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摄政王后我躺赢了》 第1章 二哥哥带我一起走吧 假山堆砌鲤鱼池边，虚弱妙龄女子被强行按在水中，挣扎起一片水花，连水中锦鲤被吓得游得远了些。 等遏制妙龄少女手反应过来时，水面已是一片平静。 顾莞莞看着眼前的场景，被吓得往后跄踉了几步跌坐在地。 她不过就是在看小说时键盘侠骂过无脑女配。 不至于直接穿成不断作死女配本尊。 顾莞莞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侯府嫡女，却偏生眼瞎看上男主萧行，为了男主坏事做尽，最后亲手被男主送进了青楼楚馆，还连累全家惨死。 如果她没记错眼前看到的种种都是萧行故意算计，他谋划让顾莞莞杀掉自己的侍妾后，又亲自带人过来当场抓凶，如此以来便能利用她来威胁顾家。 可怜她现在还要替女配背锅。 顾莞莞缓过神来后，连走带趴上前将被女配按到在池水中的女人拉了出来，“你没事。” 侍妾没有任何回应。 一个可怕的想法轰然在顾莞莞的脑袋炸开，顾莞莞抬手试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吓得连手都是抖得。 人竟然死了。 顾莞莞双手合十念了一百遍的阿弥陀佛。 “冤有头债有主，这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萧行，我也是被人利用了。”顾莞莞第一次如此真切得触碰死人。 是真的害怕，如今双手双脚都是软的。 一定要冷静。 没有高科技的侦查手段，就算是她杀人潜逃应该不会被查出来。 顾莞莞在鲤鱼池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自己痕迹，四下打量一眼，顺着记忆中的路离开。 为了在萧行面前刷存在感，顾莞莞隔三差五都会过来，对萧府后花园格外熟稔。 顾莞莞跑了没几步，在鲤鱼池旁堆砌的假山上撞到年轻少年郎，男人穿一身月牙色团云锦袍，一条玉带束于腰间，有着好看的狐狸眼，左边眼角下泪痣倒是平添了妖孽美。 顾莞莞有一丝心虚，不知道小养子是否看到她杀人。 眼前之人是被顾莞莞的大伯抱回顾家小养子，一直都不被顾家人待见，在府里虽然没有被欺辱过，活的如同透明人一般。 “嘉沅郡主这是准备畏罪潜逃。”唐裕慵懒的语调在头顶响起。 如同一桶冰水醍醐灌顶从顾莞莞头上浇了下来，顾莞莞只觉得周身凉透了，袖口下的手指缩了又缩，盯着唐裕神色满是防备，最终还是妥协了，“一千两银子，这件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一千银子，嘉沅郡主是在打发叫花子呢。”唐裕语气轻佻，翻身跳下假山站在顾莞莞的身后。 顾莞莞犹豫一瞬，“两千两，不能再多了不然，我……” 顾莞莞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慌张之余顾莞莞手腕被冰冷手指用力一带，整个人闪到山石之间。 隔着石头缝隙，萧行带着一群人下人往鲤鱼池方向而去。 顾莞莞庆幸自己闪得快，不然真的是有口难言了。 等萧行带人来到鲤鱼池时，除了自己侍妾的尸体，顾莞莞早已不见踪影，“嘉沅郡主人呢？” 立在一旁侍从战战兢兢说，“属下亲眼看到嘉沅郡主和舒夫人一起过来的，世子爷嘉沅郡主一定是害怕跑了。”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千万不要让她跑了。”萧行一脚踹在侍从的腿上，侍从如同兔子一般急匆匆跑开了。 萧行才是不折不扣白眼狼，算计顾家帮他得到皇位后，不仅不心存感激还给顾家扣上一枚乱臣贼子的帽子，将顾家满门抄斩，追逐他五年的顾莞莞被他亲自送进青楼楚馆之中。 顾莞莞盯着萧行方向，忍不住在嘴中呢喃道，“狗东西要是自己掉进池塘淹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直接全剧终，我也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萧行让人将侍妾的尸体先行抬走，自己在离开鲤鱼池时，踩着脚下的鹅卵石一滑，整个人如同一只蛤蟆一般跌进了鲤鱼池中砸起一片水花。 躲在假山后的顾莞莞忍不住又瞅了几眼，有些难以相信，没想到她这天生乌鸦嘴竟然也带来了。 为了试探自己乌鸦嘴是不是还灵验，顾莞莞看着萧行爬上来的方向说，“花园要是有蜂窝就好了，让狗东西被蛰个大猪头。” 萧行湿漉漉往前走到合欢树下，一阵风摇曳而过卷下了树梢挂着的蜂窝，几十只马蜂瞬间蜂拥而出朝着萧行攻击了去。 即便是萧行功夫在好，抵不过这么多的蜜蜂，最后将湿哒哒的衣服罩着头上才躲过了蜜蜂袭击，不过还是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唐裕好整以暇靠在山石边，饶有兴趣打量面前小姑娘一眼。 太过凑巧的事情倒不像是巧合了。 萧府的下人还在处处搜顾莞莞下落，这个地方不能久待，唐裕转身还未走两步，感受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住了。 唐裕回头对上了顾莞莞楚楚可怜的眼神。 顾莞莞努力让自己挤出两滴泪来，稚嫩说，“二哥哥你带我一起走。” 因着年龄，唐裕在顾家排行老二，只是从前小郡主从未喊过他哥哥。 唐裕冷静自持的眸子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今日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 在顾莞莞被萧行送入青楼楚馆之后，所有人都对顾家避之不及，唯有眼前小养子肯为顾莞莞赎身，甚是在顾莞莞自戕后，在家供奉了顾莞莞的灵位。 当时她就觉得这绿茶女配脑子中肯定是缺根筋，放着好好的唐裕不要，偏要眼里心里没有她的萧行。 傻子一个。 想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装个可怜就是小菜一碟。 唐裕伸手摸了一下顾莞莞额头，不带丝毫情绪说，“没有发烧。” 她都已经这般了，唐裕竟然无动于衷，莫非这个时候唐裕还没有喜欢上绿茶女配。 “当然没有发烧了，二哥哥你也看到了萧行是故意算计我，若是真的被他抓到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二哥哥求求你就带我走，只要离开萧府就行。”顾莞莞扯着唐裕的袖口，嗓音夹杂哭腔，让人听着心都软成了一片。 第2章 杀人都不怕，还怕被摔死 然儿唐裕看着小姑娘演技却依旧无动于衷。 唐裕长的要比顾莞莞高上许多，俯身看着小姑娘一双澄明眼睛说，“嘉沅郡主就这般相信我。” “当然相信了。”顾莞莞点头如捣蒜。 顾莞莞心却是不安的。 一直沉默唐裕嘴角勾起好看弧度，淡漠声音随着头顶炙热阳光一起洒下，“闭眼。” 顾莞莞没有任何反驳，乖巧的闭上眼睛，现在除了相信唐裕，她别无选择。 宽大的手臂揽着顾莞莞的腰身，顾莞莞双脚腾空，微凉的风水洒在脸上，顾莞莞闭着眼睛看不到外面的情景越发不安的情绪在心口蔓延，顾莞莞双臂自然环住了唐裕腰身。 抖着声音说，“二哥哥你慢着点，不会把我摔死了。” “嘉沅郡主杀人都不怕，还怕被摔死。”唐裕语气虽有些冷，却没有半分恶意。 出了萧府后，唐裕将顾莞莞扔到一辆马车上，吩咐车夫，“将嘉沅郡主送回府邸。” “二哥哥你不和我一起回府……”顾莞莞还没有说完，马车已经被驱动，轱辘车轮飞速离开是非之地。 马车内顾莞莞思绪有些凌乱。 女配为了男主坏事做尽，还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手握一副烂牌怎么打。 “郡主到府了。”驾马小厮恭敬敲了敲车壁。 守在府们前小丫头听到声音后，急色上前将顾莞莞搀扶下马车，“郡主你跑哪去了，都快担心死奴婢了。” 玉烟陪同顾莞莞一起去了萧府，只是转眼功夫郡主便找不到了，玉烟找遍了整个萧府都没有主子，只能先行回府查看。 “郡主奴婢回来找你，才听说萧府出事了，萧行的侍妾死了。”玉烟说着小心打量顾莞莞的情绪。 平日里，若是听到有关萧行的任何消息顾莞莞都会情绪大变，今日倒是难得平静，还是有关郡主平日里最不喜欢那位舒夫人。 人就是她杀的，为了不被发现端倪，顾莞莞当然要强装淡定。 内心慌的一批。 “郡主。”玉烟见江绵绵一直在走神，不由出声提醒了一句。 顾莞莞故作惋惜的神情，“死了可惜了，明日买匝纸钱送过去，聊表我们的心意。” “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先回府在说。”顾莞莞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想到女人临死时的画面，顾莞莞觉得如芒在背。 女配的父亲是盛京第一候，手中握有盛京整个布防军十万兵马，还担了左丞相一职，在朝中虽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算是百官之首，母亲则是盛朝嫡长公主，顾莞莞自出生便被封了郡主，妥妥的皇亲国戚。 跟着玉烟顾莞莞回到所住的嘉沅院。 院子内层峦叠翠，水榭长廊样样俱全，不远处合欢树下挂着的风铃被风儿吹的发出清脆响声。 曹芙蓉在生产伤了身子，所以南平侯就只有顾莞莞这一孩子，自幼便被南平侯和长公主宠上了天。 最可怕的还是顾长舜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不管顾莞莞有多少无理要求都会无条件满足。 最后才会为了自己宝贝女儿着了萧行的道，落的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想起自己摸过尸体，顾莞莞将自己的手洗了又洗，直到将双手都搓红了才肯罢休，“玉烟你对唐裕熟吗？” “郡主怎么忽然提起府中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小养子了。”平日里郡主问起萧行的事情最多，忽然听郡主提起别人，玉烟有些反应未及。 “奴婢只知道唐裕是大老爷年轻时从外面抱回来的，外面都传那唐裕其实是大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子。” 顾家共有三房，顾莞莞的父亲排行老三，而唐裕是老大顾长宏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子，为此大伯一辈子都未娶亲。 “郡主不好了，萧世子过来了，就在前院。”玉心是从前院跑回来报信的。 闻言，玉烟狠狠瞪了玉心一眼，“郡主面前，怎么如此不知稳重。” 玉烟拿捏不准看了自家小主子一眼。 “你家郡主好的很，不就是来了一个狗东西慌什么。”顾莞莞嘴上虽如此说，内心却慌的一批。 顾莞莞强壮淡定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慌张之下顾莞莞没有感受到水温，喝到嘴中时舌头被烫的生疼，立马将嘴中的水吐了出来，“萧行那狗东西过来做什么。” 待到顾莞莞询问后，玉烟才发现玉心脸色慌张，支支吾吾说，“萧世子说在他府中现场捡到郡主的掉落饰品，希望郡主前去认一下，侯爷和公主为此很是生气。” 在跑路前她分明仔仔细细检查过，并没有遗落任何东西。 是让她认首饰还是认罪。 当年南疆王在边疆动作不断，被朝廷忌惮才会将他嫡子萧行接入京城为质子，当今太后对萧行放心不下，安排女子赏赐给萧行为侍妾。 萧行不敢断然处决侍妾，如今以她的手杀了太后眼线，太后不好怪罪，他同样能以此来要挟顾家，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萧世子估计真的只是来给郡主送东西的，郡主不必生气，不如奴婢去给郡主瞧瞧。”玉烟谨小慎微看了一眼顾莞莞脸色。 顾莞莞袖口下的手指紧紧缩成拳头，指甲逐渐镶嵌在血肉之中。 真是白瞎了女配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去看看。”顾莞莞捏着的手指渐渐松开，掌心留下一串指甲印隐隐作痛。 穿梭过后花园，绕过水榭长廊便到了南平侯府前院，还未进花厅顾莞莞看到主坐上犹如谪仙一般的男人黑着一张脸，而旁边雍容华贵的女人脸色同样不好看。 没猜错这就是她便宜爹娘了。 “爹爹，娘亲。”顾莞莞越过站在花厅内犹如柱子一般萧行，来到顾长舜面前，乖巧的行礼。 “娇娇莫不是想爹爹了。”原本还黑着一张脸的顾长舜在看到宝贝女儿刹那瞬间缓和下来。 “对呀，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爹爹。”顾莞莞说完惊讶看向萧行，“没想到还有外人在。” 第3章 若是再去你打断我的腿 听到顾莞莞这句话后，顾长舜眉眼止不住笑，最后直接狂妄笑出声来了。 一直以来顾长舜都不喜欢女儿与萧行有过多往来。 看到宝贝女儿整日围绕在萧行身边，却没有过分阻止。 萧行看向顾莞莞的神色止不住诧异。 一日之间，顾莞莞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自己在这个蠢女人眼中何时成了外人了。 萧行强压下心头的恼意，温和有礼从袖口拿出一个绣着并蒂莲荷包送到顾莞莞面前，柔声说，“今日嘉沅郡主去府上玩耍时，不小心将这荷包落在鲤鱼池边，怕郡主着急，在下赶紧帮郡主送过来了。” 忽然被萧行打断和宝贝女儿说话，南平侯露出了不悦神情，眉头紧锁成一团。 萧行分明是想匡她。 顾莞莞若是认下这个荷包，相当于同时认下谋害人命罪行。 这种心狠手辣的狗男人她玩不起，还是让他和女主去独自美丽。 顾莞莞凑上前看了一眼，随即一脸嫌弃的说，“青天白日的萧世子说什么胡话呢，这荷包如此丑陋我怎么会用，萧世子是在故意侮辱我的审美。” 萧行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莞莞会说出这种话，一口腥甜弥漫在口腔内被生生压了下去。 萧行不急不躁的说，“昨日我还见郡主用过。” “谁说的，萧世子可有人证，不然红口白牙的污蔑别人是会遭雷劈的。”在自己地盘上，顾莞莞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脸傲娇模样，连那一点点心虚都被遮掩下去。 曹芙蓉抿了一口，端着公主的威严护犊子说，“萧行你既然喜欢这荷包，大街上卖的多了去了，明日本宫让丫头多买几个给你送过去。” 萧行被瞬间噎的哑口无言。 顾莞莞忍不住暗笑，不愧是母亲，内涵人都内涵的如此有水平。 被曹芙蓉打断，如今在想以掉落物件入手是不可能的了，萧行换而言之再问，“听府中的下人说，郡主今日去府中时，与舒夫人去了鲤鱼池散步。” “我今日都未见过舒夫人，怎么陪她散步，今日萧世子莫非是没有睡醒，说的都是胡话。”顾莞莞心虚拿起桌上的葡萄往嘴中塞，丝毫不敢去看萧行的眼睛。 萧行侍妾溺毙一事曹芙蓉和顾长舜还不知道，不过看到萧行将自家宝贝女儿和一个低贱的侍妾相提并论，曹芙蓉立马不高兴了，手掌拍了一下桌子。 整个花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顾长舜瞬间低眉顺眼下来。 “萧行本宫念你是晚辈不与你计较，今日你未免太失了分寸。”曹芙蓉训斥起人的时候丝毫不留情面，“今日你来府中若是有事就不用如此拐弯抹角，若是没事慢走不送。” 曹芙蓉对萧行极其不喜，平日里即便是训斥还有顾莞莞护着，今日当着众人，萧行脸上没有半分色彩，手中荷包都快被揉烂了。 萧行被灰头土脸赶出了南平侯府。 顾莞莞吞着一颗葡萄，还没从曹芙蓉严厉神色中反应过来，面前桌子被轻轻扣了两下，提醒道，“娇娇呀，以后离那个萧行远一点，一肚子坏心眼。” 顾莞莞连忙将卡在嗓子眼葡萄咽下去，乖巧的点点头，“娘亲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萧府了，若是再去您就打断我的腿。”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家娇娇要是实在喜欢萧行，爹爹就去帮你绑回来当上门女婿，日日帮你盯着他。”顾长舜宠起女儿来，果然是没有下线。 让萧行进门无异于请回来催命阎王。 顾莞莞连连摇头，“之前女儿眼瞎，现在看萧行还不如戏楼里的角好看。” 曹芙蓉狠狠瞪了顾长舜一眼。 顾长舜立马心领神会，闭嘴不提萧行半句。 “我家娇娇即是如此想，那从今以后便少往萧府跑，传出去让人家说闲话。”曹芙蓉摸了摸顾莞莞柔软的头发恩威并施。 比起顾长舜对宝贝女儿无原则无底线的宠爱，曹芙蓉却是教导女儿的。 顾莞莞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回嘉沅院路上，顾莞莞想了一路。 唯有将唐裕那头搞定，她谋杀萧行侍妾舒氏才算是死无罪证。 不然就如同整日有把刀悬在头上，搅的人不得安宁。 顾莞莞坐在砌起砖石上，看着湖中逐渐游向自己的鱼儿，抓了一把鱼食撒在湖中由着那些鱼儿争相恐后，顾莞莞冲玉心招招手。 玉心乖巧走了过来，柔声询问，“郡主。” 玉心和玉烟是亲姐妹，但是玉心远没有玉烟细心，顾莞莞碾着鱼食说，“你去与唐裕说，明日请他来嘉沅院喝茶。” “是。”玉心应了下来，亲自将消息送到了隔壁顾府。 晚上顾莞莞睡的并不踏实，时长梦魇，等翌日睡醒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外面传来一阵吵扰的声音。 玉烟端着热水进来伺候顾莞莞洗漱。 顾莞莞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询问道，“玉烟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玉烟笑着说，“昨日郡主不是说戏子养眼，今日一早侯爷便命人去请了京城内最有名的戏班前来为郡主唱戏，这院子内正在搭戏台子。” 顾莞莞听着咂舌。 她当时就是说说而已，她对戏曲并不感兴趣。 “郡主想吃什么，奴婢让小厨房去做。”玉烟将水递给了伺候在侧的小丫头。 “随意。”顾莞莞没什么胃口。 “那舒夫人死的凄惨，玉烟今日你去给萧府多送点纸钱过去，顺便请个法师去给舒夫人安抚一下亡灵。”顾莞莞拿着一支银钗把玩着，心绪有些不宁。 “郡主不是不喜欢舒夫人。”玉烟试探性问了一句。 以前郡主便恨不得萧行侍妾身首异处。 “以前不喜欢，现在我没必要和一个亡灵一般计较。”顾莞莞只是觉得迷信一下，或许晚上在休息时，她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顾长舜把戏班子都请来了，顾莞莞不想辜负顾长舜一番好意，吃过早膳后，顾莞莞走到合欢树下石桌前坐了下来。 第4章 遭雷劈了 骄阳似火，唯有这树下能避阳光，微风吹过格外清凉。 玉心特意去小厨房端来了一些茶水点心放在一旁。 “唐裕什么时候过来。”顾莞莞把玩一柄玉骨折扇，手中捏着一块点心，看着台子上穿着厚重戏服人走来走去。 玉心帮顾莞莞摇着团扇，乖巧说，“二公子说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便过来。” 在作者的描写下，这女配简直就是完美的花瓶，将有颜无脑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顾莞莞长的的确漂亮，只是坐在这里已经美的如一幅画，最令人惊艳的还是遗传顾长舜那双桃花眼。 如今小姑娘年纪还小，若等长开了，还不知道如何倾国倾城。 今日顾莞莞穿的清凉，一身荼白色绣花裙，领口压得有些低，露出小片乳白色的肌肤。 院子二等小丫头花月上前禀告说，“郡主，二公子过来了。” 这侯府虽比不得宫里，但是曹芙蓉治家严谨，若没有通禀，外男绝不能踏进嘉沅院半步。 “快请进来。”顾莞莞压制自己迫不及待的情绪。 花月重新折回，去将唐裕带了进来。 今日唐裕身上穿了一身月牙色袍子，丝毫遮挡不住男人盛世美颜。 唐裕冷淡的神色从戏台子扫过，对于南平侯宠女唐裕早就见识过了，这在府中搭戏台子不过是一些小事情。 顾莞莞用折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二哥哥快坐，这戏都已经开始了，你都过来晚了。” 说完顾莞莞亲手将一杯热茶送到了唐裕面前，“此前之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二哥哥的帮忙。” “嘉禾郡主不必如此殷勤，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唐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顾莞莞之前酝酿一肚子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现在却被生生噎了回去，小姑娘揉搓手指。 话到嘴边仿佛烫嘴一般，纠结了半天。 唐裕不着急，细细品着顾莞莞的好茶，耐心等着。 顾莞莞心下一横说，“二哥哥，关于萧府之事，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保守秘密，不管你要多少钱，或者提出别的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只希望你能将所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 戏台上是咿咿呀呀的声音，顾莞莞怕被小丫头听到，所以说话的声音极小，却足以让两人听到了。 唐裕狐狸眼中闪过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嘉沅郡主谈的可是一桩大买卖，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唐裕如今成了她谋杀舒夫人唯一目击证人，顾莞莞都已经做好了男人坐地起价的准备了。 顾家长房因为没有成亲，膝下唯有唐裕这个养子，从来都没有缺过唐裕黄白之物。 戏台上唱的什么顾莞莞完全听不进去了，一双眼睛生生扑在了唐裕身上，见唐裕一直都没有动静，不由小声询问，“二哥哥可想好了，三千两银子也可以。” “嘉沅郡主觉得我如此穷酸缺这点银子。”唐裕懒散看向对面一脸迷茫的小姑娘，只觉得有些可爱。 顾莞莞怀中揣着的小鹿不由漏跳了一拍说，“二哥哥不会将我供出去，如此以来对我们顾家没有半点好处。” “二哥哥。”论嘤嘤嘤撒娇技能顾莞莞自认为见多了自己也可以，何况还顶着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换任何男人能够承受住。 顾莞莞扯着唐裕衣袖，眸子中泛起一丝雾气。 一旁玉心摇着折扇的手忽然一顿，这还是她家郡主吗？ 被掉包了。 对于小姑娘撒娇，唐裕不为所动，反而是默默将自己衣袖扯了回来，“条件没有想好，等日后想好了再说，不过在此之前，对于这件事情我必定会守口如瓶。” 听到唐裕如此说，顾莞莞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被厌恶了，反而是觉得自己撒娇技能虽然拙略了一点，但还是能打动唐裕。 确定唐裕不会将此事抖露出去，顾莞莞一颗心算是落地了。 不管萧行如何折腾，只要没有证据，便不会牵连她身上。 爽。 从此以后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顾莞莞欢快的情绪难以掩饰，捏起一块点心津津有味吃着，只是这栗子糕不知道放了多少糖，吃了几口顾莞莞便觉得腻了。 唐裕看到小姑娘微变神情，倒了一杯茶水送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自然接过喝了几口，还不忘客套道，“谢谢。” 戏还没有结束，玉烟匆匆回来了，见到有外人在，原本到嘴边的话玉烟瞬间吞咽回去，自觉退到顾莞莞身边，凑到顾莞莞身边耳语道，“郡主萧行将舒夫人的尸体送到大理寺要求法办，如今任何人不得接触，法师没办法为舒夫人超度亡灵。” 倒是没有想到萧行还有这样一手。 没有证据萧行不能红口白牙往自己身上赖。 顾莞莞暗暗看了唐裕一眼，如今她只要保证唐裕不会乱说便可。 “事已至此便让法师回去，那纸钱也免了。”免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家起疑心以为她心虚。 顾莞莞说完，却见玉烟一副欲言又止神情，“那狗东西还有何事。” 看玉烟那副表情，顾莞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狗东西肯定是生命不止折腾不断。 “奴婢今日去萧府，听府中的下人说，昨日晴天惊雷，那雷好巧不巧劈了萧世子，听说头发都轰了。”玉烟说这话时没有压低声音，伺候的人都听到了。 果然是晴天白日不能乱发誓，会遭雷劈。 顾莞莞忍着笑意叹息一声，“最近萧府肯定风水不好，先是死了侍妾，这主子紧接着跟着倒霉，以后还是绕道走，免得沾染上没有必要的霉运。” “是。”伺候的小丫头纷纷应了一声。 萧行既然将此案呈报给大理寺，顾莞莞一直让玉烟盯着这件案子。 唐裕刚从嘉沅院回来，还未进房间，从墙头跳下来一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袍子，玉带束腰，男人本身长的好看，在配上这身衣服实在太过扎眼，走在街上回头率必然是别人所不能比的。 第5章 自求多福 “唐元月你昨日去萧府找的东西呢，别告诉我你没有进去，昨日萧行死了个侍妾，府内乱的很，正好可以让你浑水摸鱼。”龙井一直没有等到音讯，只能主动登府询问。 唐裕转动手上玉扳指，没有理会叫嚣的某人，转身径直进了书房。 吃瘪的龙井紧随唐裕身后，顺手将书房的门一并带了上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跟在唐裕身后团团转，“唐裕哥哥你能不能说句话呀。” “昨日在萧府捡了一只野猫。”唐裕走到书案前随意翻开一本书籍。 关于书籍上的一字一句，唐裕并未看进心中半分。 龙井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唐裕话中的意思，不由狐疑问，“和野猫有什么关系。” “因为捡野猫耽搁了时辰。”唐裕解释之后不由补充了一句，“想进萧府有的是机会。” 龙井只剩下哀怨叹息，环顾房间都未见唐裕捡回来的野猫，实在好奇究竟是如何漂亮的野猫，竟然让唐裕耽搁如此重要的事情。 “哥，怎么都不见你捡回来的那只野猫。”龙井如同软骨头一般，随意倚靠在太师椅前，捏起桌上的葡萄塞进嘴中。 唐裕不以为意说，“放了，既是野猫，何须放在笼子中养着。” 龙井手中的葡萄没有拿稳，轱辘滚到地上，这是他哥说出来的话。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龙井随口询问了一句。 唐裕并未回答，深邃眸子闪过一抹冷光，“萧行将侍妾之事闹到了大理寺。”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萧行来了。”疑惑之后，龙井抑制不住那颗八卦的心，“不仅闹到了大理寺，听说萧行府中的丫头还指控了嘉沅郡主，这萧行的脑子定然是不灵光了，顾长舜和长公主都快将宝贝女儿宠上天了，这是公然在和整个顾家叫板，若换做是我，死个侍妾而已，必然会选择偃旗息鼓。” 侍妾是太后的眼线，萧行必然要找个太后不能动的人背锅，顾莞莞若是早就认下了，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唐裕手中的纸张被捏的皱皱巴巴，狐狸眼中一闪而过危险气息，“将这件事情摆平。” 唐裕什么时候喜欢管顾家的闲事了。 龙井未敢在问，却认真的应承下来了。 很快萧府丫头供出顾莞莞谋害萧行侍妾的事情传到了本人耳中，彼时顾莞莞正端着茶杯品茶，听到玉烟一番话后，慌乱之下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萧行果然是个狠人，非要赖上她不可。 “郡主不必如此忧心，公主必然不会让郡主有一丝一毫的伤害。”玉烟宽慰劝着，招手让外间伺候的下人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顾莞莞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名声值几个钱，顾莞莞是害怕南平侯和长公主会为了她的名声向萧行妥协，如此以来，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所有事情也都又回到原剧情。 顾莞莞眉头紧蹙成一团，玉烟担心顾莞莞是为了萧行之事伤心，正犹豫该如何开口宽慰时，顾莞莞忽然从软塌坐起，光着脚丫跑到书案前开始翻腾那些收拾干净利落的书册。 玉烟反应过来时，提着顾莞莞鞋子来到书桌前，见顾莞莞在找东西，玉烟询问道，“郡主在找什么，奴婢帮你找。” 顾莞莞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读书，南平侯对女儿更是宠爱，凡是顾莞莞不喜欢的，绝对不会逼迫女儿去学习。 这个书桌平日里几乎是摆设。 “郡主还是先将鞋子穿上，免得着凉。”玉烟将鞋子放在顾莞莞的脚边。 顾莞莞瘫软坐在太师椅前将鞋子穿上，“玉烟我记得大哥哥曾经送了我一块上好的松香墨，你可记得放在那里了。” 书房东西都是玉烟整理的，当时顾家大公子将松香墨送给小郡主时，小郡主时连看都没看一眼，便让人收起来了。 玉烟从书架的小匣子翻出来时，上面还落了灰。 墨这东西书坊里多的是，但是这松香墨却是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宝贝。 顾莞莞将墨上的灰尘尽数擦干净，转身便往嘉沅院外走去。 玉烟不知道郡主又要闹哪样，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万一郡主又要去见萧行该如何是好。 何况萧府的人，还将郡主告到大理寺。 玉烟还在担心郡主会出府，却见顾莞莞走月亮门拐进了顾大爷府中。 顾家三房宅子都是相连的，当时为了方便，还特意在角墙打通的月亮门，表面看还是三座宅子，实则私下大家走动更加的方便。 三家之中，其中以南平侯府最大。 顾莞莞踏入前院，府中下人立马迎上前来，请安后恭敬解释说，“郡主，大老爷还在光禄寺没有回来呢，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卑职说，属下帮您传达。” 顾家男丁众多，却唯有嘉沅郡主唯一女娇娥，不仅是顾长舜，整个顾家都将顾莞莞当小公主一般捧在掌心，白露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必了，不知道二哥哥在没在府中，我与二哥哥有几句话要说。” 白露愣怔片刻，瞬间反应过来了，“二少爷在房间，属下带您过去。” 唐裕在府中存在感极低，外面有谣传唐裕是顾长宏私生子，所以才会让老太爷不喜。 无论顾家的大小事情都不会出席，与嘉沅郡主并没有任何交集，真不知道嘉沅郡主是不是来找茬的。 白露只暗自希望二公子自求多福。 书房内，龙井走到一半忽然退了回来，“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龙井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四处找空隙想钻进去，只是那空都太小了，“我也想滚，可是嘉沅郡主过来了，哥你快点给我找个地方躲起来。” “滚柜子里躲着。”唐裕将手中的书信收了起来，随手压在了书册下面。 “你先下去，我自己进去就行。”顾莞莞吩咐白露不敢不从，转身便离开了。 顾莞莞规矩敲了敲房门，在得到回应后，方才乖巧进了房间，将自己贴身丫头留在了门外。 第6章 这水猫喝过了 “听说二哥哥擅长书法，我偶然间得了一块松香墨，留在我那里也是落了灰，不如送给二哥哥也不枉费了这么好的松香墨，还希望二哥哥能够收下。”顾莞莞将帕子内的松香墨送到唐裕面前。 “松香墨的确难得，嘉沅郡主只是如此好心。”唐裕秉持怀疑态度。 顾莞莞紧张喜欢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捏起桌上的葡萄啃了起来，还差点被葡萄的汁水呛了。 柜子内龙井好奇的趴在柜门上，试图听听这两人会说些什么。 “没人和你抢。”唐裕声音难得柔了下来。 顾莞莞咳的嗓子有些难受，随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盏，水还没有喝到，茶盏被唐裕直接夺走了。 顾莞莞狐疑看了唐裕一眼。 唐裕不自然解释说，“这水猫喝过了。 顾莞莞不在拐弯抹角，直言自己所来目的，“二哥哥，我想求你帮我个忙，如今只有二哥哥能帮我了。” “说来听听。”唐裕面容冷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萧府之事唐裕都知晓，顾莞莞不做解释，“大理寺的事情想必二哥哥已经听说了，二哥哥不如行行好，施以援手将这件事情解决一下。” “我知道以二哥哥的能力，绝对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件事情。”若这件事情在继续拖下去，顾长舜和曹芙蓉势必会向萧行妥协。 唐裕看向小姑娘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没有半点怜惜直接拒绝了，“帮不了。” 闻言，顾莞莞不免有些失落，除了唐裕她不知道该找谁解决这件事情。 小姑娘捏着葡萄的手缩了缩，圆鼓鼓的葡萄都被她捏的爆了汁，黝黑瞳孔一片茫然之色。 唐裕见状将锦帕丢到顾莞莞怀中，“葡萄没有得罪你。” “这件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萧行没有证据证明你杀过人，南平侯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已经向大理寺施压了，不管怎么查，都不会查到你头上。”唐裕慵懒的安慰了一句。 顾莞莞失魂落魄回了满月院，走在鹅卵石堆砌的小道上，丝毫没有感受到头顶阳光炙热，脑海中回荡的都是唐裕说的话。 原着小说中绿茶女配是因为没心机被萧行忽悠承认自己罪行，才引得爹娘向萧行低了头。 如今只要她不承认，萧行没有半点办法。 待到顾莞莞走后，龙井从柜子中爬出来喘了一口气，“哥，你明明是准备帮嘉沅郡主解决此事，怎么在郡主面前却半句话都不提，你什么时候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了。” “你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了，让你办的事情你解决好就行，不该你管的不要多管。”唐裕警醒了龙井一句。 龙井向来了解唐裕，唐裕这般语气说话是真的严肃起来了，龙井一溜烟的跑出书房。 近来两日，顾莞莞每天都悠闲躲在府中从不外出。 萧行接连提供了人证物证，可是上面有南平侯的施压，大理寺那边不敢随意定夺，案子只能一直被拖着。 心虚顾莞莞每天都会去给曹芙蓉请安，缓解自己高度紧绷的情绪。 前院花厅内，顾莞莞坐在玫瑰椅前帮曹芙蓉扯着丝线，又将顺好的丝线随手交给了玉烟收着。 顾莞莞从小到大的衣服几乎都是曹芙蓉亲手做的。 曹芙蓉绣着裙角的花色，眸光淡然落在女儿身上，“娇娇这几日瘦了，可是府中厨子做的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瘦。”顾莞莞摸了摸自己有点婴儿肥的脸蛋。 原主的身材算不上多瘦，倒是非常的匀称，而且还属于顾莞莞一直非常羡慕狂吃不胖类型。 曹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菱枝笑着说，“郡主这几日看着确实消瘦了一些。” 整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想不瘦都难。 顾莞莞随口解释说，“许是天热的缘故。” 近来几日天逐渐热了，的确是容易让人有些没胃口。 “那爹爹让人去冰窖取些冰来放在你院子，能解暑。”随着声音落下，顾莞莞转头往外看去，只见顾长舜穿着一身红色的朝服大步流星的便走了进来。 顾长舜的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气息，不过亲近之人却都知，顾长舜脾气好，是个好相与的人，但是却不能踩到他的底线。 顾长舜唯一的底线便是妻女。 古代用冰向来珍贵，非皇家不能得。 顾莞莞刚刚只是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免得曹芙蓉在继续追问，如今却让自己掉进另一个深坑之中，顾莞莞连忙摆摆手解释说，“爹爹我只是没有什么有什么胃口，不是真的热。” “那晚上爹爹让厨子换几样菜式。”顾长舜用着商量的语气，生怕自己大声说话会吓到女儿。 顾莞莞心怀歉疚连连点头。 顾长舜和曹芙蓉在顾莞莞面前谁都没有主动提萧行之事，倒是顾莞莞见爹爹和娘亲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懂事主动离开了。 这南平侯府本是公主府，却因曹芙蓉的缘故硬生生改成了南平侯府。 走在回嘉沅院幽静的小路上，玉心急匆匆追了上来，“郡主今日二少爷回来时受了伤，奴婢打听过大老爷院子白露，白露说是二少爷在当差时遇到了刺客，在打斗时不小心受了伤。” “严重吗？可有请大夫看过。”顾莞莞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原着小说中，作者的确是提过一笔，只是都不是重要的人物所以就一笔带过了。 至于因何而伤就不得而知了。 女配爹爹虽然是盛京第一候，家中子女除了顾莞莞外，几个男孩子的仕途顾长舜却从来都不会过问，颇有一种让他们靠自己的态度，这也是顾家一直秉承的教育方式。 唐裕便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进了皇宫禁卫军中当差，如今还只是一个小旗。 玉心目光闪躲看向顾莞莞，“二公子伤的有些严重，不过太医已经瞧过了。” 小说中唐裕是唯一对绿茶女配好的人，和唐裕处好关系总归是没有错的。 顾莞莞连忙吩咐玉心，“你去盯着厨房炖点补品待会送过来。” 第7章 试药 玉心乖巧应下后，顾莞莞带着玉烟去了隔壁顾府。 守在唐裕门外白露见顾莞莞前来，连忙迎上前来，“郡主怎么过来了。” “听说二哥哥受伤了，特意过来瞧瞧。”顾莞莞张望往房间内看了一眼。 白露不动声色拦了一下，“二少爷受了一点轻伤，大夫已经过来瞧过了没什么大碍，房间内血腥，郡主还是不要进去了，郡主若是有什么事情，属下帮你传达。” “我只是来探望一下二哥哥，又不干别的事情，你怕什么，莫不是这房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顾莞莞拿出郡主的架势咄咄逼人。 白露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不敢在拦，连忙让开一条路。 房间内，谷雨将唐裕从床上搀扶起身，顺手将一件外衣披在唐裕身上。 顾莞莞从外面进来时看到床上脸色苍白唐裕，自动忽略了站在床边提着药箱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顾莞莞从男人身边路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男人看着年纪不大，未必有二十岁，不知道这医术靠不靠谱。 顾莞莞扑倒在床边，关切道，“二哥哥伤到哪里了，伤的严不严重，我帮你看看。” 顾莞莞说着抬手往唐裕身上扒拉，还未等小姑娘碰到自己，唐裕及时抓住了小姑娘那双乱做的小手。 男人掌心触骨冰凉，虽然隔着一层衣料，顾莞莞还是感受到了凉意。 床边谷雨，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嘉沅郡主像一只恶狼。 唐裕低沉的声音在顾莞莞耳边响起，“我只是伤了肩胛，大夫已经帮我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男女授受不亲嘉沅郡主此举于理不合。” 难怪唐裕从未追上过原主，未免太矜持了一些。 “大夫年纪轻轻的，看着一点都不靠谱。”顾莞莞小声咕哝一声。 顾莞莞声音虽小，但是练武之人耳力极佳，在细微的声音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到。 唐裕目光不免聚焦到小姑娘身上。 顾莞莞尴尬的一批。 为了缓解尴尬，顾莞莞从袖口拿出小巧玲珑白玉瓶送到唐裕面前，“这是爹爹给的伤药，效果极佳，二哥哥记得用。” “谢郡主的好意。”唐裕看了谷雨一眼。 谷雨自觉上前将药瓶收下。 最近这小姑娘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 恰在这时，白露端来了一碗黑漆漆且难闻的汤药送到了唐裕床边矮几上，“公子药已经熬好了，您趁热喝。” 顾莞莞瞅了一眼那低眉顺眼年轻的小大夫，总觉得有些靠不住，电视剧中不是经常有女主照顾男主的桥段，然后男主就爱的女主死去活来，细想自己的表现机会似乎来了。 “二哥哥我帮你试药。”说完顾莞莞端起半烫的汤药，还未凑到嘴边，就已经嗅到汤药苦涩的气味。 平日里顾莞莞最讨厌的便是这些难闻的汤药味。 为了以后忍了。 顾莞莞刚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手中的药碗就被一只大掌夺走了，随即唐裕咕嘟几口便将汤药灌了下去。 是条好汉。 顾莞莞将汤药含在嘴中，实在没有勇气咽下去，看着小姑娘逐渐憋得有些难看的面容，唐裕不由觉得小姑娘挺逗。 随即唐裕让谷雨端来了脸盆，看着小姑娘快拧成川字的眉头，低沉声音带着几分调笑，“快吐了，搞得和被我欺负了一般。” 顾莞莞原本想跑路吐了，终究还是没忍住吐在脸盆中，抬手接过了唐裕递来的茶杯，漱漱口吐在脸盆中，虽然好多了，但是嘴中始终还是有一抹苦涩的味道。 顾莞莞这独有的试药方式，估计对方被毒死了，也毒不死自己。 唐裕从不爱吃甜食，所以房间内没有糖果也没有点心，“回去吃两块糖果便能将苦味压下去了。” 白露亲自送顾莞莞回了嘉沅院。 房间内，待到顾莞莞走远后，白苏自觉将药瓶拿过，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又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细细查看。 “她还不会害我。”唐裕慵懒的声音响起。 白苏已经确定过这药只是普通的伤药后，放回了原来位置。 “元月嘉沅郡主有小把柄在你的手中，你是如何自信嘉沅郡主不会趁机下毒害你。”白苏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唐裕的安全考虑。 对此唐裕没有回答。 回到嘉沅院后，顾莞莞连续吃了几块水果糖之后，好不容易压下了口腔苦味。 郡主何时这般在外人面前如此委屈自己，玉烟不免有些心疼，“郡主那二公子不过是大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子，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若是被公主和侯爷知道，倒霉的还是二公子。 “二公子日后对顾家会有裨益，现在对他好点也能让他多记着点恩情。”顾莞莞说完还不忘提醒玉烟一句，“今日之事不许告诉爹爹。” 依照顾长舜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宝贝女儿给一个不起眼的养子当舔狗，怕是沉寂了许久的剑都要出窍了。 玉烟是个有主见丫头，却也懂得分寸，懂得什么事情会让小主子不开心，“奴婢知道了。” 晚些时候，顾莞莞让玉心亲自将厨房做的补汤送到了唐裕住处。 谷雨提着玉心送来的汤，咕哝进了唐裕卧房，“近来这嘉沅郡主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对公子这般好了。” 唐裕靠在玫瑰椅上看着手中的书册，听到声音后只是抬头看了食盒一眼。 谷雨从食篮中取出一个汤盅。 唐裕晚上很少去吃一些比较滋补的食物，不过谷雨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公子郡主让玉心姑娘给您送来了鸡汤，您可要尝尝。” “嗯，来一碗。”唐裕慵懒说了一句。 谷雨盛了一碗，放在唐裕手边。 鸡汤还是滚烫的想必是刚从炉火上端下来便让人送过来了。 谷雨不忘小声提醒了一句，“公子小心烫。”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唐裕声音落下后，谷雨自觉退出房间。 第8章 没问题，好的很 将鸡汤放凉之后，唐裕放下手中的书册，拿起碗中的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喝了几口。 晚上顾莞莞不免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顾莞莞身边每天晚上都会安排守夜丫头。 守在外间玉心听到声音后，借着窗外斑驳的月光，用火折子点燃了床边蜡烛，撩开床帷软声细语询问道，“郡主可是饿了。” 顾莞莞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即便是晚上吃的再多，很多时候也会容易饿。 顾莞莞躺平在床上，看着凑近的脸，纠着被子说，“我失眠了，你不用管我，去休息就行。” “要不要奴婢去给郡主煮一碗安神汤。”玉心今晚当值，现在小主子都还没休息，怎么敢独自一人跑去外间偷懒。 “那倒不必，你去帮我找本书来看。”顾莞莞裹着毯子从床上坐起身来。 玉心乖巧的去书房随便翻了一本书过来，生怕顾莞莞这晚上看书伤了眼睛，将烛火挪的更近了一分。 在翻开书本的那一刻顾莞莞后悔了，这十个字里面有接近一半不认识的，从前还自诩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就是文化白痴。 顾莞莞学习能力很强，只要努力去辨认那些字体，勉勉强强还是认识的，不过这看书确实来神，没过一会顾莞莞呵欠连天睡着了。 玉心搀扶顾莞莞重新躺下，随即将小姑娘手中的书随手放在床边，吹了蜡烛后去外间继续守夜。 顾莞莞昨晚睡的晚了些，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期间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菱枝还来瞧过嘉沅郡主，还特意送来了冰镇的梅子汤。 今日长公主未见宝贝女儿前去请安，不免有些担心，所以才会派遣菱枝过来瞧瞧。 顾莞莞平常不怎么睡懒觉，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玉心伺候顾莞莞穿衣洗漱后，特意让花月取来了早膳。 因为曹芙蓉以清淡为主，府中的膳食自然是更偏向曹芙蓉的口味去做，早膳是包子还有简单的清粥小菜。 花月去取早膳时，厨房正准备做午膳了，特意给顾莞莞加了一道香煎带鱼。 “二哥哥那边怎么样了。”顾莞莞小口吃着素菜包子。 玉心一边帮顾莞莞挑着鱼刺，一边回道，“二公子还在府中养着呢，不过二公子护主有功，被提拔了禁卫军左卫将军，今日宫里还送来了好些补品。” 宫里贯会做这些面子上的事情。 “待会，让厨房做个鲫鱼棒骨汤还有乌鸡给二哥哥送过去。”顾莞莞不是大夫，想到的都是以形补形的办法。 “郡主不过去了吗？”玉心弱弱的问了一句。 顾莞莞夹着玉心挑好鱼刺的鱼欢心吃着，“不去了，你让花月送过去就行。” 这男人不能逼得太紧了，就像是放风筝一般，需要张弛有度才行，越是将线拉的紧了，反而是容易崩线。 顾莞莞话音刚落下，玉烟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发丝都被吹的凌乱了。 玉烟一向稳重自持，还从未如此火急火燎，倒是顾莞莞丝毫不慌，倒了一杯凉茶送到玉烟面前，“先喝杯凉茶，慢慢说。” 玉烟喝了一口凉茶，调整一下呼吸开口道，“郡主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顾莞莞自觉最近似乎没有好事发生，唯有将大理寺的官司彻底解决了，还能算是好消息。 玉烟欢喜解释说，“今日一位自称是萧府被遣散的丫头前去大理寺鸣锣击鼓，说是她不小心推舒夫人落水，最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会主动投案自首。” “大理寺少卿当场就判决了，萧行被气得不行。”玉烟暗暗补充了一句。 玉烟小心翼翼看向一直都没有动静顾莞莞，只见顾莞莞脸色有些难看。 这件案子的经过她在清楚不过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冒出一个小丫头前来顶罪。 莫非是爹爹害怕在继续下去她名声受损，所以才会想出这一招来。 不过的确是好消息。 终于不再提心吊胆生怕那狗东西以此来要挟顾长舜和曹芙蓉。 以爹爹的官威可以一直压着这个案子不处置，但是时间长了，不免会引起民愤，现在大理寺少卿也正愁这个案子如何解决。 现在出来一个认罪伏法的，自然是最快速度判决此案。 嘉沅郡主那可是妥妥的皇亲国戚，他哪个大理寺少卿可得罪不起。 在玉烟吃不准时，顾莞莞忽然询问道，“此事爹爹那边是什么反应。” 玉烟被问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侯爷还在宫里没有回来，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莫非不是顾长舜做的。 能随便安排一人跳出来顶罪便已经不简单了，除了爹爹知道此事，便只有唐裕了。 顾莞莞摇了摇脑袋，不可能。 他都说了帮不了。 “郡主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玉烟谨小慎微询问。 管哪个人做的，反正这件事情舒心。 都值得开瓶酒庆祝一下了。 萧行铁锅没有扣在她身上，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问题，好的很。”原本都已经吃饱的顾莞莞胃口忽然大开，又多吃了一个包子。 撑了如同那池塘鲤鱼，翻了肚皮。 与此同时隔壁顾府内，龙井难得没有翻墙，大摇大摆被谷雨带进了唐裕卧房。 龙井瞬间扑倒在唐裕怀中，“哥听说你受伤后我都快心疼死了。” “没死，在号丧丢出去喂鱼。”唐裕揪着龙井的后衣领将人丢到一旁，一脸嫌弃的表情。 龙井玩够了，知道在继续玩真的会被丢出去喂鱼，便觉得索然无味，靠在一旁托腮坐了下来，“哥你伤又没什么大碍……” 龙井话还没有说完，感受道一道冷冰冰的目光，瞬间乖巧的闭嘴，还不忘立马转移话题，顺便转移战火，“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是不是有什么奖励。” “奖励没有，挨打要不要。”唐裕冷淡掀起眼皮看了嬉皮笑脸的男人一眼。 龙井连连摇头。 第9章 我消受不起嘉沅郡主这份好意 他哥可不是旁人，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唐裕书房内小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盘栗子糕，龙井顺手捏了一块塞进嘴中，咕哝说，“哥你当时没有看到萧行的脸色，都快成茄子了，估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唐裕对龙井所说并不是很感兴趣，低头继续处理下人送来的信件。 见唐裕没有回应，龙井讪讪然闭了嘴。 恰在这时，白露提着食篮走进书房，如实回禀说，“这是嘉沅院花月姑娘特意给公子送来的，说是郡主给公子准备的补品。” 听到吃的龙井顿时来了兴趣，不等唐裕给出反应，龙井已经顺手将食篮接了过来，“算那小姑娘还有点良心，知道我哥替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龙井在打开食篮那一刻，彻底傻眼了。 每道菜都是滋补品，龙井默默将食篮挪到了唐裕面前，小声说，“哥，还是你吃，我消受不起嘉沅郡主的这份好意。” “东西是好的，你伤的虽然不重，但是这种油腻的东西还是少吃，多吃点清淡的。”穿着玄色布衣的男人提着医药箱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苟言笑的模样真的很令人忽略那张年轻的脸。 “白苏你怎么过来了。”龙井都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白苏了。 白苏依旧是没有笑模样，冷声回怼道，“当然是换药，不然你来。” 三个人在一起龙井永远是被怼的那一个，龙井抱着花月送来的食篮，躲在角落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别说，这南平侯府的厨子做的的确比那些酒楼还要好吃。 白苏上前帮唐裕将绷带重新换了一下，提醒了一句，“现在是夏日，元月你要不注意劳逸结合，这伤口怕是要好的慢了。” 唐裕只是慵懒的点点头。 白苏早就知道唐裕会如此敷衍，白苏重新看向蹲在角落里吃的狼吞虎咽的龙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最近这几日你盯着元月点，等他伤好了在干别的事情，虽然伤的不重，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便不好了。” 龙井手中没吃完的鸡腿啪叽一声掉在碗中。 白苏一定是故意的。 他要是能看得住唐裕那才真的是见鬼了。 嘉沅院内，窝在躺椅内顾莞莞忽然坐起身来，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玉烟，“去准备马车，我们出去走走。” 终于雨过天晴，顾莞莞自然是心情大好。 倒是玉烟一脸为难，生怕顾莞莞在背着长公主和侯爷悄悄跑去了萧府。 玉烟委婉的询问道，“郡主我们是要去哪里。” 顾莞莞只是意兴阑珊忽然想起，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思来想去片刻，“去书坊。” 郡主要去书坊，简直就是白日见鬼了。 玉烟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去萧府去哪里都行。 玉烟立马让下人去准备了马车，今日顾莞莞穿的是一件梨花色衣裙，裙子是前几日曹芙蓉刚做的，裙摆绣着片片梨花，随着小姑娘的脚步如同春日随风落花一般。 这身衣服衬的小姑娘肌肤越发娇嫩，坠马髻配着前段时间锦云阁刚送来的梨花步摇，一步一响。 顾莞莞原本就爱美，现在霸占如此有优势的身体，顾莞莞自然要将这女配的颜值展现的淋漓尽致，不然多暴殄天物。 马车停在府前，花月上前拿过木凳放在马车后，随后亲自搀扶顾莞莞上了马车后，又顺手将木凳收了起来放回马车原来位置。 盛京最大的书坊便是逸云书院，这家书院藏书无奇不有，最重要的还是逸云书院老板在盛京的势力。 早有传闻，逸云书院的老板便是当朝安国公小舅子。 不过安国公小舅子甚多，至于是哪个妾室便不得而知了。 从前嘉沅郡主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行霸市，百姓对于嘉沅郡主的马车是无人不识，看到嘉沅郡主的马车后更是绕道走。 顾莞莞的马车刚停在逸云书院门前，便已经有下人上前相迎。 人人都知，顾莞莞什么都逛，唯独不喜欢逛书院，小厮将人带到花厅后，是逸云书院的老板亲自出来接待。 男人穿着绣着金元宝的锦袍，三十多岁的脸上留了一撇小胡子，这不笑起来的时候还好，笑起来的时候便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恨不得将我有钱全穿在身上了。 书院老板姓何，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堆积在一起，“嘉沅郡主莅临我逸云书院，真的是让我这地方蓬荜生辉。” “何老板不必往我脸上贴金，即便是我不来，你这地方的客人从来都没有断过。”顾莞莞丝毫不给对方拍马屁的机会。 何老板酝酿好的话顺便被憋了回去，脸上扯着的笑容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郡主今日过来可是相中了什么书，草民现在就命人前去准备，等会给您送到府中。” “我马车就在外面，这就不必让何老板操心了。”顾莞莞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连书都没有看到，我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书。” 何老板反应还算速度，立马带着顾莞莞前往二楼参观。 书院一楼多是接待贵客和给那些书生在此帮忙誊抄书籍的地方，至于藏书都放在了二楼。 有些书都已经绝版了，不好再继续印刷，便只能雇佣那些穷书生来此誊抄。 二楼人不在少数，每个人身边都有小厮跟着。 何老板跟在顾莞莞身边介绍说，“这左边都是民间奇闻异事故事，中间多半是书生酷爱文学品类，至于这右边一部分是姑娘家爱看的话本子，还有一些文采卓卓的书生自己出的诗集，那边角落里还有一些启蒙学习常用书籍。” 顾莞莞径直走向了奇闻异事故事分类书架旁。 一般自认为文采卓卓书生写出来的诗集都带着一股追捧的酸臭味。 顾莞莞着实不感兴趣。 顾莞莞负责挑，跟在身后小厮便负责抱着。 顾莞莞从奇闻异事，一直逛到了话本子书架，小厮怀中都快放不下了。 第10章 好气呀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嘉沅郡主。”温柔的女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 声音听着就让人舒服。 顾莞莞顺着声音看到站在不远处妙龄女子。 女孩穿着一身绯色衣裙，好看眸子雾蒙蒙的一片，不由的让人心生一片怜悯。 顾莞莞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遍，依旧没想起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能求助看向跟在自己身旁伺候的玉烟，“这位小美人是谁。” 不怪顾莞莞不认识，属实是没什么印象。 郡主最近举止有些怪异，不会是中什么邪祟了。 玉烟心中想着，人却已经凑到顾莞莞身前，用主仆二人听到的声音解释说，“这位是右丞相之女罗婵。” 这名字她熟。 原着小说中白莲花女主，明明是心思阴毒，却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 冤家路窄。 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 进出逸云书院多半都是文人，还有很多国子监学生，那些学生以后还会成为爹爹的门生。 罗婵说的如此大声，就是故意在这些读书人面前借她败坏爹爹的名声，若是被人知道南平侯女儿是个不爱读书的草包，南平侯还如何震慑国子监那些学生。 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玩阴刀。 “呀，没想到姐姐竟然眼神不好使，怎么不早说，我好让玉烟去医馆给姐姐抓副名目的药来，姐姐长的这般漂亮，眼疾这种毛病可要早点治疗的。”顾莞莞拉着罗婵的手，故作一副惋惜的态度。 走白莲花走过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 罗婵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罗婵还要维持自己相府大小姐的姿态。 “嘉沅郡主怕是误会了，我眼神没有不好使，刚刚我只是担心自己看错了，毕竟从来都没有在书院看见过郡主。”罗婵在顾莞莞面前伏小做低的解释了一句，眼睛浮起一片水雾。 欲哭未哭的模样最是惹人心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罗婵是被顾莞莞欺负了。 罗婵轻轻松松将主战场夺了回去。 好气呀，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袖口下，顾莞莞用力捏着扇子的骨架，面色不虞，“南平侯府藏书万本，本郡主何至于整日来外面买书，今日不过是想换换口味了而已，怎么这罗丞相当年好歹也中了状元，家中竟没有多少藏书，以至于罗小姐整日还要来这里看书。” 在看跟在顾莞莞身边小厮怀中抱着的全是民间奇闻异事和书生写的话本子。 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机会，顾莞莞用手中玉骨扇点着女德，道德经等书，慵懒说，“这些书就当是我送给罗小姐的，何老板待会算在我的账面上就行。”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何老板不敢说什么，只能连连应下。 罗婵的脸色逐渐难看下来，顾莞莞摆明是当众羞辱，若是从前她激将法顾莞莞必然是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嘉沅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书我早就已经看过了，就不必让郡主如此破费了。”罗婵拒绝了顾莞莞这份沉重的好意。 “这怎么能行，我说话向来算数。”顾莞莞眉眼之间擒着笑意。 顾莞莞甚至体贴吩咐自己丫头，“玉心呀，等会你跑一趟将书送去罗府。” 顾莞莞看似是对付了罗婵，但是罗婵装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引得在场男人心疼。 原着小说中，女主就是靠着这张脸让萧行欲罢不能。 如今看来这两人一个心狠手辣，一个善于伪装心机，凑在一起倒真的是绝配，天生一对。 顾莞莞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逛下去了，让小厮抱着自己挑的书前去结账。 “老板不知道你这里可有字帖。”今天又被气到了，需要练练字帖来稳定一下心神。 “有的。”何老板连忙让人去取。 逸云书院在盛京一直号称无所不有，如果连字帖都没有大概就不用继续开下去了。 未过一会，小厮急匆匆将顾莞莞要的字帖取了回来。 玉烟提着钱袋子，询问道，“这些一共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嘉沅郡主第一次光顾逸云书院，这些书也不值什么钱，就当是我送给嘉沅郡主的。”何老板笑呵呵的差人将东西打包。 嘉沅郡主的亲爹可是盛京第一候，谁人不想结交一下。 顾长舜为官清廉，很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如果能用这些书攀上顾家高枝那可是喜事一件，何老板怎么还敢收顾莞莞的钱。 顾莞莞自知何老板的心思，玉烟从钱袋中取出五两银锭子放在柜台上，转身跟着顾莞莞离开了书院。 顾莞莞刚从书院出来，冤家路窄碰到了紧随其后的罗婵。 罗婵在顾莞莞这里多次碰壁，聪明选择躲着走。 顾莞莞却偏偏不遂人意，故意找茬般迎了上去，笑意盈盈好心提醒说，“罗小姐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街道行人多，别惊了马，在冲撞了人，多不好呀。” 在不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回去她肯定是要被气成河豚了。 顾莞莞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善意提醒，但听在罗婵耳中，却是恶意满满。 罗婵的心机从未在外人面前暴露过，不然原着小说之中也不会人人追捧了。 所以即便是对上顾莞莞的恶意，罗婵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多谢嘉沅郡主的提醒，郡主也小心些。” 顾莞莞只是莞尔一笑，茶色瞳孔闪过一抹精光。 如今书已经买好了，玉烟谨慎询问道，“郡主我们现在可要回府。” 罗婵被自己的小丫头搀扶上马车。 不知道谁家的小孩没有看住，顽皮的孩童点燃手中的鞭炮直接丢到相府的马车旁。 鞭炮爆炸的声响惊动了原本温顺的马儿，马儿毫无预兆冲着人群冲了进去，霎时间来往的行人纷纷躲让，有些人为了躲马车甚至连自己摊子都不顾了。 马车内罗婵被颠的东倒西歪，额头直接撞在车壁上，疼的她直流眼泪。 哪里还顾得上大家小姐的风范，不停喊着救命。 第11章 上门女婿 罗府车夫还有丫头见状赶紧朝着马儿奔驰的方向追了上去。 后来顾莞莞还是从玉烟口中得知，罗婵受了惊吓，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养了过来。 “不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去多逛逛。”顾莞莞郁结心情好了大半。 天子脚下，盛京更是繁花似锦，街道上处处都是百姓叫卖声，顾莞莞看什么都觉得有趣，玉烟紧随其后，生怕将小郡主跟丢了。 顾莞莞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糕点蜜饯，玉心怀中都快抱不下了。 熙熙攘攘人群中，顾莞莞如此大手脚花钱，早就被躲在暗处的扒手盯上了。 顾莞莞被街边砚台所吸引，之前送了唐裕一块上好的松香墨，却没有一块得心应手的好砚台相配，委实有些可惜。 顾莞莞没有丝毫郡主形象啃着手中锅贴，一边询问小摊老板，“这砚台多少钱。” “姑娘眼光独到，这砚台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仅此一件，我保证姑娘在也找不出第二件来了。”老板见小姑娘穿的尊贵，身上自带不食人间烟火模样，便想狠狠宰上一番。 “姑娘我见你是真心想要，我给你便宜一点，给我五十两就好。” 顾莞莞一口锅贴没有咽下去差点被呛到了。 还真欺负她是乡巴佬。 顾莞莞指着砚台说，“不过就一块破石头，老板你是怎么好意思要出这样的价格，你这整个摊子东西加起来也就值这个价格。” 老板被顾莞莞说的心虚，抬手将顾莞莞手中的砚台夺了回来，“你这个小姑娘不打算买就走远点，不要在这里碍我做生意。” “我当然打算买了，只不过这价格……” 顾莞莞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乞丐打扮蓬头垢面的男人横冲直撞追逐跑过，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半边身子扑倒在顾莞莞身上。 顾莞莞被吓了一跳，倒是玉烟反应及时，连忙将顾莞莞护在身后，冷声训斥，“不长眼，什么人都撞。” 乞丐蓬乱头发挡住了半张脸，赶紧跑远了。 距离小摊不远处茶楼，从二楼雅间后窗正好看到街道对面所有景象。 龙井意兴阑珊磕着瓜子，“哥，你家那小郡主被扒手偷了钱袋子，你要不要现在就去英雄救美一下，说不定还能让小郡主以身相许。” 坐在太师椅前唐裕没有任何动作，即便是连眼神都没有往外撇一眼，而是认真盯着手中的信。 英雄救美龙井只是说说，他向来就喜欢看热闹，“不过哥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们家这位小郡主似乎换了个性格一样。” “你最近是不是很闲，若是被顾长舜知道你这般盯着他的宝贝女儿瞧，保证会将你眼珠子挖出来喂鸟吃。”唐裕可不是和龙井在开玩笑。 为了顾莞莞顾长舜的确是能做出来。 龙井一副浑然不觉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声说，“我还以为会让我做个上门女婿呢。” 龙井继续百无聊赖盯着街道对面看热闹。 小摊老板也是一个精明人，知道自己坑的太狠了，地方可能直接不要了。 老板故作一副肉疼的表情说，“姑娘看你这么喜欢这个砚台，我今天就做个赔本的买卖，便宜点卖给你，十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砚台很普通，但是顾莞莞相中的是这砚台的材质，如果在加以打磨，必然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顾莞莞没有继续和老板继续争执，从腰间摸钱袋子准备付钱时，才发现自己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玉烟反应迅速，“肯定是刚刚那个乞丐，奴婢现在就派人去寻。” 茫茫人海，想找一个故意偷窃的人那有那么容易，谁偷了东西还会在街上闲逛。 “太可恨了，偷我钱袋子的人出门被马车撞，永远单身狗。”顾莞莞看着砚台有一丝丝不舍，可是现在她钱袋子被偷了，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给老板了。 玉烟的人还没有派出去，就被顾莞莞召回来了，“算了，估计不好找了，就当是我破财免灾了。” 顾莞莞摸了摸砚台粗制手感，看向老板商量说，“老板这个砚台你能不能帮我留着，晚点我让丫头给你送钱过来。” “这……”老板犹犹豫豫的态度摆明是想坐地起价。 顾莞莞将腰间挂着的玉佩送到老板的面前，“我这个玉佩价值千两，压在你这里，你总归放心了。” 老板接过顾莞莞的玉佩仔细打量了两眼，还没进老板的口袋，就被一只打手硬生生夺了过去。 “十两银子给你。”男人随手丢给小摊老板十两银子。 男人身上穿着官家衣服，腰间挂着佩剑，小摊老板赶紧将钱收了起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这群子勒索了。 眼前男人与爹爹长的有几分的相似。 男人名为顾辞，是顾家二房长子，她的大堂哥，算是从小看着顾莞莞长大，对顾莞莞这唯一的小堂妹更是极尽宠爱。 二伯父没有入仕，而是选择了行商，到了顾辞一点不随二伯父，没有太多经济头脑，而是靠着顾家的关系进了五成兵马司。 五成兵马司掌管盛京城内的防卫，而这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是各家管不了的纨绔，即便是入了五成兵马司也是整日惹事，被百姓称为。 碰到的时候那些百姓尽量是有多远躲多远。 “大哥哥怎么在这里。”顾莞莞感激的从顾辞手中接过了玉佩还有砚台送到了玉烟手中。 顾辞从口袋中将一个绣花钱袋子送到顾莞莞面前，笑着询问，“这可是小妹的。” “刚丢的，大哥哥是从哪里找到的。”顾莞莞看着失而复得的钱袋子有些意外。 顾莞莞的荷包上绣的是长公主独特针法的合欢，顾辞自然是认识的。 顾辞解释说，“今日长街上罗丞相千金惊了马，我们赶到时，马车撞了一个乞丐，这钱袋子是从乞丐怀中掉出来的，想必是偷的小妹的，所以我便直接带过来了。” 第12章 经济命脉 真是巧了。 罗婵马车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顾莞莞好心问了一句，“罗婵怎么样了。” 顾莞莞脾气向来来得快去的也快。 “好像是受到点惊吓，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顾辞对罗婵并没有关注，具体什么情况自然是不知道。 顾辞说完紧接着补充一句，“小妹若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差人去打听。” 因为是家里唯一女娇娥，顾莞莞自从出生含着金汤匙长大。 “不用了。”顾莞莞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既然顾辞不知道顾莞莞没有那般好奇。 顾辞见顾莞莞将钱袋子直接装了起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妹不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几两碎银子，若是丢了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顾辞放心不下顾莞莞，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知会一声，亲自送顾莞莞回了南平侯府。 茶楼内趴在窗边看热闹的龙井见没有热闹可看了，讪讪然挪回了脑袋，“真没趣，顾辞竟然来了，我还想着让哥你去给那小郡主解围。” “说实话，维系好和小郡主的关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毕竟你现在还寄人篱下的在顾家的屋檐下。”龙井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却是将局势看的过于透彻，做任何事情考虑的也是利益为主。 唐裕对此不以为意，将手中账本扔到龙井怀中，“有这闲心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经营好你那一亩三分地生意，还有最近萧行和南疆背地里来往不断，你盯紧点。” “凭借我的美貌，乐馆的生意好的很。”龙井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反驳归反驳，龙井对于唐裕的话向来还是言听计从，乖巧的应了下来。 闻言唐裕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顾莞莞出门置办了不少东西，花月领着几个小丫头，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才将顾莞莞买的东西搬回房间。 顾莞莞累的瘫坐在玫瑰椅内，喝了两杯水后，将桌子上的礼物简单归置了一下，细心安排道，“这些点心等会让花月送去给二哥哥，这个臂缚是给大哥哥的，这对合欢步摇是给母亲的。” 顾莞莞给每个人都挑了礼物，东西虽然并不是很贵重，但是礼轻情意在。 晚些时候，玉烟给曹芙蓉和侯爷将郡主准备的礼物送了过去。 顾长舜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虽然只是一个普通香囊，顾长舜挂在腰间如获至宝一般。 曹芙蓉忍不住笑着说，“瞧给你开心的，不过是娇娇送你一个礼物而已。” “那也说明咱们家娇娇长大了，心里有了我这个爹爹。”顾长舜才不在乎曹芙蓉的嘲笑。 当年曹芙蓉生顾莞莞时因为早产伤了身子，找了很多名医看过，都是一个结果，在难生养了。 曹芙蓉不想让顾长舜断后，曾经为顾长舜张罗纳妾，那次顾长舜第一次和曹芙蓉发生了争吵，自此以后曹芙蓉再也没有为这件事情张罗过。 很快顾长舜面色严肃下来，“最近娇娇可还和萧行有所往来吗？” 玉烟不敢有任何隐瞒，如实说，“最近郡主和萧世子没有任何往来，在府中也在未提起过萧世子的名字。” “娇娇年纪小，不免被心怀不轨的人甜言蜜语哄骗了。”男人最了解男人了，顾长舜从一开始就抵触萧行接触宝贝女儿，却也不想忤逆了宝贝女儿的心意。 “玉烟你先下去。”曹芙蓉慵懒吩咐了一声。 玉烟回嘉沅院时，带回来公主和侯爷赏赐不少东西。 此时顾莞莞正坐在鲤鱼池边，亲自磨着砚台。 砚台极其难磨，顾莞莞都在这里磨了半个时辰了，还未见砚台有半点变化。 玉烟站在顾莞莞身边一副欲言又止表情。 “你家郡主没有吃人的本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顾莞莞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作为顾莞莞的贴身丫鬟，玉烟从小就被曹芙蓉身边大丫头菱枝当陪嫁丫头教导着，做事更是一板一眼。 “郡主奴婢听说，萧世子今日被太后召进宫训斥了。”这些事情玉烟是在长公主院子中无意间听下人谈及。 闻言，顾莞莞手中动作忽然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好看弧度，慵懒说，“耍那么多小心机，被训斥了也是活该。” 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萧行是故意除掉她的眼线。 自以为是聪明。 “不过送去的礼物爹爹和娘亲可还欢喜。”顾莞莞有些拿不准问了一句。 玉烟笑着说，“侯爷和公主甚是欢喜，不管郡主送什么，侯爷都欢喜。” 顾长舜若不是如此纵着宝贝女儿，也不会落的身首异处结局。 顾家人不管多忙，每个月都会挤出一天聚在一起吃晚饭。 曹芙蓉不愿意掌管中馈，这管家之权落在了二房手中，自然也就由二房来操持一切。 朝中有事，顾长舜被耽搁还没有回来。 晚些时候顾莞莞跟着曹芙蓉一起去了南平侯府隔壁顾府。 二伯顾长恒没有入仕，却有经商的头脑，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做到了富甲一方。 萧行看中顾家，不仅仅是因为顾家手中有权，还因为二伯手中经济命脉。 顾莞莞的爷爷三朝元老后告老还乡，如今即便是不在京城内了，但是名声却还在，爷爷那些门生也还在。 刚进院子，就见中年妇人忙碌指挥院子中丫头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 看到来人后，二夫人杜氏来不及管丫头了，连忙迎上前去，“公主和娇娇过来了。” 虽然是一家人，曹芙蓉也曾说过让杜氏不必与她如此客套，但是杜氏这人墨守成规惯了。 时间长了，曹芙蓉也便没有继续与杜氏纠结。 杜氏喜欢女孩，却偏偏为顾长恒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对顾莞莞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甚至比自家两个宝贝儿子还要更娇宠一些，“娇娇最近长高了不少，二婶给娇娇准备了喜欢吃的酥糖，娇娇快去尝尝。” “二嫂就知道宠她，都快被宠坏了。”曹芙蓉与妯娌之间相处还算和睦。 第13章 娇娇都要飘上天了 “娇娇一个女孩，就是要被娇宠的。”杜氏宠溺说了一句。 杜氏当然知道曹芙蓉有多疼宝贝女儿，她还记得顾莞莞小时候，特别喜欢吃梨子糖，曹芙蓉就将整条街的师傅请来给顾莞莞做，不仅如此为了不让顾莞莞吃出蛀牙，这梨子糖做的特别的讲究。 何况杜氏是真心喜欢眼前小姑娘。 “谢谢二伯母。”顾莞莞甜甜一笑，跟着小丫头进了花厅。 大伯父和二伯父早已在花厅内了，两人说着如今京城局势，因着顾家尚了公主，凡事都要低调而行，所以大伯父即便是入仕，也只做了一个闲散职务，这些年从未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抱怨什么。 顾莞莞乖巧打招呼，“大伯伯，二伯伯。” 顾莞莞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自然没有缺大房和二房的。 顾长宏没有娶妻，身边只有抱回来的唐裕养着，一直将顾莞莞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平日里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优先送去嘉沅院。 至于二伯父顾长恒也亦是如此。 见状，两人瞬间禁了声，顾长宏敦厚脸上堆满了笑容，“我们家娇娇又漂亮了，大伯今日回来时在街上碰到一件好东西，就顺便给我们家娇娇带回来了。” 说着顾长宏让身边的下人将东西送过来。 是一只绿毛鹦鹉，鹦鹉头上还有一撮白毛，脚上有链子锁着，被谷雨捧着左右晃着身子，看到顾莞莞后欢快扑腾翅膀，“娇娇漂亮，娇娇漂亮。” “这鹦鹉好生有趣。”顾莞莞瞬间被吸引了目光，拿着桌上的瓜子上前试探喂了一下鹦鹉。 从前她只在动物园见过绿毛鹦鹉，而且是被饲养员专门调教过的，在游客面前背诵唐诗宋词都不成问题。 “娇娇喜欢，大伯的心思才没有白费。”顾长宏看着小姑娘欢声笑语的模样，嘴角顿时流露出老父亲一般的笑容。 顾莞莞点头应着，“喜欢喜欢，谢谢大伯。” 她当时只是想给大家送点礼物，加强一下和家里人的关系，可没想着要反向收礼。 礼送的似乎变味了。 “顾娇娇，为什么所有人都有礼物，唯独我没有，我是不是得罪你了，还是你故意的。”兴师问罪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顾桑从国子监回来直奔花厅来寻顾莞莞讨要礼物。 毕竟所有人包括他哪个榆木疙瘩的大哥，以及大房那个不起眼的小养子唐裕都收到顾娇娇的礼物，却唯独没有他的，像是故意将他孤立在外一样。 顾桑是顾家二房次子，只比顾莞莞大两岁，比起顾辞从小独立照顾人，顾桑是从小调皮，而且和顾莞莞在一起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顾家对教育孩子这方面一直都实行放养，眼看着顾桑就要长歪了，顾长恒第一次求自己弟弟，将顾桑送进了国子监。 只是顾桑完全继承了老爹的优良传承，即便是在国子监多年，完全没有做文章的才能，不过是在国子监虚度光阴罢了，偶尔还会带着狐朋狗友出去吃酒。 顾桑每次和顾莞莞都咋咋呼呼，所以大家都习惯了。 比起顾辞刻板，顾桑长相完成继承了二伯父，一双狐狸眼自带一股子精明，如今刚满十五岁，身板就已经完全长开了。 顾莞莞看到来人有一丝心虚。 顾桑在原着小说中存在感非常的低，顾莞莞甚至都忘记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 顾莞莞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窘迫，强行解释说，“当然给你准备了，而且还是准备了一份大礼，绝无仅有。” 顾桑没有什么坏心眼，虽然平日里在家里经常和顾莞莞吵闹，但是在外面谁若是敢说顾莞莞一句坏话，顾桑必然是不愿意的。 有了顾莞莞的解释，顾桑瞬间心满意足，“顾娇娇你不会是坑我的。” “当然不是了，等晚些时候我让丫头给你送过去。”顾莞莞一脸认真的模样，而且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像说谎的模样。 一直未出声的二伯父，忍不住拍了一下顾桑的肩膀，冷声提醒道，“越发长不大了，就不知道让着你妹妹一点。” “这般吵闹才热闹，而且平日里所有人都宠着娇娇，若是在让，这娇娇都要飘上天了。”顾长舜嘴上虽如此说着，但是眉眼之间尽是柔软之色。 在孩子面前，只要是自家女儿没有被欺负，顾长舜对顾莞莞没有表现一味护着，何况顾长舜知道，自己这两个哥哥皆因为自己娶了公主而做出了牺牲。 因着父亲的荣耀，他们三兄弟原本在仕途上都可以有很好的发展，但是在曹芙蓉下嫁之后，顾家人反而开始学的低调了，除了顾长舜剩下的两兄弟能不入官场尽量不招惹官场事情。 权利这东西亦可在载舟也可覆舟。 顾家这几年一直选择明哲保身。 一家人凑在一起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顾莞莞吃了一半，一直都没看到唐裕出现。 唐裕只是大伯父抱回来的养子，在这个家里像是一个外人一样，就像是今天即便是不出席，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顾莞莞不想扰了别人吃饭兴致，凑到顾长宏身边小声询问，“大伯伯怎么不见二哥哥过来。” 顾长宏倒是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还想着唐裕。 家里事情唐裕平时鲜少出来参合，美名其曰便是不想给他招惹麻烦。 原本外面就多有传言，说唐裕是顾长宏从外面抱回来的私生子。 顾长宏耐心解释说，“元月伤还没有好，大夫交代让他少走动，所以便没有出来。” 顾莞莞没有多问，只是让玉心去厨房打包了一些饭菜给唐裕送了过去。 大人说话小孩多半都插不上嘴，吃饱喝足之后顾莞莞跟着顾桑和顾辞去了后花园玩耍。 后花园鲤鱼池内是顾长恒专门饲养的锦鲤，不仅长的肥硕，看着还非常的有食欲，当时顾长恒为了养着一池的鱼可是费尽了心思，为此还和杜氏吵过一架。 第14章 活该活该 餐桌上顾莞莞虽然吃的多，但是消化的也快，尤其是跟着两个哥哥野了一圈之后。 看着池子里游动的鱼儿，简直就是在看一对肥硕的猎物。 顾莞莞装的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向顾辞，“大哥哥要不要吃烤鱼。” 顾辞的性格很随杜氏，墨守成规习惯了，从来都不会做逾矩事情，更不用说顾莞莞想将父亲最喜欢的锦鲤烤了吃了。 “小妹你想吃烤鱼找你三哥，你大哥可从来从不会干这种事情，想吃那一条，三哥给你抓。”顾桑已经撸起衣袖，随时准备为宝贝妹妹效劳抓鱼。 顾莞莞顿时来了兴趣，借着月光看着湖里欢快游动的鱼儿，顾莞莞直接选中了一只最肥硕的。 顾桑抓的非常顺手，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鱼抓了上来。 顾辞默默帮弟弟妹妹望风，顺便抱来了一堆干柴给两人烤鱼用。 很快在三兄妹笨手笨脚的处理之后，鱼儿就被架在火上，很快香味便出来了。 顾莞莞甚至都能想到二伯知道自己的鱼儿被烤了之后伤心欲绝的表情，在吃的面前，顾莞莞所有的于心不忍都收敛了。 大人不知道何时散的，在吃了烤鱼之后，顾莞莞便带着丫头回了嘉沅院。 中午小睡了一会，晚上反而是不困了，顾莞莞坐在书桌前，认真练着字帖。 小时候被家里逼着练习书法，顾莞莞是一万个抗拒，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用上了。 顾莞莞字体娟秀，下笔时干净利落，从不绵软，只是许久不写多少有些生疏了。 近来几日，顾莞莞异常安分，除了每天早上会去给曹芙蓉晨昏定省，每日乖巧的待在嘉沅院，偶尔看看书练练字好不舒服。 玉心将二房刚从来的山药红枣糕放在顾莞莞面前，“郡主奴婢听说三公子因为偷吃锦鲤的事情被二老爷罚了。” 顾长恒在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养的锦鲤被吃了后，气得差点心脏病都犯了，残存的理智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算在顾莞莞头上。 顾桑终究是承担了所有。 “那三哥哥如何了。”顾莞莞捏了一块山药糕尝了一口。 山药绵软中夹杂红枣的香味，没有加太多的糖，吃起来倒是非常的爽口。 杜氏闲暇时候喜欢自己做糕点，每次做了都会给各房都送点过去，顾莞莞这边还会特殊多送上一份。 “三公子被罚了跪祠堂，而且七天内都不准吃晚饭。”玉心将所知道的消息都如数告诉了顾莞莞。 罚的确实有些狠了。 不过足以看出二伯父确实看重那几条锦鲤。 其实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因自己而起，最后被罚的确是顾桑，顾莞莞终归有些于心不忍，“让厨房准备一些烧饼，还有轻便的小食，晚些时候我们去看看三哥哥。” “活该，活该。”绿毛鹦鹉不停扑腾翅膀，叫完后又无辜啄着桌上瓜子吃，非常娴熟将瓜子皮吐在桌子上。 顾莞莞抬手一巴掌拍在绿毛鹦鹉的脑袋上，“你这死鸟，教你念古诗词你是一句都不会，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倒是学的挺快。” 绿毛鹦鹉被顾莞莞打的不停往一旁挪动，嘴角不停念叨，“打傻了，打傻了。” 顾莞莞都快被这只八哥给气笑了，“还知道被打傻了，那就是还没有傻。” 没想到调教一只鹦鹉也是一件难事。 当时顾长宏也是见鹦鹉有趣，才会送给顾莞莞解解闷子。 “将这死鸟拿远点，别沾染这死鸟的傻气。”顾莞莞看着死鸟扑腾翅膀的模样莫名生气。 玉心上前拿起锁着鹦鹉的笼子，许是鹦鹉不想离开，在玉心还未碰到笼子时，鹦鹉不停扑腾翅膀折腾，石桌上放着的瓜子果干被扑腾掉了一地。 恰在这时，玉烟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样凌乱一幕，吩咐伺候在旁的小丫头说，“还不赶紧收拾了。” 见鹦鹉不听话，顾莞莞让玉心作罢了。 “郡主萧行过来要见你，如今在花厅等着了，还说今日若是见不到郡主便不走了。”玉烟面色有些不好，不过还是将实情如实禀告给顾莞莞。 随后谨小慎微问了一句，“郡主可要见萧世子。” 闻言顾莞莞不由蹙起眉头，她都已经不去萧行的府邸了，而且都尽量躲着走了，按理说她和萧行不该有任何交集了，而且原着小说中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有一点不同的是，现在她虽躲着萧行，却换成了萧行主动登门了。 “萧行可又说见我所为何事。”顾莞莞把玩手中玉骨折扇，眸子闪过一抹狐疑神色。 玉烟向来谨慎，萧行来时自然多留了一个心眼，“奴婢询问过了，可是萧世子支支吾吾未表明来意。” 萧行心眼子太多了，今日登门必然是没存什么好心思。 爹爹和娘亲对萧行极其不喜，让他们看到萧行必然会生气，而且萧行一直在打爹爹和娘亲的主意。 “先将萧行请到后院稍作休息，我一会就过去。”萧行此人诡计多端，他想做的事情，即便是这次不成，估计还会卷土重来有下次。 她如今就只想躲得萧行远远的，似乎就有点难了。 玉烟没有亲自前往，而是指使花月按照郡主的吩咐，将萧行请到后院的凉亭边晾着。 萧行眼看着花月就要离开了，连忙唤住小丫头询问道，“怎么未见嘉沅郡主。” “世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家郡主还在休息没起。”花月说完，未给萧行任何反应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如今是萧行主动登门，不管这个小丫头多过分，萧行都忍了。 萧行一等便在凉亭内等了一个时辰。 顾莞莞从小便被南平侯娇养长大，脾气比旁人焦躁，或许还在生气，才会如此捉弄自己。 萧行不停如此劝解自己，才压下了想冲上前掐死顾莞莞的心思。 南平侯府下人不在少数，不知什么原因，萧行在后院竟然一个人都未看到，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丫头路过，萧行连忙上前询问，“姑娘我要见你家郡主，不知能否帮忙通禀一声。” 第15章 萧世子与娇娇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待到郡主休息好了，自然会过来了。”小丫头说完便乖觉的行礼离开了。 嘉沅院内，顾莞莞用点心逗弄鹦鹉。 鹦鹉的智商明显不低，对于顾莞莞的逗弄不予理会。 顾莞莞自觉没趣，便将点心扔在盘子中，慵懒问向伺候在侧的丫头，“萧行还在等着吗？” “去看的丫头说还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行对于女配何时有这般耐心了。 “等了多少时间了。”顾莞莞倒了一杯热茶细细品着。 玉烟如实说，“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如此我们就去见见萧世子。”这两个时辰顾莞莞就是故意的。 除了故意给萧行一个下马威，便是想让萧行觉得受辱，自行滚远点，然后彼此相安无事。 真的是小瞧了萧行。 顾莞莞带着玉烟来了后院，隔着蜿蜒层叠的长廊，可以看到萧行距离炸毛已经不远了，可是在看到顾莞莞的瞬间，萧行立马收起那副不耐情绪，转而换上笑意盈盈笑脸。 “嘉沅妹妹。”萧行主动与顾莞莞打招呼。 “萧行哥哥过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午睡刚醒听说萧行哥哥来看我了，便匆忙就过来了，都怪玉烟萧行哥哥过来，竟然不告诉我。”顾莞莞责备看了玉烟一眼。 顾莞莞发丝有些凌乱，看着像是刚睡醒没来得及梳妆便过来了，眸子中还带着雾蒙蒙的水汽，故作柔软的模样，让人不忍心责备。 玉烟没有解释，只是垂下了脑袋。 不知道这主仆二人究竟玩的什么小把戏，萧行自觉开口解释说，“嘉沅妹妹不要怪玉烟了，是我忽然想来看看嘉沅妹妹，怕打扰嘉沅妹妹休息，便没有让丫头通禀。” “那萧行哥哥必然等着急了。”顾莞莞娇柔询问。 顺便让花月去准备茶点送了过来。 萧行压抑心底燥意没有发作，面上还要努力哄着小姑娘，“不着急，照顾嘉沅妹妹是我分内的事情。” 从前怎么不知萧行还会这般温柔。 此番萧行设计陷害顾莞莞不成，还因此得罪了顾家，萧行便想借顾莞莞对他的情分来缓和和顾家的关系。 只是在看透了萧行是什么人后，哪里还有什么情分。 既然萧行如此喜欢演戏，顾莞莞自然是有时间有心情陪萧行演戏。 顾莞莞状若被萧行这一席话感动的稀里糊涂，闪着无辜的眼睛询问道，“不知道萧行哥哥今日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之前嘉沅妹妹一直说玫瑰发钗好看，近来几日我偶然间得到了一支，便想来送给嘉沅妹妹。”说着萧行将一只玫瑰发簪送到顾莞莞面前。 玫瑰是用无数细小珠子打造，不仅是精致，也可以用华贵来说，而且这支玫瑰簪子放在盛京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萧行为了哄女配可谓是废了一番心思。 不过渣男就是渣男。 而且萧行这礼物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顾莞莞拒绝了萧行的好意，将簪子重新送回到萧行面前，“我知道萧行哥哥费尽心思才找到这发簪的，只是我和萧行哥哥没有半点关系，不适合收萧行哥哥如此贵重的礼物。” 萧行拿不准现在顾莞莞究竟想玩什么小把戏，或许是想欲擒故纵。 “这只发簪不算贵重，嘉沅妹妹尽管放心收下便是了。”萧行笑的温文尔雅，背对顾莞莞逆光而坐。 若不是知道萧行是什么人，真容易被男人这温柔的皮囊给蛊惑了。 顾莞莞却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如今我已经不喜欢玫瑰了，之前听丫头说萧行哥哥的舒夫人被人杀害了，萧行哥哥不要过于伤心，毕竟是人死不能复生。” 顾莞莞故意提起这个话题，表面却装的一副纯良无害。 小白花手段谁不会。 萧行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这小丫头肯定是故意提起来的，可是现在他却拿这个小丫头没有半点办法，不仅如此还要尽力哄好这个小丫头。 “谢谢嘉沅妹妹的体谅，今日我过来除了给嘉沅妹妹带来这个礼物，主要还是想为之前的事情为嘉沅妹妹道歉，香囊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是一个误会，原来是我府中一个丫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不小心掉落了，还请嘉沅妹妹见谅。” 萧行的理由张口便来。 不过对于萧行的借口，顾莞莞并不打算买账，笑着说，“萧行哥哥府中牛鬼蛇神太多了，我觉得萧行哥哥应该好好彻查一下，这都给萧行哥哥惹下多少祸事了，下次若是害了萧行哥哥那可怎么办。” 萧行没想到顾莞莞会如此说，若是放在从前，他这般主动寻来，顾莞莞必定会主动扑上来了。 这小姑娘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萧行只能顺着顾莞莞话应承说，“嘉沅妹妹提醒的是，待到回府，我必然会好好清查一下府中的下人。” 生怕被顾莞莞继续带跑偏了，萧行借机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明日我请了戏班去府中唱堂会，不知道嘉沅妹妹有没有时间赏脸。” “萧世子与娇娇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妹妹叫的委实有些高攀了。”曹芙蓉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带着不怒而威的气息。 顾莞莞与萧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在被曹芙蓉抓包时有一瞬间的心虚，自觉起身躲到了曹芙蓉的身后，乖巧的像是一只鹌鹑。 眼看着就要将顾莞莞拿下了，却因为长公主的忽然出现而功亏一篑，萧行心中虽然有些气愤，却也不敢发泄，在曹芙蓉面前反而异常乖觉，“公主说的是，是萧行唐突了郡主，还请公主见谅。” 曹芙蓉从始至终都未将萧行看在眼中，从前只因为自家宝贝女儿瞧上萧行才没有发作，如今出过那样的事情，即便是让女儿伤心了又何妨。 何况萧行只是南疆王送来京城的质子，即便是皇族贵胄，敢要挟利用她的宝贝女儿，她照样不放在眼中。 “原来萧世子还有自知之明。”曹芙蓉讥嘲一笑。 第16章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闻言，萧行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难看极了。 顾莞莞眉眼完全遗传了曹芙蓉，站在曹芙蓉身边时，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曹芙蓉，顾莞莞不仅没有帮萧行说话，反而是在一旁补刀道，“萧行哥哥聪明绝顶，这点自知之明绝对是有的。” 曹芙蓉狠狠瞪了宝贝女儿一眼。 顾莞莞瞬间闭嘴不在言语。 娘亲生气的样子好凶。 顾莞莞装的纯良无害的模样真的是令人生厌，萧行越发觉得这所有的屈辱就是顾莞莞故意而为之。 顾家在京城的势力无人能及，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屈辱，萧行不想放弃顾家这颗棋子。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序进行，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如今局势来不及让萧行多想，为了能让曹芙蓉尽快消气，萧行一撩衣袍在曹芙蓉面前跪了下来，“都怪萧行惹了长公主生气，萧行愿在此跪到长公主消气为止。” 萧行简直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本宫可承担不起你的膝盖，今日我南平侯府不方便接待外客，还请萧世子离开。”曹芙蓉顿了顿又道，“萧世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南平侯府不欢迎你。” 曹芙蓉是生怕萧行听不懂，说话都不拐外抹角。 顾莞莞咬着下唇忍着才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原来母亲才是渣男粉碎机。 在母亲面前萧行是半点好处都没有讨到。 不等萧行反应过来，曹芙蓉已经招呼了管家，将萧行从南平侯府赶了出去。 曹芙蓉冷声吩咐跟在自己身侧的菱枝道，“从即日起，加强府中的守卫，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往府中放，以后谁若是在往府中随随便便放人，便将人打发出去。” “是。”菱枝应下后，意味不明看了小郡主一眼。 顾莞莞知道曹芙蓉是因为萧行的事情而生气，顾莞莞小心翼翼凑上前抱着曹芙蓉的手臂撒娇说，“娘亲不要生气了，娇娇已经知道错了，娇娇不该偷偷背着娘亲见萧行的，我和娘亲保证，我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整一下萧行而已，没想到娘亲这么快就过来了。” 曹芙蓉听到下人回禀后，肺都快气炸了，当然来阻止女儿与萧行的交往。 “我若是故意见萧行，就让萧行出门被狗追，出游掉进护城河，一辈子都没有子嗣。”顾莞莞用萧行发起誓丝毫不手软，甚至还害怕不应验。 曹芙蓉实在拿宝贝女儿没有办法，而且这宝贝女儿还是自己宠出来的。 “只要你以后少和萧行接触，我就不气了。”曹芙蓉情绪逐渐软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女儿毛茸茸发丝。 顾莞莞乖巧的点头，“我保证绝对不和萧行接触。” “厨房做了冰镇酸梅汤，我让菱枝去给你端。”曹芙蓉看了菱枝一眼，菱枝立马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凉亭内，顾莞莞靠在曹芙蓉身边，给曹芙蓉讲着笑话哄曹芙蓉开心。 顾莞莞陪曹芙蓉说了很久的话，晚些时候带着小厨房内做的小点心去了顾府的祠堂。 因为锦鲤一事，顾桑被罚每天从国子监下学回来后，在祠堂内跪上三个时辰，还不允许吃晚饭。 祠堂外，二伯父身边的小厮在外守着。 玉心迎面走来，小声说，“二老爷下令，谁都不可以靠近祠堂，二夫人想给三少爷送带你吃的，都被赶走了。” 二伯父教育孩子向来严苛，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顾莞莞看了一眼花月手中提着的食盒，大概率是带不进去了。 月朗星稀，玉心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顾莞莞不出意外被顾长恒身边的小厮拦了下来，“嘉沅郡主二老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祠堂。” “我不是给三哥哥送饭的，我只是想进去给列祖列宗上柱香，难道这也不可以吗？”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顾莞莞让小厮仔细检查了一下。 小厮有些犹豫该不该放顾莞莞进入。 顾莞莞不疾不徐说，“你放心，若是二伯父怪罪下来自有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小郡主在家里被所有人宠着，即便是二老爷知道了，估计不舍得责罚小郡主。 再三犹豫后，小厮还是将顾莞莞放进祠堂。 花月上前帮忙推开了祠堂房门，祠堂内供奉顾家几代以来所有列祖列宗，顾桑坚挺脊背跪在蒲团前。 踏进房门一股浓郁檀香味道席卷而来，顾桑转头看到小妹关门的身影，顾桑有些惊喜问，“娇娇你怎么过来了。” 顾桑大多数时候都会没大没小喊顾莞莞的小名。 “是我害你被罚，我怎么好意思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顾莞莞生怕顾桑会误会，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会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桑从来都没指望，而且从小到大他父亲比较偏心顾莞莞。 顾桑忍不住咕哝道，“那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顾莞莞走到蒲团下一撩衣裙坐了下来，随后从袖口掏出了包的仔细纸包送到顾桑面前，“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知道你没吃晚饭，所以我特意悄悄给你带来的。” 顾桑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时候挨过饿，看到顾莞莞手中的小点心时，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连忙从顾莞莞的手中将点心接过，狼吞虎咽吃了几块，“娇娇还是你对三哥哥好，三哥哥平时果然没有白疼你。” “你慢点吃，我可没给你带水过来。”顾莞莞忍不住提醒一声。 “放心，不会被噎到的。”顾桑笑着拍了拍自己胸脯子。 “不过是一只锦鲤而已，二伯父怎么会如此生气。”顾莞莞随口问了一句。 顾桑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解释说，“那锦鲤是我爹在南方行商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带回来的，不瞒娇娇，其实这次大哥因为给我们两个放风没有阻止也被罚了，只是罚的比较轻，罚了一个月月银。” 没想到因为她一时嘴馋惹了这么大祸事。 第17章 自会护好娇娇 顾桑的糕点还没有吃完，祠堂内传来了浓烈的烟味。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顾莞莞用娟帕捂住了口鼻。 顾桑反应慢了半拍，“那有什么味道，是点心的味道。” 那烟味还在不断的蔓延，顾莞莞环顾一圈转头看去，只见窗边垂下的纱帘着火了，火势还在不断往她们这边蔓延。 正值初夏，小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又不是天干物燥，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了。 “三哥快别吃了着火了。”顾莞莞顾不及其他，拉着顾桑的手臂往外跑去。 不知不觉见火势已经将祠堂的门堵住了。 火势蔓延很快，已经逐渐烧到房梁，火星不断的往下掉，顾桑顺手将顾莞莞护在身后，顾莞莞才免于被掉落的火星砸到。 若非有重要的节日，或者犯错受罚，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祠堂。 祠堂内除了祖宗的牌位什么都没有。 顾桑连忙将自己身上外套脱下披在顾莞莞身上，冲天的火光将大半的房间都照亮了，就算是外面无人守着府中下人也该发现祠堂内着火了。 即使如此，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顾桑将顾莞莞带到角落安置下来，在房间内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顺手的工具，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不停撞向祠堂后窗。 祠堂厚重的房门被用力撞击，被火烧到一半的房门在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倒在火中。 下人一盆一盆的水浇在火中都无济于事。 漫天火光中，一道身影披着棉被闯了进来，“顾娇娇。” 顾莞莞听出那道声音，是唐裕。 “二哥哥我在这里。”顾莞莞躲在角落里缓缓露出一个脑袋。 顺着小姑娘娇弱的声音，唐裕顺利找到了顾莞莞和顾桑，如今的小姑娘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平日里明媚动人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脸上抹了一些黑灰。 “唐裕你先带娇娇离开。”顾桑对于唐裕的出现非常的意外。 大伯父抱回来的这个小养子平日里在府中的存在感很低，即便是顾家有什么事情小养子鲜少出现，顾桑都快忘记有这个小养子存在了。 的确是没有想到在如此危急时刻，唐裕会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 唐裕将身上披着的棉被丢给顾桑，顺手将顾莞莞护在自己怀中，“现在不是英雄主义时候，在不赶紧出去，怕是房子支撑不了多久了，你自己护好自己，我自会护好顾娇娇。” 说完唐裕护着顾莞莞穿梭过火灾现场。 祠堂房梁早已被烧的摇摇欲坠，终于在不堪重负下跌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中顾莞莞，隔着五步远顾桑只恨自己不能飞奔过去，扯着嗓子提醒道，“娇娇小心。” 顾莞莞抬头看到房梁距离自己不到两尺，眼看着带火的木头即将砸中自己时，顾莞莞只觉得双脚如同卸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根本挪动不了半分。 随着吸入的浓烟，意识逐渐迷离。 在晕过去的刹那，顾莞莞只觉得身子一沉，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吵扰的声音在这黑夜之中显得越发的刺耳，甚至在被不断的放大。 三府下人凑在一起，只为了将忽然烧起的大火扑灭。 等顾莞莞再次醒来时，却已经身在嘉沅院自己的闺房内。 守在床边的玉烟见顾莞莞醒来喜出望外，连忙跑出门传唤了太医，并让下人赶紧去前院知会侯爷和公主。 “郡主渴不渴要不要先喝杯水。”玉烟守在床边柔声询问。 顾莞莞嗓子干的要命，估计是吸入大量浓烟的缘故。 顾莞莞点点头，随即玉烟赶紧招呼丫头端来一杯温水，亲自伺候顾莞莞喝下。 太医为顾莞莞把完脉后，玉烟上前小心翼翼搀扶顾莞莞坐了起来。 顾莞莞身体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 未过多久，南平侯和长公主便急匆匆赶了过来，顾长舜和曹芙蓉已经在顾莞莞的床前守了一夜，直到天明时，玉烟和菱枝好不容易劝两个主子先去隔壁厢房休息片刻。 顾莞莞不醒顾长舜那有心情上朝，今天特意告了假。 看到宝贝女儿醒了那一刻，顾长舜悬着心才勉强放下，“娇娇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顾莞莞的确没有感受到哪里不舒服。 顾长舜还是有些不放心，带着危险的目光看向旁边站着的太医询问道，“徐太医不知道我女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嘉沅郡主被困祠堂的事情皇宫内的人都已经知晓了，就连太皇太后那边等着消息，徐太医自然是不敢马虎，“郡主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吸入的浓烟不是很多，微臣为郡主开一副方子，接下来的几日只需要细心调养便可。” “徐太医辛苦你了。”菱枝乖觉上前将一把金叶子塞到了徐太医手中，随即亲自跟着徐太医前去取药。 顾莞莞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的房梁是朝着自己砸来的，而且在晕倒前她也感受到沉甸甸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身上。 她身上明显没有受伤的痕迹。 顾莞莞看着面前父母，忍不住问道，“爹爹，娘亲，二哥哥怎么样了。” 从前顾长舜和曹芙蓉从未将唐裕放在眼中，可是昨天晚上小养子偏生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顾莞莞，如今顾长舜和曹芙蓉已经对大伯抱回来的小养子逐渐有了改观。 顾长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到顾长舜的表情，顾莞莞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原着小说中，唐裕明明没有一个短命的结局。 顾莞莞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摇摇晃晃爬起身子，刚准备下床，就被顾长舜拦了下来，“娇娇你现在身体弱，不能乱走动。” “爹爹，二哥哥究竟怎么了？二哥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那房梁是不是砸中二哥哥。”顾莞莞面色着急。 当时唯有唐裕距离自己最近，除了唐裕护了自己，顾莞莞再也想不到其他。 那么重的房梁砸下来，不死也伤。 第18章 故意纵火 顾莞莞心慌的不行。 顾长舜将宝贝女儿重新扶回床上，解释说，“放心，太医已经过去帮唐裕瞧过了，除了后背烧伤砸伤没有别的大碍，而且伤口都已经用过药了，只需要用心养着就好了。” 顾长舜生怕顾莞莞会担心，自然不会将实情据实以告。 “爹爹二哥哥真的没事吗？”顾莞莞扯着顾长舜的衣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爹爹怎么会骗娇娇，等娇娇养几日，在过去瞧瞧那孩子。”在这一次唐裕舍命相护之后，顾长舜对于唐裕称呼在悄悄改变。 不仅如此，唐裕拼命也为自己在顾家博得地位。 顾家人都重感情，更何况救命之恩大过天。 只是另顾长舜比较意外的是，自家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和大哥抱回来的小养子关系这般亲密了。 不等这个想法在顾长舜脑海中蔓延，菱枝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顾长舜自然将汤药接过，用汤匙轻轻将汤药搅拌了一下，装着汤药汤匙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一下，随即送到顾莞莞面前。 汤药难闻的味道在鼻间蔓延，顾莞莞忍不住蹙起眉头。 “娇娇乖乖将药喝了，爹爹陪你去郊外放风筝如何。”谁能想到在朝堂上咄咄逼人的南平侯，在女儿面前简直就是一个毫无危险的纸老虎。 这个年代，生病除了喝汤药，再无他法。 若是真的因为这个病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顾莞莞蹙着眉头将汤药吞咽下去，苦涩难闻的味道在口腔中不断蔓延，顾莞莞强忍着喉头的难受才没有吐出来。 这汤药一勺子一勺子的喝简直就是煎熬。 “爹爹我自己喝。”说完顾莞莞从顾长舜手中将汤碗接了过来，豪气一饮而尽。 喝完汤药后，玉烟赶紧拿来了郡主平日里爱吃的梨子糖，淡淡的梨子的甜味才稍微将口腔中苦涩的味道压了下去。 随后顾长舜喂顾莞莞喝清粥，只是还没喝几口，就被官员喊走了。 顾莞莞吃了几口后没什么胃口了，慵懒靠在床头，“怎么不见玉心和花月。” 昨天晚上她带这两个丫头去的祠堂，祠堂因何着火这两个丫头怕是会清楚一点。 玉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解释说，“玉心和花月因为没有护好郡主，被侯爷罚了，如今还被罚跪在院子中瓦片上。” 顾莞莞眉头紧蹙片刻后，慵懒说，“跪了多长时间了。” 也算是她连累了那两个丫头，只要事关她的事情，顾长舜和曹芙蓉便不能冷静面对。 不过说起来这场火来确实蹊跷，花月玉心还有二伯父身边的下人都在祠堂外守着，可是火却无缘无故的烧起来了。 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已经跪了七八个时辰了。”跪在瓦片之上，在跪下去腿便废了。 玉烟和玉心是亲姐妹，从小便伺候顾莞莞，自然了解自己妹妹不会害顾莞莞，但是现在玉烟不敢替自己妹妹求情。 “先让她们起来，顺便让太医过来给她们两个瞧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论是宫里，还是这深庭后院之中，磨人的法子多的是，甚至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得了顾莞莞吩咐，玉烟亲自去免了二人的刑罚，顺便让太医过来给两人瞧了瞧伤口。 上过药后，玉烟亲自带二人来到顾莞莞床前，不等两个小丫头跪下谢恩，顾莞莞抬手阻止了两人动作，“你们两个行动不便，这几日先好好养伤。” “坐下说话。”顾莞莞指了指旁边圆凳。 玉心和花月现在哪里还敢坐下。 见两个小丫头不敢坐，顾莞莞没有勉强，“昨晚你们守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顾莞莞在醒后最疑惑的问题。 以爹爹和娘亲的谨慎，自然是已经盘问过这两个丫头了，若是这两个丫头真有问题，现在早就被赶出嘉沅院了。 玉心如实交代说，“昨晚郡主进了祠堂之后，奴婢们一直守在祠堂外，未过多久府中却传来窃贼的声音，二老爷身边的柳枝追着黑影消失了，奴婢跟了几步回来后，才发现花月已经被人打晕了，祠堂内着火了。” 顾家唯有大伯父府中下人零星几个，更不用说守卫了。 除了大伯父，南平侯府和顾府的守卫都甚是森严，南平侯因着长公主守卫不用说，甚至还有暗卫严防死守。 二伯父身为京城第一富商，家中财宝无数，未免被一些贼人惦记，顾府守卫一点不亚于南平侯府。 究竟是什么样的窃贼，敢跑来守卫森严的顾府偷东西。 昨晚这场火，不知道是贼人故意转移府中下人的视线，还是本身就是冲着她来的。 顾莞莞自认为除了萧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莫非真的是萧行想来杀人灭口。 “柳枝可抓到那贼人了。”顾莞莞问完才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柳枝若是抓到了就不会给对方回来放火的机会了。 “没有，被声东击西了。”玉心不由有些内疚，当时她若是没有跟着柳枝离开，而是守在祠堂外，就不会给坏人可乘之机了。 顾莞莞捏着被角心绪有些复杂，“爹爹和娘亲那边可有查到什么可疑之人，二伯父府中可有丢什么东西。” 对于府中的情况，玉烟多少知晓一些，如实回禀说，“二老爷府中并未丢什么东西。” “侯爷和公主的人已经在查了，现在没有什么线索。”玉烟小心翼翼看着郡主的脸色。 顾莞莞神色不由冷了下来。 俗话说，贼不走空。 无论是南平侯府还是顾府，都没有丢任何东西，这贼人是来偷了一个寂寞，多多少少都另人怀疑。 沉寂片刻，顾莞莞面色冷淡说，“玉烟你派人去查查昨晚萧行有没有在府中。” “郡主是怀疑萧世子。”玉烟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顾莞莞心中的确有些疑云。 但是现在未经证实，顾莞莞不敢确定，“先让人查查，我也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玉烟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吩咐嘉沅院暗卫去办此事。 第19章 不习惯被大男人伺候 与此同时顾大府邸角院内是一片热闹。 龙井愧疚跪在院子内。 房间内，床边白苏替唐裕换了伤药，忍不住叹息一声说，“最近这几日我让你好好休养，你始终是不听，不仅如此还又弄了一身更严重的伤回来，切记这几日最好不要碰水。” “无论是烫伤，还是碎裂的骨头都需要时日，千万不要在如此鲁莽了，不然我不介意让顾莞莞来伺候你。”白苏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顾莞莞来压制唐裕，希望能有用处。 “我知道了。”唐裕摆明没有将白苏的话放在心上，敷衍的应了一句后，将搭在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 当时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唐裕将身边的小姑娘护在自己的身下，那根房梁不偏不倚砸在他的后背，强大的冲击力不仅让他的皮肤烫伤了，还砸裂了一根骨头。 白苏抬眼看到院子内跪着的人，又看向唐裕，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哥，龙井这次犯了什么错。” 唐裕对龙井算是宠溺，平日里不管龙井做了什么错事，唐裕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罚的如此狠。 唐裕冷淡的眸子没有多余的神情，白苏有些吃不准，便没敢继续在问。 既然是龙井自己惹的祸，还是自己去承受。 谷雨将煮好的药端了过来，“公子喝药了。” “先放一旁。”唐裕眉头微微促起，后背烫伤灼的火辣辣疼。 顾莞莞终究没有听顾长舜的话，在顾长舜和曹芙蓉离开嘉沅院没多久，顾莞莞偷偷跑来了大伯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跪在炙热的烈阳中，男人迎着骄阳明明晒的都快虚脱了，但脊背依旧坚挺。 顾莞莞目光在男人身上停驻了片刻，思来想去脑海中都对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印象。 顾莞莞脸色苍白，身体还没有养好不免虚弱，被玉烟搀扶进了房间，“二哥哥你没事。” 还未踏进房间，顾莞莞就已经换上一副关切的神色。 “没死。”唐裕声音依旧冷淡，但是与白苏说话相比不免带了一丝宠溺。 顾莞莞对唐裕是真的心存感激，若非有唐裕护着，或许现在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顾莞莞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呸呸呸，晦气，听爹爹说二哥哥被火烧伤了后背，对不起二哥哥，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小姑娘低垂脑袋，眸子内蓄满了泪水，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让人格外心疼。 整个房间内站着的都是大老爷们，看到顾莞莞如此一时之间都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没有怪你。”唐裕颇为无奈。 之前白苏便发现唐裕对小郡主虽然冷淡，却还是有所不同。 现在看来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白苏都已经猜到了唐裕必然不会听他的话乖乖养伤，白苏将目光转移到顾莞莞身上，“嘉沅郡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顾莞莞蓄满泪水的眼睛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很快顾莞莞便想起，自己似乎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是之前给二哥哥看病的大夫。” 因为对方年纪轻轻的，顾莞莞因此还怀疑过对方的医术。 “正是在下。”白苏承认自己身份。 顾莞莞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对方先开口，白苏主动道，“二公子的伤有些严重，烦请郡主平日里多多照看一下二公子。” “会的。”顾莞莞连想都没想便应下了。 唐裕因自己而伤，即便是让她伺候在旁她也心甘情愿。 顾莞莞看向放在桌上没有热气的汤药，由着玉烟帮自己端了过来，随即顾莞莞在唐裕对面坐了下来，“二哥哥我给你喂药。” 顾莞莞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略显笨拙的搅动碗中汤药，用汤匙将汤药送到唐裕嘴边。 房间内谷雨白苏等人自觉退了出去，在出房间之前，谷雨还不忘将顾莞莞身边的玉烟一块拉出房间。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万一郡主出了什么意外，你能负责吗？”玉烟身为顾莞莞身边大丫头，说话自然是比旁人硬气，挺着腰板子直视谷雨。 谷雨颇为无奈解释说，“有二公子在，绝对不会让郡主出任何意外，别忘了二公子可是郡主救命恩人。” 被怼的玉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看着紧闭房门一阵无语。 顾莞莞只喂了一勺子，就被唐裕将碗夺了过去一饮而尽，随即将碗扔到了一旁。 房间内霎时陷入沉默，顾莞莞不停搅着手中帕子，小声呢喃道，“二哥哥你已经救我两次了，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不管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说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古人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她可没有古人如此宏伟的想法，何况还要赔的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宁愿倾其所有去报恩。 “嘉沅就差和我桃园三结义了。”唐裕神色复杂看着面前这个信誓旦旦的小姑娘，随即重新开口道，“正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顾莞莞兴趣满满询问。 这种人情债拖的时间越长，越是良心不安，能尽快还一点便是一点。 唐裕看向小姑娘眸光意味不明，嘴角勾起老狐狸般玩味的笑容。 顾莞莞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掉进了狐狸陷阱之中。 “大夫说，我伤口这段时间都不能碰水，不如娇娇帮我擦下身体如何。”唐裕懒懒说，可是喊着顾莞莞小字时却故意加重了一个音调，格外的撩人。 引得小姑娘白嫩脸蛋染上一层害羞的红晕。 长这么大了，连男朋友都没有，别说擦身体这种亲密接触了。 唐裕绝对有毒。 顾莞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结结巴巴说，“这种事情你可以找谷雨来帮你。” “不习惯被大男人伺候。”唐裕直接拒绝了小姑娘推脱。 这是什么歪理。 顾莞莞不由蹙起眉头，“莫非二哥哥喜欢让丫头伺候不成。” 第20章 算半个 唐裕没有回答顾莞莞这个问题，反而是答非所问说，“我对娇娇可是救命之恩，莫非这点小事娇娇还要食言不成。” 这还是小事，在她这里便是天大的事情。 顾莞莞手中小手帕被揪成一团，踟蹰说，“二哥哥既然喜欢丫头伺候，我院子丫头众多，我现在给二哥哥拨几个过来伺候如何。” “我不喜欢生人伺候。”看着小姑娘诡辩的模样，唐裕神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顾莞莞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也是生人。” “算半个，我救过你两次。”唐裕知道小姑娘最在意的便是不想欠人情，偏偏利用这一点专往小姑娘心窝子上戳。 顾莞莞知道跑不掉了，便乖乖认命。 “温水在西间。”唐裕开口提醒了一句。 怎么忽然觉得唐裕像是蓄谋已久，就等着她上钩了。 卧房内单独辟出西跨间是一间浴房，浴盆边放着几桶热水，如今都快已经放凉了，想来应该是唐裕折腾想洗澡，被大夫阻止了。 顾莞莞卷起衣袖，拿起放在架子上铜盆，倒了半盆温水，带着毛巾出了房间。 “若是我没有来，二哥哥又该找谁帮忙。”顾莞莞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唐裕傲娇说，“不洗了。” 当她没问。 唐裕手里还揪着她的小辫子，细想下来这也是她接近唐裕机会不是。 顾莞莞将手中的帕子打湿，壮着胆子走到了唐裕面前，在心中做了无数次的建设，“二哥哥将衣服脱了。” “受伤了，脱不了。” 顾莞莞才想起唐裕如今是旧伤加新伤，救她时身上的旧伤还没有好。 顾莞莞不由加重了几分罪恶感，怀着内疚的心思上前解开了里衣上的系带。 在顾莞莞来之前白苏正好帮唐裕上过药，所以没有穿外衣，只穿了一件里衣。 衣服从唐裕身上滑落，男人后背用纱布缠着根本看不到伤口究竟什么模样，不过男人的肩胛手臂却带着零零散散的旧伤疤。 看那伤疤的形状，很多都像是利器所伤。 “看够了吗？看够了帮我简单擦一下就行。”唐裕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莞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唐裕的身体在跑神，简直不要太罪恶了。 手中帕子因为片刻的愣神放凉了，顾莞莞连忙又将帕子重新打湿一遍，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帮男人擦着手臂，慢慢转移到了胸膛。 男人胸膛非常坚挺，硬绷绷的似乎还有些恪手。 不过这手感还是非常不错的。 顾莞莞只是帮忙将唐裕手臂和胸膛擦了一下，在抬头时小脸红色似乎都能滴血了，“二哥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可没有做好去帮唐裕擦拭下半身的思想。 看着小姑娘害羞的模样，唐裕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便听到房门外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听到那两道不约而同的声音后，顾莞莞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上前拉开了房门，“大哥哥三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顾家都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唐裕对顾莞莞和顾桑都有救命之恩，如今唐裕又因救这两人受了重伤，顾辞身为大房长子，自然是要替爹娘来瞧瞧这位弟弟。 不过在唐裕房内看到顾莞莞，顾辞和顾桑着实有些意外，“给二弟带了点补品过来，小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救命之恩，自然要来好好感谢一下二哥哥。”顾莞莞生怕对方会误会了，赶紧解释。 “小妹你怎么样了，听三叔说你没什么大碍，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算是想报恩也要等养好身子，不必如此急匆匆过来。”顾辞性子慢，从小就喜欢唠叨。 “没事了，已经能活蹦乱跳了。”顾莞莞知道自己现在身体机能不足以支撑自己蹦跳两下，只是不想让亲人替自己担心。 顾辞实在拿面前小姑娘没什么办法，不由宠溺说，“若是不舒服不要逞强。” “知道了大哥哥，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不是要见二哥哥，赶紧进屋。”顾莞莞现在单独面对唐裕便觉得极其尴尬，不由赶紧拉顾辞进了房间。 顾桑不知不觉蹭到了顾莞莞身边，小声说，“顾娇娇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 顾莞莞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才发现竟然烫的不行，顾莞莞连忙遮掩自己的窘迫随口解释说，“二哥哥房间热的。”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伤到。”顾莞莞转移话题，关心问了一下顾桑情况。 顾桑有些失落摇摇头，“没有受伤。” 既然没有受伤，顾莞莞点头未在问什么。 顾桑脸上不由流露出一抹自责的神色，他怪自己不够细心，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没有好好学习功夫才会导致顾莞莞被困火中，还害的唐裕受如此重的伤。 尴尬中的顾莞莞并没有觉察出顾桑的异样。 顾莞莞在进来时，发现这畜生已经自己将衣服穿好了。 一种被耍了的心思不由在心底蔓延，能自己穿衣服，却偏偏要指使她，分明是要故意看她出丑。 太气人了。 亏的她觉得唐裕因自己而伤心怀愧疚。 顾莞莞不由在心中暗暗咒骂，“早晚给摔的七荤八素，瘫在床上被人照顾。” 唐裕因为是被顾长宏抱养来的，从小到大顾家所有人几乎从未将唐裕放在眼中，包括顾辞和顾桑。 今日也是顾辞第一次来唐裕的院子。 见到来人唐裕连忙起身相迎，“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前两日爹爹在走商时无意间得了一棵鹿茸，特意让我送来给你补补，二弟身上有伤，还是不要起来走动了。”顾辞连忙制止唐裕动作。 只是已经为时已晚，唐裕已经从床上起身，脚下踩在刚刚被顾莞莞不小心撒在地面水上。 脚下一滑唐裕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往前扑去。 幸好被顾桑眼疾手快搀扶了一把，唐裕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不然身上伤又要雪上加霜了。 第21章 若有下次不必在出现在我面前了 顾桑看着地上一大滩的水渍，不由责怪起伺候在外屋的白露和谷雨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地上这么多的水也不知道收拾一下，万一摔倒人了可怎么是好。” 毕竟是大伯府中的人，顾桑也不敢太过苛责。 唐裕淡淡目光从顾莞莞身上扫过。 顾莞莞状若没有看到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毕竟是第一次伺候人，难免手生发生意外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可怜了谷雨和白露还要替顾莞莞背锅。 白露半句解释的话都未敢说，赶紧上前将地上不小心撒的水收拾干净，顺手将圆凳上铜盆端了出去。 谷雨为各位主子沏了茶水。 身为顾家长兄，顾辞表态说，“二弟从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忽略了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二弟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大哥说便是了。” “这次多亏了你救了娇娇和桑儿。”若是没有救命之恩，顾家依旧是瞧不上这小养子。 唐裕沉默没有说话，冷淡目光不动声色从顾莞莞身上扫过。 顾辞看了顾桑一样。 顾桑立马心领神会起身道谢说，“二哥谢谢你这次救命之恩。” “都是兄弟，这也是我身为顾家一份子应该做的事情。”唐裕救顾桑确实只是顺手，而且这火烧的自己多少有点责任。 不能看着无辜的人丧命。 该送的礼都送了，该说的话说完之后，顾辞便以不打扰唐裕休息为由，带着弟弟妹妹离开了唐裕院子。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原本跪在院子的龙井被带进了唐裕房间。 谷雨自觉退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带上。 如今唐裕后背有伤，不敢躺着只能提拔脊背坐着，修长手指缓慢转动杯盏。 龙井揉了揉酸疼的膝盖，再次在唐裕面前跪了下来，低垂脑袋愧疚说，“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而且这次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想声东击西引开南平侯府的暗卫，我也没想到顾莞莞会在祠堂内。” “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而为你自己心里清楚，而且南平侯府有什么机密值得你去探查。”唐裕面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唐裕顿了顿猜测说，“还是说有人指使你去杀人灭口。” 龙井跪在地上慌的一批，明明是正值夏日，却感觉后背一片寒凉，冷汗淋漓往下流。 可是他不敢承认呀。 龙井诡辩说，“怎么可能有人指使我去杀人灭口，这件事情真的只是意外，顾长舜可是盛京第一侯，还是当朝小皇帝的姑丈，对于朝中之事知晓的必然比别人多，所以我才会想着去探查一番，只是没想到这南平侯府的守卫如此森严，为了脱身我才会出此下策。” 龙井谨慎说完后，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话里没有任何破绽，心里不安才稍微压下了一分。 但是看着唐裕晦暗不明的神色，龙井心里还是不断的在打鼓。 “若是在有下次你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唐裕并不是警告，而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龙井知道唐裕脾气，也知道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根本就骗不过眼前人，索性唐裕并不打算追究。 龙井欲言又止，生怕在惹唐裕生气，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哥你好好养伤，我就不在你眼前惹你生气了。” 龙井乖觉离开了唐裕视线。 母亲身边的菱枝整日在院子中盯着，顾莞莞只能乖乖养着，闲来无趣时就逗弄鹦鹉玩。 不过两日的功夫，鹦鹉就被顾莞莞的教育的快抑郁了。 玉心和花月休息了两日，便立马回来伺候了。 “郡主莺哥儿似乎不怎么吃东西了。”玉心将平日里莺哥儿最喜欢吃的瓜子给他，莺歌儿瞬间没兴趣将头转开了。 顾莞莞靠在玫瑰椅前玩着手中的钩针，“估计是在抗议绝食。” 最近顾莞莞闲来无事一直和鹦鹉斗智斗勇。 “饿死之前肯定会吃。”顾莞莞勾着手中的针织花瓣，懒懒撇了鹦鹉一眼。 鹦鹉踩着假山慢慢挪动身子，背对着顾莞莞。 顾莞莞瞬间被鹦鹉小脾气逗笑了。 “郡主，暗卫传来消息了。”玉烟回禀道。 顾莞莞将未扯开的毛线团交给玉烟，慵懒询问道，“如何。” 玉烟一边扯着毛线团一边说，“问过萧府下人，祠堂着火那晚萧行并未外出，想来应该不会是萧行。” “凶手未必要亲临现场，还可以买凶杀人。”顾莞莞冷静下来后，觉得或许她真的怀疑错了人。 萧行若想谋事势必想利用顾家的权利，必然不会着急毁了。 只是如此以来，对于纵火之人又没有半点头绪了。 或许京城内还藏了另外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 “爹爹和二伯那边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依照她对顾长舜的了解，这件事情必然不会如此轻易过去。 玉烟无奈摇头，“那贼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侯爷和二老爷半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不仅如此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自从上次被唐裕坑了之后，顾莞莞为了避免尴尬，已经连续几日都没有去唐裕的院子了，甚至将救命之恩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不查出是谁放的火，顾莞莞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 如今遇到这如此棘手的事情，顾莞莞不免想到了唐裕。 “花月让厨房做点冰镇酸梅汤，连同这小粽子一块给二哥哥送过去，顺便帮我传一句话，就说我有要紧事情想与二哥哥商议，让他来我院子一趟。”顾莞莞将用搓好的毛线编织的一串小粽子交给花月。 绿色四角粽子编的格外精致，用绿色的丝线串在一起做成挂饰。 在过几日便是端午了，这挂饰上还放着一个铃铛，寓意着驱邪避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被唐裕坑过一次后，顾莞莞生怕再次被唐裕算计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多少安全一些。 “今年端午节太后要在宫里举办宫宴，午后夫人安排了锦娘来为郡主裁制新衣。”玉烟笑着说。 第22章 小女子要能屈能伸 身为皇亲国戚小郡主，她自然是不好推辞。 不然便是在打太后的脸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顾府前几日火灾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盛京城内那些看她不顺眼的贵家小姐估计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这个时候她自然要露脸。 这端午家宴每年皇宫都会举行，只是去年新帝登基，朝局不稳便被取消了。 午后顾莞莞小睡片刻，还未睡醒就被玉烟从床上唤醒了，“郡主锦娘过来。” 锦娘是盛京城内最有名的绣娘，她经营的衣锦阁更是最受京城官家小姐青睐的地方，就连太后曾找锦娘绣制过华服。 顾莞莞抱着枕头翻转过身，眨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愣神片刻，懒散说，“去将锦娘请进来。” 得了吩咐，花月去前厅将锦娘请了过来。 锦娘是位年过四旬妇人，穿的端庄得体，看样子年轻时也应该是名动一方的美人，即便是现在上了年纪依旧是风韵犹存。 之前听玉烟说过，锦娘年轻时曾经遇人不淑，喜欢一个书生，后来书生攀龙附凤为了一个富家小姐抛弃了锦娘，自此锦娘独自一人开了这衣锦阁，自此在未嫁人。 若是放在现在，这便是典型的女强人典范。 顾莞莞思绪间锦娘行了见面礼。 “劳烦锦娘多跑一趟了。”顾莞莞客套说了一句。 “这都是民妇应该做的。”锦娘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自然也是知道这皇家之人最是难以伺候，顾莞莞骄纵的恶名早已远扬盛京。 顾莞莞由着玉烟将自己搀扶起身，让锦娘开始量尺寸。 锦娘谨小慎微的伺候，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小郡主。 “不知郡主此次想要什么风格的成衣。”锦娘此番前来不仅是来量尺寸的，还带了店中各种成衣布料供给嘉沅郡主选择。 锦娘声音落下后，跟着锦娘前来的两个丫头将一并带来衣料锻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目光从衣料上扫过，最后选中了从江南刚取来云锦。 云锦衣料触感柔软。 “郡主眼光极好的，这云锦衣料虽算不上珍贵，但是进入盛京却不多，民妇和商户交谈了好久才换来了两匹，在盛京算是独一份。”锦娘独自支撑一家绣房，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云锦之所以如此珍贵，是因为生产产量极低，而且有一半的产量都供给了皇宫，至于剩余的部分非达官显贵几乎拿不到。 “至于成衣风格还是以温婉为主。”顾莞莞根据锦娘的提示抬了抬胳膊，又转过身来。 待锦娘量完尺寸后，玉烟打赏给锦娘一把金叶子，随后由花月亲自将锦娘送出了嘉沅院。 等出了南平侯府后，锦娘带来的两个小丫头双眸冒着金光，欢天喜地说，“嘉沅郡主真大方，竟然打赏这么多，都够我们一个月的工钱了。” 锦娘平日最喜欢也是与这些官家夫人打交道，她们大多出手大方，不像是平民百姓那般抠抠搜搜的。 锦娘笑着将两个金叶子分别分给两个丫头，“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和这些皇家的人打交道，钱是好拿了，自然也要小心伺候，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丧命了。” 两个小丫头摆明是没有将锦娘的话放在心上，拿着金叶子满心欢喜放在嘴中轻轻咬了一下。 因为没有看路，迎面与来人撞到一起，小丫头怀中抱着料子全部撒在街上，小丫头顾不上其他，连忙去捡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走路的，是没长眼睛吗？这么大的人都看不到。” 罗婵身边跟着的大丫头也很抱歉，刚刚的确是因为她没有注意路才撞了人，连忙上前帮忙去捡布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锦娘这是去谁家送料子了。”罗婵笑意盈盈与锦娘打招呼。 罗相府女眷经常光顾衣锦阁的生意，锦娘与罗婵自然是相熟。 上次罗婵惊马后，被吓得发了两天高烧，在家整整躺了七八日才好，这虽然能出门了，但是脸色依旧是有些苍白。 比起嘉沅郡主，这罗相府罗小姐一直给人脾气很好，人也很好说话的感觉。 锦娘如实说，“民妇刚从南平侯府出来，替嘉沅郡主量制端午入宫新衣。” “如今距离端午不剩几日了，我就不耽搁锦娘的时间了。”罗婵流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待到丫头将散落的布料捡好之后，锦娘带着丫头急匆匆的离开了。 罗婵站在原地盯着锦娘的背影出神，直到身边的小丫头在自己耳边连续提醒了几句，才反应过来。 罗婵似是想起了什么，慵懒询问了一句，“叶心我们在衣锦阁是否还有两件成衣没取回来。” “对呀，是给小姐准备入宫穿的衣服，奴婢准备明日去取回来。”叶心如实相告。 “不用着急，在过几天去拿，反正现在也不着急穿。”罗婵淡淡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叶心有些想不明白小姐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却没有多问，如同尾巴一般赶紧跟了上去。 送走锦娘后，玉心进房间禀告道，“郡主二公子过来了，已经在花厅等了一盏茶时间了。” 好巧不巧，唐裕来时锦娘正好给顾莞莞量尺寸。 虽然锦娘哪里有顾莞莞的尺寸，不过那也是三个月之前了，这么大的小姑娘身量长的最快，若是不来量一下，怕是小了，到时在改怕是会麻烦一些。 “我知道了，给我梳妆。”顾莞莞将头发睡的乱蓬蓬的，见锦娘还好，但是见唐裕总归是要简单梳妆一下。 她还是要脸面的。 玉心帮顾莞莞梳了一个坠马髻，发间别了一对梨花步摇，正好配身上这件绯色衣裙。 顾莞莞来花厅时，唐裕已经喝了两杯茶了，顾莞莞歉疚说，“让二哥哥久等了。” “不算很久，最起码没让我在这里等上个把时辰。”唐裕冷淡的声音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准他的脾气。 小女子自然要能屈能伸。 不能和无知小儿计较。 第23章 郡主的嘴，骗人的鬼 顾莞莞在心中不断宽慰自己。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让二哥哥等这么久。”顾莞莞扯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不过唐裕才不相信小姑娘的鬼话。 “郡主的嘴，骗人的鬼。”唐裕转动手上玉扳指，淡漠目光从顾莞莞身上一扫而过。 谎话被揭穿的顾莞莞老脸一红，尴尬笑了两声连忙解释说，“我怎么可能会骗人，锦娘来量新衣服多耽搁了一些时间，太后娘娘举办的端午家宴，二哥哥去吗？” 不知为何，顾莞莞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唐裕不是官家子弟，只不过是顾府小养子，按道理说根本没有资格去参加宴席。 即便是顾桑和顾辞其实也没有资格，如今能被邀请进宫不过是凭着国子监和五城兵马司的身份，还有南平侯的脸面而已。 在小姑娘隐隐期待下，唐裕如实说，“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便能回禁卫军当差，届时自然会维持宴会安全。” “不知今日郡主找我过来所为何事。”唐裕在府中接连等了几日，都未见小姑娘踏进他院子半步。 就连当初满口答应白苏的照顾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二哥哥我总觉得这祠堂的火烧的蹊跷，爹爹那边查过祠堂确实是人为纵火，只是凶手查来查去未查出半点线索，我知道二哥哥本事通天，还在禁卫军担任要职，不知道能否请二哥哥帮我查一下这纵火凶手之事。”要想请人办事还是要多多给人戴高帽。 这吹捧别人还不简单，顾莞莞擅长的很。 “二哥哥人美心善，这件事情若是交给二哥哥必然不是问题，二哥哥若是能帮我查出真凶，我必定会好好报答二哥哥的恩情。” 顾莞莞的彩虹屁都快吹飞了。 从前两次救命之恩都未见小姑娘报答半分。 这件事情若是自己不应下，小姑娘自然还会去找别人，唐裕也有自己的私心，“好，这件事情我自会帮你查，至于能不能查到我也不敢和你保证，毕竟连南平侯都未查到半点线索。” 见唐裕肯答应帮忙顾莞莞已是万分感谢，因为除了唐裕她也不知道该找谁，若是这件事找顾桑和顾辞帮忙，爹爹必定会知道。 爹爹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也就不必在插手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除了萧行还有谁会对顾家不利。 “只要二哥哥肯帮忙必定能查出些许蛛丝马迹。”顾莞莞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唐裕身上了。 唐裕应下后便急着离开了。 顾莞莞亲自将人送出了嘉沅院。 自从升职后，唐裕以养伤为由，一直都没有去禁卫军报道。 如今端午将至，宫中禁卫军不免缺人手，唐裕便借此回宫了。 禁卫军中不乏一些是关系户塞进来的，那些人不过是在禁卫军中混日子，太后和皇上自然也是知晓，却没办法动那些人。 不知不觉便到了端午。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清脆悦耳，顾莞莞还在和周公喝茶，就被玉烟唤了起来。 顾莞莞眨巴一双睡眼惺忪眼睛，看着眼外面升起太阳，小声咕哝一句，“还不晚，等中午了在叫我。” 说完顾莞莞翻身继续睡。 玉烟颇为无奈。 硬着头皮再次上前叫顾莞莞起床，还不忘在顾莞莞耳边解释说，“郡主今日端午，您还要和侯爷夫人一起进宫，再不起可能要晚了。” 睡了一觉倒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 顾莞莞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由着丫头帮自己换衣服，梳洗打扮。 顾莞莞身上穿的是锦娘昨日刚送来的新衣，雪青色衣服穿在小姑娘的身上衬的肌肤越发白嫩，层叠的样式不会显得沉闷，反而是显得越发俏皮。 梳妆台前，玉心在帮顾莞莞梳理发髻，透过铜镜顾莞莞看到花月在往房间角落撒一些粉末，不由好奇问，“花月你在干嘛呢。” “郡主这是雄黄粉，撒在房间可以避免蛇虫入屋。”花月继续将手中的雄黄粉撒了一个干净。 不仅是房间，就连院子内也都被丫头撒了雄黄。 雄黄驱蛇，顾莞莞害怕蛇虫，不由嘱咐花月说，“多撒点。” 玉心帮顾莞莞梳了一个坠马髻，选的是与衣服相衬的海棠步摇。 今日要早朝，顾长舜早就入宫了，顾莞莞只能跟着曹芙蓉一起进宫。 马车内，顾莞莞在不停打瞌睡。 摇摇晃晃马车内，顾莞莞差点一脑袋磕在车壁上，幸好被母亲眼疾手快搀扶了一下，围绕在顾莞莞身边的瞌睡虫瞬间烟消云散。 顾莞莞拍了拍自己脸蛋清醒了一下。 曹芙蓉提醒一句，“娇娇已经很长时间没入宫了，等会进宫了先去看看你皇祖母，你皇祖母很长时间没见你了，必然会想你了。” 顾莞莞点头应下了。 马车没过一会便入了宫门。 守在宫门口盘查的太监宫女见是长公主的马车后，连忙让行。 曹芙蓉没有随女儿一起前往寿康宫，而是让自己身边大丫头菱枝随女儿走一趟。 当年先帝忽然病逝，只留下一子，在大臣的扶持下太子曹随登基，因为太子过于年幼，太后借此垂帘听政把持朝政。 太皇太后自那之后隐居后宫，即便是宫宴也不外出。 当今太皇太后只是曹芙蓉姨母，当年太祖皇上在妻子病逝后，心疼女儿小小年纪没了母亲，更思念自己的妻子，便将女儿交给了妻子的妹妹颖妃抚养，颖妃将姐姐的女儿视若己出抚养长大，太祖便觉得带着一层血缘关系，总比交给其她妃嫔强，免得苛待了宝贝女儿。 因着抚养嫡长公主缘故，先帝登基后便封了颖妃为太后。 不过说下来，从太祖到先帝，这两任皇帝都短命。 思绪间，便已经到了寿康宫。 高耸的宫殿却显得有些凄凉，即便是宫门大开没有人进来请安，今日入宫的命妇都赶着去巴结当今太后。 说起来皇祖母也是苦命的人。 菱枝带着顾莞莞进了寿康宫，远远就见一身穿华服妇人在阳光下修剪花枝，“皇祖母。” 第24章 送礼 听到声音后，杨氏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身就见明媚的小姑娘嘴角挂着笑。 明媚的阳光洒在小姑娘雪青色衣裙上显得格外温婉。 杨氏没有半点老态，反而是尽显雍容华贵，“娇娇来了，外面太阳晒我们进屋说话。” 杨氏十五岁时便进宫了，只是却从未真正得到太祖的宠幸。 太祖一心只装着正妻皇后，至于先帝不过是太祖酒后乱性结果。 在顾莞莞亲皇祖母死后，太祖看在女儿和妻子的份上给了杨氏位份，只是这份宠幸未过多久太祖便驾崩了。 顾莞莞紧随杨氏脚步进了房间，虽然只是表亲，但是杨氏将顾莞莞当做自己的亲外孙女般宠爱，因为曹芙蓉身体不好，杨氏时常会将顾莞莞接进宫照顾。 “怎么未见你母亲跟着一起过来。”杨氏不由担心问了一句，生怕曹芙蓉的身子又不好了。 杨氏是真的将姐姐的女儿当成自己孩子照顾。 顾莞莞生怕杨氏担心，连忙解释说，“娘亲直接去了宫宴。” “今年这宫宴热闹，季夏去将御膳房刚送来的糯米糍粑端来给娇娇尝尝。”看似令人羡慕的红墙绿瓦是数不尽的孤寂，杨氏是真的宠顾莞莞，什么好东西都会给顾莞莞留着。 季夏连忙去将御膳房送来的糯米糍粑断了上来，炸的金黄色的糍粑撒上红糖。 “娇娇快尝尝。”杨氏体寒，即便是入夏寿康宫内没有用冰，杨氏亲自摇着团扇帮顾莞莞驱热气。 顾莞莞进宫前没来得及吃早膳，不由拿起筷子吃了几块，酥酥软软带着清香甜味甚是裹腹。 吃饱喝足后，顾莞莞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玉烟。 玉烟立马心领神会将顾莞莞早就准备好的端午节礼物送到太皇太后面前。 顾莞莞介绍说，“皇祖母这是我送你的端午礼物，粽子里面放了艾草是可以去寒的。” 菱枝还不忘在一旁补充说，“这小粽子还是郡主亲手做的。” 送给府里的粽子挂饰里装的都是花，唯独送给杨氏挂饰里装的是艾草，之前听曹芙蓉说过杨氏体寒，而这艾草正好是去寒气的。 “我家娇娇真的是有心了，这粽子制成的香囊是特别独特，皇祖母真的好喜欢。”杨氏当着顾莞莞的面，由着身边大宫女帮自己将这挂饰佩戴在腰间。 杨氏宠溺说，“正好皇祖母也有一件小礼物送个我家娇娇。” 杨氏这些年并不得宠，在先帝登基后以国库空虚为由，缩减后宫的用度，杨氏这太后又是捡漏来的，加上杨氏性格温和，从来都不会与那些宫人计较，那些宫人又都是贯会拜高踩低，首先克扣的便是杨氏宫中的用度。 幸亏有母亲和爹爹的接济，不然皇祖母在这宫里的日子更惨。 杨氏私库这些年没攒下什么好东西。 季夏去杨氏卧房端来了一个锦盒送到顾莞莞面前，“我宫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得了一块云锦料子，只是不够做衣服的，皇祖母便做了两条手帕给你和你母亲，若娇娇今日不过来，我便让季夏给你送过去了。” “这手帕与娇娇身上的衣裙正好相配。”杨氏绣工极好，帕子上双面绣花连江南一些绣娘未必能够掌握。 曹芙蓉的绣工虽说也是杨氏教的，却不及杨氏二分之一。 顾莞莞满心欢喜将手帕收下了。 眼看着宫宴即将开始了，顾莞莞生怕去晚了，未敢在寿康宫过多逗留。 宫宴直接选在了宫内专门提供给皇子训练的马场，今日太后娘娘还专门为各家公子小姐准备了比赛，还有厚重的彩头，其中彩头便是官职。 太后娘娘便是想借此机会，选拔可用的人才，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今皇上日渐长大，朝中大臣多次提及让太后退居后宫归还朝政的事情。 毕竟女人主政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至于官家小姐便是想借此机会选的自己中意的夫婿。 赛马场东侧一米看台上，以太后皇上为首，两侧分别坐满了皇室宗亲和朝臣以及命妇。 顾莞莞心中不免后悔，早知道便少在皇祖母宫里逗留了。 顾莞莞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悄悄的往爹爹和娘亲身边凑，只是顾莞莞今天穿的太过显眼了，还未挪动几步就被太后娘娘抓包了。 “娇娇这是去哪里了，刚刚哀家在马场都未寻到你。”女人温柔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大家都顺着孟太后声音看了过来，顾莞莞一瞬间成了众矢之的，顾莞莞反应迅速，落落大方接受大家的打量。 孟太后与曹芙蓉原来也是闺中姐妹，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闹掰了，如今两人见面不过是明面上姑嫂关系。 这两人同岁，只是孟太后整日为朝政操劳，比起事事顺心曹芙蓉不免略显老态。 孟太后身边坐着的少年郎便是被操控的小皇上曹随，也是大她两岁的表哥。 “去给皇祖母请安，便来晚了，还请太后娘娘恕罪。”顾莞莞从小与孟太后并不是很亲近，即便是入宫了也鲜少去给孟太后请安。 如今孟太后若想继续掌权就必须寻求朝臣的支持，孟太后今日是想借着顾莞莞向南平侯示好。 “不晚。”孟太后笑着说，“没想到这云锦穿在娇娇身上如此相衬，哀家宫里还有一批进贡的云锦，正好娇娇带回去可以多做几身新衣。” 再次被点名的顾莞莞放下手中捏着的点心，向孟太后道谢。 真奇怪，孟太后既然和母亲是姐妹，直接母亲和解，通过母亲来寻求爹爹的帮助，岂不是比从她身上下手还要好点。 赛马场上一阵欢呼声响起，是有人打马球入了篮，顾莞莞跟着母亲和爹爹坐的远，对于赛马场上情形看的并不是很真切，顾莞莞自然而然便也没了兴趣，眸光一转见不远处曹随脸色并不是很好，反而是流露出一副焦急之色。 “这小皇帝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顾莞莞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向爹爹。 第25章 吃软饭 顾长舜温柔看着女儿解释说，“这塞马球学问大了，这场子上看似是两队竞争马球，实则是太后和小皇帝打擂台。” “几局下来，这蓝队明显是落了下风。”顾长舜还怕女儿不懂，又特意补充解释上了一句。 蓝队便代表着小皇帝，而另一队则是太后的人。 与小皇帝难看脸色截然相反，孟太后如沐春风。 生在皇家，在这权利旋涡连亲生母子都没有。 顾莞莞环顾一圈，都未见这赛马场上有三位哥哥的身影，不由问了一句，“怎么未见大哥和三哥。” “我们顾家的孩子，还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博人眼球，何况我们顾家没必要给人家当刀用。”顾长舜一直都秉承明哲保身，不参合朝中任何争斗。 母子二人今日不过是想借着端午家宴，提拔自己的人罢了。 顾长舜虽然鲜少管府中之事，在进宫之前顾长舜多少警醒了几个孩子一句。 切不可在宫宴冒头。 顾辞和顾桑倒是听话，不管平日玩的伙伴如何怂恿，都未上场。 逐渐的那些难听的声音便也跟着起来了，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扯着老婆舌，“我看这顾家娶了丹阳长公主后，一家人都是吃软饭的。” “还在这里拽起来了，连个马球都打不了，弱鸡。” 说话的人还有平日里与两兄弟走的比较亲近的人。 顾桑平日里脾气比较冲，就是一点就能着的小炮仗，听到这番话后怎么忍得了，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前要与那些人理论。 刚站起来，在如火箭筒般冲出去的瞬间，就被顾辞按到在原地，“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说话那么难听，当然是去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嘴巴了。” 顾辞一巴掌拍在顾桑的头上，“你不知道冲动是魔鬼呀，你难道忘记之前三叔是如何提醒我们的了。” “不冒头，不惹事，凡事要低调。”顾桑被打的瞬间清醒了，只是看到那些人嘲讽的嘴脸还是好气。 茶盏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顾桑和顾辞心生好奇齐刷刷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家小姑娘趾高气扬看着刚刚讲究他们的公子哥，不屑说，“我爹爹在没有本事能娶到我娘亲，有本事你也让你们爹爹去娶个公主回来，如此还能蹭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这样背后讲究别人的时候还能不被处置呢。” 几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说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他们只是觉得顾家两兄弟狗仗人势，才会忍不住在背后说了几句，哪成想被这京中一霸的小郡主听到了。 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见状解释说，“还请嘉沅郡主见谅，刚刚我们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顾莞莞冷哼了一句，并不是很想原谅对方。 其实有些时候，尚公主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爹爹在朝中如何努力，在外人眼中，爹爹今日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娶了公主带来的。 见状顾桑连忙上前哄妹妹，“娇娇不要生气了，不要和这些没有脑子的一般见识。” “还不赶紧滚，不要在郡主面前碍眼了。”顾桑用眼神暗示众人。 几位公子哥连滚带爬逃离了现场。 他们到不是怕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们是怕丹阳长公主。 丹阳长公主那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先帝对这位长姐是何其宠爱，在朝中丹阳长公主也有一部分势力，只是长公主懒得动用罢了。 “以后谁若是敢在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你们撑腰。”顾莞莞已经不气了，拍了拍自己小胸脯子豪气壮志。 顾辞忍不住被小姑娘逗笑了，宠溺摸了摸小姑娘柔软头发，笑着说，“小丫头，以后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马场好不热闹，顾莞莞却没有什么心思，一双眼睛四处巡视，都没有看到想找的人。 自从上次拜托了唐裕帮忙查凶手之后，这都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唐裕没有半点消息不说，人也似人家蒸发了一般。 之前顾莞莞差花月问过谷雨，谷雨却说禁卫军忙，唐裕每日都早出晚归，没一次被顾莞莞抓到过。 如果不是禁卫军忙于宫宴守卫，顾莞莞都以为唐裕是在故意躲她。 顾辞见顾莞莞有些心不在焉，“娇娇在找什么呢。” “怎么都未见二哥哥。”顾莞莞已经彻底放弃了。 “在马厩。”顾辞之前在来的时候见过唐裕，此时替顾莞莞指了指马厩的方向。 顺着顾辞手指的方向，顾莞莞果然看到穿着一身禁卫军头领衣服的唐裕，男人意气风发指挥手下小将。 唐裕也是倒霉，所有人都不愿意要的官家子弟，都被强塞到唐裕手中。 那些人那个不是好吃懒做，待在这禁卫军不过只是为了混日子。 这些天唐裕之所以每天早出晚归，便是因为这些人指望不上，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这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些官家子弟又给自己惹了一个大篓子，塞马球用的马出了问题，集体腹泻。 小将梁文斌小声询问道，“唐大人这些马要怎么办，等会那些官家小姐还要用。” “这些马是被喂了巴豆，刚刚是谁喂得马。”唐裕质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齐齐垂下脑袋，都不言语。 唐裕不疾不徐询问，“你叫什么。” 小将反应慢半拍，随后操着一口流利家乡口音，“回禀大人，俺叫梁文斌。” “即日起升任梁文斌为中旗，掌管三营。”在唐裕这里一直都是赏罚分明，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宫宴，没有时间去收拾这些官家子弟。 倒是让这些人以为他好欺负好拿捏了。 在他的手里，只有能用或者是不能用的人，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杀鸡儆猴。 梁文斌在禁卫军待了三年，因为家境普通没有钱打点上面，虽然做事优秀，却一直没有晋升的机会。 梁文斌没有沉浸在晋升喜悦中，看着这些病马不由开始惆怅，“大人，这些马怕是不中用了。” 第26章 唐大人绝对是第一人 被喂了巴豆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 确实是不中用了。 他此番骤然升官，怕是有人不想让他好，便在宫宴动了手脚。 能做出这种腌臜事情的，便只有与他不对付同级右侍卫统领霍茂。 现在他手下这些人都是霍茂踢过来的，掌管这些御马之事也是霍茂故意挑剩给他的。 现在去计较这些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唐裕反应迅速，随便指了一位穿着小旗衣服少年郎吩咐道，“你去叫太医过来先给这些马瞧瞧。” “梁文斌你即刻去五城兵马司重新调一批马过来先顶上。” 离皇宫最近的军营便是掌管盛京布防图五城兵马司。 这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都是被强塞官家子弟地方，出奇的便是这两处的人却互相瞧不上。 梁文斌在宫里待得久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五城兵马司和他们不睦，正愁没机会找他们错处看他们笑话。 梁文斌凑到唐裕面前小声提醒道，“唐大人不是我唱衰泼冷水，这个时候五城兵马司那群人肯定不会将马借给我们，我觉得唐大人与其去五城兵马司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另想他法来的现实。” 这件事情唐裕当然也知道。 只是另去别处借马匹，怕是时间来不及了。 “唐大人需不需要我的帮忙呀。”顾莞莞软软声音在唐裕身后响起。 所有人都齐刷刷顺着声音看去。 小姑娘如同小太阳一般一身雪青色衣裙，衬的腰间别着粽子挂饰格外显眼。 现在顾莞莞年纪还小，五官还没有完全张开，等年纪在大点，这美貌完全可以超过当年盛京第一美人丹阳长公主。 以梁文斌为首，向嘉沅郡主请安。 “你能帮什么忙，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唐裕满嘴都是嫌弃，看到小姑娘腰间的粽子时，眸光却逐渐软了下来。 大家都在关心马厩，没有人注意唐裕腰间挂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挂饰。 太后娘娘极为重视这场马球比赛，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人都会跟着倒霉。 不过敢这么和嘉沅郡主说话的，唐大人绝对是第一人。 就连这南平侯与宝贝女儿说话那都是软声细语。 就冲这一点，唐大人值得他们敬佩。 除了梁文斌是真的关心眼下的窘境，其他人都等着看小郡主发飙怒斥唐裕的好戏。 只是他们等来等去反而是大跌眼镜了，顾莞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说，“放心，添乱是不会，帮忙倒是真的。” 说完顾莞莞将一块令牌丢到了唐裕手中，梁文斌眼尖看到那是南平侯令牌，持此令牌可调度京城一半事宜。 有了这个令牌还担心什么五城兵马司。 “有了爹爹的令牌，五城兵马司就不会为难你们了，兵马随便你们调动。”顾莞莞还不忘自恋补充一句，“不要着急感谢，先解决了眼下的事情，在慢慢感谢我都不迟。” 比起唐裕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梁文斌就差跪下给顾莞莞磕几个响头了。 “嘉沅郡主来的不要太过及时了，我家大人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了，有了侯爷令牌这件事情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了。” 顾莞莞原本是想过来打探一下凶手事情，还未过来听到玉烟打探到这边出事了。 看在自己的确是有求于唐裕份上，顾莞莞亲自找了爹爹求了腰牌。 若是不是看在唐裕曾经救过宝贝女儿，顾长舜自然是不会给的。 顾长舜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从来没给谁走过后门，就连如今顾辞的差事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去的，身为三叔的他是半点忙都没有出。 唐裕给了梁文斌一个眼神。 就你话多。 梁文斌瞬间乖乖闭嘴。 唐裕将南平侯令牌交给了梁文斌，“去五城兵马司调替补马匹过来。” “不必多了，够用就行。”唐裕不忘补充一句。 唐裕并不想因为这个令牌抹杀了之前在顾长舜面前留下的好感度。 “爹爹又不是旁人，二哥哥放心用便是了，不必给爹爹省脸面。”坑爹只需要一个顾莞莞，最主要还是现在爹爹的脸面好用。 唐裕可不敢拿顾莞莞的客气当放纵。 梁文斌不敢耽搁时间，拿着南平侯的令牌匆匆去了五城兵马司。 现在大家猜意识到，唐裕虽然是顾家不受宠的养子，但是现在却有本事得了小郡主的青睐。 倒是他们低估了唐裕，以后还是低调点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安全。 马匹事情还没有解决，唐裕没有太多的闲心关注顾莞莞的安全，深邃眼神中泛着宠溺光芒，软声细语与顾莞莞说，“这里脏也不安全，去找顾辞或者侯爷，今日马场乱糟糟的，待在他们身边安全点，剩下的事情等端午结束了在说。” 顾莞莞自然知晓这剩下的事情便是凶手一事。 马吃了巴豆腹泻的厉害，味道确实有些上头。 顾莞莞没有多待，转身离开回到顾辞身边。 唐裕目光扫过三大营禁卫军，有些人站了这样一会，便已经如同软骨头一般要倒下去了。 “这禁卫军的纪律真的是越来越松懈了，真的将当守卫宫廷是个可以随便捞捞油水的地方了，我今日便将话放在这里，今日你们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便有穿着这身衣服的样子，若是不想待在这里我也不会拦着。” “今日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巴豆一事我会调查清楚，谁放的巴豆现在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等我查到了事情真相军法处置。” 唐裕话音落下后，所有人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人肯站出来。 唐裕早就遇到这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些人做事早就油惯了，而且比菜市场那些乞丐还会耍无赖。 对此唐裕丝毫不着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很好，既然如此今天所有人将马场打扫的干干净净，明日起辰时校场集合训练，不来者以后不必在出现在禁军之中了。” 休息处，顾辞冷淡说，“唐裕是被人针对了，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第27章 没有人敢称第一 “二哥这招只有两个结果，第一种驯服这些人，第二种被这些人驯服，彻底沉沦其中，这第二种就是禁军右首领霍茂最愿意看到的。”顾桑面上承认了唐裕这个二哥。 心中对唐裕是多有不服，自然也愿意看到唐裕吃瘪。 霍茂若是想升官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唐裕，所以霍茂才会耍这些小手段对付唐裕。 顾莞莞在一旁听的心猿意马。 沉沦是不可能了。 顾莞莞跑神间，一巴掌拍在顾莞莞面前桌上，茶杯里的水随着震动不免晃动几下撒在桌上。 顾莞莞眉头紧蹙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绯色的衣裙，颜色虽然鲜艳，但是与顾莞莞身上云锦衣料相比，却显得黯淡无光。 来找茬的。 顾莞莞没有丝毫顾忌怼道，“这么野蛮，一点教养都没有，不知道淑女二字怎么写。” 宫里没有女娇儿，即便是在高贵的身份也贵不过公主。 曹七七瞬间被顾莞莞怼笑了。 论野蛮，论没有教养，这盛京城内她嘉沅郡主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顾莞莞你哪来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我我可说不出来。”曹七七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的表情。 顾莞莞才想起，眼前女人是原着小说女配死对头曹七七，明王爷娇养长大的女儿毓婉郡主。 太祖时明王爷也曾手握重权，深的太祖的信赖，只是随着这一代一代皇帝的登基，明王爷手中的权利反而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当年先帝便是害怕明王爷会谋权篡位，便借故明升暗降收了明王爷手中的权利。 到了曹随当然也有先帝当年的忧虑，比起先帝曹随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直接收了明王爷所有权利，不仅如此还以保护的名义派兵监视明王府。 当年意气风发的皇爷爷，如今不过是闲散王爷，每日只在府中摆弄花草，就连这宫中宴会，明王爷再也没有露过的面。 皇爷爷晚年得女生了曹七七，对曹七七的宠溺一点不低于顾长舜对顾莞莞的宠爱。 曹七七这刁蛮任性的性格也是被宠成的。 曹七七只比顾莞莞大两岁，但按辈分算下来，顾莞莞还要叫曹七七一声姨母，只是这两人向来不对付，所以顾莞莞从来都没有叫过。 曹七七当她的死对头算了，更可气的是死对头还和白莲花女主是关系很好的闺中密友。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般乌鸦是看不到自己黑的。”顾莞莞慵懒讽刺了一声。 曹七七懒得和顾莞莞吵，每次和顾莞莞吵闹她都吵不赢。 曹七七居高临下看向坐在玫瑰椅前顾莞莞，命令态度说，“顾莞莞我要和你比马球就问你敢不敢。” 同样是骄纵，顾莞莞从小是不学无术，曹七七善于骑射，从小骑射便是最好的，一点都不比家中的哥哥逊色。 顾莞莞骑射极差，曹七七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专挑顾莞莞弱项下手。 小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顾莞莞都喜欢冒尖，曹七七正是拿捏住这点，笃定顾莞莞不会拒绝。 曹七七还不忘补充一句，“顾莞莞你若是不敢来，你就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胆小鬼，并且给罗婵道歉。” 曹七七摆明是为了之前的事情为自己的小姐妹罗婵出头的。 只是这激将法用的半点水平都没有。 顾辞不免露出担忧神色，生怕顾莞莞一个冲动答应了。 顾莞莞骑射不是一般差，可以直接说是不会。 顾莞莞冷声一声笑着说，“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我又没对罗婵做什么，我为什么要给罗婵道歉。”顾莞莞慵懒问道。 曹七七双手撑在桌子前，一副凶狠的表情就差撸起袖子和顾莞莞打一架了，“顾莞莞你欺负罗婵的事情还少吗？人家不过就是老实了一点，你就这般欺负人家，今天我还就替罗婵好好和你打一场。” “曹七七你只说我输了，若是我赢了呢。”顾莞莞不疾不徐询问。 曹七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顾莞莞会赢，曹七七顿了顿说，“顾莞莞你不可能会赢，若你是赢了我就学狗叫。” 顾辞和顾桑同时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输定了。 不仅如此，顾莞莞在各家小姐之间的人缘并不是很好，估计都没人肯和顾莞莞一队。 不过事实证明，顾桑和顾辞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果然没有人和顾莞莞一队，而曹七七找的队友都非常强悍，其中两个是武将之女，最擅长的便是骑射和马球了。 单看着阵容，便已知最后的定局了，简直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曹七七领着自己找好的五位队友，来到顾莞莞面前耀武扬威说，“吆，都快开始了，顾莞莞你人都没有找齐，不会最后只有你一个人上，可不要说我们人多势众欺负你们。” “人多有什么用，能赢不就行，我们三个一样打你们六人。”顾莞莞根本就没打算找人，她与那些官家小姐并不熟，谁知道是不是来坑她的。 上阵兄妹兵便刚刚好。 曹七七止不住嘲笑，“就这，顾莞莞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直接认输好了。” “认输是不可能，到时候谁输还不一定。”顾莞莞笑着看向曹七七，虽然人数上是实力悬殊，但是绝对不能输了阵势。 在入宫前，顾长舜已经提醒过顾辞和顾桑，不必在端午家宴上冒尖，如今为了妹妹不冒尖是不可能了。 赢与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护好顾莞莞的安全。 待到一场总比分结束后，曹七七便去马厩开始挑马了。 一米高台上，顾长舜和曹芙蓉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宝贝女儿竟然也上场了。 自己家宝贝女儿几斤几两顾长舜和曹芙蓉怎么会不清楚。 曹芙蓉担忧开始数落起顾长舜，“都怪你平日里惯着娇娇，越发不知道危险了，自己不会什么马术，偏偏要逞强，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曹芙蓉再也不能生养，自然是把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当眼珠子。 第28章 帮娇娇赢个第一回来 顾长舜何尝不担心，只能先努力安抚妻子情绪，“囡囡放心，娇娇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这段时间我看娇娇长大了不少，她若是想玩，让她玩会便是了，而且现场这么多的侍卫护着，她身边还有顾辞和顾桑两个孩子守着，必然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你怎么知不会有危险，战场上都是刀剑无眼，这比赛场上何尝不是呢。”曹芙蓉嘴上虽然责备丈夫，却没有去阻止顾莞莞。 看到顾莞莞上场，小皇上曹随不免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何尝不是一个拉拢南平侯的机会。 这两年，无论支持小皇帝人还是支持太后人争斗的如何厉害，顾长舜一直都秉持中立的态度，从来都不会掺和其中。 而顾长舜手中的权利足以号令半个盛京，除此之外顾长舜还是嫡长公主的驸马，顾太傅最优秀的三儿子。 不论是小皇帝还是太后，都想拉拢顾长舜势力。 曹随让人将自己面前的金瓜端到顾长舜与曹芙蓉面前孝敬说，“姑姑，姑夫，这是前段时间从南疆刚进贡来的金瓜，特别的甜，等宴席结束了，朕差人给姑姑送去府中几个，顺便让娇娇表妹尝尝。” 曹芙蓉虽然与孟氏不和，并没有将以前的恩怨牵扯到孩子身上，面含笑意点点头，“皇上有心了。” “父皇在世时，最疼爱的便是姑姑，孝敬姑姑是侄子理所应当的事情。”曹随当然知道自己这姑母不过是和自己面子上过得去，不由的提起先帝来打起感情牌。 曹芙蓉与先帝虽然是同父异母姐弟，但是先帝却十分宠爱自己的长姐，在长姐出嫁时还特意送了千亩良田。 曹随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曹芙蓉的眼睛，曹芙蓉并没有接话，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场上的女儿。 马球场上，曹七七挑的都是擅长骑射之人，就连衣服都是特意换的骑射装，她们一人守门，其中几人呈包围趋势守在顾莞莞身侧，绝对不给顾莞莞任何机会。 对比顾莞莞从装备上就已经输了，没有骑马装，袖子只是简单的撸起，墨黑色长发由一支木钗别起。 顾莞莞在选马的时候直接选了一匹最烈的马，性子都未必被驯服了，当时顾辞和顾桑都极力劝阻，都没有任何用处。 真不知道唐裕是怎么搞的，竟然牵了一匹这样性子烈的马过来。 想来应该是五成兵马动的手脚，他们明面上不敢做什么，背地里却还是使绊子。 为了便是让烈马惹事，到时候自然会有禁军背锅。 坑了唐裕也就罢了，万一摔了娇娇谁能负责。 现在两人片刻不离守在顾莞莞的身边，连眼神不敢离开顾莞莞。 场外玉烟也是跟着胆战心惊，害怕团团转，生怕出了意外。 顾莞莞挺拔脊背坐在马背上，动作娴熟的扯着缰绳，她之所以选择这匹烈马，便是因为这匹马虽然烈，却是所有马中耐久力和力量型最强的马，烈马并非难以驯服。 何况这匹马五成兵马早就训过一段时间了。 在开始前，顾莞莞温柔抚摸着马儿。 顾辞在一旁苦口婆心说，“娇娇输赢不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等会千万不要逞强。” “谁说输赢不重要了，既然上场了输赢便很重要，我还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臭婆娘，免得她过于自负了。”顾莞莞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在人数上他们已经被压制了，而且我方连一个守门员都没有。 顾辞不想让妹妹过于失望，只是虽然对方都是女孩，但是顾辞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 顾辞不免嘱咐弟弟说，“顾桑照顾好娇娇的安全，大哥帮娇娇赢第一回来。” 不得不承认，对于宠妹顾辞是真的没有半点下线。 “大哥你只管放心去挣第一，娇娇我会顾好的。”顾桑所有的斗志瞬间被激起来了。 顾桑好动，只是这大半天一直被亲哥矩着不让上场，属实是难受坏了。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圆滚滚的马球被曹七七一竿子直接打的飞起，往她队友的方向跑了过去。 队友在接过马球后，顺势往顾莞莞篮筐跑去。 顾莞莞的篮筐没有人守着，若想进球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这看似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变得有些艰难，不过片刻的功夫顾辞便追了上去阻拦。 场上的人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不会骑射，且选了最烈的一匹马的顾莞莞，却成了场上的一匹黑马。 原本被安排保护在顾莞莞身侧的顾桑，目瞪口呆看着比较菜的妹妹，如一阵风一般驾马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身体柔软贴在马上，手中的长杆用力抽起圆球狠狠一甩，圆球在半空中呈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落在曹七七的筐内，连守门员都没有看到这球究竟是怎么进的。 这第一个球顾莞莞打的就是曹七七的轻敌。 顾桑已经完全将保护抛在脑后，狗腿鼓掌，“顾娇娇你真的太帅了。” 这小姑娘打起马球丝毫不比刚刚贵家公子。 大家都以为小姑娘打马球不过是玩闹，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听到雷鸣般的掌声时，才不由看了过来，只是刚刚精彩的进球，终究是没有看到。 甚至还有人在询问，“谁进球了。” “嘉沅郡主。”回答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盛京城骄纵任性的顾莞莞，除了惹祸一事无成。 谁能想到竟然在这里挣了面子。 不仅是那些人，就连担心顾莞莞的老爹爹还有曹芙蓉看到这一幕后不免被惊讶到了。 虽然只是一个球，顾长舜不由兴奋夸赞道，“这虎父无犬女，我家娇娇是随了我这老爹爹了，根本不需要学，天赋异禀。”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提心吊胆，一颗心都快卡在嗓子眼了。 曹芙蓉没有揭破顾长舜。 对于自家宝贝女儿这出风头抢的感到欣慰。 这骑射他家宝贝的确是没有学过，或许真的如顾长舜所说，继承了他的天赋异禀。 第29章 肯定是风水不好 在顾长舜没有娶曹芙蓉之前可是一名武将，后来娶了公主不愿意在上战场与小娇妻分离，选择弃武从文。 “娇娇表妹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曹随瞅准时机，不由拍起了彩虹屁。 “小妹何时学会了马球了。”顾辞意外询问了一句。 以前为了拍一部古偶剧她特意找师傅学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一技之长竟然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对顾辞顾莞莞没打算说实话，随口解释说，“不会，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顾莞莞我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进球的机会。”第一个球没有进，曹七七的自信心不由受挫。 第一个球对于双方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球。 顾莞莞撇撇嘴回击道，“自信是好事，未免过于自信了一些。” 曹七七的胜负欲彻底被顾莞莞激发了。 与曹七七一队的队友也意识到自己轻敌了，所以在第二球时不免聚精会神开始认真打了。 再此之前他们都以为顾莞莞不会骑射，防备的一直都是顾桑和顾辞兄弟二人。 刚刚还对这些小姐之间比赛没有兴趣的贵家公子，现在瞬间被燃起了兴趣，好整以暇关注比赛现场。 随着第二声哨响，顾莞莞先发制人抢过马球，顾桑和顾辞紧随左右两侧护着顾莞莞，曹七七的人马紧跟其后，随手准备抢球。 此番守门员有了防备，对于顾莞莞是严防死守。 兄妹三人不需要太多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便是默契，在顾莞莞眼神示意下，顾桑脱离了人群径直往前跑去，顾莞莞用杆子用力一抽，马球被力道带着往顾桑方向而去。 伴随着马球冲击而出，空气中忽然响起碎布撕裂声响。 一股冷气顺着衣服裂开的缝隙灌入体内，顾莞莞身上云锦随着大力的动作多处都被撕裂开了，留下大片大片豁口露出里衣。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顾莞莞窘境所吸引。 顾莞莞因为貌美受了多少夸赞，现在就有多少人等着看顾莞莞的笑话，尤其是那些爱攀比的官家小姐。 之前她们暗戳戳想着曹七七虐顾莞莞，哪成想最擅长骑射的曹七七反而是被顾莞莞反杀了，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热闹能看。 不仅仅是官家小姐，因为是端午家宴，这马场上多得是皇亲国戚朝中大臣。 真是丢脸丢到整个盛京城了。 顾莞莞倒是没有因为这窘境而慌乱，反而是越发的冷静。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新做的，从衣锦阁拿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新衣怎么可能会出现质量问题，唯一可能性便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嘉沅院中丫头都是被母亲身边的菱枝亲自调教出来，想来不会做出叛主的事情。 唯一一种可能便是在衣锦阁被动了手脚。 不知道曹七七拉她来打马球是不是故意而为。 这衣服即便是被动了手脚，若不剧烈运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即便是曹七七不知道，这算计她的人必然是经过了曹七七的手，或者是曹七七也被人利用了。 顾莞莞脑海中忽然闪过曹七七的话。 是罗婵。 顾桑马球已经进了，只是所有人的关注点却不在马球上了，都跑到了顾莞莞身上。 别人越是想看的慌张，顾莞莞越是从容淡定。 用力比较大都在手臂，手臂以及后背衣服都裂开了。 顾莞莞在众多目光下不慌不忙看了一眼凉亭下罗婵的身影，随即抬手直接将坏掉的袖子顺着裂开的缝线扯下来了。 “郡主。”玉烟在场外挥舞顾莞莞披帛。 玉烟可是从小便被菱枝调教，除了如何伺候郡主外，还有突发事情的应对。 顾辞反应迅速策马来到外围取过玉烟挥舞的披帛顺势折回交给了顾莞莞。 顾莞莞以抹胸汉服穿搭方式缠绕在胸前，正好将后背裂开的缝线遮挡住了。 那些等着看顾莞莞笑话的人半点都没有看到。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赛场继续，正因为顾莞莞闹的这个洋相，导致他们不查间顾莞莞又进了一球，曹七七压力不免倍增。 连续入了两球，顾辞等人不免信心大增，接下来的赛事更是信心满满。 虽然顾莞莞这队人马只有三个人，甚至可怜连个守门员都没有，硬是拖着曹七七她们未进一个球，倒是顾莞莞已经连续入了五球了，只需要在入两个球，直接大满贯。 之前一直在挑衅顾莞莞曹七七现在被虐的怀疑人生。 不由小声自言自语道，“肯定是顾莞莞有问题，或者是风水不好。” 顾莞莞策马来到曹七七面前，不由好心提醒道，“姨母真的是承让了，我已经进了五个球了，就算剩下两个球我都让给你你也已经输了，姨妈记得说话算话学狗叫。” 说完顾莞莞笑颜如花牵马跑远了。 外场的看客，谁都没有想到曹七七竟然会输给顾莞莞，在曹七七十三岁的时候便跟随明王爷上山狩猎打死一头野猪。 这光荣事迹依旧是盛京闺阁小姐间的美谈。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马失前蹄了。 曹七七盯着顾莞莞的背影不免露出愤怒的情绪。 怒归怒，曹七七从小便被明王爷教育做人要光明磊落，小手段小心机还是不会用的。 不远处马厩，梁文斌不仅关心腹泻的病马，还有心思顺便看看塞的马球，忍不住夸赞道，“大人这嘉沅郡主好生厉害哟，竟然连续赢了毓婉郡主五个球哎，从前都传言嘉沅郡主不会骑射，看来这传言不能尽信来。” 现在大家都在讨论顾莞莞赢的马球，谁还记得刚刚顾莞莞出丑。 唐裕自然也看到了，不仅如此他还看到顾桑和顾辞腰间都带着一个同样的粽子挂饰。 他原以为这小姑娘是单独送给他的，谁成想这小姑娘是人手送了一份。 小姑娘的嘴，哄人的鬼。 看来这亲手做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 唐裕将腰间佩戴的挂饰取下塞进了袖口，眼不见为净。 “你有这闲心不如好好看顾腹泻马匹。”唐裕冷声训斥一句。 第30章 怕狗 梁文斌被训斥的莫名其妙。 却一句话不敢说。 悄悄自言自语小声咕哝道，“这大人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火，也没有惹到他呀。” 马球场上，顾莞莞以一己之力夺下了剩下的两个马球。 便是连顾辞和顾桑看的目瞪口呆，顾桑忍不住拍了拍亲哥的肩膀说，“咱们家娇娇马球什么时候打的这么厉害了，哥你还说给娇娇赢个第一回来，现在这话打脸了。” “娇娇马球打的好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三叔本身就是武将出身，娇娇必定是继承了三叔优良传承。”除此之外，顾辞再也想不出第二种更好的解释了。 顾莞莞牵马傲娇来到曹七七面前，趾高气昂说，“姨母我赢了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兑现承诺。” 顾莞莞这一声姨母叫的是故意在打曹七七的脸。 一个长辈竟然还要和一个晚辈计较。 曹七七看着顾莞莞那张炫耀的脸气得肺都快炸了，鬼知道不擅长骑射顾莞莞马球竟然打的这么好，害的她不仅在盛京贵女面前输的很惨，连面子都丢尽了。 恰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一条凶神恶煞的哈巴狗。 哈巴狗凶狠的狂叫，露出嘴中可怕的獠牙，嘴角流着哈喇子，直接冲着曹七七的方向跑了过来。 顾莞莞从小就害怕狗，在顾莞莞很小的时候，曾经被相府的大狼狗吓过，从此之后便留下了后遗症。 不等顾辞上前护着顾莞莞，小姑娘已经被吓的直接跳进了顾辞怀中，死死搂着顾辞的脖颈不敢撒手。 “富贵已经替我叫了。”曹七七欢喜蹲下身摸着哈巴狗柔软的毛发。 曹七七在看向顾莞莞时，才后知后觉发现顾莞莞竟然害怕狗，曹七七刚刚所有阴霾都一扫而空，忍不住冷嘲热讽道，“顾莞莞没想到你竟然会害怕狗。” “我怕狗怎么了。”顾莞莞即便是害怕，绝对不输自己的气势，靠在顾辞怀中闭着眼睛怼道，“谁让你养这么一只又凶又丑的狗了，还敢抱来皇宫，也不害怕你家狗冲撞了太后和皇上。” “我养的狗，我自会看好，怎么可能让它冲撞了太后和皇上，倒是嘉沅郡主连一只哈巴狗都害怕，真丢人。”曹七七说着从地上将满身黄毛的富贵抱在怀中。 富贵似乎与顾莞莞犯冲一般，即便是被曹七七抱着，忍不住伸长脖子冲着顾莞莞呲着牙狂叫了几声。 顾莞莞被吓的浑身都在发颤，揪着顾辞的后衣领催促道，“赶紧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辞连忙应了一声，抱着顾莞莞几乎是小跑离开了这个非之地。 看着顾莞莞落荒而逃的背影，曹七七摸了摸怀中富贵，笑着说，“富贵没想到这顾莞莞的克星竟然是你，以后看她还怎么在你面前猖狂。” 离开赛场后，顾莞莞寻了处偏僻的宫殿前去换衣服。 为了以防不被只需每次出门玉烟都会在马车放上一套备用衣裙，玉心在殿外守着，玉烟去马车取了顾莞莞备用衣裙匆匆送了过来。 偏殿里间，玉烟帮顾莞莞解着衣服上的扣子，“这好好的衣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破了，会不会是锦娘故意陷害郡主。” “我与锦娘无冤无仇，锦娘怕是被人当了靶子。”顾莞莞脑子还算清醒。 这衣服是出自衣锦阁，锦娘是多没有脑子，才会在自己做的衣服上动手脚，自砸招牌自寻死路呢。 锦娘独自一人在盛京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混到今日这种地步，即便是有私人恩怨也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赌博。 玉烟帮顾莞莞将身上衣服脱下，换上一件白茶色绣花裙，裙角绣着浅色梨花，衣服衣料虽比不上那身云锦，却是长公主一针一线亲自替郡主缝的。 “郡主生的好看，不论穿什么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玉烟倒也不是在故意拍马屁，顾莞莞生的确实好看。 替顾莞莞整理好裙角后，玉烟捧起坏了的衣服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放在鼻间闻了闻，“郡主这缝制衣服的丝线像是别人动了手脚，似乎被撒了白灰，如此这丝线就经不起折腾很容易便断了。” 玉烟小时候在入侯府之前，曾经跟着绣娘学过一段时间的针线活，这些事情多多少少懂得一些。 “先将这衣服收起来，等回府在行处置。”顾莞莞嘱咐了玉烟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偏殿。 等顾莞莞在回来时，马球比赛还在继续，只是又换了一批人。 顾莞莞乖巧的蹭到了曹芙蓉面前，曹芙蓉只是看了女儿一眼，并不是很想搭理，瞬间将目光转转向了赛场。 顾莞莞已经察觉到母亲是在生自己莽撞的气。 顾莞莞很久没有体验到如此亲切的关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由求助看向旁边的顾长舜。 顾长舜虽然很宠爱宝贝女儿，但是在女儿和妻子面前，顾长舜果断选择妻子。 顾长舜面对宝贝女儿求助的目光，只是无奈摸了摸鼻子，随即送给女儿一个自求多福目光。 就知道靠不住。 顾莞莞缠着曹芙蓉的手臂，脑袋轻轻在曹芙蓉肩膀蹭了几下，“娘亲娇娇知道错了，不该让娘亲替我提心吊胆，娘亲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如果娘亲不原谅我我心里不好受，就容易茶饭不思，您总不舍得看着娇娇为伊消得人憔悴。” “对呀囡囡，你就原谅娇娇这一次，她自己知道错了，你没看到娇娇都给我们赢了个第一回来，多长脸呀，打败的还是明王爷家那个丫头，最重要的是娇娇没有受伤，好好站在你面前。”顾长舜不免在一旁帮腔。 顾莞莞就知道，顾长舜帮自己说话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想让曹芙蓉不开心。 生气伤身。 “你就这样偏帮她，娇娇这无法无天的胆子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以后还不知道能给你捅出什么篓子来。”曹芙蓉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心中却早就不怪女儿了。 第31章 都知道算计人了 “囡囡放心，以后我亲自看着娇娇，绝对不会让她惹出乱子，绝对不会让你操心。”顾长舜向曹芙蓉小心翼翼再三保证。 看的那些文官不由咂舌。 瞅瞅这在长公主面前好脾气的模样，能和朝廷上处处为难言官是一个人。 顾长舜说完看了顾莞莞一眼。 顾莞莞瞬间心领神会，像曹芙蓉再三保证，“娘亲放心，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娘亲的话，若是在做出此等狗胆包天的事……” 顾莞莞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自己这说什么中什么的乌鸦嘴，在脑海中思虑了片刻，选了一个最无所谓的誓言说，“我必定找不到如意郎君。” “咱家这小娇娇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曹芙蓉不免破涕为笑的揉了揉女儿毛茸茸发丝，看了眼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时，柔软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见媳妇不生气了，顾长舜才敢和女儿说话，“娇娇不愧是我顾家女儿，都知道给你老爹长脸，娇娇说想要什么，老爹都满足你。” 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了。 顾莞莞思来想去说，“我想要爹爹书房那柄玄铁匕首。” 闻言，顾长舜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我家娇娇倒是会挑，怎么这是准备改戎装了。” “当然不是，为了以后防身用。”顾莞莞咕哝解释一句，看着桌上放的小点心眼睛都亮起来了。 顾莞莞悠闲坐在父母身边，捏着小点心填饱肚子。 曹随不会错过现在拉拢顾家机会，自然而然将目光放在顾莞莞身上，“表妹的马球打的飒爽英姿，即便是男子也不及表妹的千分之一。” 小皇帝存了什么小心思顾莞莞怎么可能不懂，手中捏着点心，笑着说，“表哥谬赞了，我这点功夫还不够在表哥面前班门弄斧的，若是表哥上场，区区一个第一必然是手到擒来，在说刚刚是毓婉郡主谦让给我的，我也不敢居功至伟。” 如今的顾家看似光风霁月，实则早已处在这权利的旋涡，不管站队于谁，一步踏错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只是怕保持中立久了，也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爹爹不想让大伯父和二伯父牵扯官场中来，便是不想有朝一日被人一锅端了。 水至清则无鱼。 幸亏此时曹七七不在，若是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曹七七当场便能气炸了。 从前顾莞莞向来都是将骄纵写在脸上，倒是没想到顾莞莞竟然还有如此低调的时候。 原本是想好好讨好一下顾家的小皇帝，倒是被顾莞莞这番彩虹屁吹的心花怒放，“表妹谦虚了，今日端午，除了这马球以外，朕还特意给表妹了准备了端午礼物，小夏子去将朕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一旁孟太后虽未说什么，冷淡眸子下闪过一丝不悦。 曹随身边的小太监躬身退下，未过一会便将曹随准备的礼物送到顾莞莞面前。 “表妹之前入宫时曾说过喜欢鸽子玉雕琢而成的团扇，如今入夏朕特意让内务府的人做了两柄送给表妹，这扇面绣着的也是表妹喜用合欢花。”曹随看向顾莞莞目光充满了期待。 顾莞莞看着眼前的扇子如同面对一个烫手山芋。 “娇娇收下，皇上与娇娇从小一起长大，你表哥送你的礼物没什么好为难的。”曹芙蓉一句话便将曹随所有的小心思都瞬间掐灭在摇篮之中。 她丹阳长公主便是皇亲国戚，没必要用自己的女儿去攀附皇权。 “呀，同样都是一起长大的情谊，皇上只给嘉沅准备了礼物，没给我准备。”曹七七酸溜溜说了一句。 曹七七明知道顾莞莞怕狗，故意将自己养的富贵带来了宴席。 “既然姨母喜欢，那表哥送的团扇送给姨母便是了，都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不分什么你我。”顾莞莞看着曹七七怀中龇牙咧嘴的富贵，吓得躲到了顾长舜的身后。 曹七七却不以为意的抚摸着怀中的富贵。 顾莞莞将烫手山芋瞬间丢给了曹七七。 这礼物摆在面前，曹七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若是收了这是皇上送给顾莞莞的礼物，连小辈的礼物她都收，便是自己在打脸，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曹随，便是在打皇上的脸。 顾家这小姑娘向来有脸无脑，什么时候长了脑子了。 都知道算计人了。 曹七七抱着富贵故意走到顾莞莞面前，顺手拿起案桌前的团扇看了一眼，这鸽子玉采用的上好的玉料，骨感触手既凉，夏天用最为合适了。 曹七七笑着说，“既然是皇上送给嘉沅郡主的，我自然是没有这么好的福分了，我平日里最好舞枪弄棒，这上好的东西若是给我用，便真的是糟蹋了。” 说完曹七七故作惋惜的将东西放下了。 一旁躲在顾长舜身后顾莞莞，谨小慎微的打量曹七七怀中的富贵，生怕富贵一不小心挣脱了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不出顾莞莞所想，曹七七怀中的富贵狂叫了两声，癫狂的从曹七七的怀中挣脱跳了出来，只是没往顾莞莞的面前扑去，反而是往坐在龙椅上曹随扑了过去。 曹随虽然不怕狗，可是这富贵凶神恶煞的，尤其是顺着獠牙流出来的哈喇子便足以令人作呕了，吓的曹随瞬间从龙椅上弹跳起来，连头上的龙冠都被吓歪了。 小夏子一边喊着护驾，一边拼命挡在曹随面前。 因为一只狗，宴会现场乱成一团。 曹七七始料未及自己的富贵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疯，不仅如此还冲撞了圣驾，真的被顾莞莞那张破嘴说着了。 “富贵，快回来。”曹七七一边呼喊狗的名字，冲上前试图想将富贵带回来。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富贵直挺挺朝着曹随扑了过去。 小夏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护着小皇帝，心里默念着狗祖宗下手能够轻点，这样凭借着护驾的功劳他还能够升到御前，还有狗命继续留在皇帝身边伺候。 只是一切未随小夏子所愿。 第32章 抱大腿 在富贵即将扑上曹随的刹那，一只冷箭呼啸而过划破长空穿透而过富贵的脖颈，鲜红的血液不由溅了小夏子一身。 小夏子被吓得腿软跌倒在地上，富贵的尸体顺势落在了小夏子衣服上，小夏子被吓的赶紧将富贵的尸体扒拉到一旁。 被护在顾长舜身后顾莞莞，顺着箭飞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唐裕冷眼站在不远处，手中的弓随手交给梁文斌，随即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在宴席中央停下脚步跪了下来，“属下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闻声，曹随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只狗吓得失了皇家体态，赶紧让身边的小宫女替自己整理一下衣冠重新在龙椅前坐了下来。 “幸亏有爱卿出手，爱卿快快请起，爱卿可是在禁卫军当差，朕之前怎么从未见过爱卿。”曹随顺口询问了一句。 现在曹随需要拉拢自己的人马，尤其是在这宫中危险重重，他也需要一个武艺高强之人留在自己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即便是母子又如何，在这皇权之中，曹随自然也需要防备孟太后会害自己。 小夏子心理素质倒是极好，很快便从这场惊吓中反应过来，爬到小皇帝身边凑到耳边小声说，“皇上这救驾之人是顾长宏抱回来的小养子。” 闻言，曹随不免重新看向唐裕。 唐裕如实回答，“属下正是在禁卫军当差，只是从未在御前出现过，所以皇上对属下并不眼熟。”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却也分了好几等，以镇守御前看护皇上安全为主事禁卫军最有脸面之人，也被封为二等带刀侍卫，其次便是唐裕与霍茂左右侍卫首领，分别看守东西六宫和皇宫寰所。 不同于唐裕手下那些蛀虫，能看守在皇上身边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被留下来的。 曹随晓得，自己身边那些禁卫军多半都是孟太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曹随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你叫什么。” “属下唐裕。”唐裕不卑不亢回禀皇上。 “唐侍卫功夫了得，若只是看守东西六宫和皇宫寰所，属实有些屈才了，而且你今日救驾有功理应奖赏，不如调来朕的身边当差。” 小皇帝说完，不由看向一旁的孟太后，谨小慎微多问了一句，“母后觉得这个安排如何。” 小皇帝安排并不大，若是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便显得她这个母后当的太不近人情了，何况还是当着朝中重臣面前。 孟太后慵懒说，“这种小事，皇帝自己做主便可。” “如此从即日起，唐侍卫便调来朕的身边当差。”曹随嘴角难掩兴奋。 唐裕领旨后自然退到一旁。 顾莞莞静静吃瓜看戏，这小皇帝还是太过年轻了，这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是生怕别人看不到。 至于曹七七此时乖巧的如鹌鹑一般跪在一旁，富贵招惹的祸事，作为富贵的主子曹七七自然要承担所有责任。 只是可怜了她家富贵就这般不明不白死了。 曹七七还算是聪明，主动认错说，“皇上臣女也不知这富贵为何发疯，还冲撞了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女的罪过，还请皇上责罚。” 曹七七在怎么说都是明王爷的女儿，明王爷虽被收了权，可终究是皇亲国戚，曹随不好过于苛责，不责罚又难消心头之火，一时之间到有些进退两难了。 孟太后主动开口道，“虽说这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可这狗终究是毓婉郡主带进宫的，罚毓婉禁足两月，无召不得出入。” “是。”曹七七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前不忘将富贵一块抱走了。 这惩罚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是对野性难驯从来都不会消停的曹七七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的惩处了。 端午家宴结束后，朝中大臣各自离开。 曹芙蓉和顾长舜趁此进宫机会前去探望太皇太后。 顾莞莞则借机去了禁卫营。 唐裕借救驾机会直接越进了二等带刀侍卫，但是这禁卫军左首领的位置却没有合适擢升的人选，只能由唐裕暂时代替，所以巴豆之事还在继续查。 唐裕这晋升之路走的太过容易了，自然也会引起那些嫉妒之人心生不满。 长的五大三粗身形魁梧的霍茂，自进近卫营后便没有一个好脸色，卸刀挂牌时更是弄的叮当作响，引得休息众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梁文斌凑到唐裕耳边小声说，“霍茂是嫉妒大人升官了。” 梁文斌声音刚刚落下，霍茂便来到唐裕面前，阴阳怪气说，“还没有恭喜唐大人有升官了，唐大人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接连升了两级，如今直接到了御前，还是唐大人好手段呀，我们这些人都不能及，唐大人不如好好教教我们是如何抱上嘉沅郡主的大腿的。” 对此唐裕不以为意，倒是一旁的梁文斌没有忍住替唐裕开口说，“什么抱上嘉沅郡主的大腿，霍大人怎么能红口白牙的污蔑人的清白呢。” “我有没有污蔑唐大人，难道唐大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今天众兄弟可都看在眼里，瞧在心里，唐大人还有什么可不承认的，不然唐大人为何不解释呀。”霍茂指着当时马场小侍卫。 “嘉沅郡主身份高贵，我可高攀不起，若是那天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言论，被丹阳长公主或者南平侯听到了，大家也记得替我作证，是霍大人说的。”唐裕目光落在某处，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笑意。 唐裕早就看出霍茂这点小心思，霍茂从进禁卫营便一直在挑衅他，无非便是想让他动手。 顾莞莞刚踏进禁卫营便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没想到男生绿茶起来，真的没有女生什么事情了。 “本郡主咋就不知道唐大人抱我的大腿了。”顾莞莞的声音幽幽从外面传来。 禁卫营一般情况会有人守着，只是大家都过来的热闹了，所以顾莞莞过来便没人知晓，自然没人通禀。 第33章 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听到声音后，霍茂被吓的一个激灵。 转头就见顾莞莞带着丫头站在门前。 论霍茂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莞莞会忽然来禁卫营。 见嘉沅郡主这个小祖宗过来，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纷纷转身离开，生怕会被小祖宗抓包了一般。 霍茂赶忙与顾莞莞解释说，“都是误会，还请嘉沅郡主见谅，刚刚我只是和唐大人开了一个玩笑。” “唐大人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霍茂此人在官场上早就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了，只是时运不好一直都没有晋升，但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霍大人以后说话要谨言慎行，未见其事怎么能随意造谣呢，你说是二哥哥。”顾莞莞故作一副天真的看向唐裕。 想和她耍这些小手段，终归是嫩了点。 霍茂听的一阵眩晕，好端端怎么会冒出一个二哥哥。 这顾莞莞的亲哥只有顾桑和顾辞两人。 梁文斌非常好心上前与霍茂小声解释说，“这唐大人是嘉沅郡主大伯收养的孩子，一直生活在顾家，唐大人与嘉沅郡主还算是亲近。” 霍茂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来小丑竟然只有他自己。 命运这种东西，有些时候还真的不能攀比。 霍茂一甩衣袖负气离开了。 梁文斌知趣的将禁卫营的人都带了出去，房间内独留顾莞莞与唐裕二人。 “二哥哥是故意借我的手对付霍茂的，不过也是，像霍茂这种五大三粗的人交给我便好了，根本不值得二哥哥亲自动手。”顾莞莞的身份便足以压死霍茂了。 唐裕解着手腕臂缚，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顾莞莞，“嘉沅郡主现在是越发大胆了，竟然连男人营都闯了。” 怎么听这话有点怪怪的。 却也说不上是哪里怪。 顾莞莞没多想，连忙解释自己此来目的，“这应该也不算是男人营，这不就是禁卫军交接班的地方，不过我闯禁卫营也是来寻二哥哥，我是来恭喜二哥哥接连升官的。” “我送给二哥哥的香包怎么不见了。”顾莞莞现在才发现原本挂在男人腰间的香包不见了。 在马厩时顾莞莞还曾亲眼看到那挂饰便挂在唐裕腰间。 唐裕不动声色捏了捏藏在袖口的东西，那莫名的火气还没有消散，只是敷衍说，“应该是丢了。” “丢了就丢了，等回府我重新送你一件礼物，祝贺你高升之喜。”顾莞莞眸子内闪过一抹失落。 看着小姑娘不太高涨的情绪，唐裕于心不忍从袖口将粽子香包重新娶了出来，懒散说，“骗你的，马场上人多眼杂我怕弄丢了，所以便收起来了。” “唐裕你都会耍人了，亏我帮你对付那霍，小心你说话闪舌头。”顾莞莞说完便气鼓鼓的离开了禁卫营。 玉烟见顾莞莞出来连忙跟了上去，“郡主这是怎么了，二公子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顾莞莞细想了想，这唐裕都耍她好几次了。 越想越气。 乌鸦嘴他几次反正也不过分。 “爹爹和娘亲还在寿康宫吗？”顾莞莞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刚刚玉心来说，侯爷和公主有事先行离开了，让松柏护送郡主回府。” 松柏是曹芙蓉身边用了好多年的暗卫，至于这办事效率自然是没得说。 怕是爹爹和娘亲害怕她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故意将她支开。 果然孩子都只是意外。 顾莞莞未在宫中多留，离开了禁卫营后便直接上了回府的马车。 禁卫营中，梁文斌亲眼看着小郡主离开后才敢进房间，不由好奇问了道，“好端端的小郡主怎么忽然走了。” “这里是禁卫营，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过年。”唐裕反问一声。 梁文斌被怼的瞬间哑口无言，赶忙说正事，“大人经过盘问，有人看到是永伯侯府的小世子爷往马匹下的巴豆，属下带人去搜查过小世子爷的东西，的确在里面翻出了没有用完的巴豆。” “永伯侯府这位小世子爷被宠的无法无天，而且永伯侯将这个唯一的外孙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如果不是这位小世子爷自己故意为之，便是有人看准了我们没有办法动这位小世子爷而被人算计了。”梁文斌害怕自家大人会和这位小世子爷起了冲突，却又不敢直接劝说，只能拐外抹角去说了。 “将人拖下去重大三十军棍。”唐裕现在急于收纳自己手里这些纨绔子弟，这些人靠着自己的家世作威作福，普通的法子根本震慑不了这些人，最快的办法也就是这招杀鸡儆猴了。 唐裕不由补充一句，“让所有人都去看着。” 梁文斌被唐裕这句话吓的手都在发抖，赶紧劝说，“大人万万不可，属下也是为了大人着想，若是今日大人真的打了这小世子爷，明日这永伯侯来闹起来，即便是嘉沅郡主来都不一定能护住大人。” “这件事情即便是交给了大理寺或者刑部，都是永伯侯府这位小世子爷自己做的……”唐裕话说道一半，牙齿不小心磕碰到舌头，一股腥甜味道自口腔中弥漫而来。 唐裕吐了一口唾液其中还夹杂点点血丝。 “大人这是怎么了。”梁文斌看到血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唐裕随口解释一句，“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梁文斌不由笑着说，“大人肯定是想吃肉了，才会不小心咬到舌头。” 对此唐裕并没有回应，只是嘱咐梁文斌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办，“无论出什么事情，我自会承担。” 南平侯既然肯将自己的腰牌借给唐裕解决眼下棘手的事情，若是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想来南平侯不会见死不救。 梁文斌按照唐裕的吩咐，当众打了永伯侯府的小侯爷。 那些本对唐裕不服的官家子弟经过这一出，不由起了敬畏之心，也有一部分只是口服心不服。 打了永伯侯府的小侯爷后，唐裕好心差人将小侯爷送回了永伯侯府。 看到自家儿子被唐裕打成这般模样，年过五旬谢侯爷自然是不愿意的，当即去了顾府要与唐裕理论。 第34章 肉垫 许是端午的缘故，今日街市上的人格外多。 顾家车夫生怕碰了行人，不由放慢了车速。 闹市上人来人往，还有孩子们凑在一起嬉笑玩闹的声音，坐在马车内顾莞莞不由好奇撩起车帘，街道两边摆着各色小吃摊。 自早上入宫，顾莞莞就没怎么吃东西，此时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食物，顾莞莞的肚子不争气叫了几声，“玉烟你去帮我买点吃的。” 玉烟叫停了马车，下车去给小郡主买吃的。 顾莞莞乖巧趴在车口等着，还不忘指挥玉烟多买一些。 顾莞莞左右环顾四周摊子，抬头间看到街角对面茶楼窗台前萧行的身影。 说来也奇怪，今日竟然没有在宫宴看到萧行。 如此好结交重臣的机会，萧行竟然不在，多少令人有些生疑。 碰到萧行顾莞莞刚刚所有好心情都一扫而尽，在看热气腾腾的小吃没了食欲。 互相推搡的人群中，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鬼鬼祟祟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孩童玩的爆竹，偷摸用火折子将引信点燃，随手往顾家马车下一丢，粗布麻衣的男人状若无事立马消失在人群之中。 未过一会，马车下传来一声巨响，毫不知情顾莞莞被吓了一跳，脑袋往回缩时正好撞在马车上磕的生疼。 声音并未在人群中闹出过大的动静。 倒是顾莞莞忍不住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或许是谁家的孩子在放炮竹。”玉心声音还未落下，马车却忽然动了起来。 炮竹声惊了马儿，松柏用力扯着缰绳依旧无济于事，马车就这样横冲直撞冲进了人群之中。 “郡主坐好了，我们马惊了。”松柏声音冷淡的喊了一句。 横冲直撞的马车将人群冲散了，大家吓得纷纷避让，甚至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小摊。 原本还在摊贩前买糖水的玉烟一转头看到顾莞莞马车跑远了，哪里还顾得上糖水，将买的吃食一并放在糖水的铺子里，担忧的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马车内，顾莞莞也顾不上刚刚脑袋被磕的那一下，整个人被颠的七荤八素，原本还坐在长凳上顾莞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到车板上，胃里一阵翻腾异常想吐。 玉心用力扯着马车，还要搀扶着顾莞莞，好几次都差点被颠出了马车。 不远处茶楼窗台前，萧行目睹这一切，深邃眸子下闪过一瞬即逝嘲讽笑意。 不让他入顾府又如何，他一样可以想办法接触顾莞莞。 顾长宏抱回来的那个小养子，既可以凭借救护顾莞莞的功劳得了南平侯另眼相待，这种手段他自然也可以。 顾家在盛京不仅有权，还有钱，样样都被顾家占尽了，最重要的是顾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侍妾的事情没有威胁到顾家，还惹得自己一身骚，是他失算了。 恰在马车驶过时，萧行从茶楼窗前直接跳上马背，以最快的速度扯着缰绳，迫使马匹停下。 顾家用的马大多都是驯服过的野马，虽然是被驯服过了，但是马的力气依旧比平日用的马更大一些。 萧行拼尽全力才堪堪没被马匹甩了出去。 松柏不由面露慌张之色。 穿梭过这条巷子，前面便是护城河了，马车若是不及时停下，郡主便危险了。 这马野性难驯，若是想制服怕是困难，为今之计便是先带郡主离开。 马有萧行控制着，松柏撩起车帘直接钻进了马车，在晃动的马车内，幸亏松柏及时搀扶住了玉心才没有让玉心跌了出去。 情况紧急，松柏来不及解释，直接道，“郡主前面便是护城河了，属下先带你离开。” “先带玉心离开。”顾莞莞冷声说。 听到这番话，玉心刚要辩驳，顾莞莞无奈说，“都说了时间紧急了，在耽搁下去可来不及救两个人了。” 借着撩起的车帘，顾莞莞看到萧行熟悉的身影在控制马匹，萧行对顾家的目的不言而喻，萧行若是还想骗取顾家便不会让她出事。 松柏只好乖乖听话，揽着玉心腰身颤巍巍走到车外，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玉心不会功夫，若不是被松柏护着，怕是直接摔了。 马车速度不减，距离护城河已经越来越近了，松柏放下玉心后，用轻功飞檐走壁朝着马车方向追了上去。 顾莞莞扶着车壁，打着胆子从马车内探出半个身子，马背上萧行背对着她，萧行也只若是马车落了护城若想救人怕是麻烦了。 萧行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匕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冲着马脖子刺了过去。 这烈马不同于家养的马匹，在萧行的匕首刺下去的刹那，没有立马身亡的马儿反而是被疼痛刺激到了，更加癫狂往护城河内奔去。 顾莞莞抓着车壁的手一滑，整个人被瞬间甩了出去。 顾莞莞被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只是摔下去的瞬间，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软软的，顾莞莞第一反应便是松柏没有及时相救，便主动给自己当了肉垫。 不然估计她现在要摔惨了。 顾莞莞知道不好压在人家松柏身上，手脚并用往下翻滚，嘴中不忘呢喃道谢，“松柏幸亏有你，不然我今天可能就凉了。” “郡主你没事。”顾莞莞声音刚落下，松柏紧张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了。 顾莞莞转头才发现松柏竟然立在自己身后。 那给自己当肉垫的人又是谁。 顾莞莞连忙从人家身上下来，低头就见唐裕躺在地上被放大的容颜。 小姑娘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实诚压在自身上磕在青石砖上，后背被咯的生疼。 “二哥哥你怎么在这。”顾莞莞离开皇宫时唐裕还在禁卫营。 唐裕也是够倒霉，刚下职在回府路上碰到顾莞莞马车惊了，面对娇软小姑娘他总不能见死不救。 因为有唐裕护着，顾莞莞没有受伤。 “二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馆。”顾莞莞说着将男人搀扶坐起身来。 第35章 自作自受 算下来唐裕已经救过她许多次了，每次都是性命攸关。 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被砸的浑身都疼，顾娇娇你说该怎么办呀。”唐裕装的一副娇柔的模样，委屈巴巴的看向面前这个一脸担忧的小姑娘。 顾莞莞来不及想其他，连忙说道，“松柏赶紧去请大夫。” 眼看着松柏真的要去医馆请大夫，唐裕不舍得继续在逗弄面前小姑娘了，“松柏不必去了，我没什么大事，故意逗你的。” “这种事情你都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呀。”顾莞莞眸子蓄满泪水，生气直接将唐裕推到一旁。 别看小姑娘娇小可人，力气却不小，唐裕一不小心就被顾莞莞推得跌倒在地。 眼看着小姑娘的金豆子就要掉下来了，唐裕连忙从地上爬起，哄道，“对不起，二哥哥知道错了，二哥哥不该和你开玩笑了，娇娇若是还生气，就打二哥哥几下。” 她不要面子呀。 她才不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哭，若是传出去多丢脸。 顾莞莞抽泣两下，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 抬手狠狠的在唐裕肩膀打了两下出气。 还在两人打情骂俏间，只听护城河传来一声噗通声音，来往行人全都围绕过来。 顾莞莞才后知后觉想起马车，爬起身来往护城河边围了过来，萧行杀马没有成功，反而是被马带进了护城河。 深不见底的河岸马车带着马匹往下沉去，萧行浮在水面。 正值夏日河流湍急，萧行往河岸游的颇为艰难，一不小心就会被这湍急的河流带走了。 围观的百姓不知道是谁热心肠喊道，“有人落水了，快去救命呀。” 看着在水中挣扎的萧行，顾莞莞咕哝自言自语道，“自作自受。” 顾家虽然喜烈马，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今日这般情况。 萧行是知道顾家的情况，之前侍妾的事情萧行嫁祸没有成功，便立马想了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后招，所以今日萧行没有进宫，便是在这里等着守株待兔。 她就知道遇到萧行准备好事。 街道上来回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遇到此事本来并不打算管，当看到落水的人是南疆王世子时，便一起合力将人救了上来。 玉烟跑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顺着方向找来了护城河，“郡主你没事。” “没事呀，买的吃的呢。”看热闹怎么少的了小零嘴。 玉烟低垂脑袋小心翼翼解释说，“刚刚奴婢跑的急了，便将买的东西都顺手放在了甜水铺子。” “没事，让松柏跑一趟取回来便是了。”玉烟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且还是这种小事情，顾莞莞没打算追究。 松柏踟蹰没动，半晌才说，“让玉心跑一趟。” 被忽然点名的玉心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顾莞莞同样好奇的眼神看向松柏。 现在男人都内卷这么严重了吗？ 怎么连母亲身边的松柏都如此。 松柏赶紧解释说，“属下要保护郡主的安危。” 人群嘈杂，这两个小丫头都不会功夫，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连保护顾莞莞安全的人都没有。 “没事，二哥哥会保护我的安全。”顾莞莞说完继续去看热闹，萧行如同落汤鸡一般从河里被打捞出来，头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水草。 有些时候人就是不能做坏事，因果轮回都是有报应的。 松柏还是有些不放心，单膝跪地向唐裕行礼说，“烦请二公子照顾好郡主，属下一会便回来了。” 松柏是先帝赏给长公主保护长公主安危的人，松柏在先帝身边时，曾经是先帝身边最信任的人，执行都是暗杀任务。 让一个刽子手给他行此大礼，唐裕实在有些不敢担当，连忙应下，“放心。” 松柏不敢有片刻耽搁，飞檐走壁去了玉烟所说的那家糖水铺子。 热闹看了一半，被救上来的萧行扑到顾莞莞面前，假惺惺关心道，“嘉沅妹妹没有伤到，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制服马儿，才让嘉沅妹妹受此惊吓。” 萧行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萧行此人虽然心狠手辣，为了自己所策划的事情不择手段，但是在外人面前，这位南疆王世子爷可是顶好的人，友善百姓，为贫民窟孩子修缮学堂，是被百姓传颂的大善人，在官场也亦是如此，交际甚广，从不与任何人为恶。 背着南疆王送来盛京质子的身份，却混的如鱼得水。 萧行的目的性太强了，不然也不会将书里绿茶女配玩弄在鼓掌之中，女配被哄的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 这高级茶艺师了，顾莞莞自觉都比不过萧行。 松柏来去速度很快，用了不到一会的功夫便将玉烟遗留的东西取了回来，在顾莞莞伸手同时松柏顺势递给顾莞莞一个肉包。 顾莞莞不由啃了一口，“幸亏萧行哥哥出现的及时，若不是萧行哥哥我现在估计也一起掉进河里了。” “快吃个包子压压惊，包子还是热乎的，还能驱寒，萧行哥哥生病了。”顾莞莞将松柏怀中抱着的包子一股脑的都塞到了萧行的怀中。 顾莞莞没说什么，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可恨，这次又给唐裕做了嫁衣，他绝对和这个唐裕犯冲。 侍妾一事，萧行让身边暗卫查过，当日他原本都计划好了将屎盆子扣在顾莞莞的头上，再以此来威胁顾家，顾莞莞是插翅难逃。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竟然是唐裕带顾莞莞离开了萧府，不仅如此还让顾莞莞对唐裕越发信任了。 “嘉沅妹妹若是想责怪我救护不及时，便责怪我好了。”萧行抱着包子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身上的水滴答滴答落了一周。 “我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萧行哥哥肯出手相救我已经很感谢了，所以这包子都送给萧行哥哥作为谢礼，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点心，萧行哥哥一并拿着。”顾莞莞说完看了松柏一眼。 松柏心领神会将点心都塞给了萧行。 第36章 作风问题 不用看顾莞莞都知道此时萧行的脸色有多难看。 “顾莞莞回家了，侯爷和公主还在家里等你呢。”唐裕慵懒提醒一句。 “来了。”走了两步，谁知道顾莞莞忽然又折了回来。 萧行阴冷下来的神色差点表情管理失败被顾莞莞有所察觉，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换上一副笑意相迎神色，“嘉沅妹妹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就是想提醒一下萧行哥哥，吃包子的时候慢点，千万别被噎到了，萧行哥哥若是不喜欢吃也可以喂狗。” 顾莞莞话刚说完，便被唐裕揪着后衣领离开了。 萧行原本真的想将这一堆东西喂狗，可是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后，萧行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救萧行上来的小兵凑上前说，“萧公子，要不要属下送你回府。” 萧行强压胸口怒意，在外人面前依旧表现一派和气，“不必了，没有多远的路程。” “萧公子真是客气了，还是我送您回去。”小兵上前接过萧行怀中抱得点心包子。 等脱离了萧行视线后，顾莞莞挣扎从唐裕手中逃脱，“我自己会走。” “你是自己会走，眼睛珠子都黏在萧行的身上拉都拉不下来了。”唐裕冰冷语气中带着他自己觉察不出酸意。 顾莞莞连忙反驳道，“那有，那萧行要什么没什么，我怎么会黏在他身上拉不下来，长相勉强还能说的过去，但是和小鲜肉相比便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差多了。” 马车被沉入护城河，顾莞莞只能跟着唐裕一起走回家。 拐过前街的巷子前面便是南平侯府了。 一路上顾莞莞的小嘴就没有停过，等到了南平侯府时，顾莞莞也就吃饱了。 小姑娘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欢快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若非唐裕及时察觉，此时已经完全撞在小姑娘身上了。 顾家三房兄弟感情极好，即便是顾长舜尚了公主，没有因此断了和兄弟的往来，反而是兄弟两人在南平侯府隔壁置办了宅子，长街三府并行而立。 南平侯府左侧便是顾长宏顾府，眼下府邸门前围了一群人，穿着粗布麻衣的壮汉手中拿着木棍，长满横肉的脸上直接写了不好惹。 像是来讨债的。 顾莞莞转头看向唐裕问道，“大伯最近是在外面欠了钱吗？” “二叔便是开钱庄的，你大伯至于会和别人借钱。”唐裕冷声反问。 顾莞莞后知后觉觉得唐裕说的话甚是有理，只是大伯那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为人却不错，从来都不会与人交恶，更不会让人找上门来。 “不会是作风问题。”顾莞莞生怕被人听到，小声说了一句。 声音刚落，一个脑瓜崩轻轻敲在顾莞莞脑袋上，顾莞莞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冲唐裕质问道，“你干嘛打我。” “别乱说，这些人不是冲爹来的。”在府中顾长宏很多时候也是对他不管不问的，但是唐裕还是非常感念顾长宏的养育之恩。 自然不会允许别人诋毁顾长宏的名声。 小姑娘虽然说着无意，但就怕有些人听着有心，在将这些话传了出去，即便是没有的事情，顾长宏的清白也算是毁了。 领那些壮汉一起来的是永伯侯沈渊，不出意外是为了他哪个不争气的儿子来找他算账的。 说起来，大伯半生孤寂，从她记事以来大伯身边从来没有过莺莺燕燕，就连府中伺候的下人也都是男丁，外人都怀疑大伯抱回来的唐裕是大伯私生子。 唐裕却与顾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确实是她想多了，谁都有可能，但是顾家的男人绝对不会出现作风的问题。 上到祖父，下到爹爹，顾家男人没有一个纳过妾室，都对唯一妻子忠心耿耿。 “巴豆的事情查出来了？”顾莞莞慵懒问了一句，隐隐已经猜到了顾府门前这堆人是怎么回事了。 唐裕点头应对说，“查出来了。” 这件事情普通禁卫军不会干，一旦被查出来前途尽毁，能做的便是那些蛀虫，仗着自己的家世，拼着自己的爹爹，即便是做了也不会有人能拿他们如何。 永伯侯晚年得子，生出的孩子也不是精明的，必定是被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恰在这时，谷雨悄悄从后门绕了出来，原本是准备去宫门口等着唐裕，只是刚拐出巷子就碰到回来的唐裕，“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若是不回来属下就去宫门口找你了。” “这永伯侯带人吵闹，说你打了他的儿子要说法，属下已经命人去找老爷了，公子你现在先别回府了，随便找个地方先躲躲。” 永伯侯摆明是来者不善，老爷现在还不在家，谷雨害怕永伯侯冲动起来在伤了二公子。 “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唐裕没打算躲，如果他真的害怕永伯侯当时他就不会打他拿宝贝儿子了。 二公子虽然只是大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子，这倔强的脾气倒是和大老爷非常像。 只是那永伯侯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在京城内不是什么善茬。 谷雨试图劝道，“不然二公子等老爷回来了一起回府也行。” 唐裕不想给顾长宏惹麻烦。 顾莞莞对永伯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由看了松柏一眼。 松柏解释说，“如今永伯侯不过是继承了老爹的爵位而已，没有一点本事，偌大的门庭也支撑不起来，生了个儿子也不争气，如今没有人在朝为官，已经逐渐走向了衰落。” “永伯侯爹曾经可是太祖最信任的大臣之一，只是到了后辈却不行了，不仅如此还不得皇帝信任。”玉烟不忘补充了一句。 顾莞莞还在了解永伯侯时，唐裕已经往府门走去了。 实在没办法了，谷雨只能求助看向顾莞莞说，“嘉沅郡主，那永伯侯可不是善茬，二公子若是落在他手里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您帮帮忙别让二公子被永伯侯欺负了。” 谷雨也是见之前顾莞莞与唐裕关系处的还算不错才敢说这话。 第37章 两清了 若是放在以前，此等僭越的话谷雨是万万不敢说的。 永伯侯即便是在怎么嚣张，还是会顾虑南平侯和长公主的面子。 唐裕刚走上前，就被永伯侯带人围了起来，那些人手中拿着家伙，沈渊站在唐裕面前如同地痞流氓老大一般，冷哼一声，“一个光禄寺大夫养子，竟然敢动我的儿子了，真的是给你的胆子。” 唐裕看着面前年过四旬的男人，不卑不亢说，“侯爷与其在这里找我的麻烦，不如好好去问问你的儿子究竟做了什么，我赏他五十大板已经算轻的了，若是闹到皇上或者太后面前，就不是五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沈渊双手叉腰，留着一坨小胡子，半点官门中人的模样都没有，丝毫不停唐裕解释，上前戳着唐裕的心窝子，“我管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你打了我儿子，我就要替我儿子打回来。” 都说永伯侯沈渊蛮不讲理，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这不是蛮不讲理，在他这里根本就没有理。 眼看着事情即将焦灼起来，顾莞莞连忙小跑上前，笑颜如花扯着沈渊衣袖软软说，“沈伯伯什么时候过来了，是来找爹娘的吗？”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沈渊看到顾莞莞后，立马露出笑容，摆摆手赶紧让手下将木棍收起来，别吓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顾莞莞行事虽然骄纵，但是小姑娘长的却是好看可爱，而且顾莞莞也不是对任何人都无礼，在这些长辈面前，小姑娘甚受欢迎。 “不是来找你爹娘的，就是来办点事情，娇娇今日是去宫宴了吗？”沈渊敷衍了小姑娘几句。 顾莞莞也看出老狐狸敷衍，“宫宴甚是热闹，不过却出了一点小插曲，沈栗哥哥糊涂竟然给那些要上场的马匹放了巴豆，幸亏二哥哥调来了五城兵马司马匹及时补上，才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大了，不过沈栗哥哥却也受了处罚。” “沈栗哥哥没什么事，我爹爹书房有上好的金疮药，玉烟你去爹爹的书房取来给沈伯伯带回去一些。”顾莞莞故作关心的表情。 沈渊已经认定唐裕的罪过了，所以不管唐裕说什么，沈渊都不会相信。 她所说沈渊未必会相信，但是却不会追究。。 沈渊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绕进去了。 谁能相信这一脸无害的小姑娘，竟然将他这个老头子绕进去了。 若是连嘉沅郡主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知道的人势必不在少数，如今的永伯侯府早就不是当年的永伯侯府了，若是太后和皇上怪罪下来他们真的护不住沈栗，而且这件事情闹得越大，对沈栗没有任何好处。 这哑巴亏沈渊也不想吃。 “你沈栗哥哥没什么大事，刚刚是我鲁莽了，还请唐大人见谅呀。”沈渊嘴上虽如此说着，但是面上却十个不忿九个不服。 从永伯侯态度唐裕便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如今不追究不过是看在南平侯的面子。 玉烟动作倒是迅速，没过一会的功夫便将顾莞莞要的金疮药取了回来。 顾莞莞将东西交给了沈渊。 自家那东西虽然是个儿子，却没有顾长舜这个老东西一个女儿乖巧，沈栗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长大了更是烟花柳地混，后来沈渊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将人塞进了禁卫军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娇娇有心了，沈伯伯就先走了。”沈渊捏着药瓶，面上隐忍愤怒。 顾莞莞还不忘客套问，“沈伯伯不去府中喝杯茶再走了。” “不喝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沈渊拒绝了顾莞莞的好意，带着那群家丁离开了。 见沈渊身影在巷子口消失不见了，顾莞莞上前拍了拍唐裕肩膀笑着说，“二哥哥这次我帮你一次，不然依照沈渊的暴脾气这件事情肯定不好解决，而在护城河边时候你也护过我一次，我们算是两清了。” 说完不给唐裕任何反应，顾莞莞欢心往南平侯府走去。 只是刚走到一半，顾莞莞后衣领就被男人大掌揪住了。 顾莞莞被迫停下了脚步，可怜兮兮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男人，估计自己拳打脚踢只能碰到男人的胸口。 都怪原主不仅年纪小，还长的慢。 顾莞莞做人的底线向来都是秉承，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前情景敌强我弱实力悬殊，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反正打不过。 作为娇软小姑娘示弱还是会的，顾莞莞在抬头看向唐裕时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二哥哥这是干什么呀，我保证绝对不会和你要报酬好不好，我知道这件事情说出去不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二哥哥我向你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尽管放心好了。” “顾莞莞你这算术是谁教给你的，你帮我一次怎么算两清了。”唐裕盯着小姑娘的眸子泛着冷意。 顾莞莞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又怎么招惹了眼前男人，连忙摇头道，“没有两清，怎么可能会两清了呢，起还欠着二哥哥两次救命之恩呢。” 还想抱这狗男人的大腿。 “那顾娇娇可将这两次救命之恩记清楚，别稀里糊涂又忘记了。”唐裕不忘提醒了小姑娘一声，是生怕顾莞莞会忘了一般。 顾莞莞点头如捣蒜，“记清楚了，记得清清楚楚。” 在小姑娘再三保证后，唐裕松开钳制小姑娘后衣领的手，与小姑娘各自回了府邸。 一场马球打下来身体甚是疲惫，又闹了惊马这一出，顾莞莞没心思去前院和爹娘说话了，直接回了嘉沅院。 “让花月去准备热水，我想沐浴了。”顾莞莞进房间后直接躺在贵妃榻上，放空自己双腿。 玉心上前帮忙捏着顾莞莞的双腿，“郡主累坏了。” 顾莞莞慵懒点点头。 厨房本就备有热水，只是稍微热了一下花月将水送到西间浴房。 花月带着下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才将热手都送了过来，“郡主热水已经好了。” 第38章 不免背地里搞事 待到花月退出房间后，玉心跟着顾莞莞一起进了西间。 玉心帮顾莞莞脱下身上的衣服，随即搀扶小姑娘进了浴桶。 热水包裹身体，全身的疲惫在一瞬间疏散，顾莞莞将身体靠在桶壁，合着双眸养神。 除了累，打马球时还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感觉消失了。 不知道泡了多久，顾莞莞靠在浴桶睡着了，幸好被玉心及时叫醒了。 水已经凉了，顾莞莞穿着中衣从西间内出来，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还未躺下，玉烟推门进来了，凑到顾莞莞面前回禀道，“郡主，夫人回来后让菱枝姑姑请了锦娘来府中。” 原本睡意朦胧的小姑娘在听到玉烟这番话后，瞬间来了精神。 曹芙蓉既然让人将锦娘请来必定是为了那件衣服而来。 这衣服出了问题，不管锦娘知不知情她都有责任。 依照曹芙蓉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衣锦阁，除非锦娘能够交出对衣服动手脚的人，不然这件事情的责任都将锦娘一人全权承担。 “那事情如何了？”顾莞莞好奇的问了一句。 玉烟说，“锦娘一直喊冤，称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 锦娘即便是不知情，这黑手绝对是出自衣锦阁，能对缝制衣服丝线动手脚的也就只有衣锦阁的人。 曹芙蓉做事虽然算不上是公平公正，但是也不会随便去冤枉一个无罪之人。 玉烟继续说道，“夫人已经派菱枝姑姑与锦娘一起回衣锦阁调查此事了，惊马一事夫人怀疑不是巧合，已经交给了松柏。” 事情若想调查出结果不能急于一时。 顾莞莞对于别的兴趣没了，讪讪然打了一个呵欠，由着玉烟伺候自己躺下休息。 “郡主晚上想吃什么，奴婢去吩咐厨房提前备下。”玉心连忙提前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的院子虽说也有小厨房，但是很少开火，偶尔玉烟回亲自下厨做些郡主爱吃的点心。 “不想吃。”顾莞莞现在累的只想睡觉，没有心情吃东西。 玉烟和玉心未在打扰，带着房间内伺候的丫头都退出了房间。 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便睡着了。 等顾莞莞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明媚阳光透过纱窗撒在房间里，顾莞莞慵懒伸了一个懒腰，这小胳膊小腿是真的娇弱，只是打了一个马球而已，睡了一觉后便浑身酸痛，这双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以前熬大通宵拍戏都无妨。 如果不是肚子饿了，顾莞莞估计能睡到午后。 伺候在房间外的小丫头，生怕这鸟叫声吵醒了小郡主，拿着杆子不停的在赶鸟。 顾莞莞顶着鸡窝头从床上爬起，喊着玉烟。 听到声音后，玉烟急匆匆进了房间，顾莞莞眨巴一双眼睛颇为无奈说，“我饿了。” “郡主想吃什么，奴婢现在就差人去做，厨房里夫人让人备了小馄饨还有炸鱼，郡主可要吃。” 顾莞莞点头应道，“好。” 顾莞莞对于吃的方面并不是很挑。 花月去了厨房，玉烟则带人进来伺候顾莞莞洗漱。 等梳妆结束后，花月将小馄饨和炸鱼端了过来。 “除了煮的馄饨外，厨娘专门给郡主做了煎馄饨。”花月将碗筷摆好送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虽然很饿，但是没有吃过多的东西，许是煎馄饨太过油腻了，顾莞莞吃了几个便饱了。 吃饱喝足后，顾莞莞无所事事抱着话本子来到合欢树下乘凉。 玉心捧着一把冷冰冰匕首送到顾莞莞面前，“昨天晚上侯爷差人将郡主要的匕首送过来了。” 爹爹倒是将诚信，这么快便将东西送过来了。 顾莞莞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玉心手中的匕首缓缓打开，这匕首是用玄铁打造，能够削铁如泥，刀光能映出人的影子。 刀柄镶嵌着宝石，刀鞘用雕花，一朵朵梅花栩栩如生。 这把匕首是顾长舜最宝贝的东西，不过只要自家宝贝开口，便轻轻松松的送了。 “衣锦阁的事情查的如何了。”顾莞莞随便找了一块树枝试了一下，并未用什么力气，轻轻松松便将树枝砍断了。 事关郡主，即便是菱枝姑姑负责，玉心不由的多关注了一些。 “查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确是和锦娘没有一点关系，是锦娘收的小徒弟，见钱眼开收了别人的钱财，才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玉心越说越是恼怒，恨不得亲自上手去与小丫头算账。 “可查出收买小丫头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了吗？”顾莞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知道是罗婵所为，也不能那白莲花怎么样。 玉心无奈摇摇头说，“夫人严刑拷打后，小丫头招供那人给她钱时穿的是斗篷，并没有看到人长什么样子。” 罗婵行事倒是谨慎，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玉心紧接着说，“被抓的小丫头已经被夫人处置了。” 顾莞莞只是慵懒点点头，未在多问，捧起话本子继续看狗血故事，不忘嘱咐玉心一句，“等二哥哥回来记得告诉我一声。” 玉心连忙应下。 唐裕自从当众打了沈栗之后，他手下禁卫军瞬间老实了，虽说依旧是会偷奸耍滑，但不似从前那般光明正大。 因为嘉沅郡主的关系，霍茂虽然依旧看唐裕不爽，明面上却也不敢找唐裕的麻烦，只能背地里搞点小动作。 明面上便是害怕会被唐裕向嘉沅郡主告状。 禁卫营内，梁文斌处理完手头事情后，凑到唐裕面前，忍不住拍马屁说，“大人真是厉害，我以为永伯侯必然会因此大闹，没想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出，霍茂最近也老实了不少。” 唐裕只是闷哼应了一声。 梁文斌见唐裕没有说话，踟蹰片刻不免犹豫说了一句，“不过大人还是小心些，这些人虽然明面上没闹出事情，背地里不免搞事情。” 梁文斌这些年官职混的不大，在禁卫营中关系混的确实不错。 唐裕冷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第39章 情郎 玉烟从厨房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送到顾莞莞面前。 最近天气越发炎热了，顾莞莞坐在合欢树下藤椅上慵懒晃荡双腿。 花月坐在石桌前将剥好的葡萄用勺子送到顾莞莞嘴边，顾莞莞如同一个巨型婴儿一般，将葡萄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玉心拿着一张帖子走到顾莞莞身边回禀道，“郡主罗小姐差人送来拜帖，邀你明日去蓝江湖游湖，同行的还有毓婉郡主。” 原本认真看着话本子的顾莞莞，瞬间看不下去了，“曹七七不是被禁足两个月。” “怕是偷偷跑出来的。”玉心也不知道，只是随口猜测。 顾莞莞接过拜帖看了一眼，上面写好了时间地点，许是怕她迟到，还特意将时间定到了中午。 顾莞莞自言自语呢喃一句，“我与罗婵的关系也不好，好端端的怎么请我去游湖，怕不是鸿门宴。” 小姑娘咕哝声音虽小，但是伺候在旁的小丫头都听到了，玉心不由小心翼翼询问道，“郡主若是不想去，奴婢便找个理由回了罗小姐。” 顾莞莞随手将拜帖丢到一边，捏着小颗葡萄吃的香甜，“谁说我不去了，专门给我设的鸿门宴，主角都不去还怎么开席。” 正好在家闲的无聊，她倒是去见识见识这白莲花的手段究竟如何。 顾莞莞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唐裕从禁卫营回来。 陪爹爹和娘亲吃过晚饭后，顾莞莞便急匆匆的回了嘉沅院。 一进房间顾莞莞便着急问玉心，“可打听到消息了。” “打听到了，今天二公子要在紫宸殿守大夜不回来了。”玉心也是去询问过谷雨才知道。 “罢了休息，玉烟将那把匕首先收起来。”这把匕首顾莞莞特意与顾长舜讨要来送给唐裕作为高升礼物的。 谁知道自从升官后二哥哥竟这般忙，平日里连面都见不到了。 蟋蟀声音在宁静的黑夜格外突兀，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顾莞莞侧躺在床上，借着斑驳月光看着外面树影摇曳，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姑娘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翌日顾莞莞是被玉烟叫醒的，顾莞莞半睡半醒之间，嘤咛询问，“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若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身边这些小丫头绝对不会没有情绪打扰她睡懒觉。 郡主这记性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个了。 昨晚郡主还特意安排今日让她来叫起床，如今自己倒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玉烟解释说，“昨日罗小姐约了郡主去蓝江湖游湖。” 闻言，顾莞莞意识逐渐回笼，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一般小姑娘聚在一起，能够攀比的除了这天生的美貌，便也只有穿衣打扮了，不管在家里穿的如何随便，出门穿的必须要体面，尤其是在女主面前，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昨天晚上顾莞莞便让花月将自己今日要穿的衣服用熏香熏着，不仅如此，顾莞莞为了赴罗婵鸿门宴连压箱底收拾都翻出来了。 月牙色的衣裙穿在小姑娘身上衬的肌肤格外白嫩。 微风顺着窗子轻轻拂过，小姑娘身上自带一股淡淡栀子香味，玉心替顾莞莞梳了一个坠马髻，发丝间不需要太多的装点，只简单的用了一对莲花步摇，宛若清水出芙蓉一般。 自十岁那年，顾莞莞便被冠上京城第一美人名号，连当年的丹阳长公主都被自家女儿比了下去。 顾莞莞的美并不妖艳，而是美令人赏心悦目。 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鸿门宴也即将开席，顾莞莞让玉烟备了马车往蓝江湖去。 蓝江湖在盛京郊外风景宜人，每年夏季都会招揽一众文人墨客前来欣赏，为蓝江湖写下一首又一首带着酸臭味诗词歌赋。 罗婵倒是会选地方，如今正值初夏，蓝江湖不会有那么多的人。 蓝江湖之所以能够引得那么多人前往，便是因为那万亩荷花，一眼望不到边际。 马车内，顾莞莞撩起车帘看着街道上人间烟火，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顾莞莞眼帘，随即拐进街角的巷子中。 男人左顾右盼行事诡秘，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见状顾莞莞连忙敲了敲车壁，“停车。” 车夫不敢有片刻耽搁，将马车拐到路边停了下来。 顾莞莞顾不得其他，着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随男人离开的巷子跟了上去。 伺候在旁的玉烟和玉心被整得一头雾水，连忙跟了上去，“郡主你这是要去哪。” “你们在这里等我就行，我一会便回来了。”顾莞莞嘱咐了两个小丫头一句，头也不回的跟上了男人脚步。 禁卫军中无论是梁文斌或者是霍茂，想冒头高升都难如登天，而二哥哥却能在霍茂的压制下连升两级必然不简单，或许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不论唐裕背后人是谁，顾莞莞相信唐裕都不会害顾家。 但是顾莞莞还是想知道，在盛京之中还有谁是在背后操控棋局之人。 刚拐进巷子里顾莞莞脚步忽然戛然而止，映入眼帘的是唐裕被一群蒙面的男人团团包围起来。 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手中提着棍棒，虽然没有露出面容，眼睛里却藏着凶狠，尤其长的彪悍的刀疤男，疤痕是从眼睛斜着划下，即便是现在愈合了，一双眼睛已经废了。 这些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手中棍棒都插着钉子，不用想都知道是来找二哥哥寻仇的。 最近二哥哥接连升官，春风得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引来了仇家。 刀疤男转头看了顾莞莞一眼，随即调戏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我还以为能来什么厉害的救兵，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姑娘，不过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漂亮，等我们收拾了你的情郎，小姑娘在陪我们好好乐呵乐呵。” 听着对方污秽的声音，顾莞莞不由觉得恶心。 现在敌众我寡，顾莞莞不敢在说什么激怒这些男人。 在危险面前，顾莞莞格外理智。 第40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莞莞望而却步往后退了几步。 想跑却被刀疤男人更快一步拦住了顾莞莞去路，沉重木棍轻轻在顾莞莞肩膀轻轻敲了几下，调戏说，“怎么这是想跑去报信好回来救你的情郎。” 都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情分了。 人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各自飞，何况只是半路兄妹。 这个时候还是各保各命要紧。 顾莞莞泪眼婆娑看着刀疤男，无辜说，“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又怎么会是我情郎，我就是路过而已，大哥你放了我好不好，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小妹妹你真当我们是被糊弄长大的，我们现在放你走了，你转头就会去报官或者是去通知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抓我们了。”刀疤男丝毫不吃顾莞莞这一套。 刀疤男拍了拍顾莞莞白嫩脸蛋笑着说，“等我们对付完了你的情郎再来好好伺候你。” 脏死了。 脸都不能要了，竟然被这咸猪手给碰了。 刀疤男随手一推，顾莞莞脚下一个跄踉，不小心直接撞到一旁屋砖上，骨头被撞的生疼逐渐蔓延至全身。 顾莞莞如今只盼着玉烟和玉心那两个丫头长点心，及时发现她行踪。 如此便有活命的机会。 如果把小命交代这里多亏。 眼看着刀疤男带着弟兄朝着唐裕蜂拥而至，顾莞莞恼怒唐裕竟然这般不为所动，不由喊道，“你们可知道他是禁卫军左统领，动了他你们就别想活了。” “小姑娘你真当我们是吓大的吗？我管他什么统领还是大官，我们既然收了钱就会取他半条命。” 若不是看在小姑娘长的这般漂亮动了色心，刀疤男真的想先将这个聒噪的小姑娘解决了。 未等刀疤男的人先动手，一直沉默不语表现出任人宰割唐裕却先动手了。 趁其不注意，唐裕一手抓住刀疤男指着顾莞莞的手腕，用力一弯安静的空气中瞬间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刀疤男整个人都被同的蜷缩了。 那些小弟反应迟钝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刀疤男如杀猪般的声音吼叫着，“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小弟们面露凶狠齐刷刷朝着唐裕冲了过去，男人丝毫不慌，抬脚直接踹在冲在最前面男人的胸口，男人在摔出去时一连撞到了好几个伙伴。 靠在墙边顾莞莞在慌张之余忽然想到临出门时她顺手带走了爹爹送的匕首，顾莞莞颤抖的双手来回摸索，终于在腰间摸到了那把玄铁冰刃。 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且活在阳光之下的顾莞莞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顾莞莞冲被包围在人群中唐裕喊道，“二哥哥给你。” 顾莞莞拼尽全力将手中匕首朝着唐裕的方向扔了过去。 在打斗时，唐裕稳稳的将匕首接在手中，透过人群看着四处张望的小姑娘眼睛里满是慌张的神色，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不疾不徐的说，“顾娇娇你身上可带着手帕。” “带着。”虽然不知道唐裕为何这般问，不过顾莞莞却还是如实说了。 在打斗的间歇，唐裕嘱咐小姑娘道，“躲到一边，用帕子将眼睛蒙住不要看。” 此时顾莞莞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异常听话，慌张的从袖口摸出一方帕子，找了一个看似安全的角落蹲了下来将手帕蒙在自己眼睛上。 黑暗中，顾莞莞感官被无线的放大，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哀嚎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什么都看不到顾莞莞显得越发的慌张无措，手指用力揪着衣角直到用力攥的骨结都发白了。 唐裕看着小姑娘乖乖按照自己所说行事，对待这些蒙面人不在手软，玄铁出刃短小的匕首在男人手中耍的格外灵活。 玄铁打造的冰刃削铁如泥何况是人的肌肤，冰刃划过脖颈瞬间卷走了人的性命。 阴沉的天气男人如同地狱而来索命的阎罗，所到之处没有一个活口。 男人身上夹杂着浓烈的杀意，让人望而生畏，蒙面人不由生起退缩的心思，举着手中残破的木棍，一步一步往街角放心退去。 都已经招惹了，唐裕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他们，几息瞬间男人身形划过仅剩的五个蒙面人纷纷倒在地上，唯独放过了为首的刀疤男。 唐裕步步紧逼，刀疤男被吓的不停往后退去，手脚并用都没有逃脱过唐裕。 打斗声没了，顾莞莞手足无措的想揭开眼上的手帕。 唐裕余光正好撇见顾莞莞的动作，出声阻止道，“别动，我让你取下你在取下。” 闻言，顾莞莞心中一慌，抬在半空的手戛然而止，片刻后又缓缓放了下来。 知道小姑娘会乖乖听话，唐裕目光索性不放在小姑娘身上了，沾着血的玄刃在刀疤男的脸上用力拍打了几下，“那只手碰的小姑娘。” 唐裕慵懒的声音听在刀疤男的耳中如同索命一般。 刀疤男彻底怂了，扯着唐裕裤脚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唐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见钱眼开对唐大人不敬，求求唐大人放我一条生路，我拿到的所有钱，都孝敬给唐大人。” “我稀罕你那点破钱。”唐裕连小郡主那点破钱都不缺，怎么可能会缺这点子钱。 见送钱行不通，刀疤男脑海飞快旋转，“唐大人我的命不值钱，别脏了您的手，唐大人留下我这不值钱的命，我可以替你做事，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听到这番话后，唐裕不由笑了，“虽然你这破命的确是不值钱，但是我现在心情好，忽然想留下了，但是你这只手今日也要留下。” 唐裕话音刚落，刀疤男摸过顾莞莞脸的手就被刀刃割了下来，鲜血淋漓刀疤男疼的哀嚎不断。 尸横遍野唐裕身上却没有半点的血迹，唯有手中握着沾血的刀证明他杀过人。 男人将沾血的刀在尸体的衣服上蹭来蹭去，直到蹭干净了才将短刀收了起来。 第41章 好奇害死猫 唐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顾莞莞面前，如果不是刀疤男亲眼目睹了唐裕行凶的全过程，也不敢相信这尸横遍野都是唐裕的杰作。 唐裕上前将顾莞莞从地上搀扶起身，慵懒中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道，“都解决了，我们走。” 顾莞莞极其乖巧的点点头，因为没有解下手帕，在这黑暗之中顾莞莞更能清晰感觉到唐裕身上浓重的戾气。 顾莞莞想解下手帕，现在看不清路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手指还没有碰到脑袋后面死结就被唐裕抬手将手指拍开了，“脏兮兮的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我看不清路。”顾莞莞小心翼翼回了一句。 “我给你当眼睛。”唐裕掺着顾莞莞手臂，为了配合顾莞莞的脚步故意放慢了脚步。 为了缓解小姑娘害怕心理，唐裕不由岔开话题，“顾娇娇你刚刚是不是准备丢下我自己跑路。” 顾莞莞怎么都没有想到唐裕会如此快翻旧账，快的她都有一丝没反应过来。 不过论狡辩能力，她绝对敢称第一，“那有，我刚刚那是害怕二哥哥独自一人寡不敌众，怕我们两个同时被他们一锅端了，着急出去喊救兵，所以才会如此说的，二哥哥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嘉沅郡主嘴里的话，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唐裕现在已经对顾莞莞的话免疫了。 拐出巷子前面便是热闹的街市，唐裕将顾莞莞眼睛上手帕解下，随即将刚刚顾莞莞丢给自己的匕首一并还给小姑娘。 “不用给我了，这本匕首原本也是我打算送你防身的，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送出去了。”顾莞莞想想刚刚的画面还心有余惊害怕，万一唐裕功夫不好，他们两个就同时凉透了。 而且这些土匪一般的人物就是滚刀肉，虱子多了不怕痒根本就不害怕京城这些大官。 唐裕收下匕首，还不忘好心提醒一句，“顾娇娇好奇害死猫，以后在跟踪别人记得叫上松柏和你一起同路。” 顾莞莞尴尬的笑了两声，原以为自己够高明了，没想到被唐裕发现了。 原处玉心和玉烟等了许久都没有见郡主回来，正心急如焚准备吩咐家丁去找人时，远远看到小郡主垂头丧气走在人群中。 玉烟连忙小跑迎上前去，“郡主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最爱体面，只是现在衣角却皱皱巴巴的，几缕头发被不小心勾了出来，不言而喻的狼狈尽显眼底。 “没什么，我们回家，等会差人去蓝江湖告知罗婵一声，就说我今日心情不好不去了改日在约。”顾莞莞说完不给两个小丫头说话机会直接上了马车。 玉烟和玉心面面相觑一眼，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能先吩咐车夫回府，在派人去通知罗小姐。 与此同时蓝江湖湖中心凉亭内，罗婵看似在悠闲煮茶，目光却时不时往栈道看去，距离约定时间都已经超出一个时辰了，顾莞莞却还没有来。 不过顾莞莞向来如此。 一旁曹七七穿着一身男装，月牙色袍子裹在身上飒爽英姿，甚至比那些书生还要俊俏，一张粉雕玉琢小脸像极了别人养的小白脸。 曹七七被禁足在家中都快急坏了，今日也是偷偷钻狗洞才跑了出来。 曹七七豪放坐在罗婵对面，抿了一口刚煮好的热茶，不由抱怨道，“你说我好不容易从太后监视下逃出来，你却还约了顾莞莞那蠢货，难道你忘记顾莞莞勾搭你家萧行的事情，即便是你忘了，估计着盛京城的百姓都不会忘了。” 曹七七向来是沉不住的性子，刚说完却又开始好奇询问，“是你不喜欢萧行了，还是你打算就此和顾莞莞化干戈为玉帛，两女共侍一夫。” “其实和顾莞莞为敌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倒也不是化干戈为玉帛，只是想解决一些事情而已。”罗婵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期盼的神情一直往栈道的方向张望。 曹七七有些看不懂罗婵究竟玩的什么花样，也懒得问了。 和这些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交往就是麻烦，心思弯弯绕绕的，根本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知道的是在等顾莞莞，不知道还以为你在等自己的情郎。”曹七七吃醋的抱怨了一句。 罗婵见好姐妹生气了，撒娇哄着，“好了，其实我约顾莞莞前来还有另外的事情，我这不是害怕和顾莞莞谈不拢，所以才会邀请你一起前往，知道你被禁足闷的难受，明日起我日日都去明王府陪你谢罪好了。” “好，记得说话算数。”曹七七正愁找不到人陪自己，这送上嘴的肥羊怎么能不要。 只是罗婵没等到顾莞莞前来。 倒是顾莞莞身边的小丫头花月匆匆赶了过来。 “顾莞莞人呢，让我们两个等她那么久的时间，茶都喝了好几杯了。”曹七七与顾莞莞向来如此。 两人同是皇亲国戚，除了辈分上曹七七压了顾莞莞一头，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对等的，曹七七自然没有将顾莞莞放在眼中。 花月俯身行礼后解释说，“毓婉郡主，罗小姐，我家郡主让奴婢来告诉二位一声，今日郡主心情不好，就不过来了，等改日郡主心情好了，在设重宴邀请二位，若是没什么事情，奴婢便先行回去伺候郡主了。” 将该说的话传达完后，花月便匆匆离开了凉亭。 罗婵的眸子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曹七七一拍桌案怒道，“她还心情不好了，那我今日还心情不好了。” “都怪我那便宜表姐太惯着顾莞莞了，宠出一个目中无人的性子，不过罗婵你也别生气，顾莞莞就是这样，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也一样可以给你解决，就算是我被禁足我还可以帮你想别的办法。”曹七七生怕罗婵会伤心，说的都格外小心翼翼。 “什么事情，既然顾莞莞不来，你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们去游湖。”罗婵重新收拾一下情绪，依旧是好脾气模样。 第42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自回府之后顾莞莞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不出来。 玉心和玉烟守在门外片刻都不敢离开，生怕郡主在有什么事情安排她们。 “不知道郡主见了什么人，竟然惹得郡主这般不开心。”玉心生怕被房间内的顾莞莞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极其的小。 玉烟却和玉心想的不一样，“我觉得怕不是有人惹郡主不高兴，倒像是有人欺负了郡主。” 玉烟忧心忡忡看了一眼紧闭房门，在心中衡量片刻小声与玉心说，“我在这里守着郡主，你去前院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夫人一声。” 万一郡主真的被人欺负了，她们两个小丫头可承担不起。 玉心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房间没顾莞莞用皂角将被刀疤男摸过的脸洗了又洗，一张小脸都被洗红了，可是顾莞莞还是觉得恶心。 在洗下去这张小脸都快毁容了，顾莞莞这才作罢。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守在门外的玉烟被下了一跳，看着面前小姑娘小心翼翼询问道，“郡主您没事。” 顾莞莞不仅洗了脸，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绯色衣裙倒是将小姑娘的美衬的有几分妖艳了，“没事，松柏的差事的可办完了。” 松柏前几日一直在调查马车坠入护城河的事情。 “已经办完了，是萧世子爷安排人故意在郡主马车下放的炮竹，松柏将放炮竹的人抓了按照夫人命令处置后将人扔到了萧府门前。”玉烟原以为郡主是问惊马一事，便将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郡主一直对萧行不薄，没想到萧行竟然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谋害郡主。 顾莞莞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而且她早就猜出是萧行所为，不过想借此时机哗众取宠博取顾家的青睐而已。 顾莞莞拿出一张画像交给了玉烟，“让松柏去找画像这个人，找到了将人捆回来。” 即便是当时蒙着手帕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顾莞莞听到二哥哥将罪魁祸首的刀疤男放了，也不知道二哥哥究竟是怎么想的。 玉烟接过画像后没有打开，原封不动交给了松柏。 与此同时的龙井迈着欢快的步伐进了南平侯府隔壁的顾府。 入了唐裕书房后，龙井如同进了自家家门一般随意，拿起桌上的葡萄便吃，吃不饱顺手捏心往嘴中塞了两块，“哥你让我处理那些尸体都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了，你也真够心狠的，把人杀了就行，何必弄的血淋淋的，害的我打扫就浪费了好多时间，恶心的连晚饭都吃不上了。” 龙井嘴上这般说着，可是手上的点心却没有停过，一颗一颗往嘴中塞，是生怕吃不饱一般。 “手痒，在多说一句话，我保证让你去陪他们。”唐裕擦拭着手中匕首，这匕首今日沾了好多的血，即便是拿的远些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龙井从小就是被吓大的，立马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 可是不说话他查到的东西便没有办法禀告，龙井只能笨拙冲着唐裕比起起手语。 与其说是手语，倒不如说是龙井自己在群魔乱舞。 根本看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想表达什么，“少说废话。” “字字都是良言，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刀疤男是京城内出了名的狠角，以前在东街专门收那些摊主的保护费，导致百姓叫苦不言，可是这刀疤男似乎还有官家有些关系，所以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忽然收手不干了，做起了这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生意。” 听到这里，唐裕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冷声提醒道，“说重点。” 他说的字字句句都是重点，没有废话连篇。 龙井顿了顿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了，“哦，我查到这刀疤男背后指使他对付你的人是永伯侯，估计还是为了他那养尊处优的宝贝儿子沈栗出气，那永伯侯是什么人，从来都不会吃哑巴亏，明面上虽然他没有找你的茬，但是背地里却搞了这样的动作。” “我这里还有两件你绝对不知道的事情，哥你要不要听。”龙井那满是笑意的眼睛中却暗含狡诈。 唐裕丝毫不吃龙井这一套，慵懒道，“爱说不说。” 漂亮。 不过龙井向来厚脸皮，连忙凑上前撒娇说，“哥你给我点好处我绝对都告诉你，还有关于顾莞莞的事情。” “想要什么好处。”唐裕淡淡的问了一声。 龙井笑眯眯说，“哥我追求也不大，就是喜欢几个漂亮小姑娘。” 唐裕手中的匕首转动一下，直接插在龙井趴着的书案上，只差咫尺距离匕首便伤到龙井脖颈了。 龙井被吓的一激灵。 身体往后一退直接瘫坐在地上，“哥我不要什么好处了。” 还治不了你。 龙井乖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唐裕，“我们的人跟踪那刀疤男人，只是此人去的却不是永伯侯府，而是萧行的府邸，经白苏调查后发现，萧行与永伯侯联合了。” 因为顾莞莞的事情，萧行早就记恨上他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的合适时机。 此时唐裕得罪了永伯侯便是给了萧行机会，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萧行便是想借着永伯侯名义除掉唐裕。 萧行此人狡诈地方就在此处，他从来都不会亲自动手。 “另外一件事情呢。”唐裕对萧行事情没有半点兴趣。 倒是好奇小姑娘做了什么事情。 龙井都被吓怕了，自然是不敢有半点隐瞒，如实相告，“我们在查萧行时，恰好碰到小郡主身边松柏在寻找刀疤男。” “哥现在刀疤男就在我们手中，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刀疤男给顾莞莞，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松柏那人曾经可是先帝身边最得力的暗卫，追查能力无人能及，就算是白苏的反侦察能力在强也不低松柏三分之一，在让松柏这般查下去，我们的老巢可能就要被端了。” 龙井说完小心翼翼看着唐裕反应，不是他露怯，是松柏却有本事。 第43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唐裕深邃的眸子下迸射出一抹寒光，“既然留着没什么用处了，那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将人处理干净，不然我可不给你们擦屁股。” 这点心领神会龙井还是懂的，拍拍胸脯子保证道，“哥你放心，我绝对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给你惹任何麻烦。” 谷雨轻轻叩了几下房门，随即立在门前禀告道，“二公子丹阳长公主身边的菱枝姑姑过来了，说长公主想见见你。” 不论是南平侯，还是大小两个顾府的下人，见了曹芙蓉身边的菱枝都是毕恭毕敬。 闻言龙井喝茶的手顿在半空，谨慎看向唐裕小声说，“不会是出事了。” “慌什么。”比起龙井那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唐裕没有半点慌张神色，不仅如此心中不免有了思绪。 “哥你真的要去见丹阳长公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龙井扯着唐裕衣袖，比被传唤的本人还要慌张。 和丹阳长公主的手段比起来，永伯侯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那丹阳长公主可不是一般人，比如今掌权的孟太后还要狠的人，当年太祖去世先帝登基，政局不稳朝中大臣欺负先帝年纪还小，是还没有出嫁的丹阳长公主带宫中暗卫直接杀进了欺负先帝大臣家中，将人剥皮抽骨悬挂于紫宸殿外，以此来威慑众臣。 自此之后此事被人人传颂，先帝对丹阳长公主越发信赖偏宠。 “若我出事你可以去找嘉沅郡主。”唐裕不耐其烦丢下一句便转身跟着菱枝姑姑去了南平侯府前院。 花厅内穿着清新素雅的曹芙蓉慵懒坐在太师椅内，手中端着白瓷茶杯，轻轻晃动茶盏拨开茶沫，“裕儿坐。” “是夫人。”连顾辞和顾桑都不敢叫曹芙蓉一声婶娘，他一个养子更不敢在这里攀这门亲了。 唐裕谨小慎微在一旁太师椅坐了下来，却也不敢坐的太满了。 没给小辈猜测的机会，曹芙蓉直接说，“今日让菱枝召你过来没什么大事，你也不必慌张，不过是想问问你，今日你与娇娇可发生了什么，为何娇娇回家便不开心。” 玉心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了曹芙蓉，曹芙蓉让下人去询问了一圈才知顾莞莞是与唐裕见过一面后才不开心。 曹芙蓉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才会找唐裕来问问。 如今永伯侯与萧行联手，若是想对付他们的确是有些棘手。 顾莞莞可是丹阳长公主的心头肉，若是长公主知道永伯侯欺负顾莞莞，必然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 为了沈栗的事情永伯侯必然还会针对于他，倒不如借丹阳长公主的手来对付这两人。 以丹阳长公主的手段，永伯侯根本不是丹阳长公主的对手。 唐裕将今日在小巷子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说给曹芙蓉听。 曹芙蓉此人并非是好糊弄的人，而自己所说她也未必会全信，唐裕不忘将自己得罪永伯侯事情如实相告。 说完唐裕连忙从太师椅起身，跪在了曹芙蓉面前请罪说，“这件事情是我连累了郡主，怪我没有保护好郡主，还请夫人责罚。” 曹芙蓉恼怒将茶盏摔在桌子上，茶杯晃荡几下歪在桌边，温热茶水顺势撒在地上。 “夫人大夫说了，您最近切勿动气。”菱枝赶紧劝了一句，招呼伺候在旁的小丫头上前将茶水打扫干净。 曹芙蓉冷笑一声，“好一个永伯侯沈渊，竟然欺负到我丹阳的头上了。” 唐裕面上虽然还是一副自责的模样，心中却不免窃喜，萧行会借刀杀人，如今他不过是还给了萧行一把更锋利的刀。 只是可怜了永伯侯一心想为了儿子出头，却被人当成一颗棋子。 随即曹芙蓉重新看向地上跪着的唐裕，声音逐渐缓和下来，“念在你三番两次救娇娇的份上，这次便罢了。” 顾家是懂的感恩之人，不管唐裕救娇娇是否是为了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但是他的确是护了娇娇两次，比起那个只会用嘴去哄娇娇开心的萧行好多了，而且这孩子性格沉稳许多。 有些时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如今在禁卫军当差，行事不免会得罪人，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虽然现在身在这后宅之中，但是手中多少还有些人脉和权利。” 先帝去世前见过曹芙蓉，所有人都在猜测先帝将皇宫一般的暗卫势力都交给了曹芙蓉。 不过众人猜测的的确没错。 曹随年纪小，朝中那些大臣不免会欺负曹随，先帝之所以将权利给曹芙蓉便是想让曹芙蓉护着曹随，只是先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成了真正的掌权人。 虽说曹芙蓉不是与自己客套，唐裕真不敢蹬鼻子上脸。 曹芙蓉既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没有多留唐裕。 等唐裕回书房后却发现龙井竟然还没有走。 在房间来回走动的龙井见唐裕回来后，连忙扑了上去，亲切说，“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可真要去找小郡主了。” “丹阳长公主有没有把你怎么着，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怕是后面这句才是龙井重点关注的对象。 “你可以自己去问一下丹阳长公主。”唐裕回怼了一句。 他可没这个胆量，他估计连南平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曹芙蓉捏着先帝给的暗卫营半壁江山却无用武之地，只能将人都安排在自家院子中，顾府看似守卫一般，实则固若金汤，府中随便揪出一个来可能都是身手矫捷的暗卫。 上次去探查南平侯府就差点出不来了，他可不敢了。 龙井被怼的灰溜溜的走了。 顾莞莞脾气向来得快去的也快，到了晚上便好了，甚至还吃了两大碗米饭。 只是吃完后便撑得肚子有些难受了。 玉烟看着躺在贵妃榻情绪嫣嫣郡主不免有些心疼，“郡主怕是吃的太多积食了，要不要奴婢让人去请个大夫过来帮郡主瞧瞧。” 第44章 我又不是大夫 顾莞莞平日饭量小，很少会吃这么多的时候，今日难得吃了这么多，不免有些受不了了。 何况郡主胃本来就不是很好。 小时候就好几次吃太多积食了，后来曹芙蓉便让丫头专门盯着顾莞莞饮食，可以少吃多餐。 顾莞莞胃胀的确实有些难受，点头应了玉烟一声。 玉烟吩咐花月去请了南平侯府御用的林大夫过来。 这深夜出诊顾家林大夫都已经习惯了，当年长公主生小郡主伤了身体，侯爷日日挂心恨不得让他住在侯府，这小郡主自出生从娘胎里带出不足之症，从小身体便弱，生病都是家长便饭，后来侯爷和公主细心调养了这几年才好多了。 只是如今他这老胳膊老腿哪里经的起折腾了，等有时间了他便将自己的小徒弟引荐给公主。 这几年他小徒弟不仅得了他的真传，甚至比他这个师傅更加优秀，早就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林老今年都已经七十多岁了，不过林老保养的不错，即便是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了，背却半点都没有弯。 花月着急郡主的身体，等马车到了侯府之后，连忙上前帮忙将林老搀扶下来，一手挽着林老的手臂，另一只手帮林老提着药箱，忍不住催促一句道，“林大夫我们能不能稍微快点走两步。” “哎，我这老胳膊老腿，已经走得够快的了。”林老自己也着急，可是身体的极限却不允许。 “林老那也只能对不住你了。”花月抱歉的说了一句。 随即花月招呼府中的侍卫，一路将林老抱到了嘉沅院。 扛人的侍卫倒是无事，累的林老倒是不停的气喘吁吁，花月没给林老喘息的时间，拉着林老直接入了顾莞莞闺房。 “草民见过嘉沅郡主。”林老动作缓慢想要行礼，却被顾莞莞及时制止了。 “不必了，玉心赐坐。”顾莞莞借机打量了林老一眼，林老长得和善，眉眼之间像极了以前带她入圈的老戏骨。 许是因为长相的问题，顾莞莞不免生出了一份爱戴的心。 林老这一路上没走几步路，却还是觉得有些累。 知道郡主难受，玉烟不敢有片刻耽搁，将一条手帕搭在顾莞莞手腕上，客套说，“这么晚了还劳烦林老跑这一趟，烦请林老帮郡主瞧瞧。” “郡主是哪里不舒服。”林老摸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抬手搭在顾莞莞的手腕把着脉搏。 “胃胀的难受。”顾莞莞如实回答。 片刻后，林老移开了手指，“郡主胃胀气一直都没有好，如今不该吃这么多的东西，今天晚上只是吃撑了引起的胀气，郡主以后要切记少食多餐。” 闻言玉烟着急询问道，“林老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否给郡主开服药先舒缓一下。” “不必，与其吃药，你们不如带嘉沅郡主出去溜溜弯，便能缓解胀气难受。”林大夫说完不由叹息一声。 明明没什么大事，却白白折腾自己多跑这一趟。 “劳烦林大夫跑了这一趟。”说着玉烟将一个银锭子塞到林大夫的手中。 这半夜折腾林大夫跑这一趟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林大夫没有拒绝玉烟的好意，默默的将钱收进了袖口中，笑呵呵说，“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事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便林大夫在不高兴，如今拿了玉烟的钱不敢表现出来了。 玉烟搀着顾莞莞出去消食，花月询问道，“林大夫我送您回医馆。” 闻言，林大夫如同看到瘟疫一般连忙摇头，“姑娘还是留下照顾郡主，郡主身边需要人，随便派个小侍卫送我回去就行。” 小姑娘肝火太旺盛了，若是在送他回去，他这把老骨头就彻底被折腾散架了。 花月只好差嘉沅院外守着侍卫送林大夫回医馆。 嘉沅院请大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顾府，谷雨谨小慎微进了唐裕书房，顺势拿起桌上的墨石缓慢在研石上打圈，“嘉沅郡主刚刚请了林大夫过来。” 闻言，唐裕捏着笔的手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中。 眨眼的瞬间唐裕便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在宣纸上画皇宫禁卫图，“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属下听郡主房中伺候的丫头说，郡主今天晚上吃的有些撑了胃胀气，林大夫让嘉沅郡主出去走步消食。”谷雨说完偷偷观察唐裕的反应。 二公子明明是担心郡主，却还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见二公子一直都没有反应，谷雨小心翼翼的问，“二公子不去看看郡主。” 自从公子将郡主从大火里救出来后，两人的关系变好了，虽然二公子依旧对郡主不冷不淡的，但是对郡主的心却是热的。 “我又不是大夫，去看了郡主还能立马好起来不成。”唐裕冷声说了一句后便不再理会。 谷雨被怼的哑口无言，继续低头研磨。 今天晚上顾莞莞纯粹是好的吃的太多了，玉烟陪着顾莞莞在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走了接近一个时辰，肚子才不胀了。 却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都快臭死了。 回院子后，花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洒满花瓣的浴桶内，顾莞莞舒服的坐在热水之中，红色花瓣浮在水中热气缭绕，虽然水温不是很热，但是小姑娘的肌肤比较娇嫩，不过一会的功夫，白嫩的肌肤泛着红晕。 平日里顾莞莞最讨要便是打理头发了，尤其是这头发还长，只能由着玉烟帮忙打理这如缎子一般的发丝。 顾莞莞拿起一条沾水的帕子热敷在脸上，“林大夫都这把年纪了还出来看诊。” “林大夫是药神谷的人，当年公主伤了身体，老爷便去药神谷去求见了老谷主，老爷对老谷主有救命之恩，老爷都亲自上山去求了，老谷主便将自己的徒弟送给老爷来医治公主，自此林大夫便扎根在了盛京，在侯爷的帮助下还开了一家医馆，虽然没有回药神谷，却也没有耽搁这一身医术。”这些也都是玉烟道听途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