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摊牌了，你爹我是崇祯帝！》 第1章 语出惊人！ 崇祯十七年三月，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车辚辚，马萧萧。 一辆马车穿过冷清的街道，在仁寿坊槐树胡同一朱漆宅邸前缓缓停住。 “皇爷，到了。” 大明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穿着一身青色常服，恭敬地提醒道。 马车内传出了响动声，面容冷峻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掀开了遮挡的布幔。 王承恩跨步上前，将双眼布满血丝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搀扶了下来。 “天儿怎么没出来相迎？” 崇祯皇帝下了马车，抬眼紧闭的朱漆大门，也是眉头一皱。 “皇爷，传话的人可能听错了时辰。” 王承恩看到眉头紧蹙的朱由检，也是心里一紧，急忙解释，担心触怒了龙颜。 现在大明内忧外患，关外建奴虎视眈眈，闯逆流贼连破关城，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皇帝朱由检的心情也是糟糕无比，待在紫禁城内烦闷无比。 为此，他特意换了常服，在王承恩的陪伴下到这仁寿坊的私宅顺便散散心，顺便看望一番自己的私生子李天。 “哼！” 朱由检冷哼了一声。 “传话的人，杖毙——” 王承恩浑身一颤，旋即应了下来。 朱由检大跨步地迈上台阶，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一名护卫快步跃上台阶去敲门。 “谁啊？” 吱嘎声响起，一名鬼鬼祟祟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了脑袋。 “呀！” 当那开门的家丁看到了门外那黑着脸的朱由检后，也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公子在何处，速速去唤来迎接皇爷。” 王承恩对着家丁使了一个眼色，率先的开口。 “公子在后院” 那家丁话说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止住了。 看到家丁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朱由检也是脸上闪过了一抹愠怒色。 “那逆子可是又带了青楼女子回来！” 朱由检想到自己这个私生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是怒从心起。 方才他吃了一个闭门羹，本就心里也是不爽，此刻更是火上浇油。 “今日朕要动祖宗家法！” 不等那家丁解释，他旋即双手背在身后，板着脸气呼呼地大步朝着后院而去。 在通过中厅的时候，看到屋内空荡荡的，桌椅板凳都不见了踪影，心里怒火更盛。 两月不来，这个败家子现在竟然连桌椅板凳都卖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 在宅邸的后院内，面容俊朗的私生子李天此刻正看着贩卖家产而换取的白花花银子，满脸的高兴。 他李天前世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一辈子孤苦伶仃的，到头来年纪轻轻还得癌症死了。 谁知一觉醒来竟然到了大明朝，还成为了一名“富商”的私生子。 可是让他郁闷的，现在是崇祯十七年三月！ 在过几日，李自成的大顺军就要兵临城下了，到时候全城拷饷，自己这个富商的私生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纵使自己能够撑到李自成败亡，那八旗兵也会紧随而至，留发不留头！ 意味着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大明朝的京师，将会遭遇战火的荼毒蹂躏，届时人命如草芥。 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搞不好自己就没了。 他上辈子苦哈哈的过了一辈子，现在回到了大明朝，可不想还没过好日子就脑袋落地。 为此，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跑！ 跑得越远越好，先活下去！ “将这些银子都装进箱子锁好，明日咱们就带着银子离开京师逃命去——” 李天现在已经打定了注意，将家产变卖后，立即逃命去！ “公子，咱们真的要离开京师？” 一名家丁看到李天那一幅郑重其事的模样，也是有些发愣。 他们对自家公子瞎折腾早已经习以为常，不曾想这一次公子竟然来真的。 李天给了那家丁一个白眼。 “闯贼大军不出十日就要打到京师了，此刻不逃命去，留着送死吗？” 斥气呼呼的崇祯皇帝刚要跨入后院，听闻此话后，也是下意识的停下了。 他转头望了一眼紧随其后的秉笔太监王承恩，目光中满是杀意。 朱由检的爹是皇帝不喜欢的太子，他的母亲又是他爹不喜欢的偏妃。 为此他当初自己都过得如履薄冰，自然也是不敢将与婢女所生私生子的事情爆出。 他后来意外当了皇帝，一旦爆出私生子的事情，势必影响威严，所以此事就搁置了。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私生子有亏欠，为此想他平安快乐富足的过一生，不想让他搅入家国事务而烦心。 现在这个私生子竟然知晓闯贼大军杀过来了，这还了得！ 王承恩看到那凌厉的目光，也是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摇头示意不是自己讲出去的。 朱由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承恩，暗暗地责怪他办事不力。 “公子，我怎么听着那么玄乎呢。” “咱大明兵多将广，闯贼怎么可能打到京师来？” 面对李天的判断，有家丁提出了质疑。 “对啊，咱京师城高墙厚，又有京师三大营驻防，闯贼来了那岂不是送死？”另一名家丁附和。 站在院门口的朱由检也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些杞人忧天了，闯贼怎么可能打到京师来。 “你们懂个屁！” 李天停下脚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臭骂了家丁们一句。 “我大明的精锐早就折在了辽东，现在守卫各处的官兵均是一些乌合之众而已。” “闯贼转战千里，身经百战，一群乌合之众岂能抵挡得住！” 李天想到历史上，守卫山西各要塞大城的大明将官，那可是争先恐后的献表投降呢。 “可是咱们还有京师三大营，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有家丁不服气的说。 “我呸！” 李天忍不住对着地上唾了一口。 “以前的京师三大营的确是精锐，现在就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 “那帮老弱病残估计现在刀都拿不动了，指望他们守卫京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李天作为过来人，知晓一些情况，所以骂起来也毫不客气。 看到李天将大明的兵将贬得一无是处，崇祯皇帝的胸膛也是剧烈地起伏着，太气人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 这逆子将大明兵将如此贬低，那就是说自己这个皇帝无能！ 看到欲要发作的皇帝朱由检，站在一旁的王承恩也是紧咬着嘴唇，心里发紧。 他默默地祈祷自家这位小少爷，别再作死了啊，触怒龙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京师要是沦陷了，那我大明岂不是要亡了？” 一名家丁也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咱们大明根都烂了，灭亡那也是迟早的事儿。”李天道。 逆子！ 站在院门外的崇祯皇帝拳头捏的吱嘎响，铁青着脸，跨步走了进去。 第2章 老爹 “照你这么说，我大明必亡不可了吗！” 崇祯皇帝铁青着脸迈步进入了小院，愤怒的眸子盯着正大言不惭的李天，冷声质问。 李天也是转过身躯，望着面容憔悴朱由检和他身后一名躬身的老仆，眉头一皱。 他看着眼熟，脑子里却没多少印象。 “你是谁？” “逆子！” “朕我是你爹！” 朱由检瞪着李天，厉声道。 “爹？” “你怎么回来了？” 李天听到对方的话后，也是面露惊讶色， 方才他还郁闷呢，怎么突然宅邸闯入两个生人，原来是一年半载也不会回来一次的老爹黄富贵。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这个逆子是不是要将宅邸都要拿去变卖了？！” 朱由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他这才几个月不曾过来，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府里值钱的物件竟然被变卖一空。 这个逆子，简直就是败家子！ 自己英明神武，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那个，宅邸已经卖了” 李天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混账！” 听闻此话，朱由检也是气的头上青筋暴起。 这个败家玩意儿还真变卖了府邸？？？ “皇爷息怒，息怒啊。” 看到朱由检欲要发作，伺立在一旁的王承恩也是心里叫苦，急忙开口宽慰。 “公子自幼孤苦无依，难免性子偏激，做些出格之事，皇爷还请宽谅他” 心里怒火翻腾的朱由检听到王承恩的话后，心里也是莫名的一软。 毕竟他当初年幼的时候也是缺少父爱母爱，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感同身受，想到此处后，更是觉得自己愧对李天这个私生子。 朱由检依旧板着一张脸，可是心里的怒气却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说，你变卖了家产宅邸干甚！” “倘若是今日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必定不会轻饶你！” 朱由检双手背负在身后，等着李天给他一个解释。 “爹，闯贼马上就要攻陷京师了，家产宅邸与其留给闯贼，不如现在变卖了，用作逃命路上的盘缠。” 虽这位老爹不常回来，可是记忆中他在吃喝用度上却不曾短缺自己，为此李天对这位老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面对自己老爹的质问，李天也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实情。 “混账！” 李天话声刚落，朱由检就厉声训斥了起来。 这个逆子，不仅诅咒京师沦陷，竟然还想逃命！ “我大明有无数忠臣良将，闯贼怎么可能攻陷京师！” 朱由检可是大明皇帝，现在看到有人诅咒闯贼会攻陷京师，他自然怒火中烧。 “彻查，到底是谁蛊惑我儿，竟然教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朱由检转头面对王承恩，眸子里满是杀意。 朱由检心里已经认定，是有人在背后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连自己的私生子竟然都被蒙蔽。 他一旦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必定诛其九族！ 王承恩看到朱由检眸子里的杀意，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应了下来。 王承恩不仅仅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还执掌东厂，提督京营内外军务，深得崇祯皇帝信任。 “爹，闯贼一路势如破竹，攻破京师那是迟早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你为何不信呢？”李天也是郁闷至极。 他可是知晓历史的，李自成一路那可是势如破竹攻到北京的，沿途大明兵将，能死战抵抗者寥寥无几。 “闯贼那都是百战精锐，而我大明的将官贪生怕死，兵无斗志” 李天也是想要尽力地说服自己的老爹，以期待他和自己一起逃命去。 听到李天在那里大放厥词，朱由检也是面色发寒，欲要拍死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伺立一旁的王承恩也是感觉到仿佛要窒息一般，额头直冒冷汗。 王承恩也知晓自家皇爷的脾气。 要是让公子再说下去，别说是私生子了，纵使是太子估计也得脑袋落地。 “公子，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您别说了” 王承恩真担心李天触怒龙颜招惹杀身之祸，所以开口欲要阻止他的胡言乱语。 “让他说！” 朱由检恶狠狠地瞪了王承恩一眼，紧攥着拳头，厉声开口。 王承恩面对那恶狠狠的目光，也是吓得心里一颤，闭口不敢再多言。 李天看了一眼朱由检，也是感觉到，似乎这位老爹还是比较忠心大明的。 为此，他决定委婉一些，讲道理。 “爹，我并非儿子我贪生怕死啊，而是我大明现在的确是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现在各地驻防的兵马看似人多势众，可是各级将官虚报名额，冒领军饷，实际上兵力不足三成。” “而且这仅剩的三成兵马，那也是老弱病残居多，难堪一战。” “那些领兵的将官平日里就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估计闯贼还没杀到，他们已经逃之夭夭了。” “如此羸弱不堪的兵马，怎能挡得住闯贼百战之军？” 面对李天的反问，朱由检虽面色阴沉如水，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说的是事实。 他这个皇帝自然是知晓自家事情的，他登基以来，六部尚书和阁臣都换了五六十人，他也是想要整顿朝纲，重振大明的。 可是面对积重难返的大明，他无论如何努力，都似乎难以改变日渐衰落的局面。 面对声势日大的流贼，虎视眈眈的鞑虏以及阳奉阴违的各级官吏，他也是感觉心力憔悴。 “难道说，天真的要亡我大明了吗？” 朱由检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不复方才的激愤情绪，而是流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大明虽病入膏肓，其实也并非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只要沉疴用猛药，倒也不一定会亡。” 李天看到忠于大明的老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开口宽慰。 “那你说说，如何沉疴用猛药？” 朱由检自己进行了无数次尝试都失败了。 在惊讶自己儿子竟然突然变得如此聪明的同时，他也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要听一听。 “唉，不说也罢，当今皇帝刚愎自用，又生性多疑，纵使有避免亡国良策，他也不会采纳的。” “倘若是他当初不滥杀良将，自毁长城的话，我大明的局势又怎会有今日之糜烂。” “哼！” 朱由检听闻此话后，也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冷哼。 竟然说自己刚愎自用，生性多疑？？ 还说自己滥杀良将，自毁长城？ 这个逆子，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第3章 大胆之言 微风吹拂，树枝摇曳。 王承恩看到李天一针见血地点出皇爷刚愎自用，生性多疑的性格。 还说他滥杀忠良，自毁长城等大逆不道的话，他也是面色有些发白。 当着皇爷的面，诽谤皇爷，不要命了么？？ “咳咳……” 王承恩看到李天还欲说，也是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对李天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位可是当今的皇爷，皇爷一怒，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李天这个私生子要是触怒了皇爷，纵使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出去——” 崇祯皇帝朱由检也看到了王承恩的小动作，面色一冷。 “奴婢遵命。” 王承恩遭遇冷喝，也是吓得身躯一颤。 他不敢忤逆朱由检的旨意，立即招呼那几名大气都不敢出的家丁们，一起退出了后院。 待王承恩等人退出后，朱由检板着脸，开口质问李天。 “你将当今皇帝贬得一无是处，难道他就真的那么无能吗？” “大明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难道就是他一人之责？” 朱由检心里气愤的同时，心里也不甘心！ 他当了皇帝后，一直战战兢兢，勤勉不敢倦怠，谁知却落得如此评价。 “当今崇祯皇帝也算得上是勤政廉明，想要励精图治的人，大明变成如今糜烂模样，自然不能全怪他。” 面对朱由检的反问，李天也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事实上崇祯皇帝还是比较勤勉的，也有远大抱负，只是志大才疏，做事又操之过急，事情越搞越糟。 “想当初当今皇帝铲除阉党，调换六部和阁臣，整顿吏治，想要中兴大明，这些都是他英明神武的表现。” 看到儿子夸赞自己，朱由检惊诧的同时，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色。 这个逆子总算是说了几句中听的话。 自己还是比较英明神武的，并不是一无是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明数百年积弊，想要一朝扫除，也是难为当今皇帝了。”李天也是感慨万分。 朱由检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这个皇帝太难了。 他望着李天，目光也是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个逆子平日里虽胡作非为顽劣不堪，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知父莫若子，还是理解自己苦衷难处的。 朱由检长叹了一口气。 “倘若是朕…当今皇帝有足够的钱粮赈济饥民，有足够的钱粮招募兵勇剿灭流贼，局势也不会糜烂至此。” “可惜的是我大明黎民穷困，朝廷府库也空空如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现在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仅有一千多万两，可各处都伸手要钱，朱由检也是感觉脑瓜疼。 “爹，你此言差矣，其实我大明富可敌国的人多着呢，只要想办法让他们拿出一些银两替国分忧，朝廷又怎么会缺银子呢。” 看到长吁短叹的老爹，李天摇了摇头，持反对意见。 “嗯？” 朱由检也是眉头一皱。 他可是大明皇帝，对大明了如指掌，他怎么不知道谁富可敌国？ 这个逆子估计又在胡说八道了。 “爹，你还别不信。” 李天知道历史上，李自成攻陷北京城后对达官显贵拷饷。 仅仅白银就拷出了七千万两，更别说那些珠宝首饰，古玩字画了。 “那你说说，这京师何人富可敌国，你爹我在京师这么多年，怎么不知晓？” 朱由检也是对李天这个私生子的话充满了质疑。 “爹，京师的达官显贵，不说全部，至少大半的人随便都能拿出几十万两白银。”李天开口道。 看到李天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朱由检也是冷笑了一声。 这个逆子还是太想当然了。 达官显贵家有多少银两，他这个皇帝可是一清二楚的。 “京师的达官显贵的确比一般的百姓过得好一些钱，可你说他们随便拿出几十万两，那你却是冤枉他们了。” 朱由检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了一抹得意色。 这个逆子将大明和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总算也有无知的时候。 “前几日朝廷号召他们捐献银两应急，许多人为了朝廷大局，甚至变卖了一些家里值钱的物件。” “即使如此，满朝文武也才堪堪凑齐二十万两白银而已。” 朱由检看了一眼李天后，缓缓开口。 现在闯贼流窜到了山西境内，威胁京师。 他有意调吴三桂的辽东边军回防京师，以加强京师防御。 可惜吴三桂要求一百万两白银作为兵马调动的各种开销，朱由检现在一百万两都拿不出来。 他只好求助满朝文武大臣，希望他们以大局为重，为朝廷捐献一些银两应急。 满朝文武大臣也是积极响应，短短数日就凑了二十万两。 虽距离一百万银子还差许多，可是看到众臣积极响应为国分忧，朱由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李天看到老爹那一副得意的样子，也是嗤之以鼻。 “朝廷大臣家里有的是银子，只是他们不愿意捐献给朝廷而已。” “可怜当今皇帝穷得叮当响，朝廷大臣富得流油却不愿为君分忧，他纵使苦苦哀求，也才求得二十万两白银，这个皇帝当得也太失败了。” 李天也是感慨了一句。 朱由检方才还有一点小得意，可现在却是面色有些发寒。 难道是那些朝廷众臣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诓骗了自己？？ 骤然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蒙在鼓里的小丑一般，被人骗了，竟然还夸赞对方忠心。 想到此处后，朱由检的面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 回去后定要王承恩彻查此事！ 倘若是那些朝廷大臣真的如同这个逆子所言，胆敢蒙骗了自己的话，那绝对不能轻饶他们！ 到时候要诛他们的九族！ “你与朝廷大臣素无接触，对他们知之甚少，所以不要凭空想象诽谤人家，小心祸从口出啊。” 朱由检对朝廷大臣的忠心产生怀疑的用时，却也不愿开口承认。 此刻他宛如敦厚的老父亲一般，严肃着脸，敲打着口无遮拦的李天。 这个逆子今日可是说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 要不是他是自己私生子的话，早就将其拍死了—— “爹，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李天看到自己的老爹不相信自己，也是灵机一动，觉得打赌的同时，还可以顺势弄不少银子。 只要自己老爹参与了，势必会被通缉，那到时候就算是不离开京师都不行了。 “打赌？” 朱由检也是眉毛一挑。 这个逆子又想干什么？ “爹，你行走大江南北经商，麾下应该有一些悍勇护卫？” “有又如何。”朱由检皱眉。 “你召集二三十人，咱们今晚去劫一朝廷大官的宅子，看看能否从朝廷大官的府邸抢几十万两银子出来。” “你要我与你去抢掠朝廷大官？！” 朱由检盯着跃跃欲试的李天，也是额头青筋暴起。 这个逆子，简直胆大包天！ 还有没有王法了？？ 第4章 不破不立 “你可知抢掠朝廷大官，那可是触犯大明律法，要掉脑袋的！” 朱由检怒斥着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逆子。 他觉得回头有必要请几位大儒，好好的教导教导这个逆子。 倘若是照着这个情形发展下去，目无法纪那还了得？ “爹，你这是不敢打赌，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李天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哼！” 朱由检自知被逆子鄙视了，也是不满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以后少去想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要是缺少银两，爹自不会短缺与你。” 朱由检觉得亏欠这个私生子，所以银两什么的倒也给得足。 “爹，孩儿需要数百万两银子呢。” 李天看到大言不惭的老爹，也是语出惊人。 “数百万两银子？？” 朱由检也是心里微惊。 “你要那么多银两干甚？”朱由检盯着李天问。 “扯旗造反啊。” 李天谨慎地看了看左右后，这才低声开口。 “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朱由检手指着李天，一副震惊的表情。 这个逆子，竟然想造反！？ “爹，你这么激动，难道也早有此想法？”李天也是有些发懵。 自己的老爹常年神秘兮兮的，难道早已经在暗中谋划造反的事情了？ 不对啊，刚才自己老爹言语中似乎很维护大明，怎么可能造反？ 装出来的？ 李天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 “你竟然想造反！” 朱由检盯着李天，阴沉着脸，那一双眸子似乎要择人而噬一般。 “嘘，爹你声音小一点。” “你这么大声，要是让外人听了去，咱们爷儿俩可是要掉脑袋的。” 看到朱由检竟然大声嚷嚷，也是吓了李天一大跳。 现在可是在京师，闯贼已经让官兵神经紧绷了。 现在竟然大声嚷嚷要造反，这要是让人听去，估计马上就得被抓去问斩。 他李天到了大明朝，还没享受荣华富贵，还没施展抱负呢，可不想就这么被斩了。 李天快步奔到后院门口，看到追随自己老爹的老仆和家丁都站在中庭。 他们在说着话，似乎没有听到方才大逆不道的言语，李天也是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看到李天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怒火中烧的崇祯朱由检也是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好笑。 他还以为这个逆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感情也是知道造反是要掉脑袋的。 李天不知道，就在方才那瞬间，朱由检实际上已经动了杀心。 “爹，造反那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你以后可别那么大声嚷嚷了，让人听去，咱爷儿俩就完了。” 李天回过身来，看到站在原地没动的朱由检，也是没好气的提醒道。 “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为何要造反？” 朱由检强压着心里的杀意，盯着李天问。 “造反当皇帝啊。” 李天脱口而出。 他李天前世福利院长大，还没过两天好日子，又得癌症死了。 现在老天爷给了他一个重活一世的机会，总得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不能再窝窝囊囊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天看着呆如木鸡的便宜老爹，也是顺势装了一个逼。 “我大明腐朽不堪，随时可能覆灭，以闯逆为首的各路流贼也想称王称帝，关外的建奴更是虎视眈眈想要入主中原。” “马上我大明就要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了，到时候诸多势力彼此攻伐，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只要我们现在招募饥民，整军备武，壮大实力，到时候击败各路势力，弄一个皇帝当当，多好啊。” 李天兴奋地侃侃而谈，站在院中的朱由检没有了方才的震怒，反而是面色阴晴不定。 方才朱由检只是以为自己的这个逆子受到流贼的影响，宛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想凑凑热闹而已。 可是现在听到李天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话，他发现李天并不是开玩笑的。 “你告诉爹，这些都是谁给你讲的？” 朱由检可是了解这个逆子的，以往就知道吃喝玩乐。 现在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看问题一针见血，分析问题也是鞭辟入里。 他的背后肯定站着一位高人！ 面对朱由检的询问，李天也是有些发懵。 这不都是自己分析的吗？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自己以前的烂泥扶不上墙，现在骤然变得如此聪颖，的确是惹人怀疑。 “爹，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大病一场，濒死之际，有一位老神仙驾鹤而来，给我喂食了仙露珠。” “当我醒来时，那老神仙已经驾鹤远去不见了踪影，孩儿却突然发现自己变得耳聪目明……” 李天神秘兮兮的忽悠着自己的便宜老爹。 朱由检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天底下真的有神仙？ 他怎么觉得此事有些玄乎呢。 可是那又怎么解释自己的孩儿突然变得如此聪明？ 朱由检一时间理不清楚头绪，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神仙鬼怪之事，古籍也多有记载。 朱由检看向李天的目光也是变得柔和了许多。 “天儿，是那老神仙让你起兵造反？” “那倒不是，老神仙将我救活后就驾鹤离去，什么都没说。” 朱由检点了点头，如此一来，那自己儿子遇到神仙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毕竟要真的是神仙的话，必定知晓他朱由检的身份，总不会让儿子造自己的反。 “儿啊，其实咱们也不一定要造反，咱们可以帮助朝廷，击败各路流贼……” 朱由检觉得，有必要好好的纠正一下自己这个儿子的错误思想。 造反那是万万不行的。 儿子造老子的反，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爹，并非儿不想帮助朝廷，而是朝廷现在积弊日久，已经烂到根了，属于扶不起的阿斗。”李天摇了摇头。 朱由检的心里也是颇为认同的，勋贵，东林党，地方士绅等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励精图治十余载，依然是一事无成，努力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就让他心力憔悴了。 可是这毕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社稷，纵使再不好，那也是自家的啊，他总得尽力维持着。 “所谓是不破不立。” “我们与其得罪人，费力不讨好的去修修补补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不如另起炉灶，再造一艘新船！” 朱由检听到此话后，也是浑身一震。 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眸也是闪过了一抹异色，一时间面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第5章 忽悠 李天看到自己的老爹面色阴晴不定，也决定趁热打铁，劝说他入伙。 “爹，乱世将至，群雄并起，这可是我们家崛起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难道你一辈子都宁愿当一个籍籍无名的富家翁吗？” 面对李天苦口婆心的劝说，朱由检也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狗屁的富家翁，自己本就是天家，造自家的反，显得何其荒谬！ “天儿，造反那可是大事，不似小孩子过家家，稍不注意，就会落得家破人亡，岂能鲁莽行事？” “所以此事，得反复的斟酌，考虑周全方为上策。” 看到铁了心要造反的私生子，朱由检也是感觉到脑瓜疼。 自己英明神武，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逆子。 他现在又不好表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好言相劝，先拖延时间再说。 说不定过几日，这逆子就忘了这一茬了呢。 看到朱由检语重心长的教导自己，李天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是造反那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搞不好就诛九族了。 自己的老爹有所顾虑，倒也是情理之中。 “爹考虑的周全，是我操之过急了。” 李天也是表示理解。 “只是闯贼大军已经攻到了山西境内，距离京师咫尺之遥，离开京师之事，万不可犹豫踌躇，不然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朱由检看到李天又提这，他的脸上也是闪过了一抹不快，却是没有发作。 毕竟的儿子重病濒死之际那可是老神仙给救回来的。 老神仙出手救自己的儿子，必定是有一番道理的。 “京师还有不少家业店铺，爹先回去处置一番，你且在府邸安心住着，待爹处理好了再与你一道离开。” 朱由检胡乱的编造了一个理由，以安李天的心，防止他一个人偷偷的跑了。 “爹有多少产业店铺，可需要我帮忙售卖？” 看自己老爹的样子，似乎产业不少，李天也是眼睛发亮。 只要产业店铺变卖了，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两，造反的大事可期啊。 “此事不由你操心，爹自有处置，你无需掺和，在这里好生待着就是。”朱由检板着脸说。 李天听闻此话后，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自己仅仅是一个私生子而已，看来老爹还是防着自己呢。 不过李天也不在意，他在乎的是老爹的银子。 只要有了足够的银子，自己就去招募饥民造反了，管他是不是私生子呢。 “爹，那你得抓紧点时间售卖家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京师危在旦夕，早一日离开京师，就少一分危险。” 李天担心自己的老爹磨磨蹭蹭耽误了时间，所以也是好意的提醒。 “行，知道了，以后我恐怕没时间亲自过来，到时候我会让你王叔与你联络。” 朱由检到这一处私宅本想是清净清净，散散心，顺便看看大病初愈的私生子。 可是私生子李天的一番惊人言论，也是让他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特别是李天说得有板有眼的，让他也是迫切的想回去调查验证一番。 看到自己的老爹急匆匆的想要离开，李天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觉得很是欣慰。 自己的便宜老爹虽露出了对大明朝忠诚的倾向，可是还没到愚忠的地步。 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现在已经准备回去忙着处理家产了。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嘛。 到时候有了自己老爹的资金支持，造反大业，何愁不成？ 王承恩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后院瞄几眼，心里满是忐忑。 现在大明各地局势糜烂，皇爷心情也是格外的糟糕，这几日已经杖毙了好几位伺的小太监了。 李天这个私生子也不知晓着了什么魔，竟然当着皇爷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王承恩也是生怕皇爷一怒之下，斩了这个私生子 好在很快他就看到满脸严肃的皇爷迈出了小院，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这让王承恩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小少爷可是他看着长大的，要是皇爷真的下旨将其斩杀，他还于心不忍呢。 万幸皇爷宽宏大量，没有与小少爷计较。 “不用相送，回去。” “好好在宅子里待着，哪儿也不要去。” 朱由检看到李天紧跟自己身后，欲要送自己，也是对他挥了挥手。 “爹，您放心，我们商议的大事，我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李天还以为朱由检担心他说露嘴呢，也是当即开口保证。 朱由检听到李天的话后，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去接话，迈步朝着大门而去。 “王叔。” 看到朱由检急匆匆要离去的样子，李天叫住了欲要追随而去的王承恩。 “少爷有何吩咐？” “照顾好我爹，小爷我有赏。” 李天叮嘱道。 “少爷放心，老奴会的。” 前边迈步往外走的朱由检听到李天的话后，也是脚步微微一滞，心里涌过了一阵暖流。 朱由检没有回头，只是他迈出去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太子在他的面前虽时常请安问好，可是那战战兢兢畏惧自己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敷衍。 这个私生子一向顽劣不堪，每一次都是给他招惹是非，让他对其印象颇为不好。 现在竟然懂得关心人了，这让朱由检感觉到莫名的欣慰。 天儿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王承恩也没久留，告辞了李天后，旋即迈着小碎步紧跟而去。 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李天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期待。 希望自己的老爹能够尽快的将京师的家产变卖成银两，届时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了。 “张管家——” 直到朱由检他们消失在了大门口后，李天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少爷什么吩咐？” 一名面容憨厚的青袍中年人也是急步到了李天的跟前。 “去告诉买咱宅子的人，推迟几日交割。”李天吩咐道。 他原本已经准备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跑路了。 现在便宜老爹竟然破天荒的回来了，这无疑打乱了他的计划。 好在李自成的军队还在山西境内攻城拔寨呢，好在他倒也不急于这一两日。 为了自己老爹的银子，冒一点风险多滞留在京师几日，那就冒一点风险，李天如此安慰自己。 第6章 情绪失控 紫禁城，乾清宫暖阁。 崇祯皇帝朱由检以舒服的姿势仰躺在太师椅上，伸手揉着自己疲惫的太阳穴。 他从私宅归来后，脑海里也是一直回荡着李天所讲述的那些话。 大明兵将羸弱不堪，闯贼李自成将会攻陷京师，大明将面临亡国之危。 满朝文武百官蒙骗自己，分明有巨额的银两，却不愿意拿出替君分忧。 大明已经烂到根了，不破不立，需另起炉灶 “王承恩，你说闯贼真会打到京师吗？” 朱由检感觉到有些心绪不宁，开口询问伺立在一旁的秉笔太监王承恩。 “奴婢只是一个阉人，伺候皇爷尚可，却不敢妄议朝廷大事。” 王承恩也看出了自家皇爷的心事重重，不过他却不敢接这个话茬。 想当年魏忠贤权势滔天，人称九千岁。 可惜最终的结果，新皇登基，他终究是难逃一死。 自家皇爷一向不喜阉人，有了魏忠贤的前车之鉴，他说话做事一向小心谨慎。 毕竟他获得宠幸万分不易，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以免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你啊，太过于谨慎了。” 朱由检嘴上嗔怪着王承恩，可是心里却很是满意。 他将王承恩留在身边伺候，最为看重的也是他知进退，懂分寸。 朱由检欲要开口召见兵部尚书询问前线战况的时候。 正在此时，一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进了暖阁。 他凑到王承恩的跟前耳语了几句后，将一份战事塘报递给了王承恩。 “可是山西的塘报？” 朱由检一向勤政，看到王承恩手里的塘报后，也是坐直了身子。 他现在最为关切的就是流窜到山西境内的闯贼情况了。 虽山西境内官兵众多，可听了私生子李天的话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山西境内的战事。 “皇爷，的确是兵部最新收到的塘报。” 王承恩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闯贼现在到了何处？”朱由检问。 “闯贼已经到了，到了宣府。” 王承恩低声道。 “什么？！” 听闻李自成的流贼已经到了宣府，崇祯皇帝朱由检也是霍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前几日不是还在宁武关吗，怎么怎么快就到了宣府？？” 朱由检也是面露惊愕色，一把抓过了王承恩手里的战事塘报，自己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宁武关总兵周遇吉血战身亡。” “大同总兵姜镶向闯贼李自成投降。” “宣府总兵王承胤向闯贼李自成投降。” “真定太守邱茂华、游击谢素福向流贼刘芳亮投降。” “大学士李建泰投降流贼刘芳亮。” 朱由检看到那战事塘报的情况，面部肌肉在狠狠地抽搐着。 “混账！” 满腔愤怒的朱由检当场将战事塘报给撕扯得粉碎，面色一片铁青。 “一群混账东西！” “朕给他们粮食，给他们银两，他们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 “都投降了，除了周遇吉，他们竟然都投降了！” “他们对得起朕的吗！” “朕要诛灭他们的九族！” 朱由检暴跳如雷，将一个个桌椅板凳砸翻在地，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面对狂怒的朱由检，伺候在乾清宫暖阁内的宫女和太监也都吓得面色发白。 “皇爷息怒啊。” 看到暴怒的朱由检，秉笔太监王承恩也是眼眶泛着泪花。 此时此刻，他是最为理解这位皇爷那满腔愤慨的心情。 皇爷每日勤勉不敢倦怠，甚至大事小事都要一一过问，以渴望中兴大明。 可是无论是朝廷大员，还是地方督抚，一个个却是不体恤圣心。 他们动辄伸手要钱，动辄倒戈投降，以至于导致局面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由检怒骂着，摔打着乾清宫暖阁内的东西，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王承恩劝说不住，只要唤来一名小太监，去请周皇后过来相劝。 不多时，雍容华贵的周皇后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抵达了乾清宫。 “娘娘，皇爷听闻前线战事不利，怒火攻心，您快劝劝他。” 看到周皇后到来，王承恩也是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语气急切。 “让所有人都退下。” 周皇后看到一片狼藉的暖阁，也是叹了一口气。 王承恩点了点头，挥挥手，将众宫女太监给驱逐了出去。 他自己也在出去的时候，顺带的关上了暖阁的门。 周皇后看到怒骂摔打东西的朱由检，却是没有阻止，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任由他摔打。 直到半刻钟后，发泄累了的朱由检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周皇后看到平日里不愿意认输服软的皇爷孤零零的坐在地上，显得是那么孤单和无助，她的眼眶里也是有泪水。 周皇后迈步走了过去，在朱由检的身旁蹲了下来，将其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皇爷，您是大明的皇帝，您要是气坏了龙体，大明就真的无人支撑了。” 周皇后揽着朱由检的脑袋，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簌簌下落了。 “那些乱臣贼子，误国误民啊，他们就这样将我皇明的土地城池，拱手送给了闯贼，朕恨啊，朕不甘心啊，朕恨不得诛他们九族！” 朱由检抓着周皇后的手，也是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委屈，满腔悲愤。 他勤勤恳恳的想要中兴大明，可是大明的兵将官员不理解他的苦心。 他们懦弱无能，动辄倒戈投降，这让他无奈又无助。 在这一刻，他才终于醒悟，为何自己那私生子李天会说，京师危在旦夕。 大明有如此懦弱无能的兵将和官员，纵使他朱由检有通天之能，也是无可奈何。 “皇爷，那乱臣贼子纵然可恨，可我大明却也有忠臣良将。” 周皇后素手轻轻地拍打着朱由检的背，开口宽慰着失望透顶的他。 “总兵周遇吉血战宁武关，血染沙场，他宁死不愿意投降闯贼，当为我大明将帅的楷模。” “妾身觉得，除了周遇吉外，我大明还有不少的忠臣良将的。” “只要皇爷振作起来，我大明还是有希望的” 方才情绪失控的朱由检在周皇后的安慰下，那布满血丝的黯淡眸子，也是重新的焕发了光彩。 “对，我大明还是有忠臣良将的，并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朱由检仿佛又重新的寻回到了力量一般，他在周皇后的搀扶下，重新的站立了起来。 第7章 动怒 李自成的闯贼在山西境内一路攻城拔寨，大明各地官吏兵将，望风而降。 崇祯皇帝朱由检暴跳如雷发泄了一番后，又不得不让秉笔太监王承恩召集文武百官在紫禁城的前殿议事，以商讨应对之策。 在京师的三品以上廷臣，勋臣等悉数到了前殿，黑压压的一大片。 只是山西官兵望风而降，李自成连破关城的消息已经在京师逐渐的传开，所以人心惶惶。 满朝身穿朱紫绯袍的大员们，也都是没有了往日的轻松神态，反而一个个面色凝重。 “陛下驾到——” 在一名当值的小太监尖锐的嗓音中，面容憔悴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出到了前殿。 听到皇帝驾到，众臣也都按照自己的品秩高低，纷纷的列队站定。 在众臣的注目中，皇帝朱由检迈步跨上了铺着红色地毯的台阶，在龙椅前站定。 “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也都是依照往日的礼仪，纷纷的齐声拜伏，高呼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朱由检那布满血丝的眼眸望着满朝文武，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因为不是正式的朝会，为此众臣仅仅一跪一拜就算礼成。 “诸位臣工，闯贼已经攻陷宣府，大同和真定，京师危在旦夕，你们有何应对之策？” 朱由检在龙椅上坐定后，径直的抛出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可是朱由检说完后，满朝文武都是低眉垂首，一个个保持着缄默，无人应答。 这倒不是他们不愿意说，而是这个问题前几日就已经讨论过了。 当时的大学士李建泰提议召集各地勤王兵马，将闯贼阻滞在山西境内，避免其进入京辅地区。 崇祯皇帝旋即就任命大学士李建泰督师山西，以据闯贼。 可是朝廷无一兵一卒调给李建泰，李建泰这位大学士只能万般无奈下，带着数百护卫兵马前往山西据贼。 现在这位大学士为了保全性命，已经在前线投降了流贼刘芳亮所部。 看到满朝臣工竟然无人应答，朱由检心里的怒火也是蹭蹭地往上涨。 他拿钱粮养着他们，他们竟然不替君分忧，都该杀！ “张爱卿，你是兵部尚书，你说说该如何应对！” 朱由检克制着心里的怒火，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语的兵部尚书张缙彦。 兵部尚书张缙彦听到朱由检点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浑身微颤。 在踌躇了几秒后，这才磨磨蹭蹭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臣提议尽快催促山海卫总兵官吴三桂率部入京，以加强京师守御。”兵部尚书张缙彦躬身道。 “朕问你的是如何杀败山西闯贼，防止其流窜到京师！” 朱由检脸上闪过了一抹愠怒色，厉声喝道。 朱由检的这一身冷喝，也是吓得张缙彦双腿一软，差一点站不稳。 要知道，他的十三位前任要么被崇祯皇帝革职查办，要么下狱斩首，善终者寥寥。 现在面对所向披靡的李自成流贼，他这个兵部尚书也是心里苦啊。 要兵没兵，要粮饷没粮饷，这个仗怎么打？ “陛下，臣觉得理应速速派兵驰援居庸关，将闯贼当在居庸关外。” 张缙彦想了想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朱由检听到此话后，也是面色阴沉如水。 此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他难道不知道要调兵去驰援居庸关吗？ 可是调那一路兵马去？ 现在京师还有可调之兵马吗？？？ “张爱卿，那你说说，调那一路兵马去为妥？”朱由检冷冷的问。 “这个不如调京师三大营？” 张缙彦想了想后，试探性的开口。 毕竟现在京师已经无兵可用了，仅仅只有京师三大营，明面上还保持着建制。 “京师三大营调去居庸关，那京师守御谁负责？”朱由检又问。 “这个” 兵部尚书张缙彦也是无言以对。 “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我大明现在竟然连一支抵御流贼的兵马都没有了吗！” 朱由检盯着应答不上来的张缙彦，也是怒声而斥。 张缙彦的心里也是委屈啊。 他去年才担任兵部尚书，上任不足一年的时间而已。 要不是他谨小慎微的话，早已经如同那些前任一般，掉了脑袋，那里还敢放开手脚去做事？ “臣有罪。” 张缙彦面对朱由检的怒斥，也是干脆躺平了，直接跪伏在地请罪。 “陛下息怒。” 看到面色铁青的朱由检，满朝文武大臣也都是齐刷刷的跪伏在地，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沉闷压抑。 “息怒，息怒！” “你们身为我大明重臣，难道就不能替君分忧吗？！” “倘若是流贼攻陷了京师，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朱由检那愤怒的咆哮声在大殿内回荡着，跪伏的满朝文武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不是他们不愿意替君分忧啊，而是他们已经知道这位皇帝刻薄寡恩，残忍嗜杀。 这些年一名名阁臣被罢免，一名名将领被下狱斩首。 不说远了，前几日面对流贼所向披靡的情况，也是有朝廷大臣建言南迁的。 现在北方的局势已经糜烂不可收拾，可是江南地区却完好无损。 只要将朝廷暂时的南迁到南京，不仅仅可暂避流贼锋芒，大明还能养精蓄锐，重整山河。 可是朱由检担心一旦南迁，将京师拱手让给流贼的话，他这个皇帝将会背负丢土失地的骂名，毁掉他的英明神武形象。 看到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的极力阻止南迁，朱由检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是顺势大发雷霆。 为此，他非但不同意南迁，甚至也不同意太子南行抚军的动议。 还愤怒的杀掉了动议南迁的大臣李明睿，并且放出狠话，胆敢再言南迁者，杀无赦！ 他的面子倒是保住了。 可是他杀了动议南迁的大臣李明睿，也吓得别的大臣不敢再言南迁了。 面对急转直下的局势，这一次朱由检召集满朝文武，心里是有意想南迁的，他也知道局势危如累卵了。 可是满朝大臣却一个个不体恤圣心，竟然无人挑头动议南迁的事情，这也是他大发雷霆的原因所在。 倘若是有一人动议南迁，他也能借坡下驴，答应这个事情！ 可是现在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提建议，他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要南迁？？ 第8章 出城 崇祯皇帝朱由检为闯贼势如破竹，山西关城不断沦陷而大发雷霆时。 李天这位私生子则是溜出了宅邸，准备执行自己的招募饥民的计划。 “少爷，您还是回去，倘若是老爷知晓您离开了宅邸，我必定会被杖责” 槐树胡同街头，李天这位小少爷身处青布衣衫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勾栏瓦舍。 宅邸的张管家则是宛如嗡嗡的苍蝇一般，苦苦哀求着李天返回宅邸。 张管家可是知晓自家老爷的威严，当初一名奴仆带着李天擅自上街游逛青楼被他知晓，那奴仆直接被杖毙了。 昨日老爷临走时可是叮嘱了，要这几日公子待在府邸，哪儿也不许去，要他这个管家看着。 可是现在李天却出了宅邸，万一要自家老爷知晓，他必定难逃斥责甚至杖责。 “我说张管家，你那么胆小做什么？” 张管家一直在耳旁劝说他返回，李天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到时候爹要是杖责你，我替你求情便是。” 李天也搞不明白，自家老爹有那么厉害嘛？ 张管家竟然对他如此的畏惧。 “少爷” “你倘若再劝说，信不信小爷我到时候向我爹告状，说你贪虐待我。”李天盯着张管家，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少爷，我冤枉啊，我何曾虐待少爷您啊。”张管家也是当即急了。 李天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我要是执意那么说呢，你觉得我爹是信你，还是信我？” “这” 张管家也是愣住了。 他就是一个管家而已，对方却是私生子，亲疏远近自然不同。 一旦少爷污蔑自己，那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所以啊，你乖乖的听话，我吃肉，少不了你喝汤。” “你倘若是不听我的话，那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你懂吗？” 李天拍了拍张管家，笑吟吟的开口。 “懂了，懂了。” 张管家看到笑吟吟的小少爷，他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老爷素有威严，小少爷现在也是变得深不可测，他这个管家难当啊。 想到此处后，他的脸上也是满是愁容。 “张管家，你带路，咱们先去城外。” 李天对京师不熟悉，所以让张管家带路。 “少爷，咱们去城外干什么？”张管家也是一愣，旋即开口问。 “你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带路便是。” “少爷，城外现在乱着呢，到处都是饥民，他们偷盗抢夺，可不是什么好人。”张管家面露犹豫色。 李天板着脸问：“我就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带路？” “愿意。” 张管家面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翻脸的少爷，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 在张管家的带领下，李天一行七人，除了仁寿坊，转入了朝阳大街，直奔最近的朝阳门而去。 京师城内人口大约四十余万，紧邻京师的村镇人口也有四十余万。 整个京师的人口大约在八十万左右，为此，京师也算得上北方一等一的繁华大城了。 可是李天沿着朝阳大街一路走，看到街道两侧的店铺茶楼冷冷清清的，显得格外萧条。 就连街道上的行人也都是脚步匆匆，整个城市死气沉沉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机。 “京师平日里也是这般冷清吗？” 李天从那污水横流的巷子里收回了目光，转头询问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张管家。 “少爷，咱京师平日里那可是繁华得很呢，南来北往的商贾多如牛毛。” “可是最近流贼打到了山西，大同，宣府都已经降了，流贼只要冲过了居庸关，那可就到京辅地区了，所以现在城内也是人心惶惶。” “听说许多大户人家，已经准备将家眷送往天津卫躲避呢。” 张管家也关注着京师的消息，所以面对李天的问询，倒也对答如流。 听到流贼已经马上到到居庸关了，李天也是感觉到心里莫名的一紧。 要知道，一旦流贼冲过了居庸关，那就是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区了。 京师届时也将要直面流贼的兵锋。 京师三大营缺额严重，又多老弱病残，一旦流贼抵达京师，京师沦陷也就在旦夕之间了。 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跑路了，不然被困在城内，将有性命之忧。 “这几日你派几名家丁在街上打探流贼的消息，每日向我禀报。” 李天也知晓情报的重要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为此，他当场就叮嘱张管家，要每日派人特意搜集流贼消息，以备不时之需。 “少爷，我记下了。” 张管家虽不明白缘由，可是看到自家少爷那郑重其事的模样，也是应了下来。 自家少爷自从大病一场后，就显得与往日有颇多的不同。 特别是他现在已经猜不透自家少爷的心思了，这让张管家也在逐渐的去适应自家少爷新的性情。 听到流贼已经打下了大同，宣府，马上就要抵达居庸关，李天也没心情去细细欣赏老北京的风貌了。 他在张管家和几名家丁的护卫下，径直的出了朝阳门。 现在京师人心惶惶，各种谣言满天飞，朝阳门戍卫的兵马也多了不少。 只是李天看到那些兵士一个个穿着破旧的鸳鸯战袄，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的直摇头。 依靠着如此军纪松散，毫无士气的士兵，想要抵挡士气如虹的流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城内虽显得冷清，却还要无数的商铺勾栏开着门，街道上还是有一些人的。 出了朝阳门外，李天放眼望去，入眼所及一片草木萧瑟。 在席卷的风沙中，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隐约露出了远处高低错落的低矮房舍。 “何处饥民最多？” 李天望着那风沙席卷的残破郊野，也是忍不住的大皱眉头。 “为避免那些饥民袭扰京师，朝廷已经下令，所有饥民一律不得靠近京师城桓三里，否则格杀勿论。” “所以饥民都在三里外的地方待着呢，至于何处最多，这个我却是不甚清楚。” 张管家听到自家少爷询问饥民的事情，也是忍不住的眼皮子狂跳。 自家少爷想干什么？ 为何要问饥民？ 第9章 饥民 “走，咱们去饥民待的地方看看。” 李天这一次出城，为的就是招募一些饥民为自己所用。 自然也是需要朝着有饥民的地方而去。 现在朝廷为了避免饥民在京师影响秩序，特意的颁布法令，不允许饥民靠近城桓。 这种不开仓放粮赈济，反而防备驱逐的做法，着实让李天有些反感。 不过他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廷倘若是有钱粮赈济的话，各地的饥民也不至于揭竿而起了。 大明如今积弊积重难返，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少爷，万万不可啊。” 眼看着李天迈步欲要朝着饥民聚集的地方而去，张管家也是面色一变，纵身拦在了李天面前。 “少爷，那些饥民都是饿红了眼的，前几日甚至有巡逻的官兵都被抢了，还死了人。” “咱们这么过去的话，太危险了，还请少爷三思啊。” 这一次少爷擅自的离开府邸出城，已然让张管家提心吊胆了。 现在少爷竟然要去饥民聚集的地方，这万一有一个好歹，他无法给老爷交代。 为此，他是万万不能让少爷冒如此风险的。 “饥民有那么可怕？” 看到张管家的反应如此之大，李天反而是有些发懵。 “少爷有所不知，朝廷无力赈济那些饥民，那些饥民就差父子相食了。”张管家面色严肃的说。 看到张管家描述的如此夸张，饥民仿佛是洪水猛兽一般，反而是让李天面色阴晴不定起来。 他的确是想要招募饥民，可是要是威胁到自己身家性命的话，那就不值当了。 “公子，咱们回去，何必犯险去与那些饥民打交道呢。”张管家语重心长的劝说着李天。 “反正都出了城，不能空手而归。” 李天在略微的思衬后，还是决议走一番。 他们这一行七人，除他和张管家没有配备刀刃外，另外的五名家丁可都是配了防身刀刃的。 这里好歹是京师，天子脚下。 纵使那些饥民如何的胆大妄为，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劫掠。 不然的话，京师驻防的兵马，早就将他们给驱逐了。 想通了这一层后，李天觉得虽有风险，应该没有张管家所描述的那么夸张。 “公子，您要是有也好歹，老爷必定不会让我活命，还请公子三思。” 看到李天执意的要去饥民聚集的地方，老管家也是急眼了，直接双膝一软，直接给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李天看到张管家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也是有些无语。 “还请公子回城，不然我就跪在此处。”张管家也是显得很固执。 “那你就在此跪着。” 李天看了一眼如此威胁自己的张管家，也是面色一冷，招呼几名佩戴兵刃的家丁，越过他而走。 张管家楞了楞后，也是急忙的爬了起来。 “公子，那边的确是危险万分啊，还请公子听我一句劝，不要以身犯险啊” 张管家快步追上了李天，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 可是李天面对张管家的劝说，却是压根不予理会，让张管家也是感觉到脑瓜疼。 以往自家公子胡闹了一些，可是还知晓分寸。 可是现在竟然要往饥民堆里钻，这让他无奈的同时，心里也是暗暗祈祷，希望那些饥民安分一些，不要伤害到自家公子。 “饥民凶恶万分，一旦他们有任何的异动，立即护送公子回城！” 眼看着无法阻止李天去饥民那边，张管家也是细细的叮嘱那几名配刀的家丁。 那几名家丁也都是孔武有力之辈，他们也都是手摁着刀柄，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李天在张管家着家丁的簇拥下，沿着坑坑洼洼的大路向前走。 此刻三月间，京师外的郊野却死气沉沉的，风沙弥漫，显得格外的荒凉萧瑟。 大路上时不时的有骑着高头大马的京营哨骑策马掠过，卷起了大片的烟尘。 不多时，他们抵达了一处京师戍卫部队设立的一处哨卡，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京营兵马守卫着。 他们如临大敌的盯着远处，防止有那些饥民靠近京师三里范围。 在这一处哨卡向外，在田野，树林和村舍间，则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杂乱的帐篷，用树枝搭建的窝棚等临时住所。 黑烟缭绕，仿佛是在旷野中凭空的矗立起了一座城市一般，大量的饥民则是拥挤在此处。 朝廷倒也不是完全放弃了这些饥民，在哨卡旁边还是搭建了几个施粥的粥棚的。 只是每日仅仅施粥一次，而且清可见底。 仅仅朝阳门外的饥民就有数万人，每日的施粥可以用杯水车薪形容。 “老爷，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 “求老爷赏一口吃的，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老爷，大好人，只要给一口吃的，我愿意当牛做马” 李天他们刚越过官兵守卫的哨卡，路边那衣衫褴褛耳朵饥民仿佛是疯了一般，顿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看到那一个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的饥民疯狂的涌了过来，李天也是感觉到头皮发麻。 他以往在影视剧中可是见过饥民的，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儿。 可是现在看到他们那疯狂的样子，也是暗道自己大意了，自己轻视了这些饥民的饥饿程度。 “退后，退后！” 五名孔武有力的家丁们看到那疯狂围上来的饥民们，也是拔出了兵刃，厉声大喝起来。 “老爷，老爷行行好。” “老爷赏一口饭吃啊” “我们活不下去了。” 面对家丁的冷喝，那些饥民仿佛麻木了一般，丝毫不惧那雪亮的刀子，一个个还在往前凑。 在拥挤的饥民中，一名面容凶狠的汉子突然的窜了出来，将张管家给扑倒在地，伸手要去抢夺他身上的钱袋子。 张管家猝不及防，直接被扑倒在地了，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声。 有一名家丁看到这一幕后，也是怒骂着，手里的长刀朝着那凶狠的汉子劈去。 那凶狠的汉子却是身手灵活，直接一个翻滚躲过了劈过去的长刀。 他手里抓着钱袋子，旋即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狂奔。 第10章 青年胡毅 看到李天他们一行人被围上来的饥民抢夺，远处的哨卡中也是冲出了几名骑兵。 “想干什么！” “想造反吗？！” “滚回去！ 那几名骑兵不由分说地拔出马刀，对着哄抢的饥民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乱刃劈砍。 雪亮的马刀劈在了饥民的身上，当即鲜血狂飙，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这几名的策马冲击下，那些哄抢李天等人的饥民被战马撞飞，被马刀砍翻，一时间哀嚎惨叫不断。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骑兵，那些饥民很快就被冲散了。 只是他们并没有逃远，而是聚集在不远处盯着这边，似乎不愿意离去。 李天等人方才被扑翻在地，也是闹得灰头土脸，格外的狼狈。 而那地上已有十余名饥民被骑兵撂翻在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李天看到同样衣衫不整的家丁们和躺在地上哀嚎惨呼的饥民们，他也是面色有些发白。 他低估了这些饥民的疯狂程度，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敢光天化日之下下，抢夺他们。 要不是那几名哨卡的骑兵冲出驱散了他们的话，说不定他们几人裤衩都被被人给扒拉了。 “你们都没事？” 李天也是伸手将鼻血横流的张管家给拉了起来。 “少爷，您没事？” 张管家擦了擦自己的鼻血，反而是关切的询问起了李天。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 方才他被扑倒在地，手擦到了碎石头上，此刻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老天爷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管家也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那些饥民都饿红了眼睛，你们没事别瞎在外边晃悠” 一名骑兵策马转了回来，看到狼狈不堪的李天等人，没好气的开口训斥着。 “是，是，今日多谢了军爷们及时出手搭救，我李天万分感激，他日必定登门拜谢。” 李天这一次也是暗骂自己大意了，差一点阴沟里翻船。 好在哨卡的骑兵及时的出手驱散了那些哄抢的饥民，这才让他们转危为安，为此，这道谢倒也是真心实意的。 那骑兵正欲询问李天他们是那家公子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李天他们转头望去，只见在不远处一名饥民正手里攥着石头，对着一名饥民在猛砸。 那被摁在地上的饥民被石头砸得面部血肉模糊，发出了痛呼的哀嚎声。 看到这一幕后，李天也是感觉到面色有些发白。 周围的那些家丁和官兵则是古井无波，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一般。 李天看到那饥民很快哀嚎就石头砸得微弱了下去，他这才骤然的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他先前太乐观了。 只见那攥着滴血石头的青年缓缓的站立起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钱袋子。 那钱袋子赫然就是刚才张管家被抢去的那个。 那青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了的汉子，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欲要上前的饥民，这才迈步朝着李天他们这边走来。 看到这凶狠的青年迈步而来，李天也是感觉到浑身汗毛倒竖，周围的家丁也都是如临大敌。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这青年众目睽睽下砸死了一个饥民，那凶狠的模样让他们也是觉得头皮发麻。 “少爷，您的钱袋子，我给您抢回来了。” 那青年看到欲要纵马冲上去的骑兵，隔着老远就停下了脚步，旋即将钱袋子扔向了李天他们这边。 李天也是愣住了。 方才饥民哄抢他们，让他对饥民的印象也是急转直下。 可是这青年人的动作，也是让他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少爷，抢夺您的钱袋子那都是少部分人，大多数的饥民都是好人。” “要不是实在是活不下去，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四处乞讨呢。” “银子我替老爷抢回来了，只求老爷发发善心，给我们一点粮食，让我们能够多活几日。” 那青年在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也是充满恳求之意。 实际上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许多心地善良的士绅愿意拿出一些粮食钱财接济那些饥民的。 他们都是信奉多做善事，行善积德的。 只是饥民的所作所为，让他们也是害怕了，有时候施舍不成，可能自己都得搭进去。 为此，越来越少的人去赈济饥民，导致饥民死的也是越来越多。 那青年对于这样的情形，也是恨之入骨。 这一次出手将那哄抢的领头人打翻在地，也是想要挽回一些他们饥民的名声。 “饿都要饿死了，你在那里装什么大好人！” “对啊，那些老爷们锦衣玉食，咱们只能吃草根树皮，不抢他们抢谁？？” “不抢那些老爷们，难道要活生生的饿死吗？” 那青年的话声刚落下，周围就响起了一片饥民的讨伐声。 他们很显然，对于青年人的做法嗤之以鼻。 他们饥寒交迫，为的就是想要活命。 可是青年人却在这里冠冕堂皇，甚至帮助那达官贵人抢回钱袋子，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许多达官贵人的确是恶人，可是也有好人的，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谁都去抢！”那青年也是怒声反驳。 “再说了，你们抢夺了银子能买到粮食吗？！” “你们非但不能买到粮食，还会败坏了我们饥民的名声，让城里的老爷们，再也不敢出来施舍了！” 听到那青年的怒吼声，方才还嚷嚷的饥民们也都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他们肚子饿得咕咕叫，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李天也没想到，自己出来一趟，准备招募饥民充为护卫，却遇到了这样的一幕。 “你叫什么？” 李天目光投向了那衣衫褴褛的青年问。 “回少爷的话，我叫胡毅，山东济南府人氏。” 面对李天的问话，那青年也是如实相告。 “你愿意跟着我吗，管吃管住。” 李天刚才也看到了这青年的狠劲，而且发现他一个有原则的人，所以起了招募之心。 “只要管制管住，我愿意跟随少爷，只是只是我还有一个妹妹，恳求少爷也给她一碗饭吃。” 青年胡毅在激动之余，则是有些忐忑的指了指不远处水沟里同样衣衫褴褛的一个人。 只是这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黑的宛如焦炭一般，完全是一幅男人的打扮。 “倘若是少爷不答应的话，那我也只能留在城外照顾我妹妹，不然她活不下去。”胡毅看到李天半天没反应，也是眼底闪过了一抹失望色。 “好，跟我走。” 李天也没想到这青年竟然是有情有义的人，也是点头答应了。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我胡毅感谢少爷的大恩大德。” 胡毅看到自己兄妹被大户人家收留，以后不用饿肚子了，也是激动得喜极而泣，急忙地拜倒在地。 李天让一名家丁上前，将胡毅与他妹子领了过来。 他自己则是将那失而复得的银袋子给了张管家。 “这些银子拿给那几位军爷，以感谢方才的搭救之恩。” 这一次要不是哨卡的几名骑兵及时的出手搭救，他们恐遭不测。 为此，李天也是让张管家拿银子去感谢出手的几名骑兵，算是还了人情。 那几名骑兵倒也没有客气，收了张管家送去的银子后，对着李天这边拱了拱手，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第11章 问策 槐树胡同的宅邸内，朱由检站在客厅里，几名家丁和丫鬟则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说，那逆子去什么地方！” 朱由检召集群臣商讨御敌之策，可是众臣保持缄默不敢多言，导致没有什么结果。 朱由检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可是老神仙救回来的人，对时局又有颇多见解。 为此，他在王承恩的陪同下，再次抵达了这一处私宅。 他想听听自己私生子李天的意见。 可是谁知道，到了此处发现李天那个逆子竟然不在家。 “是不是他已经离开京师了！” “倘若你们不说实话，今日必定将你等杖毙！” 朱由检的心情本就糟糕，现在想到那逆子可能对自己阳奉阴违，私自逃离京师，所以心里愈发的火大。 “老爷，少爷只是说出去游玩一番，没说离开京师啊。” “可是为何现在还未归来！” 朱由检盯着几个留守的家丁和丫鬟，怒声而斥。 “这” “王承恩，将他们几人拉下去，杖毙！” 这几个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住，他觉得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现在外边兵荒马乱的，自己的私生子万一出了什么好歹，他怎么去面对他已经死去的母亲？ 王承恩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家丁和丫鬟，也是不敢求情。 好在这个时候，李天领着家丁和新招募的流民胡毅一行人回了府邸。 “咦，爹，你怎么来了？” 看到自己的老爹竟然又来了，李天也是有些惊讶。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这位老爹可是一年半载不见得会来一次。 昨日才到府邸，现在竟然又来了，着实是让人意外。 “逆子！” “谁让你出去的！” 朱由检瞪着李天，气呼呼的训斥着。 “爹，府里待得烦闷，我出去透透气，顺便招募几名可用的饥民。” 李天可是想要逃出京师的。 可是现在外边兵荒马乱的，他也担心自己的安危。 况且他以后造反的话，也是需要自己的班底。 为此他这一次出城，也是想招募一些可用之人。 在他看来，只要拿出银子，管吃管住，必定许多饥民追随。 只是谁知道出了意外，差一点被哄抢一空。 “现在外边兵荒马乱的，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听到李天的解释后，朱由检依然板着脸，显得很生气。 “爹，孩儿知错了。” “只是我想招募饥民，也是为了咱们倒是逃出京师的时候，多一些护卫，避免被那些山匪流寇所窥觊。” 朱由检也是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对李天的解释有些不满。 “你倘若是要护卫，给爹讲就是，何必自己去招募。” “再者而言，那些饥民中多凶恶之徒，招募到府中，岂不是引狼入室！” 朱由检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目光投向了束手而立的胡毅兄妹，意有所指。 “爹，孩儿会注意的。” 面对朱由检的关切，李天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觉得还是有道理的。 他今日冒冒失失的去招募饥民，差一点阴沟里翻船呢。 “他们两人是饥民，你去将他们赶出府去，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不可留下。” 朱由检对着伺立一旁的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旋即开口吩咐。 胡毅兄妹好不容易的找到了一个管制管住的地方，还没高兴呢。 现在竟然要被赶出府邸去，他们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哀求色，目光投向了李天。 “他们兄妹孤苦无依，并且今日帮我赶走了试图抢掠的饥民，不是坏人，我要留下他们。” 李天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胡毅兄妹两，于心不忍。 “少爷，听皇爷的，皇爷也是为了您好” 王承恩看到李天执拗的反对，也是笑着开口劝说。 “王叔，我说我要留下他们。”李天盯着王承恩，一字一顿的道。 “他们是来路不明的饥民！” “你留下他们作甚！” 看到李天竟然敢忤逆自己，朱由检也是脸上满是怒色，大声训斥起来。 “他们是饥民不假，可是他们却也是我大明的臣民！” “朝廷不管他们的死活，我管！” “难道有错吗？！” 李天迎着朱由检那愤怒的目光，毫不退让。 朱由检听到李天的话后，也是愣住了。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转头望着那两个依偎在一起，衣衫褴褛的兄妹，最终还是心里软了下来。 “逆子！” 朱由检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一般，怒骂了一声发泄心里的不满。 “皇爷，少爷他心地善良，这可是好事儿啊，您就原谅他一回。” 看到气鼓鼓的朱由检，站在一旁的王承恩也是笑着开口宽慰。 “哼！” 朱由检也是不满的发出了一声冷哼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李天收留饥民的行为。 “皇爷，您今日不是想找少爷询问一番闯贼的事情吗，既然少爷回来了，不如让少爷讲一讲。” 王承恩也明白朱由检此来的目的。 可看到他们父子俩现在气鼓鼓的，谁也不肯想让，王承恩则是识趣的引出了话题。 “什么闯贼的事情？” 李天听到闯贼的事情后，也是眉毛一挑，关切的开口问。 “少爷，是这样的，现在闯贼已经攻陷了大同，宣府地区，马上将要兵临居庸关城下了。” “一旦闯贼攻破居庸关，那京师将直面闯贼兵锋，老爷此番前来就是想问一问少爷，倘若是吴三桂率军回来，能否守得住？” “倘若是守不住的话，咱们也好早做准备才是。” 王承恩看了一眼朱由检后，也是代替他，将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李天前日分析的头头是道，现在一部分事情已经应验了。 朱由检在满朝文武那边得不到一个有效的策略，为此再次向李天问策来了。 “京师必然是守不住的，早做打算。” 看到自己老爹这个时候了，还在踌躇犹豫，李天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自己前日分明已经说得清楚，今日又来询问，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那吴三桂麾下的关宁铁骑天下无敌，难道他回来也守不住吗？”朱由检也是忍不住的插嘴。 “哼，吴三桂要是想回来的话，早就抽调精骑提前回来了！” “他现在借着要掩护宁远军民一起回撤京师的借口，一直磨磨蹭蹭，就是不想真心实意的驰援京师，担心被闯贼杀败，折损了实力” 李天也是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吴三桂的内心想法，听得朱由检也是恍然大悟。 他数次催促吴三桂尽快的率部到京师加强防御。 吴三桂先是要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开拔的各种开销用度。 朝廷好不容易先凑齐了一部分送了过去。 现在吴三桂又借口掩护宁远军民回京师，防止清兵偷袭，磨磨蹭蹭的动作迟缓。 朱由检这才发现，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吴三桂压根就没想真的驰援京师，与那闯贼死战！ 第12章 生意 李天实际也是颇为理解吴三桂的，摊上了崇祯皇帝这么一个刻薄寡恩上司，也是为难他了。 倘若是他全力的驰援京师，势必和李自成的大军碰上。 吴三桂的兵马常年在辽东与清兵厮杀，倒也精锐，可是毕竟数量不多。 一旦在与李自成的战斗中被杀败，纵使不死在战场上，那崇祯皇帝绝对不会饶恕他这个败军之将。 毕竟那些因为兵力悬殊而丢土失地的将领，崇祯皇帝杀得太多了。 纵使他侥幸击退了李自成，那他吴三桂也不会受到崇祯皇帝的奖赏，反而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李天觉得，别说是吴三桂了，他要是摊上那么一个刻薄寡恩的上司，他也不愿意卖死命。 “倘若是各地的勤王兵马抵达京师，京师守得住吗？” 朱由检觉得总兵官吴三桂靠不住了，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出京师，不好去面对列祖列宗。 “各地的勤王兵马就更没有指望了，一则远水解不了近渴，二则他们估计也不情愿来。” 听到李天的话后，朱由检也是觉得自己这个逆子太以偏概全了。 那吴三桂私心甚重，不愿意与闯贼拼杀，难道天底下就没忠于朝廷的良将了吗？ “天儿，你怎么就知道各地勤王兵马不愿意来京师？”朱由检反问道。 李天看到自己的便宜老爹竟然还对各地勤王兵马抱有幻想，他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说山东总兵官刘泽清最近腿摔坏了？” “他的腿早不摔坏，晚不摔坏，为何偏偏要他入京勤王的时候摔坏了腿？” 李天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他们分明就是不想来京师而已。” 果不其然，李天此话一出，朱由检也是紧攥着拳头，面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先前他一直关注着流贼的情况，压根就没注意到各地勤王兵马的小动作。 现在李天这么一点拨，他顿时明白了。 不仅仅现在满朝的无能之辈，那些统兵将领也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他恨啊！ 他不甘心！ 难道皇明江山社稷，就要葬送了吗？ “爹，我看这京师真的没有指望了，你就别心存幻想了。” “咱们早点收拾东西跑路。” 看到自己的老爹那一幅不甘心的表情，李天也是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希望他跟着自己一起跑路。 “天儿，你说倘若是皇帝放弃京师，那以后该当如何？” 朱由检面对急转直下的局势，实际上心里也是有些想要南迁了。 只是他前几日杀了动议南迁的大臣李明睿，搞得满朝文武现在不敢提这个话题了。 现在当着自己私生子的面，他也是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当今皇帝放弃京师？” 李天想到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崇祯皇帝，也是摇了摇头。 “当今皇帝可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他担心背负丢失京师的骂名，遗臭万年，所以他纵使是死，也不会南迁的。”李天直言不讳的说。 朱由检也是满脸的尴尬。 自己是好面子的人吗？ 可是他也的确是不想背负一个胆小懦弱，丢失国都的骂名。 “我问的是，万一他南迁的话，那又该如何？”朱由检问。 李天望着自己的老爹，也是郁闷不已。 “爹，皇帝南部南迁，与我们何干？” 看到自己的老爹如此关心家国大事，李天也是觉得他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太宽了。 “少爷，皇爷与朝廷许多重臣关系匪浅，所以皇爷对此也颇为关心。” 王承恩也是在一旁帮腔。 “对，对，毕竟我们家的生意能做这么大，多亏了朝廷众臣的照拂，朝廷的一举一动，对我们的生意影响也是颇大的。”朱由检也急忙补充。 李天刚才还纳闷呢，自家老爹一个富商，对朝廷的事情那么关心干什么。 原来他是担忧此番逃离了京师，失去了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 “爹，现在的京师就像是架在火上烤的乳猪一般。” “闯贼想要来咬一口，关外的清兵同样是想要扑上来咬一口。” “现在朝廷无兵无将，无粮无饷，连闯贼都挡不住，关外虎视眈眈清兵万一倾巢而来，那朝廷又当如何？” “所以京师要么被闯贼攻陷，要么被清兵攻陷，总之朝廷是守不住的。” “爹，你也劝说一番你的那些朝廷朋友，要他们赶紧逃命去，别留在京师等死了。” 李天的一番话让朱由检的心里感觉到格外的不舒服，可是却也知道，这是他们所面对的现实。 京师的西边是气势如虹的闯逆，京师的东边则是虎视眈眈的清兵。 他们就宛如案板上的鱼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大明的处境，朱由检的目光也是变得无比的暗淡。 他励精图治，一心想要中兴大明，可是现在却无力回天，他的心里是万分不甘心啊。 “爹，咱们家是干啥的？” 李天看到自家老爹竟然和朝廷重臣关系匪浅，让他也是对自家的生意产生了兴趣。 难怪自己的老爹那么关心朝廷的事情，还犹犹豫豫的不想离开，看来是做大生意的啊。 “皇爷做松江棉布生意，顺便倒腾一点私盐” 看到朱由检一时间答不上来，王承恩在一旁笑着开口。 “对，我们做棉布生意和私盐生意。” “买卖做得挺大啊！” 李天也是眼睛一亮，对自己的老爹也是刮目相看。 难怪一年半载不回来一次，原来倒腾风险极大的私盐生意。 估计那棉布生意就是一个幌子而已。 “爹，现在儿这里有一笔大买卖，你想不想做？” 李天在得知了自己老爹的强横实力后，也是突然神秘兮兮的开口了。 “什么生意？” 朱由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也是好奇的问。 “这不闯贼马上要打到京师了吗，那些达官显贵势必要举家逃命去，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啊。” “咱们家既然认识朝廷的重臣，打点一下关系，将整个京师的马车，驴车，牛车全部给买下来。” “要是钱财富裕的话，将天津卫的那些船只也都盘下来。” 朱由检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是满头黑线。 这个逆子不仅仅想造反，现在竟然还想发国难财！ “爹，那些达官显贵有的是钱，到时候他们必定需要大量的马车，牛车，驴车运载金银细软等物。” “现在咱们低价收购了所有的车马，到时候再高价的卖给他们，岂不是大赚一笔？” 第13章 谋划大事 “将所有的车马和船只买下了，届时高价卖出？” 朱由检看到兴奋的李天，也是面露沉吟色。 这个逆子还真的是对朝廷失望透顶啊。 他这是算定了，闯贼会打到京师来？ 可是现在山西境内的兵将望风而降，闯贼连战连捷，也是让他守住京师，心里没底。 “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只要咱们赚了这一笔，那到时候咱们造反的本钱可就有了！” 要是这一次能够赚取第一桶金的话，那到时候招募兵马就容易得多。 朱由检看这个逆子还迟迟的不忘造反的事情，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愤怒。 先前他愤怒，那是因为觉得李天大逆不道。 可是现在他看到朝廷大臣庸碌无为，领兵将领贪生怕死，他对满朝文武已经失去了信心。 他现在反而觉得自己私生子李天说的不错，大明已经烂到根了。 不破不立！ 要是能够打破现在的坛坛罐罐，另起炉灶，将会是一个崭新的大明！ “天儿，爹支持你造反！” 崇祯皇帝在励精图治失败后，他现在也是觉得，可以尝试一番私生子李天的想法。 朱由检此话一出，站在一旁伺候的秉笔太监王承恩也是懵逼了。 自家皇爷造自己的反？？？ “爹，你终于想通了！” “太好了！” “只要有爹你的银子支持，那我们必定大事可成啊！” 李天看到自己的老爹犹犹豫豫的，还对朝廷忠心耿耿，他甚至已经想离开京师单干了。 他去招募饥民，也是为了招募一些信得过的班底。 现在老爹既然愿意支持，那事半功倍啊。 看到秉笔太监王承恩满脸焦急，似乎要开口劝说，朱由检也是瞪了他一眼，让其不要插嘴。 “对，爹是支持你的。” 朱由检点了点头。 自己的儿子去造反，纵使是造反成功了，那依然是大明的天下。 要是不去造反的话，依大明现在的情形，说不得就得亡国。 为此，他决定另辟蹊径，让自己这个私生子尝试一番。 “造反可是大事，天儿，你可有腹策？”朱由检问。 李天看到自己老爹那一幅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知道，这是考校自己呢。 这就好比天使投资人，要给自己的造反项目投资。 人家得看到成功的希望，不然投资那就打水漂了，所以他得说服对方，心甘心愿的掏钱投资自己的造反事业。 “爹，造反的事情其实倒也简单。” “现在闯贼势大，可是关外的清兵实力也不弱，朝廷纵使是京师没了，还有江南地区，守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 “为此，在不久的将来，必定是群雄逐鹿，互相攻伐的一个局面，短时间内结束不了。” “我们想要造反的话，首先要得寻一块较为有利的地方，然后招募整训兵马，暗中不断的扩充实力和地盘。” “待他们几方势力都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出击，必定大事可成！” 李天虽没有造过反，可是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啊，为此也是侃侃而谈，一幅信心十足的样子。 朱由检听完一席话后，也是微微点头。 他可是皇帝，虽刚愎自用，刻薄寡恩，可是眼界格局却是有的。 自己的逆子虽大逆不道，可是造反却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可行。 “为何要自己选一块地方招募兵马，直接投入闯贼麾下不是更好吗？”朱由检也是心中疑惑。 “闯贼？” 李天则是脑袋摇得宛如拨浪鼓一般。 “闯贼那是万万不能加入的，他们别看现在势大，实际上内部却是一盘散沙，矛盾重重。” “为何如此说？” “闯贼内部各个头领都有各自的兵马，现在连战连捷尚且可以团结一致，可是一旦打了败仗，必定是各自保存实力，一哄而散。” “况且他们都是一群没有什么远见卓识的人，纵使打仗厉害，却是不懂得治民。” “所以，纵使打下大大的地盘，最终也是守不住的。” 李天对李自成的流贼那也是知晓一些的，别看他们现在声势浩大，实际上他们却根基不稳。 他们习惯了各处流窜作战，却是不懂得治理地方，导致他们宛如空中楼阁。 这也是为何在山海关一战后，一蹶不振的原因所在。 要是他们踏踏实实的，稳扎稳打，也不会败的那么快。 朱由检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的贬低流贼，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还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加入流贼一起造反呢。 现在李天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和流贼同流合污，他倒也感觉到莫名的高兴。 只是很快他心里也是叹息。 流贼有诸多的缺点，可是还是将他们大明兵马打得落花流水，足见他们大明更是不堪。 他这个当皇帝的，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天儿，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你就去尝试一番，爹在背后支持你！” 朱由检励精图治无法挽救大明，眼看着大明滑入深渊，他也是万分不甘心。 既然打不过那些反贼，那就让自己的儿子加入反贼！ 到时候纵使自己儿子将整个大明都打下来了，那这个天下，依然姓朱！ 李天的骨子里流淌着老朱家的血，到时候得让自己儿子将姓改回来，不能再跟随他母亲姓了。 “爹，你不跟我一起造反吗？” 李天看到自己的老爹说要背后支持自己，他也是满腹疑惑。 说好的一起造反呢？ “爹的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况且爹一辈子就只会做生意，也不懂得战阵厮杀，我继续做生意，到时候给你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粮银子，让你后顾无忧如何？” 朱由检可是大明的皇帝，他自然没有办法跟着李天去造反，所以胡乱的编造了一个不去的理由。 “爹，你这个想法不错。” “那好，我就在前边冲锋陷阵，你就在后边赚钱提供粮饷，必定大事可成啊！” 看到自己老爹如此的有觉悟，李天也很欣慰。 “爹，你也放心，孩儿这里有诸多赚钱的路子，届时随便给你讲几个，必定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朱由检这一次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造自己的反。 他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反而隐约的有些兴奋。 既然他励精图治无法挽救大明朝，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另起炉灶，说不定还能让大明起死回生呢。 秉笔太监王承恩听到两父子竟然商议要造反，也是感觉到自己在做梦一般。 这还是自家皇爷吗？ 自己造自家的反？ 第14章 银子 朱由检与私生子李天畅谈一番后，也是一扫先前的颓废之气。 闯贼攻城拔寨，京师危在旦夕，让他这些日子也是焦头烂额，满脸愁容。 可是现在他豁出去了！ 既然满朝臣工不愿替君分忧，一幅袖手旁观的姿态，那他只能自救！ 让自己的私生子领兵造反，另起炉灶，再造大明！ “王承恩，你是否觉得朕这么做太过于荒唐了？” 返回紫禁城后，看到一直沉默不语跟在自己身后的秉笔太监王承恩，朱由检也是开口询问。 “皇爷这么做，自然有皇爷这么做的道理。” 面对朱由检的问话，王承恩也是微微躬身，恭维了朱由检一句。 “现在满朝臣工食君俸禄，却不替君分忧。” “恐怕他们如图山西的那些降将一般，已经做好了准备，想投奔闯贼了！” 朱由检想到这么多大臣，武将，竟然在朝堂上一个个保持缄默的样子，他就气愤！ “这是我皇明的天下，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还是得靠自家人。”朱由检似乎在喃喃自语。 想到自己的私生子李天的谋划，他也是充满了期待。 要是李天真的成功了，那大明就能重新的焕发新生！ “此事你要保密，要是泄露了半分出去，朕要你脑袋！” 想到这可是他和自己私生子的惊天密谋，只有王承恩知晓，朱由检也是看了他一眼，言语中满是警告。 “皇爷放心，奴婢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面对朱由检那锐利的目光，王承恩也是浑身一颤，急忙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以后朕不方便出面，与天儿联络的事情，就由你去。”朱由检吩咐说。 “奴婢遵旨。” 王承恩可是知晓这位皇爷的性格多疑而嗜杀，自然不敢拒绝。 要是他拒绝的话，说不定马上就要脑袋落地。 “天儿说的购买车马，船只的事情，你尽快的去办。” 朱由检也知道，一旦闯贼攻破居庸关，那京师必定守不住了。 为此，他也是决议听自己儿子李天的建议，趁机发一笔横财。 “皇爷，京师的车马众多，天津卫的船只要盘下来更是需要耗费不少银两，可是内帑银子估计不够。” 王承恩不仅仅是秉笔太监，还管着朱由检的小金库，也就是俗称的内帑。 现在朝廷府库无钱粮，朱由检的这个内帑，实际上也快空了。 “银子不够，这可怎么办呢？” 朱由检也是眉头紧皱着，犯了难。 “你觉得天儿所说的，朝廷大臣家中金银珠宝无数只是不愿意拿出来替朝廷应急，是真是假？” 朱由检皱眉思索了一阵后，突然开口问王承恩。 “这个，奴婢不知。” 王承恩自然是知晓王公大臣家中资财无数的，可是他却不敢告诉朱由检。 以这位皇爷的尿性，势必大发雷霆，而后让自己带人去查验或者抄家。 他这个太监本就是外朝那些王公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要是自己卷了进去，一旦有朝廷大臣弹劾，自家皇爷说不定转头就将自己给卖了，说自己是权阉。 想当初前前任兵部尚书陈新甲奉朱由检的命令和关外的清兵暗中议和。 谁知事情败露。 朱由检为了保存自己的名声，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兵部尚书陈新甲的身上，直接将其斩首。 王承恩一直待在朱由检的身边，自然知晓他的性子，为此不敢将自己给搭进去。 “你不知晓，那就去查验一番。” 朱由检对王承恩道。 王承恩没有想到，最终事情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他也是心里泛苦。 这可怎么去查验？ 这可是得罪人的活儿。 他正欲要拒绝的时候，朱由检却是出了招。 “天儿当日还怂恿朕去劫掠那些富可敌国的王公大臣呢，你也可以仿效一二。” “奴婢遵旨。” 王承恩能够担任秉笔太监，自然也是聪颖之人，当即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 那就是假装成劫财的匪徒，直接闯入对方的府邸，自然能够查验出对方是否有数额巨大的钱财。 “皇爷，那奴婢去查验谁家为妥呢？”王承恩请示。 “你去嘉定伯府邸看看。” 朱由检知道嘉定伯周奎一向吝啬，朝廷募集银两的时候，他也是抠抠搜搜的。 当初朱由检还指望他带头募捐呢，谁知道他却是一个吝啬鬼，让他失望至极。 他好歹也是国丈，却不愿意拿出银两替国分忧，让朱由检对他心里也是不满的。 为此，他现在要王承恩去国丈，也就是嘉定伯的府邸看看，到底他是真的穷，还是假的穷。 王承恩领命后，旋即就折返回了东厂，将任务部署了下去。 东厂和锦衣卫作为皇帝直属的厂卫，因遭遇外朝大臣的弹劾，所以裁减的厉害，现在势微。 可是即使如此，他们在暗处有着强大的力量，只是不方便展露而已。 当夜，月明星稀，树枝摇曳，一伙手持刀刃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嘉定伯府。 这些黑衣人径直的闯入了嘉定伯周奎的府邸，不等那些武装家丁反应过来，他们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面对架在脖子上的兵刃，那些家丁也是吓懵了，一个个不敢动弹了。 这些黑衣人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就闯入了内宅，将浑身光溜溜的嘉定伯周奎从床榻上拽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可是国丈爷，你们想找死吗？” 面对那明晃晃的刀刃，周奎也是吓得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了。 “我知道你是国丈爷，所以这才来找你的。” “你们找我作甚？” “听说国丈爷富可敌国，我们是求财而来。” “胡，胡说八道，我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钱财” 听到对方求财，国丈周奎也是面色一变。 “不给银子也好说，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领头的黑衣人冰冷的刀刃抵住周奎的脖颈，厉声威胁。 “我，我给。” “你们想要多少？” 面对架在脖子上的钢刀，周奎虽万分不情愿，可是不得不妥协。 谁让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三十万两银子。” “什么，三十万两？？？” 周奎听到此话后，也是满脸的震惊。 这些匪徒也太嚣张了，一开口就是三十万两。 “四五千两银子我有，可是三十万两银子，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啊。” “你既然拿不出来，那我们就杀了你，自己去搜了！”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了一声。 “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周奎看到这帮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闯入府邸，一言不合就要灭口，心里也是怕了。 自己啥时候招惹了这么一群亡命徒呢？ 可是他很快也就释然了。 三十万两白银，就算自己给了，对方就算是拿到也一时半会运不走。 只要自己先脱身，那这帮匪徒就死定了！ 第15章 抢皇亲国戚 嘉定伯周奎在黑衣人持刀威胁下，极其不情愿地领着他们到了书房。 “你们拿了银子，当真会饶恕了我的性命吗？” 周奎有些畏惧地看着这些黑衣人，担心他们拿了银子杀人灭口。 “废什么话，银子在何处！？” “你胆敢耍什么花样的话，我屠你周府！” 领头的黑衣人揪住嘉定伯周奎的衣领，厉声威胁。 面对黑衣人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周奎也是面色有些发白。 “银子，银子就在地库里。” 周奎哆哆嗦嗦的指了指书柜。 “打开！” 黑衣人推了一把周奎，周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周奎心里咒骂着这些不得好死的黑衣人，却不得不上前。 推开书柜后，露出了地库的入口。 周奎从隐秘出掏出钥匙，打开了地库的大门。 几名黑衣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目光中也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曾想到堂堂的国丈，竟然在府邸挖了隐秘地库藏银子。 难怪锦衣卫一直没发现他藏匿银子的地方。 在黑衣人的推搡下，周奎领头进入了黝黑的地库。 地库用一根根原木支撑，摆满了红漆木箱，放眼望去，这样的木箱估摸有数百只。 一名黑衣人迈步上前打开了一红漆箱子，露出了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 看到那满箱子的银锭，黑衣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再打开几个箱子看看——” 领头的黑衣人吩咐。 黑衣人得令后，又打开了几只红漆箱子，里面皆是满满的银锭。 “这里箱子里装的都是银子？” 领头黑衣人转头询问嘉定伯周奎。 “嗯。” 周奎想到这些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银子马上要落入贼手，心里就难受不已。 黑衣人们听闻此话后也都是脸上满是震惊色。 这么满满的一地库银子，怕是不止三十万两！ 嘉定伯平日里总是叫嚷自己穷，可是看到他暗地里竟然拥有如此巨额财富，众人的心情也是格外复杂。 领头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一名黑衣人点点头，匆匆离去。 在嘉定伯府对面的一条幽暗巷子里，安静地停靠着一辆马车。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此刻正坐在马车内，观察着嘉定伯府的动静。 “干爹，嘉定伯招了，银子都藏在地库里呢，我们去瞧了瞧，粗略估算至少三十万两。” 黑衣人出了伯府，横穿大街。 他走到巷子里马车跟前，略带兴奋地向王承恩禀报。 “看清楚了？” “小的们亲自查验，的确是是白花花的银子，装满了地库。” 马车内王承恩也是满脸的惊愕色，没有想到真让少爷猜对了，嘉定伯真有如此巨额的财富。 那其他的王公大臣呢？ 想到这里后，王承恩的脸上也是面色发寒。 自家皇爷每日为了银子的事情焦头烂额，这些王公大臣暗藏巨额财富，却嚷嚷着叫穷？ 现在闯贼距离京师咫尺之遥，他们却不愿意拿出一些银两协助朝廷御敌。 毛之不存皮将焉附？！ 王承恩现在心里对这些王公大臣的好感顿时全无。 面对这些自私自利的人，难怪自家皇爷欲要让小少爷李天造自己的反了。 要想要依靠这帮人匡扶大明社稷，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干爹，银子太多了，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那黑衣人看到马车内半晌没动静，低声的开口请示。 王承恩先前也没想到嘉定伯真的有这么多银子，现在有些犯难了。 这么多银子总不能拉回紫禁城？ 紫禁城人多眼杂，消息很快就会泄露出去。 “先运到仁寿坊暂存着。” 王承恩想了想后，决定将这一批银子运送到仁寿坊槐树胡同李天的宅子里暂存着。 等禀明了皇爷后，再行处置。 得到王承恩的吩咐后，那些黑衣人也是紧急的抽调了一批人手和马车，连夜搬运嘉定伯府的银子。 看到一箱箱银子被搬运出地库，嘉定伯周奎都快要哭了。 这些遭天杀的贼子，只要他脱了身，他绝对饶不了他们的！ 周奎地库里的银子数额巨大，王承恩他们数次从别的地方紧急抽调人手和马车。 天色渐亮的时候，周奎地库里的银子这才被搬运一空。 “王叔，这些银子都是爹给我拿来造反的吗？” 槐树胡同的宅邸内，李天望着那一箱箱银子，双眼发光。 他爹白天说要支持他造反，晚上就运来了几十万两银子，这个支持太给力了！ “少爷，这些银子是从嘉定伯府抢来的。” 王承恩这一晚上抢了至少三十万两银子，也是颇感自豪。 “什么，抢来的？” 这下轮到李天惊讶了。 自己这位老爹竟然胆儿这么肥。 要知道嘉定伯那可是当今皇帝的岳父，也就是国丈。 自己的老爹抢了对方，这还不捅了马蜂窝？？ “你们不愧是做私盐生意的，胆子真大！” 李天也是对王承恩竖起了大拇指，心里也是敬佩不已。 皇亲国戚都敢抢，还一次性抢了几十万两银子，这胆魄不去造反真的屈才了。 “你们抢了嘉定伯府的银子，嘉定伯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得尽快的运不城去。” 李天在高兴之余，也是知晓这银子就是烫手山芋，不是那么好拿的。 嘉定伯损失了这么一笔巨款，绝对会追查到底的。 “少爷放心，嘉定伯这银子来路不正，必然不敢去报官，所以倒也不担心官兵搜捕。” 王承恩看到自家小少爷考虑事情周全，也是微微一笑，让他放心。 “只是嘉定伯毕竟是国丈，在京师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他定会暗中追查此事。” “皇爷这几日要避避风头，接下来囤积车马的事情，估计就要小少爷你出面去做了，这些银子任凭少爷使用。” 王承恩也是天快亮的时候接到了崇祯皇帝的秘旨，为此，也是将其转述给了李天。 “王叔，你转告我爹，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现在有了几十万两巨款，李天也是格外的兴奋。 不就是囤积居奇嘛，这事儿他要是做不好的话，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闯贼听说已经到了居庸关，距离京师越来越近了，你让我爹也抓紧时间，就这几日就得离开京师。”李天也是好心的提醒道。 “少爷放心，老爷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朱由检先前还准备观望一阵，万一闯贼到不了京师，他就不用逃，不用背负丢弃国都的骂名。 可是现在看到前线一溃千里，满朝文武都袖手旁观，他心里已经失望透顶。 他现在已经着手准备南巡的事情了，毕竟还是私生子说得好。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必要在这里和闯贼死磕，最终便宜了别人。 第16章 悲痛欲绝 天色大亮，嘉定伯府管家如同往常那般，前往嘉定伯府点卯。 “嗯？” 可是当迈入嘉定伯府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管家环顾四周，府邸内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出奇。 满腹疑惑的管家穿庭过堂，很快就抵达了后宅。 他很快就看到，自家伯爷和一众家眷奴仆，此刻正宛如粽子一般，被捆绑扔在庭院内。 “呜呜呜——” 看到自家管家，破布堵着嘴的嘉定伯周奎也是求生欲满满，奋力挣扎了起来。 “伯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管家急忙上前帮忙将周奎嘴里的破布取了下来，帮忙解绳索。 “府里昨夜遭遇了贼人，银子，银子都被抢走了哇——” 嘉定伯周奎想到自己几十万两银子被抢了一个精光，也是悲愤交加。 他辛辛苦苦积攒那么点银子容易吗？ 那些遭天杀的贼人，竟然一锭银子都不给他留下。 听到嘉定伯愤怒的控诉，管家也是大惊失色。 他可是知晓嘉定伯府里的银子数目的。 “那地库里的银子呢？”管家急问。 “也被抢光了。” 嘉定伯悲痛欲绝，捶胸顿足的开口。 “啊？” 管家听闻此话，也是呆若木鸡。 地库里储藏着的银子可是超过四十万两的，竟然被一夜间洗劫一空…… “伯爷，这贼人太嚣张了，必须马上报官啊！”管家也是急声说。 一夜被抢走几十万两银子，这可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事情。 更何况此事竟然还发生在京师，这可是天子脚下！ “不，不能报官。” 周奎顶着一双熊猫眼，也是拉住了欲要去报官的管家。 “伯爷，为何啊？” 管家疑惑不解。 “倘若是报官，不仅仅我会颜面尽失，还会让陛下知晓我的巨额财富，落得一个欺君之罪。” 周奎想到此处，就觉得心里憋屈啊。 前些天皇帝朱由检要他带头募捐银子给朝廷应急，被他哭穷，拿出五千两搪塞过去了。 可是谁知道现在这么多银子又被贼给抢走了，还不敢去报官。 他不甘心啊！ “几十万两银子，他们能一夜从我府邸抢走，却短时间内无法运出京师！” “现在银子必定还在城内！”周奎红着双眼道。 “派人盯着各处城门，同时给守为各城门的人打招呼，一旦有大量马车出城，立即禀报于我！” “同时派人暗地里追查，谁要是能够查出银子的下落，伯爷我重赏！” 周奎不敢去报官，一旦报官必定让自己的巨额财富公之于众了。 “伯爷，我这就去。” 管家得到吩咐后，也是不敢怠慢，旋即匆匆离去。 嘉定伯望着哭哭啼啼的家眷和空落落的院子，也是紧攥着拳头，目光中满是怨毒色。 别让他知晓是谁抢了他的银子，要是查出此人，必定要对方生不如死！ 当周奎在诅咒夺他银子的贼人不得好死的时候，紫禁城内，皇帝朱由检也是满脸的寒芒。 “好一个嘉定伯！” “他这是欺君罔上！” 朱由检听到王承恩的详细禀报后，也是咬牙切齿。 嘉定伯好歹也是国丈，暗藏几十万两银子，却不肯拿出一些替朝廷分忧。 朱由检觉得，这样与朝廷离心离德的人，该死！ “王承恩，你去传旨，剥夺嘉定伯的所有爵位赏赐，贬为庶人！” 朱由检也是很想下旨斩了这个欺君罔上的伯爷。 可是想到他毕竟是自己的岳父，一旦将其斩了，周皇后必定伤心难过，为此他也是放了周奎一条活路。 “奴婢遵旨。” 王承恩自然是不敢求情的。 一则朱由检正在气头上，二则他对嘉定伯周奎的行为也是颇为反感。 “皇爷，娘娘那边是否告知一二？” 王承恩看了看朱由检那冰寒的面容，低声请示。 “只会一声，她会理解朕的。” 朱由检知晓皇后善解人意，所以倒也没有隐瞒。 前些天皇后变卖了一些金银首饰凑足了五千两银子，偷偷拿给嘉定伯周奎。 本意是想让他这个国丈带个头，别给皇亲国戚丢脸。 可是周奎却私吞了两千两白银，最终拿出三千两募捐给了朝廷。 朱由检也是知晓此事的，为此，他知道皇后和他的心是一起的。 “天儿那边要囤积居奇，敲诈王公贵族一笔，让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亲自去帮衬着点。” “必要的时候，他可亮出身份，帮天儿一把。” 原来他还不相信王公贵族富可敌国，这一次仅仅国丈家就弄出了几十万两白银。 这让朱由检也是再一次应证了自己私生子李天的那些话。 他是知晓京师那些王公贵族嚣张跋扈性子的。 李天想要囤积居奇敲诈他们一笔，这些人倚仗着身份，未必会买账。 为此，让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去，那些王公贵族势必忌惮而不敢乱来。 “再挑选百余名信得过的人，调派到天儿麾下，以后听他的调遣。” 以前京师安稳，李天待在京师倒也安全无虞。 现在闯贼将至，李天又要去干造反的大事，必须要有一批信得过的人手去护卫和帮助。 同时朱由检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牢牢的把控住李天，防止这个逆子失去他的掌控。 “奴婢遵旨。” 朱由检如此重视李天这个私生子，王承恩自然也是能够感觉得到。 他在欣慰的同时，也是有些期待。 毕竟李天是他看着长大的，朱由检以往不方便出面，都是他负责出面，与李天的关系密切。 要是李天真的有能力挽大厦于将倾，那必定是一番新的局面。 以后李天要是真的有机会登临大宝，他也是受益者，总比看着大明灭亡的好。 为此，告辞了朱由检后，王承恩直接去找了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并说明了情况。 原锦衣卫指挥使洛养性因贪腐银两，勾结宦官已经被革职。 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上任不足一年。 当他听说崇祯皇帝朱由检要他去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的时候，他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 现在闯贼来势汹汹，城内也是人心惶惶，局势不稳。 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担负着保卫皇帝的重任，肩负重责。 “王公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吴孟明将王承恩拉到一旁，低声问询。 “皇爷让你去帮的人，也是皇爷的血脉。”王承恩看了一眼吴孟明后缓缓道。 “啊！” 吴孟明也是满脸的惊愕色，半晌没反应过来。 “此事不可外传，否则人头落地。” 看到王承恩那严肃的面容，吴孟明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自己干啥不好，非得去多一嘴。 现在知晓了皇家辛秘，搞不好就有杀身之祸。 “你也无须担心，你去帮的少爷不知晓自己是皇爷血脉，你且这样做……” 王承恩也是细细的叮嘱了一番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 第17章 规矩 清晨天刚亮，李天就将一众家丁从温暖的床榻上轰了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你们身为我李天的家丁，从今日起，每日清晨不能再睡懒觉，要跟着少爷我一起操练！” 李天站在台阶上，目光环视了一圈睡眼惺忪的二十名家丁，大声的训话。 “少爷，咱们就是看家护院的，又不是那些当兵的，操练什么啊？” 李天的话声还没落下，一名家丁就忍不住的开口了。 “我让你说话了吗？！” 李天当即就瞪了那家丁一眼。 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那家丁本想表达自己心里的疑惑，可是被李天瞪了一眼，也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以后我讲话的时候，你们都得安安静静的听着！” “你们倘若是想要讲话，得举起你们的一只手，喊报告！” “只有得到我的准允后，你们才能说话，听清楚了吗？” 李天看着这些家丁，也是有意培养他们的服从性和纪律性。 现在乱世将至，李自成，多尔衮以及大明的各路军头势必你方唱罢我登场。 他李天想要在乱世崛起，那必须得有一支听从他命令的精锐敢战之军。 这些家丁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使唤的人，他也是想从他们开始，组建的组建自己的队伍。 “听清楚了！” 李天的话声落下，已经换了粗布衣衫的饥民胡毅，率先大声回答。 可是他的回答显得格外的突兀，引得家丁们纷纷侧目。 “你们怎么了，这么多人还没人家胡毅一个人的声音大，稍后还想不想吃饭了？！” 李天看到胡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则是面对家丁们，板着脸训斥了起来。 “刚才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家丁们也都是挺直了身躯，声音整齐而洪亮。 “很好！” “下面我讲一下我的规矩！”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李天想要创建自己的班底，自然也是订立了一套自己的规矩。 “第一，服从命令，坚决执行！” “以后但凡是少爷我的命令吩咐，你们必须不打折扣的去执行，胆敢阳奉阴违者，杖责八十，逐出府邸！” “第二，遵守纪律，团结一致！” “以后我会让张管家誊抄几分纪律给你们，到时候你们要将其倒背如流，并且遵守。” “你们身为我的人，必须要像是亲兄弟一般团结，不能互相辱骂斗殴” “少爷，我不认识字啊，怎么倒背如流？” 李天的话还没说完，一名家丁就忍不住的开口了。 “你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讲话的时候应该要干什么！” “先举手喊报告，得到我的准许后才能讲话！” “你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李天当即迈下台阶，走到了那开口说话的家丁跟前，几乎是面对面的对他吼了起来。 那家丁看到面容狰狞的李天，也是吓得蹭蹭后退了几步。 他一直以为自家少爷一向和善较好相处，可是面对李天现在那锐利的目光。 那家丁也是心里发怵，宛如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按照我刚才讲的规矩，来一遍！” 李天气呼呼的站回了台阶，对着那家丁大喊道。 那家丁也是哆哆嗦嗦的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 “报告。” “讲！” “我” 那家丁方才也是被吓唬住了，现在也是突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你要讲什么，大声讲！” “少，少爷，我不认识字” “手放下。” 李天对着他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们不认识字，以后我会请一位先生，专门教授你们识文断字。” 他李天想要创建军队，自然需要一些识文断字的参谋或者军官。 要是字都不认识，那如何看地图，如何读得懂军令？ 为此，他已经打定了注意，只要自己离开京师在地方上站稳了脚跟，立即教这些人识文断字。 “报告！” 这个时候，青年胡毅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胡毅，你有什么话，讲。” “少爷，我们以后真的可以去识文断字吗？”胡毅显得很是激动。 “当然可以！” “以后不仅仅你们要识文断字，凡是我李天的麾下，必须都要识文断字！” 在大明朝，识文断字那可是读书人的专利。 一般的穷苦人家，饭都吃不饱，自然也没办法去读书。 没有办法读书，自然也没办法去科举考试，为此，一家人只能在社会的底层受人盘剥。 而那些士绅则是有足够的能力去让后辈子弟读书，科考，当官，如此形成良性循环。 胡毅也是一直羡慕那些读书老爷，他们高高在上，享受着优渥的待遇。 他也一直渴望能够有机会识文断字，也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不再饿肚子。 李天现在说他们以后能够识文断字，胡毅也是看到了希望，不再受苦受累的希望。 李天给自己的家丁们讲述了自己的规矩，也是让家丁们意识到，自家少爷不一样了。 以往少爷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他们这些家丁也能跟着蹭吃蹭喝，只要保护好少爷即可。 可是现在少爷对他们提出了诸多的要求，甚至以后要让他们去读书。 这让他们无形中也是有了别样的感觉，那就是自家少爷似乎有所图谋。 只是他们现在感觉很朦胧，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出那种感觉。 李天在讲述了规矩后，也是将二十名家丁当即分为了两队，一队归张管家领着，一队归属青年胡毅领着。 当日他在城外，也是看到了胡毅的所作所为，这是一个及时饥寒交迫，也不愿意去抢夺的人，相当的有自己的原则。 而且胡毅的身上有一股子疯狂的狠劲，这也是李天所欣赏的。 他给了他们兄妹一口饭吃，胡毅也对他颇为感激，进了府邸后，各种事情都是抢着做，担心被赶出去再次沦为饥民。 李天对胡毅的表现是很满意的，这也是他自己招募的第一个人，所以给了他足够的信任，让他单独领一队家丁。 胡毅也没想到李天让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领一队家丁，对李天也是感激涕零。 当即就拍胸脯保证，以后李天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皱眉头。 第18章 锦衣卫指挥使 王承恩和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联袂抵达了槐树胡同的宅邸。 “吴指挥使，见了少爷可别说漏嘴了。” 在门口的时候，王承恩也是开口提醒着身穿常服的吴孟明。 “王公公放心，绝对不会让少爷知晓我们的真实身份。”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那行，咱们就进去。” 王承恩点了点头，带着吴孟明迈上了台阶。 “请止步。” 可是王承恩他们欲要进宅邸的时候，却被守卫在门口的两名家丁给拦住了去路。 “怎么，不认识我了？” 王承恩也是一愣，脸上闪过不悦色。 “王老爷，我家少爷吩咐过，所有外来人等，需通传得到准允后方可入内。” 那家丁看了一眼吴孟明和他身后百余名虎背熊腰的壮汉，开口解释。 “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 王承恩也是眉头一皱。 “少爷今日颁布的规矩。”家丁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行，你去通禀。” 王承恩没好气的道。 “王老爷稍候片刻。” 那家丁对王承恩拱了拱手后，这才转身进了宅子。 “咱们家这少爷规矩挺多啊。” 吴孟明也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 “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王承恩嘴上虽袒护着李天，心里却在纳闷。 自家少爷这又是做什么妖？ 不多时，那家丁折返回来，这才邀请王承恩和吴孟明等人进入了宅邸。 “向左转！” “向前看！” “立正！” 在中庭内，王承恩他们还没走进，就远远听到了干脆利落的训练声。 只见在一名青年的呼喊着口令，十名家丁此刻似乎正在操练。 可是这些家丁的操练与他们所见所闻的不同，只是前后左右的转动着。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盯着那些令行禁止的家丁们，也是眼底闪过了一抹异色。 “王叔，你怎么来了？” 李天看到王承恩带着一帮人抵达了府邸，也是笑着迎了上去。 “少爷，皇爷吩咐我给你带一些帮手过来。”王承恩笑吟吟的说。 “那敢情好，有了这么多人手，许多事情就容易办了。” 李天打量了一番王承恩身后的那些人，也是眼睛一亮。 这些人看着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位是你吴叔，一直跟在皇爷左右，这以后就听你调遣了。” 王承恩也是将吴孟明介绍给了李天。 “见过少爷。” 吴孟明不敢托大，抱拳行礼。 “吴叔。” 李天也是礼貌的喊了一声。 “你吴叔跟着皇爷也很多年了，是值得信赖的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与他讲，他将会帮你。”王承恩笑着说。 李天心里也是很高兴：“值得信赖就好。” 他现在正缺人手呢，自己的老爹送了这么多值得信任的人手过来，刚好。 “少爷，他们是在作甚？” 在彼此见过礼后，吴孟明指着正在操练的一队家丁，也是提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们正在进行服从性和纪律性的培养。”李天解释道。 “服从性和纪律性？” 吴孟明也是满头雾水，就那么转悠几下，就能培养好？ 怎么感觉像是玩儿似的。 “他们作为我的家丁，必须要令行禁止，所以就得加强操练。” “熟能生巧，只要经过千百次的操练，他们以后就能达到令行禁止。” “以后我就能对他们如臂驱使。” 以往李天也是不懂得世界上最伟大军队为何要进行队列的训练。 后来他才明白，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是培养服从性和纪律性最好的办法。 只要养成了服从的好习惯，那么在后面无论是增加多么困难的科目，他们也能坚决的服从，保持纪律。 吴孟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麾下的也是大明最厉害的一支队伍，曾经让无数人胆寒。 可是随着不断被打压和裁撤，现在整个锦衣卫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存在感了。 特别是锦衣卫指挥使不断的轮换，导致他这个新上任的指挥使都快指挥不动下边的人了。 现在听到李天的话后，他也是心里有所触动，现在的锦衣卫就是缺少纪律性和服从性。 一代代的锦衣卫世袭罔替，现在无论是最底层的力士还是那些百户，千户。 他们一个个习惯了优渥的生活，所以变得懒散，变得毫无纪律。 锦衣卫堕落至此，除了外臣的弹劾打压外，最为主要的是他们内部已经腐朽堕落了！ 一支腐朽懒散的锦衣卫，是不会让人畏惧的，也是不会让人害怕的。 吴孟明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似乎是有所悟一般，看向李天的目光也是变得尊崇了起来。 皇爷的这位私生子，看似年纪轻轻，却没有想到有如此的见识，竟然还会练兵！ 李天自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想到了那么多。 “吴叔，我这里的规矩比较多，可能你们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习惯。” “不过吴叔你放心，以后跟着我，只要你们好好干，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听到李天的一番话后，吴孟明面色古怪，他身后的那些锦衣卫则是略微有些兴奋。 这些锦衣卫可不是那些世袭罔替的锦衣卫子弟，而是为了确保锦衣卫有人做事，从平民中招募的。 毕竟那些世袭罔替耳朵锦衣卫子弟，宛如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已经不堪用了。 这些平民出身的锦衣卫则是不同，他们渴望更好的待遇。 从李天的一番话可以听出来，这位小少爷似乎并不是吝啬的人。 王承恩将人送到后，则是寻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李天简单的对这些新入伙的人进行了一番认识了勉励后，旋即就将吴孟明拉到了一旁。 “吴叔按理说你们刚来，我得让你们歇息一阵。” “只是现在京师危在旦夕，闯贼随时可能杀到，咱们得尽快的大赚一笔后逃离京师。” 饶是吴孟明得到了王承恩的叮嘱，可是此刻听到李天那大逆不道的话，也是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还是当今皇帝的私生子吗？ 怎么感觉更像是反贼呢？ “少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吴孟明这一次可是奉命帮李天的，所以不打折扣。 “你的人熟悉京师吗？” “熟悉。” “那就好！” “稍后让你的人去张管家那边领银子，然后到各个坊去，将所有的马车，牛车，骡子等全部给我买下来！”李天吩咐。 “等闯贼攻破居庸关后，京师届时必定人心惶惶，想要逃离京师，我们到时候高价卖给他们，就能大赚一笔！” 他的老爹已经抢了国丈周奎的家，弄来了几十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就是他李天的本钱，他得趁着京师沦陷前，好好的赚一笔。 第19章 采购 明照坊街头，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和三名锦衣卫身穿粗布衣衫，站在屋檐下左顾右盼，他们的怀里揣着鼓鼓囊囊的银子。 李天让他们分区采购马车，驴车和牛车等，要在两日内，将京师内的这一类运输工具都给买断。 想到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囤积居奇的商贩子，吴孟明怎么都觉得别扭。 “吴指挥使，那边有一辆马车，要买吗？” 一名眼尖的锦衣卫看到了街口一辆缓缓驶来的马车，也是急忙的提醒。 “少爷吩咐了，凡是看见的，都得买下来。” 吴孟明推了推身旁的一名锦衣卫，吩咐他上前去购买。 那锦衣卫也是应了一声，旋即跨步而出，迎着那马车而去。 “干什么的，停下！” 那锦衣卫走到马车跟前，豪横地将对方给拦截了下来。 “你是干什么的，赶紧起开——” 那马车夫看到突然一个人拦住了去路，也是没好气的呵斥。 “哎呦，胆儿不小啊，胆敢在小爷跟前叫嚣！” “你信不信将你抓进昭狱” 那锦衣卫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身后就有人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个爆栗。 “谁他娘的” 那锦衣卫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吴孟明那阴沉的面容。 “吴指挥使吴爷” 那锦衣卫面对吴孟明那锐利的目光，也是畏惧的缩了缩脑袋。 “饭桶，买东西都不会——”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一把推开了这个锦衣卫。 他面对那满头雾水的马车夫，也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位老哥，我想买你的马车。” 吴孟明对着马车夫直接开口道。 “不卖，这可是我家庄子上的” “我出二十两银子。” “不管你出多少银子，我都不卖，我要是卖了，回去我家老爷必定打死我。”那马车夫脑袋摇得宛如拨浪鼓一般。 “你卖不卖！” “不卖。” “将他给我拽下来！” 吴孟明看到对方不愿意卖，也是面色一寒，当即冷喝道。 他身后两名锦衣卫当即上前，粗暴的将那车夫给拽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这是马车的银子，这马车归我们了。” 吴孟明对着那马车夫扔了二十两银子，当即爬上了马车，将其据为己有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明抢啊，我要去报官！” 那马车夫看到这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强买强卖，也是急眼了，大声的喊了起来。 “你胆敢报官，信不信我揍你！” 一名锦衣卫瞪着那叫嚷的马车夫，也是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面对凶神恶煞的锦衣卫，那马车夫也是吓得一个趔趄，不敢叫嚷了。 “走了。” 吴孟明也懒得理会那吓得不敢说话的马车夫，招呼锦衣卫驾着马车就离开了。 那马车夫待吴孟明他们走了后，这才捡起地上的那二十两银子，心里也是暗骂不已。 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竟然强买强卖。 想到回去必定会被自家老爷斥责一顿，他就诅咒抢他马车的人生孩子没屁眼。 吴孟明他们旗开得胜，购得了第一辆马车，这让吴孟明很高兴。 派一人将马车送回仁寿坊后，他们则是在街上游逛，继续强买强卖的勾当。 “官爷，就是他们几个，他们几个强夺了我家牛车！” 当吴孟明等人在明照坊强买强卖各类运输工具的时候，一名巡城御史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找上门了。 二十多名身穿鸳鸯战袄的五城兵马司的兵士围住了吴孟明几人。 “你们是何人，为何当街抢掠别人的牛车？？” 那领头的巡城御史面色不善地盯着吴孟明几人，大声地质问。 吴孟明上下打量了这名巡城御史和包围他们的五城兵马司的兵士，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这位御史大人，我们可没抢。”吴孟明道。 “对，我们可是给了银子的。”一名锦衣卫附和道。 那车主急了：“你们的确是给了银子，但是我压根就不想卖我家的牛车” “我再给你加五两银子——” 吴孟明说话的同时，将五两银子扔了过去。 “现在可满意？” 吴孟明盯着那车主道。 “那牛车” “再给你加二两银子。”吴孟明又将银子扔了过去。 “爷，你早说嘛，那牛车归你们了。” 那车主捡起地上的银子，那脸上也是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一辆牛车顶多价值十多两银子，现在却白白的拿了二十多两。 他回头再去买一辆，还有得赚。 “御史大人，还有事儿？” 吴孟明盯着那愣住了的巡城御史，开口问道。 “你等不得再无故强买强卖，不然的话，我定不饶恕你等！” 那巡城御史瞪了一眼吴孟明等人后，这才带着五城兵马司的兵士，悻悻而去。 “小小巡城御史而已，嚣张个屁。” 看到那巡城御史牛逼轰轰的样子，吴孟明也是对着地上唾了一口。 要不是现在他们锦衣卫被打压裁撤，他们锦衣卫想捏死一个巡城御史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只是现在他们锦衣卫不招人待见，得低调行事。 “吴爷，那边又有两匹驮马。”一名锦衣卫指着不远处客栈的门口道。 “走，买下来！” 吴孟明他们在明照坊大肆的购买各类运输工具，别的锦衣卫也分布在各个坊做同样的事情。 晌午的时候，吴孟明他们正在一家街边的小饭馆内吃饭，突然有几个人驱赶着马车过来。 “这几位爷，听说你们要买马车？”一名贼眉鼠脸的人凑到跟前问。 “要买，怎么了？” “我这里有几辆，要吗？” “多少钱？” “得三十两银子一辆。” 吴孟明朝着那几辆马车瞅了几眼，都是劣等的驽马。 这样的驽马马车，一般也就价值二十两而已。 “要是爷觉得贵了，给二十八两银子也行。” 看到吴孟明面露犹豫色，那汉子改口道。 “而且爷要是需要更多的马车，我们也可以去帮忙购买，量大的话，给您便宜到二十五两银子一辆” 那贼眉鼠脸的人听闻这里有几个财大气粗的大傻帽，所以也是赶紧过来赚取差价了。 “你们能弄到多少？” “不说多了，二三十辆那是可以弄到的，我们是商帮的人。” “那行，二十五两一辆，你弄多少，我要多少。” 吴孟明补充道：“而且驴子，骡子，牛车，马车，驮马，只要有的，我都要——” “爷，你真阔气！” “您就在这儿等着，我必定能让您满意！” 听到竟然是大生意，那贼眉鼠脸的汉子也是兴奋不已。 他一眼就看出吴孟明等人就是不懂行情的老傻帽。 现在竟然要购买这么多，就仅仅是差价，他们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第20章 斗胆劝谏 李天吩咐吴孟明等人在京师各处大肆收购马车、牛车、驮马等交通工具。 仅仅两日时间，他们的银子就花销了大半。 好在也几乎将京师的交通运输工具购买一空。 他们的行为自然也是引起了京师有心人的注意。 “他们购买那么多的马车，牛车做什么？” 内阁首辅魏藻德也是得到了奴仆报告，不由大皱眉头。 现在闯贼在山西势如破竹，京师人心惶惶。 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大肆收购各类运输工具。 难道是有某位富可敌国的王公大臣欲要运输金银细软逃离京师？ “阁老，是否要细细的去查探一番，到底是何人在收购马车等物，目的何在？” 内阁首辅魏藻德在略微的思索一番后，觉得相比来势汹汹的闯贼，京师发生的这点小事，不足为虑。 这一次收购马车等运输工具，他觉得有很大可能是某些权贵在幕后操纵。 无非就是给自家留一条后路而已，犯不着大惊小怪。 “估计是京师内的某些王公大臣采购马车，想要转移金银细软，不必理会。”魏藻德吩咐道。 “不过还是去只会一声五城兵马司，这几日要多加留意京师城内，有散布恐慌言论者，严惩不贷。” 魏藻德想了想后，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闯贼来势汹汹，京师可不能因为恐慌，自己先乱了起来。 “遵命。” 奴仆得到自家阁老的吩咐后，也就不再多言，遵命办理了。 京师的五城兵马司看到内阁首辅魏藻德有了吩咐，遂也不再理会此事。 他们已经将情况上报，纵使以后出了什么纰漏，也责怪不到他们头上。 况且人家采购马车，牛车等那可是付了银子的。 他们现在也没功夫去深究对方买那么多车马做什么。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定京师的治安，加强城内巡逻，确保人心安定。 李天他们大肆收购马车等物，并没有在京师掀起什么波澜。 只是有一些豪族子弟私下谈笑，猜测是谁家如此胆小，竟然想落荒而逃，如此的不稳重。 当初强大的东虏兵临京师，不照样被击退了吗？ 那李自成所部流贼纵使再厉害，京师还有精锐的三大营呢。 到时候定让那流贼有来无回。 满朝权贵此刻都抱着较为乐观的心态，觉得李自成那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足为虑。 可是仅仅相隔了一日，就有居庸关的紧急塘报送到了京师。 “居庸关守将，定西伯唐通不战而降流贼，流贼已经占领居庸关。” 当崇祯皇帝朱由检听到塘报内容后，也是身躯晃了晃，差一点没站稳。 “居庸关可是天下险关，唐通怎么能够不战而降呢？” 朱由检还指望唐通宛如那宁武关的周遇吉一般，死战不退。 可是唐通竟然不战而降。 这让朱由检一时间难以接受。 雄关要塞，重兵镇守，直接投降，没道理啊？ “陛下，居庸关被流贼所占，此事千真万确。” “那监军太监杜之秩呢，他为何不阻止！” 朱由检也是当即开口质问。 “居庸关监军太监杜之秩也投降流贼。” “唐通，杜之秩误朕啊！” “他们都该死！” 听闻自己倚重信任的监军太监竟然也投降了，朱由检也是勃然大怒。 看到震怒的朱由检，紧急入宫的内阁首辅魏藻德也是心情沉重。 “陛下，现在居庸关已失，京师将要直面流贼兵锋。” 魏藻德提议说:“我们得早做准备才是。” 魏藻德实际上已经知晓，京师不可守了。 从居庸关到京师几乎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京师三大营的兵将军备废弛，难堪一战。 留在京师只有面临城破人亡的局面。 可是前些天崇祯皇帝朱由检杀了动议南迁的李明睿。 他虽身为内阁首辅，却也不敢再提南迁的事情，以免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所以，魏藻德话说得很委婉。 “魏爱卿，你觉得守住京师有几成胜算？” 朱由检在怒骂一通后，也是有些疲惫的坐回到了龙椅上，宛如迟暮老人一般憔悴虚弱。 “京师有三大营驻防，还有红衣大炮，倘若是各地勤王大军能够及时抵达，倒也不是不能守。” 魏藻德看了朱由检一眼后，并没有直接回答。 “勤王大军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朱由检看了一眼滑如泥鳅一般的内阁首辅魏藻德，颓然地长叹了一声。 当初私生子李天妄言京师会沦陷的时候，他还觉得对方胡言乱语。 可是此刻局势急转直下，他觉得满朝文武，竟不如一个少年的远见卓识。 “臣不能替陛下分忧，臣有罪。” 内阁首辅魏藻德也是颤巍巍的双膝跪下，伏地请罪。 “你们除了请罪还会干什么？！” 朱由检看到魏藻德一如往常那般，又是跪伏请罪，心里也是不由火起。 “你们食君俸禄，却不替朕分忧，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朱由检怒声而斥。 “臣愧疚。” 魏藻德将头深深地伏在地上，不敢直视满脸铁青的朱由检。 面对三句话都憋不出一个响屁的内阁首辅魏藻德。 朱由检也是脸上闪过不耐烦的神色。 他有时候真想将魏藻德这个内阁首辅一撸到底。 可是他这些年已经撤换了几十名阁臣。 现在大敌当前，要是撤换了魏藻德，必定朝局混乱。 “朕累了，退下。” 朱由检现在已经懒得去骂魏藻德了。 面对这样的滚刀肉，骂已经不起作用了。 他摆了摆手，让魏藻德赶紧滚蛋，他看着就来气。 “臣，告退。” 魏藻德如蒙大赦一般，站起来躬身行了一个礼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朱由检看到魏藻德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满脸的颓然色。 “王承恩，你觉得朕应该死守京师，还是应该南迁？” 寂静无声的大殿内，朱由检隔了良久后，这才打破了沉默。 “皇爷，奴婢不敢妄言。” 王承恩也是当即跪伏在地，不愿意说。 “朕让你大胆说，恕你无罪！” 看到这个忠心的老仆，朱由检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大胆说。 王承恩抬起了头，望着满身疲惫的朱由检，也是咬了咬牙嘴唇。 “皇爷，奴婢斗胆直言，闯贼进逼，京师已无守住的可能，还请陛下为大明江山社稷为重，暂避江南，以求重振山河！” “陛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王承恩的头重重地磕在大殿上，声音哽咽。 第21章 抉择 “朕要是放弃了京师南迁，又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面对秉笔太监王承恩的斗胆劝谏，朱由检望着巍峨的宫殿，依然在犹豫。 他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为的就是当一个贤明之君。 现在丢弃了国都南逃，这算怎么回事？ “皇爷，京师丢了可以再夺回来！” “可要是皇爷和满朝文武都陷入贼手，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啊。” 王承恩也是豁出去了，冒着极大的风险苦苦劝谏。 “朕要是南迁了，必定会被那些言官说成贪生怕死之徒。” 朱由检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皇爷，您是大明的皇帝，独断朝纲，何必去理会那些满嘴胡言乱语的言官。” 王承恩的话也是让朱由检浑身一震。 对啊。 他是大明的皇帝。 他的话就是圣旨，岂能被言官的言语所左右。 岂能被一些虚名所累！ 朱由检也宛如醍醐灌顶一般，精神大振。 “王承恩——” 朱由检一扫先前的愁容，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奴婢在。” “传旨，朕要南巡！” 朱由检也知晓京师不可守，也是决议南迁。 “皇爷圣明！” 王承恩听到这话后，高兴地都快哭出来了。 自家皇爷一向都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又好面子。 他真担心皇爷钻了牛角尖，执拗的要死守京师。 倘若是那般的话，一旦城破，大明就完了。 好在皇爷终于想通了，要南巡。 “闯贼已经破了居庸关，距离京师已然不远，朕南巡的事情，一切从简。” “京师文武百官，黎民百姓，愿意随同朕南巡的，也一并走。” 朱由检给自己寻了一个南巡的词儿，为的就是好听一些。 实际上这一次就是仓皇的南逃而已。 他也不忍心将满朝文武和京师百姓尽数的丢给闯贼。 “你去将旨意传达给几位阁老，由他们商议南巡路线。” “奴婢遵旨。” “朕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且去。” 朱由检做出这个决定，仿佛是耗费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此刻显得很是虚弱。 王承恩也知道朱由检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为此也是恭身告退。 此刻，闯贼破了居庸关，前锋已经朝着京师袭来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京师各处也都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可是大明的皇帝朱由检没有说撤，谁也不敢擅自的逃离京师，都还在观望着。 “什么，陛下要南巡？” 内阁首辅魏藻德刚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被召集到了紫禁城内。 听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的话后，他也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前几日还信誓旦旦的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要与城共存亡。 还杀了动议南迁的大臣李明睿。 现在突然就转了性，要南巡。 魏藻德也是觉得，被杀的李明睿太冤枉了。 “陛下要诸位阁老尽快的商议一个完全的南巡路线。” “事急从权，这一次南巡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 王承恩也是将朱由检的话如实的转达给了内阁首辅魏藻德等人。 “王公公，陛下当真是要南巡？” 早已经习惯了自家皇帝性情反复无常，魏藻德心里还是对此有些疑虑的。 万一他们在忙着准备皇帝南巡，朱由检突然改了主意。 那他们准备南巡的行为，岂不是要落得一个扰乱军心之罪？ “魏阁老放心，皇爷这一次真的是下定决心了，应该无反复之忧。” 王承恩自然是理解魏藻德的担忧，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不止一次了。 他们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背了黑锅。 “现在闯贼兵马随时可能抵达京师，还请魏阁老你们速速准备才是。” 王承恩也是担心夜长梦多。 那流贼在山西境内攻城拔寨，现在士气正旺呢。 现在京师这么多王公大臣，那么多的后宫嫔妃。 这么多人想要撤离京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一旦闯贼抵达，到时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王公公请转告陛下，我等会尽快的拟定好南巡的章程，届时呈递给陛下审阅。” 魏藻德早就想逃了，只是皇帝没逃，他不敢走。 现在皇帝都要跑了，他自然心里高兴。 “那就有劳诸位阁老了。” 王承恩对着众阁老拱拱手后，旋即告辞离开。 “派人去只会一声少爷，皇爷这几日就要南巡了，要他早做准备。” 王承恩在告辞了几个阁老后，在返回乾清宫的路上，唤来了一名小太监，吩咐了一声。 王承恩这边派人通知李天的同时。 那边内阁首辅魏藻德等人也没闲着。 “速速通知府里，陛下要南巡了，要他们赶紧打点行装，准备离开京师。” 皇帝都要离开京师了，那京师更是不可守了。 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愿意留在京师等闯贼来。 为此，他们也是各自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家人，要自家人装好金银细软，准备逃命。 只是这一次魏藻德并没有公开的去宣布皇帝要南巡的事情，仅仅是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他也是担心朱由检万一反悔了，他这个发布布告的人，就得当替罪羊。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着紫禁城呢，任何的消息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皇帝南巡的消息，短时间内就传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 “皇帝要南巡了，京师肯定是守不住了，咱们赶紧装东西跟着走。” “听说贼军距离京师也就日的路程了，耽搁不得。” “皇上要放弃京师了。” “贼军声势浩大，官兵挡不住了，快逃” 京师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一时间也都是慌乱不已。 皇帝就像是京师的定海神针一般。 皇帝坐镇京师，他们也心存侥幸，觉得贼军不可能攻陷京师。 可是现在皇帝都要跑了，造成的恐慌效应，自然是成倍的增加。 “京师乃是国都，岂能轻易放弃！” “陛下，至此危难之际，您更应该留在京师稳定人心！” “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调集天下勤王兵马，在京师与贼军决战！” “京师要是被贼军所陷，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当许多人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时候。 得到消息的一群言官却是一个个捶胸顿足，义愤填膺。 他们纷纷跑到了紫禁城外，要劝谏崇祯皇帝朱由检收回成命，死守京师。 第22章 囤积居奇 皇帝即将南巡的消息传来，京师顿时一片慌乱。 “京师不可久留，速速收拾行李，准备随陛下南巡。” “闯贼即将抵达京师，变卖家产，准备离开。” “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带不走的就地变卖” 达官显贵们也是忙着变卖家产，准备逃向南京。 皇帝朱由检都要逃了，他们自然不会留下送死。 可是京师毕竟是大明朝的权力核心所在地。 文武官员就多达三千余人，更别说他们的家眷亲属了。 这么多人想要短时间内撤离，也是急需大量的马车等代步工具以载人载货。 “国公爷，除了咱们自家的十多辆马车外，京师已经购置不到马车了。” 成国公朱纯臣派人去搜罗马车等物，以运载自己的财富。 可是得到的禀报却是，京师已经没有马车可买了。 “没有马车，那么多的金银细软如何运得出去？？” 大明迁都北京两百余年，他们这些勋贵自然也是积攒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城外的那些庄子，田地现在顾不得了。 可是府邸内的金银细软可不能丢弃，以后去了南京，还得指望其生活呢。 “城内寻不到，那就去城外找！” “马车找不到，那就是找牛车，驴车！” “必须弄到三十辆大车，以运送家里的财货。” 成国公朱纯臣此刻也是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闯贼马上就要打到京师了。 皇帝都要南逃了。 他得尽快的将家里的这些财物运输出去，总不能落在闯贼的手里。 与成国公朱纯臣一样，定国公徐允祯同样感觉到恼火。 他派出了自己的奴仆去购置车马等运输工具。 可是奴仆跑了几个坊，却空手而归。 “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不就是买一些马车牛车吗，为何买不回来！” 定国公徐允祯对着自己的奴仆，大发雷霆。 “国公爷，不是奴婢们不用心啊，而是实在是买不到啊。” “现在京师所有的马车等物，全部被买空了。” 那些奴仆也是心里委屈啊。 谁知道皇帝突然要南巡，他们又要走得这么急。 现在慌慌张张的临时去购置这些，京师的王公大臣都在四处寻觅这些东西，他们能买得到才怪了呢。 京师的王公大臣们急的火烧火燎的时候，囤积居奇的李天却稳如泰山，一点都不着急。 他现在手里握着一万多两马车，一千多辆牛车，还有大量的骡子，驮马，驴子等。 “少爷，现在城内的王公大臣们都快疯了。”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现在也是满脸的兴奋，看向李天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他们已经遣出了所有的奴仆家丁，四处的搜罗马车呢。” “咱们要是现在将手里的这些东西抛售出去，绝对大赚一笔！” “不赚钱，我折腾什么？” 李天鄙夷地看了一眼激动的吴孟明，觉得他少见多怪。 “少爷真的是深谋远虑啊。” 吴孟明现在对李天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次你们也是出了大力的。” “跟着少爷我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李天看着兴奋的众人，也是给他们开了空头支票。 “我们以后都听少爷的。” 吴孟明等人觉得跟着李天，痛快！ “将消息放出去，咱们这儿有马车，只是价格嘛，有些昂贵，想要的可携带银子来买。” 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了，李天也是决定开始向市场投放马车。 吴孟明等人得到了吩咐后，迅速的去城内散布了消息。 “李家少爷拥有不少马车，骡子和驮马，高价出售，先到先得！” 在京师内的各坊内，那些穿着常服的锦衣卫，大声吆喝着。 “李家少爷是谁？” “他当真有大量的马车？” “该不会是诓人的？” 那些满大街寻找运输工具的各家奴仆家丁们，也是纷纷的围了上去。 “我家少爷是谁你们无需知晓。” “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家少爷手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面对围在身旁的那些达官显贵的奴仆家丁们，负责传话的锦衣卫也是满脸的高傲。 “行，你家少爷在何处？” 他们负责出来采买马车等物，自然也是想越快买到越好。 “就在城外的王家庄。” “好，我这就去！” 那些达官显贵的奴仆家丁们，纷纷的朝着城外的王家庄赶去。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城外的王家庄。 在王家庄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停靠着大量的马车。 除了马车外，牛车，驴车等应有尽有。 “你们怎么有这么多马车牛车？” 看到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牛车，那些奴仆们也是惊呆了。 “实话告诉你们，前几日在城内大肆购买车马的，就是我家少爷。” “难怪城内的马车等都被买空了，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有奴仆的脸上闪过了不悦色。 “我是成国公府上的人，我要三十辆马车，你们速速送到成国公府上去。” 一名家丁也是有些急不可耐，想赶着回去交差。 为此，他也是直接开口要三十辆。 “得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而且我们不负责送上门。” 李天的管家看着这些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家丁奴仆们，语气平淡。 “你听清楚了，我可是成国公府上的人！” “难道还能短了你们的银子不成？” “你们速速将马车送到府上去，说不定还能赏赐你们几两银子呢。” 那家丁催促道。 “不好意思，我们有自己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不送货上门。” 那家丁也是心里火气，正欲发火，却被挤开了。 “你们成国公府不买让开道儿，我们定国公府买！” 一名老奴挤到了前边，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听到那老奴的话，成国公府的家丁面露不悦，却不敢反驳。 毕竟人家也是国公府上的，彼此的地位差不多，自然得罪不起。 “你们定国公府上要多少？” “一百辆马车！” 那定国公府的老仆朗声道。 “一百辆马车的话，需要十万两白银。” 张管家看了一眼对方后，笑吟吟的开口。 嘶！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咋不去抢呢！” “你们的马车是镶金的啊，竟然一辆要一千两！” “区区一百辆马车，胆敢叫价十万白银，你们也真敢喊啊？？” 那定国公府的老仆当即黑了脸。 第23章 锦衣卫 负责售卖的张管家瞄了一眼这些王公大臣的家奴家丁们，目光中尽是轻蔑色。 “怎么，嫌贵？” 张管家冷笑道。 “你们不买，有的是人买。” 看到张管家那一幅爱买不买的样子，气得定国公府的那家丁也是面色铁青。 “好，好，你等着！” 那家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管家后，撂下一句狠话后，拂袖而去。 “你们谁还要买啊？” 张管家也懒得理会对方。 一个国公家的家丁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一千两银子一辆马车？”人群中有人开口询问。 “那是当然。” 张管家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我们的马车那可是最好的马车，无论是载人还是拉货，那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也太贵了？” “平日里一辆马车也就顶多十多二十两白银，你们这要价一千两，这简直就是明抢啊。” “对啊，你们这价格太贵了。” “便宜点，五十两银子一辆马车怎么样？”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马车，许多人也是不愿意离去。 他们家的老爷们可是下了死任务，必须要尽快的买回去，好装运财货呢。 “价格是我家少爷定的，我自然是无权改价呀。”张管家耸了耸肩。 “那让你家少爷出来，让他便宜一点。” “不巧了，我家少爷现在不在此处。”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王家庄外边，可是看的人多，想掏银子买的人少。 寻常一辆马车的价格翻了许多倍，直接一千两一辆，他们觉得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坐地起价。 “诸位，我可告诉你们啊。” “闯贼的兵马已经过了居庸关，过不了几日就得到京师” “你们想啊，有了马车牛车，那府里的货物和银子才能运走不是？” “比起你们府邸的那些财货，区区一千两银子算的了什么？” 张管家看到众人都是犹豫着，也是循循善诱。 “而且我告诉你们啊，我家少爷还说了。” “现在马车的数量多，价格便宜点，也就一千两一辆。” “再过两日，估计你拿一万两银子，也买不到一辆马车。” 听到张管家的话后，许多王公贵族的奴仆也是觉得有道理。 可是他们做不了主，也没那么多银子。 为此，只能纷纷返回城内，去请示了。 在成国公府，成国公朱纯臣听到一辆马车一千两，也是差一点惊掉了下巴。 “我长这么大，如此高昂价格的马车，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过！” “知道是谁家这么缺德吗，竟然坐地起价？？” 朱纯臣询问他派去的那名奴仆。 “国公爷，手里有大量马车的号称什么李府少爷，我打听了一番，也就是一个京师的富家翁而已，似乎家里做棉布生意的” “嘿！” “区区的一个富商而已，胆敢发国难财，反了他了！” 听闻对方仅仅是富商少爷，成国公朱纯臣也是气急而笑。 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他捏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你带人去，将他们的马车全部抢过来，咱们这一次说不定也能发一笔大财！” 看到李天他们坐地起价，一辆马车一千两银子售卖。 成国公朱纯臣也是觉得太暴利了。 眼看着对方没有什么背景，他觉得可以抢过来，他将这一笔钱给赚了。 “国公爷，真抢啊？” “赶紧去，反正对方无什么背景，抢了也就抢了。” “没有想到马上离开京师了，还能大赚一笔。” 朱纯臣想到那些马车可以售卖不少银子，也是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奴仆得到吩咐后，也是招呼了百余名国公府的家丁，拎着刀棍，气势汹汹的出了城。 实际上，打李天马车主意的人却是不少。 那都是一些背景深厚的勋贵和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员。 他们看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胆敢囤积居奇，坐地起价，他们心里也格外不爽。 为此，他们招呼人手，有的想收拾李天，有的想将马车抢夺过来自己售卖。 一时间，成群结队的家丁奴仆，还有好几队京营的兵，也都朝着王家庄而去。 “你们涉嫌偷盗马车，全部锁了下狱！” 一名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亲自出马，欲要将李天的那些马车骡子等据为己有。 “什么偷盗的马车，那分明就是我成国公府的！” 成国公府邸的人看到有人抢食，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站了出来。 “怎么个意思？” “这些马车牛车那都是我家国公爷暂存在这儿的，你们想要明抢吗？？” 定国公府的人也到了，呼啦啦的一大片。 京师那可是权贵云集之地。 现在为了筹集马车牛车逃难，自然也是派出了大量人手。 几乎现在都聚集在了城外的王家庄，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我说吴叔，那一个个什么伯爷，国公爷的，能应付得下来吗？” 看到许多权贵派人欲要强抢他好不容易囤积起来的马车，李天心里也是忐忑啊。 他囤积居奇没错，想赚钱也没错。 可是现在天子脚下，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他担心自己兜不住。 “少爷，你就放心，国公爷算个屁。” “咱们的靠山大着呢。”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瞅了一眼远处争得面红耳赤的众人，却是一副沉稳淡定的模样。 “连国公爷都不怕？”李天担心吴孟明吹牛。 “那可不，咱们的靠山可是天子亲军，锦衣卫。” 吴孟明看到李天那一幅担心受怕的样子，也是扬起脑袋，牛气哄哄的开口了。 “锦衣卫？” “真的假的？” “你看我像是说假话吗？”吴孟明没好气的说。 “我爹厉害啊，竟然能够攀附上锦衣卫的关系！” 李天现在也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锦衣卫现在虽被打压裁撤，那也是天子亲军。 现在他有锦衣卫这个靠山，怕个屁啊。 那些什么狗屁国公和伯爷想阻止他发财，做梦！ 当李天和吴孟明说话的时候，那边一群权贵的家奴，已经准备明抢了。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对着自己的一名属下使了一个眼色，那锦衣卫会意，当即快步离去。 仅仅片刻的功夫，远处蹄声如雷，一队身穿飞鱼服，腰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就策马而来。 第24章 靠山 “锦衣卫来了！” 乱糟糟的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嗓子。 试图哄抢马车的那些家丁奴仆也都纷纷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那一队鲜衣怒马的锦衣卫。 领队的锦衣卫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从四品官。 “你们这是干什么？” 领头的北镇抚使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些家丁奴仆，冷声质问。 “我是定国公家的管事……” 一名身材富态的中年人迈步而出，欲要开口回话。 别人畏惧锦衣卫，这名管事倚仗自己是国公府上的，为此，没将锦衣卫放在眼里。 “啪！” 定国公家的管事话还没说完，猩红的马鞭就带着破空声，抽在了他的身上。 “啊！” “你，你怎么动手打人！” 那管事也是痛呼了一声，噔噔地后退了几步，对着那锦衣卫镇抚使怒目而视。 他可是国公府上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 这些锦衣卫太嚣张了！ “我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没问你们是谁！” 那北镇抚使盯着那管事，阴鹜的眸子里满是凶光。 那管事面对那阴冷的眸子，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我是奉我家国公爷的吩咐，到此购买马车。” 成国公府上的那家丁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众人，仰起脖子回答。 “他们不是来买马车，他们试图哄抢！” 李天府邸上的张管家此刻也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还请锦衣卫老爷替我们做主啊！” 张管家当众拆穿了那些家丁奴仆的假面具。 “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哄抢人家的马车！” “你们该当何罪！” 锦衣卫北镇抚使瞪着那些家丁奴仆，厉声呵斥。 “他们囤积居奇，价格卖得太高了，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锦衣卫老爷明察秋毫。” 一名管事也是当即站出来解释。 “怎么，照你这么说，你们哄抢别人的马车，还有理了？？” 北镇抚使盯着那管事，面色不善。 “他们狮子大张口，实在是欺人太甚，平日里二十两银子的马车，他们竟然要一千两才售卖。” 那管事的心里也是愤愤不平，觉得李天他们如此行径，太让人不耻了。 “你们要是嫌弃价格高，那就别处去买啊，我又没求着你们买。” 张管家看到这些义愤填膺的豪门奴仆，面露不屑的开口道。 “你！” 面对张管家的讥讽，那些豪门奴仆家丁，也都是一个个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张管家给撕了。 他们平日里依仗着自家主子的权势，为虎作伥习惯了。 现在他们竟然被别人给欺负了，心里也是怒火翻腾。 “你们要买就买，不买就滚蛋！” “谁要是胆敢哄抢马车，别怪老子不客气！” 北镇抚使马鞭指着那些豪门奴仆家丁们，对他们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警告。 “我说你们锦衣卫也管得太宽了？” “我们购买马车管你们什么事儿？” 面对锦衣卫的突然插手，那些豪门奴仆也是格外的不满。 他们的本意是哄抢了那些马车，不仅仅完成任务，多余的倒卖出去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可是现在锦衣卫插手，顿时让他们的计划落空了，心里格外不爽。 断人钱财，犹如断人衣食父母。 他们依仗着自己深厚的背景，不愿意离去。 “就是，我们想怎么购买，你们锦衣卫管得着吗？” “你们锦衣卫不去杀流贼，在这里耀武扬威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 遭遇东林党的大肆弹劾，锦衣卫近些年势弱，甚至比东厂都不如。 现在这些豪门奴仆家丁，看到锦衣卫断他们的财路，也是纷纷表示不满。 面对这些豪门奴仆言语的挑衅，锦衣卫北镇抚使面色阴沉如水。 不远处的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同样心里格外不爽。 想当年他们锦衣卫威风八面，谁敢招惹？ 现在一群豪门奴仆家丁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传说锦衣卫很厉害的，可是我感觉那些奴仆家丁都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呢？” 李天看到锦衣卫到了，竟然还压不住场子，也是心里有些忐忑。 他囤积居奇前，就让自己的老爹寻几个靠得住的官面上的人，为自己兜底。 怕的就是那些豪门大户不买账，破坏规矩。 现在锦衣卫倒是来了，可是似乎效果不好。 要是好不容易囤积的马车，骡子等被豪门大户抢去，那他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锦衣卫厉害着呢，又怎么会镇不住一群狗仗人势的狗腿子。” 吴孟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看到自家锦衣卫被看扁，也是露出了尴尬死色。 “少爷，你且在这里侯着，我过去打一个招呼。” 吴孟明看到北镇抚使竟然压不住场子，也是眼底闪过了一抹愠怒色。 他们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军，竟然连一群豪门奴仆都搞不定，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吴叔，你去。” 李天也是希望锦衣卫能够镇住那些奴仆家丁的，不然他的第一桶金就打水漂了。 吴孟明点了点头后，旋即起身走了过去。 锦衣卫北镇抚使此刻紧攥着拳头很是愤怒，可是却不敢对这些豪门奴仆动手。 这些人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他们背后都是庞然大物。 一旦动手了，那后果就不可控，甚至可能导致他们锦衣卫被抓住把柄。 那些言官可是厉害着呢，一次次的弹劾他们锦衣卫，让皇帝朱由检都不得不妥协退让。 当北镇抚使骑虎难下的时候，吴孟明这位指挥使出现了。 “指挥使大人！” 看到吴孟明后，北镇抚使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们只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而已，你怕什么？” 看到北镇抚使投鼠忌器镇不住这些豪门奴仆，吴孟明也是黑着脸，心里格外不爽。 “指挥使大人，他们都是国公或者伯爷府上的……” 北镇抚使开口说。 “我们锦衣卫还是天子亲军呢！” “你们要是让一群奴仆欺负了，岂不是让陛下蒙羞！？” 面对吴孟明的训斥，北镇抚使也是心里委屈啊。 他仅仅一个从四品的镇抚使，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将这些豪门奴仆抓回去。 可是不抓的话，又镇不住他们。 “如何处置，请指挥使大人示下。” 北镇抚使倒也聪明，当即向吴孟明请示。 纵使是到时候出了岔子，他也是尊令行事，不会承担主要责任的。 “胆敢挑衅是锦衣卫，那就是对陛下的不敬，将他们通通抓回诏狱严加审问！” 指挥使吴孟明心里一横，决定好好敲打敲打这些达官显贵。 让他们知道，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他们锦衣卫再不济，身份摆在那里，谁敢不敬，那就收拾谁！ 第25章 震慑 锦衣卫北镇抚使得到吴孟明的指令后，也是胆气横生。 “听我号令，将哄抢马车，对陛下不敬的人通通拿下，押回诏狱严加审讯！” 北镇抚使挥舞着马鞭，大声下令。 “遵令！” 锦衣卫们也都是纷纷策动战马，朝着那些豪门奴仆家丁围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 “我可是成国公府上的人，我看谁敢动我！” 锦衣卫要将他们押回诏狱，这些家丁奴仆也慌了。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地方。 他们倚仗背后的背景可以为虎作伥，可是面对锦衣卫来硬的，顿时有些慌。 锦衣卫的人面对乱成一团的家丁奴仆们，也在毫不留手。 只见马鞭挥舞，刀背猛砸，一时间哀嚎此起彼伏。 仅仅片刻功夫，方才还嚣张要抢夺马车的那些豪门奴仆，尽数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在锦衣卫的怒骂声中，他们宛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被羁押着去往诏狱。 “锦衣卫厉害啊！” 李天看到锦衣卫直接动手，分分钟收拾了那些豪门奴仆，也是对吴孟明竖起了大拇指。 “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谁敢招惹？” 吴孟明得到李天的夸奖，也是满脸的傲色。 他们锦衣卫一直被打压，今日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锦衣卫抓了那些豪门奴仆，要是触怒了那些个国公爷怎么办？” 锦衣卫的确是出了风头，也解决了麻烦。 可是李天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京师的达官显贵数目众多，许多权势滔天。 现在锦衣卫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能不能扛得住？ “少爷，你就放心。” “老爷认识的大官多着呢，纵使锦衣卫不行，还有别的人站出来帮忙。” 吴孟明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少爷，笑着开口宽慰。 “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李天在点头的用时，心里也是感慨，自己的老爹似乎关系网挺广啊。 “吩咐下去，为避免夜长梦多，要尽快的将马车出手。” “派人去各个坊吆喝，谁排队前三十辆马车可以打对折，仅需五百两银子一辆！” “谁要是能够一次性购买一百辆马车的，每一辆的费用可以少一成。” “明日起，马车售价提高到两千两银子一辆……” 现在李自成的闯贼随时可能打到京师。 达官显贵又从中阻挠，让李天也是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所以开始了新一轮的宣传攻势。 当李天在大肆宣传的时候，城内的成国公府内，朱纯臣也是气得暴跳如雷。 “锦衣卫欺人太甚！” “他们胆敢抓我国公府的人，我要弹劾他们！” 他派去抢马车的奴仆被抓了，朱纯臣也是很生气。 这简直就是没有将他这个国公爷放在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国公爷，现在咱们的人被锦衣卫抓了，那个叫李天的有锦衣卫护持着，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想要逃离京师，就必须大量的马车，驮马等运输财货。 可是现在马车没弄回来，人还被抓进去了，这让他们犯难了。 “锦衣卫算个屁！” “别人怕锦衣卫，我可不怕！” 朱纯臣黑着脸道。 “派人去告诉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限令他一日内放了我的人，不然我绝不善罢甘休！” “同时召集人手，我倒是要亲自去拿将马车拉回来，我倒是想看一看，谁敢阻拦！” 他的奴仆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被抓进去了。 现在局势急转直下，成国公朱纯臣决定亲自出马去弄马车运金银细软。 不就是锦衣卫罩着吗？ 他倒要看一看，锦衣卫敢不敢动他这个成国公。 成国公朱纯臣亲自出马，自然也是引得许多达官显贵纷纷效仿。 他们派去的奴仆不管用，那就亲自出马。 锦衣卫不是喜欢抓人吗？ 那就抓他们一个试试！ 看锦衣卫到时候如何收场。 为了弄到足够的马车运输金银，这些达官显贵也是豁出去了。 他们一个个挽起袖子，准备亲自上场。 当这些达官显贵亲自赶赴城外的时候，皇帝朱由检也是得到了城外情况的报告。 得知那些豪门奴仆家丁非但不出钱购买，甚至想强抢的时候，朱由检也是很生气。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马车虽然贵一些，可是他们也不能明抢啊！” 自从朱由检派人从国丈周奎的府邸弄出几十万两白银后。 他现在对这些自私自利，不为国分忧的达官显贵也是有怨气的。 现在听闻他们如此的嚣张跋扈，自然是心里格外生气。 “现在那些嚣张跋扈的奴仆已经被锦衣卫抓了，正关押在诏狱呢。” 秉笔太监王承恩低声汇报说。 “吴孟明这件事做的好，敲打敲打一番那些达官显贵也好。” 朱由检对吴孟明抓人的行为，很是赞赏。 “奴婢担心成国公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王承恩看了一眼朱由检后说。 他可是知晓那帮勋贵的性子，一向嚣张跋扈习惯了。 这一次吃了亏，又岂会忍气吞声。 “天儿想挣一些银子也不容易，朕亲自去给他压阵，看看谁敢再去抢夺那些马车。” 朱由检想了想后，决意亲自出城去给自己的私生子站台。 这可是一个搜刮达官显贵银子的绝好机会，总不能因为达官显贵破坏规则而功亏一篑。 而且朱由检也是有意去分一杯羹的，自然不允许失败。 “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王承恩明白自家皇爷的性子，所以也没组织。 很快，在王承恩的陪同下，朱由检再一次离开了紫禁城。 “爹，你怎么来了？” 当朱由检出现在王家庄的时候，李天也是颇为诧异。 自己的老爹不是在忙着变卖家产准备逃命嘛。 怎么还有闲心思到城外来闲逛。 “听闻许多达官显贵要强行索要马车，我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朱由检看了一眼远处那密密麻麻的马车后，开口说。 “爹，你就放心，那边有锦衣卫守着呢，那些闹事的人已经被抓走了。” 李天指了指那几个守卫在远处的锦衣卫，示意无事。 “爹，你可真厉害，竟然能够和锦衣卫攀上关系。” 李天看了看左右后，对朱由检也是竖起了大拇指。 “和锦衣卫攀附关系算什么，你爹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朱由检得到夸奖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这个臭小子，竟然会夸人了。 第26章 嚣张 “天儿啊，你看这一次为了帮你售卖马车，爹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朱由检看着远处那密密麻麻的马车，笑吟吟的开口。 “爹，你对我的好，我铭刻在心，不敢忘。” 李天自然感激这位便宜老爹。 要不是老爹给了资金购买买车，又帮忙找关系罩着，他可没这么顺利。 “等以后我造反成功了，我当皇帝，你当太上皇，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安享晚年。” 朱由检听到这话后，也是直嘴角抽搐。 “爹不是这个意思。” 朱由检正色道。 “爹，那你的意思是？” 李天望着朱由检，不明其意。 “你的那些马车……” 李天望着远处的马车，也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爹，你也是是想要几辆马车运输金银细软？” “哎呀，你想要就直说嘛，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 “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虽然那些马车卖得昂贵，可是给爹你用，我还是愿意拿出几辆孝敬的。” “稍后我就让王叔拿几辆回去。” 朱由检看到李天这么孝顺，也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只是他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天儿，爹也直话直说了。” 朱由检决定给李天摊牌了。 “嗯？” 李天看到自己老爹吞吞吐吐的，也是感觉满头雾水。 “爹最近上下打点那些大官，花费了不少银子，现在手头有点紧张。” “你看，变卖马车的银子，能不能给爹分润一些？” 朱由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想分一杯羹的心里话。 “爹，你是想分银子？” 李天也是有些警惕地望着朱由检。 那些高价卖马车的银子，他可是准备拿去造反的。 “嗯，爹手头紧张。” 朱由检也是不敢去看李天的眼睛，毕竟他在撒谎 他仅仅是眼馋那囤积居奇倒卖马车那高额的利润而已。 “你看爹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而且以后你想造反，爹还要源源不断的资助你银子。” “现在爹手头银子短缺，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看到李天面露踌躇色，朱由检忙解释说。 “爹，那我分你三成怎么样？” 李天考虑了一番后，觉得自己老爹说得没错。 原始资金是老爹出的，他又上下打点让人罩着自己，也是出了大力的。 现在想分润一点银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是没有老爹帮衬，他李天也没办法囤积居奇，说不定马车已经被那些豪门奴仆抢走了。 “四成怎么样？” 朱由检现在也是穷得叮当响。 马上要南巡了，他连犒赏军队的赏银都拿不出来。 “三成，不能再多了。” “爹，那些银子我得拿去招兵买马造反呢……” 李天拿出三成给自己的老爹，他已经很心疼了。 “那行，三成就三成。” 看到李天宛如铁公鸡一般，扣扣搜搜的，朱由检的心里也是暗骂逆子。 “不过借给你的那几十万两银子，你得归还我。”朱由检补充道。 他派人从嘉定伯周奎的家里弄了那么多银子，可全放在李天这儿呢。 他现在也是急需一笔钱，到时候犒劳军队，以便于他逃出京师的时候保护他。 “那个银子我已经用了，一部分用于买买车，还有则是拿去天津卫租船了。”李天摊手道。 “爹，你放心，等我以后有了银子，必定归还。” 看到朱由检面露不悦，李天嘿嘿笑道。 反正先拖欠着。 欠钱的是大爷，他想什么时候还，那就什么时候还。 “既然如此，天津卫那边的船只届时高价卖的银子，就全部归我，算是你还我的银子。” 朱由检也是鬼精鬼精的，自然不想要李天这样的空头支票。 “……” 看到自己老爹不依不饶，想从自己身上扣一块肉。 李天心里也是暗骂不易，不愧是奸商！ 李天和朱由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总算是达成一致协议。 只是想到自己卖的银子要拿几成出去，李天就觉得肉疼。 这可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啊。 当朱由检和李天说话的时候，远处也有达官显贵气势汹汹而来。 领头的赫然是成国公朱纯臣这位勋贵。 还有许多达官显贵跟着朱纯臣的身后，许多奴仆家丁手持刀枪棍棒，倒也显得气势十足。 “哎哟，国公爷，这是那股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看到朱纯臣带人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是笑着上前打招呼。 “姓吴的，你现在挺嚣张啊！” 朱纯臣瞪着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满脸的不爽。 “你竟然敢抓我成国公府上的人，你信不信我参你一本！” 朱纯臣大声威胁道。 “国公爷，误会，肯定是误会。” “回头我去查一查，看看那个兔崽子这么不长眼。” 吴孟明敢抓朱纯臣的奴仆，可是却不敢公然和朱纯臣作对。 毕竟传承了几百年的勋贵呢，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底蕴深厚着，他犯不着硬顶。 “回头再和你算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看到吴孟明都服软了，朱纯臣也没深究，撂下一句狠话后，就欲要想上前去解决马车的事情。 他成国公府想买的马车，那就没有买不到的！ “谁是这里管事的！” “出来！” 这一次朱纯臣气势汹汹而来，就是想要找回场子的。 他倒是想要看看，谁敢不给他面子！ “这位爷，您这是想买马车？” 面对来者不善的朱纯臣等人，张管家虽心里有些发怵，可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接待。 反正老爷和少爷都在后边呢，这里还有锦衣卫的人守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啪！” 朱纯臣走到张管家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我朱纯臣想要的马车，你胆敢不给，你胆儿挺肥啊！” 朱纯臣瞪着捂着脸的张管家，面色铁青。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顺天府谁敢不给我几分薄面？” “你们就是一群私盐贩子而已，我告诉你，只要我愿意，我捏死你们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看到在朝堂上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成国公朱纯臣，现在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不远处的皇帝朱由检的面色也是一片铁青。 原来这才是他们这些人的本性，在自己面前的卑躬屈膝，那都是装出来的！ 第27章 叫嚣 成国公朱纯臣挑头，一众达官显贵也跟叫嚣。 “快让你家少爷滚出来！” “竟然敢不给我朱纯臣的面子，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这一次他的奴仆不仅仅没弄到马车，还被锦衣卫给抓了。 朱纯臣也是折了面子，为此想要当众找回场子。 “成国公威武！” “胆敢得罪国公爷，这个李家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谁说不是呢，看李家这一次如何收场。” 那些追随而来的达官显贵也都是议论纷纷，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家突然囤积大量马车高价售卖，已经引起了众怒。 现在有成国公朱纯臣挑头，他们自然也是纷纷附和，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个李家。 “还愣着干什么，去将你家少爷叫出来！” “今日不磕头认罪的话，我屠了他全家！” 看到吆喝半天没有人反应，朱纯臣的脸色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他这一次挽起袖子亲自到场，就是要杀杀对方的嚣张气焰，顺便立威的。 不然还以为他成国公府好欺负，以后阿猫阿狗都敢骑在他们头上撒野。 “我是李府李天，你找我？” 朱纯臣吵吵嚷嚷的时候，李天也是在几名家丁的簇拥下，出现在了现场。 “你就是那个倒卖马车的人？” 朱纯臣盯着年轻的李天，也是不由皱起了眉头。 太年轻了。 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胆敢将京师马车骡子等抢购一空高价售卖，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倒卖马车了，那又如何？” 李天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纯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方才他老爹已经告诉他了，不用惧怕这等有名无实的国公爷。 他们家认识的权贵那都是朝廷掌握是实权的大官，不惧这个国公。 “小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李天撇了撇嘴。 “你要买东西就买，不买就走开，毕竟好狗不挡道，别影响我做生意。” 李天也是很不满成国公朱纯臣的嚣张做派。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自己做生意挣钱，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胆敢辱骂我！？” 面对毫不客气的李天，朱纯臣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来人呐，将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乱棍打死！” 朱纯臣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国公爷，我看就算了，事情闹大了不好。” “人家售卖高价也没强逼着你买，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你们要是嫌贵的话，不买就是了……” 看到朱纯臣越来越出格，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是迈步上前好意的劝阻。 “我说姓吴的，你们锦衣卫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对方，你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我参你一本，撤了你的职！” 朱纯臣怒气冲冲地吴孟明就是发了一通火。 “国公爷，既然你要闹，那就闹，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后果可能是你承受不起的。” 吴孟明也是冷眼看了看脾气暴躁的朱纯臣，没好气的说。 “姓吴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威胁我？” “你以为我朱纯臣是吓大的吗？！” 朱纯臣此刻在气头上，压根就听不进去劝。 “国公爷，你看看那边的是谁？” 吴孟明喊朱纯臣的时候，对着远处的一个土台努了努嘴。 “我管他是谁！” “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嚣张跋扈的狗东西！” 朱纯臣嘴上骂骂咧咧的，目光却是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嗯？ 王承恩怎么站在那边。 朱纯臣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常服的秉笔太监王承恩。 下一刻，他的面部表情就凝固了。 皇帝？！ 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身穿常服的朱由检黑着脸盯着这边，朱纯臣也是浑身一颤，身躯晃了晃，差一点没站稳。 他又努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望去。 的确是当今皇帝朱由检。 朱纯臣的心里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身在紫禁城的皇帝，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不应该啊。 想到这些马车有锦衣卫的人罩着，朱纯臣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自己一向嚣张跋扈习惯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也失去了警惕性。 得知锦衣卫罩着这里的时候，就应该惊醒，而不是冒冒失失的跑过来撒野。 现在他方才那嚣张跋扈的姿态肯定被皇帝给看在眼里了。 他可是知晓这位皇帝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刻薄寡恩，杀人可不眨眼的。 皇帝想要倒卖一些马车赚点钱，他竟然想阻挠，这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往枪口上撞吗？ 他越想越是额头汗水淋淋，心里被恐惧笼罩着。 可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国公爷，你要想买马车就买，不买的话，那就请回。” 看到吓得面色发白的成国公朱纯臣，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是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买，我要买马车，谁说我不买了？” 想到这可能是皇帝筹措银子的一种方式，他竟然想抢皇帝的东西，心里也是后悔不迭。 朱纯臣自然现在想要将功补过。 李天看了一眼远处的老爹，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 自己的老爹的关系网有那么厉害吗？ 竟然吓得一个国公当场改变了态度。 “这位李少爷，我要三十辆，不，我要八十辆马车。” 朱纯臣也是不敢去看远处的朱由检，只是想赶紧多拿出一点银子消灾。 他拿这么多银子出来，皇帝看在他是世袭国公的份上，希望能够原谅他这一次的嚣张跋扈。 “行，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 李天看到对方改变了态度要购买马车，也就懒得去追究他和他奴仆先前阻挠的事情了。 毕竟做生意嘛，还是要以和为贵的。 朱纯臣这一次是想过来找场子，强抢马车牛车骡子的。 自然没那么多银子支付，只好临时差遣奴仆回去拿银子。 不多时，八万两白银就送到了王家庄。 朱纯臣都服软了，别的达官显贵自然也不敢造次了。 要知道这可能是皇帝朱由检的生意。 他们只有照顾的道理，那里还敢横加阻挠？ 所以一个个也都是掏银子购买，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再也没有先前那嚣张的姿态。 “这就对了嘛，你们想买车子就拿银子买，我们皆大欢喜。” “要是如同你们先前那般，不愿意掏银子，又想将马车拉回去，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纵使你是国公爷，那也不能看上什么就明抢对？” “不然要我大明律法干什么？” 看到这些人乖乖的拿银子购买，李天也是语重心长的提醒他们。 “李少爷说的是，先前是我们的不对。” 面对李天的教训，朱纯臣也是不敢反驳，虚心的接受教训。 “知道错了就好，孺子可教。”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你看你动手打了我的管家。” “要是遇到别人，肯定讹你一笔汤药费，可是少爷我大人大量……” “李少爷，都是我的错，他日必定登门道歉。” 朱纯臣也是当即对一名奴仆招招手，让其将剩下的几百两银子取了过来。 “方才都是误会，我性子莽撞，不小心打了人，这些银子李少爷收下，算是对管家的汤药费，还请莫要推辞。”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面对白花花的银子，李天倒也没客气。 谁嫌银子多？ 看到李天将银子收下，朱纯臣的嘴角也是直抽搐。 今日损失太大了。 一千两银子一辆的马车，他还买了八十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冤大头！ 第28章 盆满钵满 京师的达官显贵们得知这一次囤积居奇的竟然是皇帝朱由检的时候。 他们既震惊又后怕。 幸好他们抢夺马车没有成功，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他们兴师动众的到了王家庄，闹事自然是不敢了。 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好在在成国公朱纯臣的带领下，他们很快纷纷表示，自己是来购买马车的，以掩饰他们闹事的初衷。 他们也是希望通过照顾朱由检这位皇帝的生意，以换得朱由检的谅解。 “李少爷，这些都是购买马车的银子，你们清点收好。” 达官显贵们知晓了售卖马车的幕后人后，面对李天的态度也是变得恭敬客气了许多。 再也不敢强买强卖，甚至派人哄抢了。 “多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啊。” “以后有好东西，我还卖给你们。” 李天看到那一箱箱堆叠整齐的银锭，心里都快乐开了花。 感叹京师的达官显贵太有钱了。 他们掏出几千上万两的白银，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难怪历史上李自成攻入京师后，拷饷弄到了七千万两白银。 “李少爷，告辞。” “回头有空的话，到我们府上做客。” 那些达官显贵高价买了马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是脸上却要挤出笑容，显得自己很高兴的样子。 “客气客气了。” 李天乐呵呵的收着银子，他囤积的那些马车，牛车，骡子也都以极快的速度卖了出去。 看到权贵们拿出一箱箱银子高价购买马车。 远处的皇帝朱由检一张脸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这些达官显贵，一个个在自己的跟前哭穷。 他要筹措一百万两白银犒劳军队，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捐几两，几十两。 可是现在他们为了购买马车运输家财逃命，一千两银子一辆竟然抢着买！ “这些达官显贵自私自利，该死！” 看到上万辆马车和大量牛车，骡子等短短时间被抢购一空。 朱由检也是紧攥着拳头，恨不得将那些欺君罔上的达官显贵都给斩了！ “皇爷，息怒啊。” 王承恩也是看到朱由检面色难看至极，也是低声开口宽慰。 这位爷现在可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呢。 要是真的发作，少不了人头滚滚。 “他们有如此多银子，为何要欺骗朕！” “朕给他们高官厚禄，难道亏待他们了吗？！” 朱由检很生气。 这些人有大量银子，却不替君分忧，着实可恨！ “皇爷自然是没有亏待他们的，对他们可以说是恩宠有加。” “错的是这些达官显贵，他们目光短浅，光想着顾自己的小家，却不顾朝廷的死活。” 现在朱由检在气头上，王承恩自然也是只好顺着他，避免火上浇油。 “朝廷养着这帮蛀虫有什么用！” “我大明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全都是他们这等人给害的！” “朕要杀他们的头，抄他们的家！” 朱由检眸子里满是凶光。 亲眼看到达官显贵拿出那么多白银，他被刺激到了。 “皇爷，以大局为重啊。” “现在闯贼近在咫尺，我们可不能自乱了阵脚，一旦大开杀戒，说不定将他们逼到闯贼那边去了……” “这些人的确是罪该万死，皇爷想要收拾他们，也不急于一时啊。” “等到了江南，到时候慢慢收拾他们不迟。” 王承恩看到杀气腾腾的朱由检，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谏。 “少爷这一次也是从他们身上搜刮了不少银子的，也算是替皇爷您出了一口恶气。” 王承恩指了指远处高兴的清点银子的李天道。 崇祯皇帝朱由检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李天，愤怒的心情也是好转了不少。 “这一次多亏了天儿提醒，不然朕还蒙在鼓里呢，不知道达官显贵竟然敢欺瞒朕！”朱由检冷哼一声道。 “你执掌东厂，耳目众多，你怎么也被蒙在鼓里？” 朱由检突然转头盯着王承恩，目光中突然多了些寒芒。 王承恩也是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跪伏在地。 “皇爷，朝廷这几年缺银子，加之言官们的弹劾，锦衣卫和东厂裁撤甚众……” 王承恩浑身汗淋淋的，急忙的开口解释。 他知道朱由检可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 要是他怀疑自己袒护外臣的话，那自己就会脑袋落地。 朱由检盯着王承恩看了几眼后，想到他一向是忠心耿耿。 而且裁撤打压东厂和锦衣卫也是事实。 朱由检心里对王承恩的怀疑也顿时消散了不少。 “你起来。” 朱由检摆摆手道。 王承恩也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后怕不已的站起了身。 “锦衣卫和东厂虽裁撤了些，可是你们也不能变成聋子瞎子。” “以后多盯着一些达官显贵，多向朕禀报。” 朱由检吩咐道。 “皇爷，奴婢记下了。” 后背湿透了的王承恩也是后怕不已。 他感觉自己仿若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般。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爹，这一次我们赚大发了！” 李天清点了银子后，也是高兴的走了过来。 “收了多少银子？” 朱由检关切的询问。 “爹，你猜猜看，猜对了有奖。” 李天心情不错，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哼，你个臭小子，竟然和我打起了哑谜。” 朱由检有些嗔怪的白了李天一眼。 可是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却让朱由检的心情莫名的轻松。 “十万两？” 朱由检看了一眼李天后，沉吟片刻后猜测道。 “太少了。” 李天摇了摇头。 朱由检也是吃了一惊。 一千两银子一辆马车，竟然卖出的银子超过了十万？ “十一万两？” 朱由检面露激动的道。 “爹，我就实话告诉你，这一次咱们倒卖马车牛车和驮马，除去成本，足足的赚了十五万两！” 李天有些自豪的仰起了头。 “这么多？！” 朱由检也是大吃一惊。 李天提出囤积居奇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在意，权当李天瞎折腾了。 李天卖一千两银子一辆马车的时候，他觉得更是笑话，肯定没有人买。 可是事实是他错了。 现在满朝文武为了弄到足够的银两运输财货，已经不在乎马车价格了。 况且他往这里一站，谁敢不买？ 李天自然不知道，那些达官显贵这么爽快的掏银子，很大原因是因为自己老爹的缘故。 不过这可是他靠着自己囤积居奇的手段，赚取的第一桶金。 第一次就旗开得胜，无疑让李天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大明的商业还是太单调了，各种商业手段，营销手段几乎都是原始状态。 他现在脑子里满是赚钱的点子，随便拿出一个，那都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现在京师危在旦夕，他得尽快卷款逃离此处为上。 不然纵使有无数赚钱的生意，没命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第29章 收买人心 夜晚降临，明月高悬。 京师城外王家庄的一处宅子里，灯火通明。 百余名李府的护卫和家丁们齐聚一堂，显得格外的热闹。 “酒菜来咯！” 只听得一声吆喝，就有人从后厨端出了热气腾腾的酒菜。 “红烧肉好香啊——” “我好久没吃肉了，都快忘记肉啥味儿了。” 看到那油光蹭亮的红烧肉，也是勾得一众护卫和家丁直流口水。 仅仅片刻后，十多张大圆桌上就已经摆满了酒菜。 护卫和家丁们一个个盯着桌子上的酒菜，喉咙不停的囤着口水。 “你们入座。” 朱由榘看到这些嘴馋的护卫家丁们，招呼他们入座。 可是这些入座的家丁护卫们，并没有动筷子。 他们家少爷李天现在可是制定了不少的规矩，谁要是违反了规矩，那可是轻则挨棍子，重则被开革出去。 “爹，你也坐。” 李天拉过了一把椅子，让自己的老爹也在主位坐了下来。 崇祯皇帝朱由检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也是觉得有些饿了。 “王叔，你站着干啥，坐啊？” 李天看到王承恩竟然站着，也是招呼他入座。 “那个，我” 王承恩倒也是想坐啊，可是他不敢。 要知道，眼前的这位黄爷，实际上是皇爷。 他区区的一个太监，岂敢与皇帝同席？？ “天儿让你坐，你就坐。” 朱由检也是瞪了王承恩一眼，开口道。 “皇爷，那，那我就坐了。” 王承恩也是看了几眼朱由检后，这才有些忐忑的坐了下来。 “老吴，你也坐，今日天儿请客，你不要拘谨。” 朱由检看到站着的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是对着他压了压手。 “是。” 吴孟明面对朱由检的吩咐，自然也是不敢违逆，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爹，你要不给大家伙讲两句？” 李天看到坐得满满当当的十多桌，笑着邀请道。 朱由检也是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他可是堂堂的大明皇帝。 纵使是讲话，那也是对那些王公大臣讲。 现在和一群大老粗有什么可讲的？ “那行，我就大家伙讲两句。” 李天看到自己的老爹不愿意讲话，他则是端起酒碗，面向了众人。 在酒桌上可是最容易拉近关系和感情的，李天自然不会放过。 “诸位爷们！” 李天清了清是嗓子，面对众人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几天你们忙里忙外的，都是辛苦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他李天能倒卖车辆赚银子，全靠这帮兄弟跑里跑外，他自然不会忘记。 “少爷客气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看到堂堂的少爷竟然记得他们的辛苦，这些家丁护卫们，也是心里感动。 他们觉得自家少爷拿他们当个人，对他们这么好，这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李天也有我李天的规矩，有错就罚，有功就赏，这你们也是知道的。” “这一次我们能倒卖马车赚取银子，你们也是有功劳的。” “所以，要赏！” 李天环视了一圈众人，笑着开口。 这可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他李天自然不会放过。 想要马儿跑得好，就要让马儿吃饱。 这些护卫家丁，大多数都是他爹给他帮忙的。 人家凭啥死心塌地的帮忙？ 还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 这一次他要发赏，那这些家丁护卫就得感激他恩情了，而不是他爹的了。 “张管家，将银子拿上来。” 李天拍拍手，对张管家吩咐。 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张管家旋即拎着一个竹筐走了过来。 竹筐里装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看到李天竟然想要当众的收买人心，王承恩也是瞄了一眼自家的皇爷，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那些护卫家丁可都是皇爷的人。 少爷当众的收买他们，要是皇爷生气了怎么办？ 可是让王承恩意外的是。 看到自己的人被挖墙脚，朱由检非但没有生气，凡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朱由检现在的确是心里很高兴。 自己这个儿子既然懂得收买人心，这才是干大事的料。 要是抠抠搜搜的，谁愿意替你卖命？ “王叔，这一次你出了不少力，这五十两银子拿着，不要嫌少。” 李天亲自将五十两银子送到了王承恩的跟前，表示感谢。 “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这么客气” 王承恩看到李天还记得自己，心里也是满满的感动。 可是他的主子就在旁边，他不敢收。 “既然是天儿的一番心意，你拿着就是。” 朱由检倒也没有生气，招呼王承恩将五十两银子拿下。 “对，礼轻情意重，王叔你就拿着。”李天道。 “那行，多谢少爷了。” 王承恩也不矫情，笑吟吟的将五十两白银收下了。 “吴叔，这一次多亏了你，还是那句话，小小心意，聊表谢意。” 李天又亲手将五十两银子送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的手中。 吴孟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是不缺银子的。 可是这五十两银子的意义却是不同的，他也是道了谢，收下了。 “胡毅，好好干，以后立下了功劳，少爷我还有赏。” 李天又走到了被他收留的胡毅跟前，将两锭二十两银子递向了他。 “少爷，我这条命都是您给我的，我不要银子。”胡毅推辞。 “怎么，少爷我的话都不听了？” “银子拿着，回头给你妹子扯几尺好布，做几身衣衫，买一些胭脂也是好的，总不能让她跟着你受苦？” 李天将银子强行的塞到了胡毅的手中。 “少爷，我胡毅这辈子誓死相随，永不相叛。” 胡毅握着手里的那二十两银子，也是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哽咽难言。 “你看你看，还哭鼻子，丢不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李天笑骂道。 “坐下。” 李天拍了拍胡毅的肩膀，让他坐下了。 他又走到胡毅旁边的一名精悍护卫跟前。 “你叫赵小山是？” “少爷，您记得我的名字？” 那赵小山也是很受震动。 他们到李天麾下这才几日光景而已。 李天既然记得他的名字，这让他意外的同时，也是大为感动。 “你们这几日辛苦了，这二十两子拿着，算是少爷我给的赏。” “少爷，我不能要” 赵小山可是锦衣卫的人，本就是奉命行事。 现在面对李天的赏赐，他为难了。 好在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收下。 第30章 父子情深 李天挨个的给家丁护卫们发了赏银，也是让他们对这位少爷好感度大大增加。 “现在马上闯贼就要打到京师了，你们许多人的妻儿老小也还在城内。” “一旦闯贼进了城，那就生死难测了。” 李天环视了一圈众人，看到许多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忧虑的神情。 他们这些人身不由己，纵使是想要回家安顿妻儿老小，也没时间啊。 想到妻儿老小可能会落入贼手，他们的心情就格外的沉重。 “今个儿我给你们发了银子，你们这一顿饭吃了后，我给你们半日的假，你们赶紧回家安排妻儿老小离开京师。” “无论是去外地投奔亲戚朋友，还是有别的去处，尽快动身为好。” 李天的话，也是让一众家丁护卫脸上露出了喜色。 心里对李天也是特别的感激。 能够遇到体贴入微的少爷，当真是他们的福气。 “你们的妻儿老小要是实在是没去处，那就让他们去山东的登州府莱阳县。” “届时少爷我也会去那边安顿，你们的妻儿老小到了那边，到时候也能照应一二。” 崇祯皇帝朱由检看到李天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甚至将这些家丁护卫的亲属家眷的退路都安排妥当，他也是心里感慨不已。 这个臭小子终于长大了。 他这一套收买人心的手段使出来，这些家丁护卫必定对他感恩戴德。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大家伙吃好喝好！” 李天发了赏赐，又叮嘱了他们一番，这才宣布开宴。 “多谢少爷！” 家丁护卫们一个个兴致都是很高，纷纷的大声道谢。 “吃饭吃饭。” 李天这几天忙着倒腾马车等物，也没好好的吃一顿饭。 现在面对满桌的精致菜肴，也是不顾形象，抓起筷子就吃。 “爹，你怎么不动筷子？” 当李天在狼吞虎咽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老爹没有动筷子，也是有些纳闷。 难道是饭菜不可口？ 不应该啊，这些菜肴挺好吃的。 “天儿，爹不饿。” 朱由检不是不想吃，而是担心菜肴的安全。 他在紫禁城的时候，那是有专人尝毒的。 现在与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他不习惯，也担心饭菜有毒。 “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您也劳累了一天了，怎么能够不吃饭呢，那样会伤了胃的。” 李天在说话的同时，用筷子给朱由检的碗里夹了一根鸡腿。 “爹，咱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造反不是？” 李天看了看左右后，这才低声的开口劝说道。 “行，爹听你的。” 看到周围桌子上的那些人吃得狼吞虎咽的，朱由检也是吞了吞口水，也是顺坡下驴，拿起了筷子。 “这就对了嘛。” “来来来，大家伙吃好，不要拘礼。” 李天边吃饭，边吆喝招呼着众人。 “爹，这个虾也好吃，你尝尝。” 李天在大口朵颐的同时，也没忘记照顾自己的老爹。 朱由检以往吃饭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周围都是伺候的太监宫女。 纵使是赐宴，与外臣一起吃饭，那也是各自面前一小碟，各吃各的。 现在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宴席，倒是让他这位久居深宫的皇帝，感觉到了别样的新鲜感。 这一顿饭，让这一向胃口不好的朱由检也是吃了一大碗白米饭，还吃了一根鸡腿，几只虾和一些蔬菜，显得兴致很高。 在酒足饭饱后，除了十多名没有家眷的护卫留在王家庄内外，别的家丁护卫都是纷纷告辞。 他们连夜回去安顿自己的妻儿老小了。 “这一顿饭，爹吃的很开心。”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让朱由检这位皇帝也是一扫这几日的烦闷心情。 “爹要回城里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临别时，朱由检也是拉着李天，有些恋恋不舍。 “爹，这几日我就要离开京师，去天津卫了。” “待将那边再赚一笔银子，然后就去山东。” 面对鼎力相助自己的老爹，李天倒也没多隐瞒。 他的本意是，赚取了第一桶金后，就去山东占据一块地方，然后积蓄实力，而后逐鹿中原。 因为在不久后，山东将会成为三不管地带，这可是他发展的一个绝好机会。 “为何要去山东？” 朱由检原本的想法是，纵使李天想造反，那也得选择一个富庶之地啊。 山东这闹了旱灾闹蝗灾，百姓困顿，怎么扯旗造反？ “爹，山东三面临海，只要有了船只，既可南下江南，也可袭扰辽东。” “况且山东民风彪悍，多善战之士，只要招募整训，必定能够组建一支精锐之兵。” “孩儿此去山东，必定能够开创一番事业的！” 李天也是侃侃而谈。 朱由检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的有见地，也是微微点头。 想到东宫太子自幼师从大儒，可是面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对天下大势也没有一点主见。 与这个私生子李天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他对太子顿时也是有些失望。 “爹，你怎么安排的？” 李天也是关切的询问这个便宜老爹的计划。 “爹在江南有不少的产业，爹准备直接去江南。” 朱由检这一次想要南巡，自然要去南京的。 只是他皇帝的身份现在还是保密状态，所以说的不是那么详细。 “那也行，江南富庶之地，在几年内，依然在朝廷的手中，倒也安全无虞。” “爹你在那边经营日久，到时候我在山东没有粮食，军械的时候，你可得帮忙采购。” 当初李天和朱由检就已经谈妥了。 李天在外边扯旗造反，这位老爹继续做自己的生意，提供钱粮支持。 “到时候缺少什么，给爹来一封信，爹就用大船给你送过去。” 朱由检有意让自己的儿子造反，彻底的打烂这已经烂到根的朝廷，再造大明。 “爹，你真好！” 李天也是给了朱由检一个熊抱，让朱由检也是猝不及防。 “爹，那我到时候就直接去天津卫了，孩儿不在身边，你要保重身体。” 李天看到天色已晚，也不再多言。 “好，爹会注意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朱由检面对李天的关切，也是感觉到鼻子一酸，眼眶中波光粼粼的，急忙抬起袖子才是。 “爹，你怎么了？” “没事，风吹进了沙子。” 朱由检摆了摆手，急忙转过脸去。 “老王，走了，回去了。” 朱由检不敢再多停留，朝着马车走去。 “爹，你多保重自己！” 李天看到登上马车的朱由检，也是用力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 李天目送自己老爹告辞离开后，这才返回庄内。 第31章 火器 李自成的流贼逼近京师，崇祯皇帝宣布即将南巡。 整个京师都弥漫着一片恐慌当中。 达官显贵变卖田产庄园，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难撤。 聚集在京师内外的几十万百姓，许多也同样打点行装准备逃离。 一时间，逃离京师的人群浩浩荡荡汇聚到各处大路上，出城的人太多，甚至堵塞了京师的各处城门。 “让开，让开！” “不要堵塞了道路！” 在京师通往西直门的大街上，十多辆牛车被拥挤的人群所阻塞，寸步难行。 负责保护这些牛车的兵士们，在大声的吆喝着，可是无济于事。 “你们去将他们轰开——” “今日必须要出城！” 站在牛车上的一名太监也是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吩咐兵士去轰开一条通道。 皇帝朱由检宣布要南巡，要京师内的各衙门，也要与他一同南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南巡，分明就是大撤退。 内阁首辅魏藻德等朝廷大员也没拟定一个撤退的章法，导致京师各衙门只能自行组织。 兵仗局好不容易高价弄来了十多辆牛车，将大量的盔甲，火器，火药，鸟铳等装到了车上，准备运出京师。 只是奈何京师大撤退毫无章法，导致半天都没能出城去，让掌印太监也是急的跳脚。 十多名兵士奔到前边去试图驱赶挡住去路的那些百姓，可是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他们吆喝咒骂着，嗓子都快冒烟了，依然没甚效果。 源源不断的逃难百姓拖家带口的从各处巷子里，宅子涌到大街上，将大街给堵得水泄不通。 “这位公公，你好啊。” 兵仗局掌印太监正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李天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你是谁？” 掌印太监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年轻人，也是吓了一大跳，眼底闪过了警惕色。 “我是谁不重要，我想要与公公做一笔生意。” 李天看了看在前边去推搡百姓的兵士，低声开口。 “做生意？” “你和我有什么生意可做？” 兵仗局掌印太监也是满头雾水。 “公公，我看上你这牛车上的东西了。” 李天指了指满载着箱子的牛车，直言不讳的说。 “你想打兵器的主意！” “你想死吗？！” 掌印太监也是面色一冷。 大明朝可是有严格律法的。 达官显贵和百姓可佩戴一些刀剑防身，可是盔甲，火器一类的那可是犯禁的。 现在牛车上装着的可都是一些火器，盔甲等兵仗局的重要军械。 “公公，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 李天在说话的同时，指了指自己身后临街屋檐下的几口箱子。 “那边有足足的一万两白银，要是公公愿意的话，那就都归公公了。” 掌印太监瞄了一眼临街屋檐下的几口箱子，他又看了李天几眼后，面色阴晴不定。 “真是银子？” 掌印太监不确定的问。 “公公不信可去查验一番。” 看到李天如此的诚恳，那掌印太监则是下了牛车，走到了那几口箱子跟前。 他抬手将箱子抬起了一个缝，看到了里面堆码整齐的白银。 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他赶紧盖上了，心跳加速。 “怎么样，公公可愿意与我做生意？”李天笑着问。 掌印太监看了看左右后，低声询问。 “你想要什么？” “公公有什么。” “盔甲，佛郎机，火药，三眼铳，鸟铳应有尽有。” “除了牛车上的东西，提督军械太监还在紫禁城内装别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搞到。” 面对那一万两白银，掌印太监的脸上也满是贪婪色，他心动了。 “鸟铳我要五十支，火药我要三百斤” 李天在略微的思衬后，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成交！” 看到李天报的东西都是他们有的，所以当即答应了下来。 现在崇祯皇帝急匆匆的要南巡，他们兵仗局一时间也寻不到那么多的车辆运输各类火器等。 除了选出了一些质量比较好的准备运走外，大多数都还躺在紫禁城的库房呢。 李天要买，他自然敢卖。 “兵仗局的工匠我也想要几个，能行吗？” 看到掌印太监如此的大胆，李天临时起意，决定要几个工匠。 他可是准备造反的，要是有了懂得火器了工匠，那以后制造火器，势必事半功倍。 “你要工匠做什么？？” 掌印太监盯着李天，也是眉头一皱。 大明原来的兵仗局有成千上万的各类工匠。 只是随着兵仗局和军器局的衰落，现在仅存的工匠不足两百。 “我买了那么多的火器和火药防身，可我和我的家丁也不会用啊。” “我得要几个会的人指点一番，要是损坏了，也能修缮一下。” 李天解释说。 方才掌印太监还纳闷李天要那么多的火器火药干啥呢。 原来是想兵荒马乱的时候，拿去防身。 “我可以给你几个工匠，不过一个人要五百两银子。” 掌印太监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头。 “太贵了，我要回去我还得发工钱，管吃管住” 看到李天不愿意，掌印太监也是改口了。 “两百两银子一个人，我可以给你十个！” “我要二十个，一百两银子一个人。” 李天也知道，兵仗局的这帮人忙着逃命呢，所以也是极限压价。 “一百五十两一个人，毕竟一下子少了二十多个工匠，我不好给上头交差。”掌印太监犹豫了几秒后说。 “行，成交！” 在李天和这兵仗局掌印太监达成交易后，他旋即唤来了二十名穿着粗布衣，面黄肌瘦的工匠。 “从现在开始，你们跟着他。” 掌印太监对那二十名工匠道。 面对手握大权的掌印太监，那二十名工匠虽疑惑，可是却不敢不从。 李天带着二十名工匠和五十支鸟铳以及三百斤火药，很快就离开了。 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拥挤在一起，掌印太监倒也不怕被人发现。 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后，他大不了说那些工匠趁乱逃了。 那些火器和火药就更好找理由了，直接说被乱民哄抢，上头也不好查证。 况且现在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要逃出城，谁还管得了他们兵仗局？ 第32章 人才 李天花费重金从兵仗局掌印太监的手里弄了一批鸟铳和火药。 要不是觉得佛郎机等太重难以运走的话，他能将兵仗局的火器库给搬空。 好在他有了二十名工匠，以后到了山东，倒也能够以此为班底，组建自己的火器作坊了。 李天将这些火器和工匠们带到了一个院子里，准备天黑后再出城。 “你们谁当工匠的时间最久？” 李天看着面黄肌瘦的二十名工匠，问询着他们的基本情况。 “回少爷的话，我们打出身就是匠籍。” “我的年龄最长，所以我当工匠的时日最长，已经五十三年了。” 一名头发都有些花白的人主动的开口回话。 李天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儿，心里也是有些差异。 这才五十三岁，可是佝偻的就像是一个老头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六七十了呢。 看来兵仗局的待遇不怎么好，估计拨款都被那些官吏和太监贪墨了。 这些工匠一个个穿的粗布衣衫，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又问。 “我叫刘开。” 佝偻老头儿回答。 “好，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头儿了，你负责带领他们。” 李天指着这个叫刘开的老头儿吩咐。 “我们是兵仗局的工匠，有公公们管着，我可不敢当头儿。” 那老头儿也是有些惶恐。 “我说话告诉你们。” “方才我已经花费银子，从兵仗局掌印太监的手里，将你们给买了下来。” “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李天也是告诉了他们实话。 “啊？” “我们被卖了？？” 工匠们也都是彼此的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惶恐和绝望。 他们是匠籍，一辈子只能当工匠。 可是在兵仗局虽然银两经常被克扣，至少能养家糊口。 可是转眼间，竟然被卖给了李天这个陌生人。 想到他们将会沦为奴隶，这些工匠们就心里绝望。 要知道，奴隶那可不受大明律法管束的，纵使是被打死，也没人管。 他们当工匠已经足够可怜了，现在更是沦为了奴隶 好几名工匠也是目光暗淡，眼眶中满是泪水，他们的命运太悲惨了。 “你们是本少爷的人，但你们不是奴隶。” “只要好好的跟着本少爷，本少爷不仅仅会给你们足额的工钱，还会给你们赏赐。” 看到垂头丧气的工匠们，李天也是很理解他们的心情，当即开口宽慰。 “少爷，此话当真？” 那名叫刘开的老头儿不可置信的问。 “本少爷骗你们作甚？” “以后你们只需要安心的打造火器，吃喝不愁。” 李天也是对他们进行了承诺。 “只是现在流贼马上要打到京师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李天问：“你们的家眷在何处？” “我们的家眷就在西直门左近，只是兵仗局的公公让我们跟着出城，不让我们回家，现在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老头儿刘开也是对家里担心不已。 “既然如此，稍后你们就回去，将家人也一并接到此处，天黑后我们出城去。” 李天知道，要想留住这些工匠，那就得让他们安心。 只要他们的家眷跟在左右，他们必定能够死心塌地的替自己做事。 “多谢少爷恩典。” 他们看到李天允许他们带家人一起走，心里也是感激不已。 “你们不要妄图趁乱逃走，我既然能够从兵仗局的公公手里买你们，自然也有寻到你们的手段。” “倘若是擅自逃离而被我抓住的话，本少爷必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李天也是担心他们趁机逃了，导致他的银子百花了，所以也是多叮嘱了一句。 “少爷助我们逃离了匠籍，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敢擅自逃离呢。” “况且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家人跟着少爷一起走，总比我们自己走要强。” 那刘开的老头儿年龄大，也比较明事理。 的确是如同他所言，他们要是带着家人逃的话，到处都是难民。 他们又对京师外不熟悉，一旦遇到兵匪洗掠，必定难逃一劫。 既然这位少爷能力出众，不如跟着一起，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你倒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李天也是很满意。 “你们可还认识别的工匠？” “自然是认识的。” “你们稍后回去的时候，要是能够将熟识的工匠一并叫来，叫来有人，少爷我赏五两银子。” “特别是兵仗局，军器局的工匠，他们现在被堵在大街上寸步难行，你们也可偷偷的去串通他们逃到我这里。” 李天现在对于工匠这样的技术人才，他觉得多多益善。 只是他现在购买了二十名工匠，已经从他们的嘴里了解了相关的情况。 他灵机一动。 让他们这些人回去忽悠，要是能够忽悠兵仗局的工匠逃到自己麾下，那自己反而能省却一大笔银子。 “少爷，我们试试。” 这些工匠看到李天出手如此的阔绰，自然也是很激动。 他们可是认识不少人的。 要是能够忽悠几个过来，既能领取赏钱，还能帮助好友脱离苦海，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这二十名工匠就离开了院子，纷纷的去呼朋唤友和接家眷去了。 “盯着他们。” 李天也是担心他们逃走，所以让护卫们去盯着。 “少爷，钦天监的人也出了紫禁城。” 这些工匠刚走，已经升任护卫一队队长的胡毅则是推开门进了院子。 “可看到了我描述的那人？”李天问。 胡毅点了点头：“看到了，那人与我大明朝的人不同，高鼻梁，很好认。” “走，我们去将他也请回来。” 这一次李天要去请的不是别人，而是大明钦天监的汤若望。 这个汤若望是德国人，也是天主教徒，懂得不少西洋的技术。 他在大明已经待了不少年了，除了帮助崇祯皇帝修改历法外，还帮忙铸造火炮。 只是大明从上到下烂到根了，纵使有汤若望这等懂得技术的人，也无力回天。 李天现在看重的就是汤若望懂得的西洋技术，特别是铸造火炮的技术。 他需要以后汤若望帮忙铸造火炮。 李天一行人出了院子，很快就抵达了紫禁城外。 在这里，汤若望带着钦天监的一众人，将一些书籍，单筒望远镜等物品弄到驮马上，也准备出城去南京。 皇帝朱由检已经下达了南巡的旨意，虽然皇帝的仪仗还没动身。 可是各部门已经接到了命令，那就是自行的收拾东西，去南京。 汤若望也是听说流贼打过来了，既然皇帝下令，所以也带着钦天监的人准备南撤。 第33章 挖墙脚 李天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钦天监的一群人。 “你好，请问是汤若望监正吗？” 李天走到了高鼻梁，蓝眼睛的汤若望跟前，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汤若望这位旅行来大明传教的神父，此刻正担任正钦天监的监正。 足见皇帝朱由检对他这个西洋人，也是颇为看重的。 “请问你是谁？” 汤若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疑惑的打量着李天一行人。 “我是李天，久仰汤监正的大名，特来拜会。”李天对汤若望也是拱了拱手。 “哦，原来是李公子，幸会幸会。” 看到李天如此的友好，汤若望也是有些滑稽的拱了拱手。 他的汉语虽然说的比较生硬，可是却不影响彼此的交流。 “只是李公子，现在实在是不巧。” “你也看到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汤若望指了指那些放在驮马上和背负在人身上的各类天文书籍以及器物，耸了耸肩。 “所以，我们长话短说，请问李公子找我做什么？” 汤若望对于李天这个很有礼貌的贵公子是很有好感的。 只是现在他马上要带着钦天监的人离开京师，朝着南京撤退了。 所以也没多少时间在这里和李天谈话。 要是放在平日里的话，他必定会单独的抽出时间给李天灌输他天主教的那些教义。 要是让李天这样的贵公子成为忠实的信徒，那可能起到一个很好的榜样。 “我听说汤监正擅长铸造火炮，所以我想请汤监正帮我铸造火炮。” 李天也明白汤若望这一类人，不懂得那么多的弯弯绕，所以直话直说。 “是的，我会铸造火炮。” “我已经替大明皇帝铸造了二十门火炮。” 汤若望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骄傲色。 “那你可以帮助我铸造火炮吗？”李天邀请道。 “不不不，我现在是钦天监的监正，我答应了只给皇帝铸造火炮，我是不会给别人铸造火炮的。” 汤若望急忙的摆手。 “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每一个月给你五十两白银。”李天伸出了手指头。 “我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我不能违背我的诺言。” “所以，我很抱歉。” 汤若望有些歉意的对李天说。 “你要是帮助我铸造火炮，我给你一个月一百两白银。” “李公子，你太让我为难了，可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一个月三百两白银！” 李天看到一个劲摇头的汤若望，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兵荒马乱的，要是他再不识好歹的话，他直接强行绑走。 反正现在京师乱糟糟的，就算是他绑走了汤若望，也不会有人注意的。 “哦，李公子，你真是一个大方的人。” 汤若望听说李天要给他一个月三百两白银，他也是眼睛发亮，对李天夸赞了起来。 “你答不答应？” 李天盯着汤若望，已经大有一言不合，就强行绑回去的想法了。 “李公子，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你既然如此的有诚意，我自然是愿意帮助你的。” 面对一个月三百两白银的高薪，这位钦天监的监正，当即同意了。 “能够拥有你这样出手大方的朋友，我感觉到很高兴。” 汤若望也是张开双臂，给了李天一个熊抱。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看到花费三百两白银弄到汤若望这么一个人才，李天也是觉得值了。 毕竟汤若望懂得西洋的许多技术，不仅仅是火炮的铸造技术，还有天文物理等等。 这对于以后他发展自己的基地，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李天成功的挖了汤若望，也是心情很好，准备带他离开。 “李公子，我是从现在开始工作了吗？” “能不能预先的支付一些银子给我” 汤若望也是鬼精鬼精的。 担心李天到时候食言，所以现在就要预支一些银子。 “给他银子。” 李天现在赚了不少的钱，随身的护卫们身上自然也带了不少。 旋即凑齐了三百两银子，直接预支给了汤若望。 “哦，我亲爱的银子，我太爱你们了。” 汤若望抚摸着那些白银，也是宛如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眼睛发亮。 “好了，李公子，我可以跟你走了。” 汤若望看到李天真的出手阔绰，而且言而有信，他也是决议跟着李天去挣大钱。 “汤监正，你这是去哪里？” 看到汤若望说走就要走，让一帮钦天监的人也是愣住了，急忙的询问。 “我要去帮李公子了，你们自己去南京。” 汤若望对那些钦天监的人挥了挥手，显得是相当的潇洒。 “汤监正，你走了，我们如何给陛下交代啊？” 看到汤若望真的要走，钦天监的人也是急了。 他们还指望汤若望带着他们逃命呢。 现在汤若望竟然丢下他们不管，这让他们的心里有些发慌。 “你们告诉大明皇帝，我去帮李公子了，以后有缘再见。” 汤若望倒也走得干脆利落。 他当钦天监监正，算是正五品的官儿，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十六石米而已。 可是大明朝廷穷困，已经拖欠了他很久的俸禄了，这让汤若望也是很不爽。 现在李天给了他一个月三百两白银的薪水，他自然是拍拍屁股走人。 看到汤若望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李天的心里也是暗暗的警惕。 这以后得派人看着点，不然自己以后倒腾一点厉害的火器，说不定转头就被汤若望这个家伙给拿出去卖钱了。 “李公子，听说那些流贼已经快到到这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城？” 汤若望实际上早就想找机会脱身了，李天的出现，无疑让他寻到了一个摆脱钦天监的借口。 他也是比较怕死的，听说那些流贼杀人如麻，他也是心里害怕。 “我在城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天黑后再出城。”李天回答。 “李公子，为了我们的安全，我建议我们马上出城。” “现在京师已经非常危险了，留在这里会让我感觉到极度不安。” 汤若望劝说李天尽快出城。 “放心，我自由安排。” 看到这个急着要逃出京师的汤若望，李天也是懒得和他解释。 “好，愿主保佑我们。” 现在李天就是他的金主，所以他也不好太催促李天，担心惹怒了这位李公子。 第34章 新武器 暮色降临，京师的各处城门也在缓缓的关闭。 看的城门关闭，那些欲要出城的百姓和官绅也都是面露失望色，纷纷的折返。 他们今日没能出得京师，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出城。 李天带着从兵仗局弄来的鸟铳，火药等物，带着工匠及家眷，紧赶慢赶，也在这个时候抵达了朝阳门。 朝阳门一名守城官看到李天等人赶到，也是急忙的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才来啊？” 那守城官不满的看了李天等人一眼。 “路上有些耽搁了。” 李天这次不仅仅弄了不少好东西，还忽悠来了四十多名工匠呢。 “行，快出城，城门马上就要关闭了。” 那守城官有些急促的催促道。 入夜，京师各处城门都得关闭，城内要实行宵禁的。 “别磨蹭了，快出城。” 李天早已经买通了朝阳门的守城官，想打一个时间差，专门约定这个时候出城。 好在这一次运气不错。 眼看着城门马上关闭，拥挤在城门附近的官绅百姓都是叹气的往回走，让李天得以顺利的靠近城门。 看到李天他们竟然趁着城门落下的这个空档出城了，那些欲要回去的官绅百姓也是愣住了。 “关城门！” 看到大批的官绅和百姓又转身冲向了城门，守城官也是大声喊了起来。 看到重重的城门落下，隔绝了刚离开了李天等人的身影。 那些折返回城门附近的百姓和官绅也都是格外的不满，嚷嚷声，咒骂声响成了一片。 可是面对披甲执锐的守城军队，他们也是最终骂骂咧咧的散去了。 出了城的李天一行人没做停留，直接到了城外临时借住的王家庄。 “少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看到李天等人从城内返回，张管家也是主动的迎了上来。 李天看到已经捆绑在马车上的一只只红漆箱子，也是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你马上带人出发，到了天津卫后登船直接去登州。” 已经有消息传来，流贼的大军已经距离京师不远。 李天也是当即让张管家带队，护送银子和工匠直接去山东的登州府。 “少爷，您不走吗？” 张管家望着李天，关切的问。 “我还有一些事情，待办完了事情，就去山东登州府与你们汇合。” 李天要做的可是机密的事情，自然不愿意外传。 “少爷，有什么事情不如交给我去做，你先走” 张管家担心李天的安危，提议道。 “你的任务就是安全的将银子和工匠家眷护送到山东去，别的事情你不要管，少爷我自由安排。” 李天看到张管家婆婆妈妈的，也是板起了脸。 “是，少爷，我一定将银子和工匠家眷送到山东。” “少爷您保重。” 张管家被李天瞪了一眼后，也就不敢再多言。 “你们的家眷都跟着张管家先去天津卫，然后乘船去山东。” 李天转头对那些工匠们吩咐道。 “少爷，我们不一起走吗？” 有工匠看到自己要和家眷分开，也是有些疑惑。 “你们跟我一起走，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李天道。 “难道要去打那些凶恶的流贼吗？” “哦，那太可怕了。” “我们还是现在走。” 钦天监的监正汤若望听到他们不会马上走，而是要暂时的留下，他也是有些不情愿。 “少爷，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现在就走。” “我们不怕累，我们可以连夜赶路。” 那些工匠实际上也是不愿意与自己的妻儿子女分开，也都是纷纷的开口附和。 “怎么，你们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李天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 “不敢。” 工匠们面对板着脸的李天，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你们都听少爷的，所有的家眷与我一道离开。” 张管家也是上前招呼。 工匠们虽不情愿，可还是和妻儿老小依依惜别，看着他们被张管家带走了。 “你们的妻儿老小已经被带走了。” “只要你们乖乖的听我的话，那么以后就能去山东与她们团聚。” “要是你们胆敢逃走，或者不听话，那么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们的妻儿老小了。” 现在兵荒马乱的，李天自然不敢对这些初来乍到的工匠们充分的信任。 他现在的护卫人数也不多，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们。 为了防止他们擅自开溜逃跑，李天这才想出了一个要挟他们妻儿老小的办法。 虽然有些阴损，可却是情急之下，最有效的办法。 反正他李天只是恐吓要挟他们而已，纵使是他们逃了，也不会真的对他们的妻儿老小下手，他还没对妇孺下狠手的习惯。 “少爷，你放心，我们会听话的。” 现在妻儿老小都被李天的人带走了。 工匠头儿刘开也知道，他们已经是别无选择。 他们先前还暗地里谋划，只要出了城，到时候就趁乱带着家人逃走。 到时候寻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毕竟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匠籍，自然也不愿意再受制于人。 只是谁曾想到。 李天看着年龄不大，却是老谋深算，现在让他们和家眷分开，也让他们的逃跑计划落空了。 “好，你们将车上的火药全部卸下来。” 李天知道，现在这些人也不敢擅自逃跑，除非他们不顾自己妻儿老小的死活。 在李天的吩咐下，工匠们和护卫们也都是纷纷将从兵仗局那边弄来的三百斤火药全部搬了下来。 “你们轻一点，不要弄炸了。” 看到那些护卫毛毛躁躁的，工匠头刘开也是忍不住的提醒。 别人不知晓这些火药的威力，他们这些工匠可是知晓的。 一旦炸了，他们这些人都得粉身碎骨。 “将这些火药分开，以一斤为量，单独的用包裹起来。” “在这个包裹里，再放入一些铁蒺藜。” 当众人卸下来了火药后，李天则是拿出了早已经浸泡好的引线，铁蒺藜，准备制造炸药包。 “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李天亲手示范，将一斤装的火药包裹起来，还拉出了一条引线。 钦天监的监正汤若望看到李天弄的这个一斤装的炸药包，也是很好奇。 “我这是在制作炸药包。” 李天的这个炸药包虽然简陋。 可是里面包裹着铁蒺藜，一旦点燃爆炸，也能发挥很大的威力。 “不不不，火药不是这么使用的，你这是浪费。” 汤若望看到李天竟然异想天开的弄这个玩意儿，他的脑袋也是摇得宛如拨浪鼓一般。 毕竟在汤若望的固有思维中，火药那是需要放入火炮，或者鸟铳才能使用的。 现在李天这么瞎捣鼓，这和浪费火药没有任何的区别。 大明虽已经有了震天雷这一类的雏形，可是终究不是主流。 在所有人的意识中，这玩意儿投掷不远，保存不易，还很容易炸伤自己。 为此，他们更倾向于利用鸟铳或者火炮，而不是弄炸药包。 第35章 投降派 京师，内阁首辅魏藻德的宅邸书房，烛光摇曳。 魏藻德正在与几名自己的心腹密谈。 “现在皇帝要南巡，我们应该何去何从？” 内阁首辅魏藻德望着这几名坐在椅子上的心腹，开口询问。 “我们的田产，庄园均在京师顺天府周边，我们要是去了南京，该如何生存？” 兵部尚书张缙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口气，提出了反问。 “南方的上等良田均有当地的官绅勋贵把持，我们现在去了南边，估计难有立足之地啊。” “对啊，我们常年生活在北方，骤然去了南边，必定水土不服。” 他们这些人常年在京师当官，自然家产也置办在京辅地区，南方自然有南京那帮勋贵士绅官员占据着。 现在仓促的逃离，他们短时间内压根无法变卖成千上万亩的良田，只能白白的丢给流贼。 想到无数的良田，庄园要丢掉，他们的心里就宛如刀割一般的，很不情愿。 内阁首辅魏藻德自然也是听出了这些心腹话语里的意思，那就是不愿意离开北京。 “可是皇帝执意要南巡，言官们数次上书反对都无济于事，我们身为朝廷重臣，总不能违背皇帝的旨意。” 内阁首辅魏藻德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缓缓的开口。 “诸位，我斗胆说一句，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兵部尚书张缙彦开口。 “现在我大明数百年积弊，已经积重难返了。” “外有东虏，内有流贼，我大明已经千疮百孔，无可救药了。” “现在皇帝要南巡避难，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大明摇摇欲坠，灭亡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兵部尚书张缙彦大胆直言，也是让众人感觉到震惊。 好在他们身为大明的重臣，自然对方方面面多知晓，所以也是赞同张缙彦的说法。 大明宛如重病垂危的老人一般，实际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们一直为大明鞠躬尽瘁，想要重振大明，可是皇帝刻薄寡恩。” “他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动辄斥责我们办事不力，动辄要杀人，让我们平日里也是如履薄冰，寝食难安。” 兵部尚书张缙彦想到十多位前任要么被革职下狱，要么直接处斩，也是觉得心里悲凉，担心步他们的后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大明变成如今的模样，非是我等的过错啊。” 内阁首辅魏藻德也是点了点头，同意兵部尚书张缙彦的控诉。 “现在大同，宣府，居庸关等地的兵将悉数归顺了李自成，李自成势如破竹，说明我大明朝廷已经和兵将，百姓离心离德了。” “我们倘若是再不转变立场的话，恐怕会和朝廷一起，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 兵部尚书张缙彦继续开口道。 “那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 内阁首辅魏藻德问。 “顺应天命，归降新顺！” 张缙彦看了一眼门外后，压低声音道。 此话一出，书房内的众人面色也是变得无比凝重。 “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做了贰臣？”兵部职方司的主事秦汧道。 “此言差矣。” 内阁首辅魏藻德开口了：“想当年魏征当初可是太子李建成的人，可是他最终投降了李世民，还成为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名垂千古。” “现在大明已经随时可能覆灭，我们何不仿效魏征，辅佐新朝，也名留青史？” “我正是此意。” 兵部尚书张缙彦当即点头。 “我也不愿意为大明殉葬，我愿意跟着阁老一起，辅佐新朝。” 书房内的几人彼此看了一眼后，都是纷纷的表态，愿意与魏藻德这位内阁首辅一起，投降李自成。 他们的田产，庄园，家业悉数都在京师顺天府，这也是他们不愿南下的原因之一。 在达成了一致协议后，内阁首辅魏藻德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兴奋色。 “我们既已经做出决定，就当尽快的向闯王李自成递去归顺的书信才是。” “与此同时，也请闯王尽快的派骑兵星夜兼程拦截南逃之人，以避免京师人去楼空，成为一座空城。” 他们已经决定投降李自成了，所以也是想缴纳一些投名状的。 皇帝南巡，京师三大营势必也要难撤，到时候他们献出京师不难。 要是能够顺势的将皇帝南巡的消息告诉李自成，让李自成派人拦截，也是大功一件。 “阁老，我愿意去闯王的军中走一趟，以告知皇帝南巡的情况。” 兵部职方司的主事秦汧主动的请缨，。 他自知位卑言轻，要是投降了李自成的话，估计也不会受到重用。 要是能够去通报消息，纳一个投名状的话，说不定能够立下功劳，得到李自成的赏识。 “好，那就劳烦秦主事走一趟了。” “我这就让厨房做下酒菜，也让管家给马匹喂好草料，待吃过饭后，你连夜出城。” 内阁首辅魏藻德说。 “从西直门出城，我去打招呼。” 兵部尚书张缙彦也当即开口。 “那好，我听阁老和张部堂的。” 兵部主事秦汧也是点头同意。 他在内阁首辅魏藻德的家中吃饱喝足后，这才带了两名家丁，偷偷的从西直门出了城。 三月的夜晚透着丝丝凉意，两名家丁举着火把，簇拥着秦汧直奔西北方向。 当他们后半夜进入到了昌平一个村子，准备喝口水稍作歇息。 “你们是什么人！” 可是当他们刚进入村子，突然周围冒出了几十名头戴毡帽，手持利刃的大顺兵士。 “我是大明兵部主事秦汧，我奉内阁首辅魏阁老的吩咐，前来拜会李闯王。” 面对那寒光闪闪的兵刃，兵部主事秦汧也没想到流贼竟然到了这里，他强自镇定着，说明了来意。 “秦主事，一向可好。” 秦汧的话声刚落下，包围他们的大顺兵士就让开了一条道路，杜之秩笑着走了过来。 “杜公公？” 看到杜之秩后，秦汧也是一愣。 杜之秩是居庸关的监军太监，前几日听说与守将唐通一起投降了李自成。 只是不曾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到了昌平，还和自己遇到了。 “你们想要见闯王？” 杜之秩打量了几眼秦汧他们三人后，直接开口问。 秦汧如实相告：“杜公公，实不相瞒，魏阁老以及诸位部堂均想归降，特意派我来联络闯王。” 第36章 局势急变 昌平城郊外，树林，村镇和旷野中篝火点点，人喧马嘶，纵使是夜晚也热闹非凡。 李自成统帅的大军占领居庸关后，大军旋即向大明的京师进发。 现在他们距离北京只有咫尺之遥了。 李自成并没有急着率兵直扑北京，而是放缓了进军的速度。 他们在山西境内的宁武关一战损失惨重，后随招纳了大量明军降兵。 可是那一战也是让李自成意识到，大明的精锐官兵还是很能打的。 况且北京城作为大明京师，城高墙厚，驻扎着精锐的京师三大营，还有安放着红夷大炮。 李自成这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闯王，此刻也是心里有些发虚。 他担心要是对北京城久攻不下，各路勤王大军抵达，他们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别看他现在一路势如破竹快攻到北京了，实际上他们大顺占领的都是一些北方的贫瘠之地，缺少粮饷，新占领区还不稳固。 一旦前方遭遇到了挫败，也会对他们新占领的各地造成极大的影响的。 为此，他力排众议，决议派出投降的太监杜之秩为特使，前往北京城和崇祯皇帝议和。 只要崇祯皇帝将西北之地封给他，并且正式的封他为西北王，他就引兵退去。 “闯王殿下，杜之秩回来了。” 清晨，李自成正在昌平城外一豪强的宅内吃早饭，一名亲卫走进来禀报。 “杜之秩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自成派杜之秩去和崇祯皇帝议和，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让他进来。” 很快，杜之秩这位太监就被带到了李自成的跟前。 “崇祯皇帝怎么说？” 在见过礼后，李自成开口问。 “回禀闯王殿下，我们还没到京师就折回来了。”杜之秩恭恭敬敬的回答。 “恩？？” 李自成也是眉毛一挑，脸上闪过不悦色。 这个杜之秩难道是贪生怕死，逃回来了吗？ 想到此处，李自成也是板起了脸。 “闯王殿下，我在半路遇到了明朝廷兵部主事秦汧，得知了一惊天消息，特回来禀报。” 杜之秩看到李自成那严肃的面庞，也是急忙解释。 “什么消息？” 李自成也是一愣，旋即盯着杜之秩问。 “崇祯皇帝已经数日前下旨，要率文武百官南巡” 杜之秩话还没说完，李自成的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念头，崇祯皇帝要跑！ “现在北京城内情形如何，细细道来。”李自成也是坐直了身躯。 “兵部主事秦汧情况清楚，不如召他向闯王殿下详细禀报。” 李自成当即对伺立在一旁的军师宋献策吩咐。 “召见秦汧。” 不多时，一夜未眠显得有些憔悴的兵部主事秦汧就被带到了李自成的跟前。 “现在北京城内情形如何？” 李自成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回禀闯王殿下，现在京师人心惶惶，达官显贵和百姓争先出城南逃，皇帝也将于今日出城。” “魏阁老感念闯王殿下是仁义威武之师，顺应天命，愿带文武百官献出北京城，归顺闯王，特派遣我送来归附书信” 秦汧也是将一封魏藻德，张缙彦等人联名签署的归附信件呈递给了李自成。 李自成在西安建制称王后，已经很少亲自的冲锋陷阵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书。 为此，他现在阅读书信倒也无须别人代读。 “好，好！” 看完大明内阁首辅魏藻德等人的书信后，李自成也是高兴的直拍大腿。 他先前故意的放缓进军速度，也是担心如同在宁武关一样，在北京城碰一个头破血流。 现在城内的大明官员既然愿意开城投降他大顺，他自然高兴不已。 “现在朝廷文武百官和百姓都争先恐后的逃离，他们携带了大量的金银细软，还请闯王殿下派精锐骁骑赶赴通州，天津卫一带拦截。” 看到李自成很高兴，兵部主事秦汧也是当即补充道。 “我知道了。” 李自成并没有当场表态，而是让人将心里忐忑的兵部主事秦汧带了下去。 “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真假？” 待秦汧被带下去后，李自成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军师宋献策。 “我看八成是真的。” 宋献策作为李自成的军师，当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大顺天兵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我们已经吓破了明朝兵将的胆了，明朝廷兵将望风而降，甚至昌平守将都不战而逃。” “听闻现在还没一支勤王兵马抵达北京，北京城除了京师三大营外，已无可战之兵，那崇祯皇帝不想困死孤城的话，只能出逃。” 宋献策作为军师，也是一直在搜集各方面的情报，所以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那我们该如何？” 李自成先前想的是向明朝廷讨一个正式的封号，然后回去当自己的西北王。 他和明朝廷打了这么多年，他还没完全准备好覆灭对方。 特别是他一次次的战败，能够拥有今日的地盘兵马不容易，不到非不得已，他不愿意和明朝廷鱼死网破硬拼的。 万一要是再失败了，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随着他的位子越高，他越是变得谨小慎微，没有了以往那冲劲了。 现在崇祯皇帝不战而逃，这让毫无准备灭亡明朝廷的他现在也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既然崇祯皇帝逃了，那我们就进占北京！” 宋献策建议道。 “只要我们占据了北京，那就占据了大义和正统的地位，影响力将会大大的增强。” “反观明朝廷丢掉了北京，对他们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将会很快的分崩离析，甚至败亡。” 影响力那是此消彼长的。 只要占据了北京，他们大顺就会成为正统，无数人将会归附他们，极大的壮大他们的力量。 明朝廷丢了京师，纵使他们还能苟延残喘，许多人也会觉得明朝廷不行了。 只要形成这样的一个大势，形成一个共识，那么他们大顺将会越来越强。 “可是我们现在仅仅占据陕西，河南等地，山西也是新占，还不稳固。” “一旦我们占领北京，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明朝廷各省的勤王兵马围攻我们该如何？” 这也是李自成现在最为担心的地方，他们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他们取代明朝。 “明朝廷已经人心尽失，我们占据北京后，天下百姓必定将心向我们这个新朝廷。” “各省的明朝廷督抚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也必定不会去匡扶大势已去的明朝廷。” “只要我们让他们加官进爵，各地我们说不定能够传檄而定。” 宋献策这位军师看问题自然也是毒辣。 他的一番话，也是打消了李自成的一些顾虑。 第37章 赚钱 李自成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细细的思索了一番。 “既然大明皇帝要逃，那我们就进占北京，将其取而代之！” 李自成突然的停下脚步，目光中透着精光。 军师宋献策看到李自成终于下定决心，也是脸上露出喜色。 “闯王殿下英明！” 宋献策拍马屁道。 “速召提营权将军刘爷和制将军李过到这里来。”李自成吩咐道。 当即就有亲卫大步离去。 不多时，权将军刘宗敏和制将军李过这两名大将联袂而来。 权将军刘宗敏是李自成的头号大将，地位仅次于李自成。 制将军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儿，作战勇猛，也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 “我刚得到消息，崇祯皇帝要带着文武百官南逃，估计现在已经出了北京城。” 李自成让人给刘宗敏和李过搬来椅子后，直接通报了情况。 “啊？” 刘宗敏和李过还琢磨着怎么攻克城高墙厚的北京城呢。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杀到北京城，崇祯皇帝竟然逃了。 “闯王殿下，崇祯皇帝要逃，现在北京势必一片混乱，事不宜迟，我们应当立即加速进军，以进占北京！” 权将军刘宗敏敏锐的意识到，这可是他们袭占北京的绝好机会。 “不急，不急。” 李自成当即摆了摆手，笑着开口。 “明朝廷的许多文武大臣，已经派人送来了书信，只要我们大军抵达，他们必定开门归降，所以北京唾手可得。” 此话一出，刘宗敏和李过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喜色。 他们还愁怎么攻克北京城呢，不曾想到，明朝廷的文武百官竟然要投降，他们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北京。 一旦拿下北京，闯王必定会登基为帝。 他们这些人，也将鸡犬升天，正式的成为新顺的开国功臣。 想到此处，他们两人更是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 他们没有想到，成功竟然距离他们如此之近 “我召你们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你们去办。”李自成对他们两人道。 “请闯王吩咐！” 刘宗敏当即抱拳听命。 “明朝廷的达官显贵现在正带着金银细软，粮食古玩等浩浩荡荡的南逃。” “我需要你们派人去截住他们！” 李自成当初喊出了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迅速的聚拢了，民心。 可是导致的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军队一直缺乏粮饷，只能去打那些官绅的。 这一次他们出兵北京，一则是为了逼迫崇祯皇帝承认他西北王，二则想顺势的弄一批粮饷。 可是从陕西出发，这一路过来却没弄到多少粮饷。 毕竟山西境内蝗灾旱灾不断，还遭遇八旗兵的多次劫掠，早已经穷得叮当响了。 李自成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北京，指望北京城的粮食和钱财维持庞大的军队呢。 现在那些达官显贵跟着崇祯皇帝逃了，他要一座空城干什么？ “我亲自带大军去拦截！” 制将军李过当即开口请缨。 “你带大军的话，速度太慢。”李自成摇头。 “挑选两千精骑，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天津卫和通州，堵住他们的去路。” 李自成从大明兵部主事秦汧那里已经了解到了情况。 这一次北京城内的官绅逃命，大多数走的都是这一条线。 他们准备到通州和天津卫去乘船，而后顺着大运河以及泛海去南京。 只要堵住了天津卫和通州的路，那北京城的官绅就成为了瓮中之鳖，难逃一劫。 “我亲自带轻骑去堵截他们！” 制将军李过当即领命。 “好，速去。” 李过也是雷厉风行的人。 在领取了命令后，当即大步而出。 不多时，外边响起了人喧马嘶的声音，大队的骑兵轰隆隆的离开了营地。 “现在北京城空虚，我们要速占为上。” 现在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李自成也是一改先前慢吞吞的方略，决定速进北京。 “刘爷，你速率本部为先锋，立即出发，进占北京！” 李自成对刘宗敏吩咐道。 “我将率领大军主力，随后跟上。” “遵命！” 刘宗敏作为提营权将军，自然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快就大踏步离开，准备率领本部兵马先行。 “告诉明朝廷兵部主事秦汧，让他速速回返，告诉魏藻德等人，我大军不日将抵达北京，要他们准备好粮食酒肉，准备迎接。” 李自成调整了自己的军事部署后，又让前来送信的兵部主事秦汧返回带话。 秦汧虽一夜未眠，可是也不敢耽搁，带着两名护卫家丁，匆匆的返回。 “起营！” “兵发北京！” 李自成也吃过了早饭，宣布大军开拔，直扑北京。 当李自成的大军浩浩荡荡，卷起满天的烟尘急行军的时候。 在北京城的东南方向，通州码头也是挤满了逃命的人群，放眼望去，黑压压的望不到边。 在码头上，一大批身穿青色常服，手持利刃的人守卫着一条条漕船和商船。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站在码头上，看到那些急的火烧火燎的达官显贵，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按照少爷李天的吩咐，通州两处码头，天津卫的几个码头均已经被他们所控制。 大量的漕船，商船和海船都被他们弄到了手里，准备大赚一笔。 “去喊几嗓子。” 吴孟明看到那些拥挤的达官显贵们，对一名锦衣卫吩咐道。 “是！” 那锦衣卫旋即走到了码头上。 “诸位老爷，拿出银子就可以上船了！” “漕船五百两白银一位，携带大量东西的，加价一千两！” “商船八百两银子一位，仅可携带一只木箱。” “单独要包船的，一口价，三万两白银！” 听到锦衣卫的吆喝，那些达官显贵也是气得破口大骂。 “太黑了！” “你们这是发国难财！” 达官显贵们在京师的时候已经被狠狠地坑了一次了。 为了弄到足够的马车运输金银细软，可是大出血。 谁知道到了通州码头，船只也被人收高价，他们也是心头火起。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就让开，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在咒骂声此起彼伏的人群中，刚赶到码头的李天听到那些不满的话，当即开口怼了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 成国公朱纯臣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张口就要骂。 可是当他看清楚李天的面容的时候，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这不是国公爷嘛，你要租船吗？” 李天看到面色难看至极的成国公朱纯臣，也是宛如见了亲人一般，笑着打起了招呼。 “你在京师照顾过我的生意，这一次给你便宜点，你要是租一艘漕船的话，你给两万五千两白银就行了” 看到这个冤大头竟然也来了，李天自然也是很高兴。 第38章 情报体系 成国公朱纯臣望着李天那笑吟吟的面容，恨不得一拳揍过去。 在京师坑了自己一大笔银子，现在竟然又要自己掏银子。 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总逮着自己一直薅啊。 “李少爷，幸会幸会。” 朱纯臣也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李天拱了拱手。 李天这个小子背后站着皇帝朱由检。 成国公朱纯臣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已经有消息传来，闯贼已经到了昌平。 朱纯臣自然也是不想落入贼手，所以想赶紧逃命。 他咬了咬牙，决定租船。 “那个，我需要两艘船，能不能便宜点？” 朱纯臣将李天单独的拉到了一旁，低声的开口商量说。 “这个，我很为难啊。” “不过看在你买过我马车的份上，两艘船，四万五千两白银如何？” 李天笑吟吟的道。 朱纯臣听到此话，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直骂娘。 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啊！ 他可是成国公，何时被如此敲过竹杠！ 可是现在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以及那大量的金银细软，他咬了咬牙，答应了。 “好，成交！” 成国公朱纯臣不敢得罪李天身后的人，只能乖乖的掏银子。 “去带国公爷交银子。” 李天看到对方如此的爽快，也是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人带他去缴纳银子。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看到李天到了，主动的迎了过来。 “少爷，这一路上过来还顺当？” 吴孟明笑着巴结道。 “还行，只是各处道路被逃命的人拥挤得水泄不通，耽误了不少时间。”李天道。 吴孟明将李天邀请到了一艘漕船的船舱里，命人送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卖了多少银子了？”李天问。 “回少爷的话，到现在已经弄了五十多万两银子。” 吴孟明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显得有些兴奋。 以往他们锦衣卫靠抄家发财。 现在没有想到，做生意发财竟然这般容易。 早知道如此，他们锦衣卫还干嘛去干抄家得罪人的活儿，直接做生意得了。 “闯贼已经到了昌平，距离京师不远，到通州也快了。” “你手里囤积的那些船只，要在一两天内都卖出去，实在不行，降价也可以。” 李天一直关注着李自成大军的消息，所以也是细细的叮嘱吴孟明，别阴沟里翻船了。 “少爷，我记住了。” 李天别看年纪小，做事却深谋远虑。 吴孟明现在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吩咐也是没有丝毫的质疑了。 “我爹走了吗？”李天岔开话题问。 吴孟明回答：“皇爷已经走了，已经到了天津卫。” 崇祯皇帝决定南巡，让各部衙门都是自行的组织。 紫禁城内看似大张旗鼓的准备各类的南巡的仪仗，实际上只是障眼法而已。 崇祯皇帝朱由检实际上已经在精锐兵马的护送下，已经到了天津卫，准备乘坐海船去南京。 李天听到自己老爹走了，心里也是放了心。 他以后要扯旗造反，还得自己老爹资助银子呢，他那便宜老爹可不能没。 询问了一些事情后，李天也是很满意。 这个吴叔虽年龄大一点，可是做事还是比较稳妥的。 “胡毅，你也进来。” 李天了解了一些消息后，将胡毅也叫到了船舱内。 “少爷，有什么吩咐？” 胡毅刚跟李天的时候，面黄肌瘦，看起来营养不良。 这几日经过大鱼大肉的滋补，看起来面色红润不少，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我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去办。” 李天招呼胡毅坐下，这才开口。 “请少爷吩咐。” 胡毅是饥民，当初差一点饿死在京师城外。 要不是李天收留了他和他妹纸，他们估计已经饿死了。 为此，胡毅对李天也是感恩戴德，格外的忠心。 李天摆了摆手说：“你先别忙着答应，我让你做的事情，可能有性命之忧。” “我的这条命都是少爷的，我愿意为少爷赴汤蹈火！” 胡毅腾地站起来，表情严肃。 “你坐下，不要激动。” 李天对着他压了压手，让胡毅重新的坐了下来。 “少爷我告诉你一个机密，那就是我以后准备造反！” 李天盯着胡毅，一字一顿的道。 坐在一旁的吴孟明听到此话后，也是心里一跳，面色却如常。 毕竟他已经知晓了自家皇帝的计划，那就是让这位小少爷去造大明的反，打破现在的坛坛罐罐，再造大明。 “少爷，您真的要造反？” 胡毅听到这话后，反而是有些激动和兴奋。 “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看到高兴的胡毅，李天也是一愣。 “少爷，您是好人，您要是造反成功的话，天底下的穷苦百姓都必定过得比现在好。” “现在的朝廷贪官无数，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中，我看到不少人活生生的饿死啊。” 胡毅也是激动的道。 坐在一旁的吴孟明盯着胡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我造反的话，你不会去报官？” “我要是去报官，那就天打五雷轰！”胡毅当即发誓。 看到胡毅对朝廷如此不满，对自己造反的事情也没反感，李天很高兴。 “此事甚为机密，你不要轻易的说出去，不然被朝廷知晓，会掉脑袋的。”李天叮嘱道。 “少爷放心，我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少爷我造反，你可愿意助一臂之力？” “愿意！” “那好，我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差事。” “请少爷吩咐！” 胡毅听到李天要造反后，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他早就对朝廷不满了，甚至想着，一旦闯王打过来，直接加入大顺军。 现在自家少爷要造反，他自然是追随自家少爷。 毕竟少爷对他和妹子有活命之恩。 “我准备让你留下京师，替我打探消息。”李天道。 胡毅犹豫了几秒后，当即答应了下来。 “少爷，我愿意留下，只是希望少爷将我妹子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李天承诺道：“你放心，你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我会好好的照顾她。” “多谢少爷。”胡毅拱手道谢。 “这是一本字汇，以后传递消息，就用此传递。” 看到胡毅答应下来后，李天也是拿出了一本字汇。 这字汇实际上就是大明朝的字典，绝大多数的字都被收纳在其中。 “这字汇如何传递消息？”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作为大明刺探情报的长官，忍不住好奇的开口询问。 “每一页，每一列，第几个字找出来，然后用一二三四如此写” 李天所讲述的就是密码传递情报，只是他这个是汉子密码而已。 字汇就相当于密码本了，传递的情报是一行数字，只要有字汇在手，就可以顺着翻译出来。 所以这样传递消息，纵使是被敌人截获，对方看着一串数字，也不明其意。 “高明！” “少爷，您太高明了！”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听到李天的一番解释后，也是当即兴奋的站了起来。 他可是搞情报的，他们都是靠传递小纸条。 现在有了这样的数字传递消息，保密性将会极大的提高！ 他看向李天的目光灼热，太聪明了！ 难怪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不愧是皇帝的私生子，就他发明的这个密码传递消息，就足以颠覆现在的谍报系统！ 第39章 趁火打劫 李天在船舱内教会了胡毅如何的用这种密语传递消息。 这以后，胡毅就是李天埋设在京师和顺天府的一颗钉子。 他将会在暗处帮助他探听各方情报。 “我将一部分银子埋在王家庄外大槐树下，你回头缺银子就去取。” “你可以自行的招募一些激灵的人，而后按照我交给你的办法，去训练他们，让他们到各处去探听消息。” 李天说的认真，胡毅听得也认真。 “少爷，那我探听的消息，如何告知您？” 在得知了自己的艰巨任务后，胡毅也是开口询问。 “你先探听消息收集起来，待我到登州府安定下来后，会派人回王家庄大槐树这里送信给你。” “到时候我也会让人将信件放在大槐树下，你每隔几日查看一番。” 为了安全起见，李天决定单线联系。 “我方才说的话，你都记下了吗？” 李天讲得口干舌燥，细细的叮嘱了胡毅一番。 “少爷，我都记下了。” “很好，你好好干，待以后少爷我有合适的人选了，就将你换回去。” 李天也是郑重其事的拍了拍胡毅的肩膀。 他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很少，唯一比较信任的就是胡毅。 胡毅是饥民出身，更懂得如何的生存，如何的藏身。 反观自己老爹给自己的那些帮手，他不熟悉，也不敢擅自的使用。 “行，你去和你妹子告别。” 李天吩咐完后，就让胡毅出去了。 “现在你手上有多少可用的人手？” 待胡毅出去后，李天转头询问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孟明。 “啊？” 吴孟明还在震惊方才那数字密码传输办法，想着回头让锦衣卫也如此使用。 面对李天的喊话，他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吴叔，你怎么了？” 李天看到吴孟明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是好奇。 “我还在想方才少爷弄的那个数字传递消息的法子，少爷您太厉害了，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以前他们锦衣卫传递消息都是小纸条。 一旦落入敌人的手中，那就得泄露消息。 可是一旦使用了李天这个法子，等于给小纸条加密了。 纵使小纸条丢了，别人也看不懂上边的字，简直就是天才发明。 “你又不干搜集消息的活儿，你不知道也正常。”李天白了吴孟明一眼。 吴孟明听到李天的话后，也是感觉到了一股挫败感。 谁说自己不干搜集消息的活儿？ 自己可是大明锦衣卫，情报头子！ 自己一个情报头子，竟然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少爷，他也是觉得人生简直太失败了。 “对了，我方才问你，手底下现在有多少能用的人。” 李天也懒得在这个事情上纠结。 不就是一个加密送情报嘛，对于他而言，小意思而已。 “现在我手底下有差不多一百多号人可用用，天津卫那边还有近百人。” 吴孟明也是好奇的开口询问。 “少爷，您问这个干什么？” 李天看了一眼吴孟明，而后压低声音开口。 “我想去趁火打劫。” “恩？” 吴孟明也是眼皮子一跳，预感到自家这位少爷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少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吴孟明细问道。 “现在大量的达官显贵云集通州码头和天津卫，这可是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啊。” 李天搓了搓手，脸上满是兴奋色。 “少爷，您想去抢他们？” 吴孟明吃惊的同时，也是隐约有些期待。 “对，我准备去抢他们的金银细软。” 李天直言不讳的向吴孟明说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少爷，那个咱们不是已经赚取了不少银子了吗，为何还要去打劫？？” 看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少爷，吴孟明也是面色古怪。 自家皇爷的另外几位儿子那可都是乖乖的好孩子。 可是偏偏自家这位少爷，却天不怕地不怕，关键是还特么聪明的不行。 “咱们贩卖马车船只赚取的银子虽不少，可是要造反却远远不够啊。” 李天想的是一个拉起一支队伍，逐鹿中原，争夺天下的。 到时候人吃马嚼，别说几十万两银子了，就算是几百万都不够。 现在各路达官显贵仓皇逃命，这可是趁火打劫的绝好机会。 “少爷，那达官显贵也是有不少家丁护卫的，咱们要去抢他们的银子，他们肯定得和咱们拼命。” 吴孟明觉得此事太过于冒险了。 达官显贵这么多年，自然也是蓄养了不少强悍的家丁护院的。 他吴孟明手底下是有锦衣卫，也不惧对方。 可是要是真的硬碰硬的干起来，必定有伤亡，到时候他不好给皇帝朱由检交代。 “你怕屁啊。” 看到吴孟明一幅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李天也是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瞧瞧这是什么。” 李天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了几面旗帜。 “这是，这是流贼的旗帜” 看到那绣着“顺”“闯王”的旗帜，吴孟明也是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少爷，您，您加入流贼了？” 吴孟明也是吃惊不已。 这可是当今大明皇帝的私生子啊。 皇帝纵容他造反不假，可是也不能认贼作父，跟着流贼混啊。 吴孟明觉得，他得回头将这个情况报告给皇帝。 实在不行，摊牌了的。 要是这位小少爷真的加入了流贼，那岂不是要父子刀兵相见？？ “流贼就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我加入他们干啥？”李天没好气的说。 “那您这是” 吴孟明也是有些发懵。 “弄这些旗帜，那是吓唬达官显贵的。” “他们不是惧怕流贼嘛，那咱们就伪装成流贼的样子，吓唬吓唬他们。” “到时候吓跑了他们，咱们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夺取他们的金银细软了。” 李天唾沫横飞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可是这样不好，那些达官显贵可是朝廷重要人物” 吴孟明不好明说，那可是你老爹的左膀右臂啊。 “我看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要是乖乖的拿俸禄的话，估计几辈子都攒不下那些金银。” 李天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那都是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咱们去抢了，也算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了。” 第40章 奉旨打劫 李天想要趁乱劫掠那些达官显贵，大胆的想法也是将吴孟明给吓了一大跳。 吴孟明拗不过李天，只好权且答应了下来。 “速速去天津卫，向皇爷请示，看如何是好。” 李天可以大胆的去打劫，吴孟明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他好歹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 要是跟着李天去打劫那些达官显贵，那像什么话？ 在安顿好李天休息后，当即派人去天津卫请示了。 天津卫的港口，崇祯皇帝朱由检正在一艘船中休憩。 他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命司礼监太监在紫禁城内大搞南行的仪仗，以吸引流贼的注意力。 实际上他已经在精锐兵马的护送下，到了天津卫。 他准备从这里乘船去南京避一避贼军的锋芒的。 “皇爷，通州那边有快马传来的急件。” 朱由检休息的时候，外边响起了秉笔太监王承恩的声音。 “谁送来的？” 朱由检睁开了眼睛问。 “回禀皇爷，是吴指挥使送来的。” 王承恩回答。 “呈进来。” 王承恩得到吩咐后，这才猫腰进了船舱，将信件送给了吴孟明。 朱由检接过了信件，当即拆开看了起来。 “这个逆子，简直是胡闹！” 得知李天竟然想要学山匪海盗那般，要去打劫，朱由检也是气的嘴角直抽搐。 “他贩卖马车和船只已经挣了不少银子了，何必那么贪婪！” 朱由检觉得自己这个私生子太贪心了。 已经弄了足够多的银子了，还打那些达官显贵的主意。 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总是逮着他们一直薅啊，总得缓缓对象。 他已经替那些达官显贵感觉到心疼了。 “皇爷，要不给吴指挥使去信，让他阻止一下少爷。” 王承恩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看到朱由检黑着脸，也是当即的开口。 “罢了罢了，他还是小孩子心性，胡闹而已，让他去闹腾。” 朱由检想到那些达官显贵有巨额的银子，却不愿意拿出去协助自己御敌，他心里就来气。 自己的儿子去吓唬他们一下也好。 反正他们都有护卫家丁，纵使李天闹腾，也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告诉吴孟明，闹腾可以，务必保护好天儿。” “要是天儿少了一根毫毛，朕要他脑袋！” 朱由检想了想后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办。” 天津卫距离通州不远，所以王承恩也准备去回信。 “对了，魏阁老他们现在到何处了，何时能到天津卫与朕汇合？” 朱由检喊住了王承恩，开口询问。 “这个，按理说也该到天津卫了。” “我派人去催促催促。” 王承恩开口回答说。 “派人去催一催，听说流贼已经到了昌平了，不日就要到京师了。” “他们虽然都是一些碌碌无为之辈，可毕竟是我大明的重臣，朕终究还是需要他们去办差的，不能让他们落在流贼的手里。” 朱由检吩咐道。 “奴婢这就派人去催促。” 王承恩退出了船舱后，旋即派人去催促内阁首辅魏藻德，同时去信给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 天黑的时候，在通州码头的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是收到了天津那边的回信。 “这下心里踏实了。” 得到了皇帝的准允后，吴孟明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稍后跟着少爷去打劫达官显贵，那就是奉旨打劫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去，将咱们的弟兄再调集二百人过来，咱们今晚上干一票大的！” 想到那些达官显贵富可敌国的财富，吴孟明就感觉骨子里热血沸腾，兴奋了起来。 还是跟着自家少爷爽快！ 想弄谁就弄谁！ 还有花不完的银子！ 李天这几日一直在忙碌，现在到了通州，总算是睡了一个囫囵觉。 睡醒后已经天黑了。 吴孟明送过来了一餐精致的饭菜，让他也是干了两大碗白米饭。 “我让你准备的人手怎么样了？” 吃饱喝足后，李天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少爷放心，我将咱们附近的人都给喊过来了，足足的有三百人。” 想到要去打劫那些达官显贵，吴孟明也没含糊，直接拉了几百个锦衣卫过来。 “那么多？” 李天也是吃了一惊。 本想着能有个百八十人就行了，谁知道吴孟明这么厉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在吴孟明的带领下，李天也是亲眼看到了集合的壮汉们。 这些壮汉一个个穿着百姓的衣衫，可是衣服鼓鼓的，目光锐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吴叔，你挺厉害啊，短时间内召集了这么多人。” 李天看到这些壮汉，很满意，也是对吴孟明竖起了大拇指。 “少爷，我跟着皇爷走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认识的朋友多。” “这大江南北，只要我振臂一呼，必定能够召集到一批朋友帮忙。” 吴孟明也是满脸的骄色。 “行，这么多人手足够了。” 李天看到这么多魁梧的壮汉，觉得大事可成。 “刘开，你将炸药包给拿过来，我教一教他们如何使用。” 人手召集齐了，李天当即要工匠头儿刘开将一斤装的炸药包带了过来。 “只是炸药包，和朝廷的震天雷一样，只要点燃了这个引线，往人群中一扔，就会轰隆的爆炸。” “不过我可警告你们，这玩意儿一旦炸开，里边包裹的铁蒺藜能嵌入身子，那是会死人的。” “所以你们扔的时候，尽可能的扔远一些，扔出去后立即趴下，不然容易误伤自己” 李天也是将众人聚拢到跟前，讲述着如何使用这个炸药包。 “李少爷，这个炸药包，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汤若望看到李天将这玩意说得威力无穷，也是有些不相信。 “你就瞧好，必定将我们的敌人炸得人仰马翻。” 这玩意就像是手榴弹一般，李天对它的威力那可是信心十足。 “好了，刘开，你再教一教他们使用的技巧，后半夜咱行动。” 京师的达官显贵富可敌国，虽然他从这些人的身上已经刮了一层油了。 可是毕竟扯旗造反可是大事业。 没有足够的银子可不行。 既然这些达官显贵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银子，所以李天决定将其给抢了！ 第41章 动手 月明星稀，篝火点点。 通州码头西北方向的官道两侧村落和旷野，挤满了逃难的百姓和达官显贵。 李天带着人在夜幕的掩护下，分散靠近了达官显贵的营地。 “哟呵，挺热闹啊。” 李天依靠着一棵大树的后边，盯着远处正在举行的篝火晚会，也是开口调侃。 路的另一侧那些逃难的百姓神情凄惶，成群的露宿树林荒野。 可是这些达官显贵非但没有为家国的前途命运担忧，竟然搞成了一次长途旅行。 “嘿，他们可真会享受啊。” “竟然烤全羊都给弄上了。”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盯着那烤得滋溜冒油的烤全羊，也是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按照我的吩咐，分头行动。” 李天带着人转悠了一圈。 发现这些达官显贵们的营地并不如同兵营那般森严。 他们的帐篷成群的搭在一起，彼此也是有间隔的。 虽有一些手持兵刃的家丁护卫守着，可是防御那是漏洞百出。 “听少爷的吩咐，动起手来的时候，你们就点燃炸药包，扔过去。” “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吴孟明也是将李天的吩咐传递了下去。 “对了，烤全羊给我弄回来，闻着挺香的。” 吴孟明补充道。 “遵命！” 两百余名锦衣卫的人宛如水银泻地一般，四散钻入了黑暗中。 “走，咱们也当一回闯贼。” 李天看着还余下的十余人，也是翻身上马，满脸的兴奋。 “将咱们闯王的大旗给我竖起来！” 李天对身后的汉子吩咐道。 当即几面绣着“大顺”“闯王”的旗帜迎风招展了起来。 “走——” 李天带着十余人拎着兵刃，大摇大摆的朝着那热闹非凡的营地而去。 “什么人，站住！” 他们还没靠近营地，几名在外围警戒的家丁就大声冷喝了起来。 “你问我什么人？” 李天也是满头的问号。 他们闯王的大旗都打出来了，看到你们眼瞎吗？ 他回头一看，大旗迎风飘扬。 只是黑咕隆咚的，看不甚清楚。 李天也是暗骂，失误失误。 本来想装个逼，吓唬吓唬这些人，可是人家压根没看清楚旗帜。 “我告诉你们，我们是闯王麾下前锋营的！” 李天指着他们的旗帜，大声喊了起来。 “闯王前锋营？” 几个站岗的家丁也都是面面相觑。 没听说过啊。 “你们赶紧起开，前边的营地已经被我家侯爷给占了，你们想要营地，去别地儿。” 一名家丁不耐烦的下达了逐客令。 特么的。 李天也是气的拳头紧攥。 自己可是伪装成流贼来打劫的！ 让自己寻别的地儿？ 想啥呢？ “弟兄们，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随我杀啊！” 吴孟明看到李天这位少爷似乎没有打劫的经验，也是猛地高举手里的长刀，大吼起来。 “杀啊！” 一名骑在马背上的汉子当即策马冲了出去，将一名家丁给撞翻在地。 “轰隆！” 又有一名壮汉点燃了炸药包，朝着营地的地方投掷了出去。 黑夜中，炸药包轰隆的巨响，大地在猛烈的震颤着。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营地，陡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轰隆爆炸的地方望过来。 “少爷，上啊！” 吴孟明这位蒙面大侠当即双腿一踢马腹，大吼着冲了出去。 “闯王大军杀到，尔等速速归降！” “闯王大军杀到，尔等速速归降！” 吴孟明他们边策马横冲直撞，边大吼大叫。 看到吴孟明他们张牙舞爪的冲了上去。 李天也是眼睛一亮。 专业！ 太专业了！ 那些正在寻欢作乐的达官显贵愣住了。 “他们喊什么？” “好像喊的是闯王。” “闯王李自成？” “不知道啊。” “轰隆！” “轰隆隆！” 还没等那些达官显贵从懵逼状态中反应过来。 分散在各处的人也都纷纷点燃了炸药包，闹出了动静。 一时间，沿着官道两侧的许多地方都是轰鸣爆炸不断。 爆炸的火光忽明忽暗的，大地在猛烈的震颤着。 “闯王大军杀来了！” “闯王前锋营杀到！” 那些点完了炸药包的汉子，一边呼喊着，一边去点火烧营帐。 看到四面八方都在爆炸，到处都是闯王来了的呼喊声。 方才还在搞篝火聚会的达官显贵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李自成流贼打来了，快跑啊。” 他们本以为李自成的流贼还在昌平，现在陡然出现在了这里，也是吓得他们亡魂皆冒。 黑夜中到处都是尖叫和呼喊着，许多的营地火光冲天。 那些逃到通州的达官显贵们也是慌了手脚，在家丁们的簇拥下，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乱撞，争相逃命。 “侯爷，侯爷，银子，银子还在那边。”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银子，快跑。” 惊慌失措的那些侯爷，伯爷们此刻也顾不得他们携带的金银细软了。 他们一个个在家丁的搀扶着，惊恐万状的涌向了码头，也有朝着黑暗中奔逃的。 “我乃闯王前锋营将军！” “闯王大军已经杀到！” “尔等速速归降！” 李天骑着高头大马，在混乱一片的营地中策马疾驰。 在他的身后，两名举着大旗的汉子紧随其后，也跟着呼喊。 黑暗中，到处都是呼喊和火光。 那些达官显贵谁也不知道闯王来了多少兵马。 他们也没时间去细细的思索，只想着埋头逃命。 “快，闯王的大军到了！” “去放火烧船，助闯王殿下一臂之力！” 在黑暗中，有大批手持兵刃的人看到官道一侧的达官显贵的营地爆炸声，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他们也是兴奋不已，当即纷纷起身，朝着通州码头的那些船只奔去。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内阁首辅魏藻德等人召集起来的一批家丁护卫。 他们奉命到通州府这边来搞破坏烧船，以协助闯王的军队拦截达官显贵的。 “快，放火！” “只要烧掉了船，他们就无法逃走了！” “到时候立下了大功，阁老必定重重有赏！” 这些人分头行动，朝着那些有人护卫的船只展开了攻击。 那些船只一部分已经被达官显贵所租买了。 现在骤然遭遇到了攻击，双方也是混战在了一起，加剧了通州码头的混乱状况。 黑夜中，从官道一直蔓延到码头，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到处都是激烈的拼杀。 在距离通州码头几里外的地方，一支骑兵也是勒住了战马。 望着远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的通州码头方向，也是满脸的懵逼。 “将军，通州那边起火了！” 一名前哨轻骑策马奔到了制将军李过的跟前，大声报告。 第42章 真流贼来了 李天他们又是扔炸药包，又是放火，搞得通州码头周边一片混乱。 到处都是逃散的人群，到处都是呼喊尖叫。 听闻闯贼大军杀到。 一个个都仓皇逃命，那些装满金银细软的马车，牛车，驮马，尽数留在了原地。 吴孟明看到四散奔逃的达官显贵和家丁，他也是兴奋的爬上了一辆马车。 只见他手里的雁翎刀劈开大锁，当即掀开了箱子。 “发财了，少爷，咱们发财了！” 吴孟明一把抓下去，全都金银珠宝。 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些金银首饰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让人振奋。 “少爷，这边箱子里都是金子！” “少爷，这边全都是银子，好几十口箱子呢！” 那些汉子们也都纷纷的爬上了已经无人看守的马车，牛车。 当他们打开那些箱子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兴奋的大喊大叫。 “瞧你们这点出息——” 看到吴孟明他们激动的模样，李天也是笑骂了起来。 “嘿嘿，少爷可真厉害。” “我还以为要死拼一场呢，谁知道吓唬吓唬那些达官显贵，他们就吓得四散而逃了。” 吴孟明现在对李天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光顾着高兴了，将这些金银珠宝，全都拉回去，装船！” 李天大手一挥，高兴的吩咐。 京师的达官显贵那都是有传承的，底蕴深厚。 一代代的搜刮民脂民膏，不说富可敌国，那也算是富甲一方。 现在他略施小计，就从他们身上搜刮大批的银子，他也是想当的得意。 “快，别磨蹭了，将金银珠宝拉回去！” 吴孟明也是大声催促着，让人拉银子。 正当这个时候，突然一名他们的人慌里慌张的从远处狂奔而来。 “少爷，少爷，不好了！” “闯贼大军来了！” 那名壮汉气喘吁吁的奔到了李天他们的跟前，大声喊着。 “什么？” “你再说一遍？” 李天也是懵逼了。 闯贼来了？？？ “少爷，黑压压的一大片呢，全都是清一色的骑兵。” “他们是见人就砍，杀人不眨眼啊。” 在壮汉说话的时候。 远处也是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李天朝着远处望去，只见大片举着火把的骑兵正策马疾驰。 许多逃到那边的达官显贵，一个个被砍翻在地。 看到这一幕后，李天也是浑身一个激灵。 他们在这儿装闯贼呢，谁知道真的闯贼来了。 “少爷，快走！” 吴孟明看到远处真的闯贼来了，也是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也顾不得那些银子了，拉着李天就要逃。 李天可是崇祯皇帝的私生子。 他跟着李天假扮闯贼去劫达官显贵的银子那没关系，就当胡闹了。 可是现在真的闯贼来了，可是会危急他们的性命。 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他娘的，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 李天看到远处那追杀达官显贵的闯贼骑兵，也是气的直骂娘。 他辛辛苦苦谋划了老半天，想弄点零花钱。 谁知道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心里那个憋屈啊。 “少爷，快走啊。” “那些闯逆已经杀过来了。” 吴孟明也是拽着李天，急的直跺脚。 “那些银子怎么办？” 李天还惦记着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银子呢。 “闯贼都来了，别管银子了，保命要紧！” 对于吴孟明而言，李天的性命那可太重要了。 要是李天有个好歹，他也得脑袋落地，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对，保命要紧。” 想到自己的小命，李天也是觉得吴孟明说得对。 可是刚走了几步，李天突然停下了脚步。 “少爷，怎么不走了？” 吴孟明也是满脸焦急的问。 “不对啊，我们是闯贼啊，我们干啥要逃命？”李天反问道。 “我们是假的闯贼，那边才是真的。” 看到这个时候了，自家少爷还在纠结这个，吴孟明也是急得不行。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是假的？？” 李天想到这里后，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慌张。 “可是，可是咱们就是假的啊，总不能变成真的。”吴孟明也是无语了。 “谁说我们是假的，我们就是真的！” 李天也是艺高人胆大，决定来一个以假乱真。 “我是，我是闯王麾下的威武将军李天！” “你就是我麾下的都尉了！” “少爷，您这是玩火啊。” 看到李天非但不逃，反而要想装真的闯贼，吴孟明急得都快哭了。 “少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自成麾下的都是一些流贼而已，组织还没那么严密。 他们一直在打仗，一路在补充新的兵，也在不断招降明朝兵将，也有人不断阵亡。 别说是他麾下的那些将领了，估计李自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具体有多少兵马。 所以李天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把握，将对方给蒙骗过去。 反而是现在就这么走了的话，他反而是觉得不甘心，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将咱们的旗帜举高一点！” “将咱们的人都聚集起来，火把点起来！” 看到李天装闯贼上瘾了，吴孟明也劝说不住，只好听令。 片刻后，仓促聚集起来的几十名汉子就拎着滴血的刀刃，举着大顺的旗帜，跟随李天主动迎了上去。 一队大顺的骑兵正沿着官道急进，突然看到前边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迎了上来。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大顺”“闯王”的旗帜隔着老远就被他们瞧见了。 “果然是咱们的人！” 他们方才还纳闷呢。 他们还没赶到通州，怎么通州这边就闹腾混乱起来了。 看到李天他们举着的旗帜后，他们也是兴奋了起来。 “请问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 “你们来得好快啊！” 一名哨总看到了“友军”，也是很高兴的开口打招呼。 “你们是哪位将军的麾下？？” “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这里已经被我们拿下来了，你们难道想要抢食吗？？” 李天面对热情的友军，没有直接的回答问题，而是板着脸，反问呵斥。 “我们是李过制将军麾下，不知道你们抢先占领了此处，误会，误会。” 那哨总看到李天一幅上位者的语气，也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语气变得恭敬许多。 “告诉你们制将军，我是刘芳亮制将军麾下威武将军李天。” “此地已经被我们夺了，你们去天津那边。” 李天记得，李过，刘宗敏跟随李自成走的是居庸关北线。 刘芳亮则是走的是真定南线。 他现在伪装成制将军刘芳亮所部，对方应该不会怀疑。 “原来是李将军。” 那哨总得知李天竟然是一名威武将军，级别比他高了好几个阶位，也是不敢造次了。 “我这就去回禀我家将军，告知情况。” 那哨总拱拱手后，带人调转马头走了。 第43章 后院起火 火光冲天的营地内，大顺制将军李过望着奔逃的达官显贵，面容冷峻。 几名骑兵从黑暗中飞驰而来。 “报！” “李将军，我已经情况已经打探清楚了。” 哨总策马到了李过跟前，猛地勒住了战马。 李过也是在战马上直起了身躯。 “突袭通州的是那路兄弟？” 李过好奇的开口询问。 “他们是刘将军麾下的，领军的是一名叫李天的威武将军。” 哨总回答。 “嗯？” 李过也是眉毛一皱。 制将军刘芳亮不是在真定吗？ 怎么突然他的军队横插到了通州。 “他们怎么到通州来了？”李过很好奇。 “他们说是奉刘将军的吩咐，孤军突进到此处，想截断北京城达官显贵逃跑之路。” 李过也是搞清楚了情况。 难怪他们还没抵达通州，就看到这边火光冲天，一片混乱了。 原来是刘芳亮派出了一支军队深入到了此处。 “老刘胆子还真大，也不怕他这一支孤军被官兵给吃了。” 想到刘芳亮胆敢派人孤军深入，李过对同为制将军的刘芳亮也是高看了一眼。 “他们有多少人？” 李过开口问。 “貌似人不多，估计也就几百上千人。” 那哨总回答。 “李将军，我看他们既然人数不多，也没那么大的胃口吃下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不如我们帮他们一把？” 一名将领看到那些遗留在各处的一辆辆马车，也是脸上闪过了贪婪色。 虽然刘芳亮和他们同属于大顺军的建制。 可是彼此暗地里捅刀子，为了一些女人财货发生冲突的事情也没少。 现在看到刘芳亮派出的这一支孤军竟然截住了大量达官显贵的财货。 李过麾下这些桀骜不驯的将领们自然起了歪心思。 反正将威武将军李天这些人灭了，神不知鬼不觉。 到时候刘芳亮问起来，他们直接栽赃嫁祸给官兵，刘芳亮也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既然他们先我们一步拿下了通州码头，那这里就让给他们。” 李过盯着那些丢了满地的金银珠宝也是心动。 可是他手里就两千轻骑而已。 一旦和刘芳亮的人发生冲突，不仅仅会折损人手，还会背负一个袭击友军弟兄的恶名。 现在闯王称王后，规矩已经立起来了。 他要是公然的坏了规矩，说不定就会成为杀鸡儆猴的对象。 “将军，我看那些金银珠宝不少。” 一名将领有些不甘心放弃这一块嘴边的肥肉。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既然这些金银财宝被友军弟兄占了，咱们就没硬抢的道理。” “不然到时候闯王殿下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李过抬出了闯王李自成，压这些骄兵悍将。 “走，我们去天津卫！” 北京城的达官显贵要逃，唯一两条便捷就是走通州大运河，还有就是走海路。 现在既然通州这边被威武将军李天给截住了。 他们就去天津卫，那边必定也云集着逃难的王公贵族。 “将军有令，去天津卫！” 命令很快的传达了下去。 正在策马追逐那些大明达官显贵的大顺骑兵们，也是纷纷集结，直奔天津而去。 仅仅片刻的功夫，大队的骑兵就举着火把，直奔天津卫去了。 “少爷，少爷，好消息！” 一名家丁惊喜万分的奔到了李天跟前。 “什么好消息。” 李天站在一个缓坡上，正望着那些李自成大顺军骑兵远去。 “少爷，那些流贼的骑兵已经走了，朝着天津卫那边去了！” 那家丁兴奋的道。 李天听到这话也是满头黑线。 “滚，老子眼睛又没瞎。” 李天没好气的骂道。 那家丁也是满脸的幽怨色。 不是少爷你让我盯着贼军骑兵的东向，一有消息立即禀报的嘛。 “少爷，您可真神了！” 看到流贼的骑兵真的离开了通州，吓出一声冷汗的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后怕不已。 要是那些流贼的骑兵将他们识破的话，少不了恶战一场。 对方都是骁勇善战的骑兵，他麾下的锦衣卫抄抄家，吓唬吓唬人尚可。 要是真的和流贼骑兵硬碰硬的干，估计得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区区一股流贼骑兵而已，不足为惧。” 李天看到大顺骑兵消失在了视野中，也是不动身色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以假乱真，伪装成为刘芳亮所部，吓唬李过，实际上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只要李过这位制将军稍加盘问，特定露馅。 好在黑咕隆咚的，对方又不远友军发生摩擦，这才主动的退让。 将通州让给了李天他们，李过则是率领骑兵直奔天津卫去了。 “少爷，你怎么知道那些流贼骑兵怎么会离开呢？” 吴孟明看到气定神闲的李天，心里的敬仰也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面对吴孟明那崇拜的小眼神，李天也是心里感慨万分。 自己知道个屁。 无非就是想要赌一把而已。 你没看到汤若望他们这些人已经将炸药包拎在手里，随时准备点燃掩护撤退吗？ “少爷我身负有王霸之气，只要释放出来，必定让流贼退避三舍——” 李天故作神秘，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的说。 吴孟明也是浑身一震。 难道自家少爷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不对啊。 自家少爷要是知晓了真实身份，为何还要故作不知，还要扯旗造反？ 吴孟明一时间也是有些疑惑。 “速速将金银珠宝收拢起来，装到船上去！” 李天自然不知道吴孟明此刻内心的想法。 他他们现在这么一闹腾，已经吓走了达官显贵。 那些金银珠宝就那么散落在各处，成为了无主之物。 李天自然也是急忙吩咐家丁们迅速的收集装船。 万一李过那二傻子发现了端倪，去而复返杀回来，那就不好玩儿了。 在吴孟明等人的努力下，一车车金银珠宝集中了起来，朝着码头拉去。 “少爷，不好了！” “一股黑衣人袭击了码头，夺取了我们的船只，他们现在正在纵火烧船！” 当李天他们兴高采烈的拉着银子满载而归的时候。 一名浑身血迹斑斑的汉子从远处急奔而来，告知了码头的情况。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夺我们的船？！” 李天听到禀报后，愣了愣后，旋即抬头望去。 只见码头那边人声鼎沸，火光冲天。 方才到处一片混乱，他倒没有关注码头那边的情况。 现在看到码头出事了，他也是面色铁青。 “那些人身穿黑衣，见人就砍，见船就烧，颇为凶猛，多达两百余人。” “弟兄们抵挡不过，死伤惨重。” 那报信的汉子满腔义愤的道。 第44章 随机应变 李天他们这边大获全胜，谁知道却是后院起火了。 也不知道这一股黑衣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竟然趁着混乱袭击了通州码头，还要纵火烧船。 “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我倒要看看是那一路神仙！” 李天估摸着两三百号人，说不定就是一股趁火打劫的小流寇。 “吴叔，咱们还得靠船只运银子呢，得夺回码头。” 李天将吴孟明唤到了跟前，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帮狗日的，既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我也觉得不能轻饶他们！” 吴孟明也是紧攥着拳头，满脸的凶光。 守卫码头可是他锦衣卫的人。 现在死伤惨重，他得为死伤的弟兄报仇。 “吴叔，对方的人不多，咱们有三四百人，夺回码头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李天倒也不是莽撞的人。 这一股黑衣人趁着码头守卫薄弱才敢动手，说明他们人不多。 李天他们方才闹腾了一番，手里还剩下不少炸药包的。 只要使用得当，击败对方不是问题。 “这样，我带人从正面虚张声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吴叔你带人携带炸药包，趁着夜幕掩护，聪侧翼迂回……” 李天也是当即向吴孟明说了自己夺回码头的方案。 “少爷，我听你的！” 听到李天的部署，吴孟明的眼睛里也是闪过了一抹惊诧。 自家少爷竟然还懂得行军布阵？ 他现在愈发的看不透自家这位少爷了。 他年纪轻轻，不仅仅胆魄十足，处变不惊。 现在这夺回码头的计划，更是宛如行军布阵，一丝不苟。 李天在给吴孟明部署了一番任务后，旋即将麾下的那些家丁和壮汉分为三股。 一股负责看管金银珠宝，防止黑夜中被那些饥民趁乱掠夺。 一股跟着他李天虚张声势，朝着码头进攻。 一股跟着吴孟明躲避在暗处，准备用炸药包突袭。 将一切部署妥当后，李天这才翻身上马，带人直奔码头而去。 不多时，他们就已经到了码头。 看到码头上火光冲天，人影幢幢，不少船只都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李天的心里也是一沉。 他们存放在码头的银子，估计也落入贼手了。 “可是闯王大顺天兵到了？” 李天他们刚准备摇旗呐喊，吸引码头敌人注意力的时候，突然码头上奔出了一队黑衣人。 “我是闯王麾下威武将军，你们是何人！” 李天手里拎着长刀，厉声喝问。 “原来真的是大顺天兵到了！” 那些黑衣人听到李天的话后，也在兴奋的大喊大叫。 “将军，我们是魏阁老派出的人，协助大顺天兵阻截南逃的达官显贵。” “方才我们看到你们已经杀到，所以我们趁乱攻占了码头，烧毁了船只，让那些达官显贵无法通过船只南逃……” 那领头的黑衣人说得唾沫星子横飞，高兴的向李天邀功。 李天听闻这些竟然是大明内阁首辅魏藻德派出的人，也是大感意外。 堂堂的大明内阁首辅，竟然暗中勾结闯王李自成！ 难怪历史上崇祯皇帝自缢而亡，估计是被临阵倒戈的叛徒困在紫禁城里，突围不出去。 “你们有多少人！” 李天心里震惊，可是却没有打草惊蛇。 “回将军的话，我们有两百多人，愿意听从将军调遣！” 那领头黑衣人本就是奉命到这边制造混乱，协助大顺军堵截大明君臣南逃的。 现在大顺军已经到了跟前，他们自然要巴结一番的。 “很好。” “将你们的人集中起来！” 李天看到这些倒戈向了大顺军的人，莫名的感觉到厌恶。 “尊令！” 那黑衣人得到吩咐后，不敢怠慢，迅速的将人集中了起来。 吴孟明此刻也在夜幕的掩护下迂回呢。 “吴爷，码头上的人已经被少爷全部缴械了。” 还没等吴孟明迂回到位，李天就派人告知了最新情况。 “什么？？” “少爷已经拿下了码头？” 吴孟明也是满脸的懵逼。 少爷也太厉害了！ 没听到厮杀声啊，这么快就袭占了码头？ “袭击码头的那些黑衣人都是内阁首辅魏藻德等人派出的家丁。” “他们已经暗中和流贼勾结，欲要趁乱夺取码头。” 报信的人简略的说明了情况。 “这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得知袭击码头的竟然是内阁首辅魏藻德派出的人后。 吴孟明也是忍不住的大声咒骂了起来。 魏藻德可是内阁首辅，大明重臣。 他竟然投降了闯贼！ 这让吴孟明惊诧的同时，也是愤怒不已。 吴孟明骂骂咧咧的回到了码头。 一眼就看到了那被缴械了的魏府家丁们。 “吴叔，码头的船只都被他们给纵火烧毁了，咱们走水路估计不行了。” 李天看了一眼那些被缴械的魏府家丁，也是恨不得宰了这些家伙。 李天原本的计划是，伪装闯贼吓唬达官显贵，趁机夺取金银珠宝。 然后直接装船走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倒是夺取了金银珠宝，谁知道船却意外被纵火烧毁了。 搞得他们现在相当的被动。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吴孟明现在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局势变化的太快了。 闯贼李过所部骑兵已经杀奔天津卫去了。 所以走海路已经行不通。 可是通州这边船只又被烧毁，他们也无法通过运河走了。 “只能走官道了。” “走霸州，保定一线南下，绕过天津卫，而后向东转入济南府。” 大顺李自成先头骑兵快速抵达通州，天津卫一带。 又有大量朝廷重臣勾结李自成。 这让李天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水路势必被堵死了。 他们现在唯一能走的只有官道。 “可是走官道的话，我们这么多大车速度缓慢，也很容易被流贼的骑兵追上。” 吴孟明觉得也是相当棘手。 “要不咱们选一个地方，将银子掩埋起来，待以后回来再取？” 吴孟明觉得这么走目标太大，很容易被盯上，提出了就地掩埋的建议。 “现在就地掩埋的话，人多嘴杂，万一跑了一个人，那消息就露出去了。” 这可是成千上万的金银珠宝。 李天可不敢随便的冒险留在这里。 他还得指望这些金银珠宝招兵买马呢。 “那怎么办？” 吴孟明也犯难了。 “不如我们就地招兵买马！” 李天想了想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就拿这些银子就地募兵。 第45章 招兵买马 李天他们伪装成李自成的流贼，吓得达官显贵四散而逃。 成堆的金银珠宝和粮食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 可是现在船只被内奸烧成了废墟，他们一时间无法运走。 李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拿这些银两和粮食，就地招兵买马。 “吴叔，周边逃难的百姓和饥民众多，这可是上好的兵员。” “将咱们的人都给撒出去，告诉那些饥民和百姓，愿意当兵吃粮的，都到这儿来报名！” 李天也是说干就干的主。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当即就让吴孟明这位信得过的人去招兵买马。 “好，我这就去办。” 吴孟明也担心好不容易缴获的金银珠宝和粮食落入流贼的手中。 为此他也很赞同李天的这个提议，就地招兵买马。 吴孟明很快就将自己锦衣卫的那些人给召集了起来。 “你们立即去吆喝，愿意当兵吃粮的，到这边来登记造册——” “是！” 那些锦衣卫的人迅速的散开，朝着黑暗中奔去。 方才的一场混战不仅仅吓得达官显贵狼狈而逃。 那些聚集在码头周边村镇的十余万逃难的百姓和饥民同样吓得漫山遍野的逃。 “招兵了，招兵了！” “愿意当兵吃粮的，去码头登记造册！” “当兵管吃管住！” 那些锦衣卫以通州码头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募兵。 他们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躲藏在树林沟壑中的百姓也都是听到了。 “那边招兵呢，咱们要不要去？” “加入军中，咱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在黑黢黢的树林里，有两百余饥民正躲藏在此处。 也听到了远处的吆喝，顿时躁动了起来。 领头的一名胡子拉渣的中年人拨开了遮挡视线的树叶，面色也是阴晴不定。 “赵大哥，咱们这都断粮两天了，要不咱们去投军。” 一名饿得饥肠辘辘的饥民跃跃欲试。 “对啊，赵大哥，咱们与其饿死，不如投军反了！” “听说大顺军吃香的喝辣的” 这些饥民衣衫褴褛，他们是从山西一带逃难来的。 断粮的他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们一个个光想着当兵吃粮，可是万一是他们设下的陷阱呢。” 那胡子拉渣的中年人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也是冷声开口。 “当初咱们村的那些人怎么死的，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 中年人的话也是让饥民们吓得浑身一颤。 大明的官兵杀良冒功已经是常态了。 大顺兵可是一股股流贼组成的，他们也并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有时候也会设下圈套，欺骗百姓从藏身处出去。 而后大肆的屠戮以抢掠金银珠宝和粮食。 胡子拉渣的中年人看到众人被吓唬住了，也没继续的吓唬他们。 因为他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真的想招兵，还是一个骗他们出去的一个圈套。 “小六子。” 中年人低声的呼唤道。 “赵大哥，我在这儿呢。” 一名瘦得宛如麻杆一般的半打孩子拨开了树丛，到了胡子拉渣中年人跟前。 “你比较机灵，你猫过去瞧瞧，看看他们是真的招兵，还是在耍花招。” 中年人吩咐道。 “好。” 中年人叮嘱说。 “当心点，别被抓了。” “放心，他们抓不住我。” 小六子嘿嘿一笑，当即宛如灵敏的猿猴一般猫腰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一股饥民都是一个村的。 他们村子一起外出逃难的时候，男女老幼都有。 可是在艰难的逃难路途上，那些体弱的老弱妇孺因为缺号粮食，疾病等各种原因先后死光了。 现在余下的都是一些身体较为强壮的青壮年。 他们逃难的路上见到了太多官兵杀良冒功，流贼欺骗百姓，达官显贵抓饥民为奴隶的事情。 为此，他们也是保持着警惕，避免落入圈套。 吴孟明派出的锦衣卫在四处的吆喝。 可是大多数的百姓和饥民都没敢从藏身的地方出去，都保持着观望的状态。 天快亮的时候，陆陆续续才有一两百人去码头。 “怎么才这么点人？” 李天看到那些撒出去吆喝的人折腾了后半夜，竟然就唤来了这点人，让他也是很郁闷。 要知道，逃出京师的百姓以及以前汇聚的那些饥民。 现在通州周边地区，李天一路过来看到到处都是浩浩荡荡的逃难百姓，少说也得有十来万人。 可是现在喊了半天，才一两百人愿意投军，这算怎么回事。 “少爷，不是我们不卖力啊，我们嗓子都喊哑了。” “那些饥民和百姓躲藏在树林沟壑里，就是不愿意出来。” 看到李天不满意，负责去招兵的汉子们也是很委屈。 “对啊，他们对咱们心怀戒备。” 另一名汉子附和道。 “少爷，咱们要不边走边招兵？” “我担心流贼的大军一旦到了，到时候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吴孟明原本以为招兵买马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可是搞了半天，压根就没人愿意来，这让他也是感觉到了挫败感。 “不招够人，这么多的粮食和银子，怎么运得走？” 李天也是给了吴孟明一个白眼。 “他们对咱们心怀戒备，那是不信任咱们，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们信咱们。” 李天想了想道。 “少爷，他们又不认识咱们，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信任咱们？” 吴孟明觉得李天有些想当然了。 “去，弄一些大锅，先熬十多锅粥，让愿意来的那些人吃饱喝足。”李天吩咐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看到满脸疑惑的吴孟明，李天催促道。 “是。” 吴孟明怀着好奇心，当即命人拿出粮食，熬制了十多锅热气腾腾的粥。 “诸位老少爷们，你们愿意来投军，我说到做到，让你们先吃一顿饱饭！” “这些粥都是为你们熬制的，可劲的喝！” 李天将那近两百愿意过来追随的饥民召集起来，让他们先吃一顿饱饭。 那些饥民也是感恩戴德的去喝粥了。 这近两百人都是饿的不行的饥民，不然也不会冒险从藏身处出来。 待这些饥民吃了一顿饱饭后，李天让人抬出了一箱箱白银。 “你们每人上前领五两银子，算是你们追随我的第一个月的军饷了！” 李天当即就让人给这些饥民发银子。 “是真的！” “真的银子！” 他们拿到了银子后，一个个都是喜出望外。 没有想到跟着李天，不仅仅能吃饱饭，还能预支银子，也是激动不已。 “你们想不想要更多的银子？？” 李天看到激动的众人，开口问。 “想！”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那你们现在就去招兵！” “你们谁多拉回一个人，那我就多给谁一两银子！” “你们要是能拉回来两个人，那我就多给你二两银子！” 李天看到这些饥民，大声开口。 “此话当真？” 有人兴奋了起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天指天发誓道：“谁要是能够拉回来五百人，我给五百两银子，我还让你当官，以后这五百人就让你领着！” 第46章 打赌 李天给饥民吃了一顿饱饭，还给了他发了银子。 现在只需要他们去拉人，就可以获得更多的银子。 饥民们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儿。 “我给你们半日的时间，半日后纵使你们招再多的人来，那都不算数了。” “现在抓紧时间去招人！” 李天给这些饥民讲清楚了规则后，则是挥手让他们去招募人。 饥民们也都是兴奋的一哄而散，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少爷，你就不怕他们怀揣着银子跑了？” 看到饥民们消失的背影，吴孟明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也是眉头紧皱。 他对这些饥民可没什么好感。 他们为了一口吃食，什么都干得出来。 现在给了银子，他们估计会溜之大吉。 “吴叔，要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李天看到吴孟明小瞧自己，也是笑着开口道。 “打赌？” “对，我赌他们还会回来，而且会拉许多的人回来。” 李天胸有成竹的说。 “那些饥民不可信，我觉得他们不会回来。”吴孟明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要是输了的话，把你的刀给我怎么样？” 李天盯着吴孟明腰间挎着的宝刀，目光灼热。 “少爷，那我要是赢了呢。” 吴孟明反问道。 “你要是赢了的话，我让你以后当大将军。”李天说。 “好，赌就赌。” 吴孟明看到李天还是小孩子心性，也索性陪他玩玩，权当逗乐子了。 当李天和吴孟明他们这边忙着清点金银粮食，等待饥民返回的时候。 身材瘦弱的小六子也是回到了他们同伴的藏身树林。 “小六子回来了！” 看到小六子平安归来，饥肠辘辘的饥民们都是高兴的围了上去。 “小六子，情况怎么样？” 胡子拉渣的中年人将小六子唤到了自己跟前，关切的询问。 “赵大哥，那边招兵买马是真的。” “他们不仅仅熬粥给我吃，还给我发了五两银子军饷呢。” 小六子从怀里掏出了五两银子，很是兴奋。 “真的是银子！” 周围的饥民看着那银子，也是眼睛发亮。 “那招兵的少爷还说了，只要我能带一个人回去，就多给我一两银子，我要是能带五百人回去，就给我五百两银子” 嘶！ 此话一出，也是让一众饥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位招兵的少爷好大的手笔！ “搞清楚那少爷身份了吗？” “他为何招兵？” 一向比较谨慎的中年人强忍住心里的兴奋，继续问。 “那少爷好像是北京城逃出来的，他们昨夜抢了达官显贵的钱粮，现在想自己拉队伍。”小六子如实回答。 “赵大哥，咱们入伙！” “与其到处的乞讨，不如跟着那少爷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又多，去了也互相有一个照应。” “那少爷现在还没多少人，咱们这么多人现在去追随他，他必定倚重咱们。” 这些饥民们四处的流浪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还遭人白眼，还担心被官兵杀良冒功。 他们整日过着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原本还想着朝廷的赈济。 可是现在崇祯皇帝都逃出北京了，朝廷的赈济自然也没指望了。 现在既然有人招兵买马，他们觉得可以入伙，至少不会饿死荒野。 “好，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咱们就去投奔了那少爷！” “要是以后在那边过的不舒坦，咱们离开就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中年人虽被推举为领头人。 可是现在众弟兄饿肚子，他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既然投军能够解决吃饭问题，他觉得可以暂且去试试。 “小六子，你带路——” 胡子拉渣的中年人做出了决定，也是当即站了起来。 那些同村和沿途收拢的青壮饥民们也都兴奋的站立了起来。 他们跟着小六子，很快就到了码头。 “好香啊！” “那边的大锅里有粥！” 他们刚到码头，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让他们也是忍不住的直吞口水。 好几个饥肠辘辘的饥民，下意识的朝着那些煮着粥的大锅奔去。 “回来！” 那领头的中年人冷声制止了他们。 “咱们是来投军的，不是来乞讨的！” “不要让人看扁了！” 那中年人瞪了一眼那几名忍不住想去喝粥的饥民。 中年人还是有一些威严的。 那几名饥民悻悻的回到了队伍。 李天也是看到了这一股足足的有两三百人的队伍，暗自的让吴孟明他们警戒。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饥民遍地不说，盗匪也是遍地。 所以不得不防着点。 “你们是干什么的？” 吴孟明隔着老远就大声问话。 “少爷，我带他们是来投军的。” 那猴精猴精的小六子大声回答。 “您不是说拉来了人，就给赏银吗，我把人都带过来了。”小六子指了指身后的人道。 “好，你们将手里的那些竹矛，镰刀都扔在一旁。” “一个个的上前排队登记造册，而后就可以去吃饭，领银子——” 看到这些人都是来投军的，李天也是热情不已。 吴孟明看到一个人竟然拉来了几百人，也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们的锦衣卫吆喝了半天都没几个人来。 现在一个饥民回去就能拉几百个人来？ 这是什么道理？？？ 在李天的安排下，这些人很快每人领取了五两银子，还领了一大碗粥。 “你叫小六子对，这是你的三百五十两银子。” 除了给这些饥民银子和粥外，李天也是兑现诺言，给了那小六子三百多银子。 当那小六子高兴的要接银子的时候，那胡子拉渣的中年人阻止了他。 “这位少爷，这些银子我们就不要了。” “您给我们发了银子，还给了粥喝，我们已经感激不尽。” “以后我们跟着您混一口饭吃，还请多多照拂。” 李天也是看了一眼这名中年人，目光中露出了诧异。 这人能够忍不住银子的诱惑，换取自己的人情和好感，倒是让他颇为意外。 “本少爷说话算话，要是不给银子的话，岂不是失信于人？” 李天开口道：“该你们的银子，本少爷是一两也不会少的。” “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本少爷干，以后本少爷有一口吃的，绝对有你们一口汤喝！” 李天在说话的同时，还是执意的将银子发下去了。 不为别的，只为树立一个言而有信的良好形象。 况且现在他的银子堆积如山，区区几百两，他还是给得起的。 “这个少爷倒也是一个怪人。” 看到他们不要银子，李天还执意要兑现，那中年人对李天这位言而有信的少爷，也是多了几分敬佩和好感。 第47章 整队 李天成功的招募到了第一批饥民，各个都是青壮年，让他很高兴。 吴孟明看到那些吃饱喝足围聚在一起休息的饥民，心里也是郁闷至极。 那些拿了银子的饥民非但不跑路，还真的呼朋唤友，拉回了不少人。 这让吴孟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等吴孟明想明白，又有成群的饥民朝着通州码头汇聚而来。 “少爷，他们都是我同村的，我将他们拉来投军了。” 有饥民指着他带来的那几个同伴，似乎在邀功一般。 “很好，去那边领赏，吃饭！” 看到自己的策略凑效，李天的心里也是很高兴。 吴孟明先前派出去的人虽然使劲吆喝，可是饥民不愿意相信他们。 现在他将一部分饥民散布出去，由他们去呼朋唤友，无疑可以极大的降低那些饥民百姓的警惕心。 虽然还有不少人在观望，可是有熟人互相介绍担保，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投奔到了李天麾下。 才过了两个多钟头，聚集在李天麾下的足足的就有差不多三千余人了。 “吴叔，怎么样？” “可愿服输？” 李天看到郁闷的吴孟明，也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少爷，我是彻底的服气了。” 吴孟明现在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位少爷还真有两把刷子。 随随便便出一个主意，竟然真的招揽了不少的饥民。 “少爷，这宝刀以后归你了。” 吴孟明将自己腰间祖传的配刀解下来，双手递给了李天。 李天将宝刀从吴孟明的手中接了过来。 “蹭！” 李天拔出了宝刀。 锋利的刀刃呈暗红色，透着嗜血的锋芒。 “好刀！” 李天夸赞道。 吴孟明看着自己宝刀落在了李天手里，也是心疼至极。 这可是他祖辈传下来的，当初先祖战场搏杀，这可是一柄饮血的宝刀。 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既然打赌输了，自然是要认赌服输的。 “接着！” 李天细细的观摩了一番宝刀后，将宝刀插回了刀鞘，又扔给了吴孟明。 “少爷，你这是？” 吴孟明接到了宝刀，也是疑惑不解。 “宝刀配英雄！” “这宝刀少爷我赏给你了。” 李天盯着吴孟明，笑吟吟的说。 “多谢少爷赐刀！” 吴孟明也是当即明白了李天的用意。 看似是赏赐给自己，实际上是不愿意横刀夺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想到此处，他对李天也是感激不已。 “吴叔，昨夜我看你冲杀砍翻了好几个侯爷的家丁，你这刀法似乎很厉害，回头教教我。”李天笑着说。 “是，少爷！” 吴孟明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走，去将那些饥民整顿一番。” 李天仅仅打了一个赌，就让吴孟明欠他一个人情，他觉得也是很划算。 所以没有在此事上纠结，旋即去整顿饥民了。 “静一静，都安静点！” 李天让人将三千余饥民都集结起来，他爬上了马车，站得高高的。 三千多男女老幼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面黄肌瘦，此刻都是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李天。 “诸位老少爷们！”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跟着我李天了！” 李天环视了一圈目光呆滞麻木的饥民们，大声开口。 “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但是只要好好跟着我李天，听我的话，我李天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我能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不被人欺负！” 李天也没给这些饥民讲什么大道理。 他们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吃喝二字。 什么理想那都是虚的。 李天的话，让这些饥民们也都是躁动了起来。 “我们愿意跟着你！” “只要不饿肚子，你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 有饥民也是激动的喊了起来。 “很好！” “现在按照我的吩咐，咱们先整顿一下！” 李天双手下压，让饥民们安静下来。 “女人，孩子，老人和生病的，残废的，都去那边的旗杆下站着。” 这一次来投奔的饥民除了青壮外，还有不少人携带着家眷。 这些老弱妇孺，大约有一千人左右，另外的则是青壮年。 在李天的呼喊下，那些老弱妇孺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自家男人。 她们忐忑的站在了旗杆下，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 李天将老弱妇孺剥离后，余下的两千人均是青壮年。 “吴叔，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将他们分为四队。” 李天看着两千留下的青壮，对吴孟明吩咐道。 “是。” 吴孟明当即去分队伍了。 “你，去那边。” 吴孟明点了队列的第一个人。 “你也去那边。” 可是他旋即越过了第二个人，挑选了第三个人。 而后又选了第五名，第七名，第九名 如此一来。 凡是队列单数的人，都被挑了出来。 方才许多的饥民都是相熟的人站在一起的。 经过这么一挑选，让许多熟悉的人顿时分开了。 “你们这些人，为第一队。” 很快，五百人就被挑选了出来。 这五百人都来自各个饥民团伙，彼此许多人都不认识。 李天此举，也是避免他们抱团，形成一个个山头，自己难以驾驭。 “我能不能也去一队？” 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去了一队，有饥民开口请求。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岂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面对饥民请求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吴孟明当即拒绝了。 吴孟明按照方才的办法，很快就将两千余饥民青壮分为了四个队。 每一个队的人数大致都在五百人上下。 “你们和熟悉的人分开了，我知道你们感觉到不适应！” 李天看到这些分了队后有些不情愿的饥民们，开口给他们训话。 “你们以后都是我的人，那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兄弟！” “你们以前可能只是认识你们村的，你们镇上的人。” “可是现在，你们身边有来自顺天府的，有来自山西的，河南的，山东的。” 李天笑着开口说。 “你们彼此多熟悉熟悉，这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以后纵使再沦饥民，你乞讨到山西了，至少山西也有认识的朋友，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再者说了，你们现在和熟悉的人没有在一个队，但是却依然在我的麾下，你们还是能够天天见到的，又不是生离死别，没事的时候，还是可以聚在一起吃饭喝酒嘛。” 在李天的一番安抚下，那些不适应的饥民也很心理上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没有先前那么抵触了。 第48章 虎豹军 李天将招募到的青壮饥民分为了四队，每一队五百人。 看到穿得破破烂烂的，站得歪歪斜斜的青壮们，李天还是很满意的。 这两千青壮饥民将会是他李天组建的第一支军队。 “从今日开始，我们虎豹军就正式的成立了，你们就是我虎豹军的士兵了！” “我们以后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天站在高高的马车顶棚上，大手一挥，宣布虎豹军正式成立。 李天的话声落下后，青壮们也都是面面相觑。 “不是大顺军吗？” “怎么突然变成了虎豹军？” “这到底怎么回事？” 青壮们也都是疑惑不解。 “少爷，我们不是闯王的大顺军吗，怎么变成虎豹军了？” 一名胆子比较大的青壮开口问。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都是投向了李天，等着他的解释。 毕竟他们昨夜看到大顺军袭击了通州码头。 李天他们也举着大顺军的旗帜，还以为是加入了大顺军呢。 现在听到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虎豹军，他们许多人心里都开始打退堂鼓。 要加入也得加入名气大的啊。 现在加入了一个虎豹军算怎么回事。 “你们想不想当官，想不想发财！” 面对这些青壮们的疑惑，李天并没有直接的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不是废话嘛。 谁不想当官发财？？ “少爷，我们想当官发财！” 有青壮大声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 李天开口向这些青壮们解释。 “大顺军人家造反了多少年了？” “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 众人也都是纷纷的点头。 “你们造反才多久？” “一天时间都不到！” 李天板着手指头给这些青壮们讲道理。 “人家是造反的老资格，你们这些后来的连摇旗呐喊都算不上。” “人家百战余生，好不容易打了那么大的地盘，抢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和粮食。” “你们现在要去入伙，人家凭啥分给你啊？” 李天的话也是让青壮们觉得有道理。 毕竟人家扯旗造反，干杀头卖买的时候，他们还老老实实的给大明朝廷交税呢。 现在人家成气候了，他们想去入伙，能分到好处吗？ 很显然，不容易。 “所以啊，咱们现在要是入伙去当大顺军，别说是吃肉了，汤都喝不上。” “现在大明官兵虽然一败再败，北边虽然没了，可是江南还有百万大军呢。” “咱们要是去了大顺军，好处捞不到不说，还得给人家当炮灰，去冲锋陷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李天的话通俗易懂。 也是让那些想要加入大顺军的青壮们宛如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般，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们光看着大顺军名气大，人数多，想要去入伙。 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去了有什么后果，估计就是当炮灰的。 “所以啊，咱们去了大顺军，好处捞不到，还可能丢了性命。” 李天看到那些青壮们被吓唬住了，也是眼底闪过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可是咱们虎豹军可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有青壮开口问了。 “咱们今日虎豹军才成立，你们那可是第一批的士兵啊。” “那等以后咱们打下了山东，河南，山西，江南等地，到时候拥兵百万的时候，你们就是元老级的人物。” 李天顿了顿，继续开口忽悠。 “到时候别说是当官儿发财了，就算是封侯拜将，那也是没问题的。” “就像是现在大顺军的那个什么权将军刘宗敏，制将军李过那般，成为手握重兵的大人物。” 李天的话，让这些青壮饥民们也是有些兴奋。 他们也能封侯拜将？？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呐。 “老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咱们与其去入伙大顺军汤都喝不上，不如咱们自己单干，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 这些饥民青壮们也是被李天给说的动心了。 好像去投奔大顺军似乎也不那么好。 自己单干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干出一番事业。 “再说了，咱们虎豹军的待遇可比大顺军好多了。” “大顺军那是抢了一个地方，就吃几天饱饭，要是打不下城镇，那就得饿肚子。” “可是咱们虎豹军，以后不仅仅能吃饱饭，以后每人每月还能有军饷拿。” “这样的待遇，天底下哪儿找去？？” 在李天的一通忽悠下，那些青壮们突然觉得，加入虎豹军似乎比大顺军好。 “少爷，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着你了。” “对，只要能够吃饱饭，我就愿意跟着你干。” 这些饥民们在权衡了一番利弊后。 觉得跟着李天的虎豹军似乎不错。 “当然了，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要是愿意去投大顺军呢，现在就可以离开。” 李天在忽悠了一顿后，这才让他们做出选择。 “我们都愿意追随少爷。” 他们都是一些比较务实的人，跟着李天能吃饱喝足，以后说不定还能封侯拜将。 对他们而言，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去了大顺军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当了炮灰，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好，就让我们团结一致，打败强敌，称霸天下，让全天下的百姓，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李天振臂高呼道。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青壮们的情绪也都调动了起来，跟着挥舞着手臂大喊，声震四野。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将军了，他就是你们的副将。” 李天旋即宣布自己担任虎豹军的大将军，吴孟明担任虎豹军的副将。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每一队人选出一名临时的队官来。” “当然，谁要是觉得自己有能力，也可以自己毛遂自荐。” 李天对这些青壮饥民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直接任命谁为领头的队官。 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们自己去争，去选。 他也想看看谁在这些饥民中的影响力最大，这样的人要严加防范。 二则也是想看看，这些饥民中有没有比较出众的人物，为他所用。 当然，选出的队官都是临时的，他还得考验一番。 要是到时候看到有人不适合担任队官的话，他直接会将其撤换下去。 第49章 角逐队官 李天让这些青壮们自己选队官，也是让他们感觉到新奇。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人人都有机会担任队官，所以跃跃欲试。 “赵大哥，你当队官啊，我们都支持你。” 在饥民的队伍中，小六子对那抱着膀子的中年汉子道。 “对，赵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当了队官能领四五百人呢。” 那些同村的人自然也是下意识的拥护他们的领头人。 “不急，观望观望再说。” 那领头的赵大哥看了一眼周围跃跃欲试的众人，并没有急着站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现在对周围的这些人不熟悉，可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这个赵大哥的话声刚落下，队伍中一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汉子站了出来。 “大将军，我想当一队的队官！” 那刀疤汉子对着站在车顶上的李天拱了拱手，朗声开口。 “很壮实嘛。” 李天看到这人满脸的凶狠模样，也是微微点头。 这人一看就是一个狠茬。 “你们一队的，都同意吗？”李天开口问。 “我不服！” 这个时候，一名同样魁梧的汉子站了出来。 “不服，那我就打到你服！” 刀疤汉子也是面色一狞，当即挥舞着拳头，就朝着这名挑衅者扑去。 “你！” 那壮汉也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愤怒的同时，只能被动的后腿躲避。 可是这刀疤汉子却是得势不饶人，一拳更比一拳凶猛，打得那壮汉毫无招架之力。 仅仅片刻，那挑衅的汉子就败下阵来。 “服不服！” 那刀疤汉子骑在壮汉的身上，高举着拳头厉声问。 “你这是偷袭”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刀疤汉子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啊！” 壮汉发出了痛呼声。 “我问你服不服！” “服，我服了” 面对这名凶悍的刀疤汉子，那挑衅的壮汉疼得龇牙咧嘴，只能认输。 这刀疤汉子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一队的人，众人都是对他充满了畏惧。 “我当一队的队官，谁还不服？” 面对刀疤汉子那摄人的气势，几名想要当队官的人，也都是缩了缩脖子。 “少爷，此人浑身的戾气，下手又狠辣，不能用。” 吴孟明看到青壮饥民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凶狠的主，也是起了防范之心，低声的提醒。 “如此悍将，我看能用。” 面对吴孟明好意的劝说，李天却有自己的主张。 他需要的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需要的是一群能征善战，嗷嗷叫的虎狼之军。 这主动毛遂自荐，又强势击败挑衅者的刀疤汉子，很显然实力不错。 这样的人，只要驾驭好了，必定是一员猛将。 “大将军，我能当一队的队官了吗？” 刀疤汉子震慑住了一队的人，这才转身拱手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开口问。 “张霸天！” 刀疤汉子回答。 “好，张霸天，你现在就是一队临时队官了！” 李天当即宣布了对他的任命。 “多谢大将军！” 张霸天也是对着李天拱了拱手。 “我要当二队的队官！” 有了张霸天这个先例，很快二队就有汉子忍不住的跳了出来。 “我也想当二队的队官！” “我也想当！” 那些自诩身手不弱的汉子，一个个都站出来，一时间气氛热烈。 “竟然你们都想争夺二队队官，那就比试一番，谁厉害就谁当。” 在李天的宣布下，二队的人也都摆开架势，开始打擂台。 这些敢站出来的，不仅仅胆子大，身手也是不弱的。 很快，二队就角逐出了一名临时队官。 三队也是有样学样，角逐出了自己的临时队官。 第四队的竞争尤其激烈，足足的有三十多人想要争夺临时队官的位子。 如同前几队一样，依然是打擂台。 很快，就有一名气喘吁吁的汉子击败了对手，成为了胜利者。 “赵大哥，你再不上的话，你就没机会了。” 看到众人激烈的角逐，自家的大哥却稳如泰山，小六子也是急的直跺脚。 “急什么。” 那赵大哥看了一眼人群中，却是不急不躁。 “我是四队的队官，谁还不服！” 那站在前边的汉子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兴奋色。 “我不服。” 在这个时候，赵大哥这才施施然的走出了队伍。 “你？？” “那好，我们打上一场！” 看到还有人挑战自己，那汉子也是面露不悦色，当即摆开了架势。 那赵大哥也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点头答应。 可是当那汉子扑向他的时候，他却闪躲开了，滑溜的宛如泥鳅一般。 “你躲什么！” 那汉子看到一击不中，也是有些气急败坏，挥拳再攻。 可是这一次，那赵大哥还是不愿意正面交锋，而是与其游斗。 仅仅几个回合下来，那壮汉就累的满头大汗了，进攻的速度也是放缓了不少。 “有意思。” 李天一直关注着角逐的情况。 看到这个赵大哥没有一开始站出来，而是最后一刻站出来挑战。 他故意游斗，消耗对方的体力，如此有勇有谋，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嘭！” 仅仅几个回合后，那气喘吁吁的汉子正欲要进攻，突然赵大哥扬起一把泥土。 那扬起泥土顿时遮蔽了那汉子的视线。 那赵大哥则是趁机进攻，一个回合就将那壮汉撂翻在地了。 “大将军，我不服，他耍赖！” 那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擦着满脸的泥尘，大声的叫嚷起来。 那赵大哥则是站在原地，一幅气定神闲的姿态，压根就懒得解释。 “战场上刀兵相见，那是你死我活，你的敌人可不会一招一式的和你打，他们可以用刀，用长矛，用火器，也可能用拳头！” “敌人也会拖死你，耗死你。” “你这一次输了，并不是输在你的勇武上，而是输在你的谋略上。” 李天对那满脸不服气的汉子道。 “这一次我们靠着勇武角逐临时队官，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领兵的队官只需要勇武就可以了。” “你们想要当好队官，以后遇到事情要多动脑子，战场上，光靠着猛打猛冲那是要吃亏的。” 李天对那几个临时选出来的队官叮嘱。 “你们以后也要学会动脑子，不然你们是坐不稳你们队官的位子的。” 李天顺势的教育了一番几名临时队官后，就让这个叫赵廷的人担任了四队的临时队官。 那名失败的壮汉则是被李天抽调到了自己的身边，担任自己的贴身护卫，也算是一个安抚了。 第50章 练兵 李天在通州码头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军队虎豹军，临时编组，任命了队官。 一切收拾妥当后，李天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伪装成为大顺军，截获了一大批的金银珠宝和粮食。 一旦真的大顺军反应过来，那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为此，他决定走为上策。 “张霸天！” 李天朝着远处正在整队的一队队官张霸天喊了一嗓子。 张霸天一路小跑到了李天跟前。 “大将军，什么事儿？” 李天指了指那些缴获的大量物资。 “你带你的人，护着那些大车，咱们开拔。” 张霸天开口问。 “大将军，咱们去哪儿？” 李天给了一队队官张霸天一个白眼。 “你跟着走就行了，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是！” 张霸天看到李天不愿意说，也懒得再问。 他对李天拱了拱手后，旋即迈步朝着自己的队伍走去。 “起来，起来了！” “别他娘的坐着了，开拔了！” 张霸天连踢带踹的将一队的五百人给集结起来，押运大车开拔。 马车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他们只需要牵着马走就行。 在李天的带领下，足足的数千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向南开进。 李天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到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心里也是豪气横生。 自己终于有一支自己的队伍了！ 只是现在这些虎豹军的兵士穿的乱七八糟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与其说是一支军队，不如说是一支逃难的流民。 万事开头难，李天自我安慰着。 “吴叔。” 李天对着同样骑乘着战马的吴孟明招了招手。 “少爷，有什么吩咐？” 吴孟明策马到了李天的跟前，很是恭敬。 他现在对李天这个少爷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一夜的功夫，不仅仅搞到了上千车的金银珠宝和粮食。 还就拉起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不得不服气。 “这以后我就是虎豹军的大将军了，你也得叫我大将军。”李天纠正说。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李天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这个军中等级关系，不然不好指挥。 “是，大将军。” 不就是一个称呼嘛。 吴孟明觉得没什么，换一个称呼就是了。 “咱们虎豹军算是成立了，可是现在和乌合之众没什么区别。” 李天指着那些乱糟糟的队伍，感觉脑瓜疼。 这些饥民青壮看起来声势浩大，估计一旦遇到敌人，会立即一哄而散。 “那大将军您的意思是？” 吴孟明自然也清楚，这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大多数人手里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我想边走边训练他们。” 李天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边走边训练？” 吴孟明也是满头的问号。 “对，边走边训练。” 李天指了指身后那浩浩荡荡的车队。 “吴叔，你看着车队，我带另外三队训练去。” 吴孟明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李天，心里却是犯嘀咕。 你会练兵吗？ “大将军，要不我带他们去训练，你和车队走？” 吴孟明好意的提醒。 他好歹也是锦衣卫指挥使，照猫画虎练出的兵，应该也比李天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练出的兵要强一些。 “你担心我不会练兵？” 李天看着吴孟明的神情，也是猜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没有，没有。” 吴孟明急忙的摆手，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既然没有，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带队跟在后边走，我带他们训练，四队战兵轮换着来。” 李天一锤定音，将事情定了下来。 “二队，三队，四队的人到那边的空地上集结！” 李天也是说干就干，当即将另外三队人都集中了起来。 “你们想不想晌午吃肉！” 李天看到集结起来的队伍，骑在马背上大声的问。 吃肉？ 此话一出，方才还焉头耷脑的队伍都是精神一震。 “想！” “想吃肉！” 队伍中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很是兴奋。 “前边有一个集镇，镇上就有肉！” 李天指着大路延伸的远处说。 “你们三个队，稍后哪一个队先跑到镇子，那今天晌午就开荤，吃肉！” 李天的话让这三个队的青壮都是彼此打量了一眼，目光交错，带着火药味。 “你们听清楚了，每一队的所有人抵达集镇才算数，不能有掉队的。” 李天此举，也是想要培养他们的奔袭能力和团队精神。 一支军队，必须要有强大的团队精神和凝聚力。 不然的话，那就是一盘散沙，会一触即溃的。 “我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李天讲完规则后，环视了一圈跃跃欲试的众人朗声问。 “清楚！” “很好，那现在开始！” “那一个队先到集镇，晌午吃肉！” 李天也没磨叽，大手一挥，比赛开始。 “二队的冲！” “三队想吃肉的，都给我铆足力气跑！” 在队官的吆喝声中，三支队伍就宛如三支离弦的箭一般，沿着大路滚滚而去。 “你们骑马跑到前边去，打探一番情况。” “要是遇到大股的敌人，第一时间报告。” 李天看到三支队伍奔出去了，又将那些骑马的家丁给唤到了跟前。 这些家丁都是吴孟明带来的，昨夜缴获的马匹，临时组建了一支几十人的斥候队。 “是！” 斥候队的骑兵们也都是策马疾驰，卷起大片的烟尘而去。 李天则是在二十多名家丁骑兵的簇拥下，策马跟着队伍的身后，朝着集镇而去。 三支队伍刚开始的时候都是铆足了力气朝着前边跑。 可是跑出去没两里地，一个个都是累的气喘吁吁，速度放缓了下来。 “想吃肉嘛，想吃肉就跑起来！” 李天看着喘着粗气的队伍，也是亲自的下马跟着他们一起跑。 看到李天竟然甩起膀子也一起跑，这些青壮们的好胜心也被激起来了，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谁要是第一个跑到集镇，大将军我奖赏二十两白银！” “怎么，这么点路就跑不动了？” “你们连我都跑不过，多丢人啊，还算爷们嘛” 李天边跑边吆喝着，让那些累的大汗淋漓的青壮们也是又气又怒。 他们一个个咬着牙，欲要超越李天。 可是李天一直保持匀速前进，反而不那么累，气得青壮们牙痒痒。 “跟着大将军身后跑。” 四队的队官赵廷也是发现了端倪。 他们这样跑跑停停的，反而累的汗流浃背，双腿宛如灌铅一般沉重。 而李天看似速度不快，可是一直保持着匀速，反而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果不其然，他们跟着李天身后保持匀速跑，反而感觉没那么累了。 第51章 墙头草 王家集，通州以南的一处集镇。 南北直隶这几年又是闹蝗灾，又是闹旱灾，百姓困顿，逐渐萧条破败。 这几日大量逃出北京城的官民抵达此处，倒是让这里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在王家集的一处青砖瓦房大宅内，一场接风洗尘酒宴正在举行。 “诸位大人旅途劳顿，我略备薄酒，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一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举起精致的酒杯，向风尘仆仆的官员们敬酒。 “张少爷客气了。” “我们此番到了这里，叨扰了。” “多谢款待，他日到了南京，我们必定登门道谢” 饭桌上都是北京城逃出的京官，早已没了在北京城的意气风发，而是满身的征尘。 “诸位大人，快请用饭。” 年轻人在敬酒后，旋即招呼这些朝廷的大员们用饭。 朝廷大员们离开北京城后，一路颠簸，此刻也是肚子饿了。 他们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一个个抓起碗筷，大口朵颐起来。 “这饭菜的味道真不错。” “是啊。” 以往他们瞧不上的饭菜，此刻却吃得格外的香甜。 可是仅仅片刻后，他们就感觉到昏昏欲睡。 “我怎么想睡觉。” “我的脑袋昏沉沉的” 在碗碟的哐当碎裂声中，他们一个个七倒八歪的躺下了。 看到这些官员们都被蒙汗药给蒙翻了后，方才那热情的年轻人则是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 “将他们都捆绑了，关在后院去。” 看到这二十多名官员落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年轻人的脸上满是得意色。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张义。 王家集的九成良田都被他们家弄到手里了，平日里他在此处看着。 他接到自己老爹的书信，要求他截留南逃的官绅，到时候交给大顺军，以邀功请赏。 为此，张义遵循自己老爹张缙彦的吩咐。 凡是抵达王家集的逃难官绅，他都热情的招待，而后将他们羁押作为邀功的筹码。 “少爷，我们陆续已经抓了五十多名官绅了，只要将他们交出去，必定换取天大的富贵。” 看到那些官绅宛如死狗一般被捆绑拖到后院关押，家丁们也是满脸的兴奋。 “这马上改朝换代了，你们好好的做事，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我们必定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少爷。” 家丁们也都是纷纷的表忠心。 “行了，去镇子里盯着，凡是京师逃出来的达官显贵，一个都不能放走了。”张义吩咐说。 “少爷放心，我们晓得。” 当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张义在这里秘密的截留抓捕大明官绅的时候。 李天率领的三队虎豹军兵士也气喘吁吁的抵达了王家集外。 一路奔袭到此处，每一名兵士都是累的直喘粗气，浑身大汗淋漓。 “停止前进！” “各队整队，清点人数！” 李天看到远处隐约可见的王家集，下令停止前进。 已经快累虚脱了的虎豹军兵士们也都是如蒙大赦一般，一个个随地坐下，瘫软得不想起身了。 “起来，起来！” “活动活动筋骨，不要躺下。” 他们刚七倒八歪的躺卧在地，就被队官们吆喝了起来。 经过一番清点后，第二队，第三队都掉队了三四十人，唯有第四队的五百零七人悉数到齐。 “赵廷的第四队这一次表现的最好，到了集镇后，吃肉！” 李天看到那队伍最为整齐的第四队，也是不由的高看了队官赵廷一眼，宣布第四队获胜。 李天的话让第四队的兵士们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士气大振。 李天他们在原地休息的时候，几匹快马也都从王家集的方向疾驰而来。 “大将军，前边就是王家集！” “情况已经打探清楚了，没有大股的官兵，只有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张义麾下的三百余人的家丁护院。” 一名斥候翻身下马，奔到了李天的跟前，向他报告了情况。 听到集镇内有三百余人的家丁护院，还是兵部尚书张缙彦儿子的队伍。 几名队官彼此对望一眼，也是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他们觉得去镇子上吃饭的愿望估计要落空了。 他们看向李天这位大将军的目光也是有些埋怨。 现在别说是吃肉了，估计汤都没得喝。 别看他们现在队伍看似庞大，实际上拥有兵器的人不足一成。 另外的这些虎豹军的兵士都是赤手空拳的，压根就没任何战斗力。 要打下有三百精锐守卫的集镇，可不容易。 李天听闻对方是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也是顿时乐了。 张缙彦可是投降大顺军的主，他儿子也是软骨头。 “你们几个将大顺大旗扛上，去集镇喊话。” “就说大顺军天兵到了，要他们速速的准备酒肉，开门迎接。” “对了，让那个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亲自到这里来迎接我，就说我是大顺威武将军李天。” 李天继续的要伪装大顺军，几名虎豹军的队官也都是满脸的疑惑。 “大将军，对方是兵部尚书儿子的队伍，是忠于朝廷的官兵。” “咱们伪装成大顺军，他们必定大门紧闭，要阻击我们的，怎么可能开门迎接我们呢？” 毕竟大明官兵和大顺军那是死对头。 对方听到大顺军后，肯定积极备战了，怎么可能开门迎接他们。 “你们就瞧好，稍后我们就能进镇子去喝酒吃肉了。” 看到麾下队官疑惑不解，李天也懒得解释。 “什么，大顺军到了？” 王家集内，张义听到大顺军到了，脸上也是露出了狂喜。 “他们到了集镇外停了下来，要咱们准备酒肉，还要少爷您亲自出去迎接。”报信的家丁道。 “他们有多少人？” “隔得远看不清楚，不过看规模也有数千人，领头的是一个什么威武将军。” “肯定是大顺军的前锋部队。”张义兴奋的道。 张义没有想到大顺军来的如此之快，当即吩咐了下去。 “速速的去杀猪宰羊，准备饭菜！” “你们几个，速速的将那些被我们抓了的官绅带上，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大顺天兵！” 张义的老爹张缙彦已经决议大顺军。 现在大顺军前锋部队到了他们张家的地面上，他自然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以获得好感。 在张义的吩咐下，集镇内的张家家丁护院们也都积极准备起来。 第52章 擒贼先擒王 王家集的后宅院内，羁押的官绅们被家丁们粗暴的推搡了出去。 他们看到了不久前还热情款待他们的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张义。 “张少爷，你为何捆绑我们？？” 左都御史李邦华瞪着张义，脸上满是愠怒色。 “我们与你爹交情匪浅，我们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捆绑我们，这是何意？！” 兵部主事金铉也是大声的质问。 张义看到这些已经沦为阶下囚的高官，脸上满是嘲讽色。 “以前你们与我爹同朝为官不假，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我爹已经决议归降闯王的大顺，自然与尔等成为了敌人。” “现在将尔等捆绑了，送给大顺军当见面礼，大顺军必定欢喜。” 张义现在胜券在握，也是告诉了他们实情。 “什么，你们投降了流贼？？？” 兵部主事金铉也是大惊失色。 “不错。” 张义毫不掩饰的开口承认。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崇祯皇帝昏庸无道，大明已经腐朽不堪，我们张家不愿陪葬，所以愿意归顺闯王，共建新顺！” 张义大义凛然的说道。 “你们是背主的贰臣！” “亏陛下如此信任你们张家，还让张缙彦担任兵部尚书，你们竟然恩将仇报，投降流贼！” 金铉等一众大明官员心向朝廷，此刻也是愤怒不已，大声咒骂了起来。 “哼，既然你们如此忠于朝廷，那就去给朝廷陪葬！” 张义也是冷哼了一声，对他们的辱骂很是不满。 “将他们带上，我现在就要将他们交给大顺军处置！” 张义吩咐家丁们将这些官员们粗暴的带走，准备交给大顺军邀功请赏。 “叛徒！” “你们是卖国贼！” “投降流贼，不得好死！” 金铉等人一路咒骂着，悲愤的同时，脸上也满是绝望色。 兵部尚书投降了流贼，现在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样了。 在家丁们的羁押下，张义带着金铉等人出了王家集。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那一面高高飘扬的大顺军旗，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激动色。 大顺军现在席卷河南，山西，京辅地区，声势浩大。 他们张家顺势而为，这一次投降了大顺军。 只要闯王在北京城登基为帝，他们张家也会继续的享受荣华富贵，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想到以后自己也有可能封侯拜将，张义的脸上就满是兴奋的潮红色。 “大将军，他们来了。” 李天他们在王家集外的一片林子旁边休整。 张义他们刚出王家集，游曳在附近的斥候队哨骑就报告了情况。 “你们在林子里埋伏好，一旦他们靠近，就立即包围，将他们给缴械！” 李天他们现在人多，可是兵器少，战斗力弱。 这也是为何他们不敢靠近集镇的原因所在，担心被人识破了。 现在蛇已经出洞了，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在李天的吩咐下，各队的虎豹军兵士按照吩咐，各司其职。 “谁是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 张义他们还没靠近，一名哨骑就迎了上去。 “鄙人是张义，我爹正是兵部尚书。” 张义整理了一番仪容后，这才拱手回答。 “好，你跟我去见大将军。” 那哨骑看了一眼气度不凡的张义后，开口道。 “这些都是我抓的大明官员，特来献给大将军。” 张义指了指他身后那些被捆绑起来，一个个满腔愤怒的官员们，开始邀功。 “知道了。” 哨骑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话。 张义看到自己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也是心里有些不爽。 自己不和一个大头兵计较。 张义在心里安慰自己。 “走。” 在哨兵的带领下，张义也是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去面见大顺的威武将军。 当张义走近的时候，突然发现，除了一面大顺军的旗帜外。 这一支军队的装束和传闻中大顺军的装束差的太多了。 传闻中大顺军戴着毡帽，精锐的甚至都是统一的蓝色军服。 可是这一群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许多人甚至都没兵器，看起来宛如一群叫花子。 “你们怎么和传闻中大顺军的装束不一样？” 张义也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询问。 “因为我们是虎豹军。” 那带路的哨骑回答。 “什么？” “虎豹军？” 张义也是愣住了，这是什么鬼？？ “不许动！” 他还没反应过来，两名魁梧的汉子就一左一右的冲到了跟前，锋利的雁翎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面对突然的变故，张义也是脑袋一片空白。 这特么到底是这么回事？ 他在惊恐中被带到了李天的跟前。 “你就是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张义？” 李天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瞄了一眼满脸慌张的张义问。 “我，我是张义，请问阁下是” 张义现在脑子有些发懵。 说好的的大顺军，怎么突然就变成什么劳什子虎豹军了？ “我是虎豹军大将军李天。” 李天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义后，笑吟吟的自我介绍说。 “草民，草民见过大将军。” 张义也是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知道，不知贵军到我王家集，有何贵干？”张义面色有些发白的问。 “自然是为钱粮而来。” 李天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张义听到此话后，心里也是暗暗发苦。 这虎豹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怎么突然就盯上了自己的王家集？？？ “草民，草民愿意拿出一些钱粮犒赏贵军。” “不知道贵军需要多少钱粮酒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义虽然心里极不情愿，可是还是觉得想保住自己小命要紧，拿钱财消灾。 “集镇里的钱粮酒肉，我们虎豹军全要了！”李天笑吟吟的说。 “这” 张义也是愣住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让他走在前边带路，让镇子里的家丁护院打开门，不要抵抗。” 李天现在劫持了张义这个王家集的领头人，自然也是有恃无恐。 “我是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我们已经归顺了闯王。” “现在镇内的钱粮都是为闯王准备的，你们要是拿走了，闯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到这些虎豹军不讲道理，想要洗劫王家集，张义也是有些慌，搬出了自己的后台。 他希望恐慌住李天他们，以保全自家的金银财宝和粮食。 “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我们抢的就是闯王的东西。” 周围的虎豹军都是哈哈大笑。 他们昨夜才从大顺军的眼皮子底下弄了上千辆大车的金银珠宝和粮食。 现在竟然有人拿闯王的大顺军吓唬他们，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第53章 分粮食 李天抓住了张义后，旋即准备利用他兵不血刃的拿下王家集。 “传令下去，准备去王家集吃晌午饭！” “告诉弟兄们，一定要遵守规矩，不能抢夺百姓的东西。” “谁要是胆敢抢掠百姓的东西，我决不轻饶！” 在李天的吩咐下，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虎豹军兵士们也都是精神大振。 在各队队官的率领下，他们排着四列纵队，朝着王家集而去。 “锣鼓敲起来！” 在王家集的门口，一队家丁正翘首以盼。 看到大队的兵马迎面来了，自家的少爷还走在前头，他们也是不敢怠慢，敲锣打鼓欢迎大顺军。 王家集的百姓们听说大顺军来了，也都是一个个走出了家门，拥挤在镇子门口踮起脚尖观看。 李自成喊出的那句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已经深入人心。 这些京辅地区的百姓一直生活中水深火热中，早就盼着李自成来了。 看到王家集镇子门口密密麻麻的百姓聚拢，还有那敲锣打鼓的声音。 张义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导致阴沟里翻船了。 现在他们欢迎的不是大顺军，而是什么虎豹军。 “恭迎闯王大顺军。” “恭迎闯王大顺军” 李天他们走近后，那些百姓和家丁护院们，都是齐刷刷的跪伏在地，欢迎他们。 李天看到大顺军竟然如此得民心，他也是感慨不已。 要是闯王李自成不瞎整的话，改朝换代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有八旗兵什么事儿。 可是事与愿违啊。 李自成攻占北京将会是他人生的高峰时刻，接下来就该走下坡路了。 而他的虎豹军，将会取而代之！ 李天他们被欢迎进了王家集，里边早已经杀猪宰羊，一片热气腾腾了。 “赵廷，你们去将那些家丁集中起来，缴械了。” 李天不动神色的将三名队官唤到了跟前，低声吩咐。 “是！” 三名队官也是旋即召集人手。 那些张家的家丁护院们，此刻正在忙着招呼这些“大顺军”兵士呢。 “不许动！” “放下兵器！” 很快，他们就被人多势众的虎豹军解除了武装。 这些家丁护院们也是懵了，这些“大顺军”怎么对他们动手呢。 “大将军，弟兄们已经占领了王家集！” “在张家宅子里，还缴获了五百多柄大刀呢。” 很快，第四队的队官赵廷就跑到李天跟前禀报。 涌入王家集的虎豹军足足的有一千五百余人。 他们突然的动手，迅速的就占领了这里。 “将缴获的兵器分发下去。” 李天吩咐道。 很快，近半的虎豹军手里都有了兵器，总算不用使用那些临时削尖的木头了。 “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对张家动手？” 看到虎豹军的人将张家家丁解除武装这样的突然变故，百姓们也是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将百姓召集起来，我要训话。” 李天吩咐道。 很快，王家集内的百姓和那些逃难的人都被聚集在了集镇中宽敞的晒粮场上了。 周围都是拎着兵刃的虎豹军士兵，这让百姓感觉到惶恐不安。 李天在几名魁梧护卫的簇拥下，爬上了碾盘。 “诸位父老乡亲，大家稍安勿躁！” 李天看着周围黑压压的百姓，双手下压，制止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百姓们目光都是齐刷刷的投到了李天这个身穿皮甲的年轻人身上。 “我实话告诉诸位父老乡亲，我们不是大顺军，我们是虎豹军！” 此话一出，顿时人群炸锅了一般。 他们欢呼雀跃的迎接大顺军，没有想到竟然是什么劳什子虎豹军。 这该不会是一股土匪？ 百姓们的心里也是忐忑了起来。 这年头到处兵荒马乱的打仗，流寇土匪多如牛毛，他们也是遭过罪的。 想到他们竟然将一股土匪迎入了集镇，百姓们也是心里满是惧色。 “你们也不要害怕！” “我们虎豹军是咱们老百姓的军队！” “我们比闯王的大顺军还要好！” 看到百姓们面露畏惧色，李天也是开口解释。 “闯王来了不纳粮，我们虎豹军来了，要杀恶霸，开仓分粮！” “我们虎豹军要人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李天的声音在晒粮场上空回荡着。 百姓们也都是将信将疑，毕竟虎豹军的名头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好是坏。 “赵队官。” 李天对第四队队官赵廷招了招手。 “卑职在！” 赵廷大步的走到了李天的跟前，挺身拱手。 “将张家的粮食拉出来，现场给百姓分粮食！” 李天吩咐。 “是！” 队官赵廷大步而去，很快就将大量的粮食给拉到了晒粮场上。 百姓看到堆积如山的粮食，也都是双眼冒光。 王家集九成的土地都被张家占了，百姓大多数沦为了张家的佃户，生活困顿。 他们想要欢迎闯王，那也是想要改变目前的困顿的生活而已。 “虎豹军好像真的要分粮食给我们呢。” “要是有了粮食，以后就能吃饱饭了” 看到那些粮食，百姓对虎豹军的畏惧也消散了不少。 看样子，这虎豹军和大顺军一样，也是为百姓好的。 “分粮食！” 李天大手一挥，当即下令分粮。 “每人一斗，依次排队领取！” 在李天的吩咐下，虎豹军的兵士们迅速的给百姓分粮食。 百姓们刚开始不相信，可是看到分到手里的粮食后，也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多百姓吃糠咽菜，很久没有吃到粮食了。 现在面对粮食，也是喜极而泣。 “虎豹军好人呐！” “虎豹军比大顺军好！” “多谢大将军！” 百姓们拿到了实惠，当即对虎豹军感激不已，对虎豹军的好感陡增。 “那是我家的粮食，你们不能分！” “你们不能分！” 看到自家的粮食被拉出来分给了穷人，张家少爷张义也是双目泛红，大声嘶吼起来。 他觉得虎豹军简直不是东西。 竟然拿他们张家的东西去收买人心。 “将他带过来。” 听到张义的嘶吼后，李天命人将张义给带了过来。 “怎么，我分粮食给百姓，你有意见？？” 李天盯着张义，面色不善的问。 “那是我张家的粮食，凭什么分给他们！”张义大声的开口道。 第54章 收揽人心 李天听到张义的质问后，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说说张家粮食是怎么来的？”李天问百姓。 百姓们都是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在我看来，张家的粮食都是你们耕种出来的。” 李天的话，顿时引起了百姓的共鸣。 土地都被张家巧取豪夺了，他们不得不沦为张家的佃户，替张家耕种粮食。 现在张家的粮食，的确是他们辛辛苦苦耕种的。 “你们辛辛苦苦耕种的粮食，他现在却说是他张家的，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李天指着张义，继续说。 “因为土地是张家的。” “我们是张家的佃户。” 有百姓开口回答。 “那我问你们，张家的土地是怎么来的？” 李天继续的发问。 “他们的土地是从我们手里买的，谁要是不卖的话，他就派人打我们。”有百姓低声的开口。 “对，我家五十亩地，他就给了三两银子。” “闹灾的时候，他借给了我家三斗粮食，然后就要我用十亩地还，所以我家的地就归张家了” 李天的话，也是勾起了百姓们不好的回忆。 张家有人在朝廷当大官，所以巧取豪夺，他们也没办法。 “张家巧取豪夺了你们的土地，还让你们你们辛辛苦苦的去耕种，你们却要忍饥挨饿，凭什么啊？”李天替百姓们发问。 百姓们自然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可是人家张家势大，他们敢怒不敢言啊。 “他们张家依仗着权势欺负你们，我虎豹军不答应！” 李天看到百姓们面露难色，当即振臂高呼了起来。 “今天我不仅仅要将属于你们的粮食分给你们！” “我还要将属于你们的土地，也统统的归还给你们！” 李天的话，也是让百姓躁动了起来。 虎豹军真的会将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吗？ 要是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靠着勤劳，也不会饿肚子了。 原本满脸麻木，目光空洞的百姓们，目光中焕发了光彩。 “谁敢动我张家的地，我和谁拼命！” 听到虎豹军竟然要瓜分他张家的土地，张义也是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大声嚷嚷了起来。 “我爹可是兵部尚书，你们这群穷鬼” 张义虽然沦为了阶下囚，可是虎豹军触碰到了他家的核心利益，他也是不愿意的。 “噗哧！” 张义的叫嚷很快戛然而止。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李天缓缓的从他的后背拔出了长刀。 “荷荷” 张义的身躯瘫软在地，他想叫嚷，可是嘴里都是血沫子，很快就断气了。 众人也没想到李天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也是被吓唬住了。 虎豹军的那些人同样是满脸的错愕。 没有想到自家大将军看着年纪轻轻的，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心里顿时多了几分畏惧。 “张义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恶贯满盈，现在已经被我斩了！” 李天擦了擦长刀的血迹，面不改色。 “好！” 寂静的人群中，突然有一名青年大声叫好。 “多谢将军替我报了血仇！” 那青年看着已经断气的张义，也是感觉到心里痛快至极。 百姓们纷纷朝着那青年望去，发现正是被张家害的家破人亡的陆铁柱。 “爹，娘，妹子！” “张义死了，你们可以瞑目了！” 那路铁柱跪伏在地，仰天大喊。 周围的百姓也都是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他们是知晓陆家的事情的。 “杀得好哇！” “张家欺负我们了很多年了，现在终于得到报应了！” “老天爷有眼呐。” 安静的人群中许多百姓也都是大声叫好。 他们原本对虎豹军没有什么感觉。 纵使是给他们发粮食，他们也仅仅是心存感激，对他们有一个好印象而已。 现在虎豹军杀了张义这个恶贯满盈的人，他们顿时觉得浑身畅快。 “我们虎豹军就是老天爷派来为父老乡亲做主的！” “谁敢欺负你们，我虎豹军绝对不答应！” 李天也是顺势了宣传了一波。 “大将军，张家的管家是狗腿子，也做了不少坏事” “对，他抢了我家的耕牛。” “他还抢了我家的地。” 李天杀了张义，给百姓们了极大的鼓舞。 让他们意识到，虎豹军是能够替他们做主的。 于是他们纷纷的开口，控诉那些欺压他们的恶霸。 “将那些人都带上来！” 李天也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收揽民心的好机会。 当即命令虎豹军的兵士将那些平日里为虎作伥的恶霸，坏人一一的带到了台前。 百姓看到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现在吓得浑身发抖的恶霸们，也都是怒目而视。 “打死他们！”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百姓们一拥而上，朝着那被抓住的恶霸们扑去。 那些恶霸们想要挣扎着逃跑，可是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百姓，压根逃不了。 在他们的哀嚎求饶声中，很快二十多名王家集的恶霸就被愤怒的百姓活生生的打死了。 “将他们的爪牙也都抓起来！” 李天命令虎豹军将那些追随这些恶霸欺压百姓的随从也都抓到了跟前，让他们跪下。 “你们去，一个个斩杀了他们，替百姓做主！” 李天对一队虎豹军的兵士下命令。 这些虎豹军的兵士昨天还是四处讨饭的饥民。 现在要他们去杀人，他们也是面色惨白，握着长刀的手都在发抖。 “我先来！” 第四队的队官赵廷跨步而出，拎着刀子走向了一名被摁在地上的恶霸爪牙。 他看的这大声求饶的爪牙，仿佛看到了当初欺负他的那些大户人家家丁。 “噗！” 赵廷大喝一声，长刀从背后捅入了那爪牙的身躯，将其杀了。 “你们一个个来，谁要是胆敢退缩，那就不算是我虎豹军的人！” 李天看到赵廷领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旋即他让那些虎豹军的兵士排队，依次上前。 他也是想要这些兵士见见血，不然到时候真的遇到敌人，会吓得尿裤子。 在李天的命令下，虎豹军的兵士们握着颤抖的长刀，闭着双眼开始杀人。 有人带头，很快别的虎豹军兵士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仅仅片刻的功夫，那些欺压百姓的恶霸和爪牙都被虎豹军的兵士斩杀殆尽。 看到那些死掉的恶人，周围的百姓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许多人喜极而泣。 李天看到百姓欢呼雀跃的样子，也是很高兴。 他们这一番行动，必定能够让虎豹军在这些百姓心目中留下极好的印象。 只要他们坚持做下去，他们虎豹军的名声很快就能打响。 到时候大顺军算个屁，虎豹军才是一哥。 第55章 骨气 李天率部攻占了王家集，斩了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儿子张义，立威的同时，也是让百姓拍手叫好。 他旋即下令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一时间虎豹军成为了百姓交口称赞的仁义之军。 集镇内杀猪宰羊，犒劳虎豹军。 一口口大锅烧得热气腾腾，大块的鸡鸭羊肉炖得鲜香四溢。 赵廷的四队五百余官兵端着饭碗，大口朵颐着，吃得是格外的香甜。 “弟兄们，好不好吃！” 李天也是端着海碗游走在队伍中。 他这儿夹一块肉，那儿夹一筷子菜，显得格外的接地气。 “大将军，我都好多年没吃过羊肉了，好吃！” 有虎豹军的士兵抱着一根羊腿啃着，满嘴流油。 “瞧你那出息。” 李天看着那抱着羊腿啃的士兵，也是笑骂着踹了一脚。 “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干，以后我让你天天吃羊肉！” “嘿嘿，那我这辈子就跟定将军了。” 那士兵也是嘿嘿笑着回应。 李天丝毫没有当将军的架子，到处走着，与士兵同乐，无形中拉近了他和这些士兵的距离。 “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咱们这将军了。” 在一口大锅前，一名士兵望着远处与众人谈笑的李天，也是忍不住的嘀咕了起来。 “有什么看不透的？” 四队的队官赵廷听到这话后，也是转过头开口问。 “刚才杀兵部尚书儿子的时候，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那股子狠劲让我都有些发怵。” “可是现在你看他又与咱们这才粗汉混在一起，丝毫没有将咱们当外人，看着又挺和蔼可亲的。” 那士兵望着远处的李天开口说。 “对，刚才他杀人的时候把我也给吓唬住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刽子手呢。” 听到士兵们的议论后，四队的队官赵廷也是觉得李天这位大将军性子难以琢磨。 时而狠厉，时而温和，让他也看不透。 “管他的呢，跟着他能让咱们吃饱饭，还有肉吃，咱们就听他的。”赵廷开口说。 “那是，昨天咱们还饿肚子呢。” “现在这肉可劲吃，痛快！” 士兵们啃着香喷喷的肉，也是觉得格外的幸福。 李天在四队转悠了一圈后，旋即去了二队和三队。 四队在大口吃肉，二队和三队吃的却是素菜，啃着馒头。 他们昨天还是饥民，现在有吃的虽然觉得不错。 可是不远处是不是飘荡来的肉味儿，还是让他们直吞口水。 “怎么样，闻着肉香吃不到，不是滋味？” 李天看着目光勾勾地盯着四队方向的二队和三队士兵们，也是忍不住的调侃了起来。 “你们也别灰心丧气。” “咱们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李天笑着鼓励这些没有吃上肉的士兵。 “只要你们到时候好好的操练，到时候你们争夺了第一，你们就吃肉，让他们看着眼馋。” “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天望着那些啃着馒头的士兵们，大声问。 “大将军，我们下一次操练一定得第一！”一名二队的士兵不服气的说。 “我们三队争口气，到时候也吃肉！” 在李天的一番鼓励下，二队和三队的士兵也都精神振奋了不少。 李天的虎豹军惩凶除恶，还给百姓发粮食，也是让那些大明官员感觉到格外的差异。 在集镇的临街屋檐下，两百余名被解救出来的官绅和他们的家眷每人也领到了几个馒头。 “金主事，你以前听说过虎豹军吗？” 左都御史李邦华一直在观察着虎豹军。 此刻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后，对他们的身份也是感觉格外的好奇。 “兵部登记在册的各路山匪流寇中，我也从没听说过有虎豹军这一旗号的。” 兵部主事金铉也是同样纳闷。 按理说虎豹军人数过千人了，在兵部的档案中应该有记载。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这就奇了怪了。” 左都御史李邦华眼中的疑惑更甚。 “这虎豹军虽然穿着破破烂烂的，可是他们却对百姓秋毫无犯，军纪森严，甚至比我大明官兵的军纪还好。” “按理说这样的一支军队，理应名声在外啊，可是他们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竟然让我等闻所未闻。” 左都御史李邦华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虎豹军救他们出来，他们应该感激才是。 可是他们是大明官吏，虎豹军却是反朝廷的，也算是他们的敌人。 当他们猜测虎豹军的来历身份的时候，李天也是吃完饭，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向了这些大明官员。 看到李天走过来，这些官员和家眷们，也都是纷纷的起身，目光中还是充满警惕的。 “诸位，可吃饱了？” 李天直接忽略了他们隐约透着的敌意。 现在周围都是他虎豹军的兵，这些手无寸铁的官员难道还能翻上天不成？ “多谢，多谢将军的相救和吃食。” 左都御史李邦华神色复杂的对李天拱了拱手。 “你是左都御史李邦华？” 李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浑身泥尘的李邦华，开口问。 方才他已经从俘虏的张家家丁口中得知了这一帮官员的身份。 “本官的确是大明左都御史李邦华。” 李邦华也是惊讶李天知晓他的名讳，不过还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历史上北京城被李自成攻破的时候，李邦华，金铉等大明官员都是自杀殉国，也算是忠烈。 这一次崇祯皇帝朱由检主动的南巡，他们这些人也得以出了北京城去南京。 只是没有想到半路被内奸所抓捕，准备拿去献给李自成邀功请赏。 “久闻李御史大名。”李天也是客气的打了招呼。 “将军既然听说过我，想必也是读书人。” 李邦华试探性的问。 “书倒是读过。” 李天点了点头，搞不清楚李邦华的用意。 “我看将军也是一表人才，为何从了贼？” 李邦华看李天说话客客气气是读书人，不像是粗鲁莽汉，所以也是起了游说的心思。 “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倘若是将军愿意的话，我们愿意代为引荐，替朝廷效力。” 李天听到这话后，也是莞尔一笑。 他本意是想劝说他们归附自己，替自己效力的。 谁知道自己还没说出口，他们竟然想要招安自己？ 你们礼貌吗？ “大明朝廷宛如腐朽之木，已经无可救药，替朝廷效力那就是陪葬，诸位莫要说笑了。” 李天摆了摆手，当即拒绝了他们的招安。 “我看着诸位也是颇有才能的份上，想要邀请诸位与我共谋大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李天向他们发出了招揽的邀请。 李邦华，金铉他们也都是面面相觑。 这流贼首领竟然要招揽他们。 “多谢将军美意，只是一臣不事二主。” “我们既是大明臣子，自然是不会做那贰臣。” 李邦华他们都是齐齐的摇头。 “诸位就不怕触怒了我，将你们杀了吗？” 李天看到他们竟然齐齐的拒绝了自己，也是心里不快。 自己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总比崇祯那志大才疏的草包要强。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我们身为大明臣子，纵使是死，也恕难从贼。” 虽然面对李天的威胁，可是李邦华扬起脑袋，傲气的拒绝了李天的招揽。 第56章 声名鹊起 李天看到这几名大明的忠臣不愿归附自己。 感叹他们愚忠的同时，也对他们不惧威胁，坚守自己原则的做派很是敬佩。 “你们不愿加入我虎豹军，当真是一大憾事。”李天也是觉得可惜。 这几人都是大明朝廷中枢之人，无论是学识还是眼界，那都是一等一的。 要是能够辅佐自己的话，必定让自己如虎添翼。 只是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意，他也懒得强留。 “来人呐。” 李天对着护卫招了招手。 看到李天的动作，他们都是面色一变。 “将军对我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是老幼妇孺还请将军网开一面，饶恕他们一条性命，此事与他们无关。” 李邦华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了一抹决然，已经准备慷慨赴死了。 “我虎豹军乃是仁义之师，还没杀妇孺的习惯。” 李天看到他们误解自己，也是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速去取五百两白银过来。” 李天对走到自己跟前的护卫吩咐。 “是！” 那护卫也是愣了愣。 他还以为要将这些不识好歹的官员拉下去斩了呢。 李邦华等人同样是疑惑不解，不知道李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多时，那护卫就取来了五百两白银。 “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当盘缠，你们走。” 李天让护卫将白银给李邦华等人，而后让他们离开。 “将军，你要放我们走？” 李邦华他们也是有些懵逼。 他们拒绝了李天的招揽，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 可是李天不按照套路出牌，竟然要放他们，还给他们盘缠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既然不愿助我，不走难道还想留下吃白食吗？”李天也是面露不悦色。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李邦华他们也是反应了过来。 这位少年将军真的要放他们走。 “倘若是将军有朝一日愿意替朝廷效力的话，可到南京寻我，我愿意向朝廷引荐将军。” 李邦华还是不死心。 他觉得李天不似别的流贼那般残忍嗜杀，只要游说，还是有机会回头是岸的。 “我也有一句话给李御史。” 李邦华也是望着李天，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虎豹军的大门也对诸位随时敞开，你们要是在朝廷无法立足，我随时欢迎。” 李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缓缓的说。 “额。” 李邦华他们也得觉得李天还是小孩子性子，竟然如此说。 他们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虎豹军籍籍无名，他们可是大明的中枢官员。 怎么可能混不下去从贼？ “将军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我们就此别过，告辞。” 李邦华他们也担心李天出尔反尔，所以一众人告辞后，匆匆离开了王家集。 “将军，他们是大明的权贵，为何不将他们杀了？” 看到李天要放这些大明官员离开，二队的队官刘勇觉得这是放虎归山。 这些官员权贵在他的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搜刮民脂民膏，坏透了。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李天反问道。 “他们都是一些欺压百姓的坏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刘勇道。 “他们是大明的权贵官员不假，可是并不是所有的权贵官员都是欺压百姓的坏人。” “据我所知，他们是大明官员中，属于那一小撮好人。” 李天转头望着二队的队官刘勇。 “我们虽然扯旗造反了，以后就算是杀人，也要仔细的甄别，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滥杀好人。” “要是我们不加甄别随意的滥杀的话，那别人就会觉得我们虎豹军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军队，所有人都会畏惧我们，不愿意帮助我们。” 刘勇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好人坏人的，他也懒得去想了。 “将军，你以后怎么说，我怎么做。” 李天原本想解释一番的，可是想到刘勇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一个憨憨。 估计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行，以后我说杀就杀，说放就放。” “去，寻找一些锅底灰来。” 李天看了看集镇上那些光秃秃的墙壁后，对刘勇吩咐道。 刘勇也是很疑惑。 他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自家将军的思维。 “将军，要那玩意干啥？”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李天没好气的道。 “哦。” 刘勇挠了挠脑袋，还是很快去百姓家的锅底弄了不少的黑灰。 “再去寻一个识文断字的过来。” 刘勇不敢多问，转身去了。 李天麾下的都是一些逃难的饥民，想找出一个识文断字的着实不容易。 刘勇在三个队找了半天，这才找了一个粗通文墨的士兵过来。 “将军，我小时候是大户人家的伴读，能识文断字。” 那叫唐良才的士兵主动的开口。 “很好，你用这些锅底灰，在墙壁上写一些字。” 李天对唐良才吩咐道。 “将军，写什么？” “虎豹军，救百姓，杀恶霸，分田地。” “加入虎豹军，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李天开口吩咐说。 在李天的监工下，唐良才很快就在王家集的墙壁和显眼的地方，写下了虎豹军的几句简单的口号。 看到墙壁上那龙飞凤舞的大字，李天很满意。 王家集仅仅是一个开始，他要这个口号响彻大江南北。 “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书吏了。” 李天直接将士兵唐良才升为了自己的书吏。 “多谢将军提拔！” 唐良才也是受宠若惊，急忙道谢。 “你再去寻一些笔墨纸砚，多写一些这些口号，以后咱们走到什么地方，那就张贴到什么地方。” 李天也是想要大肆的宣传他们虎豹军，以提高他们的知名度。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他也只有通过这样的办法，让虎豹军迅速的为人所熟知。 只有名气大了，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兵马加入他们，才能干大事。 李天他们在王家集稍稍休整半日等吴孟明的车队汇合后，旋即又继续南下了。 按照李天的吩咐，他们每到一地都是先打着大顺军的旗号兵不血刃的夺取城镇。 而后则是打出虎豹军的旗号，杀恶霸，分粮食，搞宣传。 在他们的大肆宣扬下，虎豹军的名气以很快的速度朝着周边的城镇传播蔓延。 在他们停驻过的城镇，虎豹军的名气已经大大的超过了李自成的大顺军。 第57章 懵了 北京城，大明的旗帜被撤换，闯王大顺的旗帜迎风飘扬。 李自成的军队在兵部尚书张缙彦，内阁首辅魏藻德等内奸主动开城帮助下，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北京城。 李自成等将领在大明降臣的陪同下，迈步进入了紫禁城。 “建造这些宫殿需要花费不少银子？” 当李自成看到那一座座肃穆庄严的宫殿，也是咂舌不已。 “修筑宫殿的楠木是从贵州大山里砍伐而来，石料许多是从山东运来” 内阁首辅魏藻德低眉顺耳的解释着。 “这皇帝老儿还真会享受啊。” 李自成听到后，也是羡慕不已。 “闯王殿下，这以后都是您的。”魏藻德在一旁赔笑说。 想到这以后宫殿都将是自己的，李自成也是精神振奋。 崇祯皇帝不是很厉害嘛。 现在自己将他的老窝都占了，自己以后就是这天下之主。 “走，咱们今天也坐坐龙椅，看看什么感觉。” 李自成带着将领们进入了太和殿。 看到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李自成也是感觉到自己呼吸急促。 “闯王殿下，请上座龙椅。” 权将军刘宗敏看到李自成盯着那龙椅，也是开口。 “请闯王殿下上座龙椅！” 那些殿内的将领和官员们，也都是齐齐的跪伏在地，请李自成坐龙椅。 李自成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迈步走了上去，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跪伏一地的文官武将，顿时豪气丛生，仿佛天下都掌握在他手中一般。 “诸位请起——” “谢闯王殿下！” 在铿锵的碰撞声中，将领们和官员们也都是高兴的站立起来。 这些大顺将领们跟着李自成南征北战，历经无数厮杀，可以说鬼门关上闯过来的。 现在总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大明皇帝被他们赶跑了，他们占领了北京城。 只要李自成称帝，他们马上就能封侯拜将。 “传令下去，为庆贺我大顺军攻占北京城，大摆宴席三天！” 李自成抚摸着那光滑的龙椅，也是兴致很高。 众将听到这话后，也都是欢呼了起来。 命令传达下去，那些占领了北京城的大顺军将士也都是欢呼雀跃，整个城市顿时弥漫着一片欢腾的气氛当中。 李自成这位闯王一方面吩咐准备登基仪式，另一方面则是派人查封大明府库。 权将军刘宗敏亲自带人去查封封库，可是却发现，大明户部的那些金银库和粮库等，均是空空如也。 “什么，府库里没有银子？” 听到权将军刘宗敏的报告后，李自成也是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大顺军从山西打过来，各地都是穷得叮当响，也没多少缴获。 原本还指望打下北京后好好的捞一笔，顺便犒赏将士呢。 可是现在刘宗敏却告诉他府库没银子？ 刘宗敏是他的头号爱将，自然是不会欺骗他的。 “魏藻德，大明朝廷府库里的银子呢？” 李自成当即将大明内阁首辅魏藻德召到了跟前，质问他银子的去向。 “回禀闯王殿下，这些年前朝在辽东用兵，同时也派人与闯王殿下作战，所耗银两众多，府库早就入不敷出了，没有银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魏藻德身为内阁首辅，自然清楚大明的底细，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也是为何他不愿意继续效忠崇祯皇帝去南京，而是决议投靠闯王。 “没有银子我如何犒赏将士？”李自成也是面露愠怒色。 他们好不容易拿下了北京城，却一无所获，那他拿下北京城有何意义？？ “闯王息怒。” 魏藻德急忙道：“许多达官显贵携带了金银细软南逃，只要截住了他们，必定能够获得大量金银珠宝。” “到时候犒赏将士，必定卓卓有余。” 听到这话后，李自成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先前已经派出李过率领轻骑前出通州和天津卫，去堵截大明南逃的权贵了，想必收获不小。 “派人去问问李过，看看他截获了多少金银，速速运回北京。” 很快，就有快马直奔天津卫。 李过这位制将军一路风驰电掣的赶赴天津卫的时候，大量的权贵实际上已经将金银珠宝装船了。 看到大顺军骑兵到了天津码头，他们当即吓得扬帆起航南下了。 所以李过这位制将军所缴获的银两不多，白银仅仅一百多万两而已。 李过得知闯王要犒赏将士，也是第一时间将缴获的金银运回北京。 “只有一百万两银子？？” 当看到运回的只有一百万两白银的时候，李自成也是很失望，也很不满。 他原本想的是打下北京后，至少能够缴获上千万两白银呢。 现在这点缴获，与他们的期望相差太大了，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闯王殿下，那崇祯皇帝老儿得到了消息，我们赶到天津卫的时候，他已经开溜了，所以缴获不多。” 李过这位制将军也是看出了闯王李自成不满，旋即开口解释。 “不过通州那边肯定缴获颇多，当日我率部抵达的时候，看到足足的有上千辆满载金银的大车被我们的人截住了。” “此事当真？” 听到这话后，李自成也是眼睛一亮。 “我亲眼所见，自然是真的。” “截住前朝权贵的是刘将军麾下的一名威武将军，他们孤军深入，先我们一步到通州” 李过也是将他所了解的情况报告给了李自成。 “此人胆敢率孤军深入通州截住前朝南逃权贵，当真是胆魄过人，当重用。” 李自成现在也是对这位胆敢率领孤军深入敌后的威武将军充满了好奇。 “既然他截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那就命令他送到北京来。” 现在他登基需要银两准备，还需要银两犒赏将士，所以急缺银子。 “得令！” 李过得到命令后，也是第一时间派人去通州，要威武将军李天将缴获的金银运往北京。 可是传令兵一路疾驰到了通州后却发现，这里除了遍地狼藉和烧毁的船只外，别说大军了，人影都没见着。 传令兵寻觅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李天他们的军队，只能悻悻的回北京复命。 当李自成他们得到报告后，也是懵了。 第58章 怒火 李自成目光盯着那传令兵，怀疑他说谎。 “你确定在通州没有发现我们的军队？” 李自成再一次的开口确认。 “回禀闯王殿下，卑职不敢撒谎。” “我在通州周边寻觅了一圈，的确是没有发现刘芳亮将军麾下的那一支军队。” 传令兵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制将军李过也是有些纳闷。 当日夜里他率领轻骑兵抵达通州的时候，还和对方打了照面的。 他眼看着对方率先拿下了通州码头，这才转进去了天津卫。 现在传令兵却告诉他，这一支军队不存在，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是不是截获了金银珠宝和粮食后，转运回真定了？” 李自成沉思了片刻后，猜测道。 制将军刘芳亮现在就驻军在真定。 这一支军队既然是他派出的，那么很有可能抢掠了金银珠宝后，直接运回真定。 “回禀闯王殿下，我也细细打听了，往真定方向沿途几个村落的百姓都不曾看到有大队兵马走过。”那传令兵补充说。 “那就奇了怪了，那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现在不仅仅李自成纳闷，李过这位制将军同样觉得有些诡异。 他亲眼看到打着大顺军旗号的队伍占领了通州，并且截获了足足有上千辆大车的金银珠宝。 可是现在对方却是突然凭空的消失了一般，让他们觉得诧异。 “闯王殿下，是不是那个威武将军劫掠了珠宝，想要独吞而朝着别的方向跑了？” 制将军李过想了想后，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猜想。 “我觉得很有可能。” 权将军刘宗敏略微思索后，也是觉得大有可能。 他们大顺军的队伍都是各地的起义军聚拢而来，人的心思也是各异。 截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那威武将军很有可能见财起意，想要吃独食。 “竟然想吃独食！” 李自成也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带愠怒色。 “立即派人去追查，一旦查实，决不轻饶！” 李自成也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自己可是堂堂的大顺军闯王。 他麾下的将领截住了大量的金银珠宝，非但不上交，反而携带着潜逃，这股歪风习气不能助长！ 要是大顺军各部兵马人人如此的话，他闯王还有什么威严？？ “他们要将上千车的金银珠宝和粮食运走，必定有迹可循，立即派出哨骑朝着各个方向追查！” “遵命！” 李过这位制将军在领命的同时，眼底也是闪过了凌厉的杀意。 他这一次奉命前往通州和天津卫堵截南逃的大明权贵。 可是有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想要将截住的金银珠宝裹走，这是对他的挑衅！ 李自成一声令下，大量的哨骑被撒了出去，他们要去追查天津卫那些金银珠宝的下落。 与此同时，李自成也是派人去真定，质询制将军刘芳亮。 李自成进攻北京的时候走的是北线，而他派制将军刘芳亮当初率军走的是南线，此刻驻军在真定。 当面对李自成派来质询的军官问话，制将军刘芳亮也是有些懵逼。 “什么威武将军李天？” “我们左营压根就没这一号人啊。” 左营制将军刘芳亮也是很诧异，他手底下压根就没这号人。 “刘将军，你确定你麾下没有叫李天的威武将军？” 那名前往真定质询刘芳亮的军官看到他的表情后，也是觉得不像是作假。 “我骗你作甚。” “威武将军那可是五品将领了，我麾下的威武将军那都是追随我多年的老弟兄，压根就没叫李天的。” “那出现在通州的那名威武将军是谁？” 那问话的军官此刻也是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 “我军驻扎在真定，压根就没派人去通州，我怎么知道是谁？” 刘芳亮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那前往真定问话的军官确定那李天不是刘芳亮的部将后，也只好返回北京城复命。 “不是刘芳亮的部将？” 李自成在得到回复后，眉头也是拧成了川字。 到底是谁如此的大胆，竟然敢假冒他们大顺军？？ 还没等李自成想明白，一名执勤的官员匆匆的走进了李自成临时居住的乾清宫。 “闯王殿下，前朝兵部尚书张缙彦求见，他说有紧急要事禀报。” 执勤官员禀报说。 “他有屁的紧急要事，不见。” 李自成对于这一帮软骨头投降派，可没什么好感。 这些人除了开城投降外，没有给他们大顺军提供足够的金银珠宝和酒肉粮食，让他很不满。 “他说他知道通州那一支兵马去向。”执勤官员补充说。 “恩？？” “他知道通州那一支兵马的去向？？” 李自成也是坐直了身躯，顿时来了精神。 他现在正搞不清楚通州那一支兵马的身份和去向呢。 “召他觐见。” 李自成当即吩咐召见前朝兵部尚书张缙彦。 张缙彦穿着一身常服，已经没有了当大明兵部尚书的威严，反而是显得整个人很虚弱。 “闯王殿下，您得为我做主啊。” 张缙彦一看到闯王李自成后，当即扑通的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看到张缙彦的这番姿态，李自成也是有些发愣。 这是唱哪出？ “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李自成微微皱眉道。 张缙彦也是擦着眼泪站了起来。 “闯王殿下，我儿为了拦截南逃的前朝官绅，被人杀了，曝尸荒野啊，还请闯王殿下发兵剿灭了那一股匪军，为我儿复仇啊” 张缙彦想到自己的独子张义曝尸荒野，自家的钱财也被劫掠一空，他就哽咽难言。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李自成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闯王殿下，我儿在通州以南的王家集” 张缙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情况诉说了一遍。 这些都是他那一名逃回的家丁告诉他的。 “你是说，杀你儿子的是一支叫虎豹军的军队？？”李自成也是顿时来了兴趣。 “对，他们刚开始打着大顺军的旗号骗开了门，可是占领王家集后，马上又换成了什么虎豹军的旗号。” “我那逃回的家丁说，他们还携带了上千辆的大车，是从通州过去的。” 听到张缙彦的话后，李自成也是面色阴沉了下来。 搞了半天，还真的是有人打着他们的旗号，虎口夺食啊！ “报！” 这个时候，一名风尘仆仆的哨骑军官奔入了乾清宫。 “闯王殿下，我们已经查清楚截获通州金银珠宝的情况，是一支叫虎豹军的队伍干的，他们现在正向南潜逃！” 那哨骑军官朗声报告说。 “好一个虎豹军！” “胆敢与我大顺军为敌，我看他们是找死！” 李自成也是腾地站立起来，目光中满是杀意。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抢走大量金银珠宝的就是这一支虎豹军！ 第59章 内斗 李自成凌厉的目光从众将的身上扫过。 “谁愿领军出战，灭了虎豹军，替我大顺出了这口恶气！” 李自成杀气腾腾的道。 李自成话声刚落，制将军李过跨步而出。 “末将愿往！” 这一次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金银财宝，李过的心里也是憋着一股邪火。 他欲要亲自将功补过，顺便出了这口恶气。 “李叔，对付区区一股匪军而已，杀鸡焉用牛刀。” “况且你这几日奔赴天津，也是疲惫不堪，留在北京城歇息便是。” “我率部去剿灭了这虎豹军，追回金银财宝！” 大殿上，面容冷酷的青年将领罗虎抱拳请战。 李自成的目光投向了罗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想当初罗虎追随自己的时候，还是孩儿营的掌旗。 现在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 他们大顺青年将领辈出，算是后继有人了！ “李过，他看虎子说的对，区区一股匪军而已，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何必劳驾你亲自去。” “不如就让虎子拿那什么劳什子虎豹军练练手。” 权将军刘宗敏也是点了点头，赞同罗虎的提议。 “李过，你就留在北京协助准备登基大典，追回金银财宝的事情让虎子去走一遭便可。” 李自成也欲培养罗虎这员小将，想让他去露露脸，斩获一些功劳。 李过想了想，自己可是大顺制将军。 要是亲自出马的话，的确是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这是自降身份。 “好，那就依闯王殿下所言。” 李过同意让罗虎去追讨金银财宝，剿灭虎豹军。 “虎子，记得将那虎豹军的首领李天首级给我拎回来，我要拿他的首级当夜壶——” 李过咬牙切齿的说。 “李叔放心，我必定不辱使命！” 罗虎的脸上也是露出了锋芒的自信。 “虎子，速去速回。” 李自成旋即命令罗虎统率他的震天营出发，追剿李天的虎豹军，夺回金银财宝。 “是！” 罗虎也不耽搁，领命后旋即去集结自己的震山营兵马出发了。 …… 当李自成占领北京，忙着准备正式的登基大典的时候。 偏居辽东的大清朝也是得到了李自成攻占北京的消息。 大清的皇帝福临现在还是一个孩子。 朝政是由辅政王多尔衮和齐尔哈朗共同主持。 多尔衮和齐尔哈朗迅速的召集了大清满汉八旗三品以上大臣议事。 很快，数以百计的将领，官员齐聚在了议事大典内。 “参见辅政王。” 看到多尔衮和齐尔哈朗到了后，文武百官都是打千跪拜。 “起！” 辅政王多尔衮抬手道。 众文官武将都是齐刷刷的起立，按照品阶高低站定。 “郑亲王，你给诸位讲一讲北京事变情况。” 多尔衮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同位辅政的郑亲王齐尔哈朗，开口吩咐说。 齐尔哈朗和多尔衮同为辅政王，地位相当。 现在看到多尔衮以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脸上闪过了不悦色。 可是想到多尔衮权势日盛，朝中遍布他的党羽。 齐尔哈朗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快，假意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 “昨夜得到兵部衙门紧急奏报，李自成的流贼于本月十九日占领了北京城。” “大明皇帝朱由检狼狈南逃，山西，顺天府等地现在均为流贼所占据。” 齐尔哈朗的话声刚落，大清满朝文武均是满脸的震惊色。 “流贼当真攻占了北京？” “流贼有那么厉害吗？” “大明还有精锐的京营，怎么败的如此之惨烈，竟然北京都丢了……” 大清的文官武将也是一时间议论纷纷。 面对如此突发的事件，让他们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他们大清和大明打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攻占北京。 难道那流贼比他们还要厉害吗？ “肃静！” 看到嗡嗡声一片的大殿，多尔衮冷声制止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多尔衮素有威严，他一开口，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经过多方验证，流贼攻陷北京城当为真事。”多尔衮道。 “现在李自成攻占北京，大明皇帝南逃，我们大清该如何，你们议一议。” 多尔衮扫了一眼众臣后，开口道。 文官武将和亲王贝勒们也都是细细思索起来。 他们大清攻明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攻败大明，他们占据中原。 可是现在他们和大明打了半天，却让李自成趁虚而入摘了桃子，心里自然憋得慌。 “大明既亡，我大清当取而代之！” 一名贝勒满脸兴奋的率先开口。 “对，流贼现在刚占据北京，立足未稳，我们当倾巢而出，杀败流贼，成为天下共主！” 当即有贝子大声附和。 “大明精锐均被我大清牵制在辽东，这才让流贼钻了空子，我们当出兵北京，击败这群乌合之众！” 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大清的文官武将也都是精神振奋。 现在大明皇帝逃了，流贼占据了北京城。 他们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出兵机会。 只要击败了李自成，他们大清就能完成进占中原的梦想，不用再偏居辽东苦寒之地。 “郑亲王，你意下如何？” 看到文官武将士气旺盛，颇有进取之心。 多尔衮也很高兴，转头询问齐尔哈朗，征询他的意见。 “我听睿亲王的。” 齐尔哈朗知道自己的势力难以抗衡多尔衮。 这一次是他们大清绝好的机会，一旦攻占北京，必定开创一番崭新局面。 为了大清的万年昌盛，他决意全力支持多尔衮这位年富力强又有进取心的王爷。 多尔衮看到齐尔哈朗如此表态，他心里也很高兴。 辅政王齐尔哈朗臣服了自己，他也再无顾虑。 “那好，我决议挥师入关，杀败流贼，让我大清成为天下共主！” 多尔衮站起身，当众宣布了自己的想法。 “谁支持，谁反对？” 多尔衮那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文官武将，开口问。 这个时候，肃亲王豪格站出来反对。 “我们大清能在辽东立足，乃是无数将士血战而来。” “现在倾巢而出去和流贼拼杀，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一旦失败，我大清基业也将毁于一旦。” 多尔衮看到肃亲王豪格竟然和自己唱反调，也是面色一寒。 “豪格，我这几日收到许多奏报，你私下里诋毁我和郑亲王，可有此事？！” 多尔衮瞪了一眼豪格后，当即冷声质问。 “有又如何，你多尔衮仅仅是辅政王而已，可是却培植亲信，独断专行……” 豪格倚仗自己的身份，不惧怕多尔衮这位辅政王，想都没想就承认了。 他早就看多尔衮不爽了。 要不是多尔衮横加阻挠，他已经是大清皇帝，那会让年幼的福临当皇帝。 第60章 摄政王 议事大殿内，肃亲王豪格控诉着多尔衮的独断专行，听得文武大臣心惊肉跳。 多尔衮现在可是手握大权的辅政王，豪格如此的不留情面的批判，当真是找死啊。 他纵使是先皇长子，估计也难逃一劫。 “住口！” 果不其然，多尔衮听到豪格当场揭露自己的种种，也是气得面色铁青。 多尔衮一双虎目瞪着豪格，对于这位敢于挑衅自己威严的人，已经动了杀心。 “豪格，你身为我大清王爷，却妄议朝政，结党营私，你该当何罪！” 多尔衮对豪格怒目而斥道。 豪格听到此话后，也是满脸的愤怒。 “你胡说八道！” “我只是说你不配当辅政王，何曾结党营私？” 豪格觉得自己不服的是多尔衮，现在却扣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这简直就是荒唐。 “河洛，你将豪格非议朝政，结党营私的事情说出来，我可饶你一命！” 多尔衮看了一眼豪格后，心里冷笑连连。 他知晓豪格处处与自己作对，所以今日早有准备。 现在他提出挥师入关，豪格果然出来反对，他正好借机将其拿下，铲除这个障碍。 镶白旗的旗主何洛听到多尔衮的询问后，也是当即站了出来。 “回辅政王殿下的话，肃亲王的确是在私底下与我们议论朝政” “何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打死你！” 豪格看到自己的亲信竟然当场出卖自己，也是怒不可遏。 多尔衮一挥手，几名护军当即上前，控制住了要发飙了的肃亲王豪格。 “你继续说！” 多尔衮对镶白旗的旗主何洛道。 “他说要我等为他效力，多留心你的动向，一有什么异动，要第一时间向他禀报。” 何洛暗中已经投靠了多尔衮，所以将私底下豪格所说，一一道出。 听到何洛的话后，豪格大骂不已。 满朝的文武官员则是心里明白，豪格这一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现在被亲信出卖，导致他说了一些犯忌讳的话。 这些话无人追究尚好，可是多尔衮揪着不放，那就上升到了危害朝廷的高度。 “你们谁还知晓豪格图谋乱政的事，一一说出，我可饶恕你们的罪过！” 多尔衮让何洛退下后，又对满朝的文武官员开口。 许多与豪格走得比较近的文武官员也心里知道，豪格这一次估计完蛋了。 倘若是继续跟着他的话，势必被当成党羽被多尔衮一网打尽。 现在正是他们选边站队的时候。 “辅政王殿下，肃亲王曾经私下说，你经常生病，不是长寿之人” 一名豪格的亲信也是担心被多尔衮清算，也是想要将功赎罪，当场揭发豪格的罪行。 “好你个豪格，竟然诅咒我！” 多尔衮也是怒不可遏，满脸的凶光。 墙倒众人推。 有了第一个人揭发豪格，马上就有第二个人站出来。 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将豪格平日里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统统抖落了出来。 听到这些大臣的检举，豪格是又怒又惊。 他平日里喝酒后的确是会说一些对朝廷不满的怪话。 可是不曾想到，长年累月，竟然说了如此多大逆不道的话。 现在突然被人当成证据摆出来，他也是百口莫辩。 “豪格，你还有什么话说？！” 多尔衮阴冷的目光盯着呆若木鸡的豪格，开口质问。 “我是和硕肃亲王，纵使说了一些错话，你总不能杀了我？” 豪格迎着多尔衮的目光，扬起了自己的脑袋。 他可是先皇的长子，多尔衮再嚣张，难道敢杀了他吗？ “来人呐，豪格结党营私，罪恶多端，拉出午门斩首！” 多尔衮早就想铲除这个眼中钉了，当即冷喝开口。 “多尔衮，你敢！” 豪格也是没有想到多尔衮真的要痛下杀手，也是暴跳如雷。 辅政王齐尔哈朗也是心里忍不住的长叹一声。 一旦多尔衮杀了豪格的话，虽立了威，可却会让大清内部人心惶惶。 会极大的影响他们即将开始的挥师入关的军心士气，所以也是咳嗽了两声，站出来说情。 “辅政王，肃亲王豪格虽罪恶深重，毕竟他是先皇之子，不如削去爵位，贬为庶人” 多尔衮听到齐尔哈朗的话后，也是眼珠子转动。 他刚才的确是被气到了，所以决议处死豪格。 可是齐尔哈朗的话，也是让他意识到，一旦处死豪格，自己反而会落得一个残忍嗜杀的恶名，不利于自己统军。 “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为我大清立下诸多功勋的份上，今日就饶恕你的死罪。” “即日起，削掉豪格的爵位，贬为庶人，羁押在宗人府，不得踏出半步。” 多尔衮当即改口说。 “我不服！” “你这是公报私仇！” 豪格听到要削去自己的亲王爵位，还要圈禁，也是大声嚷嚷了起来。 “带下去！” 多尔衮挥挥手，当即几名护军就将豪格给拖拽了下去。 多尔衮快刀斩乱麻，直接废掉了一个王爷，也是让满朝文武心生敬畏。 多尔衮环视了一圈静若寒蝉的王公大臣们，也是对他们敲打了一番。 “你们要引以为戒，切不要自误！” “谨遵辅政王令。” 文武百官都是纷纷应和，谁也不敢再忤逆多尔衮的话。 多尔衮旋即当众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此次挥师入关，逐鹿天下就这么定了！” “满洲八旗兵和蒙古八旗兵各三分之二，汉军三顺王随我出征！” “在我出征期间，盛京寻常事务一切由辅政王齐尔哈朗决断，大事则需向我奏报。” “我此次是代皇帝出征，辅政王的称号难以让敌人畏惧，也不利于军令政令传达，为此，我将奏请皇帝，授予我摄政王称号。” 多尔衮看了一眼辅政王齐尔哈朗后，缓缓的开口。 他和齐尔哈朗都是辅政王，虽然他压对方一头，可是始终地位是平等的。 这一次他要更进一步，将辅政王改为摄政王，彻底的独揽大权。 “当如此。” 刚才多尔衮强势的废掉了豪格，正是威严正盛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得到了满朝文武一致赞同。 辅政王齐尔哈朗自然也不愿意与多尔衮作对，他自知不是多尔衮对手，也点头同意。 多尔衮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派人去奏报皇帝，授予他摄政王称号。 皇帝福临年幼，现在朝廷大事均是多尔衮负责。 两宫皇太后为了幼主能够成长起来，自然不敢忤逆多尔衮的意思，当即同意加封多尔衮为摄政王，统御大军出征。 第61章 惊出冷汗 李自成夺占北京，大明皇帝朱由检仓皇南逃，局势急变。 多尔衮宛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一般，统御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三顺王的大军倾巢出动。 多尔衮也欲要在这改朝换代的节骨眼上，分一杯羹。 此刻占领北京城的李自成却笼罩在胜利的喜悦中，殊不知危险正在急速迫近。 李自成尚未察觉到危险，李天这位虎豹军的大将军，却已经察觉到危险了。 在一天晌午刚过，队伍后方的一名哨骑就急匆匆向策马追了上来。 那哨骑是李天派出去的，队伍周围足足的有十多队这样的哨骑。 这十多队哨骑均是挑衅的虎豹军中会骑射之人。 他们游曳在大队周围，负责刺探敌情。 “报！” 哨骑奔到了李天跟前，朗声大喊。 “大将军，我们被人盯上了！” 哨骑在马背上直起身躯，向李天拱了拱手后，面色凝重的说。 “什么情况？” 李天望着哨骑，开口询问。 “大将军，晌午过后，就有几名头戴毡帽的汉子出现在了我们身后，一直不急不缓的跟着。”哨骑回答。 “头戴毡帽？” 李天也是面色严肃了起来。 这装束，似乎有李自成的大顺军啊。 “去抓几个活口，我要亲自审问。” 李天不确定是不是李自成盯上他，所以他需要审问俘虏。 “他们很是机警，我们一靠近，他们就朝着远处跑。”哨骑为难的说。 “吴叔，你亲自带人去，务必抓一个活口回来。” 哨骑一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必须懂得骑射，侦查和野外生存能力。 听闻对方如此的机警，李天也是提高了警惕。 “好，我这就去！” 吴孟明点了点头，旋即带了二十余名骑兵出发了。 李天他们一路打着大顺军的旗号照样撞骗，可是占领了不少的城镇。 那些土豪财主的家财被他们洗掠一空，顺势的还缴获了不少的驮马和战马。 现在李天的虎豹军足足的有百余匹战马了，已经组建了一小队骑兵。 吴孟明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抓捕俘虏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仅仅一个钟头后，吴孟明就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一名灰头土脸的俘虏。 “大将军，幸不辱命，我抓了一个活口。” 吴孟明返回，仿佛邀功一般，将五花大绑的俘虏从马背上推了下来。 “吴叔，真有你的。” 看到吴孟明这么快就抓了一个活口，李天也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吴孟明得到夸赞后，也是满脸的得意色。 这一次抓俘虏，他总算是露了一手，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 这一路上看到李天这个毛头小子将虎豹军从一群乌合之众，短短数日训练得宛如嗷嗷叫的小老虎。 他的心里也是感觉到很挫败，感觉一个毛头小子都比他厉害。 李天没有理会得意洋洋的吴孟明，踱步走到了俘虏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盯着那灰头土脸的俘虏问。 “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窜天虎！” 那俘虏斜眼看了一眼李天后，扬起脑袋傲气的说话了。 “我奉劝你们乖乖的放了我，我可是闯王的人！” 李天打量着这个俘虏，也是乐了。 自己这还没问呢，他倒是痛快的自保了家门。 “你为何跟着我们？” 李天继续问。 “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吗？” 那俘虏冷笑连连。 “我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劫了我们大顺军的金银财货，闯王殿下很生气！” “现在已经让罗将军亲自来追剿你们了！” “你们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放了大爷，我回去替你们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保全一条性命” 大顺军一路攻城拔寨，现在就连一个哨骑都笼罩在胜利的喜悦中，开始变得目中无人了。 “罗将军是谁，有多少兵马？” 李天看到这个目中无人的哨骑，追根问底。 “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那哨骑看到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反而遭遇李天不断盘问。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无形中为了装逼，透露了太多的情报出去。 “说不说？” 李天盯着俘虏，冷声问。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那俘虏开口道。 李天嘴角闪过了残忍色。 他突然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俘虏的大腿。 “啊！” 俘虏被五花大绑着，当即被扎了一个正着，疼的嗷嗷叫。 “说不说？” 李天拔出了滴血的匕首，继续问。 “你这个混蛋，竟然动刀子，我饶不了你！” 俘虏龇牙咧嘴的叫嚣了起来。 “啊！” 李天看到他还嘴硬，匕首又对着他的大腿捅了一刀。 “啊，疼，疼！” 看到李天竟然一言不合就捅刀子，周围的那些虎豹军兵士也都面露畏惧色。 “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给你三刀六个眼。”李天盯着俘虏，冷声威胁道。 “好，我算是认栽了。” 看到李天年纪轻轻，却心狠手辣。 那俘虏也是露出了惧色，不敢再反抗。 “追击你们的是罗虎将军的震山营，有八千余人。” 俘虏强忍着大腿上的剧痛，说出了实情。 “他们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兵？” 李天面色严肃的继续询问。 “三百骑兵，其余均是步卒。” 李天略微思衬了一番后，觉得此话应该可信。 骑兵那可是较为昂贵的兵种，机动能力极高，一个营的大顺军追上来，应该不会有太多骑兵。 “他们现在到了何处，距离这里多远？” 那俘虏犹豫了两秒后，这才开口。 “距离这里大约一天路程。” “啊！” 李天突然又是一刀扎进了俘虏的大腿。 “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俘虏也是大声喊了起来。 李天冷哼了一声，又是一刀捅到了俘虏的大腿上。 俘虏的大腿此刻已经是鲜血淋漓一片，湿透了裤子。 “好，好，我说实话。” 那俘虏看到面容冷峻的李天，也是彻底的服气了。 他原本还想撒谎蒙骗李天的，可是谁知道对方竟然如此厉害，能够看穿他的谎言。 “罗虎将军率领的震山营弟兄已经绕到你们前边去了。”俘虏有些沮丧的说。 “绕到前边去了？？” 李天听到此话后，也是面色一沉。 “对，罗虎将军想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他已经亲自领人抄近路绕到你们前边去了，准备到时候伏击你们。” 李天听闻此话后，面色也是变得格外凝重。 他一直重点关注的是身后，大量的哨骑也放在后边，怕大顺军追上来。 可是谁曾想到，那罗虎也不是吃素的，竟然抄近路跑到他们前边去了。 现在说不定对方已经在前边以逸待劳等着他们往埋伏圈钻了。 想到这里，李天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抓了一个俘虏审讯，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62章 计策 李天审讯了抓捕的大顺军俘虏后，也是面色凝重，下令停止前进。 他当即召集了吴孟明以及四名队官到自己跟前。 “我们劫了流贼的金银财货，现在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李天没有丝毫的隐瞒，将情况告知了这几人。 这几人可是李天现在麾下这一支虎豹军的核心高层。 “他们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他们有多少人？” 几名队官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惊慌色。 李自成的大顺军名声在外，现在他们追上来了，自然让他们畏惧害怕。 “八千余人左右，领军的是果毅将军罗虎。”李天开口道。 嘶！ 此话让他们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虎豹军这一路上虽不断招纳流民饥民，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六千余人左右。 这其中还有大约两千余人的老弱妇孺，真正的能战之兵仅有四千出头。 现在八千精锐的大顺军追上来了，这让他们感觉到压力山大。 “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的，我们快跑加快速度，争取摆脱他们。” 二队的队官刘勇开口提议。 “实不相瞒，现在罗虎的八千兵马，已经抄近路走到我们前边去了。”李天说。 “啊？” “那怎么办？” 几名队官也都是顿时慌了。 他们总不能带着大批的金银珠宝往回走？ 可是往回走岂不是更危险？？ 他们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 就连吴孟明面对这个的状况，也是眉头紧锁，束手无策。 他们上千辆的大车，还有两千多老弱妇孺。 面对八千精锐敌人的堵截，想要全身而退，简直难于登天。 “大将军，咱们要不分了金银财宝，各自逃命去？” 吴孟明不在乎那些金银财货，他在乎的是李天的小命。 朱由检给他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确保李天的性命安全。 现在面对强敌压境，吴孟明想的就是脱身为上，而不是要银子。 “没出息。” 李天给了吴孟明一个白眼。 “区区八千敌人而已，就将你们吓住了？” 李天没好气的说。 几名队官听到李天的话后，也是一阵无语。 什么叫区区八千敌人？？ 那可是八千大顺军，那可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岂是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能够对付的？ “你们谁要是贪生怕死的，现在就滚蛋，我李天不要胆小如鼠的人！” 李天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几名队官，开口道。 “大将军，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屁，大不了和那些流贼拼了！” 看到自家被李天给鄙视了，队官张霸天也是当即不服气的嚷嚷了起来。 “对，大不了拼了！” 受到一队队官张霸天的刺激，另外几人也是不甘示弱。 “很好，都是带种的爷们！” 李天嘴角闪过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的激将法凑效了。 “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们要想全身而退，不难。”李天缓缓的开口。 “大将军，你有什么妙计？” 队官赵廷也是好奇的开口问。 “很简单，灭了这八千敌人，我们就能全身而退了。” 众人也都是愣住了。 这算哪门子的妙计？？ 他们要是能够有能力灭了对方八千人，还在这里说个屁啊。 “大将军，对方可是八千精锐啊，咱们这些人，能行吗？”队官赵廷有些信心不足。 他们这些人数日前还都是吃不饱饭的饥民而已。 现在虽打出了虎豹军的旗号，听着威风凛凛，实际上还是那一群没有经过战阵的饥民。 一旦和大顺军的人打起来，估计得全军覆没 “流贼算个屁！” “别人怕他们，我虎豹军可不怕！” 李天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吴孟明他们看着李天，甚至怀疑李天是不是被吓疯癫了，怎么尽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 “你们传我的军令，将所有装载的金银珠宝的大车全部丢弃在官道上。” “顺便将马匹骡子等都带走。” 面对敌情，李天很快就有了计较。 “什么，放弃这些金银珠宝？” 李天的命令，让吴孟明他们也是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这岂不是将好不容易弄来的金银财宝拱手送人？？ 刚才不是说不怕流贼吗？ 怎么转眼间就要跑路。 “我们现在有一千多辆大车，还有两千老弱妇孺，那就是累赘。” “敌人已经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死守着金银财宝，迟早都得完蛋。” “现在我们放弃这些大车，我们就能够化被动为主动。” 李天看到疑惑不解的众人，开口解释道。 “罗虎他们的目标是这些金银财宝，只要夺取了这些金银财宝，他们就不会理会我们了。” “他们会运金银财货回去，到时候他们只能走官道，而且护送一千多辆大车，势必队伍会拉长。” “我们则是可以躲避在暗处，不断的袭击他们，消耗他们，拖垮拖死他们！” “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一拥而上，彻底的消灭他们，而后夺回属于我们的金银财宝！” 李天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几名队官。 吴孟明他们听到这话后，也是眼睛一亮。 他们觉得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冒险，可是却不失为一招好棋。 现在道路受阻，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又护不住金银珠宝，不如暂时放弃，将其丢给敌人。 敌人得到了金银财宝后，就不会一直盯着他们追击了，反而会放松警惕。 反而让他们能够从容的脱身，在暗处袭击对方，让对方陷入被动状态。 “大将军，我们都听你的！” 吴孟明他们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觉得李天的办法可以一试。 李天这一路上带着他们攻城拔寨，吃香的喝辣的，已经让他们潜意识里对李天有了个人崇拜。 虽然这个办法有风险，还是潜意识相信李天，觉得应该能成功。 “那好，我们就分头行动！” “老弱夫妇就近躲避起来。” “派一队人将马匹，骡子，牛等全部带走藏匿起来。” 李天很快就做出了部署。 浩浩荡荡的车队很快就忙碌了起来。 不多时，满载金银珠宝和粮食的大车就瘫痪在了官道上。 李天他们则是撤离了官道，隐蔽在附近等待罗虎等人过来接收。 第63章 以退为进 官道旁的一片树林里，果毅将军罗虎率领的大顺军震山营埋伏在此处。 他们抄近路赶到了虎豹军的前方，欲要以逸待劳埋伏虎豹军。 罗虎这位年轻的将军此刻依靠在一棵大树上，目光时不时朝着那空荡荡的官道扫几眼。 一整天过去了，迟迟不见虎豹军的踪影，让罗虎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色。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罗虎也是招手唤来了一名军官。 “派几个人去看看，那虎豹军到了何处。” 罗虎吩咐道。 “是！” 仅仅片刻后，就有十多名大顺军哨骑从林子后方转出来，迎着官道去打探消息了。 晚饭刚过，这几名哨骑急匆匆的回返。 “罗将军，虎豹军跑了！” 哨骑气喘吁吁地奔入了树林，朝着罗虎大喊道。 罗虎也是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 罗虎盯着一名哨骑开口问。 “罗将军，我们遵照您的吩咐，沿着官道去打探虎豹军的动向。” “我们在吴家镇发现了虎豹军，可是官道上除了他们丢弃的大车，人都已经跑了。” 哨骑也是语气急促的向罗虎汇报了情况。 “跑了？？” 罗虎也是愣住了。 虎豹军跑什么啊？？ “罗将军，他们可能察觉到了我们的设伏，担心全军覆没，所以扔掉大车逃命去了。” 哨骑判断说。 “何出此言？” 罗虎的眉头也是皱成了川字。 他在这里好整以暇的准备伏击虎豹军呢。 谁知道正主却嗅到不对，提前跑了。 “咱们大顺声名远扬，虎豹军劫掠了咱们的金银财宝，必定提心吊胆。” “察觉到我们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不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必定惊慌畏惧。” “眼看着无法将金银财宝运走，所以只能将其丢弃掉，以避免自身被我们歼灭。” 哨骑也是通过自己观察的情况，所做的一番分析。 “这帮杂碎的鼻子倒是挺灵的，闻着味不对就跑了。” 罗虎低声咒骂道。 “这一次算是便宜他们了，下一次遇到，必定将他们都给宰了，让他们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一次虎豹军胆大包天，胆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劫掠了属于他们大顺军的金银珠宝。 这让闯王很生气。 罗虎也是欲要将他们给歼灭，以出这口恶气。 可是这帮虎豹军滑溜的宛如泥鳅一般，眼看不对劲，竟然丢下金银财宝跑了。 “传令，立即出发，去。” 现在大量金银财宝就丢弃在官道上。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罗虎当即下令去接收。 埋伏了一整天的大顺军士兵们纷纷从藏身处走出，沿着官道去接收金银财宝。 后半夜的时候，他们才抵达了李天他们丢弃大车的地方。 罗虎举着火把，亲自爬上一辆马车，打开了一红漆箱子。 “他娘的，真银子！” 借助火把的光亮，罗虎兴奋的大喊起来。 周围的大顺军士兵也都纷纷爬上大车。 看到满车满车的金银财宝，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到过如此多的金银，一个劲的朝着自己衣兜里揣。 “瞧你们那点出息！” 罗虎大声笑骂了起来。 “衣兜里能装多少？” “只要将这些大车拉回去，我们可以得到至少三成！” 大顺军这些年打下了不少的城镇，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规矩。 每次战利品除部分上缴外，参与的士兵都可以自留两三成。 大顺军的士兵们欢呼着接收了被遗弃在官道上的车队。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罗将军，这些骡马都被那帮杂碎给弄走了，咱们怎么将这些大车拉回去啊？” 拉车的骡马，驮马和黄牛等全部被虎豹军带走了。 现在大顺军虽然夺取了马车，却发现短时间难以运回去。 罗虎经过提醒后这才醒悟过来，也是气得破口大骂。 “这帮缺德的玩意儿！” “别让我逮住他们，不然我扒了他们的皮！” 大顺军的士兵们也是咒骂声一片。 “先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明天再想办法。” 折腾了到现在，这已经是后半夜了。 周围乌漆墨黑的，村镇都看不到。 果毅将军罗虎当即下令休息，天亮后再想办法。 “将军有令，埋锅造饭，歇息！” 命令传达了下去，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大顺军这才忙着烧火做饭。 吃过一顿饱饭后，他们就依靠着马车，和衣而眠。 在距离官道不远处的破村内，李天等人正隐藏在这里。 “大将军，那些大顺兵已经歇息了。” 一名哨探猫腰钻入了一破烂是院子，向李天报告。 “命令张霸天的第一队出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李天听闻大顺兵已经歇息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很快，张霸天的第一队就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朝着官道摸去。 “什么人？” 还没等张霸天他们靠近，警戒的大顺军哨兵就发现了黑暗中一道道身影。 “弟兄们，杀啊！” 张霸天将手里的长刀猛地投掷了出去，穿透了那顺兵的身躯，骤然大吼起来。 “冲啊！” 那些虎豹军士兵也都齐齐大喊一声，朝着官道上熟睡的大顺军扑去。 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呼啸而至，许多大顺军刚被惊醒，就被箭矢撂翻在地。 “噗噗噗！” “啊！” 黑暗中到处都是喊杀声，箭矢的呼啸声和惨叫声。 安静的官道宛如油锅中滴入水一般，顿时沸腾了起来。 熟睡的大顺军也是顿时被打懵了。 “怎么回事？？” 罗虎也是一个翻身爬起来，望着不远处的喊杀声，满脸的错愕。 “罗将军，虎豹军，虎豹军杀回来了！” 有士兵惊慌失措地奔到罗虎跟前禀报。 罗虎一把揪住了这名报信士兵的衣领。 “他们有多少人？！” 罗虎大声问。 “不，不知道，漫山遍野都是，张将军的人已经被冲垮了。” 那士兵惊魂未定的说。 “传我军令，稳住阵脚，向我靠拢！” “将火堆点起来，向我靠拢！” 黑咕隆咚的，罗虎搞不清虎豹军来袭的人有多少，不敢妄动，只能紧急的收拢人马。 好在大顺军打过许多年的仗，虽然突然被攻击开始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们纷纷朝着罗虎的方向靠拢，天快亮的时候，罗虎周围已经聚集了四五千人。 第64章 第六十四 灰头土脸 天色微亮，震山营罗虎聚集了数千人，心里稍定。 他旋即派人去打探来袭敌人的数目。 很快，一名军官就匆匆回返报告。 “将军，来袭的虎豹军仅仅只有数百人。” 那军官开口说。 罗虎也是一愣。 数百人？？ 他望着那灰头土脸的军官，难以置信。 “你确定只有数百人？” 他们稀里糊涂的被袭击，搞得灰头土脸。 现在对方只有数百人，让罗虎难以接受。 “将军，他们的确只有数百人。”那军官确认道。 罗虎朝着远处火光硝烟弥漫的战场又了几眼。 依据他多年征战的经验，觉得来袭的敌人规模应该不多。 不然的话，早就将他们打垮了，又怎么会给他们时间从容集结。 “他姥姥的，数百人就敢攻击我们，他们这是找死！” 罗虎也是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般，满腔怒火。 夜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现在搞清楚了情况，自然不容这些虎豹军放肆。 “弟兄们，随我杀过去，砍了这帮杂碎！” 罗虎也是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长刀，厉声大喝。 虎豹军的突袭扰了大顺兵的清梦，此刻也都是肚子里憋着火呢。 他们在果毅将军罗虎的率领下，宛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朝着张霸天他们这一队虎豹军扑了过去。 此刻虎豹军一队的队官张霸天正大呼小叫，兴奋地追杀溃散的大顺军呢。 “张队官，大顺兵大队人马杀过来了！” 看到黑压压的大顺军席卷而来，见势不妙的虎豹军士兵也是急忙拽住了处于兴奋状态的张霸天。 张霸天停在了追击的步伐，喘着粗气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杀气腾腾的大顺军已经反扑了过来。 “弟兄们，别他娘的追了！” “撤退！” “撤退！” 张霸天虽然杀得痛快，却也知道他们人少，一旦被围住那就是死。 突袭的效果已经达到，所以他当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那些追砍着大顺军溃兵的弟兄也都是纷纷转身，朝着来路迅速撤退。 这些天一路上李天对他们都在训练，特别强调纪律性。 所以他们现在战斗力虽不强，对于军令的执行，却比大顺军都要强上几分了。 “不能让他们跑了！” “追！” 罗虎正在气头上。 看到这些突袭了他们的杂碎竟然要跑，自然不愿意放他们走，下令追击。 大批杀气腾腾的大顺军士兵也不顾什么队形了。 他们拎着刀刃，越过沟渠荒草，大呼小叫的，对着张霸天他们就是一顿猛追。 张霸天他们虽然厮杀了一阵，可是体力却还比较充沛。 可是大顺军昨夜压根就没休息好，跑了没一阵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大将军，他们过来了。” 看到大批大顺军撵着张霸天等人席卷而来，埋伏在荒草丛中的二队队官刘勇也是紧张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面的和大顺军干仗，对方人数又多，他心里没底。 “鸟铳队，准备！” 李天看着趴伏在草丛中的鸟铳兵们，下达了准备的命令。 他的鸟铳还是离开北京的时候，从兵仗局掌印太监手里买来的。 现在操持这些鸟铳的也大多数都是兵仗局的工匠。 看到张牙舞爪的大顺兵越来越近，这些工匠充任的鸟铳兵们，也是面色有些发白。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好几个工匠的手都有一些颤抖，嘴里碎碎念。 汤若望这位钦天监的监正，手里拎着一支鸟铳，反而显得有些兴奋。 他横渡大洋抵达大明，可是和沿途的土着，海盗打过仗的。 直到到了大明，为了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这才假意放下屠刀，以钦天监的身份传教。 现在重新回到战场上，他感觉自己骨子里的热血又沸腾了起来。 “射击！” 张霸天等人气喘吁吁的跑过去了，李天当今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砰砰砰……” 在腾起的青烟中，几十支鸟铳开火了。 “噗噗！” “啊！” 跑在前边的大顺兵宛遭雷击一般，身上腾起了血雾，七倒八歪的躺下了。 看到前边的人宛如割麦子一般倒下。 后边的那些大顺军也是吓得一愣，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 “滋滋——” 这个时候，两个埋设的炸药包引线也被点燃了。 “轰隆！” “轰隆！” 在两声巨响中，十多名大顺军士兵被炸得倒飞了出去。 那猛烈的爆炸，吓得后边的大顺军也是浑身一颤。 他们可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自然听到过这种巨响。 那就是红衣大炮射击的时候，就是这种巨大的轰鸣声。 李天的鸟铳射击和两个炸药包爆炸，也是迎头将大顺军揍懵了。 李天看到那些方才还哇哇叫狂追的大顺军士兵停下了追击的步伐，一个个面色慌乱。 他也当机立断，下令埋伏的虎豹军出击。 “弟兄们，杀啊！” 李天骤然从藏身处跃起，高举着长刀大喊。 “杀啊！” 周围的草丛灌木和沟壑里，一名名虎豹军也都跃出，朝着近处的大顺军杀去。 看到周围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大量的虎豹军士兵，大顺军也是惊慌了起来。 “有埋伏，有埋伏！” “快退！” 前边的大顺军被一系列的打击揍懵了。 也没顾得上细细了解情况，直接转身往回跑。 看到前边的大顺军宛如潮水一般溃败下来。 后面的大顺军搞不清楚情况，也都咋呼呼地往回跑。 李天他们追杀了一阵，砍翻了不少落单的大顺军。 “停止追击！” “撤退！” 李天也是见好就收，追了一段距离，看到大顺军军官开始收拢队伍，他果断下令脱离战场。 李天一声令下，虎豹军的士兵们也来的快，去的也快，迅速转身就撤。 “别跑了，别跑了。” “他们没追了。” 看到虎豹军停止了追击，罗虎这位果毅将军这才骂骂咧咧的让溃散的队伍停了下来。 这一追一跑，大顺军士兵也都累得宛如死狗一般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果毅将军罗虎看到他们七八千兵被区区一股匪军戏弄得灰头土脸，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看到跑得没影了虎豹军，吃了亏的罗虎也不敢再擅自追击了。 “哨骑警戒！” “各部收拢队伍，清点伤亡！” 罗虎气呼呼的下令。 第65章 总结经验 震山营的伤亡很快就清点出来了。 “将军，我们阵亡了一百五十多人，受伤三百余人。” 一名都尉向果毅将军罗虎报告了伤亡情况。 罗虎听到仅仅伤亡了这么点人后，也是颇为意外。 他们凌晨的时候突遭袭击，对方声势浩大，他还以为伤亡惨重呢。 “看来这个虎豹军并不是很强。” 罗虎在心里有了判断。 要是遇到一般的精锐官兵的话，他们怎么也得死伤上千人。 现在区区数百人的伤亡，对于他八千余人的震山营而言，还没有伤筋动骨。 的确是如同罗虎所判断那般。 李天的虎豹军看似人多势众，实际上都是一些饥民聚集而成。 他们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斗，现在战斗力并不强。 不然的话，李天也不会采取袭扰的战术了。 他就是想要以战代练，通过这种小规模的战斗，逐渐的增强虎豹军的战斗力。 “传令下去，加强警戒！” “防止那帮杂碎再次袭扰。” 虎豹军的战斗力不强，可是昨夜的袭扰让他们也没休息好。 罗虎现在感觉自己眼皮子打架，有些昏昏欲睡。 “另外再派人去周围的村落搜集黄牛，骡子等！” 罗虎很快就给部下下达了命令。 昨夜没有休息好的大顺军士兵一时间也无法将几乎瘫痪的大车给运走，只能临时守在官道上休息。 一队队大顺军的士兵则是被派遣了出去，到周围的村落去搜寻黄牛和骡子等牲畜。 当大顺军在忙着寻找牲畜准备将满载金银的大车拉回去的时候。 隐藏在不远处树林里的虎豹军将士正在吃饭。 他们和大顺军也算是交了一次手，而且还占了便宜，为此一个个都很兴奋。 “那些大顺军传得神乎其神的，我看也不怎么厉害嘛。” 虎豹军一队的一名士兵啃着饼子，言语中满是对大顺军的轻蔑色。 另一名士兵也是紧跟着附和开口了。 “那可不，昨夜我们突击过去，她们都被打懵了。” “我可是斩首了一名大顺军士兵呢。” 那士兵在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骄傲色。 周围的士兵们都是投去了羡慕的神色。 毕竟虎豹军成立至今，能够真正的杀过敌的士兵却很少。 “你斩首一个算什么，我用长矛刺死了两个。” 一名依靠着大树的魁梧士兵也是忍不住的炫耀起了自己的战绩。 “厉害！” 听到这名魁梧士兵的话后，周围的士兵也都是敬佩不已，纷纷的开口夸赞。 同袍的夸赞让那名魁梧的士兵也很是受用，心里都乐开了花儿。 “我本来也能刺死一个的，谁知道家伙虚晃一招，吓得我后退了几步，他狗日的趁机就跑了” 听到同袍都是有斩获，也有一些士兵懊恼的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这名士兵的话引起了许多士兵的共鸣，也都是纷纷开口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他们这些人先前都是饥民，没有什么战斗的经验。 战斗的时候都是一窝蜂的扑上去。 面对那些有战阵厮杀经验的大顺军士兵，反而陷入了苦斗。 要不是大顺军突然遭遇袭击而慌乱后退的话，张霸天的一队说不定已经报销掉了。 好在这一次是打了小小的胜仗，虎豹军的士气倒也是格外的高昂。 他们以往对大顺军还是有些发怵的。 现在占了便宜，觉得大顺军也就那样。 当士兵们吃着饭，兴奋的谈论着战场遭遇的时候，李天也在召集各队的队官开会。 “这第一仗各队打得都很不错。” 李天看着蹲坐在石头上的几个队官，也是对他们率先的夸赞了一番，算是对他们的鼓舞。 几名队官脸上都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和笑容，毕竟他们打了胜仗，还被夸赞了。 “特别是张霸天，你们打得很英勇。” “你们不到一千人就敢冲击八千余人的敌人，很有胆气！” “希望你们后面的战斗，继续的发扬敢打敢拼的精神！” 李天着重的夸赞了第一队的队官张霸天。 “大将军放心，我们第一队下一次肯定将大顺军给打得落花流水！” 张霸天得到李天的夸奖后，也是满脸的自豪色。 “好，各队打得都不错，不过我们的伤亡也不小，有足足的三百余弟兄伤亡。” “所以我们也要及时的总结战斗厮杀中的不足，争取再打胜仗的同时，减少弟兄们的伤亡。” 李天夸赞了他们一番后，这才说明了自己召开此次会议的一个目的，那就是总结经验。 “大将军，这毕竟是打仗，打仗就会有伤亡，我看很正常。” 二队的队官刘勇开口道。 李天听到他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 “你说的没错，有伤亡很正常。” “可是我们只要采取好的办法，就可以尽可能的避免弟兄的死伤。” 面对李天的这一套理论，几个队官都觉得他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打仗能没伤亡吗？？ 就连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觉得，打仗没有伤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天看到他们那一幅不在乎的表情，也语重心长的给他们举例。 希望他们学会总结战场的经验，而不是只会一味的猛打猛冲。 “罗虎的震山营有八千人，我们要是直接摆开架势和他们打，会是什么结果？”李天询问这几名队官。 “他们人多，战力强，我们打不过。” “我们可能会溃败。” 几名队官彼此对望一眼后，开口回答说。 “要是直接摆开架势和他们打的话，不仅仅会溃败，还有可能全军覆没，死伤几千人。” 李天旋即话锋一转。 “可是我们采取夜里突然袭击，而后又安排人掩护撤退，非但没有全军覆没，还占了便宜” 听到李天的话后，几名队官都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所以打仗，不能光只会猛打猛冲，要多想办法，多动脑子。” “只要采取好的办法，那就能够击败敌人，减少伤亡，你们说是不是？” 李天的话，也是让他们觉得有道理。 “刚才和大顺军交手了，我们也是有缺点的。” “我们的弟兄战力不强，单独的面对大顺军士兵不是对手。” 李天继续的开口道。 “那我们如何才能在战场上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呢？”李天提问。 “一个人打不过，那就几个人揍他们一个。” 第四队的队官赵廷想了想后，直接开口。 “对，赵队官的话不错。” “我们既然单打独斗不是对手，那我们就几个人为一个战斗小队，战斗的时候彼此协助。” 李天顺势的决定，为增强战斗力，对士兵进行一个简单的编组。 “你们稍后回去后，将各自队伍里的弟兄都编组，权且以五人为一战斗小队。” “只要发生了战斗，那这五人都要始终不要分开，始终肩并肩，背靠背的与敌人厮杀。” “这样遇到一个敌人他们有优势，遇到三个敌人，他们说不定也能击败对方。” “要是遇到十个敌人，那就再喊一个战斗小队或者两个战斗小队，一起打对方” 李天的话让吴孟明也是吃惊不已。 他方才压根就没关注战场上的这些细节。 李天不仅仅关注了，还提出了解决办法。 他看向李天的目光变得愈发敬佩了。 第66章 车轮战 虎豹军第一次和大顺军交手，小胜一场，也极大的助涨了他们的自信心。 李天这位大将军及时的召集各队队官总结了战斗经验。 为了提高战斗力，李天对虎豹军的组织架构也进行了一番调整。 以五人为一战斗小队，他们吃饭睡觉打仗，要做到始终在一起。 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在战场上他们单打独斗，陷入各自为战的劣势境地。 李天他们刚完成对战斗小队的编组，暗中盯着大顺军的哨探就回来了。 “大将军，大顺军还停留在原地没有走，但是他们增加了岗哨警戒。” 哨探开口报告说。 这一切都在李天的预料之中，他倒也没太过于惊讶。 上千辆满载金银财宝和粮食的大车没有了马匹和黄牛，他们能走才怪了。 “他们是不是派人去周围的村镇搜集骡子，马匹去了？” 李天笑着问。 那哨探也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大将军，你这么知道？？” 哨探还没报告这个呢，看到李天竟然猜出来了，也是敬佩不已。 “本将军能掐会算。” 李天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 这个时候，二队的队官刘勇凑到了跟前。 “大将军，您真的会算命？” 刘勇有些崇拜的望着李天问。 “怎么，你想算命？” 李天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勇后，没好气的问。 “嘿嘿，大将军，那您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娶媳妇？” 刘勇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你啊，娶媳妇这辈子估计没啥指望了”李天调侃道。 “啊？” 刘勇也是急了。 “大将军，为啥啊？” “那娶不了媳妇，怎么传宗接代啊，我刘家香火岂不是要断了？？” 李天看到刘勇那着急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刚才逗你玩呢。” 李天打趣道。 “你放心，只要跟着我，发财那是肯定的，一年后就能娶媳妇。” “大将军，你不会蒙我？” 刘勇对李天的话有些将信将疑。 李天则是给了刘勇一个白眼。 “要是你到时候取不到媳妇，我亲自给你做媒怎么样？” “那行，我就信大将军一回。” 听到自己能一年后娶媳妇，刘勇也是咧嘴笑了起来。 他将饿死的时候，嘴里最挂念的就是他刘勇要活下去，要他娶一房媳妇延续老刘家的香火。 先前他饭都吃不起，自然是不敢想。 现在跟着李天有饭吃了，自热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大将军，那您给我算算，我以后能大富大贵吗？” “大将军，您” 听到李天会算命，周围的那些虎豹军的将士也都聚集了过来。 他们七嘴八舌的要求李天给他们算命。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看到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李天，也是忍不住的直摇头。 自家少爷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要说信鬼神他吴孟明是信的，可是要说李天会算命，他打死都不信，特定忽悠人的。 “天机不可泄露啊。” “这不是想算就算的。” “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给你们算命。” 看到众人一拥而上，要求他算命，李天也是感觉脑瓜疼。 众人很快就被李天给轰散了。 “你们几个队官都过来。” 李天已经从哨探那边了解了敌情，准备再继续行动，将几个队官都召到了自己跟前。 “现在罗虎的震山营大队人马都留在官道上守卫金银财宝，估计短时间内走不了。” “他们已经派出了小股人马离开了大队，去周围的村镇搜集骡马等牲畜了。” 李天向几位队官通报了情况。 “大将军，您的意思是对他们这些小股人马动手？” 四队的队官赵廷当即猜测道。 李天点了点头。 “大队人马咱们大白天的不敢去碰，吃掉他们小股人马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他们小股人马一队也才百八十人，只要我们集中力量，能全歼他们的小股军队。” 李天现在麾下可是足足的有四千人呢，总兵力比震山营少。 可是在局部集中优势兵力，却是可以做到的。 李天旋即给各队下达任务。 “一队，二队的人原地休息。” “这一次由三队，四队的人出击。” 张霸天听到让自己休息，也是很郁闷。 “大将军，弟兄们昨晚上都没杀过瘾呢，不如让我们也出击？” 张霸天听到要打仗就兴奋，不愿意留下。 “怎么，不听我的军令？” 李天也是瞪了一眼张霸天道。 张霸天打仗不怕死，宛如亡命徒一般敢打敢冲，可是面对李天，却莫名的感觉到心里有些发怵。 “大将军，我就是说说而已。”张霸天解释说。 “你们昨夜折腾厮杀，你不累，弟兄们还累呢。”李天没好气的说。 “你们白天不休息好，晚上怎么出击？” “晚上我们还要去？”张霸天也是一愣。 “那是自然。” “那行，我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夜里再去打！” 张霸天听到晚上还有仗打，也当即不再说话了。 李天的目标是白天夜里都要发动攻击，采取车轮战的方式，持续不断，消耗罗虎的震山营。 “吴叔，你白天带三队四队出击，再带几个炸药包，切忌不要浪战。” 李天让吴孟明带队出击。 “是！” 吴孟明虽是锦衣卫指挥使，可是上战场厮杀，这还是大姑娘出嫁头一遭。 他也是隐约有些兴奋。 很快，吴孟明就带着三队和四队大约两千人出发了。 他们的目标是一队大约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大顺军小队。 这个小队是负责到周围村落寻找拉大车的牲畜的。 “吴副将，他们的人都在村里呢。” 很快，吴孟明他们就在一个残破的村子追踪到了这一队大顺军。 吴孟明听到村内喧嚣声一片，脸上也是露出了兴奋色。 “要围上去吗？” 三队的队官问。 “不，在村外设伏，等他们出来再打。” 看到那土围墙遮挡的房舍，吴孟明没有贸然的展开攻击。 很快，两队人马就在村外埋伏了下来。 仅仅过了不到一个钟头，在村里吃饱喝足的这一队大顺军就牵着牛和驴子等，高高兴兴的出了村。 第67章 怒火中烧 吴孟明看到那些大顺军的士兵毫无戒备，脸上也是闪过了冷笑。 “杀！” 看到对方已经进入了埋伏圈，当即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潜伏在村外的虎豹军士兵们也都是纷纷拔出兵刃，从藏身处跃出。 “杀啊！” 一时间，四面八方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虎豹军士兵，他们喊杀着扑向了仅有百余人的大顺军小队。 “有埋伏，有埋伏！” 看到突然大量的虎豹军士兵杀过来，大顺军的领队哨总也是面色狂变。 那些大顺军的士兵饶是见过大场面，可是看到双方的兵力如此悬殊，也是一个个面露慌乱色。 “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打不赢。” “快跑！” 这些大顺军的士兵实际上还没等哨总下令跑，他们已经撒丫子跑路了。 这可是他们多年征战的经验。 当初他们面对官兵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跑路。 只要钻入深山老林，官兵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现在看到虎豹军人多势众，他们自知不敌，下意识的就保命要紧。 百余名大顺军的士兵直接扔掉了抢来的骡子和黄牛，朝着官道的方向狂奔。 “弟兄们，别让他们逃了！” 副将吴孟明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上战场的机会，自然也是想打一个漂亮仗。 吴孟明身先士卒，那些虎豹军的士兵依仗着人多势众，嗷嗷叫的往前扑。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你们跟我来！” 四队的队官赵廷看到那些大顺军见势不妙直接扔掉了东西跑路。 他并没有直接的往前冲，而是大手一挥，带着两百余人侧翼迂回了。 大顺军的士兵为了逃命，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 这些大顺军士兵平日里吃的不错，体力自然不错，跑得也是飞快。 反观虎豹军改善伙食没几日，体力不如大顺军，还没等他们形成包围圈，大顺军就跑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吴孟明也是气得破口大骂。 “快啊，跑快点！” “别让他们逃了！” 可是体力不支的虎豹军士兵虽然气喘吁吁，可是发现那些大顺军跑得太快了，压根就追不上。 正在这个时候，赵廷率领的一队人抄近路堵住了大顺军的去路。 “看你们往哪里逃！” 气喘吁吁的赵廷他们拦住了逃跑的大顺军。 这些大顺军亡命冲出包围圈，谁知道却又被拦住了。 那领队的哨总也是面色一狞。 “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 那哨总可是一名老兵，当机立断，下令强行突围。 “杀！” 刷地一声，百余名大顺军亮出了长刀和长矛，朝着赵廷他们猛扑而来。 赵廷看到对方一幅亡命徒的样子，也是感觉到头皮发麻。 “弟兄们，挡住他们！” 赵廷看了看自己周围那两百余面色发白的士兵，也是大吼起来。 他觉得只要拖住这些大顺军，吴孟明的大队兵马就能围上来。 “杀啊！” “铿！” “啊！” 很快，两队人就在怒骂声中混战在了一起。 赵廷这位队官也是第一次正面和这些大顺军交手。 这些大顺军一个个面带凶光，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虎豹军虽然五人一队，可是依然被杀得节节后退。 “娘的，他们都是一些疯子。” 看到好几名同伴倒在血泊里，有虎豹军的士兵受到了刺激，当即扔掉了雁翎刀，转身跑了。 “打不过了，快跑。” 虎豹军的士兵还没正儿八经的打过仗。 现在面对面厮杀，仅仅片刻就败下阵了。 赵廷这位队官虽然砍翻了两个大顺军，可是依然难以挽回颓势。 看到周围的人都跑了，赵廷也是气的面色铁青。 “杀啊！” 好在这个时候，震天的喊杀声传来。 吴孟明这位副将率领大队兵马围了上来。 双方在旷野中展开了一场混战。 大顺军的士兵打过不少仗，战斗力很强。 虎豹军则是依仗着人多势众，不断的围杀。 在咒骂声，痛呼声和铿锵的兵刃碰撞声中，鲜血飚飞。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愿意投降。” 面对一波波虎豹军的围杀，大顺军很快就剩下几十号浑身带伤的人了。 他们看到打不过虎豹军了，果断的喊话要投降。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打，继续打！” 看到他带出来的弟兄死伤不少，吴孟明也是杀红了眼，压根就不愿意和解，继续指挥进攻。 困兽犹斗的大顺军士兵又抵抗了一阵，很快就死伤殆尽了。 “打啊，站起来继续打！” 直到最后一名大顺军士兵倒下，吴孟明要骂骂咧咧的挥刀乱砍着。 “吴副将，我们赢了！” 几名虎豹军的弟兄上去劝住了杀红眼的吴孟明。 “赢了！” “赢了！” 虎豹军的士兵们也都是高举着兵器，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看到遍地狼藉的尸体，吴孟明也是冷静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带着两千人打一百多人，很容易。 谁知道这帮大顺军战斗力这么强，硬是让他们打成了消耗战。 好在，他们最终靠着人多势众，击败了对方。 “打扫战场！” “救治受伤的兄弟！” 吴孟明也仿佛脱力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下令打扫战场。 很快，阵亡的被掩埋，受伤的被带走。 这一仗让吴孟明他们阵亡了一百多人，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撤，回去。” 原本吴孟明还想着出来这一趟，要多消灭几支大顺军小队。 可是消灭一支就让他们损失不小，他也没心思继续打了，带人撤了回去。 虽然虎豹军这一次损失不小，可却也打了一个大胜仗，而且全歼了对手。 参与了战斗的士兵们也正面和大顺军厮杀，增长了不少战斗的经验。 太阳落山的时候，震山营的果毅将军罗虎看到一队队外出的小队都折返回来。 可是还有一支小队没有回来，他也是预感到一丝不妙。 他旋即派人去查找。 很快查找的人就折返了回来。 “将军，张麻子的那一队都死了。” 折返回来的哨骑报告说。 “什么，都死了？？” 罗虎也是满脸的震惊。 那可是足足的一百多人啊，而且都是打过仗的老兵。 “对，全部都被杀死了，尸体就被扔在村外。”哨骑心情沉重的道。 “肯定是虎豹军那边杂碎干的！” 看到自己一个小队百多人被整建制的消灭，罗虎也是气的一拳砸在了大车上。 周围都没大股的敌人，只有游曳的虎豹军队伍，罗虎断定肯定是他们所为。 “这帮杂碎只敢躲在暗处伤人，有种和我们正面打！”有威武将军气愤不已。 他们足足的八千余人，纵使是面对官兵，那也是敢一战的。 可是现在面对虎豹军，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也是让他们心里怒火中烧。 第68章 暗箭伤人 虎豹军就像是讨人厌的苍蝇一般，围绕在他们周围嗡嗡叫，让人不胜其烦。 罗虎这位果毅将军的眸子里也是冷光闪烁，欲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可是李天的虎豹军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他们还需要派人看守着那些陷入瘫痪的大车，所以他也是觉得束手束脚。 “他们只敢躲在暗处伤人而已，说明他们畏惧咱们，不敢与咱们正面打仗。” 罗虎最终决定无视这些时而袭扰的虎豹军。 他的任务是夺回金银财宝，现在已经成功了。 他没有必要在这里和虎豹军这些杂碎耗。 “我们只要细细的防范，提高警惕，就能避免伤亡。” “让弟兄们忍耐几日，我们寻到了足够的牲畜，将大车拉回去，必定是大功一件。” 罗虎很快就下达了军令。 “从今夜开始，岗哨增加三倍，范围扩大到两里外。” 罗虎这位震山营的将军下令，大顺军的士兵们也只能忍住心里的怒火，小心防范。 很快，大顺军的岗哨增加了，巡逻队也增加了。 入夜后，营地周围都是星星点点的篝火。 一旦有人靠近，那些躲在明处暗处的岗哨，很快就能察觉做出预警。 虎豹军一队的队官张霸天望着戒备森严的虎豹军，也是感觉到有些棘手。 “这些狗娘养的增强了防备，不好打了。” 休息了一整个白天的张霸天他们再次的摸了过来。 只是面对到处都是篝火的大顺军营地，他们也是有些犯愁。 他们再想悄无声息的接近袭击，简直难于登天。 “大将军的意思是袭扰，不让他们好好的睡觉，咱们不一定非要杀人。” 虎豹军的一名战斗小队的队长陆铁柱开口道。 陆铁柱是几天前加入了的虎豹军，因为作战勇敢，杀敌一人，已经升任战斗小队长。 “对啊，那就让他们不得安宁！” 经过陆铁柱的提醒后，张霸天也是一拍脑袋，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们几个过来。” 很快，张霸天就将几个手底下的中级军官召集到了跟前。 张霸天对几名中级军官吩咐道。 “你们每人负责一个方向，对这些大顺军展开袭扰。” “既可以一起冲击吓唬他们，也可以冷枪冷箭，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不能让他们睡安稳觉。” “记住了，不要恋战，要注意保存实力。” 听到张霸天的吩咐后，几名军官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让他们去和大顺军硬碰硬，他们的确是心里发虚。 可是要搞袭扰，放冷箭，这个他们不怕。 “去，天亮后归队。” 任务部署下去后，张霸天就让他们各自带人行动了。 在夜幕的掩护下，虎豹军的士兵们分散开，部署在了大顺军营地的周围。 陆铁柱战斗小队也也被部署在了东边，他们单独行动。 “咱们先去干掉那个哨兵。” 陆铁柱猎户出身，有一手的好箭法。 他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很快摸到了一处大顺军哨兵附近。 虽然已经是三月下旬，可是夜里依然冷风刺骨。 几名大顺军外围的岗哨也是点了一堆篝火，充当警戒。 一旦有敌人来袭的话，他们能够预先的示警，给主力那边争取集结时间。 陆铁柱他们摸到了跟前，他弯弓搭箭，寒光闪闪的箭矢对准了火堆旁的大顺军哨兵。 在火光的照耀下，大瞬间的哨兵就像是活靶子一般。 “咻！” 破空声响起，箭矢呼啸而出。 “啊！” 一名正仰起脖子喝酒暖身子的大顺军哨兵，当即脖颈中箭，一头栽倒在了火堆里，火星四溅。 “敌袭！” 另外几名大顺军的哨兵当即抓起兵器跳了起来，神色慌张。 “当当当当！” 一名大顺军士兵甚至敲响了预警的铜锣。 那铜锣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也是吵醒了不远处营地中的大顺军士兵们。 “快快，敌袭！” 在大顺军的营地里，衣不卸甲的大顺军军官也是一个激灵翻身而去，大声下令军队集结。 仅仅片刻后，就有两千多大顺军的士兵举着火把直奔敲响铜锣的方向来了。 可是他们到了篝火前，除了看到几名面露慌张的哨兵和一名尸体外，一个敌人都没看到。 “敌人呢？” 一名威武将军开口问。 “那，那边。” 一名哨兵指着不远处的黑暗说。 方才的箭矢就是从那边射过来的。 “弟兄们，上！” 那威武将军一声令下，两千多举着火把的大顺军就杀气腾腾的扑了上去。 可是他们却扑了一个空，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 “铛铛铛！” 正当他们郁闷的时候，突然东边又响起了哨兵的预警。 听到东边那急促的铜锣声，那威武将军也是大手一挥，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扑向了东边。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东边的时候，隐藏在荒草丛中的陆铁柱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方才大顺军再往前走几步的话，就会发现藏匿在草丛中的他们。 “吓死老子了。” 另外几名兄弟也都是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走，去把剩下的那几个哨兵都干掉。” 看到大队的大顺军朝着东边去了，陆铁柱的眼里闪过了凶光。 在他的率领下，几名虎豹军的弟兄又摸了过去。， “咻！” 陆铁柱又率先用箭矢干掉了一名大顺军士兵。 这些哨兵也没想到他们去而复返，骂骂咧咧的抽刀准备战斗。 “弟兄们，随我杀啊！” 可是这一次陆铁柱他们没有跑，反而是杀了出去。 “一队左边迂回！” “二队堵住他们的后路！” 陆铁柱边冲的同时，边大声喊着。 那几个大顺军哨兵听到陆铁柱的话后，吓得脸都白了。 这一次他们遭遇的是虎豹军大队人马。 “跑！” 他们想都没想，直接转身朝着营地的方向跑。 “噗！” “啊！” 看到这几个大顺军哨兵转身跑，陆铁柱也是嘴角勾起了冷笑，弯弓搭箭，直接又连续射杀了两人。 看到同伴惨叫着倒下，另外的两个更是吓得亡魂皆冒，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可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走。 在李铁柱他们的追击下，他们很快就被干掉了。 “撤！” 看到远处一队大顺军巡逻队急速本来，陆铁柱捡起哨兵的兵器后，和几个兄弟钻入黑暗，消失不见。 第69章 心态崩溃 黑夜里，喊杀声时远时近的响起。 虎豹军躲避在暗处，不断的对大顺军展开偷袭，让他们防不胜防。 “这帮该死的杂碎！” 果毅将军罗虎站在马车上，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也是面色铁青。 他低估了这一群敌人的无耻。 他们竟然整夜的袭击，让他们不得安宁。 “将军，有一队敌人从左边杀进来了！” 突然，一名哨总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大声的禀报。 罗虎当即朝着营地左侧方向望去，只见那边火把晃动，大批的敌人正蜂拥杀进他们的营地。 罗虎此刻也是怒火中烧，大声吼了起来。 “随我去灭了这一群杂碎！” “得令！” 集结起来的大顺军士兵们现在也是满腔的怒火。 他们入夜后就没消停过。 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些躲避在暗处袭扰他们的敌人大卸八块。 现在对方胆敢明目张胆的大规模进攻，这是对他们的挑衅。 在罗虎的率领下，数以千计的大顺军士兵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扑了过去。 他们刚走没有多久，几名身穿大顺军军服，头戴毡帽的人就鬼鬼祟祟的出现了。 “你们什么人！” 几名留下警戒的大顺军士兵厉声喝问。 “你眼瞎啊，我可是威武将军！” 李天看到对方质问，没好气的回答。 “敌人躲避在暗处，你们眼睛睁大点，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不等这几名大顺军士兵反应过来，李天则是先声夺人，气势上压住了他们。 “是！” 这几名站岗的大顺军士兵也都是不敢反驳，当即大声答应。 “走，我们去那边巡视一番。” 李天招呼追随自己的几人道。 那几个大顺军士兵就这样目送“自己人”朝着堆积着粮食的地方而去。 看到那一袋袋堆积的粮食，李天也是脸上露出了冷笑。 “将这些粮食都给我烧了，我要让他们饿肚子。” 李天亲自的带人潜入进来，就是为了断大顺军补给的。 “是！” 得到吩咐的弟兄很快散开，将将士都给点燃了，很快就火光冲天。 “粮食着火了！” “快救火啊！” 很快，大顺军的士兵就发现了粮食着火，纷纷的赶过来救火。 罗虎得知粮食被烧，也是气的破口大骂。 “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派人加强粮食的守护！” 他们被虎豹军东一棒槌，西一棒槌的弄得晕头转向。 现在看到粮食被烧毁，那些军官也都是面色难看。 黑夜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他们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烧粮食啊。 “还愣着干什么，去救火啊！” 罗虎怒骂连连。 疲惫不堪的大顺军士兵们又才急匆匆的去救火。 可是他们前脚刚走，方才逃走的虎豹军又杀回来了，他们留下的一小队士兵被杀败，死伤几十人。 虎豹军折腾了一宿，大顺军也忙碌了一宿。 他们的营地就在官道上，还要看护那么多满载金银珠宝的大车，宛如臃肿的大象一般。 反观虎豹军则是轻兵，他们来去如风，他们的袭击让大顺军防不胜防。 天亮后，虎豹军终于消停撤了回去。 在隐蔽的小树林里，吴孟明他们这些虎豹军的将领，对李天那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虎豹军经过这些小规模的战斗，不仅仅迅速的积累了战斗的经验，还让敌人损失惨重。 八千余大顺军已经被他们反复的袭扰弄得疲惫不堪，损失惨重。 吴孟明他们觉得，只要再这么持续几日，他们获胜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队二队休息，三队四队出击！” 李天对于这种消耗敌人，拖垮敌人的战术信心十足。 他返回休息的时候，则是让另外两队轮番出击。 不求给大顺军多大的杀伤，只要能够袭扰对方，不让对方休息即可。 当李天他们有条不紊执行自己的战术的时候，大顺军那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一夜未眠，让大顺军的士兵们都是蓬头垢面，满脸的憔悴，精神差到了极点。 果毅将军罗虎同样是双眼布满血丝，他的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他们以往和官兵交战的时候，那都是他们占据主动，官兵被动挨打。 可是现在他们却处处陷入被动，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是为了守住这些金银珠宝的话，他铁定带人死追下去，彻底的消灭对方。 “伤亡清点出来了吗？” 罗虎开口询问。 “将军，我们昨夜有七百三十一人阵亡，六百二十人受伤。”一名都尉回答说。 “什么？？” “怎么有如此多的伤亡？” 听到那巨大的伤亡，罗虎也是满脸的震惊。 “那些杂碎躲避在暗处袭击，我们外围的岗哨几乎一个不剩。” “而且小队人马追出去，就会陷入他们的伏击，好几支小队全军覆没” 那都尉想到夜里防不胜防的袭击，也是感觉到后怕不已。 “将军，我们的粮食仅仅抢出来了一成，其他的全部被烧毁了。” 都尉继续的补充道。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会不断被袭击，后面断粮就危险了。”一名威武将军开口说。 “派人继续的去搜寻骡马，两日内离开！” 罗虎也想马上离开，可是那些大车没有骡马拉，压根就动弹不了。 满车满车的金银珠宝，现在反而是成为了累赘，让罗虎郁闷不已。 “对，出去寻找骡马的队伍，人数增强到五百人一队，以避免被袭击。”罗虎提醒道。 “是！” 罗虎也是想改变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可是他们已经人困马乏，已经失去了主动出击的力量，只能被动的防御。 可是李天却不给罗虎他们休息的时间，不仅仅夜晚袭击，白天也不断的袭击。 仅仅数日的时间，罗虎麾下的精锐的震山营，就被李天他们给折腾得精疲力尽。 许多巡逻队，哨兵出去后，再也回不来。 他们的尸体会在树林里，荒草丛里和水沟里被发现。 面对虎豹军这样的战术，时刻紧绷着神经的大顺军很快就承受不住了。 毕竟大顺军还不是正规军，他们也没经过正规训练，仅仅是打仗次数多，所以看起来很强。 实际上他们内部并不稳定，打顺风仗的时候很强，一旦遇到较大的挫折，就容易崩溃。 现在看到周围的人不断死亡，恐惧也笼罩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恐慌在蔓延，很快就有一些大顺军士兵偷偷偷了金银，然后开溜了，当了逃兵。 他们觉得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迟早会被躲避在暗处的虎豹军给杀死。 有人带头当了逃兵，自然是有人跟着效仿。 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有数百人不甘心在这里坐以待毙等死而逃了。 罗虎虽然让亲卫当督战队，一旦抓住逃兵立即处死。 可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气氛变得愈发压抑，逃的人更多。 第70章 陷阱 李天他们躲避在暗处不断袭扰大顺军。 冷枪冷箭让他们防不胜防。 在昼夜不停的袭击下，大顺军的士气也被消磨殆尽，降至冰点。 果毅将军罗虎也欲要带人找李天的虎豹军决战。 可是他们对周围情况都是人生地不熟，特别哨骑被一一干掉后，现在是两眼一抹黑。 李天故意与他们兜圈子，依然在暗处不停袭击他们。 大顺军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始终难以扭转。 罗虎不愿意放弃到手的金银财宝。 他只能下令扩大搜捕周围村落骡马，黄牛的范围。 他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足够的牲畜，将金银财宝拉回去，而不是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可是还没等他寻到足够的牲畜，他的震山营就已经快到崩溃边缘了。 在一天清晨，李天这位虎豹军大将军正在隐蔽的树林里休息。 副将吴孟明则是兴奋的摇醒了李天。 “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天睁开眼睛，盯着吴孟明问。 吴孟明则是满脸的激动色。 “大将军，那些贼兵丢弃了大车，朝着北面撤走了。” 吴孟明望着李天，目光中满是崇拜色。 罗虎八千精锐兵马，在李天的指挥下，短短数日时间内，硬生生的被他们拖垮了。 现在不得不放弃大量的金银财宝逃命，这样的结局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面对用兵如神的李天，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吴孟明现在就差跪地拜他为师了。 吴孟明觉得，李天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小少爷。 初次领军就取得如此骄人战绩，简直就是天才。 “他们撤走了？” 李天也是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开口问。 “对，他们仓惶向北撤退了，许多兵器和旗帜都扔的满地都是。” 吴孟明可是亲自策马去侦查了一番，这才回来报告的。 “我抓了几个落单的俘虏问了问，他们都断粮两天了，现在很多人路都走不稳。” 想到当初威风凛凛的大顺军变成如今宛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吴孟明就觉得心里痛快！ 大顺军不是很厉害吗？ 还不是被他们打得狼狈逃窜。 “他们可带走了部分金银财宝？”李天开口问。 “我派人去查验了一番，官道上的那些金银财宝全部都还在大车上。” “他们现在饿的走不动道了，估计是有心无力啊。” 吴孟明笑着道。 “大将军，不如我们集中兵力，追上去将他们彻底的吃掉！” 吴孟明提议说。 “他们既然撤了，那就让他们撤，不用理会。” 李天想了想后，开口吩咐说。 听到这话后，吴孟明顿时急了。 “大将军，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他们已经虚弱不堪，只要我们追上去，必定能够全歼他们！” 吴孟明觉得要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趁你病，要你命。 要是这一次不全歼掉这一股大顺兵，以后估计就没机会了。 就算是有机会，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现在要是带人追上去，到时候被歼的就是我们了。” 李天给了吴孟明一个白眼。 “大将军，此话怎讲？” 吴孟明也是满脸的疑惑，不清楚李天为何这么说。 “这才区区几日时间，你当真以为他们真的虚弱的拎不动刀了？” 李天解释道。 “要是你的话，你走的时候怎么也得揣一些金银财宝带走？” “可是现在他们分文不取，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又将那些兵刃和旗帜扔在地上，故意营造出一副溃不成军的假象，无非就是想引诱我们追击而已。” 要是遇到别人的话，指不定已经上当了。 可是李天是谁？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李天面对大顺军这些小伎俩，稍加分析就能判断出，他们是假意的撤走。 他敢断定，只要他们虎豹军敢出去，对方必定反戈一击。 “大将军，万一他们真的是撤走了？” 吴孟明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问。 “他们要真撤走岂不是好事？” “反正银子就在官道上，到时候我们拉走就是。”李天回答说。 “派人盯着他们，咱们的人继续隐蔽待命，不要暴露。”李天吩咐说。 看到李天不愿意派兵追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吴孟明觉得李天谨慎过头了。 可是李天既然不愿意追，他也不好违背李天的命令，只好强压下追击的冲动。 虎豹军的队官们此刻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大干一番。 可是李天的命令传下来后，他们也是有些懵逼。 敌人都败逃了，此刻不追什么时候追？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吗？ 这几日的胜利让他们也是自信心膨胀。 面对煮熟的鸭子，他们也不愿意对方飞走。 他们一起去请命追击，可是得到的依然是不允。 “我看大将军谨慎过头了。” “大将军也就会躲避在暗处小打小闹，不敢冲上去和他们正面打。” “说到底，咱们大将军还是胆儿太小了……” 李天不愿意追击，虎豹军的士兵也都是议论纷纷，颇为不满。 大顺军身上的装备他们可是眼馋得紧。 只要全歼了对方，那些盔甲兵器足以让他们鸟枪换炮。 可是李天不愿意追上去全歼对方，他们也只敢私底下发发闹骚。 李天命令虎豹军不追击，已经撤走的罗虎等人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们真的没追上来？” 果毅将军罗虎骑在战马上，询问一名哨骑。 “将军，他们没动静。”哨骑回答。 罗虎听到这话后，眉头也是拧成了川字。 他的本意是假意缺粮败退，吸引虎豹军主力现身呢。 只要虎豹军敢露面，他有绝对的信心灭掉对方。 可是谁知道对方胆小如鼠。 他们都败退了，虎豹军竟然不敢追？？ “这帮杂碎，太狡猾了！” 罗虎也是忍不住的咒骂了起来。 他当兵打仗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样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对手。 对方压根就不和他们堂堂正正的打，这让他有力气无处使。 “传令下去，天黑后，派一队人伪装成大队继续朝着远处撤离。” “我们的主力则是连夜回返，只要他们敢动官道上的银子，必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罗虎看到对方没有追上来，知道对方警惕心太高了，担心被埋伏。 对方估计盯着官道上的银子呢，所以他决定连夜偷偷回返，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第71章 猎物 夜幕降临后，罗虎统帅的震山营杀了一个回马枪。 “快，快，跟上！” 黑夜里，疲惫不堪的大顺军士兵们在急行军。 为了避免被虎豹军所察觉，他们并没有举火把。 大多数的大顺军士兵营养不良，患有夜盲症，天黑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是前边的人用绳索，木棍等拉着后边的士兵，以确保没有人掉队。 可是队伍里还是时不时的有人发出闷哼和哎呦声，跌滚在地。 他们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在行军，让本就精疲力尽的士兵吃尽了苦头。 虎豹军的哨骑一直盯着大顺军呢。 看到夜里他们突然折返，也是当即快马飞报李天。 后半夜的时候，李天被吴孟明叫醒了。 “大将军，那帮贼军又连夜杀回来了。” 吴孟明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后怕不已。 李天听到对方折回来了，并没有惊讶，他早有预料。 大顺军面对上千车的金银财宝，怎么可能放弃。 他们假意虚弱败退，无非就是想要吸引他们出去决战而已。 “现在到了何处？” 李天开口问。 “估计天亮前就能赶回来。” 吴孟明回答道。 “行，派人盯着。” “等他们回来了再告诉我。” 李天摆摆手后，欲要翻身继续睡觉。 “大将军，我们就不准备一下吗？” 吴孟明继续开口道。 “准备什么？” “准备迎战啊。” 吴孟明看着李天，也是觉得自家大将军有些不靠谱。 敌人都杀回来了，他还能睡得着？ “迎什么战？” “让弟兄们别露头，好好藏着休息就行了，总结一下这几日的战斗经验，养精蓄锐。” 李天吩咐说。 “可是” 吴孟明还想说话，可是李天已经翻过身去，被子蒙住了脑袋睡觉了。 看到李天这样，吴孟明也没再自讨没趣。 他看到不多时就开始打呼噜的李天，也是不得不感慨，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可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行军打仗竟然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要不是李天阻止的话，他已经冒冒失失的率部追击了。 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伪装虚弱的大顺军杀败了。 现在大顺军连夜杀了回来，也是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位爷领军作战能力比他强了不止一点。 看到李天呼呼大睡，吴孟明反而心里踏实了下来。 说明自家这位爷信心十足。 想到这里后，他也不再多想，吩咐派人去监视大顺军去了。 李天按兵不动，所以虎豹军依然隐蔽待命。 天快亮的时候，罗虎率领着疲惫不堪的大顺军回到了满载金银财宝的大车附近。 他们隐蔽在了一处小树林里。 “将军，大车都还在原地，银子都还在。” 罗虎派人摸过去查探了一番，发现大车内的银子都在，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让兄弟们都隐匿好。” “只要虎豹军那帮杂碎敢去动银子，咱们就杀出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罗虎恶狠狠的道。 他们已经让一支小部队伪装成主力北撤了。 他觉得虎豹军必定不知晓他们已经折返回来。 现在他躲避在暗处。 只要虎豹军露头，那就必死无疑。 在罗虎的命令下，大顺军的士兵们也都是隐蔽起来，不敢妄动。 第二天天亮了，依然不见虎豹军的动静。 “告诉兄弟们，不许喧哗，不许生活做饭，不许闹出动静。” “谁要是胆敢违令，杀无赦！” 罗虎看到虎豹军没出现，也是按耐着性子，决定等。 他觉得虎豹军肯定就藏匿在附近，盯着那些银子呢。 只要觉得安全了，虎豹军必定会钻出来，去运走银子，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机会。 从清晨等待到晌午，而后又到太阳落山。 除了虎豹军的几名哨骑在官道周围转悠了一圈外，虎豹军主力并没有露面。 “将军，要不咱们派人去周围查探一番，看看他们藏匿在何处？” 看到虎豹军主力大队不露面，让大顺军的一些将领也是等的不耐烦了。 “我们现在已经撤走了，你现在派人去查探，岂不是自己主动暴露自己？” 罗虎给了提建议的将领一个白眼。 “耐心等着。” “白天的时候，他们的哨骑已经在周围转悠了，说明他们在查探情况。” “只要他们觉得安全了，必定会自己钻出来。” 罗虎一幅信心十足的模样。 “将军，弟兄们藏在林子里也不是办法啊，咱们的干粮只能撑一日了。” 他们这些天几乎都没睡个好觉。 特别是粮食被虎豹军烧毁后，他们的粮食已经节省再节省。 现在躲避在树林里，等于是风餐露宿，一两日还好，日的话，压根就待不住。 “让弟兄们再忍忍，咱们就得像是老猎人一样，要有足够的耐心。” “猎物马上就要进圈套了，咱们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罗虎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虎豹军早点出现，他们好冲出去消灭他们。 大顺军的士兵一直在林子里窝了两天，实际上已经处于断粮的状态。 罗虎这位将军一直盯着远处的官道，心里已经将虎豹军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无数遍。 要是虎豹军再不出来的话，他们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他们躲避在林子里，没吃没喝的，太煎熬了。 “出来了，出来了！” 当第三天罗虎他们已经快熬不住的时候，哨探终于发现了虎豹军。 李天率领的三千多名虎豹军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罗虎他们的视野中。 “弟兄们，准备杀出去！” 看到李天他们后，已经饿的双眼冒绿光的罗虎他们就像是看到了肥肉一般，顿时精神大振。 他们在林子里藏匿了这么多天，猎物终于上门了。 “杀出去！” 看到李天他们接近了官道的马车，罗虎再也忍不住了，下令出击。 隐蔽在林子里的大顺军士兵有是有气无力的拎着兵刃，纷纷钻出林子。 他们已经没有了初来乍到的精气神，一个个胡子拉渣，面容憔悴。 虽然他们强打精神，可是他们那虚弱的状态，是掩饰不住的。 “准备迎战！” 看到大顺军的士兵从林子里蜂拥而出，李天嘴角勾起了冷笑，下令迎战。 精神抖擞的虎豹军士兵们在各级军官的吆喝声中，迅速的列阵迎敌。 第72章 一战而胜 “站直了！” “长矛给我攥紧了！” “稍后听令行事！” 虎豹军的队伍中，军官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虎豹军这一支由饥民组成的军队，这几日通过以战代练，成长迅速。 可是即使如此，现在看到那张牙舞爪扑过来的大顺军，他们还是很紧张。 特别是站在前排的那些虎豹军的士兵们，紧咬牙关，面色发白。 他们躲避在暗处袭击大顺军是一回事，正面的厮杀又是另一回事。 李天骑在黝黑的骏马上，同样面色严肃。 看到紧张兮兮的虎豹军士兵们，他知道，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一战。 一支精锐的铁血之师，势必是敢于堂堂正正的与敌人对阵厮杀的。 要是只敢躲避在暗处伤人，而无法正面击败敌人的话，那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好在他已经尽可能的削弱了敌人的力量，并且做足了准备。 大顺军埋伏的树林距离官道有一段距离。 所以当李天他们列阵完毕后，大顺军这才气喘吁吁的抵达跟前。 “擂鼓，进攻！” 看到大顺军停下来开始整队，李天果断的下令主动出击。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他要趁着大顺军立足未稳的时候，彻底的打垮他们。 “咚！” “咚！” 一面缴获的牛皮鼓被敲响了。 “前进！” 张霸天拔出了雪亮的长刀，大声咆哮了起来。 虎豹军成军不久，可是从行军到宿营，一直在强调纪律。 为此，看到张霸天这位队官下令。 虎豹军的士兵们也都是下意识的迈步向前。 他们的队伍看起来歪歪斜斜的，走得不甚整齐。 可是他们却吃饱喝足，精气神很好。 现在二十人一排的队列轰然向前压，倒也颇有气势。 “前进！” 第一队的人压上去了，刘勇的第二队紧随其后，缓缓跟进。 在战鼓声中，虎豹军依次四个军阵缓缓朝着对面的大顺军攻了过去。 “将军，他们攻过来了！” 大顺军正在整队，看到虎豹军却主动的进攻，许多将领的脸上也是感觉受到了挑衅，杀意沸腾。 “这帮杂碎太嚣张了！” “他们以为凭借着他们那一帮乌合之众，就能和我们打？？” “痴人说梦！” 罗虎听到麾下将领们的咒骂轻慢声，他冷静的眸子里也满是凶光。 他罗虎从孩儿营掌旗到如今震山营的果毅将军，靠的不是溜须拍马屁，而是实打实的战功。 在大顺军中，他可是青年将领的骁楚，深得闯王的喜爱。 这一次他们虽然前期吃了亏，可并不是谁都能挑衅的。 “传令，攻过去，砍光他们！” 马背上的罗虎冷厉的眸子里满是暴戾色，大喝起来。 “将军有令，杀过去，砍光他们！” 那些将领们也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大声吆喝了起来。 “吼！” “吼！” “吼！” 听到将领们的话后，方才还有气无力的大顺军士兵们也都爆发出了呐喊声。 喊声震天，杀气直冲云霄。 “杀啊！” 随着罗虎手里的长刀猛地往前一挥。 仓促完成整队的大顺军士兵宛如出闸的洪流一般，朝着李天他们的虎豹军席卷而去。 李天端坐在战马上看得很远，看到那席卷而来的大顺军，也是咂舌不已。 都虚弱成这样了，竟然还有爆发出了如此气势，当真是不简单。 “吴叔，待他们冲到跟前的时候，将所有的炸药包都给我扔出去！” “我要炸得他们人仰马翻！” 李天看到杀气腾腾猛扑而来的大顺军，当即对副将吴孟明下令。 李天从兵仗局弄了三百斤火药，现在消耗得仅剩下了不到八十斤了。 现在已经被分成了几斤重的炸药包，这就是他李天的底气。 “是！” 吴孟明也深知这一仗变数太大。 虎豹军现在看着精神抖擞，实际上还没打过像样的仗。 特别是现在和大顺军正面刚，万一战败，他们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能不能击败大顺军，吴孟明的心里也没底。 所以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将所有的招都用上，只为取胜！ 虎豹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推进，大顺军则是宛如洪流一般撞了上来。 仅仅片刻的功夫，双方就猛然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喊杀震天，鲜血飚飞。 部署在第一线的都是虎豹军这几日表现最优秀，战斗力最强的士兵。 而大顺军冲在最前边的同样是战斗力最强的老兵。 双方骤然一接触，就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点火！” “扔出去！” 在双方爆发白刃战的同时，吴孟明也是果断的下令扔炸药包。 在滋滋的青烟中，一个个炸药包越过双方交战的头顶，落入了后续的大顺军队伍中。 “轰隆！” “轰隆！” “轰隆隆！” 大地在猛烈的震颤着，爆炸声此起彼伏。 炸药包将大顺军那边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一时间，爆炸声，惨叫声和怒骂声交织成一片。 爆炸不仅仅给大顺军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同时也打乱了他们的进攻节奏，扰乱了他们的队伍。 “虎豹军的弟兄们，杀啊！” 吴孟明看到炸乱了对方的阵型，当即怒喝一声，带着他的锦衣卫出身的人，率先冲了上去。 这些锦衣卫仅仅数百人而已，那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宛如一柄尖刀，在混乱的战场上切入了大顺军的队伍。 在他们的身后，虎豹军的士兵也都嗷嗷叫的往前扑。 “杀！” 大顺军的士兵们虽然也表现出了极其顽强的战斗力。 虽然被炸得人仰马翻，可是却没有后退，和虎豹军绞杀在一起。 可是英勇归英勇，体力跟不上。 他们这些天没有休息好，又断粮，身体很虚弱。 靠着一股子血勇之气扑杀上来，没有第一时间击溃虎豹军，他们当即陷入了苦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顺军的士兵就支撑不住了。 “骑兵队，随我侧翼杀进去！” 看到大顺军有不支的迹象，李天果断的下令骑兵出击。 他的骑兵战马好多都是这些天缴获的大顺军哨探的。 现在勉强凑足了一支骑兵小队。 这一支骑兵小队当即策马杀出。 蹄声如雷，他们从侧翼杀入了混战的队伍。 在战马的冲击下，大顺军士兵被撞得人仰马翻。 面对李天他们一波波的攻势，大顺军这支起义军的弱点也是顿时暴露了出来。 那就是他们习惯打顺风仗，一旦遇到逆风仗，比谁跑的都快。 毕竟他们是一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农民起义军而已。 眼看着打不赢了，一个个下意识的往后退。 “不要退！” “稳住！” 罗虎这位果毅将军亲自压阵。 可是面对不断往后溃退的军队，压根就制止不住。 他的震山营从西安出发的时候仅仅一千多人而已。 打到北京城下，一路上招降纳叛，扩充到了八千人。 这么多人，看似人多势众，却宛如建立在沙滩上的楼房，遇到强风就很容易坍塌。 特别是投降过来的那些前明投降士兵，最先开始溃败逃跑。 他们一跑，大顺军老兵失去了掩护，独木难支，很快就被打得稀里哗啦。 第73章 斩将夺旗 战场上人喧马嘶，一片混乱。 “不要退！” “后退者杀无赦！” 果毅将军罗虎也是红着双眼，厉声大喝。 “将军，我们打不过了啊。” “快逃。” 从前边溃败下来的大顺军士兵已经没了斗志。 “乱我军心，斩！” 罗虎手起刀落，这一名大顺军士兵脑袋落地。 罗虎的亲卫们也对那些溃败下来的士兵挥刀乱砍。 他们试图阻止溃败。 可是兵败如山倒。 特别是现在大顺军精疲力尽，方才的厮杀已经耗尽体力。 面对气势如虹的虎豹军，他们压根挡不住。 很快，罗虎的亲卫队就被仓皇逃命的溃兵冲散了。 “看到那面大旗了吗？！” 李天带着骑兵队冲杀了一阵，也是战袍沾染了鲜血，浑身透着凶悍的气息。 “看到了！” 他身后的那些骑兵们方才也砍翻了不少敌人，士气正旺。 “斩将夺旗，赏银一千两！” 李天朗声大喊。 他身后的骑兵们也都是兴奋了起来，一个个双眼冒光。 “杀！” 李天也是一马当先，率先冲杀了出去。 面对疾驰的战马，大顺军溃兵纷纷的退让，不敢掠其锋芒。 骑兵队横冲直撞，大顺军无人可挡，加速了他们的溃败。 “将军，快走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看着大势已去，有将领携裹着罗虎要撤。 “你们这些无能之辈！” “无能！” 罗虎在愤怒的咆哮着。 他可是大顺军的青年骁将。 怎么能够失败呢！ 他无法接受失败！ 他还要继续的拼杀。 正在这个时候，马蹄声轰隆隆响起，骑兵队冲他而来。 罗虎抬眼望去，只见一名顶盔披甲的年轻小将策马杀来，一连刺翻了好几名大顺军士兵。 看到这一幕后，罗虎的眸子里也是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杀掉他们的首领！” 罗虎也是抄起了一把长刀，主动迎了上去。 他要斩杀了虎豹军的将军，以力挽狂澜。 可是除了几名忠心的亲卫外，大多数的人都朝着远处跑了。 罗虎疯了，他们可没疯。 以步兵去迎战骑兵？ 那是找死！ “杀！” 罗虎躲过了一名骑兵的冲撞，长刀划破了那骑兵的腰部，鲜血喷涌。 那骑兵冲出去十多米远后，轰然栽落在地。 罗虎又捡起一支长矛，猛地投掷出去，直奔李天。 李天身躯向后仰翻，躲过了那呼啸而来的长矛。 下一刻，罗虎已经拎着长刀大跨步朝着他冲来。 看到悍勇无比的罗虎，李天也是面容冷峻。 “杀！” 李天拍马冲了过去。 罗虎一个翻滚，躲过了撞向他的战马。 冲出去的李天一刀劈翻了罗虎的一名亲卫，鲜血飞溅。 趁着李天一时间无法调头，一名罗虎的亲卫从旁边竟然飞扑而上，将李天从战马上扑翻在地。 “大将军！” 看到李天被扑翻在地，紧随他的骑兵都是惊呼出声。 罗虎听到李天竟然是大将军，也是面露喜色，大步冲了过去。 罗虎冲到跟前的时候，李天一刀刚结果了那亲卫的性命。 “原来你就是虎豹军的大将军，我今日要宰了你！” 罗虎脸上满是狰狞色，宛如蛮牛一般，直冲李天而来。 “哼！” 李天冷哼了一声，举刀迎上。 李天可是一直在锤炼自己的身躯。 特别是他和吴孟明打赌后，也一直跟随吴孟明学习刀法。 现在寻常几个人都无法近他的身。 看到罗虎顶盔披甲，他也是心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铿！” “杀！” 两人在混战中你来我往，杀了几个回合。 “噗哧！” 罗虎方才厮杀了一阵，体力消耗不小。 一不小心，就被李天一刀砍翻在地。 “死！” 趁你病，要你命。 不等罗虎爬起来，李天一刀没入了罗虎的胸膛。 罗虎看到插在自己胸膛的长刀，浑身的力量仿佛在迅速的消失。 他想挣扎，却使不上力气。 他的脸上满是不甘心。 他可是震山营的果毅将军，他是大顺军的年轻骁将，怎么就败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 罗虎的嘴里开始冒血。 “虎豹军大将军，李天！” 李天开口道。 “闯王殿下会给我报仇的” 罗虎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一歪，断气了。 “罗虎已死！” 李天大喊道。 周围的虎豹军士兵也都紧跟着大喊起来。 很快，罗虎已死的声音就响彻了战场。 还在厮杀的那些大顺军士兵仿佛失去了精神力量一般，顿时在无斗志。 许多大顺军的士兵直接夺路而逃。 还有一些大顺军的士兵直接扔掉兵器，向虎豹军投降了。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钟头就宣告结束。 战场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折断的兵器和损毁的旗帜。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看到李天和骑兵队走过，虎豹军士兵爆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声音。 他们方才可是亲眼看到，李天率领骑兵队横冲直撞。 而后李天又斩杀了震山营将军罗虎。 那如入无人之境的勇猛形象，让虎豹军的士兵对李天的崇拜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大将军威武！” 吴孟明也是浑身染血，也在大声的欢呼着。 看到被众多将士簇拥欢呼的李天，他的眸子里也是闪过着别样的光芒。 他觉得皇帝朱由检的决定或许是正确的。 放任李天这个私生子造反，或许真的可以重塑大明！ 李天他们一战而胜，击败了罗虎的震山营。 伤亡很快就清点出来了。 “大将军，我们俘虏了足足的有四千余人！” 罗虎身亡，成为了压垮大顺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了那些死忠大顺的人外，大多数的人都投降了。 面对那黑压压的一大片俘虏，不仅仅虎豹军觉得宛如做梦一般，各级将领同样是感觉做梦一样。 要知道，他们不久前还是一支饥民队伍。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击败了声名远扬的大顺军，还俘虏了数千人。 这样的骄人战绩，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这一切，都是李天这位大将军率领他们取得的。 先前对李天能力的质疑也是烟消云散。 他们对李天的信任和崇拜，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第74章 处置俘虏 李天他们一战而胜，击败了大顺军罗虎所部震山营。 他们不仅仅守住了金银财宝，还击败了强敌。 他们的士气和凝聚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如果说先前像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话。 现在则是更像是一支军队了。 李天扫除了威胁后，这才让躲避的两千多老弱妇孺返回。 与此同时，大量被他们藏匿起来的骡子，驮马等也被牵了回来。 他们将驮马，骡子重新的套上马车，准备继续南行。 “大将军，那些俘虏怎么办？” 吴孟明这位副将，也是找到了李天，请示俘虏的处置办法。 他们这一仗击杀大量敌人，还俘虏了四千余人，缴获颇多。 虎豹军士兵现在几乎都是鸟枪换炮了，武器装备也得到了加强。 李天看着远处被羁押的俘虏，也是有些犯难了。 “大将军，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流贼，不如将他们就地砍了。” 看到李天面露犹豫色，吴孟明则是开口建议。 “全部砍了？” 李天看了吴孟明一眼。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吴叔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大将军，他们是敌人，留着是一个隐患。” 吴孟明开口道。 实际上在吴孟明看来，这些都是推翻大明朝的反贼，全杀了都不可惜。 “上天有好生之德。” “要是我们将他们全部砍了，会坏了我们虎豹军的名声。” 李天拒绝了吴孟明的提议。 一旦他们虎豹军砍杀俘虏的恶名传出去。 那以后谁还敢投降他们？ 以后与他们虎豹军交战，估计就算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投降的。 “大将军，如若将他们留下的话，他们人多势众，一旦反叛，我们恐怕难以招架。” 吴孟明看到李天似乎有饶恕那些大顺军士兵的念头，也是开口劝说。 毕竟是四千俘虏，他们虎豹军能战之兵也才这么多人而已。 一旦将这些俘虏收编，对他们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我的意思是，放掉他们。” 李天开口说。 “放掉他们？” 吴孟明也是忍不住的直摇头。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兄？” “那些活着的弟兄们肯定会不情愿的。” “好不容易击败他们，再放他们回去，以后再来打我们怎么办？” 吴孟明很抵触放掉这些俘虏。 “放掉他们可是好处多多。” 李天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同样也不是滥杀的人。 他要放掉这些俘虏，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我们这一次击败了他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将他们放回去后，他们为了给自己的战败寻找借口，必定大肆宣扬我虎豹军的厉害，以掩盖他们的无能。” “这样一来，我们虎豹军很快就能够声名远扬。” 李天望着吴孟明，笑着开口问。 “我们名气大了，你说会怎么样？” 李天自问自答的继续开口。 “只要我们有了击败大顺军的名气，到时候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读书人就会纷纷的投奔我们，让我们的力量迅速壮大。” 李天觉得，他们虎豹军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名气。 只要打响了虎豹军的名头，那以后做许多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吴孟明却是不赞同李天的观点。 他开口道：“我们这一次击败了大顺军，那李自成必定会派更多的兵马征讨我们，以挽回颜面。” “到时候我们估计只能仓皇逃命了。” 李天看到吴孟明光想到坏处了，也是忍不住的直摇头。 “李自成没有机会派人来征讨我们了。” “恩？” 吴孟明也是疑惑不解。 “现在关外的满洲八旗兵一直对关内虎视眈眈呢。” “李自成夺占了北京城，关外的满洲八旗兵势必不会看到这块肥肉落入李自成的嘴里，他们必定兴师讨伐。” “到时候李自成自然没有精力顾忌我们，得对付关外的八旗兵。” 吴孟明看李天说得信誓旦旦，也是满腹狐疑。 “大将军，你怎么知道关外的满洲八旗兵要兴师讨伐李自成？”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李天笑着解释。 “关外乃是苦寒之地，满洲八旗一直图谋入关夺取更肥美的土地。” “只是大明将精锐兵将都调集到了辽东防御，让他们的图谋一直难以得逞。” “现在李自成占领了北京城，大明兵将南撤，李自成立足未稳，八旗兵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吴孟明听到李天的一番分析后，也是面色凝重。 照着李天这么说，那骁勇善战的八旗兵势必入关。 届时估计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所以我们现在放了那些俘虏，不仅仅可以助长我们的名气，而且还能赢得美名。” “李自成纵使是震怒，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手来讨伐我们。” 李天笑道：“等他以后腾出手来了，估计我们已经很强大，不惧怕他们了。” 李天很快就说服了吴孟明，那就是释放俘虏。 并且李天定下了规矩，以后只要是投降的俘虏，不得滥杀。 他要给虎豹军竖立一个好的形象。 很快，李天就在吴孟明他们的簇拥下，亲自到了羁押俘虏的空地。 看到李天他们到来，俘虏们也都是躁动了起来。 这些俘虏现在已经饿的躺在地上懒得动弹了。 这一次他们惨败在了虎豹军的手里，他们的心里也颇为忐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坑杀。 毕竟许多的山匪流寇都是比较残暴的，对于敌人一律杀无赦。 李天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俘虏，心里也是感叹。 实际上这些加入大顺军的人，大多数也都是活不下去的庄稼汉而已。 但凡能有一个生计，谁又愿意干这掉脑袋的活呢？ “诸位大顺军的弟兄！” 李天站在高处，朝着俘虏喊话。 “我是虎豹军的大将军李天！” “在战场上我们是生死相搏的敌人，可是现在仗打完了，那就不是敌人了！” “我们虎豹军的弟兄都是一些穷人出身，你们估计很多人也都是穷人出身！” “穷人不打穷人！” 李天挥舞着手臂道。 “所以我也不会杀了你们！” “你们现在想走的，我给盘缠，你们可以回家去！” “你们愿意留下的，我虎豹军欢迎你们加入！” 李天当众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听到李天的话后，那些俘虏也都是一个个愣住了。 他们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虎豹军竟然要放他们走？ 第75章 声名大噪 俘虏们也都是彼此对望了一眼，窃窃私语。 “虎豹军当真要放我们走？” 他们望着李天，对他的话充满了怀疑。 “该不会是一个阴谋？”也有俘虏猜测。 “我看他们没那么好心，说不定就是想试探我们呢。” 这些大顺军的俘虏们并没有因为李天宣布释放他们而高兴。 他们反而是对于这种一反常态的做法充满了顾虑。 他们担心这是对他们的试探。 谁要是敢当这个出头鸟的话，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拉下去砍了脑袋。 李天看到这些没有反应的俘虏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不应该是欢呼雀跃吗？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说自己没将话说明白，他们没听懂。 “你们不愿意离开吗？” 李天继续的开口问。 众俘虏沉默，没有人搭话。 “看来你们都是想加入我们虎豹军了！” 李天看到他们不愿意离开，也是很高兴。 有了这几千俘虏的加入，虎豹军必定是如虎添翼，战斗力再上一层楼。 “将军，你真的愿意放我们走吗？” 当李天高兴的准备将他们编入虎豹军的时候。 一名俘虏忍不住的开口了。 众多俘虏的目光也都是齐刷刷的投向了李天，等着他回答。 李天也是一愣。 看到俘虏们期待的目光，他也是明白过来了。 不是俘虏们不愿意离开，而是不敢。 担心虎豹军出尔反尔，将他们给拉下去砍了。 “你们放心，我李天说话算话！” “要是我食言的话，天打五雷轰！” 李天指着俘虏开口道。 “只要你们愿意离开的，不仅仅放了你们，还会给你们发路费！” 看到李天都指天发誓了，众俘虏的脸上也都是露出了欣喜色。 他们心里对虎豹军的敌意也是消散了不少。 “我想回家。” 有俘虏大胆的开口。 “好！” 李天旋即让他站到前边来。 那俘虏也是心里忐忑的走出了队列，到了前边。 “唐良才，你给他登记在册。” 李天对书吏唐良才吩咐道。 “是！” 唐良才很快寻来了笔墨纸砚。 “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问那俘虏。 “赵二狗。” 俘虏回答。 “哪里人氏？”李天又问。 “宣府的。” 李天问了那赵二狗几个简单问题，让唐良才登记造册。 李天将五两银子递给了这名叫赵二狗的俘虏，细细的叮嘱了他一番。 “回家好好过日子，好好孝顺爹娘，不要再上战场卖命了。” 赵二狗拿着沉甸甸的银子。 想到家里年迈的爹娘，他就忍不住的掉了眼泪。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赵二狗擦了擦眼泪，旋即跪下对李天磕了两个响头。 “走。” 李天对着赵二狗摆了摆手。 赵二狗拿着银子，朝着远处走了。 看到虎豹军真的放了赵二狗，别的俘虏也是躁动了起来。 “将军，我也想回家。” “将军，求您也放我离开。” …… 俘虏们七嘴八舌的开口，生怕虎豹军反悔一样。 “好，一一上前登记造册。” “以后谁要是再与我虎豹军为敌被我们抓住，那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李天让书吏唐良才给愿意回家的俘虏一一登记造册，而后释放了他们。 那些俘虏们本以为自己性命难保。 可是谁知道不仅仅被释放了，还得到了回家的路费。 他们一个个对李天和虎豹军感恩戴德。 仅仅半日的功夫，除了几百人无处可去留下外，另外大多数俘虏就被遣散了。 “咱们好不容易将他们俘虏，将军放了他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虎豹军的将士对李天的做法也是疑惑不解。 “你懂什么，他们登记造册了，谁还敢与我们作对？” “再说了，咱们大将军释放了他们，更能够说明大将军是一个心善的好人。”有士兵道。 “这怎么讲？” “大将军对这些敌人都不忍心痛下杀手，而是放还他们归家，对咱们自己人还能差了？” 那士兵给了另一个人一个白眼说。 “那倒也是。” “咱大将军对咱们还真没得说，不仅仅不打骂咱们，还对受伤的弟兄照顾有加。” 说起李天的好，众士兵也是七嘴八舌的开口了。 他们大多数人以前都是饥民，吃了上顿没下顿，随时可能饿死荒野。 可是加入虎豹军后，不仅仅能吃饱，也感觉自己活得更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一队在前，四队在后，三队四队护着大车，出发！” 李天遣散了俘虏后，将愿意留下的几百人编入各队，旋即下令出发。 他们在这里虽然耽搁了几日，打了一场胜仗，倒也是让虎豹军的士气格外的高昂。 虎豹军有了战斗经验，自然也没必要像先前那般需要藏着掖着了。 李天一如既往的，边走边训练。 他们正式的打出了虎豹军的旗帜。 沿途遇到那些豪强堡垒，直接下令让各队轮番上去练手。 李天他们浩浩荡荡的南行，那些被释放的俘虏许多跑回家了。 可是还是有一些逃回了北京城。 他们也是将震山营战败的消息带了回去。 此刻占据北京城的李自成正在高兴的准备登基大典呢。 北京城内到处是张灯结彩，装扮得宛如过年一般。 历经艰辛逃回北京城的大顺兵直接抬着罗虎的尸体，奔到了紫禁城大门外。 “我要见闯王殿下，我要见闯王殿下！” 浑身散发好着酸臭味的俘虏们在门外大喊。 “皇城重地，不得喧嚣！” “赶紧滚开！” 守卫皇城的大顺军御营士兵看到几个叫花子竟然扬言要见闯王，也是忍不住呵斥驱赶。 “兄弟，我们是震山营的，劳烦通禀一声，我们要见闯王殿下。” 一名蓬头垢面的俘虏开口道。 “震山营？” 那御营军官也是皱起眉头。 震山营不是去追剿虎豹军了吗？ 御营军官看到这几个衣衫褴褛的士兵，对他们的话充满怀疑。 “你们有何凭证？” 御营军官开口问。 “那尸体就是我们震山营的果毅将军罗将军。” 看到御营的人不相信，他们掀开了已经散发着恶臭的罗虎尸体。 “啊！” “真的是罗虎将军！” 御营军官看到那罗虎的面容后，也是大惊失色。 罗虎可是闯王李自成的爱将，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再看到这几名宛如叫花子一般蓬头垢面的士兵，那御营军官也知道，恐怕出了大事。 “你们在此稍后，我这就去通禀闯王殿下！” 那御营的军官神色慌张，转身疾步朝着紫金城奔去。 第76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闯王李自成正在紫禁城试穿龙袍。 “不错，不错。” 李自成望着镜子里穿着龙袍的自己，连声的称赞。 他这些年大小历经数百战，终于赶跑了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 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九五之尊，李自成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 “这龙袍是谁做的？” 李自成穿着很舒服，开口询问。 “回禀殿下，是奴婢做的。” 一名太监裁缝当即跪下来道。 “好，赏白银五十两！” 李自成很高兴，当即开口赏赐这太监。 “多谢闯王殿下恩典。” 那太监也是乐开了花，急忙的跪伏答谢。 正在这个时候，制将军李过大步走进了暖阁。 “李过，你看看，我这衣服可好？” 李自成看到李过走了进来，笑着开口问。 “闯王殿下穿上了这龙袍，更显威严了。” 李过回答道。 “我穿上这龙袍，仿若整个人都精神了。” 李自成又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儿，有些自恋的说。 “我有要事向闯王殿下禀报。” 李过却是对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开口道。 李自成这才注意到李过的面色有些严肃。 李自成对着宫女和宫女摆了摆手。 “你们且下去。” “是。” 宫女和太监都是躬身出去了。 “闯王殿下，出事了！” 李过看到众人出去后，这才面色沉重的道。 “出了什么事情？” “竟然让你这位制将军亲自来禀报？” 李自成走到椅子上坐下后，端起茶杯，这才缓缓的开口询问。 “虎子死了。” 李过开口道。 “什么？！” 哗啦的一声，李自成手里的茶杯落地。 “你刚才说什么？” “虎子死了？” 李自成盯着李过，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震山营全军覆没，几个忠心的老卒将虎子的尸体给抢了回来，就在紫禁城外。” 李过心情沉重的说。 李过他们可是看着罗虎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彼此亲密无间。 可是现在罗虎这位年轻的悍将竟然死了，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走，去宫门——” 李自成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沉痛和愤怒色。 很快，李自成在众人的簇拥下，抵达了宫门。 而此刻，许多得到消息的将领，士兵和官员都已经到了这里。 “参见闯王殿下。” 看到李自成过来，他们都是纷纷的参拜。 可是李自成此刻却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他大步的走向了覆盖着白布的罗虎尸体。 李自成在那覆盖着白布的尸体前停了下来。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掀开了白布。 罗虎那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李自成感觉自己脑袋嗡地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虎子，虎子——” 李自成伸手触摸着罗虎的面庞，开口喊着。 可是却是没有丝毫的回应。 “闯王殿下，你可得为我家将军复仇啊” 那几个蓬头垢面的士兵也都嚎啕大哭起来。 “闯王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军师宋献策上前将李自成给搀扶了起来，开口宽慰。 “请闯王殿下节哀。” 李过等人也都是纷纷的开口安慰他。 李自成过了良久活，这才从沉痛中恢复了过来。 “将他们叫过来。” 李自成指着那几个蓬头垢面的士兵，吩咐。 这几名士兵被带到了李自成跟前。 “你们说，虎子是怎么死的？” “如实说，细细的说——” 李自成对这几名士兵道。 “闯王殿下，当然我们奉命跟着将军去追剿” 那几名士兵也是擦着眼泪，向李自成详细的讲述了罗虎从出征到身亡的经过。 听到罗虎的震山营全军覆没，罗虎被虎豹军首领手刃，李自成的脸上也满是怒色。 “该死的虎豹军！” 李自成的心里怒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我要让他们替虎子偿命！” 罗虎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就跟着他李自成南征北战。 他也格外的喜欢憨厚敢战的罗虎。 可是现在罗虎被虎豹军给杀死了，李自成紧攥着拳头，恨不得将虎豹军碎尸万段。 李自成招了招手，将制将军李过招到了跟前。 “李过，你亲自带人去，将那虎豹军首领的首级取回来，我要拿他的首级祭奠虎子的在天之灵。”李自成杀气腾腾的吩咐道。 “是！” 李过的心里也是憋着一股火的。 当初在通州的时候，这个虎豹军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弄走了大批的金银珠宝。 现在他们非但没有追回这些财物，还折损了一员大将。 可以说，虎豹军已经彻底的触怒了他们。 “报！” 李过刚走出去几步，一名信使急飞奔而来。 李过看到那急匆匆的信使，也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闯王殿下，山海关急报！” 那些信使在闯王李自成的跟前停了下来。 “吴三桂率军折返山海关，击败接管山海关的唐通将军，已经重新的占据山海关！” 那信使的语气急促。 周围的将领和官员听到此话后，也都是面露错愕。 李自成更是难以置信。 吴三桂已经决定投降他们大顺，并且让出了山海关。 他已经派唐通去接管山海关了。 可是现在吴三桂重新折返回去夺取山海关，这是什么意思？？？ “吴三桂想干什么？？？” 李自成也是满腔的愤懑。 如此的出尔反尔，这不是打他李自成的脸吗？ “闯王殿下，听说关外的满洲八旗兵已经倾巢而出，直奔关内而来。” “唐通将军现在损兵折将，无力复夺山海关，请求闯王殿下立即派兵驰援。” 那信使开口说。 “该死！” 听到信使的话后，李自成也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吴三桂定是和关外的满洲八旗兵勾结在了一起！”李自成愤怒的开口。 所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这边刚折损了一名骁将，那边山海关就出现了变数。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李自成马上要登基为皇帝的大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闯王殿下，吴三桂叛逃，重新占据了山海关，对我们可是极大的不利啊，我们得需尽快拿出处置办法。” 军师宋献策也是面色凝重。 他觉得一旦此事处置不好的话，会导致他们陷入被动局面。 “召集文武百官乾清宫议事！” 李自成点了点头开口道。 “李过，你让人料理一番虎子的后事，而后也去乾清宫。” 方才李自成准备让李过带兵去给罗虎报仇的。 可是现在敌情发生了重大变化，李过这位麾下的重将自然也无法抽身。 他们只能暂且的搁置复仇的事情。 第77章 布置 乾清宫内，几十名大顺将领和官员面色肃然。 大将罗虎阵亡，投降的吴三桂又反叛。 这两个坏消息让大殿内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闯王殿下到！” 乾清宫外的执勤官员大喊了一声。 李自成在几名大将的簇拥下，迈入进入了乾清宫。 待李自成在龙椅前站定后，众人纷纷参拜。 “参见闯王殿下。” 李自成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虚礼。 “吴三桂那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反叛，欲要勾结关外的满洲八旗入关，你们如何看？” 大殿内都是大顺军的高层，所以李自成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策。 “吴三桂如此卑鄙无耻，应当讨伐！” 制将军李过当即开口。 “我愿意率部去征讨吴三桂，夺占山海关！” 李过作为李自成麾下的大将，此刻也是主动的请缨出战。 李过主动请战，军师宋献策也是表示赞同。 “吴三桂反叛，影响极坏。” “一旦各地效仿，我们将陷入很被动的局面。” “为此，必须要以雷霆之力，迅速的剿灭叛将吴三桂，以震慑各地投降我们的军队和官吏。” 李自成攻占北京后，也是向各地发出了檄文。 山西，河南，山东等地的大明官绅和军队都是望风而降，表示愿意投降新顺。 现在吴三桂突然的反叛，军师宋献策也担心引起连锁效应。 所以决定拿吴三桂开刀，杀鸡儆猴。 同时占领山海关后，可以将满洲八旗兵阻挡在关外。 “刘将军，你得意见呢？” 李自成没有理会请战的李过和赞同的宋献策，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语的权将军刘宗敏。 刘宗敏是他麾下的第一大将，兵马最多，战斗力最强。 实际上李自成是想要刘宗敏亲自的走一趟，将吴三桂剿灭，这样更有把握一些的。 毕竟相对于李过而言，刘宗敏所部战斗力更强，应对吴三桂和八旗兵，更游刃有余。 “我同意兴兵讨伐。” 刘宗敏却不愿意表态，而是跟着附和。 这个回答让李自成很不满意。 可是刘宗敏不愿意挑头，他李自成也不能强迫人家。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万一强迫刘宗敏去，他到时候消极迎战，反而会误了大事。 可是派李过去，他又不放心。 所以想了想后，他决定亲自去。 只要他李自成去，那么刘宗敏就不能继续窝在北京城了，只能追随他一起去。 他亲自的督战，必定能够一战而定，夺回山海关，消灭吴三桂。 “集结大军，我亲自领兵征讨吴三桂！” 李自成看了一眼众人后，开口道。 此话一出，让崇尚权势的谋臣牛金星急了。 “闯王殿下，吴三桂就是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 “我看随便派遣一名将领去征讨即可，闯王殿下留在北京举行登基仪式为妥。” 现在登基仪式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只要闯王登基，他们这些人马上就能封侯拜将。 他们跟着李自成一路征战，为的就是这一天。 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影响登基大典的。 这关乎他们的荣华富贵。 “登基仪式不急。” “此去山海关也就几日的时间，待灭了吴三桂再回来举行登基仪式不迟！” 李自成开口说。 他担心自己在这边登基，那边吴三桂引八旗兵入关了，那就被动了。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趁着八旗兵抵达前，堵住他们入关的道路。 “闯王殿下” 牛金星看到李自成执意要亲征，他还想劝说，却被李自成挥手打断。 “此次出征，务必以雷霆之力剿灭吴三桂叛军，不让关外满八旗兵染指关内。” “这关乎我们能否在北京城站稳脚跟，所以除留一万人驻守北京外，各部倾巢出动！” 听到李自成的话后，刘宗敏也是极其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刘宗敏入城后，劫掠了不少美人在驻地享乐，已经不愿意去战场厮杀了。 所以这一次吴三桂反叛，他也没站出来挑头。 现在李自成这位闯王要亲征，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只能率军跟随。 李自成决定亲自率部前往山海关后，旋即又点了几个将领的命令。 “虎子身亡，此仇也不能不报。” “郭升，赵应元，董学礼你们三部兵马去山东，替虎子报仇外，顺势的协助当地官员，稳定山东局势。” 现在各地虽然传檄而定。 实际上他们大顺仅仅派了几名官员去接收而已。 李自成担心山东各地也如同吴三桂那般反叛。 所以决议派三部兵马前往，以稳定局势。 “闯王殿下，弟兄们苦战数月，现在又要出征，难免心里有怨言。” “不如犒赏一番，以提振士气。” 大将刘宗敏开口建议。 李自成本欲要开口拒绝，可是想想也的确是有道理。 这些将士追随他从陕西一路杀到北京，历经血战。 在北京城他们还没休整几日，又要出征，难免心里有怨言。 要是不犒赏一番的话，士气势必大受影响。 “好，此事由军师负责。” 李自成对谋臣牛金星说。 牛金星也是面露难色。 “闯王殿下，我们现在仅有白银一百万两，可是却有十数万将士，犒赏的银子缺额甚大。” 牛金星开口禀报说。 此话一出口，又是戳到了李自成的痛处。 要不是那个虎豹军劫掠了他们大量的金银珠宝外，他们又怎么会如此的拮据。 现在竟然连犒赏大军的金银都拿不出来。 “闯王殿下，那些投降我们的前朝文武大臣均是达官显贵，现在我军遇到困难，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不如让他们每家每户出一些银子，以慰劳军中将士。” 看到李自成为难，大将刘宗敏则是开口。 刘宗敏早就盯上了那些达官显贵的财富。 只是碍于李自成的军令，这才不敢下手。 现在他故意的提出犒赏，为的就是后半句话，想要从达官显贵手里弄银子。 “他们既投降我大顺，也理应与我大顺同甘苦，共患难。” “让他们每家出银子，以证明对我大顺的忠心！” 李自成也是眼睛一亮，同意了刘宗敏的建议。 看到李自成同意，刘宗敏也很高兴。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达官显贵的手里勒索银子了。 第78章 追赃助饷 李自成率领大顺军攻占北京后，缴获极少。 原本是想从虎豹军的手里夺回大量被抢走的金银财宝。 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损兵折将。 现在他们急需大量的金银财宝去犒劳军队，以提振士气，迎接新的战事。 他们又喊出了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导致他们无法直接向百姓征赋税。 为此，他们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北京城内那些投向他们的大明官绅。 当夜，提营总将军刘宗敏召集了众将，宣布征饷的命令。 “闯王殿下吩咐，需要数日内向北京城内的官绅筹集金银，以犒赏将士。” 刘宗敏看了一眼众将后，直接开口吩咐。 听到刘宗敏的话后，将领们也是兴奋了起来。 他们这些都是穷苦人出身，对于那些锦衣玉食的仙官显贵有着天然的敌意。 攻入北京城后，李自成颁布了军令，不许他们如同以往那般追赃助饷。 这让他们也失去了发财的机会。 现在李自成这位闯王改变了主意，这些将领自然是高兴。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大肆的捞一笔了。 “刘爷，那些官绅均投降了我们大顺，我们应该向他们要多少金银为妥？” 一名将领开口询问。 刘宗敏对于此事早就计较，所以直接开口回答了。 “阁部官员需献出十万金以资军用，京卿，锦衣七万金，御史，给事，翰林五万金，勋贵无定数。” 特别是最后这个无定数，无疑让将领们兴奋。 这等于是直接向他们开了一个口子，让他们可以中饱私囊。 “他们万一不缴纳又当如何？” 又有一名将领开口询问。 刘宗敏给了这名将领一个白眼。 “他们均已经归顺了我大顺，理应与我大顺同富贵，共甘苦。” “现在我大顺缺少金银犒赏将士，他们要是不愿意缴纳，那就是与我大顺离心离德，那就不是真心的归顺！” 刘宗敏杀气腾腾的说：“所以不愿意缴纳者，可当敌人处置，生死不论！” 此话无疑也是给众将定下了一个基调。 那就是乖乖缴足金银者，算是他们大顺的人。 要是不愿意缴纳金银，那么不管是否已经投降，那都可以当敌人论处的。 “我等明白了！” 这些将领自然也是听明白了刘宗敏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这一次以缴纳金银为准，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已经投降他们了呢。 “好，大军出征在即，所以筹集金银的事，需抓紧时间，从今夜就开始。” 刘宗敏看到众将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后，也是不再多言。 刘宗敏大步离去后，众将们又聚集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划分了各自的地盘。 夜幕将领的时候，大队大队的大顺兵开出了兵营，直奔各自的目标而去。 大明原内阁首辅魏藻德这几日一直在忙碌，天黑后才得以回府邸。 自从归顺了李自成后，魏藻德就忙着安抚北京城百姓，帮助大顺军稳定秩序。 他此举自然也是想要赢得闯王李自成的好感，以确保自己的荣华富贵。 “人老了，这几日忙碌，腰酸背痛的。” 魏藻德一直在城内奔波，现在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也是感觉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看到魏藻德那疲惫的模样，一名小妾也是心疼不已。 “老爷，那些安抚百姓的事情交给下边的人去做就好，你又何苦亲力亲为呢，这不自己遭罪？” 小妾一边给魏藻德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端到跟前，也是有些疑惑不解。 魏藻德接过了那莲子羹后，却是摇了摇头。 “你区区妇道人家懂什么？” 魏藻德道：“现在闯王马上就要登基为帝，我自然要好好的表现一番，以博得闯王的好感，届时确保能够登阁入相。” 那小妾走到了魏藻德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捶起了肩膀。 “老爷，您以前可是大明的内阁首辅，位高权重，纵使不做这些，闯王登基为帝后，估计也会让你统领百官的。” 在小妾看来，魏藻德本就是明朝的内阁首辅，现在归降了闯王，闯王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敢轻视他呢。 “此一时彼一时啊。” 魏藻德也是忍不住的感叹起来。 他在大明的确是内阁首辅，位高权重。 可是现在归顺了闯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闯王麾下也是有不少文臣武将的，他区区一个降臣想要跻身高位却是不容易。 想到闯王对他们这些降臣态度不冷不热的，魏藻德就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他们的本意是献出北京城，换取在新政权的荣华富贵。 可是大顺军的将领大多数出身穷困，对他们这些官绅并没有多少好感，更别说重用了。 可是事已至此，魏藻德他们这些降臣也没别的出路了，只能好好表现，争取得到好的待遇。 他心里也是懊恼不已，早知如此，不如跟着崇祯皇帝去南京，他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却要看一些粗鄙武夫的脸色，着实让他不爽。 “咚咚咚！” 当魏藻德叹气的时候，突然外边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去看看，谁如此不懂礼数。” 魏藻德看了一眼大门方向后，对管家吩咐道。 “是，老爷。” 管家也是心有不忿，当即朝着大门而去。 可是当管家吩咐门子打开门后，也是愣住了。 门外站着密密麻麻举着火把的大顺军士兵。 “魏藻德在何处？” 领头的是一名都尉，直接开口询问。 “我家老爷在厅内用饭。” 管家看到这些杀气腾腾的大兵，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都尉也不理会管家，当即就要往里边闯。 “这可是魏阁老的府邸，你们不能擅闯。” 看到这一群人直接要闯入，管家也是硬着头皮阻拦。 “滚！” 那都尉看到管家阻拦，直接面色一冷，一巴掌扇在了管家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你——” 宰相门前七品官，魏藻德可是大明首辅，管家自然也是一向眼高于顶。 现在突然被打，也是气的满脸铁青。 “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那都尉瞪了管家一眼。 那冷厉的眸子吓得管家浑身一颤。 这都尉没有理会捂着脸的管家，一把推开他，直接领着士兵们闯入到了内阁首辅魏藻德的府邸内。 第79章 贰臣的下场 大批举着火把的大顺军士兵径直闯入了魏藻德的府邸。 魏藻德听到外边喧喧嚷嚷的，也是不由大皱眉头。 很快，他就看到大顺军越过中堂，直奔自己而来。 看到这一幕后，魏藻德也是重重的放下了莲子羹，面色发寒。 他好歹也是大明的内阁首辅，开城投降大顺军，得到闯王亲自接见的有功之人。 现在这些粗鄙的军汉闯入，简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你们是何人？” 魏藻德让自己的小妾退下后，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开口问。 “你就是魏藻德？” 那都尉目光从魏藻德离去小妾那婀娜的身躯上收了回来，并没有回答魏藻德的话，而是开口询问。 “老夫就是前朝内阁首辅魏藻德。” 魏藻德冷哼了一声道。 “我奉闯王殿下之命而来。” 那都尉听到魏藻德还端起前朝的身份，也是嘴角闪过了一抹讥讽色。 “现在我大顺需要金银犒赏将士，需要你拿出十万金，以资军用。” 都尉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张口要钱。 要他拿出十万金？ 魏藻德也是一愣，旋即满脸的错愕色。 “为何要我出十万金？？” 他望着这些大顺军的士兵，怀疑这是他们想要私下里勒索自己。 “你是前朝内阁首辅，家中财货甚多，自然要出十万金。”都尉回答。 “简直就是胡闹！” 自己堂堂的前朝内阁首辅，现在竟然被勒索十万金。 魏藻德也是气急而笑。 “我要去面见闯王殿下。” 魏藻德觉得，他很有必要去见闯王，搞清楚情况。 要是这些人私底下勒索自己的话，自己得好好的告一状。 让他们知晓，自己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魏藻德，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今日你不拿出十万金的话，哪儿都去不了！” 看到魏藻德气呼呼的要去见李自成，那都尉也是一挥手，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大胆！” “我可是前朝内阁首辅，闯王殿下都接见过我。” “你们现在如此肆意妄为，难道就不怕闯王殿下责罚吗？” 魏藻德被拦住了，也是怒声呵斥起来。 他以往是内阁首辅，一直受人尊敬，无论谁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大顺军的这帮士兵完全不讲理，也是触怒他了。 “前朝内阁首辅算个屁。” 那都尉望着魏藻德，也是面露嘲讽色。 “你要搞清楚，你们的皇帝老儿都跑了，现在北京城是我大顺说了算！” “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都尉威胁着魏藻德。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魏藻德骤然发现，面对这些粗鲁的士兵，他的身份压根不管用。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交不交十万金？” 那都尉盯着魏藻德道。 “我魏藻德两袖清风，别说十万金了，一分也没有。” 魏藻德冷哼了一声，不愿意配合。 他现在还以为是这些士兵私底下的行为，始终不相信是闯王李自成下的命令。 “既然你不愿意交，那我就自己动手搜了。” 都尉也是面色一寒，当即开口道。 “来人呐！” “给我搜！” 都尉对着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下令。 “你们敢！” 魏藻德看到这帮人竟然来硬的，也是厉声呵斥。 “将他给我看住了！” 都尉下令。 几名大顺军的士兵当即上前，将魏藻德给羁押住了。 “你们不能乱来，我替闯王开过城，我是有功之人！” “你们胆敢乱来，回头闯王殿下饶不了你们！” 魏藻德看到这些人蛮不讲理，也是急的大喊。 可是他被几名魁梧的士兵抓住，他那老胳膊老腿的挣扎，压根无用。 在魏藻德愤怒的大喊声中，大顺军的士兵开始对魏藻德的府邸进行了搜索。 魏藻德的家眷也都被吓得面色发白，一时间女眷丫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你们住手！” “住手！” 看到自己宠爱的小妾被粗鲁的士兵轻薄，魏藻德也是双眼泛红。 可是他现在被死死的摁住，除了愤怒外，什么都做不了。 大顺军的士兵们对魏藻德的府邸进行翻箱倒柜，凡是值钱的物件全部都给翻了出来。 看到自家被弄得一团糟，魏藻德也是气的大骂不已。 可是现在人为刀殂，他为鱼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积攒的钱财被收缴而去。 大顺军折腾到了天亮，翻箱倒柜，这才弄到了几万两金银珠宝。 “还有别的金银财宝藏在何处？” 那都尉面对搜剿的几万两金银珠宝很不满意。 堂堂的前朝内阁首辅，就这点钱，谁信啊？ “我不会饶了你们的！” “我会向闯王殿下弹劾你们！” 看到这些大顺军的士兵，魏藻德的脸上满是愤怒。 “我问你其他的金银珠宝在何处！” 那都尉看到魏藻德不配合，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不耐烦的冷声喝问。 魏藻德也是被一巴掌打懵了。 他是内阁首辅，竟然被打了。 “你死定了！” “你死定了！” 魏藻德状若疯狂一般大喊大叫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都尉看到魏藻德，也是冷哼了一声。 “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都尉下令。 大顺军的士兵旋即对魏藻德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魏藻德一向养尊处优，现在被拳打脚踢，很快就被打得口鼻流血，惨不忍睹。 他的那些亲属家眷看到这一幕，也是一个个痛哭流涕，面色发白。 “老东西，说不说？” 看到被揍得奄奄一息的魏藻德，那都尉继续问。 “我要向闯王殿下弹劾你们” 那都尉也是愤怒的站起来，亲自对魏藻德动刑。 “该死的老东西！” 魏藻德老胳膊老腿，自然是承受不住，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都尉大人，死了。” 看到魏藻德被直接打死了，大顺军的士兵也是觉得这老东西太不经打了。 “老爷，老爷” 看到魏藻德被活活打死，他的亲属也是哭喊成了一片。 “谁是魏藻德的儿子？” 那都尉没有完成任务，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旋即目光投向了魏藻德的亲属。 很快，魏藻德的儿子也被带了出来。 “你爹不识抬举，被我们打死了。” 那都尉看到浑身发抖的魏藻德儿子，面容冷酷。 “现在你告诉我，你家的金银财宝藏匿在何处？” 看到自己老爹的惨状，魏藻德的儿子此刻也是心里充满了恐惧。 “城外，城外有庄子。” 他哆哆嗦嗦的开口。 “好，带路！” 那都尉拍了拍魏藻德儿子的肩膀，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魏藻德被大顺军追赃助饷被活生活打死的时候。 同样的事情在整个北京城上演，一时间满城哭嚎惨叫。 投降大顺的前兵部尚书张缙彦等官员以及许多勋贵同样是遭遇到了大顺军酷刑殴打。 面对大顺军的酷刑，这些养尊处优的官绅勋贵们，一个个凄惨无比。 仅仅两日时间，大顺军就从他们身上榨出了足足的两千多万两白银。 第80章 毒计 大顺军在北京城内追赃助饷，一时间满城风雨，哀嚎震天。 投降大顺军的原大明高级官员和勋贵沦为阶下囚，遭遇到了严刑拷打。 在一座豪华的府邸内，军师宋献策听到外边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呼嚎。 他的心里也是郁闷到了极点。 正当他一个人在书房内喝闷酒的时候，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军师，郭升将军求见。” 外边响起了一名护卫亲军的声音。 听到制将军郭升深夜造访，宋献策略微沉思后，这才开口。 “让他直接到书房来。” 制将军郭升当初吃了败仗，还是宋献策求情，这才免了他一死。 为此，郭升对宋献策这位大顺军军师颇为感激。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颇好。 不多时，身材高大的制将军郭升被邀请到了宋献策的书房内。 “参见军师。” 郭升进到书房后，抱拳行礼。 宋献策对郭升指了指椅子。 “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那么生分，坐。” 郭升知道宋献策的性子，所以倒也没拘束，径直坐了下来。 “军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郭升看到宋献策一个人躲在书房内喝闷酒，也是颇为好奇。 要知道，宋献策可是闯王李自成身边的大红人。 还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儿？ “唉。” 宋献策放下了酒杯，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难事，只是觉得闯王如此追赃拷饷，颇为不妥。” 郭升算是他的人。 宋献策在他的面前，倒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心事。 “我们以往也是这般追赃拷饷的，为何不妥？” 郭升也是满头雾水。 他们喊出了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每占领一地，均没有对百姓收取赋税。 可是要维持大军，他们一般都是对地方上有钱的官绅追赃助饷的。 现在他们对北京城内的大明官绅勋贵一如往日，军师为何觉得不妥？ “今日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郭升都没看透，宋献策也是耐着性子解释。 “以往我们需要穷苦的百姓加入壮大力量，所以而不能对他们征税，只能对那些地方豪强官绅追赃拷饷，以维持大军用度。” “可是现在却是情形不同了。” “我们占据了陕西，河南，山西，直隶等大片地区，已经有了足够的兵马。” “现在不仅仅需要百姓的拥护，同时也需要大量前明官吏士绅的拥护。” 听到宋献策的话，郭升反而是更加疑惑。 “那些投降的前明官吏士绅就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要他们拥护作甚？” 郭升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些投降的前明官吏士绅。 “这你就错了。” 宋献策摇头。 “他们的确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不过他们却大有用处的。” “我大顺军现在兵强马壮，横扫各地，可是大多数都是一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 “现在我大顺要立国，这些目不识丁的军中弟兄冲锋陷阵没问题，可是如何治理得了地方？” “他们不识文断字，不懂如何治民，不懂得判案，也不懂得如何收取税赋……” 宋献策的一番话，也是让郭升觉得尴尬。 他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 要是让他去治民判案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是无从下手。 “所以我们需要大量识文断字的前明官绅替我们去治民，替我们去收税，替我们去书写布告等等。” “可是现在我们对这些官绅大肆的拷打，剥夺了他们的家财。” “他们以后非但不会帮我们，还会憎恨我们，与我们为敌。” “各地的官绅看到我们如此做，也必定不敢投降我们。” “没有了这些官绅的支持，我们纵使占领许多地方，也会根基不稳啊。” 宋献策也是满脸的愁容，他继续道。 “再者而言，官绅的数目是有限的，我们追赃助饷，始终不是长远之计。” “以后没有官绅让我们追赃助饷了，那我们又吃什么，喝什么？” 想到牛金星等目光短浅之辈，宋献策的心里就来气。 现在他们对北京城的官绅追赃助饷获得大批的金银财宝，看似收获颇丰。 可是这样的行为，对于大顺长期而言，那是绝对的有百害而无一利。 郭升听到宋献策一番话后，也是突然觉得，追赃助饷，现在还真不合适。 “可是现在事已至此，前明的官绅我们已经彻底的得罪死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郭升开口道。 刘宗敏亲自的督促，现在他们严刑拷打在北京城的前大明官员。 现在已经活生生的打死了不少人，而且从他们身上压榨出了两千多万两白银。 可以说大顺军和前明官绅的关系将会降至冰点，纵使是现在还回银两，道歉等，已经来不及了。 “这正是我所烦闷的地方啊。” 宋献策叹气道。 “我大顺现在立足未稳，就如此严刑拷打前明高官勋贵，一旦消息传出去，势必给我们招致恶名。” “各地已经投降的前明官吏也必定担心步其后尘，可能会反叛” 大顺军占领北京城后，各地大明官吏也是望风而降。 可是现在他们大顺军在北京城对投降的官绅如此做法，必定让各地官绅心寒。 他们为了避免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家产受到损失，必定不会再听从他们大顺军的了。 “唉，不说此事了。” 宋献策越想心里越是觉得闯王等人目光短浅。 这一次北京城追赃助饷，势必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 他现在无法预料到底影响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你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宋献策抬起头，这才问起郭升来访的目的。 “不瞒军师，我是求教而来。” 郭升正色道。 “你是担心此去山东，无法稳定局势？” 宋献策略微一沉思，就猜测出了郭升想要说什么了。 “一切都瞒不过军师。” 郭升也是不声不响的拍了宋献策一个马屁。 “那虎豹军战斗力似乎颇强，就连罗虎的震山营都折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次闯王命我率部去灭了虎豹军替震山营复仇，顺势的收复山东，可是我仅有万余兵马，我担心力有不逮啊” 郭升面露忧虑色。 震山营他的知道的，战斗力不弱。 可是震山营都折在了虎豹军的手里，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畏惧之心。 第81章 出谋划策 宋献策听到郭升的担忧后，也是面露沉思色。 仅仅片刻的功夫，他就心里有了计较。 “那虎豹军的领军之人颇为不凡，不仅仅胆魄过人，更是深谙兵法，你不要与他硬碰硬。” 宋献策对郭升说道。 郭升听到这话后，也是不理解。 不硬碰硬的话，如何能够完成闯王交办的差事？ 郭升皱起了眉头。 “军师，不硬碰硬，那如何能够灭得他们？” 宋献策回答道：“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山东境内义军，盗匪横行，还有不少豪强大户的队伍，甚至有前明官兵。” “他们虽战力参差不齐，可是蚁多咬死象，只要他们进攻虎豹军，那虎豹军纵使再强，也难以招架的。” 宋献策站起身来，双手背负在身后，仿佛又寻回了自信一般，侃侃而谈。 “军师，我明白了！” 郭升能够成为大顺的制将军，除了战场上骁勇善战外，脑袋也是不笨。 “现在虎豹军用大量的金银财宝，我将消息散布出去，那些盗匪流寇必定蜂拥而至！” “不需要我们动手，虎豹军就会被啃光！” 郭升经过军师宋献策的提点后，也是变得兴奋了起来。 方才他还琢磨着如何消灭比较强大的虎豹军，稳定山东局势呢。 现在宋献策这么一说，他突然发现，这个任务似乎并不难。 “虎豹军和各地的盗匪豪强必定会拼杀得两败俱伤，你到时候去收拾残局即可。” 宋献策看着一点就透的郭升，也是露出了欣慰色。 大顺军现在缺少的就是这种有勇有谋的将领，而不是那些只知道冲锋陷阵的将领。 “你到时候拿下山东不难。” “只是你拿下山东后，万万不可像北京城这般对投降的官绅追赃助饷。” “你要将他们利用起来，替我们大顺做事情。” 宋献策对于闯王李自成继续的追赃助饷的政策很是不满。 所以他要求郭升去了山东后，不要这么干了。 他们需要投降的那些官绅的助力，唯有如此，才能迅速的稳定地方，巩固统治。 要是将对方逼得无路可走的话，那么引来的只会是不断的反抗。 “我们不好直接的向百姓征收赋税，可以让那些投降的官绅去。” “届时我们得了银两维持开支，而那些负责收取赋税的投降官绅，则替我们背负骂名” 宋献策也是一一的叮嘱郭升，教他到时候控制山东后，如何的去稳定地方。 “多谢军师提点。” 听了宋献策的一番话后，郭升也是感觉到豁然开朗。 “你这话就生分了。” 宋献策怅然道：“说不定以后我还得去投奔你落脚呢。” “好了，好了，此事不说也罢。” 宋献策也意识到，自己对局势太过于悲观失望了，自己打住了话题。 可是想到刘宗敏等将领入了北京城后，纵情享乐，已经没有了战心。 导致闯王迫不得已亲自的领兵征讨吴三桂，要一战而胜最好，不然的话，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他们占领的山西，直隶等地可都不怎么稳，一旦前线战败，势必全线动摇 宋献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的开口说。 “对了，我已经向闯王建言，提拔你为权将军，闯王已经同意，明日正式的任命应该就会下来。” “毕竟你此去山东，代表的是我大顺，要独当一面了，权将军的名号更能号令众人。” 郭升听闻此话，也是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振奋色。 “多谢军师提携！” 得知宋献策将自己举荐为了权将军，郭升心里也是感动不已，连忙的道谢。 按照大顺的军制，权将军那可是第一序列的将领了，这个级别的将领大顺军中数目屈指可数。 现在他也能成为权将军，独当一面，怎么能够让他不激动呢。 “你也不用谢我，你这些年冲锋陷阵，那都是你应该得的。” 宋献策也是一步步看着郭升成长起来的，对他也是颇为了解的。 他这一次大力的帮助郭升，实际上也是替自己考虑。 大顺军攻占北京后，为了争夺战利品以及在各方的政策方面的看法，内部的矛盾已经开始凸显。 不说远了，他和牛金星就不怎么对付。 对方在军中有依仗，他宋献策自然也是需要军中实力派的支持。 不然一旦闯王到时候登基为帝，他要是没有强援，到时候处境就艰难了，很可能被排挤出权力核心。 要是有了郭升这位独当一面的大将支持，那么他就能够稳坐钓鱼台，能够与牛金星等人斗法。 “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歇息。” 宋献策和郭升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后，这才结束了谈话。 郭升听出了送客之意，也是站起来准备告辞。 “今日多有叨扰，军师莫怪，那我就告辞了。” 宋献策也是站起来，对着郭升拱了拱手。 “闯王马上就要出征征讨叛将吴三桂了，我估计无暇去送你。” “此去山高路远，你多多保重，我等你凯旋的消息。” 郭升也开口道：“我有什么消息，必定第一时间向军师禀报。” 郭升告辞了宋献策后，这才大步的离去。 翌日一大早，郭升就接到了闯王提拔他为权将军的任命。 除了任命外，李自成还督促他迅速的开拔去灭掉虎豹军，顺便去稳定山东局势。 李自成占领北京的当日，就派了不少官员携带着檄文去了山东各地招抚了。 目前传回的消息是，很多前明的官绅愿意归顺他们，已经换上了大顺军的旗帜。 可是除了他们大顺军的几名官员外，当地的驻军和大量官绅，依然是前明的。 可是李自成不放心，觉得派郭升率部前往坐镇，更为稳妥一些。 郭升自然不敢怠慢。 他很快就点齐了自己的万余兵马，先李自成一步起营开拔离开了北京城。 郭升开拔后不久，李自成除了留下万余老弱守卫北京城外，他亲自率领十余万兵马，浩浩荡荡的直奔山海关。 他要去灭掉叛将吴三桂，杀鸡儆猴，以震慑各地投降的那些前明将领，防止他们效仿。 只是李自成不知道的是，当他从北京城率领十余万大军出征的时候。 在关外的大道上，一支同样数目的大军，也正星夜兼程，直奔山海关。 这一支兵马正是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统帅的八旗军精锐，他们也欲要趁着大顺和大明混战的时候，攻入关内，分一杯羹。 第82章 窥觊 德州，赵府。 天还没亮，一名神色匆匆的中年人就敲响了赵家大门。 “谁呀？” 一名赵府家丁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对门外询问。 “我是运河码头的吴老三，有大事向赵老爷禀报。”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赵府家丁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将吴老三放了进了府邸。 “这天都还没亮呢，有什么大事不能天亮后再说吗？” “劳烦兄弟去通禀一声赵老爷。” 吴老三进了院子后，对那家丁拱手道。 赵府家丁也是极不情愿。 “这天都还没亮呢，我惊扰了老爷的清梦，必定会被斥责的。” 吴老三道:“事情紧急，你尽管去通禀，赵老爷要是怪罪，我替你说情。” “有什么大事不能天亮后说吗？” 赵府家丁疑惑不解。 “你不必多问，速速去通禀就是。” 吴老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赵府家丁虽不情愿，可是想到吴老三的身份，最终还是去了后院。 很快，赵府老爷赵继鼎从睡梦中被叫了起来。 他披着御寒的长袍到了客厅。 “吴老三，你搞什么幺蛾子？” 赵继鼎睡得正香呢，现在被吵醒，面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赵老爷，我的确是有大事禀报，不然不敢惊扰赵老爷清梦。” 吴老三讪讪的拱手说。 赵继鼎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来，目光投向了吴老三。 “说，什么事儿？” 赵继鼎问。 “赵老爷，我们德州派去北京城的信使回来了。” “嗯？” 赵继鼎也是微微一楞，旋即激动了起来。 “闯王那边如何说？” 他们派信使去北京，也是向闯王李自成表示归降的。 现在赵继鼎自然是很关切闯王对他们德州的态度。 “大明德州官员任原职，协助德州牧稳定局势。” 吴老三开口说道。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等天亮后召集一众官绅，我们好好议一议，看如何协助大顺接管德州。” 赵继鼎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李自成占领北京后，立即派人向各地派人宣传自己占领北京的消息。 并且让各地官绅弃暗投明，归降大顺。 他们德州官绅觉得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理应归降大顺才是正途。 所以他们派人去北京送投降信，闯王有了回应，愿意接纳他们，自然是让人欣喜的。 这也就意味着，纵使是改朝换代，他们依然能够享受荣华富贵。 赵继鼎原是大明御史，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辞官回乡而已。 现在大顺军展现接纳他们的姿态，让他很高兴，他觉得自己又能施展抱负了。 “赵老爷，重点不是这个。” 看到高兴的赵继鼎，吴老三开口说。 嗯？ 赵继鼎望着吴老三，也是满头雾水。 吴老三看了看门口，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信使回来的路上，得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有一股匪徒抢了南逃的达官显贵的金银珠宝，足足的有两三千万两，正朝着我们德州而来。” 听到吴老三的话后，赵继鼎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事当真？？” 听到对方有两三千万金银珠宝，饶是一向沉稳的赵继鼎，也是眼皮狂跳。 “我问过了，确凿无误。” “闯王甚至派出了一支军队追杀这股匪徒，试图夺走金银财宝，可惜失败了，折损了不少人。” 吴老三信誓旦旦的说。 “这一股匪徒有多少人，他们将要朝着何处去？” 赵继鼎也是被勾起了兴趣。 两三千万金银财宝，这可是一笔惊天的财富。 “信使说他们大约三四千人，是一些饥民组成的队伍，颇有一些战力。” 赵继鼎听了吴老三的一番禀报后，也是睡意全无。 “信使现在何处，我要亲自询问。” 赵继鼎吩咐说。 “我这就去将他带来。” 吴老三也不敢怠慢，很快将信使带到了赵继鼎跟前。 这信使已经归降了大顺，并且还被委任了一名小官。 他这一次先一步回返德州，目的就是执行权将军郭升借刀杀人的计谋。 他要将虎豹军拥有大量金银财宝的消息散步出去。 只要消息传出，那么无论是德州还是附近的州府，各路势力势必不会放过这一块嘴边的肥肉。 到时候山东地界的各路势力和李天的虎豹军两败俱伤，大顺军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面对赵继鼎的问话，那信使自然是按照计划所说，大肆的宣扬虎豹军的财富。 赵继鼎在确认了此事后，眼底也是闪过了贪婪色。 他让信使下去休息后，将吴老三召集到了跟前。 “你立即派几个机灵的人去打探这一路虎豹军的动向和实际实力。” “还有，立即去给各家传话，要他们到我府里来商议大事。” 赵继鼎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吴老三离去后不久，德州城内有名望的几名官绅联袂而至。 他们已经从吴老三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为此显得很兴奋。 “诸位，这虎豹军抢了权贵的金银财宝，足足两三千万两，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继鼎待众人坐定后，这才缓缓开口。 “虎豹军只不过是一股聚集起来的饥民而已，他们何德何能拥有如此多的财产？” “我看呐，这巨额的财产，理应有德者居之！” 一名中年人也是眼中冷芒闪烁，欲要夺取虎豹军的这些金银财宝。 “我们只要联手，吃下这些金银财宝不在话下！” “要是我们夺得这些金银财宝的话，我们就可以招兵买马，图谋大事！” 这几人都是德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他们都是世交。 赵继鼎将他们召集起来，也是因为他的力量无力吃独食，所以想要与这些人联手。 “赵大人，你要是愿意干的话，我张家愿意协助。” “对，我冯家也愿意出出力。” 赵继鼎曾经担任过御史，这一次又主动的告知了他们此事，让他们心里感动，所以也是愿意听赵继鼎的。 “这对于我们而言，的确是一个莫大的机会。” 赵继鼎看到了众人的态度后，也是很满意。 “我们只要联手夺下了这一批金银财宝，未必不能在这乱世中夺得一席之地。” 要是有了两三千万两金银财宝的话，他们就可以招兵买马，独占地盘了。 这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们就迅速的召集人手，去将虎豹军灭掉，将金银珠宝夺到手中。” “不然一旦消息泄露出去，我们想要吃下这批金银珠宝，就不容易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赵继鼎也是当机立断，决定迅速的出手。 “好，我回去召集山字堂的弟兄。” “我也去收拢虎堂的兄弟。” 他们这几家除了明面上是大明的官绅外，同时也是漕帮中的德州帮的幕后老大。 因为他们暗地里掌握着一支强大的力量，这也是他们想要谋夺李天他们金银财宝的底气。 第83章 漕帮 赵继鼎召集漕帮，一时间分散各处的漕帮帮众纷纷赶赴德州汇聚。 在德州一处酒楼旁的墙根下，几名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叫花子正蹲在这里。 他们的面前放着几个破碗和几根打狗棍。 一名年龄比较小的叫花子看到路过的那些人，时不时的吆喝几声。 “大爷，行行好，两天没吃饭了。” 这几年蝗灾水旱灾不断，又到处都在打仗。 那些路过的百姓看到这几个叫花子，虽心生怜悯，却也没余财施舍。 这几个叫花子在吆喝讨饭的同时，是不是的朝着那些路过的德州漕帮帮众打量。 “小峰，去打听打听，为何这几日这么多的人聚集到德州来。” 蹲在墙根上的苏武观察着城内突然多了起来的青壮年汉子，也是心生警惕。 “是。” 那名叫李峰的小叫花子应了一声后，就端着破碗离开了。 苏武乃是虎豹军新组建的斥候营的一名斥候什长。 他受到大将军李天的委派，带人先一步的刺探沿途的敌情。 他前两日就伪装成为讨饭的叫花子进入德州城内，打探消息。 看到德州突然出现的大量青壮年，他也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苏武看到小叫花子李峰离开后，又对另外的几名叫花子吩咐道。 “你们也去，到处打探一番。” “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 那几名伪装成叫花子的斥候兵也都是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武他们在德州城外的一处荒芜的破庙内汇合了。 苏武一边将弄来的烧鸡和馒头分给赶回来的几名斥候，一边开口询问。 “情况怎么样？” 小斥候兵李峰接过了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德州城内出现的那些人都是德州漕帮的人，还有一些是乡下财主的家丁。” 李峰边狼吞虎咽的啃着鸡腿边回答道。 “我打听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都是漕帮弟子，是受到他们各自堂主，舵主的吩咐到德州来的。”另一名斥候补充道。 斥候什长苏武开口问：“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聚集到德州城内吗？” “我听几个头目说，好像要伏击我们虎豹军，将我们的财宝给夺了。”一名斥候开口说道。 苏武听到此话后，也是一愣。 他旋即目光投向了说话的那名斥候。 “你确定听清楚了？” 那斥候道：“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我就跟在他们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 苏武确认后，也是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没有想到，德州竟然有人想打他们虎豹军的主意。 “明日继续在城内打探消息，看看德州帮有多少人，还有他们准备如何去劫我们的财货。”苏武吩咐说。 “是。” 他们斥候营的都是李天从虎豹军中精挑细选的，并且亲自教授他们如何刺探军情。 苏武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被派来先行一步。 现在了解到了如此重大的情况，他也意识到，这对他们虎豹军大大的不利。 苏武吩咐后，又将李峰和另外一名斥候兵叫到了跟前。 “你们的腿脚快，吃完饭后，连夜回去将情况告诉大将军，请大将军小心防范。” 李峰和另外一名斥候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们吃完饭后，连夜离开了破庙，赶回去给李天报信。 李天率领的车队一路南行，沿途攻占城镇，招兵买马，现在已经有战兵八千人，家眷四千余人。 这八千青壮人已经被他编为了两个野战营，此刻正在向德州靠近。 李天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率部到山东。 到时候以山东地区为，抢夺地盘，招兵买马，到时候逐鹿天下。 当他们的队伍距离德州还有两日路程的时候，李峰这位斥候营的斥候折了回来。 在临时营地内，斥候李峰向李天报告了最新的情况。 “大将军，现在德州的赵继鼎等人正在召集漕帮弟子，四处的搜罗兵器，准备袭击我们，劫走我们的财宝” 斥候李峰也是将所获得的消息，如实的报告给了李天。 李天听到李峰的报告后，脸上也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当真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啊。 他们有一千多车的金银财宝和粮食，德州的漕帮竟然盯上他们了。 “你们这一次消息刺探的很好，记一功。” 李天又询问了一些问题活，让李峰这个小斥候下去休息后。 “让吴副将和各营的指挥使到我这里来。” 李天对亲兵吩咐道。 “是！” 亲兵应了一声后，很快离去。 不多时，营帐外边就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大将军，吴副将他们到了。” 守卫在营帐外的亲兵禀报说。 “请他们进来。” 李天吩咐。 李天现在是虎豹军的大将军。 他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他也一直在强调纪律和上下级的等级关系。 作为虎豹军的大将军，要是没有半点威严，那是无法统御军队的。 现在纵使是吴孟明这位副将要见他，现在也是需要通传的。 “参见大将军。” 吴孟明等人进入营帐后，纷纷的向坐在小马扎上的李天拱手见礼。 李天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小马扎，让他们坐下。 吴孟明等人依次在小马扎上坐了下来。 他们对于李天搞出来的这个小马扎很是佩服。 这玩意儿轻便容易携带，制作也很简单。 让他们行军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有地方可以坐下休息。 李天待他们坐下后，这才开口。 “我刚得到消息，德州的赵继鼎召集了德州漕帮弟子，欲要袭击我们，以抢夺我们的金银财宝。” 李天直言不讳的告诉了他们最新的情报。 吴孟明听到这话后，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开口。 “大将军，这个赵继鼎我是知晓的。” “他原本是朝廷的一名御史，只是得罪了人，这才不得已辞官回乡，当了富家翁。” “赵家在德州的势力很大，遍布乡野。” 李天很惊讶的看了一眼吴孟明。 没有想到自己老爹的这个左膀右臂，竟然对德州如此熟悉。 “吴副将，那你对漕帮情况知晓吗？” 李天问吴孟明。 吴孟明点了点头。 “漕帮我也知晓，毕竟我们做生意的，经常与他们打交道。” 李天道：“那你说说你知道的。” 吴孟明也没多想，当即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漕帮依托漕运为生，以往南边的粮食运到京师，那都是漕军负责装卸，运输。” “只是后来漕军卫所逃亡甚众，导致朝廷不得不招募一些百姓青壮填补缺口。” “后来每一艘船上，除了一名漕军的管事外，余者都是青壮了。” “这些青壮长此以往，形成了德州帮，淮安帮，天津帮等帮派，其中以德州帮人数最多” 李天听到吴孟明的话后，对德州漕帮的情况也是了解了不少。 “德州帮有多少人，他们战力如何？”李天又问。 “德州帮分为许多堂口，加起来大约有三四千人，都是一些好狠斗勇的乌合之众而已。” 吴孟明回答。 李天听到对方的实力并不强后，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第84章 先下手为强 李天看了一眼几位野战营的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缓缓开口。 “德州漕帮欲要对付我们，你们有什么想法？”李天问。 野战第一营和野战第二营的指挥使分别是张霸天和赵廷。 他们彼此的对视了一眼后，张霸天率先的开口。 “大将军，漕帮也就三四千的乌合之众，我看不用惧怕！” 张霸天的脸上满是凶狠色，他的心里压根就没丝毫的惧色。 “想当初大顺军的震山营八千人都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我们一样可以杀败漕帮！” 张霸天的话声刚落下，野战第一营的副指挥使刘勇也开口附和。 “我赞同张指挥使的意见，咱们虎豹军就没怕过谁！” 刘勇挥舞着拳头，恶狠狠的道：“漕帮既然想打咱的主意，那就将他们给灭咯！” 野战第一营的指挥使张霸天和副指挥使刘勇都是胆识过人的将领。 这一路上打了几次山匪和攻占过几次小城镇，他们两人都是身先士卒，格外的悍勇。 面对那些几十上百的敌人，他们都没打过瘾。 德州漕帮有三四千人，他们也是骨子里的热血沸腾了起来，想要大干一番。 “你们野战第二营的意见呢？” 李天听完野战第一营的表态后，旋即又望向了野战第二营的指挥使赵廷。 赵廷也知道，自己作为野战第二营的指挥使，也是必须要给出一个意见的。 “大将军，我们现在的确是打了一些小仗，战斗力也提高了不少。” “可是毕竟我们成军不久，新补充的士兵又太多，总得而言，比漕帮帮众的战力强不了多少。” “要是堂堂正正的摆开架势和漕帮打的话，倒是有六七成的把握击败他们。” 赵廷说到这里后，也是语气顿了顿。 他看了一眼众人后，话锋一转继续说。 “可是万一不能一战而消灭他们，那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到时候他们无论是据城而守挡住我们的去路，还是躲避在乡野间不断偷袭我们，我们都会处处的被动挨打。” “所以我的意见是，要打就要一战灭了对方，不能和他们陷入纠缠。” “要是不打的话，就绕路而行，不要和他们接触。” 李天听到赵廷的话后，也是点了点头。 以他们虎豹军现在的兵力，击败对方不难。 难的是如何的一战而彻底的消灭对方。 要是打了一个击溃战的话，那么对方熟悉当地的情况，躲在暗处到时候处处偷袭他们，会让他们防不胜防的。 李天征询几位指挥使的意见，为的就是让他们养成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而已。 短短时间，他们虎豹军已经扩充到了两个野战营，八千战兵的规模。 这几位可都是他李天手底下目前最为得力的将领。 李天相信，在以后，他们虎豹军的规模还会继续的壮大。 张霸天，赵廷等人所率领的军队也会越来越多。 这就需要他们不断的提高自己的能力，不然以后会出现德不配位的问题。 无法独当一面，无法有效的完成他交办的任务。 “张指挥使你们胆魄十足，信心十足，这很好！” “我们虎豹军就要要有这种不惧强敌的昂扬战意！” 李天先是夸赞了野战第一营的指挥使张霸天和副指挥使刘勇。 李天的夸赞，让他们两位指挥使也是颇为受用，脸上挂着笑容。 李天旋即又开口点评了野战第二营指挥使赵廷。 “当然了，赵指挥使的想法也不错，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么不打，要打就要一战彻底打败对方，不能陷入纠缠。” 李天笑了笑道。 “你们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那我就也说一说我的想法。” 李天竖起了自己的手指。 “第一，此战我们必须是要打的，毕竟我们这么多大车，要是绕路的话，路途遥远不说，夜长梦多，反而可能招致更多人的窥觊。” “第二，我们要打就要一战而胜，不能与他们打成消耗战，打成持久战，那样的话，反而对我们不利。” 李天一锤定音：“所以我决定，我们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赵廷他们也是细细琢磨起李天话里的意思了。 “大将军，你就直说怎么打，我们野战第一营愿意为先锋！”野战第一营指挥使张霸天道。 李天缓缓解释道：“他们德州漕帮现在正在集结部署，也正在四处的搜罗兵器，为如何对付我们进行布置。” “要是我们突然的出现在德州，趁着他们还没准备好，对他们展开突袭，那必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天的话也是让副将吴孟明眼睛一亮。 所谓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李天所讲述的这个突袭，倒也符合兵法所言。 “我看这个突袭好！” “到时候神兵天降，他们必定想不到。” 李天的话，赢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张霸天，刘勇，你们率领野战第一营随我轻装突进，突袭德州。” 李天很快就进行了布置，决定亲自带人突袭德州。 “是！” 张霸天和刘勇都是冲锋陷阵的悍将，所以也是高兴的应了下来。 “吴副将，赵指挥使，你们带着野战第二营护送车队和家眷紧随其后，前往德州。” 李天将护送大车和家眷的任务交给了吴孟明他们。 “大将军，兵凶战危，不如我率部突袭德州，你留下和大队一起走？” 副将吴孟明担心李天的安危，开口道。 德州的漕帮毕竟数千人，他也担心李天有个闪失。 “吴副将，执行军令。” 李天也懒得和吴孟明解释，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现在可是虎豹军的大将军，需要足够的声望赢得众将的服从。 要是能够带着军队多打胜仗，这声望自然就有了，威望也就足了。 要是一直躲避在安全的地方，长此以往，那些战功卓着的将领势必不会服他。 况且他觉得吴孟明没有什么领军作战的经验，派他去的话，反而会误事。 吴孟明看到李天执意的要亲自领军出战，劝说不住，只能妥协。 “野战第一营将所有的辎重全部交给车队，仅仅携带兵器和三日的干粮，这一次我们要轻装突进。” 李天吩咐道。 “是！” 李天一声令下后，野战第一营很快就开始着手准备。 第85章 绑腿 野战第一营的士兵们已经得到了军令，他们将要去攻打一座城市。 这让他们很是兴奋。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又有机会获得功劳，获得奖赏了。 李天一直在虎豹军中推行军功制度。 凡是作战勇敢或者有斩获的人，都将获得功劳和奖赏。 如此的正面激励，让虎豹军的将士们都是渴望战斗，士气也很高。 他们能够通过战斗让自己升官发财，也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 当士兵们擦拭兵器，准备出发的时候。 李天这位大将军也在胡灵儿的协助下，穿好了一套软甲。 胡毅被李天留在了京师，替他打探消息。 胡灵儿这位妹子则是跟随李天去山东，所以伺候左右。 李天穿的这一套软甲还是从大顺军手里缴获而来，穿着轻便，也能增强防御。 “大将军，这是护身符，你带着必定能够保佑你平平安安。” 胡灵儿协助李天穿戴好软甲后，红着脸将一个护身符拿了出来。 “你家将军我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不需要护身符。” 李天对于鬼神之类的东西一向不信，笑着婉拒了胡灵儿的好意。 “大将军，这可是我娘当年从道观花费了一两银子求来的，很灵验的。” 胡灵儿开口道。 “我和我哥一路逃难没有被饿死，又遇到将军这样的贵人，可全都是靠这护身符保佑。” 李天看到胡灵儿那认真的模样，也是心里感动。 这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 “你的护身符给了我，那你怎么办？”李天逗着她说。 胡灵儿面对李天那直勾勾的目光，也是羞涩的低下了头，心里小鹿乱撞。 “我只是想将军平平安安” 李天看到满脸通红的胡灵儿，也是不忍再逗她。 “好，你的护身符我收下了。” 李天接过了护身符，开口道：“你放心，纵使你没有了这护身符，以后只要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恩。” 胡灵儿听到李天的话后，也是娇躯一震，咬唇低声应了一声。 李天看到水灵灵的胡灵儿，也是有些心猿意马。 这妮子现在是越发的好看了。 李天收拾妥当后，直接去了野战第一营的临时营地。 “大将军！” “大将军！” 看到穿戴整齐的李天过来，士兵们都是纷纷立正，热情的打招呼。 他们对于李天这位大将军可是打心眼里佩服和崇拜。 要不是李天的虎豹军收留他们，他们和家人现在指不定还在饿肚子呢。 “都准备妥当没有？” 李天开口问。 “大将军，我们都准备好了！” 士兵们纷纷的回答。 李天看到士气高昂，心情也不错。 当李天看到虎豹军士兵们那宽松的裤腿的时候，突然有了想法。 “张指挥使，你过来。” 李天对野战第一营指挥使张霸天招呼道。 张霸天正在磨着自己那一支沉重的狼牙棒，当即小跑了过来。 “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你去弄一些布匹过来，将其切割成布条，我有大用。” 李天他们先前行军因为有大量的车队一起，所以速度很是缓慢。 他也一直关注着周围的敌情，想着如何的打仗练兵。 现在骤然要带队突袭德州了，他这才想到一个细节性的问题。 很快，张霸天就弄来了不少的布条。 李天当着张霸天的面，拿了一根长布条在自己的腿部打了绑腿。 “你看会了吗？” 李天打完绑腿后，问张霸天。 “会了。” 张霸天点了点头。 不过他很是疑惑。 “大将军，你弄这个玩意儿干啥？” 李天笑着解释说：“这可是长途行军的好东西。” “这玩意儿只要绑上，纵使是强行军一整天，也不会第二天小腿胀痛走不了路。” 张霸天也是对此话充满怀疑。 “这小布条当真有这么大的作用？” 李天脸上满是自信。 “有没有作用，明天就知道了。” 他开口说：“这个叫绑腿，你让弟兄们都按照我刚才的样子，将双腿都给缠上。” “对了，注意不要太松，也不要太紧。”李天提醒说。 张霸天对腿上缠布条的作用虽然怀疑，可是既然是李天的命令，他还是遵照执行了。 野战第一营的士兵也都是纷纷在自己的腿上缠了布条。 这让他们觉得颇为奇怪，很多人也觉得不甚习惯。 李天知道，现在给他们解释的话，他们也听不懂什么血脉下积引起小腿酸胀的原理。 所以让他们行军一天，效果自然就出来了。 “出发！”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天就亲自带着张霸天，刘勇和野战第一营开拔出发了。 他们脱离了大部队后，直接以急行军的姿态，直奔德州而去。 虎豹军一直都是边走边练兵，攻打一些豪强的堡垒。 所以对于急行军，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天黑的时候，李天他们距离德州只有半日的路程了。 李天也没昼夜连续行军的想法。 毕竟那样的话，将士疲惫，纵使是到了德州，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天刚擦黑的时候，他下令宿营。 “到那边的林子里宿营！” “所有人保持肃静，不得大声喧哗！” “岗哨放到五里外！” 他们宿营后，也是解开了绑腿，议论纷纷。 “这个玩意作用真不错，走了一天的路，我的腿竟然不怎么胀痛。” “以前这么急行军一天，我的腿都僵硬了，现在除了累一点，感觉没事人一样。” “有了这玩意儿缠着，也不怕那些荆棘划伤腿了。” 有了一天急行军的验证，野战第一营的士兵们也体会到了这绑腿的极大好处。 “大将军想出缠绑腿的法子可真厉害！” “谁说不是呢，我看咱们大将军那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在野战第一营士兵们的议论中，李天的个人形象，无形中被拔高了不少。 野战营指挥使张霸天和刘勇最开始对于这个绑腿的作用也不怎么相信。 副指挥使刘勇甚至觉得不习惯，半路的时候将其给取掉了。 现在看到别的士兵都是小腿没有胀痛，他这个副指挥使却腿疼的厉害，也是暗暗的决定，明天行军的时候，一定给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