马上噤声。 谢真沂琢磨着他的话,心道难道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那他生气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她把他从那个女人堆里带走了,他不高兴? 谢真沂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神色慌张,心中更加肯定,于是戏谑道:“皇上,拍戏时间快到了,您下回再出来与民同乐吧,不过记得微服私访,否则这身龙袍被扯破了怪可惜了的。” “休得胡说!”叶展池抬手在谢真沂额上眉间一指便大踏步地走在了前头,留下谢真沂愣在当场,这眉间原本长着一粒朱砂,指腹留下的余温尚在,心里头的那个人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晚饭后,谢真沂舒舒服服泡完澡,坐在电视机面前,厨房里炖着桂圆红枣汤,入秋后谢真沂发现头发掉得厉害,左右这几个月来,她也发觉这谢真沂体质有些弱,不知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未能好生将养,总之既然她借用了这副身体,她必须好好滋补调养才是。 叶展池跑步回来了,径直走到谢真沂面前,关掉电视,一脸严肃地要求她交出今天的罚抄本。 糟糕,谢真沂心里一咯噔,完全不记得罚抄这回事了! “半个时辰后,拿来与朕过目!” 叶展池说完立即转身上楼了,连个讨价还价的机会也没有留给谢真沂。 十遍!半个时辰!默写! 谢真沂只好立刻行动了。 写了那么多年的毛笔书法,如今虽然觉得水笔书写轻松许多,但仍然不甚习惯,又因为需要在心里默背,不知不觉地便写成了穆国文字。 待谢真沂发现的时候,一遍已经快写完了,心道若是就此作废,重新再写一遍多可惜,倒不如就用咱穆国文字默写十遍,书写流畅,速度又快,还能趁机嘲笑一番叶展池,他肯定看不懂这些字。 《女诫》篇幅不长,谢真沂一旦全文背出写完一遍后,后面的抄写便快了一倍,待半个时辰后,叶展池下楼时,谢真沂已经在厨房给自己盛甜汤了。 好像太单薄了些,谢真沂便往甜汤里磕了个鸡蛋下去,再搅成鸡蛋羹,空气中尽是浓浓的甜香。 谢真沂端起甜汤,一个转身见到站在她面前的叶展池,这家伙定是刚洗完澡,身上带着股幽香,一缕卷发顽皮地垂下来紧紧贴在额头上。 “朕因连日来拍戏,深觉疲累,恰需进补,皇后有心了。”说完,叶展池十分顺手地接走了谢真沂手里端着的甜汤。 这是我的甜汤!谢真沂在心里呐喊,嘴上却喏喏地说:“为皇上服务是臣妾的荣幸。” “尚不够甜。”谢真沂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才落座,就听得叶展池难得地评价道。 这是给我自己补的,当然按我的口味来了,况且我放的是女人红糖啊,你一个大男人跟我抢这玩意儿喝干嘛呢! 谢真沂喝了口汤,偷偷白了叶展池一眼。 她没看错吧,谢真沂收回眼白,眨眨眼继续看向叶展池,他竟然一边喝汤一边眯眼,没错,他真的有在眯眼睛! “皇上为何眯眼?”是因为好喝才眯眼的吗? “哦,方才洗发时弄到眼睛了。”叶展池说完,还故意睁大了眼睛,让谢真沂瞧个真切,“是否有些发红?” 谢真沂勉强地笑着点了点头,她方才差点告诉他,自己也认识一个爱喝甜汤的人,每次一喝甜汤就爱眯眼睛。 第三十九章 男人心不值钱 为转移自己不该出现的思绪,谢真沂告诉叶展池十遍《女诫》她已经默写完成了。 “朕已审阅。”叶展池似乎已有些疲倦,漫不经心道,“字迹略显潦草了些,但胜在内容齐整无错处。十遍乃是小惩,下回莫要再犯。” 就这样?谈话明明不该是这般,怎么着你也该问一句:你这写的是哪国文字?!朕看不懂! “你还有何事?”见喝完甜汤后的谢真沂,跟在他身后踱步,转身想要上楼睡觉的叶展池开口询问道。 “那个,皇上平时也读《女诫》?”本宫就不信了,你真能看得懂! “很早的时候读到过一次,便记下了。” “那字体呢,臣妾写的并非汉字,难道皇上也认得?”谢真沂相信,如果今晚不问个清楚,怕是会遭遇生平以来第一次失眠。 “古代一种文字罢了,朕很小的时候便会说写了。”言下之意便是,如此简单易懂的文字,他能看得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看他这反映,如果自己继续追问,怕是不仅自讨没趣,还会被扣上一顶无知的帽子,谢真沂只好暂时将心底疑问压下了。 不过,她心里隐隐有些开心,既然这个世界有人懂穆国文字,那说明穆国不仅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且还留下了一些历史遗迹的。 等她心态变得平稳,具备足以承受得失的能力后,她也许会去找寻穆国的遗迹。 “昨天嗑瓜子,今天剥山核桃,明天该不会啃鸭脖子了吧?”一个脆生生的少女声在背后响起,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语气与神情,似乎十分看不惯谢真沂的吃相与举止。 “鸭脖子,倒是可以考虑,谢谢你的宝贵意见,小丫头。”谢真沂头也没回,继续剥她的山核桃肉吃,这玩意以前在穆国也是吃过几次的,只是都是丫环们剥好了送到她嘴边的,她现在发现,吃山核桃的乐趣,不仅仅是在吃,咬的切面剥的技巧都是一门学问啊,带着成就感吃山核桃那才叫一个香! “我可不是什么小丫头。” 谢真沂回头看她一眼,哼笑一声,可不就是小丫头么? “你心智不成熟,我不与你多废话。”小姑娘口气有些发冲。 不讲便不讲,我正好可以安安静静吃我的山核桃,谢真沂认真地挑着手心的山核桃肉,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今天拍的什么内容?”没过一会,小姑娘又说话了。 谢真沂四周看了看,对着小姑娘,指指自己,“如果你是在问我的话,抱歉我不知道。” 那姑娘上前两步,急道:“你看了半天竟然告诉我不知道!” “谁告诉你我在看他们拍戏了?” “那你坐在干嘛来了?” “晒太阳啊,吃山核桃啊……” “你应该不是来玩的你都不追星难道你是当地人?那你不用上班吗?难道你得了什么病?” 还让不让人安安静静地坐会了,谢真沂猛一抬头,手里的山核桃“扑扑”地滚落到了地上,她却惝若未觉,整个人傻傻地盯着摄影棚。 她看到了什么?是龙颜大怒突然转过身来的叶展池?冰冷的目光扫向了她,她永远忘不了,在弟弟与母亲去世后,时常出现在自己梦里的这道目光! “这是咋了,什么病发作了?”小姑娘凑过来瞧,顺着谢真沂的目光往对面看去。 “哦,我知道了,今天拍是一名新入宫的妃子恃宠而骄,在贵妃党的唆使,辱骂诬陷藤绿,被皇上知道了,毫不留情将她杖毙,连打入冷宫的机会都不给,啧啧,我真是越来越欣赏叶展池的高超演技了,这目光这眼神这气质,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叶展池的超级粉丝对不对,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才这么迟钝!”小姑娘双手交叉于胸前,了然道。 谢真沂什么都听不进,望着眼前一身琉色素衣的叶展池,在金色阳光的映托下,他的身影显得更加优雅且神圣不可一世,背对着跪地苦苦求饶的妃子,眼里只有着冰冷,冷到入骨。她不禁喃喃道:“昨夜才侍寝,今日便将她杖毙,做皇帝的真当可以做到如此绝情吗?” “帝家无情,这是自然。”见谢真沂摇头,小姑娘又补充道,“从古至今,有多少人为了皇权弑兄杀父,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他从未动过心的女人。” “不是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怎么忍心?” “你什么思维呀,逗我玩呢?男人没良心何况是皇帝,你也不想想跟她过夜的女人跟天上的星星似的!”小姑娘打量着谢真沂,“我看你少说也20几了吧,怎么还这么幼稚,没谈过恋爱也在电视上见过离婚的吧?” “本宫不信,他不会这么对本宫的。” “这是事实,男人的良心值几钱?等等,你刚才叫自己什么?本宫?你看我的小说看入迷了吧?” “我该去做饭了。”谢真沂反复自言自语着,仿佛这样做便能阻止自己去猜测当年母兄的死亡真相。 “看来这人确实脑子不太好使,这么个美人怪可怜的,多吃点坚果补补脑子也是应该。”黄姚决定下次看到她,不管她在吃什么,都不再嫌弃她了。 第四十章 不再回望 深夜,谢真沂躺在床上,握着手机与高洁、刘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实际她的心思完全没融入在聊天的氛围中,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 真是可悲,谢真沂心里默叹,昨晚还在为能找寻到穆国遗迹而感到开心,今晚却不愿面对任何与穆国有关的一切,就连昨夜默写的《文诫》也因为是穆国文字而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她其实心里很明白,自父亲被流放后,皇上曾答应她不连坐,她的母亲谢夫人仍是一品诰命身份,她的兄长谢真越仍是边疆大将,她相信依靠兄长的功绩,皇上一定会原谅他们家族,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再好起来的。 可是,才两年的时间 ,冬至那日,母兄与她便至此阴阳相隔了,死因不明,尸骨无存,她悲痛地找到皇上,他告诉她他也很难过,他抱着她,她感到他热乎的内心,她便信了。 从此,虽然不时听到后宫有妃子议论她母兄,并将各种矛头指向皇上,就连最好的姐妹贤珠贵妃也偶尔因疏忽向她提及她母亲谢夫人在死前曾面见过皇上,她都一笑置之,她都还有她的表妹依依,虽已入宫为妃,因自幼与她哥哥谢真越感情甚好,自兄长死后她亦万分伤感,两人时常相互宽慰对方,每次依依提及兄长去世之谜,谢真沂总是严厉制止,警告她莫要妄作无意义的揣测,甚至有一次两人为此事大吵一架,谢真沂命她掌脸二十,此后依依便不再与她亲密了。 她一直认为,只要自己不表露疑虑,她与皇上之间便不会有任何芥蒂,她仍是他相敬如傧的皇后,他仍是她的天与地,可是那一年后的冬至,她的生日,他来看望她,她却躲在一处荒地为母兄烧纸钱,他找到她时,她看到了他冷冷的目光,就像今日叶展池那样,再后来他来看她的次数少了,再后来冬至他便再也不出现在凤祉宫了,再后来她只是掌管后宫的皇后他只是心系天下的皇上两人的心再无交集了。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搁在他俩之间的不是他心里的疙瘩,而是他的真心坏了…… 高洁丝:呼叫沂沂+10086 谢真沂:? 高洁丝:半天不说话,快交待是不是在勾引我家池池?! 苋苋:整天你家池池,你家池池的,你家池池到底哪里这么吸引你了。 高洁丝:色女,你是在逼我发他果照吗? 看着群里哄闹成一片,谢真沂也加入了其中,三人开始进入美男话题! 曾经身在其中,都没想要个结果,如今时过境迁,何必再自寻烦恼,该记住的人她会一直惦念,该遗忘的人她不再回望! 真是要命,睡前聊了叶展池,睡着后梦里全是他,更要命的是,她没有梦到他穿着皇袍喝甜汤,也不是梦到他在逼她默写《女诫》,而是她看到他果着上半身在雨中跑步,慢慢跑向她,他那头卷发湿漉漉地,软绵绵地贴在一起,还有那缕调皮的小卷依旧突兀地贴在前额上,说不出的性感与可爱,他伸出双手抱住她,像上次拍戏那样将唇贴在了一起。 谢真沂被自己的梦吓了一大跳,以致于一个上午她都尽量避免与叶展池过多地接触,千方百计地将虞鲤推给叶展池,生怕自己又想起那不该存在的一幕。 胆战心惊地过了一个上午,谢真沂总算有些从梦里缓过来了,她提着私人定制的可口饭菜走往片场,碰巧遇到正站在摄影棚出入口同另一个茶水工聊得开心的刘苋。 “真沂,告诉你个好消息。”刘苋叫住了她道,“秦少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到宁波,然后九点半就带我们去出海捕渔呢!” “真的吗,我一直想去呢。”谢真沂没开心多久,一张脸又垮了下来,“苋,池哥明日排了一天的戏,他没时间去的。” “没事啦,秦少说了,让池哥与虞鲤留下拍戏,你、我、还有高洁三个人跟着他出海捕渔,晚上带回来做个海鲜大鲜给池哥他们吃就行,而且池哥本来也吃不了什么海鲜,所以去不去都无所谓。” 谢真沂兴高采烈地与刘苋又聊了一阵。 拐角处,正等饭等得心焦的虞鲤与叶展池将两人的话听得真切,虞鲤咬牙切齿地骂秦染见色忘友,叶展池倒是一脸平静,似乎并未将秦染的话放在心上。 开饭了,谢真沂来之前已用过餐了,见虞鲤今日忙碌了一个上午,实在是快饿坏了,觉得过意不去,便悄悄让虞鲤去吃饭,自己代替他为叶展池布菜。 叶展池今日心情好像不错,默许了虞鲤与谢真沂的这些小动作。 “你会布菜?” 谢真沂只觉一团黑压压的影子迅速向她这个方向移动过来,抬头一看,领头问话的竟是昨日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见到她,也是十分地意外,瞪大了眼睛,毫不避忌地往她脸上瞧。 谢真沂这才发现,小姑娘有一双宝蓝色眼睛,有种难以言喻的梦幻神秘之美。 “你怎么在这,不是这里有病吗?”小姑娘指指自己的太阳穴,问得那叫一个直截了当。 “嘿,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呢,会说人话么你?”虞鲤饭碗一放,火爆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编剧赶紧上来打圆场,小姑娘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盯了会谢真沂后了然道:“你肯定是被男人伤到了!” 谢真沂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为什么作为一个小小打工仔她也总能成为片场焦点?连虞鲤都暂时压下了对小姑娘的不满,满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我……”谢真沂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傻里傻气地,快说说你刚才是不是在布菜?”无奈被打断,小姑娘没给她解释的机会,见谢真沂点头,又马上问,“你怎会懂布菜的?这不科学!” 第四十一章 礼服小姐 本宫要是不懂得布菜,那才叫不科学呢! 可谢真沂还没傻到以实情真告,直接用手指指叶展池,将源头抛向了他,“他教的。” 叶展池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倒没当场否认。 小姑娘深信不疑,看向叶展池的目光更加欣赏与满意,甚至带着一丝尊敬。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编剧莫振笑得人畜无害,热情地将小姑娘介绍给叶展池三人,“这位叶妍妍,是《就是皇后》的作者,亲妈大人呵呵,年纪轻轻就是海外华人古言协会干事!” 莫振介绍到这里,这位叶妍妍很配合地扬了扬下巴,以亲民的口吻对诸位道:“名字有些拗口,请多担待,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叫我的英文名——Leaf!” “礼服?”谢真沂与虞鲤同时脱口而出,面面相觑。 “叫什么都一样,哈哈!”莫振赶紧赔着笑脸,“叶小姐,这位是咱们《就是皇后》的主角池池,叶展池大明星,他……” “我知道他。”叶妍妍阻止莫振再罗嗦下去,谁知抬手幅度过大,不小心砸在了莫振喋喋不休的嘴上,嘴儿一抿忍住笑意说了个谢真沂听不懂的字,“Sorry!” 我看她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 谢真沂与虞鲤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在心里定下结论,这叶妍妍是个小恶魔,没事尽量别招惹! 叶妍妍往谢真沂这边挤了个离观察叶展池最佳的位置,一双眼睛盯着叶展池上下打量:“一开始,我听剧组说找了你来演皇帝,其实我是拒绝的,毕竟你一出生就长了对勾人的桃花眼,我怕会对角色和剧情产生干扰,没想到这对桃花眼也可以发育得如高雅贵气!” 叶展池眼皮稍稍往汤水上一掀,谢真沂立即会意,为他盛了小半碗汤,他也就润喉般小小喝了两口。 “平心而论你演得不错,尤其是对角色性格和感情矛盾面的把握,冷漠阴狠,热情坦荡,你都出演得十分到位!”叶妍妍对着叶展池越讲越欣喜,全然没注意到叶展池眼中隐藏的不耐。 “礼服……”谢真沂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叶妍妍,毕竟一旦叶展池拉下脸来也是蛮可怕的事情,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个小助理。 “你安静站在这别插嘴,哦对了有空就多吃点核桃对脑子有好处!” 虞鲤将谢真沂拉到自己边上,一脸悠哉地等着看好戏,谢真沂见状所以你也不管了,这小姑娘好生无礼。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领悟能力这么强,快快说来我的这本小说你看了多少遍?” 叶展池淡定地在一群人的围观下,进完食,擦完嘴又漱了口,最后才舒服地靠倒在椅子上看向一直处于兴奋交谈状态却唱着独角戏的叶妍妍,在万众瞩目下回道:“问完了?朕一遍没看。” “扯蛋!”叶妍妍左右开弓,先是一手指向谢真沂,接着又伸手指着叶展池,质问道,“你没看过怎么教她布菜,你没看过怎么懂得皇帝的进食习惯,你别告诉我你参阅大量古籍我不信因为你从小不爱看书!” 叶展池淡然一笑,“翻阅古籍?朕还有这必要?” “你小时候学习不好,每次一看书就头疼,认识你的谁不知道你从小就成绩超烂语文就没及格过的差等生绝不可能只简单看个剧本就能揣测天际这个复杂的人物性格!”话说得十二万分笃定,谢真沂恍然有种太后正在问责皇上时的错觉。 “剧本?”叶展池指指被谢真沂垫在汤碗下的厚厚一叠册子,“你指这些?” 莫振心疼地直抽气,秦少这个花花公子嫌弃剧本制作得太简单觉得掉价,逼着他们专门找公司设计了十套精装版剧本,说要留下作珍藏,这叶展池手里的便是其中一套的珍藏,光这汤碗下沾满了汤渍的五册,怎么也接近四位数了。 “不可能!”叶妍妍几乎叫了起来,她猛地扭头瞪向谢真沂。 谢真沂也想尽快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硬着头皮道:“他确实没看过小说,剧本也是,每次拍戏前我给他念一遍台词便可,或者有时候导演告诉他拍摄的要领与大概,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复杂。” “我有在问你吗,要你多管闲事!”叶妍妍面子挂不住了,见躲在谢真沂身后的虞鲤正偷偷笑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道,“你,出来!” 虞鲤装出害怕的样子,唯唯喏喏道:“礼服小姐,我、我也没看过小说,也没看过剧本……” “一群坏蛋!”叶妍妍提起一只脚,狠狠踩了下去,站在左后侧的莫振痛苦地发出一声哀嚎,这次他连声“sorry”都没听到,反而还挨了叶妍妍一记白眼,“碍手碍脚的,姑奶奶要去午休了都别跟着我!” 莫振微微弯腰目送叶妍妍离开,一口气还没吁缓过来,就听得虞鲤站出来发表评论了: “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搞得跟咱池哥亲妈似地,有病没病啊,有病趁早治别跑出烦人!” 莫振神色一变,连忙向叶展池赔罪:“小姑娘不懂事,我代她向您道个歉,呵呵别计较。” “她得罪得可不止池哥一个人哪!”虞鲤拍拍谢真沂的肩,护短道,“人好端端地,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脑子有病,是几个意思?” “对,对,我还得向谢小姐赔不是,她小孩子心性,其实不是这意思,而且我们大家都知道,谢小姐聪慧漂亮能干识大体,别因此气伤了身子啊……” 虞鲤拿胳膊肘子捅捅说个没完的莫振,压低声音道:“莫主任,您说您赫赫有名的编剧,在小孩子面前这样哈腰赔笑的,也不怕手下人笑话。” 莫振一阵叹息,对着虞鲤三人挤挤眼睛:“身份可不一般,董事长夫人那边的亲戚,秦少特意关照过了的,千叮万嘱叫我们给足她面子!我呀,生怕伺候地不好丢了这饭碗……” “外戚嚣张,何足为惧!” 叶展池此言一出,谢真沂内心深处的伤口立即有了反应,她不得不捂住胸口,压制住那股汹涌的恐惧。 “小谢没事吧?”莫振第一个注意到了,忧心忡忡地扶住脸色突变的谢真沂。 “跟我来。”叶展池立即跨步过去,揽住谢真沂的后腰,从莫振手下带走了谢真沂。 第四十二章 不该发生的事故(上) 两人出了摄影棚,叶展池将谢真沂带到屋外的小院里,来往的工作人员虽不少,却是忙的忙,聊的聊,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那个男人是谁?”叶展池虽然压低了声音,却是语气坚硬,充满魄力,“是秦染、虞鲤亦或另有他人?” 谢真沂一片茫然,抬头看他问:“什么男人?” 果然脸色很不好,叶展池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虑,将目光从谢真沂身上移走,四十五度角望天,一字一句道:“你、被、谁、伤害了?” “我,不对,臣妾并没有啊。”简直莫名其妙,看着他心想,天上有那么好看吗,跟我聊天还望天,高洁说过爱耍帅的男人要不得! “欺瞒朕可是大罪!”忍住回望她的想法,继续望天。 “臣妾昨日领教了皇上的厉害,自己的女人说赐死便赐死,真真一点不留情面!”谢真沂说完又觉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不过照着剧本拍戏而已,难道自己还真把他当皇上了不成,为掩盖方才的那句话,谢真沂忙又佯笑道:“你是指那礼服小姐说的那句话吧,小孩子家家童言无忌,岂可当真。” “事出必有因!”叶展池用余光瞟了眼谢真沂后,继续望天,“告诉朕,你俩是否昨日见过?” “是也不是。”谢真沂想了想说,“前日和昨日分别遇见过。” “上午?”叶展池终于停止耍帅,回头望着谢真沂,见她点头,眼里飘过一丝了然,很好地隐藏了背后的哀伤,“难怪昨日中午开始便有些不对劲,往后莫要再理会此人,你且记住耳听为虚,眼见亦有三分假!” 他想告诉我什么?谢真沂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刘苋突然满脸泪水地从她俩身边跑过。 她跑得又快又急,谢真沂没能叫住她,很是担心,撇下了叶展池,着急地跟着她跑出了小院。 其实你什么都不必去猜测,多年来朕一直真心待你,你我之间并我疙瘩,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谢真沂一路跟着刘苋,跑到了道具组临时工作的地方,高洁在门口接应,见到刘苋便对她往人群那儿一指,同样也是一脸的焦急。 只见刘苋哭着喊了声“外公”便扑向人群,谢真沂急忙拉住跟着要钻入人群的高洁,高声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大家都散了吧,不帮忙还围在这儿,到时候刘伯再闹个缺氧你们赔钱还是赔命?”高洁也不急着回答谢真沂,先伸长了脖子朝天一吼,人群一下散开了,谢真沂这才看清了半倚在小椅子上的刘伯,右手血肉模糊,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外公,外公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马上就去!”刘苋说完,又哭喊着叫救护车。 “我再去催催!”高洁说着出去打电话了。 谢真沂过来帮忙扶住疼得瑟瑟发抖的刘伯,可以发现,刘伯是在一架微型车床上作业时夹断的手指。 “闺女啊,莫要哭,告诉外公几根手指没了?” “两根,中指与无名指。”刘苋强忍着悲痛,小心翼翼地将两根掉在地上的断指抹去尘土,再用纸巾包好保藏起来。 “还好,最有用的两根手指还在。”刘伯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无名指倒没什么,断了中指也是可惜了,哎吃饭的家伙,就这么没了呀,往后要苦了我外孙女……” “外公,您别说话了,我养您,我会赚钱给您养老的。”刘苋说着,扑在刘伯怀里大哭起来。 谢真沂见刘伯脸色越来越苍白,劝住啼哭不已的刘苋,这时高洁也回来了,叫刘苋赶紧回去收拾刘伯的证件等东西,救护车五、六分钟后就到。 刘苋立即飞一般地跑了出去,高洁跟着又跑去向剧组了解此事的处理方法。 谢真沂喂刘伯喝了些糖水,后者因失血过多,伤口又处理得极为粗糙,鲜血仍滴落不止,谢真沂等得心焦不已。 “小苋,我的好外孙女,外公没能把你照顾好啊……”迷迷糊糊中,刘伯已将谢真沂刚成了刘苋,右手粗糙的掌纹抚在谢真沂脸上,难过而真实,正巧刘苋收拾完东西跑进来,见谢真沂脸上留下的血掌印,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救护车到了,由于道路限制,最后只能停在摄影棚的小院外。 这时,剧组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个老人家手指夹断了,戏也不拍了,全都哄聚在一起围观。 这时,徐雅静也来了,挑了几个人将刘伯抬到救护车上。 刘苋一见到医生,就追着问:“医生,医生我把断指带来了,还齐整应该能接吧,您帮我看看啊医生。” 那个被刘苋拉住衣服的医生,急忙叫人从救护车里拿来便携式冷藏箱,将断指放入其中,并明确告诉她们,接活断指的话必须立即送往宁波市人民医院。 刘苋看向徐雅静要求她尽快给个答复好做决定。 第四十三章 不该发生的事故(下) “徐主任,苋苋她身世挺可怜的,就当帮帮她……”那个与刘苋一起干活的茶水工,一直站在徐雅静身后,这时悄悄地为刘苋说话。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徐雅静毫不留情地当场喝止,那小伙便低下头再不敢说话了,只能抱歉地看着刘苋。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唐宛宛掩着鼻子,一双眼睛往冷藏箱内张望两下,有意无意地凑贴近徐雅静,大声道:“什么呀,竟然还要求接指,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就可以随便地提要求了?” “依我说,可不能只顾着占便宜狮子大开口,老头都一把年纪了吃不吃得消哦……”那赵丽蓉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材加油。 “人家的心思啊,全掉钱眼里了,可没在老头子身上,否则你这猪脑都能想到的问题,她会不知道?” 这些话,饶是飞入谢真沂耳朵,都觉得难以接受,可当务之急是尽快做决定送医院,谢真沂正欲催上一催,却见刘苋竟然整个人扑向了唐宛宛! “快拉住她!”谢真沂一把将高洁推向两人。 高洁似乎有些不情愿,谢真沂知道她也是为刘苋爷孙打抱不平,因为谢真沂看到她在劝回刘苋的时候,拼命往唐宛宛脚上狠狠地踩。 这么大的仇恨啊,谢真沂想,女人的报复心果然强大。 “唐宛宛你会遭报应的!”刘苋虽然被人群隔开了,但她情绪依旧很激动,“你公报私仇故意为难我外公,为了你那什么鬼簪子改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你还一天天往死里催我外公的眼睛就是这么被你弄伤的,他的手指也是打磨簪子才断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风凉话,那是他吃饭的家伙那双手是他一辈子的骄傲啊你到底有没有心的?” 谢真沂听傻了,没想到唐宛宛竟然还在为难刘苋,不仅如此,还将事头编排到了刘伯身上。 “怪我?我当时问过那老头能不能做,他说没问题我才找他的,明明是他贪钱揽下私活,还好意思把罪名扣我头上?” 此时,徐雅静说话了:“刘苋,看来事情有变,我得先去找人了解下唐宛宛说的这件事是否存在,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剧组对这件事应该是免责的,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怎么说刘伯也是我们的老员工了,我们还是会表达一份厚厚的心意的。” “徐主任,不是这样的……” 刘苋还想解释,徐雅静却不愿再听,一挥手道:“去哪个医院,如何处理伤势你自己定吧,稍后我会派律师跟进此事。” 没给任何人回应的机会,徐雅静干净利落地下完决定就走。 “徐主任,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徐主任求求您了……”刘苋又急又难过。 本以为徐雅静真会一走了之,没想到她竟然又转身回来了,快步朝刘苋这边走过来,谢真沂与高洁对视一眼,心道莫非有戏? “徐主任……能不能先支给医药费,徐主任求您帮帮忙啊……”刘苋声音都哭哑了,谢真沂听得心里十分难过。 “你这茶水工怎么这么不会做事,老杵在这做什么,胡导,马导那边都等着你泡茶添水,眼下就你一个人了,脑子不灵就手脚放勤快点,还不快去!”徐雅静理也不理会刘苋,只一味冲着忧心忡忡正安慰刘苋的泡茶小伙发了一顿火,转身又走了。 小伙想走又舍不得,刘苋哭着说:“小凯你去吧,555……,我没事的。” 小凯一走三回头,最后看到不远处徐雅静驻足朝这边观望,这才赶紧跑走了。 实乃人心恶毒,人情冷漠! “我卡里有1000多块钱,先把外公送到医院要紧!”高洁宽慰刘苋。 与刘伯相好的几个道具组同事也纷纷拿了些钱出来给刘苋,但是随后他们一直劝她就去县医院包扎包扎算了,接植费钱,刘伯年纪大了不划算! “刘苋莫哭,我去想办法!”谢真沂将刘苋手里的现金全部拿走退还给那些同事,“我们一定是要去市人民医院做接指手术的!”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高洁替刘苋问,“没时间了,咱们得赶紧先把刘伯送医院去。” “你们先去,我随后到!”谢真沂说完,便跑去找叶展池,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刘苋这个忙,而她唯一认识的这几人中,能负担这医药费的除了秦染就是叶展池了。 “莫紧张,谢真沂你这是跟别人借钱,等有钱了是要还给他的,又不是白拿人家的钱,莫怕莫紧张。” “这是做好事,助人为快乐之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挺起胸膛来!” 谢真沂尊贵惯了,何曾在人前低三下四过,更何况是与人出手要钱,有些放不下身段,一路都在嘀嘀咕咕地自我安慰中。 直到见到正忙里偷闲与导演胡奇明下围棋的叶展池,她一个激灵,只要把他当成仪川不就踏实且顺里成章了吗? 第四十四章 明星也缺钱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叶展池微微向谢真沂那处撇过头,不说话也不看她,仍旧专心致意地与胡奇明对弈,谢真沂心道,皇帝架子倒挺会端。 “皇上,臣妾有一姐妹刘苋家人遭遇事故,望皇上能出资以解燃眉之急,臣妾必定早日归还并感激不尽……” 叶展池这才将眼神飘向刘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手指儿一勾,候在一旁的虞鲤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听训。 “你将账号和密码交给她。”谢真沂当即脸上一喜,又听得叶展池道,“都是一家人,拿去花便是了。” 虞鲤好像很不认同叶展池的做法,不知他附在叶展池耳边说了句什么悄悄话,总之叶展池听罢后脸色跟着一僵,随后道一声:“朕有数了,你先将卡给她便是!朕还不至于将自己的手下饿死!” 虞鲤连连称是,却是依依不舍地取出银联卡,千叮万嘱交待谢真沂:卡要保管好,钱要省着花,密码要记牢…… 谢真沂一把将卡从他手里抽走,正要请安离去,又听得叶展池对胡奇明道:“不下了。” “什么玩意,说不下就不下!”正在兴头上的胡奇明,怎会轻易放他走,急哄哄地起身拉住欲离场的叶展池,甚至激将道,“怕输不成!” 叶展池不怒不喜,淡然举起一枚黑子落于其间道:“胜负已分,是你输了。” 胡奇明气得脸都发红了,桌儿一拍,黑白子皆蹦了起来,“再来一盘,老子不信赢不了你!” “毫无挑战,不来也罢。” “臭小子,信不信拍戏时我弄死你!”胡奇明对着棋盘又是一掌,“想怎么玩,说!” 谢真沂仿佛听到棋牌发出轻微的豁裂声,听见叶展池还在那煽风,趁着钱已到手,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临走的时候,谢真沂感觉叶展池略有松动,重新坐回椅子上与胡奇明谈起了最后一盘的赌注…… 谢真沂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见胡奇明抓起了喇叭边喊边骂:“都他妈给老子滚回来拍戏!” 凳子还没坐热就输了?谢真沂真替胡奇明感到难过,不知道他们堵了什么? “小谢,等我一等!” “你怎么来了?”谢真沂站在原地等匆匆赶来的虞鲤。 “池哥让我陪你去医院,我叫了出租车,马上就到。” “那池哥一个人可以吗?” 虞鲤双手一摊表示不知,心道离开他一会才好,也该让他知道下我虞助理的重要性! “车来了,我们快走吧!” “幸好与你一起,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过去。”谢真沂觉得出于礼貌应该感谢一下虞鲤,可一时又还没做好这种心理建设,于是只好稍微客套了一下。 “没什么,要谢就谢池哥吧,他可关心你呢!” 谢真沂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惦记着刘苋她们,谈话也就没再继续了。 三人群里发来消息,刘伯已经顺利住院了,但是因为钱不够,还在协商手术的事。 谢真沂:还差多少? 高洁丝:一根手指1。5万,别的费用都不算,至少还得3万块钱。 谢真沂:我先去取钱,然后过去找你们。 谢真沂告诉虞鲤她要去取钱,虞鲤告诉她直接去医院ATM机上取即可。 这……谢真沂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卡里余额真真切切只有1660元钱。 谢真沂全部取出来放到虞鲤面前问他是不是给错银行卡了。 虞鲤不好意思地笑笑:“忘记告诉你卡里没多少钱。” “什么!”谢真沂简直要吐血!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谢真沂简直想在虞鲤身上砸出两个大洞来。 “别走这么快嘛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虞鲤呵呵笑着,见谢真沂依旧不理会自己,这才急了喊道,“池哥让我告诉你,剩下的钱明天给你补上!” “你就不能一次将话说完吗?”谢真沂停下脚步,小脸因生气微微有些涨红,虞鲤看得呆了一呆,傻傻看着她笑。 听说叶展池身上全部家当才1600块钱,连高洁都觉得不可思议。 “哎,一言难尽!”虞鲤告诉她们,公司对新人管得很严,怕他们不听话飞单跳槽私生活混乱,所以收入大部分由公司掌控,美其名曰期薪运作管理,正常开支由公司出面签单,发到手的钱却由公司说了算,这个月你听话就多发你一点,不够用可以通过经纪人申请,但公司给不给就是另一回事了! 高洁一脸的气愤,大有为叶展池打抱不平的态势:“池池虽然是新人,可也为珀星赚了很多钱了,公司怎么可以这么对他,这么点钱将来池池怎么泡妞……” “会还给池哥的,只是时候还没到,安总对自己带出来的人还是挺讲情义的。” “安总?”高洁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再微微一眯,隐隐只看到一条细缝透着一丝精光,“安卓渐亲自带的叶展池?” 虞鲤骄傲地把头一扬,“那是,咱们池哥未来可是星途一片光明!” 第四十五章 我的手不会废了吧 院方终于同意立即为刘伯做接指手术,谢真沂总算松了口气,与虞鲤合计了一下,觉得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待手术一结束,两人就马不停蹄地飞奔回酒店。 路上,虞鲤给叶展池打了通电话,得知他一切都好,就把谢真沂送到房门口就走了,今日这一天两人皆累坏了,恨不得一头倒上床就睡个痛快。 进门的时候,叶展池正穿着睡袍,拖着拖鞋,站在二楼扶拦边用手机打电话,见到谢真沂后与她打了个手势,招呼她上楼。 叶展池匆匆挂了电话,与谢真沂道:“四万现金,明日会打到那张卡上,你尽管拿去用,不够再与我说。” 四万这么多? “够了,够了。”谢真沂心中很是感激,仍不忘说,“我一定尽快把钱还你,如果不行,你先从我工资里扣,我也没处花钱,吃得好住得好你们待我也都好,足够了。” “虽算不得苦……”叶展池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盯着谢真沂的脸半晌才道,“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一早,谢真沂为叶展池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连带中午的饭菜也都预约的预约,保温的保温,向虞鲤一顿嘱咐与交接后,带着沉甸甸的银行卡,意气风发地坐上了去往宁波市区的汽车。 不知道刘伯醒来,会不会痛得受不了,走进医院的谢真沂看到小卖部在卖红豆沙,跑过去要了四杯,天冷的时候喝这个最暖心了,而且电视里说心情低落的时候就该吃点甜的! “呀,烫死我了……”店家给谢真沂盛了满满的四大杯红豆沙,谢真沂不想用塑料袋装,怕挤到了漏得到处都是,谁知焖在锅里的红豆沙这般烫手,她才拿着走了不到半分钟,就忍不住要被烫哭了。 没人可以帮她,也没地方可以放一放,谢真沂一个劲地喊着疾步而走:烫、烫、烫啊……快让开! 谢真沂就这么一路奔到了住院部四楼,奇迹啊,她不由地为自己的爆发力发出一声惊叹。 咚! 她用手肘用力顶开病房门,许是声音太大,里面的人都朝她这边看来。 这病房很大,却也被病人与家属挤爆,谢真沂估摸了一下,大约里面住了十个病人,当她还在房内搜索刘沂与刘伯的时候,有人一阵风似地来到她身边。 “我的小皇后!” “秦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想妈呀,什么玩意儿烫死小爷了!”秦染一边与谢真沂说话,一边接过她手里的红豆沙,结果被烫得直叫唤,又击鼓传花似地递给了高洁。 “这么烫,亏你拿得住,手指都烫坏了吧?”秦染重新跑过来,心疼地握住谢真沂两只微张发红的手,呼呼地吹着气。 她的手确实已烫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谢真沂连弯一下手指的力都使不出来,更别提从秦染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了。 “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见谢真沂一动不动地,秦染急了,拖住谢真沂的手就要走。 “好痛啊!”谢真沂的知觉慢慢恢复了,此时秦染握着她的手一用力,谢真沂立刻被痛刺激到了。 “天哪都起水泡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去买烫伤膏!” 嗯,随着麻木感逐渐过去,谢真沂也是觉得火辣辣地一阵疼过一阵。 “刘伯还在睡觉啊,情况怎么样,高洁呢,她昨晚不是与你一起陪夜的吗?” 刘苋脸色很不好,也不答话,只顾低头流眼泪。 谢真沂自我安慰能力挺强,安慰别人的经验却是没有,只好照着电视剧里的情景抽了两张纸巾给刘苋擦泪。 也许应该转移下话题,谢真沂想到此,便又问起秦染怎么提前一天过来了。 “他一听说我外公出事,就急着赶过来了……” 谢真沂点点头,没想到秦少与刘苋关系这般好。 病房里挺热,谢真沂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突然想到今早过来的目的,便道:“险些忘了,我这边帮你借了四万块钱,我过会取出来给你。” “不必了。”刘苋直截了当的一声拒绝令谢真沂呆了呆,接着听她道,“秦少已替我出面解决了,徐雅静那边会以工伤的名义全额承担医药费的,当然还有营养费、误工费等。” “那太好了!”谢真沂真心替刘苋与刘伯感到开心,“秦少人挺不错,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他才是。” 刘苋抬起头,直白地看了谢真沂一眼,那张梨花带雨的瓜子脸莞尔一笑说:“他待我,确是不错。” “谢谢,快来让医生瞧瞧。”秦染风风火火地跑进病房,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白大褂,提着小药箱的医生,“医生快给她瞧瞧,哎哟那小手都被烫成什么样了,可心疼死小爷了。” 他怎得把医生都叫来了,看那医生也是急得不行,跑过来的时候还被放在过道的凳子给绊了几个踉跄,最后直接扑倒在谢真沂面前。 好久没受过人家这么大礼了,谢真沂想。 “谢谢,快让医生看看你的小手。”秦染在一旁提醒她。 哦,谢真沂连忙摊开手,此时水泡更多了,谢真沂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她哪遭过这罪呀! “医生我的手不是废掉吧?”谢真沂小心翼翼地问。 那医生白了谢真沂一眼不说话,只顾给谢真沂挑水泡。 “我家小皇后跟问你话呢,什么态度啊这是!”秦染急了,用力将他一推,医生再次跪倒。 “回皇后,您一双玉手废不了!”医生很不爽地推开秦染,“这位大爷麻烦一边站着,别挡着我替皇后包扎伤口,外面还有更多更严重的烫伤患者等着我去救治!” “行行行,你包扎你包扎,轻点别弄疼我的小皇后。” 在秦染的一再要求下,医生往谢真沂的手上涂完药膏后,又包了好几层纱布,厚如熊掌! 第四十六章 VIP病房 “记住医生的话,不能动手更不能沾水!” 罗嗦,饶是谢真沂也觉得秦染紧张地有些过头了。 眼看刘苋的神情更加低落,谢真沂忙用两个手腕夹起一杯红豆沙送到她面前,“喝这个吧,暖暖的,心情好。” 刘苋望着谢真沂捧到自己面前的这杯红豆沙,刚要去接,就见秦染过来抢走红豆沙,埋怨谢真沂不听话。 “你们吃吧,我不爱吃这。” “哦,那留一杯给刘伯,一杯给高洁,剩下的我与你一人一杯。”谢真沂对秦染道。 “我外公不吃甜食,高洁回去了晚上才会过来。” “这样子啊……”谢真沂有些失落,原来热乎又香甜的红豆沙并非人人都爱喝的,凤祉宫那会,每到冬天她就命人常备红豆沙,有人过来请安就请她喝上一碗,宫里那些妹妹都赞不绝口,天天过来向她讨要,她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 “我最爱喝这个!你们不要的,全部给我!”秦染抬手就把红豆沙往嘴里倒,结果烫得他直流眼泪。 “外公你醒了?”刘苋趴在床上紧张得问,“是不是又疼醒了?” 刘伯摇摇头,向谢真沂与秦染点头打了个招呼,抬起手摸着刘苋的头,眼里都是悲伤与怜爱,“委屈你了孩子。” “不委屈,只要外公好,小苋就好。”刘苋抓住刘伯的手,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外公,你再睡会吧,昨晚疼得都一夜没合眼……” 刘伯只是叹气,刘苋宽慰他叫他不必担心医药费的事,秦少已经帮忙处理了。 “这儿好吵,这么多病人,刘伯怎能好好休息呢?”谢真沂插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如果让她跟这么多病人以及家属挤在一起,她一定会疯掉! “话虽这么说,但我已经很满足了。”刘苋抹去眼角的泪,“昨天从手术室出来你们都回去了,我外公没有病房住,最后在走廊上过了一宿,高洁在地上坐了一夜,扛不住了我叫她回去休息了,今早我求着医生,才给安排了这么个大通间。” “原来病房这般紧张……”谢真沂感慨现代人就医好难,还不如古时候请到家里就治来得方便,不过医术却是一流,断指弄能接活,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谢谢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这事我来处理,咱给老人家弄个VIP住上几天好好养养身体,再顺便做个全身检查,可好?” 刘苋感激地朝秦染投去一瞥,却见秦染却并不是对她发问,他的目光始终对着谢真沂没有移开过一寸。 刘苋呆坐在那,看着谢真沂满脸欣喜的与秦染聊着,一言不发。 倒是刘伯急了,拼命想坐起身来,却是全身无力,只好躺在那儿喊:“使不得呀,我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住什么味爱匹,小苋你快说说,别整这些浪费钱……” “我和谢谢都决定好了,刘苋、刘伯你俩就别推脱了。” “那我就替刘伯谢谢你了秦少。”刘苋神情淡漠,任凭刘伯在那数落他不懂事,不作解释也不与秦染、谢真沂两人交谈。 秦染倒没什么,自己一边喝红豆沙,一边拿起另一杯递到谢真沂嘴边,“来,不烫了,张开嘴我喂你。” 谢真沂也是早就被谗死了,想也不想便含住了吸管,喝上一口便感慨,“真好喝呀!” “秦少,你不是要帮我外公换病房吗,上午出院的病人多,可能会有些空床,晚些就轮不到我们了。” 谢真沂十分认同刘苋的话,催促秦染赶紧去处理此事,秦染却坚持要喂谢真沂喝完红豆沙才肯走,谢真沂没办法,只好不顾形象地咕噜噜连吸不带喘地喝了起来,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地,真是可爱极了,秦染想。 因为谢真沂的手受伤,秦染自作主张替谢真沂向叶展池请了个假,不过叶展池不怎么给面子,要求他晚饭后立即带谢真沂回到影视城。 虞鲤在“一池鱼蟹”微信群里哭惨说中饭没吃好,谢真沂见过剧组的盒饭,生活制片组那边为了尽可能地节约经费,将盒饭的价钱压得不能再低了,基本上不是咸菜豆腐就是酸辣大白菜,既不好吃也不适合叶展池,于是在晚饭后回影视城的时候,谢真沂打包了两份红豆沙与小笼包。 远远地,借着灯光,谢真沂看到身着皇袍的叶展池端着盒饭,浅浅地扒了两口饭,凳子都没坐热,就起身去片场了,不知是吃不惯这饭菜还是被导演喊去拍戏了。 谢真沂伸长脖子,朝他离去的那个方向张望,只见叶展池双手交叉于胸前,仔细听虞鲤与跟他讲剧本哩! 总之谢真沂觉得他其实挺辛苦的,就这生活节奏与水准,如何养胃? 要不要现在就过去把打包的食物给他咧,趁热喝下去,暖暖的,甜甜的,对胃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不用怕阿池,有我呢!”秦染提着红豆沙和小笼包,胳膊肘一顶谢真沂道,“咱们过去让他看看你的手。” 两人正要过去,突然那边跑来一个人对她们说:“谢小姐是吗,池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今晚会拍到很晚,叫你赶紧回去歇着。” 都没见他回过头,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不管这些,谢真沂嘱咐那人接过秦染手里的打包盒,“把这些交给他吧,让他趁热吃了。” 不知为何,没能看着他喝下红豆沙,谢真沂的心里隐隐感觉到失落。 第四十七章 朕替你换药 第二天早上,叶展池一见到谢真沂就告诉她昨晚的红豆沙味道挺好。 你喝的时候是否眯着眼睛呢? 谢真沂被心里突然冒出的疑问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想知道这个? “那个,我去拿银行卡。”谢真沂逃跑似地追进自己的小房间,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检讨与自己批评。 一个小时以后,房间门被打开,谢真沂第一次以蓬头垢面的形象出现在叶展池与虞鲤面前。 叶展池尚处于接受不能的状态,望着她若有所思。 虞鲤却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就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 谢真沂靠近虞鲤小声告诉他,那张银行卡丢了! “丢了?丢了!”虞鲤冲谢真沂喊道,“你把我们的银行卡弄丢了?” “我也不是很敢确定,只粗略在房间找了找,我的手不是很方便,你能不能帮我再找一遍?” 不用谢真沂多说,虞鲤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进谢真沂的房间,闷头各种搜索。 谢真沂本来要在一旁帮忙的,无奈被叶展池叫了出去,说是要验伤。 “与朕讲讲这伤怎么来的,伤势又如何?” “去探望刘伯的时候,买了四杯红豆沙拿在手里,谁想到竟烫出了水泡。”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叶展池说完前一句,或觉语气重了些,便顿了顿又道,“别什么事都去做。” 啊,他一定是在怪我,作为他的助理,理应围着他转,照顾好他的一日三餐,现在却因为别人弄伤了手,还耽误了自己的份内事。 “对不起。” 谢真沂想起昨晚他棒着饭盒食不知味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很过意不去,“不过只是起了几个水泡,过两天就能落水下厨了,这两天我可以在一旁教导虞鲤的,拍戏时我会跟在您身边的。” “把手拆出来,朕给你换药。” “差点忘了换药这件事。”谢真沂不好意思地笑笑,“竟还是您提醒了我。” “总是称您,不愿唤我皇上吗?” 谢真沂被叶展池的提问怔住了,她确实是在刻意回避皇上这两个字,她没有说谎的习惯,可她同样不知如何告诉他答案,因为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 谢真沂无奈地笑着,只好岔开话题,起身说要去拿药。 “朕替你取!” 等等,我把昨天陪来的药膏与纱布放哪了? 见叶展池目标明确地朝她的房间走去,谢真沂赶紧跟过去。 “你怎么……”谢真沂指着被叶展池拿在手里的药袋子,满脸的惊讶,他怎么知道她的药袋在床头柜上的? 昨晚秦染陪她回到房间,她就嘱咐他将药放在床头柜上,送走了他后,她便忘到了九霄云外。 “猜的。” 猜的?谢真沂刚要再问,虞鲤急赤白脸地横冲过来告诉她,房间里角角落落他都寻遍了,卡肯定是丢了! 谢真沂脸色一白,4万块钱没了? “客厅,厨房,浴室,楼上楼下慢慢找。”说罢,叶展池伸手在谢真沂腰身上轻轻一带,谢真沂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 沙发上,谢真沂将自己的一只手交给叶展池拆纱布,另一只手艰难地拿着说明书想要看个仔细,“无敌烫伤膏,外用。涂于烧、烫、灼伤等创面,每10-12小时更换新药。换药前,须将残留在创面上的药物及液化物拭去。注意事项,1。芝麻过敏者……” “朕都已看过,放心用吧。”不知不觉间,叶展池已解开纱布,夺下她手里的说明书,仔细察看了手心的烫伤疤痕,“三月内不准下水!” 三月?没那么严重吧! “医生说一周就行,秦少那么夸张的人都说休息2周即可,到你这儿怎么变成3个月这么久了呀?” 叶展池古怪地看她一眼,“允你放假还不好?” 好是好,当三个月闲人就怕你不要我了,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而且那张银行卡到现在还未能找到…… “换一只手。”叶展池动作轻柔细致,仅用纱布在手上薄薄地覆了一层,“透气些,利于伤口愈合。” “噢。”没想到他还挺细致的,包扎地竟比那医生美观实用多了,换了药之后,整个变得轻便了,手指也灵活了许多。 谢谢两字不易说出口,谢真沂决定夸一夸他! “你这么能干你爸妈知道吗?”多么流行的赞词,谢真沂最近逛朋友圈和微信,发现这句话出现频率极高。 谁料叶展池非但不领情,反而眉头一皱,问她这是何意? 难道自己的赞美方式不对?谢真沂急忙改正道:“处理伤口好手艺啊,哪里学来的?” “再复杂的朕都会,以前率队出征免不了受伤……”叶展池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谢真沂。 后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头微笑道:“你是指你曾拍过的那部戏吧,我觉得那礼服姑娘说得不对,你能通过拍戏学到技能且活学活用,领悟力定是极强的。” 叶展池认真地听着谢真沂对他的评价,笑意逐渐将失望代替,暖意浮于脸上,难得她愿意这般与他交谈…… “小谢,你再好好回忆回忆到底把卡弄到哪里去了,这整个屋子我都找遍了!”虞鲤再次横插一脚,双手插入发际,显得十分焦虑。 “屋里找不到就去外面找,片场,医院,饭店一个不准落下。”叶展池下令毕,迅速挽起谢真沂的胳膊,将她往门口引去,“爱妃莫急,陪朕用早膳要紧。” “唤谁爱妃呢?!”谢真沂极为不乐意,爱妃两字也是你能叫的吗?如果不是看在你替我包扎伤口而我又欠着你钱的份上,本宫定要你断子绝孙! “近几日拍戏太累,脑袋有些混乱,切莫动怒,小心手上的伤。” 这还差不多,谢真沂褒以赞赏之色,忽尔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昨晚是不是进过我房间?不然你昨晚怎能看到我配来的药呢?” 叶展池当即扶额叹道:“没日没夜赶戏真的好辛苦,有什么问题咱们边走边聊吧!” “……”池哥你真真太不要脸了!虞鲤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哀叹,“我也辛苦我也饿啊……” 第四十八章 遭围观了 谢真沂可没想到,仅仅因为吃了两口叶展池递来的肉包子,她就上了娱乐版头条! 她与叶展池坐在酒店某餐厅包厢内面面相觑,简陋的包厢有门框却没门,有窗户却无帘子,根本没法遮挡众人视线。 此时,两人被人盯着拍照不止,还被微博各种推送图片与新闻,连带着谢真沂的粉丝数量从3人一下子激增到3万人以上。 谢真沂请叶展池帮忙打开微博想看看那些人给她发送的私信与艾特她的消息内容,谁知叶展池看了眼,直接将新浪微博客户端从她手机上删除了。 谢真沂怨怼地看他一眼,正欲发泄心中不满,微信又开始“叮叮咚咚”地响了。 谢真沂刚要伸手去抢回手机,叶展池已先她一步点开了微信语音。 “谢真沂,你、你、你勾引我家池池也不叫上我!尽快与我分享勾搭过程!否则友尽!”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高洁,此时还在关心这种问题。 “她手烫伤拿不了东西,朕替她举个包子让她咬着吃了两口,初衷是不愿看着她馋死,过程都讲与你听了,如何对应你自然知晓,失败的代价更勿需朕多说……” “拿着我的手机乱讲些什么呢!”谢真沂见叶展池拿着她的手机放在嘴边与高洁越讲越不对头,忙凑过去用嘴叼住手机。 哇……餐厅围观人群里曝发出一阵骚动与惊叹! 谢真沂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举止有多傻冒,多暖昧了! “怎么办?”愣在当场的谢真沂一开口,手机啪嗒一声掉了。 “本宫的手机!”说时迟,那时快,谢真沂看也不看就伸手要去捞,全然不记得她的手根本没法抓住手机。 不过最终她还是碰住了什么,是什么呢还热乎乎的,尚未待她反应过来,人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不安分的骚动,甚至有几个女服务员捂着脸哇哇地哭开了…… 究竟怎么回事啊,她到底碰到了什么?谢真沂低头一看,直接傻眼了…… 她的手根本就是落在了叶展池两腿中间!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谢真沂强自镇定住心神,“我要离开这,马上!” “朕陪着你走……” “你别跟着我!”谢真沂不由自主地拔高声音,带着几分严肃怒容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叶展池连忙调整身心,弯腰捡起手机,起身跟上,只是已经晚了一步,谢真沂被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住,虽然她面色沉稳,可叶展池知道她已经被吓坏了。 “放开她,让她走!” 叶展池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外面迅速传入。 “小皇后我来了!”是秦染,眼皮肿得老高,看样子是才从床上起来,“都给爷爷让开,惹毛了爷爷把影视城炸了!” 要看秦染要将谢真沂从自己眼皮底下带走,叶展池不由分说地冲过去要拦人。 “你瞎掺合什么呀,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吗,等着安总那疯子找你算账吧!”秦染凑近叶展池耳边一通说,接着趁他不注意将他往女生堆里一推,朝着人群喊道,“感谢阿池替我照顾我的小女朋友,现在我把他还给你们好好享用吧!” 该死的!叶展池一时没了主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谢真沂被秦染带走。 谢真沂也没有想到秦染会突然出现,虽然他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很感激,但同时她却觉得他的出现令她感到别扭。 “怎么不说话,吓坏了?”出了餐厅,秦染立马变回本来面貌,笑容和煦如春风,见谢真沂苦着脸不说话,他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一时大意忘记谢真沂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哪里不能自理了,谢真沂满脸黑线,总觉得怪怪的,就算自己伤得没法自理,好像也不应该由他来照顾她吧,男女授受不亲多不方便啊,否则也不至于发生刚才这样的丑事了。 “我的小皇后不是最最坚强勇敢的吗,怎么这会儿就焉了呢?” 多么熟悉亲切的一句话,令她心间一暖,心底对他的别样情感更加浓烈,险些一声哥哥便叫随着眼泪喷涌而出。 可他毕竟不是他,谢真沂想着便道:“其实你没必要急着过来的,我自己能处理好。” 秦染笑得更灿烂了,“怎么说我也得抽空关心一下我的剧组,不能让阿池那家伙给搞砸了不是?” 谢真沂也被秦染逗笑了,怪自己有空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如想想怎么继续在影视城混下去来得更实际。 叶展池那边被众人逼着拍着好多合照,签名,一口一个无可奉告说到他喉咙都冒烟了,也没能放过他。 幸好徐雅静带着保安们赶到,他才得以脱身,立即朝电梯方向走去,除了回房谢真沂应该不会去别的地方。 中途他还接了一个电话,是刘苋打给谢真沂的,恰好手机在他手上他便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似乎很急,还未等叶展池开口,刘苋便滔滔不绝说了起来,“真沂我刚看到新闻你没事吧,那叶展池也太坏太不是东西了想出名竟然拿你做花边新闻,那些照片简直不堪入目,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名誉受损了嫁不出去怎么办,我看啊你以后尽量离他远一点别被他再占了好处!” “嫁不出去更好,朕娶她做皇后!” “厄,叶先生……”紧接着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后,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叶展池冷冷一笑,又给高洁打了个电话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刚刚办妥了,情势正飞速逆转……” 叶展池满意得走出电梯,看到了秦染进入另一个电梯离去的身影。 糟糕,忘记问他有没有看到过她的银行卡了,刚送走秦染的谢真沂连忙打开门要去追,差点撞到了站在门外的叶展池。 “他走了。” “哦。” “你不追?” “算了……” 两人脸上皆带着失望之色,却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谢真沂想的是不必多此一举了,如果秦少捡到银行卡的话他怎会不来问她呢? 叶展池想的是自己出现得究竟有多不是时候,她又是多么不乐意见到自己,以至于她如此地失望? “朕……我拍戏去了,你暂时别出门了。” “臣妾……我也这么想。” 第四十九章 虞鲤出走 “池哥,小谢!我正要去找你们,谢天谢地你们都逃出来了!” 虞鲤突破出现在谢真沂身后,见到站在门外衣衫不整的叶展池,急忙过去推他进屋,紧张得四处张望后将门关上。 “池哥他要去拍戏去了,你把他拉进来作什么?”谢真沂说着,又要去开门,被虞鲤赶紧拉开了。 “还拍什么戏啊,我们两个现在就等着被安总骂个狗血淋头吧,没准这工作都保不住了。”虞鲤唉声叹气起来。 “不是我,是你,池哥说了我不归那什么安总管,我是池哥私人特招的。”谢真沂坦白道。虞鲤一听也是,他怎么忘了这茬了,池哥先斩后奏收了小谢做助理,事后安总不同意,池哥当场发飙说不需要他同意,他的人他自己养! 这不是更惨吗?他俩弄出来的事,由他来背黑锅? 虞鲤掐了把大腿,当着叶展池的面,不满地发起了牢骚:“你们俩个在我面前装得一本正经,一不在我身边就你喂我肉包我亲你嘴嘴的,这是存心陷我于不义!” “事已解决,安卓渐不会为难你的。”叶展池示意虞鲤看手机上的新闻。 事发半小时说解决就解决了,骗谁呢?但见叶展池如此笃定,虞鲤半信半疑地在手机上查看相关新闻,五分钟后他双眼发直地念道:“善心爆表!吃货助理双手烫伤肚饿难耐,池池善心大发递上肉包为其解谗引发网友热议!” “你再登录我的微博看看。”叶展池下令。 “粉丝人数今日增加了20万,支持率直线上升,微博热门与话题风向都已转换成讨论粉丝们如何通过自残或装可怜以博取叶展池同情甚至以身相许的学术讨论!”虞鲤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实在变化太快! 高洁办事还算利落有效,叶展池默默给高洁记上一功。 “你要不要现在就给那个姓安的打个电话?我想他应该会夸你哦!”谢真沂调皮地插嘴道,看虞鲤的表情还有微博内容,果然这事情应该尘埃落定且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不必担心自己出门会被那些女粉丝和记者们围堵了。 “免了,万一横生枝节得不偿失会自取灭亡的这种事做虞鲤可不敢做。”虞鲤看起来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还告诉谢真沂叫她不必担心银行卡的事,他打算下午去银行代叶展池办个挂失先,“密码在我们手上,人家就算捡到了也没用。” “密码在我们手上……密码我写在纸上了……”谢真沂突然脸色惨白,“那张纸与卡放在一起没了……” “什么!”虞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到底是一个思维怎样简单的人才会将密码与银行卡同时放在一起,他几乎是咬着牙才将心底的焦躁化作一声低沉的审问,“为什么不早说,密码跟卡片一起丢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谢真沂终于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见虞鲤眼里对她望过来的绝望,她明白自己是有多么愚蠢了。 “对不起,我马上再去医院找找。”她说。 “还找?”这笔钱是池哥向安总预支的,中间过程艰难不说,如果真的被人捡去了,今后以后的几个月他们要靠什么过日子?不过,转眼看到谢真沂难过的样子,虞鲤不由得略微放缓了些语气,对谢真沂及叶展池道,“没时间了,你们去拍戏,我去办挂失!” “不必多此一举,那张卡丢便丢了,钱我也不要了。你等会打个电话给姓安的那小子,叫他重新替我开张卡,以后资金来往都走新卡便是。” 虞鲤快要耳鸣了,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4万块钱那,说不要就不要?池哥我真搞不懂你这半年来究竟在想些什么,广告不接唱片暂停嘉宾不做半年才接了一部戏,哪有人做明星像你这样的,钱财名利都不放心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虞鲤……”见虞鲤发泄完后立刻夺门而去,谢真沂上前两步被叶展池制止了。 “陪朕拍戏去!” 为什么不让虞鲤去挂失呢,谢真沂好几次想找叶展池问个明白,都被他有意无意地扯开了话题。 虞鲤就这么走了,谢真沂放心不下,打过他几次电话都不接,心道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气,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消气。 如果不是手伤了不能做饭,她还能做几桌美食拍给虞鲤看看,说不定他腹里馋虫一动,他就回来了呢! 事实证明男人的脾气也是很大的,连续两天虞鲤都没出现。 第三天早上,叶展池告诉谢真沂,他今日出席一个品牌活动现场,问她是否同去。 品牌活动现场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关心,只要能出了这影视城便极好,虽然只有一天时间,但聊胜于无那,气愤早就听说杭州城之美,她怎能错过? “那便走吧,车子在楼下了。” “咦,虞鲤不去吗?” 谢真沂随叶展池下楼,以为能像平常去拍戏那样,能见到等在楼下的虞鲤,可是并没有。 他不去,她心里没底啊,毕竟第一次出门,还要出席活动现场,她完全是一窍不通啊,谢真沂试探性地问道:“虞鲤他这么一走了之太没职业道德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见他回来我们等上一等?” “不必,司机开车!” 啊,她突然有些后悔出门了…… 第五十章 私人贴身女助理 西子湖畔的灵山秀水造就了杭州这个人杰地灵的宜居休闲之城。 只是近年,杭州也被雾霾侵扰,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饶是如此,谢真沂还是被西湖的朦胧秀美惊艳到了,暗叹西子湖畔的一景一物岂是后宫那些人造山湖所能媲美? 举办方派来接送叶展池的轿车缓缓驶入靠近主城区的西湖十景之一的柳浪闻莺,据说这曾是南宋最大的御花园,谢真沂一直就很是羡慕江南的秀丽风光,那年她嫁给仪川,他出使江南某国,回来与她描绘沿途风光,见她听得欢喜,还作了一幅江南春色图送她,甚至允诺带她去体验一番水乡风情。 现在她来了,可是身边人呢? 活动现场是柳莺宾馆前面临湖的大片草地,临时搭了一个舞台棚,已有不少粉丝有序地等候在保安拉起的警戒线外,粉丝们手捧鲜花,拉起了横幅疯狂地喊着“池池我爱你……”。 虽然吵杂了些,但没有出现预想的失控场面,谢真沂心里踏实不少,随叶展池下车后,立即有工作人员过来将他们引入宾馆内某房间。 “叶先生一定听说过我们舒服瑟这个户外运动品牌吧?不知平时有否接触过我们舒服瑟的经典爆款?”其中一个西装革履说话掷地有声的先生和颜悦色看着两人。 “未曾听说过。”叶展池手一抬,“不过你可详细介绍与我。” “好,好,离活动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我会尽量介绍得全面些,也还请叶先生用心听,待会活动开始由我主持节目,我将会适时从中挑选几个问题……” 主持人不厌其烦地围绕着舒服瑟的品牌史和明星产品讲了半个多小时,叶展池听得极为认真,还针对不同的内容提出了几个疑问,几次将主持人问到哑口无言,不得不寻求舒服瑟公司人员帮忙。 期间一个公司高管模样的人过来看了,见谈话进行地如此专业,直接加入谈话,将叶展池当作客户般对待,聊得神采飞扬。 活动快开始了,谢真沂提醒三人后,端来茶水给叶展池润喉。 这时,一个穿着抹胸短款礼服胸前露了一大片的妖冶女子走过来,细长的手臂轻轻往叶展池肩上一搭,作势将他拢向自己,撒娇似的媚眼一抛,“池池跟我走吧,咱们换健身服去了,看看我给你挑的都是……” 最最讨厌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勾搭男人了! “姑娘请自重!”谢真沂先叶展池一步,义正严辞地推开此女。 “你是谁啊?”妖冶女子瞧了眼一身运动装的谢真沂,怪笑道,“搞运动的跑这儿来干什么?粉丝吧?保安怎么看门的就让你这样的混进来了?” “我是他的私人、贴身、女助理!”妖冶女子看她的眼神着实将她惹毛了, 谢真沂霸道地用手臂将叶展池推离妖冶女子。 顺便偷偷打量叶展池一眼,见他正带着赞许的笑意看着她,她脸儿微红,却是更加地斗意盎然。 “是你?手好了能自己吃饭了吧?力气倒是蛮大,待会中午有好菜招待可别把你馋死了,我看呀叫老板找个帅哥给你剥虾去去骨头可好呀?”妖冶女子边说边捂着嘴笑,把屋里其他人也逗乐了。 谢真沂脸色一沉,直接回头质问主持人和那名高管,“这是请我家池哥做代言还是拍绯闻男友来了?换个衣服至于么,就没有正常点的服务员吗,被记者拍到了一切负面影响是不是你们公司兜底?” 话音刚落,公司高管朝妖冶女子爆发出闷雷般声响,“弄不伶清的东西,还不赶紧起开!” 妖冶女子哼了一声待要争辩,被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拉走了,叫她别再丢人现眼了。 主持人则连连低头说着抱歉,倒是诚意十足,在询问了谢真沂后还亲自带着叶展池去换衣服了。 高管老板刚才进来聊天的时候都没留意到谢真沂,此时可能因为了解到了她的地位不容小视,忙过来和颜悦色地问她是否也来一套跑步爆款套装试试? 试试也好,天天这身运动服人家没看腻,她自己都穿腻了,换上爆款她也换换心情! “舒服瑟,舒服瑟,穿上一定舒服死!”高管老板笑呵呵地唤手下取来谢真沂的尺码,又找了位看起来一脸正气的服务员陪她换衣。 服务员一边为谢真沂挑选合适的衣服,一边介绍每件衣服的功能与特点,其实谢真沂挺喜欢那套分上下装的跑步套装,这款带胸垫的背心看起来就极为舒适,可惜实在太过暴露,而且也不适合深秋的天气。 “小姐眼光独到,一眼便看中了我们的经典产品,这套跑步套装是经典中的爆款爆款中的极品。喜欢就试试别犹豫,这文胸设计可是特制的生物活性面料,质地柔软最低束缚超强承重,最适合小姐这种饱满胸型了,要是觉得冷短裤换成9分裤或者长裤最最修身,小姐的长腿真是羡慕死旁人了,外面再罩一件质地轻盈透气性佳的跑步风衣,配上我们家的亮色跑步鞋,一定令您满意!” “一张小嘴倒是伶俐,既然说的这么好,那就听你的吧。”谢真沂被她说得都想直接掏钱买下了,幸好手上一分钱也没有,否则这购买冲动简直没法遏制。 “好一对俊男靓女啊,叶先生好身材可以看出来平时没少锻炼身体,谢小姐身姿婀娜,也是保养得极为得宜啊。”主持人一直等候在房门外,就等着谢真沂与叶展池出来使劲地把他们好一顿夸。 谢真沂于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叶展池来,他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男款的跑步套装,灰黑两色短袖紧身弹力健身衣,下身在宽容短裤内搭配了一条长款弹力紧身裤,脚上一双与谢真沂同款同色跑鞋,手臂上还搭扣了一款电子产品,很是洋气,与一头的卷发极为相配。 “身材还真不错的样子。”谢真沂自言自语道,“这一身的肌肉看起来都能打死一头牛了,之前竟还会觉得他瘦得弱不经风?” “谢谢夸奖。” 叶展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小声在她耳边轻笑。 一阵暖风拂过耳畔,谢真沂浑身一震,她刚才把心里想的那些话都说出来了? “看走眼了?没事,身材好的男人多得是,跟你讲别看我快50岁了,我每天至少跑10公里……” 老板一边为谢真沂引路,一边得意洋洋地自荐起来,还不忘给谢真沂秀他的宫二头肌,如果不是主持人在一旁拦得及时,他就要掀起衣服给谢真沂瞧他的人鱼线了。 谢真沂连忙找了个借口跑到叶展池边上与他同行,心道还是身边这个男人正常点。 第五十一章 粉丝太热情 叶展池一出现在活动现场,等候的池水立刻沸腾,欢呼声尖叫声敲打声一浪赛过一浪。 有两个女粉丝甚至哭着越过护栏冲向舞台,不过最终还是被敬业的护军哦不对,是保安哥哥们拦下遣了回去。 这时,突然有一个小女生见缝插针冲上来死死抱住叶展池不肯松手,于是台下疯狂了,女粉丝们都挣脱护栏往舞台中央冲过来,像极了上次在港口边看到的一群群被海水冲上岸来的小螃蟹,谢真沂想。 一定是他的这身令女粉丝们血脉喷张的打扮才导致场面如此失控,方才他们抵达的时候怎么就井然有序呢! 谢真沂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微微感觉脚底有些晃动站立不稳,接着突然被人迅速公主抱起冲下舞台。 出了什么状况,谢真沂刚要问抱着她的叶展池,就见他将她放在离舞台3米外的草地上,立刻又冲向舞台。 这时,谢真沂才发现舞台在摇晃,台下所有人都乱了分寸,台上大部分人都还处于激动中未曾察觉到自己深陷危局。 怎么办,谢真沂见到重新冲上舞台后的叶展池再度被人群包围,根本没法抽身展开营救,而主办方和工作人员因为怕引发负面影响,只敢小面积展开施救。 速度太慢了,眼看舞台一侧已开始向左侧倾斜,身后高高搭起的巨幕就要倒下,谢真沂抢过目瞪口呆盯着舞台的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喊道:“所有人安静,生命只有一次请珍惜,要活命的人请立刻放开叶展池,男左女右排好队,迅速走下舞台,再说一遍要活命的请……” 出来追个星谁会想死呢,不管此刻搞没搞清楚状况,大家都即刻安静了下来。 叶展池迅速在台上指挥大家站队下台,谢真沂则在台下指挥工作人员做好接应,自己则举着话筒继续催促少数几位还在观望玩笑的女粉丝,警告她们如果再不下台,以后怕再也见不到她们的池池了。 舞台已经完全失去平衡倒向左侧地面,有几个没来得及下来的人连滑带滚下了台。 “叶展池你个笨蛋快下来,后面的屏幕要倒了!”谢真沂一直看着叶展池滚下舞台后,竟然又爬了上去,她急出了一身汗骂道,“你找死吗快下来啊!” 叶展池顺着声音看向焦急的谢真沂,张了张嘴不知所了句什么话,随后又抬头向大屏幕,迅速绕到了屏幕后方想要阻止屏幕下坠。 “啊叶展池,后面,屏幕后面站了一对双胞胎,快将她们弄走先,快啊!”谢真沂感觉自己喉咙开始冒烟了,她现在的声音一定超级难听,粗鲁野蛮的形象备严重暴露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谢真沂重新吸上一口气扯开了破嗓门朝着四面八方大喊,“屏幕后面是谁家的孩子,大家都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 “是我的,是我的两个小妹妹,我把她们忘了!”一个女孩子大声哭着跑向屏幕,但是距离太远,屏幕已经摇摇欲坠,电线开始被扯断,开始加速下滑,沿路爆出火花。 两个女宝宝还高兴地边看边拍手,电视放完了,现在放烟花了! “大家别管屏幕了,救人要紧!”谢真沂说完,也丢了话筒冲向两个宝宝,可是被主持人拦住了死活不让她过去。 幸好叶展池已经一手一个抱起那对双胞胎,谢真沂真怕屏幕就那么狠狠砸下来,砸在那三人身上,她吓得双腿直发软。 救出来了! 四散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接着巨幕应声而倒,无一人伤亡。 谢真沂看着叶展池这一头湿透搭在额前的卷发,开心得笑了。 主持人过来陪叶展池和谢真沂两人不停赔礼道歉,谢真沂问他余下还有几个节目,接下去他们要做什么,活动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但主持人一问三不知,只打着哈哈表示主办方几位大佬正在商量。 谢真沂打量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有点心疼起叶展池的粉丝们。 怎么办,谢真沂才转向叶展池想要征询他的意思,就见他向主持人要过话筒,以低沉的口吻问众人可还好? “很好,我们都很好,池池别走!” “不好,我们很不好,池池别走快来抱抱我们!” “朕可以不走。”叶展池说着顿了顿,“但你们得保证以后每次见面都井然有序、开开心心,不争不闹不推不哭,因为朕既要保证你们的安全又不能为工作人员带来麻烦,所以朕希望自己的池水们都是有素质讲文明的,你们可以做到吗?” “池池真棒,我们一定做到!” “耶耶耶!池池我们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呵呵,朕也爱你们!” 谢真沂扶额,好端端地叶展池这家伙想搞什么名堂,难道是个人来疯? ?“大家觉得朕这身衣服穿着可好?” “帅呆了!” “太性感了!” “我也要穿我要买你的情侣款!” “池池你好正!” “池池我要你!” 妹纸们都已泪奔。? 谢真沂只觉浑身发冷,鸡皮疙瘩一阵密过一阵。 “你别太过分啊。”谢真沂小声在旁边提醒。 谁知,叶展池没听到,倒被主持人听去了,迅速将她拉离叶展池,眉开眼笑道:“别去打扰叶先生与粉丝互动,哎哟我去,这气氛这表白没呆了简直!” “你们喜欢运动吗?” “有,池池我想给你看我的人鱼线!”? “池池喜欢吗,只要是池池喜欢的我们都喜欢!”? “池,我只想跟你做床上运动!” 噗,谢真沂被池水们的热情与开放彻底震惊了…… 第五十二章 明星领跑运动 这时,正在商量对策的那几位主创方领导都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正与粉丝互动的叶展池,对其大为赞赏。 那位要给谢真沂秀人鱼线的舒服瑟老板在谢真沂耳边说:“叫这小子再加把劲,公司额外贴他三万!” 三万这么好?谢真沂眼珠骨碌碌一转,“四万!” “成交!”舒服瑟老板笑哈哈地一掌拍在谢真沂肩上。 谢真沂一个没稳住冲向叶展池,正巧撞在他后背,于是她趁机贴在他后背提醒道:“池哥,老板说你再卖点力就贴你五万毛爷爷,要不给下去给他们抱一会,或者来段小曲儿?” 叶展池微微侧过身,一记爆栗不轻不重地落在谢真沂的脑门上,“你管好自己,跟紧我别丢了”。 操瞎心! 谢真沂嘴儿一呶,刚要从他身后撤退,手臂一紧被叶展池拉住了。 “那么我的池水们,你们此刻可愿意陪朕沿湖跑?” “愿意愿意我们很愿意!” “陪你跳西湖我们也愿意!” “那么大家分成两列,乖乖排好队,我带着你们跑。”叶展池说着,将谢真沂揽到他身边,“这位是我可爱的女助理,待会她会帮我一起带队,你们一定不能越界跑到前面哦,朕会不高兴的。” “不会,不会,我们什么都听你的池池!” “一切听从池池的安排!” “女助你的手好点了吗?” “女助你忙不忙得过来,要不要找帮手啊?” “池池我们也要做你的助理,我们不要工钱,嘤嘤嘤!” 谢真沂私底下觉得,其实池水们还是挺可爱的,她都有些羡慕叶展池的超高人气了,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才是众粉丝们超级羡艳的对象啊。 此时,现场气氛热烈,所有人都整装待发。 那么问题来了,谢真沂懂事以来就没跑过步,没技术没体力的皇后如何能带领泱泱池水大队跑完整个西湖呢? 身体前倾,脚掌着地,摆动手臂,张嘴呼吸,匀速前行…… “放轻松,莫拘束,你只需牢记跑步可强身健体。”叶展池一直在旁边指导谢真沂。 一开始,谢真沂还能步履轻缓地边跑边欣赏沿湖风景,自我感觉还挺不错。 只是,跑着跑着觉得累了,逐渐放慢速度,但依旧能与叶展池并肩而行。 “不准松懈偷懒!”叶展池对她下达命令,“注意脚下速度!” “可是我好累了……”谢真沂气喘吁吁地回道。 “看看你的身后!” 谢真沂脚步凌乱地回过头,身后的两支队伍越发地长了,如两条沿湖巡游的长龙弯弯曲曲地跟在她们两人身后,而她和叶展池便是两个龙头! 看来,她确是不太好意思慢下脚步了。 谢真沂一咬牙,重新提上速度,再看叶展池,他一直配合着她的速度,与她并肩而跑,丝毫不曾因她速度变化而乱了队形。 约莫跑了半个时辰,谢真沂两侧脸颊通红,身上已被汗水浸湿,脚下步子越来越虚。 “不行,池、池池哥,我感觉,我要虚脱,了……” “你第一次跑步,确实不宜跑太久,先停下歇息一下。” 叶展池说完,拉着谢真沂拐了个小弯后停下,身后的队伍也跟着停了。 谢真沂看到,不止是她一个人累得直不起身,大家都以各种奇葩姿势休养生息,有的靠着湖边游步道的柳树,有的三三两两相互站立倚靠,有的甚至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大家平时锻炼得少,先原地休息十分钟,然后原路跑回柳莺。” 叶展池话音刚落,累坏了的池水们大发牢骚,怨声载道地表示自己跑不动了,可不可以慢点走回去? “你们好好休息,此事容后再议!” 所有人以为此事就按照她们的意愿愉快地决定了,谢真沂也不例外。 可是,十分钟后,叶展池宣布列队,他从队前慢慢走向队尾,粉丝们于是个个抖擞了精神,饱满地迎接叶展池经过自己的身边。 “挺好,看来大家都休息地不错!”未等众人反应,叶展池紧接着道,“你们可知古时行军打仗徒步一走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公里,那是在粮草不足地形复杂的情形下,从将军到步卒没有一个人喊过累抱怨过苦,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古时候封建社会都实行的*制度,谁敢抱怨圣上谁敢当逃兵都会被株连九族的。”立即有一个小个子女生充满自信地回答道。 叶展池站在她边上,看向她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 “还有别的答案吗?”叶展池继续盯了那女生好一会儿,直到她低下头去不敢再正视自己后,才重新将目光转向在场所有人,“一个个都不回答,看来你们大家都是这般认为?” “那么朕还想问问你们,一国之君不惜牺牲也要率队亲征,一国之将不畏强敌用奔赴最前线,难道也是被逼无奈?” 队伍中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一个池水小分队组长被推举出来作为代表发言道:“国君亲征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和至高无上的皇权,将军领兵是为了谋取军功获取皇帝赏识,皇帝战败会成为俘虏,将军战败会被赐死,所以也都是被逼的没有退路。” “说得太好了!” 池水们纷纷赞同,直到一个清脆坚定的声音打破这一局面。 “你们说得都不对!”谢真沂忍不住驳斥她们,秋风微凉,徐徐吹过脸颊,她望着西湖碧波眼神悠远。 缓缓,谢真沂开口说:“国君不图享乐率队亲征是为国为民,乃护国爱民之举,将军臣子抛开生死奋勇杀敌是为国为君,乃忠君爱国之举,小兵不惧艰难苦战抗敌是为国为你,乃护家爱子之举,人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对象,不止是在其位谋其职,许多时候其实是欲谋其职才在其位,此大爱大义吾辈应学习之。” 此时,谢真沂好似一抹入定的身姿,更像一尊神圣的雕塑,将在场所有人看呆。 “说得真好!”有人带头鼓掌。 “惭愧呀惭愧。” “美女助理棒棒哒!学习了!” “不明觉厉啊……” 第五十三章 池水们快快跑 “那么,你们想护守谁呢?” 叶展池眯眼而笑,一对狭长的桃花凤目迷人至极,足以令所有粉丝们激动发狂。 “池池、池池、我们只想守护你一个!” “池池,我要守护我的家人,还有你!” “你最重要!你最珍贵!” 这些人表达爱意也太直白了,谢真沂回头责备地望向叶展池,后者一对桃花美眸正火辣辣地往她脸上瞧。 谢真沂正欲避开其目光,却见他站上高处,单手高举,正色道:“众池水们听令!十年坚持换你强健体魄,破除惰习就在今日,全部跑起来!” “强健体魄,保家卫国,坚持就是胜利!”一个池水小组长带头喊出口号,所有人立刻振奋了精神,转身跑了起来。 “乱我德邦者、虽远必诛!”耳边不知为何又传来当年仪川出征时喊过的口号。 仪川,她一生送过他两次出征。 一次是他们成亲后不久,依依不舍,临走前一晚,他用方才那番话教导她出征的意义,第二日她送他一直到城门口,他望着她喊出这个口号,她从此更懂他! 还有一次,她父亲因谋逆被流放不久,他不得不亲自率队出征,前一晚她深知他不会去凤祉宫却仍等得彻夜未眠,第二日她因内心愧疚作祟不敢前去送行,只在高楼远眺,她听到他喊出这声口号,看到他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地策马而去,她也知道他看到了她,只为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兵来报,说让皇后养好身体待他凯旋归来为大朝开枝散叶! 她当时激动得当场便大哭起来,是开心,是委屈,是解脱,是幸福,都有吧,她其实已然得知自己已怀孕两月,却未有机会告诉于他,本以为待他回来可以给他惊喜,可世事难料,他冬至那日回来直接进了御书房议政,接着母亲与三弟溺亡,兄长失踪,她的孩子也因她情绪波动太大早产夭折…… 心好痛,好痛! 要怎样才能停止这无休止的痛苦回忆! “啊……”谢真沂只能用尽全力冲着碧波湖水嘶喊,截断这段折磨得她无法呼吸的回忆。 秋风拂过她的脸,感觉眼睛被吹出了泪水,有些湿润。 一只大手将她搂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渐渐感觉舒服多了。 “快跑吧,都要追不上她们了。”谢真沂揩去挂在睫毛上的泪珠。 “不急,这次我们跟在她们后面即可。” 谢真沂不解得看叶展池。 “监督她们,有偷懒的回去继续罚跑!” 池水们:亚历山大啊,迷上了一个锻炼狂魔! 跑着跑着,谢真沂实在热得不行,她见叶展池身着短袖都热得前胸后背汗水湿了个透,还穿着外套的她实在太惨了! 刷!她将外套拉开了。 衣襟随着她的步子来回摆动,她又觉得不舒适不自在。 帮她挑衣服的那位姑娘说,里面的这件紧身短款衣服可以外穿,人家跑步做运动都这么穿。 虽然布料子是少了些,可胜在凉快呀,在现代就要入乡随俗嘛,除了她自己,连这方天地都不知道她是皇后! 于是她就脱了!淡粉红色带胸垫背心,白皙小蛮腰下,一条黑色带亮橙色边缝的紧身长裤,配上橙色跑鞋,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美丽迷人。 惊呆了一旁的叶展池,这还是他那位长裙曳地知书达理母仪天下的皇后吗? 脱了外套,顿时轻松凉快多了,谢真沂的步子都变得轻盈许多。 路上有男生见了,不免对她多看几眼,有的甚至悄悄跟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跑了起来。 叶展池一看不妙,身后清一色跟了百来个男生,全是冲着谢真沂来的,心里一百个不爽。 “将手里的外套给我!” “你要帮我拿吗,谢谢啊!”说完,谢真沂将衣服往他那一丢,正觉拿着跑步累赘呢! 叶展池拿着外套,人一愣,被谢真沂甩在了身后,有一男子趁机想要钻空取代他的位置,叶展池急忙三两步跟上,然后将外套往她身上一披,命令道:“穿上,快!” 谢真沂古怪地看他一眼,“这么热,我才不穿!” “受凉感冒了怎么办?” “你不也穿这么少?”谢真沂争辩道。 “你体质太差,怎能与朕相比?” “此刻跑步汗流浃背怎会受寒,我答应你一停下就将衣服穿上好了,你能否莫将手罩于我背上,我真的好热我要把它脱掉!” “不、准、脱!”? “顶多我答应你就算受寒也不请病假继续给你做饭好吃好喝伺候你咯?” “说了不准脱就是不准脱!”没发现那么多男人在盯着你流口水吗,太后说得对,皇后别的都好,就是太过迟钝了些! ?老顽固,谢真沂很是无奈,“那你也别压着我的肩膀了,压得我快没力气跑了,手拿开我把衣服整一下。” 终于肯乖乖听话了? 叶展池面带得意地微微侧过脸去瞧身后那群男生,滚走吧你们! ?谢真沂实在不愿意穿上外套,她趁着叶展池不注意,将衣服往腰上一搭,袖子一系打了个结。 叶展池一看,简直要气结! 谢真沂这么随手这么一搭配,显得越发朝气勃勃活力四射了,衣服随着步履在腰间扭动,性感至极。 如果不是怕谢真沂超出运动极限,叶展池真想拉着她快步跑走,天知道他现在的心就像被割走了一大块。 幸好已到了柳浪闻莺门口,叶展池立即招呼保安和工作人员清场并维持好现场秩序。 经过舞台倒塌事故后,工作人员们的安全意识与敬业精神倍增,按照叶展池的提醒迅速做好戒备与保护工作。 “大家都是好样的!”叶展池站在重新搭建好的高台上,夸赞池水们的坚持与毅力,“希望下次见面,还有机会与大家一起跑步健身!后会有期!” 说罢,叶展池即刻下台,拉起还未缓过气来的谢真沂,迅速从专用通道撤离。 关上宾馆后门的那一刹那,谢真沂仿佛听到了池水们心碎的声音,还有潮水袭向这扇木门的声音。 回到房间,谢真沂惊喜地发现从6楼会议室的玻璃窗里可以看到活动现场! 第五十四章 闹情绪 主持人在舞台上举着话筒蹦来蹦去,激动地不知在宣布什么令人兴奋的好消息,台下的池水们个个欢呼雀跃! 而这边房间里,舒服瑟的老板和工作人员们也忙着接电话发货,据说官方网站,天猫旗舰店已经订单爆满。 就在这时,主持人也来凑热闹,打电话上来找谢真沂。 所有人各忙各的,只有叶展池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惊一乍的谢真沂身上。 “还有这种事?”谢真沂双眼放光,略显急切地追问,“顺带问问我的这套能卖出去多少钱?” “什么!欺人太甚!”不一会儿,谢真沂又变得怒气攻心,大步走向窗前俯视现场,“谁喊的价格给本宫站出来!” “同一个人?!”谢真沂一声冷笑,“替本宫转告她,不卖!” “考虑考虑?笑话,叶先生难道还缺这点钱?还有别的事么,没有我就挂了,白白。” 电话一挂断,谢真沂就生气地双手怀抱在胸前,回头看到正打量她的叶展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速度移开视线不看他。 “怎么了?”叶展池现在她身后,手指碰了碰她拿在手里的电话,“谁来的电话将你气成这样?” “打错电话了。” “能聊这么久?” “一个讨厌鬼!” “嗯?杨主持人?” “你怎么知道是他……”谢真沂心思一动,迅速转身面向叶展池,话音刚落,就见叶展池正接听电话呢! 讨厌,原来是见她不答应,又给叶展池打电话来了。 “不卖不卖就是不卖!”谢真沂凑近喊道,“池哥你别卖他们,可坏了!” “呵呵,我的小助理说不卖。”叶展池看着耍无赖的谢真沂,眼里透露出无尽的宠溺。 “那人现在开价1万5?” 天!又加价了5千! 一件叶展池穿过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竟然那么多人抢着要买,还拍卖到了1。5万元的价钱! 要看叶展池仿佛就要心动地答应了,谢真沂连忙去抢他的手机冲着电话那头的杨主持人喊道:“1万5也不卖,给再多钱都不卖的!” “乖,别闹。”叶展池摸摸谢真沂的头,起身继续讲电话,最后谢真沂听他道,“1万8成交。” “不是叫你别卖吗你怎么就卖了?”谢真沂摆出一副你不听我话后果很严重的神情。 “为何不能卖?” 谢真沂一时语塞,随后义正严辞道:“如此舒服的衣服卖了就没得穿了你舍得吗?” 老板刚挂了电话,心里正乐开了花,一听这话,更是乐翻天,“卖了好卖了好,皆大欢喜嘛,我再送你和叶先生几套更好的,待会去商场要多少你们自己拿!” 去商场的路上,叶展池问她:“听说有人出500买你身上这件外套,你本也该卖了,省得回去还要洗。” “凭什么你的卖1万8我的就只能卖500块啊?”谢真沂像个小孩般撅起小嘴,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出了心里的郁闷,“欺人太甚!” “哪个混蛋开的价,老子这件衣服商场卖800呢,500块就想买走,做他的青天白日梦哦!”陪同两人坐在一辆车上的老板听到了,也是激动不已,向谢真沂举起大拇指道,“谢小姐做得对,不卖坚决不能卖!” 谢真沂只觉眼前黑了一黑,她本以为这件衣服大约卖300差不多了,人家只贴了200太不给面子,谁知道那人还是打了折报的价。 她好歹是一国之母,竟然比不过一个戏子! 谢真沂双手握拳,要是当时知道真相,她一定会下去找她算账的! 咳,咳…… 叶展池将头撇向车窗,好一顿咳,原来皇后是为这事闹情绪了,哈哈! 由于活动时舞台倒塌横生枝节,叶展池领跑又改变了原本的活动安排,舒服瑟的工作人员们还忙着接单发货,午饭被无情地延后到了下午2点,从未挨饿过的谢真沂饿得那是一个饥肠辘辘。 更悲惨的是这趟沿湖跑,来回加起来接近有10公里,她的体力早已被消耗殆尽,亟需补充食物摄入热量。 中午这顿饭是舒服瑟老板安排的,在杨公堤景区的一个幽静会所,坐在包厢内往外望,九曲回肠的长堤伴着秋荷,别有一番古韵。 即使再饿,谢真沂还是没能放下皇后的仪态,敛目端坐,细嚼慢咽,轻笑不语,用餐之余只一心为叶展池布菜。 酒桌上诸人因活动进展顺利成绩喜人超预期,个个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只有谢真沂和叶展池两人顾自布菜吃菜,对桌上的推杯换盏恍若味觉。 偶有工作人员来敬酒,叶展池也是端坐着举杯略微意思一下,并未贪杯,更没有主动敬酒。 谢真沂亦是如此,虽然上次聚餐后发现自己酒量大涨,且酒精过敏也随之消失了,但她对外依旧宣称身体原因,无法沾酒。 舒服瑟的几位老板是对叶展池和谢真沂赞不绝口。 一说叶展池不摆明星架子,这样的明星太少见了,上次谁谁谁来参加代言活动…… 又说叶展池不仅责任心强有爱心,做事有大局观念,而且脑子活络组织能力强有领导风范…… 难道皇帝演得久了,能力也会无限接近? 谢真沂正发呆,那位要给她秀人鱼线的老板端着酒杯过来要与她敬酒。 叶展池立刻起身替她挡回去了。 人鱼线老板嘿嘿一笑,夸赞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搭档。 “刘老板说得对,他们离开了……谁都不行!”杨主持人酒量不佳,稍微被灌了几杯酒就全身通红,尤其那双眼睛,赤红赤红地,一会儿盯着叶展池笑,一会儿又打量起谢真沂,最后大着舌头下了这个在谢真沂看来觉得超级荒谬的结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刘老板谦逊地表示时间紧迫,招待不周,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提! 听罢,叶展池直接当着一桌人的面极为认真地询问谢真沂:“饭菜可还满意?” “极好极妙,首次品尝杭帮菜,便已然深深爱上。”谢真沂搁下筷子,抿嘴而笑,慢条斯理地道出对杭帮菜的喜爱来,内心却几乎是咆哮的,好吃到爆,御厨在哪,本宫要用百两黄金千顷良田换他的佳肴菜谱! “想见厨师吗?”叶展池问。 嗯嗯,谢真沂忙不迭地点头,好想知道这几道菜的制作方法,她猜叶展池也一定喜欢吃,所以才这么问她。 刘老板真的就把主厨叫来了,好吧,既然如此,她就好好学学,等回去了做点新鲜的给池哥和虞鲤吃。 谢真沂认真地拿出笔记,边问边做记录,直到饭局结束。 临走前,叶展池往谢真沂笔记本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赫然写了五个穆国文字:杭帮菜,搁糖! 第五十 五章 他是个大骗子 离返回影视城还有两个小时,叶展池说要带谢真沂去游西湖,几个工作人员立刻屁颠屁颠地包了一艘摇撸船,在极为僻静的地方将两人送上了小船。 为了以防万一,叶展池特意戴上墨镜与口罩,谢真沂提示他这头卷发太招摇,于是叶展池又收获了一顶舒服瑟提供的户外鸭舌帽,为了与球鞋相配,谢真沂特意给他选了顶绿帽子! 虽是秋末冬初,但午后阳光散布于湖面,波光粼粼,晒在人身上,暖洋洋地,风像把软软的毛刷,拂过脸上无比暖软,从湖面观览整个杭城,是这般娴静美丽。 谢真沂垂手触碰湖面,任指尖随小船一路游走,痒极了便笑了出来,“原来这便是江南……” “江南,不止于此!”只露了两只鼻孔的叶展池,透过口罩闷声道。 “不止于此吗?”谢真沂突然有些失落,“不知他走过看过的江南是怎样?只记得画中有水乡人家,有杨柳家燕……” “他是?” “一个大骗子!”谢真沂手儿一甩打破了平静的湖面,“骗子,明明说要亲自为我作十二幅江南图,每年生日要送我一幅,结果才坚持了一年,后来每年生日就随便捡块石头搪塞我……” ?叶展池苦水只能往肚里咽,他送她的生辰礼哪里是随便就能捡来的,不是他费尽体力各处寻来,便是他派出使臣各国求得的,件件珍奇宝贵,不然他们又怎会因为那块来历不明的奇石而穿越时空呢? 还有他之所以会食言不再作画送她,是因为他第二年出征归时右手受伤,他无法再作出心中的江南给她看了。这事她一直不知情,因为待他那次出征归来,她一直心情不好。 “还说要带我去江南体验水乡风情,泛舟赏荷采菱,剥莲蓬摘莲藕捉小鱼……电视里说得太对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可相信男人的嘴!高洁也说了,什么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眼看谢真沂对自己的批判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叶展池急了,“朕这不是带你泛舟来了么?” 谢真沂只因尚沉浸在过去,因而未能听出叶展池的弦外之音。 健谈的船夫习惯了与乘客闲聊逗笑,这次接的这对客人自上船起就言谈怪异神情凝重,看来他一开始就猜得没错,男朋友做了什么错事惹女朋友不高兴了,否则怎会逼自己的男朋友戴绿帽子出来游湖? 谢真沂突然看见不远处有座细长石塔,仿佛插于山间,在斜阳下显得分外孤寂悲凉。 船夫瞬间捕捉到了谢真沂的目光与神情,立即导游附身,滔滔不绝地向两人讲述起保俶塔与雷峰塔之间的前世今生,由此又牵扯出白蛇传这一千古传说。 “断桥相会这么浪漫,师傅带我们去看断桥吧……”谢真沂完全沉浸在了美丽的爱情传说里了。 船夫得意洋洋地一边摇着船桨,一边卖弄口才,讲到深情处,他还唱上几段,直把谢真沂所有的注意力都带走了。 叶展池索性靠倒了身体,仰面朝天,听着两人的闲谈,闭目养神。 久违了,这种感觉…… 谢真沂望着断桥的方向听得入迷,再当她回望保俶塔时,忽见一个高10米左右的“大水柱”自湖面浩浩荡荡向湖心这边极速推进。 竟有如此奇象! 谢真沂忙再定眼一看,见水柱呈漩涡状上升,不断有水雾喷出。 虽然不知此为何物,不过之前所在的穆国,因为地域宽广地势平坦,每年入秋都会遭遇几波龙卷风,尤其是偏僻的山村,龙卷风袭过,别说是鸡鸭牛羊了,连人带房被卷走的都数之不尽。 眼前这席卷而来的“水柱”,像极了龙卷风,只是一个在湖面,一个在地面罢了,怕是威力更甚! 谢真沂连忙呼叫船家! “我的老天爷!我们在西湖划了十多年船了,这样的怪天气还从来都没碰到过!看起来就和电视里拍的差不多!” “危险啊,船家快划船!” “别急,等我先拿出手机拍一会!” 此时,突然狂风大作,谢真沂感觉已有雨水飘落脸上。 “不好,龙吸水!”叶展池突然睁开双眼,迅速将谢真沂揽入怀中,命令船家迅速开船,并从角落里翻找出一件脏兮兮的救生衣。 只是,龙卷风的速度越来越快,小船没划出两米就被龙卷风袭中,三人一起翻落湖中。 谢真沂只记得落水前紧紧抓住了叶展池的手臂,他也用力抱住自己。 “别怕没事的!” “你不要放手!” 他知道她不会游泳吗,他知道她很害怕水吗,他会放手不管她吗?谢真沂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落入水中那一刻,一个暖软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嘴,谢真沂睁眼一看,发现是叶展池那片性感无比的嘴唇,她下意识地用力往外推了他一把。 糟糕!带着恐惧与不安,谢真沂只觉冰凉的湖水侵入全身,软软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六章 梦里不知真假 冷!全身像落入冰窖,冷到骨子里!冷得无力动弹! 痛!全身像扎满锥刺,痛到骨子里!痛得无法睁眼! 好晕,脑子没法转动,整个人昏昏沉沉,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天旋地转。 朦胧中,感觉有一双手极轻地抚过她身上的每一个关节,最后落在她滚烫又冰凉的手上。 舒服极了。 “娘,再给莹莹揉揉,痛!” “娘亲你去哪了,莹莹好想你……小弟呢,乖吗,可还想我,以前他与我最亲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上次见他是何时了?” “娘,你怎么不给莹莹揉揉了?” 谢真沂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弟和娘亲不是溺水身亡了吗? 猛然睁眼,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待她于迷蒙中看清身边陪伴之人时,冷汗涟涟。 下意识地,她整个人即将扑倒在地磕头认罪,被那人迅速扶起,命令道:“躺下莫动!” “是。”谢真沂应下,闭眼不看他,心里仍深深感怀着她逝去的亲人。 听他语气,略带不喜,定是方才她讲他当作母亲唤了几声。 突然,脑子又闪过几个片段,念头一起,她不是离开了穆国,离开了他,穿越了千年来到了现代吗,眼前这人又是谁? 做梦吧,母亲,哥哥,小弟,还有他! 为了保险起见,谢真沂艰难抬手,狠狠掐在另一只手上,不疼! “落水的时候,臣妾见到了母亲和阿弟。”她想,反正是做梦,就与他聊上两句,藏在心里多年未曾敢说的,都说出来,不知梦里的他会是何反应? “是啊,冬至马上就到了。”对面的男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没有预料中的龙颜大怒,真好。谢真沂想,可他刚刚说什么,冬至?他怎会提起冬至,难道他竟会记得他们出事那日正是冬至吗? “你可知,臣妾好想念她们?” “朕知道。” 谢真沂凄然一笑,轻道:“好……” “你可知,臣妾时常在一个人身上看到您的影子,可臣妾其实并不想见你!” “朕知道。” 知道这两字,不带任何情绪地从他口中说出,谢真沂心里觉得苦,合上双眼不再看他,“你走吧,别再走入我梦里。” 谢真沂再次醒来时,烧已退,感觉全身轻盈许多。 “醒了?” 看到连续消失好几天的虞鲤,谢真沂亲昵地唤他小鲤鱼,“见到你真开心!” “烧退了,脸色也好了。”虞鲤捧起她的脸左右摇晃两下,“明早可以带你回象山了!” 原来,谢真沂出事后,被叶展池带到医院,虞鲤得知此事后,急忙赶到杭州,叶展池因为要赶回影视城拍戏,不得不提前一天走了,留下虞鲤在杭州继续照看她。 “这么说,今天是我在杭州的第三天了?”可她才逛了半天杭城哎,这会已是晚上,“明早就要走吗?” “没得商量,池哥那边事也挺多,安总都专程从北京赶到了象山,我要是再不回去,安总会炒我鱿鱼。” 看样子是完全没得商量,谢真沂蔫了。 “小谢,你——” “怎么了?”看虞鲤突然欲言又止,谢真沂忙问。 只见虞鲤狠狠抓了两下头发,最后似下定决心道:“小谢,你父母可还健在,家里几个兄妹啊,家境是否有困难?” “父母没了……不对,父亲没了,母亲还健在,家里应该就我一个吧,哦还有一个妹妹,差点把他忘了,呵呵。”谢真沂一边回忆,一边回答,跟背书似地,有些吞吞吐吐,“至于家境,很不好吧!” 据她所知,谢真沂幼时没了父亲,全家靠母亲一个人打份工,养活她和妹妹,谢家以前住在农村自家建的房子里,本就面积不大,前几年刚在镇上买了套商品房,面积就更小得可怜了。 “一年不如一年。”谢真沂又补充道。 虞鲤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她手上,“给你,这回不许再弄丢了。” 谢真沂不接,问他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这两年存的老婆本。”说到这里,虞鲤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他便跳了过去,接着道,“你先拿去,里面有六万块钱,先拿四万把池哥的钱还了,剩下的你先拿去补贴家用。” “这怎么行呢,我不能拿你的钱。”谢真沂断然拒绝虞鲤的好意,“我暂时还不需要补贴家用,而且我也没处花钱,这不吃喝都由池哥供着呢,而且这个月池哥就会发给我工钱了。” “池哥仅有的钱都被你取走了,他还哪来的钱发你工资!”虞鲤急了。 “你刚说什么?什么叫钱被我取走了?”钱不是存在卡里,卡不是被我弄丢了吗?虽然我蠢蠢地把密码与卡片放在一起,但是不一定就会被人捡了拿去用了,“对了,你挂失了吗?” 虞鲤脸色有些古怪,突然他一咬牙,手使劲儿在腿上那么一拍,“既然不小心把话说漏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了,小谢你是个好姑娘,家里困难我也明白,可咱们不能因为这样就随便拿人家的钱啊,所谓不问自取为之偷,我们不能做小偷,这钱你必须第一时间还给池哥,不够用的虞鲤哥哥借你!” 谢真沂简直不敢相信,“小鲤鱼你这是怀疑我私藏了池哥的银行卡?” “不止怀疑。” “可笑,就为了四万块钱?值得我在你们面前编这么个谎言?”见虞鲤如此笃定地认为她私吞了银行卡里的四万块钱,谢真沂终于被激怒了,摇晃不稳地走下床,“现在就去挂失补办!” 虞鲤拦住她,“天都黑了上哪挂呀!再说,钱早就没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明天就把钱还上,你要是钱不够,就从我这拿。” “我不要你的钱!”被人冤枉的感觉真不好受,谢真沂勉强忍住最后一点耐心纠正他,“记住我这不叫还钱,是赔钱!” “你又何必生气呢?”虞鲤心里头着急,全表露在了脸上,“我又没怪你,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坦诚相对的,既然你自己能还清这笔钱当然最好,不过我就是怕你需要急着用钱,才……” 谢真沂不好容易强行忍住咆哮的冲动,就听门被人推来,接着传来龙啸般威武的咆哮声:“耳朵没聋的话就再听一遍,钱不是她取走的,以后不要再犯诨说出这种胡话!” ?两人朝门口看去,皆是意外一惊,异口同声叫道:“池哥!” 第五十七章 万恶的封建社会 “没事了?”叶展池径直来到谢真沂面前,摸摸她的额头,又扶她到床边坐好,“退烧了身子更虚,仍要注意调养。” 有道理,谢真沂认同地点头,她这会儿确实觉得双腿发虚,不过有大半是被虞鲤气的。 谢真沂下意识地抬眼瞪虞鲤,后者则一片焦虑不知所措。 叶展池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虞鲤,脸色立即变得不悦,走过去训斥他没搞清楚状况就胡乱诋毁谢真沂名誉。 “就是。”谢真沂小声嘀咕。 “池哥,小谢,你们真的都误会我了,我没有想要诋毁小谢名誉,我就是怕她因小失大,越走越错,作为好朋友作为一家人我才会想要劝她亡羊补牢……”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叶展池揪住虞鲤的衣领,将他往后一推,虞鲤靠倒在墙上,叶展池的中指一下一下地抵在虞鲤肩上,“小沂绝对不会私藏不属于自己的财物,是一家人就不应该对她的人品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愚昧!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教训我!”虞鲤也火了,一个侧身讲叶展池压在墙上,总胳膊肘抵住他的脖子,“卡丢了不管,收到取款短信了也不说,你的手下犯错了你还纵容包庇,你太糊涂!她取款的视频我都看过了,还录下来保存在手机上了,你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才私下找她聊,你这会倒有脸来管了?” “你们干嘛扯作一团,有话好好说嘛!虞鲤你刚才说有视频,那太好了快给我看看,我可以找出证据向你证明这人绝对不是我,因为我可以对天起誓……” “有冲动又没脑子。”叶展池抬脚踢开虞鲤,将他扑倒在地,一只手用力掐住他脖子,虞鲤躺在地上,抬起两条腿扑腾在半空,想要踢走叶展池。 叶展池索性一条腿将他压住,虞鲤使了半天劲,皆是白费力气,终于累得不行躺在地上不用了。 “总算安静了?那便把话听完。”叶展池居高临下地望着虞鲤,“4万现金朕已经还给姓安的了,这钱朕和小沂一起在杭州领跑赚来的,之前她一时大意把卡弄丢了,朕之所以不闻不问是因为朕舍不得怪她,如果那人是你,朕同样不会因为4万块钱怪责于你。至于你手机视频里的那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是小沂,小沂绝对不是贪财苟且之人,朕相信她的品格,就如朕相信你一样。” ?虞鲤不知怎么,听了这番话,竟有些感动。 “池哥你好护短啊!”谢真沂跳下床,开心地向叶展池伸出手,将他拉离虞鲤,“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得,我枉作小人了!”虞鲤坐在地上叹息,不肯起来。 谢真沂只有同样向他伸手,笑呵呵地哄他两句,不过却是情真意切,“你的心意我收到也记下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过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相信相信,天下相似的人多的是,我不该随随便便看了个大概身影就怀疑你的,看在我照顾你一天的份上原谅哥哥吧!” “什么?你才照顾了本宫一天?那其余的时间呢?你就让我一个人晕着不管?”谢真沂扬眉佯怒,“本宫考虑一下吧!” “不是不愿意照顾你,是池哥,不对是皇上他非要衣不解带日夜陪伴你,奴才没机会啊!”虞鲤说完,连声叹息,“这蛋疼的称谓哦!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社会主义万岁!” “我也是与你俩开个玩笑,既然不喜,就取消这称谓罢。” 太好了,终于离摆脱过去又近了一步。 谢真沂对正整理衣襟的叶展池笑着道了声谢,原来说谢谢并不难。 “该死的,叶展池你要把我关在门外等到什么时候!”大门外突然传来连踢带吼的咆哮声。 谁在外面啊,谢真沂用眼神询问叶展池。 “秦少!皇上您把秦少关在门外了?”虞鲤突然大笑,乐子终于出现了,天知道这两天当他看到ATM上的录像后,他心里有多压抑,是时候找个人玩玩了。 谢真沂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大套房,叶展池和虞鲤各有一张门卡,还有一张他们两人自然是丢在桌上也不会给秦染的。 虞鲤匆匆与谢真沂和叶展池道了别,跑出去给秦染开门。 谢真沂跟着站在自己房门口张望。 秦染刚想探头入内,被虞鲤揽肩推了出去。 “秦少来了,我带你去开个房间,然后再去南山路找个酒吧乐乐!”不顾秦染大声呼唤要见谢真沂,径直就把门带上了。 叶展池心中很是开怀,孺子可教也!关键时刻,小鲤鱼还是挺称他心意的。 “统筹那峰子没安排你明日上午的戏?”对于叶展池连夜赶来,她还是挺意外的,拍戏累人,从象山到杭州开车又要将近两个时辰。 “来看看你,明早四点出发,大约8点以前能赶到片场了。” 叶展池说得极为轻松,谢真沂则是不敢想象凌晨三点多起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她甚至脑补了一会,才道:“明早我便回象山了,你又何必赶过来?” “不知你在这边如何了,不甚放心。” 他这般待她,她心中虽觉欢喜,又总认为不甚妥当,也许是她潜意识里认定了两人的主仆关系吧? 作为他的私人助理,他是主,她是仆,他不应该事事以她为先。 嗯,一定是这样,这只能怪自己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了,小鲤鱼说得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她必须尽快纠正自己的奴性思想,适应人人平等,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 “你明日可多睡会,睡足了再走。不必急与我们一同赶路,车子的事情虞鲤会安排,你跟着他我略微放心些。”见谢真沂好一会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早起,叶展池于是补充道。 言下之意是对秦少不放心吗,谢真沂哑然失笑,若是被秦染听到,定又要跳起来与他理论了…… 第五十八章 过分体恤下属 重新回到影视基地,开始拿着手机四处搜索娱乐八卦(小鲤鱼和高洁一直用心良苦教导她,时刻保持一颗八卦萌动的心是在这个圈子的生存必备技能!),这才发现时隔三日,叶展池已然在娱乐圈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别的暂且不提,光新浪微博的粉丝值都突破2000万了! 询问了身边的主流八卦人士高洁,虞鲤后得知,这次杭州之行给他增添了无数道光环,其中也包括她在内。 高洁甚至还找了几个视频片段发给她看: 视频一是柳浪闻莺草场上搭设的舞台出现晃动,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并镇定自如地指挥工作人员有秩序地疏散了潮水般冲上舞台的粉丝们,尤其是当巨幕即将倒下的那一刻,及时救下了那两名小孩,见义勇为叶展池已被各大新闻媒体满大街散播。不过谢真沂发现,在每一个危急关头,他那双眼睛都不曾离开某个方向,时而担忧,时而淡笑,时而留恋……那个方向当时站着何人,她怎么当时就没注意观察呢? 视频二是他带着大家沿湖慢跑,精壮的身躯、滚烫的汗水、豪情的壮言,已然不是当时她初见时的瘦弱模样,脚步轻盈,和着湖边美景,呼吸都充满了韵律,阳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层金色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幽远却安详,那样优雅又美好,好似已融入画中,他偶尔侧转头来,看向身边的人,微笑轻语,长长的睫毛洒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这张完美无暇的脸令人禁不住呼吸随之一紧,谢真沂有些得意,与之交谈者分明就是自己,当时不知谗坏了多少池水姑娘们。 视频三是小船被龙卷风袭击后,他们落入水中,当时她已然吓得完全失去意识,因而这个片段她看得尤为认真。她看见叶展池单手抱住她用力划向岸边,几乎耗尽了力气,最后在众人的帮助下,他将她先递送上岸,随后在岸上他重新抱住他,她看到自己张了张嘴不知说了什么然后马上钻入叶展池怀里,看到这里谢真沂的脸腾地就红了,尤其是叶展池还将脸贴在了她唇上,虽然动作飞快,她还是看清了。 后面的内容谢真沂已然看不进去了,原本的感动变成了不安,是因为他的举动,还是双目中忽闪而逝的某种宠溺,这还是她认识的叶展池吗? 他是不是对自己太好了?难道仅仅只是媒体报道的体恤关怀下属吗? 疑问难解,谢真沂与高洁谈起此事,高洁直截了当地问她是否讨厌叶展池?有否反感他对她的好? 不曾! “那便顺其自然好了!”高洁说得云淡风轻。 “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其实我刚发现,秦少,虞鲤也都对我挺好的。” 高洁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好似有心事,谢真沂问她又不答,知她凡事有自己的想法,谢真沂便也随她去了。 刘苋外公的接活手指手术非常成功,差不多10天便出院了,不过手指尚不灵活,还得继续做康复治疗。 刘苋则马上复工了,仍旧与那个叫小凯的男子一起做茶水工,任劳任怨! 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见到刘苋了,谢真沂才到影视基地,就满场子找人。 正巧看见刘苋站在片场外与小凯说着话,然后急匆匆地将手里的一杯饮料递给了小凯,催促他赶紧送入片场。 “刘苋!” “真沂!” “你外公没事了吧?”/“你身体没事了吧?” 哈哈!两人相视而笑,互答“安好”后,谢真沂陪着刘苋讲话,看着她往大不锈钢桶里灌热水,接着吃力地提在手中。 见她行动困难,谢真沂上前帮忙,不一小心就碰到了不锈钢边缘,烫得立刻缩回了手,刘苋险些因为不受力打翻水桶。 真是越帮越忙,谢真沂尴尬地站在原地,刘苋则轻松地笑笑,“我自己能行,这点事还难不倒我!” “你和高洁都好棒。”看着刘苋双手提着滚烫的水桶,艰难地走向片场,谢真沂由衷地夸赞自己的两位好友。 刘苋苦笑:“还不都是被逼出来的。” 谢真沂正欲反驳,突然听见片场一个尖利的声音。 声音来自休息区。 一定又是唐宛宛在发飙了,不知道这回又是哪里惹她不满意了? 谢真沂与刘苋对视一眼,刘苋立刻加快步伐,将热水桶放在片场休息区的门口。 然后两人迅速钻入人群,早已潜伏在内的高洁眼疾手快地将两人拉入最佳观赏位置。 “啊……” “你鬼叫什么!”高洁不满意地拉拉谢真沂,“注意素质!” “可是,那个他的脸上,还有眼睛……”谢真沂见高洁仍是一脸淡定,忙转头对刘苋道,“那个小凯,他的眼睛怎么了,红得好可怕!” 见刘苋木楞楞得场在那里,盯着正被杨寅坚等人忙着极力讨好的唐宛宛,不做声。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凯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按照肉丸女王的指示办事,买了杯热可可给她,人家要保持身材的嘛,买不到她要的猫屎咖啡就买别的咖啡咯,脑子进水了买那么高热量的热可可给她,照她的那种素质脾气能不当场发飙吗?” 眼见唐宛宛被劝住了,小凯也被阿庆哥的人拉去处理伤势了,高洁这才不咸不淡道出事情原委。 “你是指小凯给了肉丸一杯热可可惹恼了她,那小凯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肉丸当时就把那杯滚烫的热可可掀了盖子波在了小凯脸上,也不知道躲傻乎乎地任她欺负……” 就在高洁与谢真沂讨论此事时,刘苋口中迸出一声“可恶”,冲了出去。 糟糕! “快拦住她!”谢真沂说话的时候已然晚了一步,“这杯热可可是她拿给小凯的,她定是心中过意不去,要去找肉丸算账了!” “你猜错了。”高洁示意她看清楚,刘苋并没去找唐宛宛,而是靠在小凯身边一边抹泪一边给他吹眼睛。 “小凯,小凯……”一个焦急的女声从门外急急传来。 高洁嗤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九章 好戏不断 什么好戏? 谢真沂朝门口张望,来人竟声一脸焦急的徐雅静,后面紧跟着事务外包的老大阿庆哥。 “她怎么来了?”才问完,她就被自己的问题蠢到了。 徐雅静是制片主任,整个剧组除了秦少,全部都听她调度指挥。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凯的眼睛都可能要保不住了,她怎能不过来处理? 谢真沂偷偷瞄了一眼高洁,见她表情凝重,很是认真地盯着徐雅静,完全没有要回答或者嘲笑自己的意思,心里便放心了。 徐雅静在急切地询问了刘苋有关小凯的伤势后,转身怒气冲冲地折回到门口,随手拿起排队放在杯架上的一个搪瓷杯,从开水桶里舀了满满一大杯热开水。 她想干什么,给小凯洗脸洗眼睛吗? 就在谢真沂走神的那一刻,她已走到唐宛宛面前。 “全部让开!”徐雅静一声怒喝。 紧接着高洁抓着谢真沂的手一紧,一个凄惨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在室门。 徐雅静手中的那杯热水准确无误地全部淋在了唐宛宛惊慌失措的俏脸上。 “贱人,什么玩意儿!”一杯热水难消徐雅静的心头恨,她咬牙切齿地对着几乎要吓晕过去的唐宛宛破口大骂。 在场的人都没料到向来稳重有大局观念的徐雅静,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茶水工不惜与女主角撕破脸,还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好痛,我的脸我的脸!”意识到危机的唐宛宛同样爆发出撕裂心肺的尖叫。 “快拦住徐主任,她又要去舀水了!” 人群里不知群叫了一声,大家这才从惊呆中清醒过来,纷纷过来劝架,将两人拉开。 徐雅静望着破相的唐宛宛冷笑一声,马上转身回到小凯身边嘘寒问暖。 “她还想干什么?”谢真沂紧张地小声问高洁,这情形好似当年才入宫时,与侍女偷窥太后心理一样来得刺激。 “嘘!”高洁以眼神警告谢真沂保持安静,“别说话,仔细看!” “你脑子哪根筋不对去招惹那贱人,不是给你配了个助手吗给那种东西端茶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徐雅静一开始还心疼不已地摸着小凯的头,突然一只手提住他耳朵就毫不留情地数落上了,“你说,谁让你给她热可可的?” 他不会把刘苋当场供出来吧,徐雅静本就不喜欢刘苋,再加上她此时一点即着的火爆脾气,该不会也泼刘苋一脸热开水吧,谢真沂此时眼睛狠狠盯住徐雅静那边,想万一有什么不对劲,自己立即跑去护住那桶热水! “我就是讨厌那个女人,看不过她整天盛气凌人的样子想捉弄她,谁想到她这么变态。”小凯低声嘟囔。 “说得太好了!”高洁突然赞道。 谢真沂“嘘”了她一下,示意让她仔细看! “简直低能。”徐雅静想继续训话,但半天也才说出这四个字,眼看自己词穷,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坐在凳上的小凯跟着徐雅静的手势半蹲起了身子,耳朵已被提得通红。 谢真沂注意到小凯的一只手一直牢牢握着刘苋。 “徐主任,我……” 刘苋才张嘴,就立刻被小凯打断了,“眼睛疼死了,还不赶紧送我去医院,问这些有意思吗?” “没想到这小凯还挺能的啊!”高洁乐了,“姐姐还以为他是个软蛋呢!” 徐雅静终于不再说话,叫上刘苋,两人一同带着小凯往外走,有几个人走过来想一起帮忙的,都一一被徐雅静拒绝了,只交待杨寅坚道:“你们几个照常拍戏,余下的事等我回来处理。” ?“律师呢,白经纪呢,我要告她让她坐牢!”唐宛宛恨恨地盯着徐雅静离去的背影,已是声嘶力竭。 继续拍戏?杨寅坚看着脸红似关公的唐宛宛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正巧,叶展池那边的戏告一段落,统筹制片峰子差人来叫唐宛宛拍落水戏,眼看马奇明导演那边催得急,杨寅坚索性手一挥,任由峰子几人将唐宛宛推进化妆间。 “啊——我的脸,你们几个恶毒的魔鬼,想毁我的容断我的明星路我跟你们拼了!” 众人听到化妆室里传来瓶瓶罐罐飞舞撞击声,人潮又都纷纷涌向那边,这时几个化妆师尖叫着跑出来,对几个监制表示对手唐宛宛的这张脸,她们已无能为力! “几个没用的东西!”杨寅坚走过去一看,整个呆住了,方才还貌美如花的唐宛宛,这时水泡四起,有的地方皮都破了,脓水四流,整张脸皱巴巴地一下子老了三十岁不止。 “你们等着,我去找马导沟通。”杨寅坚说着就要走。 “还不快送我去医院,快把白莱给我叫回来!”话音落,唐宛宛晕倒在地。 据刘苋在前方发回的报道,小凯双眼角膜皆因烫伤致脱落,需住院治疗,目前来看左眼问题略轻,右眼有失明的危险。 “小凯多老实一个人啊,要是失明太惨了,做茶水工已经很辛苦了,以后怕是工作更不好找。”午饭时,谢真沂与叶展池、虞鲤讲起这事,一片惋惜。 不过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从头至尾安静从容地吃着饭菜,一个至始至终拿八卦作菜吃得津津有味,两人的胃口丝毫不作毁容、水泡、流脓、失明影响。 第六十章 这是心理因素 毫无意外地,很快这件事情又被搬上了各大娱乐媒体。 《星鲜报:某女星片场闹脾气得罪制片主任》 《女星耍大牌遭遇BOSS袭脸,分分钟毁容在即!》 《NOzuoNOdie——女星为何总爱耍大牌》 《人造美女不堪一击,泼水毁容星途黯淡》 …… 既然这女主角都进医院了,这还怎么拍戏? 统筹的峰子索性做了回好人,与导演马奇明一商量,整个剧组放假两天,包船出去捕鱼了。 秦染这个败家子,一听说谢真沂几人要随船出海,急得连夜坐飞机从欧洲出发,赶在他们出海前那一刻顺利登上了船。 出海的费用由秦染额外承包,照秦染的原话是他们剧组出行,一定要办得豪气华丽,因而陈建鑫这个生活制片也终于出手阔绰了一回,包了石浦镇上最大最威风的一艘渔船,请了经验老道的船长、副手开船捕鱼。 “我这备了晕船药,有需要的过来取。”一上船,高洁就吆喝上了,“十块钱给一粒,轻度的服一粒,中度的服两粒,重度的服三粒,数量有限,先买先得喽!” 死丫头,掉钱眼里了?卖晕船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别人捕鱼两个小时来回,这秦少非说要玩个痛快,打算在船上整整折腾一天时间,看今天的风浪,晕船概率挺大啊,可惜被这死丫头提前占去了商机。 话说,就这丫头的地位怎么有机会登船?一定是他手下人弄错了,他正要走过去给她们脸色看,就见秦少站在高洁边上与她说笑嬉闹。 老子勒个去啊,又是一个皇亲国戚不成?陈建鑫远远观望,最后感叹,有这么个爱沾花惹草的老板真是得处处留神才是啊,不然没准一不小心就把未来少夫人得罪了。 陈建鑫索性坐在甲板的长凳上,心情惆怅得嗑起了瓜子,任由海风吹散那一嘴吐不下来的瓜子壳。 谢真沂第一次坐大船出海,听说晕船很可怕,显得有些紧张。 听说高洁有晕车药,叶展池立即陪她找了过来。 “吃什么药啊!”秦染顺手拍飞了高洁递给谢真沂的两粒晕船药,“谢谢,听染哥哥的放轻松些,我保证绝对不会晕船的!” “喂!你够了,短短十分钟不到,毁了我二十多桩生意了!”高洁火了,“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本少爷实话实说,看不惯你在这里赚黑心钱。”秦染转身又得意地朝谢真沂卖弄道,“谢谢,晕船这种都是心里因素,只要放松心情才不会晕船呢,后面的人也是来买药的,来跟小爷一起做深呼吸,吸……” 高洁咬牙切齿,“妈蛋!” 叶展池友善提醒,“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吸你妹!”高洁抄起身后的畚箕就朝秦染撗扫而去,“别以为你是小开我就不敢揍你……” “别这样……喂喂……谋杀老板啦!” “打是亲,骂是爱,年轻人就是能折腾啊……”听到动静的陈建鑫往那边看了又看,用手抹落被转向的海风吹得满脸都是的瓜子壳,感慨万千。 谢真沂站在甲板上,望着海天一色的美景,豪船逐渐远离喧嚣的城市,海鸥在空中滑翔,时而盘旋,时而栖息,随波起伏,忽然一跃而起,在泛起白沫的水花里啄鱼。 软软的海风轻轻从耳边吹过,亲吻着脸,凉意渐渐袭来。 正当她打算转身入舱避风时,一块软暖的大方巾罩在了她头上,铺满两肩,整个人一下子暖和起来。 “保护好身子,这般吹风容易落下头痛症。” “嗯。”谢真沂接过方巾,打了个优雅的小结,回头朝叶展池轻轻一笑,“多谢关心。” “下鱼网喽!” 一楼甲板上渔夫一声喊,大家都跟着跑过去看。 谢真沂立刻挽起高洁的手,饶有兴致地站在了二层甲板船栏边往下望,只见船尾开闸,四条长达20多米的粗重铁链放入海中,紧接着一张铺天大网随之落入深海,谢真沂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用数量来形容这渔网的面积了。 一切就绪完毕,大船拖着渔网继续往前开。? “秦少您别看这几个长得歪瓜咧枣的,捕鱼可都是数一数二,拿过不少奖呢!”陈建鑫见秦染黑着脸走入船舱,又神情古怪地回到船舱内,一言不发,紧张地瓜子也不吃了,跟在秦染屁股后面忙着作解释工作。 秦染没好气道:“爷看你才长得歪瓜咧枣呢,好意思说人家?” “是是是,秦少说得是,回去小的就好好照照镜子,以后再也不说人家长得丑了。”作孽啊,光顾着吃瓜子,也没注意自己到底哪里惹这个位大爷不痛快了,陈建鑫默默在心底流泪,那谁他的绯闻女友呢? “那也不可取,做人呢还是得实事求是……快给爷取垃圾桶过来!” “啊,垃极桶?” “混蛋快来垃圾桶过来爷要吐了!” “好,好好!” 话音落,秦染一个没绷住,全吐在了陈建鑫拿着垃圾桶手上。 虞鲤正好经过,捂着鼻子狂笑不已,并兴栽乐祸地连声呼唤高洁。 在高洁的参与下,秦染在十分钟内,又连吐两次,前者则指着躺倒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的秦染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直待舱内清理干净了,秦染也暂时止住了吐势,叶展池才携谢真沂出现在舱内休息室。 第六十一章 出海之乐 秦染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胃,一只手垂在地上,难过地直哼哼。 看到他脸色煞白,全身无力的样子,谢真沂略略担心了下,问众人,“秦少这是怎么了?” “许是心理因素不过关,晕船了。”叶展池在一旁很认真地猜测。 ?哈哈…… 才止住笑的高洁又笑开了,边笑还边对着秦染道:“对不起啊,没忍住,实在太好笑了!” 虞鲤一脸崇拜,“池哥高能啊!” “原来是晕船了啊,很难受吧?”谢真沂走过去问。 已是“眼盲耳聋”的秦染,这才发现谢真沂来了,忙拾起手压在头下,肚子也不揉了,侧过身去笑嘻嘻地看谢真沂。 “哪里不舒服?肚子吗?” 秦染摇摇头,“好多了。” 接着,在沙发上让出个空位,让谢真沂坐在他身旁陪他一会。 谢真沂叫虞鲤给秦染倒了杯热水过来,正要坐下,听到叶展池道:“渔船拐弯了,定是准备收网了。” “收网?!”谢真沂屁股还没沾到沙发,就弹回去了,脸上难掩兴奋之情,转头又抱歉地看秦染,后者大为不忍,挥挥手让她快去吧。 “你先好好睡会,我过会来陪你说话。” “嗯,我等你啊我的小皇后!” 叶展池一声冷哼,拉起谢真沂的手臂就往外面甲板上走去,高洁与虞鲤各自给了秦染一个鬼脸,陆陆续续地先后离开了。 果然如叶展池所料,船长一声“收网”,船只停了下来。 巨大的渔网随着渔船自带的转轴被快速拉上甲板。 很快,站在二楼甲板的几人就看到了活蹦乱跳的虾蟹。 听到楼上谢真沂几人的欢呼声,一层甲板上忙着收网的几个渔夫朝她们喊:“这些都是虾兵蟹将,小儿科,不要也罢,好家伙都在后头呢!” ?谢真沂几人越加地期待,就连叶展池也趴在栏杆上盯着楼下的动静。 这时,一直在三楼包厢打麻将的胡奇明等几位导演也下楼来了,径直到了一楼。 眼看最丰厚的收获即将呈现,所有人屏息静候。 “来了,来了……”虞鲤眼尖,第一个大叫起来,与高洁两人蹬蹬蹬地跑去了一层甲板。 谢真沂看到被渔网紧紧缠绕的无数虾蟹慢慢被拉上来,由于体量太大,渔网变得无比沉重,渔船的轴承停止了转动,渔夫们一齐喊起了口号准备手动拖网。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拖上来。”胡奇明叼着一根烟,在杨寅坚屁股上踢了一脚,“就知道吃!” 虞鲤第一个撸起袖子过去帮忙,大伙儿人多力气大,很快就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将庞大丰盛的海鲜拖上渔船,铺满了整个甲板。 捕上来数量最多的要数虾蛄和梭子蟹了,大小不一看得谢真沂眼花缭乱,当然还有不少小黄鱼,海鳗,海虾,米鱼,还有极少数谢真沂完全没见到过的新奇鱼蟹。 “下来捡海鲜咯!”高洁从船舱里捧出几个竹篓,一把竹筷,叫谢真沂快下楼。 捡海鲜?谢真沂更加好奇了。 叶展池看在眼里,与她道:“你下去玩玩,我去看看秦染那小子。” 谢真沂小心翼翼地爬下狭窄的楼梯,接过竹筷,学着大家的样子,蹲下身子在海鲜堆里挑选肥美的最爱,同时把未长足个儿的扔回海里。 高洁动作飞快,很快第二篓装满了,谢真沂却才夹起了第一只梭子蟹。 “妹啊,这个关键是快,用不着这么小心优雅。”虞鲤快看不过去了。 胡奇明也在旁边添乱叫起来,“等你挑完啊,海鲜都晒成干货了!” 谢真沂也觉挺不好意思的,索性扔掉了筷子,跟虞鲤一样用手挑。 果然,直接用手挑虾蛄,又快又准! “沂沂你看,这只baby螃蟹多可爱!”高洁兴匆匆地递过来一只不知名的螃蟹。 这只螃蟹,蟹壳仅有铜板大小,上边花纹奇特,整只螃蟹晶莹翠绿,像一件精美雕刻的蟹玉摆件。 谢真沂立刻被吸引了,急切地要从高洁手中接过它。 “一只手抓住蟹壳两边。” 在高洁的帮助下,谢真沂成功用手抓起可爱的小螃蟹,摸着光滑细腻的蟹壳,乐得合不拢嘴。 久居深宫,袭尊贵无比的身份,她何曾这般自在随性过? 所以,她莫名来到这里,一定是老天爷在眷顾她! ?啊……突然手指狠狠一阵刺痛! 一看,竟是手指被小螃蟹钳住了! 好痛好痛!谢真沂吓坏了,拇指和食指上的肉会被钳走一块吗?她没经验啊! 高洁蹲在地上,拿屁股对着她,头都不回:“没事儿,你甩几下就掉下来了!” ?谢真沂试着一甩,不仅没把小螃蟹甩下来,反而因为连着手指的肉一坠,痛得她直流眼泪! “小谢,我来了!”虞鲤丢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就把小螃蟹拉扯成三段! 啊! “更痛了!快帮我取下来!”留在谢真沂指头上的两只失去身子的大钳夹得更紧了,简直往死里夹,血顺着口子往下流,谢真沂吓得脸发白,直呼,“本宫的肉要被钳走了,快救我!” 高洁转身抬头看到被撕裂的小螃蟹,气急攻心,起身抬腿对准虞鲤就是一脚。 “我操你这往哪踢呢!恶毒的女人!”虞鲤忍痛不忘护住重点部位。 自己都这样了,他们竟然还在吵,谢真沂简直要绝望了! 第六十二章 护短 “小沂,怎么回事手怎么了?”叶展池可能是听到声音,急忙赶了过来。 “池哥快救我!”谢真沂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果断冲叶展池求救。 见谢真沂两根手指被断钳夹住,叶展池连忙抓起谢真沂的手,正要拔,谢真沂慌忙阻止,“拔不下来的,卡死了,会很痛!” 嗯,叶展池闷哼一声,对准两只钳就咬了下去,看得谢真沂都呆了。 看到叶展池眉头也不皱一下,迅速低头吐掉蟹脚,谢真沂怎么都没想到,惊得都忘掉了手里的伤疤。 这时,谢真沂只觉指端微热,低头一下,叶展池正从容地吮吸她的伤口。 谢真沂顿时羞愧难当,想缩回手又使不上力,也不敢使力,生怕动静太大,被甲板上的其他人看见了更加尴尬,只好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 谁知,一扭头,又看到高洁和虞鲤两人此刻停止了打闹,正斜着眼睛大大方方地打量她和叶展池。 “不是说池池有洁癖吗?” ?“本来是有洁癖的,而且这半年洁得更厉害了!” ?“那他怎么还会这样?” “主仆情深吧!”虞鲤深情地望着那对壁人感慨,“池哥对我俩那可是毫无保留的关爱!” “疯婆子你又干嘛呢?!”忽见高洁拎起一只巨钳梭子蟹朝他脸部袭来,赶紧逃命,“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不过就想验证一下你这句话有没有一丁点的真实性!”高洁晃晃手中的梭子蟹,一脸坏笑。 谢真沂看着两人胡闹,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出言阻止高洁,听得叶展池突然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怎懂得吮吸伤口消毒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才把尴尬压制下去,他问这个是故意的吧?何况这叫什么问题? “任何一个有自理能力的正常人应该都懂的。” 多年来在皇上面前的谨小慎微,已使她练出了坚强的察言观色能力,这边叶展池从喉咙底冒出一个“哦”字,她就明白自己的回答没合他心意。 果然,他绷着一张脸冷冰冰地吩咐虞鲤速去取消毒药水。 谢真沂则被叶展池拉到洗手盆前,用凉水冲洗伤口。 她这才看清楚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上,各被划了两条细长的口子。 “待会就别去玩了,就在一旁坐着,想要什么差他拿给你即可。”叶展池一边给谢真沂伤口消毒,一边指指他身后的虞鲤,极为认真地对谢真沂说。 谢真沂虽然觉得遗憾,还是听从了他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方才也是他帮了自己的忙,这点面子也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隐隐做痛的伤口提醒了她叶展池也许是对的。 虞鲤默哀,高洁也许是对的,池哥怎么可能一视同仁,在他眼里,小谢是娘娘,自己顶多一个管事太监! 不过自己好歹是个男子汉,照顾小谢也是应该,人家姑娘一个人出来打工不容易。 想到这里,虞鲤就乐滋滋地跑去给谢真沂和叶展池每人搬了一把椅子,让他们坐在一层甲板上看众人挑海鲜。 咦,那是什么? 谢真沂看见虞鲤脚边有一只条白色软体,长着7,8条细长软足的活物,长得实在怪异。 谢真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光起身就要跑过去看个究竟。 “不准再过去,唤虞鲤拿过来给你。”叶展池立即阻止了她。 虞鲤奉旨,出手就要去捉。 “嘿,这不是小章鱼嘛,你小子赶紧抓过来给我玩玩。”杨寅坚以命令式的语调指使虞鲤。 谢真沂看了眼叶展池,见他眉头微微一皱。 想护短吗,谢真沂想,我早就看明白了,你就是个超级护短王。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高洁抢先用手抓住章鱼,将手臂伸到杨寅坚面前,甜甜一笑说:“杨导,想怎么玩呀?” 杨寅坚贱兮兮地张嘴对着高洁笑。 这么多人中,最难入谢真沂眼的便是此人,她想不明白高洁为什么还会对他主动示好。 就在这时,谢真沂看到章鱼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喷出浓黑的墨汁,全部喷在杨寅坚脸上。 谢真沂见高洁对她坏坏地眨眨眼,顿时明白了,勉强忍住笑。 可其他人比如胡导,马导,德哥,峰子,虞鲤那些人可没给他留情面,指着杨寅坚的脸笑得人仰马翻。 杨寅坚大概火了,张大嘴巴想要骂人,可所有人看到他黑乎乎的牙齿,笑得更厉害了,谢真沂也终于没能忍住,笑得眼泪直流。 “杨导,你没事吧?”高洁拿出纸巾,“我给您擦擦吧?” 面对小鸟依人般的高洁,杨寅坚想骂人又骂不出口,只能用鼻孔哼哼算是出气,同时将脸不停往高洁面前凑,“往仔细了擦。” 高洁没理会,按自己的喜好随意用纸巾擦擦抹抹,将他整张脸都均匀地涂满了墨汁。 “啊,对不起我没擦好,好像越擦越糟了……”高洁夸张地捂着嘴,一脸无辜自责。 “没有,我和胡导一致认为你擦得挺好,真的,可以去唱戏了!”哈哈哈,马奈副导演说完,身边的现场制片德哥和统筹制片峰子又是一阵大笑。 胡奇明笑够了,便开始骂,“傻不傻,还不快去洗洗,丢人死了!” 谢真沂暗笑,她原来怎么就没发现,高洁也极为护短呢? 第六十三章 饮食关怀 海鲜挑得差不多了,渔夫们开始为大家做海鲜大餐,所有人又各自散开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去了。 谢真沂想起自己方才答应过秦染,待捡完海鲜就去陪陪他,便也跟着起身欲离去。 “你去哪?” “陪秦染。” “不准去。”叶展池突然抓住她的手,谢真沂一愣,问他这是何意。 “他睡着了。” “哦。”睡着了,说明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待他醒来定又生龙活虎了。 一楼甲板有些鱼腥尚未散去,只是阳光正好,谢真沂眯眯眼睛,重新回到躺椅上,太阳晒得她懒洋洋地不愿动弹了。 舒服自在地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又有如此养眼的异性相伴,感觉真当不错! 谢真沂扭头看叶展池,同样在闭目养神的他,这一头标志性的卷发被海风吹款,看起来格外有型。 “为何盯着我看?” 糟糕,被发现了,别害羞,现代女子可不像她这么保守又自欺。 “你挺好看的。”谢真沂于是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心里所想。 叶展池不惊不喜“嗯”了一声,重新合上眼。 本宫难得夸人,更何况是夸赞一个男子帅气,这可是除了皇上以外,谁也不曾享受过的殊荣啊! 不过,谢真沂又想念一想,叶展池作为一个因高颜值而拥有众多女粉丝的男神,这样的赞誉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了。 “帅哥美女们,赶紧都来品尝海鲜大餐喽!”高洁在二楼甲板上一喊,所有人再次迅速集结到餐桌前。 谢真沂心中着急,可不见叶展池起身,她也不敢上楼,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了这个世界,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就是独独对他,一个演皇帝的戏子这般畏惧。 直到叶展池邀一起过去用膳,她才迫不及待地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往。 虞鲤办事周到又体面,早在两人到之前就给他们抢了两个极佳位置,碗筷备齐不说,还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海鲜汤将着。 水煮的梭子蟹,新鲜美味,还带着丝丝甜味,所有人吃了都对它赞不绝口。 虾蛄肥美,海鳗软糯,黄鱼鲳鱼细嫩,海虾鲜美,当然还有唯一的章鱼,最后留给了杨寅坚。 谢真沂觉得自己挺有口福的,如此鲜活的海鲜,在古代当了10年皇后都没机会品尝到呢! “池哥,你怎么就吃饭和鱼呢,这些虾蟹特别新鲜,难得吃到呢,你也来一点吧?”谢真沂说着俏皮一笑,“我给你带了胃药啦!” 叶展池也是难得地展露笑容,婉拒道:“你适当多吃些,但切莫过了。” 当肚饱眼热的谢真沂拿起第八只梭子蟹,被叶展池阻止了,“你已经吃很多了。” 好吧,螃蟹够大够壮,她确实已经吃不下了。但是,这次不吃,下次怕没机会了…… “等会让他们再捕一网,装箱带回酒店,你想怎么吃自己做。” 太好了! 可以带回酒店慢慢吃,吃个够! 谢真沂对叶展池报之以一笑,觉得有必要亲近一下叶展池表示对他的感谢与关心,同时也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她问道:“你平日三餐比较喜欢中意何种食物?” ?叶展池抬眼看她,看得她心里开始发虚,“我想多了解一些,这样平日我可以做些比较能合你口味的食谱。” 才说完,谢真沂后悔莫及,要说做他的助理,为他做菜煲汤都一月有余了,现在才来问这,是不是太不称职了些? 好心虚哦!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出言为难自己? ?“不必如此在意,你做的都很合我口味。” ?“真的吗?”谢真沂心里面上接是一喜,随后又觉他这回答挺不靠谱,“我没看出来你中意我做的任何一道菜,今日你必须报出一道你的最爱。” ?“拔丝任何一种水果。” 看,果然爱吃甜食!可是,还是不对劲! 拔丝她不是没有做给他吃过!拔丝香蕉,拔丝苹果,拔丝橘子她都做过! 高洁,虞鲤,秦染都对她做的拔丝食物赞不绝口,只有他,闷声不响地吃了三筷子就转移目标了! 三筷子?倒是比平时只夹两筷子多了!可是这就能代表他最爱吃拔丝食物那? 谢真沂再次对叶展池展开追问讨要说法,后者却兴趣寥寥。 “无知的女人。”三楼台阶上走下来一个俏皮却不可爱的女生。 是叶妍妍,她怎么也会在船上,何时上的船? “不要这样惊讶地看着我,我只不过比你们早到一步,然后去楼上补了个觉。”叶妍妍说着,揉揉微肿的眼皮,教训起人来却是精神十足,“以后别再问我的御用男主这么弱智的问题了,他现在是皇上的身份,用膳喜好涉及*安全,对谁都得防一手,尤其是布菜的人,还有最亲近的人比如皇后!” “住口!”叶展池拍案而起,将目光从愣住在谢真沂脸上转向得意洋洋的叶妍妍身上,一下子变得清冷肃杀,“朕的心意岂容你随意猜测?” “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一被我看破真相,他就龙颜大怒!哈哈!”? 叶妍妍话音落,叶展池手中茶杯应声而碎。 “皇上都是这般模样吗?”恍然间,谢真沂发现自己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谢真沂一双眼睛盯住叶展池,却是眼神涣散迷离,“所以,自从他成了皇上,我便再无法读懂……” “池池你手流血了……”随着高洁一声叫,大家都乱了套。 叶展池却不在意地拉住谢真沂的手,拉着她走向船头。 一路上,谢真沂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叶展池双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我告诉你答案。历来皇帝用膳规矩甚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吃菜不许过三匙,传膳不劝膳。一是为了迷惑他人防止被投毒,二是为了克制私欲杜绝享乐。” “我怎么不知道?”谢真沂糊涂了,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说的大概是清朝吧?” 叶展池摇头,“可追溯至2000多年前,每朝每代皆是如此。” 真有这规矩?她完全没听说嘛,虽然那些教习麽麽总盯着她用膳,可那不是怕她吃多了影响形体吗? “按规矩,皇后亦应遵循古制。一道菜如果连吃三匙,将立即被撤下餐桌,也许半年内都无法再上桌了。” 半年?如果我每周吃不到豆皮,每月吃不到糖醋鱼,半年吃不到鱼丸,我一定会坐立难安,食不知味!贪吃如她,若要她这般进食,她一定绝食抗议! 谢真沂庆幸着,又想到或许是仪川有意隐瞒我,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真沂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突然她又有一丝心疼与不忍。 “你如何坚持做到的?” “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反而改正了我偏食的坏习惯。” “对哦,想来也不错,存在即是合理,下次我也试试吧!”谢真沂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多年的困惑已解,只可惜不能陪着他经历与坚持,希望现在尝试去体验,还来得及。 叶展池此时心里已被柔软填满,他好想紧紧抱住她,求她原谅,他不知自己的举动竟给她带来了这么多年的困扰,对不起我的皇后! 第六十四章 我不行我承认 “谢谢,你不是答应来陪陪我的吗,我等你好久你都不来,原来竟然是站在这里陪阿池聊天!”秦染虚弱地扶着船长室的门框,望着并肩而站,吹着海风的谢真沂与叶展池,显得尤为伤感。 “我不知道你已经醒了。”谢真沂解释说,“原本是要过来的,但听说你睡了……” “我压根没有睡着!虽然我很困但是一想到你会来找我,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睡着呢!”秦染说得义愤填膺,不像有假,“谁他妈乱说话呢,是不是虞鲤那小子?不会是阿池你干的好事吧?” 谢真沂转身打量叶展池,后者同样眼神无辜地回望她。 谢真沂只好付之一笑,转移话题,“秦少肚子饿了吧?中饭已经可以吃了。” “好啊,咱俩一起去看看有些什么好吃的?”说着,秦染开心地搭上谢真沂的肩。 “我和她,都已用过膳了。”叶展池揽过谢真沂的细腰,从秦染手中带走了谢真沂,“你自己去吃吧,记得多吃点。” “好你个叶展池,我就知道是你在挖我墙角!”秦染倔脾气上来了,拉住谢真沂的手非要她补陪自己。 “不准去!” 这个?她该听谁才是正确的选择?一个是自己的老板,另一个也是老板,虽然不是直接的老板,但他又是自己老板的老板,职场真的好难混! “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们都不心疼我一下!”见谢真沂在那里摇摆不定,自己胃又不断反酸,生气得独自离开了。 谢真沂见他如此,心里不甚放心,只好跟了过去。 “你这般会惯坏他的。”叶展池走在她身后,略显不满。 “我没有惯他,只是觉得他生病了应该多关心他,他一直对我很好。”堂堂男子汉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何况这个病人还是你的好友兼雇主! “所以你这是礼尚往来吗?”叶展池在后头气呼呼地说。 “我把他当成自己人!”谢真沂转头认真地看着叶展池,“秦少,你,小鲤鱼,高洁,刘苋你们都是我的唯一,我什么都没有了,身边只有你们,我不想失去其中任何一个。” “我会一直与你同行。” “是我们所有人!”谢真沂纠正叶展池。 “好,听你的。” 两人说着,才来到餐厅,就听见秦染绝望般的声音传来,“姑奶奶,你怎么会在这里!” 姑奶奶?谢真沂好奇地探出头想要提前看个究竟。 “自然是有人邀请我参加呗!”叶妍妍看似不屑骨子里却极为得意,“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知道我回国了就赶去欧洲不理我!” “冤枉啊姑奶奶!”秦染哭丧着道,“我真不知姑奶奶您回国了都没人告诉我,我去欧洲就是为了找您过来,看看剧组的拍摄进度,给那些浑小子提出您宝贵的意见……” 原来叶妍妍是秦染的姑奶奶啊,辈份真大,难怪上次来剧组所有人如太后似得待她,这小大人的模样训起秦染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臭小子,骂谁浑小子呢!不满意老子直说,整个团队全部带走一个不留给你!”胡奇明手底杯子狠狠在桌上一砸,叫嚣道。 “胡导胡伯父!我没说你呢,我求您拍戏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满意呢,我说的是那些个演员,无法琢磨角色灵魂。” “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辞演。”叶展池突然插嘴。 谢真沂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阿池,关键时刻你还瞎给我添乱!”秦染急得满脑门的汗。 谢真沂实在看不过去了,偷偷捅叶展池,“你刚刚才答应我,转头又欺负他。” 叶展池笑得无害,“我不过想调节下气氛而已。好了,大家都别逗他了,让他好好吃顿饭,吃完了下午才能继续吐。” 大家一致同意,秦染幽怨地坐在叶妍妍身边,一边吃着她夹的菜,一边听着她讲的新小说,一有走神或者思绪没跟上,脑门就遭爆栗袭击。 陈建鑫暗暗替自己捏了把汗,以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要是被秦少知道他姑奶奶是他招惹来的,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这顿饭秦染吃得极不落胃,随便吃了几口饭,应付了叶妍妍,便借口胃又恶心了,放下筷子就溜。 此时,谢真沂与叶展池都坐在船舱内闭目养神,高洁拿着手机在看新闻,秦染凑过去看了两眼,只觉头又晕的厉害,赶紧走开了。 无事可干又静不下来的秦染,只好找到正在看几个导演打牌的虞鲤,了解了些近期剧组发生的小事小事趣事! 其中,最新鲜劲爆的当然莫过于唐宛宛热可可事件。 秦染昨日一从媒体那得知此事,当即便决定赶回剧组,一是向静姨了解她当时的想法,二是处理被牵扯的后续问题。 在他看来,静姨处理问题的能力极强,且稳重有度,不会像是媒体报道的那样为了一个茶水工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这其中一定有她的道理,也许他是时候向静姨好好学习下管理能力了。 “秦少可有解决方案了吗?这唐宛宛脸烫伤了嚷着要剧组给个说法呢!”虞鲤想,如果短期内处理不了此事,他应该尽快向安总汇报,为池哥找些别的通告。 秦染摇头,却是自信满满地说:“静姨一定有办法能处理好,我明天就去找她问问。”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特别扭!”虞鲤嘴里一吧唧,提醒秦染道,“你好歹是泛蓝集团少东,不久是要继承家业管理整个集团的董事长,怎么自己一点主意没有还老是要依赖一个外姓老女人?” “你说我不行我承认,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秦染才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来日方长,他的成长需要时间,可是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对静姨不敬的言语,“以后不要再说静姨坏话,她毕竟为泛蓝贡献了青春,连我那么强势的老爸都要倚赖她的帮助,我要向她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好吧,当我多嘴。”虞鲤灿然一笑,拿起茶杯与秦染相碰算是道歉。 夕阳西下时,谢真沂如愿以偿地收获三大箱海鲜下船,剩下的两箱海鲜,有人提议找个饭店加工,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影视城。 正巧这时,胡奇明接完电话,走过来对秦染道:“你老爸来象山了,说是在海鲜城定了包厢,你叫上大伙一起打个车过去吧,我们几个差不多刚好一桌。” 哦,秦染应声,心里却是极不乐意,他怎么也来了,好不容易养足的精神瞬间又垮了…… 第六十五章 不对付的父子 “小染,别只顾着吃,多敬敬你胡伯,他可是为了你才接的这部戏啊!” “是。”秦染乖乖地起身为胡奇明倒酒,又是一杯下肚,胃部已显不适。 “侄儿这话是有意针对我的作品?”正喝着果汁的叶妍妍,对秦有恒的这句话感到十分不满,“霸汉阿弟可是十分看好我与小染的首次合作哦!” 霸汉阿弟!在场所有人都差点憋成内伤,一个集团掌门被这看起来连15岁都不到的小姑娘称为阿弟也就算了,掌门人的父亲整个秦家最有名望的老人竟成了她的阿弟,与他平起平坐,简直让所有人接受无能。 包括秦有恒,听到阿弟两字,也是嘴角连抽了好几下,随后赶紧澄清自己并非是这意思,只是能请动胡导出山实属不易。 谢真沂吃着肥美的海鲜,内心感到十二分的满足,心里想着这秦染的爸爸不知此次来象山不知会住上几天?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就回北京了。”秦有恒突然道。 这么快就走!我还想来这里多吃几餐呢…… 谢真沂小嘴一撅,拿起筷子又给自己碗里夹了个大蛏子。 为什么大家都不怎么动筷? 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去夹一个,就见满满一勺子的蛏子正往自己碗里送。 顺着勺子往上看,是叶展池那只白皙修长骨节有致的手。 “尽情享用!”叶展池对她说。 “放心!”谢真沂抿嘴而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哈。 “那爸爸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秦染问得小心翼翼。 “还能为了什么事!你以为演员闹情绪泼点水这是小事吗?”秦有恒似乎对自己儿子的反应十分不满。 可是,这不就是小事吗? “我觉得安抚一下唐宛宛就可以了。”秦染回答得更加小心。 “一个眼睛随时会瞎,一个脸部随时毁容,女演员耽误进度你的片子怎么办?他们告上法庭泛蓝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泛蓝又没干系!”秦染无意中提高了音量。 “涉法也是徐雅静的过失,与小染有什么关系,你何必撒气在他身上!”胡奇明突然插嘴,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熄灭了父子间的战火。 “小子,怎么还愣着,快给你胡伯敬酒。”秦有恒说完,又转头对胡奇明抱怨,“我这儿子啊干事真不行,也就你时常在我面前夸夸他,我自己可是一点看不上!” “那是你要求太高,小染这孩子品性很不错,我倒觉得很不错。” “胡伯,我敬您三杯,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教导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秦染说完,仰头就是一杯尽,斟满又是一杯。 不知是这酒太苦涩,还是心里苦,谢真沂觉得此时秦染笑比哭还难看。 “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你不要这孬儿子,霸汉弟可还要这乖孙子呢!”叶妍妍安抚地摸着秦染的头,很是生气,“我听说你年轻那会四处风流,把霸汉弟都气得差点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了……原来秦家不喜欢自己儿子是有遗传的啊!” 这家丑曝得厉害,还是从一个15岁的少女口里说出,太丢人了! 谢真沂见秦有恒的脸红黑绿白各过了一遍,精彩纷呈。 不过,姜始终是老的辣,秦有恒不一会就缓过来了,板着脸对自家儿子道:“我下午找小徐聊过了,明天她会过来处理这件事,你们都按她说的办,她的决定就代表我的意思!” “老弟啊,小徐小徐年纪也一把了,你呀还是得多放点心在小染身上,不要什么事都让小徐出面。”胡奇明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有恒,委婉却是掷地有声。 “他?”秦有恒摇摇头,呵呵一笑以作答。 “我相信小染是棵好苗子,但你要给他机会!” “老哥,我知道了。”说罢,秦有恒瞄了傻坐着发呆的秦染一眼,又催他多向几位前辈敬敬酒,末了还加一句,“一点不机灵!” 所有人在心里默叹,就秦少这样的还叫不机灵?这秦董事长果然要求高啊! 秦染摇摇晃晃起身,却没敬酒,而是奔向了洗手间,五分钟后回来拿起了酒杯。 “你不要命了!”一直在看戏的谢真沂,实在忍不住了,“已经吐了一上午了,刚刚是不是又去吐了,你这样子还能喝酒?” 谢真沂说得没错,其他人都赞同让秦染来点蜂蜜水解解酒,只有秦有恒不这么想,“做大事的人,喝醉吐酒有什么大不了?吐了给我继续喝!” “好,我喝!”秦染扶着椅背,蹒跚着走到秦有恒面前,“我先敬您!” 叶展池当即夺下秦染的酒杯砸在地上,看也不看秦有恒,直接端起自己的杯与秦有恒桌上的杯子轻轻一碰,仰面喝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有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仰面看着叶展池轻蔑地笑。 “心疼你儿子,所以代他敬你。” 秦有恒摇头无声而笑,“你就是那个从小跟着他混饭吃的穷小子?听说你酒量很不错,还是个酒鬼?” “没错!”叶展池玩弄着手中空杯,低头浅笑,“我这个穷小子不像秦染,我无父无母无人管教,终日以酒为伍,最终被酒所伤落了个胃穿孔。” “……”秦有恒挥挥手,让叶展池赶紧回座位上,他真是一眼都不想见到这小子,从小他就不喜欢看到自己儿子跟这么个穷小孩在一起,没出息! 虞鲤跑过来扶秦染回到座位,谢真沂朝叶展池竖起大拇指夸他“真帅”! 真帅?这词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不过还挺受用,叶展池一双凤眼眯得细长。 谢真沂用公筷夹了三粒麻薯,两块糖煎年糕放到叶展池面前,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甜汤,嘱咐他多吃点,“多吃点,咱们今晚不演皇上!” 叶展池手捧甜汤,望着谢真沂笑,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这孩子,喝碗甜汤都笑成这样,从小定是吃了不少苦吧?难怪平时给他吃什么都没意见,估计是管饱就成了,不敢过于计较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