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反派美强狠》 第1章 可怜反派 阁楼狭小的窗台之上,挂着一串贝壳风铃。 魏卿檀醒来的时候,风铃摇晃得叮当作响。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没有疼痛,没有鲜血,也没有捅穿血肉的长剑。 躺在冰冷的地上,她睁着眼睛缓了两分钟,才慢条斯理起身。 入目是狭小不规则的屋子,阴冷潮湿,对着床的位置有一张桌子,上面凌乱地放着几本书,旁边有一个木制衣柜,上面镶嵌着一面镜子,魏卿檀看着镜子里的人,忍不住嗤笑一声。 又胖又丑,惨不忍睹。 她没心情欣赏这副尊容,拉开柜子旁边的一扇门,这是一个洗漱间,面积大约一点五平方。 白炽灯是坏的,显然没有人会来维修。 一个蹲坑,一个水龙头,一个塑料盆,里面放着杯子牙膏牙刷,墙面的挂钩上,有一块毛巾,可能是从来没有晒干过,有一股腐味。 她站在里面,转个身都困难。 简单地巡视完新领地,魏卿檀来到桌子前,拿起一个黑色瓶子,直接拧开瓶盖,凑近闻了闻。 堪比鹤顶红的毒药,01克就足以让一头成年大象致命。 这破玩意儿,还是那可伶的孩子废了好大劲才弄到的。 魏卿檀把瓶盖拧上,将瓶子随意放进抽屉里。 目前的处境,她已经了如指掌,接收这具身体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穿进一本甜宠文里,原主魏央只是书里的一个可怜小炮灰,女主是她的姐姐,魏熙。 当然,魏央和魏熙并不是亲姐妹,两个人都是孤儿,在她们五岁那年,魏老夫人生了一场重病,一位高僧指点她可以收养两个孤儿在膝下,一来做好事积福,二来,挡灾。 魏老夫人心里想到的,可不仅仅是积福挡灾。 她千挑万选,选中五官和身体素质都顶好的魏央和魏熙,女娃不仅好拿捏,将来还可以当做交易品。 果不其然,收养魏央和魏熙三天后,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魏老夫人慢慢转好,魏老夫人大喜,对她们好了几分。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魏央不仅开始长胖长残,整个人都木讷迟钝起来。 反观魏熙,越发漂亮聪明。 魏熙嘴又甜,比她讨喜。 某一日,那高僧再一次不请自来,和魏老夫人独自聊了半个小时,他离开的时候,看着魏央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 “可惜了。”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魏央被当做不祥之人,安置到阁楼住着。 脑海中接收到的记忆,是魏央十八年的短暂人生的所有经历,走马观花一般在魏卿檀脑海中播放着,她向来冷情冷心,从不为任何事情左右,生死都能淡然应对。 将记忆融合,魏卿檀叹了口气。 “所有的不公,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浑身轻松了很多,窗台上的风铃也停了下来。 魏卿檀打开衣柜,看着里面xxxl码的衣服,沉默了三秒钟。 一米七零的个子,两百斤的体重,厚重的刘海,蜡黄的肤色,满是痘坑痘印的脸蛋。 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奇特。 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一股怪味,挑出一套宽松的休闲服,魏卿檀进入浴室,用冷水冲了澡。 “哒哒哒……” 有人上了楼梯,魏卿檀关掉水龙头,也没有擦拭,直接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咚咚咚……” 那人开始大力敲门,魏卿檀没有理会,对方骂骂咧咧起来。 “胖子,开门,大小姐找你,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喜欢顾少爷,也不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让人倒胃口,真够不要脸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顾少爷看到你都吐了,要不是大小姐护着你,你以为你还能赖在这里?” 门外的女人叫张青,在魏家做保姆已经二十年,她的丈夫是魏承柏的司机,女儿是女主魏熙的跟班,所以对胆小怯懦的魏央,她总是时不时讽刺和欺负。 不给饭吃是常态,最过分的,莫过于言语羞辱和动手殴打。 “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今晚你就饿着肚子。” 魏卿檀眼里划过一丝冷意,一个保姆,都敢如此放肆,看来这个魏家,是真的不把魏央当人看。 “死胖子,肥猪,快开门。” 张青口中的顾少爷,名叫顾云燊,是豪门顾家的未来继承人,也是魏熙的男朋友。 魏熙也是争气,魏家还没有出手,她就被顾云燊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魏家也算豪门,可在顾家面前,完全不够看。 顾家那边一开始不同意,可顾云燊不吃不喝绝食三天,到底还是妥协了。 为此,魏熙更是出尽风头,成了无数名媛嫉妒羡慕恨的对象。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魏家的保姆,都用鼻孔看人了。 魏卿檀站在镜子前,认真地端详着里面的人,对张青骂骂咧咧的叫唤,直接无视。 好一个挡灾,丧尽天良的玩意儿。 魏卿檀把头发扎起来,啧啧两声。 她虽然不在意容貌,可这副模样,的确有碍观瞻。 拉开反锁扣,嘎吱一声,门开了,张青看到她就将手伸过来,想掐魏卿檀的胳膊。 “哎哟,死胖子,你放开我。” 魏卿檀捏住她的手腕,力气一点一点收紧。 “你还敢瞪我,小贱人,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魏卿檀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张青,那双呆滞的眼睛,此刻却幽深如一汪潭水。 张青不知道为什么,背脊突然冒出冷汗,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呵,挖我的眼睛,你敢吗?” 魏卿檀声音清冽干净,和容貌完全不相符。 她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突然松开张青的手腕,看着她跌坐在地,魏卿檀抬起脚,在她捏过的手腕上使劲碾了碾。 “还挖我的眼睛吗?” “啊……” 张青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大叫起来。 “你给我等着,你这个疯子。” 魏卿檀收回脚,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的地面上磨了磨鞋底。 看着她这个动作,张青气得脸色发绿。 她从地上爬起来,瞪了眼魏卿檀,快速下楼。 “肥猪,你今天死定了。” ------题外话------ 开新书了,本文走爽文+治愈+甜宠。事业线和感情线齐发。 本书参与征文,跪求各种票票,走过路过的小可爱,可以给我一个收藏吗?嘿嘿(o﹃o?) 笔芯笔芯笔芯 第2章 不收垃圾 魏卿檀眸光一沉,也下了楼。 魏家除了收养的魏央和魏熙,原本就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魏祺舟,二儿子魏怀谦。 魏祺舟已经二十六岁,进入魏氏工作四年。 魏怀谦则相反,没有正经工作,还喜欢沾花惹草。 魏老夫人健在,魏家家主魏承柏掌管魏氏集团,魏夫人庄琳以前是芭蕾舞演员,如今专心做豪门主母。 魏家人员不算复杂,可魏老夫人是个狠角色,年轻时守寡,拉扯魏承柏长大且成家立业,替早死的丈夫守住家业,手段颇为凌厉。 特别是魏央,看到她就腿软,魏老夫人厌恶她,若不是空见大师说过必须把魏央留在魏家压宅,她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来到大厅,魏家人整整齐齐坐在那里,像是审判罪犯一般,从魏卿檀出现,恶意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 “老夫人,您看看我的手,就是二小姐弄伤的,二小姐刚才就像发了疯一样,她还说要挖了我的眼睛,还说大小姐不是好人,配不上顾少爷。” 魏卿檀眉头一挑,仿佛张青嘴里的那个人不是她,不急不慌走进去,直接落坐在魏熙对面。 魏家众人看她这个举动,都愣了一下。 “谁让你坐下的?没规矩的东西,跪下。” 魏老夫人脸色一沉,看向魏卿檀的目光,就像看脏垃圾。 魏卿檀充耳不闻,随意扫了一圈,将魏家众人认了一遍。 魏承柏冷着脸坐在那里,他身边的庄琳优雅端方,嘴角带着笑容。 下首的沙发上,坐着魏祺舟和魏怀谦,兄弟两相差两岁,性格容貌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魏祺舟温润如玉,魏怀谦冷酷邪气。 魏熙不愧是女主,容貌精致,身材完美,长发微卷披散在肩上,一身湖蓝色连衣裙,温婉大方,她打量魏熙的同时,魏熙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她,四目相对,魏熙率先出了声。 “央央,你真的打张姨了吗?张姨一直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打她啊。” 魏熙话音刚落,张青配合着擦了擦眼睛。 “大小姐,二小姐肯定是记恨我昨天不让她出来见顾少爷,可我也是为她好啊。” 提到顾云燊,在坐的众人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真是不知廉耻,顾少爷也是你能肖想的吗?张青,把她拖到院子里跪着。” “是,老夫人。” 张青嘴角疯狂上扬,就要冲过来拉魏卿檀。 魏卿檀脑海中浮现出关于顾云燊的记忆,寥寥无几,并没有觊觎,也没有交集。 至于这个罪名,还是被魏熙安上去的。 那日,顾云燊登门造访,张青克扣她的饭菜,她实在饿得难受,就下来找吃的,才和他碰上了,魏央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陌生人,吓得愣在原地。 也就是几秒钟失神,魏熙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变成魏央对顾云燊一见钟情。 顾云燊一听,直接呕吐不止,被送进医院才缓了过来。 魏央因为这事,被关在阁楼,断水断粮两天。 后来,顾云燊几次来找魏熙,都不曾踏进魏家别墅半步,就怕看到魏央的模样。 而昨天是顾云燊的生日,魏熙为了和他约会,更是一大早起来准备。 临走前,她故意提起魏央,再一次把战火引到魏央身上,魏老夫人怕魏央搞破坏,让张青把魏央关在阁楼,又饿了一天。 张青的手刚要碰到魏卿檀,她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折叠刀,吓得张青急忙收回手。 “二小姐,你怎么随身携带着刀具?老夫人,我不敢碰二小姐,我害怕。” “魏央,你竟然敢藏刀,你想干什么?” 魏卿檀顺势拿了颗苹果,朝着魏老夫人摇了摇。 “削皮,不行?” 魏央从前见到魏老夫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一天一夜不见,她竟然如此大胆,不仅魏老夫人气急败坏,魏承柏也坐不住,走过来抬起巴掌就要往魏卿檀脸上招呼。 非打即骂就像家常便饭,魏央在魏家,和奴隶没什么区别。 “要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吗?” 魏卿檀抬起头看着魏承柏,她右手举着折叠刀。 “魏央,你真是疯了,魏家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敢惹是生非,看我不打死你。” 一些不好的记忆涌现出来,曾经的魏央也想过反抗,只是换来的,是魏承柏一脚踢在她肚子上,让她痛到失声。 魏卿檀眼里戾气涌现,看着魏承柏这张道貌岸然的脸,她脑海中全是魏央痛苦的求饶。 “你都说我是疯子了,与其被你们欺负至死,不如变成疯子,大家一起下地狱,左右都是死,拉你们垫背会爽一点。”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魏卿檀,昨天还唯唯诺诺的丑八怪,今天竟然敢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魏祺舟和魏怀谦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庄琳慢条斯理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魏卿檀虽然接收了魏央的身体,可她并不会像魏央一样忍辱负重,她的字典里,从没有忍这个字。 “反了反了,这个丑八怪要造反了,承柏,上家法。” 魏卿檀讥讽一笑,直接起身。 “老夫人,我要是死在魏家,一定会变成厉鬼,站在你的床头看着你。” 魏老夫人非常迷信,听到魏卿檀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还敢胡言乱语,魏央,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们魏家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你能过这么好的生活?白眼狼,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魏老夫人头发全白,脸颊凹陷无肉,颧骨高耸,耷拉的三角眼里满是阴狠,一脸尖酸刻薄。 能活这么久,还真是奇迹。 “嗯,谢谢你们魏家八辈祖宗,可以了吗?” “你……” 魏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她死死地盯着魏央,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央央,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很乖的,是因为云燊吗?央央,对不起,我不能把云燊让给你,你讨厌我就够了,不要伤害家里人。” 魏熙走到魏老夫人旁边,一边给她顺着气,一边给魏卿檀上眼药。 “不用让给我,我不收垃圾。” ------题外话------ 我魏卿檀天生脾气暴不好惹,还有谁不服? 第3章 白色药片 站在门口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看着站在魏熙对面又丑又胖的女人,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又要吐出来。 “央央,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不能因为得不到,就诋毁啊,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魏卿檀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魏熙已经看到顾云燊,她就是故意让顾云燊过来的,她比谁都清楚,魏央这个胆小鬼,根本不敢喜欢顾云燊这样的天之骄子,可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羞辱魏央的机会。 也许是两人上辈子有仇,她只要看到魏央,内心就压不住恶意,就想把她踩在脚底下,看到魏央凄惨的样子,她就心情舒畅,整个人也会越来越漂亮。 魏卿檀上辈子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却没有遇到过这种小白花。 她需要一点点时间适应。 “你说的顾少爷,你收好就行了,别以为你喜欢的别人也会喜欢,你真像一条疯狗,逮着我就想碰瓷,你心理变态?” 魏熙愣愣地看着魏卿檀,从小到大,那个三锤打不出一个冷屁的魏央,此时此刻,居然像嘴长了机关枪,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魏熙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可余光看到比她更愤怒的顾云燊,她立刻挤出一滴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魏卿檀。 “央央,你这么恨我吗?” “表现型人格,去看看心理医生,我看你病得不轻。”魏卿檀说完,魏熙眼睫毛上的眼泪,要掉不掉,就这么挂在上面。 “够了,魏央,我没想到你真的敢欺负熙熙,需要看医生的是你,丑人多作怪,熙熙,过来,我带你走,魏家任由你被欺负,我决不允许你继续待在这里。” 魏家几人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 魏老夫人站了起来,对着顾云燊抱歉一笑,“顾少爷,是我们魏家的问题,我们一定会好好管教魏央,不让熙熙受一点儿委屈,熙熙是我们魏家的宝贝,您带她离开固然好,可我们魏家也舍不得啊。” “魏老夫人,话说得好听,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你们就知道怎么做了,如今看来,你们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还想包庇这个丑八怪。” 魏老夫人只觉得冤枉。 她也想把魏央这个丑八怪赶出去,可是空见大师说了,后果自负,她不敢冒险。 再说,把魏央赶出家门,对魏家的颜面会有影响。 她自然不能把这些事告诉顾云燊,急忙走到魏熙身旁,拉起魏熙的手,慈爱地拍了拍。 “乖乖,你现在还小,奶奶想留你在身边陪着,可你若是想跟着顾少爷走,奶奶尊重你。” 魏熙只觉得一股冷意透过魏老夫人的手指,通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打了个冷颤,把心底的不适感压下去,挤出一丝笑容。 “奶奶,我还小呢,当然要留在您身边了,再说了,我和云燊走,外人会议论的,而且,我也不想和央央分开,不管如何,她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话题就这么回到魏卿檀身上,她站在一旁,看着这几个人表演,只觉得有趣至极。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冷冽,魏熙有些不敢和她对视,瑟缩的神情,在顾云燊眼里,成了魏熙害怕魏卿檀的证据。 “熙熙,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人不值得你对她好,还有,她没资格做你的姐妹。” 魏熙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云燊,央央永远是我的妹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魏卿檀已经了然叫她下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对她再进行一次羞辱。 虽然暂时不清楚魏熙执着对她精神羞辱的原因是什么,可她也证实一件事情,魏家人,都是智障,包括作壁上观的庄琳母子三人。 “张青,带魏央回房间,让她好好反省。” 张青点头,顾云燊在这里,她料定魏卿檀不敢动手,直接就要上手。 魏卿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魏熙,错开张青的手,拿了一个苹果在手里,直接扭头就走。 “真是作孽,我们魏家怎么会摊上这种事,顾少爷,让您看笑话了,说到底啊,这魏央不是我们魏家的血脉,的确养不熟,熙熙就和她不一样,熙熙从小就善良,是个好孩子。” 顾云燊冷哼一声。 “要不是看在熙熙的面子上,我绝不会放过魏央,你们魏家看好她,如果她再欺负熙熙,别怪我不客气。” “顾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严加看管魏央。” —— 魏卿檀回到阁楼,张青站在门口不愿意离开。 “还以为长本事了,笑死人了,一条贱命,还敢反抗。” 张青准备把阁楼锁上,看着上面那一条锁门的链子,魏卿檀嗤笑一声。 “这一次打算让我饿多久?” 张青看着她再一次拿出来的折叠刀,眼皮跳了跳。 “饿三天,吃一顿,再饿三天?还是直接饿死?说说看,我想知道自己的下场,我若死了,也知道怎么和你索命。” 张青小腿一软,差点又跌倒。 “哼,还敢吓我,丑八怪,这一次你就等着饿死,反正你已经肥成猪了,实在饿得受不了,你可以吃自己的肉啊。” 张青恶意地打量着魏卿檀,把门关起来,挂上锁链,直接落锁。 “呵……” 魏卿檀冷冷一笑,坐在桌子上,开始给苹果削皮。 看着薄如蝉翼的苹果皮,她把折叠刀收起,将苹果放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它。 一点一点变色氧化,就像这具身体,一点一点被摧残,一点一点被吞噬。 回到桌子前,拿出之前放进去的瓶子,魏卿檀再一次拧开盖子。 里面只有一片白色药片,为了得到这片药,魏央差点死掉,可最终,她还没有行动,就猝死了。 魏央的复仇计划,从三年前开始。 木讷迟钝的她,也知道自己逃脱不掉魏家的掌控。 既然逃不掉,那就一起下地狱。 她恨魏老夫人和魏承柏的冷血无情,恨魏熙的装模作样,恨庄琳母子三人的冷眼无视。 她对自己的救赎,就是拉着所有人一起灭亡。 第4章 有仇报仇 魏卿檀穿过来的时候,就检查过这副身体的健康状况,比脸还要惨不忍睹。 整整十三年,用命格给魏老夫人挡灾,已经让这具身体破败不堪,加上体内的各种毒素,能活到今天,也算命硬。 几个月前,临近高考前一个星期,魏央在学校发疯,打伤两个同学,学校为此直接开除她的学籍,这正是因为这事儿,激发魏央的仇恨。 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打人,是因为那天早上喝了一杯魏熙递给她的水,她控制不住自己,后来她找魏熙对峙,可魏熙直接否认了。 魏央绝望之下,心如死灰。 而魏熙却被学校保送,直接进入帝都最好的大学。 十八岁,高中毕业证都没有,身无长物,自卑胆小,如果被赶出魏家,她清楚自己也活不下去。 无论是十三年前被带回魏家那天,还是今天猝死之前,她都只是想活着,仅此而已。 魏卿檀按住胸口,把情绪压下来。 阁楼的窗台很小,高度只有二十公分,她这个身躯,是无法从窗台下去了。 在桌子上找到零零碎碎的三十块钱,放入口袋,魏卿檀把桌子上的老年机也揣了进去。 还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她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将毛巾和洗漱用品贴身衣服都放进垃圾袋。 一个小时后,暮色降临,在魏家用过晚饭的顾云燊在大门口和魏熙拥抱分别。 魏怀谦接了一个电话,跟在顾云燊后面走了。 魏卿檀把玩着折叠刀,老年机响起,时间刚好八点整,魏卿檀提着垃圾来到门前,将手放在锁的位置,嘴里念着咒语,不过几秒钟,锁链断裂,门顺势而开。 从阁楼楼梯下来,会直接到魏家大厅,魏卿檀走上屋顶,抱住水管滑下来。 显然,她高估了这副身体的灵活性,摔在地上的时候,魏卿檀从没有想过人生可以如此狼狈。 擦掉脸上的泥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魏卿檀拖着笨拙的身体,翻过魏家别墅的外墙。 将垃圾扔进路口的垃圾桶,魏卿檀把外套帽子盖在头顶,走进黑夜。 来到一家酒门口,魏卿檀没有进去,而是拐进小巷子,找了个墙头翻上去坐在上面。 一个小时后,她才从上面跳下来。 来到酒门口,顾云燊刚好从里面出来,他穿着米白色的风衣,顺手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和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低头点火。 魏卿檀走到他背后,勾住他的风衣下摆,从下往上套,把顾云燊的头包在衣服里,粗鲁地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拖。 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出现,顾云燊挣扎得厉害,魏卿檀一脚踢在他下身,他大声惨叫。 只是魏卿檀力气太大,拖走他实在轻而易举,把他扔在小巷子的地上,顾云燊手脚并用要爬起来,魏卿檀没有再客气,拳打脚踢几分钟,看他从暴怒到求饶,才停了下来。 临走前,魏卿檀搜刮了顾云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一个轻蔑的笑,直接扬长而去。 奄奄一息的顾云燊,从地上摸索到屏幕碎裂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来接我,泗水巷,再带一队人来。” —— 出了小巷口,魏卿檀来到天桥,这边鱼龙混杂,晚上更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出没。 走到一个光头后面,魏卿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谁他妈拍我?不想活了?” 光头转过头,看到魏卿檀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容貌没有丝毫改变,可这眼神,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是你啊,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句话没有嘲讽的意思,惊讶成分更多。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魏央的那颗药,还是托了光头的福,才得到的。 这种人在道上混,路子野,消息灵通门路广。 见她不说话,光头皱了皱眉头。 “那东西没有了,以后别再找我。” “我今天是为了别的事情来。” 光头有些意外,“别的事?” “有销路吗?” 魏卿檀双手摊开,一块手表在她手心里。 光头见多识广,一眼就知道这不是普通货。 “哪里来的?” “做你们这行的,不会过问这些?销货之后,你我一人一半。” 光头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当然,不过你别想糊弄我,我这个人不要命,你是知道的。” 光头想起上一次魏央为了那片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场景,头皮就开始发麻。 “行。” “还有,走国外,这东西不能留在国内。” 一块表而已,光头没有在意,魏卿檀眯着眼睛看着他。 “再说一遍,这东西走国外。” “知道了,你懂还是我懂?小丫头片子,上次跪下来求我帮你,怎么,两个月不见,就敢命令我了?”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腰腹上有尖锐刺痛感,脸色微变。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分钟后,光头牙咬切齿说道,“够狠,跟我来。” 魏卿檀收回手,微微抬了抬下巴,看她这副狂妄神态,光头冷冷一笑。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两人离开天桥,来到一个破旧小区。 光头打开门口的快递柜,从里面取出一个面具递给魏卿檀。 “记住,少说话。” 魏卿檀微微颔首,戴好面具,二人进了楼。 打开一扇平平无奇的铁门,后面坐着一个看书的大爷,看到是光头,直接放行。 拐过一个角,来到一个电梯门面前,光头通过瞳孔检测,门才打开。 魏卿檀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进入电梯,光头按下数字5,全程,两个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来到五楼,电梯打开,光头回过头看了眼魏卿檀,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胖妞,哥哥我最讲江湖道义,何况你和我交情匪浅,不过今儿个你得了钱出了这道门,生死可就随缘了。” 光头这是在警告她,也是在出刚才被魏卿檀威胁这口恶气。 魏卿檀活动了一下手腕,懒洋洋地看着光头。 “我以为,我们以后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光头愣了一下,笑了。 ------题外话------ 说一下,女主有仇必报,心狠手辣。 第5章 风水宝地 光头带着魏卿檀敲响房门,很快就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几个男人坐在里面搓麻将,若不是桌子上随意地放着管制刀具和枪支,魏卿檀觉得自己来到市民休闲娱乐中心。 光头径直走向最角落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带着面具低头玩手机。 “有货?” 光头示意魏卿檀把手表拿出来,魏卿檀看了眼男人,从口袋拿出手表。 男人戴上白色手套接过,随意看了两眼,就抬头看向魏卿檀。 “私人订制,虽然没有名字,不过很容易查到是谁的,能拿到这玩意,胆子挺大。” 魏卿檀没说话,她清楚这块手表价格不菲,但是目标太大,销货会比较困难,所以她拿到手的钱,不会多。 “六十万。” 光头皱了皱眉头,但是并没有反驳,男人依旧看着魏卿檀,淡定如斯。 “成交。” —— 从破楼出来,光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拽着她从一条小路穿过去,直接到一个公共卫生间。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从里面出来后,光头指着另一条小路,示意魏卿檀快点离开。 “我以为你会加价。” 魏卿檀哂笑,并没有说什么,分到的三十万已经够她解决燃眉之急。 和光头分开,她错开小路,直接往城南走。 而此时的顾家老宅,却是灯火通明气压低迷。 顾云燊被顾家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昏厥过去,顾家继承人被袭击暗算,不是小事,带着顾云燊回到老宅后,他才悠悠转醒,盯着父亲顾成睿。 “找到人了吗?” 顾成睿阴沉着一张脸,语气冷冽,“那条街的监控全部坏了,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云燊,打你的人,你看清楚长相了吗?” 顾云燊目眦欲裂,“没有,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他。”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材高大,力气不小,拖着他走得很快,在被拖拽的时候,顾云燊的鞋子都掉了,脚底直接磨出血。 被蒙住头的时候,他正在给烟点火,结果一股力量从背后袭来,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火直接烧到鼻子,顾云燊不敢想,如果烧到眼睛,他就会和那个人一样。 想到那个画面,他打了个寒颤,语气越发冷酷。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抽筋剥皮,我要他不得好死。” 站在一旁的保姆身体抖了一下,被管家狠狠瞪了一眼。 顾成睿挥手让其他人全部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 “你去泗水巷干什么?” 顾云燊没说话,顾成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父子二人容貌有六分相似,都是极为英俊的美男子。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 顾云燊看着发怒的顾成睿,只觉得可笑。 “我是你唯一的儿子,父亲别忘了。” 这句话似乎戳到顾成睿的敏感神经,他脸色更加阴沉。 “你知道就好,还有,魏家那个小姑娘,和你不合适,趁早分了,老爷子下个月回国,别让他不高兴。” 顾成睿说完起身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顾云燊一个人,他忍着疼痛,伸手去够放在柜子上的手机。 拿在手里后,他打开通话记录,看着最上面那一个拨出号码,眸光一闪,关闭页面。 那个人在两个月前突然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顾云燊隐隐觉得不安,即使成了废人,对方的能力依旧让他忌惮。 沉默片刻,顾云燊再次点开通话记录,按下那个号码。 “我怀疑他没有离开帝都,一个月内,必须找到他。” “不用动手,小心折在他手里。” “他的底牌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小心一点,别被他发现。” 挂了电话,顾云燊吐出一口气,而这时,魏熙的微信视频打了过来,顾云燊吓了一跳,手慢脚乱之下,被他不小心挂断了。 —— 魏卿檀的脚步很快,南边的位置,有一股能量在召唤她。 她穿梭在半山别墅区,如无人之境。 来到十四栋别墅前面,魏卿檀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股能量疯狂浮动,牵引她来这里。 这是一栋凶宅,三年前一家七口被灭门。 她现在能力只恢复了十分之一,的确需要一个地方修养,魏家小人众多,风水不好,这个地方虽然是凶宅,灭门案已经过了三年,凶手至今还没有绳之以法,却是最适合她风水宝地。 一路上为了甩掉一些跟屁虫,花了她不少时间,得把减肥提上日程,这副身体太弱了,若不是她警觉性强,今晚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整个别墅区南边,只有两栋别墅,旁边的十三栋有人住,二楼的一个房间有微弱亮光。 魏卿檀观察了一下地形,爬上围墙,再一次翻墙进去。 不过她并没有进入别墅,只是在院子里站了半个小时。 时间不早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魏卿檀没有逗留,在院子中的一颗梨树下面挖了一个小坑,用折叠刀划破右手中指,往里面滴了三滴血。 埋上土,魏卿檀踩了两脚,看不出痕迹才满意翻墙出去。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眼十三栋。 —— 秋风萧瑟,夜深露重。 魏卿檀回到魏家别墅,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从城南的半山别墅出来,她路过一家手机维修店,换了一个新手机。 夜市上买了几件换穿的衣服,魏卿檀想起洗漱用品都被她丢了,又去小卖部扫购一番,提着东西回到魏家,看着黑漆漆的别墅,魏卿檀没有急着回阁楼,而是爬上二楼魏老夫人的房间,滑开窗户跳了进去。 魏老夫人的房间颇为讲究,年轻时候做了不少坏事,老了就怕遭报应,开始供奉菩萨,吃斋念佛。 魏卿檀来到供桌前,拿起供奉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放回去。 站定在魏老夫人床前,俯身凝视着她。 魏老夫人睡相并不安稳,眉头紧皱,应该是做了噩梦。 魏卿檀拿出折叠刀,在右手无名指上也划了一个小口子。 在魏老夫人床头下,用鲜血画了一个反噬符。 ------题外话------ 相信我,这是一个治愈甜文。 第6章 老蚌生珠 清晨六点,魏老夫人的一声凄厉尖叫,吵醒了众人。 魏承柏夫妇来到魏老夫人的房间,打开门就见她目光呆滞地跌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被咬了一口,已经腐烂的苹果。 “有鬼,有鬼。” 她重复着这句话,魏承柏拿了一件外套披在魏老夫人身上,打算拉她起来。 “承柏,有鬼,好多鬼,他们回来找我了,就站在这里,我怎么赶也赶不走,他们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妈,您做噩梦了,我请林医生过来给您看一下。” 魏承柏眉头一跳,赶紧出声制止魏老夫人继续说下去。 “承柏,我没有胡说,我看到许……” “妈!” 魏承柏声音提高了几度,魏老夫人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抓在手里的烂苹果,一阵反胃,推开魏承柏,急忙跑到洗漱间将门反锁后干呕起来。 “承柏,我给林医生打了电话,林医生马上就过来。” 魏承柏压了压鼻梁,回头看着庄琳,微微点头,“辛苦了,你先下去用早餐。” “妈到底什么情况?” “没事,妈就是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容易做噩梦而已,别多想,祺舟呢?” “他还没有下来。” 魏承柏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怀谦呢?” “他昨晚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魏承柏脸色有些难看,“这个败家子。” 这时,魏熙也过来了,关怀几句后,接了个电话后她急匆匆就走了。 —— 张青打开阁楼的门,看到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的肥胖身影,阴冷的房间有一股霉味,张青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肥猪,大小姐大发慈悲赏给你的早餐,过来吃。” 魏卿檀放下手里的圆珠笔,转过身来看着张青,门打开后,原本昏暗的屋子顿时明亮不少。 张青靠在门上,把托盘里的包子一个一个扔在地上。 “吃啊,热乎着呢,是肉包子哟。” 这种场景在这之前有过无数次,因为总是吃一顿饿几顿,尽管被丢在地上,魏央还是会捡起来吃掉。 每当那个时候,张青就会叉着腰笑得特别大声,一边用言语羞辱她,一边拍下视频,发给魏熙交差。 魏卿檀走了过来,看着小人得志的张青,她直接一巴掌打在张青脸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瞬间浮肿起来。 她这一巴掌用了不少力,张青右侧的牙齿有些松动,吐出一口血水,张青大叫一声,就要上前扑打魏卿檀。 魏卿檀抬起脚,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张青嗷呜一声,弯着腰跪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告诉老夫人和大小姐。” 魏卿檀蹲下来,揪住张青的头发,把她的脸压在地上。 “上一个骂我的人,舌头割了喂狗了。” 张青听到这句话,停止了咒骂,她就这么呆滞地看着魏卿檀,后背冒出冷汗,直到魏卿檀甩开她,她才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魏卿檀捡起张青丢在地上的包子,递到她嘴边。 “吃。” 魏卿檀毫无情绪的眼睛,像看一坨死物一样看着张青。 张青抖着手,完全控制不住内心的惊骇。 她想逃走,可是双腿发软无力,一种被死神拧住脖子的窒息感冲向她,张青接过包子,直接塞进嘴里。 吃了一个后,她噎住咳了起来,看到魏卿檀又捡起一个递过来,张青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要干什么?” “喂你啊。” 魏卿檀说完,直接把手里的包子塞进张青嘴里,张青挣扎,可是魏卿檀力大如牛,张青完全不是对手。 魏卿檀突然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放开张青站了起来。 “吃完,把地擦干净,懂?” 张青呜咽着点头,她这一次真的怕了,这个贱人已经疯了,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她哆哆嗦嗦吃完,又用外套把地板擦干净,魏卿檀眯着眼睛看着她。 “还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我这就走。” 张青离开阁楼,抖着手把铁链锁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眼里迸发出滔天恨意。 下楼的时候,张青差点撞到魏祺舟,很显然,对方已经闻到她身上的气味。 张青再次把魏卿檀在心里咒骂了一遍。 “对不起,祺舟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魏祺舟盯着张青,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青平时最害怕这位大少爷,温和有礼,但是总有种让人喘过来气的肃杀感。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张青还是觉得魏祺舟的目光像刀子,在她身上凌迟着。 “你去阁楼了?” “是,我给二小姐送早餐。” 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按照从前,魏祺舟不会多管,也不会好奇。 可经过昨天魏卿檀的表现,他对这个胆怯可怜的妹妹,有了探究的冲动。 “她吃了吗?” 吃了吗? 都进了张青的肚子,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心虚,张青突然打了一个嗝,一股肉包子味袭来,魏祺舟退后一步,打量了张青一眼,直接上了阁楼。 此时二楼,林医生已经来了。 魏老夫人躺在床上,干呕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原本就凹陷的脸颊,显得更加颓靡和苍老。 “林医生,我妈身体怎么样?” 林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医,医术颇高,魏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是靠他给的方子养生,对他非常信任。 林医生正闭着眼睛给魏老夫人把脉,可他脸色突然古怪了起来。 魏承柏和庄琳对视一眼,都把心提了起来。 “有什么就说,不要支支吾吾,林医生,你上个星期,不是说我身体很好,可以长命百岁?” 林医生睁开眼睛,又换了一只手重新把脉,可是结果依旧让他震惊。 魏老夫人今年已经七十八,虽然每日燕窝鲍鱼鱼翅滋养着,可怎么说都是半截身体入了土的年纪。 林医生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医术,这一次,他有一点怀疑人生。 “说啊林医生,你想急死人?” 林医生硬着头皮,咬牙说道,“魏先生,魏夫人,你们还是带着老夫人去医院检查一下,老夫人可能有喜了。” ------题外话------ 从明天开始,期间每天早上十点更新两章。 (!!!再说一遍,文案已经写了,男女主脾气都是非常暴躁那种,有仇必报,女主可不是啥好人!!!不要指望她真善美!!!) 第7章 不祥之人 “林哲,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魏老夫人气急,挣扎着起来目眦欲裂瞪着林医生。 林医生老脸一红,赶紧安抚她。 “老夫人,您别急,可能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诊断错了,我很抱歉,不过我建议你们去医院做一个b超。” “你还敢胡说!承柏,送客。” 魏承柏和庄琳也吓坏了,不过两人都不相信,特别是魏承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林医生,你先走。” “等等。”魏老夫人冷着脸,叫住林医生。 “林医生,你知道我的脾气。” 林医生发了个哆嗦,急忙点头。 “老夫人放心,我有职业操守,况且,我今天身体真的不舒服,有些头晕眼花,一定是我诊断错误。” 林医生这么多年做魏老夫人的养生专家,对她的性格秉性十分了解。 这个老太太可不一般,手段狠辣不好惹。 他还是赶紧走,小命要紧。 林医生走后,魏承柏盯着魏老夫人的肚子,被魏老夫人扔了一个枕头过来,直接砸在头上。 “你也疯了吗?这个林哲,竟然敢戏耍我。” 看她发了狠的表情,站在一旁的庄琳赶紧低下头,只是嘴角的嘲讽,怎么都压不下去。 “妈,我是怀疑您胃不舒服,林哲是个半吊子中医,养生还好,你让她看病还是需要谨慎,妈,我们还是去一趟医院。” “我不去,医院那么晦气的地方,你让我过去是想让我早点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承柏有些头疼,这么多年,老太太还是喜欢钻牛角尖。 “都给我滚出去,一个个就知道气我。” 魏承柏看了眼庄琳,给了她一个眼神。 庄琳正准备说几句软和话,魏老夫人突然冷笑起来。 “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克我,一定是她,空见大师说的没错,她就是个丧门星。” 可他们魏家,偏偏需要这个丧门星压宅。 “你们出去,让魏央下来见我。” 魏承柏有些疑惑,可还是点头答应了。 —— 阁楼上,魏卿檀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进抽屉,站起来,将放在窗台上已经完全氧化的苹果扔进垃圾桶。 对方站在门口,没有说话,没有其他动作。 过了一会,他走了,魏卿檀依旧盯着门口,她有些想不通,魏祺舟上来做什么。 然而不到一分钟,魏祺舟又折了回来,这一次,他手里拿着钥匙,开了阁楼的门。 门被他使劲推开,已经摇摇欲坠,魏祺舟一身定制西服,背对着光站在门口,适应着屋子里的昏暗,眯着眼睛看着魏卿檀。 魏卿檀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歪着身子看着他。 “出来,和我一起下楼吃早餐。”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这么多年,魏祺舟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还是邀请她一起吃早餐。 魏卿檀对魏家的每个人感官都很差,所以她继续保持沉默,无视他。 “魏央,我在和你说话。” 他就站在那里,依旧高傲至极。 施舍的语气,令人反感。 或许是他第一次上来阁楼,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这栋别墅之内,居然还有这种犄角旮旯,所以他的神情有一些诧异,只是很快掩饰。 “你们魏家人,从主人到佣人,都是这种德行吗?” “什么?”她突然说话,魏祺舟有些没反应过来。 “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从上到下,都这么没有教养吗?” 魏祺舟心情复杂,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直到魏卿檀嗤笑一声,那种讽刺的笑声,即使转瞬即逝,还是让魏祺舟浑身不舒服。 从十三年前,魏央和魏熙被带入魏家,他和魏怀谦被庄琳暗地里教育过很多次。 这是魏家的两颗棋子,和他们不一样。 他作为长子,从出生就肩负重任,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从不在他兴趣之内。 魏熙是讨老太太喜欢,可在魏祺舟眼里,矫情又自作聪明,他对她向来敬而远之。 不过这一次魏熙能拿下顾云燊,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至于魏央,这么多年,他真的不怎么关注过。 如今一看,和十三年前那个漂亮如洋娃娃的小孩,竟然无法重合。 只是有一点变了,从前怯懦胆小的魏央,已经不复存在,她现在大胆得很。 “这个门,以后不会再落锁了。” 魏卿檀挑了挑眉,“所以,我这个不祥之人,有出入自由权了吗?” 听到她这句话,魏祺舟冷硬的心有一丝异样。 “魏家不是监狱,你,也不是不祥之人。” 魏卿檀只觉得可笑,她不想再理会魏祺舟,只是外面再一次响起脚步声,好像还挺急。 “祺舟,你怎么在这里?” 魏承柏夫妇站在楼梯口,看着魏祺舟出现在阁楼,有些惊讶。 特别是庄琳,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魏祺舟。 “爸妈,以后不要让魏央住在阁楼上了,魏家不缺房间,还有,不要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成年了。” 魏承柏向来最喜欢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魏祺舟一直是他的骄傲。 可是涉及到魏央,他就不得不谨慎对待。 “祺舟,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下楼用早餐,我们有些话和魏央说。” 魏祺舟眉头蹙起,他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站在魏承柏身后的庄琳不动声色摇了摇头,他忍住了。 他回头看了眼魏卿檀,转身下楼。 魏承柏等到魏祺舟身影消失不见,冲着魏央说道,“魏央,下楼,老太太要见你。” 又来一个发号施令的。 魏卿檀忍不住怀疑,魏家的基因,是不是和正常人类不一样。 “你聋了吗?让你快点下楼。” 魏承柏说完,魏卿檀就走到了门口。 她将门关上,径直下楼,动作一气呵成,把魏承柏和庄琳甩在身后。 魏承柏看她这态度,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他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承柏,我怎么觉得,魏央变得很奇怪呢,她精神好像不太正常,要不把她送到精神科检查一下,在家里拘着总觉得是个隐患,再说了,如果她伤到妈怎么办?” 第8章 反抗宣言 精神科? 听了庄琳这话,魏承柏眼睛一亮。 “是应该检查一下,到底不是我们魏家的孩子,身上的劣质基因,的确让人不安。” 庄琳看着魏承柏狠戾的目光,勾了勾唇角。 —— 魏卿檀来到魏老夫人的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干呕声,她挑了挑眉头,推门走了进去。 “不会敲门再进来?没教养的东西。” 她随手抓了东西就朝着魏卿檀扔过来,魏卿檀头一偏,一个陶瓷杯子摔在地上,瞬间稀碎。 魏老夫人的脸色极为难看,手指着魏卿檀,颤抖得厉害。 魏卿檀关上门,直接反锁。 她不像之前冷着一张脸,而是带着微笑,慢慢靠近魏老夫人,站定在魏老夫人床前,魏卿檀伸出手,隔着被子,用右手食指戳了戳魏老夫人的肚子。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你搞的鬼,是你,是你做的?” 魏卿檀收回手,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指。 “我没这么重口味,况且,我是女的,怎么做?” 魏老夫人气得快要吐血。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魏央,是你把霉运转移给我了,一定是你。” “老太太,你疯了,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魏老夫人扑向魏卿檀,却不料扑了个空,直接从床上摔下来。 “小心点,别把孩子摔掉了。” “你知道?魏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魏卿檀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别激动,你感受到了吗?它在你肚子里呢,它动了,它在踢你。” 魏老夫人浑身都在抖,她突然觉得眼前的魏央,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魏央。 她从心底升出恐惧,不知道为什么,魏卿檀的几句话,在她脑海中生成画面,她仿佛看到肚子里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突然生出四肢和嘴,它要吃她的肉,咀嚼的声音很大,嘎吱嘎吱作响。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还是这么激动,都说了让你安静,年纪大了耳朵也坏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治疗一下?” 看她突然拿出一把折叠刀,魏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叫起来。 “啪啪……”门被疯狂拍响,魏卿檀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把刀收起来。 “老太太,您可得保重身体啊,别一不小心,把这坨金贵的肉球给弄出来了。” 她把刚才擦拭手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就要转身出去,看着对准床头的菩萨像,沉沉一笑。 “菩萨都保不了你,你瞧,她在笑话你呢。” 魏卿檀打开房门,魏承柏和魏祺舟,庄琳都站在外面。 她瞥了眼三人,打算直接回阁楼,却被魏祺舟拦住。 “我有话和你说,跟我来。” 这一次,魏承柏和庄琳没有说什么,两人听到房间里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急忙走了进去。 跟着魏祺舟下楼来到花园里,他双手插裤兜,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审视着魏卿檀。 “我知道你心理不平衡,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反抗。” 魏卿檀…… “你想继续读书吗?大专或者高中,我可以给你安排,对了,不用回阁楼了,那里以后不住人。” 魏卿檀看着自己胖嘟嘟的手掌,没有回应他。 “魏熙有的,你也会有,不过以后安分一点,这里是魏家,不是菜市场。” “魏家当然不是菜市场。” 魏卿檀抬眸看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里是臭水沟啊,这么多蛆,你没看到吗?” 魏祺舟心里一阵反胃,忍着脾气,沉着脸再一次警告她。 “魏央。” “毁掉一个人很简单,先让她变成疯子就行,我成这样,拜你们所赐,现在到回馈你们魏家的时候了,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才哪到哪啊,承受能力这么差吗?” “你想做什么?” 魏祺舟咬牙切齿,他看出来了,魏央这次,是铁了心要反抗到底。 “过火了对你没有好处,你身无分文手无寸铁,你想拿什么反抗?” 魏卿檀折断一枝花,递给魏祺舟。 “你瞧,这么好看的花,只要拧断它,它就死了,你这么期待我的表现,那就睁大眼睛看着,对了,我还是更喜欢阁楼,不过那个张青,别让她出现了,她尿失禁呢。” 魏祺舟看着她离开,眸光一沉。 另一边,魏熙接到顾云燊助手的电话,说顾云燊受了伤,她马不停蹄赶到顾家,却被拦在门外。 昨晚给顾云燊打视频电话被挂断,她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不敢多问。 拿捏一个男人的心,最好适当若即若离,而不是死缠烂打。 顾管家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魏熙,拿出手机给顾成睿打了电话,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后,他笑意盈盈走了出来。 “魏小姐,跟我来,三少爷在楼上。” 突然反转,让魏熙受宠若惊,她急忙整理一下裙子,和顾管家道谢之后,跟了上去。 顾管家把她带到顾云燊的门口就走了,看着魏熙推门进去,顾管家站在楼梯口,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云燊。” 躺在床上打电话的顾云燊听到有人开门,急忙把电话挂断。 看到是魏熙,他愣了一下,“熙熙,你怎么来了?” “你真的受伤了?怎么伤的?给我看看,对不起云燊,我来得太晚了。” 说着,就跑过去要扒顾云燊的衣服,顾云燊急忙拦住她的手。 “没什么大碍,你别动我,刚包扎好,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来的,熙熙,你先回去,我过两天再去看你。” 顾成睿刚给他下令不能和魏熙来往,魏熙就登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魏熙眸光一闪,进门时候顾云燊在打电话,看到她就把电话挂了,她不得不怀疑,顾云燊是不是有事瞒着她,现在又想赶她走,难道待会有别的女人要来? 魏熙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她一定要抓住顾云燊,不能被其他妖艳贱货抢走。 “云燊,你别赶我走,你受伤了我要照顾你,否则我不放心,还有,魏央她说如果我不把你让给她,她就去死,我好难过。” 第9章 暗恋对象 看着魏熙双眼通红委屈巴巴的模样,顾云燊心都软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魏熙的头,眼里满是狠戾。 “熙熙,这一次必须给魏央一些教训,你不要再为她求情。” 魏熙抿着唇,很是纠结,“可是,她到底是我妹妹,我应该包容她的。” “别傻了,对她包容,就是纵容一个刽子手伤害你,放心,我自有主张,这事儿交给我。” 魏熙点点头,“口头教育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手,她是女孩子啊。” “她是肥猪,癞蛤蟆,可不是女孩子,熙熙,我浑身都疼。” 魏熙紧张地看着他,手足无措,“云燊,哪里疼?” “哪里都疼,不过你要是亲亲我,可能会好一点。” 魏熙脸色爆红,羞怯极了。 “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等我伤好了,我就让知道,什么才是欺负。” 看他幽深的眼神,魏熙心头一跳,尽管有些期待,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不过云燊,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受伤,都快吓死了。” “没什么,你也知道现在我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眼红的人比比皆是,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听到他说唯一的继承人几个字,魏熙心跳得更快了。 —— 回到阁楼,魏卿檀点开网页,继续看之前搜到的内容。 半山别墅的房价很高,她手头上的三十万,零头都不够。 只是十四栋别墅因为三年前发生过灭口案,至今都没有再卖出去。 价格一压再压,可定价还是数千万。 房子如今在一位老先生的名下,是之前十四栋别墅女主人的父亲,因为这栋房子的特殊性,一直压着,无人问津。 魏卿檀决定晚上再走一趟,她感应了整个帝都的方位,没有比那里更适合她的居所了。 现如今,她更需要摆脱魏家人。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魏卿檀看到有人发信息进来,穿过来两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联系她。 温畅:央央,路衡今天晚上要去r会所打工,你可以坐五路公交车,五点半左右,祝你偶遇顺利。 魏卿檀只觉得一阵记忆突然在脑海中翻新,她想起来了,温畅是魏央唯一的朋友,也是一个小胖子,学习不上不下,高考发挥超常,进了理工大学。 路衡才是魏央喜欢的男生,暗恋三年,都不敢表白。 路衡长得很帅,但是家庭条件困难,一直是半工半读状态,听说他父亲残疾,母亲智力有问题,魏央对他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 魏卿檀扶额,想了想,决定回绝温畅,可她的信息还没有发出去,温畅又发了一条过来。 温畅:我也想去r会所长长见识,听说里面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暴穷,你记得吗?吴菲菲的爸爸就是在里面赌钱,输到负资产才跳楼的。 魏卿檀看着温畅发过来的信息,目光沉沉。 【会所的位置发给我。】 她刚回复温畅,那头立刻打了电话过来,魏卿檀犹豫两秒钟,接了起来。 “央央,你还好吗?” 魏卿檀听到她关切的声音,没有说话。 “魏家真的不让你复读了吗?” 之前温畅每次联系魏央,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魏央在经历开除学籍后,已经没有了生的念想,她不想温畅为她难过,所以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可温畅还是会经常给她发信息,甚至替她盯着路衡,把路衡每天的行程报告给魏央。 魏卿檀思索了一下,还是不想辜负一个真心对魏央好的人。 “我已经好多了,他们不会让我复读,你别担心,我有自己的打算。” 温畅突然激动起来,“央央,三个月了,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你在哪,我翘课来找你。” 魏卿檀摸了摸鼻子,“我来那个了,有点不舒服,在睡觉。” 温畅有些失望,“那好,下次再找你,你每次来那个都会很疼,喝一点红糖水,照顾好自己。” 魏卿檀笑了笑,“好,对了,关于路衡。” “路衡啊,你放心,我每天都盯着他呢,虽然有女同学打他主意,不过他一心赚钱,并没有时间谈恋爱。你今天不舒服就别去找他了,我把会所位置发给你,你过两天再去。” 魏卿檀眨了眨眼睛,“谢谢,不过以后不要盯着他了。” “为什么?” “这种行为不太好,而且我已经想通了,不喜欢他了。” 温畅震惊,“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那你要会所位置干嘛?” “好奇而已,和他无关。” 温畅心思单纯,轻易就相信了。 “央央,你在魏家怎么样?要不报警,你现在还是未成年,我们可以告魏家虐待。” 魏卿檀眸光一沉,“温畅,谢谢你,你上课,我现在有其他事要处理。” 挂断电话,魏卿檀看着阁楼的窗台,过了一会儿,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休闲服换上,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 下了楼,她都没有碰到魏承柏和庄琳,她走到大门口,却碰到张青的女儿,王芝芝。 王芝芝是来找张青要钱的,顺便在魏熙面前拍拍马屁。 每次只要她欺负魏央,或者用难听的话羞辱魏央,事后,魏熙都会给她不少好处。 “魏央?站住,你去哪里?看到我怎么不打招呼。” 魏卿檀知道她是谁,毕竟长得和张青很像。 “胖子,我和你说话呢,你竟然敢无视我。” 她冲过来就要拧魏卿檀的胳膊,被轻巧躲开。 这母女俩,都是一个德行。 “你敢躲?你是不是偷熙熙的东西了,看见我这么心虚,哼,魏央你这个小偷,我等会就告诉老夫人,让她惩罚你跪榴莲壳。” “知道你妈早上是什么下场吗?” 魏卿檀突然出手,把王芝芝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拖着她往一旁的喷泉走去。 “什么?魏央,你放开我,你这个肥猪死胖子,我要打死你。” “你妈在我面前,都吓到尿裤子了。” 魏卿檀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说着。 王芝芝动弹不得,刚要破口大骂,头被魏卿檀按住,直接压进水里。 第10章 进入会所 水灌入王芝芝的嘴巴鼻孔耳朵,她的双手被魏卿檀禁锢,双脚往后踢,却被魏卿檀率先踢中腘窝,王芝芝疼得龇牙咧嘴,水顺势流进嗓管,呛得她双眼翻白。 看她这副模样,魏卿檀冷冷一笑,直接松开手,王芝芝头重脚轻,差点栽进喷泉里。 “不怕死,可以来我面前继续蹦哒,我有几百种办法,一一用在你身上。” 王芝芝咳出水,捂着胸口不说话,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魏卿檀弄死了,她现在看着魏卿檀的眼睛就害怕。 “你别过来,魏央,你这个疯子,我要找我妈,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魏卿檀拍了拍手掌心,“等着呢,一家人,就要让你们整整齐齐的。” 说完,她把手掌放在脖子下面,做了一个往下切的手势。 王芝芝身体一抖,往后挪动。 “嗤……” 魏卿檀讥讽一笑,转身出了大门,留下王芝芝瘫坐在地上,手脚发软,背脊发凉。 —— 魏卿檀来到批发市场,买了一套男装,一顶假发,一套化妆品。 进入旁边的公共卫生间,出来以后,把门口打扫卫生的阿姨吓了一跳。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形象油然而生,若不是那双胖嘟嘟的双手太过出戏,其他地方堪称完美。 “变态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进女厕所,滚滚滚,再不滚我报警了。” 魏卿檀点头,“抱歉,我近视眼看错标识了,我这就滚。” 走远之后,魏卿檀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说了r会所的位置。 “兄弟,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魏卿檀的声音经过伪装,已经听不出任何不妥。 “长见识。” “嘿,你去那种地方长见识?不是我打击你,小心你裤衩子都保不住。” “我什么都不做,就看看,不可以?” 司机忍不住笑了,“那儿你进了,不得不弄两把,这是规矩,我劝你考虑清楚,那个地方每天都有人自杀。” 魏卿檀眸光一闪,“没人管?” “怎么管?人家合法经营,兄弟,玩两把过过瘾就好了,千万别冲昏头脑,把自己玩没了。” 这个司机大叔,还挺热心肠,魏卿檀点点头,应了一声。 会所到了,下车后,魏卿檀并没有急着进去,她坐在花台上,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人傲首挺胸进去,有人垂头丧气出来。 门口豪车不少,尽管是中午,依旧络绎不绝。 旁边有两个男人正说着悄悄话,魏卿檀听了一耳朵,才知道会所里面还有不少玩法。 她跟在两人身后,一副来过很多次的样子,门口的两个安保让人过了一遍安检,就怕有人夹带私货进去,惹出麻烦。 魏卿檀过了安检,再一次跟上两个男人,去了三楼。 这一层是赌石场,听那两人的意思,是从边境过来的赌石专家,对今天的行程颇有把握。 魏卿檀没有赌石的经验,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经过层层检查,终于到了场内。 其实和菜市场差不多,根据形状,大小,重量,开采地址,分成不同区域。 原石毛料被放在台面上,有人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仔细触摸查看,也有人大手一挥,买下之后直接离开。 魏卿檀慢悠悠地走动,说实话,关于玉石价格她一窍不通,但是鉴别好坏,她有这个能力。 赌石分为全赌半赌明赌,魏卿檀口袋里的银行卡在提醒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当然,她从不允许自己失败,毕竟她已经败过一次,代价是一条命。 她现在惜命得很。 魏卿檀没有拿任何辅助工具,在人群之中,散漫又奇怪。 那两个男人已经选好一块毛料,其中一个在另一个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另一个男人瞬间眼泛绿光,激动起来。 魏卿檀眯了眯眼睛,走过去站在他们旁边,她装模作样拿起一块石头,认真地看着。 “兄弟,这块表面太糙。” 魏卿檀听出话外音,这是让她三思而后行。 她挑了挑眉,这里面的人都在警惕彼此,这个男人居然还提醒她。 “这位大哥,你很有经验吗?可以帮我挑一块吗,我第一次来,拿不定主意。” 男人拒绝了。 “我不能帮你挑,这一块一看就不行,我看你好像什么都不懂,看得那么认真,就提醒一句而已。” 魏卿檀笑了笑,“我的确什么都不懂,也就是来开开眼界罢了,钱不钱的不重要。” 假的,钱很重要,要不是为了钱,她怎么可能来这里。 魏卿檀感觉自己说谎话越来越熟练了,这种大言不惭的话,经过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有几分可信度。 谁让她看上去一副单纯好骗人傻钱多的呆样呢。 “我建议你挑一块小的,就算切不出冰种,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魏卿檀看着他们手里差不多五公斤重的原石毛料,笑得意味深长。 “大哥,你拿这么大的原石,看来已经胸有成竹,不介意我蹭一点好运,跟在你们身后捡漏?” 男人豪迈一笑。 “你说话倒是有趣,能捡漏算你运气好,不能捡漏,你可别把账算在我头上。” 魏卿檀点头,“当然。” 之后,她就跟在两人身后,看他们拿起原石,她也拿一块,学得有模有样,男人也就乐得偶尔指点一二。 逛了一圈下来,魏卿檀手里已经捡漏了两块,男人也没有说什么,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不赚不亏。 魏卿檀笑了笑,把冤大头和傻白甜的架势做到极致。 称重付钱,一共花了二十四万。 魏卿檀深呼吸一口气,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有舍才有得。 跟在两人身后开始排队切割,有人惊喜大笑,有人痛苦哀嚎瘫软倒地,魏卿檀神色不明看着这一切。 “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不管结果如何,待会咱们三人一起吃个饭,也算结识一场,交个朋友。” “我叫唐清。” 男人点点头,“好,小唐,我叫乔锡康,他叫宁有唯,按照年龄,你叫我大哥,那就叫他二哥。” 第11章 相互试探 “小唐,你是帝都人吗?几岁了?结婚没有?” 宁有唯打量着魏卿檀,突然出声问道,看他的眼神,对魏卿檀的形象颇为嫌弃,魏卿檀眉头一挑,大方任他打量。 “帝都人,今年三十,还没有结婚。” 宁有唯啧啧两声,“三十岁的光棍了啊,做人啊,还是要踏实本分,今天从这出去,以后别来了,我看你没有暴富的命。” 魏卿檀听他这话,来了点兴致。 “宁二哥还会看相?” “看相倒是不会,只是看你衣着普通,样貌普通,而且你说你三十岁,无家无业,啧啧。” 乔锡康对魏卿檀印象还可以,听到兄弟这么说,急忙制止。 “我们三十岁的时候,还不是一事无成,老二,别胡说八道了,马上就到我们了。” 随后,他转向魏卿檀,语气略抱歉。 “小唐,有唯他没有别的意思,他这个人心直口快,你别和他计较。” 魏卿檀微微颔首,“无妨,我不在意。” 乔锡康伸出手,使劲在魏卿檀肩膀上拍了几下,“小唐豁达,我没有看错你,待会一起喝一杯,大哥给你传授一点识玉本领,你若是还想来碰运气,我也不拦着你。” 魏卿檀眯着眼睛看着肩膀上的那只手,刚才她条件反射差点出手,还好忍了下来。 不动声色退后一步,乔锡康的手不得不拿开,魏卿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宁有唯依旧打量着魏卿檀,只是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人看似温和有礼,实则疏离孤傲,两种形态在她身上,竟然毫不违和。 此人,恐怕不似外表那么简单啊。 就像他刚才的试探,话虽然难听,可带了几分他的真实看法,可对方完全不在意,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宁有唯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都接触过,三教九流,也都能融合,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让他看不透,且心生惶恐。 “到我们了。”乔锡康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宁有唯的胳膊,给了他一个眼神。 两人的交流,魏卿檀看在眼里,不过她此时的注意力,却在斜对面的男女身上。 魏怀谦怎么在这里? 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人,软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魏怀谦和旁边人说话,手却不安分,时不时在女人腰上摸一把。 “小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乔锡康笑了笑,凑近了一点,“那个女人是很漂亮,不过鼻子下巴眼睛都动过,不出几年,整个脸都会崩。” 魏卿檀有些意外,隔了这么远,这个乔锡康居然看得这么清楚,眼神很不错啊。 “我视力还可以,加上,我大学时候学美术的。” “和美术有什么关系?” 乔锡康笑容更深了一些,“当然有关系,任何东西在画家眼里,不是丑就是美,人的骨骼形态,我们看一眼就了然,那个女孩美则美矣,只可惜,并不灵动。” 魏卿檀“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乔锡康笑了笑,转过去看师傅切割了。 他很大胆,直接让人从中间切开,师傅劝过他,先磨一磨表皮,乔锡康拒绝了。 “没关系,就从中间切,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急着吃中午饭呢。” 旁边几个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唐,你觉得会开出什么?” 宁有唯看了眼抱着双臂的魏卿檀,忍不住问道。 魏卿檀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不敢胡乱猜测。” “可以随便说说,没关系的。” “你们想开出什么,自然会开出什么。” 宁有唯眯了眯眼睛,随后大笑起来。 “借你吉言,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大哥,出门拜财神很有必要啊。” 他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一阵惊呼声。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走上前几步。 “兄弟,你发财了啊。” 此起彼伏的羡慕声传来,魏卿檀看过去,只见切割师傅把原石切成两半,一半灰蒙蒙,一半绿得晃眼。 “这是玻璃种帝王绿,只可惜只有一半。” “一半就价值不菲了,要是整个原石开出来都是,那还得了。” “看不出来啊,这两个人在我后面挑挑拣拣,没想到还捡漏了。” “你自己没眼光还说别人捡漏,我看这两人深藏不露啊。” “可以拿到五楼拍卖了,今晚上就有一场拍卖会,搞紧弄个帖子。” …… 大家把乔锡康和宁有唯包围住,有人现场出价,有人递名片。 魏卿檀往旁边退几步,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台上的那块冰种。 “兄弟,你怎么打算的?” 乔锡康和宁有唯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我们打算在今晚八点,拍卖这块冰种,各位,到时候见。” 说完,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带他们下去交接后面的事宜。乔锡康和宁有唯走之前还让魏卿檀等他们,待会一起吃饭,众人看着这一幕,对魏卿檀多了一些好奇。 他们走后,大家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接下来切割的原石,买家唐清,在哪里?” 魏卿檀走了过去,“我在这里。” 大家一看下一个要切割的买家是魏卿檀,都提起精神,围了过来。 “兄弟,你们是一起的吗?” “你有两块啊,不过都太小了。” “你们从哪里来的?是这一行的专家吗?” 魏卿檀都没有回应,而是看着台上的两块原石。 “两块都切?” 魏卿檀点头,师傅经验丰富,拿在手里摸了一下,看魏卿檀的眼神就变了。 魏卿檀老神在在,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是低调求生存这个道理,她懂。 师傅切了第一块,众人忍不住唏嘘,太惨了,就是一块货真价实的石头,听说花了二十万。 大家对剩下那一块四万块钱的捡漏石已经不抱希望,开始散开,走向各个石台。 “这个怎么切。” “从这里开始磨。”她伸出手,在原石的一条纹路位置点了一下。 看似随意,只有她知道,这块毫不起眼的原石,待会会让她把之前损失的二十万都赚回来。 而且是翻无数倍。 ------题外话------ 男主出场会晚一点,先让他继续受苦,等魏卿檀有空再去解救他。 第12章 拜访程爷 “四万块钱的捡漏石,估计也是一块破石头,做这一行,没有经验可不行。” “看她一脸淡定,这两块石头估计就是洒洒水,过来玩,就是图一个刺激罢了。” “我现在就等着今晚的拍卖会,那块玻璃种帝王绿,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 “那两人还真是好运气,等会他们出来,咱们取取经。” “谁会把吃饭的本领告诉你?别做梦了,再说了,进来这里的人都是交了安全费的,这两人现在被r会所罩着,打小算盘的还是歇着,得罪r会所,可不是开玩笑的。” 几人嘀嘀咕咕说着,魏卿檀也了解了大概,怪不得进来就要交一万块钱的进门费,听说出去的时候,根据赔或者赚,还要交一次钱。 所幸在这里面,不需要印证身份。 切割师傅已经把表皮磨光,渐渐的,露出白润莹光的里层。 “这是和田玉,不过只是表皮,还是悬。” 有人说了一句,旁边的人纷纷凑了过来。 不一会儿,整块玉石被磨好,师傅示意魏卿檀,还需不需要切,魏卿檀摇头。 有检测人员过来,有人质疑,有人兴奋。 “是和田玉中的羊脂白玉,质地细腻,成色上佳。” 周围又是一片惊呼,没想到捡漏还能捡到现如今非常稀少的羊脂白玉,这块玉石虽然不大,可检测人员说了,整块都是,没有杂色。 魏卿檀挑了挑眉,平淡无波的眉眼染上一丝愉悦,有人再一次挤过来问她卖不卖,她顿了两秒,不急不缓说道。 “我打算今晚拍卖。” 说完,工作人员过来带她去交接,他们上了四楼,魏卿檀的玉石被放进一个保险箱,上面输入她的指纹,有一张钥匙卡,让她带走。 保险箱上贴了序号和她的名字,唐清。 “唐先生放心,进入r会所的东西,我们会用生命保护它的安全。” 魏卿檀倒是没有不放心的,只是她刚才跟着工作人员过来的时候,魏怀谦也挑了两块过去切割。 魏卿檀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离开四楼,就看到在下面等待的乔锡康和宁有唯。 二人也听说她捡了漏,看她的目光热切了几分。 “走,出去吃饭,小唐,待会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魏卿檀笑了笑,“我的荣幸。” 乔锡康哈哈大笑,“不要这么客气,咱们有缘,加上今天咱们运气都不错,可谓是喜上加喜,不仅要喝一杯庆祝,还要带你好好玩。” 魏卿檀看着乔锡康的脸,眸光一闪,“大哥说的是,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走走走,不要浪费时间了,程爷还等着呢。” 魏卿檀跟在两人后面,出了会所,门口有一辆黑色普通小轿车,坐在驾驶位的人按了一下喇叭,乔锡康和宁有唯走了过去,魏卿檀眯了眯眼睛,继续跟上。 乔锡康拉开车门,宁有唯坐了进去,随后他看向魏卿檀。 魏卿檀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但还是面不改色坐了进去。 她这个身体实在太胖,原本三个人的位置,她进去以后,乔锡康就没办法再坐进来,他只好关上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乔哥,这么嫌弃我?坐我旁边不好吗?” “你话太多,吵得我耳朵疼。” 驾驶位的男人嘿嘿一笑,“这不是想你嘛,半年不见,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别,憋着,我不想听。” 男人瞥了眼魏卿檀,笑容灿烂又自来熟。 “小哥,哪儿的?” “和你无关,开你的车。”乔锡康瞪过去一眼,男人瞬间蔫了。 “乔哥这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也就只有我能忍你。” 说着,他递了一根烟到魏卿檀面前,“我叫彭野,你呢?” “唐清。” 魏卿檀把烟接下,彭野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程爷等着你们吃饭呢,我说两位,要不要整理一下着装?” “不用了,今晚还需要过来一趟,这样就很好。” 彭野啧啧两声。 “可惜咯。” 说完,车子开动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宅子面前,彭野下车,从后备箱提出两个行李箱。 乔锡康下车后,顺势帮后座门拉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魏卿檀觉得他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在意。 跟随彭野进入宅子,就听见有人在楼上唱戏。 魏卿檀没什么艺术细胞,好不好听她不知道,不过看乔锡康一脸沉醉,想来是好听的。 “是程爷的夫人,也是非常有名的京剧花旦,嫁给程爷之后,就没有登过台了。” 乔锡康解释完,微微一笑,“小唐,你觉得如何?” “我一个粗人,大哥就不要为难我了。” 乔锡康拍拍魏卿檀的肩膀,魏卿檀往旁边走了一步,离他远一点。 “进去,程爷等着呢。” 进入正堂,一个穿青灰色长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在看墙上的一副山水画。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程爷看着六十岁左右,瘦高,戴了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老年人模样。 楼上的唱曲儿声停了,有一个中年男人端了茶水走了进来,魏卿檀坐在乔锡康下首,宁有唯坐在对面。 “先喝杯茶,饭菜马上就好,这位小哥面生,是乔先生的新朋友吗?” 大叔把茶水放在魏卿檀左手边的矮桌上,目光含笑看着她。 “是我和有唯今天在会所认识的兄弟,相见恨晚,就自作主张带了过来。” 大叔微微一笑。 “难得有让乔爷相见恨晚的朋友,小哥有什么吃食忌讳吗?” 魏卿檀摇头,“我不挑食。” “那好,你们喝茶,我去催一催厨房。” 茶杯里有阵阵清香袭来,魏卿檀端起茶杯,闻了闻,却猜不出这是什么茶。 “小唐,这是程爷茶园里的新品种茶,闻着是有一阵清香,不过喝的第一口,却是苦的,你尝尝。” 魏卿檀抿了一口,茶水不烫,刚刚好。 的确如乔锡康所说,很苦。 ------题外话------ 这几天有事耽搁了,抱歉。 第13章 转场再战 “程爷,您和夫人,最近可好?” 乔锡康放下茶杯,郑重其事地向程爷问好,宁有唯吊儿郎当,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辣尾鱼,一边吸气一边吃。 “好着呢,你们就在这住下,行李是我让彭野去拿的,来帝都了还住在外面,像话吗?房间多得很,彭野现在也住这里,你们年轻人有伴。这位小哥不嫌弃,跟着他俩住下。” 魏卿檀笑了笑,“多谢程爷,不过晚辈本就是帝都人,回家住就好,今天叨扰了。” “不碍事,我这里一年半载都没有人过来,实在无聊得很,不过,小哥府上在哪里?” “锦湖巷。” 她这话一出,旁边三人都愣了一下。 锦湖巷可不像它的名字这般华丽,反而是一片破旧小区,里面住的人,不是外地打工的,就是本地穷人家。 几十年前的水泥厂,也算鼎盛过几年。 “那地儿,可离我这远着呢。” 魏卿檀点头,“是。” 一东一西,能不远吗? “小乔,小宁,今天收获如何?” 乔锡康一个大老爷们,听到小乔两个字,嘴角一抽。 “还可以,开了半块玻璃种,晚上拍卖,程爷要去看看吗?” 程爷摆手,“不去了,老了,熬不了夜,我得早点睡。” 宁有唯吃完一包辣尾鱼,又喝了一杯茶,程爷看着他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时,之前的大叔过来了。 “程爷,饭好了,夫人让我过来请大家去餐厅。” 程爷点点头,率先起身。 “走,吃饭,待会陪我下盘棋,小乔,这半年你进步了吗?” 乔锡康摇头,“父亲说我没有天赋,榆木脑袋。” “哈哈哈哈,你若是榆木脑袋,这世间聪明人就没有几个了,不管,你必须陪我下一盘。小宁不会下棋,不为难他,唐小哥,你会吗?” 唐清勾了勾唇角,“我也不会。” “这样啊,没事,让小乔教你。” 他在最前面走,传话的大叔在他左侧,宁有唯在他右侧,看上去很是亲昵。 “程爷是宁有唯的表舅。” 魏卿檀懂了。 “旁边那位是鹤叔,跟在程爷身边四十多年了,彭野是鹤叔儿子,厨房做菜的,是鹤叔的妻子和女儿。” 敢情一家子都在这里打工啊。 看出魏卿檀眼里的意思,乔锡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小唐真的不会下棋吗?” “当然,下棋这些文雅之事,我哪能接触得到。” 乔锡康点点头,没再说话。 几人来到餐厅,彭野正在端菜上桌,他后面,跟着一个妙龄少女,扎着马尾,年轻靓丽。 “这是彭野的妹妹,彭素素,今年二十一,在艺术学院学习音乐。” 乔锡康介绍完,魏卿檀不露痕迹收回目光,众人坐下,彭野和彭素素就离开了。 程爷坐在上首,他右手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端庄优雅,倒也符合京剧花旦的气质。 程夫人姓顾,是程爷的继妻。 她不怎么参与聊天,就坐在一旁安静吃饭。 一顿饭下来,魏卿檀也听到不少东西,不过她都没什么兴趣。 只是午餐过后,程爷把乔锡康一人叫上楼,不知道说了什么,下来时,乔锡康眼里多了一丝愁绪。 在院子的石桌上,两人对弈一盘,结束后,乔锡康带着宁有唯和魏卿檀,离开了宅子。 彭野追出来要一起去,乔锡康直接发动车子,把他甩下了。 “带他呗,吃饭都不用花钱。” “你是有多穷?”乔锡康反怼宁有唯。 “表舅和你说什么啊?神神秘秘,不会是有什么计划不能让我知道?” 乔锡康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的魏卿檀,没说话,宁有唯也记起还有一个外人,就闭嘴了。 “夫人娘家,你了解多少?” 宁有唯皱了皱眉头,“余河顾家?” 顾家在城东,那里有一条河跨过整个帝都,遂称余河,顾家在帝都,也称余河顾家。 “嗯,说说看。” 宁有唯揉了揉太阳穴,顿了一会才说道,“表舅妈出生顾家旁支,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嫡系一脉,不过……” “我听说顾家继承人两年前出了事故?” 宁有唯啧啧两声,“也是命大,车上四个人,就他活下来了,不过我听说他瞎了眼,双腿也废了,又因为亲大哥在眼前没的,整个人有些精神失常,顾家从上到下开了会,不得不罢免了他继承人的身份。” 乔锡康眉头一挑,“那他现在什么情况,知道吗?” “鬼知道,反正不会好过,他风光的时候可是听到名字就让人发怵的人物,仇家那么多,成了废人,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话呢。” 魏卿檀看着窗外,并没有认真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可一字一句,又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程爷让我找到顾君予,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 宁有唯有些惊讶,“找顾君予?他不在顾家?” “听说失踪半年了,不知死活。” 宁有唯不解,“他能去哪?不对,他居然失踪半年了,怎么没有任何消息,顾家那边很安静啊。” 乔锡康笑了笑,“顾家现在有了新的继承人,谁还在意他?不过你说,这个人,还活着吗?” 宁有唯沉默了下来,他是见过顾君予的,三年前。 可能是太过惊艳,隔了三年,他都记得那张脸,好看得雌雄难辨,个子很高,不苟言笑,清冷孤傲。 “活着,那个人,应该不容易死。” 乔锡康笑出声,“他很厉害?” “他掌管顾家的时候,不仅厉害,还很可怕,关于他,最传奇的莫过于十八岁那年一夜之间收购五家公司。” 宁有唯有些担心乔锡康,“如果顾君予安全活着,你找他会很难,而且,还会有危险。” “如果他没有安全活着呢?” 乔锡康开玩笑地说了句,宁有唯眉头紧皱。 “很难想象,那样的人落在别人手里,会怎么样。” …… 到了古玩街,魏卿檀才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地,居然是另一个赌石场。 这里不比r会所,地下场,鱼龙混杂。 第14章 邀请入伙 这个地下场,不似r会所严格,原料也都是一些开采过后的坑里捡漏回来的。 大多数人都有一夜暴富的梦想,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赌场和彩票店。 魏卿檀拿不准乔锡康和宁有唯的想法,这两人和她一样,容貌都经过伪装,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弄成三十多岁的邋遢大叔。 魏卿檀总觉得乔锡康知道她是女儿身,她的伪装堪称完美,可乔锡康几次拍她的肩膀,还有言语中的流露,他说自己是美术生,对人体构造颇为熟悉,这句话,明显是说给魏卿檀听的。 魏卿檀没有在他身上看出恶意,所以并没有斩草除根的打算,毕竟,他身份并不简单。 这一世,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她的手上不想沾血。 她也想试一试,活在阳光下面。 “小唐,要不要试试手气?” 乔锡康已经挑了几块原料,旁边的宁有唯拿着手机聊天,并没有要挑一块的打算。 魏卿檀看了眼乔锡康手中的原料,眯了眯眼睛,这人果然不简单。 四块原料,两块有货,两块没有,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他很注意分寸。 魏卿檀低头看着堆成山的原料,随意拿起一块,在手里颠了颠。 “你看中这一块?” 魏卿檀笑了笑,“你觉得如何?” “小唐,大哥可没有那么神,光看着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 他把自己的四块原料放进一个筐里,接过魏卿檀手里的原料,拿出手电筒,开始认真查看。 “小唐,这块里应该能开出花青种,不过很少,开个镯子应该是够的,我也是凭借经验得出的结论,一般来说,我的结论错对各一半,要不要拿下,还是要看你自己。” 魏卿檀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样啊,既然大哥都说能开出花青种,我还是很期待的。” “小唐如果想开一个镯子,不如我们再仔细挑选,时间还多着呢。”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好啊,不过这一块,我也要了。” 这一堆原料旁边有一个牌子,上面有标价,不论大小,一律一千块钱一块。 想来,都是中低等原料。 “彭野让我们今晚带上他,那家伙,真是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老乔,你挑了多少了?” 宁有唯收起手机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乔锡康肩膀上,乔锡康拍掉他的手,哼了一声。 “有他没你,你自己掂量。” 宁有唯嘿嘿一笑,“那小子给你的心理阴影这么大啊,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缓过来,好啦,我没有答应他。” 魏卿檀走在前头,去了另一个原料堆,两人提着筐跟在后面。 魏卿檀手里也提了一个筐,决定拿下的原料上面贴了号码,待会统一付钱就可以。 宁有唯突然来到魏卿檀旁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唐,你猜老乔为什么这么怕彭野。” 怕吗? 魏卿檀没有感觉出来啊。 “为什么?” “宁有唯,你敢胡说八道,我今晚把你丢到余河洗洗脑子。” 宁有唯无视乔锡康的威胁,贱兮兮地笑了笑。 “很多年前,老乔网恋了,来了个奔现,哈哈哈哈,结果,对方是男的,那个人就是彭野,彭野那时候才十四岁,叛逆,没想到惹了事,老乔下手可狠了,把彭野打得半死不活,我也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魏卿檀诧异。 乔锡康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他揪住宁有唯的后脖颈,把他往后拉。 “嘴不想要了?你这么八婆,怎么不去当狗仔?” 宁有唯求饶到,“我错了大哥,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告诉其他人。” “你的誓言在我这里犹如放屁,滚蛋。” 他放开宁有唯,魏卿檀清晰地看到,乔锡康的耳朵有些红,被伪装过的脸也有些不自然。 “他胡说八道的,小唐,我们去那边看,不理他。” 魏卿檀点点头,对于这种私事,她并没有深究的八卦心理。 “小唐,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魏卿檀皱了皱眉头,果然,说一个谎话,就要说无数个谎话去圆第一个谎话。 “没有工作,无业游民。” 乔锡康好像挺开心,“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其实,我一年当中,好几个月都在外面跑,为了好的原料,有时候还去境外,像探险,又像荒野求生,居无定所,不过我原本也是帝都人。” 魏卿檀更诧异了,乔锡康居然邀请她入伙? 这个人警惕性这么差吗? 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为什么还要邀请她入伙? 难道他另有所图? 魏卿檀看他的目光,带了一丝审视。 乔锡康自然也发现了,随即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和你挺有眼缘,无关其他,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时常在各地奔波,是比较辛苦,也充满危险。” 魏卿檀早就察觉他右手虎口的老茧,那是常年拿枪磨出来的。 这个人看似随和,实则充满危险,解决了魏家的事情,她只想安生度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想掺和进各种是是非非当中。 于是,魏卿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拒绝。 “乔大哥,我目前没有离开帝都的打算。” “这样啊,那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魏卿檀顿了一下,微微点头,“当然可以。”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把我忘了?小唐,亏你不是女的,你要是个女的,我都怀疑老乔是不是看上你了,难得见他这么热情。” 魏卿檀无语,她虽然是女的,可这副容貌,顾云燊看了都吐进医院了,还能让人心动? 那这个人,口味得多重? 乔锡康狠狠蹬了一眼宁有唯,“你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皮。”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开玩笑的嘛,不过小唐,我也要加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魏卿檀“嗯”了一声。 三人在标价两千块的原料堆,又各自挑了一块,魏卿檀没有再继续挑了,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躁动,有人大声骂了一句脏话,随后打了起来。 “听说两个人看中同一块原石,谁都不愿意放手,就打起来了。” 前面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题外话------ 关于原石购买,我也是一部分查资料,一部分听我爹说的,我爹十多年前在瑞丽打工,还给我和我妹一人带回来一只玉镯,不过我的那只已经打碎了。很多内容都是我瞎编的,不要考究哦。 第15章 权哥是谁 魏卿檀不喜欢凑热闹,继续看原料,宁有唯突然过来拽她和乔锡康的手,“过去看看,是多好的原料,居然大打出手。” 魏卿檀条件反射,捏住宁有唯的手腕,他痛得“啊”了一声,张开五指,龇牙咧嘴地看着魏卿檀。 “小唐,我的手断了。” 魏卿檀眼里的冷光收敛,松开他的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宁有唯揉了揉手腕,悲愤地看着他,“你力气好大,疼死我了。” 魏卿檀…… 她一开始以为宁有唯警惕性强,不好糊弄,谁知,他看着聪明而已。 “抱歉。” 宁有唯有点委屈,“真的很疼,小唐,怪不得你长这么壮,你力气真的好大。” “你活该。”旁边的乔锡康幽幽地来了一句。 这时,门口已经传来阵阵打砸东西的声音,看来事情已经闹大,大家忍不住好奇心,都走了过去,乔锡康看着魏卿檀,低声询问道,“小唐,去看看吗?” 魏卿檀顿了一下,点头了,“去。” 三人走了过去,只见两个年轻男人在地上撕扯着,地下场是有安保的,不过几个安保显然不想拉架,就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热闹。 “这个穿黑衣服的,怎么有点眼熟。” 乔锡康看向宁有唯,“认识?” “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我让你抢,你大爷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敢抢我看上的东西,老子现在就打到你服为止。” 黑衣服骑在绿衣服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绿衣服不甘示弱,用脚踢中黑衣服后背,再抓住黑衣服半长不短的头发,一个翻身,黑衣服已经在下面了。 “你看上就是你的?爷爷我先拿起来的,狗东西,敢打我,爷爷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今天不把你打到爹妈认不出来,老子不是人。” 说着,拳拳到肉,丝毫不留情。 旁边观看的人好似习以为常,没有人上前拉架,都在围观看热闹,甚至还有人在旁边起哄,喊着用力打。 “我想起来了,李禾,我小学同学。” 乔锡康和魏卿檀同时看向宁有唯,都怀疑他在胡说八道。 他这把年纪,距离小学,已经是无数年之前了,小学同学还能记得长什么样? “真的,你们信我,去年在泗水巷,我还见过他,当时我们还一起喝酒了呢,他现在估计还在道上混,怪不得这么横。” 听到泗水巷,魏卿檀挑了挑眉。 “对了,小唐,李禾就住在锦湖巷,不过现在应该搬出来了。” “住手,权哥来了。” 听到这话,旁边叽叽喳喳的人瞬间闭嘴,地上撕打的两个人也迅速分开,跌跌撞撞爬了起来。 魏卿檀看向门口,她个子高,透过人群,立马看到被几个人围在中间进来的干瘦男子。 “他怎么来了。” 宁有唯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 权哥已经在众人簇拥之下,来到两人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着狼狈的现场。 “门口的牌子看了吗?” 两人点头。 “很好,没事了,大家该干嘛干嘛,散开。” 魏卿檀记得门口的牌子上有一句话,损坏里面任何物件,十倍赔偿。 这两人打架,也波及了不少东西,看来是要赔出血了。 李禾脸色发白,他刚才那通狠话,现在看来就是笑话。 和他打架的绿衣服男子倒是爽快交了自己的罚款,恶狠狠瞪了眼李禾。 “为了这块原料是?值得吗?进来都是兄弟,为了一块破石头打架,老张,拿锤子过来。” 权哥发话,他身后差不多一米九的高壮男人点点头离开了,过了一会,他提了一把锤子过来,递给权哥。 权哥把那块原石放在中间地上,拿起锤子,直接砸下去。 “真的有货,还是满的,权哥就这么砸了,可惜。” “嘘,闭嘴。” “今天砸烂的是这块原石,还有人不懂规矩,下一次砸的,就是手脚。石头嘛,这儿多的是,不过人的手脚,可不会长第二次。” 权哥笑着说完这句话,把锤子递给老张。 他看向李禾。 “没钱?” 李禾双腿颤抖,他就是一个小喽啰,好说听点在道上混,难听点,就是无业游民小混混。 “我,我,权哥,我……” 他踟蹰半天,也说不完整一句话,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劲,大家都以为他很厉害,谁知道是个装x的。 “没钱啊,那就留一只手,以后注意点,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权哥笑了笑,抬起右手,轻轻一挥,老张提着锤子走向李禾,他脸上有一道疤,凶神恶煞,李禾腿抖得更厉害,直接跪下来求饶。 “权哥,我错了,我马上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我赔偿,我一定赔。” “老张,动手,干脆一点,别把这儿弄脏了。” “是。”老张声音沙哑,像手指刮在磨砂纸上发出的声音,令人不适。 李禾额头上满是冷汗,他虽然混蛋了一些,可平时也就吓唬吓唬别人,也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次踢到铁板,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刚才不是很嚣张?” 从始至终,权哥都是面带微笑,甚至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咬在嘴里,笑眯眯地看着李禾和众人。 之前还窃窃私语的众人,现在各个乖如猫咪。 “权哥,我错了,求你饶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你的老大是谁?”权哥突然问道。 李禾浑身抖成筛子。 “我我我……” “动手。”权哥再一次发话。 “是姜哥。”李禾闭着眼睛,说出一个名字。 权哥闻言笑了笑,蹲下来和他四目相对。 “原来是姜行那个狗杂种的人啊,那今天,就不仅仅留下一只手了,腿也留下来做纪念品。” 众人一听,都吓得后退一步。 李禾双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啧啧,姜行手底下的人,就这货色,真让人失望,老张,换把刀子来,切平整一些,送到姜行那里去。” “是。” 老张又换了一把大砍刀过来,胆小的人背过身,不敢再看。 第16章 狐假虎威 “胆小的离远一点,我这儿不帮忙打急救电话哦。” 权哥咬着棒棒糖,目光在人群扫视了一圈,他虽然说话带笑,可眼里一片冰冷,让人胆寒。 旁边有几个人已经退到后面,更有甚者,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身体都在发抖。 老张踢了踢晕过去的李禾,举起砍刀,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一下,我帮他赔偿。” 就在这时,宁有唯沉着脸站了出来,魏卿檀和乔锡康倒是并不意外,其他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宁有唯。 烂好心可不是这么用的! “哦?你赔偿?你是谁?” 权哥走了过来,站在宁有唯对面,他比宁有唯矮了一个头,需要微微仰头。 “刚才只需要赔偿十倍,可是现在价格不一样了,三十倍,你要赔?” “我赔,不过是按照十倍赔。” 权哥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子,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宁有唯摇头,“没有,十倍该赔,三十倍,你过分了。”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不寻常起来。 老张踢开李禾,提着砍刀来到权哥身侧,面无表情看着宁有唯。 不过宁有唯也淡定得很,他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眯着眼睛看着权哥。 “你又是哪条道上的?” 宁有唯低下头,凑近权哥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权哥脸色变了一瞬。 他盯着宁有唯看了差不多一分钟,突然笑了。 “原来是自家兄弟,既然如此,那这个面子,哥给了,什么十倍三十倍,都是玩笑话,走走走,去楼上喝杯茶?” 宁有唯也笑了笑,“权哥大度,小弟记在心里了,喝茶就不用了,我们还要挑几块料子。” “你们?”他看向后面,目光落在魏卿檀和乔锡康身上。 “好好好,你们慢慢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事随时找我。” 宁有唯微微颔首。 权哥就这么走了,带着他的一众小弟。 众人看宁有唯的目光变得炙热,他掐灭了烟,走到李禾旁边,蹲下来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 李禾悠悠转醒,众人又是一激灵,赶紧散开。 “权哥饶命,权哥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禾哆哆嗦嗦喊着求饶,不停磕着头。 宁有唯皱了皱眉头,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还没有清醒?” “嗯?”李禾条件反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男人,陷入迷茫。 他抬头看向四周,权哥不见了,凶神恶煞的老张不见了。 “你……你又是谁?我没得罪你,别打我。” 宁有唯气笑了。 “没出息的东西,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滚。” “滚?我我我,我不用赔偿了吗?我的腿和手都在啊。” 想到什么,李禾脸色发白。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伤害我爷爷,他八十岁了,耳朵聋身体还不好,要杀要剐冲我来。” 宁有唯…… “权哥走了,把你交给我,他让我盯着你,如果你再敢踏入地下场,或者被权哥的任何一个手下看到,四肢都给你收了。” 李禾抖得更严重了。 “我我我……” “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喂了药,还给你身体里装了定位芯片,你不听话,我可是随时会知道的。” 魏卿檀面无表情。 乔锡康翻了个白眼。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李禾吓得双腿发软,已经站不起来了。 宁有唯眼里划过一丝奸诈的笑,又迅速一本正经回应道,“反正死不了,只会让人的脑髓慢慢消失,最后成为脑袋空空的傻瓜。” 李禾双眼翻白,又要晕过去,宁有唯手疾眼快,又一巴掌打过去。 “你敢晕过去,我就再给你喂一颗身体慢慢腐烂的药。” 李禾哭了。 “再哭,我就把你丢到桃湖天桥下面。” 李禾立即停止哭嚎。 “滚。” 他四肢不协调地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离开了地下场。 旁边有偷看的人,和宁有唯对上目光,立刻一溜烟跑了。 宁有唯摸了摸鼻子,疑惑地看着魏卿檀和乔锡康。 “他跑什么?我又不打他。” 魏卿檀直接转身走向原料堆,乔锡康上前,拍了拍宁有唯的肩膀。 “很成功啊,狐假虎威有一套,不过你在权哥耳边说了什么?” 宁有唯嘿嘿一笑,“想知道?求我啊。” “滚蛋,爱说不说。” “你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好啦好啦,我说,我问他,叶先生在不在,就这么一句而已。” 乔锡康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你忘了宁叔和宁爷爷的话了?” “没忘啊,我很低调啊,不然也不会打扮成这副鬼样子了,老乔,我脸和脖子有点痒,你弄的这些化妆品是不是过期了?” 乔锡康无法和他沟通。 “少说话,这里毕竟是帝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宁有唯看向不远处的魏卿檀,戳了戳乔锡康的手臂。 “这个唐清有点奇怪,你今天把他带到表舅那里,有些欠考虑,毕竟来路不明。” 乔锡康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放心,我有分寸。”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朝着魏卿檀走过去。 魏卿檀眸光一闪,看着手里的原料,轻轻地摩挲着表皮。 “小唐,你挑了多少?” “没有合心意的。” 乔锡康笑了笑,“这里的原石毕竟都是弃坑拉回来的,能开出东西,比中彩票还难,我们去那边看看。” 魏卿檀微微颔首,跟在两人身后。 看着他们的后脑勺,魏卿檀眯了眯眼睛。 “小唐,你想开镯子,是要送给女朋友吗?”宁有唯突然问道。 魏卿檀蹙眉,“我没有女朋友。” “那就是送给家中长辈咯?花青种其实还挺值钱的,送长辈挺好,颜色也好看。” 魏卿檀有些不耐,没有搭话。 “我今天还没有收获,我运气最好的一次,也就开了一块石髓,最后弄了两串黄玉髓,给我妈和我奶奶,不过玉髓不值钱,你们两个把好运分我一点啊。” 魏卿檀没理他,拿起一块拳头大的原石,乔锡康凑了过来。 “他话多,不用理他。” 宁有唯在后面气得龇牙咧嘴。 第17章 赚了不少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一丝温热感,魏卿檀把原石放进筐里,旁边的乔锡康笑意更深了一些。 又转了一个多小时,魏卿檀的筐里已经有四块原石,她没有继续挑选,乔锡康站在她身侧,看着宁有唯挑挑拣拣,也没有要过去帮忙掌眼的意思。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魏卿檀拿出来一看,是魏熙打来的,她不打算接,直接按了红色健。 可是刚挂断,魏熙锲而不舍再一次打了过来,魏卿檀走过去几步,才接了起来。 她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骂声。 “叫那个小蹄子滚回来,没有规矩的东西,不打招呼就出门,谁给的权利,还打了张青和王芝芝,反了她了。” 魏卿檀目光幽深,手有些痒起来,真后悔早上出手的时候留了情。 “央央,你怎么出去了?我早上去了顾家,你是不是随我出门了?你在哪?” 话里话外,随时都在给她定罪。 魏卿檀觉得魏熙这个人真有趣,书里说,她聪明美丽极有智慧,这就是她的智慧? 魏熙还在喋喋不休,“央央,你别乱跑,之前你在学校发病打了人,那两人还放了狠话,只要看到你就报仇,你快回来。” 果然,魏熙话音刚落,魏老夫人的咒骂声再一次响起。 魏卿檀直接把电话挂了,她这个人,能动手绝不废话,看来,是时候给魏熙一些回礼了。 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她随意点开,是魏熙发来的。 “央央,我知道你委屈,可是魏家养我们十多年,我们不能做白眼狼,你快回来,我给你买了奶茶。” 无论是私底下还是台面上,魏熙对她一直是口腹蜜剑,魏央真是,至死都做了糊涂鬼。 “还有,你怎么又打张阿姨和芝芝,央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奶奶说了,等你回来就带你去看医生,你看,魏家对你多好,做人要懂得感恩。” 感恩? 魏卿檀扯了扯嘴角,直接把手机收进口袋,回到乔锡康旁边站定。 “有急事?” “没有。” 再一次沉默了下来,那边,宁有唯的筐里已经满了,差不多十块原石,他提不动,有人推过来一个推车放到他面前,宁有唯呼了一口气。 “太累了,我挑好了,走,过去切切看,我挑了十块,几率上来说,输赢各一半,所以有五块应该能开出东西来。” 乔锡康笑了笑,不做评价。 “看你们两个人的表情,不太妙啊,不过不贵,亏了也没事。” “这堆都是三千块的。”乔锡康提醒他。 “对啊,才三万而已,图个高兴。” 魏卿檀看了眼宁有唯的筐,直接走向切割台,拿了号码牌,开始排队切割。 这个宁有唯,倒霉鬼附身了吗? 想到这,魏卿檀觉得有些好玩,神情都愉悦了几分。 站在她旁边的乔锡康敏锐察觉到了,他目光流转在魏卿檀和宁有唯身上,忍不住挑了挑眉。 “老乔,我有预感我今天会爆发。” “祝你心想事成。”乔锡康十分真诚。 “开出好东西你帮我刻一块玉牌。”宁有唯讨好一笑。 “可以,只要你开出来,我都帮你刻。” 难得啊,乔锡康居然有这么慷慨的时候,宁有唯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火热了起来。 “要不我再去挑几块,那边五千和一万的我们都没有过去看。” 乔锡康捏了捏鼻梁,“时间不早了。” 他这么一说,宁有唯也歇了心思,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适得其反。 这个道理,宁有唯还是懂的。 魏卿檀前面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切了五块原石,价格都是三万块的,重量在两公斤到四公斤以内,切完五块,都没有开出东西,他脸色极为难看,看着一堆破石头,手都在抖。 切割师傅问他还要不要这堆石头,他突然大叫起来,被两个安保拖了下去。 其他人见怪不怪,毕竟之前,差一点还见证了更血腥的场面。 和李禾打架的男人运气不错,买了三块五千的原石,有一块开出豆种翡翠,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质量很好。 轮到魏卿檀了,她的筐被放到台上,切割师傅的助手把原石拿出来,撕掉号码牌,开始称重,魏卿檀拿出银行卡付了钱,师傅才开始切割。 这边不似r会所复杂,收钱切割都是统一流程,原石随地摆放,闹闹哄哄,和菜市场一样。 切割师傅很沉默,听了魏卿檀的要求,看了她一眼,准备下手。 四块原石,两块石头,其他两块,一块开出花青种,深浅交错,花底并不均匀,质地细腻,面积较大,赚头也比较大,质量上佳。 另一块拳头大的原石,中间部分,开出大拇指和食指圈起大小的冰种。 魏卿檀神色淡淡,旁边的人看她眼神都变了。 四块原石,两块开出东西,而且都是上佳品种,这运气,开了挂? “小哥,开个价,你这块花青种我看上了,我想给我老婆弄个镯子。” 魏卿檀看向和她说话的男人,手臂纹了密密麻麻的纹身,身高一米八左右。 “我出五万。” 后面有一个男人率先出价,他挤了过来,笑眯眯看着魏卿檀。 “极品花青种,也就五万的价,小哥,我很诚心。” 他说的是有些道理的,只是,魏卿檀不想卖给他。 “我出八万,你这块花底不错,但是八万顶天了,现金微信支付宝我都可以。”高壮男说道。 “八万?你在扰乱市场行价,花青种哪里值八万。” “十万。小哥,卖不卖就一句话。”高壮男再开口。 乔锡康和宁有唯站在一旁说悄悄话,魏卿檀看着高壮男,正准备开口,之前抢价的男人说话了。 “小哥,你的这块冰种我也要了。我出二十万,加上这块花青种,一共二十五万,你赚翻了。” 高壮男人翻了个白眼。 “二十万你买极品冰种?” 那个男人眸光一闪,走到魏卿檀身前,“不算极品啊,看着就是成色还不错的冰种,而且太小了,刻个玉佛不知道够不够,二十万不少了。” 第18章 小赚一笔 魏卿檀突然就笑了,只是笑容在她这张丑脸上有些瘆人。 “二十五万?你当真要买?” 男人眼睛一亮,以为魏卿檀答应了,就要上手去触碰两块玉石。 魏卿檀抬起手,说了句“且慢。” “花青种不值钱,可花青种也看质量和大小,我这一块,少说值三十万。” 男人脸色一变,“胡说八道,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小的花青种被卖到三十万,真是好大的口气,兄弟,我是诚心和你做生意,但是你要狮子大开口,这桩生意做不了了。” 地下场有一个潜规则,两人交易达成,中途反悔,提出反悔一方,将会被整个地下场封杀。 魏卿檀哂笑。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做生意?” “你……” 魏卿檀目光冷冽,他即将要说出口的狠话,就这么憋了回去。 后面的高壮男人见状,立刻凑了过来。 “小哥,你这块花青种的确不值三十万,这样,不让你吃亏,我给你十一万,至于这块冰种,就留给其他有缘人。” 魏卿檀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壮男人,他说得好听,实际上,和旁边那人一丘之貉。 “我说它值,它就值,既然你没钱,请让开。” 她说话毫不客气,高壮男人脸色沉了下来。 乔锡康和宁有唯一直没有说话,虽然保持沉默,可两人站在魏卿檀身后。 “我要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魏卿檀眉头一挑,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魏怀谦,他居然也跟了过来,只是在r会所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已经换了另一个。 “我觉得这块花青种极好,三十万,我拿下了。” 魏卿檀眯了眯眼睛,随后点头应了。 还好两个月前,魏央为了拿到那颗药,搭上桃湖天桥下的光头,光头门路很广,给魏央弄了一张身份证,这也是魏央求他办的第二件事。 为此,魏央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试了五天的未知名药剂。 至于假身份证的用途,魏央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她成功拉整个魏家下地狱,她还有一线生机,用这张假身份证,去边境或者塞外,找一个小村庄隐姓埋名活下去。 如果她失败了,那这颗药,也会成为她的归宿。 不得不说,魏央还是有一些脑子的。 魏卿檀之所以敢去卖顾云燊的手表,也多亏了这个假的身份。 至于唯一的知情人光头,魏卿檀眼里划过一丝狠戾,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让那只魔跑出来,这一次,她要掌控自己这条命。 地下场的交易很简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可。 魏卿檀把花青种放到台上,魏怀谦才拿了起来。 交易的时候,玉不过手,这是规矩。 “花色很漂亮,我赚了,咱们进一步说话。” 他看向魏卿檀手上的另一块冰种,魏卿檀挑了挑眉,往右边走过去,魏怀谦给了旁边女人一个眼神,跟上魏卿檀。 “不知道小哥手上的这块冰种,打算出价多少?” “一百万。”魏卿檀没有犹豫,直接开口。 魏怀谦看着她,突然就笑了。 “好,我拿下了,这块冰种品相极好,到我手里,也算是物尽所用。” 魏卿檀扯了扯嘴角,没有应他这句话。 一百三十万入账,魏卿檀心情好了几分。 不过更高兴的显然是魏怀谦,之前在r会所,他开了十块原石,米粒儿大的绿都没有开出来,出来的时候,身后还有人在笑话他,说他一脸倒霉相。 偏偏身边女人不会看脸色,还怪他浪费时间,魏怀谦万花丛中过,女人一天一换,在会所门口,当即就把女人抛下扬长而去。 若不是刚才那个女人给他打了电话,他差点错过今天的地下场之行。 看着魏怀谦心满意足的脸,魏卿檀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直接走向乔锡康和宁有唯。 “成了?” “成了。” 魏卿檀看向乔锡康和宁有唯,“你们不切?” 乔锡康摇头,“我不切,有唯的马上就切了。” 魏卿檀猜到他不切的意图,点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切割台,众人把目光放到宁有唯的十块原石上,对他充满期待。 在周围一片火热目光下,宁有唯右手一挥,示意师傅开切。 只是,用时两个小时,开完十块原石,除了最后一块,开出拇指大小的豆种,其他的都是破石头。 宁有唯怀疑人生了。 “不应该啊,十块原石,按照比例和几率,都不应该全军覆没啊。” 乔锡康拍拍他的肩膀,“算了,才三万块钱。” “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老乔,我脸上写着倒霉蛋三个字吗?” 乔锡康摇头。 魏卿檀在心里点头。 “你也全军覆没了?”魏怀谦搂着女人,走了过来。 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好奇,宁有唯就是个炮仗,听到这话,突然就着了。 “什么意思?” 魏怀谦急忙解释,“别误会,我是觉得和兄弟你同病相怜,我今天也开了十块,也是全军覆没,看来,咱们今天手气有些不好,或许下一次就好了。” 只可惜,他这番安慰,并没有让宁有唯开心起来。 他冷哼了一声,看向魏卿檀和乔锡康。 “所以,你们两个人刚才那个眼神,是未仆先知,不管我是准备看我出糗?” 乔锡康无语。 魏卿檀沉默。 “好了,走了,我这几块里面,你随便挑,只要开出东西,我都给你刻玉牌。” 乔锡康有些不耐烦,直接用自己的原石打发宁有唯。 宁有唯一听这话,得逞地笑了。 “挑就不用了,你开了之后,把最好的一块给我就行,走,天色不早了。” 三人付了进场费准备离开,魏怀谦带着女人跟了上来。 “几位还要赶场子吗?带我们一起呗,认识一下,我叫卫谦。” 魏卿檀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对于魏怀谦假报名字的做法,她只觉得好笑。 这张脸,还需要假报名字? 说不定乔锡康和宁有唯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们要回家了,卫先生,你请便。” 宁有唯直接拒绝他。 第19章 两车追尾 乔锡康开着车回程的路上,宁有唯还在喋喋不休,他一直在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或者得罪了哪路神仙,开出破石。 魏卿檀独自坐在后座,她拿着手机,点开网页,再一次浏览了半山别墅十四栋的价格,很好,一分钱都没有浮动。 魏卿檀昨晚回来的时候,买手机的时候顺便用假的身份证办了一张电话卡。 不过目前还用不上。 她是存了光头的号码的,有些事情,她还需要找光头了解,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搞钱。 经过今天在地下场碰到魏怀谦这一遭,魏卿檀觉得搬出去的速度必须加快。 魏熙给她发的信息中透露出很重要的一个点,魏家不会放她走,可是魏央打人这件事,已经给魏家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加上这副容貌身材,留着隔应人。 有一个办法,可以用她的命继续镇宅,又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找一个借口,把她隔离起来,全了魏家的好名声,又能完全控制她。 只有一条路,给她安一个名头,比如,精神病之类。 魏卿檀倒是没什么感想,她早就料想到魏家会这么做。 “不回程园了,找个地方吃饭,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去r会所了。” 宁有唯点头,“可以,去杏花路那家。” “小唐,你能吃辣吗?” 魏卿檀抬眸,微微点头,“能。” “那就去杏花路。” “小心。” 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辆黑车,别过乔锡康的车,乔锡康一时不察,直接撞了上去,三人都条件反射往前倒,还好乔锡康反应快立刻刹车,车子一阵摩擦,转了个弯停了下来。 宁有唯脸色已经发白。 “吓死我了,前面的急着投胎啊,他大爷的。” 说着,他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乔锡康回头看着魏卿檀,低声问道,“没事?” “我没事。” 乔锡康点点头,也跟了下去。 两人走过去敲前面那辆车的车窗,副驾驶的位置,下来一个男人,三个人交流了两分钟,乔锡康和宁有唯回来了。 “不对啊,虽然我们撞了他们的车,但如果不是他们突然超速窜出来,我们的车也不会撞到他们的车,明明是他们的问题,可为什么搞到最后,好像错的是我们?” 乔锡康沉默着看着手里的名片,烫金色的名片泛着光,他递给宁有唯。 “秦秋白,jl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 他念完以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好耳熟,可刚才那个人,我不眼熟啊。” “如果我没有猜错,秦秋白坐在后座上。” 宁有唯不解,“不懂。” “刚才那个人,叫苏安。” 宁有唯脸色一变,“顾君予的保镖,苏安?” 乔锡康笑着点头,“别忘了,秦秋白和顾君予的关系。” 乔锡康和宁有唯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乔锡康发动车子,宁有唯拿着秦秋白的名片,翻过来翻过去看了无数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乔,瞌睡来了有人送上枕头,你运气不错,看来,顾君予还活着。” 乔锡康没说话,宁有唯把名片放进乔锡康的衣服口袋,继续道,“这秦大律师,咱们到底是联系他呢,还是不联系他呢。” —— 魏卿檀在一天之中,听到他们说起“顾君予”这个名字两次,魏央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魏卿檀思索书里的内容,突然灵光乍现,想了起来。 “顾君予”,顾家前任继承人。 书中一笔带过,只说他在出了一场事故之后残疾了,从此一蹶不振,后来失踪,再也没有出现。 故事是从魏熙和顾云燊一见钟情开始的,这时候,顾云燊已经接手顾家,所以对“顾君予”这个人,寥寥无几两句话带过而已。 魏卿檀点开搜索网页,输入“顾君予”三个字,跳出来的新闻各式各样,除了车祸,就是眼瞎腿残,豪门弃子,幸存者之类关键词。 翻了几十条,都没有看到一张照片,魏卿檀没了兴趣,就退出搜索页了。 车子停在杏花路的一家火锅店门口,魏卿檀抬头一看,上面写着正宗野生菌火锅几个字。 跟着他们进去,里面特别吵闹,生意好到爆。 显然,乔锡康和老板认识,看到他,老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三人上了二楼。 进去之后,有服务员提了茶壶上来,老板掏出一包烟,递给宁有唯和魏卿檀。 魏卿檀接了,乔锡康看向她,目光有些微妙。 “先坐着,我下去拿酒。” “不喝酒,晚上还有事,就吃个饭。” 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戴了一副眼镜,斯斯文文,比起火锅店老板,更像老师,或者医生。 只是他抽烟的时候带了一丝痞气,把气质破坏殆尽,更像街头无所事事看见小姑娘就吹口哨的小流氓。 “这是戚风。”乔锡康给魏卿檀介绍到。 “这是唐清,新朋友。” 戚风冲着魏卿檀点点头,“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吃好喝好。” 魏卿檀总觉得这几个人身上,总有种特别违和的感觉。 像不正经,不入门的江湖人士。 想到这,她勾了勾唇角,也冲戚风点点头。 这时,戚风给了乔锡康一个眼神,两人走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魏卿檀和宁有唯,她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找到这家店,点上标记。 “戚风以前是警察,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工作,就辞职开了这个店。” 魏卿檀…… 警察? 她点开搜索,输入警察,出来很多图片,还有详情介绍。 好,人不可貌相。 —— “准备在帝都呆多久?” 在隔壁的包厢里,戚风看着乔锡康,神情冷凝,严肃问道。 “一个月。” “任务是什么?” 乔锡康沉默,戚风看着他,又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上。 “我今天碰到魏怀谦了,两次。” 戚风呛了一下,缓过来后,目光沉沉看着乔锡康。 “你想做什么?” “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别再用审问的语气和我说话,我饿了,你去催一下我的锅。” 第20章 惊魂旅程 这一顿晚饭只有魏卿檀和宁有唯在认真吃饭,戚风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乔锡康喝了半壶茶水,两人时不时聊几句,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边境的风景,野生动物,玉石,还有……美女。 一听到美女两个字,宁有唯大叫一声,“别提了,之前我和老乔差点出事,小命都交代在缅甸了,要不是命大,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们了。” 戚风看着乔锡康,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跑这么远啊,去了几趟?” “今年也就四趟,那地儿是真乱,老乔带我去了一个新坑,找了点关系打听到的,好家伙,被几个刁民追杀,要不是这几年在外面奔波锻炼了身体,真不敢想象。” 宁有唯打了个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有点饿了,不过你这火锅是真好吃,菌子空运过来的?” 戚风点点头,“你喜欢,待会给你带几斤回去,不过要煮熟,中毒可别找我。” 宁有唯急忙摆手,“算了,我又不会做,也没这个时间。” 提到过去几年的探险生活,宁有唯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说回刚才的话题,老乔搭了熟人的关系,去了一个新坑,然后我们差点被打死,这事,都怪老乔,他那个熟人,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想要我们命的女骗子。” 他话音刚落,魏卿檀和戚风都看向乔锡康。 “那个老娘们说了一口流利普通话,还以为是同胞呢,你知道吗,她女扮男装,就用男人身份骗了老乔,老乔这个以前天天画人体的美术生,居然看不出她是女的,前两年,她和老乔合作得特别好,结果人家来了个釜底抽薪,这就叫温水煮青蛙。我现在经常梦到那天的场景,感觉有子弹从我耳边飞过。” 戚风笑了笑,“宁小爷也会怕?” “谁不怕死啊,那儿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都是不要命的,反正我以后是不会去了,不过我和老乔也不是好惹的,回来之前,我们一把火把她老窝点了,还把她绑了扔到警察局门口。” 乔锡康咳了一声,宁有唯讪讪一笑,“我们只报仇,不伤人,现在想想,我都觉得自己一身正气。” “那个女人,怎么和你勾搭上的?” 戚风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乔锡康脸色一黑,“什么勾搭?没听到有唯说吗?” 戚风才不信他这么容易被骗,而且是两年。 “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宁有唯嘿嘿一笑,“因为她想对老乔下手。” 戚风一口酒喷了出来。 “那她真是重口味,你这副尊容,也能下嘴,啧啧。” 乔锡康脸更黑了。 他对宁有唯都没有说,那个人,前两年的的确确是个男人,直到他最后一次去,得知她变了性,还想对他酱酱酿酿,他当然拒绝,然后连夜逃走。 却不想,第二天对方联系他时,不仅和他道歉,表明尊重他的意愿,还告知发现了一个新坑,可以带他去找点稀奇的玉石。 就这一趟,差点没命了。 他和宁有唯开车去了那个地方,因为听错时间,他们提前了半个小时,意外看到几个人被关在铁笼里,从一辆遮蓬大车上弄了下来,旁边几个农民工打扮的人手里还拿着刀枪,不停恐吓笼子里的人。 乔锡康懂缅语,听了几句脸色沉了下来。 才知道那个骗子是线人,伪装成赌石的公子哥,和懂玉的人接触,建立信任关系后,把人直接弄成残废,专门给她后面的组织挣钱。 当然,那骗子可不是对他情深义重所以变性,而是改变了骗人的策略。 第一个下手的就是他,没想到乔锡康没有上钩,还跑了,骗子又气又急,为了稳住乔锡康,第二天才不得不用新坑做诱饵,把他骗出来。 至于两年都没有对乔锡康下手的原因,第一是他非常警觉而且武力值很强,第二,骗子背后的组织一直以为乔锡康钓鱼执法,不敢轻举妄动。 观察两年,信任值及格了,组织让骗子用迷药迷晕乔锡康,把他废了。 可是骗子看乔锡康又高又壮,就起了歪心思。 乔锡康一回想这件事,止不住恶心,没想到宁有唯还在绘声绘色讲个不停。 “虽然差点把小命折了,不过这段经历,还挺传奇,我以后老了都可以讲个孙子听。” “以后还去吗?”戚风阴阳怪气问了一句。 乔锡康看着他,勾了勾唇角,“你要是陪同,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魏卿檀一直是沉默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乔锡康和宁有唯故意编造这么一个故事,故意试探她。 不过看乔锡康的表情,此事不像作假。 作为女扮男装的魏卿檀,丝毫没有坐立不安或者尴尬,她依旧淡定,慢条斯理喝着茶,甚至还有点吃撑了。 “我啊。”戚风笑了笑,笑容不达眼底,“我走不了啊。” “不过收获还是不小的,今年四趟,可以休息四年了。” 宁有唯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颇为得瑟。 若是有根尾巴,恐怕都要翘到天上了。 包厢里的烟味太重,魏卿檀很不喜欢这种味道,不过尚可忍耐。 她又搜索了宁有唯说的这些地方。 得知答案,魏卿檀目光一震,仿佛打通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吃饱喝足,就在一旁安静玩手机。 刚刚,温畅又给她发了两条信息,魏卿檀点开一看,还是关于路衡的。 “央央,路衡今天被几个学长找了麻烦,听说系花看上他,被他拒绝,有一个学长正在追系花,知道这件事气不过,就把路衡打了。” “不算严重,就一拳,不过路衡真的好可怜啊,听说那个学长家里很有钱,路衡以后恐怕不好过了。” 魏卿檀看完,思索了一下,还是回复了。 “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 很快,那边秒回。 “姜翀,听说他背景很牛,央央,你在干嘛呢?” “思考人生。”魏卿檀回复了这么一句,就把手机收起来了,时间已经七点整,该去r会所了。 第21章 一股气息 三人离开火锅店,前往会所,路上,宁有唯心情十分激动和雀跃,乔锡康却有些心不在焉。 魏卿檀看着他的后脑勺,脑海中思索刚才听到的内容。 果不其然,乔锡康认识魏怀谦。 戚风的身份好像也不简单,他对乔锡康,除了朋友的关怀,话里话外,还有似有似无的警告。 不多管闲事,一直是魏卿檀的原则,即使听到,她也不会表现出分毫。 —— 到了r会所,拿到一个牌子,就顺利上了五楼。 此时离拍卖会还有半个小时,现场已经坐满了人,找到位置,三人走过去落座。 “人很多啊。”宁有唯嘀咕了一声,戳了戳乔锡康的手臂。 “我刚才好像看到秦秋白和霍闻谨了,你说,顾君予会不会也在?” 乔锡康没说话,而是微微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不在那,我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他们在另一边的电梯,估计要去顶楼。” r会所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没人知道,不过看秦秋白和霍闻谨这么熟络,会所应该和他们有些关系。 “刚才听了一耳朵,说是今晚压轴拍卖的,有一张药方,这两人突然出现,会不会是替那位拿药方来了?” 乔锡康眸光一闪,程爷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不知道程爷让他找顾君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没多问也没必要问,他只知道,这个任务,他必须完成。 “我知道了。” 魏卿檀突然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也去,老乔,牌子给你。” 魏卿檀看着宁有唯,目光有些冷,不过只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那走。” 两人从后门离开,往洗手间走去,宁有唯显然已经对魏卿檀放下警惕,和她抱怨脸有些痒,可能是菌子中毒。 魏卿檀看着他的脸,突然凑近他。 “宁兄,你的脸不像中毒,倒是有些奇怪。” 宁有唯立刻紧张起来,“奇怪?怎么奇怪了?” “有点浮粉。” 魏卿檀说完,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宁有唯咽了咽口水,“你看错了,那个,我手机好像落在座位上了,我回去拿一下,你先去。” 魏卿檀颔首,看着他往回走,才收回目光从旁边的一侧楼梯离开。 魏卿檀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她察觉到一股很特别的气息,和昨晚牵引她去半山别墅十四栋的那股力量很相似。 她并没有在这个会所闻到血味,也没有看到冤魂作祟。 她现在的能力恢复不到一成,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出手浪费精力。 可是这股气息,让她有一种迫切想要靠近的冲动。 像饿了很久的野狗,突然闻到肉香。 又像黑夜里的吸血鬼,闻到鲜甜的血液。 魏卿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进入楼梯口,看着上面的玻璃窗,一个起跳,纵身一跃而上,打开通风玻璃窗,她直接扒住外面的窗檐,身手敏捷地跳了出去。 气息在顶楼,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魏卿檀像蜘蛛一样,开始往上爬。 寻找到合适进入的窗口,她再一次跳了进去。 这是一个非常豪华的房间,打开的窗户,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进来了,房间色调呈黑白色,肃穆,庄严,让人有些压抑。 魏卿檀没有急着离开,这个房间里气息很重,她想来一个守株待兔。 她在房间里查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危险,安心地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几分钟后,房间门开了。 一阵滑动声缓缓响起,那股气息越来越浓,魏卿檀按耐住不动,她闻到四种气息,说明进来的人有四个。 “毛毯呢?” 一个年轻男声响起,后面的门被关上,脚步声开始杂乱。 “在沙发上,我去取。” “毛毯随时备好,他受不得寒。”男人语气略微责备。 “是,秦爷。”这个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手脚利落地拿了毛毯,就要铺开,又被旁边的人接了过去。 “我来,你烧一壶热水,今天的药还没有吃。” 男人铺开毛毯,给坐在轮椅上的人细心盖在腿上,推着他走到客厅,后面跟着的男人手里捏着一个黄色资料袋,坐下后,把资料袋打开了。 “顾家那边上个月的情况,都在这里面了,我给你念一下。” “不用。”轮椅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清冽,他伸出手,示意对方把资料袋给他。 “二哥,顾家那边,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霍闻谨话音刚落,秦秋白就瞪了他一眼。 “二哥,顾家你不用管,听说老爷子马上回来了,你不打算和他见一下?” 顾家?眼瞎腿残? 原来他就是顾君予! 那身边这两位,就是宁有唯口中的秦秋白和霍闻谨? 她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不过听声音,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那股气息,是他们当中某一个人身上出来的吗? 魏卿檀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不见。”顾君予语气淡淡,好似一切都和他无关。 “今天怎么突然想出来了?下午秋白去见你,苏安说你很忙。” 霍闻谨话里带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男人。 即使坐在轮椅上,医生说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还是有俯视众生的气场。 那双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眸,自两年前那场事故以后,就被遮盖起来。 可就算如此,他一身风华,还是让人移不开眼。 “我来拿一件东西。” “药方?我和秋白今晚就是为这张药方来的,二哥,你放心,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会把它拿来给你。” 秦秋白没说话,他看着顾君予,眉头微微蹙起。 这时,顾君予从怀里拿出一张黑卡丢在茶几上,轻声说道。 “是一副首饰,当年我父亲给我母亲的聘礼,两年前突然不见了。” 霍闻谨和秦秋白对视一眼。 “首饰?是了,我看了名单,倒数第二件拍卖品,就是一套玉石首饰,没有多余介绍,只说价值连城。” 秦秋白勾了勾唇角,“看来,是你们顾家的老鼠,把首饰偷了,放心,我们帮你拿回来。” 临了,顾君予不急不缓说道,“至于药方,我不需要。” ------题外话------ 霸总小顾:放我出来,我要见媳妇。 冷漠作者:你瞎,你残,你闭嘴。 第22章 拍卖开始 “知道啦,那我们下去了,有其他想要,你让苏安通知我们。” 看着还有二十五分钟就要开场,霍闻谨和秦秋白需要提前去确认某些事情,保证待会万无一失。 顾君予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二爷,水是温的,吃药。” 顾君予按了按太阳穴,还是把杯子接了过来。 苏安把药片分好给他,顾君予微微蹙眉,仰头将一把药片吞了下去。 “苏安,你出去,我一个人待一会。” 苏安担忧地看着顾君予,自从二爷出事,身边几乎寸步不离跟着人,会所虽然安保良好,可二爷的身份,容不得任何闪失。 他刚要说话,顾君予抬了抬手指,示意他闭嘴出去,苏安微微鞠躬,退了出去。 苏安出去以后,顾君予推着轮椅,来到窗前,打开的那扇窗户对着他,秋天风有些大,把他额前的头发吹了起来。 他就像一尊雕塑,安静,沉默。 魏卿檀从屏风背后出来,慢慢走向他。 那三个人出去后,气息依旧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浓郁。 她看着顾君予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困惑。 “谁?” 顾君予突然出声,声音沉静而悦耳,没有丝毫慌乱。 一个眼瞎腿残的男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他还能如此淡然,魏卿檀倒是有些欣赏他。 慢慢靠近,三米,两米,一米,从背后绕过他,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魏卿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男人,皮肤很白,五官立体精致,嘴唇微微抿起,他有一丝丝不悦,但是神情放松,对这个闯入他私人领域的陌生人,虽然厌恶但是并不放在眼里。 一身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纽扣板板正正扣在最上面一颗,西服衣领上,还别着一枚精致泛着银光的胸针。 新闻上说,这个男人在两年前遭遇巨大变故,精神失常,成了“疯子。” 魏卿檀笑了。 这个男人有没有精神失常她不知道,不过就这个状态,把别人弄到精神失常,应该轻而易举。 他真好看! 上辈子魏卿檀活了二十五岁,从部落到朝堂,从小小的巫女,到人人畏惧的大祭司。 后来,也不是没有人自荐枕席,男的,女的,自己送上来的,别人塞进来的,只要好看的,她的府邸上,没有一千,也有三百。 她对美色,向来不屑一顾。 只是这般好看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魏卿檀欣赏他的皮囊和强大心理素质,但是,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她突然凑近顾君予,吸了吸鼻子,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好香啊,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 魏卿檀喉咙一动,咽口水的声音,在房间里尤为突出。 “你是谁?”顾君予再一次开口。 魏卿檀没说话,她还没有弄明白这股气息为什么如此吸引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她伸出食指,抵在他的薄唇上。 “嘘。” 顾君予的脑袋微微往右边偏了一下,他在逃离她的触碰,也在努力分辨这个声音,是不是他所认识的人。 对方身上有若有似无的清香,声音微沉,脚步很轻,一时间,他居然没有分辨出这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要什么?” 魏卿檀低头看着他,仿佛要透过这副墨镜,看穿后面藏起来的那双眼睛。 这么好看的男人,眼睛一定也很好看。 只可惜,命不好。 魏卿檀叹了口气,虽然很轻,顾君予还是听到了,像是惋惜,又像是同情。 顾君予脸色沉了下来,他的右手不动声色放在轮椅扶手上,这时,魏卿檀突然退后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顾先生,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说完,她右手放在窗台上,借着力,整个人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顾君予抬起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神情微凛,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过了一会,低声轻笑,只是这笑里,多了一丝冷意。 —— 魏卿檀在最后五分钟,回到了拍卖会场,乔锡康和宁有唯同时抬头看着她,宁有唯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掉进马桶里了,乔锡康没说话,只是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小唐,你错过一出好戏了。” 魏卿檀挑了挑眉,不过并不感兴趣,她比较关心她的羊脂白玉,今晚可以卖多少钱。 “我跟你说,刚才有两个女的撞衫了,差点打起来,我们男人就没有这种烦恼,这个世界上,可以让男人穿的衣服款式,就那么几种,随便什么场合,撞衫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女人身上,就无法忍受了呢?” 魏卿檀笑了笑,“我怎么知道。” 宁有唯嘿嘿一笑,“是哦,你一个大老粗,怎么可能懂这些事,一把年纪还没有老婆,小唐啊,明天你就可以去相亲了,到时候我给你把把关。” 魏卿檀很想把宁有唯的嘴缝起来,他太吵了,整个拍卖场,属他最兴奋。 魏卿檀看向右侧第一排,秦秋白和霍闻谨坐在那里,虽然没有见到正脸,不过他们的气味,魏卿檀已经记得。 这两人除了要拿到顾君予母亲的首饰,还有一张药方。 听他们话语中,这张药方可以治疗顾君予,只是不知道,是治疗腿,还是眼睛呢。 魏卿檀眸色幽深,她似乎想到一个可以接近顾君予的好办法了。 —— 八点整,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师是一个年轻女人,穿着女士西服,带着一副眼镜,缓缓走上台。 她开始致辞,随后介绍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宋朝汝瓷,月白色莲花瓷碗。 起拍价,一千万人民币。 魏卿檀看着台上的瓷器,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底下人开始窃窃私语,拍卖师开始介绍这件汝瓷的来历。 上世纪出土河南,被盗墓贼挖掘出来,后来流落国外,几经周折,又回到国内,卖家不愿意透露姓名。 她介绍完,有人开始举牌。 “一千三百万。” 他话音刚落,拍卖师还来不及说话,后面就有人追价。 “一千四百万。” 汝瓷最高成交记录是两千五百万+,不少人,还在观望之中。 ------题外话------ 好像忘了说,女主古穿今。 第23章 拍卖之中 “好,10号出价一千四百万,还有人追价吗?” 现场沉默了一瞬,有人举了牌子,“一千八百万。” 声音从右侧第二排传过来,魏卿檀看过去,是一个中年女人,穿了一身藏青色旗袍,脖子上挂了一串品相极好的珍珠项链,饶了两圈,价值也不菲。 这儿,可都是有钱人的游戏世界。 对于钱财,魏卿檀从不做它的奴隶。 女人开口后,其他蠢蠢欲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兰城沈家的人,怎么也来凑热闹了,看来这只碗,要落到沈家手里了。” 宁有唯啧啧两声,语气颇为惋惜。 沈家在兰城根基颇深,百年书香世家,出了不少学者文人教授。 走到哪里,沈家的门面都依旧响亮。 在场的世家子弟,都是修炼成了精的聪明人,当然乐得给沈家这个面子。 宁有唯看穿一切,却算不到事实皆有变数。 沈夫人以为稳了,不曾想,最后面一排,有人又举了牌子。 “两千三百万。”直接多出五百万,不少人转头看了回去,只见一个年轻男人举着牌子,面带微笑看着众人。 “好,88号追价五百万,两千三百万一次。” 沈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她似乎认得和她叫价的男人是谁,虽然不甘心,不过并没有再追价。 “88号两千三百万一次,两千三百万两次,两千三百万三次,好,成交,恭喜88号这位先生,这只宋代月白莲花汝瓷是您的了。” 男人笑了笑,看上去颇为嚣张。 “这人是谁啊,公然下沈家的面子,胆子挺大。” 宁有唯摸了摸下巴,看着汝瓷撤下,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才第一件就这么贵,看来今晚不虚此行啊,老乔,你说你的那块石头,今晚能拍出去吗?” 乔锡康神色莫名,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能不能,都要看缘分,不急。” 宁有唯无趣,又问魏卿檀,“小唐,你给你的石头估价了吗?” 魏卿檀不想理他,她脑海中,居然都是顾君予坐在轮椅上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冒出一股邪恶感,那样的男人,若将他拉下神坛,会是什么样子。 会求饶吗? 会哭吗? 想到这,魏卿檀心情大好,微微上扬的眼尾都带着笑意。 “你觉得值多少钱?” 宁有唯思索了一下,“不下千万,上次有人拍卖了一块羊脂玉,不过不是原石,而是唐朝留下来的传家宝,十克玉坠,拍了一千五百万,不过那玩意,没点胆子的人可不敢戴。” 魏卿檀懂。 玉石这东西,忌讳多着呢。 从古代流落下来的,历经千年,沧海桑田,那块玉石上面,保不齐还沾了谁的血,谁的魂。 魏卿檀倒是不担心这些,不过别人的东西,她从不接手。 “你那块是原石,如果质地上等,极品羊脂玉,应该不止三千万,现在羊脂玉已经很稀有了,所以,可以大胆预测价格。” 宁有唯虽然没有乔锡康专业,可这些行情,他还是懂的。 这时,第二件拍品上来了。 是一副清朝山水画,最终以一千一百万成交。 魏卿檀的目光已经不在拍品上,她看到魏央的暗恋对象了。 路衡。 听温畅所说,他自从高中毕业,就四处打工,r会所是其中一处。 像他这样的大学生,只能兼职,r会所为什么会招聘他,魏卿檀想,应该是因为颜值。 魏央还是有点眼光的,路衡的确长得不俗,温畅说他是校草,魏卿檀信了。 瘦高,干净,帅气,穿着服务员的工作服站在一边,拍卖场上百号人,他依旧显眼。 他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往魏卿檀这边看了过来,魏卿檀目光没有闪躲,直接迎上他。 两秒过后,路衡率先移开目光。 拍品陆陆续续端上来,见证着有钱人的角逐,魏卿檀老神在在,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直到乔锡康的那块玻璃种帝王绿上台,不少人眼睛都直了。 之前鉴定师就说过,这是极品帝王绿,在场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 如今被摆在台上,拍卖师喊出起拍价的时候,不少人还是倒一口凉气。 起拍价,一个亿。 显然,一个亿的起拍价,不仅没有吓退大家,反而将整场拍卖会的气氛,推到最高。 宁有唯双眼都冒光了,他右手握拳,大拇指放进嘴里咬着,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反之乔锡康,淡定极了。 “乔大哥,你有估价吗?” 听到魏卿檀的发问,乔锡康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尽管只认识一天,可在乔锡康心里,已经给魏卿檀打了标签。 看似随和,实则冷漠。 看似普通,实则神秘。 她对很多事情,都好像不感兴趣,一整天,在魏卿檀面前,他和宁有唯也讨论了不少事情,甚至将找寻顾君予踪迹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当着她的面说了。 乔锡康都以为她对任何事都没有好奇心,所以听到魏卿檀的疑问,他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估了,不过结局如何,我也不清楚。” “方便说一下吗?” 乔锡康点头,“我估25亿。” 除却部分缴纳税务,剩余的钱,也是很大一笔。 魏卿檀心里有了底,她知道乔锡康不是普通人,他估价25 亿,差价不会太大。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追加价,十轮以后,价格定在25亿整,乔锡康的玻璃种帝王绿,最终由兰城沈家拍下。 乔锡康站了起来,走到台上,和沈夫人握手,交易由第三方r会所代理,两人聊了几句,就各自退下。 宁有唯抓住乔锡康的手臂,表情恨不得亲他一口。 “老乔,你神了,又破纪录。” 乔锡康哼了一声,“你也有份。” 宁有唯捂住胸口,“你对我太好了,无以为报,这辈子如果你在我前面死掉,清明节我会给你多烧纸钱。” “滚。” 宁有唯嘿嘿一笑,“得咧。” 回归正题,下一件拍卖品上来了,是魏卿檀的羊脂玉。 这时,魏卿檀察觉有人在看她,她毫不客气回望,正好逮到目光闪躲的路衡。 难道小帅哥认出她了?不可能! 第24章 致臻聘礼 魏卿檀眉头一挑,把心思放到了台上的羊脂白玉上。 拍卖师拿着鉴定师的检测报告,开始介绍这块羊脂白玉的质地,产地,以及重量。 一公斤,一千克。 目前极品羊脂白玉的市场价,是三万五一克。 所以起拍价,就是三千五百万。 宁有唯戳了戳魏卿檀的胳膊,“小唐,哥预测得准,不过比我预测的还要多,恭喜你啊。” 魏卿檀思索了一下,半山别墅十四栋的总价是二千五百万,除却税务,她拿到手里的钱还绰绰有余,即使不工作,也够她用上几年。 就这么一会,魏卿檀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追价声,价格逐渐叠加,魏卿檀心情还算平静。 “五千一百万元一次,五千一百万元两次……” 拍卖师嘴里喊出来的钱仿佛不是钱,魏卿檀微微蹙眉,五千万已经是她的预想极限,如果超出这个价格,她的身份势必会被盯上。 她和乔锡康宁有唯一起进出,别人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同时开出玻璃种帝王绿和极品羊脂白玉,不得不让人怀疑其能力和手段。 麻烦这种东西,就像藤蔓,一旦生根,很难赶尽杀绝。 “五千五百万。” 魏卿檀看了过去,霍闻谨举起牌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拍卖师也愣了一下,据她所知,这位霍先生和旁边的秦先生,今晚的目的不是这块羊脂白玉,而是最后面的两件拍品。 名为“致臻”的一套玉饰,和一张神秘药方。 “致臻”,是余河顾家已经过世长子在三十年前给妻子的聘礼,以妻子之名来命名。 而药方…… 拍卖师喊了三次五千五百万,没人出声追加,她敲响拍卖锤,成交。 魏卿檀上前,霍闻谨看到她,还有些诧异,他以为这块羊脂玉的拥有者,应该是德高望重的长者,或者某个世家的子孙。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其貌不扬,又略微丑陋的男人。 不过他很快收敛情绪,率先伸出手,和魏卿檀相握。 三方签下名字,交易达成,魏卿檀下台,霍闻谨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如此气场,倒不像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开出这块玉,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魏卿檀回到座位上,乔锡康朝她伸出大拇指。 “很厉害。” “运气好。” 乔锡康笑了笑,他从来不信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魏卿檀的话,在他看来,是不想暴露真实身份的谦词罢了。 “接下来的拍品,是不愿意透漏姓名的人士委托拍卖的,据我们所知,这件拍品来自顾家,是顾天海老先生已经去世长子顾成轩先生,在三十年前,送给妻子贺元臻女士的聘礼。名为“致臻”,也是全球独一无二的一套玉石首饰,三十年前,顾成轩先生亲自设计,着名玉石雕刻大师邱之岩所雕刻加工而成,整套首饰包括一对耳环,一副项链,两只手镯。所用玉石,均为特级翡翠,老坑种满绿翡翠,三十年前的估价是18亿,现在的估价是68亿,好,现在开始竞拍。” 估价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可更让众人讶异的,是余河顾家长媳的遗物,怎么流落在外? 两年前顾家长房的长孙和次孙出车祸,车上四人,一个司机,一个保镖,长房两兄弟,当场死亡三人,包括顾家长孙顾彦北,唯一幸存者,也是当时的顾家继承人,顾君予。 只是听闻,那场车祸,让顾君予成了废人,果不其然,三个月后,顾家上下一致决定,罢免顾君予继承人的身份。 从那天开始,这位在商场年少成名,铁血手腕,令人闻风丧胆的顾二爷从此没落,再无音讯。 顾家长房死的死,残的残,最大获利者就是平时低调求生存的二房。 顾君予卸任后半个月,顾家三爷顾云燊上任顾氏集团ceo,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继承人更换。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曾经的长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顾君予如今是生是死?外界都不清楚。 回顾三十年前那一场轰动国内外的世纪婚礼,众人不得不说一句可惜,而顾家长媳的聘礼,竟然也沦落至此。 整套首饰放在玻璃罩之内,通过大屏幕,可以清晰看到每一处细节。 玉石这玩意,和酒一样,越老越值钱。 只远远观望,那种神秘感已经扑面而来。 魏卿檀神情认真了起来,她又想起顾君予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那个背影孤寂而沧桑。 底下窃窃私语,还没有人敢举牌,毕竟,这是顾家啊,余河顾家。 “七亿。” 霍闻谨突然举牌,众人哗的转过头看向他。 霍闻谨是谁? 霍家唯一继承人,除了这个身份,他也是顾君予一起长大的兄弟。 有人想要追价跟拍,可是一想到霍闻谨身后的霍家,又踟蹰下来。 拍卖师有些意外,没想到除了霍闻谨,没有人追价,她正要敲锤定音。 突然,最后面一排,有人举了牌子。 “七亿五千万。” 是刚才两次和沈家夫人叫价,第一次他赢,第二次在最后关头,沈家夫人以25亿拍走玻璃种帝王绿的那个对手。 霍闻谨和秦秋白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有眼色的人看到他举牌,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毕竟是顾家的东西,他出面拍价,众人一看便知道他是替顾君予来的。 可还是有人敢公然挑衅。 霍闻谨冷冷一笑,再次举牌,“七亿五千五百万。” 他今儿个倒是要看看,谁的胆儿这么肥。 然后,后面那个男人显然没有让他失望,紧跟其后,开始追价。 “七亿六千万。”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众人不敢说话,只能安静当背景板,生怕霍家这个暴脾气的小祖宗一气之下迁怒众人。 “七亿六千五百万。”霍闻谨笑意盈盈开口,拍卖师手一抖,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今天这钱,不好赚啊。 ------题外话------ 早安。编编让我努力更新,我决定勤快一点。 第25章 硝烟弥漫 “沈夫人,您认识后面那位吗?” 沈夫人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小声问道。 沈夫人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和狠戾,她偏头看了眼后面,勾了勾唇角。 “不认识呢,估计是哪家的小公子,出来凑热闹来了,面生得很。” 她这话声音不小,周围一圈的人都听得清楚。 “莫不是过来哄抬追价的?” “不能,他可拍了那只宋朝汝瓷了。” “也是,那应该是海外隐形富豪,待会打个招呼。” “我也去。” 周围窃窃私语,沈夫人双手握拳,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这个野种,真是阴魂不散。 而后排,男人还要举牌,被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按住右手。 “不要和霍家作对,何况旁边还有秦秋白,这两人身后,还有顾君予。” 男人不屑一顾,“顾君予不是残废了吗?你瞧,他妈的遗物都被拍卖了,他连到场的本事都没有。” “谢言川,慎言。” “呵,好,不过这一次,我还是要举。” 说完,他把牌子换到左手,举了起来。 “八亿。” 拍卖师额头已经冒冷汗,她感觉霍先生那双眼睛,已经快喷火了。 “88号先生再次追价,现在是八亿一次,还有人追价吗?” 拍卖师手掌心都是冷汗,她看了眼霍闻谨,对上他冷冽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 “八亿两次,八亿三……” “八亿三千万。”霍闻谨举牌。 众人一口气提起来,气氛已经开始焦灼,也有人嗅到一丝不寻常。 “霍闻谨那脾气,啧啧,后排那小子恐怕要吃苦头了。” 霍闻谨脾气很暴躁吗? 看到魏卿檀不解的目光,宁有唯非常有耐心地给她解释。 “这家伙有一个外号,帝都魔王。” 可是,他在顾君予面前,脾气很好啊。 “八亿三千万一次,八亿三千万两次,八亿三千万三次。好,成交,恭喜霍先生,“致臻”现在开始已经属于您了。” 拍卖师松了一口气,听到成交两个字,她明显察觉到霍闻谨的眉头都舒展了。 热烈的掌声响起,霍闻谨起身,朝着众人微微颔首,随后上台。 由于卖家不留名字,也没有出面,本场交易是由会所拍卖场的经理,亲自到场交接的。 霍闻谨下台的时候,目光看向最后一排,和谢言川隔空对视,两人都笑了,只是笑意都不达眼底。 最后一件拍品,也就是传说中的药方。 药方其实只是名头,真正值钱的,是药方背后的人。 “听说药方是萧家送过来的。” 有人不解,“萧家不是二十年前就宣布再也不行医治病了吗?这么多年,萧家都不知道搬到哪里了,也有人说萧家之所以宣布再也不行医,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被灭口了。” “嘘,别胡说。” …… 药方在一个檀木小箱子里面,拍卖师并没有说药方的内容,只说拍卖下这副药方,写药方之人,会亲自上门为其医治。 这么一说,不少人都火热起来。 有些家里老人病重的,还不等拍卖师出价,就迫不及待起来。 “各位,安静,写药方之人医术精湛,且有肉白骨医死人之本领,不过他有一个条件,无论这张药方花落谁家,他现身之后,不得将他的信息透露出去。” 拍卖师的话外音,在场的人都懂。 无非是警告各位,不要得罪一个医术颇高的医者。 毕竟,能医人者,亦能杀人。 拍卖师说完,开始出价。 “起拍价,五百万。” 秦秋白按住霍闻谨的手,冲他微微摇头。 “二哥说不需要,咱们还是尊重他。而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霍闻谨有些急,“可是拿到药方,就能见到药方背后的人,对方敢说出肉白骨医死人的话,就说明确有真本事。” 秦秋白比较冷静,他思虑更多,“你不觉得,对方有冲二哥来的嫌疑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走拍卖,而不是直接上门?他找不到二哥,可整个帝都,谁不知道我们两个和二哥的关系?” 霍闻谨十分不甘心,“那就这样放弃?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应该抓住。” “我知道,等他来了还能让他跑了不成,等着,既然是冲二哥来的,早晚落我们手里。” 听秦秋白这么一说,霍闻谨脸色好了几分,不过装模作样,还是需要的。 这单子不管到谁手里,他都要让对方落一层皮。 看见他眼里的奸诈,秦秋白有些无语,不过也没有阻止他。 “三千万。”霍闻谨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举牌。 众人心里有数,都猜到他拍药方是要给顾家那位。 不过这一次,不少人也跟着举了。 “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 “四千八百万。” “五千万。”一个男声响起,霍闻谨和秦秋白同时看了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风暴。 听说顾云燊昨晚被人打了,这事儿虽然压了下来,可霍家消息最是灵敏,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可没想到,顾云燊的助理居然会出现在拍卖场。 顾老爷子因为两年前的事情,太过悲恸一下子病倒,后来虽然救了回来,可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年都在国外修养。 霍闻谨收到消息,老爷子过不久就要回来,估计是之前顾家一直瞒着他顾君予的行踪,不知道怎么的,老爷子突然得知顾君予失踪已经半年,这才火急火燎要赶回来。 霍闻谨一想到两年前,顾家连夜罢免顾君予,还把他一个人扔到小楼,心里就冒出火气。 “六千万。”他再次举牌。 会场内硝烟弥漫,秦秋白语气沉沉。 “得了,今天先收手。” 果然,顾云燊的助理在后面开始追价。 “六千三百万。” 这边,魏卿檀已经把这些人的人际关系已经捋清楚了,她也想知道那张药方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狂妄,说出肉白骨医死人这种话。 不管是谁,她总要会一会的。 不过今天的热闹已经结束,时间不早了,钱已经到账,魏卿檀也有些累了。 这副身体,到底是太弱了。 第26章 她的狠辣 顾云燊的助理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他一边追价,一边和顾云燊汇报场内的情况。 他出价六千三百万之后,全场再没有人举牌,他松了一口气。 “顾总,药方已经拍下。”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助理在场内环视一圈,低声说道,“我看到霍闻谨和秦秋白,他们拍了一块羊脂白玉,和大夫人的那套首饰。” 顿了一下,助理继续道,“霍闻谨也要拍药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 这时,拍卖师让助理上去交接,拍卖场正式结束。 ——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整,魏卿檀拒绝了乔锡康送她回去的好意,独自消失在夜幕中。 她一离开,乔锡康和宁有唯对视一眼,也开车离开了。 等他们的车子开远,魏卿檀从对面的拐角处现身,她不急着走,而是靠在墙上,看着灯火辉煌的会所,和门前络绎不绝的车辆。 差不多十分钟以后,后门的位置,几辆豪车相继离开,魏卿檀眯了眯眼睛,等到车子的影子都看不见,她收回目光,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的路衡。 “长得还真是好看啊,细皮嫩肉,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原来是个娘炮。” “哈哈哈哈,我就说别急着走,不过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男人呢。” 站在路衡对面的三个男人,在拍卖场的时候,就盯上了他。 路衡确实好看,皮肤白得能看清细小的绒毛。 他厌恶地看着面前的三人,准备离开,可是又一次被拦住。 “小子,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种猥琐又恶心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 路衡身侧的拳头握起,看他愤怒又隐忍,三人肆无忌惮大笑起来。 “啧啧,可以去当明星了,电视上那些小鲜肉,不都长这个样子嘛,哈哈,看着挺纯,说不定……” 三人再次大笑起来。 “娘们唧唧的,我平时就看不惯这些娘炮,今天晚上你倒霉,哥三个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男人。” 他们靠近,身上的烟味汗味席卷而来,路衡胃里一阵恶心。 他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又饿又累,他肯定打不过这三个猥琐男,如果跑,应该还有胜算。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跑,前面的三个猥琐男突然捂头哀嚎起来。 路衡看过去,对面七八米不远处,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这边。 “谁拿石头砸我?” 一号猥琐男大叫起来,捡起旁边一块石头,隐隐灯光下,石头上面还带着血。 “血,大哥,你头上流血了。” 二号一手捂头,一手指着一号的头说道,看向三号,他又惊呼一声,“老三,你的头也流血了。” “谁打的?” “大哥,你看你后面,是今晚拍卖了一块羊脂白玉的那个人,五千五百万,要不咱们……” 三人眼里迅速划过一丝算计,一号转身看着魏卿檀,上下打量着她。 “你打的我们?” 魏卿檀走了过来,来到三人面前。 “第一次见赶上来送死的,小子,那五千五百万在你手上吗?” 魏卿檀出手极快,她只打脸,左右开弓,在寂静的夜里,巴掌声尤为清脆响亮。 不过一会,三个男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已经面无全非。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暴行被路衡看到,反而看着他,幽幽说道,“不报仇吗?” 路衡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过,如同溺水苦苦挣扎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双手,把他救了出来。 他听到她说,“愣着干嘛,打啊,往死里打。” 他活了十九岁,出生那年父亲遭遇车祸,双腿截肢。 五岁那年,母亲得了重病,本来健康的人,智力一下子退到五岁。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他逐渐成为别人嘴里的扫把星,克星,无论多大的恶意,他都习以为常,他已经麻木,甚至懒得反抗。 直到这一刻,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陌生男人对他说。 “打死了,我给你善后。” 路衡突然就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三个人,睫毛微微颤动,那张漂亮的脸,在微弱的月光下,更显脆弱和可怜。 “你为什么帮我?” 魏卿檀见他不动手,直接从旁边的拐角处拿出来一根铁棍。 干脆利落地敲碎三人的手腕后,目光沉沉地看着路衡,仿佛不满意他的优柔寡断和胆怯。 “你……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打了人,他们报警你就完了。” 魏卿檀“哦”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石头,直接砸向旁边的摄像头。 这个完美的抛物线,比篮球队的三分球,还要漂亮。 “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除了你。” 路衡眼皮一跳。 不过魏卿檀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路衡看着地面上殷红的鲜血,突然就笑了。 —— 回到魏家的时候,魏卿檀顺势去了厨房,顺了不少吃食,回到阁楼,她将身上的衣服换下,进入狭窄的洗漱间,用冷水快速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魏卿檀用毛巾把头发包起来,拿起一根黄瓜就吃。 食物对于她而言,能充饥就行,好不好吃无所谓。 点开温畅给她发的信息,魏卿檀眉头一挑。 “央央,最新情报,路衡回宿舍了,只是他好像又受了伤,衣服上面沾了血。” “你怎么知道?”魏卿檀有些好奇温畅的信息网。 “他舍友已经被我收买,放心,不会出卖我们,不过他舍友问了,路衡说太累,流了鼻血而已。” 已经凌晨一点了,魏卿檀没有再回复。 她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沉思了一下,点开页面,找到别墅的信息,私信了对方,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关闭手机,直接睡觉。 她有些累,湿漉漉的头发也忘了绞干。 手机时不时亮起,睡着的魏卿檀眉头紧皱,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被万箭穿心,尸首被铸成雕塑,受世人唾弃。 第27章 主动出击 魏卿檀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 昨天那个医生又来给老太太看诊了,她没动,就这么躺着,看着屋顶的那盏白炽灯发呆。 许久过后,她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才起身洗漱。 镜子里的人依旧胖和丑,痘痘和黑头一览无遗,她把桌子上廉价的护肤品全部丢掉。 昨天她出手打了张青和王芝芝,今天连送馊馒头的人都没有了。 魏卿檀扯了扯嘴角,换了一身衣服,决定下楼。 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还不如主动出击,搅他个天翻地覆。 她穿着简单肥大的运动服,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晦气,一大早看到这个祸害,承柏,让她滚出去。” 魏承柏看着脸色蜡黄的老母亲,也是一阵头疼。 “你过来干什么?滚出去,别来这里碍事。” 魏卿檀仿佛没听见,直接走向魏老夫人。 “呕~” 魏老夫人刚要破口大骂,胃里一阵恶心,直接干呕起来。 庄琳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别过头不去看她。 魏祺舟坐在一旁看报纸,听到老太太干呕,不痛不痒开口了,“奶奶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要讳疾忌医。” 魏老夫人已经严厉嘱咐林医生和魏承柏夫妇,不可以把昨天的诊断结果说出去。 所以魏祺舟只是以为换季了,老太太身体不好,肠胃不适才干呕。 “有林医生在,我不需要去医院。” 正准备离开的林医生一听这话,有些腿软。 话里话外的威胁,让他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尽量缩小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卷入这不可言说的豪门阴私之中。 “还是去医院看看,要是肚子里多了什么,也好早一点取出来。” 魏卿檀含笑看着魏老夫人,她坐了下来,捻起一颗葡萄,剥皮,取籽,然后丢人垃圾桶。 魏老夫人咬牙切齿,她极力忍住,让林医生离开后,才拿起手边的杯子,扔向魏卿檀。 “又来这一招,没新意。” 魏卿檀笑了笑,直接拽过旁边的魏祺舟,替她挡了。 杯子砸在魏祺舟肩膀上,水顺着衣服流下来,滴在裤子上,杯子砸在地上,这一次没有碎,而是滚了一圈,来到魏卿檀脚边。 “魏央,你放肆。”这一次开口的,是庄琳。 她可以对任何事作壁上观,可是涉及她的儿子,再故作姿态的人,也会忍不住露出獠牙。 魏卿檀这双眼睛,看透世间百态,再完美的伪装,到她这里都要通通现行。 “抱歉,条件反射,要不你打我一下。” 魏卿檀笑眯眯看着魏祺舟,挑衅的眼神毫不遮掩。 魏祺舟舌尖抵牙,目光幽冷。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人的转变可以这么大,昨晚母亲和他说的那件事,看来他不得不重新考量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魏卿檀挑了挑眉,“如果是故意的,你要报仇吗?” 魏祺舟继续审视她,“怎么会,你这个年纪,正是叛逆期的阶段,我理解。” 魏卿檀把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老太太脸色阴沉可怖。 “魏央,你疯了吗?” 来了。 “我很正常啊,老太太你更像疯子呢。” 魏老夫人恨不得冲上去给她几巴掌,“你果然疯了,不对,你是鬼上身了,承柏,送魏央去医院,好好检查,再联系空见大师,告诉他魏央疯了。” 魏卿檀…… “我是应该好好检查一下,最好查一查是不是有人给我下毒,让我萎靡不振,精神不济,日渐肥胖,迟钝呆滞。” 魏卿檀拿出手机,“我先报个警,如果真查出什么,警察也好快速立案调查。” “你敢。”魏老夫人急了,不顾虚弱的身体,就要来抢魏卿檀的手机。 魏卿檀灵敏一躲,要不是魏祺舟急忙扶住老太太,这老东西差点摔倒。 “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紧张?” “你报警,把我们魏家置于何地?魏央,如果没有魏家,你早就死了。” “嗯,谢谢你八辈祖宗,够吗?不够谢谢你十八辈祖宗。” “你到底想做什么?一大早就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十三年前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处处不如熙熙,还敢如此放肆,魏央,你信不信我把你从魏家除名?” 魏承柏显然怒到极点,可是还不够,魏卿檀要的,是把他们都逼疯。 “那我要提前说一句谢谢了,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女人哭着告诉我,她的冤魂就在这栋房子里,看来魏家风水不好啊,我怕她回来索命的时候,把我算在里面可怎么办呢。” 魏卿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溜溜盯着魏老夫人和魏承柏。 他们两人脸色一变,眼里划过一丝慌乱。 “胡说八道,又是哪里编造来的?我看还是得把你关起来,免得你再出来乱咬人。” 魏老夫人目光阴鸷狠戾,“承柏,既然她不愿意去医院,那你请几个医生来家里给她看看。” “是。” “祺舟,你快上楼换衣服。” 庄琳瞪了眼魏卿檀,担忧地看着魏祺舟。 魏祺舟没动,他盯着魏卿檀,一动不动。 魏卿檀觉得无趣,直接扭头走人,临时还放下狠话。 “好啊,我等医生来给我看病,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句话送给老太太。” 魏卿檀看着她的肚子,笑得意味深长,“要小心哦,等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的时候,就会长出很多牙齿,然后吃掉你的心肝肠胃,从你的嗓子眼里爬出来,再吃掉最美味的大脑,千万不要把它养大哦。” “呕~”魏老夫人干呕一声,直接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那边人仰马翻,魏卿檀捂着嘴偷笑,魏祺舟抓起她另一只手,冷冷的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魏央,魏央不是这样的。” 魏卿檀甩开他的手,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就是魏央啊,大哥,你忘了吗?刚来魏家的时候,你还让二哥和我玩捉迷藏,把我装进箱子里,整整一天你都不放我出去,你那时候是想悄悄闷死我?是吗?嗯?” ------题外话------ 魏卿檀一开始性格是非常无趣的,她就是心狠手辣有仇必报又有点病娇的一个人。 第一次塑造这种人设,好痛苦啊。怕她被骂。 第28章 给她看病 魏祺舟瞳孔紧缩,他已经深埋心底的回忆,随着魏卿檀这番话,再一次涌现出来。 那一年他十三岁,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妹妹,一开始,他只觉得开心,因为他实在讨厌每天只知道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魏怀谦,多了两个软萌的妹妹,他还可以和朋友们炫耀炫耀,可是十三岁,也是叛逆期的开始。 他总是能够听到家里保姆在背后议论,说两个妹妹以后会抢走他的一切,小小年纪就长得和妖精似的,以后会成为祸害。 后来他做了噩梦,梦到家里被两个妹妹霸占,他和魏怀谦被赶出家门,只能在天桥下乞讨,他怕极了。 他只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而已。 可是那天,魏熙拉肚子去了医院,只留下魏央一个人,他想着机会来了。 十三岁时候的恶作剧,他早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 可再次记起来,关于那天的很多细节,都清晰如昨天。 魏央被他锁在木箱子里整整一天,若不是箱子侧边有一个小洞,她估计在那时候,就闷死在里面。 他一开始不敢告诉家里人他把魏央锁了起来,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警告魏怀谦,不能说出去半个字。 就这样,魏央被误会偷跑出去,老太太是最生气的一个,她脸色非常难看,恶狠狠地说,一定要把魏央找回来。 第二天,他偷偷把魏央放了出来,可是她当时脱水晕厥。 没人责怪他,所有人都以为是魏央故意躲在里面。 她没有被送到医院,还给她身上泼了冷水让她清醒。 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开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弱小的人,是可以被如此欺负的,她只会求饶,不会反抗,多好玩啊。 后来他逐渐年长,才学会了收敛。 “想起来了吗?如果那天我真的死了,你猜,我会不会死不瞑目啊?” 看着魏祺舟动了动喉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魏卿檀轻笑,“你也会怕啊?稀奇呢。” 说完,她伸出手,拍了拍魏祺舟的肩膀,另一只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魏祺舟。 她什么都没说,可不知道为什么,魏祺舟觉得呼吸困难,头皮发麻。 她转身离开,看着那个笨重的背影,魏祺舟又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他深呼吸一口气,上楼换衣服。 —— 魏卿檀回到阁楼,拿出手机就看到一条信息跳出来。 “您确定要看房?半山别墅十四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呢?我是房子现主人方先生的委托人,您叫我小胡就可以。” “我随时有空的,咱们可以先看房子,再聊价格,其实,方先生这边愿意降一点价的。” “房子还挺新,住了不到两年,三年前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我们不会隐瞒,请问,您是自己住,还是做其他?您是男士吗?” 连发三条,可见其激动和急迫。 魏卿檀开始给他回复。 “你好,晚上九点看房子可以吗?可以降低多少?” 她刚发送,对方立刻秒回。 “为什么要晚上?白天您不方便是吗?关于降价多少,我还需要过问方先生,如果您看上房子,诚心要买,我带您去见方先生,你们可以详谈,冒昧一问,您贵姓?” “魏。” “魏先生,您好。” 魏卿檀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我是女的,晚上见。”就收起手机,到书桌前坐下。 魏卿檀打开一本墨绿色的笔记本,随意翻动着。 【我终于拿到了药片,不能好好做人,那就大家一起做鬼好了。】 这是魏央日记最后一页,也是她的绝笔。 魏卿檀看着上面一板一正的字迹,都能想象出一个人在多么绝望之下,写出这段话。 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同归于尽,是最愚蠢的一种。 魏卿檀合上笔记本,走到床边,拖出床底的密码箱,将笔记本放了进去。 乔锡康和宁有唯都发了信息给她,魏卿檀用忙来拒绝了。 将重要的东西收进密码箱,魏卿檀坐在椅子上,看着阁楼的窗户,整个人都有些放空。 半个小时后,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后一声巨响,阁楼的门被暴力打开。 门口站着不少人,为首的是魏老夫人和魏承柏。 “王医生,辛苦你了,快给我孙女看看,她最近神经兮兮的,总是胡言乱语,行为失常,我们怀疑她精神出了问题。” 魏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殊不知,她和身后那个王医生交换眼神的时候,魏卿檀看了个正着。 “好,老夫人放心,我这就给魏小姐检查一下。” 王医生和两个助手走了进去,狭窄的小房子,瞬间更加拥挤。 “魏小姐,我是医生,现在我要给你看病,你要好好配合哦。” 魏卿檀看着他,目光幽深,让人心里发毛。 “会忍不住大哭大叫,胡言乱语吗?” 魏卿檀摇头。 “有出现幻觉,听觉,还有忍不住幻想天马行空的东西,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魏卿檀继续摇头。 “据我所知,你情绪易怒,在学校里还打了人,导致被开除,你智力不全,学习成绩倒数,记忆力很差。” 魏卿檀面无表情。 “你没有朋友,在家里和家人也无法相处,社交能力为零。” 他拿出一张表格,开始打勾打叉。 最后,他扶了扶眼镜,笑眯眯说道,“魏小姐,看来你的精神真的出现问题了,我们现在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你放心,这种病是可以医治的,过不久你就会像正常人一样,你想做正常人吗?” “不想。”魏卿檀缓缓开口,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医生,这张浮肿丑陋的脸上,唯独这双眼睛,漂亮得摄人心魂。 “果然很严重,小钱,小何,过来拉着魏小姐,我们得赶紧回医院,给魏小姐治疗。” 魏卿檀抬起手,制止他们上前。 “我想和老太太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 王医生笑了笑,“魏小姐,咱们还是快去医院,等你好了,想说什么都可以。” “那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老太太,可以吗?” 第29章 她没人性 “魏央可能有些害怕,我和她聊聊,你们先出去。” 王医生闻言,带着两个助手,和魏承柏出了阁楼。 魏老夫人进了屋子,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你别做无谓挣扎了,魏央,十三年前,我能把你带进来魏家,你这条命,就属于魏家,我想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能活着吗?” 她转动着手上的玉镯,目光阴鸷冷冽。 “我没想过挣扎,我只是有一句话送给你,今日你魏家所做的一切,来日百倍还之,老太太,活着的日子好好享受,我啊,没什么人性的。” 魏老夫人笑了,连带着眼尾的皱纹都显得可怖至极。 “到底是孤儿,命贱。” —— 魏卿檀提着密码箱,头也不回地离开魏家。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看向二楼,魏熙就站在窗前,含笑看着她。 她也笑了。 车子开动,王医生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透过后视镜,他盯着后排的魏卿檀,眼里满是算计和冷漠。 不管是不是精神病,到了他手里,不是也得是。 小钱和小何在来之前就被他严厉警告过,上车后依旧沉默着,气氛逐渐压抑,唯有魏卿檀,仿佛不是去精神病院,而是去旅游,淡定悠哉。 这趟车程行驶了三个小时,这个精神病院,建造于二十年前,在郊区,周围都没有其他建筑物,更没有居民楼。 车子停下,魏卿檀被推下车,她提着密码箱,跟着他们上楼。 一路上,王医生时不时看一下魏卿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不吵不闹,不管是不是精神病人,都不合理。 进入大楼,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护士们行色匆匆,各个垮着一张脸,眼底黑眼圈很重,仿佛下一秒钟都能晕厥过去。 魏卿檀被关进一个比阁楼还小的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旁边居然有一个很小的卫生间。 王医生要收走她的密码箱,魏卿檀突然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在衣服上翻面擦了擦,就这么一个动作,王医生对她有了一丝莫名的忌惮,直接让人给她注射了一针不明药水,关上门,扬长而去。 魏卿檀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只是半个小时后,她被一阵撞墙的声音吵醒,隔壁住着一个女人,又哭又笑,时不时用头撞墙,护士在门口谩骂,她叽哩哇啦说着魏卿檀都听不懂的鸟语。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唱歌。 护士忍无可忍,使劲地拍了拍铁门。 “你再发出声音,明天不要吃饭了。” 女人听到吃饭两个字,瞬间闭嘴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期间,王医生带着小钱和小何过来看了两次,看见她安安静静,也就放心走了。 晚饭是馒头和白菜,魏卿檀吃得很干净,夜幕降临时,一个护士进来了,她给魏卿檀又扎了一针,看她不吵不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怕吗?” 魏卿檀看着被她扎针的手,眼神意味不明。 怕? 生来,她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她这个人,最是记仇,一点一滴,她都记在心里了。 曾经,她为了摆脱傀儡的命运,一步一步得到无上的权利。 她不怕死,不怕天打雷劈,不怕世人唾骂,不怕挫骨扬灰,还会怕扎针? 护士见她不说话,也没有生气。 护士走后,魏卿檀看向房间里的窗户,用铁栏杆封住,除非有缩骨功,否则很难出去。 魏卿檀打开密码箱,拿出手机,刚开机,几十条信息轰炸而来,魏卿檀皱了皱眉头,然而,温畅给她发的消息,却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央央,你还好吗?” “央央,你现在在哪?” 接下来是一张照片,照片中,魏央被带上车,下面有一行小字。 “魏家养女魏央,疑似得精神病,被医生带走。” 下一条信息,是魏氏集团发的公告。 公告中,承认了魏卿檀确实得了精神病,因为是遗传性精神病,所以痊愈机率很低,魏家不得不忍痛将她送到精神病院治疗。 因为魏央在学校打人被开除,这件事曾经上过新闻,不少网友还记忆犹新。 联想起来,魏卿檀得精神病这件事,就显得很正常。 网友们纷纷表示同情魏家,好心收养一个孤儿,没想到不仅有遗传性精神病,还又胖又丑作恶多端给魏家摸黑,魏央在学校时候的一些照片,也被扒出。 “母猪都比她好看,她亲生爸妈把她抛弃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是我生了这么恶心的玩意儿,生出来就掐死。” “好丑啊,简直侮辱魏家了,我见过魏家另一个养女,简直是小仙女。” “丑人多作怪。” “遗传性精神病?所以说,她亲生爸妈也是精神病吗?好好笑哦,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浪费国家资源。” “丑八怪赶紧灭绝,吐了吐了。” “今晚睡不着了,注定要做噩梦。” “她也很可怜啊,精神病又不是她愿意的,变成孤儿,又不是她的错。” “上面的还可怜她?拜活菩萨还是得来网络里啊。” “我和她一个学校,她平时很安静,不是坏人,也没做过坏事。” “上面的,她打人难道你忘记了?这都能洗?洗衣机转世?” “一个小姑娘,你们就不能积点口德?” “上面的,哪个寺庙供奉的舍利子跑出来了,溅我一身,阿弥陀佛。” …… 魏卿檀随意瞥了一眼,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原来不管生在何处,某些愚蠢的人类还是随处可见。 她没有回复温畅,翻下来,乔锡康和宁有唯又给她发了信息。 这两人太难缠,魏卿檀有些烦躁。 既然魏家希望她得精神病,那她成全他们就是了。 她早已经和魏老夫人说过,她啊,不仅记仇,且没有人性。 魏卿檀才没空理会这些人,她现在有些烦恼,这个世界做什么都很方便,可对于魏卿檀来说,却又什么都不方便。 比如现在,她把铁栏杆掰弯,从窗户跳了出去,为了躲避摄像头,她只好继续拿石头搞破坏。 第30章 半夜买房 顺利从精神病院出来,魏卿檀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半山别墅方向去。 而此时的半山别墅十四栋门口,胡平已经等了半个小时。 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晚上九点看房,但他还是非常激动和兴奋。 这栋别墅自从三年前出事,一直在挂售,可是询问的人一个都没有,凶宅两个字,就劝退了无数人。 有钱人看不上,穷人买不起。 所以只能一直放置,可没想到,今天不仅有人询问,还提出看房,胡平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 这时,不远处有车子行驶过来,胡平以为是看房的人,没想到车子直接开往十三栋,他摸了摸下巴,旁边的十三栋,好像半年前住了人,可他过来好几次,都没有碰过面,莫非是个单身且早出晚归的工作狂? 胡平拢了拢身上不合身的西服,又原地踱步了一会,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一包烟,然而,他才把烟点上,就看到对面小路上走过来一个人影。 胡平吓了一跳,手一抖,烟头就这么烫到手指上。 “你就是小胡?” 胡平疼得龇牙咧嘴,眼看着对方来到面前,目光幽深地看着他问道。 “你是?” “我来看房子。” 胡平有些震惊,“您是魏女士?” “是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胡平赶紧把烟熄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搓了搓手。 “您好您好,我是胡平,方先生的委托人,我现在就带您进去看房。” 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随后伸手,示意魏卿檀先进去。 “房子总共三层,前后都有花园,顶楼还有露台,面积比较大,您是一家人住吗?” 魏卿檀摇头,“我一个人。” “您一个人?” 胡平有些踟蹰,之前这房子在网上还被传出闹鬼,还有一些无聊的人过来直播夜闯鬼屋之类的行为,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年纪不算大,虽然又高又壮,一个人住,真的不会害怕吗? “有问题?” “没问题,只是这房子太大了,您一个人住,恐怕会很浪费。” 魏卿檀语气淡淡,“我乐意。” 胡平…… “后院还有一个小池塘,不过已经干涸了,以前他们……” 他赶紧闭嘴,看了眼魏卿檀,见她神色平淡,才试探问道。 “你不介意这是凶宅?” “就是凶宅,我才买。里面我就不进去了,这房子我很满意,方先生可以降价多少?” 胡平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您真的要买?” “是,如果价格合适,今晚就可以付钱。” 胡平再一次傻眼,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需要冷静。 “您不再考虑考虑?或者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不需要。” 胡平看着魏卿檀酷炫狂拽的模样,深呼吸一口气,“魏小姐,我可以给方先生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吗?” 魏卿檀点头,“可以。” 胡平急忙走向一边,拿出手机给房主打电话。 魏卿檀站在院子中央,目光却看向百米之外的十三栋别墅。 那里,有顾君予身上的那股气息。 只是气息很淡,让她不是特别确定。 “魏小姐,方先生说,如果您诚心要买,且全款购买,让我现在带您去他家中详谈。” 魏卿檀揉了揉鼻梁,“好。” “那我们走,我的车停在外面,从这里过去,十分钟就能到。” “不急。” “什么?” 魏卿檀一把拽住胡平,把他推到墙角阴影处。 “来了两个小喽啰。” “直播捉鬼的?” 魏卿檀冷笑,“就他们还想捉鬼。” 那边,有两人鬼鬼祟祟从围墙上爬下来,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家人们,我和我兄弟已经到传说中的十四栋鬼屋了,给个爱心让我补充力量。” “感谢沧海一粟大哥送的火箭,我现在浑身充满力量,好,我们马上进去捉鬼,大家别急,我兄弟是道士,他很厉害。” “谢谢随波逐流大哥送的火箭,我好像已经看到一个黑影了,嘘,大家听我说,我现在是为民除害,我在做好事,神会保佑我。” 说完,他还上下左右点了一下。 魏卿檀把头发解开,在胡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闪身站在两人身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在找我吗?” 两人顿了一下,随后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恐,而这时,直播间也沸腾了,一个黑衣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主播身后,整张脸面无全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都想见我吗?” 魏卿檀直接把手机从主播手里抢过来,对准摄像头,发出凄厉的笑声。 “这么多人都要看我吗?那我今晚就过去挨个找你们好不好呀?” 不仅仅是两个主播,观看直播的网友都吓得尖叫起来,魏卿檀的声音,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阴沉又诡异。 魏卿檀调整摄像头,对准傻了唧的两个主播,捏住其中一个的脖子,笑眯眯地问道。 “好俊俏的小哥,来找我做什么?要陪我玩吗?” “不,我不是……” 魏卿檀手上的力气逐渐收紧,她长得高,把男人提起来轻而易举。 而且,她一边实施暴行,一边对准主播直播。 “既然来找我玩,那我就不客气喽。” 说着,她一松手,把人甩出去四五米,直接砸在草丛里。 “你也要玩吗?” 魏卿檀又看向另一个,然而这个胆子很小,直接吓尿不说,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魏卿檀嘿嘿一笑,提起他一只脚,原地转了两圈,直接把人丢出围墙。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人已经被砸在墙外地上,是生是死未知。 “好好玩,你也要荡秋千吗?我来帮你。” 说完,魏卿檀走向不远处要晕不晕的另一个主播。 “你,你不要过来,救命啊。” 魏卿檀突然调整摄像头,她一张面无全非的脸占满整个屏幕。 “还有人要来找我玩吗?等你们哦,现在不玩了,我饿了,我要吃肉咯。” 她直接关闭直播,留下惊恐的几十万网友。 吃肉? 什么肉? 第31章 方老先生 “你别过来,求求你,别吃我,别吃我,别吃我……” 主播已经吓傻,只会重复这句话。 魏卿檀可没有心思陪他玩,直接一脚把人踢飞,站在角落里的胡平瑟瑟发抖,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走。” 胡平浑身都在颤抖,他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 “你,你,你……” 他结巴半天,一句话都说不连贯。 魏卿檀把头发束起,那张脸已经恢复正常。 不过是巫术当中的小小幻术罢了,就把人吓成这样,魏卿檀嗤笑。 “你在怕什么?” 胡平差点跪下,这女人,居然还在无辜地明知故问。 “你什么来头?” 憋了许久,胡平憋出这么一句。 魏卿檀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啊,捉鬼天师。” 胡平直接跪下了。 —— 坐上胡平的车,前往方老先生的家中详谈房子的事宜,一路上,胡平好几次手打滑,差点出车祸。 魏卿檀坐在旁边,胡平气都不敢喘。 他苦不堪言,对方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这么可怕。 离开别墅的时候,他去看了眼两个主播,生怕他们被魏卿檀打死。 还好,活着。 只是样子有点惨烈。 “魏小姐,您真是天师?” 魏卿檀在搜索十三栋的信息,没有理他,胡平咳了一声,继续问道。 “魏小姐,您看中这套别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不会是,他们还在?” 魏卿檀偏过头看着胡平,语气淡淡,“你觉得呢?” 胡平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他们,真的还在吗?魏小姐,您不是一般人?您是不是传说中有神力的那种人?我看到你把那两人轻松提起来,然后甩飞了。” 魏卿檀没想到这个胡平,和宁有唯一样,话多得可怕。 “你觉得是就是。” “魏小姐,那你要把他们收走吗?这件事,咱们要不要告诉方先生?” 魏卿檀懒得理他,胡平一个人继续自言自语。 “魏小姐,那你是什么门派的?茅山道士还是全真教?” 魏卿檀…… “魏小姐,你们门派多少人啊?你是不是被派出来历练的?” “你们住在山上吗?你们可以结婚吗?你今年几岁了?” 到达一个老旧小区,胡平把车停好,看向魏卿檀的目光,已经从惧怕变成热切。 “魏小姐,你会算命吗?”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魏卿檀懒洋洋看着他。 “什么意思?” “你回头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胡平头发都要竖起来,他一动不动,欲哭无泪地看着魏卿檀。 “魏小姐,您别吓我,我害怕,是不是有东西在我身后啊?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吃我?魏小姐,您救救我。” “闭嘴。”魏卿檀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去哪里都能遇到这么聒噪的人。 “再说话,把你舌头割了。” 胡平冷汗涔涔。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魏卿檀轻哼一声,推门下车。 “下来。” 胡平赶紧下车。 “带路。” 魏卿檀看了眼这幢六层筒子楼,让胡平走在前面。 二人上楼,方先生就住在四楼四零一。 胡平敲门,片刻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开了门,看着胡平和魏卿檀,显然愣了一下。 “小胡,这位就是买房子的客户?” 胡平疯狂点头,是她是她就是她。 “请进。”方先生把门全部打开,让两人进来。 这是一个非常旧的二居室,来的路上,胡平就说过,这栋房子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造的,也是方先生单位分配的房子。 这么多年,他和妻子一直住在这里,女儿嫁出去以后,女婿做生意有了起色,才买了半山的别墅。 可谁料想,住了不到两年,就发生灭门惨案。 方先生和妻子都是大学教授,妻子在几年前生了重病,这些年一直卧床。 进门时,魏卿檀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破旧的沙发上,有一只黑猫趴在那里,看到陌生人,吓得炸毛。 方先生立即过去抱起黑猫,轻声安抚它。 “坐,喝茶吗?” 胡平摇头,他看向魏卿檀,魏卿檀也拒绝了。 “不用了,方叔,魏小姐很满意房子,也想尽快签合同,所以带她过来详谈价钱方面的问题。” “魏小姐真要买那套房子?” 魏卿檀点头。 “好,原价是二千五百万,但如果是全款,我这边可以降低一百万。” 魏卿檀挑了挑眉,“多久可以过户?” 胡平神情一正,“最快三天,合同我明天打印,有什么具体要求,咱们现在就可以谈好。” 说完,胡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 “房本的名字是我女婿的,他们出事以后,这套房子就挂在我和我老伴名下了,我们也不想卖掉,只是我老伴生病需要用钱,这几年已经把我们老两口的存款花完了,魏小姐,我也不瞒你,这房子挂了三年无人问津,不仅是凶宅所以没有人敢买,最重要的是,那个杀千刀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没有人敢住进去啊。” 魏卿檀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有开口。 方先生怀里的猫突然跳下地,朝着魏卿檀走过去,然后跳到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位置蜷缩成一团。 “方先生,我希望尽快办理过户,其他的,我不关心。” “魏小姐,这套房子之所以卖不掉,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三年前我刚把房子挂售,有一个匿名账号在下面发了一条信息,说这房子谁住进去,谁死,后来我也报警了,可是警方说这个ip地址来自国外,警方认为是有人恶意造谣,散播恐怖信息。可是因为这条信息,这房子更没有人敢买了,听小胡说,你是打算一个人住,虽然我缺钱,可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清楚。” 魏卿檀抬起手抚摸着黑猫的头,语气平静冷淡。 “这些,我都不关心,如果没问题,我希望尽快过户,既然今晚没办法直接过户,那我先走了。” 方先生和胡平对视一眼,胡平表情为难。 ------题外话------ 我看有小可爱说前面有些地方不清晰,是这样的,后面都会写清楚的,放心哈。 第32章 困顿之兽 “既然魏小姐决意要买这套房子,那我就不啰嗦了,我这边会尽快将手续办好,三天左右可以过户,魏小姐有时间吗?” 魏卿檀点头,“有,不过需要提前通知我。” 胡平点头,“魏小姐放心,房子我会全程跟进。” 魏卿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把黑猫放下来,准备离开。 黑猫叫了两声,用高高竖起的尾巴蹭了蹭她的裤腿。 “小黑是我半个月前从楼下垃圾桶捡回来的,特别怕人,没想到它很亲近魏小姐。” 魏卿檀扯了扯嘴角,对着方先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到门口时,她再一次听到卧室里传来咳嗽声,方先生语气沉痛,“是我老伴,最近气温下降,她有一些感冒。” 魏卿檀目光往卧室方向瞥了一眼,门关着,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压抑的咳嗽声,还是一阵一阵传了出来。 她提步离开,胡平和方先生说了两句话,快速跟上她。 “魏小姐,您很急着住进去吗?” “不急我买房子做什么?” 胡平干巴巴一笑,“您真要住进去啊,那您要装修吗?” 魏卿檀站定,回头看着胡平,“你有门路?” “当然,都是经验丰富的师傅,不过您想装修成什么样子,您还得请设计师过来看一下。” 魏卿檀打量着胡平,随后幽幽问道,“承包给你怎么样?你的审美如何?” 胡平瞬间喜逐颜开,“魏小姐,我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室内设计,审美还算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胡平摩拳擦掌,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事办得完美。 说不定事成之后,还能和魏小姐成为朋友。 他现在十分确定,魏小姐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最近他熬夜看了不少小说,得出一个结论,越是其貌不扬的普通人,越有可能是大佬。 “魏小姐,这么晚了,我送您回去,这边不好打车。” 魏卿檀也没有拒绝,坐上胡平的小破车,说了精神病院的位置。 车子刚要开动,魏卿檀就听到一阵猫咪叫声,她抬眸看向四楼,那里有一盏灯发出微弱的光。 魏卿檀皱了皱眉头,车子开出去很远,她都没有收回目光。 “魏小姐,您说的这个地址,我记得在郊区啊,你家住在那里吗?” 胡平后知后觉,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胡先生,你……” “魏小姐,您叫我小胡就可以。” 魏卿檀也没有纠结这个称呼,顺口说道,“小胡,你知道我为什么晚上看房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完这句话,胡平觉得周围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个度。 “为,为什么?” 他捏紧方向盘,余光瞥了眼魏卿檀,见她神色平静,才稍微放下心。 “因为我啊,白天不方便出来。” 胡平…… “魏小姐,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方便出来?为什么?” 胡平只觉得手掌心都在冒冷汗,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可是他不敢说出来。 “没什么,我有我的难处,所以,房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装修风格我会发给你,麻烦你帮我找一下设计师,关于钱,需要多少你和我说一声就可以。” 胡平心里一哆嗦,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 魏卿檀坐在副驾驶,透过上面的镜子,看到胡平精彩绝伦的变脸,忍不住勾起唇角。 “魏小姐,那你以后,也是晚上出来吗?” 魏卿檀点头,“不出意外,是这样。” 胡平都要哭了,他把车子开出赛车的速度,眼看着离市区越来越远,他的心也越来越凉。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个交界路口,魏卿檀打开车门,直接下车。 “魏小姐,这里荒无人烟,你确定要在这里下车?” 魏卿檀看着他,笑容有些意味不明,“嗯,你快回去。” 胡平头皮发麻,越看魏卿檀,越觉得不对劲。 “魏小姐,要不我直接送你到你家门口,你一个人回去,我有点不放心。” 魏卿檀有些无奈,“你要去我家做客吗?” 胡平瞬间清醒,“不是,我……” “再见。”魏卿檀语气冷淡,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胡平坐在车上,看着她的身影走远,秋天雾气很重,不过一瞬间,魏卿檀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胡平吓得腿脚发软,急忙启动车子,调头离开。 —— 黑沉沉的夜空没有一丝月光,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魏卿檀捉弄了胡平,心情还算不错,悠哉走回精神病院的路上,还随手折了一朵野花。 比起白天,她更喜欢黑沉沉的夜晚。 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生活在黑暗里,白昼和她,丝毫不搭。 就像今晚那只黑猫,充满防备,充满警惕。 这家精神病院对她而言,是个好地方。 痛苦的悲鸣,让她更能保持清醒。 在这里她会恢复得很快,像黑夜里的蝙蝠,专门找寻世间最肮脏,最腐臭的东西,以此为生。 她想起在阁楼的时候,从抽屉里找到的一本书。 【夜深人静,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天空,几颗星星和一片绿色植物。刚刚恢复知觉是一个美妙的时刻,感觉好像刚刚来到人世。我仿佛在那一瞬间重新获得了生命,我好像在眼前所见的一切事物身上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轻如鸿毛却无处不在……我感觉不到疼痛,不害怕,也不慌张。我看着自己的献血在地上流淌,就像看着街边沟里的流水一样,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从我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我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令人心旷神怡的安宁之中,每当我回忆起这份安宁,都觉得世间所有已知的乐趣中没有任何一种能够与之媲美。】 魏卿檀忍不住吹响巫族部落中的神秘口哨。 在这一刻,她的身影好像变了。 隐没在黑夜中的女人,生了一张无与伦比的绝世容颜。 魏卿檀轻松越过精神病院的围墙,完美躲避所有摄像头,再一次回到那个狭窄阴暗的小房间。 将铁栅栏恢复原样,魏卿檀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隐约的灯光。 这一刻,她是困顿之兽。 ------题外话------ 书籍内容摘自《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法国作家,卢梭,着。 第33章 一群疯子 魏卿檀刚躺下,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淡定如斯。 那人在门口停了下来,打开门上的一个小框,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看到魏卿檀好端端地躺着睡觉,满意走了。 —— 半山别墅十三栋。 顾君予坐在轮椅上,听着苏安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顾云燊这两天在找一个人,不过找了两天,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对方可能和他有深仇大恨,把他打得很重,已经无法下床走动。 他的助理拍下药方,就拿回去给了顾云燊,不过顾云燊又转交给了顾成睿。 苏安说,老爷子自从得知他失踪,身体越发不好,在国外休养期间几次晕厥,顾家这次花大手笔拍下药方,就是为了和药方背后的人搭上线,也是为老爷子过段时间回来做准备。 顾君予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二爷,不早了,您要休息吗?” 顾君予动了动右手食指,示意苏安出去,苏安看着他的侧脸,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悄声无息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顾君予伸出手,他想去拿桌子上的手机,却不小心碰掉旁边的杯子,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清晰和刺耳,听觉的感官,在这一刻被逐渐放大。 他再一次伸出手,胡乱触摸一番,依旧没有触碰到手机。 挫败感让他开始不耐,对自己的厌恶更是达到顶峰。 他从来都是体面的。 可在夜深人静,孤自一人的时候,那些被他伪装得很好的真面目,就会破土而出。 双手握成拳,在大腿上发泄似地狠打了几下,顾君予没了平日里矜贵儒雅的一面,他像个被锁在牢笼里的狮子,暴怒,又无能为力。 他是个废人了。 虽然极力维持体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墨镜被他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有些泛红,顾君予按住胸口,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不是疯子,尽管半死不活,他依旧清醒。 顾君予呼吸平稳了一些,他推动轮椅,往左边过去一边。 慢慢摸索桌子上的东西,碰到两个盒子,他愣了一下,随后把手放在大一点的盒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昨晚霍闻谨和秦秋白替他把母亲的遗物拍了回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打开“看过”。 霍闻谨说首饰完好如初,是他失职了,两年前的事故之后,他颓靡了太长时间,甚至连母亲的遗物,都没有保护好。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需要用药物来维持清醒,心理医生说,他得了pdsd,俗称创伤后应激障碍。 两年后的现在,这种症状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加严重。 顾君予拿过旁边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羊脂白玉。 是他临时让霍闻谨拍下来的,拿出来放在手掌心,手感油润,温润细腻。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让霍闻谨拍了,秦秋白建议他可以雕刻一些小零件,他没表态,就这么放着,等哪天,他来了兴致再说。 可能是气温开始降低,这几天他已经开始浑身不舒服。 双腿还有一些知觉,特别是夜晚,就像几千根针扎在里面,蚀骨般痛苦。 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薄汗,顾君予把那块羊脂白玉放回盒子里,他仰起头靠在轮椅上,极力忍耐着。 再忍几个小时就好了,天亮以后就好了。 —— 五点钟,魏卿檀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是昨天那个护士,她手里拿着一副手铐,走向魏卿檀,就要把她双手铐上。 魏卿檀冷冷地看着她,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 “现在带你下去活动,王医生说你是重症病人,手和脚必须铐一个。” 魏卿檀心里明了,这也是魏家的要求,怕她跑了,怕她惹事生非。 魏卿檀没有反抗,看着护士把她的双手拷上,带她出了房间,来到一楼外面的活动区域。 “自由活动一会,一个小时后带你回去打针,然后洗漱,吃早餐。” 魏卿檀穿着蓝白色条纹病服,走到一个运动器材前,双脚放上去,开始运动。 护士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段视频,随后就走了。 魏卿檀看到了昨天撞头的女人,她对一切事物过目不忘,包括声音。 听到伊哩哇啦的唱歌声,魏卿檀一边运动,一边朝着不远处看过去,一个戴着手铐脚链的女人独自站在角落里,扯着嗓子唱歌。 可能是魏卿檀看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女人突然转过头看向她,目光凶狠。 过了几秒,见她依旧不移开目光,女人艰难地走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 “不准看我,坏人,不准看我,再看我就咬你。” 魏卿檀轻哼一声,随后移开目光。 女人像是被点了炮仗,突然就炸了。 “坏人,你打我,你还骂我,我要咬你,我打死你。” 她大喊大叫冲过来,可是双手被铐住,她无法抬起手去打魏卿檀,就在一旁大声尖叫。 这时,旁边的精神病人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吵得魏卿檀头疼。 她走向另一个运动器材,正要坐上去,女人又冲过来对着她尖叫。 “啊……啊……” 魏卿檀忍无可忍,直接走到她跟前,一脚踢在她后脖颈上,女人瞬间晕了过去。 旁边的精神病人看着她,像是受了刺激,都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失控的神经病,就像丧尸一样可怕。 他们无差别伤害彼此,谩骂,殴打,撕咬。 还有嘶声力竭的嚎哭。 五点半的清晨,突然变得疯狂。 魏卿檀就像没事人一样,找了个台阶坐在那里,看着活动区域这些疯子互相伤害,只觉得有趣至极。 “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停下,你们这些疯子,神经病。” 几个医生护士冲了出来,看着这个失控场面,忍不住破口大骂。 只是他们压根不是这群疯子的对手,反而都被攻击到哭爹喊娘。 这时,一个医生大声喊到。 “快去拿镇定剂,这些神经病又发狂了。” 魏卿檀活动了一下手腕,悄悄加入了战争。 ------题外话------ 突然发现,我的标题弄错了。标题不好改,就这样。 第34章 好好关照 魏卿檀暗暗出手,偷袭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咒骂声此起彼伏。 混在人群之中,她轻巧地躲避着攻击,看到被她踢晕得女人被人踩了两脚,魏卿檀不动声色走过去,把她提到一边。 “这群疯子,找死。” 一个男医生突然提起脚,往前面一个女人肚子上踢过去,女人后面的几个人,都被带倒在地。 “赶紧拿镇定剂过来。” 两个护士推了一个推车过来,上面放着不少药瓶。 这些病人打人毫无章法,所有值班医生护士还有保安都围了过来,虽然都挂了彩,不过局面也算控制住了。 魏卿檀趁他们不注意,一脚勾翻了推车。 谁让她不好过,她就要让全世界不好过。 药瓶全部洒在地面,大家大喊大叫着去抢,魏卿檀加入其中,拿了几只镇定剂和一只针管,快速藏起来,又退到人群后面,看着鸡飞狗跳的场面,她忍不住笑了。 真好玩。 一个小时后,场面再一次控制下来,魏卿檀也被打了一针,负责她的护士狼狈极了,脸上还有几个巴掌印,她捏着魏卿檀的手臂,把她推入房间,连手铐都没有给她解开。 “你们这些疯子,赶紧死掉算了。” 她看着魏卿檀面无表情的脸,抬起手要打人,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饿死你,哼。” 说完,她扭着腰出去了。 魏卿檀看着门被关上,弯腰从鞋底抽出一根细铁丝,捣鼓两下,手铐就开了。 把身上藏着的镇定剂拿出来放在床下面,魏卿檀站在窗户前。 这个精神病院不正常。 这里的医生和护士,身上都有邪恶的气息,整个精神病院都被笼罩在一股黑色气息之中。 每隔一段时间,这里就会突然死一个人。 除了隔壁那个女人,这里的病人几乎送进来没有超过半年的。 魏家不想让她死,可是精神病院就不一定了。 一个人的身上,值钱的地方可太多了。 魏卿檀不是救世主,她没有拯救任何人的善心。 隔壁那个女人醒来,继续又哭又笑,魏卿檀走了过去,在墙上敲了三下,隔壁停止了哭嚎,不过几秒钟后,哭嚎再一次响起。 中午十二点,那个护士来了,随她一起来的,还有魏熙。 魏卿檀在她们进来之前,再一次把手铐给自己拷上,躺在床上装死。 魏熙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这副模样,眸光一闪。 护士上前要把魏卿檀叫起来,魏熙制止了她。 “你先出去,我要和我妹妹说几句话。” 护士没动,魏熙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塞给她,护士打开一看,眼睛都亮了,随后退了出去,不过还是嘱咐了几句。 “魏小姐,只有五分钟啊,她病的厉害,发疯伤到你就不好了。” 才送来一天就“病”了,魏熙很满意。 “我知道,我妹妹不会伤害我的。” 护士翻了个白眼,之前她还想对魏卿檀好一点,从她身上搜刮一点好处,没想到这个丑八怪不仅穷,还抠门。 不让她吃东西,是她自作主张,不过王医生和她说了,有人让她好好关照魏卿檀,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护士出去之后,魏熙坐了下来,她看着紧闭双眼的魏卿檀,心里一阵畅快。 从昨天开始,她身上就舒服了许多,今天早上起来一看,皮肤白皙,眼睛明亮。 果然,只要魏卿檀痛苦,她就会快乐。 魏卿檀越凄惨,她就会越漂亮。 那个人说过,她和魏卿檀,同年出生,但却是不同的命格,魏卿檀越好,她就会越惨,反之也一样。 如今,魏卿檀已经被魏家赶出家门,直接关进精神病院,她听说精神病院折磨病人的手段层出不穷,电疗,捆绑,殴打…… 不出半年,魏卿檀一定会变成疯子。 想到这里,魏熙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漫出来。 “央央,你还好吗?我好担心你,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说情,让奶奶同意你回来的,你再忍一忍,好吗?” 魏卿檀呼吸平稳,仿佛深睡。 “央央,我是偷偷过来的,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我给你带了不少东西,这里太简陋了,我好心疼你。” 她将地上的袋子提到床上,又开始自言自语。 “云燊说,等顾老爷子回来就和我订婚,你说是不是太快了一些?他好着急啊,我应该矜持一点的,可是云燊太喜欢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央央,你在这里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我相信你一定会好的,你肯定是因为被学校开除,才精神错乱了。” “还好你没有手机,你都不知道,网上那些喷子有多可恶,他们说话好难听,还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去,我想帮你解释,可是……,央央,我真的好为难。” “我要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你要保重身体。” 她自顾自说完,就起身出去了,魏卿檀睁开眼睛,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魏熙这人,不简单。 天生的演员。 命格压制这种把戏,不过是巫族最小儿科的术法。 她不确定魏熙背后的人拿她祭命想做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这条命,不少人盯着呢。 如今她身体和术法都没有恢复好,就让这些人再蹦哒一段时间。 她不急,她有的是耐心。 前世想取她性命的人太多了,这些小喽啰,魏卿檀还不放在眼里。 整整一天,魏卿檀都在闭目养神,隔壁的女人一刻都没有停歇,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充电插头,魏卿檀的手机已经没电,她看向窗外,已经下午了,等到天黑,这里就关不住她了。 —— 魏熙没有急着离开,她又找到了刚才的护士,对方还没有开口,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信封,塞给护士。 “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护士姐姐可以帮我多关照一下我妹妹。” 怎么关照,两个人对视当中,护士已经明白。 “魏小姐,您就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是央央的药,你放心,就是一些减肥药,她太胖了,我实在不放心。” 第35章 打抱不平 护士接过瓶子,轻轻摇晃了一下,听着里面清脆的响声,勾了勾唇角。 “魏小姐放心,我会督促你妹妹减肥的。” 魏熙满意了,这的确是减肥药,就算被人知道,她也不怕,不过是加了一些很难检测出来的成分罢了。 “谢谢你,最近xixi好像刚出了一款包,很适合你,下一次我带过来给你。” 护士眼睛一亮,“让魏小姐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你帮我照顾我妹妹,我应该感谢你的。” 两人分开后,护士看着魏熙的背影嗤笑一声,随后敲响了王医生的办公室。 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王医生听,对方笑了笑,示意她照办。 “让小钱和小何明天给魏央检查一下身体,几个月后,魏家谁还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护士也笑了,“我看她挺健康的,应该值不少钱。”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心照不宣。 —— 八点整,护士再一次出现,给魏卿檀注射了一针不明液体。 她看着魏卿檀,有些得意。 “才一天就这么乖了,真是稀奇呢,你可是我们这里第一个这么认命的病人。” 说完,她好心帮魏卿檀解开手铐,从推车上拿起一个馒头,扔给魏卿檀。 “吃,也许明天,你依然没有饭吃,一切都要看我的心情。” 她以为魏卿檀会哭,会闹,会跳起来打她。 然而,魏卿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护士从推车上拿下来一根电棍,甩开后指着魏卿檀。 “吃下去,不吃我就让你尝一尝它的滋味。” 魏卿檀本来想放她一马,毕竟她还不想暴露。 可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忍这个字。 尤其是对方指着她的鼻子时,她已经想拧断护士的脖子了。 “你想尝一尝吗?” 护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手里的电棍,就落到魏卿檀手里了。 魏卿檀速度非常快,一只手脱下护士的衣服,直接用衣服捂住她的嘴,一只脚把护士踢跪在地上,打开电棍,狠狠戳到她背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 魏卿檀的手上,数不清沾了多少血多少条命,她不介意,再多一个。 护士翻着白眼蹬着腿,不过一会就晕了过去,魏卿檀松开她,把她的身体扭成麻花,直接扔了出去。 反正她是神经病,她是疯子,她无所畏惧。 做完这一切,魏卿檀进入狭窄的卫生间洗了手,准备再一次出门。 按照这个精神病院的规则,晚上一般很少过来巡逻,毕竟没有人愿意大晚上激怒这群疯子,听他们鬼哭狼嚎。 魏卿檀打算速去速回,刚跳下窗户,就看到大门口有一辆黑色的车开了出去。 她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阵黑气从车子上飘了出来。 魏卿檀将两只手举起,中指和大拇指互抵,两手抵合,一个巫族术法手势形成。 那一股黑气突然冲她而来,魏卿檀张开嘴,直接吃了下去。 又死人了呢。 魏卿檀没有管,不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过去,直接跳上黑车车顶,准备搭个顺风车。 “好困啊,得赶紧解决回去睡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有些吃不消了。” “白天赌钱,晚上还得挖坑,不累才怪,段爷说了,让我们这段时间打起精神,你们还敢顶风作案。” 有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忍不住嘛,不赌两把手痒,不过我今天赢了一点,运气不错。” 车上有三个人,血腥味从后备箱传出。 是一个女人,三十五岁左右。 这时,有一个人开口了。 “今晚这个亏了,心脏用不了,不值钱。” “是不是有心脏病?” “好像是,看着病怏怏的,怪不得呢,不过发疯的时候还挺恐怖,上一次我看她把一个老疯子腿上的肉都咬下来一块,我都吐了,妈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那个老疯子怎么她了?” “好像是摸了她一把,突然就发疯了。” 魏卿檀坐在车顶,听着他们聊天,目光幽深。 这时,车子突然不动了。 “怎么回事?” “车轮好像坏了,我下去看看。” 司机下车,车上两个人一个嗑瓜子,另一个点开短视频,给搔首弄姿的美女点了赞。 魏卿檀从车窗跳进去,突然揪住两个人的头发,把两个人的使劲撞在一起。 “啊……疼……” 魏卿檀嘴角挂着笑,继续把他们的头互相撞击。 车外的司机听到惨叫还愣了一下,不过就叫了一声,声音就没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大半夜出现幻听。 司机检查了一下车子,车轮完好,他嘀咕两声,又回到座位上,没有听到同伴说话声,他还有些奇怪,转过头一看,副驾驶的男人和后座的男人已经晕死过去,两个人头上鲜血淋漓,玻璃窗上还有一个红色的手印,司机吓得哆嗦,他推开门想逃跑,可是车门怎么都开不了。 这时,一股冷气从后脖颈吹过来。 透过上面的后视镜,他看到今晚死去的女人,正一脸微笑看着他。 “啊……” —— 魏卿檀觉得没什么意思,她嫌弃自己太弱,可这些人,她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 她切了这三个人的大拇指,随意扔进旁边的臭水沟,然后扬长而去。 她不是打抱不平,纯粹就是心情不好,拿他们开刀罢了。 至于后备箱的女人,魏卿檀思索了一下,拿走其中一个男人的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半个小时后,魏卿檀终于到了市区,她一次性买了十个充电宝,给手机开机以后,回复了乔锡康和宁有唯的信息。 温畅给她发的信息也不少,不过魏卿檀没有回复。 她这一次出来,是有事找光头。 魏卿檀给光头打了电话,对方语气不是很好,有些气喘吁吁。 “你还活着?” 光头觉得魏卿檀还活着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上一次那块表,差点让他没办法在道上混。 “你出事了?” 光头语气更冲了。 “老子刚才被人跟踪,不过现在安全了,最近不做生意,你别找我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魏卿檀目光沉沉。 ------题外话------ 女主就是狠,暂时没什么三观道德。 第36章 我想借你 看来,今晚是见不到光头了,也罢,她有的是时间。 魏卿檀戴着口罩帽子,进入一家中医药材店,再一次出来,手上就多了两个袋子。 趁着夜色,魏卿檀去了半山别墅十四栋。 她不知,昨晚那两个主播夜袭鬼屋,中途貌似有“女鬼”出现,还把两个主播暴打一顿的视频,已经在网上火了。 就在网友以为这一切都是主播团队自导自演的时候,网上又冒出一条视频。 两个主播在清晨时被清洁工发现,随即送往医院,视频中,两个主播浑身都是伤,四肢软塌塌地垂着,甚是吓人。 主播被女鬼暴打事件越演越烈,有人再次爆料。 “我爸爸在医院做手术,这段时间我都在陪护,没想到今天清晨就看到有两个人被送到急诊,医生说两人送晚半个小时,可能就小命不保了,好像四肢都折断了,五脏六腑都有出血,医院已经报警了,警察来了一会,这两人伤的很重,没办法问话,警察又走了。” 这份爆料一出,网友都沸腾了。 特别是看过直播的网友,都在网上留言,不是团队自导自演,一定是女鬼打的。 下午的时候,警方发了一条不痛不痒的申明。 由于这座所谓的“鬼屋”周边没有监控,所以找不到嫌疑人,一切只能等受害人清醒以后再问话。 此事经过一整天的发酵,也算平息下来。 而此时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两个主播,还在梦魇之中,无法清醒。 —— 来到半山别墅十四栋,魏卿檀轻松翻越进去,这一次,她打开了这栋别墅尘封三年未开的门。 屋子里的家具都被罩上白色的布,魏卿檀站在门口,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又做了一个巫族手势。 她的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一串黑色铃铛,魏卿檀嘴里念着神秘的咒语,摇晃着左手的铃铛,不急不缓踏入客厅,每一个角落,她都转了一边,才慢慢上楼。 一家七口,一夜之间被杀害,手段极其残忍,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魏卿檀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墙壁上的一副油画。 一个女人,手里拽着一只气球的线,微微仰着头。 魏卿檀看了一会,继续上楼。 来到一个卧室,她收起铃铛,拿出手帕将床边的一把椅子擦干净,才施施然坐下。 魏卿檀闭着眼睛,宛如一尊雕塑。 “滴……滴……滴” 洗漱间里传来水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魏卿檀并没有进去察看。 就这么坐了一个小时,楼下的门再一次传来声响。 魏卿檀起身站到窗帘后面,果不其然,那人上了楼,还进了卧室。 他开始翻东西,看上去有些急切,翻一会什么都没有找到,又把东西放回原处,走了出去。 魏卿檀跟在他身后,除了影子晃动,一点声响都没有。 那人进了书房,刚打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灰尘,他“呸”了几下,走过去开始翻书桌。 “怎么都没有呢,不可能啊,警察不会动这里面的东西啊。” 他越来越烦躁,已经把抽屉里的东西弄得很乱,不过看上去,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文件。 书桌背后的一整面墙都是书,男人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继续搜寻。 男人又找了半个小时,最终从一本英文词典里面找出一张纸条,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迅速把纸条折叠好放进口袋,将东西随意摆放回去,就急匆匆出去,准备离开。 这时候,一直看着他找东西的魏卿檀从他背后出现,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了男人身上的纸条。 魏卿檀拿出来一看,是两组数字。 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讯息,魏卿檀将纸条收了起来,随意放进口袋。 她看着对面十三栋别墅有一盏灯亮着,想到了什么,魏卿檀决定过去证实一下。 她再一次偷偷摸摸爬上三楼,整个人像壁虎一样挂在别墅外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闻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开始有些躁动。 精神病院和十四栋别墅里的杀戮怨气都可以促使她恢复。 可是都没有这股气息舒服,怨气吸收进去,需要慢慢净化,凝结,可是这股气息,却可以直接吸收,不仅通体舒畅,而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席卷着全身。 魏卿檀没有犹豫,直接翻身进去。 顾君予已经躺下了,他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 自从两年前那件事以后,他总是这样,整夜整夜失眠。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一片猩红。 这时,房间里突然出现一阵陌生的香味,很淡,但是很特别。 顾君予警惕了起来,他摸向枕头下面,准备随时出手。 “顾先生,我来找你了。” 魏卿檀站在他的床尾,含笑看着他。 这个男人,还真是绝色,取下墨镜后,原来他的眼睛这么漂亮,微微上挑的眼尾,莫名妖冶而禁欲。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你是谁?” 顾君予坐直了身体,额头上几缕碎发落下,让他更添一丝羸弱的美感。 “r会所,顾先生记得吗?” 顾君予有些诧异,不过隐藏得很好。 “你是女人?” 魏卿檀神情有些愉悦,这是两辈子加起来头一遭。 她忍不住扪心自问,原来自己是这般肤浅的人吗?看见如此美男,都走不动路了。 “顾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你借一件东西。” 魏卿檀慢慢走近他,目光逐渐深沉而危险。 顾君予动不了,也看不见,但是他依旧淡定。 世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让他早已经学会处事不惊和隐藏情绪。 慢慢凑近他,魏卿檀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开始燃烧。 “借什么?” 魏卿檀附身,两个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厘米。 那双漂亮眼睛毫无波澜,像失去生命力的木偶,只剩下美丽的躯壳。 不知道为什么,魏卿檀不喜欢这样的他。 好想看看这双眼睛明亮起来,被他注视着,是什么样子。 “我想借你。可以吗?” 第37章 凶案出现 魏卿檀话音刚落,顾君予就从枕头下拿出一把枪,指在她额头上。 “这么生气吗?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床而已。” 他们挨得太近了,都能感受得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魏卿檀丝毫不惧,她拉开顾君予的被子,踢掉鞋,取下帽子和口罩,直接躺在他身侧。 顾君予…… “顾先生,别怕,我不是坏人。” 顾君予额头上青筋冒起,这么大胆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知道她的来历,长相,年龄,身份。 对方就大咧咧上了他的床,理所当然一般。 修养极好的他,已经在暴怒边缘,如果此时他的腿可以动,他一定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踹下去了。 他拿着枪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魏卿檀突然就笑了。 “顾先生,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说着,她一把勾住顾君予的腰,把他拉下躺平。 顾君予捏着抢的手青筋暴起,该死的女人,他没有再客气,迅速将枪对准魏卿檀,就要动手。 “真是不乖。” 魏卿檀起身扑向他,顾君予手腕一痛,枪离手,落入魏卿手里。 她整个人压在顾君予上方,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很愤怒,却还在隐忍。 即使没了武器,他虽然有一瞬间愣神,不过很快冷静下来。 “阁下深夜探访,究竟所谓何事?” “想知道?”魏卿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逗他一下。 他没有回答,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你就当我,劫色。” 说完,魏卿檀重新躺了回去,她将枪塞进枕头下面,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平稳的呼吸声传过来,顾君予揉了揉太阳穴。 一个陌生女人,居然在他床上睡着了? 旁边隐约传来的香味钻入顾君予的鼻子,浅淡的冷香,让他也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刚才这女人压在他身上的时候,顾君予估摸了一下她的体重和身高。 有些吓人。 一米七以上,一百五十斤左右。 这真的是个女人吗? 顾君予有些怀疑。 在种种怀疑之中,他居然睡了过去,次日,顾君予是被警笛声吵醒的。 苏安敲门,顾君予喊了一声“进”,随后突然想到什么,摸向旁边的床,没有一丝温热,人已经不见了。 是梦吗?可他记得清楚,昨晚真的有一个女人闯入他的房间,霸占了他一半床,睡了一夜之后,就消失了。 顾君予突然觉得有些头疼,苏安进来看到他揉太阳穴,瞬间就急了。 “二爷,您哪里不舒服?” 顾君予轻声叹了口气,“我没事,外面怎么了?” 苏安脸色微凝,“二爷,隔壁十四栋出事了,警方已经封锁现场,刚才已经有警察过来问话,我给霍爷打了电话,咱们先离开这里。” 顾君予愣住了。 隔壁十四栋出事了? “什么时候,知道具体情况吗?” 苏安温声回复,“好像是十四栋门口吊死了一个人。六点钟的时候,清洁工发现的。” 苏安其实很介意二爷住这里,这边位置偏僻,紧挨着的隔壁十四栋,三年前发生过灭口案,大家都说这边风水不好,二爷身体本来就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修养,这边实在不合适,可二爷执意来这里,他也没有办法。 顾君予闻言,并不打算离开。 “负责案件的人是谁?” “宋易。” 顾君予微微挑眉,“是他啊,那就不用走了,出去,我一个人待一会。” 苏安欲言又止,可二爷说话,一向不容置喙。 他应了一声,带门出去了。 顾君予摸索到床边的轮椅,慢慢挪过去,用尽力气,拖着这副残败身体终于坐在轮椅上,他有些懊恼,似乎嫌弃自己越来越弱。 推着轮椅来到窗前,顾君予微微抬起手,果不其然,有一扇窗户开着,秋风凛冽,吹得旁边的窗帘微动。 他有预感,昨晚的女人还会再来。 只是,她和隔壁的凶案,有没有关系呢? —— 魏卿檀接到胡平电话的时候,她刚洗漱结束,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她是凌晨三点回来的。 胡平说,十四栋出事了,今天早上,清洁工在十四栋门口发现有人吊死。 魏卿檀又让胡平说了一遍,她才确认。 挂了电话之后,魏卿檀心情有些复杂,看到一楼停车场的那辆黑车,魏卿檀眉头紧皱。 昨晚她不是报警了吗? 这辆车,为什么还停在这里? 为什么没有警察过来搜查这个精神病院? 不过今天她浑身舒爽,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脉,想到顾君予,魏卿檀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果然,顾君予是她的良药呢。 她想得入神,门在这时被从外面打开了,王医生身边的小钱和小何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就要上手去拉魏卿檀。 魏卿檀往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们。 “魏小姐,你今天需要做全身检查。” “我要吃饭。” 小钱哼了一声,“魏小姐配合我们,结束后就让你吃饭,不乖乖配合,明天你都没有饭吃。” 魏卿檀眼里划过一丝狠戾,若不是现在心情不错,她体内的暴戾因子差点控制不住。 “我要夏护士。” 小钱语气不耐,“夏护士值班太累晕倒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赶紧检查,结束后就能见到夏护士。” 魏卿檀笑了笑,真是没用,居然晕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真的吗?你们没有骗我?” 小何急忙开口,“不骗你,赶紧跟我们走,别磨磨唧唧,小心待会给你扎针。” 魏卿檀配合地抖了一下,两人见状,得意地笑了。 跟在他们身后出去,去了另一栋楼,进入电梯,小钱按下九楼。 “田阳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嗤,疯了,天天和这群疯子待在一起,果然会疯掉,要不是……” 小钱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好黄主任完美解决了这件事,听说警方接到电话,说有人运尸埋尸,结果警察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你说巧不巧?” 小何点点头,“黄主任真牛,不过田阳他们三人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题外话------ 顾二爷:嘤嘤嘤~ 第38章 再次夜访 “回来就说见到女鬼了,手指头还缺了一根,其他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我听说,他们三个真是赌钱输了,欠债不还才被打的,切手指,不都是赌徒最喜欢做的吗?” “不说这个了,黄主任说了让我们不得私下讨论,我们还是当做不知道。” “不过那三人真的疯了吗?” —— 魏卿檀被带入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台仪器和一个装满各种药品的架子,什么都没有。 小钱推着她上前,示意她躺上去。 魏卿檀不动。 “妈的,是不是非要我动手揍你?死胖子,快点上去躺下,否则老子待会把你脑髓都抽出来,让你彻底变成脑袋空空的傻子。” 魏卿檀环视四周,右上角的位置有一个摄像头,她手里捏着一块非常小的石子,直接弹飞出去,摄像头“啪”的一声碎了。 小钱和小何听到声音都愣了一下,看到摄像头碎裂了,他们自以为质量问题,没有多想。 “赶紧躺下,你聋了吗?” 小钱有些不耐烦,看着魏卿檀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心里升出一股烦躁。 魏卿檀拿出铃铛,开始摇晃,她越摇越快,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小钱和小何撑不过五秒,就目光呆滞看着她。 “你们带我进来,给我做了全身检查,结果,这具身体血液里都是毒,五脏六腑都在衰竭,活不过一个月。” “我已经疯了,又哭又喊,打砸东西,撕咬你们。” 魏卿檀说完,就走向一旁的器械,旁边还有不少药水和针筒,包装上面都是英文,魏卿檀看不懂。 她把各种药水兑在一起,抽进针筒里,走到小钱和小何面前,对准他们的手臂,就戳了进去。 “这是好东西,你们应该学会分享,你们的同事都非常需要,给他们每个人都来一针,他们会感谢你们的。” 魏卿檀把注满针水的十多支针管分别放入两人的白大褂口袋。 随后拿出铃铛,开始摇晃。 不过几秒,两人清醒,魏卿手上的铃铛消失,她看着两人勾唇一笑。 “走,检查结束了,让夏护士来找我,对了,小钱,记得给夏护士打一针,她喜欢了。” 小钱一板一正点头,魏卿檀打了个响指,小钱和小何恢复正常。 魏卿檀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过小小的催眠术,就让她元气大伤,这段时间的恢复,又被打回原形。 她有些等不及了,天怎么还不黑呢? 天黑了,她就可以去找顾君予了。 胡平在电话里说,房子暂时不能出售,现在这栋房子又出了凶案,警方已经通知方先生暂停挂售。 魏卿檀只说让胡平保密她要购房的事情,等此事过去,如果警方不插手,她还会购买。 胡平感激涕零。 这对他其实没什么损失,只是读书时期,他家庭贫困,几次辍学若不是方先生资助,他连初中都没机会读完,更别说后面考上帝都的大学,离开大山,方先生家里有任何需要,他都义不容辞。 房子的事情被搁置,魏卿檀也不急,毕竟她找到了更好的良药。 —— 夏护士来得很快,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她拉过魏卿檀的手臂就要扎针,这时,魏卿檀突然出声,夏护士对上她的眼睛,针筒差点落地,魏卿檀接在手里,干脆利落给夏护士打了回去。 经过两天扎针经历,魏卿檀已经知道这些液体有什么作用了。 可以让她快点发疯,失去理智,变成傻子的致命毒药。 魏家还真是计划周全。 魏卿檀看着药水全部注射到夏护士的手臂中,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只是她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魏熙给你的药呢?” 夏护士呆滞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魏卿檀接过来,将瓶盖拧开,拿出两颗丢进夏护士的嘴里。 “我打针了,吃药了,我很乖,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开始像个疯子和傻子了,是不是?” 夏护士点头,魏卿檀笑了。 “你也很乖,不乖的人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魏卿檀把瓶子放回夏护士的口袋,坐在床上,就这么盯着她,过了几分钟,她摇了摇脑袋,慢慢清醒过来。 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砸得很响。 今天的精神病院很奇怪,没有晨练,也没有早饭,寂静极了。 中午的时候,门上的小窗开了,丢进来两个馒头,直接丢在魏卿檀的床上,她没有嫌弃,拿起来慢条斯理吃完了。 隔壁的女人又在发疯,扯着嗓子唱歌,魔音穿耳,魏卿檀暗戳戳地想着,找个合适时机,她一定要把隔壁女人揍一顿,让她再也不敢唱歌。 她拿出藏好的充电宝,给手机充满电,魏卿檀想起放在路上的两袋中药,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黑夜啊黑夜,快点来。 魏卿檀第一次有了期待。 可是等待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她脸色已经发白,晚上八点,夏护士再一次过来给她扎针,魏卿檀没有力气催眠她,只能再挨一针。 夏护士前脚刚出去,魏卿檀全副武装后,再次掰弯铁栅栏,从窗户旁边的管道慢慢滑了下去。 魏卿檀出了精神病院,看着旁边生锈的自行车,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难看。 在记忆中思索半天,也没有找到魏央会骑自行车的记忆。 在街上看过别人骑,魏卿檀决定试一试。 只是她磕磕绊绊骑了十多米,摔了三次后,魏卿檀眼睛都气红了,还有半个小时,她就撑不过去了,她必须快点到达十三栋,吸取顾君予身上的气息。 魏卿檀学什么都快,只是这自行车太需要平衡感,她太胖了,又因为现在身体太过虚弱,头疼欲裂,双手都在发抖。 一路上,魏卿檀把自行车骑出摩托车的速度,到达半山别墅,自行车彻底散架。 不过看到顾君予房间的灯光,魏卿檀还是扯了扯嘴角。 她啊,果真命不该绝呢。 爬到顾君予的窗户外,魏卿檀顺利翻进去。 只是她脚步沉重,刚落地就被人发现了。 “顾先生,还没睡?” 第39章 一份录音 魏卿檀语气轻松,话里带笑。 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恰恰相反,他手里的枪,再一次对准魏卿檀的额头,神色冷峻,薄唇抿起。 他穿着黑色西服,头发一丝不苟梳起,眼睛上绑着一根白色布条。 魏卿檀视力很好,能够清楚看到顾君予干净的指甲,和衣领之上的喉结。 魏卿檀听过太多阿谀奉承,其中不乏夸她天人之姿。 可和顾君予对比,她竟然落了下乘。 魏卿檀有一个毛病,喜欢把一切美好的事物毁掉,她喜欢看残垣断壁,喜欢听那些绝望的嘶吼。 慢慢走近顾君予,魏卿檀的手握住枪头。 “顾先生,我不喜欢这个东西指着我的头,可以放下来吗?” 她语气温和,可越是温和,越让人毛骨悚然。 她似乎并不畏惧这把枪,慢慢走近,额头直接抵了上去。 “给你一个机会,你要动手吗?” 他们“对视”着,气氛焦灼而压抑。 过了几秒,顾君予收回手,把枪放在腿上,依旧沉默着。 魏卿檀身体已经缓了过来,她心情不错,走到顾君予的轮椅旁,微微低头。 “今晚可以借宿吗?” 也不管顾君予愿不愿意,魏卿檀把被子掀开,直接抱起顾君予,放到左边。 顾君予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被魏卿檀抱住的瞬间,他竟然脑袋短暂空白,等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盖了被子,魏卿檀已经睡在右侧,闭上了眼睛。 “你在旁边,我才睡得着。” 魏卿檀解释了一下,过了一会,呼吸平稳。 从始至终,顾君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以为自己应该警惕,可不知不觉中,还是睡着了。 清晨七点,顾君予睁开眼睛,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他知道天亮了。 他没有去触摸身侧,不用想,那个女人肯定已经离开。 前晚加上昨晚,他都没有失眠,一个陌生女人躺在身侧,他竟然睡得很好,顾君予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惊骇且郁闷。 半个小时后,苏安准时敲门进来,帮助他洗漱换衣。 “隔壁怎么样了?” 苏安回答,“昨天下午,死者的家人过来闹了一通,被警方带走,不过警戒线没有撤,二爷,宋队长想见您,他一个人。” 顾君予示意苏安把他推到浴室。 出来后,他不急不缓说道,“那就让他过来。” 苏安应了一声,又推他进入衣帽间。 宋易过来的时候,顾君予在用早餐,斯文儒雅,依旧是一副贵公子做派。 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宋易看上去黑了不少,天天出任务,也白不起来。 宋易自来熟坐在顾君予对面,苏安端了一份早餐摆在他面前,随后退下,不打扰两人说话。 “你看上去还不错,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住在这里,你半年前突然不见,外界也不是全然不知,不管是顾家还是对家,为了找你,都要疯了。” 顾君予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并不回应宋易的话。 宋易也不尴尬,随意地打量着这栋别墅。 “一东一南,你倒是会藏,几天前,霍闻谨和秦秋白拍下你母亲的遗物,也是你的意思?那时,帝都各家都出动不少人,没想到还是没查到任何线索,这两人倒也是嘴严。” 顾君予,霍闻谨,秦秋白,宋易,都是高中同班同学。 宋易警察世家出身,和他们这种将来要继承亿万家产的世家公子不合拍,同窗三年,来往为零。 两个人有交集,还是两年前那场事故,宋易是调查组的组长,顾君予是伤者和死者家属。 在宋易的记忆中,顾君予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温和,谦逊,但是也清冷,孤傲。 都说他疯了,宋易从来都不信。 顾君予这样的人,即使眼睛瞎了,腿残了,依旧能俯视所有人。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回到案件本身,宋易严肃了许多。 顾君予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唇,一举一动,都在彰显世家公子的涵养。 “在这里。” “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 “一点都没有?十四栋和十三栋的距离,不过百米。” 顾君予语气很淡,“没有。” “我知道了,其实案件不是我今天过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我想和你说,两年前的事故。” 顾君予周身气场冷凝,威压冲向宋易,若不是那双眼睛被遮了起来,宋易还真招架不住。 “几天前,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小型录音笔,只有一句话,声音经过处理,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没有拿到技术部门修复。” “什么话?” 宋易拿出录音笔,打开后放在餐桌上。 “顾家两年前的车祸是人为阴谋,凶手就在顾家。” 录音播放结束,顾君予一把将录音笔拿了过去,又放了一遍。 尖声尖气的声音从冰冷的录音笔中传出,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顾家两年前的车祸是人为阴谋,凶手就在顾家。” 顾君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想要什么?” 他问宋易。 宋易气笑了。 “顾君予,我和你虽然不算特别熟,但也认识了十多年,我是警察,不是劫匪。” “算我欠你一份人情。”许久后,顾君予再次开口。 宋易耸耸肩,没再纠结。 “这事儿过去了两年,突然有人给我寄了这个,你说,这个人是谁呢,他是不是知道真相?不过他为什么把录音笔给我,而不是给你?对了,你失踪了,除了你身边的人,也就霍闻谨和秦秋白能找到你,现在,加上一个我。” 宋易看着顾君予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可惜,他什么收获都没有。 “录音笔给你,你如果要调查两年前的事,我可以帮你。” 宋易虽然没有在顾君予身上看出人任何狼狈,可曾经的天之骄子,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也让他心生唏嘘。 豪门之中的恩怨阴私,他虽然不了解,可也能猜到一些。 两年前的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阴谋,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 第40章 一棵香樟 宋易和顾君予聊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达成什么共识,宋易走的时候,表情冷冽了许多。 苏安上前要推顾君予坐电梯上三楼,顾君予制止了。 “推我去院子里。” 苏安没有迟疑,帮顾君予把毛毯仔细盖在腿上,推了出去。 香樟树生长在南方,这一棵,是被移栽过来的。 顾君予的母亲贺元臻出生兰城,兰城便在南方。 香樟树长得很快,郁郁葱葱,是常青藤树种。 兰城的大街小巷,都种满香樟树,幼年时,顾君予和大哥顾彦北在兰城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在香樟树并排的长街,大哥教他骑自行车,他摔跤磕掉门牙,被笑话了一整个夏天。 小时候他长相偏女气,走到哪里都被误会成女孩子,母亲说他经常生病,所以给他留了长头发。 被大哥带出去玩的时候,那一条长街的小伙伴都喜欢出来逗弄他。 “小顾小顾,你真好看,我们来玩过家家,你演新娘子,我是你的新郎官。” “我才是新郎官,你又胖又丑,配不上小顾。” “我才是。” “我才是。” 五六岁的小屁孩们为了争夺他而打架,他一边拍手,一边叫好,让他们使劲打。 大哥闻言揪住他的耳朵,说他是小坏蛋。 “大哥是巫婆。” “巫婆是女的,我是男的。” 顾君予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坏角色搭配给大哥。 临睡前,顾君予戳了戳大哥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是唐僧。” 大哥有些好奇,“那你是谁?” “我是被你念叨的孙悟空。” 大哥气笑了。 “我看你是猪八戒,快睡觉,明天带你踢足球。” 顾君予犯懒,“我不喜欢踢足球,我想睡懒觉。” 大哥龇牙咧嘴吓唬他,“信不信我揍你?” 顾君予哼了一声,回到自己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全身捂住。 他从小就脾气大,吃软不吃硬,每天都要说很多好听话来哄。 大哥有些累,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顾君予爬起来,幽怨地看着呼呼大睡的大哥,气得头顶冒烟,“你才是猪八戒,猪八戒才打呼。” —— 香樟树的叶子落了一地,苏安要打扫,被顾君予制止了。 “没关系,秋天了,落叶很正常。” 苏安笑着应了,“二爷,今年这棵香樟树枝丫更茂盛了,只是秋天过后,冬天就冷了。” 香樟树喜热怕冷。 顾君予亦是如此,冬天啊,他也怕冷。 苏安退下了,顾君予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淡淡的清香,让他想起父母,外公外婆,兰城的舅舅姨妈,还有幼年期的小伙伴们和大哥。 他很深刻地记得所有人的脸,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顾家,顾家不足为惧。 老爷子活着,就是顾家的免死金牌。 他等得起。 — 宋易在十四栋别墅里转了一圈,还是有不少发现。 被擦灰的卧室椅子,被翻乱的书房书架,和书桌抽屉。 他下楼时,看了眼二楼的那副油画。 “这幅画方梦画的。” 宋易带的实习警察陈森凑过来说道。 宋易记得方梦,三年前一家七口灭门案的女主人。 “她是画家,小有名气,她的丈夫徐剑云的创业基金,还是方梦卖画资助的。” 宋易笑了笑,“你功课做得不错。” 陈森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学校里的老师说,我们做警察的,最需要耐心和细心。” “老师说得对,说说看,你的想法。” “吊死者高平生,无业游民,今年三十岁,外地人,之前还因为小偷小摸被拘留过几次。这一次,很有可能是为了偷东西才来这里。” 宋易点点头,“那杀他的人是谁呢?” 陈森看了眼宋易,突然凑近宋易,小声说道,“我怀疑是三年前的凶手,我查过,之前这栋别墅被方梦的父亲挂售,有人在下面匿名留言,说谁住进去谁就死。” 宋易推开他,语气淡淡,“他住进来了吗?” “虽然没有,可是我还是怀疑凶手和三年前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宋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对了,宋队,我记得这两天网上有一个事件非常火,探访鬼屋的两个主播被女鬼殴打,现在还在icu。” 宋易点点头,“这事我知道,当时去的警察还是我们另一个组的同事,待会回去问一下。” 两人下楼,看着诺大的客厅,说一句话都有回音。 “仇杀,情杀,冲动杀人,还是规划性杀人?三年前的案件,难道就没有一点突破点吗?”陈森自言自语。 宋易有些头疼。 三年前他不在这个区,所以三年前的案件他并没有参与,虽然调过来以后,他看了全部卷宗,可并没有特别有用的线索。 可以说,凶手是一个非常聪明,有反侦察意识,思维清晰,行动果决的一个人。 能成为犯罪分子的人,都会有不少显着特征。 比如,童年不幸,遭受过虐待,原生家庭不合,或者受到过背叛,或者刺激。 某些犯罪分子,还有虐待倾向。 他们可能独居,沉默,某些方面严重自卑。 也可能是周围人眼中的完美代表,温和,有教养,生活优越且幸福。 宋易不是心理学专家,对犯罪侧写并不擅长。 宋易和陈森走出别墅,看着死者被吊死的那颗苹果树。 据调查,这颗苹果树是方梦和徐剑云买下这栋别墅的时候栽种的,因为怕小苗养不活,特意去果园选了一棵成年果树。 “宋队,隔壁十三栋,住的是什么人?” 刚才宋易独自过去敲门,并且交代他们不用跟上,陈森心里很好奇,所以问了出来。 “一个熟人,走,先回局里。” 陈森咦了一声,“那棵树生得真好,秋天了还没有枯黄。” “那是香樟树。” 陈森眯着眼睛,似乎想看得更清楚。 “香樟树?香樟树不是南方和西南才有吗?帝都不可能有香樟树。” “钱可以让一切不可能成为可能。”宋易瞥了眼陈森,“把心思放到案件。” 陈森瞬间立正站好。 “yes sir。” 第41章 黑夜之中 隔壁的女人又在哭嚎,魏卿檀已经忍她三天,今晚一定要过去揍她一顿,魏卿檀暗戳戳地想。 顾君予果然是上好的良药,几个小时,就让她再次恢复到之前的状态,魏卿檀希望黑夜再长一些,这样她就可以多吸取一些顾君予身上的气息。 夏护士如昨日一样,进来给她扎针,投食,喂药。 魏卿檀接受投食,扎针和药,都被夏护士承包了。 上顿馒头下顿包子,这家精神病院的伙食实在太差,饶是魏卿檀这般不挑食的人,都有些吃厌了。 今晚出去,必须改善一下伙食。 魏卿檀摸了摸腹部,几天下来她已经瘦了五六斤,可她并不满意。 这具身体太过笨重,爬墙的时候有些费劲。 虽然她功力才恢复了一成,可魏卿檀还是觉得主要问题是肥胖。 魏卿檀把角落里的袋子提到床上打开,这是魏熙带过来的,她之前随手丢到一边。 袋子里是五套衣服,从里到外。 只是这s码,明显不是魏卿檀的码。 衣服标签已经没了,每一件都有穿过的痕迹,而且没有洗过。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把袋子合上,再次随手扔到角落。 魏熙用这种手段侮辱她,未免太过可笑。 罢了,今晚的大餐先搁置,她向来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这种事,当然要及时报仇才痛快。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魏卿檀无聊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时,她收到温畅的信息,看着99+的红色数字,魏卿檀捏了捏鼻梁,点进来一条一条看了起来。 一开始的信息,都是一些废话,学校里的日常,吃喝拉撒,还有一些趣事。 更多的是关于路衡的消息,虽然魏卿檀已经和温畅说过,不要再“监视”路衡,可是温畅并没有当一回事,依旧我行我素每天给她汇报。 直到最后十条,让魏卿檀忍不住挑了挑眉。 “央央,我认识了一个建筑系的学长。” “我和他在图书馆认识的,我够不到的书,他帮我拿了下来,他好温柔,还让我小心别碰到头。” “央央,我和他才认识两天,他就和我表白了,哇,一见钟情这种事居然砸在我头上了,央央,怎么办?我要不要答应?” “可是他好像是外地的,毕业之后肯定会回老家,我还是理智一些。” “央央,我睡不着,我真的要理智拒绝吗?十九岁了我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啊?” “央央,你不回我,我有点慌,你还好吗?我去魏家了,魏熙说你在医院治疗,她说治愈后就可以回家?是真的吗?” “央央,你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你。” “央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你如果再不回我,我就默认你赞同我早恋咯!” “央央,我答应学长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孩,为爱冲动无伤大雅,你理解我的对?” …… 魏卿檀不理解。 男女之事,她不曾尝试,也从未懂得。 她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之上,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她回了一句“恭喜”,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其他的信息,她懒得再看。 送走夏护士,魏卿檀再一次全副武装,她从自己的窗户跳出去,又从隔壁窗户跳进去,把那个每天鬼哭狼嚎的女演员揍了一顿。 魏卿檀知道她是装的,听她第一声嚎哭的时候,魏卿檀就知道了。 魏卿檀看着缩在角落求饶的女人,露出森白的牙齿警告道,“再哭,我还揍你。” “不哭了不哭了,你打人好疼。” 魏卿檀不会怜香惜玉,再说,这女人瘦骨如柴,披头散发,丑得吓人,她也用不着怜香惜玉。 “这是什么?”魏卿檀拿出折叠刀,在女人衣服上剐蹭两下。 女人眼里划过一丝惊惧,可怜兮兮看着她。 “小刀。” “不对,是催命符,不想死就要乖,不乖的人,就得死,你乖不乖?” 女人疯狂点头。 “我乖,我乖……” 魏卿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乖,我才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不乖,这把刀子就不长眼。” 女人已经吓愣了。 魏卿檀有些嫌弃,“多久没有洗头了?” 女人有些羞怯,“两个月了。” 魏卿檀皱着眉头,从衣服口袋拿出手帕,使劲擦了擦手指。 “我没有洗漱用品。” 魏卿檀…… 她沉默着从女人的窗户跳出去,帮她把铁栅栏掰正。 等她消失在夜色之中,女人快速跑到窗户前,捂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不停深呼吸。 —— 昨晚的破自行车散架之后,魏卿檀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修车铺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骑了回来。 但愿这辆二百五十块钱的自行车,可以撑久一点。 魏卿檀在黑夜之中快速略过,去魏家的路有点远,秋天的夜晚雾气很重,她的睫毛已经沾了水汽。 “诶,那个骑自行车的,给我停下,你骑火箭吗?” “咻”的一声,魏卿檀从交警旁边飞速离去,看着她的背影,交警大喊着让她停下。 魏卿檀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恨不得把自行车的轮子摩擦出火花。 她要赶着去收拾魏熙,才没有时间停下。 不过清晨回去的时候,她会骑慢一点。 她保证。 黑色的口罩下面,魏卿檀的嘴唇微微扬起。 她好喜欢黑夜,喜欢这种随意撒野的自由。 第42章 做个好人 魏熙刚从外面回来,出租车停在门口,下车时,身上的湖蓝色连衣裙都带起一阵微风,不得不说,她有当女主的资本,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性格智商。 魏卿檀暂时还不想和她正面对上,对付小人,那就用小人的办法。 她先去了魏老夫人房间,原本亮着的台灯突然炸了,魏老夫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吓到失声尖叫起来。 魏卿檀黑衣黑帽黑色口罩,直接从窗户跳进去掐住魏老夫人的脖子,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魏老夫人老眼昏花,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觉得死神降临。 嗓子发不出声音,她用尽力气捶打魏卿檀捏住她脖子的手,双脚拼命地蹬着。 魏卿檀不想杀她,不过是讨点利息罢了,比起杀人,她更擅长折磨人。 快要窒息的时候,魏卿檀的手稍微松了一点,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戳到腰上,本来还在挣扎的魏老夫人,突然就停止了动作,目光惊惧看着她。 这双眼睛像毒舌一样,阴鸷而冰冷。 魏卿檀举起折叠刀,在她眼睛摇了摇。 “别杀我,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钱,一百万,不,两百万,我马上给你。” 魏卿檀笑了。 “我还有很多珠宝首饰,都给你,求你饶了我,求求你……” 魏卿檀松开她的脖子,随后掐住她的下巴。 “文明时代,怎么能杀人呢,嘘,安静。” 魏老夫人抖了抖,她感觉身下一片湿意,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传来,魏老夫人羞愤难当,心里更是恨不得把魏卿檀碎尸万段。 “你这双眼睛,我很不喜欢,挖出来,你说好不好?” 魏老夫人抖得更厉害了,她以为对方只是求财,还没到是个变态。 “我我我……我错了,我闭上眼睛,求您别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杀我,别挖我眼睛。” 魏卿檀心情很好。 “这么胆小啊,可是你欺负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是很威风吗?” 魏老夫人再也受不了,直接哭了出来,她太害怕了,对方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勾魂的黑白无常,魏老夫人瘫坐在地上,她想,今晚她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魏卿檀看她发抖得厉害,语气温和了许多。 “为什么不做个好人呢?不喜欢吗?” 魏老夫人鼻涕眼泪横飞,“我做好人,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我喜欢做好人。” “我要不要相信你呢?” 魏老夫人跪下不停磕头,“我做好人,我一定做好人,我明天就去孤儿院捐款。” 魏卿檀听到她提起孤儿院,笑意更浓了。 “这么喜欢去孤儿院啊?是准备去做坏事吗?” “不是,我捐款,我捐五百万,我发誓,我做好人,别杀我,我每个月都捐。” “啊……” 魏老夫人突然尖叫起来,魏卿檀扯过旁边的纸,直接塞进她的嘴巴。 “让你安静,为什么不听话呢?” 魏老夫人疼得快要晕厥,右手的小拇指被切下,滚落到一旁,她额头上,背上,都是冷汗,眼里满是求饶,魏卿檀弄了弄帽子,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亮得出奇。 “呜呜呜呜……” 魏老夫人活了七十八岁,年轻时守寡,也受过不少欺负,不过她手段更加狠戾,也算是闻风丧胆的人物。 她那些腌臜手段,自然少有人知晓,毕竟见识过的人,都成了冤魂。 她这一生,最屈辱的时候,都不曾对人下跪求饶过。 魏卿檀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嘴里的纸顺势吐了出来。 她还在低声呜咽,不停后挪,手指的血滴在地板上,弄脏了一片。 “你应该去医院包扎一下,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魏老夫人疯狂摇头,她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十指连心,断一根,浑身都疼。 “不听话吗?” 魏老夫人快速反应过来,嘴里囫囵不清,“我去,我去医院。” “要做个好人啊,不然,手指一晚上切一根,还有脚趾哦。” 魏老夫人恨不得自己晕厥过去,可是她知道,如果她晕厥了,对方一定会用极其残忍的方式让她清醒过来。 她不能晕。 “把你的珠宝首饰拿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去下一家了。 魏老夫人捂住断指,连滚带爬起来,旁边的化妆桌上,有一个木盒。 “只有这些吗?” 魏老夫人抖着手,打开衣柜,衣柜里有一个小型保险柜,她颤抖着输密码,第一次按错了数字,红色警告线亮起。 魏卿檀站在她身旁,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衣柜的门。 “老了,记性不好了是吗?还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我手抖,我马上输密码,马上,马上……” 魏卿檀眼里带笑,“一,二……” 三还没有念出来,保险柜开了。 魏卿檀挥挥手,示意魏老夫人走开,她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和最上面一层金灿灿的金条,笑意更大了一些。 “拿个袋子来。” 魏老夫人没听清楚,魏卿檀直接把衣柜最上面的鳄鱼皮包取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扫了进去。 “你会说出去吗?” 回头看着魏老夫人,魏卿檀语气更加温柔。 “不会,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真乖,嘻嘻~” 随后,她的手风砍在魏老夫人后脖颈上。 魏卿檀用手帕包裹住地上的断指,提着手包,从窗户潇洒离开。 今晚魏家人运气不错,魏承柏夫妇去参加宴会未归,魏祺舟在公司加班,魏怀谦不知道躺在哪个温柔乡。 来到魏熙的窗户外,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魏卿檀推开一丝缝隙,将手帕打成死结,扔进魏熙化妆台旁边的垃圾桶里。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今晚气温回升,夜空中隐约还能看到星星。 魏卿檀骑上自行车,把皮包放进前面的筐里,一个不算优美的姿势冲进夜色。 浪费了一个半小时,那明天她晚一点回去。 别墅群外面有不少流浪狗,随着魏卿檀远去,才开始狂叫起来。 ------题外话------ 上一章,女主给隔壁女人买东西的片段被我删了,放在这里不严谨,不符合女主目前的人设。 第43章 他发火了 又发财了呢,这种不义之财,她最喜欢了。 连续吃了好几天的冷包子硬馒头,魏卿檀胃里有些不舒服,她骑车很快,好在没有把皮包里的东西弄碎,魏卿檀来到十三栋别墅外面,看了眼对面的警戒线,翻过围墙,迅速爬上三楼的窗户。 很不妙,今晚的窗户是紧闭的。 屋内也是一片漆黑,若不是那股气息还在,魏卿檀还以为屋里没人。 她不知道怎么弄的,直接把一整面玻璃卸了下来,冷风席卷进去,把窗帘吹动起来。 魏卿檀把玻璃放在屋内地上,慢慢走向床边。 既然他不想开灯,那便不开。 “顾先生,冒犯了,我承你一个诺言,今后你有需要,我定当竭尽而为。” 顾君予靠在床头,就这么面无表情“看着”她。 “不请自来,不告知身份,恕我难以容你放肆。” 魏卿檀走到他跟前站定,附身看着顾君予的眼睛,语气颇为温和,“我叫魏卿檀,顾先生,明晚我还可以来吗?” “我可以拒绝吗?” 魏卿檀笑了笑,“不可以,因为没用。” 无效沟通,顾君予选择闭嘴。 “三个月后,我可以替你做一件事情。” 魏卿檀说完,躺在他右边,闭眼睡觉。 魏卿檀入睡很快,一个小时后,她被顾君予吵醒了。 他看上去很不好,魏卿檀打开旁边的台灯,盯着他观察了一会。 “腿不舒服吗?” 顾君予不回答,今晚在浴室,他摔了一跤,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可现在躺下来,这种细细密密的疼痛,慢慢深入骨髓,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吸食。 魏卿檀掀开被子,顾君予来不及阻止她,睡袍就被拉了起来,露出一双修长的腿。 “滚下去。”顾君予怒不可揭。 魏卿檀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按了按,每一个穴位,她用的力道都不一样。 “放开我,滚下去。”他看上去很凶,不过对魏卿檀没用。 “安静,顾先生,这么好看的脸,不适合发怒。” 顾君予额头青筋暴起,可是腿上的疼痛却慢慢在缓解。 他愤怒的不仅仅是魏卿檀突然的触碰,也愤怒自己的无力反抗,和如今这副残败之躯。 她的手很凉,下手却很重,语气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疏离。 “为什么每晚过来我这里?” 顾君予声音清冽温润,和他的一身锋芒略微不搭。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顾君予想到什么,继续问道,“隔壁十四栋,在你来的第一夜,死了一个人。” 魏卿檀笑了,“怀疑我?” “你有重大嫌疑。” “不是我,杀人犯法,不可以。”魏卿檀一本正经回答。 顾君予沉默了一瞬,突然冷笑一声,对面这个人,他虽然不知底细,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她义正言辞的反驳,哪哪都透着一股违和感。 “魏小姐,我讨厌麻烦。” “刚好,我也是。”魏卿檀收回手,翻身下床,轻车熟路进入盥洗室,洗了手。 “顾先生,该睡觉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魏卿檀话音刚落,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她倒是不尴尬,躺在床上的顾君予却听得分明。 魏卿檀神色平淡,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身旁的顾君予眉头紧皱。 刚躺下,肚子再一次响了起来,魏卿檀拍了拍肚子,低声说道,“不许叫了,叫也没用。” 顾君予…… 就在这时,旁边已经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入睡这么迅速,还挺让人羡慕。 睡着了也好,睡着就不饿了。 —— 清晨五点,魏卿檀睁开眼睛,她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全部被子,眨了眨眼睛。 悄然下床,把被子甩过去盖在顾君予身上,准备离开。 将玻璃安装回去,房间里阻隔了冷风,顿时温暖了许多。 提起地毯上的皮包挎在肩膀上,魏卿檀迅速离开了房间。 几秒过后,顾君予睁开眼睛,他伸手摸了摸枕头下面,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他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徒手卸窗,熟练爬墙,熟悉身体穴位,饿着肚子,夜里活动的女人。 卫轻昙?魏清棠?卫倾檀? —— 秋天的清晨有些寒冷,魏卿檀虽然不惧寒冷,可也不喜欢寒冷。 她总会想起那一段昏暗的日子,在阴冷潮湿的大牢,鞭打,火烙,拶指…… 不过短短半个月,把她从人变成魔。 她讨厌寒冷,讨厌冬天,讨厌能掩盖一切的大雪。 魏卿檀从一片草丛中取出自行车,准备离开。 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芨芨草刮过地面,树叶被扫到一起。 对方的身影被几棵树遮掩,魏卿檀眸光一闪,骑上自行车,冲进清晨的薄雾中。 背后一阵阵咳嗽声钻进魏卿檀的耳朵,她想起昨晚的顾君予,他像个漂亮又脆弱的布娃娃,需要捧在手心,小心呵护。 昨晚她把玻璃窗卸下,一晚上都没有安装回去,有故意的成分。 可今天早上醒来时,被子全部裹在她身上,旁边的顾君予一寸都没有盖到。 魏卿檀莫名有些心虚和不自在。 顾君予会生病吗? 他应该,没有那么脆弱? 事实恰恰不如她意,顾君予感冒了,开始咳嗽,鼻塞,嗓子疼。 苏安吓坏了,立刻请了私人医生过来,诊断结果就是,顾二爷吹了冷风,冻到了? 苏安自责不已,他以为是昨天顾君予在香樟树下小憩时吹了冷风,不停责怪自己粗心大意。 顾君予被他吵得头疼,可真相如何,他又不能告诉苏安。 这时,霍闻谨和秦秋白上门了,两人听苏安说顾君予生病,吓得脸色都变了。 “二哥,要不我搬过来照顾你?” “那我也搬过来。” 顾君予揉了揉太阳穴,不耐写满整张脸。 “闭嘴。” 霍闻谨撇撇嘴,“我说真的,要不给你找一个细心的女护工,放心,嘴很严。” 秦秋白瞪了眼霍闻谨,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了解? 顾家二爷不近女色,身边照顾的,全是大老爷们。 霍闻谨作死,秦秋白无能为力。 ------题外话------ 晚安。明天开始三更,直到15号,因为有推荐了,呜呜呜呜,好激动。 第44章 一桩笑料 两年前那场车祸,死的除了顾家长孙顾彦北,还有顾君予的两个助手,林齐和陈礼。 霍闻谨想推荐的人,就是林齐的妹妹,林容,今年二十六岁,曾经是医院护士,不仅细心专业,而且为人可靠。 苏安和陈礼都是在很小的时候,从孤儿院里选拔回来,给顾君予准备的左膀右臂。 林齐是顾君予读大学时亲自挑选的助手,他父母双亡,有一个妹妹需要抚养,为顾君予卖力的第一个条件,就是送妹妹出国读书。 林容却不愿意出国,她选择了医学院,她想做医生,可第一年入学出了点意外,右手受伤,不得不转专业,后面退而求其次,读了护理专业。 林齐和陈礼的去世对林容打击最大,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恋人。 林容和陈礼相恋五年,已经准备结婚,婚房还是顾君予赠送的。 可后来一切都成了噩梦。 顾君予浑浑噩噩度过了很长时间,对于林容,他交给霍闻谨去帮忙照顾。 他拿出八位数的赔偿,林容没要。 当时她只说要见一面顾君予,顾君予答应了。 两个都是失去至亲的受害者,而车祸,被断定为意外事故。 林容接受了顾君予赠送给她和陈礼的婚房,赔偿金,她只拿了一百万,随后也捐给了慈善机构。 她和顾君予要了出国留学的机会,顾君予答应了,把这件事交给霍闻谨全权代理,这才一年半,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二哥,林容已经调整好了,这也是她主动和我说的,我也想拒绝,可她毕竟是林齐的妹妹,陈礼的未婚妻,我就和她说了,问过你,你同意才带她过来。” 霍闻谨说完,秦秋白也沉默了。 如果是别人,他敢百分之百肯定顾君予会拒绝,可是林容…… “我喜静,苏安一人照顾我够了。给林容安排一份工作,其余的,别提。” 霍闻谨有些诧异,“二哥,你拒绝了?” “我和林容并不熟悉,见过的次数单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她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你照顾一下。” 霍闻谨明白了,“我知道了。” “二哥,你不欠林容。闻谨,二哥的行踪不得泄露,尽管是林容,她为人到底如何,你我都不了解,我们不能凭借林齐,就相信他的妹妹,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秦秋白坐在一旁玩手机,冷不丁开口说道。 “老四还是个孩子,让他保持单纯。” 顾君予说完这句话,霍闻谨脑袋上一排乌鸦飞过。 神他妈孩子,他就比顾君予小六个月,比秦秋白小两个月。 “我说的不是年龄。” 随后,顾君予又添了一句,秦秋白在一旁闷笑。 难得啊,能看到顾二爷开玩笑。 “帝都最近发生不少有趣的事情。” 顾君予端起面前的温水抿了一口,吃了药,他总觉得嘴里发苦,脑袋也有些混乱。 作为一个瞎子,其实很多事情,他已经可以从善如流应对,除了偶尔会发生一些小意外。 “顾云燊和魏家养女魏熙在一起了,只可惜,顾成睿极力反对,这件事之前和你提过。魏家门庭不差,就是这养女身份,未免太低,不过这养女在魏家还算受宠,今年还保送了帝都大学,容貌才情,都不输给世家名媛。” 顾君予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听得意兴阑珊。 “这魏家,说来也是奇葩,收养了两个养女,不过两个养女,待遇可谓天差地别,长相也是天上地下,说说另一个养女,据说不仅肥胖丑陋,而且智力低下,喜欢打人,不合群,精神方面好像有问题,魏家已经送精神病院治疗了,魏家说得好听,治愈之后接回来,我看啊,悬。” 没价值的东西,只有一个下场,丢弃。 人也一样。 “最近魏家在网上也很火啊,魏氏集团更是发了声明,我想这是给魏熙嫁给顾云燊铺路呢,魏家出了一个精神病,不是一件光彩事,可这件事中如果魏家是受害者,那就不一样了,那个魏央能不能回来暂且不说,她这名声已经毁了,成了魏家塑造好名声的垫脚石了。” 霍闻谨接着秦秋白的话开始分析,作为霍家独子,因为从小备受宠爱,霍小魔王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可霍闻谨也不是脑袋空空的富二代,他的手段,和面前二位不相上下。 “哪个魏?” 顾君予突然开口问道,秦秋白和霍闻谨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诧异。 “魏晋的魏,魏祺舟,你忘了?” 顾君予恍然大悟。 魏家虽说是豪门,可都是半路发家的豪门,顾家所在的圈子,基本都是百年豪门,书香世家,军政大院,魏家,还排不进去,他一时间没有想到,也很正常。 “今儿个,我又拿到第一手消息,魏家老夫人进医院了,这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魏老夫人半夜起来找吃的,在厨房把自己手指头切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秦秋白笑了出来,“魏老夫人把自己手指头切了?” 霍闻谨点头,“她这么说的,据说脸色煞白,憔悴不堪,医生想给她接上,可找不到断指,魏老夫人今年七十八了,没想到还出了这么一桩笑料。” 顾君予坐在一旁,有些病怏怏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秋白到了来了几分兴致。 “这魏家莫非风水不好,频繁出事。” 霍闻谨哈哈大笑。 “二哥,你说顾云燊和魏熙的事,能成吗?你家老爷子回来后,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态度。” “成不了,顾爷爷中意的孙媳妇,是兰城沈家的那位。” 秦秋白说完,看了眼顾君予,随后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那就让他们成。”顾君予再次开口。 霍闻谨不怀好意地笑了。 “二哥发话,那我们只能照办咯,不过二哥要撮合顾云燊和魏熙,难道是怕沈家那位被顾云燊摘走?” 顾君予冷笑。 “你不是单纯,你是纯粹没脑子。” 霍闻谨大叫,“干嘛人身攻击?我高考时分数还比你多两分呢。” ------题外话------ 小顾冰清玉洁,没有白月光,前任,暗恋对象哦。 第45章 消失的人 魏卿檀回精神病院的路上,给光头打了一个电话,表明自己手里有一批货脱手,不过要快,渠道要安全。 光头狮子大开口,和魏卿檀要了七分分成,魏卿檀约他晚上出来详谈。 哎,贪心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些东西固然好,却脏。 回到精神病院,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惊悚不已。 魏卿檀轻车熟路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躲在狭窄的洗漱间洗刷换下来的衣服,魏卿檀脸色冷峻,冰冷刺骨的水冲在她的手背上,指甲都在泛白。 隔壁的女人果然很听话,一整晚安静如鹌鹑。 魏卿檀很满意,把衣服的水拧干,挂了起来。 将皮包里的东西抖在床上,魏卿檀开始分门别类。 金条被她收了起来,这玩意,不需要脱手。 分好后,魏卿檀将东西随意放进床头的小柜子,她的领地上,还没有人有本事和胆量取走一针一线。 —— 半个小时后,夏护士准时打开魏卿檀的房门,给她上铐,带她下楼活动。 临走前给她拍了一段视频,警告了两句。 魏卿檀慢悠悠地走过来走过去,目光瞥到斜对面的女人,她勾了勾唇角,对她微微招手。 女人一脸惊慌,魏卿檀目光冷了下来,她才慢慢挪了过去。 “偷看我做什么?” 女人不敢说话,周围都是疯子,她也必须是疯子。 “来了多久了?” “半,半年。” 魏卿檀笑了,“撒谎可不好。” “一年,一年了,您想让我做什么?” 魏卿檀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直接踢飞到前面正在猥亵女病人的男疯子头上。 疯了,下半身还在,真是该死。 “啊啊啊啊……”一块石子,好像触碰到疯子发疯的机关,他开始大喊大叫,周围的病人都退开几步,不再靠近他。 女人看得最清楚,她心里更加惊慌。 “名字。” “秋燕。” “年龄。” “三十。” “为什么进来?” 女人突然就落泪了,眼底爆发出滔天恨意。 “想出去吗?”魏卿檀语气漫不经心,女人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睛都亮了起来。 “求你救我,我想出去,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可以出去,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一辈子报答你。” 魏卿檀一巴掌打掉手臂上那只枯瘦如柴的爪子,语气淡淡。 “好啊,那你好好表现。” 女人心脏跳得厉害,“你不骗我?” “骗人可不好,你说呢?” 女人点头如捣蒜,“我不骗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带我出去,我做什么都愿意。” “嘘,安静。” 女人立刻闭嘴,紧张兮兮地环顾一周,没有人注意这边,她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好多变态,好多好多,之前住你房间的女人,被带走了,每晚都被带走,两个月后她肚子大了,后来她就消失了。” 魏卿檀微微蹙眉。 “好多人都是突然就不见了,我记得很清楚啊,我每天都在数。” 魏卿檀瞥了她一眼,“现在有多少病人?” “加上你和我,总共四十三人,其中男人十五,女人二十八,你没来之前就是四十三,你来了还是四十三,有一个女人不见了。” 魏卿檀当然知道为什么不见了,不过她没想到,秋燕会观察得如此仔细。 “那个女人,会不会回家了?” “不可能。”秋燕立即反驳,“进了这里的人,都回不去了,只有两条路,疯和死,这两条路,都要看外面的人如何选择。” 看来,进来这里的人,都是被外面放弃的人。 “被外面的人彻底放弃,里面的人,就可以死了,悄无声息。” 魏卿檀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有价值。” 秋燕不说话了,她看着围墙,五米高的围墙上,还插着尖头铁杆,上面还围了一圈电缆线。 不是没有人想过逃跑,只是没有人成功过。 秋燕看向魏卿檀,这个女人,是个例外。 “我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魏卿檀看到两个保安走了过来,目光沉沉。 “还叫,吵死了,他妈的给我闭嘴。” 一个保安拿起电棍就往发疯的男疯子身上招呼,那个疯子被打得四处逃窜。 魏卿檀收回目光,走到台阶上坐下,手指捻起旁边的花朵,开始搞破坏。 “啊,啊……” “还叫,打死你,就应该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了,吵死人了,昨晚没睡好,大早上又听到他们在这嚎叫。” “嘿嘿,老王,你老婆不让你上床睡觉,你就拿他们出气,大早上别这么大火气,打死了麻烦。” “那个黄脸婆算个屁,昨晚去隔壁了,差点被她家男人发现。” “你躲起来了?” “从窗台跳出去了,差点摔死。” 被打的疯子一边哭一边叫,魏卿檀被吵得脑袋嗡嗡。 看着威风凛凛的保安,魏卿檀记住了这张脸。 保安背脊一阵发凉,回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不妥,继续换人打骂。 过了一会,夏护士和小何小钱出来了,给每个人分了一个馒头,吃了以后,送回房间。 临走前,魏卿檀袖子里的铃铛摇晃了起来,不过一瞬,声音就消失了。 当天下午,精神病院两个男护工突然发疯,在每个护士和医生不注意的时候,都被突然袭击打了一针不明液体。 黄主任紧急通知所有人检查身体,不过检查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小钱和小何被关押起来殴打到半死不活,最后只说注射的是葡萄糖。 一桩闹剧落下,众人虽然愤怒,却不甚在意。 所有人都以为两个男护工被精神病人传染,关押几天,以示惩戒。 过程虽然不够完美,不过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魏卿檀将他们抛之脑后,在今晚出去之前,她尾随了去厕所的打人保安。 一个影子闪过,一声痛苦尖叫响起。 打人保安捂住下身,跌坐在地上嚎叫。 一截脏东西掉在坑里,“咚”的一声,落入管道。 魏卿檀站在外面的阴影处,擦拭着刀子上的血迹。 今晚是个令人愉悦夜晚呢。 第46章 一场混战 魏卿檀收起刀子,从另一条路离开,看向这栋关着疯子们的大楼,她一眼就看到站在窗户前的秋燕。 她的外貌,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 她说她被关进来一年,呵,可恶的骗子。 魏卿檀懒得和她计较,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今晚她又收到温畅的信息了,字里行间,皆是恋爱的甜蜜。 魏卿檀不懂,也懒得去懂。 对了,温畅还说,路衡辞掉r会所的工作了,不知原因。 魏卿檀想了想,只有一种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 魏卿檀对路衡不感兴趣,或许,她应该找个时机,和温畅见上一面,将这件事和她说清楚。 —— 一辆黑色轿车在路上行驶,突然提了速度,后面突然窜出来四五辆车子,准备将黑色轿车包围。 宁有唯酒彻底醒了,透过后视镜,他看清了后面的车子。 “老乔,是谁的人?” “闭嘴,我提速了。”乔锡康神色冷峻。 “不会是刚才那伙人?不至于?” 乔锡康恨不得把车停下来,给宁有唯一巴掌,把他打醒。 之前还说着再也不相信女人,要六根清净,吃斋念佛。 在缅甸的教训还没有吸取够,今晚直接惹祸上身。 “那个女的先过来找我喝酒的,你也知道,我家教良好,对待女士不可能冷眼相待,我就礼貌回请了一杯,她就突然扑到我怀里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乔锡康为了查询顾君予的踪迹,最近都在忙碌。 今晚他去了泗水巷,没想到会看见宁有唯怀里搂着个女人,亲密无间,还打算去对面酒店。 他本来不想管,可这个时候,一个黄毛冲了出来,非说宁有唯抢了他的女朋友。 可没想到,更狗血的还在后头,怀里的女人突然反水,哭着喊着宁有唯欺负她。 这时候,黄毛冲过来就打了宁有唯一拳,宁有唯可不是吃亏的主,一拳头打了回去,一来二往,两人都挂彩了。 宁有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被这个女人耍了。 两个情侣吵架,为了让黄毛吃醋有危机感,女孩把宁有唯当工具人利用。 宁有唯气得心口疼,这时黄毛的兄弟过来帮忙了,以多欺少,宁有唯危矣。 紧要关头,乔锡康不得不出面,救下宁有唯。 不过那几个混混临走前还发了狠话,让他们等着。 本以为是气话,没想到他们返程路上,突然被几辆车跟踪。 “我真冤枉,我都没有对她怎么样。” 乔锡康瞪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我就是喝了点酒,酒精作祟,老乔,这些人不要命了,非要这样追杀我,要不报警?” 只可惜,来不及了。 他们的车被四辆车包围逼停,四辆车上,差不多下来二十个男人。 这一段路比较偏僻,不过就算有车经过,也求救无门。 宁有唯还想解释,被乔锡康又蹬了一眼。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管制刀具,为首的男人是个寸头,他走了过来,用钢管敲了敲乔锡康的车门,嘴里叼着烟,神情懒散,却痞气十足。 “下来。” 宁有唯抓住乔锡康的手,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第一次遇到这种野蛮场面,比在缅甸还恐怖,吓得声音都哆嗦了。 “老乔,他们人太多了,要不我们开车冲出去。” 乔锡康没说话,解开安全带,直接下车。 “算你有种,不过我要他下来,给我兄弟跪下认错。” 乔锡康眉头紧皱,“怎么称呼?” “今晚你们若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乔锡康看着躲在人群后面的小太妹,忍不住笑了。 “或许你应该了解事情始末,我兄弟有错,不过最大的错不在他。” 寸头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子使劲碾灭。 “谁的错,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兄弟被人打了。” “是他先动手的。”乔锡康丝毫不慌。 “你们打他了。” “我们不该还手?” 寸头笑了笑,“你说呢?” 几个男人走过去,把宁有唯拖了出来,直接丢在地上。 “打一顿,还是剁两只手,选。” 乔锡康脱掉外套,用行动表明他的选择,寸头冷冷一笑,钢管划过地面,发出尖利的声音。 宁有唯突然起身,挡在乔锡康面前。 “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他无关。” “现在倒是像个男人了,只可惜,晚了。” 寸头一挥手,手下一窝蜂提起武器扑上来。 乔锡康身手敏捷,几场回合下来,头发丝都没有乱一下,不过宁有唯就惨了,不仅被打的奄奄一息,还被脱了上衣,准备绑到车顶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身影从不远处冲过来,像黑旋风一样,停在战场旁边。 “撕拉……”一声,自行车的轮胎擦出火花,差点报废。 魏卿檀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隔着老远,就听到宁有唯的声音。 她在旁边看了一会,抓了一个红毛了解了事情始末。 直接走过去,把旁边围观的太妹粗鲁拖了过来,走到寸头前面。 “帮手?” “是。”魏卿檀应了一声。 “是个女人啊。”寸头打量着她,目光不善。 “放开她。” 魏卿檀揪住女人的头发,不顾她的哭喊,将她提了起来。 “先放开他。”魏卿檀目光看向上半身光溜溜的宁有唯。 “讨价还价?” “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的人滚蛋,我可能会手下留情。” 寸头哈哈大笑。 “我听到了什么?哈哈哈哈,居然有人敢大言不惭说要对我手下留情,女人,你胆子很大嘛,是他们两个人谁的相好?” 魏卿檀提着太妹,迅速闪身到寸头前面,提起脚踢在他下三路,寸头脸色巨变,直接疼到蜷缩在地上打滚。 她把太妹丢到一旁,提起寸头。 “看来你比较有价值。” 这时,寸头的手下都收手了,各个都惊慌失措地看着魏卿檀放在寸头脖子上的手。 “你,你别伤我们老大。” 魏卿檀没说话,而是看向后面的乔锡康。 乔锡康目光意味不明,他手臂上都有刀伤,背上挨了几棍,不过依旧站得挺拔。 第47章 寸头姜游 今晚的乔锡康和宁有唯都没有进行伪装,魏卿檀得以见到两人的真面目。 令人惊讶的是,乔锡康竟然长得非常俊朗,五官深邃,身材高大。 宁有唯也不差,只是皮肤过分白皙,面容端正清秀,只是被五花大绑还裸着上半身,实在不够雅观。 上一次利用两人成功进入拍卖场,赚了不少钱。这段时间,两人都给她发过不少信息,均被她无视。 魏卿檀不喜欢欠人情,才停下来出手帮忙。 “身手不错,练过?” 寸头看上去临危不惧,尽管被魏卿檀捏住命脉,他依旧从容。 魏卿檀的折叠刀在他脸上拍了拍,示意他闭嘴。 “放开他。” 魏卿檀再次开口,原本按住宁有唯的几个男人立刻松开他。 “你,你赶紧放了我们老大,否则,姜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姜哥两个字,旁边的几个男人立刻凶神恶煞起来,试图让魏卿檀害怕。 “姜行?” 乔锡康冷冷问道,旁边一个男人立刻看向他。 “你知道姜哥?” 乔锡康走了过来,“今晚的事情究竟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我们都是本分市民,也不想惹事,兄弟你觉得呢?” 寸头看着乔锡康,没表态。 魏卿檀捏住他脖子的手力气收紧,他立刻举起手。 “这位兄弟说的是,今晚的事,是一场误会。” 看来乔锡康是打算就此结束此事了,那魏卿檀也没必要自作多情帮忙。 她松开寸头,准备离开。 “姜游哥,这个女人刚才打了我,好疼,不要放她离开。” 太妹突然抓住寸头的手臂,要哭不哭地告状。 魏卿檀要离开的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 寸头嫌弃地甩开太妹,若不是太妹的男朋友是跟随他多年的小弟,他今晚才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女追过来围堵乔锡康和宁有唯。 再说了,这个胖女人一看就很厉害,他都被收拾了,太妹是眼瞎看不到吗? 魏卿檀走过去,把刚才抓过去了解事情经过的男人又拖了出来。 “把你刚才和我说的,再说一遍。” 男人刚才被魏卿檀打过,心有余悸,现在又被拉出来,寸头还冷冷地盯着他,男人只觉得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我我我……” “舌头打结了?” 魏卿檀很认真地看着他,男人抖了一下,立刻摇头。 “没有,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不久前向明交了一个女朋友,就是她,叫刘婷,向明很喜欢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上交给她了,前几天,刘婷说要买一个包,要两万多,向明没钱了,刘婷就生气不理他,后来向明和我们借了钱,给刘婷买了包,刘婷又说想要一条项链,要一万多,两个人又不欢而散,好几天没有联系,今晚上,刘婷给向明发信息,给他下通碟,如果不给她买东西,就和别人去酒店,向明赶到酒,刚好看到刘婷和她的奸夫手挽手要离开,就冲上去打人了。” 奸夫宁有唯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身上又疼心里又气,真是有苦不能言。 黄毛向明此刻已经成了绿毛。 他就是一个小混混,刘婷在一个职业学院读大专,也不是什么太妹,不过是把头发染得很黄,画了个欧美浓妆。 他很喜欢刘婷,觉得她又漂亮又时髦,还不嫌弃他是一个小混混,所以对于刘婷,他是有求必应。 男人说完,魏卿檀看向太妹刘婷。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婷委屈巴巴地看向向明,这时,寸头直接一巴掌打在向明头上。 “老大……”向明懵了,还不知道寸头为什么打他。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别喊我。” 寸头看向刘婷,语气恶劣,“滚,以后不要和向明联系,你们分手了,还有,不想让你们学校知道你的嘴脸,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向明已经醒悟不少,不去看刘婷。 刘婷只能看向魏卿檀,目光不善。 魏卿檀举起小刀,她迅速跑了。 寸头示意小弟们上车,他留了下来。 “你认识姜行?” 乔锡康摇头,“听过名字而已,道上混的,能叫姜哥的人,还有几个?” 寸头笑了。 “行,今晚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寸头看向魏卿檀,眼里都是浓烈兴趣。 “看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啊,能认识一下吗?” 魏卿檀收起刀,帽子下面的眼睛冷冷看着他。 “没兴趣。” 寸头哈哈大笑。 “你可是第一个把我一招拿下的女人呢,我叫姜游。” “酱油。” 姜游脸色一沉,“是姜游,生姜,游泳。” 魏卿檀眼皮一抬,“知道了,滚。” 姜游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一晚上丢脸几次,已经在发怒边缘,没想到第一次拉下脸和一个陌生女人示好,准备交个朋友,居然被无情驱逐。 “姜行是我哥,胖妞,你去哪里?我送你。” 魏卿檀听到胖妞两个字,目光就危险了下来,只可惜,姜游还没有发觉。 “胆量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包吃包住,有五险一金。” 魏卿檀…… 乔锡康…… 被扔在地上五花大绑的宁有唯…… “没兴趣。” 寸头再一次被拒绝,脸色有些臭。 “胖妞,不给面子啊。” 魏卿檀突然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就是两巴掌。 第一次被人打脸的姜游傻眼了,旁边的乔锡康和宁有唯也愣了。 坐在车里的小弟更是吓傻了。 这个女人太勇了。 “不会说话的人,那就一辈子别说话好了,舌头和牙齿,我都帮你取下来。” 姜游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他已经忽略脸颊的疼痛,和当众打脸的羞耻。 他现在只觉得恐惧,从脚底一下子冲到头顶的阴冷感,他看清了魏卿檀的眼睛,明明带着笑意,却像一条毒蛇,仿佛下一瞬,就会咬破他的脖子。 “你……” “长了一张嘴,为什么学不会好好说话呢?要我教你吗?” 姜游摇头,他后悔了。 大哥都没有这个女人十分之一可怕。 “我……” “为什么总是逼我教你们好好做人呢?” 唉,烦恼。 第48章 想活命吗 看着魏卿檀这副模样,旁边的乔锡康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他上前就要去拍魏卿檀的肩膀,可是魏卿檀速度更快,闪开的时候连残影都看不到。 “你没事?” 魏卿檀没说话,只是警告地看了眼姜游。 “下次被我抓到不好好说话,那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剁碎,然后让你吃下去。” 姜游听后不仅害怕,还一阵反胃。 旁边的乔锡康一直盯着魏卿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魏卿檀警告完,骑上自行车走了,留下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宁有唯哆哆嗦嗦喊了乔锡康的名字,两人才收回目光。 乔锡康帮宁有唯解开绳索,直接带着他上车,那边,姜游摸了摸脸颊,左右各一巴掌,肿得很厉害,看来今晚不能回家了,被大哥看到,免不了奚落一顿。 回到车上,小弟们谁都不敢说话,生怕惹他不高兴。 姜游突然就笑了。 “老子第一次被打脸,你们都看到了?” 车上的四个小弟齐齐摇头。 “没有,老大,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近视眼。” “老大,我刚才睡着了。” 还有一个直接装傻,姜游气笑了,“胡说八道,最该打的是你们,老子就说她一句胖妞,就被打了两巴掌,这个女人,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四个小弟沉默不语,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色。 “你们不信?” “老大,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向明今天让你丢了脸,得好好收拾他。” 姜游一巴掌过去,“茶里茶气说什么屁话,那个臭小子没谈过恋爱,遇到渣女我们应该同情他,有没有一点兄弟情?” 被打的小弟捂脸不敢再说话。 姜游出了一口气,不再那么憋屈,示意小弟开车回去。 他们四辆车依次离开,乔锡康也启动车子,往相反方向去了,宁有唯穿着乔锡康的外套,嘟囔了一句。 “怎么走这边?” “你这张脸,能回去程宅?” 宁有唯立即闭嘴,他发誓,这一次以后真的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老乔,刚才那个女人好猛,我们还没有感谢她呢,要不是她,今晚我们恐怕得完蛋。” 乔锡康眸光一闪,“是应该好好感谢。” “可我们又不知道她是谁,而且,她裹得严实,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乔锡康语气很淡,“总会遇到的。” “你这么有把握?” 乔锡康不回答,宁有唯突然叹了口气,“喝酒误事,我要戒酒。” “你还得戒色。” 宁有唯老脸一红,“你监督我。” 乔锡康嗤笑,“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拿枪监督都没用。” 宁有唯觉得乔锡康在拐弯抹角骂他,不过他没有证据。 “不过你怎么在泗水巷?你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说到这个,乔锡康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得去见一见秦秋白了,咱们的车子,还等着他的赔偿去修理呢。” 宁有唯兴致勃勃,“我也去。” “你消停点。” 宁有唯:…… —— 魏卿檀和光头约的地点在天桥,因为这条路,刚好可以去半山别墅,而且很快。 她到的时候,光头被丢在几个垃圾桶旁边,已经昏迷不醒。 因为天色太黑,这边晚上极少有人过来,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光头。 魏卿檀踢了踢他的小腿,光头哼唧一声,睁开眼睛,手指抬了抬。 魏卿檀蹲了下来,闻着光头身上的血腥味,她的目光越发幽深。 “你来了,我以后不会再接活了。” “理由。” 光头咳了起来,又吐出一口鲜血。 “前段时间,我惹了麻烦没有解决好,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今晚运气好,我逃脱了。” 魏卿檀看向他的腹部,那里中了三刀。 还没死,命挺大。 “想死吗?” 光头努力抬头看着魏卿檀,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见过面后,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变了,变得更加阴冷,可怕,让人不敢对视。 “不想。” 光头不知道魏卿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回答以后,她笑了,笑声很淡,在这个夜里,他听得很清楚。 “我能救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午餐,光头更是深知这个道理。 魏央的药和身份证,怎么得到的,他回想起来都会起鸡皮疙瘩。 可是现在,他除了求救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别无选择。 失血过多,已经让他有了晕眩感,天亮之前,如果再没有人送他去治疗,他会死。 可是光头很冷静,他看着魏卿檀,艰难开口,“需要我做什么?” “从此以后,为我卖命。” 光头冷笑,这女人未免太过狂妄。 “你的尾巴,我可以帮你清理。” 光头眸光一亮,“真的?” “假不了。” “你说的那批货?” 魏卿檀冷笑,“三七分?” 光头沉默,他觉得,此时最好不要承认,否则会伤得更重。 “和上次的那块表一样,黑货,脱手快,走海外。” 光头松了一口气,“我一定会办好。” 魏卿檀把他提了起来,光头疼得倒抽一口气。 “死不了,闭嘴。” “你要把我拖到哪里去?我怕我坚持不住了,要不,你背我?” 魏卿檀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光头,光头一激灵,立刻求饶。 “我胡说八道,我能走。” 魏卿檀让他把上衣撸下来,在腰上裹上,避免流血更快。 天桥斜对面有一家小诊所还亮着灯,魏卿檀示意光头跟上,她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在前走带路。 光头疼得一抽一抽,还是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他才挪了十米,魏卿檀没了耐心。 魏卿檀直接把光头打晕,一手提着他的后裤腰带,把人轻松提了起来,一手推着自行车。 她大步朝前走,后面淅淅沥沥流了一地的鲜血。 推开诊所的门,有一个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躺在破旧的木沙发上,听到门响,睁开了眼睛,拿起一旁的眼睛戴上,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裹得严实看不清性别的壮士,手里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本来就脏的地面,落了几滴鲜血。 ------题外话------ 魏姐要开始收割各种小弟了。别问,问就是被打服的。 第49章 两人唠嗑 魏卿檀把光头扔在地上,直接拧开诊所门口的冷水管洗了手。 “帮他包扎。” 医生推了推眼镜,听到魏卿檀的声音,才略微诧异了一下。 医生倒也没有废话,不过他提不起光头,只能看向魏卿檀。 魏卿檀已经有些不耐,不过看了眼医生,一米六五左右,偏瘦,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提起一个半死不活的壮男,还真有些困难。 魏卿檀再次把光头提起,扔到病床上的时候,贴心翻了个面。 不过这动作在医生看来,是给光头的伤雪上加霜了。 “腹部中了三刀,不过都没有伤到致命点,身上应该还有其他伤,我要给他脱衣服检查,你要看吗?” 魏卿檀眯了眯眼睛,盯着医生。 “我要走了,医药费等他醒来和他要,医生,早点关门,今晚不会有其他病人上门了。” 医生也抬头看着她,片刻后,医生哼了一声,魏卿檀走到门口,把被风吹倒的自行车扶了起来,骑上离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用门口的湿拖把,随意地把地面的鲜血拖干净,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将卷帘门拉下,关闭玻璃门。 “啧啧,再晚半个小时,神仙也难救。” 虽然没有伤到致命点,不过失血过多,同样致命。 —— 魏卿檀的衣服已经沾了光头的血,来到半山别墅十三栋,魏卿檀提着藏在外面的两包药,轻车熟路爬墙而上。 今晚她耽误太多时间,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半。 让魏卿檀意外的是,顾君予还醒着。 推开窗户进去,魏卿檀就察觉到顾君予感冒了,他呼吸重了一些,还时不时咳嗽一声。 “顾先生,晚上好。” 顾君予今晚换了一套黑色的睡袍,隐约的月光之下,魏卿檀能看到他白皙修长的脖子。 “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顾君予坐了起来,凭着感觉“看向”对面的魏卿檀。 她今晚没有上床,而是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床侧。 顾君予心里好奇,不过他不会问出来。 “顾先生把手给我,我写给你。” 她话音刚落,顾君予就浑身僵硬,不再说话。 “顾先生,把手给我。” 顾君予觉得,她这句话,应该是带着调戏意味的,可是从她嘴里出来,却听不出半分暧昧,只觉得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顾君予鬼使神差把手伸过去,魏卿檀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右手开始慢慢书写。 “魏,北魏。卿,白衣公卿,檀,檀木。” 顾君予只觉得被她握住的那只右手烫得厉害,他想收回手,可魏卿檀力气很大,他竟然没有挣脱。 “顾先生,清楚了吗?” 他的手很烫,她的手却很凉。 一笔一划,都像是在他掌心跳舞,一下又一下。 顾君予喉咙一动,轻轻“嗯”了一声。 魏卿檀把他的手放回去,随后提了个要求。 “顾先生,有件事可以麻烦你吗?你这儿,是不是有厨房?” 顾君予以为她饿了,眉眼间染了一丝笑意。 “魏小姐想做什么?” “我带了两包药过来,是一个月的份量,你可以让你的人,帮我煎一下药吗?” 她倒是好意思,不仅大咧咧过来霸占他的一半床,还提要求,让他的人给她每晚煎药。 不过,顾君予的关注点不在这里,“魏小姐哪里不舒服?” “一点小毛病,不值一提。” “魏小姐每天晚上都会过来?” 魏卿檀语气淡淡,“嗯,多谢顾先生收留。” 他没收留,是她不请自来。 顾君予扯了扯嘴角,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好,不过,冷了也没关系吗?” 他答应了,竟然这么顺利。 魏卿檀心情很不错, “冷了也没关系。” “可你今晚迟了好几个小时。”顾君予开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虽然很奇怪,不过两个人竟然不觉得尴尬。 “今晚有事耽搁了,顾先生不睡,是等我吗?” 顾君予冷哼一声,“不知羞耻。” 魏卿檀倒也没有生气,看了眼时间,准备睡觉。 “顾先生说得对,时间不早了,睡。” 就这么睡? 顾君予还是不明白她今晚为什么不上床。 “我的衣服脏了,就这么睡,顾先生,你不应该熬夜。” “为什么?” 魏卿檀以为顾君予问的是为什么不能熬夜,顺口就回答了,“你身体吃不消,你应该多休息。” 顾君予皱了皱眉头,他问的,明明是衣服为什么会脏。 “顾先生,隔壁十四栋那个凶手抓到了吗?” 顾君予躺平,听到这句话,偏过头“看向”魏卿檀。 “应该还没有,魏小姐好奇?”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是吗?” 顾君予突然就笑了,笑声很淡,不过带着一丝愉悦。 “顾先生,你今年几岁了?” “魏小姐不知道我几岁?看来功课做得不够。” “我亲自问,顾先生亲口说,我才相信。” 顾君予不知道什么感觉,总之,很不一样,和魏卿檀的聊天,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说话肆意,做事妄为。 “二十七,魏小姐呢?” 魏卿檀思考了一下,顾君予再次开口,“魏小姐的年龄,很难回答?” 倒也不是,她只是纠结,该回答哪一个年龄。 魏卿檀死于二十五岁。 魏央死于十八岁。 重生的她,到底几岁呢? “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 她突然无赖,顾君予气笑了。 “魏小姐的职业是什么?”这次轮到他反问。 魏卿檀又开始思索了,无业游民?精神病院的疯子?夜间使者? 还是巫女? 大祭司? “魏小姐的职业,也这么难回答?” 魏卿檀摇头,“不是,只是我说了,你未必会相信。” 顾君予…… 他从未有如此好的耐心,听一个陌生女人和他在深夜胡说八道。 “魏小姐应该坦诚一些,我觉得,我需要知道每天晚上爬墙上来睡在我身侧的人,到底是不是坏人。” 魏卿檀…… “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 这就很难办了,怎么证明呢? 魏卿檀很烦恼。 “我是巫女,会巫术的巫女。” 顾君予沉默了许久,清冷开口。 “魏小姐,封建迷信要不得。” 第50章 拍他的头 顾君予这句封建迷信要不得,直接让魏卿檀无法反驳。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就没有再出声。 “魏小姐清晨几点离开?” 魏卿檀看了眼窗外,轻声应答,“四点。” 时间不早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不过片刻,魏卿檀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传来,顾君予翻了一个身,侧躺着,面朝魏卿檀这边。 —— 四点钟,魏卿檀准时睁开眼睛,离去之前,她看了眼熟睡的顾君予,眉头紧皱,仿佛做了噩梦。 魏卿檀看了他一会,见他还在梦魇,就伸出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 幼年时,她阿娘还活着,就用这个方式,安抚她的恐惧。 她手势生硬,力道有些大,不过两下,就把顾君予给拍醒了。 魏卿檀有些尴尬,她知道这个世界,虽然已经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可摸男人的头,的确是一种冒犯。 她要收回手,顾君予反应很快,一把捏住她的右手手腕,将她的身体微微拉低,两人的距离,不过十公分。 “魏小姐,你在做什么?” 刚醒来的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不过那股凌厉气势,可不像他的外表这般无害。 魏卿檀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微微挣扎,顾君予就松了手。 “我以为顾先生做噩梦了。” “所以?”顾君予接了她的话反问道,魏卿檀站直身体,退后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想叫醒顾先生而已。” 顾君予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魏小姐要走了吗?” “是。” “秋季雾重,魏小姐住得远吗?” “远。” “我让人送你回去,如何?” “不用。” 顾君予轻笑了一声,“魏小姐真神秘,怕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不怕,只是恕我不能告诉你,顾先生,我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九十天,她已经用掉了四天。 “魏小姐说三个月后,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可三个月后,魏小姐若是失信,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魏卿檀想了想,觉得他的顾虑有道理,从口袋拿出铃铛,取了一颗黑色的珠子放进顾君予的手心。 “这是信物,顾先生,这件东西对我而言如命一般重要,我拿它抵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如果我失信于你,我会受到惩罚。” 顾君予摩挲着手里的珠子,听到魏卿檀说自己失信会受到惩罚,他有些不解。 “此事你知我知,就算魏小姐失信了,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哪里来的惩罚?” 魏卿檀取下一根自己的头发,拿过顾君予手中的珠子,串了起来,系在他的手腕上。 “顾先生忘了吗?我是巫女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算数的。” 她打了个死结,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顾先生,时间还早,你可以在睡一会,晚上见。” 推开窗户,魏卿檀轻巧地跳了出去,“啪”的一声,窗户被她从外面关上。 顾君予接连两次被她拉了手,只觉得掌心滚烫,那颗珠子在他手腕上挂着,微微摇晃,顾君予弹了一下,闻着上面的冷香,忍不住笑了。 他真是好久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间,顾君予再一次睡着了。 —— 七点半,夏护士再一次进来给魏卿檀扎针,如之前一样,她被魏卿檀催眠,所有药水进了自己的胳膊。 魏卿檀把那瓶“减肥药”拿过来,换成了普通维生素,将减肥药留了下来。 这么好的东西,全部给夏护士太浪费了,应该还给魏熙比较好,毕竟她实在用心良苦。 不过魏熙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过来了,看来这东西,还得亲自上门送回去。 夏护士去了隔壁,隔壁的女人开始大喊大叫,这里的隔音实在太差,魏卿檀能够清晰听到夏护士的巴掌打在女人脸上的声音。 清脆而响亮,毫不留情,毫不客气。 又过了一个小时,所有人被拉到下面自由活动。 秋燕肿着一张脸,挪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凑到魏卿檀身侧,小声说道,“少了两个人。” 魏卿檀揪着一旁的花草,听到这句话,抬眸看着秋燕。 “一个保安,一个男疯子。” 魏卿檀挑了挑眉,秋燕的记忆力,比她想象中还厉害。 “男疯子,是昨天被保安打的那个,打人的保安也不见了。” “之前消失的,有男人吗?” 秋燕点头,“有,不过很少。女人比较多。” “你观察这个做什么?” 秋燕脸上划过一丝惊惧,“你不害怕吗?突然失踪,突然不明不白死掉,啊,我忘了,你能飞檐走壁,你是因为会飞檐走壁,才被送进来的吗?” 秋燕已经不怎么害怕魏卿檀了,可能是魏卿檀答应她,以后会带她离开,不论如何,她相信魏卿檀会说到做到。 她靠近一些,魏卿檀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头发结成团,像鸡窝一样。 衣服脏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她嫌弃的目光让秋燕有些害羞,秋燕低下头,局促不安地拉了拉脏兮兮的病服。 “有人会来看你?” 秋燕刷地抬头看着魏卿檀,眼里满是痛苦和仇恨。 “你,你怎么知道?” “你这副模样,是做给那个来看你的人看的?” 秋燕双手握拳,身体在颤抖。 “我能活着出去吗?我不想死,起码,不能死在这里,我就算下地狱,也要出去才行。” 看她情绪不稳,魏卿檀猜想应该是药水起了刺激作用。 “冷静,如果你不想今晚就被拖走然后不明不白死掉。” 秋燕双眼通红,魏卿檀看了眼不远处走过来走过去的保安,语气沉沉。 “提气,深呼吸。” 秋燕照做,很快平复了下来。 “你打针了吗?他们给你注射什么药水?” 魏卿檀疑惑,“每个人的药水不一样?” “当然,根据外面人的要求,他们这里给我们打的药水,都是特殊配制的。” “你的是什么药水?” 秋燕拉起袖子,眼里一片悲恸,“是让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烂肤药水。” 第51章 带她离开 秋燕的手臂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溃烂,有些地方已经结痂,有些地方增添了抓痕。 她的大喊大叫,不是伪装,而是痛不欲生。 魏卿檀心脏颤了一下,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天晚上,我不应该打你。” 魏卿檀没有欺负弱者的变态心理,她那天晚上之所以忍不住揍了秋燕一顿,是她没日没夜的叫喊,实在让她头疼欲裂。 秋燕摆摆手,“我吵到你了,是我的错。” 魏卿檀帮她把衣袖拉了下来,她一直以为秋燕身上的味道,是因为脏,现在看来,脏是为了掩盖溃烂的身体。 看着前面疯疯癫癫的四十个人,魏卿檀的心情有些复杂。 有人不停翻跟斗,有人在旁边追逐蝴蝶嘻嘻笑笑,有人打成一团,有人在角落里衣冠不整流口水。 这里可以看到天空,却和地牢没什么区别。 一样挨打,一样吃馊饭,一样受虐待,被放弃的人会立刻消失,身体有用的器官会马上流落到世界各地。 一个躯体,四分五裂。 不远处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扒着栏杆,嘴里喊着妈妈,然后被走过来的保安一巴掌打在地上。 “你妈不要你了,哈哈哈哈,三十多岁了还找妈妈,要吃奶吗?来来来,过来吃他的,他有奶,他就是你妈。” 一个胖男人被拖了过来,直接丢在地上,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震天动地。 保安手里的电棍落下,哭声戛然而止,两个男人瑟瑟发抖。 “即使进来的时候是正常人,看多了这种场面,也正常不了多久。” 秋燕忍不住要去抓挠手臂,被魏卿檀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忍着。” “很痒很痛,忍不了,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会撞墙,打自己,恨不得把溃烂的肉咬下来,我那时候就会想,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疼了。可是不行,不行啊,我的仇人还活着呢,我怎么可以死掉。” 秋燕絮絮叨叨自言自语,随后眼神通红,是要发疯的前奏。 魏卿檀皱了皱眉头,看她趴在地上拿头砸地,嘴里开始痛苦嘶吼。 她迅速出手,把秋燕敲晕了。 魏卿檀被带回房间的那一刻,回头看着夏护士,语气温和。 “夏护士,我是疯子吗?” 此时的夏护士没有被催眠,她瞪了眼魏卿檀,使劲推了她一把,语气十分恶劣。 “进来这里的,都是疯子,不是疯子,你怎么会被送进来?” 魏卿檀突然伸出手,掐住夏护士的脖子,把她拖到狭窄的卫生间,打开冷水淋浴。 “夏护士,你是疯子吗?” 夏护士吓得脸色发白,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窒息感让她内心开始恐慌,她的脚无力地蹬着。 “夏护士,疯的人,是你,不是我。” 看她已经翻白眼,魏卿檀松开手,把她扔在地上。 “你别过来,你想做什么?滚开……” 魏卿檀捏住她的下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宛如幽潭一般,要把人吸进去。 “看着我的眼睛,说,谁才是疯子。” 夏护士缩在角落里,冷水打湿了两人身上的衣服,她又冷又怕,牙齿都在打哆嗦。 “我,我是疯子,你不是,我才是疯子。” 魏卿檀伸出手,帮她理了理头发,“没错,你才是疯子,好人是不会欺负人的,好人不会和有老婆的男人偷情,你说是不是?” 夏护士睁大眼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魏卿檀。 魏卿檀扯了扯她的衣领,锁骨的地方有一个牙印。 “做个好人这么难吗?” “你你你……” “我帮你保密好不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的秘密。” 夏护士看着魏卿檀,僵硬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不过,保守秘密需要用一点代价来换,你愿不愿意?” 夏护士点头,“愿意,我不给你打针,对了,还有药,我也不给你吃。” 魏卿檀笑容越发温柔,“不需要做这些,做我的邻居好不好?” 夏护士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魏卿檀拿出铃铛,在她眼前摇晃,越来做快,越来越急,魏卿檀嘴里念着咒语,是夏护士从来没有听过的一种语言。 过了片刻,魏卿檀收回铃铛,看着夏护士。 “你是谁?” “我是秋燕。” 魏卿檀笑了,“你现在是个好人了,你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了。” 夏护士也笑了,只是笑容略微诡异。 —— 夜幕降临,夏护士进入隔壁,再也没有出来过。 魏卿檀在八点整的时候,掰弯了隔壁的铁栅栏,里面,秋燕缩在角落里,身上衣不蔽体,而她的脏衣服,已经穿在夏护士身上。 夏护士光脚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秋燕看到魏卿檀掰弯铁栅栏进去,仿佛见到了救星。 “她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进来就脱我的衣服,她把我的衣服扒下来后穿上了,然后就坐在那里发呆,我喊她,她也不说话。” 魏卿檀看着秋燕,那些溃烂的伤口更加恐怖,除了脸,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穿上她的衣服。” 秋燕愣住了,不明白魏卿檀这句话的意思。 “我带你离开,现在。” 秋燕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她只知道流泪,已经失去了思考。 “一分钟,如果你还哭,那我就叫醒这个女人。” 秋燕打了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她捡起地上夏护士的工作服换上,激动的神情在黑暗中有些可怖。 “真的可以走吗?不会有人发现吗?我走了夏护士怎么办?” 魏卿檀冷冷地看着她,“闭嘴。” 秋燕急忙捂嘴。 魏卿檀把她一把提到窗台上,秋燕双腿都在颤抖,可是对上魏卿檀的目光,她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旁边有一根绳子,滑下去,如果不敢,我踢你下去。” 秋燕定睛一看,果然,旁边有一根绳子吊在那里,她怕给魏卿檀拖后腿,咬咬牙,双手扣住绳子,一鼓作气滑了下去。 见她落地,魏卿檀解开绳子,把栅栏恢复原样,快速跳了下来。 躲过摄像头,穿过草丛和小树林,到了围墙。 自由近在咫尺。 第52章 再次看房 魏卿檀之前都是助跑一下,就翻墙而过,可是带着一个人,她明显吃力。 “过来。” 秋燕听话过去,魏卿檀握住她的手臂,语气淡淡。 “这个围墙上都是电缆线,我带着你免不了会碰到,所以,我要把你抛出去,外面有草丛,你命好只会擦伤,命不好可能会摔死。” 秋燕…… 她还有选择吗? “我愿意死在外面,就算死了,也是我的命。”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好,赌一把你的运气。” 在秋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魏卿檀一把提起她,使劲一抛,她整个人就像脱了线的风筝,越墙而过,随后降落。 所幸,她运气不错,落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里。 秋燕还没有站起来,魏卿檀就落在她旁边,区别就是,她摔在草丛里,魏卿檀稳稳落地,站在旁边。 “腿摔断了吗?” 秋燕摇头,“没有。” “还不起来?要我扶你?” 秋燕赶紧起来,顺便把她摔塌的草丛扒拉回原样。 走到魏卿檀跟前,看着漆黑的夜空,秋燕还觉得有一丝不真实。 她居然出来了? 她自由了? 她所期盼的一切,眼前这个不过认识几天的女人,居然这么容易就帮她实现了。 秋燕真的很想哭,一种劫后重生的悲伤笼罩着她。 魏卿檀没再管她,把自行车找了出来,示意秋燕坐在后面。 “这是你的车?” “嗯。” 秋燕坐上去后,不敢抱魏卿檀。 “我们现在去哪里?” 魏卿檀语气依旧很淡,“安静。” 秋燕赶紧捂嘴。 “拉住我的衣服,不想摔死的话。” 秋燕赶紧照做。 带着秋燕,魏卿檀骑得依旧很快,她在准备带秋燕走之前,就给胡平打了电话,既然半山别墅十四栋买不成,那就换一栋。 “其实我已经被关进来两年了,对不起,那天说一年是骗你的。” 魏卿檀没说话,她早就知道,只是懒得拆穿秋燕。 “我的名字也是假的,我不叫秋燕,我叫黎燕秋。” “撕拉”一声,自行车突然停下,魏卿檀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目光冷冽。 “对不起,我实在很害怕,我怕你是故意接近我,试探我,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你的仇人派过来的卧底?” 黎燕秋低着头,不敢看魏卿檀。 “记住你的承诺,我带你出来,你一辈子都要为我卖命,不管你是秋燕,还是黎燕秋。” “我记得的,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还有价值。” 魏卿檀继续骑车。 “我会找个地方安置你,你要回去报仇,随你,不过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我能把你带出去,也能让你回去。” 黎燕秋打了个寒颤,赶紧点头,“我知道,我不会有别的想法,我也不敢,你带我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我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就让我不得好死。” 魏卿檀听到她的誓言,眸光一闪。 —— 胡平没想到魏卿檀还愿意找他买房,他手上,的确有一套房子要出售,价格不高,只是房子位置偏僻,有些破旧,房主一家要移民海外,急着脱手。 他也实话实说了,毕竟,自从那晚上见识魏卿檀打人的场面后,胡平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魏卿檀到的时候,他坐在车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听到有人敲车窗,定睛一看,魏卿檀一身黑衣黑裤站在外面,像个打劫犯似的。 “魏小姐,你来了,咦,这位是?” “可以看房子吗?” 魏卿檀没有介绍黎燕秋,而是看向对面的房子。 “这是老宅,以前是屋主的爷爷奶奶住着,屋主爷爷奶奶死了之后,就空了下来,这不,他们一家要移民了,突然想起这房子还没有脱手,就把价格压下来了。” 魏卿檀挑了挑眉,“为什么没人买?” 胡平抓了抓头发,“这其实不算凶宅,只是老爷子老太太都是死在这房子里,死了十多天,都没有人发现,这房子就变晦气了。” 魏卿檀懂了。 “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洋房,房子很牢固,地基也很好,就是外面看着破烂,装修一下,和新的没什么区别。” 魏卿檀听胡平胡说八道,也没有制止他。 跟着他进去看房,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槐树,魏卿檀停住脚步。 “这房子之所以无人问津,这几棵槐树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槐树为阴,阴气太重,容易出事。” 黎燕秋凑过来小声问道,“你要买这个房子吗?这里虽然有槐树,不过房子面积很大,也不算特别偏僻,把槐树砍了,优势就出来了。” 魏卿檀还没有说话,胡平就反驳了。 “在帝都砍树需要层层申请,然后审批,以前老爷子两口子就想过砍树,不过上面领导没同意。” 黎燕秋抿了抿嘴唇,她把这些事忘了。 “小胡,这房子多少钱?” “一千三百万,这是最低价了。” 比起半山别墅十四栋,是很便宜,不过也很破,还需要从里到外,全部重新装修。 魏卿檀思索了一下,“小胡,重新装修,需要多久?” “我可以帮你联系装修队,半个月可以入住。”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成交。” 屋主把房子全权交给胡平代理,给魏卿檀省了很多麻烦。 达成协议后,魏卿檀带着黎燕秋去了昨晚的诊所。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到了目的地,魏卿檀带着黎燕秋走进诊所,正在睡觉的医生听到响声睁开眼睛,看到魏卿檀,他目光透着一丝古怪。 “那个人呢?” “走了。” 魏卿檀点点头,“这个人,在你这里住半个月,帮她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半个月后,我带她走。” 医生表情越发古怪。 “有问题?” “你认识我吗?”医生问。 魏卿檀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这么理所当然地把人扔在我这里,昨晚也是,今晚也是。” 魏卿檀不解,“你是不是医生?” “是。” “治病救人,哪有那么多废话。” 魏卿檀说完,医生气得无话可说。 第53章 清理障碍 “先付钱。”医生道。 魏卿檀拉起黎燕秋的一截衣袖,让医生看到溃烂的手臂。 “先给她止疼。” 医生看着溃烂的伤口,眉头紧皱,他要上前就拉黎燕秋的衣袖,黎燕秋吓得躲到魏卿檀背后。 “给你两个选择,在这里待半个月,或者自己离开,一个月后回来找我。” 黎燕秋没想到魏卿檀要赶她走,她心里纠结,溃烂的伤口就像她的心脏,让魏卿檀看到,已经是她能给的唯一信任。 “你明天会来看我吗?” 魏卿檀整理了一下口罩,她对上黎燕秋不安的眼神,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会。” 黎燕秋的不安散了一些,她又看向医生,这个瘦小丑陋的老男人,实在不像好人,她还是有些害怕。 魏卿檀拉开运动服的拉链,在里面的暗夹中拿出手机和几张百元钞票。 “明天去买两件衣服,记得戴个口罩。” 黎燕秋接了过来,魏卿檀看向医生,“明天晚上我把钱拿来给你,先给她止疼。” 医生咳了一声,“留下姓名。” “她叫秋燕。” “我说你。” 魏卿檀笑了笑,“我姓魏。” “全名呢?” “等你给她医治好,我可以告诉你。” 医生翻了个白眼,“不稀罕。” 魏卿檀走到门口,找了块磨刀石,拿出小刀磨了起来。 黎燕秋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惊肉跳。 医生看了眼黎燕秋,回去柜子上拿了一个布包,随后打开,铺在旁边的空床上。 看清楚布包里的各种手术刀具,黎燕秋眼皮一跳。 果不其然,医生从里面挑了一把尖利小刀消了毒,看向黎燕秋。 “把衣袖拉上去。” “做,做什么?” “腐肉清掉,你想大面积感染?” 黎燕秋咬咬牙,走过去将衣袖拉起来,右手最是严重,大面积的溃烂让她痛不欲生,伴随着腐臭,更让她崩溃。 “没有麻醉药,忍一下。” 黎燕秋点头,事实上,她不需要麻醉,也不敢要,她想保持清醒的头脑,就算剜肉,她也要亲眼看着被剜,她要记住这种痛,时刻提醒自己,仇恨不能忘。 门口,魏卿檀磨刀的声音一声声传入两个人的耳朵,医生看着瘦骨嶙峋的黎燕秋,眯了眯眼睛。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将一块腐肉剜了下来,黎燕秋刚要叫出来,就被医生在嘴里塞了一团棉布。 “你中毒了,深入骨髓,如果不解毒,大概也活不过今年冬天了,剜肉,比起毒发,都是轻松的。” 黎燕秋额头上的冷汗细细密密冒出,听到医生的话,她没有震惊。 见她神色平静,医生不再说话,只是下手越发迅速,门口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卿檀已经离开。 将最严重的腐肉剜掉,医生给黎燕秋消毒包扎,随后把她带到楼上的仓库。 “这半个月,你就住在这里,这片可不太平,你最好不要出门,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在网上购买。” 黎燕秋疼得整个人都在发麻,听到医生这段话,她有些不解。 “您和她,认识吗?” 医生摇头,“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帮她收留我?” 医生像看智障一样看着黎燕秋,“她在我门口磨刀,你以为是好玩?” 黎燕秋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魏卿檀留给她的钱递给医生,“钱给您。” “她会给我,我不要你的。” 说完,医生出门了,过一会儿又进来,抱了被子垫子和枕头。 “一天晚上收你一百块,半个月一千五,我会找她要。” 说完再次出去,把门关上。 黎燕秋两条手臂裹得像木乃伊,她本来想趁机离开一下的心思彻底歇了。 —— 来到半山别墅,魏卿檀就察觉到有人躲在附近,人数还不少。 是为顾君予而来的吗? 自己霸占了他的床,也没有一点表示,是不是不太好? 想到这里,魏卿檀隐藏在一棵树背后,手里捏着一把石子,迅速挥掷出去,随后,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声吸气声和哀嚎声。 魏卿檀快速朝着声音过去,从背后一一袭击,她也没有下毒手,只是把人都打晕之后,解开他们的腰带,反绑双手,把他们都丢在别墅外面的垃圾回收站。 随后,魏卿檀拿出他们的手机,指纹解锁以后,开始翻看聊天记录。 “顾君予好像住在半山这边,霍闻谨和秦秋白之前往这边跑了两次。” “你确定?” “不确定,我今晚带几个人过去看看,确认了告诉你。” “注意点,那家伙就算瞎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身边有不少人在保护他。” 聊天记录里面只有这么四句对话,魏卿檀给四个人拍了不少照片,随后发送过去,对方头像空白,没有备注,朋友圈什么都没有,魏卿檀发送成功后,把四个人的手机全部折断销毁,丢进垃圾桶。 看着自己的杰作,魏卿檀笑了。 —— 进入顾君予的房间,魏卿檀就发现地毯全部换了新,房间里点了熏香,味道有些浓,魏卿檀有些闻不惯。 顾君予依旧醒着,听到声音,往窗边“看”了过来。 “顾先生,晚上好。” “今晚你又迟了。” 魏卿檀走了过去,依旧将椅子拖过来,坐在他旁边。 “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顾先生点了熏香,为何还失眠?” 顾君予没说话,魏卿檀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一本书,随意翻开。 “顾先生,我念书给你听,说不定你很快就会睡着。” 顾君予有些诧异,因为从小的家教,让他每晚睡觉之前都有阅读的习惯,可两年前的事故,让他眼睛失明,这个习惯就没有了。 这本书是从书架上掉下来,被他放在床头柜上摆着,本来打算明天早上让苏安放回去,没想到魏卿檀会说要念书给他听。 顾君予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可他还没有表态,魏卿檀就翻开书页,开始阅读了。 她的声音略微清冷,像极了冬日里壁炉中燃烧的火把温热的暖意,也像极了双脚踩在积雪中的软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