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她矜贵爱撩》 第1章 异世美男 首都。 某价值百亿的山顶别墅内,灯火通明。 在漆黑的夜里,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两个高挑的绝美少女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消食。 “青曼,不是我说你,难得休息回家一趟,还在那看小说,要不要那么无语?要知道为了来陪你,我可是推掉了整整一周的行程。” 一身红色紧身吊带裙的琴瑟边看电视,边埋怨着。 她自然知道,特种兵出身的好友有多忙,所以才更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衣着华贵宽松的慕容青曼一双丹凤眼上挑,瞥了眼外表性感美艳、却有着火爆脾气的发小兼闺蜜: “还单着?” 琴瑟轻哼:“老娘像是缺男人的人吗?” “身为豪门之女,我就算是个残废,也有数不清的小鲜肉前赴后继地朝我奔来,懒得找而已。” 慕容青曼轻笑:“呵,我看难。” 就对方这脾气,能降住的可真不多。 话落,她不再多言,低头继续看手中的小说《女帝传》,一身矜贵清冷的霸道气质显露无疑。 半小时后。 慕容青曼刚看完小说结局、合上书页,别墅里就突然停电了。 “轰隆,轰隆,轰隆……” 这时,上一秒还繁星点点的天空,莫名出现怪异的响雷和闪电。 声声震耳。 “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呼喊和天旋地转,沙发上紧抱的两人,感觉像是掉入了某种黑暗的时光隧道,随即都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慕容青曼,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建筑和房间,也不免愣住了。 what? 而且此处也正在上演着一出大戏。 “陛下,喝药的时间到了。”大内总管孙公公尖着嗓子提醒道。 面对眼前这位日渐消瘦、只知躲在龙床刺绣的年轻女帝,他一如既往地恭敬,双手端举着汤药。 但眼中,却接连闪现出浓浓阴翳。 几分钟过后。 “砰。”朴素至极的碗应声而落。 “孙公公,这药喝着好像和平常的不一样,喝完后我好难受。” 女帝刚一口喝完碗中药,全身就绞痛万分,犹如刀割。 转瞬之间,孙公公像是换了一个人,满脸狠毒:“哼,自然不一样,那里面可是故意加了毒药,一种能让你悄无声息死去的毒药。” “孙公公,你为什么放毒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女帝很是震惊,连临死前的委屈都带着胆怯,只知道哭。 不过哭的倒是梨花带雨的,一副病娇美人的姿态。 “都快死了,还不知道因何而死的皇帝,想来你也是头一个。再也不用顾忌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了,咱家不妨给你说几句实话。” “你是待我不薄,但摄政王许了更多的好处给我。身为三朝公公,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你如此愚蠢懦弱,除了刺绣,还能干什么?根本不配做皇帝。” “容国有你这样的傀儡女帝,迟早要完。这皇位,也迟早要落到摄政王的手里。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好好去吧,咱家会厚葬你的。黄泉路上,也不要怪咱家叛主,你要怪就怪摄政王—你的皇舅,太过心狠手辣。” “你……皇舅……”话还没说完,女帝就咽气了。 确认对方没了鼻息,人精的孙公公便迅速出了女帝寝殿。 临走前,吩咐了外面的丫鬟和侍卫: “女帝已经喝完药午休了,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否则后果自负,哼。” 众人在听到碗碎的声音时,就觉得异常。 但迫于孙公公平时不听话就杀的淫威,无人敢出声询问或查探。 那个所谓的孙公公走后,殿内终于安静了。 一个背主求荣的太监还这么豪横,就该乱棍打死。 为了确认心中所想,慕容青曼又出去逛了一圈女帝的寝殿,还故意看了寝殿的名字。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穿书了,穿到她刚刚读完的那本小说《女帝传》里去了。 因为她现在所在的寝殿、以及相关的人物姓名与环境,都与小说中描写的一模一样。 而且他们都看不到自己。 也就是说,她不仅来到了异世,还成了一抹孤魂,同来的琴瑟也不知所踪。 哎,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了。 “真是愚蠢至极。”慕容青曼靠近仔细观察着女帝,震惊的同时,也无比的嫌弃。 愚蠢女帝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右耳上的两颗痣记,都丝毫不差。 而且原小说里的女主也叫慕容青曼,与她同名。 这难道就是她穿书至此的原因? 不出多时,正在她百无聊赖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种宛若天籁的男性嗓音。 “烦请李统领通报一声,谢落衍有急事要奏,求见陛下。” 他的语气温柔而疏离,却带着一股坚决。 “左相见谅,不是下官不通报,而是女帝正在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侍卫统领李元伏低做小道。 “想必是孙公公的吩咐吧。”女帝向来软弱,又怎会如此。 “陛下已经睡了,是孙公公的吩咐,但孙公公也是听命于陛下。” 不过此时,里面的那位已经死了,也无需听命。 “李统领也说了,那是孙公公的吩咐。本相禀奏之事有关国家安危存亡,兹事体大,还请首领通融。” “这……”李元假装进退两难,一脸为难。 都说容国左相才智近妖,无人可比。 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只不过长得好看些罢了。 只要他进了这寝殿,出不出的来便由不得他了。 而且他们的大计几乎就成了。 摄政王这一石多鸟的计策,可真是厉害。 “还请统领帮着通报一声。出了事,本相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统领。”谢落衍虽面不改色,但心里早已心急如焚。 他没想到,一直跟在女帝身边保护的李元居然会叛变。 可惜消息来的太迟了。 “好吧,左相请稍等片刻。” 李元进入寝殿,看着女帝满脸挣扎的死相,一脸狰狞和嘲讽。 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会说话。 隐藏好自己的得意情绪,他出去对谢落衍讨好地回复着:“左相请。” 谢落衍刚进去,寝殿的门就被锁上了。 即使他明知这是个圈套,他入的是狼穴,他也得来。 一日为臣,便一日忠君,哪怕是个无能懦弱的君。 更何况…… 没时间犹豫,他大步走到女帝床前。 看着她痛苦而扭曲的死相和地上支离破碎的药碗,他心脏一颤,随后立即把手放到她的鼻前。 感知对方已无喘息,他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还生丹,喂入女帝嘴里。 然后便跪在床前,对着女帝一脸愧意道: “请陛下恕罪,是臣来迟了。” 突然接到女帝将要被害的消息后,谢落衍吩咐完下属快去找人救驾,便独自骑马,急匆匆进宫。 宫装都没来的及换,以至于身上还是往日私下所穿的便服。 此刻女帝的命算是救回来了。 但他与女帝能不能活过今天,江山会不会易主,便全凭天意了。 只希望冥风冥雨能在摄政王对他和女帝赶尽杀绝之前赶到。 …… 看戏这么久,身为魂魄本魄的慕容青曼,总算见到了小说中的男主。 容国左相谢落衍,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男。 即使从小在帅哥堆里长大,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的确祸国殃民。 身形消瘦修长、挺拔的他长发如墨,浓淡皆宜的平直眉下,长着一双漂亮的足以蛊惑人心的桃花眼,里面像是装满万千星辰。 眼周的睫毛更是绵长而卷曲。 那挺翘的鼻梁下方,是唇线分明、桃红湿润的薄唇,让人很想一吻芳泽,尝一尝什么感觉。 桃花眼,桃花面,温润如玉,又温柔似水。 一身月白长衣,更是风华无限。 不管是现代的顶流男星,还是小说中的描写,都不及眼前人的十分之一。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帝,从小贵为天之骄女的慕容青曼,难得地吃醋。 她第一次对别人心生妒意: “呵,你倒是有个好臣子,死都不怕。可惜他,不会武,带不走你。” 尽管尽力克制自己不去看谢落衍,但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 第2章 附身女帝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女帝寝殿外又骚动起来。 在孙公公的引领下,摄政王慕容鹏尘和驻京将军周成,畅通无阻地带兵前来,美名其曰:“陛下召见。” 侍卫统领李元早在他们一行人即将到时,就已命人打开门上的锁。 “还请摄政王和周将军在门口稍等片刻,咱家这就去禀告陛下。”进入寝殿内室,孙公公看到女帝床边的谢落衍,一点都不意外,却故意表现为一脸惊讶和不解道:“咦,左相怎么在这?” 没有多余的程序,他瞥了眼自认为死透的女帝,便直接放大招。 一边冲出内室,一边假装震惊不已、放声哭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她,陛下她被左相毒死了……陛下,你死的好惨呀!” “什么?”在门口等候的慕容鹏尘和周成听到此话,立即冲进内室,确认女帝的死活。 “断……断气了。”周成不敢置信地看向其他三人。 这时,谢落衍的手下冥风、冥雨和女帝的容衣卫都带人及时赶来。 因被阻拦,二话不说,便用剑杀出一条血路。 “大人,你没事就好。”冥风冥雨终于松了口气,扶自家大人起来。 要是自家大人出了什么事,他们俩也不用活了。 而容衣卫首领容一,在第一时间确认女帝已经断气后,满身充满了杀意。 “噗!”慕容鹏尘暗自运功,让自己强吐出一口血。然后怒气冲天地朝外吩咐道: “来人,罪臣谢落衍毒害陛下,意图谋反上位,给我拿下。” 在擦唇边血的瞬间,他眼中满是狠毒,随后是得意。 但又立马收了起来,变换成一脸悲痛。 如变色龙一般。 “摄政王,孙公公,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左相他……” 对方可是一心为民,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一代名相。 “咱家亲眼所见,还能有什么误会?再说陛下寝殿的内室里就只有左相一人,难不成还是我毒害的陛下?” 孙公公一把泪一把鼻涕地控诉着。 “谢落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慕容鹏尘一如既往地扮演着他仁慈的一面。 谢落衍腰背直挺,一身风华有增无减。 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但却忍不住带着难得的嘲讽: “陛下濒临驾崩,还请摄政王立即宣太医前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陛下醒了,摄政王再论其他也不迟。” 然后又看向剩余的其他三人:“容首领、李统领和周成将军也如此认为吧。” 还没等三人回答,慕容鹏尘就迫不及待打着亲情的幌子,痛心疾首道: “谢落衍,若不是你狠下毒手,陛下怎么会驾崩。宣太医有什么用处,又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侄女人都走了,就让她安心的去吧。否则,我如何对的起她逝去的双亲。” 而心里却在说: “人早就死透了,就算叫天王老子来也没用。这皇位注定是属于我的。” 听到此话,李元立即跪下向慕容鹏尘表忠心道: “陛下已然驾崩,还望摄政王出来主持大局,侍卫统领李元但凭吩咐。” 在场的都不蠢,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摆明了摄政王联手孙公公和统领李元,杀害女帝、要谋权篡位。 假若左相谢落衍真是凶手,又有哪个凶手敢只身前来护卫森严的女帝寝殿,光明正大地给女帝下毒。 下完毒还不跑,坐等被抓,也不有所筹划。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文官,不会武。 想通的周成,被吓的一身冷汗。心里想着该如何是好? 若不是孙公公假传圣旨,宣他进宫,他又怎敢带兵前来? 那可是谋反的大罪? 现如今女帝已死,圣旨的真假也死无对证了。 哎,他娘的。 另一边,观察到拳头紧握、蓄势待发的容一,慕容鹏尘又假意招揽: “容一,陛下驾崩,按照历代规矩,容衣卫全都要陪葬,无一人可活。如果你跟了我,待我登基之后,你依旧可以是容衣卫的首领,所有的容衣卫也都可以安然无恙,如何?” “容衣卫从不侍二主。”容一不屑地扬着嘴角。 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又怎配他们侍奉。 随即嘶哑着嗓音吩咐道:“容衣卫听令,今日摄政王、孙公公、侍卫统领李元三人相互勾结,不仅毒害陛下,还意图造反,给我拿下。” 话刚落,现场就弥漫出浓重的血腥气。 一波波大内侍卫不断涌进寝殿,听摄政王令,与容衣卫厮杀。 冥风冥雨二人刚收到谢落衍的示意,要上去帮容衣卫时,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卫,趁乱出其不意地杀进保护圈,挥刀砍向女帝的手臂。 他的任务就是砍掉女帝的双手,以保万全。 最先察觉的谢落衍立即往那人身上扑去。 好在冥风反应够快,武功够高,立即转身前去阻拦。 几番打斗之后,那人最终命丧当场。 但女帝还是被砍伤了右臂。 可见那人并不是普通的大内侍卫,而是摄政王早就安插好的高手。 “嘶……” 就在谢落衍扑向那人的刹那,慕容青曼因为担心,也本能地扑向谢落衍。 而这一扑,不仅让她的魂魄附进女帝的身体,也直接送走了原来的女帝的魂魄。 “陛下,你醒了。”床边的谢落衍弯下腰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温和的目光中,掺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女帝的苏醒,便意味着乾坤的扭转。 “嗯。”慕容青曼一睁眼,便撞进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里。 如此盛景,怎能不让人心神荡漾。 她一边惊觉一个男人怎会有如此美丽的眸子,长得几乎还比自己好看。一边强忍动情的异样。 她越想探个究竟,越深陷其中。 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便出声道:“扶我坐起来。” 在他碰触她的那瞬间,两人的身体和心脏皆是一颤。 慕容青曼坐起后,谢落衍立即吩咐冥风道:“快去找太医过来。” “不必,上前给朕简单包扎下便可。” 在冥风给她快速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发现她右手上,果然凭空多出一个羊脂白玉镯。 虽然被血染得鲜红,但依旧看得出是极品羊脂白玉。 质地顶级,百年难得一见。 原小说《女帝传》里,在原女帝吃下谢落衍给的还生丹后,国师琴婉保存多年、上面带有上古禁术的那个羊脂白玉镯,便认主般地自动出现在原女帝的右手上。 原女帝也因为此玉镯,彻底变了一个人。 从之前的懦弱无能,变得极端的狂妄狠毒,任意妄为。 不仅常年不早朝,痴迷男色,后宫养宠男无数,还亲小人远贤臣,视人命为草芥。 刚开始也有忠臣冒死劝谏,结果就是不仅被罢官,还直接被斩首示众。 以至于后来,无人再忠,官员四处腐败。 而那时正值离国再次来犯,早已洞悉一切、觉得原女帝已经无可救药的谢落衍,为了容国百姓,在危险紧急的军事形势逼迫之下,直接让自己成了皇帝,并幽禁原女帝。 可即使谢落衍尽力力挽狂澜,也依旧没逃过容国破灭的命运。 而谢落衍和原女帝也都被秘密处死。 真是可悲又可憾。 不过这一世,既然她穿书到了原女帝的身上,她自然不会让悲剧重演。 毕竟,我命由我不由天。 …… 寝殿内的众人,早已因女帝的醒来而停止了厮杀。 见女帝血流不止、在伤势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却面不改色、淡定自若,都大吃一惊,满心疑惑。 不仅大惊女帝的忍耐力,也震惊女帝性格的转变。 冥风包扎完,便立即退下了。 慕容青曼慵懒地看向将军周成,这场政变的关键人物,漫不经心道:“周将军怎会在此?” “回陛下,臣应召而来,有圣旨为证。”周成从怀中掏出孙公公给他的那份圣旨。 不知怎的,面对女帝随意却犀利无比的提问,身经百战的他,居然双腿有些瑟瑟发抖。 慕容青曼接过圣旨,看都没看就直接扔在了地上。 根据原身记忆,这副身体可没写过这份旨意。 “是吗?那又是应谁的召?”她语气轻缓散漫,却字字透露着巨大的威压。 “臣为容国的驻京将军,自然是应陛下的召。陛下有令,臣万死不辞。今日臣因无知险些酿成大错,愿凭陛下处置。” 周成毫不犹豫跪下认错,向她表忠心,宣示自己的选择。 可想而知,那份圣旨肯定不是陛下的意思。 若陛下驾崩,摄政王必定登基上位,他尚且在忠心和局势方面两难。 如今女帝已醒,他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手下的万千军兵也得以保全性命。 “朕最讨厌墙头草,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念你是初犯,这次便不降罪与你,若有下次,诛连九族。周将军,听明白了吗?” “臣……臣明白了。”听到诛九族,周成心里惊恐万分,双腿抖得更加厉害。 见众人一脸震惊和恐惧地盯着自己,慕容青曼完美地解释着他们女帝性格大变的原因,假装一脸感伤道: “人死过一次,总得吸取教训,变聪明些。” 众人心想,以前那个胆小如鼠又过分善良的女帝,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现在的女帝,一言一行都显露着过人的智慧和霸气。 光是坐在床上,也一身威严、尊贵无比。 第3章 乖乖听话 解决完周成,慕容青曼又望向慕容鹏尘,直接赶人: “想必皇舅是因为太过担心朕,这才吐了血。既然皇舅身体抱恙,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就算是为了容国百姓,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冥风,带人送摄政王回府,顺便传太医前去医治。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冥风领命。” 冥风在心里表示他跟女帝并不熟,谢落衍才是他的主子。 “谢陛下体恤。为了容国的繁荣昌盛,臣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慕容鹏尘表现的一脸忠心,像是不知道她其实是让冥风押他回府。 周成的表态,就已意味着他精心筹划已久的谋杀和造反失败了。 他的人加上叛变的侍卫再多,也不敌容衣卫和周成带来的军兵。 更何况还有谢落衍突然出现的那一帮手下,更是武功高强。 只恨自己太过骄傲自大,刚冲进来时,没有立马杀了谢落衍和这个像中了邪的侄女。 慕容鹏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慕容青曼看了就觉得恶心。 很想给他几脚。 但她知道这个想法很难实现,所以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出气: “皇舅今日带来的人,就不必带回去了。以后做事,还请三思而后行,免得让朕担心。” “是,陛下,臣谨遵教诲。”慕容鹏尘除了心疼这次损失惨重,自己的多名心腹就这样折了。 还暗自庆幸,醒来的侄女虽然性情大变,但依旧舍不得杀他,念着亲情。 其实她今天完全可以取他性命,以绝后患。 但她没有。 光这一点,就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亲情”这两个字,最易成为软肋,也是皇家的禁忌。 身在帝位,过于重情,注定走不长远。 但很明显,他会错了她的意。 慕容鹏尘退下后,慕容青曼吩咐容二立刻收拾出娇霞殿,作为她的新寝殿,然后便移驾御书房。 “三位如此盯着我看,是有什么高见吗?但说无妨。” 不止谢落衍,还有容一、周成的注视太过明显,她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陛下,你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谢落衍实话实说。 他瞧着因变得杀伐果决、仿佛更倾国倾城的女帝,有瞬间的愣神。 意识到自己此时居然心生荡漾,他的双颊绯红,像是涂了一层厚重的腮红。 其他两人只顾着点头赞同,并没察觉他的异样。 但慕容青曼却注意到了,于是毫不遮掩地打趣道:“左相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在想谁?” “回陛下,臣并未想谁,只是夏季的天气太过燥热罢了。”谢落衍口是心非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只有他和过快的心跳知道,自己有多心虚。 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说在想她,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其他两人一脸懵逼,心想陛下和左相怎么感觉像是在调情。 以往,陛下不是最讨厌谢落衍的吗?现在看来,可不像讨厌的样子。 难道说陛下不仅性格变了,连讨厌之人都变成了喜欢的人? “是吗?”慕容青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死鸭子嘴硬。 然后她厉色道: “听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如果老鼠死了,那猫还有什么趣味。摄政王到底是患虎,还是老鼠?现在定论为时尚早。” 对方就算是一只猛虎,她也要把他变成死老鼠。 “陛下聪慧,是微臣拙见了。”谢落衍再次震惊于女帝的想法和言论。 照她这意思,就算是患虎,也能把对方变成老鼠,对方很好收拾呗。 是不是因为之前女帝太过压抑自己的脾性,以至于醒来后变得狂妄。 他拭目以待。 慕容青曼不想再多做解释,便干净利落地吩咐道: “容一、周成听令,朕命你们二人联手,将今日在朕寝殿内外侍奉的所有人员,还有摄政王带来的人全都格杀勿论,包括孙公公在内。” “此外,周成你身为驻京将军,即使大多时候驻守京都,也要让军队具有随时可以开战的能力。现在没战事,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你要居安思危。以后谨记日日练兵,万不可荒废。若有不妥,小心你的脑袋。” “容一,把皇宫进出口和重要位置的大内侍卫都换成容衣卫的人。并任容二为大内总管,容三为侍卫统领,我要让整个皇宫固若金汤。” “都听清楚了?”她眉尾上挑,极具威慑力。 “臣听清楚了。”周成小心翼翼回答道。 乖乖,经过一次政变,女帝怎么变得如此嗜血。 容一面露犹豫:“陛下,皇宫的大内总管一般由太监兼任,容二是女的……” “要的就是女的,你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了。”他不敢有什么疑问。 “既然没有了,那便都退下吧,顺便把太医找来。左相留下,我有其他吩咐。” 其他两人走后,慕容青曼一直没有说话。 谢落衍便不解道:“陛下,您要吩咐臣何事?” “无事,只是为了留下你的一个借口而已。”她直接挑开自己的心思,毫不掩饰。 “……”那留下他,又是什么用意? 是想让他主动交代冥风冥雨带来的的那批手下吗? 按照女帝如今的性格和聪慧,很难不让他多想。 既然早说晚说都要说,那还不如早说。所以他主动向她提及道: “陛下,今日冥风冥雨二人所带来的那批手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直接打断了。 她反问他:“那些人会伤害我吗?” “永远不会。”谢落衍说的无比坚定。 他们,包括他自己,都是为了她而存在,又怎么可能去伤害她呢。 “那就好,我对他们并不感兴趣,你好好留着吧。比起他们,我对你更感兴趣。” 他突然发现,她好像总能让他无言以对。 陛下的脸皮怎么变得如此之厚。 这时,太医来了。 对方给慕容青曼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包扎完后,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偌大的御书房,又只留她与他。 她随手找了两本杂谈书籍,把其中一本递给谢落衍。 然后两人默契十足般,安静地读书,谁也不言。 空气中,只余翻书声,和两人交互缱绻的呼吸。 …… 太阳逐渐西沉。 直到天快黑时,容二才来禀报:“陛下,娇霞殿已经收拾好了。” “嗯。” 正是因为知道娇霞殿内建有温泉池,慕容青曼才选了这个宫殿作她的寝殿。 刚出御书房,谢落衍就率先道:“陛下,天色已经不早了,臣该出宫回府了。” “在我养伤期间,没有我的允许,左相可不准离开皇宫半步。” 慕容青曼直接朝前走去。 喜欢就上,有什么可丢脸的。 既然穿书成了女帝,更无需弯弯绕绕、与别人多费口舌,直接命令便是。 谢落衍犹豫了。 但眼见那抹清冷矜贵的倩影渐行渐远,他不知怎么了,竟然不由自主地快步跟了上去。并轻声叹息:“看来,我也对你起了兴趣。” 娇霞殿不同之前的女帝寝宫,清丽雅致,反而出奇的华丽无比,占地宽广。 此处不仅有独立的花园和湖泊,还有设计精美的楼台水榭,像一个偌大的府邸。 最关键的是,寝房内设有温泉池。 整个宫殿金碧辉煌,相应摆设更是百里挑一的奇珍异宝。 金色琉璃盏、白玉珠帘、紫檀木、玉石、翡翠等应有尽有。 里面的随便一个东西,拿出去卖了,都够普通人活好几辈子的。 这些东西不仅珍贵,甚至可以说是奢侈无比。 容二在吩咐人布置时,就只说了一句:“都要最好的。” “你办事倒挺利索。”慕容青曼满意地看了容二一眼,“只是御史台的那些人见了,怕是又要说我奢靡成风,不知体恤百姓劳苦。” “呵。”听到她自我调侃,谢落衍不禁轻笑出声。 对于这个新的寝殿,她十分喜欢。 很像她穿越前,自己家那座山顶的别墅宫殿。 而且此处还有一个很大的专用厨房,以后可以让谢落衍做美食给她吃。 他虽不会武,但样貌才智和厨艺,可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四处参观完娇霞殿,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脱掉早已被血染脏的衣服,洗去一身的血腥味道。 待丫鬟们备完水和衣物,她便屏退众人,只留下谢落衍。 “过来,伺候我沐浴。”慕容青曼云淡风轻地吩咐着。 她洗澡时,最讨厌旁边有人。 但如今她右臂受伤严重,根本用不了,更不能碰水,也只能找人帮她洗。 与其找容二,不如找谢落衍。 反正他迟早会是她的人。 “陛下,这恐怕不妥,您贵为万金之躯,与臣身份有别。” 他虽然猜中她的意思,但没想到对方能那么平静地说出口。 她到底知不知道君臣有别,男女更是授受不亲。更别谈给她洗澡…… “有喜欢的人了?”她难得地皱眉。 “没有。”他摇头。 “别说我没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我现在立刻下旨封你为皇夫,要么乖乖听话,你自己选。” 乖乖听话?是要有多乖? 谢落衍的心情错综复杂,空气中只剩静默。 没想到再次醒来的女帝,居然变得如此霸道,也如此放的开。 对方的表现,足以表明,她看上他了,想让他当她的男宠。 即使她并未及笄,想必她也不会在乎那些规矩。 女帝醒后,他是对她起了兴趣,也曾答应过那个人,待她及笄之后,想办法成为她的皇夫。 但两人只是刚对彼此产生兴趣,并未深到可以赤裸相见的地步。 心里,突然有好几种声音在不断地互相叫嚣着。 最终,谢落衍还是遵循了内心的感觉:“我选后者。” 至少这样,他不必立马做她的皇夫。 其实他知道,不管最终他愿不愿意,为了承诺,他都要想尽办法成为她的皇夫。 如今毫不费力的机会就明晃晃地摆在自己面前,他却犹豫了。 也许他们都彼此真心喜欢上对方,才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谁也不需要将就。 如今她主动示好,他也无需拒绝,尝试着接受便是。 这么一想,谢落衍也就不再抗拒什么了。 “往后便一起沐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好。”平日温柔疏离的左相不见了,变得羞涩可餐。 第4章 鸳鸯浴 温泉池为长方形,与床有一墙相隔。 墙上设有独立的双门,就像现代卧室里自带的温泉卫生间。 虽然周身全由白色的砖石砌成,但池底却专门选用了五颜六色的砖石,比现代的游泳池还要好看。 为了防滑,两端还建有金色的扶手。 此时,池水轻微冒着热气,散发着一股硫磺味。 在烛光的照耀下,水光流转时,水池更显得光彩熠熠,五彩缤纷。 泉池不仅设计巧妙奢华,还很是宽敞,足以同时容下十余人。 这么大的空间,即使旁边只站着两人,也难以消散满室的暧昧。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宽衣。”慕容青曼看着离她几步之遥的谢落衍,心生无奈。 她难不成是会吃人的野兽?把他吃的渣都不剩? 古代就是麻烦,人麻烦,衣物更是繁琐。 “陛下,你身上有伤,不宜沐浴。”谢落衍耳尖微红,低头不敢看她。 “手臂放在外面,不碰水即可。洗个澡还那么多事,过来。”因为身体的疲惫,她渐渐失去耐心。 “是。”他以蜗牛的速度,慢慢向她靠近。 见他害羞异常,慕容青曼直接搂住他的窄腰,向他的薄唇袭去。 虽然她毫无吻技,但却不依不饶地来回舔舐着他。 柔软的触感,让他忘记了挣扎和拒绝。一闪而过的水流,更让他身体又僵硬了几分。 在两人即将分开之际,他情不自禁地化被动为主动。 不仅动情地紧箍对方不及一握的腰肢,更是仔细地品尝着对方口中的香甜。 初次尝吻的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他的手,早已不受控制。 被亲的快要窒息的慕容青曼,惩罚性地咬破他嘴唇一角。 “呵!”她一脸挑逗地望着他,身体已经酥软的不行。 温柔似水? 她怎么觉得他倒像是个狼崽子,还是匹好色的狼。 “……”谢落衍见她的唇边满是口水,他脸红的吓人,像是在滴血。 向来避女人如蛇蝎的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会有那么深的欲望。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不喜女人,原来并非如此…… 她就像是美味至极的罂粟,让他上瘾,怎么亲抱都不够。 见他丝毫未动,没有任何回应,她只能直接动手了。 先是捏起他的衣角,擦掉两人唇边亲过的口水,然后扯掉自己的腰带: “帮我宽衣吧,利落点,我有些累了。”她用力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嗯。”见她一脸疲惫,他也不再扭捏。 谢落衍拿掉她头上的发钗,轻轻地松散开她的长发。 然后便闭上双眼,开始给她脱衣。 “把眼睛睁开。闭上眼睛容易碰到伤口,你还想让太医再给我重新包扎一遍?”她叹气道。 “嗯。”几睁几闭的他,最终还是睁开了双眼,双手轻颤地扯着她身上的外纱。 空气中静的,足以听到两人吵闹的心跳声。 她的外衣一件件被脱落在地,最终只剩下白色肚兜和亵裤。 谢落衍侧脸询问:“还要脱吗?” “穿着衣服怎么洗澡?”她都快被他气死了。 见他摸摸索索,手抖的不行,慕容青曼霸气道: “再事多,就让你今晚侍寝。” 听到此话,再顾不上其他,谢落衍慌慌张张地脱掉她的肚兜和亵裤。 因为紧张的不行,期间难免碰到她的皮肤,两人皆心神一颤。 为掩饰异样,她直接走进泉池坐下。 见他还在原地失神,她发火: “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我擦身。” 他因害臊,躲到一旁的屏风后才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直到进了水池,才把那拿来遮挡身体的脏衣放在一边。 可能因为有水和花瓣的遮挡,亦或是察觉到她的怒气,水里的他总算胆子大了些。 主动靠近她,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身子和手臂上残留的血迹。 看着眼前肤若凝脂、若隐若现的她,他咽了咽口水,很是不知所措。 “没碰过女人?” 谢落衍的表现太过生疏羞涩,慕容青曼即使知道他从没有过女人,也忍不住挑逗对方。 外貌如此出众、且温柔如水的小鲜肉,即使放在现代娱乐圈,也是少见。 “没有。” 跟她来了这温泉池,他的脸和耳朵就一直布满红潮,从没退过。 “还是处?”她狭长的双眸,带着些许笑意和趣味。 “嗯。”瞥到她左手臂上那颗殷红鲜艳的守宫砂,他声音如蚊。 “喜欢我吗?” 根据原女帝的记忆,他今年19,足足比她大了5岁。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毕竟穿越前的她,还比他大了3岁。 “不讨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之前对女帝毫无感觉,此时却…… 难道是因为女帝性格的转变吗? 但她是女帝,迟早要充纳后宫,为容国绵延子嗣。 想到这,他脸上的红潮逐渐退去,渐渐浮上一抹苍白和低落。 慕容青曼并未多想,只觉两人可能感情不够,以后慢慢培养便是。 以他的性格,不讨厌便是喜欢。 既然看了他,她就会对他负责。 “陛下,你的手镯脏了,臣帮你拿下来洗洗吧。” “嗯。若没外人,叫我名字便可,无需喊陛下,也无需称臣。” “陛……”在她的凝视下,他还是屈服了。但心里却像吃了蜜糖般甜蜜,随后轻声喊道:“青青。”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还是有所特别。 “青青?”以往身边人都是叫她青曼,他倒是第一个这样叫她。 “陛下不喜欢我这样喊你吗?”她脸上的犹豫,让他以为不喜。 “无妨。” “青青的手镯看上去很是漂亮,想必非常难得,不知是在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 他之前从未见她戴过。 清洗干净的白玉镯,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不仅润滑无比,还通体纯白,像珍珠,又像是周围弥漫着白色雾气的皎洁月光。 他自己也有几块极品羊脂白玉,但色泽和润滑度,却不及此手镯的十分之一。 最让他迷惑不解的,是上面的字迹。 “你是想问,手镯上为何刻有青落二字?” 谢落衍坦然一笑:“青青这次醒来,比以前聪明了很多呢。” “是吗?我未来的皇夫,但愿不会让你失望。” 慕容青曼一边享受地靠在池边,一边继续慵懒道: “此镯名为青落镯,所以上面刻有青落二字,为国师所赠,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极品宝物。你想要?” “青青既说此镯为极品宝物,自然只有青青才配得上,落衍不敢让青青割爱。” 若这个玉镯来自别处,他可能会怀疑来源。但若说是国师所赠,那他信。 因为国师,向来是一个传奇的存在,所送人之物,也定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倒是识趣的很。”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少女的笑声清脆爽朗,悦耳如铃。 她的直白,成功地让他再次羞红了脸。 那抹红色,不仅给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些许生机,也在他心中,画下了重重一笔色彩。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今晚的存在,他平静无波的世界里,从此有了壮阔的波澜。 往后那些孤独寂寞的时光,也总是被她的偏爱和陪伴所填满。 第5章 代受其过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二人洗完澡,穿戴好衣物,这才双双出了温泉屋。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容二听到动静后,便进屋询问: “陛下,晚膳已经备好,现在可要传膳?” “传吧。”两人早就已饥肠辘辘。 虽然只是女帝一顿普通的晚饭,但也丰盛至极。 鸡鸭鱼肉样样不缺,补汤更是品类丰富。 慕容青曼不禁想起,原女帝因为过度节俭和懦弱,在宫里一向备受欺负。 不仅伙食,连衣着、日常用品都会被下人克扣。 大多时候都被他们偷拿走,塞进自己的口袋。 就算明知被欺骗戏弄,也都默不作声,隐忍不发。 容衣卫本是原女帝手里的一把利剑,但原女帝却不让他们近身伺候,也不允许他们暗自出手,生怕惹怒摄政王。 所以当时被困寝殿时,才出现无人营救的情况。 容一收到冥风的消息后,也才带人姗姗来迟。 明明是个女帝,却活的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可欺,人人喊打,真是悲哀。 但这也怪不了别人。 谢落衍见她陷入沉思,轻声询问:“陛下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随后朝众多丫鬟吩咐道:“容二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因为看着像是被围观的猴子。 门关上后,慕容青曼就喊道:“出来吧。” 听到这话,谢落衍心下一怔,朝某个方向不悦地看了一眼。 容二眉头紧皱,一脸不解:“陛下是在叫属下吗?” 慕容青曼摇了摇头。 这时容二才意识到房内有人,而且武功在她之上,她立即做出警备状态。 自认为武功甚高,就算躲在女帝的房梁上看戏,也完全不会被发现的冥风冥雨二人,瞬间呆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争分夺秒地交流着。 冥风:什么情况?这是女帝发现我俩了? 冥雨:不然呢? 冥风:容二都没发现,女帝又怎么会察觉?再说以前藏过那么多次,可从来都没被发现过。莫非女帝身怀绝世武功,平时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冥雨:不像是。如果真是隐藏了武功,在生命攸关的时刻总会出手,可女帝当时毫无动作。若不是主子来的及时,只怕女帝已经死了。总感觉女帝这次醒来,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变得异常聪明。 冥风:那现在怎么办?按照女帝现在的性格,我们俩下去会不会被砍头?话说回来,女帝是不是在诈我们? 冥雨:先静观其变。若真下去了,咱俩会不会被砍头,就看我们主子的魅力了。 冥风赞同地点着头:我觉得也是。 “再不出来,今夜就让你们的主子在门外跪一晚上。” 慕容青曼扭头看向谢落衍,左手撩了撩他的墨发。 “下来请罪吧。”谢落衍心情复杂。 现在的女帝的性情,他还不够了解,所以摸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话落,冥风冥雨飞身而下,一起跪在慕容青曼面前:“属下知错,愿凭陛下处置。” 心想:“这下完了。” 慕容青曼表现出一脸冷意:“偷藏女帝寝殿,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容二,把两人带下去斩了。” 她本就清贵高冷,又故作冷声,难免让在场的人信以为真。 以为她龙颜大怒,又要大开杀戒。 毕竟今天下午的那场屠杀,他们都历历在目。 女帝的冷酷近乎残忍,这个,他们已然见识过了。 “请陛下息怒。”冥风冥雨异口同声。 两人皆是胆战心惊,丝毫不敢抬头。 谢落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直接跪了下来: “请陛下息怒,他们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保护容国、保护主子。陛下若要罚,就罚臣吧。” “呵,敢问左相,谁是他们的主子?是你,还是朕?”她自然听得出,他是在提醒她, 今日若不是冥风冥雨救驾及时,她,亦或是这个帝位,有可能都已不复存在。 “他们的主子是我,可我的主子是陛下。若陛下愿意,日后他们二人愿凭陛下差遣。” “是吗?你二人可愿抛弃旧主,侍我为新主?” 两人迟迟没有回答,谢落衍威逼道:“你们还不拜见新主?” 见两人依旧坚持己见,慕容青曼佯装大怒:“容二,把这两人都拖出去斩了。” “冥风冥雨,你们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他气急道。 二人见谢落衍坚持,便一同出声: “属下冥风,拜见新主,愿听陛下差遣。” “属下冥雨,拜见新主,愿听陛下差遣。” “还请陛下饶恕他们二人的性命,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落衍正准备磕头,被她拦下了。 “左相真的愿意为了两个属下,代受其过?” “臣,愿意。”他斩钉截铁。 “那朕就罚你一生一世都留在朕身边,给朕煮一辈子的饭菜。” 只怪结果太过戏剧,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一脸懵逼。 冥风心想:卧槽,不是吧。意思就是主子为了救他们俩,把自己卖给了陛下? 冥雨:要主子当煮夫?也不怕埋没了主子的一身才华。 容二:陛下怕是看上左相了。 “你可答应?”见他迟迟未做声,她提醒道。 “臣身为容国左相,理应忧国忧民,且公事繁忙,怕是不能时时刻刻陪在陛下身边。” 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乎意料,他一时难以思考。 “我相信左相的能力,再忙也不妨碍你煮饭。” 他顿时倍感无语。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知道自己拒绝不掉,也总归会进她的后宫,他也就不再推辞:“臣答应。” “答应便好。”慕容青曼主动伸手,扶起一旁跪在地上的谢落衍,让他坐在她的旁边。 然后朝冥风、冥雨吩咐道: “念你们忠心为主,以后你们的主子还是左相,皇宫也可自由进出,但若再敢藏在朕的房内看戏,决不轻饶。都起来吧,一起坐下吃饭。” 她知道他不会武,两人也都是贴身保护他,所以她本就没有怪罪之意。 刚刚也只不过是演戏,给他们下套。 “容二,你也坐下。” “谢陛下,属下不敢。”受宠若惊的三人回复道。 “既然陛下这样吩咐,就说明并不介意那些规矩。都坐下吧,莫要再惹陛下气恼了。”谢落衍替三人解围。 最终,三人虽然都一起坐下了,但却十分拘谨,吃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谢落衍知道慕容青曼右手不能用筷,索性把所有的菜和汤都盛了一点,放到她面前。 “喂我吃。”她右臂受伤严重,一直都在隐隐作痛,她也懒得用筷。 “陛下……” 他刚想张口说这恐怕不妥,她就不悦地瞪着他。 “叫我名字。” 于是他立即改了口:“青青,你如果不喜欢吃哪道菜,摇头便可。” “咳咳咳……咳咳咳……” 正在喝汤的冥风冥雨听到“青青”二字,差点没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被呛到的两人,努力压低自己的咳嗽声。 虽然自家主子一向温柔,但如此温柔地喊一个姑娘的名字,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那个姑娘,还是当今霸道冷酷又腹黑的女帝。 他们总感觉自家主子像是在老虎头上顺毛。 容二见两人的反应,也忍不住憋笑。 “怎么,你有意见?”慕容青曼斜眼看着咳得最狠的冥风。 “属下不敢,属下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算你识相。”她语气泄露出些许轻松愉悦。 第6章 不愿侍寝 “青青,多吃点蔬菜。太医说你需要饮食清淡,这样伤才能好的快些。” “我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蔬菜。” “青青,太医说你吃着药,需要忌辣。” “我喜欢吃辣的。” “青青,喝点甜汤吧。” “我不喜欢甜的。” “青青……” “闭嘴。” 后面她指哪个,他就给她夹哪个,两人谁都不再言语。 …… 晚膳,就这样在慕容青曼的各种拒绝和示意下结束了。 一顿饭下来,在场的人更加了解她了:爱吃肉,喜欢吃辣,不喜蔬菜和甜食。 几乎和谢落衍完全相反。 还说一不二。 其余三人吃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不仅感觉之前明明只是君臣关系的两位主子,怎么莫名其妙像是在秀恩爱。 还表示吃狗粮吃到吐。 饭菜被撤后,谢落衍对她柔声道: “青青,我出去叮嘱他们几句,顺便让他俩给我带些换洗的衣物过来。” “嗯。”她知道他有话要交代,也没拦着。 见三人出去,容二拿不定主意,便问女帝的意见:“陛下,可要为左相收拾另外的住处?” “不必,他以后跟我同吃同睡。” “属下愚钝。”陛下右臂受伤,无法沾水。既然两人一起沐浴过,想必早已坦诚相见。 这样看来,左相侍寝,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另一边,女帝不在,冥风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八卦本性。 “大人,今晚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陛下受伤期间,我怕是回不去了,她令我在此照顾。”谢落衍其实想说的是,他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那大人,陛下叫你侍寝,你会答应吗?” “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归要来。你们二人先回去,明日来的时候,把我平常所穿的衣物和床边的书籍都带过来一些。让下面的人盯紧慕容鹏尘和周成,一有异常,马上来报。” “是,大人。” 出了皇宫,冥风问冥雨:“你说,大人是不是看上性格大变的女帝了?如果不是的话,又怎会愿意和女帝共同沐浴,还帮她洗澡。” 向来心思透彻的冥雨,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如果主子不从,凭他的性格和实力,谁也勉强不了他,包括当今陛下。若今晚的对象换成慕容姗儿,那现在绝对是另一种场面。” 慕容姗儿是慕容鹏尘的嫡长女,对谢落衍一见倾心,而且倾心已久。因为慕容鹏尘和谢落衍是朝堂上的死对头,所以她的心意一直都瞒着自己的父亲和众人。 可她总是时不时地与谢落衍制造偶遇,借机与他相处,以至于冥风冥雨早就了解她对自家主子的心意。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两人走后,谢落衍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事重重。 身边的事情,好像在一点点脱离他的预想和控制,尤其是女帝醒来之后。 但愿以后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怕她等太久,他站了一会就回去了。 “青青,很晚了,你还受着伤,早些歇息才是……我今晚住哪?”谢落衍厚着脸皮问出口。 “和我同住同睡。”慕容青曼也很好奇,他听到这话的反应。 “青青,这恐怕不合规矩。容国女帝在未及笄之前,不能宠幸男人,也不能纳夫。如若传了出去,会影响你的声誉。”他委婉拒绝。 但他也清楚,按照对方如今的性格,他今晚怕是逃不了了。 “呵,不合规矩?不合谁的规矩?在容国,我就是规矩本身。”她一身威严,无人敢犯。 然后又故意说的大声: “阿落不用担心,这里没人敢多嘴,因为多嘴的人都死了。” 她就是想让她们在心里掂量掂量,多嘴之前,先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那就听青青的吧。”他脸部微红。 两人一番洗漱之后,便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给我宽衣吧,我手不太方便。” 见谢落衍安静地与她同站在床前,垂头不语,慕容青曼主动打破尴尬。 “青青是想让我侍寝吗?”他有他的坚守和固执。 “不然呢?”她试探道,“如果此生你注定是我的皇夫,我为何不提前行使这个权利。” 在原着《女帝传》里,谢落衍与原女帝之间,从始至终都毫无爱情可言。 不管原女帝吃下还生丹前,还是还生丹后,都一如既往地讨厌他。 后来见她行事越发嚣张放荡,他还执意进言,以致于惹得她雷霆大怒,让他在朝堂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昏倒在地上,还差点因此失了性命。 从那次起,他就再也说服不了自己要当她的皇夫。 所以他从未进入她的后宫,又何谈成为她的男宠。 “如果我说我不愿侍寝呢?”他的目光多出一丝探寻。 她为何那么肯定,他一定会是她的皇夫。 要知道,他要拒绝她,并非难事。 难道是她知道了那个秘密? 不可能,他几乎可以断定她不知道。 可谢落衍未曾想到的是,此女帝早已非彼女帝。 “为什么?”要是他迫不及待地同意,她还看不上呢。不过她看上的东西,向来跑不掉。 “请陛下恕罪,落衍暂时不愿。” 他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表明意愿后,跪下请罪。 她本来想看看,他会找什么样的借口拒绝她? 不承想他连借口都懒得找。 尽管穿书成女帝,她也从未想过后宫三千,想想都觉得恶心。 她看起来很像渣女? “既然暂时不愿,那就等愿意时再说。你以为我伤成这个样子,还能对你用强?只是简单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休息而已,何必多虑。” “落衍多谢陛下宽谅。” 他多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侍寝不仅意味着陪睡觉,还意味着做男女之事。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还有,叫我的名字,不许喊陛下。” 她扶他起来,轻轻吻了下他的薄唇,吩咐道:“留下里衣便可,你也一样。” “是,青青。”他乖声道,俊脸如晚霞般红**人。 两人都身穿里衣,齐齐躺在床上。 他在里,她在外。 谢落衍越过慕容青曼,放下床边黄幔。 顿时,幔里的氛围暧昧无限,静的只剩两人略显急促的喘息。 为了避免尴尬,两人十分默契般装睡。 谁也不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对她来说,现在有两件事比较要紧。 一是尽快养好手臂上的伤,然后起程去医毒谷,解了身上的巨毒。 她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无法开启青落镯。 她所中之毒名为“毒噬”,是一种反应较为平稳的慢性毒药,由千种毒虫混合而成。 这种毒貌似不烈,实际上却非常凶狠。 中毒之人除了体弱多病外,看上去并没有其他的明显反应,但其身体内的脏器却无时无刻不在被毒虫所咬噬。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人会日渐消瘦而衰弱,最后因无力呼吸而死。 一个人若中了此毒,最多活不过五年。 不仅如此,中了此毒,不论男女,都会不育不孕。 若一次过量服用,便会立即中毒而亡。 江湖传闻毒噬无解,但传闻毕竟只是传闻。 不是无解,而是无能。 但世间,能解此毒的也不过三人而已,医毒谷的老谷主夫妇和现任谷主。 普通的大夫给中此毒之人诊脉,只会诊出原身身体太过虚弱而致。这是外在的假象,并不能诊出这是中毒所致。 此毒是慕容鹏尘在两年前给她下的,对方还真是够歹毒。 不过,她挺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第二件事便是趁早把容国以及周边各国的情况了解透彻。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谢落衍想的是,两人的发展,是不是太过迅速了。 以前的女帝因为事事听从慕容鹏尘的,所以对他十分厌恶。 可现在,她好像对他很是信任。 她像是一个待解的谜,而他像是着了魔。 第7章 失眠夜 今晚,怕又是一个失眠夜。 不知怎的,明明很困的慕容青曼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谢落衍也一直闭眼未睡。 察觉到她的烦躁,便主动转过来身子,面向她:“青青是睡不着吗?” “嗯,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并未睡。青青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与美男同床共枕,难免有些不习惯,阿落也是如此吗?”她自我调侃的同时,也没忘记调侃他。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还以为他早就睡着了呢。 “应该是吧,不过这倒不像青青的作风。”他从十四岁起,便开始患有重度失眠症。 每晚最多睡个3小时,便会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眠。 那些睡不着的白天黑夜,也都是用书来打发时间。 所以博览群书、知识渊博的他,再加上情智商双高的傍身,自然年纪轻轻,就当之无愧容国第一文臣。 但今晚的失眠,肯定也与她有关。 因为他此刻脑中想的,都是她这个未解之谜。 “我什么作风?”她反问。 “一位主掌着容国上下生杀大权的女帝,又怎会因为一个男子害羞?”他沉郁道。 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为什么不会?女帝不为美男折腰,难道要为美女所迷?红颜可祸水,男颜亦可祸国。” “难得青青会这样想。”谢落衍看向她的眼神里,闪现出一抹亮光和惊喜。 “……”慕容青曼也没想到,几番接触下来,他比书中的他,更加温柔良善。 小说中的他,虽然对谁都温柔,但都带着巨大的疏离。 又因为他才智高超,走一步看百步,所以在外人看来,可算是精于算计。 是以尽管他外貌出众,礼貌至极,也很少有同僚大臣主动搭讪和巴结。 但她不知道的是,谢落衍只是对她这样,也只对她尝试着放下很大的戒心。 “青青会武吗?” 谢落衍想着,既然都睡不着,那聊聊天也不错,于是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不会。”慕容青曼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那晚膳时,青青是如何得知冥风冥雨藏于房内的?据我所知,他们二人的武功都不低,而且都在容二之上。” 若非他是他们的主子,早已有了默契,他肯定也发现不了。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有时比脑袋还好用。当时只觉得背后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浑身不舒服。我虽然知道屋内有人,但并不知道有几个。是你脸上的微表情,让我猜出是他们俩。” “微表情?” “就是你脸部时刻展现出来的轻微的细节。” “青青不愧是女帝,如此的观人入微。”她如此厉害,难道之前都是在藏拙? 不对,想必是心脑重新开窍了。 不过这窍是不是开的太大了,好像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落可知,容一和冥风冥雨三人相比,谁的武功更略胜一筹?”原小说里,三人并未正式比试过。 “青青不妨猜一猜。” “应该是容一。” “我猜是冥风。” “那我们今晚就打个赌吧。若我赢了,阿落就送我一件礼物,若我输了,我便送阿落一件礼物,如何?”她提议道。 “甚好。”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赢。 但若赢得她的一份礼物,他便好好赏冥风。 两人正相谈甚欢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便都收起脸上的兴味和笑意。 “进来。”慕容青曼并未下床,只是理了理自己的里衣。 “回陛下,容一和周成将军求见。”容二小声道,头低的不能再低了,生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万分惶恐的她实在不愿打扰女帝的好事,怕被责怪。 但奈何此事关系重大,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前来禀报。 “告诉他们,既然事情办好了,就早些回去歇着吧。让容一派人好好盯着摄政王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打草惊蛇、轻举妄动,也让周成以后做事用点脑子。” “还有,明早吩咐下去:说我身体抱恙,旧疾复发。又因念及众位大臣最近太过辛苦繁忙,所以特此歇朝一个月。在此期间,望各位大臣珍惜时间,好好陪伴家人,享受天伦之乐。若有急事,把奏折递进宫来便可。” “是,陛下。” 听出她的不悦,容二赶紧退了出去。 “青青吩咐事情的时候,倒是不避讳我。” 因为她的信任,谢落衍心中一暖。 “疑人不睡,睡人不疑。如果连枕边人都要防着,那当这个女帝又有何意义。” 慕容青曼一脸笃定,也意有所指。 她等着他主动坦白一切的那天。 若真到那一天,想必他已经爱上自己了,因为那个身份是他最重要的保命符。 “青青灼见,落衍佩服。” 慕容青曼的左手主动握住他的右手,十指相扣:“睡吧,困了。” 他手指动了动:“好。” 容二送走周成后,便在娇霞殿门口和容一汇报情况。 “首领,你有没有觉得陛下变得很不一样。” “感受到了。”何止不一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对人对事,也变得霸道嗜杀。 若之前的陛下是只人人可欺的小白兔,那如今的陛下便是人人可畏、随时都在捕捉猎物的虎狼。 如果不是待在陛下身边那么久,连他都要怀疑对方是否被人掉了包。 而且陛下之前从不让容衣卫靠近。 现在不仅让他们近身伺候,还深得信任和重用。 “容衣卫成了陛下的心腹,首领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为什么她感觉他有些惆怅。 “是应该开心。”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而且十分强烈。“很晚了,回去吧。” “是。”容二刚转过身,便又转过来提醒道: “首领,陛下养伤期间,左相可能会一直留宿娇霞殿,这是陛下的命令。陛下好像对左相,很是看重。” “嗯。”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容一才清清楚楚地知道,他那种强烈的恍然若失,是因为当今陛下。 一个爱而不能得,却需要他侍奉终生的女帝。 第8章 七彩祥云 天刚微亮,远方呈现鱼肚白,国师府就已乱成一团。 国师琴婉醒后,习惯性地打开查看枕边的圆盒。 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之后,立即披上外衣,冲出房间。 她看着远处天空中出现的那片漂亮耀眼、百年难得一见的七彩祥云,倍感欣慰。 因太过激动,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 喜极而泣的她,用洗的发旧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和嘴边的血滴。 然后一脸笑意地望向那祥云,轻声低喃道: “青碧,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容国的百姓以后有福了。” “若你泉下有知,就保佑青曼和落衍那两个孩子有个圆满的结局吧。也替我保佑,琴瑟这丫头能早日找到良人。” 还好今日不是乌云笼罩,暴雨倾盆。 不然,她如何对得起已逝的挚友和丈夫。 还有这一方的百姓。 “夫人,你又吐血了,我扶你回房吃药。” 桂嬷嬷刚去厨房,让人多煮几个清淡可口的菜品,回来就看到琴婉这幅虚弱的模样,好不心疼。 “都听阿嬷的。”她柔声道。 “夫人也是可怜。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唉!” 她照顾琴婉从小至今,亲眼目睹了对方大起大落的一生,只觉不公。 自家小姐从一个懵懂天真的小丫头,变成了豆蔻年华、人人倾慕的婉约少女。 又从一个美丽幸福、家庭美满的天选之女,沦落到如今体弱色衰的寡妇。 怎能不让人哀叹。 “芸芸众生,各有归宿。为容国牺牲,那是我的责任和使命,阿嬷以后勿要再提了。待吃完早饭,还请阿嬷帮瑟儿这丫头整理下着装,我今天要带她进宫。” “是,小姐。” 饭后, 琴婉母女和桂嬷嬷同乘一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琴婉忍不住叮嘱自家女儿道: “瑟儿,若哪天为娘不在了,你一定要改改自己火爆的性子,这样才能远离祸患。切忌,永远不要做犯法叛国之事。” “我与老女帝从小一起长大,闺中密友多年。只要你不犯不可饶恕之罪,当今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会定罪与你。” “为什么会突然不在了?是要去哪里吗?” 琴瑟昨天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置身于古代的房间内。 旁边还站着丫鬟。 她忍不住骂了句“卧槽,什么情况?”。 她不是在闺蜜家的山顶别墅里看电视吗? 并没有去什么影视基地啊。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她特意跑出房间。 不仅把国师府逛了个遍,还把附近的街道也都逛了个遍。 最后加上丫鬟所说和自身原主的记忆,她不得不承认,她穿越了。 听说容国的现任皇帝是个美女,还与自己往日的好友同名同姓,这勾起了她的兴趣。 搞不好自己的好友就穿越到了现任女帝的身上。 等见了面,她一定要好好打量和试探下对方。 “人有生老病死,这些都在所难免。我知道你生性顽劣,但娘给你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记在心里。” “好吧。” “等会进了宫里,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辞和行为举止,切不可再像往日见面那般与女帝打闹。如今的陛下,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陛下了。” “女儿知道了。” 原主记忆里,琴瑟从小就欺负性格怯懦的女帝。 但看在琴婉的份上,老女帝从未与她计较过。 后来老女帝死了,现任女帝继承皇位后,也没怪罪过她,反而因为没有一起玩耍的伙伴,而把她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平时被欺负,也只当她在跟自己玩闹。 …… “咚咚咚,陛下,国师母女求见。”容二轻敲房门,小声禀告。 若是别的大臣,她一定会让对方等着,等女帝醒来。 但来的人,是国师。 容衣卫的原主子是老女帝,她身为其中举足轻重的一员,自然知道琴婉与两任女帝的关系,更不敢怠慢。 慕容青曼睡觉很轻,听到容二的声音后就醒了。 见枕边人睡得正香,且面带满足,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然后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 “吩咐下去,让国师母女先去御书房休息,朕这就过去。你进来给朕更衣,不要出声。” 她收拾好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琴婉参见陛下。”琴婉跪下拜见。 “小女琴瑟参见陛下。”琴瑟也学着琴婉的姿势跪下。 “国师请起,你们二人见面无需下跪,像往常一样便可。” 琴瑟站起来后,与慕容青曼四目相接。两人眼中皆是震惊,随即又很好地掩饰下去。 “瑟儿,你先站在门外等候,娘有些话要跟陛下单独说,你等会再进去。”琴瑟嘱咐道。 “好。” 见现任女帝与自己好友长得一模一样,气质也丝毫不差,她心里忍不住狂喜。 “国师今日前来,可是有事?”慕容青曼礼貌道,故意卸掉些许冷漠。 “琴婉今日前来,并无大事,只是许久未见陛下,很是想念。陛下右手是受伤了吗?严重吗?太医怎么说?” 见对方霸气中带着恭敬,她就知道,容国又将出现一代明君。 “不小心弄伤的,没有大碍,国师无需担心。” 慕容青曼心想,你可比我伤的重多了。 “陛下身负重担,日后定要注意身体的健康和安全。容国表面看起来一派平和,繁荣稳定,可内里实则矛盾重重、危机四伏。而且邻间各国,也都在虎视眈眈,陛下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 琴婉感叹道。 “国师不用太过担忧,毕竟事在人为。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有心,便不难应付。” 这些问题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见陛下这么自信,琴婉就放心了。” 慕容青曼喝水时,故意把手上的羊脂白玉镯露了出来。 琴婉见此,便借口道:“陛下手上的玉镯真漂亮,可否让琴婉仔细看一下。” “自然可以,国师上前来看即可。” 琴婉走到慕容青曼面前,颤抖的双手不断抚摸着那上好的羊脂白玉镯、和上面所刻的青落二字。 确认无疑后,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她轻擦脸上的泪痕,随即笑问着:“陛下可喜欢这镯子?” “挺喜欢的。” 慕容青曼是喜欢,但又不仅是喜欢。 如果不是这镯子,她也不会穿书到这个国家,与自己的亲人永远不能再见。 “陛下喜欢就好,陛下喜欢就好。” 琴婉走到窗边,望向天边的云彩: “陛下,你看到远方的七彩祥云了吗?很美吧,这片祥云便象征着容国的未来一片大好。” “看到了,托国师的福。” 慕容青曼遥望那比彩虹还要漂亮百倍的七彩祥云,实话实说。 “陛下能这样想,琴婉很是欣慰呢。” 随后她又转过身,在慕容青曼面前跪了下来: “不瞒陛下,琴婉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无药可医。等了这么多年,容国的未来大局已定,我此生已然无憾。” “唯一的牵挂,便是琴瑟这丫头。她心思简单,性子莽撞,容易惹事,也容易被人利用。若无大错,还望陛下看在我与老女帝的情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日后琴婉去了,还望陛下能帮忙照拂琴瑟一二。待她及笄之后,帮她觅一良人,安稳度日。琴婉恳求陛下,万望陛下答应。” 她又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慕容青曼在此承诺她: “国师即使不说,我也会如此。来日她若有喜欢之人,容国的大好男儿任她选择,我会亲自为她赐婚。” “谢陛下恩典,琴婉感激涕零。” 如今的女帝虽然性格大变,但却更像一个帝王。成熟稳重,善心聪慧,有几分老女帝的影子。 “国师请起,这些都是琴家应得的。” “陛下有心了。” 小姑娘能这样想,也不枉她对容国和慕容家的一片付出。 她总归是赌对了。 第9章 闺蜜相认 “可能这样问会有些冒昧,国师真的只产下一女吗?” 慕容青曼问出心底的疑惑。 因为对方总让她想起谢落衍,两人身上的温柔气质太过相似。 比起琴瑟,他更像是琴婉的后代。 “陛下怎会这样问?容国国师皆为女子,亦只能诞下独女,国师之位便是这样世代相传的,所以琴婉此生确实只生了琴瑟这丫头。”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个人的脾性跟国师有些相像。” “陛下是指左相吗?” 琴婉莞尔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情绪: “左相谢落衍虽是孤儿出身,却才华横溢,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他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人,万望陛下好生相待。” 两人命中注定的缘分,她也无需多言,就留给后辈们慢慢经历体会去吧。 “我会的,他现在在宫里,国师要见他吗?” “不用了,陛下身带福兆而来,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好运。见陛下如此聪颖,琴婉就放心了。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叮嘱的也已经叮嘱,琴婉就不再打扰陛下了。只是今日一别,不知是否还能相见,望陛下好好保重龙体。” “琴姨,一路走好。” 慕容青曼改口道,一语双关。 根据原着小说书的内容,琴婉这一走,三日后便将病死家中。 “你这一句琴姨,便不枉费我从小那么疼你,曼曼,琴姨走了。”琴婉出了御书房,便对门口等着的女儿道: “瑟儿,为娘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了。你就先留在宫里,陪陛下聊聊天,见到陛下,切不可莽撞不敬。” “瑟儿知道了。” 待琴婉出了宫,坐上自家的马车,才对旁边的桂嬷嬷谈心道: “阿嬷,曼曼长大了,可以担当起一国之君的重任了。” …… 御书房内。 慕容青曼假装看奏折,用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琴瑟的反应。 琴瑟也一直低着头,时不时地偷看对方。 在皇权至上的古代,她生怕自己忍不住骂人,触怒龙颜,被拉出去砍头。 虽然这个女帝以往都很忍让她,但此时的女帝明显跟之前很不一样。 最后她实在憋不住了,便试着吹起了彩虹屁:“陛下,你今天真美。” 慕容青曼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在心中腹诽好友:“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预料之中的,琴瑟没几分钟就破功了。 毫无耐心的她,直接说起英语,试探慕容青曼: “hi, Elizabeth, it's betsy. I passed through to rongguo this place to e, do you also pass through with me. If you did, I could laugh for three days and nights.” (嗨,伊丽莎白,我是贝琪。我穿越到容国这个地方来了,你是不是也跟我一起穿越过来了。若你真穿越成女帝,我能笑个三天三夜。) 慕容青曼依旧没有理她,只当对方在自言自语,并且屏退了容二。 没有收到回复,琴瑟一脸丧气。 想着面前这个女帝并非是她往日的好友,便打算赶紧离开这个俗称龙潭虎穴的皇宫: “陛下,琴瑟心里挂念娘亲的身体,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陛下。” 见对方要走,慕容青曼便不再戏弄她,直接用纯正的英式英语回答道: “我是伊丽莎白,就知道你没有什么耐性。” 其实两人的耐性都不怎么好。 只不过慕容青曼是对愚蠢无知的人没有耐性。 而琴瑟是对啥几乎都没有耐性,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反应过来的琴瑟直接站在好友面前,双手掐腰训斥道: “慕容青曼,胆挺肥,居然敢戏弄我。老娘看你就是三天不打,都敢上房揭瓦了。” “你确定?”慕容青曼虽然慵懒,但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咳咳,人家这不是太激动了吗?谁让你戏弄我的。” 琴瑟一屁股坐在好友对面,直接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几口解渴。 接着又抱怨道:“古代就是麻烦,进个宫都要坐好长时间的马车才能到,晃得我都快吐了。还是骑马好一点,又快又爽。对了,回头记得赏我一匹汗血宝马骑,毕竟一匹好马,就相当于一辆豪车。” “嗯。” “真是见鬼了,我们俩怎么会穿越到这里。以前不相信有穿越这回事,现在倒是信了。” 琴瑟嘴就没停下,一直说个不停。 “准确来说,是穿书。”慕容青曼解释道。 “穿书?什么意思?”她几乎不看小说,自然不知道“穿书”的含义。 “穿来之前,我不是正在看一本古代言情的小说吗?我们俩一起穿到那本书里了,这里的人物与环境和小说里写的内容一致。” “真是狗血,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为什么你穿书成了一国女帝,我却穿到一个黄毛丫头身上?还好原来的琴瑟跟我的性格差不多,不会露馅。不过好在我现在也是国师府的独苗苗,不用担心古代的重男轻女制度。” “国师之位本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是下一任国师,备受尊崇,不算差。若真让你当女帝,容国也会因为你的暴政而迅速灭亡。” 琴瑟故意看向好友受伤的右臂,一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样子: “切,事实证明当女帝也没什么好,不照样受伤。想必你这帝位也不好做,毕竟整天那么多人想着谋权篡位,拉你下台。话说哪个人那么大胆,竟然敢伤你?真不知道该夸他勇敢,还是该骂他愚蠢?” “原女帝的舅舅,容国现今的摄政王慕容鹏尘。昨天他带人意图造反,眼见失败,便让藏匿在侍卫里面的高手砍掉我的双手。惊险之下,我的右臂被砍伤。”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不过这个舅舅真黑心,连自己侄女都不放过,手伸的还挺长。”琴瑟恶心道。 慕容青曼向她解释着: “帝王之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更何况又不是亲舅舅。名义上,慕容鹏尘虽是老女帝慕容青碧的哥哥,但两人同父异母。前者的母亲出身低下,只是一个御前侍奉的宫女,后者却是皇贵妃之女。不过这两人,当时皆为众多皇子公主里面的佼佼者。” “同父异母?怪不得那么狠。”琴瑟问。 “容国皇位向来由男嗣继承,按照惯例,身为皇子的他本应继承皇位。但当时的外祖皇帝眼光老辣,认为他并不适合。” 琴瑟不解:“当时容国没有立太子吗?” “并没有。小时候,慕容鹏尘因嫉妒慕容青碧的聪明受宠,还曾把她推进河里,妄想淹死她。幸好被外祖皇帝看到,及时救下。长大之后,他又开始暗里毒害其他皇子公主。” 琴瑟:“原来不是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所以外祖皇帝知道他自私自利、心术不正,不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视人性命为草芥。于是,便把江山交到了老女帝慕容青碧的手上。” “那慕容青碧到底怎么死的?”琴瑟记忆中,慕容青碧死后,慕容鹏尘就对外宣称是暴病而亡。 不过她可不信。 “慕容鹏尘从小就记恨慕容青碧,又认为对方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想要夺回皇位。 某次,他狠下血本,暗中设计谋害老女帝与老皇夫。而老女帝因太爱老皇夫甘愿中计,最后两人都被慕容鹏尘所害,连同老女帝肚子里未出生的男胎。” 当时又以现任女帝慕容青曼年纪太小、无法理政为借口,这才让自己成了摄政王。 虽然他出身低下,但惯会用钱财和别人的弱点收买人心,如今朝上朝下为他卖命的不在少数。” 第10章 霸道女子 “慕容鹏尘这个狗东西,你怎么不派人暗中把他搞死?”琴瑟不解道。 “还不到时候。他若死了,那还有什么玩头?慕容鹏尘从小生长在皇家,暗中培养的势力不容小觑。那些势力不一一拔除,死了个摄政王,总还会出现下一个领头羊。”慕容青曼一脸邪逆: “他是个活鱼饵,能钓出不少东西。而且过去那些年他曾经吃进去的,怎么样也都要吐出来才能死。” “你可真变态,慕容鹏尘遇到你,也是可怜。” 琴瑟色眯眯地看向好友,一脸八卦: “不说他了,我现在对你更好奇。既然是穿书,那书里总有男女主角和配角吧,后面你不会是后宫美男三千吧?” 慕容青曼瞪了她一眼。 “我现在迫切想知道男主是谁?叫什么?帅不帅?是什么类型的?根据我这副原身的记忆,容国的两大帅哥当属有着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左相谢落衍,和冷面将军风北宁。我不贪心,只要给我一个就好了。”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慕容青曼心想,这种愿望还是不要有的好,两者好像都不喜欢琴瑟这种类型的。 “我不八卦你,那我八卦一下我自己总行吧。你快告诉我,我在书中的另一半是谁?是不是个富二代?” “尽信书不如无书,还是随缘的好。”书中结局,又不是她们的结局,知道也没什么益处。 “切,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气人。我要是穿书成女帝,非得让人把你拉出去打上几十大板才解气。” “你若喜欢,我到时赏你三千美男又何妨。”慕容青曼调侃道。 “别,赏我一两个就好。我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能力,身体着实不允许。” 慕容青曼先是轻笑,随后又面露犹豫,思前想后,她还是说了出来: “瑟瑟,有件事你要做好准备。国师琴婉,也就是你如今的娘亲,已经病入膏肓了,三日后将会去世。” “什么?不是吧?本来就只有一个娘,这下不成了孤儿了。琴婉也不过才三十五六岁,怎么会生如此重的病?治不好了吗?” “治不好,天命所至。” 与其说是天命,不如说是天谴。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皆是为了容国的延续和原现任女帝。 但先前那场逆天改命涉及到谢落衍,所以慕容青曼并没有告诉琴瑟,怕她不小心说漏嘴。 “虽然我对琴婉这个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但看得出来对方是一个温柔称职的娘亲。后面三天,我会好好替这副身体尽孝。” “琴婉是个大义之人,亦是重情重义、令人钦佩之人,她值得你的尽孝。” “嗯。穿书前我们俩虽然出身豪门,但每天也忙的像条狗。这次穿来容国,我可不想像之前那样累。有你这个女帝的大腿抱,这世我只想当个咸鱼,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啥都不想干。” “看我心情。” 慕容青曼瞥了她一眼,脸上满是慵懒。 这时,容二进来禀报:“陛下,左相来了。” “让他进来。” “你还别说,第一次见古代的天下第一美男,内心还真有点激动。” 琴瑟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让自己淡定些。 但当谢落衍走进来后,琴瑟还是看直了眼,真心被惊艳到了。 对方一身白衣,上面印着云彩的暗纹。 通透的白玉冠下,是一头女人见了都会嫉妒、黑的发光的及腰直发。温润的眉眼和五官,更是惊为天人,如雕塑一般。 那欣长挺拔的身材,更是让人眼馋。 “陛下,琴小姐。”谢落衍对两人俯了俯身。 见琴瑟花痴一般、直直地盯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但对慕容青曼和琴瑟在榻上相对而坐这个场面,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因为琴瑟出了名的放肆,从来不把对方当成女帝对待,也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醒了?”慕容青曼问。 “嗯,听说国师进宫了,臣便过来看看。” 他醒来之后,发现她不在旁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在房内等了很久,见她迟迟未归,便问了侍女。 得知国师今日很早进宫,他便找来了。 因为国师琴婉很少出府,也很少进宫,一旦进宫,定会有大事发生。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居然睡了一个很长的好觉。半夜不仅没醒,也没做噩梦,一觉睡到接近晌午。 想必是因为她。 因为以往不管再怎么累,他都很难久睡。 “国师已经走了,我和琴瑟在闲聊而已。”慕容青曼转移话题道。 “谢公子这第一美男的称呼,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众人心中温柔似水的白月光啊。”琴瑟很少夸人,但夸人时都是真心的。 “琴小姐谬赞了。”谢落衍客气地回应着。 “不知谢公子可有心仪之人?若是没有,你觉得本小姐怎么样?”琴瑟故意试探。假装抚额时,朝对面的慕容青曼挤眉弄眼。 “琴小姐美艳过人,自然无可挑剔,只是落衍心中已经有人了。” 他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本来想说自己不敢高攀的,谁知道嘴比脑子快,说成了心里已有人。 但他很清楚,不想被对方缠上。 感情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有时一瞬间就能够让你爱上一个人,更何况一天一夜。 “奥?敢问是哪家的姑娘那么幸运?竟入了你的眼?”琴瑟继续追问。 “一个有些霸道的女子。”说完,谢落衍用余光偷偷看了慕容青曼一眼,然后就低头沉默了。 “谢公子好眼光,那琴瑟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草,是当她瞎吗? 他说的那个人不就是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慕容青曼嘛,还真当她是个蠢的。 就算撒狗粮,也要考虑一下她这个单身狗好不好。 虽然这副身体曾经很讨厌谢落衍这种类型,觉得太娘,但现在的琴瑟其实挺喜欢他这种温柔型的。 奈何闺蜜男人不可碰、不可欺啊。 不然,不管他愿不愿意,说什么她都要让好友这个女帝立马给她赐婚。 “琴瑟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左相能否解惑?”琴瑟继续不要脸道。 “琴小姐请讲。”不知她又要说什么幺蛾子。 “谢公子还是处吗?”琴瑟大着胆子问,时刻观察着剩余两人的反应。 刚刚慕容青曼与谢落衍的对话,很明显两人昨天就睡过了。 至于有没有吃到,吃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谢落衍的脸突然爆红,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样,没想到对方那么直接。 慕容青曼看了他一眼,见他羞涩不已,便直接对琴瑟怒声道:“滚。” “等会,谢公子还没回答我呢?” “容二。”慕容青曼刚喊出名字,琴瑟见情况不妙,就立马撤了。 边跑边大声喊道:“陛下,看来你魅力不行啊”。 在门外侍奉的丫鬟侍卫、以及暗卫,听到此话大吃一惊的同时,不由感叹:“这琴姑娘可真不怕死。” 第11章 不知羞吗 琴瑟走后,谢落衍的脸依旧红着。 因不知说些什么,他便一直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也偶尔看一眼她的两只小脚。 慕容青曼一直在看他,最后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她起身走到他跟前,用左手抬起他的下巴。 在他怔愣之际,主动吻了上去。 “青……”他本想让她停下,毕竟这里是御书房。 但她却趁他开口,直接攻了进去,温柔地亲蹭着他。 起先是他躲她追,亲着亲着,男人的某种性格便被激发出来。他紧紧扣住她的细腰,不再逃跑。 他像是中了毒一般,她就是他的解药,可以让他浑身舒适。 两人都轻闭双眼,尽情地享受着那美好而又别样的亲密接触。 他兴奋的不能自已。 “啊……”慕容青曼轻吟了一声。 他想抱得更紧,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却一时忘了对方有伤,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 直到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两人这才都清醒过来。 “青青,我错了,手臂还疼吗?”谢落衍既羞得要命,又自责,便立马放开了她。 眼中还有没有退去的欲望和情潮。 “错哪了?”慕容青曼面不改色,心里只觉好笑。 男女亲密时,谁都会意乱情迷,忘乎所以。 若不是她手臂有伤,她怕是早就睡了他。 难道睡完了还要道个歉。 “轻薄于你。”说完,这次换他,用衣袖给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温柔至极。 随后又红着脸擦了自己的。 “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无需道歉,但需要负责。阿落觉得呢?” 沉思片刻,谢落衍掷地有声道:“我会负责的。” 给她洗过澡,睡了她的人,又轻薄了她,他注定逃不了。 按她的性格,他要敢不负责,她就把他囚禁在娇霞殿一辈子。 最关键的是,他不想逃。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短短时间,他就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他心悦于她。 “那再好不过,只是没想到阿落还有这样情动的一面。” “青青……”谢落衍一脸娇嗔。 其实他想说,是她太过诱人,他才会把持不住。 她很喜欢他喊她,娇羞又甜蜜。 慕容青曼扯开他衣领一角,露出他白皙的胸膛。 她缓慢低下头,在那上面用力地吸了一口,一个鲜红的红痕就立即出现了。 她第一次如此给别人盖章,没想到那么成功。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附在谢落衍的耳边妖娆道:“阿落乖,不急,等我伤好了就给你。” “青青不知羞吗?” “我是女帝,知什么羞,有你知羞就够了。走吧,回娇霞殿,我有些饿了。” “好。” 慕容青曼给他整理好衣领,就上前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青青,外面人多。”他挣扎着。 怕传了出去,又要引来非议。 “没事,他们不敢看,也不敢多嘴。”她哄骗着他。 整个容国都是她的,谁她不敢碰? 难道还怕别人说她碰了一个男人? 笑话。 隐在暗处的容一和冥风、冥雨,看着一脸坦然的慕容青曼和分外娇羞的谢落衍,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惊觉这下完了。 容一心想:女帝这次怕是要陷进去了。毕竟对方不是别人,而是名动天下、样貌与实力绝佳的容国左相。 依他对谢落衍的了解,对方的反应很明显是动心了。 而冥风冥雨想的是:自家主子怎么看起来有点娇羞百媚。 …… 慕容青曼回到娇霞殿后,直接带谢落衍去了厨房。 “青青是如何得知我会厨艺的?我从未对外人提及过。” “我并不知道。”她一本正经地撒着谎。 “那青青为何罚我做你一辈子的煮夫?”他着实好奇。 “左相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做的,而且还是在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像阿落这样聪明的人,就算不会做饭,随便学一学也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听起来,青青可比我聪明的多。不瞒青青,我从小就开始做饭,所以厨艺还算不错。今天想吃什么,我来做。” 他的身世,从来都不是秘密,早已传遍大街小巷。 谢落衍厨艺精湛,一盘青菜都能让他炒的无比美味。 一直到现在,自己都还会时不时地下厨。 “突然很想吃饺子,再做几个凉菜便可,会不会很麻烦?”不怎么会做饭的慕容青曼询问着他的意见。 古代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 这么热的夏天,待在厨房里烧锅做饭,到时衣服肯定都会被汗湿,所以也是一个苦力活。 “不麻烦。这几样都很简单,就是做饺子需要一些时间。厨房太热了,要不青青先回房,等我做好了给你端过去。”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顺便看看凉菜是怎么做的。”慕容青曼转头吩咐容二:“叫人搬张凳子过来,顺便多拿些冰块和扇子。” “青青既然想看,那便留下吧。”谢落衍看了眼丰富的食材后,利落地挽起自己的衣袖,对着空气吩咐道:“冥风、冥雨,下来帮忙。” “容一,你也过来帮忙。” 好在除了慕容青曼,其他人的生活技能都很不错,做饭生火的技术都不在话下。 结果就是:谢落衍和面,容一帮着剁肉馅,冥风洗菜,冥雨烧锅。 而她,则悠闲地坐在一边。 身旁放着冰块,容二给她扇着扇子。 看着面前这几个忙碌而又娴熟的男人,她突然感觉当个女帝也挺不错的。 关键是都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很快,肉馅和饺子皮都准备好了。 几人又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场面异常和谐养眼。 要是琴瑟在,肯定又说她暴殄天物。 放着皇宫御厨不用,让一群美男给她做饭,太矫情了。 半个时辰后,饺子和凉菜就都完成了。 “容二,送一些饺子和凉菜到房间里,剩下的便都赏给你们了。”慕容青曼说完,便牵着谢落衍去了温泉池沐浴。 身上黏腻腻的,着实让人难受。 待两人清洗掉身上的湿汗,这才开始吃饭。 他把碗碟都移到她面前,方便她吃。 慕容青曼左手拿着玉勺,生疏地从饺子碗中舀出一个饺子,然后放在装有醋汁的碟碗里搅了搅,不料饺子舀不出来了。 她试着弄了几次,奈何饺子仿佛在给她较劲,就是不进勺子里。 正在她想摔勺时,一旁憋笑的谢落衍立即接过她手中的玉勺,舀出那个饺子递到她嘴前: “用来装醋汁的碟子一般都比较小,里面的饺子肯定没大碗中的饺子好舀。青青惯用右手,左手用起来自然不会那么熟练,还是我来喂青青吧。” 她目光幽怨地盯着笑意渐深的他,一口吃掉了那个饺子,在嘴里恨恨地咀嚼着。 比起饺子,她更想吃的是他。 他不是要喂吗?待她及笄之后,迟早把他吃进肚子里。 虽然接收到她凉飕飕的目光,但他还是一边喂她吃饭,一边用手绢给她擦掉嘴角的汁水。 十分的体贴贤惠。 第12章 强者对决 慕容青曼从小就爱吃饺子,再加上谢落衍厨艺精湛,午饭时不免多吃了些。 以至于有点撑了。 因为是阴天,天气并不是很热,而且凉风阵阵。所以饭后的两人便去了御花园散步。 看着一路的名贵树木和花草,她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阿落为什么那么钟爱桃花?”世人皆知,容国左相谢落衍酷爱桃花,相府里更是种了满院,而且四季不败。 “因为好看。”在他眼里,桃花象征着纯洁。可他清楚地知道,想要沐浴更多的阳光,就只能在黑暗之中扎根更深。这样,才不会被别人轻易除掉。“青青喜欢桃花吗?” “喜欢。”穿书前,她山顶别墅的家里,就种了几十里桃林。 “为什么?” “因为桃子好吃,我最爱那种熟透了的水蜜桃,汁多的出水。” 她看他就挺像个水蜜桃的。 “落衍府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桃子。既然青青喜欢吃,那我以后经常让冥风冥雨摘些送过来。”他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从左相府到皇宫,到底还是有距离的,一来一回,更是麻烦。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阿落觉得呢?”她满眼狡黠。 意会到她的想法,他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年纪这么小,就如此狡猾,长大还得了。 不过他为什么觉得对方倒是十分的可爱呢。 “青青是想要在娇霞殿里种上桃树?” 她摇摇头:“不仅是娇霞殿,我要在整个皇宫都种满桃树,这样就能随处可见桃花,随手可摘蜜桃。” 他迟早要入后宫,到时也早已花开满宫。 “没想到青青还是个十足的吃货呢。”谢落衍嬉笑她。 “民以食为天,我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我想要实现这个愿望,还得需要阿落的帮忙。” 普通的桃树都有自己的桃期。 过了相应的时间和季节,整个桃树便会叶落桃失,最后枯萎的只留树干。 而他府上的桃树之所以四季不败,多年如一日的桃花缤纷,硕果累累,是因为在其根部上浇灌了一种特殊的汁药。 这种汁药,是那个久负盛名的白神医特地为他研制的,也只有左相府才有。 因为那个白神医私下其实是他的人。 谢落衍解释道: “桃树只是普通的桃树,关键是其根部都被浇过一种特殊的汁药。这种汁药,青青派人去找我府中的管家要便可。” 她得逞道:“容二,立即差人去办,一个月之内办妥。” “是,陛下。” “走吧,回去了,好困。”慕容青曼本就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这副身体中了毒噬,更容易感到疲惫。 “嗯。” 回到寝房后,她让他陪她午睡。 两人穿着里衣,并肩而眠。 她知道谢落衍并不困,他一向少眠,更没有午睡的习惯,却还是让他陪自己一起躺床上休息。 但她更知道他失眠症的来源。 也只有她,才能治好他的失眠症,她就是他的唯一良药。 其实谢落衍也很想再次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想。 是否只要她睡在他的身旁,他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够好眠。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没过多久,两人就已陷入沉睡。 宽敞的龙床上传来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 一个时辰后。 因为有个好觉,同时醒来的两人都神清气爽的。 “阿落睡的好吗?”慕容青曼看着一脸红润、气色又好了许多的谢落衍,心生愉悦。 在心里暗叹,美男不仅养眼,还养心。 “很好,青青呢?”果然,他只要睡在她身边,他就异常好眠。 “有美男相陪,自然坏不到哪去。”她脸上笑意频现,又忍不住调戏他了。 “青青也不差,倾国倾城,尊贵无比。” 谢落衍用夸奖回应着对方的调戏。 他知道眼前这个性格大变的女帝,并非什么温柔良善之辈,但对方却把她难得的柔情给了他。 “也是,跟了我,你只赚不亏。”她自己也是只赚不亏,这就是所谓的双赢。 听到此话,他面色绯红。 容国现任皇帝虽是一位女帝,但容国却是一个向来以男为尊的国家。 对他能如此霸道的,也就只有她了。 玩笑过后,慕容青曼便想起了将死的琴婉。 虽然琴婉不是为她而死,但却是为了她现在的这副身体和整个容国而亡。 有些事情也该办了。 她刚走出内室,就看到外室桌上放着一大盘桃子。 “冥风刚摘来的?”她问谢落衍,眼中带着丝丝惊喜。 “应该是。” “他这样,倒是和容二有些般配,都惯会讨人喜欢。” “既然如此,那落衍就先在这里替冥风谢过青青了。”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慕容青曼让谢落衍给她端着桃子,一起去了外面的凉亭。 然后召来容一和冥风、冥雨,吩咐道: “你们三人自由比武,一炷香为期。期间,不要隐藏实力,全力以赴。比赛打斗的时候,不要伤人,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谁若输了,我就赏他20大板。” 冥风冥雨二人见谢落衍点头,便不再犹豫。 转瞬之间,凉亭前的空地上就已是刀光剑影。 高手过招,向来精彩。 她和他坐在石凳上,一边矜贵优雅地吃着桃子,一边仔细观看三人比武。 “青青为何让他们三人自由比武,而不是让他们两两相比?那样岂不是更公平准确。”谢落衍不解道。 “我要的不仅是武功,还有脑子和人品。”她想亲眼看看三人的武功和反应能力。 “青青聪慧,落衍自愧不如。”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被他掩饰的很好,她并没有发现。 身边的人都称赞他从小天资聪颖,却不知此时的她比他更甚。 只有武功与脑子兼具的顶级高手,才配站在她的身边,也才能保护她。 可惜,他不会武,也习不了武。 身体看似康健的他,只要一习武,心脏就会阵阵刺痛,最终把人疼晕过去。 他心事重重地看了眼正看得认真的她,随即又看向正在比赛的三人。 短暂交手过后,容一自知自己武功最弱,便先躲在一旁,让冥风冥雨二人相比。谁知两人太过团结,他还没开始挑拨离间,他们就联手把他打出局。 随后,才开始他们两人的较量。 最后,冥风冥雨打成平手。 比赛结束后,容一立即跪下请罪,连个大气都不敢出:“请陛下责罚。” “是该罚,阿落觉得他们三人谁赢了?”慕容青曼笑问道。 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很显然,容一的表现并未令她满意。 “落衍觉得三人都是难得的高手。冥风比于冥雨,技高一分,智谋却要输上一分,所以才打成平手。而容首领因为其他两人的联手,无法发挥,对他来说有些不公平。” “昨天的那个赌注是我输了,不知落衍想要什么?”慕容青曼扫了容一一眼。 这场比赛,与其说是三位下属的较量,不如说是两位主子的较量。 那种较量是属于强者与强者的对决,无关风月。 她提出这个比赛,就是为了让容一看清他与冥风冥雨两人的差距,以后苦练武功。他需要更强大,才配站在她的身边,不然只会危险重重。 “青青想送什么,便送什么,落衍不挑。” 听到此话,容一心里更加愧疚难当。 待慕容青曼吃完手中最后一口多汁蜜桃,才对一直跪着的三人吩咐道: “你们三人一起隐身去摄政王府,弄一份摄政王府的地图过来,越详细越好,天黑之前给我。” 第13章 还其之身 晚膳过后,女帝的寝房烛光摇曳。 纯白的门窗,倒影着几个绝美的男女身影。 慕容青曼在桌上摊开摄政王府的地图,仔细地看着。 容一画的非常详细,就连茅厕都被标记出来了。 根据原小说,周恒被赶出医毒谷后,就一直住在王府,为慕容鹏尘效力。 地图最左边,也就是在王府最偏僻的西边,她找到了她想要的地方。 蓬莱院。 呵! 迟早送你去西天的蓬莱。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和嘲讽,指着蓬莱院吩咐: “容一、冥风冥雨你们三人,再到这个院子里去偷一瓶名为毒噬的毒药。有关毒噬是什么东西,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院子里住着一位医毒高手,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 “摄政王府戒备森严,定要小心。切忌,安全第一。” 在场的人听她此言,都面面相觑,心里大为震惊。 都疑惑一向很少出去、久居深宫的女帝,怎会对摄政王府如此熟悉。 但几人都憋在心里,没敢问出口。 “属下领命。”话落,三人瞬间消失不见。 接着,她又命令容二:“退下吧,若他们三人回来了,立即来报。” “是,陛下。” 转瞬之间,那摇曳而明亮的烛光,就偃旗息鼓了,顿时失去了所有光芒。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两人又和衣而眠,各想其事。 虽然她知道三人并无什么生命危险,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若遇强敌,逃跑便是,最怕他们遇到毒…… 看来,她还是得尽快把自己变强才行。 床榻上另一边的谢落衍也是心思重重。 他比她更了解摄政王府以及蓬莱院所住的周恒那人。 只是她,又是如何得知毒噬和周恒的呢? 自她从那次政变死里逃生之后,整个人就如谜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但现在的她,才智绝不会在自己之下。而且太过老谋深算,像只稳坐多年帝位的老狐狸,做什么事断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所以他也无需为她担忧。 而且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毒噬和此毒的症状和作用…… 哎!知道也好。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亲口告诉她。 但她命三人去偷那“毒噬”,是想以牙还牙吗? 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 摄政王府。 慕容鹏尘自昨天从皇宫回来,就把自己一直关在房里。 不吃不喝,还把里面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晚上,又突然晕了过去。 “周先生,我父王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慕容姗儿问周恒。 虽然人是小人,但出自医毒谷,她又亲眼见识过他的医术和毒术,所以很相信对方的能力。 “郡主不用担心,王爷这是怒火攻心、再加上没有进食导致,过不久便会醒来。回头我开一些补药,王爷吃了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康健。”周恒应付道。 “那姗儿就在此提前谢过周先生了。” “郡主太客气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容一、冥风冥雨三人,已小心翼翼躲开众多耳目和暗卫,悄悄潜入摄政王府。 因周恒此时正守在慕容鹏尘床前,所以三人很顺利进到蓬莱院,拿到所谓的毒噬。 拿完之后也并没有立即离开,又隐身盯着慕容鹏尘,有点看热闹的性质。 几人都一脸嘲笑地腹诽着。 容一:“不自量力。” 冥风:“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自己侄女抢皇位,老不要脸的。” 冥雨:“想伤害女帝,以前是看我主子答不答应,现在是看如今的圣上答不答应。自身都难保,还妄想登上高位,简直可笑。” “咳咳……咳咳……咳咳……”慕容鹏尘被咳嗽憋醒了,然后便坐了起来。 周恒见此,立即倒了杯水上前,狗腿道:“王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先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啪……” 慕容鹏尘接过那杯水,直接用力地摔在地上,一脸铁青的看着他。 “王爷这是干什么?要知道气大伤身,消消气,消消气。” 周恒看了眼地上的茶叶和碎片,藏在衣袖里的手拳头紧握,随后又立即松开,继续讨好着。 要不是王府有各种名贵的药材,供他炼药,他早就一把毒药毒死对方。 又怎会奉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为主。 “干什么?这还要问周先生,想要干什么了。今天若是没有给本王一个满意的解释,你的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慕容鹏尘越想越恼,心中的气一股脑全都撒在周恒身上。 他本就没想在明面上与慕容青曼撕破脸,只等她此次中毒身亡后,不费一兵一卒、光明正大地继承皇位。 谁知后面发生的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计划。 她没被毒死,他反倒坐实了谋反的罪名。最让他痛心的是,带去的心腹高手,没有一个回来的。 “郡主,是发生什么事了?王爷为何如此地生气?”周恒一脸懵逼,只能向旁边的慕容姗儿求助。 他这几天,一直呆在自己院子里修炼长生不老丹,根本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他记得他没惹这个死阎王呀。 “你还有脸问?”慕容鹏尘抢先道。 “你之前不是给我保证过,说毒噬无解。还说少量服用是一种慢性毒药,大量服用便会立即致死。如今倒好,那人一次食用了一瓶,不仅没死,还活的比之前都要好。到底是你无能?还是你一直在蒙骗本王?” “不可能,怎么会?”见慕容鹏尘声嘶力竭的样子,不像说谎,周恒一脸的难以相信。 毒噬是当初他还在医毒谷时,亲自研制出来的。 那时连他大哥大嫂,也就是医毒谷的老谷主夫妇都没能解开,更何谈别人。 “王爷可否告知对方是何人?”他难以接受道。 “周先生,对方的身份不便告知,还请原谅。但那个人的确一次性饮用了大量的毒噬,却依旧毫发无伤。” “是谁,是谁……” 到底是谁?解开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毒噬。 周恒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语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并不知道还生丹的存在。 慕容姗儿见此,眼中出现一丝不耐烦,随后又开口安慰: “周先生不必太过忧伤,毕竟楼外有楼,山外有山。时候不早了,周先生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若他此时还清醒着,一定能发觉她语气中的狠厉。 “啊,郡主刚刚说了什么?”周恒醒过神来。 “时候不早了,周先生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父王这里,有我陪着就够了。” 见他还愣在原地,她耐着性子再次提醒道。 “那王爷,郡主,属下就先告退了。”周恒像被鬼附身般走出房间,在门口还差点摔了一脚。 “今晚要不是姗儿拦着我,本王非要了他的狗命。无能的人,养在府里也是废物一个。” 不杀周恒,难消他心头之恨。 “并非是姗儿拦着父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待父王功成名就、大权在握,还怕杀不了一个周恒。女儿知道此人坏了父王的大事,惹父王震怒。但父王也要明白,他虽出身医毒谷,但其医术和毒术并非天下第一。” “女儿说的对,是父王太过生气,一时失了分寸。周恒虽不是第一,但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留着还有用。” “父王想清楚便好。皇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谢落衍从昨天到现在还一直留在宫里,并未出宫。” “哼,肯定又在密谋什么。” 仔细回忆了一下,慕容鹏尘便将昨日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说来也怪,青曼那个死丫头这次不仅没被毒死,经过这一遭后,还性格大变,变得更聪明了。以前她对我的话可是言听计从,非常排斥谢落衍。现在却有自己的主见,很是狡猾,而且亲谢落衍疏远本王。女儿可知道为什么?” 他这个女儿,向来足智多谋,一直在背后为他筹谋划策。 只可惜不是男儿身。 慕容姗儿揣测道: “女儿心想,肯定是在她喝下毒药、临死之际,孙公公对她说了我们的计划。否则就算有所变化,也不会如此之大。” 但她没说的是,对方之所以没被毒死,很大可能是谢落衍当时给慕容青曼吃了什么,对方才得以保住一命。 因为她早已喜欢上谢落衍,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所以不想再增加她父亲对自己心上人的成见。 “对,一定是这样。孙公公那个阉人,临死了还给本王添那么多麻烦。”慕容鹏尘重重捶了下床被。 随后又愤恨道: “因为周成的临阵倒戈,父王这次损失惨重。吩咐黑月楼那边,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当务之急是养精蓄锐、培养出更多的高手。皇宫那边,先盯着便可。” “女儿明白。” “还有,昨天关键时刻,谢落衍的两个手下突然带进宫一批高手,那批高手的武功比黑月堂的杀手还要厉害。你让人盯紧左相府,去探探那批高手是什么来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发现。” …… 见父女两人开始话家常,听了很久墙角的三人果断离开了摄政王府。 皇宫,娇霞殿。 “咚咚咚。” “进来。” “属下参见陛下。”三个男音异口同声道。 “起来吧,没出什么事吧?” 屋内并未点灯,床上的慕容青曼也并未起身,就这样隔着床帐询问着。 “回陛下,并未,已顺利拿到毒噬。”容一回答。 “嗯,你们三个辛苦了。容一,想办法把毒噬下到慕容鹏尘的每日饭菜中,平时注意用量,别一下把他给毒死了。” “属下明白。”容一犹豫了几秒钟,下定决心打算说出来了:“陛下,属下还有一事汇报。” “有事便说,无需多想。”慕容青曼轻声道。 “黑月楼的背后主子是当今摄政王,慕容鹏尘。而且郡主慕容姗儿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实际上是摄政王身后的军师,也应该是黑月楼的第二把手。” 容一在摄政王府听到黑月楼与慕容鹏尘父女之间的关系后,并没大吃一惊。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选择了隐瞒。 只因为以前的女帝毫无主见,万事以摄政王为主,说了也是白说。 当时见冥风冥雨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便知道两人恐怕早已知晓。 “知道了,夜深了,都退下休息吧。容一,明天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然而慕容青曼的平静和毫无波澜,不得不让人多想。 第14章 过目不忘 隔天下午,国师琴婉去世。 当今女帝带伤亲自驾临国师府,吩咐厚葬。 并宣布一个月的守丧期结束之后,其女琴瑟接任国师之位。 从国师府回来之后,慕容青曼的心情就不怎么好。 一个为国为民、牺牲自己来成全大义,还那么温柔善良的女英雄,就此陨落了。 她深感悲痛和惋惜。 谢落衍见此,安慰开解着她: “青青节哀。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宿命。国师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容国百姓,想必就是你和琴小姐。若你们二人一生幸福安乐,也算是慰国师的在天之灵了。” “嗯。”慕容青曼看向远处的天空:“人生在世,有人轻于鸿毛,有人重于泰山。待逝者已去,生者唯有更加珍惜活着的机会。” 琴婉来不及做的,那就由她来继续坚守和完成吧。 敢犯容国者,虽远必诛。敢乱容国者,杀无赦。 她突然又想起穿书前、那些保卫国家、抵御外敌的日子。 对着窗外怅惘良久,慕容青曼轻叹出声:“容二,命人把御书房的所有书籍和以往的奏折,全都搬到娇霞殿来。” “是,陛下。” 谢落衍见她如此,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七彩祥云,七彩盛世,容国,未来可期。 一闪,大半个月就已经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吃饭和睡觉,慕容青曼都在看书和奏折。 古代书籍和奏折上的字数,相比于现代,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所以她很快就全都看了一遍。 谢落衍不仅惊讶于她的专注和耐心,更震惊于她的看书速度。 她看书时有些懒散,随意看了几眼便匆匆翻页。 他原以为她只是无聊,用书来打发时间。 后来见她正在看一本兵书,他便没忍住随意问了她几个问题,以作试探。 可她一针见血的回答,出奇制胜的行兵之法,和那些带有真实案例的真知灼见,都让他大跌眼镜。 可谓算是震撼。 然后他就知道,她对那些书并非随便看看,而且看得相当认真。 最后慕容青曼实在受不了他时不时盯着她发呆,便主动为他解惑:“我天生过目不忘,看书速度奇快。” “可据落衍所知,青青之前并未有这样的天赋和表现。” “以前是为了藏拙,隐藏起来了。若这个能力从小就暴露在外人眼中,只会更加祸患不断。”慕容青曼借口道。 其实原女帝并没有这样的能力,是此时的她从现代带过来的。 那样说,只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 “那青青为何现在又说了出来?”谢落衍心想,原来女帝以前并不是蠢的无可救药。 这次中毒醒来之所以变得大不一样,想必是看透了不管怎样,慕容鹏尘都不会念及亲情,放过她。 “还不是你老盯着我。”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落衍知错。”他的脸又变成红彤彤的。 谢落衍并没有过目不忘这样的奇能,他平时靠的是博闻强记。 书读多了,自然见多识广,可随时引据经典。 所以他很羡慕她,对她的敬佩和喜欢又多了几分。 …… 这晚, 就在两人蜜意渐浓时,宫外最大的青楼,却人声鼎沸。 夜早已深了,可这里的男人还在留恋往返,而且情绪异常高涨。 这一切,都是源于倚红院里的花魁,弄梅姑娘。 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她,正罕见地拍卖着自己的初夜。 即使她一直以面纱示人,从未露出过真容,那些男人也非常愿意为她豪掷千金。 由此,可见她的人气有多火爆。 “现在拍卖开始,公子们可以竞拍了。”伴随着老鸨春娘的一声喊叫,众人纷纷出价。 熟客皆知,倚红院从不定起拍价,向来是价高者得。 有钱的永远是大爷。 “我出500两银子。” “我出600两银子。” “我出700两。” “我出800两。” 普通的客人永远最先闹腾,然后才是真正有钱人的叫嚣。 “1千两。” “5千两。” “8千两。” 叫着叫着,最后整个倚红院里只剩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是当朝户部尚书的独生子孙志,一个是当朝右相的庶长子孟朔。 两人皆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最爱吃喝嫖赌。 “1万两。”孙志叫道。 即使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出价,但依旧不肯放弃。 他不想输美人,更不想在众人面前输了面子。 不然以后还让他怎么混,怎么在对方面前抬起头来。 “2万两。”孟朔表现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实际手心里出的全是汗。但还是固执地继续加价。 其实他跟孙志的想法一样,就是拉不下脸。 两者都怕输给自己的死对头。 见他如此,孙志狂怒:“5万两。孟朔,你今晚是和我杠上了吗?你一个庶子也配?” 孟朔平日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庶子身份说事: “7万两。孙志,我今晚还就是和你杠上了,怎么着?你能拿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就怕我借你十个胆子,你也没胆量动我一根手指头,怂逼。” “9万两。” 两人早已怒发冲冠。 彼此见对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向,又都不管不顾地叫起价来。 丝毫不考虑自己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家里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亦或是被传出去后,各自亲爹的名声,会受到很大负面的影响。 “20万两。” “50万两。” 老鸨见两人都喊出天价,连忙上前劝和:“孙公子,孟公子,都累着了吧,先喝口茶歇歇。你们二位可别再出价了,就是你们拿的出这么多钱,春娘我也不敢收啊。” “滚。” 孙志早已失了理智,把老鸨连人带茶全都推倒在地上。 怒火滔天的他,身体都在发颤。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撸起袖子,直接吩咐身边带出来的一帮小厮:“来人,全都给我上,打死孟朔这个小瘪三。” 孟朔:“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呀?就光你有小厮,我就没有小厮了?”然后转身吩咐自己的小厮:“你们也全都给我上,打死孙志这个怂逼。若是打赢了,本少爷重重有赏。” 虽然两位主子都吩咐了,但两边的小厮都不敢轻易动手。 一个是尚书之子,一个是右相之子,主子们闹闹没事。但他们下人一旦动手,就只有等死的份。 孙志见两边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任何动作,恨铁不成钢:“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 接着就直接手指着孟朔,破口大骂: “孟朔,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凭什么跟我争?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竟敢一直在我面前蹦跶。你光知道喊价,拿的出来那么多钱吗?我就不信你家死老头子舍得给你?” 孟朔的字典里也没有忍让二字,直接骂了回去:“我拿不出来,你就拿的出来了?你有娘生有娘养,怎么没见你比我好到哪去?可见你娘也不是个好东西。你爹更不是个东西。” “你,你,你竟敢骂我爹我娘,我跟你拼了。”孙志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先骂了别人的爹娘。 说时迟,那时快。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怒极的他瞬间掏出衣袖中的匕首,刺向孟朔的心脏。 倚红院先是静寂无声,然后喊叫一片。 “我的天呀,出事了,出事了,这以后可教春娘怎么活啊。来人,快来人,快去找大夫和报官。快去啊。”回神的老鸨立即朝倚红院里的侍从急喊道。 事态的发展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料,只能极力补救。 人,怕是救不活了。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群客,怕波及自己,立即一股脑地往外涌。 逃命般地跑出倚红院。 第15章 四处求情 孙志一刀捅死孟朔这事,很快便惊动了京兆府。 京兆尹崔斯深夜亲自带人前来,先是命人封了倚红院,然后把孙志带走了。 孙府。 当时跟着孙志去倚红院的那些小厮们,正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连头也不敢抬。 户部尚书孙荣的妻子王氏,一时难以接受事实,大声哭喊着: “老爷,我不相信,定是小厮们在乱嚼舌根。我家志儿从小就胆小,就算平时纨绔了些,也不敢杀人的。老爷,你一定要查清楚,把这些教坏咱们儿子的小厮乱棍打死。” “老爷夫人饶命,老爷夫人饶命。” “奴才说的句句属实,不敢乱说一句。当时倚红院里的人全都看到了,一问就知道奴才没有说谎。” “你们可是亲眼见到是少爷杀了孟朔,而非别人。” “回老爷,当时我们几个就站在少爷身后,确实看到少爷气急,掏出袖口的匕首刺中了孟朔。还没等大夫来,对方就已经咽气了。而且那个匕首,还是老爷送给少爷的生辰礼物,上面还刻有孙姓。” “老爷,我不信,我不相信。都是这些奴才没有保护好志儿,我要杀了他们。” 王氏像疯了一样,朝小厮拳打脚踢。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家里添乱。一个人说话或许不可信,难道一群人还不可信吗?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志儿救出来。” 证据确凿,再加上当时那么多人都亲眼所见,杀人罪是跑不了了。 孙荣心知,想要救出儿子,谈何容易。 “老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志儿,我们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啊。” 王氏一边跪着,一边揪着自家丈夫的衣袖哭。 “我是他爹,我能不救他吗?你先起来,回房等消息。我现在立即去京兆府,探探情况。” 示意一旁的丫鬟扶王氏回房后,孙荣才吩咐身边的管家:“去账房取10万两银票过来,然后备马车去京兆府。” …… 夜色如黑漆,京兆府却一片通明。 “大人,户部尚书孙大人来了,正在门口等候。”侍从小武道。 “孙荣可是掌管着整个户部的钱财,得罪不起呀。走,去门口瞧瞧。” 向来成熟稳重的崔斯,眼中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让孙尚书等候,是崔斯的不是,孙尚书,快请进。小武,去给孙尚书泡杯茶来。” “崔大人平时事务繁忙,不必如此客气。”孙荣道。 崔斯问:“孙尚书深夜到访,可是为了犬子之事?” 孙荣厚着脸皮说: “实不相瞒,正是如此。还望崔大人念在同朝为官的情分上,多加通融,让老夫单独见上犬子一面。” “父子之情,本就深厚,这些都可以理解。小武,带孙尚书去牢房,不要让外人打扰了他们的谈话。” “志儿,志儿,志儿,志儿。”孙荣进到牢房,一连喊了几遍躲在角落里的孙志,对方才听到。 “爹,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杀了孟朔,他爹不会放过我的。” 在自己亲爹面前,孙志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巨大的悔恨中带着委屈。 虽然他平时很是纨绔,也最爱嘲讽打骂一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但其实外强中干。 小打小闹还行,真遇到杀人这种大事,比谁都慌,都胆小。 “志儿,冷静,你现在要冷静。”看到魂不守舍、像是被吓傻了的宝贝儿子,孙荣不禁老泪纵横。 他可就他一个独生孩子啊。 “爹,我想回家,我想娘了。”孙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个还没断奶的孩童。 “志儿,你放心,就算爹拼了这条老命和全部家当,也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先不要急,好好在这里呆着。” “好,我听爹的,我以后都听爹和娘的话。”孙志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志儿,这里的人没有为难你吧?吃的饱吗?” 问完,孙荣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见孙志住着单独的牢房,身上的衣服和地上还算干净,心里对崔斯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没有,崔大人吩咐过下面的人好好关照我。” “那就好。志儿,你记住,不管谁来问你,让你签字画押,你都说不知道,也别签什么字。虽然杀人罪最终难以逃脱,但你和京兆府这边拖得越久,我就越有时间想办法救你出去。” “儿子记得了。” 孙荣又交代儿子一些事情,就出了牢房,去找崔斯。 不成想,却遇到了前来认尸的右相孟升。 孟朔的生母是孟升的一个小妾,在生下他的当天晚上,就因为大出血死了。 孟升一直认为这个儿子生来就不吉,所以只是养在府里,从没好生教养过,也没放在心上。 若凶手不是孙志,他也不会亲自过来,以表重视。 “下官拜见右相。”孙荣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孟升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立即开始探对方的口风。 “有关今夜之事,下官深感愧疚。都是犬子纨绔无知,缺乏管教,才造成如今的后果。还望右相网开一面,饶小儿这一次。作为补偿,下官能力所及的地方,右相尽管开口。” “哼。”孟升先是冷笑了一声。 “孙尚书说笑了,要是换成别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跟小辈计较。可今晚到底发生了何事,想必孙尚书心里比谁都清楚。而且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孙志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孙荣的承诺固然重要,但孟升心里所打算之事,自然比孙荣更加重要。 “右相无需动怒,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而且据下官所知,孟朔平时并不得右相的眼和喜欢。” 孙荣就差没说,你的一个庶子,怎么配和我唯一的独子相提并论。 “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不是天子。杀人者本就该偿命,断不能因为对方老子是一位尚书,就可以免除罪责。孙尚书还是好好想想此事如何向陛下交代吧。” 说完,孟升就直接离开了,丝毫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孙荣背靠摄政王,所以在朝堂之上,属于摄政王派系。 而孟升和左相都属于忠君系,而且都是聪明式地忠君。 虽然以前女帝事事听从摄政王,有些命令孟升不敢不从。 但也都是表面上遵从,背地里总是想方设法地敷衍了事。 所以孙荣和孟升两人,互相敌对。 彼此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后快。 如今孟升终于有机会抓到了对方的七寸,又怎会那么轻易放过对方。 “孙尚书,孙尚书……”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崔斯,喊了喊正恨得牙痒痒的孙荣。 听到声音,反应过来的孙荣立即客气道:“刚才有点走神,是老夫失礼了。有关犬子之事,还望崔大人多多照顾才是。”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银票,递给崔斯:“这10万两银票,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希望崔大人收下。若犬子能安全度过此事,老夫日后必有重谢。” “孙尚书不必如此,就是您不说,我也会对孙少爷照顾有加。要是崔斯真收下了这银票,心里实属不安,而且有些事情反倒还说不清楚了,还望孙尚书体谅。” 说是这样说,但他心里想的,却又是另外一件事。 10万两还一点心意?都不知道能救回多少灾民的命。 那再多些心意,岂不是要把容国的国库都贪污完。 这个狗官,他迟早亲自办了他。 回头就跟谢落衍说说,让人把孙荣家里的库房都抢个干净。 “体谅谈不上,就是给崔大人添麻烦了。容国能有崔大人这样的好官,也是一大幸事。”孙荣违心地夸奖着。 崔斯这个人,出了名的怪。 有实力,又会做人,但却偏偏选择当个两袖清风的清官。 所以出了名的难搞,真可谓是油盐不进。 即使对方对孙志多加照顾,但他也知道,他绝不会帮着自家儿子逃脱该有的罪名。 “多谢孙尚书谬赞,晚辈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崔大人但讲无妨。” “孙少爷这事,最终的决定权不在京兆府,也不在右相,而是在当今陛下。”崔斯故意卖对方一个人情,急着甩锅。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谢崔大人提点,老夫明白。时候不早了,老夫就不打扰崔大人休息了,先告辞了。” “孙尚书慢走。” 混迹官场多年,孙荣又怎能不知此事的决定权在当今的女帝身上。 只是此事一旦进了朝堂,不管结果好坏,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所以他出了京兆府后,直接去了摄政王府求帮忙。 对慕容鹏尘而言,孙荣是个又大、又十分好用的棋子,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放弃。所以他一边给孙荣支招,让对方继续去求孟升。 还说明早会陪他去一趟右相府。 一边又在心里咒骂两父子:“没用的东西,一个两个都是蠢货废物。” 第16章 朱门肉臭 一夜奔波的孙荣回到自己府中,刚躺床上眯了会眼,天就已经大亮了。 吓得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快速洗漱换好衣服,又带着更多的银票和一马车的礼物箱子去了摄政王府。 找摄政王陪他一起去右相府求情。 “下官拜见摄政王。”孙荣见对方出来,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立即上前行礼。 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免礼,孙尚书和本王坐一辆马车吧,正好我们可以趁机商量如何说服右相松口。” 平时在外人面前,慕容鹏尘要多伪善,就有多伪善。 只有在自己亲信面前或气急的时候,才会暴露出他自私自利的小人本性。 “摄政王想得周到,下官自愧不如。犬子之事就多有麻烦摄政王了,届时到了右相府,还望王爷能够多多说情。” 孙荣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心想:只要摄政王答应帮忙,这事几乎就成了一大半。 就算他们在右相府碰壁,摄政王身后站着的,可是当今陛下。 “那是自然。你是我这边的人,我定会想方设法的帮你,但你也要做好准备。孟家枝大叶大,也一向与本王作对,就算本王拉下脸皮亲自为你说情,对方也未必会同意。” “摄政王肯帮忙,下官已是感激不尽。” …… 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右相府门口。 孟升听到摄政王和户部尚书带着厚礼前来,他思考了片刻才出门迎接。 结果就是孙荣连着厚礼全都被拒之门外,只有慕容鹏尘被请进府中。 看着孟升傲慢的背影,孙荣在心中道: “老不死了,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入我的手里,不然我定会十倍百倍地折辱你。” “摄政王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孙志之事?”孟升主动问起。 “本王今日正是为此事前来。” 既然对方开门见山,他再弯弯绕绕也只会令人生厌,对事情不利。 于是慕容鹏尘又开始了他的演技。 他先是深叹一口气,接着语重心长道: “当今女帝单纯年幼,需要我们共同的辅佐。右相与户部尚书都身居要职,皆是朝中重臣。若你们二人生了嫌隙,不管对朝堂还是容国,都非常不利。这是本王和女帝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还望你们二人都往后各退一步。” “而且虽说孟朔是庶长子,但毕竟只是一个庶子。你的嫡长子孟鸿从小就出类拔萃,又何愁孟家没人发扬光大。但孙荣不一样,他就只有孙志这一根独苗,还不成器。” “你若是动了他的儿子,他非跟你拼命不可,你们俩势必会成为死敌。孙荣那边也说了,如果你这次放了孙志,他会对你感恩戴德。有什么条件,你也尽管提?” “本王说了这么多,右相意下如何?” 说的他口都干了,还不识趣。 待他荣登高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抄了孟家。 “摄政王深谋远虑、一心为国,孟升又怎能不知。只是此事并非是下官成心作对,而是情势所逼。孙志杀了孟朔之事,证据确凿,而且早已闹得人尽皆知。” “虽说朔儿是庶子,但从小丧母,甚是可怜。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儿子。若我忽略他的冤死,只为换取某些好处,那微臣可真是良心难安啊。孟升也更怕家人说微臣是冷血动物,枉为人父啊。还请摄政王体谅。” 孟升两眼老泪纵横,呼呼呼地往下掉。 在官场混迹多年,他早就是老油条了。 这点,他还是能应付的。不然,怎么和慕容鹏尘周旋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 “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王也就不再多劝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右相节哀。” 慕容鹏尘真想连茶带水砸在孟升的老脸上。 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这里哭着给他演戏,可真豁得出去。 孟升后面又说,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要进宫询问陛下的意见。 慕容鹏尘和孙荣知道孟升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便跟他一起进宫,探探陛下的想法。 …… 皇宫,娇霞殿处。 即使不用上早朝,慕容青曼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谢落衍更是如此。 但醒得早,饿的也早。 所以都喜欢早起的两人已经在吃早饭了。 这时,容一进来汇报事情。 “属下参见陛下。” “起来吧,什么事?”她知道他的性格。 若是无事,他很少现身或者求见,平时也都是隐在暗处。 有这么一位忠诚护主、能力也算出众的护卫在身边,是她的幸运。 “昨夜,为了争夺倚红院的花魁,右相孟升的庶长子孟朔和户部尚书孙荣的独子孙志互相破口大骂。最后孙志气急,失手把身上的匕首刺进了孟升的心脏部位,不小心杀死了他。” “孙尚书收到消息后,立即前往京兆府看儿子,随后又在那里遇到前来认尸的右相。孙尚书说只要右相饶了孙志,他能力所及之处,都好商量。但右相直接拒绝走人了。” “右相走后,孙尚书想贿赂京兆尹崔斯。被拒后又连夜去了摄政王府,找摄政王帮忙,摄政王答应了,因为孙尚书是摄政王的人。” “今天一大早,孙尚书拉着一车的礼物,找摄政王一起去了右相府。但只有摄政王被请进府中,孙尚书和一车的礼物都被拒之门外。最终右相还是没松口。现在这三人正往皇宫赶来。” 容一边汇报,边暗自观察着女帝的反应。 两位高官大臣之子,为了一个妓女,不仅大打出手,还弄出了人命。 这种事情,哪个皇帝见了不大发雷霆。 可她倒好,不仅一脸淡定地继续吃着饭,还吃的津津有味。 他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笨了呢。 “嗯,还真是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呢。” 听到此话,一旁的谢落衍心下一惊。 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愤怒。 有多少军兵将士,为了守护容国,给百姓们一个和平稳定的生活环境,不惜流血流泪。 还有家不能回。 又有多少清官,寒窗苦读数十载,终于有机会为百姓做些实事。 他们三家倒好,官大职大,却只知谋私利。不仅如此,对其子女也不多加管束。 纨绔的纨绔,杀人放火的放火,敛财的敛财。 怕是早就忘了她这个女帝吧。 第17章 大白莲花 真是一群老鼠坏了整个天下。 慕容青曼嘴角露出嘲笑讽刺的意味,随后又接着问: “说说孙志和孟朔是怎么争夺花魁的?” 感受到她的些许怒意,容一更加小心翼翼解释道: “倚红院是京都最大、也是最高等的青楼。那里的客人大多都是高官大臣或官家子弟,亦或是出身富商,所以经常有人豪掷千金。里面的花魁名叫弄梅姑娘,即使一直戴面纱世人,也能看出其不俗的美貌。平常只卖艺不卖身的她,昨夜却突然拍卖起自己的初夜。” “然后呢?” “倚红院有个规矩,不管拍卖什么,从不定底价,向来都是价高者得。当时在场的客人都纷纷出价,最终因能力有限或碍于权势,只剩孙志和孟朔在竞价。两人当时几乎都失去了理智,只知一味地叫价。” “两人都叫价多少?”慕容青曼见容一面露犹豫,直接吩咐:“说。” “孙志当时叫价高达50万两白银,孟朔叫价高达20万两白银。”容一回答时,心里都在打颤。 “这两人可真是有钱,再加上一个纨绔子弟,这一晚上随手花出去的钱,都抵得上国库一年的收入了。孙荣想出多少钱贿赂崔斯?” “10万两银票。” “呵!还真敢贪。”她虽然表面平静,但听她的语气,容一和谢落衍连话都不敢接了。 10万两银票放在现代,相当于1个亿。 20万两白银便相当于2个亿。 50万两白银便相当于5个亿。 她原本还想着,主动设计找那些贪官的麻烦。 他们两家可倒好,上赶着给她送钱。 孙孟两家和一个摄政王府,可不就是三只待宰的肥羊吗? 短短数秒,一个计策就已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想到自己的那个打算,她顿时愤怒全无,反而更高兴了。 “容一,还没吃早饭吧,坐下一起吃。”慕容青曼挑了挑眉,还主动把碗筷递到他的手上。 “谢陛下。”容一心生疑惑,女帝怎么看着比之前更开心了呢? 他本想快点离开,但却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便留了下来。 谢落衍见她此刻对容一如此亲昵,心生醋意,眼中划过一阵失落。 随即又消失不见。 其实他也同样疑惑,只是他的疑惑与容一的疑惑不同。 容一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快的转变。 一会愤怒生气,一会高兴开心。 而他知道,对于此事,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疑惑的是这个主意是什么?如何实现? 但谢落衍忘了,她本就是一个霸道无比的人。 用完早膳,慕容青曼带谢落衍散步到御书房。 在里面一手吃着桃子,一手拿着古代的话本看。嘴上还开着玩笑: “等有钱了,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买些话本存着。宫内的话本,都快看腻了。” “青青可真会说笑,一国女帝何时连饭和话本都买不起了。若是走在大街上让平常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是个穷姑娘呢?” 他只是感觉她这蔫坏蔫坏的语气,实在不符合她清冷矜贵的冷漠气质。 “女帝又如何?不还是一穷二白。国库连续多年亏空,下面不仅一直在花钱,还不断在要钱。这国库,早就成了一个补不满的大窟窿。如今的朝堂上,想必谁都比我这个女帝有钱。”慕容青曼有意朝他卖惨。 别说在朝堂了,就是放眼整个容国,整个云海大陆,要论谁最有钱,谢落衍要是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人家只是生活简朴,比较低调。 背地里,可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首富。 孙家、孟家,再加上摄政王府,都不及他钱财的九牛一毛。 所以他才是那只最大的肥羊。 不宰那些有钱的,她怎么能最快暴富。 “青青不用担心,不还有我给你垫底嘛。”谢落衍右眼跳了几下。 他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不过他未曾露出过什么破绽啊。 “也是,不还有阿落你嘛。要是我哪天实在穷的吃不起饭,直接住进左相府便可。” “嗯。”谢落衍耐人寻问地点了点头。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可就放宽心地宰他了。 不过也不好宰太多,因为他的人都是她的,他的钱也迟早是她的。 就在两人深想彼此的话外之音时,她另外的小肥羊已经上赶着送上门了。 容二敲门进来禀告:“陛下,摄政王,右相,户部尚书,御史大夫和京兆尹,都在门外求见。” “今天什么日子,还真是热闹。”慕容青曼轻笑,眼里泛着光。随即吩咐容二:“出去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让他们先把自己的奏折呈上来,然后在外面等着。” “是,陛下。” “青青说起谎来,还真是信手拈来,一点都不会脸红。” 谢落衍忍不住发笑。 “不及左相。” 天下第一富,居然装成穷苦高官,还有谁比他更会装可怜。 活脱脱一个大白莲花。 第18章 肥羊很肥 容二把女帝的意思转告给几位大臣后,除了摄政王早有了心理准备外,几位大臣非常地吃惊。 但还是听从皇命,把写好的奏折乖乖交了上去。 容二走后,几人便忍不住议论。 一向不畏皇权、性情耿直、有着话痨之称的御史大夫范靖终于憋不住了,抱怨道: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以往有大臣求见时,陛下都是立即宣进御书房,何时让我们在外面等过。一段时间不见,莫不是变得骄纵了。身为女帝,最重要的就是要戒骄戒傲。” 其他人深知他的性格,都懒得跟他吵,怕被对方纠缠不放。 慕容鹏尘谋反失败之事,虽然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命令封口,不准再提。 但宫内总有些暗藏的眼线,将此事传了出去。 那些眼线的主人,自然知道此事,而右相孟升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对于女帝性情的转变,他还是有些知情的。 这也是他如今为什么、那么坚决地拒绝摄政王和户部尚书的原因。 只有慕容鹏尘,违心地维护着慕容青曼: “御史大夫言重了。人都有不舒服的时候,更何况是掌管着整个容国、事务繁忙的女帝。” 心里却在说:繁忙?她懂个屁事务,想必正在里面和男人调情呢。 慕容青曼拿到奏折后,把里面的内容都看了一遍。 慕容鹏尘的意思是:若是右相与户部尚书之间产生很大的矛盾,不管对朝堂还是容国,都不利。关于孟朔之死,让孙荣对孟升做些补偿,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管做人,还是说话,他可倒是一如既往地冠冕堂皇。 孙荣和孟升都各执一词。 不过京兆尹崔斯,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事不管怎么处理都会得罪人,便想着甩锅给她,让她抉择。 至于范靖,除了说孟朔之死损坏国家和朝堂声誉外,还建议朝廷官员以及官宦之家,不得进出青楼之地。 还吐槽她任命容二为大内总管的事情。 最无语的是,依旧像往常一样直接骂她昏庸无道,一点都不及老女帝当年的风范。 不过对于此人,她倒觉得有趣。 虽然大胆又目无她这个女帝,但却是直言不讳。 是奇葩,用好了也是一个人才。 看完几人的奏折,慕容青曼就把奏折放在一旁,继续散漫地看着之前的话本子。 谢落衍见她如此,不禁失笑: “青青不打算批复他们的奏折吗?” “现在没有心情,等我看完这本话本再说吧。” 他深呼了口气,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无奈中带着偏爱。 小姑娘还挺任性。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在御书房门外恭敬候着的几人,早已按捺不住了。 崔斯因为年轻,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这种情况,也倍感诧异。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没见过女帝拒绝或惩罚哪个大臣,平时也都是摄政王出面代为管理下令。 但其他几人都一把年纪,站的两腿发酸,快坚持不下去了。 心想:女帝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呢? 范靖一边揉着自己发痛的膝盖,一边又唠叨不断,又开始吐槽起女帝的昏庸无道。 有时控制不住情绪,难免声音大了些。 在门里面的人也难免会听到。 “青青还是早些回复几位大人吧,不然,御史大夫等会冲进门来,又要说你昏庸无道了。”谢落衍模仿她之前的语气,也说起玩笑。 “既然阿落这么说了,那就如此吧。”慕容青曼本想让他们等到天黑的。 但那个范老头实在太吵了,吵的她都快烦了。 要不是看他年纪大,她非让他绕着皇宫外围走上几圈,累一累他。 谢落衍心想,她虽然霸道,但还是能开的起玩笑,也有容人的肚量。 “容二,出去告诉他们,关于孟朔之死一事,前因后果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让他们不必再进言。关于此事,我的处理如下。” “第一,让孙、孟和倚红院三家各上交50万两白银给国库,谁不交就抄谁的家。既然有钱去嫖,那这点钱也应该能捐出来为国为民。限期7天,由御史大夫范靖负责督促完成此事。” “第二,孙志失手杀死孟朔一案,全权交给京兆尹崔斯负责。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孙志也不例外。顺便告诉崔斯:既然发生命案,就秉公办理,容国律法不是摆设。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寒了两位大臣的心,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也不用戴了。” “是,陛下。”容二听到她的回复,只觉如今的女帝惊为天人。 这帝王的权衡之术,被陛下拿捏的死死的。 这逻辑,可真是太恐怖了。 就连向来吃不了亏、只会被别人说狡猾本猾的谢落衍,此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青青可真狡猾。” 便宜占尽、好人做尽的同时,又能秉公执法,不偏不倚。 一个字,绝。 想必之前她说等有钱了,就又请他吃饭、又买话本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在这几只肥羊上拔毛了吧。 哎,居然连他也没能逃脱。 是他失策了,以后他要更加小心才是。 第19章 重色轻友 容二宣布完女帝的旨意,就让他们都先回去。 可几位大臣迟迟没有离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样的目瞪口呆。 他们这位软弱无能的女帝,何时变得如此霸道,又何时变得如此聪慧。 对方这一招,既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也光明正大地充盈了国库,同时还做到不偏不倚。 “这女帝娃娃,脑袋终于开窍了,总算是被我给骂醒了。”一想到此,范靖就忍不住自豪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脸骄傲。 接着又向其他几人炫耀:“这就叫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就一鸣惊人啊。” 搞的女帝只是他一个人的女帝,有如今的转变,他有很大的功劳似的。 殊不知,若不是慕容青曼念在他一把年纪、又忠心直言的份上,早就让他回家养老了。 有人欢喜,总有人忧。 摄政王、孟升和孙荣三人眉头紧蹙,额头上的皱纹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可皇权至上,谁又能公然违抗。 而且唯一敢公然违抗、当面骂女帝昏庸无道的范靖,此时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崔斯的心情最为复杂。 起先他也是惊讶不已,回神后,思考着肯定是谢落衍在背后为女帝出谋划策,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毕竟能想出这么损、又这么完美招数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不过就算女帝经历过那场政变后,性情大变,但也不至于变化如此之大吧。 那位之前不是最讨厌姓谢的,现在怎么还把人留在宫里住了那么久,还如此听对方的话。 莫不是突然看上谢落衍的美色了。 哎,太伤脑了。 几人又在门前等了会,发现女帝并没有召见他们的意思,便一起出了宫。 摄政王和御史大夫先行坐马车离去,孟升、孙荣和崔斯留在最后。 崔斯见孟、孙两人一直僵持不下,都想等对方先走,和自己交谈。他便主动打破尴尬,直接拜别两人:“右相,尚书,有关两位的公子之事,恕崔斯无能为力。身为臣子,终究是身不由己,还望两位大人见谅,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剩下的两人也自然就散了。 …… 御书房。 几人走后,慕容青曼终于清净了,继续不紧不慢地翻看手中的话本。 上扬的嘴角,眼中的朦胧,让她显得神秘莫测。不知是心生愉悦,还是心思深沉。 就连聪明如谢落衍,也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关于孟朔与孙志之事,至今为止她都处理的完美无缺。 就算换成他来处理,他也不如她,因为她比他更大胆,也够嚣张。 可她最终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为了让崔斯好过点,谢落衍还是问出了口:“有关孙志失手杀死孟朔一事,青青最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国家要想不挨打、不受侵犯,强大到立于不败之地,军事实力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后盾。无兵无国,无国便无帝。但想要大力发展这些,最离不开的就是钱。所以我需要钱,国库更需要钱,而且是可持续性的大量收入。” “孟家、孙家和倚红院都是根基深厚的主,也不缺这点钱。借这个契机,让他们各上交50万两白银给国库,只是我聚拢资金、发展军事计划的一个开始。所以孟朔之死这件事,我既要钱,也要孙志杀人偿命。只不过让他偿命的方式,会有些不同罢了。” “青青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只是这不同,是指什么?”听到此话,谢落衍毛骨耸立的同时,又对她敬佩不已。 他没想到孟朔之死,会让她联想到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重要性上面去。 而且她发现问题后,很快就想出解决之法,并且已经在执行了。 她的表现,一次次打破他的认知。她的高瞻远瞩,连他都有些望尘莫及。 “孙荣就只有这一根独苗,不会让孙志那么轻易死的。只要我这边不松口,孙荣就只能求孟升。孟升被慕容鹏尘打压多年,知道我性情大变,便会借此机会向我示好表忠心,以此脱离摄政王的掌控。” “右相这是在投石问路?”谢落衍把那些细节联系起来,突然想通了。 “嗯。孙荣走投无路时,也只能向孟升出高价买孙志的命。阿落要不要再跟我打个赌,赌孟升会接受这笔钱,并且主动找我上交国库。”慕容青曼心有成竹道。 “这赌怕是打不成了,因为我跟青青的想法一致。只是青青如何断定,孙荣一定会求右相,而不是你这个贵为九五之尊的陛下呢?” “哪个贪官会在皇帝面前显摆自己有钱。除此之外,他一个臣子,又能拿出什么让我心动的筹码。”她不屑道。 “我也让容一打听过,孟升一点都不喜欢孟朔这个庶子,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所以平时一点都不关心,也不管教,只是养在府里。杀死孟朔的若是个普通人,孟升只怕会草草了结此事,也不会多费口舌和时间。但对方若是孙志,他肯定会纠着对方不放,趁机做些什么。” “青青这是打算收了钱,也不放人吗?” “收了别人的钱,人我自然会放。只是人从牢里被放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说不好哪一天孟升心血来潮,就找人偿命。” “是我糊涂了。青青深谋远虑,落衍甘拜下风。”怪不得孟升对于此事的态度,异常地坚决。 “只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你也不差,不然如何能入我的眼。” “幸得青青青睐,落衍知福。”她很轻易就能看清一个人的心。若哪一天两人为敌,他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 晚上,夜黑风高。 一抹利落的男人身影,熟练地潜进还亮着光的京兆府的书房里。 “你可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说吧,谢落衍又让你带什么话来了。”崔斯看向大口喝水的冥风问道。 “没什么话,就一个字,拖。”冥风随意地回答着,一脸的轻松。 见此,崔斯直接气愤地吐槽起来: “谢落衍这个没良心的,太重色轻友了。平时把所有的事务都推到我身上就算了,现在倒好,啥也不管了,就只顾着和女帝谈情说爱了。” “今天上午,为了能让女帝召见,我顶着高温,在御书房门口足足站了半刻钟,也没见里面的他给我求个情。” “如今倒好,孟朔的死,女帝一边让我公事公办,一边又让我不能寒了两位大臣的心,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都快没了,他也就只有一个拖字。要我说,这两人都是狡猾的狐狸,就只知道为难我。” “你厉害,什么都敢说。”冥风为崔斯竖起了大拇指。 “哼。今日女帝下旨,让孟、孙和倚红院三家都上交50万两银票给国库,也是谢落衍的主意吧。为了讨美人欢心,连钱都不要了。” “你猜错了,这是女帝自己的意思。” “看来是我低估她了,想必以前的女帝不是不聪明,只是胆小懦弱。经历过那场政变后,便变得杀伐果决、锋芒毕露了。但女帝脑子的变化会不会太惊人了,怎么感觉都快赶上谢落衍这只万年狐狸了呢。” 崔斯十分不解。 不过想着女帝还未成年,也在发育期,智商暴涨,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当初,他就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个子从最矮长到最高的。 “大人让我特意叮嘱你,以后办事万事小心,不要留下痕迹。女帝这人,深不可测,就连他有时也摸不清她的想法。”冥风一本正经地交代着。 “女帝真厉害到如此地步吗?你怎么看?”在崔斯心里,谢落衍已是天才中的天才,心计才能都无人能比。 若是连他也不及,那她又该聪明变态到什么地步?他很难想象。 “换做以前,我肯定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崔斯深思良久,才又开口:“谢落衍还要在宫里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府?” “快了,女帝手臂上的伤,已经好透了。” 第20章 得偿所愿 当天晚上,心急如热锅上蚂蚁的孙荣,又去了摄政王府。 他原以为只要摄政王答应帮忙,孙志就肯定会被放出来。 可现实,却啪啪打脸。 此次进宫,女帝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对待摄政王,也不再事事听从,开始像一个帝王对待一个普通的臣子那般。 放在以往,女帝哪敢让摄政王站在门口等半个时辰,早就亲自出来把人迎进去了。 摄政王在女帝面前,也更小心翼翼了。 两人之间肯定产生了某种隔阂。 即使他察觉到慕容鹏尘与女帝之间巨大的变化,也只能再次求助于他。 “求摄政王救救我儿。若志儿此次得救,下官以后必定更加尽心尽力地效忠摄政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孙荣跪着乞求对方。 “孙尚书快起来,就算你不说,本王也打算明日再次进宫为孙志说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就算他真被判了死罪,我们到时候也可以偷梁换柱,把他救出来。” 心里却在腹诽: 一个纨绔子而已,死了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妻子生不出来,再多找几个小妾生不就好了。 愚昧。 不过若孙志真被判刑,被他救出后远走高飞,那孙荣就永远不敢有二心。 因为对方最大的把柄,被他拿捏住了。 “孙荣在此就先谢过摄政王了。” “你是本王这条船上的人,本王自当尽力。” 隔天一大早,慕容鹏尘就去找了女帝。 这次慕容青曼没让他等,还说昨天是情势所迫,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但对于孟朔之死,依旧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慕容鹏尘想要的结果就是如此,又怎会多纠缠。 出宫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但当孙荣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偷梁换柱或许可以救出他儿子,但后果却是孙志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能待在和继承孙家。 最关键的是,这事会成为自己最大的把柄。但凡知道此事的人,都可以拿捏他和孙家。 思前想后,他还是去了右相府,在孟升面前长跪不起,给孙志求情。 并说愿意用剩下的全部身家10万两白银,换取孙志的一条命。 孟升知道时机已到,再坚持可能会玩脱,也可能会有更多的意外出现。 趁孙荣还没走,他就迫不及待进了宫。 听到禀报,慕容青曼浑身舒畅,因为她要钓的鱼,就要上钩了。 “右相那么急着见朕,有何要事?”她假装毫不知道他的意图,一脸疑惑。 外人都以为她要钓的鱼是钱,却不知钱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她真正要钓的,是孟升这条大鱼。 是他坚定的忠心与信任。 双方有了信任,才好办事。 “打扰了陛下休息,微臣知罪,只是微臣也是迫不得已。因为犬子孟朔之死一事,户部尚书孙大人在臣的府上长跪不起,请求臣的原谅。还说愿意倾尽剩下的全部身家10万两白银,保孙志的一条命。” “微臣一方面被他们的父子情深所打动,一方面又自觉对不起自家孩儿。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才找陛下明示。” “孙荣身为户部尚书,身居要职,对朝堂影响甚广。即便如此,朕之前也秉持着公事公办的原则。但如今朕念他为官多年、诚心恳恳、又只有这一个独生子的份上,便饶孙志一次。为了朝堂着想,右相就大度地收下那10万两白银吧,就当是补偿孟朔的死。”慕容青曼故作感叹。 “微臣遵旨,请陛下允许臣将那10万两白银上交国库,以惠万民,来告慰犬子的在天之灵。” “朕准了。”慕容青曼看着非常识相的孟升,心觉不错,孺子可教也。 “见右相如此心念百姓,甘愿奉献,朕甚感欣慰。孙志从牢里放出去,是朕饶的他。可放出去之后,饶不饶他,就看右相的选择和他自己的能力了。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孙志能不能活,就看孟升是想杀了他报仇,还是懒得对他动手,顺便卖孙荣一个人情。 “微臣明白,谢陛下。” 听到此话,孟升心中甚是欣喜。 他对孟朔本就毫无感情,死不死的不重要,这只是他拿来试探如今女帝能力的一颗棋子。 此刻,他心中的疑惑已经有了答案。 女帝是彻底变了,变得深不可测,足以胜任一个帝王。 “听说你的嫡长子孟鸿出类拔萃,是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慕容青曼主动提起孟鸿。 拿了别人的好处,总该给点甜头。 “得陛下夸奖,是鸿儿的福气。这孩子从小天资聪颖,一表人才,现在在大理寺任职左寺丞。” 说起自己最喜爱的嫡长子,孟升别提有多满意了。 “如此,那便升他为大理寺右少卿,充分发挥他的能力,为更多的百姓效力。” “谢陛下赏识,微臣和鸿儿自当竭尽全力,造福百姓。” 孟升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以后孟鸿能入女帝的后宫,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仅光宗耀祖,更能稳固孟家在朝中的地位。 但一想有左相谢落衍和战神风北宁这样的美男子存在,女帝又怎会看上黯然失色的孟鸿呢? 于是才歇了这个心思。 …… 后面,慕容青曼懒得再宣孙荣进宫,便直接写了圣旨,让容二跟着孟升去右相府,给孙荣下旨。 容二:“圣旨到,户部尚书孙荣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都跪下,聆听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关孙志失手杀害孟朔一事,右相孟升以江山社稷和大局为重,还念及与孙荣的同僚之情,亲自向朕求情,不与小辈孙志计较。为此,孙荣及孙志父子应当感激右相的宽宏大量,并拿出10万两白银给右相府,以做补偿。但孙志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罚50大板,由右相监督执行。若有再犯,绝不轻饶,钦此。” “孙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荣激动庆幸的同时,也十分气恼。 恼孟升不仅坑了他10万两白银,还在女帝面前抹黑他是个贪官。 一想起自己多年经营和贪污得来的钱财,短短时间都进了国库和孟升手里,快所剩无几了,他就非常肉疼。 最终,孙志还没打到50大板,就已经晕死过去。 被血肉模糊地接回家。 从此,孙荣就记恨上了京兆尹崔斯,也更加记恨孟升。 第21章 心猿意马 当晚,慕容青曼和谢落衍照常一起泡在温泉水池里。 可能是泉水的温度不热不凉,太过舒适,皇宫又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所以才让穿书后的她爱上了泡澡。 而每次泡澡,她都会让他陪她一起。 时间久了,刚开始不习惯的他,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人的适应能力总是超乎自己的想象。 他也因为她,也喜欢上泡在温泉水里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 两人泡的差不多时,他总会帮她用布巾擦拭一遍身体。 即使她的伤已经好透了,有他伺候,她也懒得自己动手。 从水里出来后,他也一如既往地帮她擦干湿发和身上的水珠、给她穿好衣服。 然后再收拾自己。 每当这时,慕容青曼总会凝视谢落衍的全身和一举一动,不由得在心里暗叹: “这世间,怎会出现谢落衍这样的一个男人,温柔至此,就连骨子里也都散发着一样的气息。” 他发白的面庞,温柔的眉眼,同样偏瘦而修长的手指和身体,都让她忍不住靠近。 像是带有某种强大的磁场。 穿书前,那么多各种类型的小鲜肉和帅哥都没能入她的眼,她也都不屑一顾。 谁知穿书后遇到的第一个年轻男人,便不知不觉地虏获了她的心。 一看到他,脑海里全是浮想联翩,连一向心智坚定的她都把持不住。 如此美色,怪不得会被评为天下第一美男。 “青青为何如此看我?是觉得我哪里不对吗?”察觉到她犀利的目光,他心头一愣。 “我不能这样看你吗?”慕容青曼又怎会告诉他,她的心不知不觉地在沦陷。 “自然可以,那我可以这样看青青吗?”谢落衍反问着她。 “当然。”慕容青曼一语双关道。 听她这样说,他又变得满脸通红了。 不过还是故作听话状,认认真真、光明正大地看向身旁人。 她全身肤若凝脂,脸上更是光滑白皙,毫无瑕疵。因为刚泡完澡,小脸上透露着一股粉红。那无可挑剔、无人能比的绝美五官,纤细的脖颈,更是让人迷恋不已。 身材好皮相好的美女数不胜数,可她那通身矜贵霸道的气质和冷漠深邃的眼神,却是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点睛之笔。 谁也模仿不来。 如仙美貌,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是个男人见了都会驻足停留,也会动情动欲,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好看吗?”慕容青曼见他满眼色眯眯的,忍不住问他。 “好看。” “喜欢吗?” “喜欢。”话都不曾过脑,谢落衍直接脱口而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待回过神来,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轻佻。 他这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失了神吗? 怕她再语出惊人,他立马拿起一旁的药瓶,转移着话题:“青青该擦药了。” “手臂上的疤痕已经没了,不用再涂无痕膏了。” 这种膏药十分管用,只需涂上一周,疤痕就会完全消失。 宫内并没有这样的奇药,想必是出自白神医之手。 可他自从她的伤口结疤后,一直涂到现在,他还不放心。 “青青说的是,涂完这一次,以后便不再涂了。” 她突然想起一句土味情话,不吐不快:“你刚才不是问我觉得你哪里不对吗?我感觉你整个人都挺怪的。” 他涂药的手指,稍微僵硬了一下。“如何怪?” “怪美的,哈哈哈……”她轻笑。 “青青谬赞了。” 熄灭烛火后,两人像往常一样,各自穿着里衣,并肩躺在床上。 只是此夜,她与他都有些心猿意马。 慕容青曼总感觉有一股无名之火,在她的身体里到处乱窜,以至于让她不得安宁。 感觉怎么躺都有些难受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其实谢落衍比她更甚,只是怕打扰她休息,一直在忍着。 越来越莫名烦躁的她,索性用手撑着上身,亲上他的凉唇。 “唔……”他猝不及防的呻吟声,被她一点点吞进口中。 他来不及拒绝,更不想拒绝。 刚开始谢落衍还只是老老实实地享受她的吻,可后面却越来越不知足,缠着她不放,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 两人一边亲着,一边较劲。 最后,谢落衍非常识相地主动投降了。 “可以吗?”慕容青曼意乱情迷地询问着他的意见。 “青青想要吗?”沉默片刻,谢落衍沙哑道。 “我说的是吻技,你指的是什么?”慕容青曼假装调侃。 虽然他没有直接拒绝,但她还是捕捉道他眼中的那一抹躲闪。 没关系,她可以等。 等他主动来勾引她,主动说要的那天。 “青青吻技……甚好。”他羞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但心里清楚,她不想在此事上强迫他,所以才放过他。 “不及落衍,看来我以后还需勤加练习才是。” 人,她暂时不碰,但这嘴,她还是可以亲的。 很明显,他并不拒绝她的吻,甚至还非常享受。 一想到这,慕容青曼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然后便从谢落衍身上下来。 但她并没躺回自己原来的位置,而是侧身抱着身旁的男人。 腿还故意翘在他的腿上。 黑暗中的谢落衍,无奈地笑了笑。 然后出声道:“青青右臂上的伤已经好透了,我也该回府了,不然,会惹来更多的非议。” “嗯,安心睡吧,明日早上,我亲自送你回府。” “青青不必如此,我自己回去便可。” “闭嘴,睡觉。”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宠着,难道还要让别人宠?那可不是她的性格。 “好。”尽管谢落衍说好,他也毫无困意。 当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他才敢睁开眼睛。 像她这么霸道的人,他原以为她会拒绝他的请求,不会让他回府。 不曾想她竟然那么轻易就同意了。 她随性随心的性格,没想到还会尊重他的意愿。 他受宠若惊。 聪明如谢落衍,自然能感觉到她对他的好与特别,只是他心里还没有准备好,与她突破最后的那几道防线。 第22章 送人回府 黎明时分,热阳还被包裹在群云之中,未露身影。 淡蓝色的云彩幕布,让整个天空一望无际,更显广阔。 慕容青曼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脖子正枕在谢落衍修长的胳膊上,整个身子也都在他的怀里。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无比的暧昧与温馨。 见枕边人还在酣睡,便想着把他亲醒,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唔……唔……嗯……” 正沉浸在睡梦中的谢落衍,迷迷糊糊地呻吟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眼还没睁开,双手就把人搂的紧紧的,往自己身上贴。 “狼崽子,你的身体倒是比嘴诚实多了。” 平时一副清心寡欲、害羞脸红的样子,梦里倒是无所顾忌。 看他还未醒过来,她便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疼。”他委屈出声。 “哪里疼?” “脸。” 这时,谢落衍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想起自己刚才色狼般的举动,立即羞的把头缩进薄被里,不肯出来。 “还不起床?打算什么时候起?”他如此羞涩可爱的举动,总是让她心情愉悦。 “嗯。”他闷哼哼地回答着。 掀起薄被,坐起身来。 “做春梦了?”慕容青曼明知故问。 他没回答,只是有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他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天天和她同睡一床,被她调戏撩拨,都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一想到他在梦里与她的旖旎场景,他的脖颈也不禁通红一片。 “起来洗漱吧。”话落,慕容青曼率先下了床,十分难得地自己穿起了衣服。 “青青今日为何起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谢落衍疑惑道。 “你这是睡傻了?今日不是送你回府吗?怎么,又不想回去了?还想留在娇霞殿和我同吃同睡?若是如此,我非常乐意有美男相伴。” “青青不要再打趣我了。你今日虽送我回府,但也不用起这么早。若是青青没睡好,那就上来继续睡会,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再送我回去也不迟。” “不用,我还想去逛逛宫外的早市,顺便在街边小摊上吃个早饭。”慕容青曼解释道。 听到此话,谢落衍不免诧异:“青青贵为一国女帝,不嫌街边的吃食脏吗?” “大隐于市,最地道的美味,往往出自民间。” “没想到青青居然还会有如此见解和感慨,倒是我小看青青了。一国之主,能如此称赞民间美食,是百姓之福。” 或许也是他的福气吧。 慕容青曼带着容二,谢落衍带着冥风冥雨,就这样一行五人,在一群宫门侍卫的不可思议之中,坐上皇宫下人经常用来采买物品的普通马车,快速离去。 出了宫有一段距离,几人才匆匆脱掉身上的华服,换上提前备好的老百姓的衣服。 现在的他们,除了身上的那股贵气外,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 …… 几人到了主街,便把马车留在街口,直接步行。 “容国的早市可真热闹,美食也香味扑鼻,应有尽有。” 慕容青曼看着眼前一大早就络绎不绝、悠闲自在的人群,只觉一派详和。 长平街作为最大的主街,道路修建的十分宽敞,两边都摆满了不同品类的小摊。小摊后面,也都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 虽说是一大早,但那些商人或商贩早早就开了张,开始迎接来客。 “这都是托青青的福。”谢落衍道。 “这些与其说是托我的福,不如说是阿落的功劳。” 若是没有他苦心周旋,这帝位早就落到慕容鹏尘头上,到时百姓也只会哀声载道。 “那以后,青青就多费些心,勤政爱民,富强容国,当一个人人称赞的好皇帝。” “除了勤政,其他两样倒可以考虑考虑。”慕容青曼真心道。 “青青可真幽默。” 身后的三人听到她的回答,也都会心一笑,脸上遍布笑容。 一路走过很多小吃的摊子,有卖烧饼的,有卖豆浆油条的,有卖甜粥的,就连臭豆腐也有卖的。 最后慕容青曼在一家名为“老何早餐铺”的门外摊子前停了下来。 店主是一对恩爱的老年夫妇。 “老翁,给我们来5大碗饺子、5笼小笼包,还有5个茶叶蛋。你们慢慢弄,我们不急。” 慕容青曼耐心地说道,十分客气。 “好嘞,你们先坐,我家老头子这就给你们把饺子煮上。” 热情的老妇上前招呼着,拿手上的布巾,擦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张桌子和板凳。 然后擦了擦手,给他们拿现成的茶叶蛋和小笼包。 老夫妇因为一大早就遇到一个豪爽的大客人,别提多开心了。 “客人,你们先吃着这些,饺子马上就好了。” 老妇把小笼包和茶叶蛋、还有一碟咸菜放在桌子上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自来熟地跟慕容青曼聊起了天。 “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老妇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呢。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都还带着侍卫呢,怪不得那么大方。” 见她容貌出众、又气质不凡,老妇人忍不住夸起她来。 她们一行人,虽然穿着朴素又普通,但都气质不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出来体验生活来啦。 “老妇可真会夸人,怪不得生意兴隆。您一看就是人老心不老,想必年轻时,也是很多美男的心上人吧。” 慕容青曼完全没了往常的矜贵和冷漠,与老妇有说有笑地交谈着,非常接地气。 听到她调侃老妇,其他几人都抿了抿嘴,尽力憋着笑意。 “你这姑娘,嘴可真甜,像抹了蜜一样。不过你说的还挺准,当年我可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村花,就连村长家的儿子,都上门提亲过呢。不过被我拒绝了。” “那老妇为何会嫁给正在煮饺子的老翁呢?莫不是因为老翁做的饺子太好吃,把你迷住了。” “那可不,我家老头子的厨艺可是一绝,不仅饺子做的好吃,连小笼包也做的极好。你们吃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我嫁给老头子,还看中他老实。那时候穷,有一口吃的他都不舍得自己吃,都留给我,可把我感动死了。” “这么说,老妇可真是嫁对人了。” “放心吧,你那么年轻漂亮,找的肯定比我好。话说姑娘,你对面坐的这位年轻的公子跟你什么关系啊?” 老妇见慕容青曼与谢落衍十分般配,便开始八卦起来。 第23章 雨中邂逅 “老妇不如猜一猜?”她说。 “你们两人的五官看着不像,一定不是亲兄妹,我猜这位公子肯定是姑娘的心上人吧。”老妇有意撮合两人。 “老妇好眼力,这位公子的确是我未来的夫婿。”慕容青曼虽然脸不红心不跳,可谢落衍却没有她这么脸皮厚,早已经羞的不行。 他之前一直看她与老妇说笑,没想到最后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只能轻咳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公子,你可真有福气,能娶到像姑娘这样聪明漂亮又嘴甜的女子,以后你们的生活定能幸福美满。” 谢落衍心想,你眼前的这位美丽姑娘,可不是对谁都嘴甜,若是狠起来,比刀子还利。 老妇正想多说,还好这时老翁喊老妇去屋里帮忙,他才松了口气。 几人吃饱喝足之后,慕容青曼又买下这家铺子里剩下的所有包子和茶叶蛋,还安抚老妇道: “今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买少了都不够吃。” 以至于走时,几人的手中都拿满了包子和茶叶蛋。 上了马车,往左相府赶去时,车中的谢落衍还打趣慕容青曼:“青青买这么多包子和茶叶蛋,何时才能吃完。” “赏给你府中的人便是,权当是我为了追求他们主子而贿赂他们的一点心意。回府后,你要是想我,就随时进宫找我,不用顾忌太多。” 她把他送到左相府,在回宫的路上突然心血来潮,很想自己一个人骑马去城外逛逛,于是便让容二隐在暗处。 夏日气温虽高,但骑在马上能感受到凉风,城外也不乏茂盛的树林和大片树荫,所以并不是很热。 她一边骑马思考,一边看风景,整个人慢悠悠的。 后来却忍不住策马狂奔起来。 “驾……驾……驾……”那种自由的感觉让她痛快而上瘾。 等慕容青曼停下来时,一不小心已经走远了。 她也没怎么在意,放慢速度,继续骑马散心。 突然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没过几分钟,便开始了狂风暴雨。 她瞬间被淋成一个落汤鸡。 之前经过的地方并没有能避雨的,她也只能快马加鞭往前赶,找户最近的农家避雨。 农家没遇到,她倒是先遇到了一个废弃的尼姑庵。 毫不犹豫地,她牵马而进。 把马栓在一旁,慕容青曼低头望着因被淋湿、全身几乎透明的自己,咒骂道:“这该死的鬼天气,真他妈烦。” 现在这副样子,她自己倒无所谓,但放在古代,根本都不能见人。 而且这副身体太弱了,淋了雨,又必定会大病一场,拖延她去医毒谷的时间。 所以她只能先拧干衣服上的雨水,然后尽快生火烤干。 …… 不远处,两位高大壮硕的男子,正从京都方向朝此处策马奔来。 “将军,前面就到废弃的尼姑庵了。这大暴雨的天肯定没什么人出来,我们可以在那里暂时避避雨,顺便歇一歇。”副将谭更大声地喊着。 “嗯,把斗笠带好,以防万一。”风北宁提醒道。 他们原先带的是人皮面具,但没想到今日那么晴朗的天气,突然掀起了狂风骤雨。 那人皮面具太劣质、不防水,破绽百出,无奈之下只能揭掉,戴上备用的斗笠。 离破庙越近,风北宁越觉不对,便立刻勒马。 “将军,你怎么不走了,这会雨下的正大。”谭更看他望着远处、一脸深思,有些不解。 “路上有很多明显的马蹄印,不久前应该刚有人骑马经过,那处尼姑庵怕是已经有人了。但从马蹄印的整齐和深浅程度看,对方要么是一位骑术极好的女子,又或是一位瘦小的男子。” 风北宁看着路上的端倪推测着。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对方一个人,对我们就没什么威胁。”谭更一脸自信的样子。 殊不知那个人,却是他们最想避开的人。 “走吧,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到了尼姑庵门口,整理好着装和斗笠,才推开大门进去。 一眼望去,只见正对着大门的房屋大敞着,里面还栓着一匹普通的马,心里便放心不少。 想着应该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 于是他们直接进了那间屋子。 进去后才发现,角落里一个清冷矜贵、全身湿透的女子,正蹲在地上一边弄着木屑,一边打量着他们。 两个大男人没想到在此处能遇见如此漂亮的女子,便被惊艳的愣住了。 几秒的呆愣之后,便立马把头转了过去,只觉非礼勿视。 慕容青曼早就听到动静,见两人有此举动,便放松了些许警惕。 但两人一看就不简单。 或许因为他们严肃冷硬,又很有纪律,与军人气质很像,便不由得她深想。 率先进来的那男子五官坚毅硬朗、棱角分明。身材虽然高大健硕,却肩宽窄腰,不仅不显胖,放在普通人里还有一点偏瘦。浑身的正派气息,更惹人注目。 即使隔着斗笠,也能看出他面容身材皆出众无比。 即使与谢落衍相比,也毫不逊色。 整个京都,光外貌这一样,能与谢落衍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于是慕容青曼心中便有了猜测。 与其说是猜测,不如说是笃定更为准确。 风北宁站在门外的房檐下,直视着前方的大门。 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位的面容有些熟悉。 总觉得似曾相识。 于是他又忍不住回过头仔细看了她一眼,瞬间想起对方是谁的他,立即转回头,压下内心的震惊。 他第一眼没认出她,是因为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介女帝,不在皇宫好好呆着,怎会穿着一身布衣,出现在城外的一所破旧的尼姑庵里,而是是孤身一人。 真是匪夷所思。 待稍微平息后,风北宁便立即朝谭更使眼色,打算走人。 他俩刚牵着马迈出几步,慕容青曼就站起身子不紧不慢道: “此刻狂风暴雨,不适合赶路,风将军还是先避避雨的好。不然身体若是淋垮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风北宁知道女帝认出自己,便立即回身跪下给慕容青曼行礼:“将军风北宁参见陛下,刚才没有认出陛下,是微臣失职,还请陛下恕罪。” 谭更听到自家将军的话,立马意识到面前女子的身份,便也胆颤地跟着行礼:“副将谭更参见陛下,请陛下恕罪。” 两人都十分诧异,曾经那个胆小无知的女帝,何时变得如此聪明和霸气了。 难道是被摄政王打压的太狠,开始改变了。 “都起来吧,皇宫之外,不用多礼。刚才没认出来,现在认出来了也不迟。” 慕容青曼知道风北宁没说实话,但并不打算拆穿。 第24章 生死皆是 风北宁忍不住问:“陛下为何一人在此?” 是早就收到他回来的消息,特意在此等他? 还是只是偶然来到这里闲逛? 但若是闲逛,为何身边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摄政王觊觎皇位那么久,她一点武功都没有,不怕被有心人刺杀吗? 为何她一脸轻松淡定? 还有,她的骑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他与当今女帝接触并不多,若是无意到此,她为何一眼就认出戴着斗笠的他? 一个个疑问层出不穷,风北宁越想越心惊! “骑马出城闲逛,突遭狂风暴雨,便来此处避雨。”慕容青曼的情绪毫无波动。 “陛下,容国局势看似太平,实则危机重重。城外不如皇宫守卫森严,等雨停后,臣和副将两人先护送陛下回宫吧。等哪天风和日丽,陛下再带上护卫前来闲逛,到时也可尽心游玩。” 都这个时候了,女帝不专心国家政务,居然还有心出来闲逛? “不用,我身边平时都有容衣卫跟着,今日只是骑马快了些,把他们甩在了后面,他们晚些时候便到。” 风北宁明里暗里提醒她关注容国局势和国家大事,慕容青曼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这足以说明他对之前的女帝并不喜,只是忠。 以前的女帝虽然怯懦无知,但如仙的美貌可是与生俱来的。 可见他与谢落衍一样,不是那种容易被美色所迷的人。 “你的内力怎么样?” “尚可。”她的发问,让风北宁一时摸不着头脑。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问他为何会在此处,而不是奉命在南境镇守? “帮我用内力烘干身上的湿衣服,不然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要一直看向别处?”慕容青曼看向他与谭更,耿直道。 古代男女之别十分严重,三人身上全都湿漉漉的,衣服都紧贴着身子,实在不雅观,很难放轻松交谈。 她虽然无所谓,但也不想身子被其他人看了去。 风北宁犹豫着:“只是此举需要借用陛下的右手。” “无碍,总比生病好。”她现在这副身体,本就虚弱,若被淋生病,得不偿失。 “是。”虽然风北宁并不想触碰女帝,但皇命不可违。 他强忍心中的不适,右掌贴上女帝的右掌,开始发力。 但令他十分惊讶的是,两人双手紧贴的瞬间,她手上传来的柔软而微凉的触感,竟让他的心跳漏了几拍。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不想松开的冲动。 他之前对这位女帝,可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不屑。 “衣服已经干透了。”两人虽然双手相贴,但为了避嫌,风北宁的眼睛一直看着地面。见他有些发呆,慕容青曼便出声提醒他停下。 “是。”风北宁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右手大拇指微不可察地摩搓着其他的手指和手掌,只觉粗糙。 他突然想到自己手上满是老茧,如此娇软的她会不会嫌弃? 待意识到自己反应和想法,他顿时摇了摇头,甩掉心中的遐思。 “把马拴好,都进去歇着吧。”她让两人进去休息,她自己站在房檐下,遥望天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时才会停。 原小说《女帝传》里,并没有她和风北宁因躲雨、而相遇在这个破旧尼姑庵的桥段。 书里的内容,也因她和琴瑟的出现,一点点发生着改变。 就像原女帝吃下还生丹后,尽管性格变了,也依旧讨厌谢落衍,而她穿到原女帝身上后,却很喜欢谢落衍。 不过要的就是改变,不然她又如何改变书本原有的悲惨结局。 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时,她身后的风北宁和谭更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深思。 为何一国女帝,竟给人一种孤独悲壮之感? 那种孤独与悲壮,让他们想起在南境守城时,每次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的那种感觉。 风北宁突然对眼前的这位女帝生出些许怜悯。 出生帝王家,又因形势所逼继承皇位,而且又是当一位不被众人认同和尊重的女帝。 更可悲的是,才不配位,只能为权臣所控制,左右为难。 想来,这一切也并非她所愿吧。 若不是有左相、右相的支撑,在后面出谋划策,还有老女帝留下的几位忠心耿耿、身握重兵的大将,这江山怕是早就换人做了吧。 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肩上却担负着整个国家的重担,谈何容易? 就算换成男儿身、铁骨铮铮的他,也未必能使容国繁荣昌盛。 就在此刻,思想清明的慕容青曼突然转身,朝屋内走去。 她自然也没错过两人怜悯的目光。 她心想:“呵,可怜她?大可不必。在她面前,向来都是别人下跪求饶的份。” 她径直走到风北宁旁边的不远处,坐在那干燥的杂草堆上。问他:“南境情况如何?” “大体安稳,离国虽然小动作不断,但不敢大举侵犯和进攻。”风北宁见她不拘小节,坦荡爽朗,心底隐约生出一丝欣赏,但心里的不安却在渐渐放大。 “为何无召回京?”慕容青曼语气清淡,并无问责之意,只是想更加了解事实。 “收到家书,说家父身体越发病重,意识也逐渐模糊,微臣这才冒死回来看一眼。之前曾多次写过奏折请奏此事,但都没收到任何批复。” 风北宁心想,女帝到底还是问了此事。 如果不是他娘在信上写他爹随时都有可能去了,他也不会如此急着回来。 这也可能是他们父子见的最后一面了。 “你爹的身体现在如何了?是哪位太医在负责?” “家父有幸得白神医的诊治,情况暂时算是稳住了,无性命之忧。但就算是大名鼎鼎的白神医,也无法解开此毒,开的药也只能缓解其症状。平时都是太医院的黄太医在照看。” “镇国将军为护容国太平,一生戎马,甘愿奉献和牺牲,可钦可佩。我在位之时,便无人敢动风家。但丑话说在前头,若风家哪天生出反心,不仅风家人,就连风家军,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都要为你们陪葬。”慕容青曼这也算是给风家的一个承诺。 风北宁被她的承诺震慑住了,好奇她身上怎会散发出如此大的龙威。 这话从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本应该是笑话,可为什么,他却感受到一种独属于帝王的那种雄心壮志。 而且这种壮志,丝毫不逊色任何男子。 他压抑住心底的异样和疑惑,理了下思绪后,便表达了风家一直以来的态度,和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风家百年将门世家,绝无造反之心,臣更不敢辱没门风,给家门抹黑,还请陛下放心。风家人活是容国的人,死,亦是容国的魂。” 第25章 君子重诺 他们风家若想反,又何必等到现在? 他承诺过的,自然会做到。她承诺的,他希望她也能做到。 “君子重诺,我,亦是君子。镇国将军的病,我会想办法的。”慕容青曼知道,即使她现在给了风家承诺,他也不怎么会相信的。 不急,就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这个大陆名为云海大陆,存在着四个大国。离国的实力最为强盛,其次是花国、接着是月国,一直以来,容国都最为弱小。 早些年间,离国主动攻打容国,镇国将军风北庭主动请缨抗敌,保家卫国。 在那场保卫战里,风北庭凭借自己出众的军事才能,侥幸以少胜多。 容国虽然赢了那场战争,但班师回朝后不久,风北庭的双腿却突然出现了问题,开始行动不便。 当时谢落衍就找白神医给他看了,可白神医能力有限,诊断不出什么,只能开一些补药和辅助的药物。 虽然这些年白神医一直在研究解毒之法,但并没有研究出什么。 慕容青曼想白神医研究不出解毒之法,再正常不过,因为方向错了。 风北庭中的并不是毒,而是蛊,此蛊名为黑乌。 黑乌蛊进入人的身体后,只爱待在人的双腿处活动。所以中了此蛊,双腿会渐渐麻痹,以致失去行走能力。 而且两腿会逐渐失去原来的肤色,慢慢变得乌黑,如墨一样。颜色越黑,说明中蛊越深。 此蛊不解,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但终身只能瘫痪在床。而大多中蛊之人,也都是抑郁而终。 若想解此蛊,也只能用黑乌母蛊将其引诱出来,用火快速烧死。 解法不难,难得是母蛊难寻。 黑乌蛊必须在血液里才能存活,极难培养,存活率也极低。要想成为母蛊,至少要存活十年以上。 这种蛊本就罕见,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要解蛊,只能找下蛊之人。 可就算她知道这个人,依她目前的能力,也无济于事,只能慢慢图谋。 “劳陛下费心了。”风北宁突然感觉面前的女帝变了好多。 如今的她身上,一点懦弱的影子都看不到,他见到的,反而是一个帝王的霸气与责任,还有对自己功臣的爱护。 而且在跟他谈话之中,她好像并没有用“朕”这个字,而是用“我”。 他好像对她有些改观了。 也许她对风家的承诺,未尝不可相信。 “咕咕咕……咕咕咕……咕噜咕噜咕噜……”慕容青曼的肚子十分不满地叫个不停,脸上表现出一丝尴尬。 风北宁和谭更听到女帝肚子发出的声音,非常默契地看向彼此,两人眼中都藏有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吃的吗?”她问。 “有是有,但都被水淋的不成样子了。”风北宁解释道。 他们出发时,他娘特意命府里厨子准备了烧鸡、猪蹄、还有圆饼、糕点和一些水果。 要只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吃,不管淋成什么样子,只要没馊,就都能吃。 可女帝尊贵无比,又怎么会吃这些。 “无碍,把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吧,生个火烤一下就行了。”对于吃的,慕容青曼向来都是能挑便挑,不能挑便凑合。 而且,她很早就闻到了肉的味道。 生火烤东西,对于他们行军打仗的人或是经常在外面行走的人来说,再简单不过。 两人把各自的包袱打开,把吃的都摊开在包袱上。 然后谭更生火,风北宁用雨水洗了洗手和那些熟食,还有一直带在身边的小锅,便开始加热那些食物。 慕容青曼也围着火坐下,看着那个铝制的mini锅,不禁感叹古人还挺聪明的。 这种锅又轻又小,非常适合出门携带,尤其是赶远路。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慕容青曼的肚子又开始闹腾,饥辘声一阵阵响起。 “陛下,你先吃个梨子将就一下,肉等会就好了。”风北宁忍俊不禁,拿起一旁洗过的梨子递给她。 慕容青曼虽然没说自己爱吃肉,但他摆弄烧鸡和猪蹄时,她的眼睛却毫不遮掩地盯着看,还馋的咽了口水。 她看向他,不情愿地接过梨子啃了一口。 没办法,只能边吃梨子充饥,边等肉加热好。 刚吃了几口,她的隐卫就到了。 身经百战的风北宁和谭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周围突然闪现出一批高手的气息,两人一脸防备和小心。 “容二。”慕容青曼轻喊出声。 “属下在。”隐身的容二立即出现在她的眼前。 “今天这暴雨怕是不会停了,去看看这尼姑庵有没有能休息的地方,收拾两间屋子出来。”她吩咐道。 “是,陛下。”容二领命,出了这屋。 直到这时,风北宁和谭更才放下戒备,安下心来。 过了好大一会,食物才都热好。 风北宁摸了摸不太烫的猪蹄,递给慕容青曼,但不承想,对方接了一下,又直接还给他了。 到底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陛下是不想吃这猪蹄吗?”他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烫。”慕容青曼直接白了他一眼。她要不想吃,又怎会接? 这么笨,也不知道是怎么守住南境的。 “烫?”他摸着明明不烫啊? 随后想到女帝出生皇宫,又身处皇宫,一直都被精心照顾着,双手必定比他想象的更加细嫩无比。 “是微臣疏忽了。”风北宁愧疚道。 等猪蹄放凉了一会,慕容青曼摸着不烫了,她就自己拿起猪蹄啃了起来。 见风北宁和谭更都纹丝未动,只看着她吃,她便发话道:“你们也一起吃。” “还是陛下先吃吧,等陛下吃饱了,我们再吃。”风北宁推辞道。 “这是命令。”她说完又继续啃自己的猪蹄。 “是。”风北宁没碰肉,只是拿起一旁的两个糕点,递给了谭更一个。 慕容青曼吃完一个猪蹄,又拿了一个,矜贵优雅地啃着。 一点也不谦让其他两位。 不得不说,这猪蹄做的着实不错,肉炖的很烂,也十分入味。 一连吃了三个猪蹄的她,终于向烤鸡下手了。 “风北宁,把那整个烧鸡撕开。” “是”。风北宁为了方便她吃,把整只鸡都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他还没撕完,慕容青曼就一手拿起两只大肥鸡腿,一手拿着两只鸡翅,心满意足地对剩下的两人说道:“剩下的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风北宁和谭更的下眼睑,都忍不住抽了几下。 这女帝,还真是不客气。 也不傻,知道鸡哪里肉最多,什么部位又最好吃。 第26章 异国刺客 “滴答,滴答,滴答……” 天黑之初,那些狂风和暴雨总算是停了,屋檐上的雨滴淅淅沥沥地往下掉。 简单吃了一点剩余的食物之后,他们便都各自休息去了。 女帝和容二一间屋子,剩下的容衣卫都守护在女帝附近。 慕容青曼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白天没睡的她,躺在铺着干草的旧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旁的容二也躺在房梁上,闭目养神。 同住一屋的风北宁与副将谭更却毫无睡意,两人都在想女帝的变化与其改变的原因。 就在风北宁决定不再想时,他察觉到有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在不断靠近这座破旧的尼姑庵。那些微不可察的响动,都没能逃过他身经百战的耳朵。 他皱着眉头看了谭更一眼,然后两人立即轻手轻脚来到女帝所在的房屋,翻窗而进。 这时,女帝已经被容衣卫叫醒,刚坐起来。 “陛下,外面有一群高手正在向我们靠近,以防万一,属下先行带你离开。”容一汇报道。 “来者不善?”慕容青曼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淡定地询问着。 “嗯。”容一点了点头,以他的经验,肯定无疑。 不久前,才刚经历摄政王设计谋反、意欲刺杀女帝的他,担心这次的幕后黑手又是慕容鹏尘。 对方一出手,向来都是杀招。 “风北宁,你觉得呢?”她看向身为将军的他。 风北宁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容一一眼,然后才看向女帝: “臣也如此认为。虽然陛下身边的容衣卫个个武功高强,但对方的人也都是个中高手。如今情况不明,陛下先行离开,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对方来了多少人?”慕容青曼目光深不见底,散发着丝丝寒意。 若这次背后的指使者还是慕容鹏尘,她非断了他的两只腿。 “目前来看,外面大概有100人左右,但若对方后面还有援手,人数便不仅仅如此了。”容一回答道。 “容一,风北宁,你们俩的轻功如何?若两方对战,你们二人能否带我安全离开?”慕容青曼问。 凡事做最坏的打算,做充足的准备,这是她一向的风格。 虽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但逃这个字,她实在不喜。 “回陛下,若对方只有100人左右,属下与风将军联手,必能护陛下安然无恙。”容一肯定道。 风北宁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就先静观其变吧。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那便杀。到时若真打不过,那时再退也不迟。你们都先隐在暗处,不要暴露自己的气息。”慕容青曼逻辑清晰,不慌不忙地吩咐着。 虽然感觉到在场几人诧异的目光,但她选择忽略。 开玩笑,容国顶级的高手几乎都在这,当是摆设吗? 若真都是无用的花瓶,那也没必要留在她身边,浪费粮食! 风北宁心想:若他是女帝,他也会作出如此决策。可女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慧?还是说一直如此,以前的样子只是伪装?为了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韬光养晦? 容一心想:女帝是真的变了,他莫名地感到欣慰。 容衣卫们从未停歇的辛苦与练习和残忍的机制,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藏在暗处的他们,看着又安心躺下的女帝,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这女帝,心可真大。 不一会,慕容青曼便听到来人整齐的脚步声。 她猜想,这绝不是普通的闲散组织,要么是军队出身,要么是某个杀手组织。 如普通的话本那样,对方先是让人包围了整个尼姑庵,然后一顿踹门寻找目标,最后找到她所在的这个屋子。 她原以为她是他们的目标,谁知并不是。 “姑娘为何一个人深夜在此,不害怕吗?”对方领头的男子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率先出声。 见慕容青曼虽然穿着普通,但容颜倾城,又一身贵气。而且大晚上面对他们一群拿着刀、穿着黑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居然毫无惧意,男子心生警惕。 面具之下的眉头皱了一下,心想莫非消息有误? 下面的人并未禀报,尼姑庵里还有一位如此美丽又浑身透着怪异的漂亮姑娘啊! “出来闲逛,偶遇暴风雨,便只能在此避雨。害怕若是有用,我自然可以害怕。但若害怕无用,我又何必害怕呢?”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应该与容一、风北宁的年龄接近。虽然对方的容国话说的非常熟练,很难察觉出什么问题。但慕容青曼一听,便知道此男子并非容国人,因为感觉不对。 不是容国人,那又是哪国人呢?怎会盯上她?哪个人的手伸的如此之远? 但能确定的是,此次应该不是慕容鹏尘搞的鬼。 “姑娘聪慧,令人钦佩。敢问姑娘,可曾在此处见过两位男子?”领头男子怕自己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凭添麻烦,所以态度十分客气。 而且面前这位陌生的姑娘,竟让他感到一丝面熟,但他一时半会并没有想起谁。 “什么样的男子?”慕容青曼追问道。 “两个高大强壮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位长相硬朗,外貌出众。” 看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风北宁和谭更。 “见过倒是见过,只是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一群与你们同样打扮的人把他们带走了。”谎话这东西,很是玄妙,信则有,不信则无,全凭智商判断真假。 领头男子看向自己身后的另一男子,另一男子立马摇头道:“不可能,来的人全部都在这,这个女人在说谎。” 领头男子又继续问她:“姑娘是否看错了,还是并没有说真话。” 全都在这,那就再好不过了。 慕容青曼见对方如此啰嗦,懒得再与他废话,对着空气吩咐:“留两个活口回头问话。” 不管是动她,还是动容国的良将,她都不会放过。 就在一群黑衣人对她的豪言壮语感到不解时,几股凌厉的掌风突然袭向毫无防备的他们,直接把他们一群人推到门外几步远,女帝的房门也被直接关上了。 第27章 说一不二 屋内,一片黑暗,屋外,剑光血影。 慕容青曼清晰地听着外面刀剑相刺、或因太过疼痛而抑制不住的呼喊声,心里没有任何怜悯。 穿书前身为军人的她,早已习惯了战争。也深刻知道,安稳幸福的背后,总要付出某些代价。 两方都没错,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但在非生即死的游戏里,谁又不愿意活着? 半刻钟后,声音终于停了。 慕容青曼从床上坐起,主动走出房门。一出来,就看到之前的领头男子和另一肥胖男子都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容衣卫的血剑。 借着皎洁明亮的月光,她在地上看到几个容衣卫打扮的尸体,眼神又危险几分。 事后,风北宁第一时间出来请罪: “小姐,这群黑袍人应该是冲着属下来的。属下没有及早发觉,无意之间连累小姐,让小姐身处险境,还请责罚。” 慕容青曼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轻声问:“容衣卫多少伤亡?” 她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伤了她的人,还没有谁能全身而退。 而听到“容衣卫”三个字,领头男子和肥胖男子的心态彻底崩了。 因为四大国之间,只有皇帝的侍卫或隐卫,才能称为衣卫,并且冠以国姓。容国的叫容衣卫,离国的叫离衣卫,花、月两国分别叫做花衣卫和月衣卫。 “回陛下,对方人手的剑上都抹有剧毒,所以凡受伤者,皆已不治而亡。此次跟着出来的容衣卫共有30人,死亡10人,现还剩20人。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容一跪下请罪。 若是他和其他容衣卫的武功都更上一层楼,那些死去的容衣卫本可以不必死。 他也知道女帝要的,是不死一人、便可击败对方所有人。 “起来吧,不怪你们,来人并非等闲之辈。”慕容青曼走到被捉的两个活口面前,命令旁边的容一:“把他们的面具和衣服都给我扒了。” “要杀便杀,脱我们的衣服做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帝,怕是连羞耻两个字都不会写吧。”肥胖男一边挣扎,一边大骂,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 “如果你想立刻变成太监,你就继续骂,没人拦着。”她说的随意散漫,可在场的男人听了都瑟瑟发抖。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到这位说一不二的女帝,一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 容一与风北宁自然也不会例外。 两人很难想象女帝天人之姿,矜贵无双,又怎会生出如此粗俗的想法。 肥胖男子听到此话,不敢再骂骂咧咧,要知道对他来说,变成太监比死更难受。于是不甘愿地放着狠话:“你要是敢动我们两个,我家主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攻打……” “闭嘴。”肥胖男子正说到关键时刻,就被旁边之前的领头男子呵斥住了嘴,生怕肥胖男子泄露了什么重要信息。 面前的这位女子,身边有容衣卫护着,又能让风北宁跪下的女人,很明显就是容国的当今女帝慕容青曼了。 怪不得他之前越看越觉得眼熟。 只是女帝为何在此,是知晓他们要刺杀将军风北宁与他的副将谭更吗? 他越来越觉得细思极恐。 慕容青曼虽然在和肥胖男说话,但余光一直都注意着领头男子的反应。“容一,去看看两人的脸上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容一在两人的脸上仔细摸了几遍,才察觉到人皮面具的存在,暗叹对方的易容术真是高超。 待两人的人皮面具被撕掉,五官被暴露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他们的身份便也藏不住了。 “离国人还真是闲的蛋疼,不好好在自己的国家呆着,非得跑到别人的家里扬武耀威,也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慕容青曼一脸嘲讽。接着又问肥胖男子:“你们的主子是谁?”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肥胖男子怒吼道。 “容一,要他一只手。” 她见过宁死不屈的人,也见过经不住敌方酷刑、跪下求饶的叛徒,她倒想知道他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啊……我日你祖宗十八代。”肥胖男子看着自己鲜血直流的右手臂和地上的右手,顿时失去了理智。 “你们的主子是谁?”她接着问。 “呸,有种就杀了老子。”肥胖男子朝她重重吐了嘴口水。 “容一,再要他一只手。” “啊……啊……”肥胖男子疼的直叫,渐渐失去了力气,只能倒在地上。 “你们主子是谁?”慕容青曼继续重复那句问话,她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老子的两只手都没了,看你还能再要什么?”肥胖男子虚弱无力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们的主子是谁?你若不说,那我也就成全你的心愿,送你上路。但你若说出来,我便放你们走,如何?”慕容青曼其实已经猜出来了。 她继续追问,只不过想知道对方人的骨头,有多硬。 “要杀便杀,哪那么多废话。老子我两只手都没了,活着也没啥意思,难道还怕死?有种就立刻杀了我们,我家主子迟早会为我们报仇。”对于肥胖男子来说,此刻他是生不如死。 “容一,那给他一个痛快。”肥胖男子的宁死不屈,倒是让慕容青曼对他稍许改了观。 但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那些因对方而死的容衣卫,又该如何算? 肥胖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利剑就已从他的脖子深深划过,一片血红。 在场的容衣卫,包括风北宁和谭更都因女帝残酷而利落的手段,感到震惊。 那种震惊,带有恐惧和折服的成分。 他们也都渐渐了解她的脾性,能动手绝不废话。 领头男子亲眼目睹了自己属下死的全过程,心里不忍后怕。没有人不怕死,只不过有信仰在支撑罢了。 见识到女帝的说一不二,自己这次恐怕有来无回了。 “你要说出你们的主子吗?”慕容青曼问向濒临绝望的领头男子。 领头男子沉重地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摇头的后果,只是他没得选,现实也容不得他懦弱。“还请女帝给个痛快。” 第28章 迟早会还 就在众人疑惑女帝莫不是看上这个离国的小白脸时,她毫不犹豫抽出容一的剑,向领头男子的腰部轻划了一刀,说道: “你走吧,回去告诉西离圣华,让他给我等着,这场刺杀,我迟早会还回去。” “你……”女帝的声音虽然清冷,却犹如天籁。可当她嘴里说出“西离圣华”这个名字,他的心瞬间从天堂跌进谷底深渊。 他们一行人从未吐露自家主子的半分消息,女帝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算他们离国人的身份暴露了,可想杀风北宁邀功的离国皇子、将军不在少数,尤其是离国皇帝。 为何她那么确定他们是自家主子派来的人? 领头男子在脑海里细细思索,他们是否露出了其他的破绽,可惜并没有。 怪只怪这容国女帝太过聪慧,远不是众人口中一无是处的草包。 或许女帝早就猜到或知道他们的来路,刚才残忍的逼问,也只不过是试探他与另一个人…… “为什么放我走?”领头男子十分不解。 但他知道之所以独留他性命,绝不是因为她不敢杀。 “我今日能轻而易举地杀你,他日也可以,你该庆幸你之前闯进来时还算礼貌。再者,如果杀了你,西离圣华又如何知道我的回复。” 慕容青曼就是故意放他走的,她无意要他的性命。 但其他人听了她这话,只觉女帝有一丝丝的狂妄,包括风北宁。 领头男子的武功心智都算上乘,一看就是西离圣华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机会本就可遇不可求,一旦错过,便很难再有。若男子回到离国,女帝哪天想杀对方,难不成还追去离国杀他? 还好慕容青曼并不知道风北宁的想法,不然又该翻他白眼了。 领头男子虽然嘴上不便对女帝说句谢谢,但心里还是感谢女帝的,不管怎样,她这次饶了他的命。 若哪天女帝遇险,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他也会救她一命。 随后,他便带着一身伤和满脑的疑惑,在一众容衣卫的注视中,离开了破败的尼姑庵。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的夜晚。 她的行为方式和对人的态度,却深深地刻在了众人心上。 风北宁和容一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早已涌现出不同原因、不同程度的惊涛骇浪。 关于她为何杀一放一,难道只是因为领头男子还算礼貌? 关于她为何知道对方的主子是西离太子,而不是西离皇帝?而且还敢大胆挑衅? 无视众人脸上的异样,她侧头吩咐:“把所有的尸体都放在一起火葬吧。” 容一本想把死去的容衣卫葬在这附近,立上墓碑,后来想想也没必要,因为大多数容衣卫都没有家、也无人会牵挂。 待容衣卫处理完地上的尸体和血迹时,她已经打算回宫了。 以后路过的人看着这残破的旧址,可能会觉得此处无人问津,并没有多余的情感。 可刚经历过一场残酷刺杀的人都知道,这里葬着上百人的灵魂。 那近乎碎裂的石板上,曾沾满鲜艳的热血。 “容一,挑五个容衣卫出来,护送风将军和谭副将回南境。” 慕容青曼直视天上月亮外围的光晕,好听的嗓音里带着很浓的沉重气息。 “臣两人谢过陛下的好意,可容衣卫是陛下的隐卫,职责是保护陛下,陛下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况且陛下现在犹在宫外,并不能排除危险的可能,因此臣更不敢占用。还请陛下恩准臣与副将先护送陛下回宫,再做打算。”风北宁劝说她。 一方面是担心她的安危,一方面是出于愧疚。 要不是他,女帝本不必遭遇这场刺杀,那几位万里挑一、经过多年训练和层层选拔出来的容衣卫,也不必因他丢了性命。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回宫。” 话落,慕容青曼熟练地只身上马,在剩余容衣卫的保护中,策马狂奔。 风北宁望着女帝利落而绝美的背影,心里只觉如此英姿飒爽的女子,并不多。 “将军,你说女帝一个久居深宫墙院、还未及笄的女子,骑马的技术怎会这么好?以前也没听说过咱这位女帝擅骑术啊?”谭更一脸问号。 “她并非普通的女子,而是一国女帝,身负重任。” 虽然之前有关女帝的草包传言不可全信,但他曾经却与女帝真实地接触过,自然知道她性格或行为举止的转变。 世界上,没有人会一成不变,尤其是受到巨大的威胁之后。 陛下如今这是幡然醒悟了吗?还是曾经的她只是在藏拙演戏,为了便于与虎纠缠? “比起以前,如今的女帝变得霸气了不少,更有一种君王风范。”谭更感叹道。 …… 下半夜,城外某个不起眼小饭馆的地下室里,烛光正亮。 一个长相妖孽、放荡不羁的年轻男子正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板凳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面前,正跪着一个胆战心惊、满身是血的黑衣男子。 而这个黑衣男子,就是那个年轻的领头男子,名叫姚生,是西离太子的贴身侍卫。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其他人呢?”西离圣华眉头紧皱。 风北宁和谭更的武功自然非常人所能敌,但对方只有两人,而自己派出去的高手近百人,为何只有姚生一个人回来,还负伤如此严重。 “回主子,其他人都死了,属下未能完成任务,且损失惨重,甘愿受罚。”姚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主动开口请罪。 西离圣华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伸出右手,变态般地摸了摸他身上深浅不一、还在流血的狰狞伤口,然后又坐回板凳上,目光犀利地看向他:“谁伤的你?” 姚生并未正面回答西离圣华的问题,但对方是他主子,他自然如实禀告,只是隐藏了女帝给了他一剑的部分: “我们追踪风北宁和谭更到了城外一个破旧无人的尼姑庵里,一路上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不承想深夜杀进去的时候,却遇上女帝和其隐卫容衣卫。容衣卫个个武功深厚,再加上风北宁和谭更,我们这边的人更是不敌。” 第29章 心生醋意 西离圣华十分意外道:“怎么会遇上女帝?” 那个懦弱无能的女人,大晚上出来,也不怕被野兽吓死。 但如此巧合,又怎能不令他深想。“对方有多少人?” “大约有三四十人。” “怪不得。”西离圣华想,这次来他只带了少量的侍卫,其余都是留在容国多年的间谍。 虽然也算是高手,但肯定不敌女帝的容衣卫。 再加上风北宁这个常胜将军在,自然毫无胜算。 就算他当时在场,想要逃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姚生身负重伤,若非女帝故意放走,他断然不可能逃脱。 但为何只放姚生一个人回来,莫非对方已经叛主? 若换成他是女帝,他要么杀了姚生,要么就带回去严刑拷打,逼问出更多情报。 断不可能轻易放了对方。 西离圣华心中不解,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容国女帝为何单独放你回来?” “回主子,属下当时也很惊讶,问了女帝同样的问题。” “她是如何回答的?” “女帝说,她今日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属下,他日也可以。再者,如果杀了属下,便无人替她传话给主子。” “呵,有趣。”西离圣华邪魅地笑了一声,这么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他又怎么感觉不到。“她让你传什么话给本太子?” “她说……她说这场刺杀,她迟早会还回来。”姚生自然知道这话会增添自家主子的怒气,无异于火上浇油。 但该带的话,还是要带到。 “还回来?这草包女帝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怕是忘了容国是四国之中最弱的一国吧。本太子就拭目以待,看她如何还。”西离圣华满脸嘲讽。“对方可猜到了我的身份?” “主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看女帝的表现,好像早就知道这场刺杀背后的策划者是主人。属下猜测,女帝早就收到消息,而且故意在尼姑庵等候我们的人来,就连风北宁和谭更两人都被蒙在鼓里。”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 要不然,又如何解释狂风暴雨的夜晚,女帝恰好出现在城外的尼姑庵,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而且还带了这么多容衣卫呢? 但情况若真如此,那草包女帝可真是深藏不露。 “主子的位置怕是已经暴露,还请主子尽快回离国,以防万一。” 西离圣华右手一挥:“下去包扎伤口吧。” 姚生退下后,他一脸深思。 望着烧的正旺的烛光,竟然发起呆来。 …… 左相府。 黎明时分,天刚破晓,外面已灰蒙蒙地亮了起来。 谢落衍吹灭一旁的蜡烛,放下手中的书。 站起身活动活动脖子和腰身后,便打开门窗,望向远处。 慕容青曼不在旁边,他的睡眠又恢复从前,一夜最多睡两三个小时,就又无法入眠。 这时,一身夜行衣的冥风冥雨两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人,西离圣华躲掉我们的眼线,偷偷潜入了容国,现如今正躲在城外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里。”冥风立刻汇报道。 昨夜,姚生从尼姑庵离开后,冥雨留下,冥风便偷偷跟了上去,这才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他此时来京都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找帮手,想与摄政王结盟?”谢落衍思索道。 若说是来勘察地形,探知京都兵力布防,这也太为时尚早。 冥风细细回忆、一五一十地禀报道: “说来也怪,昨天女帝离开我们相府后,在回宫的途中突然转向,一个人骑马出了城,容衣卫都隐在暗处。后面的天气突然狂风暴雨,女帝进了那个早已没有人迹、破败的尼姑庵里,不知只是为了躲雨,还是目的地就是那里。” “奇怪的是,没过多久,风北宁和其副将谭更也进了此处。深夜,他们便遭遇到刺杀。 姚生身为西离圣华的贴身侍卫,带着100个左右的高手,包围了尼姑庵。结果除了姚生,其余皆被就地斩杀。” “女帝放走姚生后,属下便一直悄悄跟着他,见他进了小饭馆,便没再出来。” “女帝为何留姚生一命?”谢落衍不解地问着。 “女帝说是为了让他传话给西离圣华,这场刺杀,她迟早会还回去,但属下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冥风深思道。 谢落衍心想,昨天早上,他并未听慕容青曼提及风北宁和西离圣华两人,想必西离圣华这次是冲着风北宁来的,只是被出城闲逛的女帝碰巧遇到这场刺杀。 至于她为什么只放走姚生,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女帝见了风北宁,有什么反应?”白神医每次为风北庭看完病,都会把情况告诉他这个主人。所以谢落衍自然知道风北庭的身体越发病重,三天前也已收到风北宁回到京都的消息。 冥风回答:“当时怕被风北宁有所察觉,属下和冥雨二人都离的很远,并未看清女帝的反应。” “风北宁和谭更两人有没有易容?”谢落衍问询关键之处。 风北宁,容国的常胜将军,被百姓称之为战神,连自己也十分欣赏对方的为人。 那个不管外貌、还是头脑,都毫不逊色的硬汉美男子。 连男人见了都心生仰慕,更何况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帝呢? “没有,他们进尼姑庵时只带着斗笠,后来见了女帝,便把斗笠拿下来了。”冥风怕自家主子吃醋,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但觉得还是让主子知道的好。 不然主子哪天从别人那里听到,肯定又要罚他了。“女帝让容衣卫火葬完所有的尸体后,便命令回宫,风北宁和谭更也立即启程去了南境。只是……” 冥风不知道的是,某人在听到风北宁的名字时,心里已不是滋味。 “只是什么?”谢落衍很早就在担心女帝与风北宁再次相见的那天。 毕竟她性格大变前,好像挺钟意对方的。 “女帝派了5个容衣卫,护送风北宁和谭更去南境。”冥风边说,边注意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果然,对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的僵硬。 但谢落衍一想到他曾带进宫救驾的那批高手,也就是夜阁的高手,包括冥风冥雨两人,女帝并没收走,而是让他继续留着,他心里又有了一些安慰。 感性完后,他才开始回归正事。 离国要想攻入京都,必先越过容国的最南边,而南境一直都由风北宁带兵镇守。 所以除掉风北宁,以此来攻陷南境,比强攻更容易些,也更有意义。 西离圣华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只是遇上狡猾如狐、不肯让自己吃亏的女帝,结果又当如何呢? “冥雨,你亲自带人去,一把火烧了城外那个小饭馆的窝点。”谢落衍吩咐。 “是,主子,那西离圣华……”冥雨询问道。 谢落衍瞥了他一眼,“离国的太子,暂时还不能动。烧完后,转告我们在离国的人,给西离圣华找点事做,别让他那么闲。” …… 冥雨刚走没多久,冥风就又进来报告:“大人,女帝骑着马往咱相府来了,都快到咱门口了。” 谢落衍也很不解。 女帝刚从城外回来,不是要回宫吗?怎么来他府上了? 不过既然来了,依她的性子,昨晚没怎么休息好的她,定要在他这里睡上一觉:“先去吩咐,准备好热水。” “准备热水干嘛?”冥风一脸问号,自然搞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话多。”谢落衍数落完冥风,便亲自去门口迎接。 微风轻轻吹过,慕容青曼的衣衫上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第30章 白衣男子 “青青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谢落衍装作对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 “找你给我洗澡。”慕容青曼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昨夜,因为容一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女帝身上,所以并未察觉冥风冥雨的存在。 但后来风北宁却察觉出了两人的位置,并借机告诉女帝。 她一想便是冥风冥雨两人,便说是自己人,风北宁才没有动手。 “咳咳……”冥风本来没忍住想噗嗤一笑,可极强的危险意识瞬间让他中途改成了咳嗽。随后紧闭嘴巴,努力保持严肃的样子。 看来主子不仅要当女帝的煮夫,还要当伺候沐浴的浴夫啊。 可那句咳嗽声,在懂得人看来,依旧暧昧无限。 谢落衍给了冥风一个“又想在她面前找死”的眼神,然后把慕容青曼带进自己的院子“桃渊居”。 “青青先坐在这里休息会,我去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他房间的左边是书房,右边一直空着。 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和他共用一间,不会住自己隔壁。 但那样,难免会让府里的人在暗地里看笑话。 “不必,我就用你的房间。冥风,让人备水沐浴,然后去白济医馆把白神医请过来。顺便再去趟夜阁,说我要见他们阁主,问问对方是否答应见面。”慕容青曼扫了眼这个简朴至极、仿佛正散发着一股穷酸味的屋子,眸光闪烁。 她若不是穿书而来,还差点就信了这副景象。 这就是所谓的伪穷苦高官吗?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是,陛下。”冥风没敢再看谢落衍,怕在女帝面前露出什么破绽,立即遵命出去吩咐了。 出了房间,才敢在心里吐槽慕容青曼,使唤自己使唤的可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还有,你那煮夫兼浴夫,说话可比夜阁阁主好用多了。 何须让我多跑腿? 话说回来,自家大人在女帝面前,也着实越来越没用了。 但她一个女帝,找江湖第一的组织干什么? 冥风出了左相府后,立即骑马赶往白济医馆。 此医馆明面上是白神医开设的医馆,私下其实也是夜阁的据点之一。 白神医经常外出游历,回到京都时,便在此处不定时坐诊。 不论穷富,救死扶伤,又医术高明,所以名声极好。 冥风特意叮嘱白神医,女帝来了左相府,这次也是女帝召见,千万别在女帝面前露了马脚。 然后便急忙去了离得最近的夜阁分部,然后从地下暗道出去,去京兆府找崔斯。 彼时,对方正悠闲地吃着早饭,肉包子。 又累又饿的冥风见状,立即抢下他手中的包子,狠狠地啃了一口。 累了快一天一夜,终于可以坐着休息会了。 “什么事这么急,让你白天过来。”崔斯幸灾乐祸道。“肉包子多得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坐着说话不腰疼,等会有你急的。”冥风边嚼着肉包,边嘟囔着。 “急什么,天塌下来不还有谢落衍顶着吗?放轻松。”崔斯又从桌上拿起一个肉包子,悠哉悠哉地塞进嘴里。 等冥风吃饱喝足之后,才开始说事:“女帝现在在左相府,她要见夜阁阁主,差我来问问你是否同意见面。” “你来问我做什么?我又做不了主。谢落衍怎么说?”崔斯瞪了他一眼。 “当时女帝在旁边,怕暴露什么,大人还没来得及给指示,我就退下了。”冥风解释道。 崔斯沉思了一会,就道:“见就见呗,女帝要见我,我有什么办法拒绝。万一不小心惹怒她,搞不好她会直接下令端了夜阁,到时候谢落衍还不扒了我的皮。” “女帝聪明异常,见面交谈的时候一定要格外谨慎。对方的心思,很难猜。” “嗯。” 冥风又问:“想好在哪见了吗?” “晚饭时间,迎风酒楼1号包厢。”崔斯嘴角噙笑,接着又补充道:“既然是女帝主动找上门,那对方请客吃饭也很合理。” 冥风别有深意道:“是没有不妥。只是我今天才发现,主子可是个大醋坛子。” 他离开前,给了崔斯一个“保重”的眼神。 …… 谢落衍府上的下人本来就没几个,而且都是男的,并没有丫鬟,所以府里更别谈有女装了。 所以伺候慕容青曼沐浴完后,他拿了一套自己的全新白衣给她,而她也并没拒绝。 关键是他觉得出门在外,女帝还是以男装示人更为安全妥当。 两人同床而眠。 因为都很缺觉,一直快到天黑时,谢落衍才睁眼醒来。 看到女帝还正在睡,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睡姿十分规矩的她。 对方清冷而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如桃花般的唇,美的几乎快让他忘记了呼吸。 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可谓是仙女之姿。退去之前的怯怯懦懦,如今的清冷矜贵,无不让人侧目仰望。 直到看了个够,他才尝试叫醒她。 谢落衍轻摇慕容青曼纤瘦而白皙的手臂,柔声喊着:“青青,青青。” 被叫醒的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天色不早了,青青该起了,白神医应该等候多时了。” “嗯。”她看向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诧异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怪:“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谢落衍的俊脸一红,不敢看她:“我也刚醒。” 她看着他越发绯红的脸,眼中笑意频现。 可为什么,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原属于女子的娇嗔。 两人起床后,便宣白神医进来诊脉。 白神医看到女帝男装的打扮和她身上的男士白衣,心下了然。 主子对女帝一直都很关注,但以前是因为责任。 现在两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总归是有感情在的。 毕竟曾经的主子,可从未对女帝有过任何超出君臣的举动,而如今…… 慕容青曼见白神医给她诊脉时,还拿了块透明的方块丝巾。她自然知道那丝巾的用处,便直接拒绝道:“白神医不必如此,把我当普通人即可。” 第31章 医毒谷 “陛下宽容,是百姓之福。”白神医在给她仔细诊脉的过程中,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很久,才收起手,重重叹了一口气。 女帝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还生丹只能让她还生一次,却无法解了她身上的毒症。 “白神医有话直说便可,无需隐瞒,事实远比安慰重要。”见对方一脸沉重,她的声音低了几分。 白神医隐秘地看了女帝身后的谢落衍一眼,见对方点了一下头,便直言不讳道: “陛下可知道一种名为毒噬的毒?” “知道一些,但不是很了解。”慕容青曼照实道。 有关毒噬的来龙去脉,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但如何制成,又使用什么药材解毒,她确实又不了解。 “陛下便是中了这种毒。” “此毒是一种反应较为平稳的慢性毒药,由千种毒虫混合而成。这种毒貌似不烈,实际上却非常凶狠。 中毒之人除了体弱多病外,看上去并没有其他的明显反应,但其身体内的脏器,却无时无刻不在被毒虫所咬噬。 随着时间的长久,中毒之人会日渐消瘦而衰弱,最后因无力呼吸而死。” 白神医说到此,便吞吐起来。 慕容青曼见此,便继续问:“还有什么,白神医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得到女帝的肯定,白神医便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中毒之人,最多活不过五年,而且不孕不育,不论男女,对后代子嗣影响甚大。 若一次过量服用,便会立即中毒而亡。 普通的大夫给中此毒之人诊脉,只会诊出外在的假象,是原身身体太过虚弱而致,并不能诊出这是中毒。” 慕容青曼装作一脸悲痛的样子,沉思良久,才又开口出声: “能诊断出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吗?” 白神医回复道:“只知道是在两年前的春季下的,具体哪日,确定不了。” “白神医能解吗?” “江湖传闻毒噬无解,确实所说非虚。老夫的医术有限,解不了这毒。不过医毒谷的老谷主夫妇和现任谷主或许能解,陛下可以一试。” “嗯,是可以试试。”慕容青曼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老谷主夫妇常年游历各国,并不在谷内。 其现任谷主是两人的独子,名为萧默。此人乃是医术奇才,连老夫都自愧不如。 只是此人的性格极其随性和傲娇,给人看病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慕容青曼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却在腹诽:“狗屁规矩,无外乎想救便救,不想救便借口说无能为力,简直任性至极。” “凡求医者,需本人到场,救与不救,全凭他心意。若他答应医治,作为交换,对方需要拿出一件他感兴趣的东西,或是许一个承诺给他。” “可以硬闯吗?”这次,她问的不是白神医,而是谢落衍。 “青青身份贵重,若要硬闯,自然可以。但有求于人,还需要以礼相待。” 硬闯? 闯进去后,拿着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让别人给你治病? 依照萧默那凡事看心情的性格,只会一把毒药毒死对方,让来者死的更快些。 况且医毒谷从上到下满是毒雾和毒物,绝非一般人能闯进去。 他也曾让冥风冥雨去探情况,结果失败而归。 若不是白神医陪着一起,当时估计就殒命了。 来左相府时,冥风刚刚给白神医八卦完自家大人和女帝的事情,白神医本来不信。 因为主子要是对女帝动心,早就动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对方的那句“青青”,也叫的太亲切和顺口了吧。 除此之外,白神医心想,女帝何时变得如此的霸道和硬气了,还硬闯? 但她的性格着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像是完全变了一人。 …… 迎风酒楼,1号包厢内。 那夜阁阁主还没有到,慕容青曼便和谢落衍闲聊起来。 “青青,落衍还是先离开吧。若我在旁边,你们谈话时难免有些不便。”谢落衍提议道。 一方面,她一个女帝,私下约见夜阁阁主,所言所商一定不是寻常之事。 另一方面,他怕自己在场,崔斯更容易露出马脚,被狐狸似的女帝察觉。 “不用,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以后和我说话,以你我之称便可,无需称呼自己的名字,听上去挺麻烦的。” 慕容青曼心想,你的存在,只会让事情更加方便。 “遵命。”谢落衍难得地调皮一回,这是给他的殊荣吗? “后天我会启程去医毒谷,到时候你也一起去,路线和安全都由你负责安排。我要以最短的时间到达医毒谷。” “想到最快到医毒谷,水路和陆路结合方是最佳。只是走陆路时,难免骑快马,青青的身体恐怕受不了。” “无碍,你尽管安排便是,到时容衣卫也会随行。” “我会动用那批手下,护青青一路周全。”谢落衍提前告知道,“只是青青想好离京的借口了吗?” “微服私访。” “朝中大臣怕是不会赞同青青这个时候微服私访。” “我要他们同意做什么。”慕容青曼不屑道,“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然要他们干嘛?” 谢落衍正想问朝中政事交由谁打理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 “今晚本小姐特意邀请姗儿郡主来这里吃饭,你居然说1号包厢已经有人了,你这不是打本小姐的脸吗?”风北蓉嚣张跋扈道。 迎风酒楼是京都最好的酒楼,没有之一。 因为菜品质量和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所以很受有钱有势人的喜欢。 熟悉此处的人都知道,包厢号数越靠前,要价越高。 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酒楼老板胡寺不卑不亢道: “小的自知姗儿郡主和风小姐的身份尊贵,但我们酒楼向来讲究先来后到。 今晚1号包厢确实有人了,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把人撵走。 这样,二位明天若是有空,可再来酒楼吃饭,小的会给两位提前留好1号包厢。 作为补偿,二位明天所点的吃食,全都免费,二位觉得如何?” 第32章 被迫虐渣 “胡老板客气了,吃饭给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不需要给我们特殊待遇。 只是明日有事,不能来光顾胡老板的生意了,还请见谅。 北蓉妹妹的年纪小,难免无理取闹了些,在这里姗儿替她向胡老板道歉,还请不要与她计较。” 这一番话,把慕容姗儿的端庄大气表现的淋漓尽致,犹如她端庄大气的长相。 她们的包厢本来在3号,也很不错的位置。 可慕容姗儿并不满意,觉得在京都,谁还敢骑到她头上。 于是便怂恿风北蓉去要1号包厢。 “姗姐姐,我才没有无理取闹,这样才配得上你的身份嘛。” 风北蓉本来觉得3号包厢挺好的,也觉得酒楼老板的提议不错,但经过慕容姗的各种挑拨,她对换包厢这件事,势在必得。 见风北蓉的态度更加坚持,慕容姗儿又故意拽起她的手,煽风点火道: “北蓉,1号包厢既然有人了,我们就不强求了,其实3号包厢也挺好的。” 风北蓉见状,直接火气上涌,对胡寺放言道:“我今晚还非要1号包厢不可了。” “在这京城里,还有谁比姗儿郡主和本小姐的身份尊贵,今晚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人敢如此放肆。” 酒楼老板见风北蓉想要硬闯,便上前阻拦:“还请风小姐见谅,莫要硬闯。” 但心里,已经在为她默哀了。 “啪,啪……” 风北蓉见胡寺还敢拦她,直接拿出身上的鞭子,朝对方身上用力地抽了两鞭。 还恶狠狠的道:“你要再拦着本小姐,你身上可就不止这两鞭了,还不赶紧滚开,不长眼的东西。” 风北蓉虽是女子,但因出身将门世家,所以从小习武,身上还是有一定的武功在的。 她从小就仗着自己的家世和武功,欺负别人。 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胡寺自然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便不再拦。 “谁那么大胆,听了本小姐的名号,还不滚出来……” 一脚把门踹开的风北蓉,见到包厢里的人,愣了好久。 “行礼”二字如鲠在喉,终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慕容姗儿见她发愣,又脸色发青,便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便走近她想一探究竟。 见了包厢里的人,也同样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 “北蓉妹妹,还不快行礼。”慕容姗儿提醒风北蓉后,便立即向眼前人行礼道: “姗儿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和左相在此,姗儿和北蓉妹妹无意中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风北蓉参见陛下。”风北蓉声音僵硬道,一脸的不情愿。 女帝即使再蠢笨,也还是皇座上的人,她也只能在背地里欺负欺负对方。 更何况现场还有她喜欢的男子在场,她更要注意些形象。 但跟谢落衍打招呼时,却一脸娇羞的样子,连声音都太过温柔,以至于显得有些矫揉造作:“北蓉见过左相。” 光是慕容姗儿听了,眼底的凌厉和厌恶就又多了几分。 慕容青曼对风北蓉的第一印象就是,虽然长相甜美,但胸大无脑,嚣张跋扈。 被人当枪使,还时刻不忘证明自己是把好枪。 关键是,还敢觊觎自己的男人。 她走到风北蓉面前,抽走对方的鞭子训斥道: “风家百年将门世家,无数男儿征战沙场,只为护容国百姓无虞。 你倒好,在这里仗势欺人,随意鞭打百姓,都欺负到朕头上来了。 今天朕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下你,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慕容青曼就直接抽了风北蓉两鞭,然后便把鞭子扔在了地上,命令道:“风北蓉肆意打伤百姓,嚣张跋扈,在府中禁足三个月,以示警戒。姗儿郡主见此不多加阻拦,袖手旁观,同样禁足三个月。在此期间,若两人敢擅自出府,便严惩不贷,都退下吧。” “陛下,北蓉妹妹她……”慕容姗儿还假意替风北蓉求情。 “退下。”慕容青曼没再给慕容姗儿讲话的机会,直接把人赶走了,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是,陛下。”慕容姗儿拉着风北蓉,立即离开了迎风酒楼。 “要是哪天再碰到那个傻子女帝,我非得还给她几鞭子,然后再把她暴揍一顿,反正她又不敢动我们风家。”风北蓉咬牙切齿道,心里非常不服,一心想着来日报仇。 “北蓉莫要冲动,她毕竟是女帝。这次没有吃上饭,下次我提前订好1号包厢,请你吃饭,可好?” 慕容姗儿心想,风北蓉这个蠢货,还真以为自己武功好呢? 女帝身边随便一个容衣卫,都能随时要了她的性命,不自量力。 不过慕容青曼那个傻子,何时变得如此聪明霸气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而且还允许容衣卫贴身保护了。 她原以为一直是谢落衍在背后为对方出谋划策。 难道不是? “还是姗姐姐最好了。” …… 1号包厢门口。 慕容姗儿、风北蓉前脚离开迎风酒楼,夜阁阁主崔斯带着一个黑色的虎头面具,就从旁边的2号包厢里出来。 朝着慕容青曼鼓掌称赞道: “陛下爱民如子,百姓好福气。左相面若桃花,温柔似水,陛下好福气。” 慕容青曼仔细观察了下崔斯的眼睛,又看了看低眉顺眼的谢落衍,回答道:“借你吉言。” 待女帝进了包厢,谢落衍淡淡地瞪了他一眼。 崔斯为了隐藏自己真实的声音,故意把声音放低,音色比平时粗犷了很多:“阁夜见过陛下。” “其实阁夜只比陛下早来了一会,还请陛下原谅阁夜并未现身,在下也只是想看看陛下的诚意。在此,阁夜先赔个不是。” “你叫阁夜,夜阁的阁主?”慕容青曼询问道。 “正是在下。”崔斯望着女帝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心里一阵发虚。 总觉得对方早已洞察些什么。 他本想看向谢落衍,但还是忍住了,怕被人发现端倪。 “往后,我想要知道慕容鹏尘和慕容姗儿的一举一动,条件你提。” 慕容青曼开门见山,毫无遮掩道。 第33章 醉酒撒娇 1号包厢门口。 慕容姗儿、风北蓉前脚离开迎风酒楼,崔斯就带着一个黑色的虎头面具,从旁边的2号包厢里出来。 朝着慕容青曼鼓掌称赞道: “陛下爱民如子,容国百姓好福气。左相面若桃花,温柔似水,陛下好福气。” 慕容青曼仔细观察了下崔斯的眼睛,又看了看低眉顺眼的谢落衍,回答道:“借你吉言。” 待女帝进了包厢,谢落衍淡淡地瞪了他一眼。 崔斯为了隐藏自己真实的声音,故意把声音放低,所以音色比平时粗犷了很多:“阁夜见过陛下。” “其实阁夜只比陛下早来了一会,还请陛下原谅阁夜并未现身,在下也只是想看看陛下的诚意。在此,阁夜先赔个不是。” “你叫阁夜,夜阁的阁主?”慕容青曼询问道。 “正是在下。”崔斯望着女帝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心里一阵发虚,总觉得对方早已洞察些什么。 他本想看向谢落衍,但还是忍住了,怕被人发现端倪。 “往后,我想要知道慕容鹏尘和慕容姗儿的一举一动,条件你提。”慕容青曼开门见山,毫无遮掩。 “这么机密的大事,陛下不怕在下泄露出去?”崔斯心想,女帝现在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上来连个铺垫寒暄都没有。 “你不怕夜阁换个阁主吗?”慕容青曼嗤笑了一声。 “既然陛下如此坦诚,那在下也就不跟陛下兜圈子了。 这件事情的难度之大,想必陛下再清楚不过,而且十分危险,要不然也不会找到夜阁头上。 在下可以接受这个任务,条件就是:必要时,陛下需为夜阁撑腰。” “在云海大陆,夜阁作为江湖排名第一的组织,要人手有人手,钱财更是富可敌四国。不知阁主还求什么?难道是帝位?” 夜阁实力强劲,虽然只是一个私人组织,但却毫不逊色于任何一国,是四国见了都要毕恭毕敬的存在。 “陛下说笑了,至于求什么,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不过请陛下放心,不管夜阁因何事找到陛下,陛下都有选择帮或不帮的权力。” 现在的女帝可真够胆,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他突然有点同情姓谢的了。 “嗯,我接受你的条件。” …… 崔斯走后,慕容青曼点了很多吃的,还有酒。 其他人怕喝酒误事,只敢埋头吃饭,不敢碰酒。 “青青,别喝,你的身体吃不消的。”她刚想给自己倒酒,就被谢落衍拦着了。 “放手。”她几乎不喝酒,久到早已忘了酒是什么味道。 她因他而郁闷,突然很想喝了。 “青青。”她的身体这么虚弱,如何能饮酒,到时候难受的还是她。 “放手。”慕容青曼大声训斥。 在她的坚持下,谢落衍没有再拦她。 她的酒量十分差劲。 一杯酒下肚后,人就已经醉了,脸上满是红晕。 “明天还要上朝,回宫吧。”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慕容青曼晃晃悠悠地率先走出包厢。 下楼时,谢落衍怕她不小心摔了,便立即上前扶她,但被她甩开了。 虽然他有所隐瞒,再正常不过。 但一想到这,她的心情还是很糟糕。 “青青,慢点。”虽然被她拒绝,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谢落衍还是紧跟在她身侧,以便能及时护住她。 但她,这是嫌他没阁夜有用吗? 就在慕容青曼即将踏出酒楼的大门口时,对面突然走来三五个大汉,不小心撞到了她。 再加上她没注意脚下的门槛,瞬间向旁边的方向摔去。 因为中间有大汉挡着,谢落衍来不及去拉她。 可两眼昏花的她,并没摔倒在地,而是出乎意料地,被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紧紧拥在怀里。 “美人,你好香啊。” 西离圣华的鼻子凑近她,一脸享受地嗅着她身上的桃花香味,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他一向放荡不羁,最爱英雄救美。见到女扮男装的美人快要摔到,他怎能不救。 关键是对方身上不仅香,摸上去手感还非常好呢,好的让他不想松开。 “放开。”慕容青曼挣扎着站直身体,便怒斥对方松手。她以为对方是谢落衍,然后便直接命令道:“容二,回宫。” 可西离圣华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抱的更紧了。 此时她的声音清冷又娇俏,比她身上的香味更醉人。 可她话里的内容,却让他清醒了几分。 还真是巧。 他随便一抱,就抱到了容国的女帝。 要是早知道容国女帝这么香,就娶回国当个侧妃,也未尝不可。 谢落衍见状,立即上前道:“我家小姐不胜酒力,谢兄台相助。” 说完,他就伸手去抱慕容青曼,想把她赶紧抱过来,分开两人。 但西离圣华并没随他愿,不仅没撒手,还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你说谢谢可不管用,我要美人亲自跟我说谢谢。” 谢落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迷糊中的慕容青曼突然抡起拳头,朝西离圣华的右眼打去。 “嘶……”西离圣华因为没有防备,自然中招了。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右眼,缓解下疼痛。 慕容青曼也趁机跑进谢落衍的怀里,撒着娇说:“抱抱。” 这一幕太过好笑,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 谢落衍没再停留,立即搂着她的腰,扶她进了马车。 他进去之前,招来冥雨小声吩咐道:“我不想再在容国看到西离圣华。” 尽管西离圣华脸上带着人皮面具,但对方的那双眼睛,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是。” 谢落衍刚进马车,慕容青曼整个人就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腰身不放。 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后,晃得她浑身难受,她便不要坐马车,闹着要骑马。 谢落衍拿她没办法,只能抱着她一起骑马,缓慢前行。 离皇宫越近,路上的行人越少。 到了后面,宽阔的街道上,就只剩他们一行人。 那是一幕很美的画面。 两位主子同骑一马,慢悠悠地往前走。容二和冥风驾着马车,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第34章 坊间传闻 隐在暗处保护的人,立在屋顶上欣赏着这一幅美景,时不时轻踩屋檐,施展轻功。 “看,那里有好多星星啊。” 慕容青曼瘫软在对方的怀里,傻傻地指着天上,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平时的霸道狡猾消失全无。 “青青喜欢星星吗?”谢落衍笑问道,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美丽动人的侧脸。 “喜欢。”慕容青曼虽然坐在马上,但并没有抓缰绳,整个人的重心都在腰背上。 所以她的腰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那我和星星,青青更喜欢哪一个?”为了防止她滑下去,他的两手一边穿过她的臂窝、紧紧锢住她的腰身,一边抓紧缰绳。 “更喜欢……你。” “我是谁?” “你是……谢落衍。” “青青真乖。”谢落衍奖励般地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像是一对相爱已久的神仙眷侣,男女皆倾城,暧昧又洒脱。 就连冥风和容一看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句:“好般配呀。” …… 慕容青曼在马上和谢落衍聊了会天,便睡着了。 他本想把她送回娇霞殿就回府,谁知他刚把她放在床上,她就醒了。 不仅醒了,还直接吐了两人一身,连床上弄的到处都是吐出来的污秽。 谢落衍见此,便知道今晚他是走不了了。 命人收拾后,他便带她一起去洗澡。 还以为她吐过之后还会乖乖地接着睡,谁知她困意全消,洗个澡闹腾的不行。 连他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快被她气疯了。 两人好不容易洗完澡,穿好衣服,她又一边喊热,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关键是扒拉完自己的,又开始扒拉他的。 就这样脱了穿,穿了又被她扒拉掉,来回搞了好几次,谢落衍便也撒手不管了。 任她把两人扒拉个干净,然后猴子般抱着他睡觉。 他第一次知道,女帝的酒量如此之差,一杯就足以醉,酒品更是无法形容。 照她这样子,以后可不敢让她在别人面前喝酒了。 …… 天刚微亮,慕容青曼率先醒来,还有些醉酒后的头疼。 刚睁开眼,入目便是谢落衍好看的侧脸和裸露在外的上身,顿时有些懵逼。 她揉了揉模糊的双眼,低头看着八爪鱼般缠着他的自己,很是无语。 遇见他之后,她的睡相好像越来越差了。 随后她又动了动发麻的右腿,想要抽回去。 “嘶……”睡梦中的谢落衍,因为身体某个部分的疼痛而醒来。 两人四目相对。 “对不起。”慕容青曼意识到自己踢到了哪里后,红着脸道歉。 “青青睡觉可真不老实。”谢落衍嗓音沙哑,一脸的埋怨。 当视线落到她毫无遮挡的锁骨下方时,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然后主动转移话题道:“青青今日还要上早朝,赶紧起吧。作为补偿,青青今天就自己穿衣服吧。” “嗯。” …… 穿书过来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慕容青曼第一次上朝。 面对一众大臣,谈何畏惧。 只是在她穿上黄袍、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庄严和皇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齐呼。 “平身。”慕容青曼淡定道,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害怕和拘谨。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容二的喊声,众臣本来积压很多事要奏。 但看龙椅上那位一脸的矜贵和严肃,浑身散发着威严,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便一时摸不清状况。 再加上女帝最近行事的雷霆手段,众人更不敢轻易言语,都保持着沉默。 可凡事总有例外。 “启禀陛下,老臣有事要奏。”御史大夫范靖主动出列道。 女帝的改变和朝堂的异常,他自然察觉出来了。 可是他却把这种改变,归功于自己的直言不讳,这更坚定了他勇于劝谏的决心。 “说。” “容国世代的大内总管皆由太监担任,容二姑娘虽然出身容衣卫,但到底是位女子,于理不合。”范靖好像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女子怎么了?朕也是女子,难不成还要让位于你? 御史大夫要是觉得容二才疏学浅,大可与她比试一番。容国向来任人唯贤,什么时候开始任人唯男了,真是愚蠢至极。” 慕容青曼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丝毫不给对方留任何情面。 范靖之前为此上过奏折,她看见了也当没看到。 谁知他又在朝堂上重提,真是令人生厌。 众大臣心想,以前的女帝上朝,无非就那几句: “此事摄政王怎么看?” “那就听摄政王的吧。” “是。” “好。” 大部分时间都是不说话。 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还如此霸气了。 甚至比起老女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臣还有一事。”范靖本想反驳,但却无话可反。甚至觉得女帝说的非常有道理,一脸的钦佩之意。 索性不再争执,提起另外一件事。 “说。” “最近陛下与左相的关系被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了民间的热议,老臣觉得此传闻有损天颜。” “是吗?他们是如何传得?”慕容青曼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看了谢落衍一眼。 “传闻说陛下与左相表面上是君臣关系,暗地里,左相早已当了陛下的男宠,行了男女之事。还说陛下这一两个月不上朝,全是因为被左相的容貌所迷,与左相寸步不离的厮混在一起。” 范靖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有一说一。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忠心为君,忠心为国,皇座上的那位便也不会跟他计较。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一大把年纪,除了一张嘴,啥也没有,别人都懒得跟他计较。 “左相觉得这传闻如何?”慕容青曼一边看向谢落衍,一边在心里吐槽范靖,被人利用还沾沾自喜。 老女帝之所以任命他为御史大夫,肯定也是因为他这张嘴,百无禁忌,能说出她想说又不便说的话。 可这样的人,也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这个传闻,明显是慕容鹏尘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毁坏她与谢落衍的名声。 第35章 悄悄出城 “有关传闻的真假,陛下再清楚不过,臣不想多做解释。” 谢落衍又把话抛了回去。 但心里却在腹诽:“你自己做的荒唐事,你自己不清楚?” 慕容青曼也没回避,直接给了回复: “朕没上朝的这段时间,确实与左相寸步不离。不过不是厮混,而是商讨国家大计。 经过慎重考虑,朕决定和左相一起微服私访、体验民间,期限不定。 从明日起,朝中政事皆交由摄政王和右相共同处理。 意见不一时,便来信上报于朕,不可擅自做主。” “陛下,不可啊,京城不可一日无君啊!”范靖第一个反对。 随后众臣也都出声阻止:“陛下,此举不可为啊!” 慕容青曼并没过多理会他们,简单利落道: “朕意已决,众臣莫要再劝。 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朕若只待在这皇座之上,皇宫之内,不知百姓疾苦,不就犹如一只井底之蛙,如何能成为一个改善民生的好皇帝。” 众臣早已习惯了傀儡女帝的无所作为,她突如其来的圣明与聪慧,让忠臣喜,让奸臣忧。 但她这一言论,几乎说服了所有人,除了那些心怀不轨之臣。 “陛下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想法,实在是圣明。老臣听后,倍感欣慰。陛下和左相微服私访,定能造福百姓,此举甚好,甚好呀!” 听她此番言论,刚才第一个出声反对的范靖,也立即换了态度,激动的拍手叫好。 不知怎的,他怎么觉得女帝说什么都对呢? 不仅让人难以反驳,还句句都在点子上,令人钦佩。 这时,慕容鹏尘也假模假样道: “范老说的对,陛下此举实在圣明。还请陛下尽管放心,臣和右相定会齐心协力,管好朝中之事,不令陛下烦忧。” 真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不用他想尽办法和借口让她出城,她就主动要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的过程中,万一出了什么事,自然也怪不到他头上。 这便是除去她的绝佳机会。 慕容青曼没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直接警告道: “朕微服私访期间,若是各位不司其职,混水摸鱼,等朕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摘了那些人的乌纱帽。 还有,朕喜欢忠臣、能臣,那些坐吃等死、德不配位又毫无政绩的人,趁早自己辞官,还请各位大人好自为之。 退朝。” 说完想说的,她直接走人了。 下朝后,她又写了几道密旨,让容二拿给在京的将军。 慕容鹏尘要再敢造反生事,她非灭了他。 …… 左相府,桃渊居内。 晚饭桌上,冥风一边吃饭,一边汇报着: “大人,夜阁那边传来消息,慕容鹏尘想花10万两黄金买女帝和大人你的命。” “摄政王还真是迫不及待呀。”谢落衍听了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意并未达眼底。 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并不意外,因为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当夜阁那边的人告诉青青时,她会是什么表情? 玩味?恼怒?兴奋? “女帝刚下旨说要和大人一起微服私访,慕容鹏尘就找上了夜阁,其心可诛。”冥风愤恨道。 “无碍,让夜阁那边的人先应下,就说刺杀成功后再收钱。若刺杀失败,分文不取。” “大人,明知道不可能成功,为何不直接拒绝掉。”夜阁的人,又怎敢动大人和女帝一根汗毛,保护还来不及。 “不管夜阁答应还是拒绝,慕容鹏尘都会派自己的人出手,暗中行事。两者的区别就是答应之后,夜阁的人可以以刺杀为借口,光明正大地保护女帝出行。” 谢落衍宛若神算。 慕容鹏尘派人去找夜阁的同时,就已吩咐女儿慕容姗儿,亲自带人暗中跟着,找准机会下手,以防万一。 …… 深夜四更天始,也就是夜里1点左右。 就在众人熟睡时,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静悄悄地出了城。 马车驶离城门几公里,慕容青曼、琴瑟和谢落衍一番易容装扮过后,便立即换上快马,奔驰而去。 伴随着一众隐卫,轻装出行。 半个月后。 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医毒谷外、一个十分简陋的客栈里。 客栈虽然上下两层,但因为面积小,加起来也就只有几间房而已,索性就包下了整个客栈。 长途跋涉过后,除了累,就是饥饿。 好在他们明天便能抵达医毒谷。 依旧是大晚上。 店家刚上完所有的菜,他们正打算痛痛快快地吃一顿时,客栈的院门却反被敲响了。 “容二,你出去看看。”慕容青曼出声吩咐。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能遇到的人,要么是医毒谷内的本地人,要么是去医毒谷求医的人。 没过一会,容二便回来禀报道: “小姐,外面来了五个男人,全都易了容,看不出本来面貌,说是去医毒谷求医。 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好像是个傻子,一直吵着说饿,哭闹着要吃饭。 虽然他们衣衫褴褛,但想必不是普通人,因为他们周围,还有不少的暗卫跟着保护,武功不弱。” “让他们进来。”傻子?武功不弱? 最先进来的,肯定就是那个傻子。 因为是跑着进来的。 说来也怪,傻子进来后看着一桌人,径直走到慕容青曼身旁。 拿起桌上的两个红烧鸡腿,并把其中一个鸡腿递给了她:“漂亮姐姐吃。” 众人心想这傻子真傻假傻? 这殷勤献的,也太准了吧! 就算对方是个傻子,也怕是个聪明的傻子。 慕容青曼瞥了眼他脏兮兮的脸和手,顿时对那只鸡腿没了食欲:“你自己吃吧。” 傻子见她不吃自己的鸡腿,又着急地重复了一遍:“漂亮姐姐吃鸡腿。” “脏,自己吃。” 傻子见她迟迟不接他的鸡腿,瞬间急了。 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时,傻子一行人中,一位自称吴叔的中年男人立即出来道歉说: “还望小姐见谅,我家公子自小痴傻,虽然如此年纪,但智力却永远只停留在三岁。 感谢小姐今晚好心让我们投宿,多有打扰和不便,在下先给各位赔个不是。” 说完,吴叔便上前想把傻子给拉走,离慕容青曼远一点。 但奈何傻子不肯,还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哇……哇……哇……” 关键是抹眼泪的时候,还不忘好好地拿着两只鸡腿。 以至于用手擦眼泪的时候,脸上蹭的到处都是烧鸡腿的油和汤汁,黑乎乎的。 “公子,别哭了,吴叔好饿,公子把鸡腿给吴叔吃吧。”吴叔耐心劝解傻子。 第36章 出息 “不要,只给漂亮姐姐吃。”话落,傻子哭的更狠了。 慕容青曼心想,这傻子要是一直哭下去,晚饭怕是吃不安生了,便看向谢落衍:“带他去洗个手。” “好。”谢落衍从她另一边起身,想把傻子搀扶起来。 可傻子却一直嚷着“不要,不要,只要漂亮姐姐。” 还越哭越凶。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扔出去。”慕容青曼无奈,只能起身,亲自拉他起来去外面净手。 见是她,傻子便立即停止了哭闹,脸上堆满了笑容。 笑的像向日葵般灿烂。 整个人也乖的不像话,傻傻地跟在她后面。 来到水池前,慕容青曼先是把他手里的两只鸡腿放在一旁,然后用水浸湿自己的手帕,把他的脸和手全都用力地搓了一遍。 那过程,别提多粗暴了。 旁人看了,都觉得脸疼。 而那傻子还傻乎乎地开心的不行,整个一副任她蹂躏的样子。 她还顺带把那两只鸡腿洗干净了。 慕容青曼带他回到饭桌上,便开始吃饭。 其他人等她动筷后,也相继慢慢动起了筷子。 可那傻子,还在坚持,想把他手里的那两只鸡腿给她一个。 那鸡腿虽然她是洗干净了,但还是觉得脏。 无从下口。 怕他再闹,她便用左手接过一只鸡腿,然后右手又从桌上拿起个红烧鸡腿,跟他一样啃着吃。 等傻子吃完手里的鸡腿,她又把他刚给她、左手里的那只鸡腿又递给了傻子。 傻子吃的一脸开心。 总的来说,她用一招狸猫换太子,让傻子开心地把他手里原来的两只鸡腿都吃掉了。 慕容青曼做这一切,并没遮掩,而且还是光明正大。 “……”一旁人看了,都很无语。 谢落衍心想,她戏耍傻子是真的,但对傻子的好和特别,也是真的。 心里不免醋意横生。 但吴叔平日暗淡无波的眼里,却不时有微光闪现。 其实刚靠近客栈时,他就感知到众多高手的气息,本不想与里面的人有什么交集。 因为能被众多高手保护的人,身份非富即贵,定不普通。 万一不小心与对方交恶,他们会非常危险。 但奈何自家公子闹着不走,实在饿得不行,这才来打扰客栈里的人。 如今看来,那位小姐便是那些人的主子。 虽然跟他们一样穿着朴素破烂,但那通身的矜贵气质,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更不是有钱就能养成的。 很明显的上位者的气息。 好在对他家的傻子公子,也不算坏。 所以他很乐意自家公子与之亲近。 …… 医毒谷。 坐落于山谷之中,是独立于四国之外的存在,最初因谷主萧氏夫妇的医术毒术双绝而闻名天下。 很多重病患者慕名前来救治,几乎都是药到病除。 时间久了,众人便视医毒谷为神医圣地。 后来,山中谷民人人都习得一手好医术或好毒术,便以看病救人、药材种植和药物买卖为生,与四大国互通有无。 而且还是四国中上等药物的主要来源。 自从萧氏夫妇出谷云游四方后,他们的独子萧默便继承了这谷主之位。 天亮之后,慕容青曼和傻子两派人,一起进了医毒谷。 一个名为“万福”的客栈离谷主府不远,他们便在此住了下来。 出于礼尚往来,吴叔包下了整个客栈,把一楼让给了慕容青曼一行人住。 她也没有拒绝。 隔天清晨,慕容青曼洗漱穿戴好后,便命容二:“拿画纸和笔墨过来。” “是。” 没过一会,在她的笔墨之下,一个性感美艳的绝世美女便跃然纸上。 容二看着画纸上那熟悉的面容和穿着打扮,一脸疑惑道:“陛下画的为何是国师,而不是左相。” 那纸上画的,正是穿着一身红衣的琴瑟。 “为何要画左相?” “左相因为昨天的那位公子,好像不太高兴。” 一路上,慕容青曼和谢落衍都是同睡一间房,昨天他却怎么也不愿意和她一起睡了。 就连她敲他的门,他也死活不给开。 “嗯。”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她昨天只不过给那个傻子洗下脏脸脏手,谢落衍就吃味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是个大醋坛子。 “属下斗胆,容二以为男人跟女人一样,也是需要哄的。” “怎么哄?”慕容青曼放下手中的笔,吹了吹纸上的墨汁。 “人有礼物收的时候,总是开心的。”容二没有多说。 心想女帝这么聪明,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慕容青曼在房内吃过早饭,便让人把拜帖、连同那副画一起送到谷主府去。 窗前的她,看着外面晴空万里,又记着容二的话,便打算出去买点礼物哄谢落衍。 “咚咚咚。”她再次敲响了他的房门。“我打算出去逛逛,你要不要一起?” “陛下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躺在床上的谢落衍闷声道,依旧没给她开门。 “容二,去楼上问问昨天的那傻子去不去。”为了刺激刺激他,慕容青曼故意说的大声。 好在容二识趣,并没真去,还朝旁边守着的冥风冥雨使了眼色,三人便一起退下了。 慕容青曼刚推开房门,谢落衍就用布单蒙住了头。 这一幕落在她眼里,着实觉得好笑。 脾气还不小。 也就只有她,能让他如此幼稚,而且他毫无察觉。 “不嫌闷?”慕容青曼拉下他头上的布单,亲了亲他温热的薄唇,“起来吧,今天的天气不错,陪我出去逛逛。” “好。”见她难得地放下身段,主动哄他,他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谢落衍快速穿好衣服,慕容青曼又主动给他洗脸洗手,他却一直在挣扎,羞的脸红。 她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出息。” 收拾一番后,就在两人刚要出客栈时,琴瑟和傻子又都跟了上来。 琴瑟还一脸抱怨: “小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只知道约会,出去玩也不带上我。这一路不是在船上,就是在马上,我都快郁闷成疾了。” 出于安全起见,有外人在,琴瑟也跟他们一起喊慕容青曼“小姐”。 第37章 情侣发簪 可那言辞、行为举止之间,可一点也不像丫鬟与小姐的相处。 旁人也都是看破不说破。 傻子添油加醋道:“我也要和漂亮姐姐出去玩。” 一旁的谢落衍看了,刚才还开心的脸,立马黑了不少。 吴叔看了看三人,对慕容青曼和谢落衍之间的关系,又清楚了几分。 不禁心生担忧,想着他们家公子该怎么办。 出于无奈,慕容青曼也只能把他们都带上。 毕竟行了这么久的路,难得好好休息一晚。 休息好后,自然想着出去逛一逛,放纵一下。 医毒谷的街市虽然很小,但还算热闹,吃的,喝的,玩的,穿的,戴的,应有尽有。 商家为了赚取多一点的钱财,也都早早开了张。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热闹的时候。 “糖葫芦哎,卖糖葫芦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糖葫芦哎……”一位老者边走,边热情地叫卖着。 “糖葫芦。”听到这三个字,傻子立马跑到老者面前。 老者看傻子傻兮兮的,怕没钱付给他,又见慕容青曼一行人气质不凡,便立即到他们这里来了。 “小姐、少爷们,买点糖葫芦吧。不是小的自卖自夸,我家这糖葫芦,使用的都是独家秘方做的,吃起来都比别家的甜。” 慕容青曼最不爱吃甜的,抬脚要走,傻子却抱住她胳膊不放,撒娇道:“糖葫芦,要……吃……” “放开。”她训斥道,看了吴叔一眼,让他把傻子赶紧拉走。 “公子,吴叔这里有糖葫芦,给。”吴叔直接拿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傻子。 “不要。”傻子一反常态,不再听吴叔的话,直接把糖葫芦扔在地上。 然后又接着摇慕容青曼的胳膊:“糖葫芦,吃。” “放开就给你买。”她无奈抚额。 “好。”傻子非常听话地放开了。 慕容青曼给他拿了一串糖葫芦后,傻子一边喜滋滋地吃着,一边又被旁边玩杂耍的人吸引,不自觉地围了上去。 她知道谢落衍也喜欢吃甜的,便也拿了一串给他:“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嘛,给。” “谢小姐好意,属下现在不太想吃。”谢落衍脸色铁青地拒绝了。 她这是拿他当另一个傻子吗? 真花心! 慕容青曼见他一脸赌气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 然后便看向容二:“全买下来吧,你们一人分几个,剩下的都包起来,留给小谢吃。” 听到她的吩咐,谢落衍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琴瑟见谢落衍吃醋的不行,便主动向慕容青曼道: “我也去和傻子一起看杂技去,你们先逛你们的,不用等我们,晚些时候我们自己回客栈。” 说完,还朝好友挤了下眼。 示意好友好好约会。 旁边的容二、冥风冥雨三人见了腹诽道:“国师还挺有眼色。” 没了傻子和琴瑟这两个大灯泡,慕容青曼和谢落衍之间的氛围,明显和谐了不少。 甜蜜度蹭蹭地往上涨。 他们沿着路边闲逛着,最后,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上停了下来。 饰品包括男女的发钗、玉佩、手链、项链等小巧精美的饰件。 虽然便宜,但却巧夺天工。 饶是几人见惯了宫内的极品,也忍不住被其吸引。 “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之前容一、冥风冥雨三人比武,我赌输了,还没送你东西。” “小姐喜欢哪个,便送哪个吧。”送人礼物,哪还有让人自己选的道理。 商贩老板便趁机推销: “这位姑娘、公子,你们二人容貌气质不俗,可很是般配呀,一看两位就是情投意合。小的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情侣之间的小饰件多。” 他指着桌上的一对发簪说: “二位,看这对玉石材料的情侣发簪如何,男式的简洁大方,女式的小巧精致。 虽然都是普通的玉石,但颜色为白,甚是好看。而且不怕水,也不易断。 买了它,不仅使用方便,还跟小姐手上戴的白玉镯很配呢。” “看着是不错。”慕容青曼早在第一眼,就看上了这对白色的玉石发簪。 因为这对发簪的一端,都刻有一片桃花花瓣的形状。 她拿起男式的那支,在谢落衍的头上比了比。 他这支桃花,确实惊艳。 也因为对方今天戴了一支旧的发黑的木发簪。 谢落衍收下那支男式发簪后,便拿起剩下的那支女式发簪,直接戴在她头上,并转头对冥风道:“把钱付了。” 然后便牵起她的手,离开了那个摊子。 她瞅了眼故作淡定的他,很是满意:“孺子可教也。” 学的不错。 都敢主动牵她的手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 冥风在付钱的间隙,也偷偷买下一对木制的情侣发簪,打算回去后送给容二。 …… 夜里,群星闪烁,照亮了房檐,也照亮了床前。 谢落衍已经入睡,慕容青曼却还睁着眼,一脸心事。 她摩挲着手上的青落镯,静静地感受着它。 见毫无效果,她又轻闭双眼,用意识捕捉脑海的每一个片段。 就这样试了几次,她与青落镯还是没有产生任何的联系。 她还是失败了。 她身上的毒噬不解,怕是一直都开启不了青落镯。 然,容国的局势经不起等待。 她必须尽快强大自己,保护自己和身边人,也保护容国。 不然,又如何阻止小说《女帝传》中原来的悲惨结局。 …… 翌日。 谢落衍因为昨晚睡得好,早早就起了床。 在给自己梳发时,迫不及待地戴上了、她给他买的那支白玉石桃花发簪。 所以慕容青曼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支发簪,和言笑晏晏的谢落衍。 突然,她心生戏弄。 在他给她盘发时,她故意递给他自己一路上戴着的旧木发簪。 谢落衍见状,手明显一顿。 然后故意不接,继续摆弄她顺滑的发丝。 “给。”慕容青曼继续调侃着他。 “丑。”谢落衍还是不接。 “那这个呢?” 她把旧木发簪放在一旁,又拿起那支女式的白玉石桃花发簪,一脸笑意地看向他。 “尚可。配上青青这张脸,倾国倾城,天下第一美。”怕她再反悔,他立即接过来戴在她的头上。 谢落衍知道慕容青曼在打趣他,但他心情好,不与她计较。 一起吃早饭时,两人看着冥风头上、那根式样熟悉的木发簪,又看了看容二头上相差较大的发簪,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 看来美人尚未许心,追人者还需努力呀。 好在冥风不是个榆木脑袋,还懂些情调。 第38章 教她规矩? 医毒谷,某山顶院子内。 “容国女帝慕容青曼,左相谢落衍。” 萧默念着拜帖上的名字,回想有关两人的面容,发现一无所获。 两人的名声,他自然听说过。 一个是草包女帝,一个是才智近妖的名相。 而且两人都出了名的貌美,少有人能与之比肩。 医毒谷的名号早已享誉整个云海大陆,来此处求医或求药物者,多的是富商权贵。 皇室中人,更不在少数,也包括帝王。 但他都以“能力有限,医治不了”这个借口,应付过去了。 因为他并不想掺和几国的皇室斗争、和几国之间的斗争中去,让医毒谷深陷险境。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萧默正想出声回绝掉,他的贴身侍卫兼侍从萧畏就开口道:“谷主,这里好像还有一幅画。” “拿来我看看。” 萧默打开那副画,看到画上美艳至极的琴瑟,不由得看呆了。 就连萧畏也忍不住咽了几次口水。 萧默转头看萧畏这猥琐样,立即把画合上,凶狠地训斥道: “看什么看,昨天让你摘的草药摘够了吗?还不快干活去。” 生怕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 “不是,谷主,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不会是看上画中的姑娘,心虚了吧。谷主放心,画上的姑娘虽然是个大美人,但不是属下喜欢的类型,属下不会跟你抢的。” “要你多嘴。” “那谷主,这拜帖,接还是不接呀?” “接,我倒要看看慕容青曼、谢落衍这两人,究竟像不像传说中那样貌美。”萧默口是心非道。 “谷主,跟这份拜帖一起送来的,还有另一份拜帖。”萧畏递了上去。 “容国的傻子皇子花祈。”萧默想着既然是一起送来的,那就一起答应了吧。“也接下,最近生活太无聊了,来个傻子,想必会欢乐很多。而且山上的药材大部分都该采摘了,免费的人力,不用白不用。” …… 慕容青曼和吴叔得到消息后,立即迅速收拾好东西,跟着萧畏,一起来了萧默的山顶院子。 他们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萧默特制的药水,卸掉人皮面具,全都恢复各人的本来面貌。 没了易容,他们各自的长相、身份自然暴露无疑。 萧默扫了一眼所有人,在心里暗暗感叹: “果然都生的一副好相貌,连一个傻子也不例外。让人生气的是,主子貌美也就算了,连身边的下人都长得那么好看,真是让人生气。” 他自然也看到了琴瑟,目光一直停留在对方身上。直到萧畏出声提醒,才回神。 彼此寒暄过后,便回归正题。 萧默把慕容青曼单独叫到房间,开始为她诊脉。 他给她诊脉时,她一直盯着他看。 看的他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来,他便借口道:“把你的眼睛闭上,这样诊脉更准些。” 慕容青曼撕掉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时,萧默第一眼就被她惊艳到了。 美人如仙,五官精绝,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双淡漠的丹凤眼里,时时刻刻透露着她的清冷霸道。而且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尊贵之气。 这样的女子,只一眼就知道难以接近,更难以高攀。 更何况,她还是一国女帝。 对着她这张脸,他是不敢生出什么想法。 可她若一直盯着他看,他也着实受不了,难免心慌意乱。 谁让对方太美,威压太重呢。 待慕容青曼闭上双眼,萧默又偷偷看了她几眼,才开始静心诊脉。 几个喘息之间,他便诊出了她的毒,放开了她的手。 因为这种症状,他再熟悉不过。 “你可知你患的什么病?”萧默问她。 “知道,中了毒噬。有关毒噬是什么,想必谷主再清楚不过。”慕容青曼回答道。 “谁给你下的毒?”医毒谷虽然同时对外出售医药和毒药,但并不包括毒噬。 “毒噬”这种毒,难以研制,而且费材费时费力。 整个医毒谷,也就只有他自己和他父母能制作出来此种毒,而他们并没有。 萧默知道市场上也流通着这种毒,而且售价昂贵,但来源和出处绝非医毒谷。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便是萧恒。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身上的毒噬确实出自萧恒之手,但给我下毒的人并非是他。”慕容青曼观察萧默的反应,自然知道他想到了谁。 因为“毒噬”,本就是萧恒研发而成的。 “你认识萧恒?”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 原名萧恒,你爹的亲弟弟,你的叔父。他现在在容国,改名为周恒,四国之间流通售卖的毒噬,也都是他制作出来的。 至于他投靠在谁的门下,恕我不能告知。” “周恒?哼。”这种叔父,要了也是耻辱,不要也罢。 当年萧恒还在医毒谷时,不管医术还是毒术,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很有天赋。 他无意中研发成了“毒噬”,可他怎么也解不了自己制成的这种毒。 那段时间,他没日没夜地尝试制作各种解药。 刚开始还好,他只是从植物和小动物身上提取所需的药物,后来却把主意打到了人身上。 他人性泯灭,杀死了谷里的数个孩童,再提取他们的血液,视人命为草芥,残忍至极。 最终,解药没研制出来,他残忍的行径却被暴露出来了。 萧恒本应杀人偿命,但当时身为谷主的萧氏夫妇不忍杀他,便与他断绝关系,把他逐出医毒谷,永世不能回。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也只有谷内人知道详情,没想到倒被她打听了去。 “你能解吗?”慕容青曼故意疑问道。 对付萧默这种人,最有效的就是激将法。 “他研制出来的毒药,就没有我解不了的,从小就是。”萧默一脸骄傲,外加不屑。“毒噬这种毒,除了我,无人能解。不过,想必你也知道我看病救人的规矩。” 他爹娘虽然也能解,但两人早就不知道云游到哪去了。 她自然找不到他们。 “规矩?”慕容青曼挑了挑眉,第一次有人给她谈规矩,他迟早有天会后悔的。“你感兴趣的人才救,作为交换,对方需要拿出一件你感兴趣的东西,或是许你一个承诺?” 第39章 给我剥虾 “容国陛下果然聪慧。”萧默借着夸奖,提出自己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东西还是承诺?”刚才还你你的叫着她,现在倒知道喊她陛下了。 呵! “两者都不是,本谷主想向陛下讨一个人,不知道陛下肯不肯给?” “谁?”慕容青曼心想,是琴瑟吗? 他倒真敢开口。 “你们容国的国师琴瑟。”说完,萧默的指间相互揉搓了几下,暴露了他此时的不自信。 “为什么是她?” “看着顺眼,做我的丫鬟正合适。”萧默确实心虚。 虽然这是他治病救人的规矩,但让人家一个国师,做自己的丫鬟天天伺候自己,着实过分了些。 “不管是做丫鬟,还是娶回去做媳妇,我都替她做不了主。我唯一可以答应你的是,若哪天琴瑟喜欢上你,我自然会放人。到时,她不管是选择留在容国,还是留在医毒谷,我都没意见。这个回答,不知萧谷主可还满意?” 慕容青曼眼角带笑,望着他那张不自在、又可爱至极的娃娃脸,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照琴瑟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谁要是喜欢上她,只有别人围着她转的份,没有她围着别人转的道理。 他们两人要真像《女帝传》里写的那样好上了,也只有萧默吃亏的份。 到时候萧默赔上自己不说,连带整个医毒谷都要赔进去。 “勉强行吧。”萧默一脸傲娇道。 心想,这女帝怎么那么直接。 心思被拆穿的他,耳朵越来越红,连带着脸,都红的开始发热了。 见慕容青曼还在看他,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道:“谁要找她做媳妇,哼。” “既然同意了,就尽快准备解毒吧,我的耐心一向不好。” “知道了,你出去吧,叫那个傻子和吴叔进来。”愿望只达成了一半,他才懒得再叫她陛下。 她身上的毒一天没解,琴瑟就要听他的话。 不然,他才不要给慕容青曼解毒呢。 毕竟想要彻底解了“毒噬”,需要耗费很多珍贵的药材和精力。 慕容青曼出去后,便叫吴叔和傻子皇子花祈进去了。 萧默给花祈诊完脉,还没等吴叔说什么,他就直接说:“能力有限,治不了。” 通过诊脉,他发现花祈并非天生痴傻,也是中了毒。 这种毒虽然也很厉害,但远不如“毒噬”难解,他自然可以解,但他不想解。 花国实力强盛,仅次于离国。 身为花国女皇唯一的亲弟弟,本应备受宠爱,却从小被人毒成傻子。 慕容青曼也是,身为一国女帝,却依旧被下了“毒噬”在身上。若不是找到他,也没几年可活。 自古皇室多无情,生在皇室,不知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他们的不幸。 像花祈现在这样,做傻子挺好的,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玩,还身份尊贵。 一旦身上的毒被解了,所面临的情况只会更加复杂难料,甚至会丢了性命也说不准。 所以还是让花祈傻着吧。 谁会忌惮一个傻子,对一个傻子动手呢? 尽管萧默说治不了花祈,吴叔也没带着他立即下山,而是选择暂时先留在山上。 毕竟花祈很喜欢待在慕容青曼身边,她身边的人对自家公子也没什么坏心思。 反正公子身上的傻症若是无解,在哪都一样的。 …… 山顶的院子,平时只有萧默和萧畏两个人住,萧畏负责萧默的一切饮食起居。 现在人多了,萧默便让慕容青曼和吴叔两边的人,自己商量谁负责做饭,谁负责洗衣服。 吴叔本想把事情全都揽过来,这些对于他们经常行走在外的人来说,小菜一碟。 但被慕容青曼拒绝了。 因为她怕对方的人做的饭菜不好吃,她便主动让谢落衍负责烧菜做饭,让吴叔那边的人负责洗衣。 像平常一样,冥风洗菜,冥雨烧锅,谢落衍做饭。 没过一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旁人看了都赞不绝口,佩服不已。 就连萧默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谢落衍,绝呀。” 吴叔更是毫不吝啬地夸奖道:“都说容国左相谢落衍容貌才情皆举世无双,不成想连厨艺都如此精湛,真是容国之福呀。”更是容国女帝之福。 如此绝色和妙人,少有人能比。 他们家公子更是不及对方的十分之一,算是彻底无望了。 面对别人的夸赞,谢落衍只是客气地感谢着。 直到慕容青曼夹了口菜,说“好吃”,他才放松下来。 心里像蜜一样甜。 本来吴叔还坚持身份有别,让他手下的人等主子们吃完了再吃,但慕容青曼直接发话命令道:“都坐下一起吃,没那么多规矩。” 吴叔和吴叔那边的人不禁被她的性格魅力所折服。 饭桌上,有慕容青曼爱吃的麻辣小龙虾。 平时都是谢落衍剥给她吃,此时饭桌人多,知道他脸皮薄,她便没主动让他剥。 傻子花祈从小就爱玩小龙虾,也爱吃小龙虾。 所以见到那盘麻辣小龙虾后,两眼放光,直接把整个盘子拿到自己面前,然后看向吴叔,意思是让吴叔给他剥虾吃。 吴叔正想为自家公子的行为道歉,慕容青曼直接说: “无碍,给他吃吧。” 总不能和傻子抢东西。 萧默倒是气的翻白眼。 那可是昨天他特意和萧畏一起下河捉的,但也无计可施。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吴叔给傻子剥好一个虾,傻子转手就给了慕容青曼。 吴叔剥的虾,就这样被她一口,傻子一口,她一口,傻子一口,吃掉了。 萧默着实气不过,把剩下的半盘虾抢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慕容青曼怕傻子闹,就直接夹了其他菜给傻子吃,转移他的注意力。 还好傻子也没闹。 可萧默却闹了起来,直接朝着琴瑟嚷嚷道:“我懒得剥,你给我剥。” 听到这句话,琴瑟的脾气立马上来了: “你谁呀,让我给你剥虾?你自己没长手?你怎么不让我帮你吃呢?” 琴瑟一怼他,他立马委屈了。 第40章 占她便宜? 心想傻子都能把剥好的虾给慕容青曼吃,她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剥小龙虾。 萧默在心里委屈一番后,便出声威胁琴瑟: “本来还打算吃完饭就去采药,给慕容青曼治病用的。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想去了。” “你……厉害,我给你剥。”琴瑟咬牙切齿。 她本想继续骂他,但一想到好友身上的“毒噬”,她便忍住了。 决定先暂时屈服一下。 他们一行人,千里迢迢来到医毒谷,不就是为了解毒吗? “这还差不多。”萧默得意洋洋,“等会采药的时候,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去。”看着他那嘚瑟样,琴瑟恨得牙痒痒。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也可以。 得寸进尺是吧。 看等青曼身上的毒解了,她怎么收拾他。 而慕容青曼见两人打情骂俏,直接选择无视。 …… 饭后,萧畏带着慕容青曼和傻子花祈两边的侍卫,去收割其他药材。 而萧默,独自带着琴瑟,去了另外一个山顶采药。 从一个山顶到另一个山顶,看着很近,实际上中间有很长的路要走。 萧默早已习以为常,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行程已过大半,但琴瑟居然丝毫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 他还以为走到半路,她就会累的不行,然后就闹着要喝水休息。 为此,他还专门偷偷为她准备了一些果子和糕点,放在背篓里。 琴瑟自然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冷哼了一声: “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点距离,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没穿书前,她虽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小姐,但平时很注重身材管理,每天都会做运动。散打、拳击、普拉提等各种运动,更是不在话下。 而且极限运动是她的爱好之一。 所以体力方面,也差不哪去。 “是小看你了。” 到地方后,萧默嫌弃琴瑟采摘药材时太过粗暴,笨手笨脚的,而且太费药材,便不让她采了。 她这哪是来采药的,是来坏他药地的还差不多。 这些药材珍贵的很,而且都是他一棵一棵亲手种下去的,几年才结一次药果。 她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于是,他把背篓里的果子和糕点都拿出来,让她站在旁边吃,不要插手。 他自己去摘。 刚开始琴瑟还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他。 她环顾四周的不经意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花地,像是种满了黑玫瑰。 她走过去认真看了几眼,又伸手摸了摸。 颜色和手感都很像,她便以为那就是古代的黑玫瑰,于是激动地摘了一大把回去。 还朝正在采摘的萧默兴奋道:“看,这花是不是很漂亮?” 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了呢! 萧默听到声音抬头,看到琴瑟手里的黑色花束,眼神和脸色立马变了。 他立即放下身后的背篓,朝她飞奔过来。 幸好在她晕倒之前,他抱住了她。 萧默一手搂住她的身子,一手从自己怀里拿出两个颗粒,自己快速吃了一颗,然后又把另一颗放进她的嘴里。 可没了意识的琴瑟,已经无法吞咽了。 情势所逼,他先把她轻轻地放在地上,去喝了口水。然后边抬着她的下巴,边嘴对嘴地把口里的水过渡给她,让解药顺着水流,进入胃里。 见她还未醒,他又缓慢靠近她的唇,轻添她唇上的水珠。 这一次,却带有细细品尝的意味。 所以琴瑟一睁眼,就看到闭着双眼、正在亲她的萧默。 一想起对方居然趁机占她便宜,她就怒气上涌,直接用力地咬了口他的上嘴唇,然后一把把毫无防备的他,推倒在地。 “你有病啊?干嘛亲我?” “嘶……啊……”萧默见她这样子,突然很后悔喂给她解药。“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子。要不是我及时喂给你解药,你现在就是死人一个。” “呸,我就算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再说了,喂解药就喂解药吗?你为什么要亲我?” “还不是因为解药塞进你嘴里,你自己不肯咽,我只能给你喂口水,让解药顺着水流进去。”萧默避重就轻道,脸色有些稍微的不自然。 “一看你就是贪图老娘的美色,还不承认?你莫名其妙给我喂解药干什么?” “哼,还不是因为你蠢。不好好老实呆着,非要跑去摘那么多黑蛇花干吗?嫌命不够长?” “什么黑蛇花?”琴瑟不解,指着散落在地的黑玫瑰:“黑蛇花?” “不然呢?”她的无知,忍不住让萧默翻她白眼。怕她不放在心上,他又紧接着说道: “黑蛇花全身上下都带有剧毒,随便碰触一下都可使人短时间毙命,你还傻乎乎地摘一大把放在手里。” “有剧毒你为什么还要栽种?”琴瑟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下那黑蛇花,虽然跟玫瑰有些相似,但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黑蛇花可做药材,也可制毒药,更能驱蛇。平日采摘时需要事先服下解药。” “哼,反正都怪你。”琴瑟虽然嘴上不饶人,但道理还是讲的。 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冤枉了他: “你的嘴没事吧?还在流血,我给你擦擦。” “不用……嘶……”萧默怕她擦的更疼,便拒绝了,他用舌头把唇上的血滴舔掉。 “不用就不用,凶什么凶?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就是了。” “好呀,那就让我咬回来。”他着实冤枉。 他哪有凶她,只不过是语气急了些罢了。 “给。”琴瑟紧闭双眼,睫毛微颤,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萧默一想起她这么随便让人咬她自己,他就忍不住想要教教她人间险恶。 他毫不犹豫咬上她的唇。 跟她咬他不同,他的咬温柔而酥痒。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 “混蛋。”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琴瑟先是愣住了。身体有些太过异样的感觉在疯狂发酵,让她难以控制。 她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等对方亲好后,她轻踹了对方一脚,便转身走了。 萧默看着她略显急促的背影,唇上的伤口又笑裂开了。 他急忙追了上去。 第41章 解毒昏迷 琴瑟和萧默回到山顶小院时,就看到谢落衍在弹琴,慕容青曼坐在躺椅上翻看医书,傻子花祈在她旁边玩着仅剩的一只活龙虾。 好不和谐惬意。 三人听到开门声,便也朝着他们两人望去。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自然注意到两人唇上的伤口和肿胀,相视一笑。 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嘴唇可不比别处,很难伤到的。 而有些做贼心虚的琴瑟和萧默,连招呼都没打,急忙灰溜溜地逃回各自的房间。 晚上,萧默来到慕容青曼房间,给她解毒。 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你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解了毒噬。”慕容青曼问。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和恢复情况都不一样,视情况而定。保守估计,想要彻底解了你身上的毒噬,最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每隔7天解一次毒,每次解毒都需要针灸、药浴和煎药,最少也需要1个时辰。” 其实最多两个月,她的毒就可以完全解了。 他之所以没说实话,是因为他想留他们在这里多待些时间。 毕竟他们在这里的时候,日子过得挺欢乐的。 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药也有人摘,还有个天天乐呵呵的傻子陪着。 孤独和寂寞久了的人,一旦感受到热闹的快乐,便很难再回到当初。 “嗯。”慕容青曼点头,表示接受。 三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无所谓。 因为她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自己变强。 而三个月,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把上衣脱了吧,留下肚兜即可,我需要在你的背上扎针。”话落,萧默直接走远一些,背对着她,还特意捂上眼睛,以示自己的清白。 慕容青曼:“……” 多此一举。 等会给她扎针的时候,他不是还得看。 封建。 “你可以用针了。”慕容青曼脱好衣服,坐在床边,面朝里,背对着萧默。 “那我睁眼了。”萧默慢慢睁开眼睛,回过身的那一瞬间,他还是被她美愣住了。 她身材消瘦,背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皮肤如凝脂一般,白皙光滑的不像话。 可他清楚地知道,这种美丽,与他毫无关系。 他沉了沉心思,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开始在她背上行针。 过了很久,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把她身上的几排银针全部拔掉。 针灸过后,便是药浴。 萧默把药浴的药材包和所要煎的药、以及相关注意事项告诉容二后,便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留下谢落衍、容二、冥风、冥雨四人,在慕容青曼房间门口面面相觑。 容二把药材包主动递给谢落衍、非常自觉道: “左相,你帮属下把这药材包拿给女帝吧,我们去抬水过来,然后再去煎药。” 药浴时,慕容青曼没穿衣服,整个人坐在浴桶里。 水蒸气渐渐模糊了她的脸庞。 这些解毒的药材都是极品,作用巨大。 所以她刚坐下去没多久,药材就已发挥作用。 她全身逐渐又痛又痒,似针扎,又似有好多虫子在用力地撕咬她的每一寸肌肤。 时间越长,这种痒痛感越强,越深,越剧烈。 刚开始她还可以忍受,可慢慢的,她就有些勉强了。 她只能借助外力,两手紧紧抓着浴桶外沿,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水温逐渐变凉,可她脸上却满是接连滑落的汗珠。 谢落衍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心疼。 同时又钦佩她的坚持,恨慕容鹏尘的心狠手辣。 他一手用湿水的布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一手包裹在她的一只手上,就这样安静地守着她。 最后慕容青曼的身体实在受不了了,直接痛晕了过去。 谢落衍并没有立即把她抱上来,而是两手扶着她的头,继续泡着。 他知道她不喜欢半途而废。 药浴的时间到了之后,他才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又给她清洗了一遍身子后,才把她抱到床上去。 “希望以后,事事都能如你所愿。”用嘴给她喂完药,谢落衍就吹灭了一旁的蜡烛,走了出去。 谢落衍回到他的房里后,吩咐冥雨: “传信给崔斯,让他从慕容鹏尘那里弄过来10万两黄金先放着,方法不论。” …… 隔天,一直到黄昏傍晚,慕容青曼还是没有苏醒的痕迹。 就连萧默也慌了。 他重新为慕容青曼细细诊脉,发现她脉相正常,只是身体太过虚弱亏空。 喝了药后,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醒不过来啊? 看来他还得回去翻翻医书。 他告诉谢落衍: “她的脉相并无不妥,我今晚再给她熬些补药,待明天再看看情况。还有另外一件事,之前的蛇胆快用完了,我需要新的蛇胆入药,越多越好。 这座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个百年蛇窟,里面的蛇几乎都是无毒的,只有极少数过分鲜艳的蛇才有剧毒,我要的是无毒蛇。明天让萧畏带你们去捕蛇,他有经验。” “嗯。” 谢落衍并不怕蛇,甚至还觉得蛇肉美味。 所以捕蛇的时候他也一起去了。 可就在他们准备满载而归时,树枝上一条极细的绿色小蛇却在蠢蠢欲动。 它缓缓靠近它的目标,瞅准时机,上去快速咬了一口,便直接扬长而去。 “我好像被蛇咬了。”事情发生在一瞬间,谢落衍几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左胳膊上那越来越大的绿色肿块告诉他这是现实。“是条绿色的蛇,很小,也很细。” “忍着点。”萧畏道。 他一看到那熟悉的绿色肿块,立即掏出一粒小药丸给他吃。然后用匕首划开那肿块,让里面的绿色血液往外流。 “这种蛇因其表面跟树叶的颜色很像,所以起名为绿叶蛇。绿色是它的保护色,若藏在树枝上,很难被人注意到。 我和谷主第一次来捕蛇时,也曾被绿叶蛇咬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绿叶蛇,没想到今天被你碰上了。” “这种蛇毒虽是剧毒,却不难解。但这种毒有一个缺点,就是即使毒被解了,伤口处也会留有绿色印记,要大半个月才能消。” 第42章 内力深厚 “无碍。”谢落衍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他只觉得不是在脸上就好。 不然等青青醒了,肯定嫌弃他丑,不肯看他了。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过,可他看的出来,她喜欢美的东西,不管是服装饰品,还是男人。 待他手臂上的绿色血液快流完时,肿块已经消去一大半了。 简单包扎后,他们便一起回去了。 回到山顶小院之后,萧默又亲自给谢落衍上药、包扎伤口,因为他怕慕容青曼醒来后,又要找自己麻烦。 琴瑟说两人早已睡过,可慕容青曼还是处子之身,可见两人应是关系亲密,但还未那个。 谢落衍虽然手臂受了伤,但还是坚持给慕容青曼煎药,容二也只能听主子的。 不由得感叹,谢相对陛下可真好。 …… 慕容青曼这一睡,便是半个月。 她身份尊贵,都快把身边的人吓死了,包括萧默。 这晚深夜,她终于醒了。 伴随着她醒来的,还有青落镯的开启。 她现在终于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它的存在。 她轻闭双眼,神识直接进入青落镯的空间里去。 放眼望去,是一片粉色的桃林,花开正艳。 她沿着脚下笔直的小路,一直往前走,路的尽头是一片横长的溪流。溪水清澈,里面还能看到鱼虾。 溪流之上,架着一座漂亮的半圆形木桥。 桥那边,建着一个三层的小木屋,屋前砌有石桌和石凳,还有锅灶。 周围都种着药草。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等待她的到来。 她快步走到石桌前,发现上面果然放着一本书和一张纸。石桌旁边还有睡着了的边牧犬和白鸽。 纸上写道:“既是有缘,那这本书便权当是送你的礼物。” 书的名字为《闲书杂谈》,最下面写着一行字:“书上内容随心而变,需滴血认主,方可解封使用。” 慕容青曼环顾四周,直觉这一切像是正在发生,只是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时间被定格在了某个时刻。 她用牙咬破指间,任由血滴滴落在书的封面上。 在她指尖血碰触到书封的一刹那,一道强烈而盛大的光芒从中闪出,逼得她闭上了眼。 待她再睁开眼睛,空间里所有的一切又像是被按了播放键,生机勃勃。 桃树上的枝丫和花朵都随微风浮动,小溪里的鱼也跃出水面。 最关键的是,之前睡着了的边牧犬和白鸽,瞬间醒了过来。 而且一个扒着她的衣角不放,一个飞上她的肩膀,一起欢天喜地叫个不停“主人,主人,主人……” 她倒是第一次见会说人话的狗。 鹦鹉也会学舌,相对而言,白鸽能说人话这件事,倒是更容易接受。 还有什么比她穿进一本书里,更不可思议的呢? 眼前这两个智商与颜值都很优秀的萌宠,慕容青曼很难不喜欢。 她蹲下身,摸了摸边牧的狗头:“你叫什么?” 边牧:“不记得了,主人给我起个名字吧,主人起的,一定很好听。” 白鸽也在一旁凑热闹:“我也要,我也要。” “那你以后就叫边牧吧。”她拉了拉边牧的大耳朵,然后又对肩膀上的白鸽说:“你叫白鸽。” 慕容青曼翻开那本《闲书杂谈》,发现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一片空白,她不解地看向边牧和白鸽。 感觉像是被耍了。 边牧:“主人,你好笨,这本书可不是什么内容都没有哦,它可是一本答案之书。你问它问题,答案会自动显示在书页上,不信你试试。” 她白了边牧一眼,然后对着书问:“云海大陆最厉害的武功秘籍和医术宝典?” 不可思议的是,书页上果然显示了两行字。 第一行是青落诀,第二行是青落医典。 她习惯性地点了一下,然后两者的详细内容尽数出现在书上。 类似于手机上的语音搜索和浏览器软件。 着实方便快捷。 她大致浏览着上面的内容,那些字眼,竟无缘无故给她一种熟悉之感。 她在想这两本秘籍,她需要多长时间学会并消化掉。 不会武功和医术,对她来说,是个致命的缺点。 这时,一旁的边牧出了声:“主人,你身上有武功,也有医术的,我能感觉出来的。” 她凝眸,望向边牧:“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主人滴血时,我和白鸽都已认主。所以主人想什么,我们都知道,我们想什么,主人也都知道的。” “我身上为什么突然会有了武功和医术?”她可以确定,在开启青落镯之前,她什么都不会。 身体像个弱鸡。 “这个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主人内力深厚,如果主人不相信的话,可以走到小溪边,对着水流用力,看看效果。” 慕容青曼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走到溪边,竖起两掌,朝溪水的方向用力。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水流直接溅飞起来,高度远远超过了桃树的最高处,向上空袭去。 片刻之间,她掌心用力的那片溪水区域不仅见底,而且断流了。 最关键的是,溪底那几块巨大的石盘,都已碎得渣都不剩。 她惊讶于自己的内力,更震惊这种内力所爆发出来的威力。 一时说不出话来。 边牧:“主人好厉害呀,你看,我没有骗主人吧。” 等她冷静下来,又快步走到石桌旁,看书上的青落诀和青落医典。 里面的内容她越看越熟悉,以至于到后面,她看了上一句,下面的十句都还未看,她脑海里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她忍不住感叹:“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这样也好,省去了她学武和学医的时间。 她迫不及待地看完了两本秘籍,然后又昏睡过去了。 隔天天刚微亮,慕容青曼就醒了。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一连睡了十几天,还是因为内力的加持,她整个人浑身舒爽,神采奕奕。 没打扰别人,她一个人沿着小路,独自散步,也没让容衣卫跟着。 走远后,她直接运用轻功,脚踩树木的高枝,飞向最远处的那个山顶。 到了山顶后,她用不同力度的掌风,劈向周围的树木和石块,测试一下各种力度的威力。 以免出手时,不经意间误人性命。 事实证明,她只需轻微用力,便可裂石,更何谈人之脆弱。 所以还是不要轻易出手的好。 第43章 你不乖 她坐在山顶吹风,吹够了,便回去了。 怕暴露武功,在离萧默的山顶院子很远处,她就轻功落地,改为走路。 顺便也把空间里边牧和白鸽都放了出来。 走了还没一会,转过弯,便看到远处三人的身影。 冥风冥雨在后面跟着,谢落衍走在前面,脚步匆忙,一脸严肃。 他一向都是运筹帷幄,温柔有礼,很少见他失态的样子。 但看到她的身影后,他悬着的心立马放下了。脚步也立马慢了下来,又恢复之前的翩翩公子模样。 冥风冥雨见了,都憋笑的不行。 谢落衍假意捂嘴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换作平常,这么远的距离,她自然看不清也听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现在,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犹如在耳边打闹。 跟在慕容青曼身边的边牧歪头看向她:“主人,那个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是谁呀?长得真好看,要不主人把他抢回去暖床吧。” “嗯,他是容国左相谢落衍。” 她话音刚落,边牧和白鸽都双双奔向远处的谢落衍。 白鸽降落在他的肩上,一边用犀利的眼睛打量着他的俊脸,一边嘴里喊着:“男主人,男主人。” 边牧也咬住他的衣角,把他向慕容青曼的方向拖。 谢落衍看着这两个行为怪异的萌宠,好似通人性。 又因为白鸽的那句“男主人”,更加心生欢喜。 待他走到她面前时,边牧这才放开他的衣角,乖巧地对着她坐下,一脸索要奖励的模样,朝她吼了一声。 边牧说:“主人,你看,我把男主人拖过来了。” 慕容青曼蹲下身,奖励它一个摸摸头。“别人听不到你的人话,只能听见你的狗声?” 边牧点了下头:“是的,只有主人和白鸽才能听到我的人话。” 也就是说,在外人眼里,它就是一条普通的狗子。 只不过比一般的狗更聪明些罢了。 “青青去哪了,怎么不让容衣卫跟着。医毒谷虽然安全,但还是多注意些为好。”谢落衍语气温柔,不忍责备。 她昏睡的半个月里,他日夜担忧。 这下看到她面色红润,整个人生龙活虎,他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去。 “在床上躺久了,有些难受,出来走走。” 这时,白鸽非常应景地叫了句:“主人,男主人想你了。” 这话从一个鸟嘴里说出来,不可思议的同时,着实让人难以反驳。 谢落衍的耳朵又立马红了一片。 因有鹦鹉学舌的例子,白鸽说人话,更容易让人接受。 冥风冥雨见状,非常自觉地走在前面,与两位主子保持距离。 “想我了?”慕容青曼眉尾上挑,眼含笑意。 “青青昏睡这么久,大家都很担心。”谢落衍转移话题,没有理会她的调侃。 “我问的是你,不是他们。” 他虽然沉默不语,红晕却慢慢遍布他的脸庞。 见状,她直接搂住他的腰,亲上他那张过分好看又柔软的双唇。 因为想念,她久久不愿离开。 两人越抱越紧,呼吸声逐渐粗重,直到快无法喘息时,才放开彼此。 离开之际,她惩罚性地轻咬了他的下唇:“口是心非,不乖。” 谁知,他竟然敢学她。 谢落衍学她的样子,轻咬她的唇珠:“你也不乖,明知故问。” 慕容青曼见他一脸娇羞,又异常撩人,很想把他吃掉。 可她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她牵起他的手,一起往回走。 这一幕,让她突然想起了那两句话: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 但她要的,可不是同归土,而是共枕眠。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刚回到山顶院子,琴瑟就扑上来抱住她: “青曼,你可终于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就准备把萧默那混蛋阉了,让他后继无人。” “你舍得?” “当然舍得,那狗男人怎么能跟你比。” 一旁的萧默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黑,对琴瑟怒气冲冲道:“把我阉了,我看哪个狗男人嫌命长,敢上你的床,哼。” 他直接甩袖离开。 等回到房间,才想起自己要给慕容青曼诊脉,又让萧畏去传话。 “怎么样了?”萧默把完脉,慕容青曼故作关心问了一句。 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迷惑和震惊,但还是没能逃脱她的鹰眼。 “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没什么问题。照这样的恢复速度,不出三个月,便能痊愈。”萧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的脉相显示,她身上的“毒噬”不仅彻底解了,脉搏更是强健有力,比普通人都要健康十倍。 她为什么会昏睡这么久?又为什么会恢复的如此迅速? 这些奇怪的现象,他还是头一次见。 怕她看出破绽,他直接找借口开溜:“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副药没配,先走了。” 丝毫不记得这是他自己的房间,要走也是她走。 慕容青曼看破不说破,没有阻拦,只在他快要踏出门槛时说了句:“一个月后,我便会离开医毒谷。” 因为青落镯的开启,她意外获得了深厚的武功内力和高深的医毒术。 她现在的能力,萧默已是望尘莫及。 所以他给她诊完脉、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她早已明了。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她也最清楚不过。 她之所以再待上一个月,一方面是给琴瑟、萧默两人时间培养感情。 另一方面,是她需要向身边的人学武、学医,给自己意外获得的能力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这样,她以后出手时,才名正言顺,无人猜忌。 ……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慕容青曼装作什么都不会。 白天一边跟容一、冥风冥雨他们学武,一边跟着萧默学医毒术。 晚上,就进到青落镯里,练习青落诀和青落医典。 她废寝忘食地练习,并不是假象,不仅是做给身边的人看,也是想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结果就是,她的表现和天赋,一次次刷新着众人的三观。 过目不忘,本就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天赋。 又因为这个天赋,别人教她的武功招式只需要演示一遍,她立马就会了。 不仅会了,还能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萧默教她医毒术时,她也是如此。 就连最难的扎针技术,她也看一遍就立马上手了,而且没有丝毫差错。 别人辛辛苦苦练习多年才拥有的武功和医毒术,她不到半个月就全学会了。 这还让别人怎么教吗? 众人只能在一次次震惊的同时,尽量忍住开口骂娘的冲动。 第44章 实力至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飞快无比。 吴叔不知道收到什么消息,带着傻子花祈提前离开了医毒谷。 弹指之间,一个月的光阴就这样匆匆而逝。 期间,慕容青曼并没有和任何人比试,只是在夜以继日地重复练习。 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她真正的实力了。 清晨,见所有人都聚在院子里,她便提议:“最近一个人练武难免无趣,不如大家一起来场比武如何?” 大家听了这话,不知该作何反应。 拒绝就是不给女帝面子,答应怕不小心伤到女帝。 做人着实难。 慕容青曼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便直接放言:“今日在场会武的人,一个一个来,谁赢了我,我便许谁一个承诺。如何?” 她抛出的诱惑太大,所有人都心动了。 冥风先是瞅了眼容二那张英气十足的美人脸,又看向谢落衍。 自家大人示意后,他才敢大着胆子问:“小姐,怎么才算赢你?” 她女帝的身份,在场人都知道。 但出门在外,下属们都习惯了叫她小姐。 慕容青曼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很大一个圆:“谁先出圆,谁先输。” “好。”冥风心想,女帝虽然天赋逆天,但学武时间不过才短短一个月。 顶多招式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论内力,远不如他们长年习武的人。 他只需在比武的时候小心一点,不伤到女帝便可。 他若赢了,便讨容二做媳妇。 他的那点小心思,慕容青曼不用猜就知道。 想赢她,太嫩了。 “开始吧。”她话音刚落,冥风就率先出击。 冥风使用他惯用的招式,慕容青曼也用他的招式回击他。 在场会武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看出两人招式一模一样。 不成想,同样的招数,女帝居然使得行云流水,更胜一筹,冥风却被步步紧逼。 三招之间,她就已看出他武功的深浅。 一直忍到第十招,她才发力,直接一掌将冥风推出圆外。 不仅冥风,一旁的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起初众人都只是抱着玩玩、看戏的心态,这会全变得说不出的严肃认真,连身上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了。 冥风还坐在地上,纹丝未动,愣愣地看着女帝。 他怎么会输呢?怎么会? 慕容青曼知道他不甘心,便伸手拉他起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吗?” “要。”冥风十分肯定。这次要是再输,他便心服口服。 慕容青曼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道:“十个你都伤不到我,所以带上你的剑,尽管放马过来。” 这次冥风不敢再掉以轻心,十分谨慎。 也不再把她当女帝,而是当一个真正的对手。 可惜,现实还是啪啪打了他的脸。 仍旧在第十招,他被她一掌打出圆外。 冥风这才意识到,前面的九招,都是女帝在放水,保他颜面。 于是他立即朝她跪下,恭敬道:“小姐武功卓绝,属下心悦诚服。” “嗯,退下吧。”然后慕容青曼又朝其他人看去:“容一,容二,冥雨,萧畏,你们四个一起上。” “是。”四人听了,异口同声道。 这句话要换另一个人说,四人都会认为对方狂妄找死。 但事到如今,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四人只觉得再正常不过。 知道女帝的实力,四人出手一点也没手下留情。 尽管同时被四个顶级高手围攻,慕容青曼应付的还是轻而易举。 她并没有出手,一直在躲。 陪他们玩了一会,慕容青曼碰都没碰他们,直接用内力把四人全都一起震出了院子外面。 “轰,轰隆……”就连那个方向的墙壁,也都直接碎裂在地上。 慕容青曼这个人和这副画面,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除了逆天和震撼,旁人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 这一幕,也深深地刻进了众人的脑海里。 然后,现场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青曼,你也太……太牛逼了吧,这以后谁还敢招惹你呀。”直到琴瑟出声,才打破了现场叹为观止的沉默。 冥风反应过来后,心里之前的羞耻瞬间释怀了。 甚至还庆幸自己是第一个上的。 其他下属看了一阵后怕,立马悄摸摸地从女帝面前消失隐身去了。 “慕容……慕容青曼,你把我院子的墙震塌了,你要赔我。”萧默的声音越来越低。 生怕她一个不爽,他的整个院子都不用要了。 慕容青曼瞥了他一眼,只说了句:“纵欲伤身。” 琴瑟听到这话,脑子里瞬间都是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看向萧默的下半身,又看向对方那张窘迫异常的脸,非常鄙视地骂了句:“渣男玩意。” 慕容青曼没再管两人,径直走向谢落衍:“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好。”谢落衍没有多问什么。 他知道,她如果想带上他,她会直接说出来。 慕容青曼背个背篓,直接轻功离去,他们都以为她是去采药。 她走后,谢落衍回房想了很多。 他可以确定,一个月前,她不会武功,更不会什么医术。 没想到她废寝忘食学习一个月,武功医术就已达到巅峰造极的地步。 除了天赋,便是天生聪颖,不可复制。 她注定是一个传奇,其他人也只配臣服。 如此,他与夜阁之间的秘密,又能藏住多久呢? 夜阁以后的行动,必定处处受限,也只能更加小心,别无他法。 …… 慕容青曼离开山顶院子后,直接去了半山腰的那个百年蛇窟。 她的目的,是绿叶蛇。 绿叶蛇本就极其罕见,此次若再能碰到,很大可能便是上次咬谢落衍的那条。 敢咬她的男人,呵。 “白鸽,今天你若能捉到那条绿叶蛇,便赏你顿香喷喷的蛇肉。” “好的,主人,看我的。” 白鸽到处在枝头飞来飞去,寻找绿叶蛇,目光如炬。 慕容青曼躺在远处的树枝上,闭目休息。 她还以为会很久,没想到刚过一会,白鸽就叼着绿叶蛇飞了过来。 “白鸽,你可真厉害。”慕容青曼真心夸奖道。 第45章 如此殷勤 绿叶蛇已经被白鸽啄死了。 虽然它身带剧毒,但白鸽和边牧都是百毒不侵的宠物,所以没什么事。 “主人夸白鸽,白鸽好开心,白鸽要吃香喷喷的蛇肉。” “回去的时候,把绿叶蛇衔给你的男主人,他就会给你做。” 慕容青曼把青落镯幻化成剑,手起剑落之间,背篓就已被一段段的蛇肉所填满。 “回去了。” 因为心里想着肉,白鸽先一步飞回萧默的山顶院子。 彼时,谢落衍正在切菜,准备午饭。 它飞到他身旁,把嘴里叼回来的绿叶蛇吐了出来: “主人说,把绿叶蛇衔给男主人,男主人就会给白鸽做香喷喷的蛇肉。” 谢落衍看着那条熟悉的绿叶蛇,嘴角微抿: “好,不过绿叶蛇有毒,不能吃。明天我让冥风冥雨多抓些没毒的蛇,再给你做香喷喷的蛇肉吃。” 一旁的冥风冥雨见到那条蛇,也目瞪口呆。 女帝这也太浪漫了吧,好会宠自家大人啊。 那绿叶蛇只不过咬了自家大人一口,女帝就把它搞死了。 女帝心,海底针啊。 白鸽:“主人那里有好多蛇肉。” “你主人呢?” “主人没白鸽飞的快,在后面。” “那等你主人回来,我就给白鸽做好吃的蛇肉,好不好。” “好。” 一旁的冥风见白鸽像个小孩一样,非常顺畅地跟自家大人交流,不禁感叹: “这鸽子可真像个人,说话贼顺溜。” 然后又忍不住摸摸白鸽光滑的身子:“白鸽,陛下是在哪里捡到的你和边牧,我也想去捡。” 白鸽又飞到谢落衍肩膀上,对冥风道:“你不配。” 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女帝身边的边牧、白鸽这两只萌宠,简直是动物界的人精。 比人还聪明。 谁又不想拥有呢?可惜他们都不是女帝这样的神人。 神人的人物,连养的宠物都是神物。 他们普通人也只有看的份。 等慕容青曼回到小院时,谢落衍主动迎了上去,帮她把身上的背篓卸下:“青青辛苦了。” 满脸掩饰不住的温柔和笑意。 她眼角微扬:“午饭吃蛇肉,做的好吃一点。” “好。” 冥风见状,不由得贴近冥雨的耳边吐槽道:“第一次见大人如此殷勤。” …… 隔天,慕容青曼一行人全都下山了,是时候离开了。 萧默也打算跟着琴瑟一起离开。 这天,他们因为要准备些东西,便都暂住谷主府。 慕容青曼想出去买些新衣服,便叫谢落衍一起。 琴瑟和萧默本来也和他们在一起,只不过后来和他们走散了。 她特意选了一家看上去又破又小的卖衣铺,走了进去。 见他们一行人进来,正在用针缝制衣裳的中年妇女,连忙站起来招呼:“这位姑娘,公子,你们想要什么款式的?” 慕容青曼发话:“掌柜忙你的吧,我们自己挑挑。” “好嘞,有喜欢的叫小的就行。” 慕容青曼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发现还不错。 应该都是掌柜自己手织的布料。 谢落衍几乎都是身着白衣,所以这次她每个颜色都给他挑了一款: “都去试试,看尺寸合不合身?” 谢落衍看着她手里五颜六色的男士衣裳,犹豫着轻轻叫了句:“青青……” “怎么,不喜欢?” “我先去试试。” 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是同一张脸,但衣服的颜色款式不同,穿上去也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阿落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这些衣服都要了。”慕容青曼顺了顺他翘起来的发丝。“你也给我挑几件吧。” 然后对容二、冥风冥雨三人道:“你们也一人挑上五套衣服,我付钱。” 谢落衍给她挑衣服的时候很认真。 但值得一提的是,恶趣味一般的,他也每个颜色都给她挑了一个款式。 慕容青曼看着他的小心思,斜睨了他一眼:“这衣服跟你衣服的颜色倒很是般配,阿落这么喜欢我吗?” “青青脸皮可真厚。” “你知道就好。” 其他人只能含蓄地笑着,偷看两位主子的热闹。 慕容青曼也把衣服都试一遍给谢落衍看,问他:“好看吗?” “青青貌美如花,穿什么都好看。” “最喜欢哪件?” “红色的那件。” “恰好我也是,最喜欢你穿红色的衣服。” 在两人眼里,红色的衣服,便代表着男女大婚当天所穿的喜服。 外面的衣服买好了,慕容青曼又开始挑穿在里面的衣服。 她站在一些女子的亵衣亵裤面前,故意询问谢落衍:“阿落觉得哪几套好看?” 听到这话,其他三人全都背对着两人,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女帝说话一向直白,他们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这话听着着实让人脸红。 非礼勿视呀。 “青青自己喜欢就好。”谢落衍眼神落到别处,不敢看亵衣亵裤,更不敢与她对视。 “就让你挑。” 谢落衍被逼无奈,也只能快速地看了一眼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小衣,然后从中选出她经常穿的颜色和款式,直接放在她手上:“这些就挺好。” “阿落的眼光不错。”慕容青曼还故意夸了下他。“阿落的亵裤,就自己挑吧,毕竟尺寸不熟。哈哈。” 谢落衍心想,迟早会熟的。 两人打情骂俏,可苦了一旁的人。 那些话,听的人心和身都痒的不行。 …… 其实他们一行人刚出谷主府,慕容青曼就知道有人在背后跟踪。 容一也有提醒她,冥风冥雨也有告知谢落衍。 不过她并没理会。 买完衣服去酒楼吃饭时,她借机查看了下跟踪之人,不出所料,果然是慕容姗儿。 不仅觊觎她的帝位,还觊觎她的男人,胆子挺大。 是夜,天已黑透。 易完容的慕容青曼,换上一身黑衣,脚尖轻点,独自飞出谷主府。 她先是辗转于多个店铺,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足量储存在青落镯里,然后又直奔万福客栈。 因为慕容姗儿的落脚处就在这里,也一直在等他们下山。 第46章 冥生咒 是夜,天已黑透。 易完容的慕容青曼,换上一身黑衣,脚尖轻点,独自飞出谷主府。 她先是辗转于多个店铺,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足量储存在青落镯里,然后又直奔万福客栈。 因为慕容姗儿的落脚处就在这里,也一直在等他们下山。 慕容青曼潜进对方的房间里时,对方自然毫无察觉,正在和贴身丫鬟讲话。 慕容姗儿:“青曼那死丫头,在山顶上呆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身上的毒噬被萧默解了没有。 周恒之前说他研制出来的毒噬,无人能解,可事实并不如此。萧默到底能不能解开此毒,还得另说。” 丫鬟:“郡主不必太过担忧。不管她身上的毒噬是否还在,只要她一死,郡主便会成为整个京都最尊贵的公主了。” 慕容姗儿:“你倒是惯会讨我开心。” 比起最尊贵的公主,她更想成为整个容国最尊贵的那个人。 可惜她父王是她最大的阻碍。 丫鬟:“郡主喜欢听就好。对了,郡主,小秋今日收到王爷从京都传来的消息,说是让郡主加快速度,尽快取了女帝和左相的性命。” 小秋说完,用余光偷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她知道自家郡主对谢落衍倾心已久,又怎么舍得杀他? 但不杀,王爷那边又不好交代。 慕容姗儿:“先杀了青曼那个死丫头再说。吩咐我们的人,盯紧她的动向,明日晚上准备动手。” “是,郡主。” 慕容青曼听着这一段对话,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仁慈,也彻底消失了。 想杀她,真是不自量力。 她直接隔空点了慕容姗儿和对方四个贴身男侍卫的睡穴,把他们都扔在同一张床上。 她指间轻扬,一股粉末状的东西,从几人的上方散落下来,吸入鼻孔。 等药劲上来,她才点开几人的睡穴,飞上屋顶看戏。 房里立刻传出衣服破裂、男子争抢和男女子大声娇喘的声音,好不热闹。 慕容青曼揭开一顶房瓦,看着大床上那香艳无比的激情场面,觉得恶心至极。 想不到平日一向端庄做派的慕容姗儿,叫起来竟会如此放荡,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不看画面,只听那一阵阵大声的叫喊,就足以令人浮想联翩,血液沸腾。 叫的连她都有点想要了。 只是不知,住在其他房间的下属听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毕竟那叫床声,足以让整个客栈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万福客栈本就不大,更是毫无隔音可言。 慕容青曼听了一会,才离开。 “这么晚了,青青怎么来了?”没她在,谢落衍毫无睡意,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没脱。 “想你,便来了。”慕容青曼回到谷主府,在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卸掉人皮面具,才过来。“我还没洗澡,伺候我沐浴吧。” “好。”谢落衍虽然很晚睡,但每次都会早早沐浴,因为她随时都有可能过来睡他这。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男宠,天天在等待她的临幸。 哎,他可真是越陷越深了。 下人送来热水,就直接出去了。 “青青可以自己脱衣服吗?”谢落衍红着脸,有些央求。 “怎么,一两个月没一起洗澡,一起睡觉,阿落就不习惯了?看来这种事情以后还要多做,不然会生疏的。” “……” 她脸皮还能再厚点吗? 他身为男子,都自愧不如。 慕容青曼身上的衣服被脱光后,便主动跨进浴桶,坐了下来。 瞥了一眼谢落衍,便倚在桶里,闭目深思。 任由他给她搓洗。 看似享受的她,其实脑海里思绪万千。 青落镯开启后,她是意外获得了深厚的内力和医毒术,可她要做的事情,却更多了。 她不仅要抵抗外敌,富强容国,还要想办法解除谢落衍身上的咒术。 可这两件事没有一个是容易的,亦或者说,这两件事情,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容国作为四大国之间实力最弱的国家,早已被其他三国虎视眈眈。 而且容国所处的地理位置,最为致命。 南临最强的离国,东临实力第二的花国。 然这两国更是没安什么好心。 根据记忆,多年来,离国不断攻打侵犯容国南境。若不是先有风北庭,后有风北宁镇守南境,南境怕是早已失守。 而花国,虽然并未对容国出兵骚扰,但就等容、离两国打的两败俱伤时,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一不小心,容国不是成为两者之一的独食,就是被两国撕裂瓜分。 着实不易。 如今这个时间段,根据原小说《女帝传》里所写,不久后,离国将要再次对容国南境出兵。 而在这场战争中,离国取得了彻底的胜利。并且离国大军势不可挡,直逼容国的京都。 所以她必须立即启程去南境,去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更是去改写《女帝传》里容国的悲惨结局。 最关键的是,谢落衍身上的咒术,更是关系着四大国的更替和存亡。 谢落衍所中的咒术,名为冥生咒。 这种咒术可以把两个有缘人的性命联系在一起,并把其中一个人的死劫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从而转移者死里逃生,被转移者只能等待死劫的到来,并且身体伴随着一些异常的症状出现,比如失眠多梦,无法习武等。 简而言之,中了此种咒术的人,一人生,则另一人必死。 而生的那个人,就是她,要死的那个人就是谢落衍。 她之前在青落医典里查过,想要解除冥生咒,必须集齐四大国的帝王血和四大国的国脉。 四国国脉是指四国的镇国之宝。离国是棋,花国是画,月国为书,容国为琴。 这琴棋书画四样东西上,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所以用以镇国。 但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宝物在,国在,宝物失,国也迟早覆灭不在。 所以四国帝王一直想抢夺别国宝物,可惜谁都没有成功过,可见四国对各自宝物有多重视。 可不管多难,她都必须完成,这些都是她该做的。 第47章 生气惩罚 慕容青曼的澡洗的差不多时,才出声:“明天我就会启程去南境。” 正在用水淋她肩膀的谢落衍身体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青青怎么想去南境了?” 是因为风北宁吗? “南境现在所面临的局势紧张又复杂,我必须亲自走一趟,才能放心。”谢落衍并不知道他身上有冥生咒的存在,她更不想让他知道。 “那我陪青青一起去吧,路上还能有个照应。”谢落衍其实想说,南境一直都如此,可谓是两面楚歌。 但容国与离、花两国的军事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她就算去了南境,也改变不了这个现状。 即使她武功再怎么巅峰造极,可毕竟只是一个人。 而不是一支实力强劲的军队。 “不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谢落衍没有立即回应她,他很不愿。 但也知道她做出的决定,很难更改,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才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青青要我做什么事情?” 慕容青曼一脸笃定地告诉他:“回京,征兵,筹钱。提升军事实力,进行军事改革。” 有关人才选拔、教育、养老方面的改革,可以后再进行。 但军事改革,刻不容缓。 谢落衍听到这六个字,又是一顿震惊,随后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真心赞叹道: “青青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让人惊艳。” 容国与其他三国之间最大的差距,也是最根本的问题,就这样被她三言两语道出了解决之法。 其实这种想法他很早就有了,可没有她的支持,亦或是她没有坚定改革的决心,这种想法真正实施起来,几乎是寸步难行。 如今她主动提出这种想法,想必势在必行。 “容国与离国这一战,迟早要打。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就争分夺秒地做好准备。想要赢得战争,必须拿出绝对的军事实力和将才,还有充足的军饷。你有什么想法?” 谢落衍顺着她的思路,思考片刻,便毫无隐瞒地披露出当前的军营现状: “如今,容国军队将士的总体数量不仅偏少,能力也是参差不齐,所以需要征兵。 容国的国库更是空虚,战争真要开打,说不定到时连军饷都发不出来,所以要筹钱。 而且军队里的中等管理职位,有不少是王公重臣的子嗣或后代,都是被塞进来的关系户,能不配位。所以选拔任用和惩罚机制要进行改革。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实力为第一选拔标准,家世往后排。 还有武器和装备的改造升级等,这些都远比打仗重要的多。”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她不得不说,谢落衍绝对是一个全能型的天才型人物。 左相这一职,的确是实至名归。 “但这些说着容易,实施起来必定困难重重,青青要做好准备。”谢落衍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所以才让你回京,替我去做这些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陛下这么相信臣,臣定不辱使命。”谢落衍严肃地承诺着她。 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些事情,除了他,朝中无人能做到。 若非如此,他定会和她一起去南境。 “我会写一封圣旨,内容是:待你回京后,朝中一切政事皆交由你暂时打理。你走的时候带在身上,必要时亮出这份圣旨,以铲除阻碍。” “好。” 等写好圣旨,收拾好东西后,两人才一起躺在床上。 慕容青曼的身子侧对着谢落衍,看向他的脸庞。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她能感觉出来,今晚他有些不高兴。 谢落衍刚开始只是平躺在床上,见她一直盯着他看,他便也翻身侧对着她。 难得主动迎上她打量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眸光里都掺杂了太多的情绪。 他嘴角微噘,有些气鼓鼓的样子。这一幕落在慕容青曼眼里,她不由失笑。 第一次见他这么的孩子气。 “青青笑什么?”谢落衍见她眼中、脸上的笑意渐浓,那双诱人的嘴唇噘的更高了。 “没什么。” 像惩罚般,他主动靠近她,上手紧紧搂住她的细腰。“不告诉我吗?”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慕容青曼挑衅地看着他。 平时都是她主动抱他亲他,他今晚如此主动,是因为两人明日就要暂别了吗? 果然,男人还是需要时不时地刺激一下,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谢落衍自然收到她的挑衅,他也挑衅般地从她的身下腾出一只手,摸上她那张白嫩光滑的美人脸。 他的手指并不老实,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她的五官轮廓。 慕容青曼见状,下巴上抬,直接用嘴咬住他的小拇指,看了他一会才松开:“好了,别闹了。” 摸的她脸稍微有些发痒。 他顿了一下,然后恶狼般咬上她的唇,用力地吮吸。然后一边咬着,又一边拉扯着她身上那层薄薄的白色肚兜。 她知道他在发泄心中的不快,所以并没阻止。 肚兜是解开了,散落在他身上。 可他却停下了。 只是在她锁骨下方偏左的位置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牙印,意味深长道:“等你回京,人家随便你亲。” 他其实还想说一句:“去了南境,不准勾搭别的男人,尤其是风北宁。” 以前的她,他自己都看不上,更不用担心别人会看上。 可现在的她,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对她动心,他又怎能不担心。 尤其是风北宁。 对方不仅品德高尚,还是天生将才,受百姓爱戴。最关键的是,对方与他的容貌,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换句话说,是个女人,都会对风北宁动心。 她若看上了对方,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他可不想和风北宁一起服侍她。 “乖,在京都等我回来。到时候再让你检查,你亲自咬上去的牙印,还在不在。”慕容青曼温柔地亲了下他的额头。 “好。”谢落衍起身,又重新把她的肚兜给穿好。 “明日让琴瑟和萧默他们俩跟你一起回京都。” 第48章 绿茶真绿了 为了掩人耳目,半夜深更时,慕容青曼便带着容衣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谷主府。 踏上了去南境的路。 有夜色遮掩,马蹄声便不会那么明显。 见谢落衍睡的正香,她便没有叫醒他。 等谢落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他睁开眼的第一反应,便是望向枕边。见旁边空空,便急忙唤来冥风:“陛下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叫醒我?” “大人,陛下是夜里四更天走的。属下本来也想叫醒大人,可陛下不让。” “嗯……”她应该是故意在他睡着时走的。“夜阁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大人,刚收到密信,说西离圣华不日将会亲自带兵,攻打南境。” 谢落衍听到这个消息,更加佩服起慕容青曼揣度人心思的功力:“陛下应该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才连夜赶去南境。”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可陛下一个人去南境……”又能改变什么呢? “陛下既然去了,自然有她去的道理,待尘埃落定,一切自会知晓。”谢落衍本想让夜阁里一直潜在南境的人去保护慕容青曼,但想想那些人的武功在她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而且以她的聪明和能力,不管处于何种境地,想要逃出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深思熟虑后,便罢了这个想法。 他最怕后面保护人不成,反倒耽误或坏了她的事情。 “大人……”冥风吞吞吐吐的。 谢落衍见他一脸犹豫的模样,便问:“想说什么便说。” 冥风本来想问自家大人,女帝去了南境,就不怕女帝看上风北宁吗? 但一想到自己这样问,自家大人难免会多想,便临时换了个话题: “大人,我们在山上的那段时间,其实慕容姗儿一直躲在医毒谷的万福客栈里,等着大人和陛下下山。昨天,慕容鹏尘给慕容姗儿飞鸽传书,让慕容姗儿尽快取了大人和陛下的性命。” “哼,慕容鹏尘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等我们离开医毒谷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把慕容姗儿带来的人,全都杀了。”此时谢落衍的眼中,满是嘲讽和冷意。 别人想杀自己,换了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是……大人,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昨晚,慕容姗儿和她的四个贴身男侍卫搞在了一起,像是被人下了某种烈性春药,叫喊声整整持续了一夜。他们的动静闹得太大,想必整个客栈的人都听到了。” 谢落衍轻笑: “杀人诛心,是陛下的风格,想必陛下已经知晓慕容鹏尘的传信。留慕容姗儿一条命,已是她最大的仁慈。吩咐下去,让人立即收拾行李,吃完早饭我们就启程回京。” “那国师和谷主那里……” “我亲自去说。” “是。” …… 慕容姗儿一夜未睡,醒来已是傍晚。 她不是失忆,自然知道昨晚出了什么事。 划不来。 可就在这时,侍卫却突然一下全都醒了。 “属下……属下该……该死,请郡主责罚。” “属下该死,请……请郡主责罚。” “属下该死,请郡主……郡主责罚。” 他们深知自家主子的心狠手辣,求饶的时候不是结巴,就是浑身发颤。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你们知道后果。穿上你们的衣服,赶紧滚。” “是,郡主。” 四个侍卫匆忙捡衣穿衣之间,自然注意到了白色床单上的那一抹大红的血迹。 心里更加没底了。 慕容姗儿收拾好自己和残局,才召唤贴身丫鬟小秋。“刺杀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郡主,慕容青曼和左相都已离开了医毒谷。”小秋胆战心惊地禀报着。 “什么时候的事?” “派去盯着他们的人,都在原地被人打晕了。抓了谷主府里的一个丫鬟威逼利诱,说他们吃过早饭就走了,还说回京什么的,想必他们是启程回京了。” “立即派人去查探,看他们走的哪条路。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后天我们也启程回京。” 因为一路上慕容青曼和谢落衍都是在一起赶路,从没分开走过,所以慕容姗儿根本没想到两人竟会去了不同的地方,以为两人一起回了京都。 “是,郡主。” 小秋离开后,慕容姗儿摸着自己酸疼的腰肢,躺上了那张全部换新的床铺上,思考着夜里和白天发生的一切。 她本性并不好色,她的四个贴身男侍卫更是没那个胆子,敢一起爬上她的床。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先是被人下了迷药或点了睡穴,然后又被下了大剂量的春药。 因此,才做出那等荒唐至极的蠢事。 事情如此反常,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而除了手段残酷的慕容青曼,她想不到别人。 谢落衍断不可能做此种毁女子清誉的肮脏下流之事。 一想到这,慕容姗儿就咬牙切齿地愤恨道: “慕容青曼,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被人下药,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以后面对谢落衍时,让她如何底气十足呢? 男子一向重视女子的处子之身,倘若哪天他知道了,他会不会因此便对她心生唾弃。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泄露出去,挡她者,杀。 第49章 黑衣人 十日后。 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 几经周折,终于到了南境。 慕容青曼进城时,已临近天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只留容二在身边,命令其余的容衣卫都隐身在暗处。 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的,今天一整天也只吃了几口干粮,她迫切需要找家客栈或酒楼,饱餐一顿。 更何况她还是肉食动物。 初来乍到,两人随意找了家离得近、又还在营业的客栈,便走了进去。 容二四处打量了一眼,见没有异常,便对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掌柜说道: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把你们客栈里的特色菜全都上一遍,做好了直接送到我们房间里去。” “好嘞,两位公子里边请。” 慕容青曼和容二都易了容,样貌看起来再普通不过,身上穿的也都是男装。 而且容二说话时,刻意用男子的声音,所以掌柜只以为两人都是男子,并没多想。 上菜速度挺快的,没过多长时间,她们要的菜就全都上齐了。 正吃的尽兴,她们房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的踩踏声。 房顶有人。 那人落到屋顶,故意停留了一会,才脚尖轻点,扬长而去。 “已经离开了。”慕容青曼拿起筷子,一边继续吃菜,一边提醒还在注意着屋顶的容二。 离去的时候,几乎毫无声响,连容二都听不出来。 可见这人武功之高,就算在京都,也找不出多少这样的人,更何况是在边陲小城的南境。 想必刚才落在屋顶时,是故意弄出的动静。 慕容青曼直觉有猫腻,便朝隐身的容一吩咐道:“远远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知道落脚地即可。” 她们刚吃完饭菜,放下筷子,客栈里就突然又冲进来一拨军营的人。好巧不巧,领头的人正是谭更。 在南境,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将军风北宁和他的副将谭更。 毕竟两人都是百姓心中保护他们的大英雄。 掌柜:“谭副将和手下吃点什么,小的这就让后厨去准备。” “今日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吃饭。掌柜的,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过,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进了你们客栈?” “谭副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啥大事。那个人偷了东西,我们捉了去送官。掌柜的再仔细回忆回忆,有没有见过这号人物?”他们一路追查跟踪到此,那个人却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了无痕迹。 那人的武功明明不如他,他却跟丢了,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莫非这家客栈,就是对方的藏匿点? 想到此,谭更示意手下:“你们把客栈先围起来,以防万一。” 掌柜的见状,犹豫着要不要把慕容青曼和容二两人说出来:“这……” 谭更见客栈掌柜这个样子,便加重语气道:“掌柜的在犹豫什么?” “谭副将,是这样的。 在你们来之前,的确有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结伴进了我们客栈。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并不像有钱人。但点菜时,却让把所有的特色菜都上一遍。 现在看来,这两人极有可能是偷过钱后,来这里大吃大喝的。只是这两人的个子虽然不矮,但也不算高大。” “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要了两间上房,现在应该正在房里吃饭。”越想,掌柜的越觉得这两人像是盗贼。 “快带我去看看。”谭更想另外一个黑衣人,应该就是来接应对方的。 “咚咚咚……两位公子,小的送水来了。”说完,掌柜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容二看向慕容青曼。 外面的动静,她们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去开门。” 待门打开后,谭更看着慕容青曼、容二两人的身高,转头狐疑地看向自己身边的掌柜。“掌柜说的就是这两人?” “是的,今晚就只有这两人穿着黑衣服。” 谭更靠近坐着的慕容青曼,询问道:“公子可否站起来,让我看一下。” 慕容青曼没有拒绝,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他面对面,任由对方打量。 其实刚进来,谭更就已经确定房内的两人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只是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贵气和规矩,他直觉不是一般人。 慕容青曼玩味地看向他:“谭副将,你可看好了?” 谭更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即再次看向对方那张平平无奇的男人脸。 这声音,明明是女帝,可女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境? 易容术,女扮男装? 把疑惑藏进心里,他向身边的掌柜解释道:“掌柜的,你先下去吧,这两位并非我们要找的人。” “那小的就先退下了,两位客官也慢用。” 客栈掌柜退下后,谭更立即跪下行礼:“副将谭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宫之外,无需多礼。你们在找什么人,这么兴师动众?” “回陛下,大战在即,我们将军怀疑有敌军偷偷潜入隐藏在南境,特派属下暗地调查。 微臣今晚本来是在跟踪一个可疑的黑衣男子,可那个黑衣男子十分狡猾,一直在带微臣绕圈子。于是微臣便带人捉拿他,但不小心让他跑了。” “你们跟踪黑衣男子到了这家客栈,对方便消失了,所以你便让人围了这家客栈?” “是。” 慕容青曼:“让你的人撤了吧,这家只是个普通的客栈,没什么猫腻。你要追的那个人,也早就逃走了。” 谭更不解地望向她。 他很想问:陛下是如何得知黑衣男子已经逃了?而不是藏在这家客栈里? 但他着实不敢呀。 见他未应声,慕容青曼便知他不解,便多说了几句: “当时我们正在吃饭,有个人恰巧落到我们的屋顶上,故意停留了很长时间,才飞身而去。想必那个人便是你口中的黑衣男子,他是故意引你上钩的。” 谭更见状,立即弯腰请罪:“是微臣办事不利,让对方逃了,还惊扰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你的武功不如黑衣男子,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惩罚的。” 谭更听到这句,瞬间不想干了,可对方的身份是女帝,他不敢造次。 这话要是从他们将军或容一的嘴里出来,他心服口服,可从一点都不会武的女帝嘴里说出来,算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打脸这种事,总会猝不及防。 他心中那位毫不会武的女帝,明日便会借用他珍爱如宝的配剑,奋勇杀敌。 打那之后,他的目光也几乎没离开过对方。 第50章 心有所念 要不是碍于对方身份,他早就上前搂着对方,跟对方称兄道弟学两招了。 没见识过她的实力,他自然傻逼的自以为是。 而此时,他心里的委屈虽没表现在脸上,可全都表现在他紧皱的眉头上了。 是个人都能看见。 慕容青曼眉尾上挑:“怎么,不服?” 谭更连忙表态:“微臣不敢。” 人是跟丢了没错,可那黑衣男子的武功看上去的确不如自己啊。 “回去的时候问一问你们将军,你的武功比黑衣男子高,但为何独独捉不到人?” “是,陛下。”一提到人没捉到,谭更就憋屈的不行。 等回了将军府,他一定要问明白,到底何处出了问题? “你和你的手下吃过晚饭吗?”慕容青曼又问。 “回陛下,还没有。” “那就在这吃吧。”她转头望向容二:“容二,等他们吃完,你去把饭钱结了。” “是。” “谢陛下隆恩。”谭更听到容二出声回应,才知道对方是易了容的容二。 女帝和这位容衣卫的二把手,都实在厉害。 明明是两位绝色的姑娘,却易容成平平无奇的男子,他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哎! 谭更临走前,慕容青曼又发了话: “告诉风北宁,明日清早,让他大张旗鼓地来接我。并把我这位容国女帝来了南境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那个黑衣男子,你们不用查了,我已经派人跟着了。” “微臣谨遵圣命。” …… 虽然是慕容青曼请客买单,但谭更和手下根本不敢放肆吃喝。 快速饱餐后,便都立即回了将军府。 “将军,属下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谭更在风北宁面前卖乖道。 “随你。”风北宁一边写着家信,一边回应他。 两国即将交战,若离国打定主意,真要大举进攻南境,即使他再精通兵法,也毫无胜算。 容、离两国的军事实力相差甚大,他再怎么带兵顽强抵抗,也于事无补。 这封家书,也有可能是他的绝笔信。 在这样一封信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叮嘱家里人。但关于心中的那个潇洒倾城的她,他又该留下什么样的叮嘱呢? “那属下可就先说好消息了。”谭更心想,自家将军知道女帝来了南境,肯定会开心的不行,没准不会怪罪自己跟丢了人。 将军虽然很少提及女帝,但他知道,自从京都城外的尼姑庵一别,容颜倾国、性格霸道的女帝就住进了将军心里。 因为自那次分别后,路上休息的时候,将军总会时不时地对着远处或月亮发呆,偶尔还会嘴角带笑。 他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这情景,除了是将军思春外,他想不到别的。 谭更有意咳嗽了一声,故作淡定道:“陛下来南境了。” 风北宁听到“陛下”两个字,拿笔的右手瞬间停了下来。笔尖上浓厚的墨水也因他的停顿,晕染了一小片纸张。 信纸上,也因此多了一处明显的墨渍。 这封家书,也就废了。 谭更见风北宁又在发呆,于是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将军,陛下来南境了。” “她……”风北宁心里欣喜若狂,只是并未表现在脸上。他定了定心神,才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陛下现在在府门口?” “也就今晚的事。陛下没来将军府,而是住在那家离城门很近的明月客栈里。 我带人跟踪离国奸细到明月客栈的时候,奸细突然消失了,但属下却碰巧遇见了陛下,陛下还请我们吃了饭。” “请你们吃饭?”风北宁眼神凉飕飕的,悔的肠子都青了。 暗骂自己今天怎么没亲自跟。 谭更感觉出自家将军身上的些许怒气,便急忙解释:“陛下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吃,只是在我们吃完后,让容衣卫容二结了账。” “嗯。”那还好。“你带回来的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属下今晚本来带人继续跟踪那个离国奸细,可那人十分狡猾,一直在带属下绕圈子。于是属下便带人捉拿他,但没抓到,不小心让他跑了。 不过陛下说让我们不用查了,她已经派人跟着了。” 风北宁知道她身边有隐在暗处的容衣卫保护,但还是不免担心:“那名离国奸细可知陛下来了南境?并且就住在明月客栈?” “应当不知。我们跟踪那个离国奸细已经十几天了,陛下是今日才到的南境。 而且陛下和身边的容二不仅易了容,还都是女扮男装,普通的放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 要不是陛下主动暴露自己的声音和身份,属下根本就认不出,简直天差地别。” “那就应该是巧合。” “将军,属下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 “属下的武功明明比那个离国奸细高了不少,但为何却把人跟丢了呢?” 风北宁一脸深沉:“你们今天在跟踪追人的过程中,可否遇到人为的阻碍?” 谭更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并未。” 风北宁的眼神又幽暗了几分:“论起南境城的大街小巷,你必定比离国人熟悉百倍。唯一的解释,便是技不如人。” “将军,怎么连你也这么打击属下。” “还有谁打击你了?容二?” 谭更否认道:“不是,是……陛下。 陛下说当时她们俩正在吃饭,那个离国奸细恰巧落在她们房间的屋顶上,故意停留了一段时间,才飞身而去。 陛下还说属下的武功不如那个奸细,对方是故意示弱,引属下上钩的。” 风北宁听了,不由得莞尔一笑,“说的很对。” 这么分析下来,一切的确都如她所想。 “陛下还说了什么?” 谭更回答道: “明日清早,陛下让将军大张旗鼓地去接她。并把她来了南境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将军,你说陛下为什么这么做?战争即将打响,陛下这时来了南境,那不是来添乱吗?” “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 谭更突发奇想:“将军,陛下不会是看上你的男色,为你而来吧?” 风北宁严肃道:“别忘了君臣之礼,陛下不是你我能妄议的,下去吧。” “是,将军,属下知错。” 她要是真为他而来,该有多好。 可她进了南境城,第一时间不是来将军府找他,而是歇在了明月客栈。 谭更走后,风北宁望着那张废弃的家书好大一会,才把目光移开。 任由那信纸在烛火上尽情燃烧成灰。 她来了,他便不能死,绝笔信也就没有写的必要了。 第51章 狡猾如她 夜半时分。 跟出去的容一还没回来,慕容青曼虽然闭上眼睛,但脑中却毫无睡意。 正当她感慨,今晚怕又是一个不眠夜时,她房间的窗户,忽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随即又立马合上了。 要不是她没睡,又内力深厚、观察入微,也很难发现。 能成功逃过容衣卫的眼皮子,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房间,又是在南境,想来也没几个人。 她继续装睡,静观其变。 风北宁在府里犹豫良久,还是没忍住,偷偷来看她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不知是她装的太好,还是他太过陷入眼前的氛围,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你,为谁而来呢?”风北宁轻声自言自语着。 他蹲坐在她床前,看了很久,才伸手摸向她的脸庞。 她的皮肤细嫩光滑,触感极好。 只是他的心脏跳动太过迅速,快要失去了控制。 所以他又立即把手伸了回来,然后站起身,小心翼翼飞上横梁。 一边望着她,一边静静地听着自己强烈而吵闹的心跳。 就在此时,慕容青曼还来不及多做深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进来。” 容一和容二先后进来。 慕容青曼从床上坐起身:“人跟到了吗?” “回陛下,跟到了。那个黑衣男子看着其貌不扬,实则内力非凡,武功应在属下之上。要不是对方大意,属下肯定会被发现。”容一禀告道。 “人去了哪?”慕容青曼嘴角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意。 西离圣华那可不是大意,而是自傲,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不过他也有自傲的资本。 要身份,是未来的离国皇。 要武功,除了她、风北宁和冥风冥雨,恐怕没有对手。 要颜值,是与谢落衍、风北宁共称为云海大陆的三大绝色美男。 而且还有一身蛊术的加持,又怎会轻易高看他人。 “从明月客栈离开后,路上并未做任何停留,直奔城北一家非常偏僻的农家大院里。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属下见那个大院守备森严,不敢贸然查探,便先回来了。” “城北?”慕容青曼凝眉道。 把谭更引到城南,自己的窝点却在城北,西离圣华果然好计策。 真是把人玩的团团转啊。 “是。” “容二,你先回房吧,我和容二去看看。”慕容青曼说完,没有看风北宁的方向,直接跳窗而出。 他们的对话,风北宁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可对于女帝跳窗动作的熟练,他心中却生了疑惑。 她,何时会武了? 怕她会有危险,他也偷摸地跟在后面。 跟了一会后,看着女帝那如行云流水般的轻功,他停下了,并且自愧不如。 距上次尼姑庵分别,他与她也只不过几个月没见,她如何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 怕是他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也许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本就不同吧。 心中的不解和疑惑越来越强烈,不断困惑着他。 风北宁最终没有选择再跟上去,而是回了将军府。 …… 另一边,慕容青曼和容一已经到了那个所谓的农家大院。 这所大院坐落的位置十分偏僻,院内杂树乱生。墙壁也年久失修,斑驳一片,看上去破旧不堪,应是搬家之后弃用的民宅。 两人先是匍匐在大院隔壁宅子的屋顶上,仔细观察了大院的地形和布防后,她便吩咐身旁的容一: “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探一下虚实。” 不等容一回答,她就孤身潜进了大院里。 越有人守着的地方,越有价值。 遵循这个规律,慕容青曼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有人的房间,速战速决地往里面吹着她特制的迷烟。 这种迷烟无色无味,但药劲强烈,只要闻上一口,便会立即晕倒,陷入昏迷。 等进到西离圣华所住的房间时,她仔细翻了翻,并没有找到有用的文件或信息。 对方做事还是挺谨慎的。 等点清院里的所有人数时,她才离开那座农家大院,和容一回了明月客栈。 …… 慕容青曼刚睡下不久,天就已经大亮,被容二叫醒了。 “陛下,醒一醒,风将军已经带兵来了……陛下……” “知道了。” 慕容青曼用力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然后换上一袭较为正式的浅蓝衣裙,坐在镜子前,任由容二给她梳发挽簪。 容二本想给她化妆,她直接拒绝了:“不用抹白粉胭脂。” 十几岁的年纪,嫩的都能掐出水,化什么妆。 “不抹胭脂水粉,陛下也是绝色容颜。” 不一会,她就装扮好了,走出房门。 容二大声喊道:“陛下驾到。” 客栈内外围着的众人皆立即跪下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青曼看着眼前的那一群人,身上的使命感更加真实了。 他们是她的子民,她也有保护他们的义务:“都起来吧。” 风北宁站起后,立即迎了上来:“陛下早膳想吃什么,微臣这就去准备。” “不用准备了,朕看对面路边的馄饨摊就不错,肉香扑鼻,一起去尝尝吧。” “是。” 路边的小摊子,她吃的惯吗? 慕容青曼主动走到馄饨摊前:“店家,来两碗馄饨。” 店家见容国的女帝陛下,居然亲临他的馄饨摊子,立即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拉过自家的娘子,一同跪下:“小民参……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次见到圣颜,两人又是害怕,又是紧张激动,难免结巴。 “两位请起,不必过多拘束。方才在客栈里都能闻到馄饨的香味,想必两位做的馄饨定是美味。” “小的……小的这就去给陛下下馄饨。” 慕容青曼坐在板凳上,一边等,一边喝着热茶。 见风北宁一直站着,便道:“风将军想必没吃早饭吧,坐下等会一起吃。” “谢陛下好意,属下不饿。” “坐下。” 风北宁见她坚持,便在她对面坐下了。 喝茶期间,慕容青曼若无其事地瞥向某个方向,眼中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又扬起口中的茶,抿了一口。 风北宁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借端馄饨碗的机会,隐秘地看向她之前瞥向的方位。 果然,有人在盯梢。 狡猾如她。 第52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见有人上钩,困意浓重的她,胃口大开。再加上她的饭量本来就大,难免吃的津津有味。 很快,满满一大碗的馄饨便已见底。 慕容青曼又朝店家豪爽地喊道:“店家,你家的馄饨味道不错,再来两碗。” 店家见她龙心大悦,立即又端上来早已盛满的两大碗馄饨: “谢陛下夸奖,陛下尽情吃,锅里还有很多。” 风北宁本来想着一碗馄饨他就算吃不饱,也不好要第二碗。 她倒好,直接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直接吃了两大碗。 也不怕落个饭量大的“美名”。 一想到这,他就情不自禁地看向她。 饭也吃饱了,戏也演完了,赏完银钱,慕容青曼便和风北宁一起去了军营。 一方面是做给那些盯梢的人看。 另一方面,也想亲眼见见战无不克的风家军,真正的实力。 只是她本想骑马的,奈何吃的太多,只能换成马车,坐在里面与一众百姓挥手问好。 …… 女帝一行人刚走不久,方才的馄饨摊上就出现了两位高大的男子。 而这两位男子,正是易容的西离圣华和他的贴身侍卫姚生。 “店家,来两碗馄饨。”西离圣华用流利的容国话说道。 “两位客官请稍等,馄饨这就来。” 馄饨端上来后,西离圣华看着碗里那奇形怪状的东西,非常之嫌弃。 他口味极挑,对食物更是万分挑剔。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从小到大,他几乎不碰路边做出来的吃食。 除非身处的环境恶劣,情势所逼。 看着店家那对年轻夫妇的脏手,在那馄饨上捏来捏去的,他顿时没了食欲。 十分郁闷地把筷子扔在了桌上。 他真是自找罪受。 但转念一想,慕容青曼贵为容国女帝,不仅没有嫌弃,还夸美味,直接吃掉了两大碗。 西离圣华就又拿起筷子,不情愿地往嘴里送了一个馄饨。 细嚼慢咽的他,渐渐尝到了馄饨肉馅的浓郁香味,吃馄饨的速度,自然就快了起来。 姚生见证了自家主子打脸的全过程,但笑不语,专心吃着碗里香喷喷的馄饨。 见西离圣华快要吃完了,姚生作为属下,非常自觉:“店家,再来两碗。” 对方对他的举动,也甚是满意。“她喜欢吃的,果然很香,赏。” 香的都让他想起她身上独有的桃花香了。 …… 慕容青曼进了风家军所在的军营后,直奔风北宁的帐子。 还变客为主,直接对人家说:“你在这里处理军务吧,我先睡一觉。” 困意如洪水猛兽般来袭,挡都挡不住,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马车上,一路颠簸不说,颠的她都快吐了,又怎能睡着。 “是,陛下。”风北宁看她很重的熊猫眼,想笑却不能笑,憋得难受。 将军帐内不同将军府,简陋至极。 除了一张床铺,便也只剩下几张桌椅。 慕容青曼把风北宁全身认真地打量个遍,看他还算干净,她又实在困得不行,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暂借下你的床。” 这个时候,要是再让人搬张床过来,士兵们指不定怎么传呢? “陛下请便。”说完,风北宁就背对着她,坐在桌前,开始处理军务,翻起折子。 不消一会,慕容青曼就陷入沉沉的睡眠。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风北宁这才敢合上折子,靠近她。 她今日的打扮尚算正式,就算与宫廷装相比,也毫不逊色。褪去了懦弱的她,穿什么都让人移不开眼。 还有,高手即使睡着了,也十分警惕。 可她睡的很死,这是很信他吗?信他绝不会对她出手。 正在这时,谭更端着茶水进了帐子。刚喊出一个字:“陛……” 风北宁就立即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谭更见自家将军趁女帝睡着时偷看她,看向风北宁的眼神里满是暧昧。 他非常自觉地离开了,并且甚感欣慰。 自家将军,这窍开的有点大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偷亲女帝啊。“啧啧啧……男人对于这种事情,果然都是无师自通。” …… 慕容青曼醒来时,已是中午。 简单吃了风北宁提前让人准备的四菜一汤后,便让他带她视察军营的各个方面和角落。 走到哪,风北宁便指着一些东西,给她详细地介绍着。 事无巨细。 两人并肩而行,没有太多的拘束和礼节,随意而认真。 军营里,除了风北宁,所有人都已整齐排列在校场上,等待着他们的陛下检阅。 看着慕容青曼和风北宁那两人挺拔而绝美的身影,难免让人八卦心爆棚。 都小心翼翼地低声议论着。 “陛下真不愧是陛下啊,站在我们将军身边,那气势居然一点都没输,怎么跟传说中的怂包不太一样啊。反倒是我们将军,看上去像个侍卫似的,一个大男人也太怂了点。” “我们将军,可不就是陛下在南境的侍卫吗?” “我们将军心虽善,但平时都冷着一张脸,像是万年不化的大冰山,连地府的阎王爷见了都怕。可陛下仅仅来了半日,将军这脸上,又是笑,又是娇羞的,搞啥子呦。” “你还别说,女帝和将军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看上去养眼的很。” “还能搞啥子,看上了呗。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见越说越过分,谭更立即出声制止道: “行了,都把嘴闭上。 陛下是倾国倾城之姿,但我们将军也不差,要样貌有样貌,要武功有武功,要身材有身材的。 无论哪家的女子,只要将军自己喜欢就行,你们瞎操什么心。” 等慕容青曼把军营的情况都了解一个遍,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感叹,风北宁真是天生的将才。 感慨一番后,她对风北宁提议道: “临时举行一些比赛游戏吧,包括比武在内。晚上也让厨房那边往菜里多加点肉,我顺便在这里蹭个饭。” “陛下是想……?” “传闻风家军没有一日不练兵,不知这个传闻是真是假?” “回陛下,此传闻的确为真。风家带兵一直都延续着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敢随意荒废。” “我好不容易来趟南境和军营,自然得给他们放一天假,也想看一看他们真正的实力。风将军不会不允许吧?” “陛下说笑了。陛下体恤关心士兵辛苦,微臣高兴还来不及。陛下请稍等片刻,微臣这就去准备。” 第53章 醉酒埋伏 风北宁做事,好像很少让人失望。 他先是让士兵演练一番,让她看下整体士兵的强弱程度。 然后再挑出军营里排名前40的高手,进行比武比赛。 最后才是士兵们娱乐性质的游戏比赛,比如摔跤、猜字谜什么的。 游戏接近尾声时,不知不觉地,众士兵又一起唱起了歌。 虽然从头到尾,慕容青曼和风北宁都没参与其中,只是坐在一旁默默观看。 可此情此景,谁不会被打动?谁又不为之震撼? 望着这感人的一幕,两人心思出奇地一致。 都想在抵抗外敌、保家卫国的同时,也能保护好他们这一群群勇士,让他们有命可归家。 晚霞渐渐染红了天际,偌大的校场,众士兵席地而坐,纵情高歌。 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哄笑。 风北宁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了。 他侧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欣喜和感激。 他心想,等打完仗,他就向她开口,回京都呆一段时间。 慕容青曼并没有逃避他的眼神,自然也知道他眼神里的含义:“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管是他们两人的亲密互动,还是众士兵的欢声笑语,躲在某棵树上跟踪偷窥的西离圣华和姚生,看到这副无比和谐的惊人场面,既羡慕,又嫉妒的要死。 但这些也更加坚定了他收了容国、独占她的决心。 天还未黑时,军营就已开了晚饭。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众士兵都认为慕容青曼很好相处。 再加上她一来,伙食立马变好了,他们更喜欢她了。 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常来,但还是希望她能多来一次,算一次。 对于风家军来说,不管何时,酒都是禁忌。 但这次,慕容青曼亲自下令说可以敞开了喝,但只限今日。 既然女帝亲口下令,士兵们也不再畏首畏尾,更是敞开肚子喝。 几杯酒下肚,有些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陛下,将军,属下带头,先敬你们一杯。” 谭更居然带头起哄,后面跟着十几个人,排着队等着给她和风北宁敬酒。 虽然他们的盛情难以拒绝,但慕容青曼知道自己一沾酒就醉,而且今晚还有要事,只用嘴唇抿了抿杯里的酒,就借口推脱道: “朕酒量不好,敬你们将军吧。” 军营里的人,没有人不服风北宁,而且都把他当做神一样崇拜。 今夜的将军,他们觉得格外的亲切和好说话。 酒壮怂人胆,也存着灌醉自家将军、撮合将军和女帝的心思,他们难免发自内心多敬了些酒。 因为慕容青曼的到来,风北宁今晚格外地开心,几乎来者不拒。 以至于一顿饭结束之后,他已经喝得大半醉。 虽然意识是清醒的,但浑身酸软,已经使不了力气了。 风北宁站起时,差点扑倒在地上,还好慕容青曼及时扶住了他。 众人见状,不免出声哄闹。 慕容青曼看了风北宁一眼,便吩咐谭更:“扶你家将军上马车,回将军府。” 谭更犹豫道: “陛下,夜路不安全,我们将军又喝醉了,不能保护陛下,还请陛下今晚暂歇在军营里,明日再回将军府。” “不必,立即回将军府。” “是,陛下。”谭更见女帝坚持,也只能听命行事。 慕容青曼和风北宁一同坐在马车里,谭更和容二坐在车前驾着马车。 后面还跟着30名左右的护卫,一路护送两位主子回将军府。 夜里,视线难免受阻,不如白天那样看的清楚。 一路上,时不时地会遇到地上的坑,马车也颠的厉害。 刚开始还好,风北宁快要从座椅上滑下来时,慕容青曼还会伸手扶他坐稳。 次数多了,她也就懒得扶,活该他喝那么多酒。 突然遇到一个大坑,由于行驶速度过快,整个马车都差点翻了。 她也顺势滑坐到马车内的木板上。 正想起身时,伴随着一声重响“砰……”,风北宁整个人直接被甩到她身上。 “嘶……”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陛下,将军,你们没事吧?”谭更立即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来。 “无碍,下去看看怎么回事。”然后她又对风北宁低声吼道:“还不快起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他虽然很瘦,但又高又满身肌肉,不知道比她重多少。 “奥。”风北宁手脚无力地从她身上挣扎着起来,慢的要命。 她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把他推倒在一旁,自己先起来了。然后再整理下自己被他扯乱的衣服。 谭更及时汇报道: “启禀陛下、将军,我们的马车刚刚经过的地方有一个深坑,所以才差点翻车。 只是这个深坑,出现的十分异常。属下对这条路非常熟悉,虽然有些小坑,但这么深的坑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白天从这经过,那时还没有。如此看来,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们都过来?”慕容青曼喊道。 其实在马车出现异样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西离圣华就是在这设的埋伏点。 “我们中埋伏了,等会保护好你们将军,不准离开马车半步。容二跟我一起杀敌。” “陛下……”谭更其实想说的是:陛下,您不会武,如何杀敌…… 您和将军,可都不能出事啊! 慕容青曼知道谭更在担心什么,直截了当道: “我会武,还有容衣卫保护,不用担心,你只管服从命令。” “陛下……” 见谭更还想啰嗦,慕容青曼直接怒瞪了他一眼:“你的剑拿来。” 风北宁身上好像没有佩剑,估计是忘拿了。 “啊……奥。”谭更一愣,然后直接双手奉上。 她话音刚落,埋伏的人尽数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都围了起来。 又是一百多人。 他怕是忘记了,他上次派去刺杀风北宁的一百多人,是死在谁手上吧。 她不介意再提醒提醒他。 易容的西离圣华率先调侃道: “好一对主仆情深啊,只是不知到了生死关头,这情,是否还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深厚?” 慕容青曼主动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对面,明知故问道: “你们是谁?有何意图?” 第54章 妖孽陷落 西离圣华笑的妖孽: “我是谁不重要,采花大盗而已。 见姑娘貌美如花,一时兴起,想掳回山寨,做我的压寨夫人。顺便,杀了你后面那位相好的,以绝后患。 自己的心上人遇到危险,不站出来保护便罢,还躲在女人后面。 这样的缩头乌龟,不要最好。” 风北宁听到对方的挑衅,强忍想吐的冲动,目光犀利地看向对方。 然后偏头靠在马车上,用力揉着自己的额头,置之不理。 “你可知我和他是什么身份?”慕容青曼一步步引西离圣华入局。 西离圣华:“我不想知道。” “我是容国女帝慕容青曼,他是容国的战神将军风北宁。你动手之前,先想一想后果。若是你们现在速速离去,朕便不会降罪于你们。”她故意装作傻白甜的样子,装腔作势。 西离圣华目光闪烁,一脸嘲讽道: “你要是容国女帝,那我还是月国陛下呢? 那位若是将军,酒量怎会如此差劲。在下可是千杯不醉,姑娘不如考虑跟我回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慕容青曼也直接扎心回怼:“其他都好说,关键是朕只喜欢美男子。光是长相这一样,你就输的彻底,要朕怎么愿意跟你回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让不让路。” 西离圣华自傲道:“平常都是别人让我,还没有我让别人的份。更何况还是你的相好,那不是打我脸吗?” “容衣卫,现身。留几个活口,剩下的,杀无赦。”即使他这次带来的人手比上次厉害很多,她也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给我杀……杀……”连续的叫喊声和刀剑声,彻底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夜晚。 两方手下都在竭力厮杀,慕容青曼和西离圣华却十分默契般,都站在原地。 他看着她那张一脸肃杀笃定的脸,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她看错了。 她并不是不知处境凶险、强撑胆子的草包女帝,而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帝王。 不知为何,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运筹帷幄。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直觉是多么的正确。 过了今夜,他就会对她彻底改观。 认识到她才不是什么傻白甜,而是躲在背后真正的大佬。 西离圣华心底隐隐约约生出一种不安。 想着此处离风北宁的军营也不算太远,若是有人去报信,那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西离圣华便出声了:“美人,能否让一下,待我杀了你那位相好的,再和你好好温存。” 慕容青曼最讨厌别人耍流氓,更何况还是调戏她。 当然,除了谢落衍。 于是,她直接亮出手里的剑,霸气道:“想杀了他,先过我这关。” 她通身的气势和那护短的性格,饶是西离圣华看了,都惊艳的不行。 更何况是风北宁。 只这一句,风北宁觉得,他自己就足够为她死一千次,一万次。 “那就别怪我动手了。”话落,西离圣华立即拿剑鞘刺向她。 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并没注入丝毫内力,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谁知,她动也未动,直接一掌,用内力把他打了回去。 那些离他较近的亲卫,也都直接被她的掌风击倒在地。 为了稳住身形,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才站稳。 “咳……呕……”刚站稳,他的胸腔就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吐出一大口血来。 目光一直没离开慕容青曼的风北宁,看到这一幕,嘴角闪现丝丝笑意。 今晚他是故意放任自己喝醉的。 因为知道她武功远在他之上,身边又有容衣卫护着,所以并不担心她的安全。 也因为她的到来开心,所以他光明正大地喝了个尽兴。 守在他身边的谭更,见到女帝如此厉害,更是瞪大了眼,一时结巴道:“将军,陛……陛下她……将军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风北宁没理他。 他们二人之所以一点都没看出来,是因为她的武功远在他们二人之上。 看不出来,再正常不过。 但对面的西离圣华的脸色,却越发黑了。 他一帮的手下更是慌了神。 他们今晚的目的本来是杀了风北宁,掳走容国女帝的。可眼前这场景,任务怕是要失败了。 连他们家主子都败在女帝手下,他们又有什么胜算可谈呢? 西离圣华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含冰意地看向慕容青曼:“美人好武功,也好一个扮猪吃老虎,之前装的可真像。” 她回讽道: “那也好过堂堂离国太子,扮作采花大盗,跑到容国,来叫嚣要杀了容国将军,掳走容国陛下,来的光明正大些吧。” “你……”听到这话,西里圣华大惊,更加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他们的计划怎会泄露,她又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难道又是奸细? 他看向姚生,姚生抿着嘴,果断地摇了摇头。 西离圣华又仔细想了想,姚生并无可能。 设计围她,是他今早听到她来了南境后,一时兴起做的决定。从早上到现在,姚生也一直跟在他身边。 难道是他昨夜经过明月客栈的屋顶停留时,露出了马脚,被她发现并跟踪。 他这次算是栽了,栽在太小看她了。 谁能想到外人口中,年幼愚蠢、众臣皆可欺的单纯女帝,竟然是一个城府极深、武功极高的老狐狸。 可胜负,尚未分。 “那就让我们来一决胜负,看剑。”西离圣华怒气冲冲地又刺了过去。 这次,他是来真的。 他和她都是高手,几瞬之间,两人就打的难舍难分。 那武功,着实让两边的手下,羡慕不已。 风北宁只知道西离圣华是个极不好对付的人物,但两人从未交过手。如今看来,对方的确不容小觑。 可能因为对方太过自大,武功还差那么点意思。 西离圣华一出手,慕容青曼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故意放慢些速度,不断试探着他的武功和底线。 但和他交战,也并不容易。 因为她要时刻小心,多长一个心眼,防止他使诈。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比如对她用蛊,就像他当年对风北庭那样。 第55章 微风乍起 两人对打过程中,刚开始慕容青曼处处避让,只防不攻。 假装不如他。 待摸清他的武功招数,便开始反攻。 而且还是用他之前使用的招式。 “你……怎么会……”她后面用的招数,他再熟悉不过,西离圣华不敢相信。 “哼。”她本就是过目不忘,武功又极高,他的那些招式,她看一遍就会。 当场就能举一反三。 到了这里,谭更也看出了名堂,忍不住激动地对风北宁道: “将军,陛下……真乃练武奇才也。以后陛下就是我的武学榜样了。” 他本以为自家将军已经够无敌的了。没想到女帝一介女子,比将军还要厉害。 风北宁瞅了他一眼,半醉半醒道:“你不配。” “将军,你也太打击人了。” 慕容青曼的耐心已经耗完,没心思再跟西离圣华玩下去,直接出重招将他擒获。 给他点了穴,喂进她特制的药丸后,便把他扔给了谭更看着。 她又直接进入两方混战的队伍里杀敌。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剑架在西离圣华的脖子上,以此要挟对方的人住手。 可她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里,她向来不喜欢输。 对方的人,也肯定不能留。 与其让他们悲愤地自杀身亡,不如让他们光荣地牺牲在敌人的剑下。 最后,慕容青曼只留了两个活口,其中一个,是易容的姚生。 她也给两人点了穴,喂了之前一模一样的药丸。 然后又从西离圣华的怀里,找出代表他身份的玉佩,故意没扔给姚生,扔给了另外一个活口:“回去告诉你们离国的将军和陛下,是西离圣华行刺在先,那朕也就不客气了。 现在人在朕手里,若是想要人活命,就与容国签订停战一年的协议。 而且这一年内,西离圣华也必须在容国京都为质。 若是不同意,那就等着给西离圣华收尸吧。既然这战总要打,多死一个离国的太子,也没什么。听清楚了吗?” 那两人看了看西离圣华,情势所逼,小声道:“听清楚了。” “天亮之后,你们身上的穴道自会解开。 但西离圣华和你们俩刚刚吃进去的特制药丸,可是一种剧毒。 你们若有那个能力,自然可以找人解毒。但若没那个能力,一个月之内,没有解药,你们三人便全都会七窍流血而死。 告诉你们离国陛下,一个月之内,朕若没有收到停战相关的文书,后果自负。” 直到这时,风北宁才算明白,她这个时候,大老远跑来南境的真正目的。 可这一切都是随机发生的,她又如何能预料到。 莫不是,就算此时西离圣华在离国境内的军营里,她也会想办法把对方掳来,以此来延迟两国的战争。 事实是,慕容青曼就是这么想的。 之所以选择让两国停战一年,是因为有了一年的准备时间,她可以做更多的部署。 倘若时间改为三年,五年,离国到时也会按奈不住,不遵守约定。 此时,西离圣华的心里除了丢人,不服,更多的是恨意。他嗜血地对她说道:“总有一天,本太子也定会让你尝尝,被别人威胁的滋味。” 可回应他的,是慕容青曼凌厉的掌风。 她把他和剩下的两个活口都打晕在地,然后把他随意丢进马车,便一起回了将军府。 …… 将军府门口。 “陛下,将军,将军府到了。” 容二正准备告知两位主子,就听到谭更像个傻子一样献媚道。 慕容青曼也很无语,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娘。 她看向风北宁,对方醉红的脸上浮现几丝尴尬。 待谭更扶风北宁下去后,她直接吩咐: “你们先回府吧,我出去一趟,把西离圣华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容衣卫也别跟着了。” 说完,她就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快速离去。 纵然在场的众人满心疑问,可经过今晚,没人再质疑她的话,而是无条件地服从。 谭更扶风北宁回到房间,这才把不解表现在脸上: “将军,整个南境城的环境和布防,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陛下为何不把西离圣华交给你看管? 陛下第一次来南境,可以说是初来乍到。 人生地不熟的,你说陛下会把西离圣华带去哪里?” “西离圣华对于此时的容国和她来说,都至关重要,不能出一点差错。她这样做,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很晚了,回去睡吧。” “是,将军。” 慕容青曼离开将军府后,便驾着马车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才停下。 她把西离圣华一同拖进青落镯的空间里,又从药房里拿出一味药,捏着他的下巴,给他喂了进去。 然后又把他的身上搜了个干净。 可惜的是,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金钥匙。 虽然不知道这金钥匙有何用处,但能让他带在身上,想必很重要。 拿了钥匙,慕容青曼就不再管他了。 那个药丸,足够他昏迷几个月了。 她突然有些累了,很想好好睡一觉。 …… 隔天上午。 “谭更,陛下还没回来吗?”风北宁虽然人在书房,但心早就跟着慕容青曼一起飞走了。 表面不动声色的他,其实心里满是担忧。 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将军,还没有。”谭更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自家将军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问自己了。 其实自己早已经吩咐门卫,女帝若是回来了,第一时间过来禀报。 可这个点上,自己也不敢给将军说啊,怕遭捶。 “再去看看。”她若真在南境出了事,他只能以死谢罪。 一想到昨夜那群离国人还有同伴,可能会报复她,他彻底坐不住了。“叫人跟我一起去找,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他刚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就看到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慕容青曼。 只一眼,就足以惊艳他的整个人生。 她换了一身白衣,头上也没有任何的发饰,只用一根白色发带绑住所有的秀发。 恰巧此时,微风乍起。 吹动了她的衣角和柔顺的发尾。 她头上的那根白色发带,更是迎风飞扬,像是战场上永不会倒的旗帜。 第56章 酒醒了? 他刚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就看到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慕容青曼。 只一眼,就足以惊艳他的整个人生。 她换了一身白衣,头上也没有任何的发饰,只用一根白色发带绑住所有的秀发。 恰巧此时,微风乍起。 吹动了她的衣角和柔顺的发尾。 她头上的那根白色发带,更是迎风飞扬,像是战场上永不会倒的旗帜。 整个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清冷又矜贵,霸道又利落。 风北宁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就愣怔地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反应。 看着她渐渐向自己靠近,紧张的手指不断摩挲自己的掌心。 谭更亦如是。 看着两人的反应,慕容青曼冷眸微眯,直接一个轻微的掌风劈过去,瞬间断了两人的遐思。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风北宁和谭更立即给她行礼。 她说:“我饿了,谭更,让厨房的人准备午饭吧。” “是,陛下。”得了命令,谭更立即退下了。 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女帝这种人,不是他所能喜欢的,最好不要用情。 风北宁跟着慕容青曼,又进了书房。 待两人坐定后,她才开口:“酒醒了吗?” “已经醒了。”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我要偷偷越过离国的大军,潜入离国的国都龙城,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风北宁听后先是一惊,却不得不为她的大胆所折服:“陛下此行……?” 慕容青曼只说了一点:“为了离国的国脉玉云棋。” 还有离国的帝王血,和能治疗他父亲腿的黑乌母蛊。 “陛下是想统一四大国吗?”虽然四大国之间,容国实力最弱。但以她的手段和谋略,给她时间,迟早的事情。 她对侵略别的国家,或是统一四国并无兴趣。 她去离国偷国脉或是帝王血、黑乌母蛊,也只是为了救人。“我不会让容国的士兵主动侵略其他三国,但若别国来犯,虽远必诛。” “臣,愿意跟随陛下左右。”别国来犯,他愿意成为她手中最厉害的那把剑。她若想要这天下,他也愿意成为她手中最厉害的那颗棋子。 “嗯,我们轻装简从,快去快回。 离国那边,只要西离圣华在我们手里,就肯定会同意停战一年,只是肯定会拖到最后一刻。 所以至少一个月内,离国大军那边不会有什么动作。 我们走后,为了稳定军心,我会让容一扮作你的样子,留在此处,以防突发事件。” “陛下思虑缜密,臣会让谭更配合容首领的。” “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等会吃完午饭,记得好好准备一下。” “是。” 两人刚谈完话,府里厨房里的人就把饭菜上来了。 因为临近午饭时间,风北宁又在慕容青曼回来之前,就已吩咐人提前把菜烧好备着,所以菜才上来那么快。 慕容青曼看着桌上的六荤三素里的两大盘满满的猪蹄和烧鸡,抬眼看了风北宁一眼。 他倒是记得清楚,那天他们相遇在京城外的破旧尼姑庵里,她吃了他很多猪蹄和烧鸡肉。 “陛下不喜欢吗?” “吃你的吧。”她娇嗔道。 风北宁坚毅硬朗的俊脸微微一笑。 如那天一般,慕容青曼拿起筷子吃的第一个东西也是猪蹄。 她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又夹了烧鸡肉放进嘴里。 待口中的肉吃进肚里,她才疑惑地看着他:“这味道,好像跟那天的差不多。” 风北宁先给她夹了个鸡腿,然后才解释道: “府里的厨子是臣的娘亲的侍女,曾在娘亲后面学习过做菜,所以两人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几乎一样。” “嗯,不过还是你娘的厨艺更胜一筹。” “谢陛下夸奖。若是哪天陛下回了京城,想要吃猪蹄和烧鸡,那就到臣的家里,让臣娘亲烧给陛下吃。” “嗯。别一口一个臣或微臣,听着别扭,直接你我相称便可。身在外,无需那么多虚礼。” “是,陛下。” 风北宁边吃,边偷看吃的津津有味的慕容青曼,别提多高兴了。 她的确是个大吃货。 饭后,慕容青曼回了风北宁提前给她准备好的房间。 而风北宁叫来了谭更,交待好他离开后的一些事情。 慕容青曼回到房内,就准备给谢落衍写信,让白鸽飞去京都给他。 可真当笔墨纸张都摆在她面前时,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最后千言万语,只幻化成几句: “晚些时候回京,平安勿念……有些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 离国境内,和南境城隔山相望的离军大营内。 西离圣华作为离国太子,未来的储君,来了军营,众将自然唯命是从。 而且这位太子武功、智谋都样样出众拔尖,军营里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但就亲战争反战争这种态度问题,每个人却心思各异。 有些人总想着征服天下,有些人却不愿见到更多人流血死亡。 而离国着名的大将李启,便属于后者。 西离圣华不在军营,他便是那个绝对领导者和话语者。 听了死里逃生的姚生和另一人的汇报后,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立即让军医过来。” “谢将军。”两人感激道。 可惜军医来了也没什么用。 纵然有再多行医经验,依旧没诊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猜测:“会不会是对方在骗你们,根本没给你们吃所谓的什么剧毒的药物。” 李启见军医诊断不出什么,便让军医先退下了。然后又问姚生: “姚侍卫对这事怎么看?” “属下在执行太子交代的任务时,曾与容国女帝近距离地接触过两次,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出言行骗的人。而是言必行,行必果的霸道性格。” “照你这么说,想必毒药是真实存在的。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俩立即启程回龙城,和陛下禀报此事。老夫继续镇守此处,想办法解救太子。” “是,将军。” 待姚生和另一人走后,李启的副将才开口询问:“将军,我们真的要营救太子出来吗?” “太子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救肯定要救,但一定不能救出来。 依陛下对太子的爱护,若是太子一直在容国女帝手里,陛下肯定会同意对方的要求。 但若是太子被救出来,那此战必打,再没人能阻止。 到时,又是怎样的血流成河,尸体成山。” 第57章 回京 “属下明白。” “离、容两国的仗迟早要打,能拖一时算一时吧。哎!营救太子的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莫要让人怀疑,下去吧。” 李启年轻时特别好战。 但自从自己的大儿子死在离国与花国的战场上,连尸体都没找回来后,就厌倦了战争。 要不是离国皇坚持,他早已经交了兵权,回家养老。 …… 容国。 京都城外十里的小茶摊上。 谢落衍,冥风冥雨,和琴瑟、萧默等人,正在此处休息片刻。 经过一路的旅途奔波,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到了京都。 人和马都渴的厉害,所以才暂停在此处,饮口茶水。 萧默走到谢落衍身边,故意抱怨道: “慕容青曼临走前,也不说提前给我在京都安排个宅子或院子。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住哪啊? 而且走得太急,我身上什么也没带,连钱都没得花?” 谢落衍听了,嘴角微扬:“等进了城,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暂居在我府上。吃穿用度,直接找我府上的管家支用便可。” 想住进国师府,大可以直说。 这傲娇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可国师琴瑟,恰巧最不吃这一套。 “我才不要去你府上住,你太穷了,到时候吃不好、穿不好、玩不好的。”萧默直接拒绝了。 他说的也不错。 谢落衍除了是出了名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才智近妖的左相外,还以清廉穷苦出名。 尤其是容国人,几乎都知道谢落衍是个穷苦左相。 这点从左相府的大门和府里的建筑摆设,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 但凡进过左相府的人,都会说这么一个大官,府里居然这么穷。 久而久之,人口相传,这件事便成了容国人的饭后闲谈。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表面,可惜很少有人能洞察这一切。 冥风冥雨听到萧默的反应,自然甩了白眼过去。 他们家大人是穷,但也穷的只剩钱了。 “既然你不愿住在我府上,那便先暂时住在国师府上吧。你们二人也相熟,住起来也比较舒心。”谢落衍建议道。 萧默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我是无所谓,关键看人家答不答应。” 琴瑟看他那一脸傲娇样,娘里娘气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女未嫁,男未娶,同住一府,也太坏我声誉了。 若真想住在我府上,也不是不可以。恰巧我府里正缺一名伙夫,你要是愿意,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府上。 你觉得怎么样?” 萧默见琴瑟故意刁难自己,满脸不屑:“我堂堂医毒谷谷主,给你当伙夫,你可真敢想?也不怕我下药毒死你。” 然后朝谢落衍无赖道:“我还就要住在国师府,气死她。谢落衍,我不管,慕容青曼不在,你必须为我做主。” 谢落衍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打情骂俏,实在无语。 只能出言相劝琴瑟: “琴小姐也知道,萧默身为医毒谷的谷主,可谓是一药难求,至少要价值千两黄金。若他住进了国师府,琴小姐以后的吃穿用度,怕是不用愁了。” “那好吧。本小姐就看在钱的份上,暂且允许你住在国师府。”琴瑟松口道。 她本来就是跟萧默开个玩笑,又不是当真。 经过这么多天的同甘共苦,他们这些人的关系,早已亲近。 她本就没有太多的尊卑、男女概念,也早已把自己身边人当做朋友看待。 …… 直到夜里一更时,谢落衍才回到自己的左相府。 他刚洗完澡,换身衣服,坐下喝口茶,一身夜行衣的崔斯就出现在他面前。 崔斯:“冥风,倒杯茶呗。” 冥风懒得理他:“去你大爷的,自己没长手?想喝自己倒去。” 崔斯:“呦,去了一趟医毒谷,脾气见长啊。” 冥风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崔斯见状,又调侃起谢落衍来:“你家那位女帝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反而是去了南境?” 谢落衍又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 “别说没提醒你,以后跟她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然有你后悔的。” 崔斯不甚在意:“女帝就算再聪明如何,又不会武功。实在不行,我直接轻功飞走便是。” 听了这话,谢落衍和冥雨饱含深意地望着他。 心里全是对慕容青曼这个武功奇才的叹息。 冥风实在忍不住,他非要好好打击打击崔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 你的目光,也太短浅了吧。 不是我夸大其词,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抵不过女帝一掌,你爱信不信?” “呵,我还真不信。你要这样说,等女帝哪天回了京都,我非要找她过几招。”说完,崔斯瞄了谢落衍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也没了顾忌。 冥风:“随你,自己别作死就行。” 谢落衍及时出声,把话题拉回来: “说正事。 我这次之所以没跟着去南境,而是提早回了京都,是因为有旨意在身。 陛下想进行军事改革,让我全权负责此事。” “军事改革,是你提议的?”崔斯蹙眉道。 “不是。南境与离国的大战在即,陛下此去南境,不是阻止战争的发生,就是去御驾亲征。所以,她才提出军事改革迫不容缓。” 崔斯面色严肃:“虽然我们很早就有这种想法,也在暗中作为。但在慕容鹏尘的眼皮底下,再加上军权是个非常烫手的东西,着实难以施展。” “无碍,陛下给了我一份圣旨,说我回京之后,朝中之事皆有我打理。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军事改革。” “那就好,有了圣旨,慕容鹏尘算个屁。大不了让白神医开副毒药,让他在床上躺上大半年,反正那个改名换姓的周恒又解不了。” 白神医的医毒术,也就仅此于萧默和医毒谷的老谷主夫妇了。 但他们,都不抵慕容青曼。 谢落衍想起慕容青曼以牙还牙,给慕容鹏尘下了毒噬,竟难得认同地点了点头。“可以。” “呦,看不出来呀,谢落衍。跟着你家女帝鬼混一段时间,倒变得更坏了。话说,女帝想如何进行改革?” “跟我们之前的谋划大差不差。 主要从征兵,筹钱用作军饷,将才的选拔培养机制、整体士兵能力的提升,和武器装备的改造升级这几个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几点入手。” “相对来说,前三点都较为容易实现。但后两点,需要时间,不然很难有所改变。” 第58章 现身龙城 谢落衍沉重道:“所以才说军事改革迫在眉睫。你让人偷偷去找一些武器装备设计的高手过来,先安置在夜阁。” “嗯。那这军饷,从哪里出?容国的国库空虚的厉害,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我真心怀疑,女帝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是不是已经洞悉你这天下首富的身份?” 谢落衍摇了摇头:“不至于,我从未表露过什么痕迹。容国的军饷,自然是从离国的富人手里来,才够解气。” 崔斯直接朝他竖起大拇指:“论坑人,还得是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来。 那些为富不仁,或是贪官污吏,即使家里被偷了大半个身家,也因为钱财来路不明,不敢嚷嚷。 就算他们找人查,怀疑也只是怀疑当地的。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你这个远在异国的穷苦左相。” “既然清楚了,就立即派人去做吧,别在这里碍眼。” “谢落衍,我算是看清你了,利用完人就撵人走。哼,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走了。”崔斯抱怨完,直接飞身而去。 他走后,冥风冥雨也一并退下了。 此时的谢落衍毫无睡意。 走到桌旁,想提笔写些什么,以此打发这漫漫长夜。 写了几个字,他手中的笔便停了下来。 又走到床边,打开窗户,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 自从他和慕容青曼分开后,他没有一个夜晚不想她。 尤其是今天,回到京都的第一个晚上。 她会想他吗? 若是想,为什么不让白鸽送信过来。 她看着并不像是没心没肺的人,莫不是有风北宁陪在身边,就乐不思蜀了? 漫漫长夜,漫漫相思,犹如病症,异常磨人。 两日后。 同样的圆月,同样的时辰,也同样的漫漫长夜。 正当谢落衍伏案长叹时,白鸽突然出现在房内。 而且还飞到他面前,边轻轻啄他的掌心,边叫道:“男主人,主人给你写信了。可是白鸽又渴又饿,想要喝水吃肉。” “好。”谢落衍立即起身,倒杯茶让白鸽先喝着。然后又打开房门,叫来冥风:“去厨房拿些生肉过来,白鸽飞回来了。” “是,大人。”冥风心想,肯定是女帝给自家大人写信了。 不然大人看到白鸽,怎么会那么激动。 就连语气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谢落衍拿掉系在白鸽左腿上的信,立即打开看了起来。 看着纸张上仅有的那句:“晚些时候回京,平安勿念……有些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想我?”,他又笑又叹息。 笑的是,她说想他,这令他感到无比的甜蜜。 叹息的是,这果然是她的性格,不喜废话。 不过光是“想你”这两个字,他已知足。 但……他又该如何回呢? 她说话一向直白。 但“想你”二字对他来说却太过肉麻,光是想想都已脸红不已,更何况下笔写出来。 所以,谢落衍最终还是没有在纸上写下这两字,而是当场作了一首含蓄的相思诗。 谁知一下笔,便很难再停下来。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离国朝政和军权,他足足写了五页纸。 待停笔时,一旁的白鸽已经吃饱喝足了。 谢落衍把信收好后,抱着白鸽躺在床上,问:“青青有没有说,她具体什么时候回京?” “主人没说。” “那你可有看到过风北宁?” “看到了,长得跟男主人一样好看。” “那你觉得,青青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风北宁多一点?” “白鸽觉得主人还是喜欢男主人多一点。不过男主人也要加油哦,不然主人那么好看厉害,会被别人抢走的。” “你这个小机灵,倒是很通人性。飞了那么远的路,肯定累了吧,赶快睡觉吧。明天一醒,就让冥风给你多弄些生肉吃。” “谢谢男主人。”然后白鸽就闭上两只小眼睛,窝在谢落衍的怀里睡觉了。 谢落衍摸了摸它身上光滑的羽毛,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禽兽。 都试探起白鸽来了,还套它的话。 自己真是魔怔了。 因为有白鸽的陪伴,他竟然沾着枕头睡着了,而且睡得出其意料的香。 …… 离国,龙城。 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 再加上各种抄小路,走近道,使得慕容青曼和风北宁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两人易容成普通的商贩,驾着一辆装满货物的破旧马车。 人人都想占点便宜,守城的士兵小卒自然也不会例外。 两人进城时,那些士兵可没少拿马车上的东西。所以两人很轻易就进了城,并没出什么差错。 进城后,慕容青曼立即在皇宫附近租了个空的小院子,然后便带风北宁去了来时经过的迎风酒楼。 在龙城见到迎风酒楼时,她并不惊讶。 因为迎风酒楼本就开在四国,而且向来都是达官贵人、富商的聚集地和吃饭消遣的固定场所。 但真亲身到了楼里,看着与容国的迎风酒楼一模一样的设计建筑和装饰,不得不感叹一句:“这迎风酒楼背后的老板,可真是财大气粗。” 她也不得不说,谢落衍的手,伸的可真够长的。 上等酒楼和妓院,向来都是顾客挥金如土,又消息遍地的地方。 两个还都被他占了。 这头脑,不愧是天下第一巨富。 他好像除了不能练武之外,这男人不管是经商、管理朝政,亦或是厨艺、性格,都属于天赋型人才,近乎完美。 就连自己如此挑剔的人,竟也挑不出什么刺来,甚至有些敬佩之意。 这次,慕容青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要清静的楼上雅间。 而是直接在人多嘈杂的一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但凡是人,没有不爱八卦的。 人一多,嘴就多,听到的东西自然就多。 她和风北宁初来乍到,多听点消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位客官,看看吃点什么。”酒楼里的小二十分客气地询问着。 虽然两人的穿着很是普通,可那身上的矜贵气质,可不是外面的衣服所能掩盖的。 但迎风酒楼里,多的是穿着低调、隐瞒身份来吃饭的贵公子。 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两人身上的气势,也太强了些。 第59章 夜探皇宫 慕容青曼看着菜单,虽然很想点一些昂贵的荤菜。 但为了符合此时的身份和环境,并没有点自己爱吃的肉类,只是点了几个素菜和一盘花生米。 风北宁虽然明白她的心思,但知道她爱吃,还是点了一道相对来说、较为便宜的辣椒炒肉。 酒楼大,收入甚高,厨师自然不缺。 即使是午饭饭点,上菜的速度依旧很快。 “客官请慢用。”他们点的菜都很便宜,小二却依旧言语客气。 慕容青曼想,一个酒楼除了菜好,离好的服务肯定分不开。 小二们也都是训练有素,有规矩的。 与两人隔着一对年轻夫妇的那张桌子上,同时坐了五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每个男人也都带着女伴。 看那些男的,言谈举止之间对自己和他人女伴的调戏。可以判定,那些女伴都是青楼女子。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谁愿意当场被戴绿帽子。 那十位男女,一起喝着酒吃着饭,还时不时勾肩搭背地聊着天。这画面,是青楼里司空见惯的陪客陪笑场面。 因为弄出的动静不小,没少被别的客人嫌弃。 其实慕容青曼刚进来,就注意到这桌。 这样的智障玩意,又喝了酒,又有美人在怀,能清醒哪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和风北宁刚吃几口菜,那桌男女就旁若无人的在议论着什么。 男甲:“你们听说了没,咱们离国陛下最近又纳了一个新宠妃。 听说那宠妃长了一张美人脸,漂亮的不行。是个男人见了,魂都会被勾没了。 这不,人家美人只是上街去买个胭脂,就被回城恰好经过的陛下看上了。当天,就带回去宠幸了呢。” 男乙:“一提这事,我就来气。” 男丙:“咋滴了,这碍你什么事了?” 男乙:“刚刚说的那个新宠妃,就是我的老相好,暖春院之前的头牌紫玉。 那女的不但长得不错,发育的也十分不错,身段够软,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绝。 不然,我怎么可能整整包了她三年。可这女的,太不知好歹。 从小麻雀摇身变成凤凰后,也不给那老皇帝吹吹枕头风,给我弄个官当当。” 男甲:“我说老王,你就知足吧。 老皇帝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摸谁都能睡的。好歹你也睡了整整三年,也不亏。 听兄弟的一声劝,这事以后可别出去嚷嚷,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男乙:“我才不怕。 那个老皇帝和紫玉那无情的女人,要是敢对我动手,我非得把这事传出去。 让整个离国人都知道,老皇帝头上的绿帽子有多绿。” 慕容青曼听到这话,嘴角满是嘲弄。 怕不是他还没开口,就已被离国陛下的侍卫杀死了。 幻想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不过在这个时候,让世人皆知、离国陛下又多戴了一个鲜艳无比的绿帽子,也十分不错呢。 饭后,慕容青曼和风北宁虽然离开了迎风酒楼,但并没走远。 而是隐藏在附近,等着那个自称紫玉老相好的男人出来。 等对方带着自己的青楼女伴出来,进入无人小巷,早已换上一身黑衣的慕容青曼和风北宁,突然从天而降。 片刻之间,风北宁手中的利剑已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并故意用假声警告: “我乃离国陛下的贴身侍卫。 今日奉命出宫执行任务,却碰到你在迎风酒楼里大放厥词。 擅自议论陛下和妃子,可是砍头的大罪。 若你和紫妃娘娘的过往,再从你这里传出去一点风声,那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风北宁和慕容青曼就十分默契般,一个飞身,消失在原地。 隐藏在建筑后面,窥探那两人的反应。 那名青楼女子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 而那个胖男回过神后,直接朝旁边的砖墙狠狠踹了一脚。 怒气冲天地破口大骂: “还离国陛下,我呸,你这个老色鬼。 一大把年纪,还敢和老子抢女人,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真该死。 我要是离国的皇帝,老子非得诛你们九族。我就一条命,豁出去了。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我还非要弄得人尽皆知,看你们还要不要脸。” “走吧。”戏看到这,慕容青曼甚是满意。 风北宁看她表现的一脸得逞,不禁眼尾上扬。 等慕容青曼和风北宁通过问路,寻到上好的马市,买了两匹好马和一辆普通的马车后,天已经黑了。 在路边的摊子上吃了晚饭,把马和马车送回小院,两人便乔装打扮,准备夜探离国皇宫。 她和他,一向都是说干就干的类型。 到了皇宫,慕容青曼和风北宁兵分两路,想着尽快熟悉地形。 然后又会合在一处,直奔离国皇帝的御书房。 每朝每代帝王的御书房,都放着极其重要的文件。上到国与国之间兵力的布防,下到朝中要臣的任免和对政事的处理批复。 所以御书房,可以说是整个皇宫最戒备森严、严防死守的地方。 就连妃子皇子,进去之前,也需要通报,皇帝同意了才能进入。 可想而知,想要偷偷潜进去的难度。 不过这些对于医毒双绝的慕容青曼来说,再容易不过。 她用手肘碰了碰风北宁,然后做捂鼻子的动作。 风北宁立即心领会神。 她轻扬一种像是面粉的白色粉末,就在守门侍卫的刹那愣怔间,她和他一前一后,迅速通过窗户进到了御书房。 他看着她这番熟练至极又干净利落的一系列动作,不得不感叹,她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陛下。” 正当慕容青曼想找出什么时,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不好,有两个人要进来了。 她和风北宁对视一眼,立即跳上房梁,减缓呼吸声。 虽然他们俩就算被发现也能逃出去,但还是小心谨慎为上,不能打草惊蛇。 否则,她想要的东西,只会更难找。 推门进来的第一个人,自然是离国陛下西离圣雷。 后面跟着的,居然是从南境赶回来的姚生。 慕容青曼和风北宁所在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两人的侧影。 “侍卫姚生参见陛下。” 第60章 偷听 “起来吧。圣华不是很早就去了边境,说要亲自坐镇,准备攻打容国的南境吗?你不在他身边好好呆着,怎么进宫来了?” “回陛下,微臣有急事要奏,这才从边境急忙赶回来。” “什么急事?”西离圣雷想,姚生一个贴身侍卫能有什么事?人还安全地站在他面前。 莫不是……“快说,是不是圣华在边境出了什么事情?” 姚生怕离国陛下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吞吞吐吐的:“回陛下,太子他……” “圣华怎么了?”见姚生一脸为难的样子,西离圣雷就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出事了。 刚才还稳坐龙椅的他,立即站起身,疾步走到姚生面前。 “太子潜入容国的南境,被恰好微服私访到南境的容国女帝给抓了。” “什么?”西离圣雷大怒,直接拿起一旁的黄金茶盏砸在姚生身上。 “陛下息怒,是微臣无能,没有保护好太子,请陛下责罚。” “容国女帝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离国的太子动手。这国和这帝位,她怕是都不想要了。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挑衅起朕来了。” 到底是龙座上的人,发完脾气,西离圣雷立即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之处。 “两国开战在即,圣华潜入容国的南境做什么? 再说了,以圣华的武功、智谋和能力,身边又有许多高手保护,又怎会落入那容国女帝手里,真是匪夷所思。 朕命令你,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说一遍,不得有任何隐瞒。” “微臣不敢。 太子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潜入南境,与南境城里的探子会合,就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勘察风北宁对南境城的兵力布防。 待对南境城的兵力部署了解的差不多时,太子便打算回离国边境的军营。 可隔天一大早,容国女帝微服私访、来了南境城的消息便被传的人尽皆知。当时容国女帝住在一家非常普通的客栈里,风北宁带着大队兵马、亲自去接女帝去了军营。” 西离圣雷:“容国女帝就算微服私访,也会往太平安全的地方去,怎么会突然来了南境? 你确定那女帝不是有人故意假扮,而是慕容青曼本人。” “回陛下,微臣确定。因为风北宁到客栈接容国女帝时,臣和太子都易了容,混在现场的人群里。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而且容国女帝来了南境的消息,整个南境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造成这么大的轰动,想来也没人敢冒充一国女帝。” 西离圣雷:“继续说下去。” “之前太子一直派人刺杀风北宁,但都没有成功。这次看到容国女帝和风北宁同时出现,便有了主意。想着一箭双雕,将风北宁和女帝同时拿下。 所以当天夜里,太子便亲自带人、埋伏在从城外军营到南境城里的必经之路。 当时容国女帝加上风北宁一行人,总共不到10人。就算女帝有隐身的容衣卫保护,想来对方也没有多少人。 当时太子带了百余位高手,再加上太子武艺超群,本来是胜券在握的。” 西离圣雷:“那究竟出了何种变故,让局面转胜为败?是风北宁?” “不是。当时风北宁好像喝酒喝醉了,全程都没有出手。”姚生摇头否认。 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当时场上最大的变故是容国的女帝,慕容青曼……” …… 当姚生把后面的事情都说给西离圣雷听后,西离圣雷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简而言之。 自家儿子不仅想要掳走人家这个女帝,还想杀了人家的大将。 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个人没抓到,反倒落在别人手里,带去的人几乎也都命丧当场了。 西离圣雷越想越觉得震惊:“那慕容青曼的武功当真如此厉害,连圣华也不敌。” “回陛下,太子和当场的人都亲眼目睹,不会是假。微臣更是不敢有半句虚言。” “好一个慕容青曼,藏了那么久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小小年纪,没想要城府居然如此之深,把其他人忽悠的团团转。”西离圣雷想,这样的大事,不让容国的摄政王知道,引起他们的争斗,可不行。 其实他最担忧的问题是,慕容青曼小小年纪,武功怎会如此的巅峰造极。 圣华的武功他亲眼见过,在离国已是无人能敌。 可见她的武功,多么可怕。 即使知道事情全貌,他也不愿相信她的厉害。 他有预感,容国和慕容青曼会成为他统一四国最大的阻碍。 唯有尽快除去。 “陛下,那太子之事?”姚生见陛下有些神游,婉言提醒道。 “我会派离衣卫,跟你一起回边境。 回去告诉李启,边境大军不要妄动。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把圣华从慕容青曼手里救出来。 先在门外候着吧。” 西离圣雷把姚生支开后,走到桌前,快速写了一封与容国停战一年、友好相处的国书。 然后,又写了两封书信。 待写好后,才差人叫来离衣卫的第一号人物离一。 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 “你今晚带着人,立即和姚生一起启程去边境。 记住,你此行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圣华救出来。救出圣华后,你先暂时跟在圣华身边,听他调遣。” 他钟意并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好儿子,绝不能就这样轻易丢了性命。 任何事情都要做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西离圣雷:“这里有一份离、容两国停战一年的国书和两封信。圣华向来足智多谋,武功深厚,却还是败在慕容青曼手里,可见那慕容青曼多老奸巨猾。 你此次去,凡事以圣华的性命安全为第一考量。 时间紧急。若一个月内,真没有救出圣华,就把这份国书和给慕容青曼的那封信,一并交给李启。 并找机会,把另一封给圣华的信,偷偷给他。顺便告诉他,在容国为质的一年时间里,可与容国摄政王联手,把慕容青曼拉下台。 到时吞并容国,便会事半功倍。” “离一领命。” 西离圣雷有心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吧。圣华这次,就靠你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一定要把他安全地给我带回来。” “离一谨遵圣意,誓死保护太子。” 第61章 未过门娘子 姚生和离一都离开后,整个御书房,又安静下来。 “唉……唉……”西离圣雷一筹莫展,不断抚额叹息。 尔后良久,他忽然从龙椅上站起,又蹲在地上,挪动他面前的一条桌腿。 随即,他身后那面雕刻着龙像的墙,便瞬间移开。 像是打开了什么大门。 门开后,西离圣雷转身就走了进去。那面墙门,也立即合上了。 风北宁想要跟进去查探,但被慕容青曼摇头阻止了。 很明显,里面有暗室。 这点并不奇怪。 因为她的御书房里也有暗室。只是她青落镯里空间多的是,所以几乎没用过。 没过一会,西离圣雷就出来了。对方右手紧握,应该是拿着什么东西,像药丸大小。 然后就直接出了御书房。 等人走远,外面没了声音,慕容青曼才和风北宁一起从房梁跳下来,进入暗室。 这个暗室是个地下室,一个房间大小,各种摆设像是个缩小版的御书房。 架子上摆着一些带颜色的书籍,和一些强壮男性雄风和长生不老的药品。书桌上还有摊开了的奏折。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沉迷男女之事。 真是个老色批。 还妄想靠吃丹药,就能长生不老,真是笑话。 慕容青曼打开闻了闻那些药品,就可判定,西离圣雷没几年可活了。 药物,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长期食用不当或上瘾,最为伤害身体。 对方的死活,她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离国的国脉玉云棋,还有能解风北庭身上的黑乌蛊的黑乌母蛊。 根据原小说《女帝传》,那玉云棋和黑乌母蛊,全都藏于离国皇帝御书房内的暗室里。可慕容青曼把整个暗室上上下下都仔细找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这次,现实又改变了吗?不似原小说写的那样。 “陛下,还是没有找到玉云棋。”风北宁以为找到暗室,就算找不到玉云棋,也会有其他的收获。 可现在,真就是一无所获。 “嗯。”慕容青曼的脸上和声音中,都是掩饰不住的低落和失望。 毫无停歇的奔波劳累,瞬间攻陷了她。 自从穿到这本书里,她还是第一次感觉那么疲惫和无助。 她知道此时自己的心已经乱的不成样子,需要时间冷静。所以她朝风北宁轻声道:“这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风北宁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和难过,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其实想说的是:“玉云棋乃离国国脉,镇国之宝,恐怕没那么好找,陛下也不必太过灰心。” 可这样的话,听起来并没有多少安慰的成分。 反而像句添堵的废话。 所以他也就保持了沉默。 他们两人刚潜出宫,突然天降暴雨,还伴有阵阵雷声。 由于雨势太大,淋的他们眼睛都睁不开,无奈只能先躲进别人的门檐之下。 见雨势丝毫没有变小或停下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凶,慕容青曼便不想再躲: “走吧,反正都淋湿了,再淋多一些又何妨。早些回去,还能早些休息。” 跟她一起相处的这段时间,风北宁知道,她是一个非常尊重自己的喜好和欲望的一个人,从不委屈自己。 可此情此景,她的自暴自弃,却像是在自虐。 可见这件事对她打击多大。 他很想拥她入怀,给她温暖和安慰,可是…… 慕容青曼回到他们租的那个小院后,换身衣服就躺上床,可却辗转难眠。最后,因头疼的厉害,身体太过无力,直接昏睡了过去。 风北宁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因为很担心她。 直到破晓时,眼睛才实在撑不住,进入睡眠。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他的肚子一直咕噜噜叫个不停,昭示着他此时饥饿异常。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依旧在下,院中都已有了片片积水。 他快速换衣洗漱,然后便来到慕容青曼的房门前。他本想敲门,问她想吃什么,他出去买。 但想到昨夜他们那么晚回来,她肯定也没怎么睡好,多补补觉总是好的。 于是他就独自驾着马车出门,去迎风酒楼买了一些饭菜带回来。 他虽然已经饿的不行,但并没先吃,一直在等她醒来。 可一直等到夕阳染红了天际,太阳快要落山时,她依旧没有出现。 风北宁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便急忙去她房间,敲她的房门。“咚咚咚……咚咚咚……陛下……陛下……陛下,你醒了吗?”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他直接推开房门进去了。 在看到她的刹那,他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了。 此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慕容青曼正虚弱的厉害。不仅一脸苍白,血色全无。脸和脖颈,也都满是汗珠。再加上凌乱的头发,看着像是刚经历一场很大的变故。 如果早知道她今天会是这样的情况,那在昨天,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然后对她说:“我会一直都在。” “陛下,陛下,陛下……”风北宁跪在床边轻轻唤她。焦急中又带着无比的温柔。 他的声音逐渐变大,可对方一点醒的痕迹都没有。 他便意识到出事了。 风北宁立即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知道她肯定因为昨天淋太多雨发烧了,而且烧的十分严重,整个人怕是晕过去了。 他立即拿了房里的布巾,帮她擦掉脸上和脖子上的虚汗,然后给她整理好衣服的领口和头发,便立即出门去请大夫。 大夫给慕容青曼把完脉后,便问风北宁:“敢问公子,这位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 为了方便,也为了掩人耳目,风北宁直接回复:“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大夫胸有成竹地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那这就好办了。” “你娘子的衣服恐怕早已被汗水湿透,需要及时更换一身干爽的衣服,防止病情加重。” “嗯。”风北宁不自然地点了下头。 大夫问:“昨夜突然下起大暴雨,你娘子是否淋了雨?” “嗯。” 第62章 少年英雄 “你家娘子是不是做生意的?平时特别忙,需要考虑的事情也特别多?” “嗯。”如果说她是生意人,那么她做的,便是与天下百姓的生意。 “这就对了。 你娘子定是因为昨夜淋了大雨,再加上思虑过多,才突发高烧,昏了过去。还好你发现及时,不然怕是会烧成傻子也说不定。 这么高的高烧,已经很少见了。 老夫等会开个方子,你给你家娘子照这个方子吃几天先看看。 若还是高烧不退,你到时再请老夫过来。若是高烧退了,静养几天便可痊愈。不过饮食需要清淡些。 可以给她喂点粥水或是鸡汤,补补身体。” “嗯,谢谢大夫。”风北宁多给大夫一些碎银,当作小费。“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大夫见风北宁礼貌周到,态度也不错,而且出手大方,便多说了几句。 “公子人不错,就是话少了些。但小娘子,都是需要哄的。 公子若是多说些甜言蜜语,你家娘子肯定会更加欢心。 人生病的时候,心里都是十分脆弱的。公子若在这时好好照顾小娘子,你们二人的感情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老夫言尽于此,公子不用送了,我认得出去的路。” “谢大夫提点。” 甜言蜜语吗? 他若是说给她听,怕不是要被她一掌打的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大夫走后,风北宁纠结挣扎了好久,还是觉得慕容青曼的安危更为重要。 而且这样的大暴雨天气,几乎人人都闭门不出。 想要找一个女子,为她换衣,几乎不可能。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他还要去药铺抓药,顺便再买些食材屯着,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何时才停。 所以他也没时间再拖下去了。 只能快速地脱掉她身上的湿衣,从她包袱里找出一身干净的白衣,给她从里到外都换上。 他给她脱衣换衣的时候,起初十分绅士地闭了眼睛。 可他对女子的衣物一点都不熟,根本就脱不下来穿不上去。 最后还是眯着眼睛。 一边摸索,一边强忍自己的感情和异常,迅速给她穿上。 还把她的棉被都换了一遍。 驾着马车去买药的时候,即使硕大的雨滴接连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依旧没有浇灭他脸上如火焰一般的红晕。 还有心中那团团的欲望。 他一向正经。 但自从与她在京城外的那座破旧尼姑庵里偶遇后,他发现自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清心寡欲。 她清冷绝美的面容和窈窕的倩影,总会时不时地闯进他的脑海。 有时甚至还是梦中。 风北宁深知自己对慕容青曼的心思越发强烈,有些失控。 但这种感情却难免有点无处安放。 因为他不知道她对自己是何感觉? 亦或者说只有君臣之情。 谢落衍曾经在皇宫里陪她一起住了一个多月、以及两人暧昧不清的事情,虽然在京都传的五花八门。 但其他地方的人对此,还是知之甚少的。 更何况还是在最边远的南境。 是以风北宁并不知道慕容青曼与谢落衍之间的关系。 风北宁冒着大暴雨,驾着马车先是照着方子抓了药。 然后一连跑了好几家店,问过之后都没有卖粥水和老母鸡汤的地方。 就连迎风酒楼,也不卖这两样。 因为一样不赚钱,一样不具有普遍性。 最后风北宁恼了,想着索性自己做。 因为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或是带一小队人,充当斥候刺探敌方军情,亦或者外出赶路,都需要自己动手。 野外河里的烤鱼,山林的烤鸡,没少吃过。 做,肯定会做。 味道也还行,但肯定不能跟厨师或是厨艺好的人比。 好在他们租的小院附近有个菜市场。 白粥和老母鸡汤也不需要太复杂的程序,放在锅里直接煮熟就行。 最多再放些调料。 风北宁把一切都搞好,喂了慕容青曼白粥、鸡汤和药后,已经忙到深夜。 他用热水打湿布巾,又给她擦了一遍脸上和脖颈上的汗水,才停下来歇息。 虽然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 但担心她高烧复发或是半夜会醒,他还是留在了她的房里。 更出格的都给她换过衣服了。 现在他只是趴在她房间的桌子上睡一晚,什么也不做,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夜里,慕容青曼并没有醒。 尽管风北宁整夜并没有睡好,但还是很早就醒了,因为心里惦记着她。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她的情况。 他伸手感知她额头的温度,惊喜地发现并不似昨日的滚烫,而是降了很多。 现在也只是微热。 是吃进去的药生效果了。 他悬着的心是放下来了。 可她依旧满脸汗珠,衣裙也尽数被汗水湿透。 换一次是换,换两次也是换。 索性快点给她换了,他还得去给她热饭熬药。 慕容青曼从睡眠中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看到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并非之前那套,眸光闪烁不明。 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大病一场,体内十分空虚。 头也有些不太清醒,于是她下床去外面随意走了走。 当她往厨房那边去时,自然就看到正蹲在水井旁边洗衣服的风北宁。 而他手里正在揉搓的那件,便是那晚他们夜探皇宫,回来又遇到暴雨所穿的那套。 上面有星星点点的水渍和泥土斑点,挺难洗的。 她都直接扔在地上,本打算不要了,他却…… 慕容青曼没有出声,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 整个身体依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双手环胸,注视着他。 或许风北宁洗的太专心,亦或许风北宁毫无防备,也没想到她什么时候会醒,所以并没察觉她的存在。 从小在南境的军营长大,他的生存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他洗她衣服的时候,手法挺熟练的,像是忽略了男女之别。 看到这感人的一幕,慕容青曼只觉得她何德何能。 他一个在战场上声名赫赫的战神将军,年纪轻轻就已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 可谓是一心为国为民的少年英雄。 如今却在异国的一个小院子里,给她洗起衣服。 还真是屈才。 第63章 太子府 正在慕容青曼遐想时,需要重新打水、将衣服再洗一遍的风北宁发现了她。 他身体一僵,面露尴尬。停顿了一下,随后低头喊了句:“陛下。” 他以为她会很快离开。 但谁知她不仅没有离开,目光还一直放在他身上。 换做平常,他没啥可心慌的。可刚刚他洗她衣服的时候,她肯定都看到了。 而且,他还给她换过两次衣服…… 越想,他那张坚挺硬朗的脸越红,红的都快发烫。 慕容青曼很少见他如此局促的样子,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猛男害羞? 她再不主动缓解尴尬,他怕是快成个木头人了。于是她十分随意道:“洗快点,我有点饿了。” “是,陛下。” 慕容青曼也是无语。 都说了好多次不用叫她陛下,叫她名字就行。 他虽然答应了,但还是依旧以君臣相称。 古代的封建思想,还真是根深蒂固啊。 待风北宁把衣服晾好,便问她:“陛下,你想吃什么?臣去迎风酒楼买。” “不用,我没什么胃口,你随便做点就行。” 风北宁便带她一起进了厨房。 “陛下,这里是早上煮的剩下的白粥,还有昨天晚上熬好的鸡汤。陛下若是觉得不新鲜,臣再重新煮……” “把这些热一热就行了。现在天凉,剩饭不容易坏。” “好。”听到这话,风北宁并不讶异。 毕竟他们在赶路时,还一起吃过比这剩的更久的吃食。 风北宁又炒了个菜,配白粥和鸡汤一起吃。 但慕容青曼看着鸡汤的卖相跟外面卖的有点不太一样,便疑惑道:“这鸡汤,你做的?” “嗯,很难喝吗?”风北宁别扭地承认是自己的杰作。 因为经常在外,需要野鸡充饥,所以他鸡毛没少拔,鸡肉也没少洗。 但倒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子杀鸡做鸡汤喝。 他又喝了一口鸡汤,仔细品尝来确认味道。 虽然算不上好喝,但也不是很难喝。 慕容青曼还略显苍白的脸上,闪现些许笑颜。“还行。” 风北宁听到她的评价,暗叹她还真是直性子。 他快速喝完自己碗里的白粥,然后就去准备给她熬药。 慕容青曼看了一眼那些药,便直接告诉他:“不用熬药了,我的烧已经退了,再好好睡一觉就完全恢复了。你洗好碗后,也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吧。 养好精神,明日还要夜探离国皇宫。” 他两只眼睛的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了。 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是,陛下。” 慕容青曼回房间时,带了一大碗白粥。 把房门关好后,她便进入青落镯的空间里。给西离圣华灌完白粥,便不再管他。 边牧睡的正香,她也没有唤醒它。只是给自己熬了一副补药,喝完便出了青落镯,又躺回床上补觉。 …… 三日后的破晓时分,慕容青曼和风北宁早早就醒了,而且两人都是被饿醒的。 好在这日晴空万里,地上之前暴雨天气留下的水迹,也都消失不见。 她找到他,玩笑道:“今天天气不错,我请你出去吃早饭。”顺便朝着日出的方向伸了伸懒腰。 他也以半调侃式的口吻回复她:“陛下盛情邀约,微臣怎敢不从。” 慕容青曼:“那就走吧,风将军。” 她直接昂首阔步,往大门方向那边去。 风北宁见状,提醒她:“陛下不骑马也不坐马车吗?” 慕容青曼故意卖关子:“今日不骑马,但马车还是要坐的,只不过这次是坐别人的马车。” 风北宁一头雾水,只能跟在她身后,看她干嘛。 他们刚出小院,就在门口遇到一个车夫。车上拉着一些蔬菜,应该是给人送菜的。 那车夫非常年轻,外表看着与风北宁年纪相仿。衣服破烂不堪,上面都缝补了好几个洞。 这个年纪,做送菜的活计,可见家庭条件很差。 慕容青曼果断拦下对方,用男声利诱道:“小哥,我表哥在太子府当差,我姨母让我送信给他。你能不能发发善心,送我们到太子府,我给你一两银子作为报酬。” “好,好,好,你们快上车。”年轻车夫急忙点头应下,生怕慕容青曼反悔。 虽然他要去送菜的那户人家,与太子府完全是两个方向。 但一两银子,够他们家一个月的花销了。 慕容青曼和风北宁毫不嫌弃地坐上了这辆拉菜的车。 风北宁一边觉得她太聪明,脑袋转的极快。一边想着她一介女帝、坐在菜车上被拉着遛大街,也太搞笑了。 这事若是被传了出去,她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不过比起她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模样,他更喜欢她融入百姓之间,与民同乐的样子。 离太子府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慕容青曼就下车了,然后和风北宁步行。 先是绕着太子府的外围走了一圈,然后才进了离太子府最近的茶楼。 说是茶楼,也卖吃食。 她要了二楼靠窗的雅间,给自己点了两笼小笼包和一份老母鸡汤,就把菜单递给了风北宁:“想吃什么,随便点。” “给我来一笼普通的肉包子,还有一份老母鸡汤就行了。”风北宁朝立在一旁的店小二道。 “好的,两位客人请稍等,吃的马上就来。” 风北宁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便知她就是故意点的鸡汤来气他的。 包子和鸡汤送上来后,慕容青曼并没有先吃一口小笼包,而是先喝了口鸡汤。 风北宁也想尝尝面前的鸡汤与自己亲手炖的鸡汤有什么区别,于是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她满目促狭地望着他:“你觉得这茶楼里的鸡汤的味道怎么样?” 风北宁不情愿地夸奖道:“甚是美味。不过,还是不如臣的娘亲炖的好喝。” “嗯。”慕容青曼突然想谢落衍了,对方的厨艺也是独一无二,可以算是一绝。 她受伤、他住在皇宫照顾她的那一个多月里,他没少给她炖老母鸡汤补身体。 她本来不爱喝鸡汤,觉得味道太淡了,她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 而他每次给她炖鸡汤时,里面都会稍微带些辣味。 所以她觉得谢落衍做的鸡汤,色香味俱全,是她喝过最好喝的鸡汤。 但外面的老母鸡汤,好像都不放辣椒在里面。 连这家茶楼也不例外。 第64章 小心肝 想太多,只会更归心似箭。 但回去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风北宁适时询问:“陛下是想探一探离国的太子府?” 慕容青曼没有隐瞒: “是的。玉云棋乃离国国脉,物中至宝,关乎着整个离国的安危和存亡。 如此重要的东西,要么在离国的皇帝西离圣雷手上,要么在离国的太子西离圣华那里。 所以离国皇宫和太子府这两处,都值得怀疑。” “陛下是想要白天探?还是晚上探?” “既然来了,那就白天。晚上还得去皇宫那边盯着。快吃吧,吃完就行动。” 太子府与皇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主人所居住的院落或寝殿,都是建筑最豪华、看守最严实的地方。 而书房,一般都在寝房隔壁。 所以他们很容易就找到西离圣华在太子府居住的地方,和他的书房。 果然,不仅戒备森严,看管人数还众多。 把那个院落里里外外都围的密不透风。 就连她和风北宁也不能硬闯,否则只会打草惊蛇,引来更多的人。 于是她心生一计。 趁太子府的厨房无人,直接给点火烧了。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呀,快来救火呀……”最先发现火势的丫鬟,立即四处叫人。 边跑边喊。 看守西离圣华院子的侍卫虽然心里有所怀疑和迟疑,但怕火势漫延更广,烧毁更多房屋和里面的宝物,到时被主人责罚。 于是留下几个人,其余的全去救火了。 而慕容青曼和风北宁则趁乱潜入西离圣华的寝房。 她小声交代风北宁:“注意有没有暗室或是锁着的镶金木盒。” 风北宁点头示意。 火势甚大,外面的聚集和吵闹,给了两人足够的查找时间。 可即使如此,两人依旧是无功而返。 西离圣雷和西离圣华,也都是再狡猾不过的老狐狸。 想要抓住老狐狸的尾巴,没有足够的时间,又谈何容易。 不过这次来之前,慕容青曼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过失望。 她望着那冲天的火光,目光凌厉,随即转身离开,出声道:“走。” 风北宁问:“去哪?” 因为她的方向,并不是回去的方向。 “随便逛逛,顺便去衣铺买些新的衣服。到时我们离开龙城时,需要换个身份,换身行头,好避人耳目。” “是。” 他发现她,做什么事都会先人几步。 这也许就是天生的能力吧,非旁人努力所能及。 …… 是夜。 天一黑透,慕容青曼和风北宁就又换上夜行衣,再探离国皇宫。 他们二人以夜色为遮掩,紧跟着西离圣雷。 对方去哪,他们便跟到哪里。 连对方上茅厕的时候也不放过。 西离圣雷用过晚膳,便去了御书房看奏折。 不一会,便有太监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说是担忧陛下的龙体,特意炖了鸡汤过来。” 听到自己的正宫老婆来了,西离圣雷头都不抬,一脸的不耐烦:“鸡汤留下,把人赶走,就说朕正忙于政事。” “是,陛下。” 黑暗中,慕容青曼和风北宁听到“鸡汤”二字,她先抬眼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看她。 风北宁有预感,这鸡汤,怕是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槽点。 也够她嘲笑他一辈子的了。 她的厨艺还不如他,但他却不敢打趣她。 离国皇后走后,没过多久,又是那个太监进来禀报: “陛下,紫妃娘娘来了。说是心疼陛下起的太早上朝,特意过来给陛下送点点心。” 西离圣雷一反刚才的冷漠厌烦,迫不及待地合上奏折,兴奋道: “快把人喊进来。” 一见到美人,西离圣雷就色性大发。 猴急地上下其手。 那紫妃娘娘,也就是之前暖春院的头牌紫玉,一边假意阻拦西离圣雷,一边骚里骚气道:“陛下,这里还有人在呢。” 西离圣雷朝那太监吩咐: “还不快退下。 对了,顺便传消息出去,就说紫妃娘娘触怒龙颜,在御书房内罚跪。此事务必传到皇后的耳朵里。” “老奴明白。” 慕容青曼不得不说,虽然对方是个喜新厌旧、手段老辣的老色鬼。但对方的性格、的确挺适合当皇帝的。 不然,离国的实力也不会是四国最强的。 听说,但凡是离国皇帝看上去的女人,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无论是高官家的名门小姐,还是青楼妓院的头牌,都会通通带进宫里。 这老男人,可真会享受。 太监走后,西离圣雷便没了任何顾忌,直接把那紫玉抱上床榻:“有没有想朕呀?” 紫玉却十分大胆地、在西离圣雷的胳膊上咬了一口,随即把他推开了: “陛下只知道自己享受,一点都不想着为人家出气。” 西离圣雷一把把紫玉搂在怀里,抱坐在他腿上哄道:“怎么了,小心肝,谁又惹你生气了,看朕不宰了他。” “陛下还有脸说,说起来,这事全怪陛下。” “哦?说来听听,看看朕是怎么惹恼小心肝了?” 紫玉梨花带雨,假意哭泣道: “陛下也知道,紫玉在被陛下看上带进宫里之前,是那下等青楼暖春院里的头牌。 为了生计,被老鸨逼迫接待别的客人。不然便会被赶出去。 最近宫里宫外都在传,一个自称紫玉老相好的中年男子,说紫玉忘恩负义。飞上枝头,也不在陛下的耳旁吹吹枕头风,给他弄一个官职当当。 还大放厥词,说他睡过陛下的女人。 紫玉当真委屈呀。” 西离圣雷脾气好的不像个人,还用袖子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珠。 虽然明知道对方在演戏,但他还是耐心地哄着。 “小心肝不哭。”他把她带进宫,一不图她生子,二不图给他带来某种利益。 完全是看上她的美色和床上伺候人的功夫。 什么时候玩厌了,直接扔出宫或者让人消失便是。 如今他对她兴趣正浓,让美人开心如愿,又有何不可。 “紫玉生来可怜,从小到大,就数陛下对紫玉最好了。 紫玉即使出身青楼,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人任意侮辱。 先不说紫玉是否认识那名男子,光是他如此编排陛下,紫玉就心里难受的紧。” 第65章 地下宫殿(加更二) “小心肝放心好了,只要今晚你把朕伺候舒服了,回头朕就让人把那造谣之人杀了。” “陛下说话可要算数。” “朕何时对你失言过。来吧,小心肝,朕早就等不及了。” “那陛下还不乖乖躺好,紫玉可要来了。” 虽然慕容青曼是个现代人,有着现代人的开放思想。 可接下来的一幕,还是让她不忍直视。 慕容青曼和风北宁虽然都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 自然知道此情此景是个什么情形。 见床上的两人越演越烈,不可直视,风北宁怕污了慕容青曼的眼睛,亦或是怕她学坏,便大着胆子,十分迅速地捂上她的两只眼睛。 自己也低头看向别处。 其实慕容青曼觉得大可不必,但她并没挣扎,随风北宁捂着。 别人都敢做,他们又有什么不敢看的。 她只是觉得这个场面太过恶心。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年轻的青楼头牌,光是想想就令人作呕。 最后慕容青曼实在忍不了了,便直接朝床上两人的方向,弹去一个药丸。 只见那药丸弹出去后,瞬间变成几股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喘息之间,正在享受某种姿势的两人,瞬间四仰八叉地晕倒在床上。 风北宁见状,尴尬地看向慕容青曼:“陛下,你这样,会不会不太道德?” “道德?”她挑眉邪气道:“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怎么,你还想看下去?你若是想看,我让他们醒来便是。” “臣并非此意。” “走吧,今晚他们不会醒了。” “是。” …… 接下来一连几天,慕容青曼和风北宁都在暗地、寸步不离地跟着西离圣雷。 就在他们觉得无望时,对方终于露出了一些马脚。 这晚,西离圣雷没在御书房多待,早早带着宠妃紫玉回了自己的寝殿。 两人那猥琐事结束之后,一反往常的,西离圣雷竟命人把紫玉送回对方自己的住处。 没让美人留下来暖床。 屏退左右后,他走到一旁的书架,蹲了下来。 只停留一下,又站起身,走到床边。 待他掀起床上的被褥,床板靠里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很大的缺口,像是一个地下入口。 果然,西离圣雷提起衣角,直接走了下去。 下去之后,还在下面用床上的被褥盖住入口。 慕容青曼和风北宁等了一会,见对方还没出来,便轻手轻脚地下去查看床板。 刚刚空出的床板已经合上,与正常的床板无异。 慕容青曼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张床的异样。 普通的床四面都是空的,一眼便能看清床底。 而西离圣雷的这张床,四周都被木板封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她走到书架前,注意到最底层的位置明显有一本书被动过。 她拿起那本书,便看到一个隐藏的小小暗阁。她抠开暗阁,试着旋转里面的小块石头,那个通入地下的入口便再次出现。 想来这就是那个通往地下的开启机关。 西离圣雷这个人,真是太过奸诈。 现在地下情况不明,慕容青曼也摸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所以嘱咐风北宁:“你先藏好,在外面守着,我进去探探情况。” “陛下,还是你在外面守着,臣下去看看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贸然进去,若是下面安全,我会出来叫你下去。” 不管下面什么情况,她都能应付。 但若换成风北宁下去,可就是生死难料了。 “是。” 慕容青曼从入口小心翼翼地下去后,发现地下的空间很是宽阔。 与西离圣雷御书房的暗室相比,这里可以算是一个地下宫殿了。 而且装潢摆设比上面的建筑都豪气百倍。 到处都是用巨大的夜明珠照明,放眼过去,看不到一根蜡烛。 慕容青曼躲在拐弯处的墙后,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人。 目光所及,也只发现七八个下人的身影。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直接捂住自己的口鼻,向别处撒了自己特制的迷晕药。 这种迷晕药能让人立即晕倒,醒来后也没有任何记忆,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般。 慕容青曼快速地看了一遍每个角落,防止漏掉一些人。 确认周围的环境安全后,才仔细看那些大小颜色不一、种类多样的蛊虫。 这个所谓的地下宫殿,除了藏有各种昂贵的金银财宝之外,其余的便都是蛊虫。 蛊虫旁边,还放着几具堆在一起、脸色苍白的像面粉的女尸。 她之前在青落医典里看过许多关于蛊的东西,所以对蛊也有一定的了解。 西离圣雷培育或喂养的这些蛊虫,都十分罕见难寻。 慕容青曼眼睛一眯,脑袋里便有了主意。 她先把那些装着重要蛊虫的笼子、放进青落镯的空间里,然后又把那七八个下人也扔进空间。 等出去找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位置,再把人扔到无人处。 这样就可以伪装成下人与别人,合谋算计西离圣雷的假象。 这些下人,整天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宫殿里。一旦得了自由,想必谁都不愿回到这看似富有华丽、却犹如地狱一般的皇宫里去。 西离圣华再怎么派人查,也查不出什么。 而且还会怀疑离国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身上。 这样既让对方吃了哑巴亏,又能挑起离国朝廷内斗,一举多得。 最后又用银针,取了西离圣雷的帝王血,放入冰盒里。 待慕容青曼完成这一切,正想出去叫风北宁下来看一眼,风北宁的身影就出现在地下宫殿的拐弯处。 “臣见陛下这么久没出来,怕有危险,所以才冒然……” 第66章 蛊虫失窃 慕容青曼直接打断他:“无碍。此处是个隐藏的地下宫殿,好在下人不到十个,我刚摆平他们。我们快一起找找,此处有没有玉云棋。” “是。” 离国国脉玉云棋,并不像所谓的普通棋盘上的棋子那么简单。 任凭再高的技术,也无法仿制。 玉云棋是一种正方体的东西,由一种通体莹白、却不知是何材质的极品白玉雕刻而成。 在中心位置上,有一股黑色乌云形状的物体,一直都在闪闪发光。 而且这光,不会熄灭。 虽然很少人亲眼见过四国国脉,但这些国脉的样子和独有的特征,早已被传的人尽皆知。 并不是什么秘密。 两人找了好几圈,依旧没有找到。 风北宁率先出声:“陛下,此处并没发现玉云棋的踪迹。” “嗯。”经过这么多天的近身跟踪,还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玉云棋的蛛丝马迹。 她其实已经不抱太多的希望了。 “那几具女尸,看她们的穿着,应该是后宫里的妃子。” “自古帝王多薄情。” 风北宁心想,陛下也是一代帝王呢。 待及笄之后,也会变得如此花心和……残忍吗?“根据这些蛊虫来看,西离圣雷定是一位用蛊高手,但之前并未听闻过这种事。” “西离圣雷能把离国带领成四国之首,自然是深藏不露,有他的实力在的。” 那些蛊虫都被放在大小不一的笼子里。 上边都挂着吊牌,写着每种蛊虫的名字。 慕容青曼故意走到她早就找到的“黑乌母蛊和黑乌蛊”面前,打开那两个小笼子。拿出里面的小铁盒看了一眼,便又合上了。 然后并没有放回去,而是攥在手里。 “陛下是想要这黑乌母蛊和黑乌蛊吗?”风北宁不解道。 “嗯,有用。”慕容青曼并未当场解释这两种蛊有何用处。 等他们回了京都,再告诉他也不迟。“西离圣雷中了我的迷晕药,后天便会醒来。 他若发现黑乌蛊和黑乌母蛊不见了,肯定会龙心大怒,下令封城、派兵严格查守。 我们没时间了,必须连夜离开龙城,不然会很被动。 而且南境那边也需要我现身。 玉云棋这次找不到就算了,等回到容国再做部署。” 光是黑乌蛊和黑乌母蛊就够西离圣雷心慌的了。 更何况是辛辛苦苦,需要多年才能培育而成的其他难寻又珍贵的蛊虫。 她不走,难道等他派人来追杀她吗? “一切全听陛下安排。” 慕容青曼和风北宁先回了趟小院。 收拾好东西后,便连夜偷翻过城墙,离开龙城。 …… 两日后的晚上,西离圣雷终于从床上醒来。 一边发愣,一边揉着自己疼痛不已的眉头。 “陛下,你可总算醒了。”一旁侍奉的太监见西离圣雷醒了,惊喜的不行。 “朕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太医说陛下是中了迷药,已经昏迷两天了。” 西离圣雷一脸迷惑:“迷药?” 太监吞吐道:“陛下……” “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说。” 太监立即跪下,整个人惶恐的不行。“陛下,地下宫殿遭贼人了。 里面的下人全都消失、不见了踪影。 就连陛下精心养育的大半数蛊虫也都不见了,包括那极其重要的黑乌蛊和黑乌母蛊。 定是那些下人与人勾结,才有胆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什么?”西离圣雷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怒火攻心,气的都直接咳血了。 “陛下,保重龙体啊。太医……太医……” “闭嘴。”西离圣雷强撑着身体,进去地下宫殿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 上来后,喊来离衣卫副首领,咬牙切齿道:“立即关闭城门,给朕查,给朕查。若是查不出幕后凶手,就提头来见。 一发现那些下人的踪迹,立即就地处决,无需报备。” 刚吩咐完,西离圣雷就失了意识,彻底晕倒了。 此时的慕容青曼和风北宁早已骑着快马,离龙城越来越远。 接连多天,他们两人每天只敢休息一个时辰。 剩下的时间都在昼夜不停的赶路。 连马都换了好几匹。 因为一直在赶路,骑在马上,身体难免有些受不了。 于是这夜,他们便决定停下,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他们现在正停在一个十分落后的小村庄里。 找了一座离人群中心较为偏远、破旧又无人居住的空房子,便把马牵了进去。 随便收拾两个位置出来,用来晚上睡觉休息。 可慕容青曼刚洗漱完,准备躺下睡觉,就听到风北宁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 还一声比一声响。 风北宁尴尬的不行,连借口都没想好,就已转身出了房门。 去了外面。 慕容青曼这一路还好。 只要不是在马上,她总有机会进青落镯里吃香的喝辣的。 里面有迎风酒楼做的各式各样的美食。 那些美食放在青落镯的空间里,丝毫不会变质,一如既往的新鲜。 放进去什么样,便一直什么样,一点都不会坏。 里面美食成堆,她自然不会饿着自己。 可风北宁就惨了。 大部分都是生饿着,要不然就是吃些毫无味道又难啃的干粮裹腹。 运气好了,才能到路过的客栈或小摊上尝些好吃的。 慕容青曼虽然觉得他很可怜,但又不能把那些大鱼大肉从空间里拿出来给他吃,怕引他怀疑。 所以两人就这样一路过来的。 慕容青曼实在不忍心,再让风北宁饿一晚上,便起身出去了。 风北宁见她要出院门,便问她:“陛下要去哪?” 慕容青曼爽快道:“偷东西。” “偷东西?”难道是去偷吃的? “愣着干嘛,跟上。” “是。” 他们直接瞄准了村子里看上去最有钱的人家。 两人潜进那家的厨房,本想着随便找点吃的就行。 可谁知他们今日运气爆棚,竟然发现这家厨房里放着很多好吃的。 有鱼,有鸡,还有一整个猪头。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菜品,都丝毫未动,做好了整整齐齐摆放在食盒里。 看着很像是村民为祭祀所准备的食物,想必这些都是祭品。 慕容青曼没拿太多,好歹给人剩了一半。 “陛下……”风北宁正想说点什么。 第67章 回到南境(加更二) 慕容青曼就一个眼神扫过去: “你不饿我还饿呢,矫情。只是明日,怕是要起早赶路了,不然会被村民抓起来祭祀。” 两人把东西偷回去后,大吃特吃。 风北宁故意只吃了一小部分,把剩下的都留给慕容青曼。 可最后她还是逼着他吃完了。 隔日天还未亮,两人就早起赶路,生怕被人发现偷吃。 到时颜面何存啊。 …… 奔波数日,慕容青曼和风北宁终于离开了离国领土,越过两国交界处,回到了南境。 他们第一时间赶回了将军府。 正主回来了,离一也无需再假扮风北宁,便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两位主子的归来,足以让整个将军府上下一片欢腾喜悦。 好在天色刚黑,赶在晚膳之前回来。 风北宁这个主人还没来得及发话,慕容青曼就对着谭更吩咐:“吩咐厨房那边,多做一些菜。今日,全府上下都吃满汉全席。若是不尽人意,我拿你是问。” “是,陛下。”谭更退下时,给了风北宁一个求救的眼神。 可对方不仅毫无动作,还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离去。 谭更真心觉得,女帝这也太败家了吧。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也不心疼。 关键是自家将军也愿意宠着,他能有什么办法。 哎! 心里有了人,就不把下属当成宝了。 满汉全席端上桌后,慕容青曼让屋内的几人坐下一起吃。 容一容二都已经习以为常,非常自然地坐了下来。 可谭更却为难了,不知该坐不该坐。 “一起坐下吃吧,不用退下。”慕容青曼看着谭更说。 “陛下,臣和厨房的人一起吃便可。”谭更低头坚持。 慕容青曼没再劝说,而是看向风北宁。 对于谭更,风北宁的话比自己的命令更能让他听话。 风北宁一边替谭更解围,一边传达她的意思。“既然陛下让你坐,你便坐,无需顾忌太多。陛下不是那种拘于俗礼规矩之人。” “是,陛下,将军。” 吃饭时,风北宁特意将烧鸡和猪蹄换到慕容青曼面前。 容一、容二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多想。 传闻中沉默寡言、冷面战神的风将军,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只是这风将军和谢左相同样都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的人物,他们陛下,会更钟意哪一个? 还是两者皆要? 也未尝不可。 慕容青曼把嘴里的鸡肉咽进去,便出声问道:“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可出了什么事?军中有无异常?” 容一率先回复:“回陛下,军营中其他的并未出现什么异常。 只是不管是城外的军营,还是南境城内,离国那边一直有人偷偷潜入,四处打探离国太子的消息。 长年驻守离国边境的将军李启,也已多次递了拜帖,求见陛下。” 随后,谭更又接着汇报:“那些潜入军营和城内的探子,已派人盯着,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是这次的探子,实力不可小觑,有时连臣的手下也不敌。” 慕容青曼为谭更解惑道: “你的手下自然不敌,他们是离国皇帝派来找西离圣华的离衣卫和李启身边的高手。 不过不足为惧。 过不了多少时间,这些探子就不会再在南境停留。” 而是跟着她,一起去京都。 “告诉李启,他若有胆,后日便单枪匹马来南境城的将军府见朕。” 饭后,风北宁送慕容青曼回房。 离开之前,他说出自己的担忧:“陛下,那西离圣华……” 西离圣华一旦被发现,被离衣卫救走,容国这边就没了筹码。 届时,两国停战一年的约定不仅不会达成,离国想必会立即进攻容国的南境。 虽然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慕容青曼自然知道他的担忧。 于是自信道:“放心,你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 除非我主动放西离圣华出来,不然就算再多人,也找不到他。 就算找到他,当日喂他吃的毒药,只有我能解。就算被救走,没有我的解药,他也必死无疑。 一路上辛苦了,回房好好休息。明天见。” 风北宁见她如此笃定,便放心下来。 内心挣扎了好久,才脸红地对她回了“明天见”三个字。 说完,立即就快步离开了。 她望着他的身影,只觉硬汉一旦害羞起来,真是醉了。 慕容青曼洗完澡,直接进了青落镯的空间里。 她用之前在青落诀里看到的心法,暂时封住西离圣华的所有内力。 然后才出了青落镯,安然地躺在床上,毫无防备地睡去。 …… 两日后,午饭前。 离国将军李启果然来了风北宁的将军府来见她。 虽然对方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骑马而来,但也只带了两名侍卫。 一人是西离圣华的贴身侍卫姚生,并未易容。 另一人的长相,放在人群里都捞不出来的那种。但慕容青曼一眼便看出对方易了容。 不难想到,对方肯定是西离圣雷派来营救和保护西离圣华的离衣卫离一。 这种场合,对方必定会以某种身份出现。 “离国将军李启参见容国陛下,容国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启对慕容青曼行跪拜礼。 他身边的那两位自然也不例外。 “请起。”慕容青曼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 “容国陛下,李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容国陛下答应。” “李将军之请,朕怕是不能答应。李将军若是想见你们离国的太子,待一切尘埃落定,想什么时候见,便什么时候见,朕自然不会多加阻拦。” “……”李启一时不知该如此回答。 他没想到他还没说出口,对方就这样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以前,他对容国女帝的印象,就是一个未及笄的单纯无知的小姑娘。 不然又怎会让容国的摄政王慕容鹏尘掌管朝政、处处听从对方。 自西离圣华落在她手里,他也对姚生的交代半信半疑。 可如今她就站在他面前。 她一出口,他便知她定是一位极其难缠的人物。也信了姚生之前逃回来所说的话了。 见对方无言以对,慕容青曼便开始言语上的进攻: “李将军还是别光想着救你离国的太子了。朕若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西离圣华自然不会好过。” 李启仍不放弃,又继续找借口: “容国陛下想要的,自然可以和李启商量。 但若李启见不到圣华太子,确认不了圣华太子的安危,又让李启如何放心地与容国陛下交谈。” 第68章 去京都为质 “李将军既然如此坚持,那朕就卖李将军一个面子,以示朕愿意与离国交好、唯愿两国和平共处的诚意。” 慕容青曼招风北宁上前,贴着他的耳朵秘语了几句。 风北宁听后,压住心底的震惊,去了后院。 她做事,一向出乎意料。 慕容青曼对风北宁说的是:“西离圣华在我房间,容一容二看着,你去把人带来。” 就连他的武功都不敌她,这将军府上下,又如何能得知她的行踪。 她何时出的府,又何时悄无声息地把西离圣华一个大活人带到她房里,自然无人知晓。 恐怕也只有风和月才知道吧。 “太子殿下,我国陛下有请。”风北宁见了西离圣华,看到对方妖孽至极、像是把游戏人间 四个大字刻在额头上的那张脸,说不出的厌恶。 对于一个多次想要他性命的人,他着实喜欢不起来。 “风将军不仅仗打的好,还生的一副好样貌,想必很入容国女帝的眼。” 西离圣华一语双关,一脸邪逆地内涵风北宁靠脸吃饭。 面对对方的挑衅,风北宁并没选择忍让,而是直接回讽过去。 “再好的样貌,想必也不及太子殿下貌美。” 西离圣华之前戏谑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像冰刃一样射向他。 风北宁把人带过去后,便坐回原来的位置。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李启见到西离圣华,立即行礼让座。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口,精神状态良好,想来并没有遭受什么虐待。 “起来吧。” 西离圣华并没坐李启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在了慕容青曼的对面。 按照礼仪,她是一国之君,他只是一国太子,自然没资格与她并坐。 但他不但坐了,还一脸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样子。 而且还直接拿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作品尝状:“味道不错。” 在座的人都惊了,目光全看向西离圣华。 风北宁和李启见两位主子都没说什么,便也保持了沉默。 只是前者身上的气势,越发凌厉骇人。 慕容青曼并没大发雷霆,而是出口夸奖:“离国太子好癖好,专挑别人剩下的东西入口。” 西离圣华一边向她抛媚眼,一边忙表赞同:“美人喝过的茶水,自然是香的。” 她讥讽道:“那美人拉的屎,离国太子吃起来想必更香。” 慕容青曼身边的人,本来都为自家陛下愤愤不平。 听到自家陛下这么粗俗又直接的骂人,差点笑喷。 但碍于氛围,都用力地憋着。 她没有再给西离圣华说话的机会,直接对李启威逼道: “你们太子你也见了,现在李将军可以和朕谈谈朕的要求了吧。” 李启再次央求她,得寸进尺道:“容国陛下可否让李启单独和我们的太子殿下说几句。” 慕容青曼爽快道:“自然可以。但朕提醒李将军一句,在朕这里,有一,有二,可就没有三了。” 她带人直接出去了,把地方留给对方。 离得较远些,容二便疑惑道: “陛下为何给他们单独谈话的机会,不怕他们串通好,一起逃出南境吗?” “顺其自然吧。”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她此时就算打开大门放西离圣华回离国的边境,他也不会走。 或者说就算她把人给主动送回去,对方也会想尽办法跟着她。 因为害死猫的,正是那没有边界的趣味心,还有毒药。 屋内。 李启向西离圣华确认姚生所说非虚时,便告诉对方: “太子殿下,陛下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殿下。 老臣这次也并非孤身前来,我们的人昨日已提前潜入南境城内,就隐藏在将军府附近。 今夜子时,我们便打算救出太子殿下,然后直接攻出城门,回边境。” “不必费劲了。”西离圣华望向姚生:“慕容青曼给你下的毒,可解了?” 姚生摇头:“回殿下,并未。不管是军营里随行的军医,还是宫中的御医,都诊断不出属下是否中毒?又中了何毒?” 西离圣华沉思片刻: “慕容青曼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虚张声势的人。相反,而是言必行,行必果,霸道的很。 毒药应该不会有假。本太子就算被救回边境,身上的毒无人能解,到时也是死路一条。 李启,你回去告诉父皇,离国多次出兵攻打容国的南境,都因风家人和风家军誓死守城而失败了。 这次慕容青曼以本太子为筹码,要求离、容两国停战和平相处一年,并让本太子去容国京都为人质,不失为一个深入敌方的绝佳的时机。” 这时,易容的离一上前道: “离一参见太子殿下。 离开龙城前,陛下交代一切以太子殿下的安危最为重要。若是殿下决定去容国京都,陛下让离一贴身保护。 还说,殿下若到了京都,可与容国的摄政王慕容鹏尘联手,拉容国女帝下台。” “嗯。此去京都,能找到慕容青曼的软肋,杀了风北宁,那再好不过……想必父皇已做了两手准备,相关停战为质的国书已经写好,而且你今日并未带在身上。” 李启:“太子殿下所料不错。为了防止容国女帝出尔反尔,撕破脸,老臣把国书留在了边境的军营里。” 西离圣华吩咐道:“等会慕容青曼再说起此事,李将军无需出言敷衍。直接告知对方说,明天亲自把国书送来即可。” 像她这样的聪明人,你越跟她绕弯敷衍,她越不会留情面。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 比起打仗,现在的他对她更感兴趣,想要经常看到她。 “老臣明白。” 聊完后,李启亲自出去,请慕容青曼等人进来。 她刚坐下,西离圣华就问她:“敢问容国陛下,那夜给我和我的手下下的是什么毒?” 慕容青曼现场直接编了个名字,告诉他说: “此毒名为断肠。 中毒之人平时没什么感觉,但到了期限,若不及时服用解药,整个人便会浑身抽搐、吐血不止。 因疼痛难忍而痛不欲生,最终血尽人亡。” 西离圣华却笑容更胜,只是笑里带着刀子:“容国陛下还真是好生善良。” “自然不及离国太子高尚。说起来,自那夜下毒开始算起,今日便是毒发之日,想来差不多也就现在这个时辰。” 偷袭别人,还要装作采花大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 真是可笑。 第69章 骑马争宠 接着,慕容青曼掏出一粒白色药丸: “离国太子要是不想体会这种痛苦,吃下这粒解药便可。若实在好奇,离国太子只需要看看自己手下发作时的样子。” 她望了姚生一眼。 姚生听到这话,顿时不知该作何感受。 西离圣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开她玩笑: “青曼这么心疼我,莫不是看上我了?如此轻易就给了我解药,不怕我跑了?” 见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慕容青曼忍住怒气,也懒得再装客气,一口一个离国太子的叫着。 “你的脸可真大,一眼都看不到边。 忘了告诉你,断肠每隔一个半月便会发作一次。这粒药丸,只能让你免受此次毒发之苦。后面若不能每次按时服用解药,照样丧命。” 这下,西离圣华再也笑不出来了。 脸直接黑了下来。“你这样做,就没想过后果吗?” “你当时那样做,又何曾想过后果? 后果,呵!凡事若都想着后果,权衡利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所以活着的时候,自然是人生得意需尽欢。” “真是洒脱至极。我竟没想到,苦寻的知己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西离圣华听此,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深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他都是同一种人。 不喜欢受世俗规矩束缚。 在座的其他人,也因她话里的洒脱,陷入了沉思。 就在屋内陷入一片寂静时,西离圣华的贴身侍卫姚生突然倒地。 四肢抽搐不止,血液渐渐从他嘴里流出,越来越多。 是他身上的断肠毒发了。 即便疼痛难忍,尚有意识的他依旧不发一言,忍着疼痛。 只是咬破的嘴角,满头的汗珠和手掌被掐出的血痕,足以说明他此时有多痛苦。 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姚生当场留下遗言: “殿下,属……属下怕是不能再保护殿下了,万……万望珍重。” 其实他还想对慕容青曼说一句:谢容国陛下曾放过属下一条命,如今属下也算是还了。 只是现场的环境,如何能允许他说? 望着这一幕,众人心惊不已的同时,又感触颇深。 西离圣华望着一脸淡漠的慕容青曼,眸光幽暗。 见状,他心中之前对姚生忠心的怀疑也消除了。 一直等到姚生快奄奄一息时,西离圣华才开口: “还请青曼高抬贵手,放了我的侍卫,不然以后可没人替我传话了。” “那就看李将军怎么做了?” 西离圣华给了李启一个眼神,李启立即上前表态: “容国陛下如此坦诚,李启也该拿出自己的诚意。相关国书李启今日并未带在身上,明日李启将亲自送来奉上。” “那就有劳李将军了。”慕容青曼又从袖带拿出一粒药丸,亲自递给李启。 就在李启低头弯腰接下的那一刻,她手中的黑乌蛊、已经悄无声息地钻进对方的胳膊。 然后移动到腿部。 然后她对西离圣华道: “这一年,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呆在京都,不闹什么幺蛾子,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断肠的解药必会定时定量的奉上。 可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敢行伤害容国之事,死倒不至于。但痛苦,也定是少不了。” 拿到国书,确认内容无误后,慕容青曼便对风北宁说:“我该回京了。” 风北宁猜到了。 但亲自听她说出口,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他若是在京都任职,他必定守着她。 可他是驻守南境的将领,没有特诏,连京都都不能回。 又如何能伴她左右? “微臣这就吩咐人去准备。”话刚说完,他就急着走出去。 怕在她面前泄露自己的失落情绪。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慕容青曼白了他一眼。 “陛下还有何吩咐?” “后日启程,到时你跟我一起回京。” “是。”风北宁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毫不思考地应着。 但反应过来她让他跟着一起回京,一直低着的头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她。 “怎么,很惊讶?” “臣……是。陛下让臣回京……” “新征的兵,由你回京带。我需要一支可以与风家军实力匹敌的队伍。 等容、离两国不可避免的交战时,我想这支队伍,能成为其中的一把利剑。 回京后,我会先掉周成过来,暂时看守南境。” “臣,定不辱使命。”风北宁跪下郑重承诺。 这下,他不仅能时常看到她,也能陪伴自己的爹娘了。 “起来吧,动不动跪下像什么样。西离圣华那边,你去问一下,有什么需要的,一并买好带上。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都,所以最好轻车简从,随行的人不必多。” 这日,慕容青曼、西离圣华和风北宁一行人,在百姓的欢送下,出了南境城。 自此,容国陛下,离国太子和容国的战神,一并回京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出了南境城的城门后,慕容青曼弃了马车,换成快马,策马赶路。 风北宁也一直骑马,紧跟在她左右。 因为他们走捷径,抄了小路,所以路况十分狭窄。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慕容青曼。 第二是风北宁,第三是西离圣华。 但西离圣华非常不乐意,想抢她身后风北宁的那个位置。 所以一直想把对方挤到后面去。 风北宁自然知道他的意图,再加上对他的厌恶,真是一点都不让他。 不管是武功还是马上功夫,风北宁自然更胜一筹。 于是争着争着,西离圣华一个不注意,没注意到地上的树枝,马直接被绊倒,他也被马甩飞了。 “殿下,小心……” 好在姚生出手及时,不然他非得摔个脸朝地、狗吃屎。 若武功还在,他直接跃起,飞到树枝上便可。 可没了武功,他就只能…… 慕容青曼早已清楚两人的动作,但懒得理。直到西离圣华如此,才勒马回头。 风北宁立即下马请罪:“微臣知罪。”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西离圣华: “武功被封了还不老实?想让我把你绑在马上?再找事不消停,你就睡着到京都。” 第70章 心烦意乱 但一旁的人听到西离圣华的武功被封了,她和风北宁的手下都一脸的幸灾乐祸。 反观对方的手下,却都是满脸的气愤。 气她怎么能如此对待他们的太子殿下。 慕容青曼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调转马头,继续赶路。 在一众高手面前,一个男人若不会武功或武功被封,简直是巨大的耻辱。 所以西离圣华脸皮再厚,没了武功,也着实硬气不起来,尴尬的不行。 但他也观察出了一件事情。 风北宁这个万年不化的冰山,外人面前冷漠至极的战神,在慕容青曼面前,就像那狼王跟前的小绵羊,温顺的不像话。 看他这表现,怕是看上慕容青曼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对待她,也只会是君臣之间的礼貌,并不会多管自己与慕容青曼的闲事。 对方刚刚表现出的强烈的占有欲,骗不了人。 真是见鬼,又多了一个情敌。 …… 容国,京都。 这日,崔斯收到慕容青曼要回京的消息,一大早就跑来左相府来找谢落衍。 没办法,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那个八卦之心。 非常好奇自己好友若是知道与女帝同行的还有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崔斯到府上时,虽然天刚亮出鱼肚白,但谢落衍已经在书房里喂鸟了。 说来也怪,谢落衍的睡眠一向不好。 但不管是慕容青曼、白鸽或边牧,只要其中一个陪他睡,他的睡眠就会变得正常。 他猜应是白鸽和边牧都是她养的宠物,沾染了她的气息。 所以才能给他助眠。 “呦,又在喂鸟呢?”崔斯明知故问。 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暖手。 “大冬天,什么风把你一大早就吹来了。”谢落衍调侃他。 “我闻闻。”崔斯挤了挤鼻子,嗅了嗅,然后笑着说道:“奥,原来是一股浓烈的醋酸味的冷风。” 谢落衍斜眼看他,只觉对方无聊,没事找事。 崔斯继续嘴碎:“这白鸽可真是只奇鸟,不粘主人黏着你,这是何意思?” 听到他这样说,正在吃食的白鸽直接飞到他头上,把他的头发挠成鸡窝。 挠完,还不忘叫了几句“坏蛋,坏蛋,坏蛋”,然后又接着吃食。 一旁的冥风冥雨、小武都乐的不行。 但对于白鸽通人性的奇异举动,这些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谢落衍也笑开了脸,摸了摸白鸽头上的几嘬白毛,夸奖道:“白鸽可真聪明。” 白鸽是公认的聪明。 可自从上次青青让它飞回京都,替她带信给自己后,它就一直留在府上。 一直到现在,自己写给青青的那封信,都没送过去。 无论他怎样与白鸽商量,白鸽依旧不肯飞去青青那里。 这是太喜欢他,还是太不喜欢自己的主人? 哎! 白鸽心,海底针啊。 崔斯见谢落衍得意忘形,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就开始泼冷水: “不要开心的太早,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你又收到什么消息了?”谢落衍淡定地问着。 “女帝已经从南境启程回京了。” 一旁的冥风听了,疑惑道: “这不是好事嘛? 大人心心念的人终于回来了,日子只会越过越顺心,你怎么说好日子要到头了呢? 莫不是你一个老光棍,心生嫉妒了?” 崔斯“哼”笑一声,道: “落衍,别说我没提醒你,女帝是已经启程回了京都。 可跟在她身边一起回来的,还有风北宁和西离圣华。 这两位就不用我多赘述了吧,他们的底细,你再清楚不过。 那样貌,也都是一等一的好,不然如何能和你一起称为云海大陆的三大美男。” 冥风一脸汗颜:“消息确定为真?” 崔斯不屑道:“编假消息骗你们,对我能有什么好处?我看上去有那么闲吗?” 他又接着分析上面的两人: “风北宁,长相硬朗坚毅,五官棱角分明。 容国的战神将军,百姓眼中的大英雄,出身百年的将门世家。 无论武功,还是人品实力,都无可挑剔。 但就是人冷了点,话也少。 但再沉默寡言、冷漠的男人,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会变得温柔会疼人。 西离圣华,长得一脸妖孽样。 备受宠爱的离国太子,未来的离国皇,武功智谋也都属上等。 不仅出了名的花心,还出了名的会撩女人,引得莺莺燕燕争相夺宠,府里的美人更是多的不行。 在女帝身边,很难不撩骚?” 冥风也很不会看脸色,顺着崔斯的话题继续分析下去: “论声誉和忠心,自然是风北宁胜。但若论身份地位,西离圣华更胜一筹。” 崔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是啊。 到时候四国榜上有名的前三位美男都齐聚京都,得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容国的姑娘们,可是有福气了,能一饱美男的眼福,也算死而无憾喽。”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谢落衍的反应。 冥风继续不怕死的道:“依我看,风北宁才是大人最大的情敌。西离圣华太花心,不是女帝喜欢的类型。” 谢落衍虽然面上不显,但听着他们的讨论,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 若是换成其他人,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对方若是风北宁和西离圣华,他就淡定不了了。 因为前者让人心生敬佩,后者向来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心烦。 见崔斯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不容置疑地吩咐着: “冥雨,送客。冥风,你最近就去夜阁陪崔斯一起处理阁内事务吧。” 一直在旁边听着、未言片语的冥雨只觉得两人该。 崔斯、冥风走后,谢落衍带着冥雨出了府,坐马车去了“老何早餐铺”。 他每次想她的时候,都会起早来这里吃个早饭。 这次他因为心里的躁乱不安,并没来得及易容就出来了。 好在身为店主的那一对老翁老妇并没有认出他。 他除了坐马车上朝,很少出府。 虽然有一些人认识他,但大部分百姓只知道他的好名声,从未见过他真人。 “老妇,给我们来两碗饺子,一碗大的,一碗小的,还有一笼小笼包和2个茶叶蛋。”谢落衍说道。 “好嘞,两位公子请稍等,马上就来。” 第71章 郡主处处惹人厌烦 如往常一般,老妇先叮嘱老翁煮水饺,然后再去拿小笼包和茶叶蛋。 待老妇把这两样放到他们桌上,谢落衍和冥雨都明显注意到,多了两个茶叶蛋。 他们只要了两个,老妇却拿了四个。 放在平时,谢落衍自然不会说出来。 付钱的时候把另外两个一起付了便是。 但今天,他的确没有什么胃口,便向老妇说:“老妇,你多拿了两个茶叶蛋,我们只要了两个。” 老妇笑意盈盈道: “几个茶叶蛋,老妇我还是能弄清楚的。是难得见两位公子长得如此好看,相貌出众,老妇这才忍不住多送了两个茶叶蛋给你们。 两位公子放心吃,送的两个茶叶蛋不要钱的。” “谢老妇好心。”谢落衍感谢道。 老妇尚觉得他好看,那青青呢? 是不是也会如此认为? 饺子端上来后,正在谢落衍心不在焉地吃着碗中的水饺,突然察觉他对面站了人。 抬头一看,发现是慕容姗儿和对方的侍女。 眉头微皱了下,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点头弯腰行礼:“臣参见郡主。” 一旁的冥雨也立即站起行礼,随即立马退到谢落衍身后。 在容国,臣子见了女帝或是其他皇室中人,都是需要称臣行礼的。只是行的礼仪根据双方对象的不同,也会不同而已。 “坐吧,左相不必如此客气。”慕容姗儿又指着谢落衍对面、也就是刚刚冥雨坐的位置:“左相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自然不介意,郡主请随意。”谢落衍敷衍道。 “小秋,去要碗水饺来。”慕容姗儿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 随后又一脸端庄淑女地问谢落衍:“左相经常来这个早餐铺用早饭?” 她本是起早出门办事,无意中经过此处附近,看到谢落衍的身影,才来了这里。 “今早在府里没用早饭,又恰好经过此处,觉得有些饿了,便顺便在此用饭。” 谢落衍并未正面回答她。 他知道她对自己有情。 若是说了实话,对方不是派人在此处蹲点,就是经常来这里借机与他有所纠缠。 其他的地方,她若常去,他不去避开即可。 可此处,青青经常带他来。 而且很喜欢吃这里的早饭,所以他不想这里成为对方耍心机的一个工具场所。 看来,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最近这段时间,需要经常换着地方用早膳了。 他甚觉厌烦。 “此处桌椅摆设和菜品都十分简陋,难得左相喜欢,是店家的荣幸。” 慕容姗儿尝了一口碗里的水饺,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 这饺子肉馅,难吃的紧,远不如王府里精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肉馅有辣味。 而她喜欢吃甜,最讨厌吃辣。 果然,下等人连做出来的饭菜,都是下等人的口味。 但她并没表现出来,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吃着。 只是吃的速度,慢的像是一只蜗牛。 一旁的冥雨不禁抬头望天,感叹着:今天活该的人尤其多。 他觉得光就吃饭这一点,慕容姗儿就彻底输给了女帝。 女帝对下属从来不冷眼相看,而是奖罚分明。 若完成任务,没有犯错,几乎都是被宠着。 若今日来的是女帝,他依旧可以坐着和两个主子、还有容二一起吃水饺。 但来的是慕容姗儿,他就只能站在自家主子身后,等两人吃完。自己刚吃的那碗水饺,也不必被对方的丫鬟端到别桌放着。 谢落衍自然看出慕容姗儿不喜欢这里的水饺。 因为一个人对饭菜的下筷速度,就已表明喜好。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好尽快离开此处。 就在他吃了三分之二时,他指着邻桌冥雨吃了一半的水饺碗: “冥雨,去把你碗里剩下的水饺吃完。粮食都是百姓一粒粒种出来的,不能浪费。” “是,大人。”冥雨吃时,故意发出一些声音。 最后还把饺子汤都喝了个精光,就是为了气对方的丫鬟小秋。 谢落衍对此但笑不语。 待两人吃完时,他没有理总共没吃几个饺子的慕容姗儿,直接话别道: “郡主请慢用,臣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呆了。冥雨,去结账,连同郡主吃的那份。” 待谢落衍和冥雨两人走了,丫鬟小秋才上前对慕容姗儿抱怨道: “郡主,那个叫冥雨的当真缺乏教养和规矩。” 其实她很想连谢落衍一起骂的,但知道自家郡主钟情对方,她自然不敢骂出半句。 “嗯……” 待冥雨驾着马车走远后,谢落衍才掀开车帘,训斥道:“你今日行为有些鲁莽了。” “属下知错。” “哎……”谢落衍长叹一口气。 他又何尝不知,他是在表现对慕容姗儿及其丫鬟的不满。 冥风向来沉默稳重,难得见他这么情绪外露。 怕不是青青对他们的好,把他们惯坏了。 …… 国师府。 琴瑟正在书房焦头乱额地画着女装设计图。 国师府虽然不至于贫穷,但也绝对跟富贵挂不上钩,只能算是处于温饱之上。 这一切全因为前国师琴婉、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娘亲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 即使前女帝每次都会给一些赏赐,但琴婉都会拒绝。 萧默自从跟她去了一次京都最好的迎风酒楼,就闹着天天要去吃。 她自己都想顿顿在那吃,或是把那里的饭菜打包回来。 可奈何经济不允许呀。 一想到如今国库空虚的厉害,也没什么钱,她也不好意思开口给慕容青曼添堵。 于是她不得不重操旧业,画起设计图,打算在京都开家最高档的、只服务于达官贵人富商的服装百货店。 里面卖些内衣裤,外衣,鞋靴,还有设计别致、独一无二的珠宝首饰什么的。 从古至今,有钱男女的钱最好赚。 这话放在哪里,也都不会过时。 她刚画好几套女子服装设计图,她的丫鬟春花就急忙进来:“小姐,萧公子又跑来找您了。” “哎,让他进来吧,反正你也拦不住。” “琴瑟,我今天中午要去迎风酒楼吃饭。”虽然琴瑟从未让他如愿,但萧默每天都要说上一次。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没钱没钱,我自己还想天天去呢?” 萧默:“你再不带我去,等慕容青曼回来,我告诉她你虐待我。” 第72章 不知羞耻 “去吧去吧,我绝对不拦你,顺便让青曼多赏给我点金银财宝。到时候姐姐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呸。谁知道你贵为一国国师,却那么穷。” 琴瑟: “你就不能写信给医毒谷,让人寄点钱过来吗? 实在不行,你随便给一个富商看个病,给的诊金也够我们去迎风酒楼的了。 迎风酒楼那一掷千金的地方,你又不想干活,还天天想着去那里吃饭,白日做梦。 话说,医毒谷那么有钱,你咋就这么抠呢?” 萧默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被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管,我现在住在你府上,一切花销自然是你的。 等你下次再去医毒谷,一切花销也都是我的,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写信回家要钱,那也太丢人了,不摆明他出来混的不好吗? 平常都是别人大老远重金上门求医,他还懒得救。 如今让他亲自找上门给别人看病,那也太损自己的名声。 他不去。 萧默这话,琴瑟听上去很受用。 她也知道他就是傲娇一男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 “想去迎风酒楼,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看着她那亮闪闪的眸光,突然感觉凉飕飕的。 她肯定又在算计他什么。 “当我的男模。”琴瑟笑嘻嘻道。 虽然对方长了一张无敌可爱的娃娃脸,但并不妨碍他长了一个很有骨感的模特身材。 “男模?什么意思?”萧默一脸郁闷。他的确没听过这个东西。 “额……”琴瑟略做思考,便给他一个古人解释:“就是我设计好的男子服饰,做出来样衣后,你穿在身上给我看看效果,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那好吧,听起来很简单,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先说好,我答应当你的男模,你每月都要带我去几次迎风酒楼。” “现在不行,得等我开了店,做起富人的生意才有钱。 等有钱了,我天天带你去迎风酒楼吃饭都行。”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琴瑟说完,就拿起尺子,在萧默身上量来量去的。 萧默看她对自己动手动脚,不是摸摸他的肩膀,就是搂他的腰,她都快贴在他身上了。 于是他赶紧抱住自己,一脸惊恐道:“你干嘛占我便宜?” 琴瑟无奈地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大哥,谁占你便宜了?你就是送上门让我占你便宜,人家都不想占。 我是在量你三围的尺寸,做衣服不知道尺寸,做个屁衣服。” 对于古人的封建思想,她表示严重地鄙视。 萧默知道她脾气暴躁,最没有耐性,见她在发火的边缘徘徊,他便不动了。 老老实实让她又量又摸的。 见他老实了,琴瑟的确趁机占了他便宜,多摸了好几下。 给他量完尺寸后,她又想出了一个爆款。 那便是男子女子的内衣裤。 古代的男女内衣,不仅没有设计感,还十分厚重繁琐,一点也不轻便好看。 若是她做出现代的内衣裤,那必须的大受欢迎。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那就先设计男士内裤好了。 于是便直接对萧默说:“你的亵裤让我看看。” 听到琴瑟要看他亵裤,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再一次委屈地抱住自己,义愤填膺地怒斥她: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光天化日之日,居然要看一个男人的亵裤,真是变态。 你难道不知道,男女的这些贴身衣物,只有成了亲,对方的伴侣才能看吗?” “不就是要看一下你的亵裤嘛,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天下男人不都一个鸟样。 我一个女的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在我生活的世界里,你才是那个变态,封建的要死。 莫不是看了你的亵裤,还要对你负责,娶你进门?” “琴瑟,你真是个好色的女流氓。”萧默气的高声喊道。 “呵,我要是个好色的女流氓,你早就被脱得一件衣服都不剩,绑在床上,贞洁不保了。” 琴瑟也怒了。 她都没怎么他,男式亵裤也没看到,就被他骂又是变态、又是流氓的。 着实过分了。 萧默被她气的实在无言以对,他实在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女子,直接气哄哄地出了房门。 顺便喊上自己的跟班:“萧畏,我们走。” 萧畏见自家公子不是回寝房的方向,一脸懵逼地问了句:“谷主,我们去哪啊?” 一直到现在,他们都一直借住在国师府,也没提前在京都买个宅子啥的。 若真被赶出去,还真没地方给他们安身。 “出府,随便去哪,我再也不要和这个色女人住在一起了。” 得,明白了。 不是人家赶自家谷主走,而是谷主受不了主动要走。 “谷主,那我们去找谢公子吧。来京都有一段时间了,你还没去过左相府看望谢公子。” 萧畏提议道。 他自然知道自家谷主说的是气话。 要是真不想住在这里,那也得收拾完行李再离开。 连行李都不收,可见谷主只是嘴上说说。 “听你的,就去找谢落衍。” 萧默走后,琴瑟灵光乍现,当场设计出了几套男子服饰,还有现代的男士三角内裤和四角裤。 还在那些内裤上,画上了无比幼稚的图案。 只是内裤,设计了好几个尺寸。 为了能合某人的身。 因琴瑟名义上的娘亲琴婉,死前爱好刺绣,所以府里有好几个绣娘。 图纸完成后,琴瑟便十分激情地和府里的几个绣娘沟通,让她们几个在天黑之前,先各做出一件样衣出来。 到时向萧默证明,她才不是什么变态和流氓,她只是在认真搞衣服而已。 …… 谢府,书房。 冥雨上前向谢落衍汇报着: “大人,萧谷主带着萧畏来了左相府,现在正在前厅。” “他怎么来了?”谢落衍也很出乎意料。 不解萧默这个时候不和琴瑟在一起,怎么来找他了。 冥雨又解释了几句: “萧谷主进来时,看上去一副很是气愤的样子,想必心情不是很好。” 谢落衍苦笑: “心情不好就对了,肯定是和琴小姐闹矛盾了。 他若是心情好,便不会来左相府找我了。走吧,去看看。” 萧默一见谢落衍,就立马委屈道: “谢落衍,我要在你府上住段时间。等慕容青曼回来了,再让她赏给我座大宅院住。” “在国师府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来我府上住了,莫不是和琴小姐吵架了?” 第73章 风老将军 “哼,那个色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说好等她做生意赚到钱,就每月带我去几次迎风酒楼吃饭。 作为条件,我答应做她的男模。”萧默一点点说来。 谢落衍插嘴,好奇的同时又带着调侃:“男模?夫君的意思?” 萧默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噘嘴解释道: “才不是什么夫君。 她好像打算开个成衣铺,女装男装都卖。 她说做她的男模,就是她设计好的男子服饰,做出来样衣后,让我穿在身上给她看看效果。 看看哪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谢落衍故意拉长声音,一心看戏:“奥,这样啊。” 萧默又继续大吐苦水: “试穿衣服就试穿衣服嘛,这倒没什么。可后面,大白天的,她居然说要看我的亵裤,你说她是不是变态。 她还说,不就是看一下我的亵裤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天下男人不都一个鸟样。 她一个女的都不害羞,我害羞什么? 在她生活的世界里,我才是那个变态,封建的要死。 莫不是看了我的亵裤,还要对我负责,娶我进门?” “你说她像不像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随便说出口。” “更过分的是,她还借口说,她要是个好色的女流氓,我早就被脱得一件衣服都不剩,绑在床上,贞洁不保了。” “你说,你说她是不是色女人加女流氓,简直变态的不行。 哼,我才不要继续住她那里,总有一天会被她占便宜。” 谢落衍越听,越觉得萧默与琴瑟两人是命中注定的欢喜冤家,也是一对大活宝。 于是开始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或是误会:“你可知琴小姐,为何想要看你的亵裤?” 萧默脱口而出道:“还能因为什么,她就是一个小色女,想要占我的便宜。” 一旁的冥雨和萧畏,忍笑忍的人都快抽搐了。 “咳……咳咳……” 见他这副委屈样,活脱脱像是被人占了便宜,谢落衍也忍不住失笑。 假意咳了几句,才开导对方道: “既然琴小姐打算开个成衣铺,还男女装都卖,那女子的亵衣亵裤和男子的亵裤,应该也在此列。 听你这么说,琴小姐自己会设计男女服饰,想必画艺精湛。 琴小姐提出想要看你的亵裤,应该只是了解一下男子亵裤的款式,以便设计出更好的男子亵裤的式样。” 萧默沉思道:“你这样说,好像也对。她的书桌上,放着好几张女子服饰的画样。” 谢落衍又接着问道:“琴小姐府上,可有男下人?” “自然是有的。府内的一些重活,丫鬟力气轻,干不了。” “那不就好了,琴小姐对你,还是有所不同的。 琴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有机会见到别的男子的亵裤。 既然她府里有男下人,为何只要看你的,而不是其他人的? 说明她心里已经把你当成很亲密的人了。” 萧默别扭道:“是这样的吗?” “琴小姐的性格十分的耿直和火爆,你又不是不了解。 你又是骂人家变态,又是骂人家女流氓、色女人,她又怎会不生气? 人生气的时候,最容易口无遮拦,想来她也是被你激怒了。 她说的那些话,也都只是无心之举。” “你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好吧,可能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吧。” “再说,琴小姐一介女子,她都不害羞,你又害臊什么。她也不怕被占便宜,你倒是怕的厉害。 一个男子,对喜欢的女子自然要多点包容和耐心,不然又怎么抱得美人归。” 此时,萧默的心情已经舒畅了不少,但还是改不了嘴硬的毛病: “谁喜欢她了。她脾气不好,脸皮又厚,一点也没普通姑娘的那般温柔贤淑。” 谢落衍没有拆穿他,而是给他支了个哄美人开心的招: “嗯,你不喜欢她。但有个方法,可以让她更加喜欢你。” “什么方法?” “琴小姐想要什么,你便双手奉上。时间久了,琴小姐自然就离不开你了。 到时,她若是惹你生气,你只要不理她,就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你看如何?” “这个方法不错。” “琴小姐不是想要开店吗?你若是为她买下她心仪的铺子,她定会对你另眼相待。 届时,赚到了钱,你便可以和琴小姐随时去迎风酒楼吃饭。” 萧默忍不住感慨: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谢落衍,你不愧是名满天下、才智近妖的容国左相啊,真是高。” 旁边站着的冥雨和萧畏一脸无语。 只觉谢落衍把傲娇脑残的萧默,那是哄得一个团团转和开心。 谢落衍脸带笑意:“你开心就行。” 随后面容又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容国的百年将门世家风家吗?” “自然知道。我虽然很少出谷,但每年都有很多人来医毒谷求医或求毒。 所以有关外面四国发生的大事,也了解一些。你是想说风北庭,还是风北宁?” 听到风北宁,谢落衍心里闪过一丝郁闷:“我指的是镇国将军风北庭,风老将军。” 萧默:“听说当年离国主动侵犯容国,身为将军,风北庭主动请缨去容国边境抵抗外敌。 虽然两国交战,风北庭最终以少胜多,打败离国。 但班师回朝后,双腿却不行了,最终瘫痪在床,出门都靠轮椅才能完成。 其子风北宁遗传了风北庭带兵打仗的军事天赋,子承父志。 还未成人时,就已主动请缨,驻守落后的边境,清扫外敌,保卫容国。” 谢落衍叹气道:“你了解的不错,至今为止,风老将军一直瘫痪在床。 我也一直怀疑,风老将军的腿会如此,肯定是在那场容、离两国交战时,离国人动的手脚。 这么多年过去了,风老将军看过不少的大夫。 可一直到现在,也无一名大夫能说出病情原委,甚至诊断不出对方的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你人在京都,不妨给风老将军诊治一番。 若是连你都诊不出什么头绪,想必也无人能再让风老将军站起来了。” 第74章 上门风府 萧默沉思片刻,点头应道: “风家百年将门世家,忠义为国,保容国百姓太平,的确值得敬佩。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带我去风府,我亲自为风老将军诊治。 不过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放做以前,除了我爹我娘,我自信我的医毒术天下第一。我若是第二,那也没人敢当自己是第一。 但如今,出了慕容青曼这个天赋异禀的怪胎。 我治不好的人,看不了的病,她或许能解。 所以我今天就算一无所获,你也不用难过。回头等慕容青曼回来了,让她来看看便是。 若是连她都不行,那我再传信给我爹娘,让他们来容国走一趟。” “嗯。”谢落衍违心地应承着。 他自然知道慕容青曼对于医毒术天赋异禀,是个最大的变数。 但他很想在慕容青曼回来之前,就让萧默把风北庭的腿给治好。 因为若是她回了京都,她肯定会去风府给风老将军把脉。 可若治好风北庭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萧默,那她就不仅是君那么简单了。 她还是整个风家的救命恩人。 如此,风北宁对她的感情,就不只有忠义和感恩了。 说白了,他怕风北宁也喜欢上慕容青曼。 但但凡见过或和她相处过的人,又怎会不喜欢她呢? 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和令人发自内心地臣服和倾慕的能力。 萧默迫不及待道:“那走吧,还等什么呢?” “冥雨,去准备马车,记得走后门。” “是,大人。” 萧默一听走后门,立即跳脚:“为什么不走正门,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你来京都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你可就没有现在的清闲了。到时你再住在国师府,就会惹人诟病。 不仅如此,国师府的门槛也会被达官贵人所踏破。 有重金收,琴小姐定会高兴的不行。可你,就要被当成不断替人看病的苦力了。 这里是容国,不是在医毒谷,情势复杂。 到时候就算你想拒绝,也有拒绝不了的时候。” 萧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那还是走后门吧。等到了风府,你告诉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了他们府上,让他们保密。” “这个,我自然知晓。” …… 镇国将军府。 “老爷,夫人,左相谢落衍来了府上,说是要见老爷和夫人。现在正在后门等候。” 镇国将军夫人章莺的丫鬟连慧敲门进来时,章莺正在喂坐在床上的风北庭吃午饭。 章莺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地和风北庭对视一眼道: “他怎么会来?我们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夫君,你觉得呢?” 虽然他瘫痪多年,但一直关注着朝中的大事和动向。 “夫人莫要胡乱揣测了,把人请进来自会知晓。 先不说那谢落衍曾在皇宫住了一个多月,与女帝关系不明。 自从谢落衍回京后,不是奉陛下的旨意,一直在进行军事上的改革吗?说不定他正是为此而来。 再说,谢落衍的为人,朝堂和百姓人尽皆知。是一代相才,能力出众,又清廉正直,一心为朝堂。 这样的人,又怎会主动为难同样忠心不二的风家呢?” 章莺担心道:“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曾经也是一名武将,跟随风北庭抵抗外敌,自然不怕谢落衍对他们风家出手。 而且风家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为国为民、征战沙场的好事,所以也不曾有什么把柄。 但谢落衍是出了名的智谋多计。 年纪轻轻就能稳坐左相的位置,手段必定厉害。 她不怕明枪,但暗箭总是难防。 自从风北庭的腿出了问题后,对于不熟之人,亦或是上门的访客,她实在抱不了什么好心。 “夫人莫要担心,先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说。”风北庭安慰完自己的发妻,便直接吩咐连慧:“赶快把人请进前厅,不得怠慢,我们稍后便到。” “是,老爷夫人。” “夫人,伺候我穿衣吧。” “夫君,你腿脚不便,不必如此麻烦,我一人见他即可。” “夫人不可意气用事。谢落衍位高权重,即使不结交,也没有必要得罪。” 待风北庭穿衣装扮完后,章莺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一起去了前厅。 见到两人,谢落衍立即拉萧默起身,上前鞠躬行礼道: “小辈谢落衍见过镇国将军,见过镇国将军夫人。” “见过镇国将军和镇国将军夫人。”萧默礼貌道。 慕容青曼虽然是容国女帝,但萧默平常都是直呼她大名。 所以最反感这些规矩什么的。 平时在医毒谷,任性懒散惯了。 虽然对方很值得他出手行医,但他对这些礼仪着实不耐烦。 待风北庭和章莺落坐主位后,风北庭率先开口:“两位请坐,无需太过拘束。敢问左相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镇国将军和镇国将军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叫我小谢即可。小辈此次前来,是为了镇国将军的腿。” “左相这是何意?” “容小辈给两位介绍一下。”谢落衍指着萧默道:“这位是医毒谷的现任谷主萧默。最近来容国游历,小辈有幸遇见结识。” 萧默听了这话,一方面觉得谢落衍太谦虚,一方面觉得谢落衍这人可以交。 还知道给他找个好听的借口,没把他出谷的真正原因给外人说。 而那个真正的原因,自然是看上琴瑟了。 章莺激动大声道,声音中带着颤抖:“医毒谷的现任谷主萧默。”随即看向风北庭,热泪盈眶道:“夫君,你的腿有救了……” 知道两人的来意后,两夫妻卸下防备,没有了刚才的强硬气势。 章莺和蔼可亲道: “两位若是不介意的话,称呼我夫妻二人一声风老将军和风夫人便可,这样叫着顺口些。” “风老将军,风夫人。”谢落衍颔首遵从道。 “风老将军,风夫人。”萧默也跟着叫了一遍。 章莺直接走到萧默面前,跪下给对方行大礼央求道:“还请萧谷主救救我夫君,萧谷主的恩情,风家必定铭记在心。” 谢落衍虽然收到萧默眼神的求助,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这是风家和萧默之间的事情,他没有插手的理由。 第75章 黑乌蛊 任萧默怎么拉她,她也跪着不起: “风夫人,赶紧起来吧,不必行如此大礼。 我既然愿意来风府,自然愿意为风老将军诊治。但我也不是大罗神仙,什么病都能治好。 若风老将军的病我能治,我自当竭尽全力。 若我不能治或治不好,还请风老将军和风夫人不要怪罪。” 章莺感激不尽道:“萧谷主哪里的话,你能来已是我们的荣幸。 不管治不治得好,能不能治,风家全府必将不忘萧谷主的恩情,也必将重谢。” 得到对方治疗自己夫君的允诺,她才起身。 萧默:“还请两位移步到风老将军和风夫人的寝房,方便诊治。” 待章莺给风北庭整理好,把双腿露在外面时,便去了门外,和谢落衍一起在外边等着。 萧默看着风北庭那一双黑的像墨一样的腿,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风北庭虽然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已兴奋难抑。 就连名满京都、白济医馆的白神医也诊断不出他所中何毒,其他大夫可想而知。 他其实很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今日萧默的到来,又燃起他想重新站起来、策马奔腾的欲望。 他本是一名威武雄壮、保家卫国的将军,理应征战沙场,用一身高强的武力报效国家。 可如今,他却瘫痪床上多年,连行走的能力都没有。 换成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他若能再次站起来,他必将前往容国南境,让离国人再也不敢进犯。 但看萧默这表情,他的心情仿佛瞬间从天上跌入地下。 萧默用不同的力度,捏着对方的双腿。“有感觉吗?” 风北庭失望地几连摇头否认。随后失落道:“敢问萧谷主,我这是中了何毒?” “毒?”萧默回应道:“风老将军中的可不是毒。” “不是毒?那是什么?”怪不得,以往的大夫就连白神医也无法…… 萧默连续用力拍打他的双腿,持续了一会后,便看到双腿里面像是有虫子一样在爬来爬去。 使得腿上的皮肤一鼓一鼓的。 “是蛊。”萧默用刀在风北庭的一条腿上割了个小口子。“我先用银针,试试能不能把里面的蛊虫逼出来。” 奈何用了十几根银针,蛊虫依旧没有跑到伤口处。 也就是说,这个方法,行不通。 看着萧默落败的模样,风北庭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萧默用茶杯装了点对方的黑血,打算回去研究。 清洗好银针后,他便开门让谢落衍和章莺进来了。 刚进来的两人看到萧默和风北庭那丧的不行的表情,便也猜测出诊治的结果不好。 章莺心疼地抱住风北庭,怜惜地安慰道: “夫君,即使今日诊治的结果不如人意,夫君也不要灰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夫君的双腿就突然好起来了呢。”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安慰话,作不得真。 她又望着萧默:“萧谷主,我夫君他……” 萧默也无任何的隐瞒,直说道:“风老将军的双腿不是中毒,而是中蛊。” “蛊?”谢落衍和章莺听到后,都吃了一惊。 章莺回道: “萧谷主可确定?因为以往的大夫,都认为我夫君是中了毒。 而且四国之间,并未传出、也不曾听闻哪个国家擅长养蛊用蛊啊?” 萧默肯定道:“自然确定。” “虽然我对医毒术更感兴趣,也更擅长医毒术。但对蛊虫,还是接触过的。 小时候,家父家母游历四国回家时,曾带回来一些蛊虫研究,我也见过玩过一些。 后来双亲觉得蛊虫这东西,邪乎又害人不浅,便用火全都焚烧死。 长大后,在他们写的一本医书里,偶然看到一篇游记。 说的就是他们在离国游历时,到过一个小村庄。那个小村庄里,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养蛊用蛊的高手。 那个村庄太过偏僻,自给自足,很少和外人接触。 即使养蛊,也不会售卖,只是喜好养蛊。 家父家母还特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才离开。” 谢落衍适时问道:“那风老将军中的是什么蛊?” 萧默接着道:“据那篇游记记载,此蛊名为黑乌。 黑乌蛊进入人的身体后,只爱待在人的双腿处活动。所以中了此蛊,双腿会渐渐麻痹,以致失去行走能力。 而且两腿会逐渐失去原来的肤色,慢慢变得乌黑,如墨一样。 颜色越黑,说明中蛊越深。 此蛊不解,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但终身只能瘫痪在床。 而大多中蛊之人,也都是抑郁而终。 若想解此蛊,也只能用黑乌母蛊将其引诱出来,用火快速烧死。 解法不难。但中了黑乌蛊,几乎无解。 就是因为其母蛊难寻。 黑乌蛊必须在血液里才能存活,极难培养,存活率也极低。要想成为母蛊,至少要存活十年以上。 这种蛊本就罕见,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想要解此蛊,还需找到下蛊之人。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章莺满眼愤恨道: “离国的黑乌蛊,呵。 以前还只是猜测,定是离国那边的人动的手,现在可以肯定背后的凶手就是来自离国。 若离国再敢来犯,我定要亲自再上战场,和我儿一起同时报了那国仇家仇。” 是个人都会怀疑风北庭成如今这样,一定是离国动的手脚,谢落衍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很早就命人在离国查探。 离国皇宫和太子府、还有一些市井之间,都安排了眼线。 难怪至今为止,都不曾有什么收获。 原来风北庭中的是蛊,不是毒。 这说明他们以往的关注点都是无效的。 今日萧默所言给他提了个醒。 蛊虫这东西,即使夜阁的势力早已深入四国,依旧不曾听闻过有关蛊虫的事件。 这就说明普通人一定没机会接触到蛊虫。 就算有人私下背地玩弄蛊虫,那也必定是身在高位的人。 所以不是那离国的皇帝西离圣雷,就是那离国太子西离圣华。 回府后,他必须尽快派人查清此事。 若那个人是西离圣华,青青必有危险。 谢落衍不知道的是,不管是西离圣雷还是西离圣华,遇到慕容青曼,也只能是对方两人有危险。 而不是她。 第76章 是她? 萧默凝重道: “所以风老将军、风夫人,对于黑乌蛊,若没有黑乌母蛊,在下也无能为力,还请见谅。” 章莺虽然知道她刚燃起的希望就要破灭了,但依旧满怀善意感恩道: “萧谷主哪里的话。 此事并不怪萧谷主,萧谷主愿意亲自来府上为我夫君诊治,风家已是感激不尽。 若日后,风家有幸寻得那黑乌母蛊,到时还请萧谷主再来风府,帮一帮我夫君解毒。” 风家即使是容国的百年将门世家,这手也伸不到离国去。 看来,她也只能去那江湖排名第一的夜阁,去试一试了。 “萧默定是义不容辞。我回去后,也会经常翻阅医书,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蛊之法。” 风北庭这个当事人感谢道: “那就有劳萧谷主了。 瘫痪了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若真是无缘解蛊,那便是我的命,萧谷主无需多想。” 萧默没应声。 章莺问他:“敢问萧谷主现居何处?” 萧默看了谢落衍一眼: “我居无定所,走到哪,便在哪里住下。 若是风老将军和风夫人有需要,直接去左相府找谢落衍即可。他可当我们的传信人。” 章莺:“那以后就有劳萧谷主和左相了。” 随后她朝丫鬟连慧使了个眼色。 对方出去片刻回来后,手里拿着千两面额的银票。 章莺接过那些银票,一半给了萧默,一半给了谢落衍: “这些银票是我和夫君的一点心意,日后两位若是有用的着风家的地方,还请言明。 只要是不行犯法违背道德之事,风家必定倾囊相助。” 萧默拒绝道: “风夫人客气了。 假若我今日治好了风老将军,收下这谢礼自然无可厚非。可我并未治好风老将军,这谢礼,着实不该收。” 谢落衍也出言拒绝道: “风家保家卫国,让无数人敬重。 如今小辈只是替陛下和容国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更无需谈什么报酬。 风老将军、风夫人,着实客气了。” 风北庭又劝说道: “还万望两位一定要收下,不然让我夫妻二人如何心安。 若是两位不收,以我夫人的性格,欠了两位的情,若是不回报点什么,定是寝食难安的。” 任谢落衍和萧默两人百般拒绝,风北庭和张莺都一再坚持。 最后谢落衍提议道: “风老将军、风夫人,小辈有个主意。 不如两位把这些银钱拿出一部分捐出去,行施粥之事。 一方面可以让贫苦百姓有食裹腹,一方面也可为两位长辈积福行善。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章莺看向萧默,萧默连连点头同意。“这个想法好。” 风北庭也立即应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两位不愧是名声在外,惹人称赞。” 然后他又劝了句自己夫人:“夫人,你就莫要再固执了。” “那就听夫君和两位的吧。” 后面,章莺又极力挽留两人在风府吃午饭,但被两人婉拒了。 出了风府,上了马车,萧默也无心再去迎风酒楼吃香的喝辣的。 直接让谢落衍送他回国师府,然后吩咐萧畏: “给医毒谷去信,让人多送些钱过来,到时存进容国的钱庄里。” …… 七日后,夜色刚起,崔斯就立即又来了左相府找谢落衍。 之前对方吩咐他调查离国蛊虫的事情,总算有着落了。 谢落衍放下手中的书籍,问正在脱着黑色衣袍的崔斯:“蛊虫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这次又被你猜对了,离国皇宫内,的确藏有蛊虫。 离国的太子府和龙城的市井间,并没有查出什么。 前段时间,反倒是离国的皇宫内出了一件大事。”崔斯坐到冬天烧炭火的炉子旁,用力地搓了几下手。 “什么大事?” “前段时间,西离圣雷突然下令封锁城门,严查皇宫内外和城内的每一户百姓。 说是离国的皇宫里面遭了贼,偷走了重要的东西。一连封了半个月,东西也没找到。 最后迫于百姓不好的言论和非议,才把龙城的城门解封,可见丢失的东西对西离圣雷的重要性。 于是当时我便让我们安插在离国皇宫的人去查。 谁知查出的结果竟与蛊虫有关,还是个惊天的大消息。” “什么惊天的大消息?”谢落衍又出言预判道:“那离国皇宫丢失的重要之物就是蛊虫,而那蛊虫背后的操纵者是西离圣雷?” “这你都能猜的出来,真乃神人也。照你的样貌和聪明程度,就算是当个神棍,也能生意爆满,成为天下第一首富。” “丢的东西能让西离圣雷如此紧张,又跟蛊虫有关,那丢的东西必定是蛊虫。 而那个丢蛊虫的人,也必定是那个紧张之人,西离圣雷无疑。 这样的推测,再简单不过。 能在离国皇宫玩弄蛊虫、却丝毫不被人发现或察觉,也就只有西离圣雷能做到,这些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蛊虫竟然先我们夜阁一步,被别人发现并偷走。 究竟是谁有着这样的胆量和通天的能力?” “呵……”谢落衍又轻笑一声,继续道:“那盗贼的所作所为,竟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崔斯又好奇,又不好奇。 能让谢落衍如此另眼相看、青睐有加、又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至今为止,他也只见过慕容青曼一个。 “慕容青曼,我们的当今陛下。” “呦,怎么不叫人家青青,改叫人家大名了?”崔斯调侃道。 谢落衍瞪了他一眼,眸中带有警告和压制的意味。 “你可真是对得起你那才智近妖的美誉。你这脑袋,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 “是她?” “对,就是她,你那美丽倾城的容国陛下。西离圣雷无疑是一只老的不行的狐狸。 她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事却比西离圣雷更狡猾。这女帝,谁以后敢惹啊。” 谢落衍欣慰又骄傲十足地笑言:“那就对了。” 他也是凭直觉,并不清楚她与此事的关联。得到崔斯的肯定后,他也才确定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对的。 “你只猜对了一半。”崔斯看谢落衍那春心荡漾的样子,真是十分讨人嫌。 第77章 真正的情敌 但还是正事要紧: “西离圣雷在他自己的寝殿龙床底下,建了一个很大的宫殿。 这宫殿除了放一些绝世珍宝外,就是用来养蛊用的。下面有专门养蛊的下人,来专门培育照看那些蛊虫。 而且那宫殿,还有通向宫内其他地方和宫外的地道。” 谢落衍:“这西离圣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老奸巨猾。” 崔斯: “他养的蛊虫,大部分都被人偷走了,只留下一小部分,所以他知道后才快要气死了。 当时不管我们的人怎么查,都丝毫没有查到那偷盗之人是谁。 后来我收到南境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女帝和风北宁行为有些异常。 让他们继续查下去后,发现女帝和风北宁都是女帝身边的人假扮的。虽然那两人装的很像,但还是被试探察觉出来了。 等过了一些时日,真正的女帝和风北宁才又出现在南境。 所以把两件事情一联系,那离国皇宫的偷盗之事,必定是女帝和风北宁所为。” 谢落衍深思道: “普天之下,除了你和冥风冥雨,也就只有女帝和风北宁武功如此深厚之人,才能在离国皇宫来去自如。 而且就算偷了西离圣雷的蛊虫,也能让对方找不到任何痕迹和把柄。 像是人和蛊虫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他还是有些吃醋道:“风北宁还真是大胆。关键时候,不坐镇军营,小心提防,竟敢也去了离国的龙城。” 崔斯悠哉悠哉的反驳道: “这你可就错怪人家风北宁了。 要我说,风北宁还真就没这个胆子,必定是女帝让人家跟着一起去的。 有个厉害的帮手,办事着实方便些。” “她还需多长时间回到京城?”压住自己心里的诸多疑问,他迫切想要见到她。 “最多五日,他们一行人便可抵京。 风北宁和西离圣华,都是难惹的主。女帝如此风华,两人又怎能不动心。 西离圣华虽然难缠,但就凭他那花心的劲,估计也入不了女帝的眼。 我觉得你最大的情敌,就是风北宁。 女帝此去南境,又从南境去到龙城,又从龙城回到南境,再而回到京都。 这一路,与风北宁的接触已经够多了,风北宁也有着不少表现的机会。 要我说,待女帝回京后,你也该做些什么了。不然女帝若是看上了风北宁,那可就后果难料了。” 谢落衍难得地顺从道:“嗯,知道了。” 崔斯语重心长道: “其实风北宁和西离圣华加在一起,也不及女帝难惹。 她为了阻止容、离两国交战,不惜给西离圣华下套,以西离圣华的性命为要挟,让西离圣雷答应与容国停战一年,让西离圣华在京为质一年。 从中可见,她的凌厉手段,和她的杀伐果决。” 谢落衍由衷称赞道:“她作为一国之君,需胸怀天下。她善恶分明,对待良善之人,绝不亏待,对待奸恶之人,也绝不手软。” “你们两个本质上都是一类人。 你与她虽然未有肌肤之亲,但也已经同床共枕。 难得你喜欢上一个女子,那就要牢牢抓住。 不说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 花国。 离、月、容三国都是以男为尊的男尊国,而花国,是以女为尊的女尊国。 历代皇帝也都是女人,称呼为女皇。 上一任女皇生下一女一男。 女的便是如今的花国女皇花敏。刚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女,老女皇死后,她便继承了皇位。 而男的便是花祈,花国的皇子,也是出了名的傻子。 他小时候聪明伶俐,计谋比过花敏。 但后来不知怎的,渐渐变得痴傻起来,智商也只停留在三岁。 令人可悲又可叹。 花祈寝殿。 “参见女皇。”众人皆跪下行礼。 花敏来的时候,花祈正坐在炭火旁,玩着手里的木制小玩具。 “姐姐,给。”花祈上前,把正在玩的小玩具放到花敏手中,“好玩,姐姐也一起玩。” “姐姐不玩,阿祈自己玩吧。”花敏又把那小玩具还给花祈。“快到年关了,阿祈想要一些什么东西啊?姐姐让人给你送来。” 虽然知道这傻子每年都会说要小龙虾和冰糖葫芦,但她还是假装耐心十足又亲切地问着自己的这个弟弟。 外人面前,总要装好样子。不然朝中那些最爱搬弄是非之人,便有了借口。 花祈歪着头,沉思状:“小龙虾,冰糖葫芦,还有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花敏对这四个字的含义,有些不解? 是这位傻子弟弟在夸她的容貌? 还是这位傻子弟弟开始思春,想要沾染女人了? 花祈又狠狠地点头道:“对。想要漂亮姐姐给我买糖葫芦吃,还有鸡腿和小龙虾。” 花敏:“阿祈说的漂亮姐姐,是指姐姐我吗?” 花祈摇头否认:“不是姐姐你哦,是在外面出去玩遇到的另一个姐姐。” 花敏目光锋利地看向吴仲,看来对方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没说呀。 吴仲从花祈提到“漂亮姐姐”这个称呼时,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可他也知道,若是他立即出言阻止花祈继续说下去,他们的这位女皇,只会更起疑心,到时势必要调查个清清楚楚。 所以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那个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呀?”花敏诱哄道。 “小姐,慕容青曼,嘿嘿。”说完,花祈一脸傻笑。 花敏还以为是花祈在宫外遇到的哪家漂亮姑娘或小姐,谁知竟然是慕容青曼? 容国的当今女帝。 她又不敢置信地问了一遍花祈:“那个漂亮姐姐,果真叫慕容青曼吗?” “嗯。”花祈十分确定地点了个大头。 “那姐姐和漂亮姐姐,阿祈更喜欢哪个呀?” “阿祈更喜欢漂亮姐姐,漂亮姐姐给我买糖葫芦吃。” “那阿祈想不想见到慕容青曼?”花敏心里十分愤恨。 他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凡吃的,她从未短缺过他。 而且一旦有好吃的,为了表示对他的宠爱,第二份总是送到他的寝殿里来。 他可倒好,别人一串糖葫芦,就把他收买了,连她这个亲姐姐,也比不上。 果真是个傻子。 第78章 陛下,到京城了 “想,我现在就想去。姐姐可以带我去找漂亮姐姐吗?” “我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弟弟,我不疼你又疼谁。阿祈想要的,姐姐自当想尽办法让你如愿。 姐姐问阿祈,你以后可想要一直和慕容青曼待在一起。” “嗯,我最喜欢和漂亮姐姐一起玩了。” “那就好。阿祈先玩自己的,我和吴叔说几句话。” “好。”花祈又一个人玩起自己的小玩具。 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寥寥数语,足以改变他和花敏的整个人生,还有整个花国的命运。 “吴叔,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容国女帝慕容青曼呀?” 花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如鹰般犀利的眼神,朝吴仲扫了过去。 此刻,花敏心中已经有了谋划。 既然这傻子弟弟那么喜欢慕容青曼,那就把他送给她好了。 让他一直留在容国,省的留在花国皇宫,让自己看着心烦。 花祈三岁智力,女皇向来问什么,对方就答什么,断然没有编造谎言和撒谎的能力,也不会撒谎。 吴仲快速思索一番,回答道: “当时臣奉女皇之命,带皇子去医毒谷求医萧默。 临到医毒谷的前夜,皇子与臣一等人并无落脚之处,路过的唯一一家客栈也被容国女帝包了。 本来臣想带着皇子继续赶路,但皇子却率先跑进了客栈。多亏容国女帝好心,虽然不知道皇子和臣的身份,但还是收留了我们一行人。 然后便结伴去到医毒谷。 为了表示感谢,到了医毒谷的城内,臣也包下了一家客栈,让他们同住。 他们逛街吃饭时,皇子非要跟去,臣便跟在一旁保护皇子。 所以才有皇子口中的鸡腿,冰糖葫芦,和漂亮姐姐的称呼。” 呵!“那小姐的称呼,是怎么回事?”花敏耐着性子问。 虽然语气略显不在意,但其中的冷意足以让人心生震颤。 “当时我们两方人都易了容,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容国女帝身边的人都叫她小姐。” “那你是何时看出慕容青曼的身份的?” “臣无能,并没看出来。 天下的男子女子太多了,他们又易了容,难以辨别。 臣带皇子去找萧默诊病时,正好碰到他们。通过萧默的口,我们两方才得知彼此的身份。 后来萧默说皇子的病治不了,我们便离开医毒谷回来了,与容国女帝并无其他的交集。” 花敏探究道:“不是说容国女帝慕容青曼和左相谢落衍一起微服私访去了吗? 怎么又突然出现在医毒谷? 你可知慕容青曼去医毒谷的目的是什么?莫非她有病?” 吴仲自然知道慕容青曼是去找萧默看病的。 但他并不想对眼前这位表面注重亲情、看似无比宠爱自己的傻子弟弟,实则冷酷无情的女皇说出实情。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和慕容青曼这位容国女帝接触不多,也对她颇为信任。 所以他不仅没有说实话,还故意将花敏的关注点引到其他的地方: “臣不知。 不过通过臣对容国女帝的观察,对方并不像是患病的样子。 容国的镇国将军风北庭,早些年以少胜多,虽打败了离国,但却落得双腿残疾。 如今离国一直对容国虎视眈眈,臣猜测容国女帝可能是为风北庭去的医毒谷。” 比起慕容青曼患病,花敏更相信后者。“好了,朕该回去了。吴叔定要好好保护阿祈,莫要被人欺骗了去。” …… 一路的风尘仆仆,终于回京了。 他们齐齐勒马。 风北宁侧首,望着慕容青曼那肆意飞舞的发丝,心生眷恋又提醒道:“陛下,到京城了。” “嗯。”慕容青曼望着那高厚的城墙和上面笔直站立的士兵,一种庄严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随后,她的目光又穿过重重冷风和慕容鹏尘,落到谢落衍的身上。 尽管一身朝服,也依旧遮掩不了他温柔的气质。 她很想他。 但谢落衍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和她身边的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就低下了头。 袖中的手指暗暗地摩挲着。 慕容青曼轻驱坐马,缓缓地向前去。 “恭迎陛下回京,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离国太子。” 早已等候在城门口的众臣皆齐齐朝她下跪,行君臣之礼。 “都起来吧。 这一路回来,并不好走,朕累了,都散了吧。 回去之后,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分内之事。 若是这段时间,被我听到有关朝堂的风言风语,或是一些属于你们的分内之事没有做好,那就不止责罚那么简单了。” 慕容青曼用余光注意着慕容鹏尘的反应,眼尾尽是嘲弄。 人人都说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滋味不错。 那头上无人、唯我独尊的感觉,岂不是更加美妙的难以言喻。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为那龙椅上面的人。 慕容青曼说完,又朝风北宁吩咐:“护送离国太子去驿站,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陛下……离国太子,请。” 西离圣华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落衍和慕容鹏尘一眼,一脸邪笑。 慕容鹏尘看着风北宁,垂下的眸光里,存在着赤裸裸的厌恶。 但关于西离圣华,他的心思便多了起来。 一群人进城后,路两边早已被好事爱热闹的百姓所站满。 人群拥挤,所以前进的速度犹如步走。 风北宁护送西离圣华,骑马走在最前面。 中间是慕容青曼,后面是需要步走一段距离,才能乘坐自家马车的众臣。 放眼望去,声势浩大的队伍里,美女美男最是引人注目,夺人眼球。 放在平时,老百姓哪能见到如此阵仗,所以难免有些兴奋和畅所欲言。 男子女子皆如是。 有些男子相互窃窃私语道: “我们女帝的容貌,真是惊为天人,像是仙女下凡。” “那可不是。据本公子的了解,这女帝虽然蠢笨,事事听从摄政王,不适合当一国之君。 但这美貌,且不说放在容国,就是放眼天下,也少有人能出其左右。 本公子怕是没有福气享受了,只能过过眼瘾,真是便宜了那左相谢落衍了。” 第79章 独自前来 另一公子嘲笑道: “就你,呵,别痴人说梦,天天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了。 女帝再怎么不行,也轮不到你这个浪荡公子。你跟人家要名有名、要才有才的谢落衍,根本没啥可比性。 光是一张脸,你就望尘莫及。” 相比男子,女子见到美男,更是难以矜持。 “哇,这下好了,天下的三大美男都在容国聚齐了,还都一起出现在同一条街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哇,风将军不愧是我们容国的战神,真是又硬朗又威武。 我要是能做他的夫人,我天天给老天爷烧香都行。” “风将军虽然高大威猛,但我还是更中意离国太子的那款。你看那脸多妖孽啊。 明明是一个男子,却长得比许多女子都要好看百倍。 谁能嫁给他,那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水灵的很。” “呸,我看三大美男里,那左相谢落衍长得最好看。不仅长了一张桃花脸,举止也有礼有度,整个人也都温柔的不行。 要是哪位姑娘嫁给他,那可就有福了。天天被这样的温柔美男疼爱,谁不天天笑开花呀。” “要我说,还是那西离太子最适合嫁。人家可是离国未来的皇帝,想要什么没有。 那谢落衍和风北宁样貌身材是不差,但是都没西离太子有钱啊……” 路旁的一群男女,丝毫不考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在那里口出狂言。 不管穷人富人,即使自己再不堪,那张闭不上的嘴,依旧会自以为是、肆无忌惮地点评江山,议论他人。 而被百姓议论不断的三个本人,听着那些人的话语和异想天开,着实无语。 慕容青曼虽然也被议论着,但听到百姓对这天下三大美男的议论,也觉得有趣。 等远离主街,慕容青曼直接快马赶回皇宫。 进了她自己的寝殿后,便吩咐容二: “让人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你也跟着辛苦了一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去左相府一趟。 若是琴瑟过来问,就让她去谢府找我。” “是,陛下。” …… 左相府,也就是谢府。 冥雨正在谢落衍房里汇报一些事情,两人听到门外的女子脚步声,便都停了下来。 慕容青曼故意敲了几下房门,站在门外,并未直接推门而进。 也是给里面的人提了醒。 谢落衍和冥雨都听出是慕容青曼的脚步声,所以谢落衍给了冥雨一个眼神后,便亲自去开门。 “陛下,你怎么来了?” 她这个时候来了他府上,想必是回到宫中后,便立即来了这里。 她的出现,他很惊喜,也很意外。 慕容青曼的目光从谢落衍那好看的眉眼,慢慢移到他干的苍白的双唇上。 随即看向冥雨,吩咐着:“让人准备热水送过来,我要沐浴。” 冥雨看都没看自家主子一眼,立即出去了。 这暧昧的氛围,他待在那里,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不过见女帝如此,刚回京就亲自来了府上找自家大人,想必女帝也对自家大人有感情。 这样,自家大人所做的一切,也算值得。 慕容青曼把房门关上后,并没任何动作。 只是站在谢落衍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谢落衍被她盯得发毛,不得已出声喊了句:“陛……” 谁知他那句“陛下”还没喊完,她就直接把他拉进怀里,精准地捕捉到他的唇。 她不是亲他,只是一次接着一次地咬着他的嘴唇。 为了惩罚他,也让他长点记性。 谢落衍没有像以前那样,被她咬着咬着就反攻过去,而是毫不反抗地被她咬着,让她发泄。 直到察觉他的双唇开始发肿了,她才松开他。 “没有外人的时候再叫我陛下,你就直接住进宫里,这谢府,也别回了。听到了吗?” “嗯。”谢落衍声音如蚊。 他知道她说的出,便做的到,所以没有反驳,也不敢反驳。 慕容青曼牵着他的手,坐在炭火旁取暖。 即使手烤火时,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他这才发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冬天本就天气寒冷,再加上外面冷风不断,她吹了一路的寒风,手又怎么不会凉。 谢落衍的手一点一点握紧她的。 慕容青曼自然感受到他的小动作,但笑不语。 “咚咚咚……陛下,大人,热水已经备好。”冥雨敲门示意道。 谢落衍听到动静,害羞的不行,手立即想从慕容青曼手里抽出来。 她就故意不松手,手上的劲还变得更大了。 “青青……”最后谢落衍只能主动服软,喊了她一句。 这带有撒娇和服软的语气,很是取悦了慕容青曼。 她便卸掉手上的力气,让他的手很容易就抽了出去。 “送进来吧。” “是。”冥雨亲自和另一个手下把热水抬了进来,倒进木质的浴桶里。 出去时,不小心抬头瞥见了谢落衍那红肿的双唇,心情一时竟难以形容。 他们家大人,肯定又被女帝欺负了。 男女之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哎! 他瞎操什么心。 “阿落,我有些困,你帮我宽衣沐浴吧。”慕容青曼对着谢落衍,伸直双臂,等着谢落衍给她脱衣洗澡。 一路的奔波,她实在太累了,一点都不想动。 现在的她,又困又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嗯。”谢落衍知道她这一路辛苦了。 但他嘴上虽然答应了,但这手却不听话,不敢解她腰带。 慕容青曼笑他:“怎么,一段时间不见,生疏了?阿落怎么这么健忘,要不要我帮你熟悉熟悉?” “青青就别再调侃我了……” “哦。”慕容青曼笑了笑,然后拿着他的手,随意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身上的浅紫衣袍,瞬间松散开来。 她也没有再难为他,自己脱了身上的衣服,直接走进浴桶。 然后趴在浴桶上,闭上眼睛吩咐:“好久没好好洗过澡了,多搓一搓。” “好。” 慕容青曼全身的皮肤都细腻光滑,肤白如脂,但却染红了谢落衍的俊脸。 在谢落衍用浸湿透的布巾接触她皮肤的那一刻,身体似有泉流滑过。 第80章 丑媳妇 慕容青曼的身体也是一怔,随即又放松下来。 人的适应能力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当你想通了,一切便再无阻挡。 慕容青曼沐浴完后,还以为谢落衍会如往常般,拿他自己的新白衣给她穿。 不成想穿到身上后,非常合适。 这一看就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 她看着谢落衍那发烫的脸和转移的视线,心有所想地走到衣柜处,发现这里又多出了一个比原来那个还要大上一倍的衣柜。 她打开那个新的衣柜,发现里面是各种布料、各种式样、各种颜色的衣裳。 有大红,也有鹅黄和浅紫、浅绿,这些一看就是女子服装。 她没说什么,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很美好。 她很感动。 她穿着里衣,把谢落衍公主抱的抱到床上,然后让他一起躺下。 “阿落真好,还知道给我买好看的衣裳,没白疼你。我又冷又困,阿落陪我睡会吧。”慕容青曼紧紧箍住他的腰,头往他怀里拱了拱,闻着独属于他身上好闻的桃花香。 全身心都放松下来。 “好。”谢落衍温柔道,用手理了理她垂下来的发丝。 难得见她如此的亲昵和粘人,他眼里全是幸福和宠溺。 …… 镇国将军府,风府。 风府管家大老远看到骑在马上的自家少爷,就迫不及待去禀告:“老爷,夫人,少爷骑马回来了,都快到门口了。” 一旁的风北蓉听了,一刻也等不得,直接跑去了大门口。 风北庭和章莺早已在厅堂等候多时。 听到管家的话,章莺给风北庭的腿裹上一层薄毯,便立即推着风北庭去了门口。 若不是怕风北庭的腿受不了,尽管是这么冷的天,他们夫妻二人也早就高兴地在府邸门口等着。 风北宁看到出来迎接自己的家人,眼睛有些发酸。 他刚下马,风北蓉就直接冲过去抱住他,撒娇道: “哥,你终于回家了,妹妹都快想死你了。你这次回来,可要待的久一点再回南境,不然爹娘又该伤心了。” “好,这么长时间不见,蓉儿变的懂事不少。” “那是。”风北蓉歪头傲娇道。 在自家哥哥面前,风北蓉自然不同在外人面前的嚣张跋扈。 再加上她那张甜美的脸庞,乖巧的时候也很讨人喜欢。 但她还有另外一个心思。 自家哥哥都回来了,有哥哥和哥哥手下的人撑腰,下次再遇到女帝,她非得带人好好的教训对方一顿。 还她的那顿鞭子。 风北宁大步走到风北庭章莺面前:“爹,娘,孩儿回来了。” 章莺语气里满是喜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推你爹进屋,外面冷,别冻着了。 你喜欢吃的猪蹄和鸡肉,娘早就做好了,一直让厨房温着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又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肯定饿了吧。 娘这就吩咐人赶紧上菜。” 平日霸气、巾帼不让须眉、又撑起整个风家的铁娘子,见到自己最疼爱、牵挂已久的儿子,也难免变成一个温柔的不行的慈母。 风北庭看着章莺那疾步的身影,无奈摇头笑了笑。 对风北宁道:“你娘就是天生的急性子,还好这性子没遗传给你,传给了蓉儿。不然你带兵打仗,定会容易吃亏,身陷险境。” 风北蓉娇嗔地反驳道: “爹,哪有这样贬低自家女儿的,我才不会吃亏呢。谁要是欺负我,哥哥那么厉害,定会想办法替我还回去出气。 是不是呀,哥哥?” 风北宁就这一个妹妹,自然是疼的。 但他也知道自家妹子被惯坏了,从小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 所以现在更不能惯着她:“若是你有错在先,哥哥自然不会惯着你。若是别人故意找事欺辱你,哥哥自然会保护你。” “还是哥哥好。” 他们一家人十分难得地聚齐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风北宁看着桌上的那满满一大碗的猪蹄,又看了看自家娘和自家妹妹一眼,不禁失笑了一下。 他想到了慕容青曼。 这猪蹄他从小就爱吃,没想到她比他更爱吃。 她既是尊贵矜贵之人,也是不拘小节之人。 他鲜少接触女子,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自己的娘亲和妹妹。 这两人在府里下人或外人眼里,再率直不过,但都不及她的真性情。 因为前者两人吃猪蹄时,依旧是用筷子夹来夹去。 若是她此时在饭桌,如果没有外人,她必定是直接上手,拿在手里啃。 即便如此,也贵气至极。 章莺看到儿子对着自己傻笑,但目光却不在自己身上,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便意识到情况不对。 她先是瞄了风北庭一眼,让自己夫君看看儿子的那傻样子,然后才开口问道: “宁儿,你驻守南境这么多年,是不是在那里有喜欢的姑娘了?” 她也年轻过,如今早已是过来人。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儿子大了,有喜欢的姑娘再正常不过。 风北宁顿了一下,然后摇头否认道:“没有。” “奥,原来你喜欢的姑娘不是南境的,那又是哪的?你不是在京都,就是在南境,莫非那姑娘是京都人?” “娘,你就不要瞎猜了,赶紧吃菜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风北宁为了转移自家娘亲的话题和视线,给对方又夹了个猪蹄。 想让自家娘亲闭嘴。 不成想猪蹄也堵不住自家老母的嘴。 “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嘛,娘不问了还不行吗?若是哪天人家姑娘同意了,你就带回来把人给我们见见,毕竟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章莺心想,小样,还想瞒她。 自己生的儿子,她这个娘不了解谁了解。 心中若真没有喜欢的姑娘,早就一口否认。 何必还那么犹犹豫豫,转移话题,还害羞了。 他不说就不说了,她回头找机会问问谭更。 风北宁心想,人家姑娘可是倾国倾城、独一无二的美人,你们才是丑公婆。 而且你们不仅相互见过,还彼此知根知底,也没什么好讲的。 关键是他自己未曾表明心意,也不敢。 再说吧。 怕自家老娘再盯着自己不放,于是风北宁开始拉自家妹妹挡枪。“蓉儿,你也快及笄了,有没有看上的男子?” 第81章 你如何配的上? 风北蓉先是不好意思一下,然后便头脑简单、毫无顾忌道:“京都好儿郎那么多,自然是有的。” 风北宁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自家妹妹还真有心上人。“是谁?哪家的公子?” “怎么没听你说过?”章莺听了最为惊讶。 一方面是因为从未听自家女儿提起过。 另一方面,是因为风北庭不良于行,出行都需要靠轮椅。 为了照顾风北庭的自尊和生活,她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待在府里陪风北庭。 “娘,你整天在府里陪着爹,哪有时间管我呀。 我喜欢的那个人,说出来你们都认识,就是左相谢落衍。 虽然他穷,但长得好看,人又温柔有礼,官职又高,配我也绰绰有余了。” 风北蓉一脸骄傲,搞的谢落衍早已是她的男人似的。 章莺听到自家女儿的这一番话,立即大声怒斥道: “胡闹,平时不管你,你倒是变得越来越放肆了。先不说那谢落衍是容国的左相、第一文臣,与百年将门世家的风家无法联姻,有威胁皇权之嫌。” “再说那谢落衍是何等人物,不仅才智近妖,手段百出,年纪轻轻就已稳坐左相之位,可见手段不一般。” “朝堂之上,谢落衍与摄政王是多年政敌。那慕容鹏尘出身皇室,心狠手辣,要钱有钱,要手下有手下。 他看不顺眼的大臣,一向除之而后快。 而谢落衍又穷,又不会武,能与摄政王敌对这么多年,还自身未损分毫,看来非同一般。” 风北蓉丝毫不曾想过这些,也并不赞同道:“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男女之事,不就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那么简单,哪里来的那么多大道理。” 章莺更加气愤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愚蠢女儿。 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吗? 谢落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你一个头脑空空、嚣张跋扈、还毫无远见持家才能的小女子,他如何看的上? 此事不许再提,否则就去跪祠堂,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来。 看把你惯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风北蓉也毫不示弱:“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 爹,哥,你快给娘说说,蓉儿就是喜欢谢落衍。除了他,蓉儿谁都不嫁。” 章莺指着风北蓉的鼻子,气得发抖:“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去祠堂,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宁儿,你亲自带你妹妹去祠堂。” “好。”风北宁也觉得自家妹妹被惯坏了,需要让她反省一下。 所以并未替她说话。“妹妹,走吧。” “你们都不帮我……哇哇哇……” 风北蓉见连风北宁都不帮自己,更是气的不行,跺了一下脚,便哭着跑了出去。 风北宁跟了上去。 到了风家祠堂后,他本想多劝妹妹几句,奈何对方一句都不听。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此时正在气头上,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留给风北蓉一句: “妹妹,你的眼光很好,谢落衍也很好,只是不适合你,你好好想想吧。” 风北宁回到饭桌时,风北庭正在宽慰章莺:“夫人,宁儿好不容易从南境回来,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你又何必动怒呢?” 章莺道: “夫君,不是我动怒,你看她说的什么屁话。 蓉儿的性子,再不多加管教,迟早会惹出更大的祸事,都是以前太宠她了。 不是我贬低自家女儿,她如何能配得上谢落衍那样的人。 何况谢落衍对我们风家有恩,你的腿能不能治好,也很大程度上指望着人家。 要是蓉儿做出什么难看的事来,我们不是恩将仇报吗?” 风北庭自然知道其中门道,但还是心疼自家女儿:“夫人,你就别再生气了,以后好好教教蓉儿便可,这事急不来。 来,先坐下吃饭,等会让人再把这些热热,给蓉儿送过去,先饿她一会。” 风北宁听了,疑惑道:“娘,你说谢落衍对我们风家有恩,爹的腿还指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哎……”章莺深深叹了口气,便说出其中缘由。 “不久前,谢落衍带着医毒谷的谷主萧默主动上门求见,给你爹治腿疾。 之前那么多大夫,包括白神医和宫中太医都对你爹的腿束手无策,是都以为你爹的腿中了毒。” 风北宁:“难道爹的腿不是中毒?那为何不能行走?” “萧谷主说,你爹的双腿并非中毒,而是中了蛊。 据他的双亲在书上记载,此蛊名为黑乌。 黑乌蛊进入人的身体后,只爱待在人的双腿处活动。所以中了此蛊,双腿会渐渐麻痹,以致失去行走能力。 而且两腿会逐渐失去原来的肤色,慢慢变得乌黑,如墨一样。 颜色越黑,说明中蛊越深。 此蛊不解,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但终身只能瘫痪在床。 而大多中蛊之人,也都是抑郁而终。 若想解此蛊,也只能用黑乌母蛊将其引诱出来,用火快速烧死。 解法不难。但中了黑乌蛊,几乎无解。 就是因为其母蛊难寻。 黑乌蛊必须在血液里才能存活,极难培养,存活率也极低。要想成为母蛊,至少要存活十年以上。 这种蛊本就罕见,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想要解此蛊,还需找到下蛊之人。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萧谷主的双亲在离国游历时,曾在一个村庄见到过这种蛊虫。所以几乎可以判定,此蛊出自离国。 对你爹下蛊的慕容凶手,也定是离国人。” 第82章 任她欺负 风北宁咬字重复道:“黑乌蛊,黑乌母蛊?” 章莺叹气道: “是的。之前闻所未闻,但那医毒谷的萧默是这样说的,而且语气十分肯定。 若是连他说的都是错的,那世上怕无人能救治你爹的腿疾了。” “爹、娘,既然如此,那就选择相信萧默吧。”其实他想告诉爹娘,萧默说的很大可能是真的。 因为他亲眼见过那写着黑乌蛊和黑乌母蛊的蛊虫。 而且女帝也一起看到过,还拿走了。 就在离国皇帝西离圣雷的寝殿龙床下的地下宫殿里。 他可以断定,女帝事先并不知道那些蛊虫所在。 不然依她的性子,肯定直奔目的地,也不必浪费太多时间,跟他一起蹲守西离圣雷。 而且她不仅只拿了黑乌蛊和黑乌母蛊,还一起拿了一些其他的蛊虫。 他此时此刻,心里忍不住的欣喜若狂。 因为她带回来了黑乌蛊和黑乌母蛊,也因为自己爹多年的腿疾,也终于有救了。 只是此事涉及到慕容青曼,他不方便直接告诉自己爹娘。 他此刻迫切想进宫见到她。 可若被她发现,他并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一个理由。 …… 左相府。 慕容青曼睡的正香,却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在摸她的脸。不情愿睁眼时,正好看到谢落衍正一脸深情地望着她的唇。 谢落衍也没想到她突然醒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慕容青曼也毫不吝啬地亲了上去,无比温柔。 她轻舔着他的薄唇,感觉又软又弹又湿,很是享受。 怪不得情侣之间都热爱亲吻。 谢落衍也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任她欺负。 睡觉中途,她嫌热,把手放在被窝外面。 因为冬天的寒冷天气,她的手有些微凉。 她趁机把双手从他胸口处插入他松散的里衣里,然后挠他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青青,别挠了……痒……痒……” 慕容青曼挠了一会,见他很乖,没有还手,便放过他。 恰巧,她的肚子饿的开始咕噜咕噜起来,他们便起床了。 谢落衍去厨房给她做饭煮菜,慕容青曼又跟在后面。 “青青,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会,不用跟来的。”他劝她。 “不睡了,睡好了,再睡头疼。” 如往常般,冥雨烧锅,谢落衍煮饭炒菜,慕容青曼在一旁板凳上坐着。 她问他:“军中的改革之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他答:“军饷已筹备妥当,有关军中人才的选拔、考核、上任制度也皆已颁发,送到各大军营之中。 虽然命令皆已下达,但实行起来并不容易。 这些政令对普通人很有作用,但涉及到朝中官员的后代儿子或孙子,执行起来便有些困难。” “尽管放手去做。不管人是出身高官之家,还是皇族,都需按照标准来,无一例外。 若遇到特殊人才,特殊情况,让他们直接上报给我。 军营里的士兵是用来抵抗外敌,保国民无虞的。若是没有强大的实力,失去战斗性,除了送死,还是送死。 不仅养着浪费粮食,还耽误事。” “是。” 慕容青曼:“一个军队,想要战无不胜,士兵和兵器两方面的整体实力,都不能弱。士兵的实力,知人善任、勤加练习即可。 但兵器的设计与改进,却需要极有天赋的人,这也是容国目前最缺的人才。 你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让人去找有这方面才能的人了。” “嗯。后面新征的士兵,我会让风北宁来带,顺便让他暂管京都布防,把城内的防守调到最优。然后把周成暂时先调到南境镇守。” “风将军离开南境,离国那边会不会趁机进攻……”谢落衍明知故问。 “他们不敢。西离圣华落在我手里了,他吃了我的毒药。 若是离国敢进攻,西离圣华这条命也别要了。 西离圣雷如此疼爱他这个太子儿子,又怎会忍心让对方送命。” 谢落衍听了这话,心里开心的不行。 因为她并没有隐瞒或欺骗他,而是实话实说,一点也不防着他和他的手下。 冥雨听了,也更加臣服她,因为她对自家大人和他,都十分的信任。 后面两人又聊了很多军中改革改进的细节。 谢落衍最后做的一道菜是慕容青曼很喜欢吃的糖醋鱼。 他站在锅旁给糖醋鱼收汁,她上前搂住他的腰,用力闻着锅里散发出来的酸甜味道,直夸他:“阿落可真贤惠,又给买衣服,又给洗手做饭。有夫如此,美妇何求。” “青青谬赞了。” 冥雨看着两位主子打情骂俏,头都快低到地上了,丝毫不敢抬头。 他们刚把饭菜全都端到饭桌上,琴瑟和萧默就来了。 慕容青曼吐槽道:“你们俩来的可真是时候,菜刚做好端到桌上。” “不是吧,我运气这么好。”琴瑟毫不见外地自我夸赞道,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萧默也跟风道:“我运气也挺好。”然后故意装作无意般,在琴瑟旁边的位置坐下。 琴瑟见状,那张美艳的脸微红,埋怨萧默不注意点场合,于是便朝他吼道:“坐这么近干什么,离我远点。” 萧默也老脸一红,傲娇的本性暴露无疑。“这是在左相府,又不是在你府上,我想坐哪便坐哪,你管我干什么。” 他要是真挪开了,岂不恰巧证明他的心虚。 琴瑟也自知无理,便也不再叨叨。“随便你。”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看着打打闹闹、浑身都散发着暧昧气息的两人,但笑不语。 吃饭时,每隔一会,谢落衍都会给慕容青曼夹菜。 而见此情景的琴瑟和萧默,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就满是嫌弃,觉得甚是肉麻。 只是想想,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于是便专心干饭。 期间,萧默对于今日身上穿的青灰色衣袍十分爱惜。 爱惜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每夹两次菜,都要望一望衣服上有没有弄到油渍。 谢落衍见他如此行为,一目了然,猜到那身衣袍定是琴瑟送给他的。 于是便打趣道:“萧兄,你这身衣服,定是价值不菲吧,才让你如此珍惜,视若珍宝。莫不是心上人送的?” 第83章 出事了! 萧默臭屁道:“谢兄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呀。衣服是寻常衣服,但却是美人相送,怎么能不珍惜呢?” 琴瑟听了,顿感无语。 一件样衣罢了,居然让他嘚瑟成这样,脸皮真厚。 于是她在桌下的右脚,便控制不住地狠狠踹了对方一脚。 “琴瑟,好好的,你用脚踹我干嘛?我又哪里招惹你了?”萧默怒声道。 他这一喊,顺便把两人私下的小动作全都暴露出来了。 琴瑟只觉得这个人太傻逼,已经无药可救了,便不耐烦道:“食不言,寝不语。” “你……” 慕容青曼斜了萧默一眼,警告道:“事多,好好吃饭。” 萧默对着琴瑟“哼”了一声,便坐下好好吃饭,不再闹了。 饭后,慕容青曼问琴瑟:“你能不能算一卦,看看能不能卦出对兵器设计极具天赋之人。” 琴瑟回她:“算卦这种事情,全凭天意。 老天给你警示,你就接着,不给你警示,你就毫无收获。 我来试一试。” 琴瑟掏出六块乌黑发亮的龟甲,往桌上随意一撒。然后盘腿坐在软垫上,双手合十,闭眼等候天意。 没一会,她的脑海里便出现了示意。 一个衣衫褴褛、正在炼制兵器的匠人形象隐隐约约展现出来。 可是只有一个并不高大的背影,而且十分模糊。 随后,她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 而那两个字,正是:“随县。” “随县。”慕容青曼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容国的地图,假装细细回忆着。 “随县”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在小说《女帝传》的结尾处出现过。 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而且还是女扮男装,年纪比她大上几岁。 锻造兵器的技艺,犹如庖丁解牛的庖丁,而且以前是兵器世家,只不过后面没落了。 她一个久居深宫,又傻了那么多年的女帝,如何能知道“随县”这又小又偏的小县城,所以她才主动提出让琴瑟卦一下。 谢落衍见她细细思索,却没有收获的模样,便提醒道: “青青,随县是容国北部边境,也就是北境那边的一个小县城。” “奥,原来是在那里,离京都并不近。你尽快派人去随县,寻找有锻造兵器天赋的天选之人。 找到后,立即带回京都,并保护好对方的安全,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是。” 他们几人又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的天,萧默也把风北庭中了蛊和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告诉了慕容青曼。 吃饱喝足,又聊的尽兴,琴瑟便和萧默趁兴而归。 两人走后,慕容青曼便和谢落衍早早爬上床休息。 天气严寒,被窝总比外面暖和很多,也容易犯困。 …… 半夜,冷风呼啸,天寒地冻。 “咚咚咚……咚……” 即使冥雨再不情愿打扰两位主子的睡眠,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敲响自家大人的房门。 若是冥风在,这种扰人好梦的事情,也不会轮到他。 看来,是时候找个理由让冥风回来了。 “什么事?”慕容青曼慢慢睁开眼,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谢落衍,轻声问道。 “镇国将军夫人和将军风北宁母子二人求见大人。” “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章莺和风北宁一起来找谢落衍,定是风北庭出事了。 “说是镇国将军突发恶疾,双腿疼痛难忍,还吐了很多血,然后直接晕过去了,想找萧谷主前去。” “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告诉他们,我和你家大人马上就来。” “是,陛下。” 慕容青曼立即把谢落衍叫醒,说: “风北庭出事了,章莺和风北宁来了你府上,要找萧默。快起来,和我一起去风府。” 冥雨得了吩咐,便赶紧来回章莺和风北宁:“两位稍等片刻,陛下和我家大人马上就来。” 章莺听了,立即反问冥雨:“陛下?那萧谷主?” “风夫人还请稍等片刻,有什么疑问,见了陛下,自然就都清楚了。” “那就有劳了。”章莺即使心里再急,再担心自家夫君的安危,可有求于人,该有的礼貌和态度,还是需要遵守的。 只是一旁的风北宁,听到慕容青曼此刻正在左相府,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一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心痛。 他们来谢府是突然之举。 她回京的第一天,不理朝臣,而是偷偷来了谢府。 此时深更半夜,她依旧在对方府上。 他很想替她找个借口,说是此刻正在谢府与谢落衍谈论朝中政事。 可这个理由,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信服。 孤男寡女,要谈公事,也是应该在皇宫吧。 更何况,谢落衍这个人,丝毫不逊于他。 他心痛的快要喘不过气,心脏像是被什么撕裂开来,碎了一地。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知道自己从小就崇拜的爹,腿却无法行走了的时候。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穿好衣服,就立即往门口来了。 风北宁看着疾步走在前面的慕容青曼和后面的谢落衍,低下了头,怕与她对视,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她的头发,并没有像高门贵女那样精致地挽起来,还是只用一根黑绳,简单地将头发全都扎在后脑勺处。 如与他一起赶路时那般。 “章莺参见陛下。” “风北宁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章莺迫不及待道: “陛下,臣妇此次前来谢府,是因为臣妇夫君突发恶疾,双腿疼痛难忍,还吐了很多血,直接晕过去了。 情况危急,这才深夜打扰,寻求谢左相的帮助。” “嗯,事不宜迟,我去风府看看,走吧。”慕容青曼不容置疑道。 “这……”章莺望了望女帝,又看了看谢落衍,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女帝的好心,她心领了。 但她来此想找的是医术精湛的萧默,而非不会医术的女帝。 慕容青曼看出章莺的疑惑和迟疑,便直接道: “萧默已经把风老将军的病情给我说了,他现在就算去了风府,也是无用。 夫人就莫要再在此处耽搁了,不然风老将军才是真的危险。” 第84章 求陛下解蛊 她直接搂过谢落衍的腰,带着他轻功上马,把他困在缰绳与胸怀之间。 “陛下……”谢落衍轻声提醒她,这个时候抱他,还与他同乘一马,难免惹人误会。 “别动,坐好。” 章莺见此情景,对慕容青曼与谢落衍真正的关系心下了然。 看来那些谣言,的确所传非虚。 风北宁了解慕容青曼的性格,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于是便出言说服章莺:“娘,快上马,我们要相信陛下。” “那就听凭陛下吩咐。” 章莺和风北宁齐齐上马,一行四人,快马加鞭奔向风府。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同乘一马,走在最前面。 章莺看着两人的身影,只觉很是般配,也很艳羡。 又让她想起从前。 她和风北庭年轻时,也曾如此。 她执意和他同骑一马,而且让他坐在前面,她坐后面牵着缰绳。 起初他不肯,但她坚持,他也就委屈委屈自己,让她当回男子,体验一下骑马带自己喜欢之人在夜晚的大街上飞奔。 那种自由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但如今,夫君却…… 唉! 风北宁故意骑马落在最后面,不敢与自己的娘亲并行。 怕被对方察觉出自己特别的情绪。 为今之计,关于慕容青曼,他也只能隐藏好自己对她的感情,不让外人知晓。 到了风府,在风北宁的带领下,四人直接去了风北庭所在的房间。 “风夫人,情况紧急,冒犯了。”说完,慕容青曼赶紧查看对方的情况,先是眼睛,鼻息,然后是乌黑的双腿。 “风夫人无需过多担心,风老将军除了身中黑乌蛊外,身体并无其他的问题。今夜会突然昏厥过去,是因为气血太过上涌。 许是风老将军太想好起来,心急所致。待我施上几针,风老将军便会醒来。” 当慕容青曼从袖口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时,章莺还是不放心,大着胆子问:“陛下会医术?” “自然是会的。” 女帝的回答,一时让章莺思绪万千。 而风北宁,也早已猜到。 慕容青曼没说太多。 她知道章莺和风北宁此时心中定是有太多的疑问,但等风北庭醒来,她再给他们一起解惑也不迟。 “咳咳咳……咳咳……”风北庭咳嗽着醒来。 他一睁眼,便模模糊糊看到慕容青曼那张矜贵清冷的脸,有些被吓到。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想要看的再清楚些。 “风老将军,别揉了,我就是慕容青曼。” 躺在床上的风北庭猛地起身,想下来给她行礼,但奈何头又开始晕的厉害,跌躺在床,差点又晕了过去。 慕容青曼看向章莺,章莺立即上前,先是给自家夫君顺了顺气,揉了揉额头,然后才扶风北庭坐起,靠着枕头。“夫君莫急,起来慢慢说。夫君身体有恙,陛下宽宏大量,想来不会怪罪夫君的。” “老臣参见陛下,请陛下恕老臣不能下床行礼。” 慕容青曼玉手一挥:“无碍,你坐着便是。特殊情况,无需多礼。” “谢陛下。”风北庭按了按发闷的胸口,虚弱地问道:“这个时辰,陛下和左相一起来风府,可是有要事?” 见夫君忘了自己晕倒之事,章莺立即解释道:“夫君怕是忘了自己晕倒之前的事了。” “我晕过去了?” “不错。半夜里睡的好好的,夫君突然醒了,吵着说双腿忽然疼痛难忍,像被针扎一般,疼的夫君在床上四处翻滚。 还没等府里的大夫过来,夫君就已疼晕过去。府里的大夫无能,诊断不出什么,不敢断然下药。不得已,我和宁儿这才请来陛下和左相帮忙。” 章莺不傻,并没把深更半夜女帝在谢府,以及两人的关系在此刻说出来。 这种事情,等女帝和左相走后,再细细跟自家夫君说也不迟。 风北庭听后,一脸愧疚:“原来如此。深夜时辰,还要让陛下和左相跑一趟风府,着实辛苦了,风家人感激不尽。” 慕容青曼理所应当道,:“风家人忠君为国,值得如此。” 听到这话,风北庭,章莺,风北宁听了,很是欣慰。 女帝待风家如此,也值得风家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紧接着,慕容青曼主动说道:“刚才风夫人问我是否会医术?我当时回答的是。 现在,我想再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不但会医术,而且师承萧默。风老将军和风夫人,可否会怪我既然会医术,为何这么多年来,从未诊治过老将军你。” “老臣不敢。” “臣妇不敢。” 慕容青曼望着窗外的圆月,深叹了一口气。“两位可知道我下令说要微服私访的时间?” 章莺率先回答道:“陛下爱民,此举开先例,为百姓传颂,臣妇和夫君自是知道的。” 慕容青曼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暗: “之所以微服私访,一方面是因为想亲眼观察民生,然而更大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我中毒已深。 摄政王慕容鹏尘觊觎皇位已久,不仅在我身上下了毒嗜这种几乎无解的剧毒,也发动了政变意图谋反。 若不是左相及时酒驾,我现在已是死人一个。” “所以为了解身上的毒,我便借微服私访之名,和左相一起去了医毒谷,找萧默解毒。毒嗜难解,就算萧默答应为我解毒,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彻底清除毒素。 在解毒养身体期间,我便拜萧默为师,开始学习医毒术,好在学的还算不错。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开始会医术。 离开医毒谷后,我便立即赶往南境,尽量阻止容、离两国的开战。时至今日,才回到京都,所以才没有机会来看风老将军。” “老将军的病情,萧默已经告知于我。黑乌蛊这种蛊,只要有了黑乌母蛊,很容易解。 而黑乌母蛊,我在南境时,和风北宁一起借机去了离国的都城龙城。我们两人潜入离国皇宫时,发现了很多蛊虫,包括黑乌蛊和黑乌母蛊。 当时并不知道这些蛊虫有什么作用,便一并偷回来很多蛊虫,没想到黑乌母蛊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慕容青曼说到这,章莺和风北宁立即下跪,一脸虔诚地请求道: “求陛下替臣妇夫君解蛊,风家万死不辞。” “求陛下为臣爹解蛊。” 瘫痪在床多年的人,对自己能重新再站起来的那种渴望,慕容青曼即使没有经历过,但也知道必定极其的强烈。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85章 失魂落魄 “先起来吧,无须多跪。风老将军身上的黑乌蛊,我自然会解,但却不是现在,要等到明日宴请过离国太子之后。” “陛下,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缘故?”风北宁问。 “西离圣华此次进京,身边有离衣卫跟着,其中包括离衣卫的首领离一。风老将军身上的黑乌蛊是离国皇帝西离圣雷下令下的,想必也是这位离一动的手。不然,以其他人的武功,都近不了风老将军的身。 明日会举行欢迎西离圣华的宫宴,那位离一必定伪装成西离圣华身边的侍卫,想尽办法查看风老将军腿上的黑乌蛊还在不在。 这黑乌母蛊丢失,那位离一肯定早已收到消息。 所以明日在宴会开始之前,还请风夫人给风老将军制造独处的机会,让那离一有机会查看风老将军的双腿。 风北宁可守在暗处,时刻保护着风老将军。” 风北庭,章莺,风北宁三人异口同声道:“但凭陛下吩咐。” “很晚了,明日还有宫宴,风老将军和风夫人就早些歇息吧,我和左相就先回去。 有关今夜和风老将军中蛊之事,我希望风夫人能管好府上的人。若是有人不小心泄漏出去,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并非儿戏。” “臣妇知晓的,臣妇替父君送陛下出府。” “不必,风夫人还是留下照顾风老将军吧,让风北宁送就行。” 风北宁送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到门口时,慕容青曼对谢落衍道:“你先上马,我有几句话,要交待下风北宁。” “好。”谢落衍猜不出她要交待什么,只能先吃味地乖乖上马。为了让她放心,他还故意让马往前走几步。 “阿嚏……阿嚏……”冷风习习,夜里寒气更重,谢落衍身体一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慕容青曼盯着他的眼神看向风北宁:“我们一起潜去离国偷国脉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臣明白。”这算不算是她与自己的小秘密。 “关于风老将军中蛊或解蛊之事,你们最好不要让风北蓉知晓。她那个脑子和那张嘴,只会闯祸。而且她与慕容姗儿的关系比较亲密,一旦知道什么,非常容易说漏嘴。” “臣必定和家母好好管教家妹,尽量不让她闯祸。” “嗯,我们走了,你回去吧。”说完,慕容青曼立即上马,抱紧谢落衍,策马飞奔而去。 风北宁盯着马上两人紧紧依偎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尽管慕容青曼和谢落衍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依旧站在风府大门处望着,久久不能释怀。 直到章莺找来。 章莺看到自家儿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在房间里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她的儿子向来是个顶天立地,雄心壮志的男子汉。 即使在死面前,也会抬头挺胸,不失傲骨。何时变得如此畏畏缩缩,有些怯懦的意味。 这样的眼神,自家夫君当时追求自己的时候,她也曾看到过。 唉!情这一字,真让人有苦难言。 “宁儿,回去吧,夜深露重。” “好。”风北宁立即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扶章莺进府。 “宁儿,以前从未听闻女帝会医术。如今看来,女帝不仅医术精湛,还会武功。而这两者,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你说,女帝会不会是故意隐藏,以前也只是扮猪吃老虎。” 一个人身上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难不让她多想。 “娘,自从女帝去了南境后,女帝会医术会武功这件事情,从未在儿子面前有任何的隐瞒,儿子也早已知道。所以我相信女帝的话。”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风北宁为了消除自家娘亲对女帝的疑虑,反问道:“娘,今夜接触下来,你觉得女帝是一个怎样的人?” 章莺三思道:“以前的女帝单纯懦弱,说是单纯,实际上是愚蠢,事事听从摄政王,是以摄政王才把持朝政多年。 女帝近来的表现,再加上今夜的接触,娘感觉女帝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不可小觑。 以前的女帝胆小,但在臣子面前,她都还自称一个朕字。如今却以我字之称代替朕,也不知道女帝到底在图谋什么?” 风北宁眼尾带笑道:“娘,你相信儿子的眼光吗?” “自然是信的。你从小到大都成熟稳重,又聪明伶俐,从来都不让人担心。” “我和女帝的相处时间并不算短,以我对女帝的了解,她是一个极其聪明又极其简单之人。 她善良又嫉恶如仇,她率真又狡猾如狐,她胆大又思虑缜密,她尊贵又从不仗势欺人。 以她的聪明程度,不管是医术还是武功,只要她想学,必有大成。而且她的武功,远在儿子之上。” 其他的,章莺倒还能接受。但慕容青曼的武功在自家儿子之上这一点,的确把她给惊着了。“什么,女帝的武功远在你之上?” “的确是,儿子并没撒谎。还有一件事,儿子忘了告诉娘亲,儿子上次私自回京的事情,女帝早已知道,但并没怪罪。 儿子回南境的当天,遭遇暴雨,便暂时在京都城外的一座破旧尼姑庵里躲雨。当时离国太子西离圣华派人暗杀儿子和谭更,当时要不是被女帝的容衣卫所救,性命早已不在了。 若是女帝要想对付风家,便没有救我的必要。所以娘亲无需担忧女帝图谋什么,以后面对女帝,只需要坦然真诚即可。 只要风家对容国忠心耿耿,女帝便不会为难或是打压风府。” “娘亲知道了。” 风北宁又叮嘱道:“娘亲,女帝临走前叮嘱过儿子,有关爹中蛊或解蛊之事,最好不要让妹妹知晓。还说蓉儿与慕容姗儿的关系比较亲密,容易说漏嘴。” “唉!”提起风北蓉,章莺又忍不住叹气。 “蓉儿的性格从小就与你生的相反,不仅单纯无脑,还不会识人,容易受骗,也容易被人利用,真让人头疼。” 第86章 因她而存在 “娘亲,不管蓉儿未来是嫁人,还是留在风府,以她那个性子,迟早会出事。 与其在出事后弥补,不如在出事前就好好教教妹妹行事和做人,风府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保护她。” “都是我以往对她疏忽管教,这次,我定会好好管教她。” “娘亲赶紧回去吧,儿子也回房休息了。”叮嘱完自己娘亲,风北宁便打算回自己房间了。 他感觉全身无力,已经没有力气再交代什么了。 章莺本来不想说开,但还是心疼儿子,怕儿子陷进去。 得不到的东西或人,早点放弃,也能早些释怀。“宁儿,你可是……可是看上女帝了?” “娘。”风北宁低声嗔怪一声,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宁儿,这种事情娘亲本不想管。但你的心思,又怎么能瞒过娘亲呢,知子莫如母。 若女帝没有喜欢之人,娘都随你。 可今夜你也看到了,女帝与左相的关系,又何止君臣。 你那时在南境不知道,左相谢落衍曾在宫中住了一个多月,这事早已被传的人尽皆知。 想来应是摄政王慕容鹏尘意图造反之时。尽管那谢落衍是为了救女帝,可……” “娘亲,我先回去了。”风北宁转身回了自己院子。直到远离章莺的视线,才敢停下来蹲下,抚慰自己的失落之心。 即使两人同住在皇宫一个多月又如何,女帝她依旧是处子之身。 谢落衍再厉害,都不足以让他放弃。 真正让他决定隐藏这段对她的感情的,是她对谢落衍的感情和爱护。 她与他相处期间,她有数不尽的机会可以抱着他一起骑马,做这种郎情妾意之事,可是她几乎都没有。 章莺边回房,边叹息道: “风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宁儿喜欢上慕容青曼,蓉儿喜欢上谢落衍。唉!这两个孩子的爱注定没有回应啊……” …… 隔天一大早,慕容青曼就从床上起来了,谢落衍给她穿衣梳头。 “下午宫宴,你可以去早一点。白鸽就先放你这,它自己有翅膀,想什么时候回去便会自己飞回去。” 谢落衍一边给她挽发,一边应着:“好。” “今日宫宴过后,你替我去夜阁走一趟,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让夜阁的人在四国之间散布消息,就说有位姓木的老者手里有黑乌母蛊,愿意重金卖出,过期不候。消息传出去的十日后,便说黑乌母蛊已卖出,老者也已去云游四海。然后便不用再过问。 第二个要求,我想要其他三国的国脉,让夜阁帮忙找。 夜阁有什么条件,让他们尽管提,可以商量。” 谢落衍身子一顿,掩了掩眸,有些不解道:“青青想要其他三国的国脉,是想要统一四国吗?” 四国国脉对四国的意义,是个人都知道。 国脉在则国在,国脉失则国失。 “以防万一吧。”她现在没办法告诉他原因,只能暂时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她不喜欢吃亏,也不喜欢被欺负,但并没有太大的雄心,只求现世安稳罢了。 慕容青曼走后,谢落衍还依旧困着。但他并没有再睡回笼觉,而是让人把崔斯找来。 崔斯易容来了,见谢落衍一脸愁容,便管不住自己贱贱的性子,非要调侃几句: “这是咋了,兄弟?听你府上的人说,女帝刚走,你莫非是欲求不满,找我撒气来了?” 谢落衍没理他,依旧望向窗外。 “我说左相大人,叫下官来究竟所谓何事呀?本人还困着呢,你要不说的话,我可就先睡上一觉了?” 谢落衍把昨晚他和慕容青曼一起去风府和今早她让他找夜阁要办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崔斯。 崔斯一下顿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许多事情联系在一起,他一时没了头绪。 待清了清思绪,他便自己整理道: “女帝的第一个要求很容易理解。 她和风北宁偷了离国皇帝西离圣雷的蛊虫,之所以让夜阁在四国都散布消息,是为了掩饰,不让西离圣雷察觉到潜入离国皇宫的盗贼是她和风北宁。 但第二个要求,就很值得深思了。集齐四国国脉,便可得天下,女帝的野心莫非真在于天下?” 谢落衍猜测揣摩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其实是一个很懒的人。 除非必须要做的事情,否则她宁愿用这个时间吃喝玩乐,或是去街边的小摊上吃个早饭。 天下,或许并非是她的本意,难道这其中还夹杂着其他的秘密?” 不得不说,谢落衍着实聪明。 “哦。”崔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他不得不服女帝:“莫非女帝和风北宁借南境的地利,偷偷潜入离国皇宫,是为了偷离国的国脉?” 谢落衍其实早就猜到了:“大抵是了。” 崔斯感叹道: “这一件件事情连在一起,女帝的手段当真高超,可以说是算无遗漏。 这么多事情一件件联系在一起,真是细思极恐,竟猜不出女帝是何时布的局,又是布的什么局。 我算是明白了,女帝这个人,真真招惹不得,被她卖了,搞不好还替她数钱呢? 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事,远离女帝的好。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谢落衍无奈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以你夜阁阁主的身份,想远离她,大概是不可能的。” 崔斯猜测:“落衍,那女帝……不会已经知道我只是夜阁的挂牌阁主,夜阁背后真正的阁主是你了吧。” “应该不会。我在她面前几乎从未提过夜阁,也未曾暴露过任何蛛丝马迹。 有一点,可以当我的保护伞。那就是夜阁阁主会武,而我不会武。” “希望如此吧。就算哪一天被发现了,以女帝对你的宠爱,想来也不会太过计较。 虽然夜阁在四国皆有分部和部署,但从未插手过四国国脉之事。 即使其他三国重金重利相求,也从未应允过,这也是各国允许夜阁这样强大的江湖组织存在于各国的条件。 但夜阁一旦答应女帝的要求,便会插手几国的纷争。这事要是被发现,怕是会引来无穷之祸。 夜阁的人再强,再善于移动和隐藏,也抵不过重兵的连连攻击。” 谢落衍沉重道:“夜阁本就是因她而存在。她既然想要,那就如她所愿吧。” 崔斯故作轻松道:“我是没什么意见,你想好就好。” 第87章 大逆不道 “让冥风回来吧。”谢落衍意味深长地看了崔斯一眼。 想着哪怕各国与夜阁为敌,就算他拼尽一切,也要护好崔斯,冥风冥雨他们这些人。 “嗯。” “对了,去随县找一个擅长设计和制造兵器的人,然后把人安全地带回京都来。” “随县,那么偏远的县城,果真有这样的人?你这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国师琴瑟亲自卜的卦,女帝把这事交给了我办。” “嗯。女帝对夜阁提出的两个要求,夜阁都接受了。那夜阁对女帝,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有数了吗?” “夜阁不会与容国女帝为敌,望女帝也如此。另一个,还没想好,就让她先欠着吧。到时候把夜阁的回复写在纸上,让冥风顺便带回来。” …… 这次宫宴是专门为欢迎离国太子西离圣华而准备的。 在其他人还在准备时,谢落衍早早就坐了马车出发去皇宫。 察觉有辆马车跟在他们后面,冥风回头看了一眼,便禀报:“大人,后面是镇国将军府的马车,要不要打声招呼。” “不用,停在旁边一下,给他们让道。”谢落衍的手指互相摩挲着。 这次宫宴,不仅是为了欢迎西离圣华。 青青说,快接近年关了,也算是君臣之间的一场聚会。在一起吃个饭,彼此熟悉熟悉,增添一下感情,所以办的十分隆重和盛大。 朝中大臣,皆可携着正室妻和正室儿女进宫。 举臣欢庆。 照她的话,快过年了,都先好好过个高兴的年,年后再说事。 所以风家的马车里,自然也坐着风家一家人,包括风北宁。 风北蓉嫌闷,掀开车帘,便看到驾车的冥风冥雨,惊喜道:“爹,娘,是谢府的马车。” 章莺伸出头,向外看了一眼,朝冥风冥雨点了点头,并未让车夫停下。 道路虽宽,但也很难容下两辆马车并排行驶,因为旁边还有好多行人。 对方既然停下给他们让道,这个好意他们心领了。 已经走了很远,风北蓉半个身子都快伸出去了,只为还能看到谢府的马车。 幻想着谢落衍突然掀开帘子,对着她深情一笑。 章莺见自家女儿如此,严厉地训斥道: “坐好,一个姑娘家如此失态,在府里教你的礼仪全都被你吃进肚子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像什么样子。你趁早断了对谢落衍的心,不然有你吃苦哭的时候。” “娘,女儿就看上谢落衍,喜欢谢落衍了。谢落衍到底哪里不好,让你们这么讨厌他。”风北蓉生气地反驳道。 章莺说话也毫不委婉,只希望能骂醒自己的爱女:“谢落衍处处都好,是你不学无术,嚣张跋扈,配不上他,他也看不上你。” 章莺被说的气的不行,便朝风北庭撒娇道:“爹,你看看娘说话那么难听,你当初到底看上娘什么了……” 章莺被她的口不择言气的不行:“混账……” 风北宁瞪了风北蓉一眼,然后安慰章莺道:“娘,蓉儿她不懂事,别生气,慢慢来。” “唉!”章莺长叹一口气。 风北宁坐在一旁不再说话,他本来就话少。 但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给谢落衍驾马的那两个车夫,看着并不只是简单的车夫。 从他们驾马的行为举止和一些小细节,他只需要瞄上一眼,就知道那两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不管是放在女帝身边,还是军营中,也都是少见中的高手。 谢落衍是出了名的不会武功,他也能看出来对方的确没有隐瞒。 想来这两个车夫还是谢落衍暗地里的侍卫。 不然谢落衍与摄政王敌对时间已久,怎么可能还能出现在朝堂。 只是谢落衍这样出了名的清廉名相,又如何找到的这两人?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谢落衍虽然不会武功,也没有钱,可是他智谋百出。 论才智,几乎少有对手。 谢府的马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风府的马车后面,所以两辆马车同时到的宫门口。 风北蓉还没等马车停稳,就立即跳了下去,毫无顾忌地走向谢落衍的马车,主动找还在下车的谢落衍搭讪道:“左相大人,好巧啊。” “风小姐。”谢落衍只是礼貌地喊了句称呼。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风北蓉见面,对方的心思,冥风冥雨都早已看出,又何况他自己呢? “左相大人和我们一起走吧,正好人多热闹些。” 谢落衍委婉拒绝道:“谢风小姐的好意,在下还有国事需要向陛下汇报,就先走一步了。” “左相大人既然有事,那就先忙吧。”风北蓉苦哈哈道。 “嗯。” 谢落衍经过风北庭章莺的时候,朝两人作了下揖。“风老将军,风夫人。” 看向风北宁时,点了点头,“风将军。” 因为风北蓉不听管教,风北庭心怀歉意:“小女不懂规矩,无意中对左相多有打扰,还有左相见谅。” 谢落衍微微一笑:“无碍,风小姐天真烂漫,不拘小节,是个难得的直爽之人。晚辈与陛下还有国事需要商议,就先告辞了。” 打完招呼,谢落衍便带着冥风冥雨快速离去了,并未耽误风家人的时间。 因为他知道他们还有事情要做。 谢落衍走后,章莺实在被自家女儿气的不轻,对风北蓉破口大骂: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眼巴巴地望着别人就算了,还主动找人家男子搭讪,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 风北蓉也不甘示弱回怼道:“慕容青曼那个人有什么好的,又笨又胆小怕事,我哪里比她差了? 她不就是仗着她继承了她娘亲的帝位吗?有什么可光荣的?要是她没有个女帝娘亲,她还不如我呢?” 风北庭一向很疼风北蓉,但见女儿如此,心中的怒火立即如火山爆发般无法抑制: “混账,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真是混账,你怕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都怪为父平时对你太过宠爱,等宫宴结束回到风府,你便再立即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出祠堂。” 一直都最疼爱自己的爹娘,居然因为慕容青曼骂自己,还罚自己跪祠堂。 风北蓉的确接受不了,一边心痛,一边大吼: “爹,娘,我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为何要偏袒慕容青曼一个外人?还因为她骂我? 慕容青曼有什么好,值得你们如此对待? 要是没有风家守着容国,哪还能有她这个女帝?整天只想知道享福的待在皇宫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可以肆意妄为。” 第88章 宫宴 “啪……放肆。”风北宁实在忍不下去了,直接怒不可遏地给了风北蓉一巴掌。 他没想到自己在南境的这些年,自己妹妹居然长成了这个样子。 “哥哥,你打我……”风北蓉愣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打的就是不清醒的你。风北蓉,真正肆意妄为,仗着家世和爹娘的功勋而无理取闹,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不顾君臣的,都是你。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所说的这些话,若是被陛下听到,或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若是陛下想,风家所有的人都要为你今日的一番话陪葬。 你若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今日的宫宴你也不必参加了。就一直待在马车里,等着宫宴结束吧。” “你打我,你打我,哇哇哇……你打我……”风北蓉丝毫没有听进去风北宁的话,还沉浸在被打的愤怒之中。 像是个没有脑子的孩子一样,直接坐在地上哭上了。 风北宁已经看到西离圣华的马车正往他们这边来,便立即点了风北蓉的穴道,直接把她抱进马车里。 “娘,你先在车里陪妹妹吧,我和爹就先进宫了。” “好,你们快去吧。”风北庭和章莺自然也看到西离圣华这位离国太子的马车,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风北宁怕与西离圣华打对面,后面的计划不好实施,便立即推着风北庭进宫了。 过宫门后,他立即加快步伐和推轮椅的速度,前往即将举行宫宴的春生殿。 他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小声交待风北庭: “爹,我会找机会去茅厕,给西离圣华的人制造能单独接触你的机会。您不用担心,我会隐藏在附近。 西离圣华身边的那个离一不是我的对手,他察觉不出我的气息。” “好。” 在西离圣华到来之前,宫门口只停了风府和谢府的马车。 所以西离圣华下了马车,脚步放的很慢,看似无意,实则仔细地打量着两辆马车。 进入宫门后,看到风北宁推着风北庭的身影,嘴角涌现一丝邪魅又危险的笑意。 扮成普通侍卫入宫的离一,更是眸光凌厉。 西离圣华快步跟了上去,想着好歹从南境一起回的京都,算是旧识,怎能不打一声招呼。 “镇国将军,风兄。”他率先打了招呼。 风北庭对着西离圣华点了一下头:“见过离国太子。” 西离圣华:“镇国将军不必客气,拿我当晚辈即可。” “离国太子说笑了。” 风北宁也直接回道:“离国太子身份贵重,北宁不敢高攀,离国太子还是称呼我风将军即可。” “风将军可真是见外呀……” 一路同行,几人都未曾再开口。 离春生殿还有一小段路时,风北宁故意借口说: “离国太子,能否劳烦您的侍卫推在下的爹去春生殿。在下突感腹痛,需要去一趟茅厕,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风将军既然开了口,本太子又怎能不答应呢? 其实本太子也正有此意,只是刚才没好意思说出口。既然风将军也要去茅厕,也熟知皇宫里的路,那风将军不介意带本太子一起去吧?”西离圣华朝离一使了个眼色,离一便立即手扶上轮椅。 “自然不会介意,那就请吧。” 风北宁能察觉到皇宫四处都有大内侍卫和隐在暗处的容衣卫盯着,可谓是戒备森严。 今日宫宴在春生殿举行,春生殿内外和附近,看管更是重中之中,自己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把亲爹交到西离圣华的侍卫手里。 自己爹真要出了什么事,西离圣华和对方的侍卫都逃不了责任。 想来对方两人都不会那么愚蠢,想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爹下手。 于是便也放心地跟西离圣华一起去了最近的茅厕。 到了茅厕门口,风北宁假意歉疚道: “在下腹痛难忍,在茅厕里恐需要一些时间。若是离国太子先出来,可先行离去,不必等在下。” “无妨,离宫宴开始的时间还早,说不定先出来的是风将军呢?第一次来容国的皇宫,难免有些路痴,还请风将军不嫌弃地为本太子带带路,以免到时耽误了宫宴。” 风北宁见多说无用,便直接回复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北宁先进的茅厕里面,西离圣华故意选择他旁边的那个茅坑,好时刻注意到风北宁的动静。 两人之间只隔一扇门板。 风北宁原本只是找了个上茅厕的借口,并无屎尿之意。 为了拖延时间,给那个离一充分的机会,便蹲在茅坑上等着。 蹲着蹲着,腹部却真的开始痛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昨天冻着了,便真有了屎意。 西离圣华本来并没有去茅厕的准备。 之所以选择跟着风北宁一起来茅厕,是因为觉得有些蹊跷,怕风北宁耍什么阴谋诡计。 亦或是风北宁今日来参加宫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尤其是针对他这个离国太子的计划。 不管是风北庭,还是风北宁都先后镇守容国的南境,可以说是与离国边境的军队战争不断。 他又多次派人刺杀过风比宁。 身为离国太子,自然不会愚蠢的认为风家人能对他抱有什么好意。 直到清楚地听到风北宁在那啥,西离圣华才打消自己心中的担忧和疑虑。 茅坑总有种留住人的神奇魔力,也可能受风北宁的影响,西离圣华也有了拉屎之意。 于是两人安静又尴尬地各拉各的。 另一边,离一刚好推风北庭路过一个拐角。 拐弯后见四处无人,便直接出手点了风北庭的睡穴。快速地把风北庭推到一旁的房间里,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然后十分利落地查看风北庭的两只腿。 见对方的两腿依旧黑的像个炭似的,便放下心来。 这说明,那黑乌母蛊的丢失,可能与风家并无关系。 查验过后,离一立即给风北庭穿好裤子,整理好后,便又推着风北庭出去了。 走了一小段路,才把风北庭的睡穴解开。 第89章 倾国倾城 可惜的是,离一并没发现轮椅上的风北庭那一闪而过的无声笑意。 风北庭即使双腿无法行走,但以前的武功还是在的。 作为身经百战,一生戎马的常胜将军,早已察觉到离一的异常和出手时的掌风。 只是他装作一无所知罢了。 …… 慕容青曼的寝殿,娇霞殿内。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唤来容二:“谢落衍进宫了吗?” 容二早有预料地回复道:“左相刚进宫不久,现在人在春生殿。” “去把他叫过来。” “是,陛下。” 谢落衍待在春生殿里,甚感无聊。 若是在宫外,他早就去找慕容青曼去了。 可这是在宫内。 她与他的关系和绯闻早已被传得遍地都是。他要是在宫里还与她如此亲密,被众臣和众臣的家眷看到,恐怕会被更多人传的更不堪。 虽然她与他从来不曾在乎过这些流言蜚语,毕竟人言可畏。 但容二亲自来找他,他又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谢落衍刚和容二赶到慕容青曼的寝房门口,边牧就已经在里面扒门了。 容二微笑着对谢落衍说:“左相,陛下在里面等你。” “劳烦容二姑娘跑一趟了,冥风,替我好好谢谢容二姑娘。” 冥风自然乐意至极:“大人,你就放心吧,有属下呢。” 谢落衍嘴角微抿,便打开门进了房里。 刚进来就被边牧狗扑个满怀,差点把他扑倒。 可能因为伙食太好,边牧与之前相比,长高长胖了不少,着实不轻。 谢落衍往前走了一步,边牧便一直扒拉他,还兴奋地叫出声。 慕容青曼嫌吵,便闭着眼训斥道:“边牧,安静点,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再调皮,就没肉吃。” “呜呜……呜呜……呜呜……”边牧那单纯的小眼神,委屈地看向谢落衍,又低头叫了几声,便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狗窝里老实呆着。 没办法,谁让她是它的主人呢。 谢落衍见边牧这样,倒是心疼起来。 便走过去撸了撸边牧的狗头,小声道:“边牧,乖,她不给你吃肉,我给你吃。” 他净了手,才又走到她的床边。 慕容青曼眯眼命令道:“上来陪我再睡会,困。” “嗯。” 谢落衍躺上床后,她先是搂住他的窄腰,然后用脚踢起被子,把自己的棉被分他一半,也给他盖上。 谢落衍静静享受着她暖热的身体所带来的温暖和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嘴角浮现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她到底不同于一般女子。 普通女子在床上都是软娇娇的,亦或是软糯糯的,娇羞可人。 可她不论多娇,骨子里依旧带着霸道和不容置疑的皇家威仪。 她满身傲骨,任凭什么都掩饰不了。 这也是他最喜欢和欣赏她的一点。 寒冬里,到底热气怡人,不一会,两人就睡的香香的,连一旁的边牧也不例外。 一切岁月静好的样子。 最后还是容二提醒,慕容青曼和谢落衍才没误了宫宴开始的时辰。 但是两人的同时出现,又怕是要遭来非议了。 只是现在在她面前,无人敢明说罢了。等出了宫,那些人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唉! 怕不是要传她这个女帝好色了。 “离国太子西离圣华见过容国陛下。”西离圣华弯腰作揖道。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都起来吧。” 慕容青曼一身华丽的明黄色女帝宫装,明**人又贵气逼人,艳绝春生殿。 众人惊艳不已,久久不能回神,竟一时忘了起身。 “都起来吧,无需多礼,坐回你们的位置。”慕容青曼知道自己貌美,但她又不靠脸吃饭,也没什么可骄傲自豪的。 见下面的男女老少都垂涎她的美貌,只觉得烦躁。 西离圣华那一帮人要是不在,她说话就没这么客气了,会让大臣们及其家眷直接滚回他们自己的位置上去。 但这也不能怪那些人,谁让她美的惊魂动魄又霸气无比,众人实在移不开眼。 就连谢落衍、风北宁和西离圣华这种人中龙凤的极其出色的男子,也被她的美色所虏获。 慕容姗儿一直都注意着上面三位男子,见他们也深陷慕容青曼的美色,眼中除了羡慕嫉妒,还有恨意杀意。 不过她隐藏的很好,表面还是端庄大气的一副做派,无人察觉她的小人之心。 “今日之所以举行宫宴,一方面是为了欢迎离国太子来容国做客,朕尽一下地主之谊。另一方面是,临近年关,朕也趁这个机会与你们聚一下,好好一起吃顿饭。 今天的宫宴还算盛大,饭菜也算丰盛可口,所以大家今日定要吃好喝好,无需顾忌太多君臣之礼。” 众人皆出声表示:“谢陛下。” 西离圣华也接话夸奖道:“容国陛下果然圣明好胸怀,我等佩服。” “那等会离国太子就多尝一尝容国的美食,与众人同乐,岂不快哉。” “陛下好意,圣华自然不会拒绝。” 宫宴的流程如往常一样,先是歌舞,然后再上美食。毕竟是冬天,上早了饭菜都会凉完。 十个女子的群舞,旁边有人弹琴伴奏,也有人吹箫,亦有人唱着他们这个时代的歌曲。 女子们个个身姿曼妙,舞技出众,又衣着清凉,自然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虽然有些人顾及颜面,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但目光,总会时不时地落在那些人身上。 但凡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 西离圣华看着这些腰肢灵活的女子,提起了他一丁点的兴趣。 但一看到慕容青曼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就顿时对那些舞来舞去、卖弄风骚的女子兴趣全无,只觉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而已。 身材好,样貌好的女人,他太子府里最不缺。 可那些外人眼里的大美女连慕容青曼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管是论样貌,还是身材,慕容青曼都不输任何人。 可惜啊,越美的女人,越带刺,不然早拐回去给他暖床了。 第90章 舞剑作妖 但闻过美人身上的香,见识过美人的厉害,又怎能轻易放弃那颗采花的心? 越带刺,她越喜欢。 要对方是一个顺手拈来,事事温柔的女人,他还不想要呢? 西离圣华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歌舞结束之后,他便立即制造与慕容青曼亲近的机会。 “容国陛下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真是让人念念不忘啊。” 在坐的众臣听了这话,都觉得他这是在当众调戏女帝,是对他们女帝的挑衅。 所以也都望向摄政王慕容鹏尘和百官之首谢落衍,还有他们容国的常胜将军风北宁。 可以上几个人,除了慕容鹏尘很想看慕容青曼的笑话,其他两人没一个担心的,表现的一脸平静。 她是怎么样的人,那两人再清楚不过。 慕容青曼故作高兴:“哦,是吗?朕谢谢离国太子的夸赞。不过离国太子也无需自卑,长得丑也不是你的错。” 她这么一回答,直接逗笑众人。 不是西离圣华的错,那就是他父母的错呗。 他的父母可不就是那离国老皇帝和早已先逝的离国皇后吗? 他们女帝的嘴,真跟女帝的美一样绝。 西离圣华早已对她不能吃亏的性格了解的透透的,也早已习惯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或是夸人的话。 所以也不甚在意。 继续厚着脸皮道:“有句话说的好,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容国为我们表演了歌舞,作为离国的太子,圣华也准备为陛下舞剑献礼,以表达我国的诚意。 听闻陛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陛下可否屈身为圣华伴奏一曲。” 慕容青曼在心里骂,西离圣华的脸皮一向厚的像是铜墙铁壁似的。 一日不见,又增厚不少。 只是她不知道,只是因为是她,西离圣华才不甚在意。 换成是别人,早已不知死了几万次。 她瞥了一眼淑女大气的慕容姗儿,甚觉碍眼,便推脱道:“听闻只是听闻,并不是事实。 朕忙于政务,琴棋书画都不太擅长。不过在坐的女子皆是名门贵女,琴棋书画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在容国,论起琴棋书画,还得是我们容国的第一贵女姗儿郡主。 既然离国太子有意舞剑,作为东道主,那就让我们的姗儿郡主为你弹琴伴奏一曲吧。” 西离圣华看慕容姗儿那样子,忍住作呕的冲动,回复道:“那就如此吧。” 有关慕容姗儿黑月楼副楼主的身份,他早已知晓,这还不是最让人厌恶的。 关键是对方同时和几个男的一起玩,比他还要厉害。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谢陛下夸奖。”慕容姗儿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已恨的牙痒痒。 容国人没有一个不恨离国人的,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离国的太子。 她不愿意为西离圣华伴奏,却偏要把自己推出去,为那个死男人伴奏,可想而知她安的什么心。 总有一天,自己要亲手抓了慕容青曼,扔到男人堆里,任人凌辱。 西离圣华虽然暂时没有了内力,但以往的武功和招数还在,舞个剑自然不成问题。 舞剑时,他故意为难慕容姗儿,还让别人都很难看出来。 他的动作时快时慢,毫无定性,变化无常,像是个极度善变的更年期老女人。 伴奏者需要随时注意着他的动作,所以也挺心累的。 关键是,他舞剑时,动作几乎都朝着慕容青曼,离慕容青曼很近。 慕容姗儿是为他伴奏不假,可他的舞剑,却是一直在讨慕容青曼的欢心。 这落在慕容姗儿的眼里,又怎能不嫉妒恨。 在坐的众臣都忍不住感叹西离圣华真是好手段,一边让第一贵女姗儿郡主为他伴奏,一边又撩拨着他们的女帝。 这京都城两个身份最贵重的女子,都被他惦记上了。 感叹之余,也有些担心女帝的安危。 西离圣华离女帝这么近,若是前者想借机刺杀后者,简直轻而易举。 风北宁知道慕容青曼的武功,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所以视线一直都没敢离开过她。 只要西离圣华敢伤害她,他便直接一掌打过去,将对方擒获。 慕容青曼就静静地看着西离圣华在她面前作,一不小心可别作死了。 而谢落衍,一脸的平静,只是看向西离圣华的眼神里,多了些笑意和深意。 因为他已经在她的眼里看出了不耐烦。 忽然,西离圣华一个飞起,拿剑朝慕容青曼那张绝美的脸刺去。 众人呼吸一顿,大惊失色,胆战心惊的。 但慕容青曼这个当事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喝着酒杯里的热茶,面不改色。 忽而,西离圣华又一个回旋转身,退回原来的位置后便戛然而止。 然后抱拳作揖道:“容国陛下觉得如何?” 慕容青曼放下酒杯:“离国太子的舞剑,配上姗儿郡主的琴奏,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甚好,甚好。” 一个是不择手段的渣男,另一个是心狠手辣的渣女,可不是绝配吗? 西离圣华面带赞赏道:“容国陛下可真是处变不惊,当真好气魄,令人敬佩啊。” 众人也觉得他们的女帝陛下,真是女中豪杰。 危险在前,也能岿然不动。 当真好霸气,于是便情不自禁、发自内心的鼓起掌来。 他们的女帝,果真成长了不少。 慕容青曼毫不在意道:“离国太子也只是和朕开了个玩笑而已,如此小事,不足为惧。 若不然,我容国的侍卫和将士可不答应,离国太子又怎能走出朕这戒备森严的皇宫。 聪明如你,又怎会犯蠢?” “陛下也当真聪明。”而她的聪明,西离圣华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慕容青曼没有再啰嗦什么,直接吩咐:“上菜。” 她也着实有点饿了。 菜上好后,她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是真真实实地在干饭。 众臣一头雾水,但谢落衍、风北宁和西离圣华都了解她,见她如此,也都抿嘴一笑。 三个大男人竟然还十分默契般相互对视了一眼。 只是嘴角的笑意,在对视之后,便立即消失的干干净净,余留一片凄凉。 第91章 挑拨离间 老老实实干饭不好吗? 西离圣华非要作妖,又出来挑事。 “都说容国左相谢落衍长得面若桃花,人又才智双全,温柔似水。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也当之无愧容国第一文臣。 想来在容国朝堂,年纪与左相相仿,又能与之相提并论的,非容国的常胜将军风北宁莫属了。 说起风将军,圣华也是非常的欣赏。风将军不仅能领兵打仗,样貌也是一顶一的好。 人长得硬朗高大,又武功高强,这次回京都,不知俘获多少姑娘的芳心。 听说陛下明年就及笄了,可以纳皇夫了。 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喜欢左相这种类型的,还是风将军这种类型的?” 众臣真心觉得西离圣华是他们所见过的最胆大之人,来回在作死的边缘线上试探。 不过别人有整个离国撑腰,又怕什么呢? 女帝不仅不能弄死人家,还要想方设法保护人家。 这位离国太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容离两国怕是会战火不断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众臣也不例外。 从另一个方面说,西离圣华也是他们的嘴替。 尽管女帝与左相的传闻早已被传的满天飞,但他们还是十分好奇,在女帝眼里,谢落衍和风北宁这两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到底谁更胜一筹。 但慕容青曼向来没有被别人消遣的习惯:“离国太子不知道一句话吗?” “什么话?” “好奇心害死猫……看来离国太子不饿,正好风北宁难得上朝,不如离国太子和风北宁切磋一下武艺,如何?” “容国陛下说笑了,是圣华多嘴多问了一句。难得聚在一起,大家吃好喝好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西离圣华便不再造作什么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吃饭。 因为他知道,他要再敢多事,她会直接让风北宁把他弄出去打一顿。 因为她之前这样做过,并非说说而已。 没有西离圣华的作妖,一场宫宴和君臣之宴,就这样平静而心思各异地结束了。 其他的不谈,在坐的各位,都好好吃上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这在皇宫里,也是百年难得一见。 他们女帝的行为,也越来越怪异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92章 夜入皇宫 深夜,整个空气里全都雾蒙蒙的,高高挂起的圆月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 借着夜色的遮掩,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身影偷偷潜入了容国的皇宫,径直奔向容国女帝所在的娇霞殿。 可惜那女子刚进皇宫,离娇霞殿距离甚远的时候,慕容青曼就已收到消息。 容一现身她的房间,提醒道: “陛下,姗儿郡主独自一人潜入皇宫,应该是奔着娇霞殿和陛下来的,要不要拦下?” “慕容姗儿的胆子倒是大的很。不用拦,看看她想要做什么?”慕容青曼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半睡半醒的娇软。 容一眸光一顿:“是,陛下。” 声落,他又立即隐藏在暗处。 可房内的安静更衬托出他内心的喧嚣。 他的心早已陷落的不成样子,却无法表达。 也许这就是他们容衣卫的宿命,生来只是保护,却不配去爱。 乌黑昏暗的房间,没有任何的烛光。 慕容青曼在黑暗里缓缓睁开了那双清冷的眼眸。眸光现出片刻的迷茫,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唉! 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便又把眼睛闭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窗口传来异响,窗子被打开时,慕容青曼的睫毛动了一下。 慕容姗儿进到房里后,小心翼翼地又把窗子轻轻关上。 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一直站在她的床前,盯着她看。 即使她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浓重的杀意。 果然,下一秒,她的眼睛便捕捉到一阵兵器的反光。 耳朵也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碰撞声。 脖子上更是一凉。 好在房内视线不好,乌漆嘛黑的,不然她真怕自己露馅。 慕容姗儿直接拔出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却迟迟没有下手。 僵持了一会,却又缓缓把匕首收了起来。然后一腔恨意地对她小声说: “慕容青曼,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你,但我知道,现在并不是好的时机。 从小你就蠢笨如猪,哪里比得上我?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把你拉下帝位,让你好好看看谁才适合那个位置。 到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尝尝失去一切是什么样的滋味。” 慕容姗儿收起匕首,又看了她几眼,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慕容青曼面露讽刺道:“生不如死吗?呵!我还没主动找你,你倒是主动找起我来了,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她思考了一会,然后才唤来容一:“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慕容鹏尘和慕容姗儿的一举一动。 还有西离圣华那边,也派上容衣卫暗地里看着。” “是。” “退下吧。” 京都驿站,离国太子房内。 本应安静的时刻,却隐隐约约传出对话声。 “慕容鹏尘那边怎么说?”西离圣华拢了拢自己的衣领,但依旧露出大面积的胸膛。 “回太子,慕容鹏尘说愿意与太子联手。待太子帮他坐上容国帝位的宝座,到时女帝和紧邻离国边境的三座城池都归太子。”离一回答道。 “慕容鹏尘好大的口气,开口就让给本太子三座城池,可真是愚蠢,殊不知他的无意行为只会引狼入室。 这样的蠢货,当真不是个聪明的联手对象,可本太子也只能选他了。 待慕容青曼下台,慕容鹏尘登顶容国帝位,就是离国大举进攻容国,吞并整个容国之时。 去告诉慕容鹏尘,他提出的条件,本太子接受了。” …… 隔日下午,慕容青曼带着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进了风府。 说是要寻遍天下名医,也要治好镇国将军风北庭的双腿。 于是到了风府后,慕容青曼亲自看着,让前来的资深太医轮番替风北庭诊脉。 太医们不知轮了多少番,一直轮到天黑,都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慕容青曼不得不先让太医们回去,她继续留在风府,安慰风北庭。 待太医们走了个干净,慕容青曼朝风夫人和风北宁使了个眼色。 章莺立即会意道:“连惠,你去打些热水来,给老爷擦擦手。其他人,都先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众人退下后,她又命人紧闭他们这个主院,还让人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入。 慕容青曼此次来风府,特意带了边牧过来。 也让容二和边牧守在风北庭所在的房门口,以免有心人潜藏在暗处。 尤其是西离圣华身边的那个离一。 今日她故意放出来风府的消息,弄那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让那些不想风北庭的腿好起来的人死心,彻底不再盯着风北庭。 此刻,房里只剩慕容青曼,风北庭,章莺,风北宁和丫鬟连慧。 于是慕容青曼开始为风北庭解蛊。 “风老将军,得罪了。解蛊的过程中可能有些痛苦,还请忍耐些。” “陛下尽管放手去做,老臣一生戎马,这些痛苦不算什么。” 此刻的章莺,一时情难自抑,又激动又担心的落泪,风北宁见自家娘亲如此,安慰地摸了摸对方的背。 慕容青曼掀起风北庭腿上盖的棉被和裤腿,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一下。 然后用消过毒的匕首,轻柔又快速地在风北庭的两腿上各划上一条很长的伤口。 第93章 动情脸红 顺着那两条细长的伤口,乌黑的血液如细丝般,瞬间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风北庭是坐在床边的,所以那些腥臭的血液,都尽数流进早已准备好的木盆里。 慕容青曼拿起古代医用的镊子,轻轻夹起盒子里难得一见的黑乌母蛊,先放在其中一个伤口上方。 但并不接触伤口,用来引诱皮肤里的黑乌蛊虫。 刚放上去没多久,那条腿上的黑乌蛊便在皮肤里面乱窜,像是失去了方向。 黑乌蛊所窜之处,皆会鼓起。 所以很明显能看到蛊虫的行动轨迹。 蛊虫乱窜时,风北庭的腿瘙痒难耐又疼痛难忍。 他的额头早已满是虚汗,脖子青筋爆出,拳头紧握,身体也抖的更加厉害。 整个人再加上恶心的蛊虫,那场景几乎不忍直视。 但身体的颤抖很影响蛊虫识别母蛊的位置。 于是慕容青曼便赶紧吩咐风北宁:“把你爹打晕,快,他的身体快承受不了了。” 风北宁毫不犹豫劈向风北庭的脖子,他爹瞬间晕了过去。 “扶好他,让他一直保持这个坐姿。” 蛊虫如无头苍蝇乱窜了一会,便稳定了下来。 然后从所在位置,慢慢往伤口流血处爬去。 待那蛊虫小心翼翼地爬出伤口处,慕容青曼眼疾手快地立即把黑乌母蛊放进盒里。 然后又轻轻夹起那爬出来还迷茫着的黑乌蛊,也一同放进盒子里。 见放进盒里的黑乌蛊活蹦乱跳的,一直围着黑乌母蛊转,她嘴角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 然后她又夹起黑乌母蛊,放在另一个伤口处的上方,重复之前的动作。 整个过程几乎容不得一点差错,所以她十分小心翼翼,异常谨慎。 风北宁是蹲在床上抱着风北庭的,而慕容青曼则是蹲在地上的。 所以他的视线,恰好能看清楚慕容青曼的一举一动,也能看清她。 她的睫毛很长,也很卷。伴随着她的眨眼,总是一颤一颤的。如会挠人的羽毛,把他的心挠的痒痒的。 她紧抿起的双唇又湿又嫩,很有光泽。看起来软嘟嘟的,很想让人一吻芳泽。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慕容青曼因为动作而微敞的衣服领口,那白皙而若隐若现的细沟,更是让他目光一顿,随即脸红起来。 他本能的身体反应,让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喉结滚动,意欲横生。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便立即看了看其他人。 不成想却直接与自家娘亲来了个对视。 自己的小心思被抓了个正着。 于是风北宁不敢再看慕容青曼,脸红着把头转向别处。 章莺看到自家儿子那动情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声气。 自己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她又有什么好阻止的呢? 即使最后追不到手,也好过直接的放弃。 再说了,女帝后宫那么大,就算有了谢落衍,再多一个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吧。 于是章莺暗自决定,以后不再劝说或是阻拦风北宁追求女帝,而是竭尽所能地帮自己儿子抱得美人归。 就在两人各有各的小心思时,慕容青曼也已经把风北庭另一条腿上的黑乌蛊取出来了。 两只黑乌蛊取出来后,风北庭的两腿一半的面积都已恢复成正常的肤色。 只有剩余一半面积的肤色依旧是乌黑的。 慕容青曼擦了擦手,然后对风北宁道:“你下来吧,我来扶。” “臣一点都不累,可以继续扶着。” 慕容青曼翻了他一个白眼,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不想让他们太担心风北庭:“蛊虫已经取出来了,没什么大碍了。 接下来需要用内力,把两腿上剩余的乌黑血液逼出来,然后再包扎好,躺在床上静养。 等伤口好后,再循序渐进地多动一动,走走路。一年之内,风老将军不仅能走路,武功也是可以恢复的。 我回头写个药方,你们按着上面的药材和服用方法,煎出来给风老将军服用即可。” 章莺喜极而泣,直接跪在地上感激涕零道:“谢陛下,谢陛下。” 慕容青曼快速扶起章莺:“风夫人不必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风北宁的眼眶也湿润的不行:“陛下,臣也有内力,臣自己来就行。” 慕容青曼呵斥道:“下来,你不行。” 风北宁坚持道,:“臣可以的。” 慕容青曼的声音又大了一倍,严肃道:“退下。” 第94章 并不好过 慕容青曼之所以这么坚持自己运功替风北庭逼出余血,是因为这腿上一半的余血并不好逼,需要时刻注意腿上的变化。 有时需要内力加大,有时又需要减小。 而且她今晚消耗的内力,明天就会恢复过来。 但若是消耗风北宁的内力,则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 所以让风北宁运功,可以说是个很愚蠢的选择。 “是,陛下。”见她如此坚持,风北宁屈服了。 章莺见慕容青曼如此作为,真心觉得女帝是个好姑娘,不愧是自家儿子看上的人。 慕容青曼一边运功,一边交代道:“风夫人,风北宁,风老将军的腿的解蛊之事,尚需要保密。一年之后,再寻找个借口宣布也不迟,否则,容国和风家都会祸患无穷。” “臣妇记得了。还请陛下放心,臣妇定会管好自家女儿,不让其乱说。” “这事,风夫人最好不要告诉风北蓉。” “臣妇谨遵圣意。” 慕容青曼也没想到,使用内力逼出余血,比她想象的还要费力。 好在风北庭腿上的乌黑在逐渐退去,最后全然变成肤色。 可她也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的感觉。 “找大夫。”刚说完这一句,慕容青曼就晕了过去,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眼紧闭。 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结果。 “连慧,立即找两个府里的大夫过来,一个来这里,一个去我房间,快去。”风北宁交代完,立即急急忙忙地出了屋,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风北宁身为一位常胜将军,就算敌国大军兵临城下,也是一脸平静。可如今…… 容二看着他那张着急忙慌的脸和动作,无不在说明他对陛下用情至深。 唉! 可惜陛下已经有了左相,不然像风北宁这种天之骄子,陛下也会欣赏和喜欢的吧。 她和边牧一起跟了上去。 大夫来后,说是身体太过虚弱才导致的昏倒,需要多休息,不要打扰她。 醒后也多注意下身体,吃些补物即可。 待人都退下,风北宁用水打湿布巾,轻柔而又心疼地擦着她的脸颊和手掌。 然后蹲在床边,一直望着她好看的眉眼,忍不住摸了摸。 惊觉自己在干什么,他立即把手收了回来,看着她沉重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放手?亦或是坚持?” 左相府。 正在谢落衍书桌上睡的正香的白鸽猛地睁开了眼睛,伸了伸翅膀,叫了句:“主人”,便立即飞了出去。 正在处理公务的谢落衍心中一顿,顿时没了处理的心思,着急吩咐:“冥风,跟着白鸽。” 今日她大张旗鼓带着宫中的太医去风府,如今这个时辰,所有的太医都已离开风府。 唯独她还在里面,想必她今晚必定会替风老将军解蛊。 白鸽今晚如此异常,她说不定出事了。 怪不得他一整天,眼皮都在跳,心神也不宁。 冥风跟着白鸽到了风府,慕容青曼所在的风北宁的房间。 见容二和边牧都守在门口,他便找容二了解一下情况。 好在风北宁去给慕容青曼熬药去了,所以容二也放心告诉了冥风。 冥风了解情况后,便立即回到左相府,禀告谢落衍:“大人,属下跟着白鸽到了风府,见到容二姑娘,便问了情况。 容二说女帝在众太医离开风府后,便立即替风老将军解蛊。解蛊时,女帝耗费内力为风老将军逼血,最终因太过虚弱而晕了过去。 风府里的大夫已经开了药,说是好好休养几日便会恢复。” “知道了,你下去吧。”知道她只是因为虚弱晕了过去,而不是其他,谢落衍的心稍稍放下了不少。 只是心中并不好过,想一个人静一静。 冥风提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把女帝接回来?” 谢落衍苦笑:“不用,她如今在昏睡,来回挪动,并不合适。你早些下去休息吧。” 他何尝不想立即把她接到谢府里来,他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照顾她,或是拥她入眠。 可他又有什么理由把人接过来呢? 那里是镇国将军府,不是寻常百姓家。 即使他去了,风家,尤其是风北宁,又岂会轻易放人? 凡事只要她……开心就好。 第95章 特别的赏赐 这日,慕容青曼醒后就没再赖床。 因为今晚是除夕夜,夜里十二点一过,便是新的一年。 所以她一大早就起床列了个很长的单子,让容二去市集上照着单子准备年货。 这些年货里,有买给皇宫的,也有买给谢落衍府上的。 吃过早饭,她便开始制作给谢落衍的礼物,又是画画,又是手工的,充实而又忙碌。 因为要采买的东西太多,容二便多带了一些人出宫采买。 临近晌午,天上的太阳正烈,暖融融的。 冥风和冥雨一起躺在屋顶上晒太阳。 两人看着外面那些拉着年货回家的来来往往的过路人群,不由得哀叹几声。 平常一向沉默寡言的冥雨难得主动地开口问道:“不知今年新年,是不是还是如同往年那般?” 冥风一脸打包票地确定道,“肯定不一样,要不要打赌。” 冥雨望着远处的建筑,皱眉道:“为何不一样?” “因为有女帝在,我们大人自然不会再是一个人…… 以往每逢除夕夜和新年,大人除了让厨房多买些食物,让府里的人吃的比平常好些,就是给府里的人发银子。 不仅毫无新意,整个左相府里也一点都不装饰装饰,没有任何年味。 明明是万人同庆同乐的除夕夜,却过得比平常的任何一天还要平常。” “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的除夕夜,都是大人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既然心情低落,又哪有什么心思庆祝新年的到来。” 冥风不赞同道:“日子是往前过的,大人若能看开些,过的定比现在快乐些。 大人虽然没有家人,不是还有我们和崔斯吗?都是没人要的孤儿,相处起来还更简单和谐。因为都是同样的出身,说不上谁可怜谁。 现在大人身边有了女帝,以后就不会再孤单了。每年的除夕夜,也都有女帝陪着,你瞎操什么心。” “远的不说,你如何能确定,今晚的除夕夜,女帝会来陪大人,而不是去风府看风北宁。” 冥风一脸欠扁道:“我就是知道。 这种直觉,只有心中有了喜欢的姑娘才会有。你一个万年不变的单身狗,又怎会拥有? 我要是大人,女帝若是不来找我,我便进宫去找女帝,然后一直死皮赖脸地待在女帝身边缠着她。 这有什么难得,能抱的美人归就行。有句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 冥雨看着冥风那翘起的二郎腿摇了又摇,晃了又晃,惬意无比的样子,罕见地赞赏道:“你倒是看的开……不过,大人要是能有你这么厚脸皮,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小大人也说不定。” 冥风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也真敢想。 不过小大人这种事,我觉得还得看女帝怎么想。女帝若是愿意,搞不好今年小大人就能呱呱落地。哈哈哈…… 我才不想要什么各怀鬼胎,不安好心的无良家人。以后只想好好跟在大人身边,然后把容二姑娘娶回去,再生个大胖小子,我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冥雨转眼便看到那位朝着谢府大门口前来的“容二姑娘”。 对方及其手下驾着八辆无篷马车,马车上装的有棉套被褥,衣物,蔬菜肉类等。 一看便是准备过年的年货,可谓是从上到下,应有尽有。 见冥风还在傻乎乎地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冥雨有些吃味地轻踹了他一脚。 “好端端的,你踹我干吗?”因为阳光刺眼,冥风也并未睁眼。 “你的容二姑娘,来给你送东西了。” “想骗我,没门。” “你爱信不信。”说完,冥雨就直接下了屋顶,找谢落衍禀告去了。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冥风也坐起身。 见容二真出现在谢府门口,立即轻功飞奔而去。 还在心里嘀咕:“冥雨这小子,总算干了件人事,没戏哄他。改天请他喝酒吃肉。” 冥雨敲了敲书房的门,便直接进入禀告:“大人,容二姑娘来了,带人拉来了八车年货。” “八车……年货?”谢落衍诧异道。 青青她这又是要干什么?就算想送他东西,也不必送这么多,而且弄的人尽皆知。 晚上送来不是更掩人耳目。 “去看看。” 谢府门口,冥雨正忙着招呼容二,让人赶紧把拉来的东西都拉进府里。 “容二姑娘,你来了。快进去坐坐,我给你倒茶喝。我们大人马上就来。” “嗯。”瞅着来的马车都进了院子里,容二也跟着进去了。 冥风主动邀请道:“容二姑娘,你哪天休息呀,我请你去酒楼吃饭。你跟着女帝从南境回来后,瘦了不少。总要多吃点好吃的,才能补回来。” 即使早已习惯了对方的直白和死缠烂打,容二那张漂亮又英气十足的脸庞还是微微红了,娇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是来传陛下口谕的。” “奥。我平时挺正经的,就是一看到你,就正经不起来了。容二姑娘,你要是哪天放假,觉得无聊,随时都可以来谢府找我,我可以陪你逛集市。” “容衣卫没有假期,陛下在哪,我们便在哪,凭命令行事。你若是闲得慌,可以自己一个人逛去。” 冥风嬉皮笑脸道:“我一个人有什么好逛的,和容二姑娘一起逛才会有意思。” 他在心里腹诽道:“以后想多见容二姑娘,看来只能多怂恿怂恿他们家大人多去见女帝了。 只要两位主子待在一起,他便可以和容二呆在一处,有的是时间打情骂俏。” 容二看到谢落衍和冥雨来了,便不再跟冥风瞎叨叨。 “容二姑娘。”谢落衍点头打招呼。 见到正主,容二开门见山道:“左相大人。 陛下口谕:左相谢落衍清廉勤政,恪尽职守,表现出众,这一年辛苦了。念其劳心劳力,特赐一些年货,望左相大人过个好年。” “谢陛下赏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容二便不打算多留,因为还有很多东西要买。“陛下还有其他吩咐,如果左相没有其他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谢落衍还没应声,冥风就抢先跟容二套近乎道:“容二姑娘别急着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多聊几句不耽误事的。容二姑娘,陛下怎么没来呀?” 第96章 独一份 容二看了谢落衍一眼,意味深长道:“陛下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忙。” “哦,原来是这样啊。” 冥风觉得自己平时既然是自家大人的左膀右臂,那大人心中想要知道的事情,他自然得问个清楚。 所以又继续道:“容二姑娘,那这特赐的年货,是只有我家大人有,还是别的朝廷重臣都有啊?” “这些年货是陛下亲自列的单子,我照着单子买的,是陛下送给左相大人的新年礼物。其他府上并没有如此待遇,只有左相府独一份。” 冥风对着谢落衍开心道:“大人,陛下对你真好,时刻想着你呢。那陛下今晚……” “告辞。” 冥风还想问女帝今晚会不会来谢府,话还没说完,容二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他那张嘴,问题可真多。 容二真想把他的那张闭不上的嘴给缝上,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冥风委屈地看了谢落衍一眼,可怜的不行。 谢落衍也十分知趣地吩咐道:“替我送容二姑娘回宫。” 冥风立即笑口颜开:“好嘞,大人。” 然后就立即追了出去:“容二姑娘,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嘛。” 谢落衍真心觉得,冥风这样的性格挺好的。 喜欢就去追,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对方也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不像自己,只会生闷气,别人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生气了。 说来,还挺羡慕冥风的性子。 想来,青青她也是这种性子。 可让自己变成他们这样,着实挺难的。 谢落衍吩咐身边的冥雨:“吃的搬进厨房,其他的,都先搬进府里的库房里放着。” “是,大人。” 第97章 给我把人掳来 谢落衍吩咐身边的冥雨:“吃的搬进厨房,其他的,都先搬进府里的库房里放着。” “是,大人。” 冥雨在搬东西时,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红色木盒。“大人,这里有一个上了锁的红盒子。” 木盒虽然不大,却十分显眼。 他拿着木盒在耳边晃了晃,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于是迷惑地对谢落衍摇了摇头。 谢落衍吩咐道:“打开来看看。” 即使聪明如他,也想不出里面究竟会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若是宝物或药物,总能听见声响。莫非是银票? 什么事情,又是青青干不出来的呢? 冥雨的利剑对准那锁用力一挥,锁及锁扣尽断,盒子自然也就能打开了。 为了验证自己所想,谢落衍率先拿起那盒子。 看着里面装着的那一沓银票,眸光幽怨,如已婚妇人幽怨还未归家的夫君那般。 他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大人,是……是银票。”看到盒子里面装的那一沓银票,冥雨也被雷的不行,半天没回过神。 女帝她这是觉得自家大人太穷,穷的肉菜买不起,衣服穿不起,花钱花不起,连一个年都没钱过? 所以又送肉蔬,又送衣服,又送钱的吗? 这是在养活他家大人吗? 外人眼里,大人虽然位及左相,位高权重,但却是一个两袖清风的不能再清风的臣子。 也清廉的不能再清廉的。 在朝中也从不收贿,所以被众臣冠以“穷苦左相”的称呼。 大人平日的生活水准,从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左相府里就能看出来。 跟崔斯同属于清廉穷逼的臣子一流。 因此女帝也如此认为。 可实际上,自家大人可是整个天下的首富,而且无人能及。 崔斯那厮,钱包更是富得流油。 所以一想起女帝把自家大人当成吃软饭的,尽管平时再严肃的冥雨,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 “闭嘴。”谢落衍正心中恼怒郁闷,见连冥雨也忍不住嘲笑自己,着实有些气不过。 “是,大人……大人,你说要是有一天,女帝知道了你的首富身份,还有夜阁那边,会怎样?” “你要是闲的发慌,就好好练练自己的武功。练武多年,竟不如一个女子,说出去都丢人。” 戳完对方的痛楚,谢落衍不再在原地逗留,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冥雨看着自家大人那愤恨的身影,只觉得委屈,却无人诉说。 大人,您这样真的好吗? 说属下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可您有没有想过,您自己可一点武功也不会? 您的良心难道真的不会痛吗? 谢落衍回到房内,把那装着银票的红盒子就放在自己枕头旁,然后便躺在床上思考。 若换成平时,她给他送礼物,他肯定是开心的。 可一想到她与风北宁的关系和她为了给风北庭解蛊,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内力,最终因虚弱而晕倒,那些开心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他的脑海里满是愤怒,多的都快溢出来了。 那些难过的情绪如波涛汹涌的潮水,几乎快把他淹没,让他心痛的喘不过气。 如果她看上了风北宁,他愿意退出,成全两人。 他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偏爱,而不是与别人分享的博爱。 午饭时,冥雨来叫谢落衍吃饭,谢落衍不想吃。 冥雨暗地里感慨:“自家大人这吃醋的后劲可真大。自从那天知道女帝在风府为风老将军解蛊晕倒后,再也没有主动去过皇宫找女帝。 一直到现在,还生着气,吃着风北宁的醋呢。 不过也是,像风北宁这样的情敌,也很难不让人放在心上。搞不好哪天发生一个意外,女帝真被抢去了也说不准。” 不过自家大人生气归生气,身体还是很重要的。 所以即使谢落衍说了不吃,他也把饭给自家大人端到房间里去了。 万一大人突然想吃了呢。 …… 皇宫。 慕容青曼从早上就一直在等谢落衍来找她,毕竟今晚他铁定要和她一起过除夕夜的。 可谁知从清晨等到日暮,丝毫不见他的身影。 于是她便召来容二问问。“你上午去左相府送年货时,左相什么反应?” 听到这个问题,容二一脸懵。 随即想了想,想着陛下应该是一直在等左相进宫,便心下了然了。“当时左相并没什么反应,很平静。” “平静?看不出欣喜吗?” “冥风表现的比较明显。当时冥风还故意当着左相的面问,那些年货是只有左相府有,还是其他重臣也都有?” “你如何回答的?” “属下回答说那些年货自然是只有左相府独一份,其他府上并没有。” “嗯,知道了。你去左相府,让左相进宫来见我。 若是他不情愿,再三找借口推辞,直接把人给我掳来。 告诉冥风冥雨,他们要是敢拦着,我就把他们俩一起扔进青楼里陪美人去。” “是,陛下。”容二一边退出去,一边佩服陛下就是威武,说话这么硬气。 看来左相大人,今晚是注定逃不了陛下的手掌心了。 容二走后,慕容青曼无心再看奏折,轻叹一口气。 唉!这阵子不知道她又哪里惹到谢落衍了。 第98章 还请陛下放手 他不仅不主动进宫来找她,有时她让容二宣他进宫,他也是借口事情多不来。 男人心,海底针啊! 慕容青曼走到正在自己窝里卧着的边牧,和边牧肚子上的白鸽面前,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宠物,交代道:“你们男主人不知道又生了哪门子气,等会他来了,你们俩个记得帮我哄哄他。” 左相府。 谢落衍半坐在床上,看着闲书打发时间。 冥风冥雨两人双双揣袖,毫无形象地坐在房门口,小声聊着八卦。 冥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人一整天都没进食,这会应该饿了,我去让人再做些美味的饭菜给大人端来。” 冥雨一把拉住想要起来的冥风,劝说道:“你还是别瞎添乱了,大人等的不是你,是女帝。等大人饿狠了,你再把饭菜送进去也不迟。” “我自然知道大人一直在等女帝,可这干饿着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眼瞅着天都要黑透了,今晚女帝怕是不会来了。 再怎么说,今晚是除夕夜,女帝本应留在宫里,该是大人主动进宫陪女帝守岁才是。” “多嘴。”冥雨给了冥风的后脑勺一巴掌,给对方使了个眼色,看向房内。 他们在门口议论的声音并不算小,大人在房内自然也能听到。 听到后,难免心中难受。 正在冥风懊恼时,容二没有走谢府的大门,直接翻墙出现在两人面前,开口道:“陛下宣左相进宫。” “容二姑娘,原来是陛下让你来找我家大人进宫啊。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看看我家大人有没有睡醒,他才刚睡下不久。” 冥风故意说的大声,让房内的谢落衍能听得清楚。 还暗戳戳给了冥雨一个有戏的眼神,冥雨心想这下应该成了,大人不用再饿下去了。 女帝那性子,可是不见到人不会罢休。 冥风刚进去,就立即把房门关上了,生怕露馅。 他刚踏出一两步,就看到自家大人一脸哀怨和不耐烦地盯着他。 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用鞭子抽一顿。 但冥风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声道:“大人,容二姑娘在门口等着呢?属下才迫不得已进来的。” 没办法,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边是大人,他也只能两头都受着了。 “告诉容二,说我偶感风寒严重,天气寒冷,不宜出门,还请陛下见谅。”谢落衍还在气头上,自然不想见慕容青曼。 “大人,我……陛下她……”冥风自然了解女帝的性格,这不是找打吗? 再说女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说辞,又怎么可能蒙混过关呢? “快去。”谢落衍施压道。 “好吧。若是女帝怪罪下来,大人你可一定要帮属下挡着啊。” 冥风出去后,也立即把门关上了。 然后照谢落衍交待的那样,婉拒容二:“容二姑娘,你先回去吧,我家大人今晚可能没办法进宫了。 大人他感染风寒严重,抱病在身,才歇下不久。如今冬季天气严寒,大人他着实不太适合出门。” 容二知道慕容青曼一向没什么耐心,便把对方的意思照实传达了一遍。“陛下医术卓绝,左相大人若真是风寒严重,去见下陛下再好不过。 陛下还说,若是左相大人再三推脱,不愿进宫,就让我把左相大人掳去。若是你们二人阻拦,陛下说就把你们二人扔到青楼里去伺候美人。 陛下怎样的性子,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冥风冥雨听到容二这样说,都吓得身体一怔。 女帝那说一不二的性格,二人自然不敢挑衅。 于是冥风又立即跑到房里,求自家主子支招:“大人,容二姑娘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属下和冥雨都不愿意被扔进青楼,你说怎么办?” 谢落衍也知道这事不是冥风冥雨所能拦住和解决的,于是便从床上下来,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和身上的白衣。“去准备马车,进宫。” 容二把谢落衍接进慕容青曼的娇霞殿的寝房门口,便退下了。 临走前,还是有意提了句:“左相大人,陛下从早上就一直在等你。” 谢落衍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慕容青曼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这么晚了,找臣有什么要事?”谢落衍客气礼貌又疏离。 慕容青曼目不转睛地盯着低下头的他,心中一刺:“别惹我,不然这皇宫,你也不用出了。” 他知道她霸道,他越反抗,她就越霸道。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原地,心中被气赌的太狠,自然不好受。 慕容青曼一把把他公主抱起来,用脚关上门,顺毛道:“外面冷,进屋再继续生气,别冻着。” 谢落衍一听,此刻想着晕过去才好。 她还知道他是在生气。 慕容青曼把谢落衍抱进房内,就没有再强迫他。 她自己躺在床上,拿起一旁的话本继续看起来。 穿书前,她挺喜欢看这种无脑的言情小说的,不管是古代言情还是现代言情。 顺便让谢落衍先消消气,和边牧白鸽玩会。 谢落衍有些无所适从,便蹲在边牧的小窝旁,用手撸撸狗头。 边牧见状,便叼起自己的肉骨头形状的布偶,眼巴巴地望着他。 宠物的邀请,很难让人拒绝。 于是谢落衍从边牧嘴里拿下布偶,熟练地扔到不远处,然后边牧便去叼回来给他。 就这样重复几次,边牧就玩嗨了,开始咬着他的衣角,想让他跟着它一起跑着玩。 谢落衍真心觉得这边牧早已修炼成狗精,狗神仙了。 玩到后面,边牧居然把他当狗,把自己的骨头布偶叼去远处,然后又咬着他衣角,让他去拿回来给它。 他真是醉了。 最后一次,在慕容青曼的示意下,边牧把布偶叼在了慕容青曼的床边。 谢落衍去拿的时候,被慕容青曼一把扯进怀里。他的身体也因为惯性,一屁股坐在她的腿上。 “还请陛下放手。”他挣扎着要下去,她不给。 顺手把骨头布偶隔空扔给了边牧,然后边牧便非常识趣地叼着自己平时的玩具回了自己的狗窝,然后闭眼睡觉。 第99章 诱他上钩 “气消了没?”慕容青曼望着谢落衍那张温柔绝艳的脸,挨着他温热的身体,顿时没了脾气。 只想上去亲一口。 不过不急,等把对方哄好了再亲也不迟。 “臣怎敢生陛下的气。”谢落衍不敢看她的眼神,低头不语,两手的手指扣了又扣,都快扣破皮了。 “死鸭子嘴硬。” 还说自己没生气,他不知道他一生气,他就会以君臣相称,而不是像开心时候那般叫她青青吗? 慕容青曼用鼻孔长舒一口气,明目张胆地讨好道:“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你说出来,我改。” 没办法,自己的男人不自己哄着,难道要让别人哄? 那不是找上门给自己戴绿帽子。 谢落衍怀疑地抬头看向她,在确定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毕竟她连认错,都认得理直气壮的。 经过他一番思虑过后,他并不打算说出风北宁。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告诉她自己吃风北宁的醋,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风北宁是她的臣子,亦是容国的将军,有着保护容国百姓的重任。 两人不可能没有交集。 而且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两人之间的见面和联系断然也不会少。 所以说出来又有何用呢? 与其难过那些改变不了的事,不如做些能改变的事情。 她如此尊贵高傲的一个人,能说出这种话,他还是有些感动的。 所以也主动给了她台阶下。“青青又怎会有错,错的都是我。” 慕容青曼听着这酸的不能再酸的语气,扑鼻而来一阵醋溜溜的酸味。 惊讶对方也有这么幼稚哀怨的一面,继续诱哄道:“阿落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可爱,都快把我迷死了,好想把你扑倒啊。” 谢落衍娇嗔道:“青青这个时候,可真像个登徒子。” “就算是登徒子,也只登徒你。” “青青喜欢长相好看的男子,可天下好看的男子有很多,青青又如何喜欢的过来?”谢落衍委婉却又直白。 慕容青曼眸光坚定,笑容烂漫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喝多了会撑死。美男无数,只要阿落一人,如何?男人太多,我怕得病。” 知道她的想法,谢落衍决定暂时先相信她的话,便心生欢喜地笑意吟吟道:“甚好。” “不生气了,真是个小气鬼……”慕容青曼捏了捏他的脸蛋和挺鼻,然后便把他从自己的腿上放下来,她也下了床。“给你准备了礼物,过来看看。” 她主动牵起他的手,他也主动与她十指相扣,算是回应。 慕容青曼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自己上午精心制作的红灯笼,递给谢落衍,问:“喜欢吗?我亲手做的。” 谢落衍有些震惊,以至于他的第一反应是愣在原地,而不是伸手去接。 那是个长方体形状的大红灯笼,四面的红布上用黑墨分别画着栩栩如生的他,她,边牧和白鸽。 还有一面,画的是他与她两人同在一处的画面。 桃花开满天,他在树下弹琴,她在树上看着话本,现世安稳,好不惹人艳羡。 灯笼下方的四个角,都挂着长长的红线穗,寓意穗穗平安,岁岁平安。 “喜欢。”谢落衍眼眶湿润,十分感动,缓缓伸出双手去接。然后夸赞她道:“青青真聪明,连灯笼也会做,画的画更是好看。” 除了冥风冥雨、崔斯他们外,他所感受到的暖意和宠爱,还有礼物,全都来源于她。 那种被人珍视,捧在手心,记在心里的感觉真好。 他都有点贪恋这种感觉了,很容易让人上瘾。 慕容青曼见他感动的模样,伸手给他擦了擦濡湿的眼眶,嫌弃中又带着宠溺道:“一个灯笼就把你感动成这样,傻子。” 她搂过他的腰,掐了掐。 谢落衍又期待道:“那我可不可以贪心一点,以后的每一个除夕新年,青青可不可以都亲手做一个红灯笼送我。” “有何不可?你要是喜欢,我每年多送你一个红灯笼。” “不用,一个就够了。青青可要说话算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自然。走吧,去把你喜欢的红灯笼点着,拿着它我们去外面逛一逛,看看效果。虽然白天我已经看过了,但白天的效果自然没有晚上的好。” “好。” 把灯笼点燃后,谢落衍就像一个得到糖的孩童。 一手紧紧牵手慕容青曼,一手打着他的新灯笼,兴冲冲地拉着她出了房间。 同在门口守着的容二、冥风冥雨,还有其他侍卫见到这个场景,看到谢落衍此时此刻脸上的那种无忧无虑、心花怒放,眼里满是笑意的样子,震惊的同时,也艳羡眼红的不行。 女帝可真厉害,这才刚过去没多久,就把左相哄得笑逐颜开的。 但女帝也着实很宠左相,都快宠上天了。 他们这些做臣子下属的,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人随意而又甜蜜地走在宫里的小道上。 对方温热的体温,那大红的烛光,让两人所到之处,都充斥着暧昧和浪漫的味道。 最后,慕容青曼在谢落衍没有察觉之下,带着他走到了一处颇为空旷的地方。 然后便捂上他的双眼。 谢落衍不解:“青青这是做什么,我看不到路了。” 慕容青曼贴着他的耳朵,柔声道:“给你个惊喜。” 然后她便对着某处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天空中便接连不断地响起了爆炸声。 待慕容青曼放下双手,谢落衍便看到满天的烟花,璀璨无比。 那五颜六色的光几乎要把整座皇宫都要照亮了。 他看身旁的她,也看夜空中的烟火。 一时幸福的竟说不出话来。 “好看吗?”慕容青曼望着他的俊脸。 两人的目光,在有声的夜里,缠绵的快要死掉了。 “烟火再美丽,也不及青青的十分之一。”她的眼里,有笑意,有宠溺,有星光,有火光,最重要的,是有他。 她的眸光,满是诱惑,他早已缴械投降了。 此刻,慕容青曼很想吻他,但她忍住了。 因为比起亲她,她更喜欢他主动亲上来。 于是她主动搂住他的腰,然后就一直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他,毫不隐藏自己的欲望,诱他上钩。 第100章 亲密无间 出于她今天表现良好,他自然得有所表示。 谢落衍微嗔道:“青青可真是蔫坏蔫坏的。” 随即紧紧搂住慕容青曼的腰,亲了上去。 从蜻蜓点水,到情难自控。 这一刻,灯火不断的夜色与绚烂多彩的烟花为幕,两人紧抱着对方拥吻,画面唯美而缱绻。 不知道又害羞了哪些侍卫和宫女。 正在两人亲的上头,谢落衍情难自禁时,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像是滚烫的沸水,一直咕噜咕噜个不停。 她实在受不了了,脑袋便往后退了退,想要逃掉他的吻。 但她逃,他追,依旧紧箍着她,不肯停下。 于是她便推了推还没出来的谢落衍。 这推力也让两人恢复了些许理智。 “饿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满汉全席,等阿落吃饱了再继续亲。” “青青……”谢落衍轻声呢喃,有些认错的含义在里面。 他庆幸此刻是晚上,而不是白天,因为他的脸颊发热,肯定红的不成样子。 “嗯?”慕容青曼好笑挑着眉。 “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没事,我就喜欢阿落这样的。” 两人和容一容二,冥风冥雨一起吃的年夜饭。 期间,慕容青曼主动给谢落衍夹了好多块肉:“多吃点,别等会又饿的肚子叫个不停。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其他的。” “青青别再给我夹肉了,快吃不完了。”谢落衍俊脸一红。 又想到不久前,他的肚子刚打扰了自己与她的…… “嗯。” 就在几人围在一桌说说笑笑,边吃边聊时,偷偷潜入宫里、藏身不远处的风北宁看到这主仆和谐的一幕,红着眼睛,转身离开了。 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慕容青曼不着痕迹地往他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恢复如常。 然后便多喝了几口酒。 饭后,慕容青曼给他们一人包了个大红包,便照常去温泉池沐浴。 她酒量差劲的要死,随便喝一点便晕乎乎的,是谢落衍扶着她去的。 此刻,他也再没有任何的顾忌和扭捏。 两人沐浴完后,他给她穿好衣服,把她抱放在床上后,本来他是准备深夜离开的。 可慕容青曼却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阿落不走,一起睡觉。” 谢落衍假凶她:“放手。” “不放,阿落抱。”慕容青曼伸手紧紧搂住他的窄腰。 谢落衍看着慕容青曼那张因喝酒而娇艳欲滴,又满是红润的脸,终究是不忍心,而且情动不已。 身体对于她最自然的反应,便是如洪水般扑面而来的欲望。 于是他哄骗着醉酒的她:“青青,我想要的可不止抱抱。” 慕容青曼歪头无辜道:“那你想要什么?” 谢落衍低下头,用力地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要……你的心。” 慕容青曼娇喊了句:“阿落,疼……” “青青给吗?” “给呀,阿落要什么都给,只要阿落不走。”此时的慕容青曼,智商还不如六七岁的稚童。一颗糖,一句话,就能把她骗的团团转。 “慕容青曼,你说的给我,我当真了。你可不要后悔?”他的理智在她的温软乖巧下,早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他知道他此时,是趁她醉酒,趁人之危。 可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因为他怕她的心里也住进了别人。 虽然他不会武功,但他的直觉和视力却好的吓人。 吃饭时,在她不经意间瞥向窗外的某个地方时,他恰巧跟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深夜潜入皇宫,又不被容衣卫发现,她发现了又没有出手。 此人的出现还让她多喝了几口酒,增添几分愁意的人,也只能是风北宁。 所以他之前被她安抚下的愤怒情绪又重新燃烧起来,而且烧的更烈,更旺了。 “嗯,不后悔。”慕容青曼眸光清澈,不含任何的杂质和情绪。嘟着娇湿的红唇,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她有多么诱人。 她也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说什么,她也就本能地重复着只言片语。 谢落衍的眼睛已经红的不行。 她不是一直都想要吗?他现在就给她。 但愿她明日醒来,还能回忆起她今晚自己说的话。 谢落衍也不再犹豫。既然做好了决定,那便跟着心走吧。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的样子。 他谢府的书房里,还私藏着有关男女之事的一些画册。都是冥风买来放他书桌上的,说是男子必备。 而他一向聪明,不但学习能力好,还能举一反十。 所以那些画册上的内容,他仅仅只匆匆地看过一遍,便早已烂熟于心。 “青青喜欢阿落吗?”谢落衍的声音极尽温柔。 “喜……嗯……嗯……” 还没等慕容青曼说出后面的“欢”字,谢落衍就直接亲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对方的唇。 他亲的很沉醉,也很享受。 但并不满足于她柔软的嘴唇。 她毫无抵挡的意思,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牙齿。 她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想要索取更多。 谢落衍努力挣开她的怀抱,起身下床把照的房屋通亮的烛光一一吹灭。 然后在床边伫立,可慕容青曼一把把他扯到自己的身上,又紧紧缠住了他。 他再是抵抗不了,也反悔不了。 于是他不断诱哄着她。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软唇。 冬宵帐暖,两人沉醉其中,难分难舍。 谢落衍和慕容青曼早已没了理智,哪还有心思想别人。 所以那些闷哼声,难免被守在门外不远处的容一、容二、冥风、冥雨几人听了去。 容一当场就离开了。 容二虽然当机立断,在两位主子刚开始的时候,就让门外的侍卫往后退了很远。但她和冥雨冥风却不能离开,因为还需保护两位主子的安全。 于是只能在门口饱受折磨。 唉! 这夜,可真是几人欢喜,几人心痛啊。 隔日快到晌午,慕容青曼和谢落衍才悠悠转醒。只因昨晚两人闹的太晚。 慕容青曼先是看了看地上那随意丢弃、杂乱堆叠的衣服。 她的红色肚兜躺在最上面,与其他的白色衣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嘴角现出怪异的笑意,就连眼睛也抽了一抽。 第101章 及笄礼 随后她掀开自己身上的棉被,确认自己和枕边人的情况,随即便释然地盯着谢落衍一股脑地看。 谢落衍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知道自己趁人之危,便转过身去,不敢与她对视。 然后想了想,便又把身体主动转过来,还用脚轻轻蹭了蹭她的脚丫,讨好地问着:“青青可还记得昨晚自己说过什么?” 慕容青曼顿了一下,仔细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随即调侃道:“我是醉酒,又不是失忆,那些话语和亲密自然是历历在目的。” “那……”谢落衍想说是她抱着他不放,不让他离开,他才…… “只是昨晚有些感觉没有记得特别清,需要重温一下,才能记的更清楚。”慕容青曼挑眉,看着他那张瞬间红起来并低下去的脸,她主动贴上他。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 新年二月十六日,是慕容青曼的生日,也就是她年满15岁的及笄礼。 在此之前,她就以容国女帝的身份,借机邀请其他三国来人,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借此机会,让其他三国的皇帝或是太子齐聚容国,她才更有机会、也才能更快地集齐四国的帝王血和国脉。 而他们,断然也不会推掉这次邀请。 因为没有一个帝王,不贪图别国的国脉,不想一统四国。 原《女帝传》小说里写道,花国女皇一向爱把花国的国脉带在身边,几乎不离身。 不知现实是否如此。 慕容青曼及笄礼的前一天。 花国女皇花敏和花国皇子花祈,月国皇帝月尚和月国太子月崇都已到了容国的京都城外。 而离国皇帝并没来,是以离国的代表,便是早已在京都为质的离国太子西离圣华。 谢落衍作为文官代表,风北宁作为武将代表,一起奉命去城门口迎接,以表对别国贵宾的到来的重视。 两人早已带人在城门口等候。 望着对面迎面而来的乌泱泱的有序人群,一向很少对话的谢落衍和风北宁,竟心有灵犀般互相对视了一眼。 都心知这次慕容青曼的及笄礼,不会简单,只怕会是腥风血雨。 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其他三国都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慕容青曼想的,怕是不近虎身,如何得虎子。 心思各异,各怀鬼胎,不择手段。 且看鹿死谁手,全凭实力。 不过以慕容青曼的能力和性格,其他三国怕是连裤子都要输在容国了…… 花国实力比月国强,所以花国的马车和侍卫走在月国的前面。 花国女皇花敏随意掀开马车一旁的帘布,望着不远处样貌顶级、身形欣长挺拔的两位马上男子,竟一时移不开眼。 好久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子了。 纵然她后宫男宠无数,个个千挑万选,样貌不俗。但眼前这两位领头的男子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盛传天下三大美男中,位列第一的便是容国左相谢落衍,第二是容国的常胜将军风北宁,第三才是离国太子西离圣华。 而且这三大美男,个个英俊的像是仙男下凡。 惊人的容貌让人只需一眼,便会刻苦铭心,久不能忘。 如今三大美男齐聚容国京都,倒是有机会能大饱眼福。 这次来容国,确实没白来。 最好,能带走一个美男回去玩。 而最适合带走,引起的麻烦最少的,便是谢落衍。 一个孤儿,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即便消失了,便也消失了,又能怎样? 可花敏不知道的是,她若强行真把谢落衍拐到花国,只怕她这个皇位和花国都保不住了。 花敏下了马车后,便直奔两人。 谢落衍和风北宁见状也大步上前,异口同声道:“见过花国女皇。” 花敏盯着两人直勾勾地看,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两人的兴趣。“想来二位便是容国的第一文臣谢左相和战功赫赫的常胜将军风将军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两位果真是样貌非凡,器宇轩昂,天下美男的称呼也的确是名副其实。” 谢落衍和风北宁客气道:“谢花国女皇的夸奖。” 见风北宁甩手沉默,谢落衍又不得不不动声色地回夸花敏,算是礼尚往来:“花国女皇天生丽质、国色天香,更不遑多让。” 风北宁瞥了谢落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没想到你的嘴还挺甜,有本事在女帝面前夸花敏呀。” 花敏长了一张十分俏丽的脸,加上服饰,整体风格是那种娇俏类型的女子,像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但眼里却不是属于娇俏女子特有的单纯。 恰恰相反,她的眼里满是算计,心眼多的吓人。 两人都很聪明,看人的能力自然差不了。 所以对于花敏这种眼里心里都是各种阴谋诡计的人,谢落衍和风北宁真心喜欢不起来,还反感的很,尽量远离。 花敏正想再打探一下两人的隐私,花祈没等这次一起来容国的花国郡主花湘,就直接跑到谢落衍身侧,兴奋地拉扯着他的衣袖摇晃道: “谢哥哥,你是来接阿祈的吗?漂亮姐姐在哪里?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接我呀?” “漂亮姐姐忙于政事,在皇宫里面呢,明日你就能见到了。” “嗯。”花祈连连点头,开心地傻笑,一看就是个傻子。 花祈对谢落衍的态度过于亲昵,这亲昵着实勾起了花敏和风北宁的好奇。 对于其中的内幕,风北宁是毫不知情。 虽然花敏从吴仲那里知道点什么,但那毕竟只是吴仲的一面之词。 她倒是很想听听谢落衍的说法:“朕的皇弟一向认生,从小到大几乎没出过花国。想不到竟与左相如此熟稔,还对左相如此亲昵,想来是非常喜欢左相的。 只是不知,朕的皇弟何时结识的左相?” 谢落衍自然知道这个问题藏有很多的试探和猫腻,但有些东西是隐瞒不了的。 青青和他这边,自然是没人敢多嘴,但花祈和吴仲身边的人,可说不准。 而且就算他此时选择隐瞒,花敏也会立刻派人去查。 他们去医毒谷的事,也迟早会暴露出来。 于是他便半坦诚半遮掩道:“在下曾有幸陪我们陛下四方微服私访,路经医毒谷的时候,曾在医毒谷多留了些时日,为了收集一些珍贵的药材。 那个时候恰巧遇到花国皇子,还同住一家客栈,所以彼此熟悉了一些。” 第102章 天真烂漫 提起医毒谷,风北宁的眉头突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突然想起来,慕容青曼之前在给他爹解黑乌蛊时,曾提起过那一段经历。 谢落衍想必说的就是那个时候。 明面上是微服私访,路过那里便多留一些时日,收集药材。 实则应是慕容青曼要去医毒谷解身上的毒噬,所以才说要微服私访。 又借私访之由,说是路经医毒谷。 一想到她之前身中毒噬如此剧毒,他的脸色又不自觉地臭了几分,身上的杀意也增添了不少。 于是他望向花祈的眼神里,难免多了些冷漠和凌厉。 而花祈被他吓得,又往谢落衍身后站了站。 见谢落衍并没有隐瞒,他和容国女帝曾去过医毒谷,在那里遇到了花祈,还有花祈的小动作,花敏的眼里多了几丝探究。 她没想到谢落衍竟会如此坦诚。 正在她打算再继续追问一些细节时,月国的皇帝月尚和月国的太子月崇走来了。 又是一番寒暄过后,谢落衍和风北宁便直接一起护送花、月两国的人去驿站。 一群人在容国众百姓的围观下,浩浩荡荡地有序前进着。 即使在众多眼睛的监视之下,也依旧有人不老实。 马车里的月国太子月崇,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色心。时不时掀开马车旁的帘布,瞄向花敏和花湘两大美人的马车,并打起了两人的主意。 可又实在看不到两人的脸和身材。 在月国,尤其是在自己的太子府,一向习惯了肆无忌惮、见到好看的宫女就必定染指的月崇,又哪里肯那么轻易放弃。 不仅不打算放弃,身体的反应也更明显了。 “日她娘的!”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帘布甩了回去。 然后便一边臆想,一边…… 毫不在意马车外那乌泱泱的人群。 廉耻是什么东西,他从不知晓,更不会写。 与他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便是那花国郡主花湘。 自从她下了马车,只抬头匆匆看了一眼谢落衍和风北宁,便已害羞的不行,耳朵都红的吓人。 那头再是没抬起过。 一边听别人讲话,一边在心里细细刻画风北宁那硬朗的五官。 直到众人分开,需要各自回到自己马车上出发去驿站,她才又鼓起巨大的勇气,偷偷看了风北宁一眼。 回到马车上,有帘布遮着,无外人看到,她才敢挺直腰背,跟旁边的丫鬟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还真是一个人狂妄到极致,一个人卑微如尘埃。 隔日,随着容二的一句:“陛下驾到”,慕容青曼的及笄宴亦或是生辰宴便正式开始了。 “恭祝陛下万寿无疆。” 在众人行完该有的礼后,好戏便开场了,因为到了送礼物的环节。 自然是离国为先。 可还没等西离圣华表现,花祈就挣开花敏的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糕点,跑向慕容青曼。 众臣皆惊,差点习惯性地喊“抓刺客。” 毕竟从未有人那么大胆过。 但一想起花祈是个傻子,众人的心便放下了。 存了些看热闹的心思。 慕容青曼会怎样对一个傻子皇子呢?他们也很好奇。 谢落衍和风北宁都最先注意到了,但都没动,也没阻拦。 但花祈还是被容二拦下了,随后容二便看向慕容青曼,征询对方的意思。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被拦住的花祈一边推攘着容二,一边委屈地喊着慕容青曼,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慕容青曼真怕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便无奈对容二道:“放开他,让他过来吧。” “是,陛下。花国皇子,请。”容二并不担心慕容青曼的安危,因为自己主子和花祈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很清楚。 “漂亮姐姐,阿祈好想你,喏,给你吃。还有这个我最爱的小龙虾,也给你。”花祈一脸献宝的样子。 他先是把手里的糕点递给她。 然后又把自己平时最爱、别人都不能碰的、雕刻而成的红色木质小龙虾玩具,也给了她。 这两样东西对于在坐的其他人来说,只是孩子玩具,花祈的举动也只是孩童之举。 可慕容青曼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曾经桌上只有一碟子小龙虾,他自己都不舍得吃,想要全给她。 想必他现在手里就算拿的是代表花国帝位的花国玉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慕容青曼从花祈手里接下糕点,掰成两半,给了他一半,自己留一半:“糕点朕吃,小龙虾玩具你就自己留着吧。改天朕再给你捉一些活的龙虾让你玩。” “好。”花祈乖巧的不行。 慕容青曼吩咐容二:“去搬张小椅子过来,放在我的左前方给花国皇子坐。” 众人见慕容青曼不仅没有怪罪花祈这个傻子的无知和冲撞的行为。 恰恰相反,还对花祈这么好。 两人之间的互动说不出的亲密与和谐,看这情况,两人也并非第一次见啊。 而且她还让人搬板凳,让花祈坐在自己旁边。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莫非慕容青曼看上了花祈这个傻子? 不过说实话,花祈那张脸真是俊俏的过分。 光从容貌上讲,两人也算般配。 可也就只有容貌这一方面般配了…… 花敏见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她刚才就是在那个时候故意松开花祈的手,放他去找他心心念的漂亮姐姐。 更想试探出慕容青曼对花祈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 而试探的结果,很让她满意。 这个时候,她才上前故意面带歉意喊花祈:“阿祈,快过来,今日是容国陛下的及笄礼,不要添乱,快过来。” 花祈直接拒绝了花敏:“我不。阿姐,我想和漂亮姐姐坐一起。” 花敏又严肃道:“阿祈,别闹,快过来。” “不要。”花祈拽着慕容青曼的袖口,又往她身后缩了缩。 慕容青曼见状,便为花祈解围:“花国女皇不必在意。贵国皇子天真烂漫,朕挺喜欢这种性格的,很有趣。 今日大家齐聚在一起,本就是为了吃喝庆祝。这么开心的日子,无需拘泥于一些繁文礼节。 花国女皇安心坐着便是,朕不会与贵国皇子计较。” 做戏,当然要做全。 花敏又故作解释并感激道:“朕这个皇弟自小痴傻,不同常人。若是有一些意外之举或是冒犯之处,还请容国陛下海涵。” 慕容青曼坦然且真诚道:“自然。” 月国皇帝月尚也忍不住夸奖道:“容国陛下真是宅心仁厚,宽以待人,值得学习。” 第103章 汗血宝马 西离圣华适时插话道: “今日是容国陛下的及笄礼,本太子觉得生辰礼物和高兴比较重要。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说不定能为这场及笄礼带来不少的乐趣。” 花敏立即接话道:“离国太子说的不错。” 西离圣华立即拿出自己的礼物,望向慕容青曼: “此乃圣华命人寻找已久的羊脂玉镯。 常言道好事成双,圣华觉得玉镯也该像其主人那样成双成对。 自从第一次见到容国陛下手上戴的羊脂白玉镯时,圣华便派人去寻找一个尽可能一模一样的羊脂白玉镯来。 可惜事与愿违,只找到了这只青色的羊脂玉镯,但也总比没有好。 虽然这羊脂青玉镯的质地不如容国陛下手上戴的那只,但也算罕见,尚能入眼。还请容国陛下不要嫌弃。” 在场的人算是听出来了。 这位离国太子话里话外,都想与慕容青曼成双成对,怕是看上对方了。 容二接过那青色的羊脂玉镯,递给了慕容青曼。 慕容青曼仔细看着手中的玉镯,有着绿豆沙的细腻质地,油润又十分有光泽,美眸微眯。 西离圣华说的不错,这青玉镯虽然不及她的白玉镯,但也世间罕见,价值连城。 而且比青落镯更像青落镯。 镯子她很喜欢,但送的人她不喜欢。 哪天得空卖了换钱,救济或造福百姓,也未尝不可。 她用余光观察着谢落衍的反应,见对方面色平静,淡定如常,情绪像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慕容青曼的嘴角偷偷地抽了抽。 没有反应是吗? 他倒是装的挺好,演技毫无破绽。 为了激谢落衍,慕容青曼假装很是欢喜: “此青色的羊脂玉镯,朕非常喜欢,与朕手上戴的白色羊脂玉镯也很是相配。玉镯成双,希望往后好事也成双,谢离国太子的割爱。” 为了表示她的喜欢,她还当场戴在了手上。 谢落衍那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多了几丝波动,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并不知道慕容青曼只是为他用了激将法。 因为那个羊脂白玉镯,她一直戴在手上,几乎从未拿下来过。 可见她对那玉镯的喜欢。 如今出现了另一个,虽然颜色、质地不如她原本的那个,但也不差,自然开心。 慕容青曼自然也没把西离圣华的甜言蜜语当回事。 因为除了离国国脉,她什么都不想要。 而对方,也绝不会给。 “容国陛下太过客气了。以后想要什么,直接告诉圣华便是,圣华一定亲手奉上。只要容国陛下开心就好。”西离圣华妖里妖气道。 当众表示对她的喜欢。 也明晃晃地勾引她,毫不掩饰。 他望着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眉目如画,霸道又无比矜贵的慕容青曼,目光里面有惊艳,有炙热,有迷恋,有喜欢。 此时此刻,现场那么多人,他的眼里却只有她。 他的心,好像已经失守了。 最初接近她,是出于好奇。后来是想用美男计,让慕容青曼爱上他。爱到不可自拔,便可为他所用,容国也将臣服于离国。 可现在,他已经分不清他的目的了。 是想要留在她身边,经常见到她,还是…… “既然离国太子有此好意,朕也不好意思拒绝。还请离国太子言而有信,说话算话。” “为容国陛下,圣华没有失信的理由。”西离圣华的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言蜜语不断,可谓是信手拈来。 一旁的谢落衍和风北宁听了,忍住骂人的冲动。 两人的拳头都不自觉地硬了起来。 虽然西离圣华这个人,杀不得,但也有别的法子能让他吃点苦头。 接下来,便是花国女皇花敏献上自己带来的礼物。 她的礼物被牵入春生殿,拉到众人面前时。 即使在座的都见多识广,出身权贵或是皇家,也很难不羡慕嫉妒恨。 因为花敏送给慕容青曼的礼物,是五匹马中之王。 花敏自豪地介绍着自己从花国带来的礼物: “如众位所见,这五匹马乃是珍贵少见的汗血宝马。 两匹黑色,一匹淡金色,一匹枣红色,一匹银白色,匹匹血统纯正,高贵优雅。 汗血宝马不同于其他的马,主要有三大特点。 一是体型健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臀部肌肉发达。 二是速度极快,可日行千里。因为它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更强。 三是汗出如血,这也是汗血宝马名称的由来。 汗血宝马一年只能生一胎,数量极少,所以极难培育,日常也需要精心照料。 花国虽然因盛产马匹、产出的马匹又比平常马匹高大健壮而又被称为马国。但整个花国的汗血宝马也不过上百匹。 今日是容国陛下的及笄礼,这五匹汗血宝马便作为生辰礼,全送于容国陛下。这些汗血宝马也算有个好去处。” 花敏送礼物的同时,也打着容国和慕容青曼的主意。 四国之中,离国的实力最强,其次是花国,再其次是月国,最后是容国。 而且离国与容国两国之间,一直大小战争不断。 花国要想取代离国第一的位置,或是消灭离国,必须从容国或月国两个国家中选一个或是两个都选,进行联盟。 等离、容两国打的两败俱伤时,到时她再联合容国或月国,亦或是容月两国,一起灭掉离国。 汗血宝马是花国的象征,也是她的最爱。 除了送过离国,其他两国都未曾送过。 如今她割爱送马,总要图点什么。 她这次来容国的真正目的,便是利用花祈和花湘两人,分别与容、月两国联姻。 慕容青曼称赞道:“花国女皇果然大气。 汗血宝马,马中帝王,人人都幻想拥有。今日朕有幸收到五匹,很是喜欢。 这汗血宝马比起离国太子的羊脂玉镯,也是毫不逊色。” 其实她看到汗血宝马那一刻,眸光明显比之前亮了很多,藏着很多惊喜。 她也毫不掩饰对这五匹马的喜欢,全都表现在脸上。 有关汗血宝马,慕容青曼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熟悉。 因为穿书前,她酷爱骑马。 为此,她还专门买了一块很大的空地建成马场。 虽然平时很忙,但一到休息的时候,定会去找琴瑟一起去骑马。 她的马场里,汗血宝马有十几匹。 她还亲自为一匹汗血母马接生过小马。 第104章 醋意大发 后面,月国皇帝也送了一对羊脂白玉材质的龙凤钗。 说是算是给慕容青曼,她这个容国女帝和她未来皇夫的见面礼。 慕容鹏尘送了一对普普通通的玉佩,没有什么特色。 接着,便轮到容国的大臣送礼了。 说是大臣,说白了就是谢落衍和风北宁两个代表而已。 于是西离圣华就主动提起两人,挑事道: “不知谢左相和风将军今日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物,要送给你们的陛下,本太子着实好奇。” 他对着慕容青曼自称圣华,以表对她的爱慕。 一对别人,就立刻恢复了“本太子”这个傲气的自称。 但也无人敢反驳。 谁让离国实力最强呢。 谢落衍被cue到,自然就是主动站起来,然后献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画作: “今日是陛下的及笄礼,臣本应该送些贵重的礼物。奈何财力有限,家里条件不太允许。于是臣便亲自作画一幅,以表臣的诚意。” 谢落衍在容国的百姓和臣子里面,是出了名的才智近妖。 可他多有才,他就有多穷苦。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亲自作画,送给慕容青曼,别人不仅挑不出什么毛病,还十分同情他。 反倒是谢落衍若真要亮出自己真正的实力,送出世间至宝。 到时不仅会惹祸上身,肯定会招来更多非议。 而且还会被骂以前的穷苦都是装的,一点都讨不到好。 慕容青曼回应他:“礼物贵重与否是一方面,收礼物的人喜欢也是一方面。容二,呈上来。” 容二把画递给她后,她谨慎又期待满满地缓缓打开那副画作。 看到画上的内容,她怔了一下,随即甚感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爽了。 纸上画的,是两棵相依相偎、略显缠绵的桃树。一棵桃树开满桃花,一棵桃树硕果累累,挂满了又大又圆的水蜜桃。 树下的她,一身喜服般的红衣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她之前看过的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边牧瘫在摇椅旁边憨憨大睡,白鸽窝在边牧的肚子上,也闭眼休息。 好不惬意。 只是这副画里,少了他的存在。 “左相的画功着实了得。画中之物也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若实景。选题立意更是别出一格,令人过目难忘。 只是左相有没有感觉到,这副画作里好像少了点什么?”慕容青曼又认真看了一眼手中的画,便缓缓合上了,放在一旁。 并没有展示给在场的其他人看。 “臣愚钝,不及陛下聪慧。”谢落衍此刻并不太想搭理慕容青曼。 因为她惹的桃花太多,他很不高兴。 不算外面的,光是这春生殿里,就有好几个。 而且这些桃花,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身世背景也都难缠的很。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众人对谢落衍送给慕容青曼的画,好奇的不行。非常想知道谢落衍画了什么送给女帝。 可没人敢主动开口问啊,除了西离圣华。 西离圣华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离间,想让谢落衍受辱,于是便挑拨道: “既然左相说不出画里缺点什么,不如容国陛下把左相的画作给大家看看。集思广益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 慕容青曼轻而易举化解道:“不必,这点小事,无需占用大家的时间。等哪天有空,朕定会亲自找左相好好探讨一番。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只有左相的画作,能深得朕心。” 她的人,她可以随便激,随便欺负。 但别人,却不行。 她又话头一转:“风北宁,你给朕又准备了什么礼物?” 风北宁直接解开自己的佩剑,双手呈着: “这把佩剑名为宁安剑,跟随臣多年。 今日是陛下的及笄礼,臣便把这把佩剑当做生辰礼物送与陛下,陛下可做防身之用。 只是用时请陛下务必小心,因为此剑锋利无比,可削铁如泥。” 慕容青曼已经有了青落镯。 青落镯可幻化成青落剑,所向披靡,没有对手。 这便是她最大的武器,也是独属于她的隐秘佩剑。 若是没有青落镯,她想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收下这把宁安剑。 毕竟对于一个高手来说,一把好剑,可谓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她拒绝了:“宁安剑,宁愿百姓平安顺遂的一把宝剑。我一介女子,用此剑容易伤到自己,而且很难发挥这把剑削铁如泥的作用。 既是宝剑,就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杀佞臣,杀叛军,战场杀敌军。 此剑虽然不是尚方宝剑,但朕赐予你和宁安剑先斩后奏的权利,愿你能更好地护容国之太平。 所以好好留着宁安剑,不可再随意送人。” “是,陛下。可臣……并没有准备其他的礼物?”风北宁尴尬道。 从他刚开始学武功时,风北庭就送了他这把剑。 希望他守好自己的家国。 所以他为剑起名为宁安剑,寓意天下永远安宁太平。 这把剑,一直跟着他至今。 他自然宝贝的不行,说是他的兄弟也不为过。 除了她,他不会送给旁人的。 慕容青曼在众人面前睁眼说瞎话:“无妨。你人在京都时,闲暇时候,可经常进宫教朕一些防身的武功。说起防身,武功比剑更好用。” 她之所以这样说,更多的是想提前给在座的人打个预防针。 因为军事改革、兵器设计和制造,或是一些其他的军中之事,往后的时间,她与风北宁定会经常见面,有事商量。 借口让风北宁经常进宫来教她武功,也算是一种很好的掩饰。 “是,陛下,臣定会谨记在心。”风北宁心中不由自主地暗喜,可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他也没想到,本是送礼,不成想她不仅没收,还让他手中的宁安剑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尚方宝剑。 而且她的武功有多高深,他自然清楚。 哪里需要他教她,她教他还不错。 她这样说的理由,他也猜出了几分。 谢落衍见慕容青曼对风北宁好的吓人,他又生气又吃醋的厉害。 她这样说,风北宁手中的宁安剑不就与尚方宝剑无异吗? 她还从未赏过他尚方宝剑呢? 第105章 不好惹的主 不仅谢落衍一个人吃风北宁的醋,西离圣华也是醋意横生,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派人辛苦寻找羊脂青玉镯送给她,还不如风北宁空手套白狼,套的一把尚方宝剑。 慕容青曼,你可当真狠心。 哪天风北宁若是落到他手里,他定会好好折磨对方,让对方求死不能。 也为离国边境的战士报仇雪恨。 现场,嫉妒的快要发疯了的人,可不止谢落衍和西离圣华。 还有一直被好色浪荡的月国太子月崇盯的恶心、快要发呕的慕容姗儿。 慕容青曼招惹了谢落衍还不够,还敢同时招惹花祈,西离圣华,风北宁。 而且这几个人个个都有着贵重的身份,还真是够贱够浪的。 这么多男人,她消受的起吗? 暗自咬牙切齿、紧扣食指的慕容姗儿,满含深意地回看了一眼浑身流氓气质的月崇,随即端庄大气地向对方点了下头。 又重重地望了眼高高在上的慕容青曼,和她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绝美容颜,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阴谋诡计。 慕容青曼不就是仗着自己女帝的身份和那张美人脸去勾引男人吗? 就看等她被一些下三滥的青楼的常客玩过后,身体彻底失了贞洁,哪个男人还会靠近她? 整个春生殿里,论美貌气质,第一当数清冷矜贵、冷漠又霸道的慕容青曼。 端庄大气、名门贵女的慕容姗儿与娇俏算计的花敏并列第二。 花国郡主那清纯小白花的长相和人见人怜的气质,排在第三。 四人中,慕容姗儿、花敏和花敏的身高都不算矮,但却都没有慕容青曼高。 因为慕容青曼的身高足有175厘米。 这个身高,不管放到哪里,也都是鹤立鸡群。 场上有四个绝世罕见的大美人,月崇又怎会放弃一饱眼福和幸福的机会。 即使月国皇帝月尚再三提醒自己这个不成器、好色成性的儿子,注意场合,收起自己的色心。 被惯坏的月崇又怎么可能听进去,依旧任意妄为。 狗又怎会轻易改掉吃屎的毛病。 他刚进入到春生殿时,第一眼看到的陌生大美女,便是淑女端庄范十足的慕容姗儿。 因为花敏和花湘,他已经见过了。 然而最后慕容青曼出场时,全场的男女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被她那惊人的美貌给震慑住了。 像是提前约定好的那般,众人只顾着欣赏,现场雅雀无声了好大一会,众人才自知失态。 而月崇作为其中之一,自然也不会例外。 即使他阅女无数,慕容青曼也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没有之一。慕容姗儿、花敏、花湘三人也顿时失了颜色。 所以刚开始,月崇非常露骨,用他那下三滥的眼神,一直盯着慕容青曼看。 谢落衍、风北宁和西离圣华三人的眼神里,早已对月崇有了杀意。 但见慕容青曼没有动作,他们便暂时先旁观看看。 说不定她已经有了打算。 而事实是,慕容青曼在心里确实已经有了打算。 月崇现在不能死,她还要把慕容姗儿嫁给对方。月崇就算死,也要死在月国。 可月崇却丝毫没有好好做人的觉悟。 还时不时地偷摸身旁丫鬟的手和大腿。 慕容青曼见状,便直接让容二把在月崇身边服侍的宫内丫鬟撤走。 花敏和慕容姗儿,可是非常乐意看到月崇毫不遮掩又十分猥琐地打慕容青曼主意的。 可他们都低估她了。 慕容青曼丝毫没有逃避月崇那令人想一掌了结他的猥亵眼神,反而是直接迎了上去,然后一直盯着月崇的一举一动。 那眼神带着强大的杀意和迫人的气势。 看的月崇心发慌,他仿佛在那眼神里看到死亡一般的寂静和毁灭。 所以即使月崇再色胆包天,他也怕死,不敢拿命赌啊。 就从慕容青曼不顾礼仪,直接撤了他身后服侍的丫鬟那行为,对方就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所以他也不敢再盯着慕容青曼看,而是把目光移到花敏、花湘和慕容姗儿身上。 这三人相对好招惹些。 三人中,他看的最多的,就是慕容姗儿。 这种表面端庄大气,背地里玩起来不知道会怎样? 也才会更有意思。 凡是大型宴会,必有才艺表演。关于这一点,古代与现代并无异处。 歌舞表演一结束,月崇便立即站出来提议道:“月国有一种交际舞,专门用于交流和增进感情的。不知容国陛下可曾听闻过?” “不曾。”慕容青曼淡定地摇了摇头。怎么,他还想找自己一起跳舞?他哪来的狗胆? “为了表示月国对容国的友好,月崇想请贵国的姗儿郡主一起跳此交际舞,为容国陛下演示一番。不知容国陛下和姗儿郡主意下如何?” 交际舞,当然免不了身体的碰触。 慕容青曼并没有给慕容姗儿找借口推辞的机会,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月国太子如此盛情,容国又怎会拒绝。 姗儿表姐,你舞技高超,就陪月国太子尝试一下月国的交集舞吧。就算不熟悉,想来也能很快学会。” “是,陛下。”慕容姗儿一脸大方地接受,心里却把慕容青曼骂了个遍。 她身为容国女帝,都已应允。众人跟前,自己作为臣子,又怎能抗旨不遵? 慕容青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尝尽苦头。 月国太子月崇乃是月国皇后所生,也是皇室嫡长子。所以刚出生不久便被立为太子,受尽宠爱。 他这人还算有点小聪明,但因为月国皇帝那颗太过心软慈爱的心,把他给溺爱坏了。 本是一根正常的小苗子,却被养的歪的不能再歪了。 长大后的月崇除了不干正事,整天就是浑噩度日,吃喝x赌,样样少不了,尤其是好色成性。 平日仗着太子的身份,更是欺民霸女。 他太子府里长得好看的宫女,也全都被他染指过。 这样的人不仅毫无政治才能,连才华都没有。 若不是出身帝王家,连混口饭的本事都没有,还会因为为所欲为早就被人打死也说不定。 更何谈做月国的太子。 第106章 与君共舞 所以即使他现在已经40岁了,依旧还是太子,没有继承皇位的迹象。 月尚自然知道自己儿子一无是处,更不适合皇位。 奈何皇后的母族势力太过强大,无法废除太子。 所以他也只能更用心教月崇,期望月崇有悔改的那天。 而且光是样貌这一样,他也不如寻常人。 面容丑陋,又矮又胖,还有啤酒肚,大的像是怀胎十月似的。 语言都无法形容出对方的油腻,一言难尽。 不管是谁,被这样一个人触摸或是盯上,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月崇所说的“交际舞”,跟现代的华尔兹很像。 所以月崇一手去搂慕容姗儿的腰,一手去牵慕容姗儿的手。 慕容姗儿自然知道月崇好色成性,不情愿的往后退了退,礼貌地问着。“月国太子,这是作甚?” 大庭广众之下,她要是被月崇占了身体的便宜,又搂又抱的,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还有何名誉可言? 而且谢落衍此刻也在这里亲眼看着。 月崇冠冕堂皇道:“姗儿郡主不必担心,众目睽睽之下,本太子自然不会占姗儿郡主的便宜。 交际舞就是用来增进感情的,所以男女之间难免有些接触,但在我们月国早已习以为常。还望姗儿郡主多多体谅,不要太过在意。” 慕容青曼唇角微扬,心想月崇别的不行,倒是生了张好嘴皮子。 “姗儿尽量。”慕容姗儿看着月崇那张一笑就满脸褶皱,油腻的像是能随时滴下油的丑脸,还有那明显因房事过度、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的蜡黄蜡黄的脸色,用力忍住呕吐的冲动。 月崇如愿以偿地牵到了她的手,搂上了她的腰部。 然后带着她左右走,左右摇晃,然后转圈。 因为这是月国的交际舞,其他三国就算偶有听闻,也并不清楚具体的动作。 就算月崇随意发挥,在场的人也很难挑出错处。 慕容姗儿实在难以忍受,便用自己的左脚故意绊住右脚,假装摔倒。 眼见她就要摔倒在地上,月崇便稳稳抱住了她,还借机往她身上又用力地蹭了蹭。“姗儿郡主切莫小心,没事吧?” “没事。”慕容姗儿也借此机会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裙,以此挣开对方的怀抱。 就在慕容姗儿想着找什么借口,可以既体面又不惹人怪罪地结束这该死的交际舞时,西离圣华又开始作妖: “圣华觉得这月国的交际舞甚是有趣,不知容国陛下看了感觉如何?” 慕容青曼看了一眼慕容姗儿,点头道:“的确有趣。” 西离圣华借机邀舞:“不知圣华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容国陛下共跳一支交际舞?” 花敏有样学样,也趁此机会接触自己感兴趣的男人: “朕也觉得这月国的交际舞也很有趣,不知朕能否邀请容国的谢左相亦或是风将军一起跳个舞,以此来答谢二位的迎接和劳烦之恩。” 慕容青曼深觉西离圣华和花敏是一丘之貉,当真不要脸的很。 不管是碰她,还是碰她的人,他们可真是痴心妄想。 慕容青曼心底十分鄙夷。 真当她好欺负,在大殿之上不会驳了二人的面子,那可真是太抬举她的。 慕容青曼不动神色,假意不知两人的想法: “既然离国太子和花国陛下都挺感兴趣,那两位正好凑成一对,共跳此交际舞吧。左相,你来陪朕尝试着跳一跳,顺便教一下朕。” 说完,慕容青曼便不容置疑地走到谢落衍面前。 若是换了被人,谢落衍必定想方设法婉拒掉。 可她是青青,而且风北宁就坐在他旁边,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让风北宁知难而退的机会:“臣惶恐。 臣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这月国的交际舞,又何谈教陛下,不过臣愿意与陛下体验一番。” 西离圣华和花敏有着相同的感受。 即使都觉得对方长相不错,但两人却是同一类人,所以彼此对对方并不感兴趣。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既然已经下场共舞,他们又怎样拒绝,说又不想跳了呢? 逢场作戏这四个字,对于西离圣华和花敏来说,也再容易不过。 所以三对人一起跳起了交际舞。 又刚开始跳没多久,慕容姗儿故意让自己狠狠摔了一脚,摔倒在地上,以此退出这场交际舞。 因为月崇越来越放肆,那里都硬烫的不行。 也因为谢落衍和慕容青曼、西离圣华和花敏的眼神,总会时不时地落在她和月崇身上,要跟着学动作。 再不摔倒,她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杀了月崇。 慕容姗儿因摔倒退下了,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花敏趁机撮合月崇与花湘,便让花湘出来与月崇继续跳舞。 即使花湘不愿,又能如何呢? 也只能听从圣命,沉默地忍受着月崇各种不怀好意的动作。 她不是没有挣扎,只是她的挣扎太过弱小,毫无作用。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她大着胆子又偷看了风北宁一眼。 风北宁愣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别处,来逃避她求助的眼神。 若是放在平常大街上,他尚可救她一次,助她脱离月崇的爪子。 可这殿上,有着帝王和太子,岂容他意气用事,拔刀相助。 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便会引起几国战争。 到时候受欺负,亦或是因战争而死的,可就不止花湘一个了。 而风北宁那逃避的眼神,也彻底让花湘放弃了挣扎。 她也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 花湘与慕容姗儿不同,所以看着花湘频频受到侵扰,慕容青曼的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谢落衍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刚开始跳舞时,虽然她与他脸上都没表现出什么,即使身体有很多的接触,两人脸上也表现出一本正经,略带严肃。 但暗处,慕容青曼对谢落衍的小动作并不少。 总是借着舞蹈动作,时不时用手指挠他的掌心,或是把身体的部分重力,故意压他身上。 第107章 男宠 亦或是借机占他别的便宜,也不算过分。 但月崇的跳舞对象从慕容姗儿换成清纯无辜的花湘时,慕容青曼对他的小动作便没有了。 而且脾气也越发的不耐烦,眼中的玩味也消失殆尽。 后面干脆直接不跳了,回到自己的位置,间接结束了这场令人心烦的交际舞。 谢落衍是因为了解慕容青曼,而且两人近距离的接触,所以能轻易感受到她的情绪。 别人,向来很难摸透她的心思。 花敏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花敏继续卖好道:“容国陛下有所不知,其实朕这次来,还为容国陛下准备了另一份大礼。” 慕容青曼挑眉:“哦?是吗?花国女皇还真是有心了。” 她眼尾的笑意并未达眼底,而是深藏讽意。 她自然知道那份大礼是什么。 花敏为了自己的野心,不顾亲情,连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都要用来与容国联姻,还真是不择手段呢。 花敏笑意吟吟: “朕的臣弟与容国陛下是旧识。而且显而易见,臣弟很喜欢和容国陛下待在一起。 朕就这么一个亲弟弟,自然希望他以后的生活能平安快乐。 朕自知臣弟从小痴傻,不同于常人,所以朕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容国陛下成全。” 就在众人好奇和惊讶慕容青曼和花祈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会是旧识时? 谢落衍的头却垂的越来越低了,而且右眼也跳的越发厉害了。 他甚至有些不敢再看主位上的慕容青曼。 因为从花敏提到花祈的那一刻起,或者说是更早,在他收到花敏会带花祈一起来容国的消息时,就已预料到了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的心情居然那么的忐忑和不安。 慕容青曼假装不知,故意询问道:“来者皆是客,花国女皇但说无妨。” 风北宁看花敏虽然一脸笑意吟吟的样子,但却莫名让人感到虚假。 慕容青曼的眼神也并不单纯,她也绝不是什么单纯之人。 比起花敏满眼的算计和阴谋诡计,她的眼里更多的,是洞察一切的坦然和自信霸气。 所以就算除去颜值,同样是女帝,也高下立现。 花敏:“朕见臣弟很喜欢容国陛下,也喜欢容国皇宫。 不如就让阿祈留在皇宫内,陪容国陛下逗趣解闷。如此,花、容两国也可以亲上加亲,容国陛下觉得呢?” “这也得看花国皇子的意思。” 一个外男,想要长期留在她的皇宫,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太监,另一种是入她的后宫,成为她名义上的男人。 而花祈,很显然,也只能是后者。 花敏此意,无外乎让花祈当她的男宠。 花敏胸有成竹:“这很简单。” 话落,她便上前走到花祈身边,当着众人的面诱哄道:“阿祈,你说的漂亮姐姐在哪呀?” 花祈很听慕容青曼的话。 自从慕容青曼让容二给他搬张椅子来,他就一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乱跑。 但他的目光,也一直在她的身上。 所以花敏一提起“漂亮姐姐”这个称呼,花祈就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慕容青曼。 而且看着她傻笑,一脸的乐呵劲。 花敏:“那你喜欢漂亮姐姐吗?” 花祈重重地点头:“喜欢。” “那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你想不想一直和漂亮姐姐待在一块,和漂亮姐姐一起吃饭,一起玩玩具?” “想……想……想和漂亮姐姐一起。” “阿祈真乖。”花敏故作宠溺地摸了摸花祈的头,然后便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朕臣弟的意思,非常明显,想必容国陛下也看到了。阿祈很愿意留在容国陛下的身边。” 花祈总归是一个傻子,她又怎会奢望他能成为慕容青曼的皇夫。 慕容青曼能让他入她的后宫,成为她的一位男宠,已经不错了。 而且傻子一旦入了慕容青曼的后宫,便对自己女皇的位置再无任何的威胁。 慕容青曼漫不经心回应着:“既然花国皇子那么喜欢容国的皇宫,那便留下吧。” 殊不知她漫不经心的一个决定,给其他人带来多大的冲击。 花敏又得寸进尺道:“烦请容国陛下挑个黄道吉日,朕就这么一个亲弟弟,离开容国之前,想亲自送朕的臣弟入容国的皇宫。” 慕容青曼爽快地答应下来:“自然。” 若非必须,她不会解掉花祈身上的毒。 若是可以,她愿意用一个男宠的名义,给花祈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 可对于花祈即将入慕容青曼的后宫一事,在场的人却心思各异。 谢落衍、风北宁和西离圣华三人,难得十分默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傻子? 花祈居然成了慕容青曼及笄后,收进宫的第一个男宠,还真是讽刺? 三人除了羡慕嫉妒,还有心塞和心凉。 在场的人里,除了花敏和月尚带来的人,几乎都知道慕容青曼与谢落衍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传闻。 而慕容青曼在自己及笄礼的宴会上,便收了花国的傻子皇子当男宠,此举无异于狠狠打了谢落衍的脸。 所以她的举动,在众人眼里,很大程度上便代表着她始乱终弃,花心的前兆。 而慕容鹏尘则是觉得如此一来,慕容青曼这个皇位岂不是坐的更加稳固了。 然后便是后悔,没让自己的女儿慕容姗儿提早把花祈勾引到手。 一个花国的傻子皇子,名头大,又极其容易控制,无外乎府里多养一个闲人而已。 也不知道慕容青曼何时用的贱招,认识的花祈。 不过比起花祈,西离圣华这个离国太子的身份,更对自己有利。 等宴席结束,他便立即让慕容姗儿去勾搭西离圣华。 就算爬不上西离圣华的床,也要爬上月国太子月崇的床。 二者总要选一个结为亲家,以后方能助他尽快荣登皇位。 就在慕容青曼以为可以安静地吃顿饱饭时,花敏又出声了。 论起不要脸,花敏和西离圣华这两人绝对荣登榜首,并列第一。 “容国陛下,朕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慕容青曼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中掩藏着巨大的不耐烦。 但谢落衍一听,便听出来了。 “朕想向容国陛下讨一个人,不知容国陛下能否割爱?” “谁?”慕容青曼假装不知。 其实她早就看出花敏在打谢落衍的主意。 因为自她进到春生殿起,花敏那双眼睛,总会时不时明目张胆地瞟向谢落衍。 在场的人但凡是个不蠢的,也都能看出来。 第108章 颓废的不行 这时花敏倒是坦然的一逼,毫不娇柔做作:“容国的左相谢落衍。谢左相生的一副温柔貌,深得朕心。” “呵!”慕容青曼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看了谢落衍一眼,然后才回花敏:“这种事情,花国女皇最先问的不应该是朕,而是谢左相吧?” 只不过,决定权在她这个容国女帝身上罢了。 于是花敏又问谢落衍:“不知谢左相可有婚配?是否有心仪之人?” 谢落衍淡定自若地婉拒道: “落衍在此先谢过容国女皇的好意。 不过落衍出身卑微,幸得我国陛下的青睐和重用,落衍深感隆恩浩荡。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对于落衍来讲,便是一日为容国的左相,便终身是容国的臣子。” 纵使花敏是花国女皇,于他而言,与慕容姗儿、还有那些因容貌对他心生爱慕,却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女子,并无任何的不同。 若真要说出点不同,那便是他更讨厌花敏。 谢落衍的态度如此坚决,花敏听后自然极为不爽,在心里也已经开始记恨起来。 但面上却显示为无所谓的大度:“谢左相的忠心,可真是日月可鉴,感人至深啊。” 可是怎么办才好呢? 对方越是这样,花敏就越想把谢落衍带回花国。 囚禁在她的皇宫里,任她采撷。 当慕容青曼听到谢落衍的那句“终身是容国的臣子”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与他的那些荒唐又少儿不宜的旖旎画面。 终身做她的臣子吗? 那就做她一辈子的裙下臣好了。 于是龙心大悦的她,直接在现场奖励起他来。“左相如此忠心,朕甚感欣慰。爱国之心和忠诚,都值得奖励。 朕现在就特赐你羊脂白玉凤钗一支,黑色汗血宝马一匹,以示嘉奖。 望你以后再接再厉,让容国更上一层楼。” “陛下赏赐的礼物太过贵重,臣无功不受禄,望陛下收回。”谢落衍眼尾抽搐了几下。 她倒是会借花献佛,别人刚送她的礼物,她就拿来送他。 是怕惦记他的人不够多吗? 还是看他仇敌不够多? 她刚纳完男宠,这又奖励他东西,她这是想闹哪样?雨露均沾吗? 呵呵! “朕赏给你的东西,你就安心拿着,我看谁敢胡言乱语,颠倒是非。” 在场的知情人对慕容青曼的迷之操作,也感到些许困惑。 为了容、花两国联姻,她纳了花国的傻子皇子,让花祈成为她及笄后即将纳的第一个男宠。 但她又当着花国女皇的面,把月国皇帝月尚送她的及笄礼物中的那支羊脂白玉凤钗,送给了谢落衍。 那对羊脂白玉龙凤钗,龙钗,自然是慕容青曼佩戴。 所以那支龙钗,应是她未来皇夫的所有物。 她把它送给了谢落衍,是告诉众人,容国未来的皇夫便是谢落衍吗? 此举自然会得罪花敏。 慕容青曼才懒得在意他们的想法。 随意扫了眼众人的反应,便继续津津有味地吃起身前的饭菜。 宴席结束后,便都陆续离开皇宫,各回各家。 谢落衍自从在皇宫门口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也再无任何的笑容。 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腰弯的很低,一直在发呆。 目光虽然落在自己的脚尖,但却十分涣散,一点也没有聚焦。 那向来挺的笔直笔直的背,也彻底驼了下来,整个人颓废的不行。 冥风透过帘缝看到自家大人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 到了左相府后,天都已经黑了。 谢落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头蒙着自己的脸,独自一人消化那些所有的不好或复杂的情绪。 性格原因,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示他脆弱的一面。 所以哪怕是受了伤,也注定他只能独自藏起来舔舐伤口。 崔斯因为担心谢落衍,便来了左相府看他。本想趁给他送晚饭的时候,开解开解他。 谁知谢落衍连门都没给他开。 知道好友现在最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以后,也没再打扰他,便回去了。 冥风冥雨拿谢落衍没辙,也只能齐齐坐在他房门口发愁。 冥风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吐槽起慕容青曼: “冥雨,你说我们的女帝是不是个渣女。既然喜欢我们大人,又怎能喜欢别人呢? 我们大人还没进女帝的后宫呢,倒是被花祈这个傻子抢了先。 若是换成风北宁,倒还能接受。 可偏偏是花祈,成了女帝后宫第一人。 可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呀。” 冥雨再三斟酌道:“你觉得女帝是喜欢花祈,还是喜欢一个傻子?” 冥风困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觉得女帝挺喜欢花祈这个傻子的,不管在医毒谷,还是今日,都挺宠花祈的。 不然以女帝的性格,也不会对花祈那么好。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有点羡慕了。” 冥雨给他分析:“若花祈只是一个普通的傻子,女帝就算觉得他乖巧听话、有趣搞笑,喜欢他,把他留在皇宫里,也只是简单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更不会去宠幸他。 可花祈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傻子,他还是花国的皇子。这个身份,牵涉着容、花两国。 我是觉得,女帝之所以要把花祈纳入后宫,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身份。 当然,花祈单纯听话也是其中一个很小的方面。” 第109章 君臣有别 冥风思考道:“照你这样说,女帝之所以把花祈纳入后宫,主要是因为他花国皇子的身份,以留备用。” “嗯。” “唉!就算如此,女帝也应该把我们大人先招进后宫才是。不然,就是以后我们大人成了皇夫,那女帝的后宫也不知道纳了多少男宠了!” 冥雨:“……” 女帝那身份,也很难要求她能独宠自家大人吧。 毕竟有那样的权势,又有几个只纳一夫的。 花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 冥风冥雨在外面嘴碎个不停,所说的话自然也没打算瞒着谢落衍,不然他们也不会习惯性地坐在自家大人的门口在那里乱叨叨。 谢落衍即使明白是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难过。 棉被下的俊脸,早已满是泪痕。 他也不想哭,只是眼泪总是无端从脸颊划过。 放肆的没有一点节制。 “唉!”慕容青曼重重叹了一口气,便从他的房梁飞身而下。 及笄宴会刚结束,她就借口累了要休息,不要让人来打扰她。 叮嘱完容二,她便独自一人暗地来了他府上。 她甚至比他还要早到了左相府。 所以谢落衍进入房里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谁?”意识到房内有人,谢落衍立即警惕地喊了声。 随即闻到独属于慕容青曼身上的桃花香味,便没有再出声。 怕她看到自己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便急忙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听到谢落衍的声音,冥风冥雨立即站起来,准备往里冲。 此时,从房内传出慕容青曼的声音:“你们俩都先退下吧,让厨房的人把饭菜热上。” 冥风冥雨双双一怔,犹豫了一下,冥雨便拉着冥风退下了。 不过冥风真有些搞不懂,女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既然那么喜欢自己家大人,为何不早早把自己家大人纳进后宫当皇夫,也好歹给自己家大人一个名分。 不至于让众大臣看大人的笑话。 不过刚走几步,冥风就忽然反应过来问冥雨:“女帝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不过女帝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刚刚吐槽女帝的话,不会都被听了去吧? 完了,我要死了,而且会死的很惨,我还没把容二姑娘娶回家呢……” 慕容青曼知晓此时的谢落衍并不想暴露在烛光之下,所以也没点燃蜡烛。只是站在床前,注视着用棉被紧紧盖着头的他。 谢落衍顿了一下,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便从床上起来。 然后便把蜡烛点亮,垂着头,非常恭敬地向她行礼:“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为你。” “微臣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明说。” 慕容青曼想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可他却挣扎着别开脸。不仅没有抬头看她,还提醒她说:“陛下,君臣身份有别。” 她一听,便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和心里的怨气,忍不住被他气笑了。 “呵!君臣的确有别,不过阿落在亲我和与我同床共枕的时候,怎么就忘记了呢?” 谢落衍见她还笑,听到她的回怼后,更是气的一言不发。 慕容青曼见他这个样子,再次抬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谢落衍迫于无奈,也只能看向她。 她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眼里装满的委屈,忍不住调侃道:“阿落就这么喜欢我?” “什么?”谢落衍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纳了一个傻子男宠,阿落就委屈的不行,闹着和我断绝往日的亲密关系,阿落就这么喜欢我?” “……”谢落衍一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又不争气地聚集在他的眼眶,然后如潮水般汹涌地涌出来。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若非她讲出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比想象中还要深的多。 慕容青曼双手覆上他的那张俊脸,温柔地给他擦着眼泪和脸颊上的湿润。 然后轻轻地亲了下他的凉唇:“阿落乖,别哭了。我只有你一个男人,现在是,以后也会一直是。我不会碰花祈的。” 谢落衍哑着嗓子问:“那风北宁呢?” 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把花祈招进后宫,不是因为男女之爱,而是因为花祈的身份。 因为她是一个很直接、又不愿委屈自己的人。 她若喜欢一个男子,就必定会直接靠近对方,或是想办法让对方呆在自己身边。而不是选择隐藏自己的心意。 她对自己便是如此。 自己要不找他,她必定会主动来找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难过、委屈,心情跌落谷底。 第110章 青青可要记住了 “风北宁?”慕容青曼凝眉,心想他惦记的人倒不少。 但她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坦言道:“风北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不仅武艺高强,还胸怀天下,人品家世俱佳。 不过阿落也毫不逊色,不仅是天下第一美男,还才智近妖,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可谓是算无遗漏,当之无愧容国第一文臣。 不管是作为一个男子,还是一个臣子,你们二人都无可挑剔,是上上之选。 作为女子,也很难不被你们二人的风华所吸引。” 谢落衍强忍道:“陛下若是喜欢,尽管追求便是,落衍愿意退出,成全陛下与风将军。” 慕容青曼低头,一边揉搓他掌心的纹路,一边收敛自己眼中异样的情绪,随即一脸正色的看着他: “阿落,我不是根木头没有感情,我也不蠢。风北宁对我的情意,我自然能感受得到。 可是凡事都是讲究时机和顺序的。 若是慕容鹏尘造反的那天,来救我的是风北宁而不是你,想来我也会选风北宁的。 可那天来的到底不是他,你明白吗?” “……”谢落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保持沉默。 现在她选的是他,那以后呢? 移情别恋这样的戏码,再正常不过。 慕容青曼又开始调笑道:“阿落对自己的容貌和能力这么没信心?就这么舍得把自己的心上人拱手相让?” 夜阁真正的阁主,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谢落衍眼睛通红地盯着她看,两人彼此对视。 他委屈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丝狠劲,语气也霸道的不行: “我的东西,自然容不得别人觊觎。就算觊觎,也不能碰。青青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能再招惹别的男人,青青可要记住了。” 难得见他这么明显地表达对她的极强占有欲,她忍不住调侃他:“那要是记不住呢?” “记不住就狠狠的惩罚你……” 谢落衍一把搂过她的细腰,双手禁锢住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用力地亲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肆无忌惮。 仿佛要把那些曾经憋在心里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让对方知道。 而对于他的放纵和带有发泄惩罚性质的主动和热情,慕容青曼并没拒绝。 她甚至感到欣慰和喜悦。 一种自己养的小狼崽,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毕竟以往这种事情,大多都是她先主动。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 晚饭热好后,冥风冥雨便前去通知两位主子。 冥风冥雨不知所措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立即轻手轻脚地偷偷溜走了。 冥风不可思议道: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冥雨鄙视地翻了冥风一眼:“你还是操心好你自己吧,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虽然现在没牵过,不代表以后不能牵。得,给女帝和大人备水的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就潜入皇宫找我的容二姑娘去,争取早点抱得美人归。 大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去找崔斯那厮了。” 说完,冥风就立即翻墙而去,出了左相府。 房内,谢落衍因为没吃晚饭,宴会上又没怎么吃,所以肚子一直在咕噜噜地叫,还引她嘲笑。 而且因为饿的太狠,他的胃已经隐隐作痛了。 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先放过她。 两人穿好衣服,谢落衍才朝房外出声:“冥风,让人备水。” 冥雨尴尬道:“大人,水已备好,是否命人现在就抬进来。” “嗯。”谢落衍闷哼道。 他还没吩咐,热水就已经备好? 他的这帮手下,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都这么经验丰富吗? 还是说太闲了? 慕容青曼见他这神色,调笑道:“中间冥风冥雨来过一次,想必听到了房内的声音,便走了。刚结束的时候,冥雨才来。” 她把所有的窗户和房门都打开,借着冷风,吹走房内的旖旎气息。 “奥。”谢落衍的耳朵又红了起来。 热水送来后,两人便一起洗了个鸳鸯浴。 上来后,谢落衍给慕容青曼擦身时,发现红肿的厉害,便从床底的盒子里拿出一小瓶装着的药膏,替她抹了起来。 见状,她意味深长道:“看来阿落,也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老实呀。” 谢落衍一窘,也脸红地回怼了回去:“看来青青,也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知羞。” 他给她抹药,她这个当事人跟没事人似的。 随他怎么抹,脸上也不见丝毫的矜持和羞涩。 反倒是他,像个不经人事的少年,羞的不行。 饭菜送上来吃饭的时候,她还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用别样的眼神嘲笑他抹药的动作太过生疏,弄疼她了,还需要多加练习。 他白给她剥虾吃了。 夜早已经深了,两人躺在床上。 慕容青曼侧身,一手支着自己的脑袋,一手玩着谢落衍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他:“以前的我,是不是很像花湘?” 谢落衍愣了一下,随即继续给她揉腰。 他没想到她突然会这样问。 他沉思道:“是,也不是。” 慕容青曼挑眉:“哦,怎么说?” “曾经的陛下与花湘的相似之处在于性格。 那时的陛下,年幼单纯,柔柔弱弱的,所以显得有些胆小懦弱。 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还很内向,所以朝中之事,几乎都是摄政王一锤定音。 可能因为没有老女帝和老皇夫的庇护,所以过的水深火热,更像是摄政王手中的棋子。 不过现在好了,此时的陛下长大了,早已不像从前那样任人欺负,反倒成了个事事不愿吃亏的主。 若容国的朝政是一盘棋,那执棋的人必然是陛下。而陛下手里的棋子,也必然是如今的摄政王。” 第111章 冷酷无情 “那不相似之处呢?” “听闻花湘虽然贵为郡主,但却是花国穆王府里最不受宠的一个。 花国的穆王膝下有六个儿女,前两个是儿子,后四个是女儿。花湘便是那四个女儿里最小的那一个。 她的生母是穆王的贴身丫鬟,出身最低,所以从小就被穆王妃虐待。长大之后的花湘,除了那一张美人脸,并未有任何其他出彩的地方。 反倒还因为那张美人脸,处处受欺负,被人打压,过的还不如府里受宠的丫鬟。 所以再怎么被欺负,也无力还手,只能被迫接受着一切不公。 而且身边也没有可以伸出援手的人。 陛下不一样,陛下不仅主动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还改变了自己原有的性格。用心学习武功和医术,才成为不被欺负的那一个。 而且即使朝中奸佞臣子颇多,也依旧有忠臣良将始终忠于陛下,帮助陛下。 所以陛下醒悟之时,依旧可以力挽狂澜,为时不晚。” 慕容青曼亲了亲他的嘴角,心悦道:“阿落费心费力了,不过阿落以后可要好好守着这容国。 因为你可是我未来的皇夫,这容国的江山自然也有你的一半。 若是守不好,那你这皇夫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如此真实直白,又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的实话,怕是除了谢落衍,也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如此了。 “青青惯会取笑我。” 慕容青曼面色一沉,带有解释的意味道: “花湘固然可怜,值得同情。 但她如此,我帮了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而且以她的身份,很难逃脱自己的宿命…… 还有,一年之后,容、离两国必将有一场大战。 即使容国现在征兵训练,到时也很难与离国的军队抗衡。 花祈并非天生痴傻,而是从小就被花敏下了毒。到时容、离两国开战,花敏必将打着帮助容国的幌子,好坐收渔翁之利。 届时,我会解了花祈身上的毒,扶花祈上位。然后说通花祈,容、花两国联盟,共同攻打离国。 这也是我把花祈收进后宫的真正原因。” 谢落衍垂眸:“其实就算青青不说,我也明白的。” 慕容青曼搂紧他的腰身,诱哄道:“所以阿落就别生气了,安心睡觉,一切有我。你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就在这对小情侣浓情蜜意时,慕容姗儿却换上一身夜行衣,带人私自潜入驿站。 找月国太子月崇算账,报白日欺负之仇。 大庭广众之下,她为了维护自己端庄大方的形象,自然不能做什么。 月黑风高夜,她就算杀了月崇,又何妨。 不过比起杀他一个弱鸡,她更想他自此变成太监,再也不能玷污女人。 就在慕容姗儿快要靠近月崇所在的房间时,她发现有人已经先她一步,盯上了月崇。 而且月崇所在的院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对方人数不少,看得出来个个武功不凡,是高手。 所以她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隐藏在暗处,观察那伙人想要做什么。 领头之人虽然男装打扮,但那身高一看就是女子。 慕容姗儿正细细比对那些男人的体格和其他特征,可能因为风大,那领头人脸上的黑布突然被冷风吹向半空。 但那领头人随即向上一跃,便无比轻松地抓住了那块黑布,然后又牢牢地系在脸上。 可见那人反应之敏捷,武功之不凡。 慕容姗儿突然眸光一滞,认出那人。 花敏胆子倒是挺大,在容国的地盘,不易容就敢搞这么大阵仗,还真是够自信。 就是不知道慕容青曼知道了,会怎样? 不过看在花敏给慕容青曼的后宫送了一个傻子的份上,她倒不想告密。 没过一会,一个黑衣人便扛着一个女子进了月崇的房间。 不久,房内便接连传出了少儿不宜的男女声。 男的脏话连篇,比流氓地痞更甚。 女的喊叫声也不小,夹杂着可怜的哭泣声。 连听带看,便知男女双方都主动的要命。 女子对服饰向来敏感,尤其是对容貌胜过自己的女子服饰,更是印象深刻。 那个被黑衣人扛进房间的女子,正是花国的郡主花湘。 慕容姗儿啧了几声,看向花敏的眸光里满是讽刺。 为了花国,亲自把柔弱美人花湘送上好色太子月崇的床上,还给两人下了那么烈的药。 不知明日醒来,花敏还有没有命活? 花敏可真是心狠呀,跟自己倒是挺像。 等到两人生米煮成熟饭,花敏便率先离开了。但有吩咐人在房外守着,以待明日月崇和花湘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 慕容姗儿并没选择动手,而是选择了离开。 今夜不是好时机,若是与对方打起来,更大的可能是她的目的没有达到,还弄个两败俱伤。 着实划不来。 于是便果断回府了。 谁知刚回到府里,洗完澡睡下,便被慕容鹏尘下了迷晕药。 慕容鹏尘看着晕过去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姗儿,待你明日知道此事,不要怪本王,本王也是迫不得已。 待你成了西离圣华的人,坐上离国太子妃的位置,本王何愁不能登上帝位。 若是本王成为九五之尊,便是你最大的后盾。到时你想回来便回来,想要多少侍卫,本王便赏你多少侍卫男宠。 想要谢落衍,本王也会把他亲自送到你床上。 届时,谁也不敢欺负你,你所有的愿望,也都将会实现。 暂时就先委屈你了。” 然后便一脸的冷酷,仿佛不认识慕容姗儿似的,朝她平时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吩咐道:“把郡主带到驿站,送到离国太子西离圣华的床上之前,便把那最烈的男女之药给郡主服下。” 几个贴身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犹豫着要不要执行这个命令。 慕容鹏尘见状:“不想死,就听命行事。不要忘了,这摄政王府,到底是听谁的。” “属下知罪,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办。” “告诉离国的太子,这便是本王的诚意,够大了吧,让他别忘了自己曾经说的话。” 侍卫们连忙掳起穿着里衣的慕容姗儿,飞奔而去。 第112章 多事之夜 慕容姗儿以前的贴身侍卫,都是慕容鹏尘这个做爹的选的,暗地里自然以慕容鹏尘为大。 她本以为这些贴身侍卫对她的忠心大于她爹。 直到偶然发现她的行为,被时不时地整理成册,出现在她爹的书桌上时,她便下定决心换掉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 然后她的那些贴身侍卫,便在她各种设计,亦或是敌人的利剑之下,成了剑下魂。 如今的贴身侍卫,都是她瞒着慕容鹏尘,暗地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可即便如此,有些人在生死、权势和金钱面前,选择也各不相同。 掳走她的那些贴身侍卫,也算是从众人里面脱颖而出的人物。 对于慕容鹏尘让他们带给离国太子的话,他们自然清楚两人之间有诸多猫腻。 而且这猫腻,不是一般的大。 大到让他们不敢细想。 …… 即使天气严寒,已是最冷的半夜,床上的西离圣华依旧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谢落衍和风北宁本都打算暗地教训他一顿,让他收敛些。但因为花祈的事情,两人也都没了这个心思。 是以他还能好好地躺在床上,而不是荒郊野外一身伤。 但在白日,他自从见了一身华丽宫装、美的让人不敢直视的慕容青曼时,心里和身体都生了邪火。 一直到现在,不仅未曾消退半分,还越演越烈。 放在以往,他早就让人找个美人来泻火。 可如今,他脑海里全是慕容青曼。 正当他难受的厉害时,离一敲门进来禀报: “太子,慕容姗儿的贴身侍卫把慕容姗儿送来了。 慕容姗儿只穿着里衣,那些侍卫当着属下的面,给她喂了大量的烈性春药,不一会便会发作。 慕容鹏尘让他们带话说,这便是他的诚意,应该够大了吧。 还让太子不要忘记曾经说过的话。” “呵!”西离圣华讽刺一次,面容邪逆。“慕容鹏尘这样的好爹,怎么能不让人知道呢?把慕容姗儿弄醒,暂时压制住她身上的春药,然后把她带进来。” 他虽然出了名的花心放荡,但也不是什么肮脏之人,都能爬上他的床。 他太子府的那些美妾,之所以能进太子府,要么当初是处子之身,要么服侍人的技术高超到让人飘飘飘欲仙。 要是要美貌没美貌,要贞洁没贞洁,要技术没技术,那把他太子府当什么了? 尊贵一点的青楼吗? “是,太子。” 慕容姗儿又被喂下另一种药物后,很快便悠悠转醒。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西离圣华,很快便察觉自己现在是躺在地上,而不是床上。 西离圣华嫌她脏,自然不会让她躺在他的床上。 望着已经睁眼的慕容姗儿,西离圣华嘴角带着邪笑,整个人妖孽的不像话,但眼里却满是不近人情:“姗儿郡主这是醒了?” 地上的冷意不断传入身体,慕容姗儿用力揉了揉有些昏沉又有些眩晕的脑袋和眼睛,不解道:“我这是在哪?深夜怎会来此?” 她从驿站回到府里,便洗澡就寝了,怎又会出现在此处? 她目光盯着她的贴身侍卫,想要个答案。 可那些侍卫十分默契地低下头,心惊胆战,不敢看她,更不敢回答她。 慕容姗儿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也再清楚不过。 不知道自己的性命还能否保住。 “既然姗儿郡主的侍卫不愿意说,那就由本太子来说吧。 容国的摄政王慕容鹏尘,也就是姗儿郡主的亲爹,让你的贴身侍卫把你送到本太子的床上,并且还给你下了春药。 只是本太子心有所属,没有碰你罢了。” 慕容姗儿眉头一拧:“春药?”,然后眼神像利刀一样刮向她的贴身侍卫。 从那几个侍卫的反应来看,西离圣华并没撒谎。 好呀,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平生最恨的人便是这些不忠之人。 “本太子已经让人给郡主喂了一些药,这药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春药,不过也只能压制半个时辰。 既然姗儿郡主已经醒了,那就速速离去吧。 不然等到天亮,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西离圣华自然知道慕容鹏尘打的什么主意。 他离国太子妃的位置,除了慕容青曼,可谁都配不上。 “今夜多谢离国太子的帮助,他日若有需要,姗儿定当尽力。”慕容姗儿对西离圣华行了一礼,便直接带人走了。 出门时,眼中的恨意滔天。 出了驿站,慕容姗儿并没有选择回府,而是直奔左相府。 并且警告她的贴身侍卫: “父王逼你们,你们背叛本郡主一次就算了。 往后,本郡主希望你们能记住,你们到底是谁的贴身侍卫,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 否则,不该说的那天,便是你们的死期。 我父王能让你们死,我也能让你们死,而且死的更痛苦百倍。” 说是这样说,但她又怎会是那般心胸宽广和良善之人。 她现在之所以没有杀了他们,是因为就算他们死了,自己身边换成别的贴身侍卫,又能怎样呢? 她父王依旧可以命令掌控那些侍卫。 究其根本,不过是她父王的势力远远强于自己。 唯有她坐上那高位,那帝位,才能不再受人控制。 父王,呵,多么讽刺又廉价的父女情。 她更是不稀罕。 今夜遭受的打击太大,慕容姗儿到底还是失了理智。 到了左相府附近,她十分迫切地见到谢落衍。 期望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男子,能给自己带来些许安慰。 所以她并未像往常那般,只是躲在附近的高处,偷偷看着谢落衍所在的房间。 而是不顾侍卫的劝阻和安慰,直接飞身而去,轻点脚尖,便落在谢落衍的房门口。 她也没想到今日会这般轻易就进入对方的院落。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这谢府有很多高手潜藏在暗处。 她第一次见到谢落衍时,便对他一见钟情。 当时她便想深夜潜入他的府邸来看他。 可她刚右脚飞入谢府,便被人挡了回去。 后面她也苦练武功,妄想再次潜入,但却没一次成功的。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第113章 我哪里不如你 因为谢落衍不会武功,又是容国重权在握的左相,清正廉洁,不愿与那些贪官佞臣同流合污。 而且办事雷厉风行,惹了朝中不少人,也算树敌众多。 自己父王便是他朝中最大的敌人。 所以为了安全着想,亦或是怕敌人暗下杀手,身边请一些高手也无可厚非。 但慕容姗儿今夜之所以这么容易进来,是因为慕容青曼的默许,让冥雨不要阻拦。 慕容姗儿轻推谢落衍的房门,发现门没锁,心中一喜。 但进到里面后,看到床上那相拥而眠的两人,整个人瞬间傻了。 身体也僵硬的不行,难以呼吸。 脸上的笑容和庆幸瞬间消失不见,还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恨意,再次滚滚来袭,如波涛汹涌的海水。 良久,她才移动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 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和烛光,她将床上的两人彻底看了个清楚。 因为她对这两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谢落衍,慕容青曼,好一对狗男女。 宴席上装作毫无关系,保持距离,晚上却同床共枕。 “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被恨意冲昏头的慕容姗儿,拿起一旁桌上的水果刀,直接砍向慕容青曼那张矜贵撩人的美脸。 眼看尖刀就要落在脸上,只听见“砰……砰……”的声音,慕容姗儿连人带刀直接被凌厉的掌风打倒在地上。 慕容青曼敛了敛身上的杏色里衣,然后便下了床。“来人。” 门外的冥雨听到声音,立即带人进来。压着慕容姗儿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可她一点都不老实,不断地挣扎着。“慕容青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可能因为挣扎疼了,慕容姗儿渐渐接受了事实,不再挣扎。 声音也越来越小,满眼恨意地盯着慕容青曼看。 父王曾提醒过她,慕容青曼会武。 但她并没当回事。 想着就算对方会武,也只是些皮毛而已,怎能和从小便习武的自己相提并论。 如今看来,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深不可测。 见慕容姗儿不再重复那句狗男女,慕容青曼反问道:“怎么不骂了?这就累了?” “表面装高不可攀的圣女,实际上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慕容青曼,你贱不贱呀?你跟青楼里的婊子又有什么分别?” 在场的冥雨、容一,还有其他人,听到慕容姗儿对女帝的谩骂,不禁为对方捏了一把汗。 慕容青曼并没生气,反讽道: “你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又婊又立。还有,至今为止,我可只睡过谢落衍这一个男人,可没你会玩。” 慕容姗儿眼神一紧:“你什么意思?难道……” “什么意思?呵,真为你的智商担忧。没错,之前在医毒谷时,你身上的春药就是我亲自下的。怎么样,和侍卫一起玩的感觉如何?” “慕容青曼,过了今夜,我与你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话别说太早,至少等过了明天再说。” 慕容姗儿疑惑道:“你不杀我?” “不杀。要想杀你,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今夜。” 慕容青曼在心中腹诽道:“你的命只是一条命,不值钱。背后牵涉的钱财和利益,才是她感兴趣的。正愁军饷如何保持充足呢?送上门的小肥羊,不剥削干净,如何能杀?” “慕容青曼,我到底哪里不如你,竟落得个这般下场?”慕容姗儿满脸的愤恨,满心的不甘。 看上去甚是可怜。 “呵!说来可笑。慕容姗儿,你到底哪里如我?美貌,身份,武功,计谋?做人,不仅要有自知之明,还不能太贪心……冥雨,把她给我扔出谢府。” “是,陛下。” 冥雨出去不久,慕容青曼便吩咐容一: “给我继续盯着慕容姗儿的一举一动。天亮之前,确保她在月崇的床上。弄的像样些,不容有失,也不要留下任何破绽。” “属下谨遵圣命。”话落,容一如幽魂般,消失在房内。 慕容青曼开了一扇窗户,让风吹走房内的浊气。 然后便脱掉外衣,老老实实躺进谢落衍的怀里,闻着他的体香入眠。 慕容姗儿被扔到谢府墙外的一个墙角处,如斗败的公鸡,泄气的气球,整个人说不出的失魂落魄。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她,伤害了她。 她往日所有的骄傲,都碎成粉末,被冷冽的寒风吹得不见踪影。 谢落衍身上所存在的一点点光亮,也都熄灭了。 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也只剩绝望。 从今往后,她只为仇恨而活。 手刃所有的仇人,便是她的目标。 她的贴身侍卫观察了一会,见没人盯着慕容姗儿,便借机带她离开了。 但此时,她身上的春药已经开始隐隐发作了。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对劲,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呻吟。 侍卫见状,冒死问:“郡主,我们是回王府,还是……” 慕容姗儿果断道:“不回,找个附近的空宅。” 找到空宅后,她的那些贴身侍卫自然变成了她深夜的解药。 隔日。 因为花敏的设计,西离圣华看戏的态度,月崇和花湘、慕容姗儿同睡在一张床的事情,被弄的整个驿站的人都知道了。 因为兹事体大,风北宁知道这事他做不了主,便把慕容青曼和摄政王慕容鹏尘一并请了过去。 慕容青曼和花敏、月尚三国帝王所商量出来的结果,便是把慕容姗儿嫁给月崇为月国太子妃,把花湘嫁给月崇作为太子侧妃。 对于要嫁给40岁的月崇,这个几乎跟自己亲爹一样的年纪的月国太子,慕容姗儿和花湘自然是几百个不愿意。 可那又能如何呢? 皇权之下,只能妥协。 而慕容姗儿和花湘除了哭和无奈,别无其他。 在古代,一个女子若是失了清白,不为人知,尚且可以过活。 可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发现与男人胡混,除了嫁给与自己同床的人,只有死。 不然自己和身后的家族,会蒙羞一辈子。 当天,慕容姗儿是被人抬进马车回的王府,她的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那便是:“慕容青曼,我要让你死,让你死。” 第114章 愿者上钩 回到府后,慕容鹏尘象征性地安慰几句,便让她好好呆在府里待嫁。 望着即使被两个丫鬟搀扶、也依旧脚步轻浮、身子颤巍巍的慕容姗儿,他在心里暗骂:“废物,连个床都能上错,真是没用。” 相关的情况,他已经找她的贴身侍卫问了个清楚。 她被西离圣华拒绝,又去了谢府见了谢落衍和慕容青曼。 然后找个空的民宅和侍卫鬼混后,便毫无知觉地被送到月崇的床上。 这必定是慕容青曼的手笔。 虽然当不成离国的太子妃,那当个月国的太子妃也是挺好的,对他总有些助力。 待他起事时,月国看在自己女儿的份上,也会帮助一二。 …… 晚上,慕容青曼收到夜阁传来的消息。 说:“月国国脉已得手,不日便会交到容国女帝的手里。花国国脉暂时还未找到,还在继续找。不过得到一个小道消息,花国女皇花敏喜欢把花国国脉随身带着。” 她收到消息后,立即孤身去了驿站。 之所以自己一个人去,是怕带人去可能会不小心露出马脚。 国脉关系重大,一旦打草惊蛇,便很难消除他们的戒心。 慕容青曼悄悄潜入花敏的房间,然后便一直隐身在青落镯的空间里。 一边吃着水蜜桃,一边暗自观察着花敏的反应和一举一动。 花国国脉美人画,是一副扑克牌大小的画作。 画上画着一个无脸的倾国倾城的女子背影,身穿桃红色外衣,连头上长长的发带也都是桃红色的。 只是那桃红色的发带中间,也镶着一个乌云形状的物体。 而且也一直在闪闪发光。 四国国脉,虽然是琴棋书画各不相同。 但其共同之处,是这四国国脉上,都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乌云形状的东西。 所以很好认。 放在普通的木盒里,或是用特殊的布料遮挡,那闪闪发出的光芒便可不被外人看见。 但凡见过的,也都很难忘记。 慕容青曼在空间里观察了很久的花敏,可并未见对方有任何怪异的举动。 不得已,也只能用药迷晕对方,从空间里出来亲自找。 四国国脉并不像寻常的琴棋书画那样大小,而是普通的琴棋书画的极其缩小版。 就连容国的国脉朱雀琴,也就只有一个人的手掌那般大小。 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搞这些mini版的东西当做四国的重要国脉,还真是随意的很。 可她把花敏的房间上上下下搜了好几遍,依旧毫无所获。 不得已,她也只能先抽取对方的帝王血。 搜完花敏,她又跑到月尚和月崇的房间,搜了个遍,也就没搜出什么东西。 也抽了两人的血液,先行回宫了。 回宫后,她叫来容一,吩咐他隐在暗处,仔细盯着花敏。 若是发现花国国脉,先不要轻举妄动,回来告诉她即可。 除了慕容青曼,慕容姗儿身为摄政王慕容鹏尘的嫡女,身份高贵的郡主,可以算是整个京都城里最尊贵的淑女名媛。 几乎是每个男子都妄想娶回家的贵女。 可如今,却要嫁给好色成性的一大把年纪的月国太子月崇。 百姓惋惜之余,更多当成饭后杂谈。 如今的她自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遭受诸多侮辱和伤害的慕容姗儿,又怎能不反扑报复。 慕容青曼主动给对方和黑月楼刺杀她的机会。 黑月楼里那些无恶不作的人,怎么着也得让花敏和月尚分担点,不然两人岂不是白来容国一趟。 这日清晨,慕容青曼便邀花敏、花祈、花湘,还有月尚、月崇一起去游湖垂钓。 谢落衍和风北宁随行。 一群人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之下,浩浩荡荡地出发去了城外最大的湖泊。 那座湖泊是城外一个非常着名的垂钓景点,湖边停靠着船只,用作客人游湖散心之用。湖泊周围也都是平地。 湖边建有专门的大型客栈,专为前来的客人提供住宿和吃食。 客人若是来此处游玩,既可钓鱼、商量要事,也可游湖散心闲谈。 亦可放风筝,品尝美食。 最重要的是可以露天烧烤,相关的厨房用具也一应俱全。 不管春夏秋冬哪个季节,都绝对是一个野营的好去处。 所以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文人墨客,都喜欢来这里。 平常客人来此,也都需要预约排队,等候多日才有多余的房间住。 可现在,这里全被慕容青曼包了下来。 钓鱼,自然不能都挤一块,那还钓什么? 所以人自然都自动分开了。 慕容青曼、谢落衍、风北宁、花祈一群。 花敏可能因为有事要吩咐,所以自己一个人,离别人都很远。 月尚也一个人,月崇和花湘两人一起。 开春季节,即使温度有些低,但太阳也晒得人暖融融的。 而且今日无风,天公作美。 谢落衍安静地坐在那钓鱼,花祈坐在他旁边,玩着木盆里的湖水。 那木盆是用来装等会钓上来的活鱼的。 慕容青曼见花祈不知道凉似的玩水,笑着怒骂道:“傻子果真是傻。” 谢落衍和风北宁听到她这话,嘴角都忍不住抽动,忍俊不禁地看她。 慕容青曼摆弄着手里的鱼竿,还没放上鱼饵,就直接把鱼钩往湖里一甩。 然后便悠哉悠哉地坐在躺椅上晒太阳,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谢落衍和风北宁见状,很是无语。 谢落衍情不自禁出声问:“陛下怎么不放鱼饵,这样钓到鱼的机会不是更大些?” 这湖里,每隔几天,都会有专门的人往里面放鱼。 为的就是能让客人趁兴而来,也趁兴而归,不至于钓不到鱼,空手而归。 慕容青曼身上一股的慵懒劲:“不知道左相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谢落衍无语:“……”随后又说了一句:“陛下开心就好。” 就算湖里的鱼很多,没有鱼饵,空有鱼钩,愿意上钩的大鱼也几乎为零。 她倒是心大。 若是一条都掉不上来,也不怕花敏和月尚笑话。 慕容青曼又有意无意道:“左相之前可来过此处?” “偶尔会过来垂钓一番。” 第115章 瞻仰圣颜 慕容青曼盯着谢落衍手中、那根别致又带有某种印记的鱼竿,眉尾上挑,不经意地重复道: “偶尔呀!左相好福气。 这么好的地方,朕可是第一次来。 左相要不要和朕比一比,今日谁钓上来的鱼比较多?” “多如何?少又当如何?”谢落衍听她的话和语气,心中一颤,脑袋也嗡嗡响。 心想,她不会那么敏感吧? 他可什么都没做,一切都十分的循规蹈矩,她就察觉这里其实是他暗地里的产业? 不……至于吧。 “朕的鱼钩没有鱼饵,愿者上钩。左相的鱼钩有鱼饵,钓到鱼应该容易些。 若是真比一比,朕也占不了左相什么便宜。 若是朕钓到的鱼比你多,左相就好好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拿出舌战群儒的气势,让这湖边小筑的老板把这里的产业,免费赠与我。 若是朕钓的鱼没你多,朕便命这里的老板将这里的产业免费赠与你。 如何?” 一旁的风北宁看她那一副懒散样,随口说出的赌约,竟然牵涉一个这么大产业的归属问题。 只觉身为女帝的她,着实大方。 一个日进斗金的地方,她这不是明摆着要送给谢落衍吗? 但谢落衍心里却顿时警铃大作,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意思。 也猜不透,她到底是喜欢这里,还是猜出、亦或是知道这里其实就是他的产业。 这湖边小筑,虽然明面上的老板不是他,但背后真正的老板确是他。 这场赌局,若是她赢了,他便白输一个产业给她。 若是她输了,他的产业还是他的产业,她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究其本质,就是她空手套白狼。 旁边的人只以为她随口一说,临时起意。 却不知就算如此,她也从来不爱吃亏。 “甚好。”即使谢落衍心里门清,但也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坦然答应。 因为这点产业,对他本就不值一提,随手投资的小小产业而已。 她若喜欢,他直接送她便是。 只是她的鱼钩没有鱼饵,想要让她赢,也着实难。 不过就算她到时输了,他再站出来,主动请愿劝说这里的老板,把这片产业送与她即可。 “左相当真爽快。这魄力,很难有人企及。”然后她便两手交叉,放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面,舒展地躺在躺椅上,慢慢地摇动。 又吩咐一旁站的笔直的风北宁: “风将军,坐下好好替朕看着朕的鱼竿。 若是动了,便立即拿上来收鱼。 记住,都用空钩子,不要在钩子上放鱼饵。 若是朕这次赌赢了,这湖边小筑,你以后可以随时过来吃喝玩乐,全都免费,分文不收。” 风北宁对于她的自信,着实佩服。“臣定当尽力。” 别说免费了,到时候她输了别怪罪在他身上就不错了。 风北宁坐下后刚想看谢落衍一眼,谢落衍的目光就已经落在了他身上。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随即都互相点了点头。 看似平静,实际眼中都暗含汹涌。 情敌见面,怎能不分外眼红呢? 没过一会,慕容青曼的鱼钩就动了。 慕容青曼、风北宁和谢落衍都盯着那支鱼钩,想着这愿者上钩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陛下,是两只小龙虾。”风北宁禀报道,怪不得他拉鱼竿的时候感觉轻的像是没有重量。 众人看着那两只紧紧夹着鱼钩的小龙虾,都很无语。 只有慕容青曼开怀大笑道:“不错,正合朕意,风将军的手气果然不错。” 然后对还在玩着木盆里的水的花祈呼唤招手道:“阿祈,过来。你不是喜欢和小龙虾一起玩嘛,看,朕给你钓上来了两只小龙虾,开不开心。” 花祈兴奋地拿起小龙虾,在她面前摇来摇去:“小龙虾,小龙虾,开心,开心,漂亮姐姐最好了。” 慕容青曼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嗯,你开心就好。去把你的小龙虾,拿给你阿姐看看。容二,带花国皇子去花国女皇那边转转。” 她本来对花祈就好,当他是一个傻子弟弟看。 怎么着,也要做出样子,给花敏看看她对花祈的宠爱。 “是,陛下。” 对于慕容青曼的行为,风北宁和谢落衍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当然,佩服里面也夹杂着无奈和宠溺。 花祈到花敏那,便道:“阿姐,小龙虾,小龙虾好好玩。” 花祈只顾着摸小龙虾,并未回她。 于是她便看向容二。 容二一脸骄傲地解释道:“回花国女皇的话,这两只鲜艳的小龙虾,是我国陛下专门为贵国皇子钓上来玩的。” 花敏无语,远距离地朝慕容青曼的方向看了看。“容国陛下好手气。烦请回去的时候,告诉容国陛下,花敏在此谢过她对阿祈的喜爱。” 花祈闹着要走,两人也就没有多说。 待容二走远,花敏吐槽道:“慕容青曼跟传闻中的她倒是有些出入。不过她竟然会喜欢花祈这个傻子,真是神经病。” “女皇说的是。”一旁的女侍卫附和道。 “打听到容国国脉朱雀琴的所在之处了吗?” “还没有。” “废物,加快速度,再增派人去找。一定要在离开容国前,拿到朱雀琴。” “是,女皇。” 慕容青曼那边,倒是收获颇丰。 每隔一会,便能听到风北宁的禀报. “陛下,是一条大鱼。” “陛下,是三只小龙虾。” “陛下,又是一条大鱼。” “陛下,又钓上来一条鱼。” …… 不到半个时辰,她用来装鱼的大木盆,已经装满了小龙虾和各个种类的鱼,放不下了。 谢落衍见状,也主动认输道: “陛下容貌倾城,气质矜贵,魅力无限。 连水中愿者上钩的鱼虾都争先恐后来瞻仰圣颜,真是一大奇观。 三日后,臣必说服湖边小筑的老板,将这里的产业拱手相赠。” “嗯。有点饿了,现场烤些鱼肉和小龙虾吃吧。”慕容青曼咽了咽口水。 “是,陛下。臣这就去清理一下食材,顺便去拿些烤具和调料过来。” “嗯。派人去问问,花国女皇和月国陛下对现场版的烤鱼是否有兴趣?若是有,便让湖边小筑这边的厨师过去烤。对了,顺便再找几根细绳。” “细绳?” 慕容青曼用下巴指了指花祈:“给他心爱的小龙虾系上绳子,让他带回去玩。不然龙虾都跑的一个不剩。” 第116章 就这么重要吗? 谢落衍走后,慕容青曼看着平静的湖面,若有所思。 回过神来,见风北宁盯着她鱼竿的钩子看,便主动出声: “你是不是好奇,朕的鱼钩没有鱼饵,就算有鱼虾愿者上钩,钓上来的数量,也应该不及左相才是。” 风北宁犹豫地点点头。 她毫不心虚地解惑道: “这鱼钩只是普通的鱼钩,与别的鱼钩自然没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在摸鱼钩的时候,趁你们不注意,在上面撒了一些鱼虾很喜欢的一种药粉而已。 而且这种药粉就算遇水,也不会融化。” 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弊都作的如此高明。 除了她,也是没谁了。 当然,她坦然毫不隐瞒的态度,更是让他心动不已。 背过身的风北宁,嘴角露出隐隐的笑意。 谢落衍做起吃食本就利落,有下人的帮忙,速度更快了。 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清洗干净的鱼虾和烤具、材料都带回来了。 直接在慕容青曼旁边烤了起来。 那熟练的手法,高超的厨艺,就连风北宁也没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 不久,放在炭火上烤着的小龙虾和嫩鱼散发出来的香味,就扑了在场人的鼻。 那香味,光是闻上去,都让人垂涎不已。 忍不住直吞口水,迫不及待地想吃午饭了。 更何况谢落衍做的美食,向来是色香味俱全。 花祈更是直接赖在谢落衍的对面不走。 即使被烤烟熏得流泪,也不愿意走。 还几次妄想用手直接去抓还未烤熟的鱼虾,但都被谢落衍挡了回去。 虾本就比鱼肉略微易熟些,谢落衍把烤熟的第一串虾给了慕容青曼。 她本来是打算自己吃的,毕竟这香味,真不是人能忍住不馋的。 看着那油光均匀,又撒好了调料的美味烤虾,她直吞口水。 可耐不住花祈一直盯着她和那串虾看,还一直舔着嘴唇,手上还拽着她的衣袖。 最关键的是,对方的口水已经流下来好几次了,看上去贼恶心。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忍痛割爱。 看着花祈大朵快颐,她直瞪着花祈,眼里满是怒气。 谢落衍见她玩花祈把自己玩脱了,不由抿嘴一笑,隔空安慰道:“陛下不用急,剩下的马上就好,够陛下吃的。” 慕容青曼也顺带翻了他一个白眼。 鱼虾熟了一盘又一盘,待烤的份量差不多时,谢落衍便灭了炭火。 主动给风北宁拿了一盘烤熟的鱼虾。 然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花敏和月尚难得看见君臣如此和谐的场面,心里有些吃味和羡慕。 风北宁对谢落衍突然的举动略感诧异,但尝过之后,不得不说,真是一绝。 忍不住称赞:“左相的手艺,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谢落衍欣慰道:“风将军过誉了。” 他想让对方吃过他亲手烤的美味后,知难而退。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另一种想法。 慕容青曼身为女帝,若是非纳其他男子不可,对方如果是花祈和风北宁这两人,他倒是也能接受。 一个俊俏单纯的可爱,一个知分寸、懂进退。 他们三人在一起,场面应该也算和谐。 垂钓结束后,剩下的便按照惯例行事。 慕容青曼和其他两国的人一起吃饭,商讨两国要事。 她有邀请西离圣华一起来春游,可对方说身体不适,拒绝了。 晚上的宴席结束之后,人便早早地散了。借口乏了,需要早点休息。 实际上每个人各怀心思。 慕容青曼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吹灭蜡烛说要休息,不要让人来打扰。 自己闭眼躺了一段时间,便又起身来了谢落衍的房间。 她本就不能喝酒,因为一喝就醉。 但在饭桌上,就算再三推辞,也难免喝上一些。 即使她提前吃了解酒丹,闻到酒味,还是有些发昏。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她抱着谢落衍滚烫的身子取暖。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脖子,似猫咪朝主人撒娇那般。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发现她的身影,谢落衍就没点蜡烛。 所以房内一片漆黑。 但这漆黑的环境,却给他一种安全之感,至少能弱化他与她的君臣关系。 此刻,他也不用担心别人看到会怎样,只需要跟着心走便可。 慕容青曼蹭的发丝凌乱,他脖子上也传来阵阵酥痒,所以他用手给她顺着发丝:“青青是不是很难受?” 她轻声呢喃道:“还行,只是身上的酒味闻起来有些难受。” 说完,她又朝谢落衍的脖子蹭了蹭。 想来他刚回来就沐浴了,现在身上还留着沐浴后的香气。“阿落,你身上可真香,我很喜欢。” 谢落衍摸了摸她的头,笑意吟吟道: “青青喜欢就好。 不过青青怎么没洗澡就过来了,身上的酒味是有些难闻,都快蹭到我身上了。 要不要我叫人送热水进来,帮你洗一洗。” 慕容青曼沉思道:“晚些时候吧。 慕容鹏尘和西离圣华早已成了盟友,不出意外的话,今夜慕容姗儿和西离圣华会一起联手,前来刺杀。 西离圣华的目标很简单,自然是我。 当然,他并不是要我的性命,而是想要把我悄悄掳回离国。然后借慕容鹏尘这个蠢货的手,吞并容国。 慕容姗儿的目标就多了。她最恨的是我,最大的目标自然是我。 可是除我之外,你,花祈,还有其他身份贵重之人,自然也都是她的目标。 因为这些人,今夜一旦出了什么事,我作为东道主,当今的容国陛下,都脱不了干系,也都不会好过。” “要不要我调人过来?”他即使隐约猜到她的用意。 但怕到时候几波人的关系混乱,不小心弄巧成拙,所以才没贸然布置人手。 “不用,这里的地形我已经查看过,也吩咐了更多的容衣卫隐藏在暗处。 这里还有花敏和月尚、月崇明里暗里的亲卫,人手也不少。 而且在我们来之前,风北宁也早已带兵过来,暗中布下三千精兵。” “青青好计谋。”如此,他倒也不用担心她。 她的身手,也只有她伤别人的份,没人能伤到她。 情况若是实在危急,到时带她走暗道,也能安全地出去。 慕容青曼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深夜里免不了一场厮杀。到时候别出去,好好待在屋里,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听到了吗?” 而后玩笑道:“你要是被别人抓走了,我可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明面上,这次他只带了冥风冥雨两个侍卫过来。 实际上那些隐藏在暗处保护他的人,自然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谢落衍也从未隐瞒过。 “我对青青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谢落衍看着自己肩膀上那粉粉嫩嫩的牙印,很想要她在别处也多咬上几口。 第117章 情敌上门 慕容青曼紧了紧抱着谢落衍身子的双臂,不容置疑道: “自然重要,和我的命一样重要。你要是敢不听话……” 慕容青曼用手指轻柔地摩擦着她的唇角:“我要是不听话,青青会怎样?” 慕容青曼眯着眼,一脸享受道:“我自然奈何你不得。但我喜欢咬人,阿落到时可不要嫌痛才好。” “青青咬的,再痛也不算痛。”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时,冥风却突然敲门来报: “大人,花国女皇来了。说是晚上睡不着,想找大人下棋,切磋一下棋艺。” 不用想,就知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花敏这个色女,不但馋自家大人的美色,还馋大人的身子。 也不撒个尿照照自己,哪里比得上慕容青曼女帝。 要容貌没容貌,要人品没人品的。 而且自家大人正陪女帝呢?哪有时间陪她大半夜下棋? 谢落衍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对方的求见。 “告诉花国女皇,就说我不胜酒力,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她若是想下棋,离国太子棋艺高超,可以去找离国太子切磋。” 冥雨把谢落衍的意思告诉花敏,可花敏还是死赖着不走。 花敏猜到谢落衍肯定会拒绝,所以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落差。 耐着性子道: “朕只是听说容国左相棋艺非凡,前来讨教一二,还请左相赏个脸。 今日晚宴中,容国女帝好像喝醉了。 这个时候,应该也已早早歇下。 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朕再去麻烦容国陛下吧。 只是下盘棋,朕保证不会做出其他的举动。” 她总不能光明正大地睡了他吧。 美男固然养眼,可总不至于为了个男人挑起花、容两国之间的战争。 在她这里,没有什么比过她的江山和统一四国的野心。 冥风心想,这花敏着实狡猾,居然用女帝来威胁大人。 但谁让对方是花国女皇呢? 要是换到夜黑风高无人的夜晚,他非直接把她打跑。 冥风把花敏的意思照实禀报给自家大人。 谢落衍望了望怀里的慕容青曼,慕容青曼也望了望他,眼神已经清明不少。 她直接吩咐冥风: “让花敏过来吧,我先在房梁上呆会,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敢觊觎她的男人,胆子不小。 花敏早已让人准备好棋子和棋盘,进来后,主动把房门关上了。 把其他人隔绝在门外。 谢落衍借口气闷,又主动把房门打开了,还时不时地假装咳嗽几声。 谢落衍和她相对而坐,黑白子相继而下。 两人表面上在下棋,实际上心都不在上面,心思各异。 谢落衍一边放水,一边想着如何把对方打发走。 花敏一边下棋,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落衍,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眉毛与眼神。 谢落衍那独一无二的温柔气质和万里挑一的出色容貌,让她总是忍不住地盯着他看。 看的痴迷,有时候都忘了落子。 房梁上的慕容青曼看的心里满是火,却无处可发。 真想把花敏变成瞎子。 等刺客来刺杀,她一定会告诉风北宁,在花敏的院子里少安排些人手保护。 就算安排了人手过去,不到迫不得已,只管躲着便是,不要出手。 让花敏身边的人去抵抗刺杀。 在两人下棋期间,慕容青曼注意到一个细节。 不管是棋局,还是看谢落衍,花敏深思的忘我时,会不自觉地摩挲向自己胸口位置的衣领。 而且无意识地摸了两次过后,花敏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便直接把左手放在了桌下,再也没摸过胸口的衣领。 而且她的表情,也有一些不同寻常。 第118章 美人画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几盘慢吞吞的棋局交锋过后,在谢落衍的高明放水下,最终都以花敏险胜结束。 无心再应付下去,谢落衍便率先出声:“花国女皇棋艺精湛,落衍远远不及。” 花敏一向自诩甚高,脸上隐现出些许骄傲和自豪:“谢左相的棋艺也不差,着实过谦了。” 她也怀疑过谢落衍是否故意让自己。 毕竟谢落衍的能力和名声,都已名扬四国。 可在两人下棋中,对方的思考时间越来越长,下子也越发缓慢。 再加上她是险胜,赢得并不轻松。 所以她更相信是自己技高一筹。 “多谢女皇的夸赞。”谢落衍并不打算多说,想让对方在尴尬的氛围中知难而退。 但花敏又岂是脸薄之人:“不知谢左相心里,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谢落衍直觉对方十分冒昧,但还是耐心敷衍着: “感情这种事情,随缘就好。 就算落衍心里有千重标准,可能到时也都用不上。” “哦,是吗?谢左相人中龙凤,朕还以为会对另一半要求甚高呢?没想到这么淡然。那像容国陛下这样的女子,谢左相可会喜欢?” 他莞尔一笑,坦然道: “我们陛下容貌倾城,尊贵无双。 这样的女子,不说男子,就连女子见了也都会多看几眼,很难不放在心上。 即使喜欢我们陛下的男子众多,但也不是人人都配的上的。” “那谢左相觉得,朕与你们陛下同为女子,哪一个能更让你心动?” “我国陛下和花国女皇各有千秋,落衍不敢妄议,还请花国女皇海涵。” 花敏见谢落衍的口风如此紧实,每次回答也都滴水不漏,问不出什么,也就暂时歇了心思: “不早了,谢左相早些歇息吧,朕先回去了。改日再找谢左相下棋。” “恭送花国女皇。” 花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谢落衍立即关上房门。 慕容青曼也在这个时候飞身而下。 一手搂着他的窄腰,一手牵起他的手问道:“阿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谢落衍见她眼中的笑意和调侃过浓,不甚在意地回复着:“青青这样的。” 听到他的回答,她十分满意地摸了摸这只外表温顺,实则不羁强悍的狼崽子,交代道: “阿落乖,不准招惹别的女人。困,睡觉。” 慕容青曼把谢落衍拐到床上,然后便假寐。 直到听到谢落衍均匀的呼吸声,才在黑夜中睁开眼睛。 眼里已满是清明。 为了防止他突然醒来,她用药迷晕了他。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把他放进青落镯的空间里。 他安全无虞,她才能好好办事,不然心不安。 不管是慕容姗儿,还是西离圣华,都知道她最大的软肋,便是他。 要是捉不住自己,又怎能不朝他下狠手? 跟冥风打声招呼,说把他主子带走了,慕容青曼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吩咐容二: “去告诉风北宁,多布置一些人手在花祈那边,确保对方的安全。左相那里,让他不必在意,谢落衍不在那里。” 容二传完消息回来,便和慕容青曼一起潜入花敏所在的院落。 她让容二潜在远处,借机行事。 她自己偷潜入花敏的房间,迷晕对方,单刀直入地找对方今日所穿的黄色衣裙。 借着弹珠大小的夜明珠,看清房内的东西。 那套她要找的黄色衣裙,被花敏十分随意地扔在了床头旁的椅子上。 看这样子,花敏从谢落衍那里回来后,连澡都没洗,就躺床上睡着了。 为了不被花敏发现衣服被动过,慕容青曼并没有拿起整件衣服,而是仔细摸了摸那黄色上衣的衣领。 来回摸了几遍,也不见什么特别之处。 花敏喜欢把花国的国脉美人画带在身上。 若是藏在衣服内,每天又都需要换衣,明显不方便,也不明智。 所以那美人画,应该如一个挂件般,可以方便随身携带,一般人也都发现不了。 慕容青曼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于是便靠近床上的花敏,拿着夜明珠照向对方的脖颈处。 果然,有一根白色的细绳。 接着,那根细绳便被她扯了出来。 一起被扯出来的,还有一个白色丝绸材质的香囊。 她立即打开那个香囊,便发现了里面用特殊的黑色布料包裹着的花国国脉,美人画。 慕容青曼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一闪一闪的乌云形状的物体,只觉传言果真不假。 倾国倾城的女子背影,桃红色外衣,还有那同色发带中间的闪烁乌云。 果然无风不起浪,传言里也必然存着真。 对于这副美人画,她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放回去。 因为今夜的机会极其难得,花敏来容国,亦或是她去花国的机会定是少之又少。 而且这美人画,还关乎着谢落衍的命数。 错过了今夜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但她清楚地知道,她今晚要是拿走了美人画,花敏明天醒来必然知晓美人画丢了。 到时容国,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所处的境况也只会更是雪上加霜。 这美人画,她不仅不能拿走,还要保证花敏带着这画,安全地回到花国。 因为花国国脉,只有在花国丢了,花敏才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暂时也不会对容国发难。 慕容青曼不得已把美人画原封不动地又放进了香囊里,塞进花敏的衣领里。 给对方解了迷药后,她立即带容二,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房里。 美人画她不方便取,等花敏回到花国后,可以找夜阁的人去取。 就如同夜阁的人取月国的国脉那般,然后拿来给她。 慕容青曼刚躺上床,打算闭上眼休息一会,那些刺客就蜂拥而至。 “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 “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有刺客,快保护离国太子……” “有刺客,快保护花国女皇和花国皇子……” “有刺客,快保护月国陛下和月国太子……” 伴随着叫喊声的,是那接连不断的刀剑相撞声。 慕容青曼从床上坐起,转身去了门外。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一波又一波接连涌进她院落里的人,眸光深沉。 即使她不发一言,那笔直高挑的身姿,也无端给那些为了保护她而奋勇抗敌的人一种激励,一种必胜的自信。 第119章 中计 冥风冥雨知道自家大人被女帝带走了,发现刺客后,便立即去了慕容青曼所住的院子。 虽然知道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风北宁还是怕她出事。 毕竟刀剑无眼,那些人又都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留一部分人保护花祈,他便第一时间带人也赶去了她的院子。 见她安好,无比冷静地掌控着一切,他才立即加入打斗中去。 慕容青曼不仅武功深不可测,眼力更是好的吓人。 她一直都在留意着院子里的刺客,可并没发现慕容姗儿和离衣卫首领离一的身影。 这也是她一直未动手的原因。 不出所料,他们二人便是这次刺客的领头人。 而背后的主导者,自然是慕容鹏尘和西离圣华。 不管是刺客那边,还是慕容青曼这边,两边人里都是高手居多。 所以刚开始的局势不分上下。 可随着刺客一批一批的增多,慕容青曼这边便处于弱势地位。 慕容姗儿见状,迫切地想要捉到慕容青曼。 然后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所以完全失去理智的她,眼见目标快要实现,便不顾离一的劝阻,直接命剩下潜伏的人射箭。 丝毫不考虑计划失败后如何安全脱身。 一场箭雨之后,慕容青曼身边剩下的人不足20个。 当然,不算那些趁着混乱、而又听命隐藏在各个暗处的容衣卫。 而且她并未在自己院子里安排多少人,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慕容姗儿见对方落到如此地步,便直接带人从暗处来到对方的面前。 “哈哈哈,慕容青曼,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这次你逃不掉了。 我要把你这张引以为傲的美人脸用刀刮花,看你还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尝一尝被人羞辱的滋味。你曾经对我的伤害,我会一笔一笔的还给你。 你要是现在朝我跪下求饶,我说不定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甚至连脸上用来遮盖面容的黑色布巾也一把扯下,扔在了地上。 一脸的得意和胜利,还有些癫狂,让人看了直觉不正常,像个变态似的。 那些不了解她真正面目的人,见到是她,也都震惊不已。 慕容青曼假装痛心又无奈道:“慕容姗儿,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慕容姗儿丧心病狂道: “哈哈哈,什么后果? 我只知道你受尽折磨而死过后,我便是这京都城里最尊贵的女子,谁还敢给我后果?” 慕容青曼眯眼,心想慕容姗儿倒是真敢想:“你还想称帝?”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这容国的天下,本就是你们从我父王那里夺来的,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众人听她这一番言论,对慕容姗儿的狼子野心倍感震惊。 就算女帝退位,怎么说也都是摄政王称帝。 何时轮到她这个郡主痴心妄想了。 容国本就是男权国家,真以为容国的女帝这么好当呢? 若没有足够的智慧和谋略手段,就算当上女帝也只会任由权臣摆布,众臣欺负。 以前的女帝,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处处受制于摄政王,只是一个傀儡女帝罢了。 好在女帝后来开了窍。 慕容青曼不屑道:“慕容姗儿,你真以为容国女帝这么好当?你还记得以前的我,在朝中是个什么样吗?” “你自己蠢,怪谁。 我若是当了女帝,定然不会这么憋屈,想杀谁便杀谁,没人敢阻拦。 皇权之下,众臣和众民皆得臣服,不然杀无赦。” 一旁的风北宁和冥风冥雨听了,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样的人,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一个暴君。 真到那时,他风北宁第一个带头反。 慕容青曼嘲笑道: “杀无赦?杀光所有人,做你一个人的女帝,你不觉得可笑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平时的聪明和心机都被狗吃了?” 慕容姗儿脸色大变:“慕容青曼,别废话,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援兵。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要跪下求饶?” “你也配?” 慕容青曼话音刚落,就隐约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利箭之声。 她立即转头,发现那箭的方向是她旁边的风北宁。 她眸光一顿,直接抱起风北宁往旁边转了几圈,这才得以躲过去。 但风北宁对面的那名刺客,却被利箭正中额头中心。 一箭毙命。 流出来的血黑的像墨,明显箭上抹了剧毒。 喘息之间,人已毙命。 风北宁见状,望向慕容青曼那深不见底又引人停留的眸光,努力抑制自己心中的悸动和后怕,哑声道:“臣,谢陛下救命之恩。” 如此紧张严肃的时刻,他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强烈震动的咚咚声。 鼻尖,也都是她身上好闻的桃花香味。 察觉到身体也有了某些明显的反应,他的眼神忍不住暗了暗,随即恢复平静。 慕容青曼没怎么注意他的反应,盯着箭射来的方向,眼神更加凌厉。 随即轻声吩咐道: “风北宁,可以收网了。 今日来的刺客,先给朕留下慕容姗儿和她的几个贴身侍卫,朕等会处置。 其他的,格杀勿论。” 吩咐完,慕容青曼循着射箭人的方向,飞身而去。 她走后,风北宁朝夜空放出一颗信号弹。 随着那一抹彩色的出现,隐藏在暗处的容衣卫和那精挑细选的三千精兵,倾巢出动。 短短时间,就已经把慕容姗儿及其带来的人全都包围起来,呈瓮中捉鳖之势。 “中计了……” “我们中计了……” 慕容姗儿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是你们设计好的圈套?你们早已设下埋伏?” 这次来,为了必胜的结果,她和西离圣华的侍卫所带来的手下,有一千多人。 就算在打斗中会有损失,也剩下五六百人。 可如今,本以为的必胜变成了瓮中捉鳖,任谁都难以接受。 望着那些训练有素包围他们的人,一看就是军中精兵。 慕容姗儿清楚地意识到,她这次栽的彻彻底底,怕是性命难保。 而那些军兵和风北宁等人,皆是她意图谋害慕容青曼这个女帝的证人。 “郡主想多了。 今夜是不是个圈套,全取决于郡主自己。 这些军兵和容衣卫的职责皆是为了保护陛下。 若郡主今夜不是刺客,自然与郡主无关。若郡主是刺客,这自然便是郡主的牢笼。” 第120章 可曾后悔 慕容姗儿已经有些疯癫了,大声咒骂道: “哈哈哈……好一个慕容青曼。 慕容青曼,我诅咒你,咒你生生世世得不到所爱,咒你坐不稳这容国的江山。 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不发一言。 风北宁先把慕容姗儿和她的几个侍卫控制起来,囚禁在房里。 然后便看着那些刺客,对手下吩咐道: “这些刺客意图谋害我国陛下,杀人无数,残暴不仁。陛下有命,格杀勿论。杀……” 伴随着“杀”字,又是一段时间的刀光剑影。 尸身遍布整个院子,灰色的地板也都被血液沾染成红色。 风北宁心里不想让慕容青曼看到这一幕,所以命人尽快把院子处理干净。 尘埃落定后,他本想去找她。 但怕慕容姗儿被有心人救走,便留在了院子里。 最终心还是战胜了理智,他也还是去找了。 情之一字,无解啊。 谁知他刚飞上屋檐,就看到回来的慕容青曼,心里的不安总算消失了。 他从未如此依赖过一个人的存在。 不管是生活也好,还是战场杀敌,他总是单枪匹马,孤勇奋战,从未觉得孤独。 如今,才多久不见她,他就心绪不宁,心不在焉的。 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这种情况,他要如何放下她。 “陛下,你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果然不出所料,在暗处射箭要你命的人就是易容的离衣卫的首领离一。” “那人呢?陛下放他走了?” 慕容青曼冷静道: “离一身为离衣卫的首领,不管是武功,还是能力,都是万里挑一。 这样的人再留下去,迟早会成为祸害,酿成大祸。 今日是你,明日或许是我,或许是其他的朝廷重臣。 这样的人,留不得。所以我已经取了他的性命,连同他一起逃窜的几名手下。” “陛下远见。” 两人立身站在屋顶上,并肩而立,衣袂飘飘,恍若一对仙男仙女。 羡煞那些还守在院子里的旁人。 军中调来的那些精兵还守在院子里,忍不住窃窃私语道: “我们将军和女帝站在一起,可真般配,像一对金童玉女。” “我们将军要样貌有样貌,要武功有武功,哪个女的见了不两眼发光。女帝也是女子,肯定也会喜欢的。” “那我们将军以后要是入了女帝的后宫,做了皇夫,还带不带我们了?” …… 两人虽然在房顶上,但那些军兵的窃窃私语却一句不落地都落入到两人的耳中。 谁让两人武功好呢? 就算不想听,也没办法呀。 风北宁尴尬地干咳了几声,缓解一下气氛道:“陛下不必在意这些胡言乱语,他们嘴欠,臣回去之后定会多加管教。” “嗯。八卦是人的天性,不过他们的想象力倒挺丰富。 风将军,没事可以多练练自己的武功。 你身为容国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若是哪天死于宵小鼠辈之手,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平时也多操练操练手底下的兵。 等哪天闲了,我会去视察。若是没有达到我的标准,你可就要受罚了。” “陛下放心,陛下交代的,臣定谨记在心。”风北宁着实觉得委屈,有口难言。 他的警惕性一向极高。 西离圣华三番五次派人刺杀他,也从未得逞过。 不过最危险的两次刺杀,若不是因为她在,他可能早已丧命了。 今夜,是因为她在旁边,他安全感倍增,整个人的心思也都在她身上。 所以一时失察,才给了离一机会。 好在她机警。 不过她的武功不知比他高处多少,他是该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功了。 “慕容姗儿在哪?”慕容青曼没有纠结那些士兵的话题。 一些玩笑而已,无伤大雅。 “陛下跟我来。”风北宁给她带路。 在经过那些士兵的时候,眼神瞪了几下。 此时的慕容姗儿双手被绑住,随意坐在地上。 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毫无生机。 慕容青曼进来时,对方的眼只抬了一下,便又垂了下去。 慕容青曼见她这样,难免有些唏嘘,眼含深意地望着一心求死的她: “慕容姗儿,落到如今这个局面,你可曾后悔过?” 慕容姗儿有气无力,满脸悲凉道:“后悔?” 第121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然是后悔的,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自古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吧,何须多言。” 孤注一掷却换来个身败名裂、刺杀未遂、意图谋反的结果。 所有人都背叛了她,没有人会真正的关心她,在意她。 她是死是活,一点也不重要。 此时此刻,慕容姗儿对任何人早已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和幻想。 如漏完气的气球,早已奄奄一息。 剩下的,只有苟延残喘。 慕容青曼见她此时还没有任何悔悟之心,也不再废话。 直接喂对方吃了一颗药丸,然后又亲自动手废了她的一身武功。“你的武功已经被我废了,以后也不能再练武。往后,你自求多福吧。” 慕容姗儿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一个人绝望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可能就是一句话都不想说,眼里也没了光,只剩呆滞。周围的一切都化为虚无吧。” 慕容青曼又看了眼慕容姗儿的几个侍卫,不屑动手道:“带你们主子回摄政王府。” 以慕容鹏尘的性格,这几个侍卫,回去也会死。 她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吩咐完,慕容青曼便转身出去了。 风北宁追上来问:“陛下,你要不要换个院子住。” “不必。” 她本想说她去谢落衍那里睡。 但话到嘴边,她有些说不出口。 风北宁忙了一整晚,在听到她去找谢落衍,会不会太伤害他。 临走前,慕容青曼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风北宁。” “嗯?陛下还有何事要吩咐?” 慕容青曼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坚毅硬朗的俊脸,暖声道:“你很好,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换个人喜欢吧。” 风北宁紧了紧手指,随即又松开,犹豫道:“如果没有谢落衍,陛下……会考虑臣吗?” “自然是会的。你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倾慕吧。但感情这种事情,是讲究时机和先来后到的。 人的一生都在改变,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都会逐渐老去。容貌不再年轻,身姿不再挺拔,精力不再旺盛。 可是总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或是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出现。 这些人不仅年轻,而且样貌不凡,惹人艳羡。 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感兴趣或心动的人,这些人都十分惊艳,但不是每个人都要拥有。” 风北宁放下自尊,低声下气道:“若是臣……不介意谢落衍的存在呢?臣愿意和谢落衍一同进宫,服侍陛下。” 慕容青曼看着风北宁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如此的卑微,难免有些心疼。 “我想要的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足以。我并没有充纳后宫的打算,花祈只是个意外。以后也不会长留在容国的皇宫里。 风北宁,喜欢一个人并没错,不需要如此卑微。若是缘分未到,换个人喜欢便是。” 话已至此,她便不再留,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风北宁看着她高挑潇洒的背影,满目不舍,也十分钦佩。 一个人若是住进了心里,并深深地扎了根。 想要拔掉,想要放弃,又谈何容易。 他羡慕她的潇洒,但更羡慕她对谢落衍独一无二的钟爱。 慕容青曼回了房间后,便直接进了青落镯的空间。 洗了澡后,却毫无睡意。 看着枕边的谢落衍,不知道为何,越看越喜欢。 一会摸摸头发,一会亲亲嘴唇,一会捏捏他的窄腰。 动手动脚,来打发时间。 …… 摄政王府。 慕容姗儿被她的几个侍卫带回王府后,一言不发,像是一个失了魂的哑巴。 通过侍卫的嘴,慕容鹏尘了解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 一想到今晚的刺杀计划不仅失败了,还被慕容青曼摆了一大道,弄成了瓮中捉鳖,慕容鹏尘就忍不住原地转了个圈。 然后满腔怒火便一发不可收拾。 本性顿时暴露无疑。 “废物,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带这么多人去,还是被算计了。损失了黑月楼大部分人手,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要你们何用,都去死吧。” 话音未落,他就果断出掌,打死了那几个败事有余的侍卫。 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怜惜。 几个侍卫早已知道自己的结果,但见他们的主子如此果断,还是死不瞑目。 只求来世,再也不做慕容鹏尘这个心狠手辣之人的手下。 慕容鹏尘见慕容姗儿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更烦了,一眼都不想多看。 本想直接一掌了结这个不中用的女儿的性命,但却被管家拦下了。 管家立即跪下劝慰道: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再怎么说,姗儿郡主也是王爷的嫡长女呀,而且是王爷现在唯一的子嗣。 若是王爷此时刺死了郡主,摄政王妃那边也不好解释呀。 今夜之事,谁都没想到慕容青曼和风北宁那边会事先有所察觉,提前布置了人手。 再者说,郡主已经被许配给了月国太子月崇。若是月崇那边要不到人,肯定会闹到慕容青曼那里。 到时慕容青曼定会找出各种借口,在两国联姻上做文章,怪罪到王爷的头上。 想必这也是郡主即使当众刺杀未遂,也并未被当场斩杀的原因。” “哼,没用的东西,白养了她那么多年。”慕容鹏尘深思了一会,才不情愿地收回手。 “王爷,老奴以为,王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有三件。 一是尽快恢复黑月楼原本的实力,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 二是把郡主好好地嫁出去,让郡主风风光光地嫁给月崇,与月国交好。 所以王爷不仅不能杀郡主,还要立即请来周先生,为郡主诊治一番。” 早在慕容鹏尘身为皇子的时候,这个管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而且一直都充当着他的谋士。 所以对方的话和意见,他一向很看重。 慕容鹏尘深呼了口气,压了压自己的愤怒情绪,问道:“那第三件重要的事,是什么?” 管家语重心长道: “第三件重要的事情,也是三件之中最重要的一件,便是王爷要尽快为王府广添子嗣。 若哪天王爷上位了,却没有儿孙继承皇位,岂不是白辛苦一场,为他人做嫁衣?” 慕容鹏尘爱玩女人,管家自然知道。 第122章 大婚 因为那些女人都是自己给对方安排的。 而且安排的女人,大多都是来自训练有素的青楼女子,服侍人的技巧高超。 所以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位王爷每次与女子完事后,都会喂那些女子喝一碗避子汤。 因为那些女子出身低贱,不适合怀上王爷的子嗣。 而摄政王妃又在男女之事上十分保守和笨拙,不讨王爷的喜欢。 这也是摄政王府目前只有慕容姗儿一个子嗣的原因。 慕容鹏尘觉得对方说的很对。“管家远见,是本王狭隘了。” “王爷谨记,这段时间,切不可再多生事端。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本王知道了,去叫周恒过来。” 周恒过来后,看着地上未来得及拖干净的几片血迹,和像是没有了七魂六魄的傻子、瘫坐在地上的慕容姗儿,眼神一滞。 慕容鹏尘脾气暴躁、一生气就爱杀人的毛病,他自然知道。 只是如今,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的去手。 如此不管不顾的态度,可当真是心狠手辣。 一个简单的误会,对周恒后面的打算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他是不是该考虑离开摄政王府了,这里太危险了。 哪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临走之前,他也要送慕容鹏尘一份大礼才行。 想来“毒噬”这种断人子嗣的巨毒,就不错。 心里虽然一番计较,但周恒面上丝毫未显。小心翼翼地蹲下,给这位可怜的郡主把脉。 把完脉后,心里又是一惊。 慕容鹏尘不耐烦道:“周先生,姗儿身体如何了?” “回王爷,郡主……郡主她武功尽废。”周恒努力抑制自己心中升起的波澜。 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最残忍的莫过于武功尽废,而非性命。 而慕容姗儿又是那么争强好胜、自视甚高的一个人,如何能接受。 怪不得不发一言。 慕容鹏尘眼中闪过些许厌恶:“那她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变成哑巴了?” “郡主并未丧失言语功能,应是所受的打击太大,一时难以接受,所以不发一言。” 慕容鹏尘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女儿想不想说话,能不能接受打击,只要能说话就行。 免得到时月崇来找他麻烦。“那她以后可能继续习武?” “很难。郡主的身体受到很大的伤害,光是想要养好身体,就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 而且郡主以后,怕是难有子嗣了。 可这话,他现在着实不敢说出口。 慕容鹏尘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直接泄愤地往地上摔,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道: “庸医,一个两个都是废物,全都是废物。给本王滚,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们。” 见主子越发失控,管家立即站出来主事:“来人,送郡主回房好好休息。” 随后又嘱咐周恒: “郡主伤成这样,王爷爱女心切,难免有些情绪失控,气急败坏了些,希望周先生能理解。郡主的身体,还要多多麻烦周先生照顾了。” 周恒立即附和道:“应该的,应该的。” 心里却在吐槽:慕容鹏尘的女儿变成如今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慕容鹏尘吗? 还爱女心切? 呸! 谁当他女儿,真是倒霉死了。 周恒离开后,慕容鹏尘又吩咐管家: “姗儿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一个,这颗废棋想必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 从黑月楼里再挑四个武功好一点的人给她当贴身侍卫,也算是全了我们的父女之情。 吩咐下去,姗儿从此不再担任副楼主的位置,以后也不准再踏进黑月楼半步。 若是她向黑月楼求助,完全不必理会。” 后面,慕容青曼又专门在皇宫里宴请其他三国的人,商量一些四国之间的条例。 比如为了促进各国之间的经济贸易往来和发展,四国商定各国的部分商品可互通有无。 对于出使的使节需要好生招待,礼貌以对,绝对不斩来使等。 慕容青曼的生辰已过,花国和月国的人也没有继续留在容国的理由。 不日便会出发,返回自己的国家。 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大事,那便是慕容青曼与花祈的大婚。 因为她是女帝,所以是他入赘到她的后宫。 因为花祈身为花国唯一的皇子,身份贵重。花敏又在旁边盯着,所以两人的婚礼算是隆重。 慕容青曼与花祈身穿大红喜服,当天在皇宫内宴请众臣。 谢落衍作为百官之首,自然需要出席。 风北宁负责当天皇宫内外的守卫。 本是新郎新娘先敬酒再吃东西,但慕容青曼怕花祈见到这么多好吃的会失控,所以先让花祈吃饱再说。 他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鸡腿,啃得正欢。 她知道他的智商最多只有三岁,所以并不嫌弃他。 只觉得他天真浪漫,单纯率性。 在虚伪遍地的世界,真实和单纯显得弥足珍贵。 他吃的满嘴都是油汁,甚至还滴到喜服上。 她没有责怪,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淡定地拿出身上的喜帕,替他时不时地擦着。 一旁的人看了,都觉得她很宠花祈这个傻子,因为她的脸上挂着些许宠溺和无奈。 对于她这样的表现,花敏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感到恶心。 但面上还是一脸欣慰的样子: “容国陛下,朕就花祈这么一个亲弟弟,不管怎样,看到他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以后,朕的阿弟就交给你照顾了,万事多担待些。” 慕容青曼坦然答应道: “会的。花祈既然入了朕的后宫,成了朕的侍夫,朕自然会保护好他。 况且朕的后宫只有花祈一人,也没别人来欺负他,容国女皇大可不必担心。” “如此最好。” 花祈吃饱后,慕容青曼便带他去其他桌敬酒。 第一桌要敬的臣子,便是谢落衍带头的那桌。 “大家既然来了,就吃好喝好再回去。”慕容青曼象征性地喝了口杯中的酒。 只是那酒看似是酒,实则是茶水。 不然还未等她敬完酒,她就已经倒在这里了,毕竟她是沾酒就醉的体质。 关于这一点,谢落衍再清楚不过。 咽完口中的茶水,慕容青曼的目光便落在谢落衍的脸上。 第123章 竟敢劫色 对方面容平静,挑不出什么错处。 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这人惯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情绪,不易外露。他若不想让别人察觉,别人自然感受不到任何。” 谢落衍率先敬酒祝福道:“今日陛下大婚,臣在此恭祝陛下和祈侍夫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手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 望着她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丝苦笑。 心爱的人与别人大婚,同穿大喜红服,他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即使知道内情,那又怎样呢? 那刺眼的一幕,依旧难以释怀。 风北宁巡逻完,刚在谢落衍旁边坐下来,慕容青曼就领着花祈敬酒来了。 他看着这一对外表上郎才女貌、大婚的璧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落衍的反应。 见正主并无失态之举,如往常那般淡定自若。 他作为一个暗恋的旁观者,非她的心上人,他又有什么可扭捏的。 直接大方向慕容青曼敬酒道:“臣也在此祝陛下和祈侍夫都能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他也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同桌的其他众臣也依次无脑地祝福着慕容青曼和花祈。 “微臣祝陛下和祈侍夫花好月圆,百年好合。” “微臣祝陛下和祈侍夫花开并蒂,喜结良缘。” …… 这些大婚的祝福词,慕容青曼听了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厌烦。 只因为站在她旁边的不是谢落衍,而是花祈这个傻瓜。 而且以谢落衍喝酒的架势,今日又怎能不醉。 所以她瞥了他和风北宁一眼,正色道: “借众臣吉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今天的确是个喜庆的日子,值得高兴,也值得喝酒。不过还是少喝点,免得醉的难受。” 其余桌的臣子,慕容青曼拉着花祈一把敬了,然后便回到原来的桌上。 此时她给花祈下的晕醉药也起了作用,借口照顾花祈,两人便早早离了席。 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她难得的心绪不宁,也无心喂花祈解药,就让他躺在床上睡着。 对于两人的离去,不管是其他三国的人,还是本国臣子,都抱着不一样的想法和体会。 只敢盯着慕容青曼背影看的月崇,眼睛里藏不住的贪婪和欲望。 在心里一直骂她和花祈这对狗男女。 也一直抱怨他堂堂月国太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傻子。 他毫无自知之明。 殊不知,就算花祈是一个傻子,也比他这个浪荡花心的月国太子好上百倍。 西离圣华也没了往日那妖孽样和闲聊的心思。 连祝福词,都懒得说,难得的沉默一回。 慕容青曼一走,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 无意间瞥见谢落衍那一饮而尽、独自买醉的样子,突然又不想那么早走了。 今日,伤心的可不止他一个呢。 于是他径自去了谢落衍那桌,花敏见了也跟了过来。 同桌的臣子见状,纷纷借口家中有事立即离开了,把位置让了出来。 西离圣华在谢落衍的右手边自然地坐下,感慨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呀,谢左相、风将军,来,我们一起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离国太子相邀,落衍又怎会拒绝。”拿自己的酒杯碰了下西离圣华和风北宁的,他又是一饮而尽。 风北宁其实也想像两人那样,痛快地喝一场,奈何他今日要负责宫内的安全,不能喝了。“北宁谢过离国太子的好意,不过还请离国太子见谅,公务在身,恐不能陪。” 即使谢落衍和西离圣华的酒量再好,也耐不住两人一杯一杯的一饮而尽。 不出所料,没过多时,两人就已经醉的一塌糊涂。 风北宁见两人借酒消愁的样子,心中如何能不感慨。 他心中的愁,也丝毫不比两人少。 为了安全着想,便叫来各自的侍卫,送他们主子回家。 花敏盯着因喝醉而一言不发的谢落衍,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明日花、月两国的人便会离开容国,今夜若把谢落衍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花国,也算不虚此行啊。 知道这是个很好的时机,花敏便立刻快步离开,前去吩咐。 谢落衍和西离圣华不同路,所以一起出宫没多久,便分开了,各走各路。 冥风驾着马车,冥雨坐在马车里,扶着自家大人,省的对方摔倒在马车里。 冥风忍不住吐槽: “大人平日很少沾酒的,自从知道了花祈要入女帝的后宫后,已经喝醉了好几次了。 今天又大醉一场,这胃如何能受了? 女帝也真是的,既然那么在意大人,早点把大人迎进宫当皇夫便可,何必要受制于花国? 若离国、花国来犯,容国只管让风北宁去打便是。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去上战场杀敌。 最不济,直接派人杀了西离圣雷和西离圣华,还有那花敏便是。真是想想就来气。 女帝平日那么霸道果决,怎么面对大人一事,就如此懦弱犹豫呢?” 冥雨回应道: “你真以为皇座那么好坐,女帝那么容易当啊。 若离、花两国联手,一起攻打容国,即使容国有风北宁和风北庭坐镇,也无济于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计谋都会黯然失色。 更何况,容国是四国之中最弱的国家。” 冥风撇了撇嘴,不得不认同。随即心中一惊,朝冥雨低声喊道:“不好,有刺客,扶大人坐稳了。驾,驾,驾。” 冥风立即策马加鞭,想要甩掉身后的人,心里也越发不安。 因为马车此刻正走在回府的一条必经小巷道里。 正因为熟悉这个巷道,所以自然清楚这个小巷是个极佳的埋伏点。 这些刺客打眼一看,便知道不简单,并非普通人,而且武功个个不凡。 他们的马车没往前跑几步路,刺客的领头之人就一剑刺向马屁股。 马被惊吓的不轻,立即失控乱跑。 冥风冥雨见状,也只能弃了马车。 那群刺客人数众多,立即训练有素地把他们包围起来。 谢落衍位高权重,作为清流,经常会遇到一些奸臣佞臣的无妄刺杀。 平日出门,明面上不仅有冥风冥雨保护,暗处其实也有夜阁的人伴随左右。 但为了不引起太大的注意和怀疑,暗处保护的人也有限,不过10人。 而那些刺客足足有上百人。 可见对方对他们家大人,还真是势在必得。 冥风靠近冥雨,低声耳语道:“你带人保护大人先走,我带人留下殿后。” 冥雨知道这即将是一场恶战,而且说不好留下的人都会丧命,但他并未多言。 只沉重地对冥风说了一句:“小心保重,我和大人还等着你回来。” 冥风犹豫着点了下头:“等我回去,请你和大人喝酒。” 然后便朝暗处喊道:“留下三人,跟我一起抗敌,杀……” 刺客领头人见突然从天而降的十位高手,眼中一顿,不动声色地朝某个方向望去。 见对方点头,便不再犹豫,打完手势,便率先提剑,假意刺向谢落衍。 冥风自然也迎敌而上。 冥雨想带谢落衍走,却被刺客的人拦住了。 想走都走不了。 两拨人武功都不弱,打得不可开交。 与刺客交手过后,冥风冥雨都意识到这些刺客的武功路数稍显怪异,人也稍显怪异,看着并非京都人。 直到冥风无意中向某个刺客出手时,一旁的刺客都下意识地去保护那位刺客时,他才品出一些猫腻。 后面,他一边全力刺杀那个刺客,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身形和眼睛、脸型。 刺客人数再多,论个人武功,却没有一个人是冥风的对手。 所以冥风一直借机靠近那名特殊的刺客。 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但这个身高在一众人高马大的刺客面前,着实矮了点。而且身形过细,腰细的像个女人,一掰就断的那种。 无意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冥风越想越觉得对方的那对眼睛,很是熟悉。 他的脑中顿时冒出无数个火花。 好在他抓住了那些火花的尾巴,认出了对方。 震惊气愤之余,便朝自己的兄弟大喊道: “冥雨,是花国女皇花敏。这个色女人,居然伪装成刺客,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我们大人,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第124章 能耐朕何? 花敏见自己的身份被拆穿,略显惊讶: “你倒是好眼力,武功也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 随后又毫不掩饰地有恃无恐道: “就算认出了朕,那又如何。两个小小的侍卫,能耐朕何? 若不是看在谢落衍的面子上,朕今日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不过就算放了你们,跑去告诉慕容青曼,她又能如何? 所以你们若是识趣一点,就把谢落衍放下,赶紧滚。” 冥风嘲讽道: “你这个色女人,休想。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上赶着倒贴、不要脸的女子呢?亏你还是花国的女皇。 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也不怕传了出去,被花国百姓笑话。 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带走我家大人。” 花敏勾了勾唇角,毫不在意:“哦,这么不识趣,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花衣卫听令,除了谢落衍,其他杀无赦。” “花敏,若我今日不死,他日必定让你付出代价。” 两拨人短暂的停战过后,又开始了激烈的打斗,不要命和非死即伤的那种。 冥雨虽然没有说话,但手中的剑却更快、更狠。 一腔怒火全发泄在剑上。 可冥风冥雨他们再武功高深,也始终抵不过上百的花衣卫。 最终,冥风冥雨都深受重伤,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那10个夜阁暗卫也都已殒命,谢落衍还是到了花敏手里。 刺客之前明面上的领头人,也就是花衣卫的首领,指着早已疼晕过去的冥风冥雨问花敏: “女皇,这两个人都已身受重伤,但还有一口气在,要不要属下一剑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不必了。伤的这么重,没了意识,连站都站不起来,也没什么威胁。 想必等到天亮,也都已经变成了流干血的尸体。 今夜他们俩是死是活,是否有人搭救,全靠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也算是朕给了他们一个逃生的机会。 谢落衍以后若是问起来,朕也好回答他,朕并没有亲手杀了两人不是。” “女皇英明。” 花敏继续吩咐道: “朕先带谢落衍连夜出城,你立即赶回驿站,让朕的贴身侍女扮成朕的样子。 尽量不与人接触,更不要被风北宁和慕容青曼察觉,待明日和月国的人一起出城。 出城后,你按照原来的路线,护着假女皇回花国便是,朕自会找时机与你汇合。” 一旦出了城,慕容青曼再想把谢落衍带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属下明白。” 一群人快速散去,瞬间消失在原地,没了踪影。 一直奉命盯着花敏一举一动的容一,快速给冥风冥雨喂了急救药丸,简单利落地帮两人止完血, 便让怀里的白鸽立即飞进皇宫,传递消息。 他则继续在暗处跟着花敏一行人。 容国皇宫。 虽然已是深夜,但慕容青曼毫无睡意。 她躺在床上发呆,在想谢落衍。 此时的他,应该因为醉酒睡的不省人事了吧。 “咕咕咕……咕咕咕……” 白鸽沿着窗缝,飞进她的屋内,落在她的肩膀上。 “回来了,说吧。”慕容青曼漫不经心道。 自从她让容一盯着花敏的动静后,便让白鸽暂时跟着容一。 若是有什么消息,能及时来报。 “主人,男主人被花敏这个色女人劫走了,还说要出城,你快去救他。” 慕容青曼眼神一顿,立即下床穿衣:“冥风冥雨呢?” “花敏带人扮成刺客,截住了他们。冥风冥雨都受了重伤晕倒了,容一给他们吃了药丸,简单包扎了下,就继续跟着花敏了。” “他们是在何处遇袭的?” “丁香巷。花敏还让她的花衣卫回驿站,让她的贴身侍女假扮她,明日和月国的人一起出发离开京都。等出城后,她再找机会与他们汇合。” 白鸽并非一般的鸽子,而是来自青落镯空间里的宠物鸽。 除了外在像个鸽子,内在几乎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仅会说人话,而且说得非常流利,也很聪明。所以用来传递消息,又迅速又准确。 慕容青曼经常去谢府找谢落衍,对于丁香巷,这个去左相府的必经之路,她自然再熟悉不过。 立即朝外面喊道:“容二,进来。” 第125章 温香暖玉在侧 容二立即推门进来行礼道: “陛下有何吩咐?” “冥风冥雨在丁花巷中了花敏的埋伏,被打成重伤,已经晕过去了。你现在立即带人去丁香巷,把他们两个带过来,先安置在你住的院子里。” 容二听到冥风受了重伤,心中没来由的一紧,随即想到:“陛下,那左相?” “已经被花敏掳走了,估计现在正在出城的路上,我亲自带人去救,你照顾好冥风冥雨就行了。 冥风还不错,挺适合你的。你若喜欢,机会来了,也要抓住机会。 容衣卫里,无论男女,婚姻嫁娶并不会影响原来的职责。” 一个性格冷淡寡言,一个热情话痨,放在一起,也挺热闹的。 “谢陛下成全,属下明白,这就去丁香巷,将两人安全地带回来。” 因为有白鸽的帮助,再加上自己推测正确,慕容青曼一行人便很快找到了花敏一拨人的踪迹。 地点是在城外不远处,想必对方们刚出城不久。 因为其他三国的人来了京都,京都的守卫比平时严了好几倍,守卫也比平时多了一倍。 这个时候能想办法出城,花敏也是有些本事。 慕容青曼并没有直接带人与花敏的人正面交锋,而是选用迷药。 把对方的人迷晕了过去。 她迫不及待地掀开马车的帘布,便看到花敏和谢落衍一起四仰八叉地躺倒在马车里。 而且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对方的手,还紧紧搂在他的腰上。 可见对方清醒的时候,也占了他些许的小便宜。 可对于自己的男人,别说小便宜,就是一丁点的便宜,慕容青曼都不允许别人占。 她当场便狠狠踹了花敏一脚。 她本来暂时不想动花敏的。 因为花敏一旦出了事,花国必将内乱,短时间朝堂动荡,混乱不堪,不利于她后面计划的实施。 “但敢碰我的人,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于是慕容青曼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向花敏的脖子,右手用力,一把扯掉对方脖子上的香囊。 打开确认里面装的是花国的国脉美人画后,她才放进空间里。 虽然花敏醒后见谢落衍和自己身上的香囊都不见了,便知道是她动的手脚。 但那又如何? 开战就开战,与离国联手便联手,真当她慕容青曼怕了不成。 大不了,她把花敏和西离圣雷、西离圣华都扔到青落镯的空间里,一辈子也不放他们出来。 离国没了帝王和太子,花国也没了女皇,这两国也至少得乱上个一两年。 再有一两年,也够她强大容国军队的实力了。 想一想花敏不是好色吗? 慕容青曼又故意给对方喂了一颗戒欲丸。 这戒欲丸不同一般的清心丸,药性猛烈。 只要吃了进去,一旦动了情欲,便浑身疼痛,让人用不了力气。 情欲越强,疼痛越强,药效可以持续1年之久。 若不动情欲,便也没什么事。 越想越气,慕容青曼便吩咐容一:“在地上挖个大坑,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了,扔进坑里。” 容一犹豫道:“陛下,那花敏?” “也扒了衣服,扔进坑里,让他们互相取暖去,别被冻死了。” “是。” “事情办完你再去趟驿站,给月崇吃下这颗戒欲丸,然后就直接带人回宫,以后也不必再盯着花敏。给你放几天假,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亲自去盯着慕容鹏尘。” 说完,慕容青曼便抱着谢落衍飞身上马。 把他放在自己身前,一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一手紧勒马绳,带着一部分容衣卫策马而去,先行回宫。 关于慕容姗儿和花国郡主花湘,她对月崇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容一看着慕容青曼和谢落衍紧紧相依的马上背影,眼眶发湿。 久久不能忘怀。 慕容青曼把谢落衍带回自己的寝殿后,她洗澡的时候顺便也给他洗了个澡,两人都换上干净的衣服,慕容青曼才安心闭眼入睡。 这一夜,过的有些累。 不过没睡多久,就被容二叫醒了。 慕容青曼早早起床用过早膳,带着一些朝中重臣,一起出发去了城门,送别花国和月国的人。 今日,是他们两国离开容国国都,返回自己国家的日子。 谢落衍作为容国的左相,本应出席。 可她不忍心叫醒他,便让他继续睡着了。 慕容青曼本就困得要死,眼睛强撑着才没闭上,所以随便和两国的人、还有慕容姗儿假意敷衍应付几句,便送他们直接离开了。 她吩咐完风北宁:“今日无事了,忙了这么久,带你的人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我也回宫了,都困死了,回去补个觉。” 便匆匆回了皇宫。 谢落衍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了。 他眼睛还没睁开,额头就先感觉到一阵疼痛和晕眩。 “额……”他呻吟出声,忍不住用手指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随即便意识到腰上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不太舒服。 他伸手去摸,摸到慕容青曼细长嫩滑的手指,才清醒过来。 他又忍不住多揉搓了几下。 环顾四周,入目皆是红色的东西。 红色的桌布,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大喜字,就连床上的帐幔也换成了大红色。 他情不自禁地小声嘟囔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房间他再熟悉不过,也同她一起睡过很多次,自然知道这是慕容青曼的寝殿。 昨日,她与花祈大婚,他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也记不得什么了。 可为什么他会在两人早已布置好的婚房里。 喝酒还真是误人又误事。 低头看自己裸露的胸膛,自然发现他的里衣已不是昨日的那件,因为颜色款式都不一样。 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为了避免尴尬,趁她还没醒来,穿好衣服,早早出宫去。 可她温香娇躯在侧,他舍不得离开。 他是背对着她的,她的一条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 他转身面朝她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而且小心翼翼,生怕把她给吵醒。 转过身后,他紧贴着她的娇躯,更靠近了几分,中间不留一丝的缝隙。 他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更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从她的额头,到她的眉眼,再到挺峭小巧的鼻梁,最后手指落在了她干燥诱人的唇上。 他略微抬起上身,亲了上去,想要给她润湿。 第126章 怎会在此? 这一亲上去,便很难浅尝辄止了。 就在此时,慕容青曼却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一边被他亲着,一边眼含笑意地仔细打量着他情动的样子。 其实早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就被他吵醒了。 只是想知道他转身做什么,才装睡而已。 亲了一会,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慕容青曼忍不住逗他。 主动闭了眼,亦主动亲了他的唇齿。 谢落衍一惊,顿时反应过来,难为情的不行。 本想立即转过身不去看她,谁知整个身体竟被她紧紧禁锢住,动弹不得。 无奈只能闭上眼睛,妄想以此逃过一劫。 慕容青曼见他如此鸵鸟状,调侃道: “原来阿落竟是这样的男子,偷亲了别人姑娘家,居然不想着负责,只想当一只鸵鸟。” 谢落衍不得已睁开眼睛,轻嗔道:“陛下……” 在她的注视警告下,他不得已改了称呼:“青青惯会取笑我。”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慕容青曼挑眉看他。 “趁我睡着偷亲我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阿落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 再说了,我就睡在你旁边。你想亲想摸的时候,不管是睡着还是清醒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青青可真不害臊。”谢落衍自知理亏,转移话题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昨日不是你和花祈大婚吗?” 第127章 花烛夜 “阿落吃醋了?”慕容青曼挑眉问谢落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谢落衍无语,沉默没说话。 她这不是明知故问,非得让他亲口承认,看他笑话吗?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慕容青曼随意地问道。 “昨晚……什么事情?”谢落衍一脸懵逼。“我只记得在喜宴上喝醉了酒,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应是醉晕或醉睡过去了。” 慕容青曼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他: “昨天你醉酒离宫后,回府的路上,在丁香巷遭到花敏和花衣卫的埋伏。 由于花衣卫人数众多,冥风冥雨不敌。两人都身受重伤,晕了过去。 然后花敏便借机把你带出城,我是在城外找到你的,然后便把你带回了宫里。 送别花国、月国时,见你睡的正香,就没叫你。” “那……”谢落衍顿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想想又换了个问题:冥风冥雨现在在哪?” “冥风冥雨现在在宫里,我把他们安排在容二的院子里,让容二照顾着他们。你刚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清楚花敏的一举一动?” “嗯。”谢落衍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其实这再正常不过。 想必月国皇帝和太子,她也派人盯着呢。 “花敏来了京都后,我便让人一直盯着她。但怕打草惊蛇,只派了容一一人暗地跟着。 之前是为了找花国国脉。后来知道花敏脖子上戴着一个香囊,香囊里装的便是花国国脉美人画。 不管是花敏,还是美人画,现在都不是动两者的契机和时候。所以我便让容一一直看着花敏。 也是因为容一报信,冥风冥雨才能及时得到救治,我也才把你从花敏那里抢回来。 不过动了我的人,总得付出点代价。我没有动花敏,倒是把美人画给抢回来了。” “青青倒真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谢落衍欢喜道。 她说,他是她的人。这句话很中听,他很喜欢。 对花敏的怨恨,也因为这一句话顿时化为虚有了。 “我在你身上吃的亏还少?”慕容青曼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青青不也占了我很多便宜?” “哦,什么时候?我只记得刚才有人偷亲我,亲的都有些忘我。” “那刚才亲亲不也亲了回来。” 慕容青曼又瞥了他一眼:“被别人掳走一次,倒是长能耐了,学会跟我顶嘴了。” 谢落衍气绝,一时无语。 沉默了几秒钟,便赌气道: “落衍谢谢青青的帮忙,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青青尽管开口。时辰不早了,我该离宫回府了,免得传出去,被人笑话。” 说着就要下床穿衣走人。 慕容青曼很少见他使小性子,觉得挺难得,也挺可爱。 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压到自己身上。 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捏他脸上的腮肉,哄着道: “怎么越来越不经逗了?众臣面前成熟稳重、就算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温柔左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孩子气了,嗯?” 一边调侃,一边亲了亲他的唇角。 “好了,别闹了。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好困,陪我再睡会。睡醒带你去看冥风和冥雨。” 谢落衍不自然道:“那花祈……不来找你吗?” “花祈昨天就已经被我下了药睡着了,在隔壁房间,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 昨日与我花烛夜的可是你,今晚你可得给我补上一个洞房? 不然我和阿落的洞房花烛夜岂不太无趣,白白浪费了这么难得的美好时光?” 第128章 未来夫人 “青青这副流氓无赖的样子,若是被御史台的李老头看到,肯定又要被批评弹劾了。”谢落衍无奈道。 “他敢?再没事瞎弹劾我,我就让他围着皇宫外围走上一上午,累死这个老头子。” 两人口中的李老头,指的自然是性情耿直又不畏皇权、还是个固执己见的话痨老顽固,御史台大夫范靖。 见慕容青曼没再说话,他也不再出声,任凭她抱着入睡。 毫无睡意的他,脑里却思绪万千,想着很多事情。 两人醒后穿戴好,带着刚醒来不久的花祈,一起去了容二的院子看冥风冥雨。 换成别人,向来是慕容青曼这个皇帝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可宫内的侍卫和宫女,早已对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并肩而行的情况习以为常。 因为他们都见过两人一起牵手走的场面。 每每见到,都对谢落衍羡慕不已。 那可是女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容二因为是容衣卫里少见的女子,所以慕容青曼特批了一个小院子给她单独住。 一个女子,有能力是好事,也没必要和一群男人挤在一块。 而且心里也有人了。 冥风正躺在容二的床上,见到两位主子和花祈过来,立即想起身行礼。 但奈何受伤太重,难以下床,只能请罪道:“陛下,祈侍夫,大人,属下重伤未愈,难以行礼,还请恕罪。” 慕容青曼直接挥手:“不必多礼,好好躺着养伤便是。”然后递给容二两瓶药膏:“这是我亲自研制的上好的金疮药,见效很快,回头给冥风冥雨他们俩用上。” “谢陛下。”容二率先回答道。 “谢陛下。”紧接着冥风又跟着谢了一遍。 慕容青曼凝眸看了两人一眼,当场调侃:“你们俩倒是妇唱夫随。” 容二当场脸红了,垂头不敢看慕容青曼和冥风。 冥风借机朝大人撒娇道:“大人。”你也不管管女帝。 都把容二说害羞了。 收到冥风的求救信号,谢落衍上前走近他,转移话题道: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就当放假了。趁这个时间,也可以做些平日没时间做的,好好和容二姑娘相处,别惹人家生气。 昨夜的事情,青青已经跟我说了,不用担心,安心住在这里便是。 我去看看冥雨,你好好躺着。容二姑娘,这段时间恐怕要麻烦你了。” 容二红着脸回应道:“左相客气了,这是属下该做的。” 慕容青曼也成人之美地吩咐着容二:“这段时间不用跟着我,你就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照顾好冥风冥雨,直到他们痊愈。” 容二不好意思犹豫地喊了声:“陛下,属下……”不用请假。 慕容青曼坚持道: “就这样,无需多言。难道你和冥风两个人都想注孤生? 反正你们俩个都是光棍,既然互相喜欢,凑在一起也挺好,以后也方便做事。 女人照顾自己的男人,再正常不过。 阿落,我们去看冥雨。” “都听青青的。”谢落衍笑意吟吟道,满脸的乖巧顺从和宠溺。 容二冥风看着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并肩携手的恩爱背影,互相对视着。 容二忍不住感慨:“陛下真宠左相。” 冥风也若有所思地回应着:“大人也很宠陛下。” 一国国脉岂是那么好偷的。 女帝说想要其他三国的国脉,大人就立即派夜阁的人去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量拿到手。 月国的国脉无字书藏在月国皇帝月尚的寝宫里。 不仅高手如云,还戒备森严。 夜阁暴露了几个在月国皇宫埋藏已久的暗棋,又损失了一大批人手,最终才到手。 如此珍贵之物,大人转手就送给了女帝。 这样的情谊,世上又能有几人。 不说其他人,就说西离圣华,即使对女帝感兴趣,可将离国国脉拱手相送的机会可谓是微乎其微。 慕容青曼在自己的寝殿睡醒后,就立即吩咐了御膳房做些丰富的吃食,到时候送到容二的院子。 如今,一些清淡大补的饭菜已经送到容二和冥风的眼前,而且荤素搭配。 冥风拿眼扫视着那满满一桌的饭菜,还有各种扑鼻而来的肉香味,食欲大振。 一边用力嗅着排骨炖玉米的味道,一边感慨:“女帝对下属可真好,大人算是找到宝了。” 容二看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赞同道:“你知道就好,陛下一向赏罚分明,对自己的人出手大方。以后记得对陛下好点。” “那当然,我敢不听陛下的吗?若是真惹陛下生气了,大人第一个不放过我。” “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冥风一脸卖乖道:“知道了,我未来的夫人。除了陛下和大人,我就只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便往东,你让我往西,我便往西。” 容二忍不住翻了他一眼:“谁说要做你未来的夫人了,想得美。” 冥风急了:“你不嫁我,还要嫁给谁?我不管,你就只能嫁给我,陛下都发话了。” 然后牵着容二的手不肯放,一脸无赖。 容二难得娇嗔道:“放手,你还想不想吃肉了?” “想,但就是不想放。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 “也不知道要点脸。一个大男人,撒娇给谁看?” 冥风又摇了摇容二的手:“自然是给我未来的夫人看。好容二,你就亲亲我嘛?亲一下我就放开你。” 他眼巴巴地望着容二,容二羞的不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此时,冥风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容二见他肚子叫成这个样子,想来是饿狠了。 不忍心,快速在他苍白的唇上啄了一下,就立即转身给他盛汤去了。 以此来掩饰自己同普通女子一般的娇羞。 冥风一时没反应过来,用手下意识地揉搓着刚刚被对方亲过的地方,笑的像个二傻子。 容二手里端着热汤,便没有扶他。“别傻笑了,自己坐起来喝汤。” “好。” 但因为腰上有伤,冥风自己坐起来的时候难免要用到腰力。牵扯到伤口,疼的忍不住闷哼一声。“嗯……” 容二立即放下手里的汤,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懊悔:“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冥风忍着道:“没事,不用担心。” 但他的脸上明显又苍白了几分。 容二放不下心,忍不住扯开他的腰带,翻开衣服检查。“还好没又流血,不然有你受的。” 给他整理好腰带,扶正他的坐姿,她这才又端起手里香味扑鼻的排骨汤。 坐在他床边,一口一口地喂他喝汤。 第129章 欢喜冤家 冥风:“你也喝。” “嗯。”容二也没拒绝。喂他喝一口,她自己喝一口。 亲都亲了,同喝一碗排骨汤算什么。 尝到美味的排骨汤后,冥风那隐隐作祟的胃瞬间食欲大开,汤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容二,我要吃排骨,想吃肉。” 容二看他都伤成这个样子,还改不掉爱吃肉的吃货本性,不由得一笑:“知道你爱吃肉。” “小心点,别弄身上了。”她把手里的碗筷直接递给他,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排骨汤,两人边吃边望着对方。 眼神里全是拉丝。 整个房间,暧昧无限。 而住在其他房间、单独一个人的冥雨就不好受了。 不仅要被女帝和大人嫌弃是单身狗,活该没有心仪他的姑娘主动来照顾他,只能自己吃饭。 还在他的房间里,和花祈他们三人喝香的,吃辣的,可真是毫不顾忌重伤的他的存在。 最关键的是,女帝和大人还频繁在那秀恩爱。 一会盛汤,一会夹菜。 花祈那个傻子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恩爱,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无语望窗外。 此时只希望有个地洞让他钻进去。 …… 这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之前一直在忙自己衣铺的选址、装修,衣服的设计和上新等,国师琴瑟这次总算闲了下来。 不过好在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没有白费,她赚的可是金钵满盆,迅速成了一个小富婆。 谁让她设计的衣服又好看又好穿,既符合这个时代的穿衣风格,又增添了一些创新的元素。 要知道,穿书前,她可是人人惊叹的服装兼珠宝的天才设计师呢。 赚的那些钱,够她躺平,也够养嘴刁的萧默。 早就知道花国女皇花敏来容国时,作为生辰礼,送给好友慕容青曼五匹汗血宝马。 她一直没时间进宫找好友要,今日她定要骑回来一匹。 想一想,她跟青曼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一方面是忙着赚钱,另一方面是她才懒得应付那些年纪大、又长的丑、不干实事还左右逢源、互相推脱的老狐狸大臣们。 对于国事或是外交这些事情,更是不敢兴趣。 有那个打呵呵的时间,多赚点钱去逍遥快活不好吗? 所以她很早就告诉好友,尽量什么场合都不要叫她进宫。 她若是对某件事情感兴趣,自会主动进宫来找,到时拦也拦不住。 这不,她想要一匹汗血宝马作她在古代的出行工具已经很久了,所以就带着萧默主动进宫了。 还带了礼物呢,马也不能白要不是? 此刻,琴瑟和萧默正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里。 他盯着她旁边装的鼓鼓囊囊的布袋,好奇地指了指:“这是你打算送给慕容青曼的礼物吗?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起来挺多的。” 因为那个布袋挺大的,比寻常人离家出走所背的包袱都大。 琴瑟斜睨了他一眼,满脸嫌弃:“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我一个卖衣服的,送的自然是衣物。不然你以为什么是我有,青曼没有的?” 萧默毫不服气回怼道:“到底是我没脑子,还是你没脑子?慕容青曼她一个女帝,整个容国都是她的,她要什么没有,缺你这几件衣服?” “你还别说,青曼什么都不缺,还就是缺我这几件衣服。” 虽然她穿到的这个时代也有卖男女情趣内衣的,但花样少的可怜,翻来覆去就那些老套的样式。 哪里比得上现代淘宝里的款式丰富,可谓是应有尽有。 想要送好友礼物,她确实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关键是对方什么都不缺呀。 所以她才亲自设计了一些别具一格的情趣内衣,送给好友这个女帝和谢落衍当礼物。 她敢说这礼物全天下独一份。 萧默嘲笑她:“鬼才信。有本事你把那些衣服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布料的衣服,慕容青曼的皇宫里不能有?” 琴瑟最讨厌别人质疑她,也最受不了萧默激她,“衣服除了布料,设计更是关键。拿出来就拿出来,又不是见不得人。” 于是她一下把那些情趣内衣全都掏出来,扔在他怀里。“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要是在别处见到过这些款式,我天天请你去最贵的迎风酒楼吃大餐。” 萧默拎起其中一件由几片黑丝和几根黑绳缠绕在一块、看不出是什么的不明物,无语又不敢置信道:“这是给人穿的?” 果然,琴瑟说的话没一句是靠谱的,除了戏弄他,还是戏弄他。 琴瑟满脸骄傲道:“自然是给人穿的,难不成还是给狗穿的?不过话说回来,狗若是想穿,也是可以穿的。切,没见过世面。” 天知道她在自己缝制这些情趣内衣的时候,忍住了多少去撩男人的冲动。 萧默眼睛直抽:“这衣服穿在身上能蔽体,还是能保暖?跟不穿有什么两样?你想让慕容青曼穿着这衣服上朝?” 不知道此刻若是慕容青曼看到了这就几根绳和几块碎步弄成的衣服,该作何感想? 谢落衍看了,又将作何感想? 会不会记恨上琴瑟。 琴瑟跟萧默讲话,气的肝疼:“你是傻子吗?你会穿着这种衣服在大街上逛来逛去,这可是情趣内衣。” 萧默皱眉、一脸问号:“什么是情趣内衣?” 琴瑟也毫不避讳、丝毫不加掩饰道:“就是男女在床上做男女之事时,为了助兴刺激才穿的衣服。你一个黄花大闺男,懂得才怪?” 她说的都如此直白了,萧默自然听懂了。 即使他身为医者,对男女之别看的很轻,但听到对方的解释,也很难不害羞。 但一想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起男女的床笫之欢这种事,不仅一点不娇羞,还如此的淡定,如此的理直气壮,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仅生她不知矜持的气,还生自己害羞的气。 越想越气不过,萧默也毫不客气地问她:“你懂这么多,难不成你穿过?” 琴瑟本能反应地脱口而出道:“我自然……哼,懒得理你。”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我自然穿过”这五个字,好在她及时刹住车。 穿书后的她自然是没穿过,也没机会穿。 可穿书前,她的确穿过几次。 第130章 生米煮成熟饭 萧默看她这吃瘪样,心情总算没有那么郁闷了。 “怎么,你还想说你穿过?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穿给自己看,真是好笑。” “谁说我还是黄花大闺女?”琴瑟本来还想忽悠加吹牛一番。 但想到他医术高明,这点事情他搭一下她的脉搏就会知道,就没再继续往下说,扭头看着马车外面的风景。 萧默看她有些尴尬,也就没再说话。 只是默默地把掏出来的那些辣眼睛的情趣内衣装回布袋里。 摸着那细滑的不像话的面料,心越跳越快。 而且脑中渐渐闪现琴瑟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 怕她察觉出自己的怪异,他假装咳嗽了几下,双腿换了个姿势,便闭眼装休息。 只是他那两只红的似血的耳朵,出卖了他此时的心绪。 琴瑟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萧默,竟觉得对方怪可爱的。 傲娇男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琴瑟和萧默进宫时,慕容青曼和谢落衍正在御书房看奏折,于是两人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青曼,好久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琴瑟直接给了慕容青曼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看你想的不是我,是钱。”慕容青曼当面拆穿道。 琴瑟开的衣铺名为华尚楼,顾名思义,就是华丽与品质并存的一家高端服装店。 以达官贵人或是有钱富商为主要客户的古代奢侈品品牌。 华尚楼的地理位置选的十分优越,与日日宾客爆满的迎风酒楼在同一条街上。 而且与迎风酒楼的客人定位重叠。 迎风酒楼的客人吃完美食后,几乎都会去不远处的华尚楼逛逛,所以很快便打开了知名度。 再加上华尚楼男装女装都卖,又以优质的设计和面料出名,短短时间,华尚楼的名声就已名扬整个京都。 琴瑟笑呵呵的,毫不犹豫的否认:“哪能呀?钱只是附属品,姐妹才是最重要的。 谁让我不是女帝呢,只能自己赚钱花,不能托你的后腿呀。 哎,天生的劳碌命。” 琴瑟跟慕容青曼说话,一向没有君臣礼仪,更是毫无顾忌。 慕容青曼怎会计较,所以谢落衍和萧默在医毒谷就已习惯两人的相处和说话方式。 所以此时听到琴瑟说,“谁让她不是女帝呢”这种话,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慕容青曼懒得理好友的诉苦,光明正大地扫视了萧默一眼,又把目光落在琴瑟身上,好笑道: “你男人养不起你?还是他的钱不够你挥霍的?” 光是萧默的一味药就千金难求。 整个医毒谷或是医毒城怕是比容国国库都要有钱,她这个女帝当的才穷的叮当响。 琴瑟立即纠正道:“他可不是我男人?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呢。” 哼,谁让萧默之前在马车上还因此嘲笑她。 “哦,是吗?”慕容青曼略带嫌弃地瞅了萧默一眼,心里想着对方真是没用,难免起了助攻的心思。 看来,她还得为两人多添几把火。“等会我让人挑十个美男侍卫送你,出宫的时候别忘了带回府里。” “我忘了什么也不会忘记美男呀,还是青曼好,知道我想要什么。” 琴瑟故意表现出开心与满意,誓要气一气萧默这个死鬼。 美男她一定会带回国师府,但她可不敢碰,她怕得病。 萧默见状,不由得气急败坏:“慕容青曼……你……你能不能干点好事。” 慕容青曼无辜道:“我怎么不干好事了?难不成你想要我赏赐你十个貌美的宫女?” 心想这就沉不住气了,怎么就不知道生米煮成米饭呢? 萧默无语,咬牙:“我才没你们那么花心。” 琴瑟送上自己的礼物: “青曼,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我亲自设计了一些情趣内衣送你,自然还有一些男款的,我是不是很贴心。” 慕容青曼挑眉重复道:“情趣内衣。” 然后三人十分默契般,齐齐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的谢落衍。 “情趣内衣”这四个字,谢落衍虽然不是懂得彻底,但也算知道其含义。 所以越想脸越红,最后埋怨地看了慕容青曼一眼。 于是她主动转移话题道:“走吧,去马场。你不是一直想要汗血宝马吗?有你喜欢的枣红色。” 萧默看着琴瑟拉着慕容青曼,兴冲冲地走在前面,同情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谢落衍: “你怎么找了慕容青曼这样一个女人,唉,以后有你受的。” 谢落衍轻笑道:“她只是霸道了一点,其他都挺好的。不然,你跟她也不会成为朋友。” 萧默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她人确实不错,不过作为伴侣,也太难驾驭了。” “以她的身份和能力,若谈驾驭,也只能是她驾驭别人,而非被人驾驭。 你住在国师府那么久,想必也早已了解琴小姐是个什么性子。 这样的性子别说拿捏她,你不被对方拿捏就算不错了。 她既然能与青青成为朋友,两人的性格在本质上应是有些相似的。 如此,你又为何非要坚持是她呢?” 萧默长叹:“感情真让人身不由己。” 谢落衍语重心长道: “琴小姐是个花痴的性子,爱看美男。 不管是在医毒谷,还是在皇宫,看到好看的侍卫或是男子,总是会多看几眼。 你再不抓紧些,把人追到手,万一琴小姐看中了那十个美男侍卫里的其中一个,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萧默面露难色,犹豫道:“也不是不想抓紧,但每次对她好都会弄巧成拙,反而更容易惹她生气。 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绑住她的心,你能不能给我出出主意。” 谢落衍自然知道两人想要在一起并不容易。 琴瑟脾气暴躁,萧默不仅嘴硬心软,还傲娇。 遇到事情,两人很难坐下来一起心平气和地谈事情。 而且琴瑟也不是普通女子,心也不怎么在男女之间的情爱上面。 所以要想尽快地把两人弄在一起,只有一个办法。 “主意倒是有,就怕你不敢做。” “什么?” 谢落衍与慕容青曼想到一处了:“生米煮成熟饭,最好生个孩子。” 萧默直摇头:“确实有点不敢。我若真霸王硬上弓,琴瑟肯定会打死我的。” 谢落衍提醒道: “你一身高明的医术,随便动点手脚,让对方主动,也不难吧。 话已至此,你今日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我的话。” 到了宫内的马场,琴瑟立即牵出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 喂了一些吃的,便迫不及待的骑了上去,绕着马场转圈。 第131章 一匹怪胎马 这匹马还算乖巧,所以也就任她骑着,肆意飞奔。 其他三人也各牵出一匹汗血宝马,上马骑着。 慕容青曼之前赏过谢落衍一匹汗血宝马,但一直没送去他府里,而是和她的马养在一起。 两人的汗血宝马都是黑色的,不管怎么看,都是名副其实的情侣马。 两人肆意跑了几圈,便骑在马上慢悠悠地散步闲聊。 风北宁进宫来到马场,便正好撞见这一幕。 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慕容青曼让他随便选匹汗血宝马,说送他。 但他无心骑马,只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看向并肩骑马、相聊甚欢的慕容青曼和谢落衍。 他无心上前打扰。 俊男美女,权臣女帝,就算是他,也无法否认两人的般配…… 萧默见琴瑟选了匹枣红色的马,他也选了匹同样颜色的。 可他选的那匹,是宫内原先就有的,并没有花敏送来的那些那么乖顺。 这马萧默是骑上去了,可那马带他跑了一圈后,像是知道他驾驭不了自己,亦或是觉得对方不配成为自己的主人。 那马无论萧默如何动作,如何挥鞭,就是原地踏步,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琴瑟看到后,觉得甚是新奇和搞笑,像是看到什么爆炸性新闻似的,立即凑了上去,在他面前勒马却不下马,边大笑边兴高采烈地奚落道: “呦,萧大谷主这是干嘛呢?到底是你骑马,还是马骑你啊。 咱要是没那能力,就换条马骑,何必跟一匹上好的宝马过不去。” 萧默嫌丢人,立即下了马。 气愤的瞅着琴瑟:“大话谁不会说,有本事你下来试一试,看看这烈马听不听你的话?” “我是可以一试,但若如此轻易地答应你,会不会太无趣了些?” “那你想怎样?”萧默无奈,眼睛突突直跳。 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琴瑟觉得自己既然能掌控身下的马,自然也就能骑走箫默的那匹。 况且没有穿书前,她可是从小就骑马,马术也就比青曼差一点。 这样一想,就觉得能有什么难度,大言不惭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若我能骑上你手里的马在马场里跑上三圈,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医毒谷谷主就入赘我国师府,当我的男宠,和青曼赏给我的十个美男侍卫一起伺候我。 给我端茶倒水。” 一旁的风北宁听了,眉头紧皱,心想慕容青曼还有给人送美男侍卫的癖好?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我爹娘就我一个独子,你倒是真敢说。我要真入赘你府上,医毒谷的人不骂死我才怪。” 本来萧默是不想赌的,因为这个赌有点太过分了。 但一想到谢落衍给他出的那个“生米煮成熟饭”的招,最后他动摇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机会生米煮成熟饭,但先在名义上搞个生米煮成熟饭也挺好的。 住在她的国师府里,两人没少打赌,自己也总是老输,被她坑了很多次。 但琴瑟也输过。 她虽然坑了自己很多次,但她自己说出去的话,做出的承诺也从未赖账过。 于是萧默心生一计。 他立即把风北宁、慕容青曼和谢落衍都拉来,见证他与琴瑟的赌约。 然后主动出言道: “琴瑟,你刚才说若你能骑上我的马在马场里跑上三圈,就让我入赘到你国师府,当你的男宠,跟那十个美男侍卫一起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是不是?” “是呀,怎么了?” “可以。我若是赌输了,便如你所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但如果你赌输了,你就要跟我一起回医毒谷,并且嫁给我,做我的夫人。” 琴瑟听后犹豫了。 她在想为了一个赌约,赌上自己的婚姻,是否值得。 萧默见她犹豫,又继续加料劝说: “我长得也不差,医毒谷也有钱任你挥霍,我也没有让你当我的小妾,和谷内的丫鬟一起伺候我,给我端茶倒水。 所以我提的条件,也不算过分吧,至少要比你好。你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琴瑟思前想后,觉得这个赌约可以赌。 自己在萧默面前,好像也没有什么优势。 自己虽然长得好看,但对方也长得挺帅,而且自己也没有对方有钱。 对方还是个独生子,那医毒谷的钱不就都是她的吗? 对方虽然傲娇又嘴硬,但她对他其实是有点心动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住在自己府上。 细细想来,自己稳赚不赔,这样的买卖,不做是傻瓜。 于是她便答应了:“赌就赌,谁怕谁,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做我的男宠吧。” 说完,琴瑟便利落下马,然后接过萧默手中的马鞭,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马在她的挥鞭下,一下冲了出去,速度也越来越快。 萧默瞅着琴瑟的姿势和马跑的速度,心中一紧。 想着若自己赌输了,入赘成了她的男宠,他就亲自喂她喝下春药,让她给他生孩子。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撩骚其他男人。 眼瞅着那马就要开始跑第二圈了,谁知跑了一圈后,又回到萧默几人所在的位置。 任琴瑟如何哄骗说喊和挥鞭,那马都不肯再往前走上几步。 如萧默之前那样。 琴瑟虽然被气的不行,但也很爱惜马,并没有多加鞭打和打骂,不服气地直接下了马。 萧默见状,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琴瑟,你可要……哈哈哈……你可要说话算话啊……哈哈……” 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的,忍不住摸着马头直夸道: “此马真乃神马也!好马,好马。回去后,我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赌输了,琴瑟怨气还是很重的,不免埋怨地看向慕容青曼: “你养的好马。不过这马怎么回事,怎么每次都只跑上一圈,就再也不动了呢?真是个怪胎。” 对于这场欢乐的闹剧,慕容青曼一直都秉持着看戏的态度。 也乐见其成两人的赌局结果。 萧默还算有点脑子。 所以好笑地回着自己好友:“我也不知道这马怎么回事,平时就算来骑马,也没骑过这匹。” 琴瑟越想越不服气,不甘心说道:“风北宁,你骑上去试试,看看这马是不是还会如此?” 风北宁看向慕容青曼,征询对方的同意。 第132章 多生几个小马驹 慕容青曼笑的更欢了,也很好奇这马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莫不是欺软怕硬。 “风北宁,你去试试。” 风北宁直接飞身上马,策马奔腾。 那高大而又笔挺的身姿,在这一刻,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深深印在了几人眼里。 遗憾的是,那马只跑了一圈,便不再往前。 风北宁没有犹豫,便立即下马了。 然后谢落衍又试骑了一次,结果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最后,慕容青曼亲自骑了上去。 没有说话,也没有拿鞭,任由身下的汗血宝马随意动作。 异常的是,那马居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飞跑起来。 而是慢悠悠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慕容青曼也不着急,就这样任马行。 见状,其他人都十分默契地对看了几眼。 心中想着,这马跟慕容青曼一个德行,都是怪胎中的极品。 后面在众人的震惊下,那怪胎马驮着怪胎的慕容青曼走了五六圈。 直到慕容青曼喊了句“停”,那怪胎马才停下。 众人眼神怪异地全都看向慕容青曼,她才不慌不忙地张口解释说: “这匹马倒是聪明,知道谁是养它的主人。它今日要敢不走不跑,看我不把它给炖了。” 那马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立即用马头蹭了蹭慕容青曼的衣袖,好不乖巧。 其他的几人一顿无语,一个马都要看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晌午。 为了安慰亦或是庆祝好友的赌输,慕容青曼十分难得地主动问了琴瑟有没有想吃的? 琴瑟愤恨地答道: “我想吃烧烤,大吃特吃的那种。不是说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吃两顿。” 谢落衍听到后便去了御膳房,盯着人准备相关的东西。 他走后,琴瑟自顾自地选择去了某个角落里呆着,想冷静一下。 她自己赌输了,又怪不得别人,自己又不是输不起。 萧默自然是主动贴过去,打算哄哄她。 原地也只剩下慕容青曼和风北宁,还有跑来跑去的边牧和飞来飞去的白鸽。 这时候,边牧和白鸽正好玩累了,便停下休息。 边牧一边享受被主人摸摸,两只眼睛一边仔细的看着风北宁。 白鸽更甚,直接飞到风北宁的肩膀上,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长得十分好看的男子。 慕容青曼自然知道边牧和白鸽的心思,一边撸着狗头,一边对风北宁道: “今天之所以宣你进宫,是因为我在容国北境那边的随县,找到了一个擅长兵器设计和锻造之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在以后的容离之战中取得胜利,军营里的兵器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此人名叫王玉,是一个女子,平常都以男装示人。祖上是兵器世家,只不过后来没落了。 设计和锻造兵器的技艺犹如庖丁解牛,对兵器有着极高的天赋。 等到天黑透,带你去见一见。” “臣知晓了。” 她又问:“喜欢哪个颜色的汗血宝马,送你。” 风北宁有跟随自己已久的战马。 汗血宝马再珍贵,在他心里,也是比不过陪自己征战许久的战马的。 他正想拒绝,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那个枣红色的怪胎马身上。 一想到这匹马的性格跟她如此相像,就指着那怪胎马,犹豫道: “臣想要这匹怪马,不知道萧谷主是否肯割爱。” 慕容青曼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怪马又不听你的,你也骑不动它,要去干嘛?” 遇到危险时,他的话她也很少听,跟这倔马并无二致。 “这怪马极有灵性,很是聪明。臣带回去好好养着,留着解闷。” 他还想着为这匹怪马寻一匹同样颜色的母汗血宝马,给它配种,让它多生几个。 不过这话,他没敢当她的面说。 到时候真生了,他再送一只小马仔给她。 风北宁不知道的是,后来容离两国交战,他被西离圣华抓去后,日日备受毒打和各种残忍的折磨。 一身武功尽废的他,几度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废人,甚至想要自杀而死。 第133章 惺惺相惜 但每每有自杀的想法时,风北宁都会想着,他还要送她小马驹,他还不能死。 在那些生不如死、备受煎熬的时光里,这个想法犹如黑暗深渊里的一抹亮光,给予他无限的希望和期待。 让他撑了下去。 慕容青曼没想到一向严肃且成熟稳重的风北宁,给出的理由竟是如此清奇和流里流气的。 难得见他身上流露出一种世家子弟的纨绔相。 她忍不住侧目,望着对方的眼睛里多了几丝探寻。 “这匹马确实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会识人。不过一匹马,我还是舍得的。回头我命人给你送去。萧默那边不用管,我偷偷给他换匹乖巧的便是。” “臣在此谢过陛下。” 慕容青曼眼神不明地盯着他,轻喃道:“风北宁?” “嗯?”风北宁疑惑地看着她。 但那满眼的炙热,让她觉得有刹那间的恍惚,险些失神。 “你若是没有出身将门世家,早早上了战场,现在的你,会在做什么呢? 不过不管在做什么,就光凭你这张脸,想必也是京都城里炙手可热的世家子弟,引得名门贵女和媒婆竞相追捧。 真是难以想象,你若是一名纨绔子弟,整日吃喝玩乐,遛马逗鸟,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她的问题,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她这样说,是不是也觉得他的长相,她很喜欢。 风北宁想了想,坦诚道: “如果没有出生在风家,不当将军,臣也不会选择当个纨绔子。 不管臣出生在容国的哪片土地,哪户人家,不管山高路远,臣都会选择入朝为官,追逐陛下这样的明君。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无论何时,臣都会不远万里,义不容辞地来到陛下身边,保护陛下和容国。” 她就是他的目标和心之所向。 他能做的,也只有追逐、陪伴与臣服。 慕容青曼被这样浓烈的感情所感动,同时也被他眼中的炙热而灼伤。 但却无能为力,只能情不自禁地叹息道:“风北宁,你这又是何必呢?明知道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 风北宁故作轻松: “臣知道陛下心里住着左相。陛下不用担心,也无需觉得困扰和愧疚,臣会把这份感情好好藏在心里。 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放下了,喜欢上别的姑娘了。 陛下不是想看臣遛马逗鸟吗?马刚才遛过了,现在臣为陛下表演一番逗鸟。” 他把降落在他肩膀上的白鸽放在手上,像撸狗那般撸着白鸽的鸽头了,又给它顺了顺全身的鸽毛,明知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鸽,白鸽,白鸽。” 可能是喜欢风北宁,为讨对方的欢心,一连重复了好几次。 十分的配合。 风北宁:“你的主人是谁?” 白鸽:“慕容青曼,慕容青曼,绝世大美女,绝世大美女。” 风北宁听到白鸽的回答,愣了一下,看了慕容青曼一眼,嘴角扬起一定的弧度。 慕容青曼见他玩的开心,也就没有多加干涉,任白鸽满嘴胡话。 风北宁:“白鸽更喜欢主人,还是更喜欢我?” 白鸽:“都喜欢,都喜欢。风北宁喜欢慕容青曼,风北宁喜欢慕容青曼。” 风北宁听后立即转移话题问:“白鸽平时都喜欢吃什么?下次我进宫给你带。” 白鸽:“肉,肉。烤鸡。” 最近慕容青曼把吃不完的烤鸡给它吃,白鸽吃了觉得香死了。 风北宁又忍不住顺了顺白鸽的鸽毛,答应道:“嗯,给你买烤鸡吃。” 听到他答应了白鸽,卧在慕容青曼身边的边牧立即爬起来。 扒了扒他的腿,两眼期待又发光地望着他。 风北宁顺势摸了摸对方的狗头,问:“你也想吃烤鸡?” 边牧:“旺旺。” 边牧心想,这个风北宁长得好看又聪明,要是能和谢落衍一起待在宫里陪它和白鸽玩就好了。 “好,也给你带烤鸡。” 风北宁侧过脸望着慕容青曼,真心夸奖道:“陛下的两只宠物可真聪明,跟陛下很像。” 谢落衍带着御膳房的人和准备好的烧烤食材来到马场,恰巧看到慕容青曼、边牧和风北宁手里的白鸽都望着风北宁,像是一家四口。 金童玉女,好看和谐的不像样。 快速掩饰内心的嫉妒,朝着慕容青曼和风北宁走去。 “陛下,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 慕容青曼见谢落衍这副恭顺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有点像男朋友出去上个厕所,自己惹了别的男人被抓包的感觉。 “那便开始烤吧,风北宁,你也就在这帮忙。我去叫萧默也过来帮忙弄。” 慕容青曼自己去找琴瑟,留谢落衍和风北宁一块。 他们俩爱怎么搞怎么搞吧,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萧默走后,琴瑟看着忙着烤串的三个男人,赌输的阴郁瞬间消散。 反而十分地享受: “青曼,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呀。 有三个养眼又贤惠的绝世大美男给我们烤串,突然觉得啥都变得不值一提,都是小事一桩了。 就是这样会不会太屈才了?” “为两位绝世大美女烤串,他们仨也不算委屈。” 琴瑟歪头笑: “也是,这是他们的荣幸。要是丑男来烤串,我还懒得吃呢? 他们仨,谢落衍的厨艺最好,那可是顶级厨师的水平啊,好羡慕你每天都能吃到他做的菜。 要不是谢落衍喜欢的是你,就算强取豪夺,我也得把他弄进我府里。 不过这谢落衍和风北宁都喜欢你,倒是个难题。 你选了谢落衍,那风北宁该怎么办?突然挺同情他的。 要不你把谢落衍和风北宁一起纳进你的后宫,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慕容青曼轻斥道:“你哪里看我是渣女?亏你想的出来。” 琴瑟眼瞅着谢落衍和风北宁互帮互助,一人翻烤串,一人涂抹酱汁,配合默契,然后让萧默把烤好的抹上酱汁的烤串送来,两人继续烤。 就脱口而出: “青曼,我怎么觉得谢落衍和风北宁两个人,相处的还挺友爱和谐的呢? 感觉谢落衍并不讨厌风北宁,风北宁也并不讨厌谢落衍,两人做起事来还挺默契的。” 慕容青曼优雅地咬了一口烤串,眸光深远地望着两人:“是吗?”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谢落衍和风北宁之间,不是不眼红,只是那些羡慕和嫉妒,都被很大程度的惺惺相惜而吞没了。 第134章 委屈的小媳妇 直到黑夜降临,琴瑟和萧默两人才趁兴而归。 而慕容青曼、谢落衍和风北宁三人,易容后便从无人处快速出了宫。 悄无声息地去了离皇宫不远的某条街的小巷深处,去见王玉。 几人秉烛夜谈了很久,直到夜深,才从王玉住的小民院出来。 互相都被彼此的认真和能力所打动和钦佩。 容国的军队也会因为王玉的存在,如虎添翼。 回去的路上,慕容青曼掀开马车门帘,伸出半个身子,郑重地嘱咐风北宁: “王玉这个人很重要,后面你亲自负责与她的接触,莫不要让军中的奸细或是小人钻了空子。” 风北宁郑重点了点头:“臣定会小心谨慎的。” 慕容青曼又坐直身子。 见谢落衍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伸手刮了下他的鼻梁,然后牵住他的左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玩弄,一下一下撩的谢落衍心痒痒的。 谢落衍忍不住稍微用力捏了捏她。 两人相视一笑。 虽都未言一句,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两人璨若星河的眸光里,都有着彼此的身影,心中也满是暖意和坚定。 马车快要经过一座普通的民宅时,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叫喊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为了不引起注意,风北宁立即勒停马车,下来牵着马车快速躲进一旁的窄巷里。 风北宁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时,从那所民宅的墙上,突然跑出来八个一身夜行衣、人手一把剑的黑衣人。 而且其中两个黑衣人的肩膀上,还驮着两名衣着鲜艳亮色的女子。 那两名女子应是被打晕了,所以连挣扎也没有。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头刚伸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因为他们的马车与那所民宅正处对面,所以看得还算清楚。 女子被拐,对于女子来说,本就不是一件小事。 慕容青曼当机立断对谢落衍道:“让容衣卫先护送你回宫,我和风北宁跟去看看。” 谢落衍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就算一起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她和风北宁束手束脚。 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好,你们万事小心。” 看着慕容青曼和风北宁一闪而过的身影,谢落衍心里还是有些恨自己不会武的。 而风北宁,始终无法释怀她对谢落衍说的那句:“让容衣卫先护送你回宫。” 是回她的皇宫,而不是回谢落衍的左相府……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慕容青曼都极其讨厌那些利用权力或是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而毫无顾忌地对女性下手的人。 所以亲自遇到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当那些黑衣人故意绕了几圈,然后进了摄政王府,也就是慕容鹏尘的王府时,慕容青曼那张脸黑的不像话。 连一旁的风北宁,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那些黑衣人拐进了王府内一个非常偏僻的小院里。 这座小院四周都没有人住的痕迹,唯独这座从院外看脏乱破败已久,内里却干净如新的小院,里面却是住满了人。 而且院内和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侍卫把守。 如此异常,很难不让人多想。 黑衣人把两名女子送进其中一个亮着灯的房间后,便立即出了院子。 过了一两分钟,摄政王府的管家和大夫周恒却从那个房间出来了。 出了院子几步路,管家语带恭敬地交代着周恒: “周先生来摄政王府很长时间了,对于王爷的子嗣状况想必有一定的了解。 王爷膝下本就只有姗儿郡主一个嫡长女,如今姗儿郡主远嫁月国,王爷日夜思念。 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还请周先生多弄些药。等王爷来了兴致,以便尽快让那些女子怀上王爷的子嗣。 有了新的小主子们,这王府也算后继有人啊。” “管家不必担心,小的自会尽心的。” 对于管家的冠冕堂皇,周恒早已经习惯了。 管家先走后,周恒才敢在原地小声的骂骂咧咧道: “慕容鹏尘还会思念嫁走的慕容姗儿,我呸。慕容鹏尘巴不得慕容姗儿这个废物早点死呢! 管家这个老东西倒是忠心的像条狗似的,不过替慕容鹏尘捉来多少女子都没用。 慕容鹏尘早就中了我亲自下的毒噬,别说像个太监一样,无法再有后代,他也没几年可活了。 哼……” 愤怒地甩了下衣袖,周恒又变得十分得意。 小声哼着某个在青楼里听到的曲调,悠哉悠哉离开了小院。 事已至此,慕容青曼和风北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离开小院,降落在稍远处一座早已废弃的院子里。 风北宁问她:“陛下想怎么做?” 战场上,面对千千万万个敌军,自己手下的兵自然会有不少的伤亡。 血流成河的场面,对于很小就行军打仗的他来说,更是常见。 虽然会遗憾和惋惜,但他一直都觉得那些伤亡,那些流血是为了保护容国更多手无寸铁的百姓。 虽身不由己,但也是值得的。 如今容国内忧外患,在那些士兵的保护和牺牲之下,慕容鹏尘身为当今的摄政王,生活在守卫森严的京都之下,居然干出这种勾当。 若慕容鹏尘只是一个地痞流氓,他会用手中的剑,立即斩杀。可慕容鹏尘…… 他应是做不了主的。 慕容青曼看向风北宁,目光凌厉的像是一只猎豹: “慕容鹏尘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阶段。 他身上关系的事情太多了,处理不好就会引起朝廷动荡。 不过为了这些被拐的女子,总得做点什么。 我会让容衣卫盯着此处,必要时,保护这些人离开。这些人既然是受害者,也就能成为插在慕容鹏尘身上的一把利剑。” 她抬头望着明月:“再不做点什么,天就要亮了。” 风北宁不解问:“陛下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等你。 给你个为民除害的机会,带着容衣卫,去把慕容鹏尘阉了。 对方要是与太监无异,总会疯一段时间,也就没有闲心来祸害这些姑娘了。” 风北宁唇角微扯,不过眼尾上扬,抱拳道:“臣,领命。” 第135章 透底 风北宁小心翼翼办完事回来的时候,慕容青曼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嫌弃。 对此,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委屈地替自己解释了一句: “陛下,不是臣亲自动的手……” 样子活脱脱像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媳妇。 慕容青曼:“……” 在慕容青曼的推波助澜下,天亮没多久,少女失踪一事便被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那些城内城外、丢失女儿的村民或百姓见状,胆子便大了不少,聚在一起集体上京兆府报官。 说光天化日之下,自家女儿无缘无故失踪,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希望京兆尹崔斯大人给个说法,尽快替他们找回女儿。 此时,慕容青曼顺势而为。 声势浩大地出宫,直奔京兆府。 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那些报官者的喊冤声、哭喊声,还有担忧声,一身明黄女帝装扮的慕容青曼犹如神女降临。 信誓旦旦道: “还请各位百姓放心,有关多名少女失踪一事,朕已经有所听闻。 朕会让京兆尹崔斯尽快查办此案,势必查清事实,还那些丢失女儿的百姓一个公道,也还各百姓一个安心。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揪出幕后凶手,不论对方是何身份,做了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朕定会依法降罪,严惩不贷。” 一旁站着的崔斯眯了眯眼。 心想:女帝看似是在抚慰民心,但他怎么瞧着,她更像是意有所指呢? 而且她一个女帝,就算听到了风声,不好好待在皇宫,怎么又难得地来了京兆尹? 以往多大的案件,她也不曾来过? 所以她今日来,应是给别人下套的。 本来心里发虚的他,突然一下有了底气,也没那么着急了。 那些丢了女儿的人家,向崔斯和她说清楚案发前后的情况后,便回去了。 她这个女帝都在这,也给了承诺,那些人还能闹什么? 报案的人和为官的群众很快就散了。 慕容青曼让容一在外面守着,单独和崔斯一人留在公堂之上。 她开门见山,毫不遮掩地告诉崔斯实情: “那些失踪的少女目前都被关在摄政王府里的一座偏僻院子里,是慕容鹏尘派人直接掳走的。” 崔斯也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又直接。 不开口则已,开口就是爆炸性的信息,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喜欢。 不禁觉得她霸道冷漠的性子里还是藏着一些可爱的,便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于慕容鹏尘,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在他一个臣子面前,连一声“皇舅”都不屑于叫,而是直呼本名。 但他却不敢。 “微臣不解,摄政王掳走这些普通的少女做什么?” 慕容青曼微微抬眸,看着崔斯那张英俊成熟的脸,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装什么装,你一个老狐狸偏要装成一个单纯的小白兔,真是无语。” 关于慕容鹏尘府上的一切,不都在夜阁,亦或是谢落衍、崔斯两人的掌控之中吗? 装什么单纯……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他: “慕容鹏尘身上早就被下了剧毒毒噬,无法生育。除去慕容姗儿,也无法再有后代。 只是他自己目前还不知道,想多找些女子,尽快为王府多添子嗣。” 崔斯壮着胆子继续问道:“那对于此案,陛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慕容鹏尘这是着急万一自己登上了帝位,没人继承自己的江山呢? 所以难免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殊不知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一个摄政王。” “下官明白了,还请陛下放心。”她这样说,他就知道了。 对于慕容鹏尘,就往狠里判。 “我派了容衣卫盯着那个小院子,确保里面那些被掳走女子的安全。 明日深夜抓慕容鹏尘,在那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我会让容衣卫和风北宁助你一臂之力,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同他们商量。 抓人的时候,定要保证当场名正言顺、证据确凿。” “臣知晓,定当竭尽全力,替陛下办好这差事。” 慕容青曼懒得看他一副聪明过了头的狐狸样,直接扔给他一道明黄圣旨: “若有敢上前阻拦者,格杀勿论。明日早朝,记得好好陪朕演场戏。” 交代完,慕容青曼便不再多留。 如来时那般,大锣大鼓地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不出所料,回宫途中,果然遇到一大波黑衣蒙面刺客的刺杀。 慕容鹏尘还不算蠢,知道他变成太监这事,应是她的意思。 不过就算明知道是她指使的,那又如何? 慕容鹏尘知道自己变成了太监,再不可能留下子嗣,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不管不顾,心里只有报仇雪恨。 他的仇人,且有能力悄无声息闯进他王府阉了他的人,除了慕容青曼的人,还有夜阁的人,亦或是西离圣华的人。 最近黑月楼与夜阁并未起什么大的冲突,他与西离圣华也是盟友,这两方都不太可能会突然出手。 所以只剩慕容青曼,他的这个好侄女! 再加上她今日大张旗鼓地主动去了京兆府,为那些丢失的女子做主。还给了若揪出凶手,必将严惩不贷的承诺,已经能确定是她无疑。 所以慕容鹏尘几乎调动了黑月楼剩余的全部人手,让他们尽量活捉慕容青曼这个女帝。 若是不能活捉,那就要死的。 而慕容青曼早就猜到慕容鹏尘今日,定会趁她出宫之际大行报复。 不然等她回了皇宫,那些人可就没机会了。 所以她早就吩咐下去,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先示弱,看看对方想要干什么。 然后再看她手势行事,强力反攻。 那些蒙面刺客见慕容青曼身边的侍卫保护着她,连连败退,心中一喜。 领头男子便胜券在握的朝同伙大声喊道:“快,他们要不行了。谁若能捉到慕容青曼这个女帝,重重有赏。” 音落,领头男子率先朝慕容青曼袭去。 她身边的侍卫略微抵抗了几下,便借着应付其他刺客的由头,慢慢散去。 慕容青曼没用武功,几番挣扎过后,最终落入敌手。 “都停下,否则老子要了你们陛下的狗命。” 领头男子持剑放在慕容青曼的脖子上。 第136章 任君处置 见她的侍卫犹犹豫豫,不肯放下手中的利剑,领头男子直接在她脖子上划了一下。 力道虽不算重,但也不轻,以示警告道:“都把剑放下,不然我就让你们的女帝血溅当场。” 慕容青曼细长白皙的脖颈上瞬间流出几道血液。 她的护卫见领头男子来真的,又见慕容青曼没有任何的示意,便立即扔掉手上的剑。 若是稍加注意,应该就能看到他们都把剑扔在自己脚下的位置。 若是想要立即捡起来,轻而易举。 领头男子挟持着慕容青曼,一点点挪动,最后说了句:“撤。” 便直接运用轻功,带她一起飞上屋顶,想趁机逃窜。 她暗中用力,带着挟持她的领头人直接往地下坠。 在众人眼里,是领头人失误,在轻功的时候带她一起从房顶上摔下来。 容一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慕容青曼身上。 知道她此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武功,便能及时飞身而去,接住了她。 且借机狠狠踹了那领头人一脚。 抱着她的柔软身子,容一强力压制住心中油然而生的占有欲,眸光晦暗如深。 浑身僵硬。 不过安全落地后,他便立即放开了她。 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黑衣领头人也一脸懵逼地坐在地上没动。 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摔下来了。 好像感觉有一股力把他往下拉。 以自己的武功,这点轻功再怎么说也不会出错。 除了他,便只有慕容青曼。 他突然恐怖地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一脸的不敢置信。 就在此时,慕容青曼趁他呆愣之际,给容一使了个眼色。 容一立即剑朝黑衣领头人,刺了过去。 没过几招,领头人就死在容一的剑下。 慕容青曼扫视着剩下的群龙无首的黑衣人,直言道:“立即放下你们手上的剑,投降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剩下的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着他们的家人几乎都控制在楼主手里,他们若是苟活,家人全都要死。 所以从他们加入黑月楼的那刻起,便已经没了选择。 他们的选择向来都只有一个,服从命令。 为了渺茫的生机,他们也只能抵抗到底。 所以他们的结果便是,要么死在容衣卫的剑下,要么咬碎口中的药物,服毒自杀。 无一生还。 容一命人搜他们的身,都搜出了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黑月楼”三个大字。 慕容青曼看着那一个个令牌,心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人做错了事,总归要承担后果。 这些人心狠手辣,乱杀无辜,罪有应得。 隔日早朝,慕容青曼对少女失踪案和黑月楼当街行刺她这个陛下这两件事,大发雷霆。 当场把茶杯摔碎在众臣面前。 面对她的雷霆之怒,除了不畏皇权,毫无顾忌,胆大直言的御史台大夫范靖,无一臣敢出声。 大殿之上,沉默尴尬良久,慕容青曼终于再出声。 问:“崔斯,少女失踪案可查出什么线索来?” 崔斯战战兢兢小声道:“回陛下,京兆府因为昨日才接到报案,时间尚短,还并未查出什么线索。” 慕容青曼这次倒是没装,又发起了脾气,一点不留情面,指桑骂槐道: “办个事情都办不好,朕要你们这些臣子有何用?整天用来吃喝享乐的吗? 再不好好办事,小心你们头上的乌纱帽。 入朝为官,向来都是能者居上。你们要是没有那个能力,就自觉地把位置让出来,让给能办好事情的人坐。 容国朝廷,从不养无用的闲人。” 为表怒极,她又象征性的扔了另一个茶杯。 “陛下说的是。”崔斯立即跪下请罪,不敢再抬头。 谢落衍见她这个样子,也难分真假之怒。 想必也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也不敢冒意出言。 慕容青曼停顿了一会,才又继续问崔斯:“什么时候能查清失踪案?” “具体时限,臣不敢妄言。不过臣回去之后,定会不分昼夜地查办,尽早找出线索,将背后之人捉拿归案。” “一个小小的少女失踪案闹得满城风雨,你身为京兆尹,都给不出一个时限,你以往的经验都被狗吃了?这个位置,你是坐腻歪了?” “臣惶恐。” “惶恐惶恐,除了惶恐,你就没有别的词可说了。朕最多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这点案子再查不出来,提头来见。” “臣遵旨。” 说完了少女失踪案,又说起了黑月楼。 慕容青曼故意询问慕容鹏尘的做法:“有关黑月楼派人当街行刺朕,并企图要把朕掳走一事,摄政王有什么看法?” 她看着慕容鹏尘那张尽显苍白和老态的脸,其实心里还挺佩服他。 一夜之间,从容国高高在上、无限荣华的摄政王,变成了一个太监。 就好像费尽心机爬到山顶,却一脚踩空,瞬间跌落到山脚。 如此遭遇,为了来朝堂打探消息,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煎熬,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像往常一样上早朝,跟自己打官腔,还真是难得。 她若是个男的,若突然变成了太监,怎么说也得颓废一阵子。 慕容鹏尘丝毫不改往日的假模假样,表面依旧君子行为,一心为她这个陛下和容国着想。 实则混淆视线,想为黑月楼开脱: “那些刺客竟然胆敢当街行刺陛下,其罪当诛,好在那些刺客皆以伏诛。 不过臣心中始终存在一个疑问,那些刺客究竟是否是黑月楼之人? 常理来说,刺客行刺时,必然不会留重要的身份象征在身上。 这批黑衣刺客人手一个黑月楼令牌,很可能是故意为之,为了栽赃陷害。 还请陛下查明,莫要错放真正的凶手。” 说是这样说,但黑月楼之人每次出楼办事,都需随身携带黑月楼令牌。 出了楼,因为隐藏地方较多,人各司其职,有可能互不认识,更多的是看令牌行事。 不管黑月楼,大部分阻止几乎都是如此,夜阁也不例外。 慕容青曼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摄政王担心不无道理。 但黑月楼不是第一次派人刺杀朕,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朕的人与黑月楼之人交手无数,自然不会弄错。 像黑月楼这样草菅人命、无恶不作的组织不除,百姓如何能安心,朕更是心中不快。” 没叨叨太多,也没给慕容鹏尘再次说话的机会,她直接命令谢落衍:“左相听令。” 谢落衍立即出列道:“臣在。” “朕命你即刻带兵,负责彻底铲除黑月楼一事,以彰显皇威。一个月后,朕不想再听到有关黑月楼存在的任何消息。” “臣领旨,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对于黑月楼这块肥肉,崔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位女帝居然主动送到谢落衍手上。 谢落衍是谁,夜阁背后真正的掌舵人。 真不知道慕容青曼是太过聪明,早已察觉到什么,还是太信任姓谢的。 但不管哪一个方面,都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 可他担忧的是,现在好处越多,等她知道谢落衍真正的身份时,姓谢的会不会很惨。 毕竟她是怎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冥风冥雨身上的伤因为用了特效药,早已经好透了。 下朝后,谢落衍带着两人回自己的左相府,慕容青曼并没阻拦。 谢落衍到了自己府上时,崔斯已经在等在书房了。 崔斯自顾自地给自己和他倒了杯热茶,不解问:“你说女帝命你带兵,彻底铲除黑月楼,有几层意思?” 谢落衍摩挲着手上再普通不过的茶杯,幽幽道: “其中深意,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不管是谁的人,敢刺杀她,还是当街刺杀,她都不会放过背后之人。 至于我和夜阁的关系,我也猜不准她是否已经知道了,还是不知。 不管怎样,夜阁以后行事定要小心谨慎,更加隐秘些,切忌不要惹到她。” “哪敢呀,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犯事到她这个女帝身上。有着铁血手腕的女人,着实惹不起。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坦白?”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谢落衍忧心道。 “也是。你与夜阁的关系一旦暴露,威胁到皇权,还不知女帝到时会作何选择?史上坐稳位置的皇帝,狠心杀害为自己铺路的忠臣良将的例子比比皆是。” 谢落衍认命道:“若真走到了那一天,那便是我的宿命,也只能任君处置。” 到那一天,女帝的喜欢,不知道能不能抵得过她的猜忌和对皇权的欲望。 崔斯接着又提议道: “月国国脉已经拿回来了,这个时候,刚好是交给女帝的最好时机。并以此为由,向女帝提出,让夜阁来接手黑月楼。你觉得怎么样?” 第137章 两者都要 崔斯接着又提议道: “月国国脉已经拿回来了,这个时候,刚好是交给女帝的最好时机。并以此为由,向女帝提出,让夜阁来接手黑月楼。你觉得怎么样?” 谢落衍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嗯,记得跟她说,黑月楼所属的全部财产,都上交容国国库,夜阁一分不要。作为报酬,夜阁可作为她以后的钱袋子。” “啧啧啧……”崔斯连啧三声音,以示惊叹。“你可真是大方。就不怕助长了女帝的欲望,但凡干点什么,都问你要钱。” 谢落衍但笑不语,就在崔斯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骄傲自信道:“她不会。” 他看的出,她其实对钱财寡淡的很,也不怎么在意。 因为办事需要钱财,所以偶尔也会筹谋一番。 以她的身份和能力,若是想要钱财,再简单不过。 …… 依旧是迎风酒楼,1号包厢。 早早差人送信后,崔斯带着象征他夜阁阁主身份的黑色虎头面具。 若有所思地等着女帝的到来。 慕容青曼接到信后,孤身前来,很快便到了。 见到她的身影出现,崔斯起身抱拳道:“阁夜见过容国陛下。” “请坐。既然是长久的合作伙伴,便无需那么客气。” “那阁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崔斯掀起衣袖,便在她对面坐下。然后率先开口道:“此次找陛下前来,是因为陛下之前要的月国国脉无名书已经拿回来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本无名书,递给她:“陛下可当场验验。” 慕容青曼随手翻了翻那本无名书,便放在了。 盯着崔斯看:“没什么好验的。我和阁主都清楚,月国国脉无名书不仅是一本无名书,还是一本空白书。 空白书容易造假,但那封面上不断闪烁的乌云形状的物体标志,却是谁也造不了假的。 说吧,什么条件?” “陛下真是个爽快人。”崔斯只觉得,此刻的她像是一个天生的谈判家。 即使她再怎么想要一个东西,也能保持该有的理智,云淡风轻地跟你谈条件。 一副运筹帷幄又势在必得的霸道样子。 让人又爱又恨。 “那阁夜也就直言不讳了。无名书的交换条件便是,让夜阁接手黑月楼。 当然,黑月楼之前的所有钱财,夜阁一分不要,全都上交陛下的国库。 另外,作为补偿,以后陛下在钱财上有所需要,可直接向夜阁言眀,夜阁定会出手相帮。” 慕容青曼眯了眯眼,想着这是谢落衍的意思吗?还挺体贴。 然后意味深长地问了句:“夜阁接下黑月楼做什么?” 崔斯面具后面的嘴角扬了扬,眼神坚定地回答她: “只有拥有的实力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更多的人,也才能保护想保护之人。夜阁从不会乱杀无辜,还请陛下放心。” “双赢的交易,没有人不喜欢,我自然也不例外。但若有一天,夜阁变成了第二个黑月楼,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慕容青曼并不担心夜阁以后会作什么妖,因为夜阁的背后是谢落衍。 她的枕边人,她又怎会不了解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 “自然。”崔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她就不怕夜阁接手黑月楼之后,强到连她也只能束手无策? 不过夜阁这么大的一个钱袋子,主动送上门的,又有谁能拒绝呢? “有关铲除黑月楼一事,我已经交给了左相谢落衍全权处理。”慕容青曼直接扯下自己的玉佩,给崔斯:“你拿着我的玉佩去找他,他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崔斯客气道:“谢陛下成全。玉佩用完之后,阁夜定会亲自送还。” “不必,谢落衍看过后,直接放在他那就行。” 就在慕容青曼准备离开时,崔斯还是大着胆子,替谢落衍试探地问了问: “虽然很冒昧,但阁夜还是很好奇,像陛下这样身处帝位之人,爱美男,还是更爱江山? 不知阁夜是否有这个荣幸,伴陛下左右。” 慕容青曼先是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故意把他从头发丝到脚,上下扫视了一遍。 随性道: “我两者都爱,爱美男,也爱江山。 如果连自己喜欢的美男都保护不了,又谈何保护这偌大的江山。 阁主要是真想伴我左右,那就拿出诚意,先把脸上的面具摘了,露出自己的真容。 再谈有没有这个荣幸也不迟。” 美男是兴趣,江山是责任,一个人活着,又怎么可能没有责任和爱好呢? 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坐吃等死吗? 说完,她没等对方回答,就率先出了包厢。 本就是一个回答不出的问题,她又何必等着他答。 她说的漫不经心,但崔斯却听得惊心动魄的。 打死他,他也不敢把面具摘下来。 若是女帝看到他的真容,知道他就是京兆尹崔斯,他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不过照女帝这既要美男,又要江山的架势,谢落衍的身份若是暴露,按谢落衍的任君处置的打算,两人的结局倒也应该是个好的。 第138章 雷厉风行 当晚,崔斯就回归了自己的京兆尹身份。 同容衣卫、风北宁一起带人,去抓慕容鹏尘这个老色批。 三人都是聪明人,也都是领导者,所以想法不谋而合,出奇的一致。 容一带着容衣卫的人手,偷潜入院,护住摄政王府上那些失踪的少女们。确保慕容鹏尘狗急跳墙,无法杀人灭口。 风北宁也偷偷带一部分人,直接去捉慕容鹏尘,擒贼先擒王。 以免慕容鹏尘趁乱想办法逃脱,成了漏网之鱼。 而崔斯,则带着官兵和风北宁带来的大部分士兵直接把摄政王府围起来,不放过府内一人。 因为高手众多,事先也没走漏风声,所以计划实施的非常完美。 慕容鹏尘在睡梦中,被风北宁拿剑架在脖子上,带到崔斯和那些失踪的姑娘面前时。 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多年伪装而积攒出来的百姓中的好名声,将在这个深夜毁的一干二净。 而且还将受到万人唾弃。 尽管如此,慕容鹏尘还是保持着最后的理智,设法脱身。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暴躁情绪,问风北宁: “风将军可否先把剑放下,本王毕竟是皇室中人,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风北宁爽快地答应了:“自然。” 心想自己总不能一直举着剑,送对方到牢里去吧。 手得多酸。 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手下。 手下非常识相地把慕容鹏尘的双手扯到后背,用特殊的手法,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慕容鹏尘见风北宁态度强硬,便转换了对象。 明里暗里给崔斯这个小官施压:“崔大人,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崔斯客客气气道:“回摄政王,下官自然知道这里是摄政王府。” 慕容鹏尘见崔斯如此客气,便发起了怒火: “崔大人既然知道这是本王的摄政王府,那此举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把本王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藐视皇室中人,可是大罪。” 其实早在看清风北宁的面貌时,慕容鹏尘就已清楚今夜之事,绝对是慕容青曼的手笔。 不然崔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如何能调动容衣卫和风北宁手下的军队。 但他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就这样输了。 崔斯依旧不卑不亢道:“下官不敢。不过下官斗胆问摄政王一个问题。” 他指着那些失踪的少女,问:“这些女子,摄政王可认识。” 慕容鹏尘故意瞪大眼睛,认真地看了几眼,然后毫不愧疚地一口否决:“这些女子是谁?怎会出现在本王府上。” 面对慕容鹏尘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崔斯多一分的耐心都没有。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下官奉皇命彻查少女失踪一案,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摄政王见谅。有什么误会,还请摄政王解释给陛下听吧。” 然后大手一挥,直接命令道:“全部带走。” 后面,不管崔斯怎么审问,慕容鹏尘都矢口否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崔斯不敢对慕容鹏尘用刑,但对对方府中的人可一点没手软。 重刑之下,已经有人招了。 不管慕容鹏尘自己再怎么否认,人证物证确凿,也抵赖不了。 崔斯把情况报给慕容青曼后,便懒得再费心思。 慕容鹏尘下场如何,也只是女帝一句话的事,他可做不了主。 慕容青曼便衣出宫,来了牢里见慕容鹏尘。 看着对方满脸沧桑,一夜生出半头白发,像是老了十岁,她轻声问道:“沦落至此,你可曾后悔过自己的心狠手辣?” “哈哈哈……”慕容鹏尘先是大笑几声,然后凶狠地看向她。 若是眼睛能射出刀子,他会毫无犹豫地射死眼前这个冷酷的侄女。 发疯道: “说我心狠手辣,你又能好到哪去?你若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你能坐稳这皇位? 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让人杀了你。 比起我,你更没有心。” 对方依旧执迷不悟,慕容青曼也懒得再多费口舌,让他二选一:“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命和财,你只能选一样。” 听到这话后,慕容鹏尘几近癫狂,一边拍着踹着牢门,指着她的鼻子放肆大骂: “慕容青曼,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我。 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毛都没长齐呢,还想跟我斗。 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定要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沦为贱婢。” 一旁的崔斯听到慕容鹏尘的口不择言,又看了看女帝那毫无表情的脸,心里都忍不住发颤。 当慕容鹏尘这只落败狗吠累了的时候,瘫坐在地上时,慕容青曼又耐心地问了一遍:“命和财,你选哪一个。若不说话,我便默认你选后者。” 慕容鹏尘久久没有开口。 若选财,命就没了,又要财何用。 若选活命,他这么多年想法设法得到的钱财,便都会成为慕容青曼的。 不过,到底他还是偷藏了一些钱财的。 那些钱财的存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他选了前者:“我选择活命。” 慕容青曼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念你是皇室中人,朕这次就饶你一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名下的所有钱财,都将捐入国库,以惠百姓。 而且没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出府,好好死过。若无视皇令,再敢犯事,定斩不饶。” 慕容鹏尘尽管再不愿接受自己被幽禁在府里的事实,也不得不接受。 现实不允许他逃避。 可惜的是,慕容鹏尘还不死心,也不老实。 后来,容国北境某个小县城突然出现大规模地震。 不仅损失惨重,灾民也叫苦连天。 为表重视,慕容青曼派右相孟升前往,负责处理此事。 出现灾情,赈灾银两显得尤其重要。 赈灾时,处处需要钱财,孟升却发现女帝拨下来的10万两白银,经过层层剥削,此时官府的账上只剩下1万两白银。 孟升大怒,慕容青曼更是怒极。 直接派人去查钱财去哪了。 查到最后发现,是被幽禁的慕容鹏尘和他的人处处做的手脚。 总的来说,慕容鹏尘和户部尚书孙荣是两大主谋。 慕容青曼最后下令,凡事碰过这笔赈灾款的人,都判处死刑,但不牵连家人。 至于慕容鹏尘,慕容青曼赐他一杯特制的毒酒,亲眼看他喝了下去。 曾经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尽管坏事做尽,如今一杯毒酒陨于人世,又怎能不令人唏嘘! 自那之后,朝廷官员人人自危。 对于贪污之事,唯恐避之不及,不敢触碰。 第139章 你戏会不会太过了? 慕容鹏尘葬礼刚过,远在离国的西离圣雷病危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遍了整个容国京都。 与此同时,一直住在京都驿站的西离圣华,也收到一封他老子的秘信。 看过信后,他便知道病危的消息是他父皇的手笔。 目的无外乎让他找借口尽快回到离国。 虽然他在容国为质的期限眼看就快到了,但他其实想在这里多待些时间的。 但他深知待再长时间,也解决不了他与慕容青曼之间的根本问题。 想要得到她,无外乎两种方法。 第一种,她自愿留在他身边。 第二种,离国吞并容国,她不再是容国女帝,到时她也不得不答应。 怀揣着这两种想法,西离圣华换了一身衣服,迫不及待地进皇宫找她。 此时的她,正躺在开的最盛的那棵桃花树上。望着大片又曼丽的桃花一边发呆,一边思考着事情。 容二走来禀报:“陛下,离国太子宫外求见。” “嗯,带他过来吧。”慕容青曼不甚在意道。 西离圣雷病危的消息,就像一颗地雷,瞬间炸开了。 她没让人去查消息的真假。因为肯定是假的。 但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而且幕后操纵者不是西离圣雷,就是西离圣华。 那么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猜。也就只有什么都不知情的百姓,才会被蒙在鼓里。 西离圣华走过来时,慕容青曼正闭着眼睛晒太阳。 她自然知晓他就站在不远处,不过她不想搭理,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西离圣华也不拆穿她,就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这唯美又难以让人忘怀的一幕。 女子一身白衣,脑袋垫在交叉的双手上,随意且慵懒地躺在桃树的粗壮的枝桠上。 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的照射里。 白皙光滑如脂的皮肤光彩照人,绝色的五官舒展开来,让人移不开眼。 一头乌黑的长发顺从地落在半空中,上面沾染着几片粉色的桃花花瓣。 好看的衣角随着暖风,卷起又落下,乐此不疲。 满身风华,不知灼烧了多少人的眼。 如此场景,任谁看了心里都难以忘怀,更难以割舍。 他看呆了。 待回过神来,西离圣华由衷地赞叹道:“曼曼可真是美如谪仙啊。” 慕容青曼眉头皱起,睁开美眸瞪着他:“有病?不熟,别叫我名字,恶心的慌。” 西离圣华不怒反笑: “谢落衍能叫你青青,我为何不能叫你曼曼,曼曼可真是太偏心了。 你越不让叫,我越偏要叫。正规人多的场合,我尊称你一声容国陛下。 如今私下见面,就你我二人在此,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怎么,这你都要管? 礼尚往来,你也可以叫我圣圣或华华。” 慕容青曼无语,也懒得再称他一声离国太子,直呼其名:“西离圣华,你恶不恶心,幼不幼稚。” 他毫不计较:“只要是有关曼曼的,就都不恶心。” 慕容青曼眸光藏着怒气,警告道:“你最好祈祷,有一天不要死在我手上,我绝不会手软。” 他玩笑道:“如若哪天真死在曼曼手里,那也是我的荣幸,一种幸福,求之不得呢。” 但是谁又能想到,两人随口的玩笑话,意义有那么深重。 “呵。”慕容青曼嗤笑一声:“进宫什么事?” 西离圣华收敛掉脸上的邪逆,稍加正色道:“我父皇病重的消息,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我在容国为质的时间也快到了。怎么说我也是离国太子,我父皇最爱的儿子。 这个时候不尽快回离国侍奉其左右尽孝,我这太子之位岂不容易被夺。 我若做不成离国未来的皇帝,还怎么把你娶回去做皇后。” 慕容青曼一脸不屑道:“你可真敢想。” 然后拐着弯骂:“你老子突然多了个兄弟,他知道吗?要不你也别回离国了,我把太监总管的位置给你留着?” “呵。”西离圣华笑的魅惑又璀璨:“比起总管,你皇夫的位置我更容易接受些。” 慕容青曼没回他,懒得跟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妖孽掰扯。 他又接着聊骚问:“曼曼,什么时候放我走?” 她没看他:“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曼曼这两个字。” 他毫不犹豫地喊了她一声:“慕容青曼。” 语气里藏着说不出的温柔和别样的情感。 他眼神中的炙热,让她有些难辨其原由。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谁也不肯退让。 在他的眼神里,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曾看清:“西离圣华,你戏演的会不会太过了?” 西离圣华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后难得的深情又苦情道:“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 刚开始确实是演戏,他想用美男计虏获她的芳心。 后来,她没任何的动摇,自己却沦陷的不像样子。 真是可悲。 慕容青曼分不清真假,也不想分清,转移话题:“回去后收拾好东西,三日后启程,我亲自带人送你到容国南境的边界处。” 西离圣华直接挑开来说: “你之所以送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国脉在则国在,国脉失则国失,这句话你不是不知道。 慕容青曼,你想要离国的国脉,是只想占领离国?还是想统一四国?” 慕容青曼坦诚道:“我是想要离国的国脉,但对离国或是统一四国都没兴趣,信不信由你。 西离圣华,要不要做个交易。 你把玉云棋给我,并且保证容离两国永不开战,和平相处。你对其他两国下手时,我可以不插手。” 西离圣华细细计较着得失:“这场交易,怎么看都是我吃亏。我失了玉云棋,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一脸笃定道: “不。你失了玉云棋,却得到了花国和月国。 四国之间,处处相互制衡。 离国总体实力虽然排名第一,但不管攻打哪一国,剩下的其他两国都不会袖手旁观。 要么有预谋地出手相帮,共同抵抗离国。 要么等离国损失惨重时,趁机向离国出兵。亦或是占有离国辛苦打赢的战果。” 第140章 挑拨离间 西离圣华虽然松口了,但却提出了另外一个更难以答应的条件: “玉云棋我可以给你,条件也只有一个,那便是做我的太子妃,亦或是我未来的皇后。我保证不动容国。 剩下的几国之争,各凭实力。” 慕容青曼神色淡淡:“西离圣华,提议我已经说了,你不答应,那是你的事。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离国攻打容国,若容国、花国联合,共同抵抗离国,离国毫无胜算。 “但愿吧,希望你也不会后悔。如果哪天后悔了,可以直接来找我。我的提议,对你永远有效。” 西离圣华又不怕死的半埋怨半夸奖地说: “不过你真是好手段。 我还没来得及和慕容鹏尘一起把你拉下帝位,慕容鹏尘就上西天了。真是可惜了慕容鹏尘这颗好棋子。” “你有这闲工夫,不如担心担心你那快要病危的老子。” 话毕,慕容青曼漂浮在空中的脚步轻点,直接掠过几根桃树枝,从树上飞走。 转眼不见人影。 西离圣华盯着她那姣好的身姿和芊芊细腰,脱口而出:“够美,够细,够辣,够烈,我喜欢。” 以前打听到的消息,都是说她单纯无脑,胆小懦弱,上朝时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也说不利索。 事事都听容国摄政王慕容鹏尘的安排。 但自从他亲自跟她有了接触之后,还有这待在容国将近一年的时间,他才清楚知道,她与别人嘴里或是传说中的那个她完全相反。 甚至是两个极端。 他自然不会怀疑曾经打探的消息的真实性。 也不信她突然开窍了。 他更信慕容青曼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明面躲避慕容鹏尘的目光,暗地疯狂成长。 现在的她,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私下,做事杀伐果决,胆大心细。 不仅深谋远虑,还特别善于玩弄手段和人心。 虽懒得上朝,但却爱民。 朝廷里出现的问题,处理起来毫不手软,六亲不认,连根拔除。 事后也敢于提拔任用有才之人。 慕容鹏尘和地震赈灾银贪污案就是最好的两个证明。 而且这近一年,在她的支持下,容国又大肆征兵,进行军营中的改革,优化军营的制度和人才的选拔。 还让风北宁从南境回到京都,亲自操练士兵。 更何况,她还有一身绝世武功和绝世医术的加持。 再给她几年,容国很有可能会成为其他三国最大的威胁。 她那事事运筹帷幄的态度,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的存在,是用来仰望和臣服的,又怎会被驯服。 西离圣华扪心自问,就慕容青曼这样的天生的帝王之才,就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 此刻,他也怀疑自己那么执着地收复容国,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会不会不小心弄巧成拙。 可她越耀眼,越遥不可及,他就越想占有她,把她留在身边。 她自然不会愿意,所以他也只能摧毁她拥有的一切,让她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然后把她留在身边,再给她一个新家,一个避风的港湾。 不然她不会老实待在他身边的。 不过慕容青曼若是知道他是这种变态的想法,真到那时,她会毫不犹豫地一把毒药毒死他了事,省的麻烦。 …… 西离圣华出宫后,直接去了左相府。 饭菜刚上完,谢落衍、冥风冥雨正准备吃饭,便听到下人来报: “大人,离国太子来了,说是来蹭个午饭。” 冥风一听,立即吐槽起来:“大人,你说这西离圣华抽什么疯,跑来谢府,又想图谋什么?外面哪里没有卖饭的?” 谢落衍摇了下头,然后吩咐下人:“把人迎过来。” 西离圣华刚踏进屋子,扫视了一眼桌上素的不能再素的饭菜,就开口戏虐: “堂堂容国左相,位高权重,怎么穷到这种地步?午饭就只吃一点青菜和鸡腿? 一路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废宅,白占了这么好的位置和那么大面积。 话说你这么穷,慕容青曼是怎么看上你的? 难不成就看上了你这张面若桃花的皮囊?” 说完,还不忘故意上下打量一眼谢落衍。 “见过离国太子。离国太子想吃什么,落衍让人去准备。” 对对方的嘲讽,他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放在心上。 无关紧要。 西离圣华自顾自地直接在他对面坐下: “不用麻烦了。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今天就吃吃这谢府里的青菜和鸡腿,就当尝个鲜。” 门口站着的冥风冥雨,听着西离圣华在那里瞎逼逼,心中哀怨的不行。 对方没事找事,却让他们俩吃不了饭。 冥风忍不住在心里骂。 什么玩意,敢嘲笑大人。 大人表现的这么穷,不还是得了女帝的眼。 你一个太子倒是能耐,女帝咋就看不上你呢? 冥雨也腹诽:整天妖里妖气,还穿一身红衣,像个娘炮似的,是个女的都不会喜欢。 再说了,大人虽然穷,但买下整个离国的商铺,那也是一句话的事。 狗眼看人低,回头就告诉那边夜阁的人,命人给你的太子府放把火。” 谢落衍也顺势坐下:“离国太子不介意就好。” 西离圣华眼带嫌弃地分别夹了一点青菜和鸡腿放在碗中,慢慢吃了起来。 还别说,味道少见又好吃,很独特。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两人吃饭时,谁也没有言语。 直到吃饱后,放下碗筷,西离圣华又故意挑拨:“本太子从容国皇宫出来时,临近午时,于是临时起意来谢府蹭个午饭,你不介意吧。” “一顿饭而已,自是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只要离国太子不觉得谢府简陋、饭菜朴素就行。” “谢落衍,你觉得在慕容青曼的心里,是江山重要,还是你重要?” 西离圣华一边观察着眼前人的反应,一边又继续离间: “今日进宫,她提了一个提议。 说只要本太子不动容国,并且把离国国脉玉云棋给她,在离国想要占领其他两国时,她就不会插手。 月国就算了,花国可是花祈的故国,而且是花国唯一的皇子。 如今花祈已经成了她的后宫之人,她居然不帮花国? 你说她对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太狠心了?想必你在她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第141章 女帝永远不会伤害大人的 对于西离圣华这种吃不到葡萄、还一直眼馋、还一直告诉别人此葡萄太酸的人,谢落衍懒得给办点反应。 不紧不慢道:“陛下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理由。” 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不管花祈的。 就算花国破灭,不复存在,她也绝对会护花祈安危,让对方无忧无虑地活在她的后宫里。 也没人敢对花祈出手。 而且他更知道,她手里已经有了三国的国脉。 只差离国的国脉,便可集齐四国国脉。 到时要想一统四国,再简单不过。 不过,她不怎么喜欢战事而已。 到时她若想维持原貌,不动其他三国,自然就不会动。 但不管是通过自己还是崔斯的试探,她都曾明确且坚定地表示过,男人和江山,她都要。 所以西离圣华故意过来挑事这样的举动,就如同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西离圣华又道:“她说她对统一四国不感兴趣,你信吗?” 谢落衍毫不犹豫地点头:“自是信的,离国太子不信吗?” “呵。”西离圣华只是没来由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礼尚往来,本太子也向她提了一个提议。你难道不好奇提议的内容吗?” “自是好奇的。” “我对她说,只要她嫁我,做我未来的皇后,我就会把离国国脉双手奉上。同时也保证永不对容国出兵。 而且这个提议对她一直有效。你猜她怎么回答的?” “落衍猜不到,不如离国太子直接说出来?” 想要她同意这个提议,西离圣华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左相自己猜才是乐趣。 今日多谢左相的款待,本太子很满意。若是哪天左相来了离国,本太子必满汉全席还之。” 西离圣华的左脚都迈出了门槛,又故意回头刺激他: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本太子的父皇病危,本太子三日后就要启程回离国。她同意了,而且亲自送本太子回去。 如此,本太子回去的途中,应该会与她行影不离,想想都觉得有趣。 趁这个机会,本太子也定要用尽浑身解数来好好勾引她,尽量把她勾到手。 毕竟她这样的倾世美人,没有男人不喜欢。 尤其是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都快把我的魂勾没了。 左相,三日后可要记得来送本太子一程呦。” 待西离圣华走远后,谢落衍的满腔怒气终于再也忍不住,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西离圣华可以欺辱他,但却不能在他面前欺辱慕容青曼。 谁也不能侮辱她。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大口大口的咳嗽之后,早已瘙痒难耐的喉咙突然生气了腥意,顿时一股液体从嗓子里流出。 “呕……噗……噗……”谢落衍刚踏出一步,还没来的及走出门外,就吐在了地上。 然后整个人痛的快要晕过去了。 “大人。” “大人。” 冥风冥雨见状,立即奔上前一起搀扶着谢落衍。 待看清地上的呕吐物,冥风冥雨又都焦急地喊了几声。 “大人,大人,还好吗?” “大人,你怎么突然吐那么多血?属下先扶你躺床上。”冥风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谢落衍躺好后,用衣袖擦了擦唇角。看着衣袖上的红色血液,愣了。 他怎么会突然吐那么多血。 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如此啊? 冥风见自家大人面无血色,整张脸都白的吓人。 眼眶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个不停,像扯断的珠帘。 谢落衍见冥风如此,轻声安慰他:“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冥风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大人,属下就是心疼你。 属下不管,西离圣华仗着自己离国太子的身份如此地欺辱你,属下看不过去。 属下这就进宫告诉女帝,他欺负你,让女帝给大人出气。” 冥风越说越气,扭头就要出门进宫去。 谢落衍急忙起身想拦住他:“别去。” 无奈又咳出一口血,浑身起不来。 然后看向冥雨:“快拦住冥风,让他回来,别让他去。” “是,大人。” 冥雨立即出去追上冥风,扯住了他。 冥风对着冥雨大喊:“你忍心看大人被欺负到吐血。今日你要拦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冥雨朝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冥风,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看见大人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你以为我心里好受?你以为我不想让你进宫告状? 谁不想一剑砍死西离圣华这个混蛋?但你我都知道没有大人的允许,我们俩都不能这么做。 大人之所以不让你去,就是不想让女帝知道这件事。 这个时候,听大人的,就先别添乱了。你觉得我们大人是那种吃了亏还不还手的人吗?” 被冥雨打了一巴掌,又训了一顿后,冥风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不是,我们大人一向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你知道就好。再不济也有夜阁,大人铁定会收拾西离圣华的。 别磨蹭了,赶紧去请白神衣过来,给大人看看身体?” “我这就去。” 冥雨回到房内,谢落衍见冥风跟他一起回来,便急了:“冥风呢?” “大人不必担心,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属下让他去找白神医过来,给大人看看。” 谢落衍心放下了:“那就好。” 他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因为身体难受的紧。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冥雨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又幽幽叹息道: “冥雨,你说她那么想要四国国脉的原因是什么呢? 据我所知,聚齐四国国脉,也就只有统一四国,成为四国霸主这一个作用。” 冥雨自然知道大人口中的“她”指的是女帝。“那大人如何认为呢?” 谢落衍心里很复杂: “她说她对统一四国没什么兴趣,我相信她。 但她又如此的想要得到离国国脉,聚齐四国国脉,又是为何呢?” 冥雨坦诚自己的想法:“其实属下心里和大人一样纠结。 女帝一直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女帝想要什么,或想做什么,要么直说,要么不说,不曾说过谎话。 以女帝的能力,也没必要说谎。 一方面属下信女帝的说辞,但另一方面,女帝又对四国国脉很是执着,抱着必得的决心。 为了月国国脉,连黑月楼这样的组织,都肯拿来与夜阁交换。 但属下觉得,不管如何,女帝都不会伤害大人的。” 第142章 不惜一切代价 谢落衍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问冥雨:“你也这样认为吗?” 冥雨无比笃定道:“是。自从慕容鹏尘那次逼宫,女帝变了后,女帝一直都很看重大人的,对大人也很好。” 谢落衍苍白的脸总算多出一些笑意: “是啊。不然以她那性格,连西离圣华这个离国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又何须对我关怀备至呢? 让我住进宫里陪她一起睡龙床,一起吃饭,有时还一个人跑到我们府上来找我。” 冥雨一针见血道:“大人能想通就好。西离圣华只是跳梁小丑,女帝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她想不想,或是要不要统一四国,我并不在意。如果这真是她所期望的,或是想要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她一起完成。 如此,便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冥雨委婉地提醒道:“那西离圣华那边,大人准备怎么做? 就这样白白受欺负?还忍受他一直找各种借口骚扰女帝?” 谢落衍骄傲道:“青青可不会受他欺负,他也就只能在嘴上逞个能。只有青青欺负他的份。 再说了,青青此次亲自送他回去,也定是为了离国国脉,而不是为了他。 而且他一旦回去,南境那边便少不了风北宁镇守。所以风北宁定会同他们一起回南境。 他包括他身边的人打不过风北宁,若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敢对青青死缠烂打,风北宁第一个不放过他。” “大人说的很对,分析的也足够透彻。” 谢落衍:“回头告诉崔斯,吩咐离国那边的人,着重盯着离国皇宫。 西离圣雷应该还没有把离国国脉交到西离圣华手里。 并且告诉所有安插在离国皇宫的探子,就算把离国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把离国国脉找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冥雨又故意道:“大人,冥风看西离圣华的太子府早就不爽了,这次能不能让夜阁的人顺便放把火,直接烧了那太子府。 属下会吩咐下面的人做的干净点,保证不会让人怀疑到大人头上。” 谢落衍只说了一个字:“准了。” 冥雨得到允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窝着的火也能找太子府发泄发泄。 面上也开心不少。 白神医过来给谢落衍把脉,并没有把出什么毛病。 大人吐血的个中缘由,冥风在路上已经告诉他了。 所以他便认为是大人怒极,气血攻心,才导致突然吐了很多血出来。 他开了些补药,交代谢落衍平时要注意身体和心情,情绪尽量不要有太大的波动,便回去了。 冥风还是不放心:“大人,要不要请女帝过来给你看看。 你这突然吐了很多血,属下怕你有什么问题,白神医他诊断不出来。 女帝的医术要比白神医厉害许多。女帝要是给你把过脉后说没事,属下才放心。” “她这几天应该挺忙的,就别去打扰她了,我也不想让她担心。 以前不都是白神医给我们看病嘛,又有什么好不信的,你还真把她一个女帝当做普通的大夫用,不怕她罚你了?” 谢落衍之所以不想让冥风去找慕容青曼,是因为她一旦来了,他吐血的原因她定要弄清楚。 此事牵扯到西离圣华,她肯定会让西离圣华为自己的行为吃些苦头。 她若一不小心下了狠手,与西离圣华的关系闹得太僵,对此时的她和容国,都不利。 更何况离国皇帝西离圣雷病危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京都。 虽然是假的,但百姓可是信以为真。 不管西离圣雷,还是西离圣华,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她这个容国女帝就会遭离国人的大恨。 冥雨见状又训斥起冥风来: “大人说不让去,就是不让去。 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刚才大人已经准许让人烧了西离圣华的太子府解气,还不快去找崔斯。” 冥风听了,脸笑的像花儿一样:“我这就去找崔斯那厮。恨只恨我不在离国,不然我定要亲手烧了那太子府,要西离圣华好看。” 谢落衍喝了熬好的补药,很快就睡着了。 …… 隔日下午,处理完政务,慕容青曼和容二女扮男装,带着容一一起,三人骑马而行,一起去了城外风北宁所在军营。 打算视察一下风北宁这些时日的训兵成果,还有军营中的武器情况等其他事项。 临近军营的大门口时,慕容青曼勒马停下。 坐在马上,望着那些守门的士兵,她倒有些怀念穿书前那些并肩作战的感觉,还有齐心协力保卫祖国、共抗外敌的那些日子。 她顿时玩心大起,兴奋地对着身边的两人说道: “都说风北宁是个治兵天才,御下严格,又难出孬种,今日我便来试一试。” “驾。”慕容青曼大声喊了一声,拽紧缰绳,夹紧马肚,朝着军营大门冲去。 容一容二紧跟其后。 三人策马奔腾,如同三只飞速进击的猛虎,朝军营大门的方向奔。 守门的士兵见三人来势汹汹,大有驾马硬闯的。 离多远就已戒备起来,并大喊:“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军营重地,刀剑无眼,擅闯者杀无赦。”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来者何人,速速离去,军营重地,擅闯者杀无赦。” “请速速下马,否则射箭了。弓箭手准备。” 守门士兵见慕容青曼他们三人气质不凡,马术精湛,一看就是有武功傍身。 不然照这样的骑法,普通人很容易摔死。 为首的那个还骑着一匹罕见的汗血宝马,那黑色宝马的脖子上还带着一根红绳。 连马带人看着好不矜贵。 但即便对方身份不低,他们若是硬闯,也绝不能手软。 不然守门的人都得受罚。 他们将军第一天来军营便说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背叛者斩立决,不听令者也斩立决。 可慕容青曼他们的马速却越来越快。 守门士兵最后一次提醒:“请速速下马,否则要射箭了。弓箭手准备射箭,一,二。” 就在守门人即将喊出“三”时,身下的骏马再往前走几步,便要跳跃那军营大门的千钧一发之际。 “吁……”慕容青曼及时勒停身下的马。 “嗷……嗷……嗷……” 第143章 玩心大起 因为马在高速中停下,马身不由得直立起来。 随机在原地转了一两圈,才安静下来。 几声嘶鸣过后,容一和容二跟着慕容青曼一起下马。 见三人及时勒马,没有硬闯,守门士兵的心稍稍放下了。 走上前询问:“来者何人何事?” 慕容青曼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女子身份,用真实的嗓音道:“找人。” “此处是军营重地,无令不能入,敢问这位姑娘找谁?”守门士兵客气有礼道。 面对面看,守门士兵更觉得来者三人身上的气势迫人,光是那身上的富贵面料,打眼一看便知出身不俗。 尤其是那位三人为首的女子。 虽然女扮男装,但那倾城的面容和完美的五官,高冷优雅的嗓音,还有那通身的气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京都城里的名门贵女。 是以不能轻易得罪。 “找风北宁。” 守门士兵们一听到这个矜贵貌美的姑娘找他们的冷面将军,顿时八卦心爆棚。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闪过的有笑意,也有浓厚的兴趣。 然后便都装模作样地围了上来。 “敢问姑娘可姓风?” 若是姓风,那应该是我们将军的妹妹。 “自是不姓的。还请见谅,一个姑娘的姓氏,不太方便告诉外人。” 慕容青曼这话一出,那些人的八卦心被引的更盛了。 不是他们将军的妹妹,那便是将军的心上人,或是将军是这位姑娘的心上人。 有关男女之事,人的想法几乎没多大区别,都难免往那方面想。 “理解理解。敢问姑娘找我们将军何事呀?” 这么好的八卦他们将军的机会,那些守门的士兵怎么会轻易放弃。 慕容青墨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但她并没有给他们更多误会的时间,便故意出言挑衅: “听说风北宁风将军长得好看,武功高深,又治兵有方,手下也都是精兵强将,小女子特意来此地,想要切磋一番。” “什么,切磋武功?” “不错,还请叫你们将军过来。” 那些守门的士兵,听到慕容青曼想找他们将军和将军手下的精兵强将切磋武功,震惊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虽然眼前这位容貌不凡的女子会武功,但会武功是一回事? 想要与他们将军动手切磋武功,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长这么大,真是头回见。 守门士兵知道她的来意后,便好心想着直接劝退她: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将军此刻正在操练场练兵,应该没时间见姑娘。 此处是军营重地,一般人不给进,也不能在此处逗留。 我们风将军这个人吧,什么都好,但就是太严格了。一旦犯错,必定军法处置。 此刻若是放你进去,或是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我们将军,我们这些人都定会受罚的。 还请姑娘赶快回去吧。” 慕容青曼气定闲神道:“你尽管把你们将军找来,我保证他不会罚你们,而且还有你们将军的赏银拿。” 见她如此笃定,又看着不是一般人,一直和她讲话的那个守门士兵犹豫了一下。 便又问了她一遍:“姑娘此话当真?” “自是一言九鼎。” 那个守门士兵又想了一会。 虽然为了个姑娘去找将军来,很大可能会受罚,但面前的这位姑娘,长得那么好看,很难让人拒绝。 对方的言谈举止,也很容易让人信服。 所以他就顺从内心:“小的这就冒险一回,为姑娘把我们将军请来。” 到了操练场,那个守门士兵看着他们将军,军营里众人皆知的冷面煞神,心里一直打鼓,萌生了退意。 于是站在远处犹豫不决,徘徊不前。 风北宁是何许人也,自当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 见对方鬼鬼祟祟,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胆小样,他就来气。 立即走到对方面前,训斥道: “不好好守着大门,跑这里来干什么。一个大男人,畏首畏尾的成何体统。” 那守门士兵心虚地咽了口口水,连牙齿都在打颤:“将,将军,外面有个姑娘找你。” 风北宁皱眉:“姑娘?哪来的姑娘?找我做甚?你不好好履行你的职责,管什么姑娘,赶走便是。” 听到这话,那个守门的士兵心里更加害怕了,索性赶快说完,赶快回去。 “属下赶了好几次,那姑娘硬是不走,还说要找将军你切磋……切磋武艺。” 风北宁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我看你是太闲了?换班的时候,自己去操练场跑十圈。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都处理不好,平时教你们的都吃进肚子里了?” “属下记着了。”反正怎样都要挨罚,还不如说个痛快,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将军,外面那个找你的女子虽然是女扮男装,但不管衣着,还是行为举止,都不像是普通人。 而且那女子所骑的马是一匹黑色的汗血宝马。宝马脖子上还带有一根红绳。人和马看着都矜贵的很。 若是位普通女子,属下定将人早赶走了。但属下拿不定这位女子的身份,这才特来禀报。” 当风北宁听到黑色的汗血宝马时,就已经猜到了是她。 毕竟在整个京都,他总共只见过两匹黑色的汗血宝马。 而且是在她的皇宫里。 一匹是她的坐骑,为了好区分,脖子上戴着根红绳,另一匹,她送给了谢落衍。 正在风北宁疑惑她今日怎会来时,那个守门士兵又懦懦叫了句: “将军,将军……将军若是没其他事,属下这就回去把那位姑娘赶走。” “慢着。”风北宁嘴唇微抿,又轻声道:“她还说了什么?” 那人眼睛眨了眨,实诚道: “那位姑娘还说,若是属下将将军叫去,她保证将军不会罚属下。说不定,将军还会赏属下银钱。” 说完,就吓的立即跪下请罪:“属下犯了错,请将军责罚。” 风北宁脸色不自然道: “起来吧,我与这位姑娘认识。那十圈不用跑了,赏你的银钱现在去找谭副将要。” 说完,他便转身朝大门的方向去。 守门士兵看着他们将军迫不及待的身影,一脸惊讶:“谢将军赏赐。” 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第144章 切磋起哄 风北宁的身影一出现,那些守门的士兵立即退回自己的岗位。 刚才旁敲侧击地问东问西,现在也成了不苟言笑。 风北宁快步走过去,亲自为她开了军营的大门,迎她进来。 虽然她脸上易了容,但他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短,还曾为她…… 自然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暂时不想让士兵知道她的身份,他又怎么可能拆穿她。 “姑娘今日怎会来军营?”他一直都记得,她之前说过会来视察。 所以他平时训练那些士兵的强度很大,不想让她失望。 “有事找你,顺便来视察一下你的训兵成果。” “北宁这就去让人准备。” 风北宁直接带她去了训练场。 命在场士兵整理一番并携带好兵器后,便带着那些士兵一起演练平时训练的动作。 风北宁身边突然多了三个人,还突然带着他们把以前学的动作全都演练一遍,很难不让士兵多想那三人的身份。 虽然好奇,士兵们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被他们将军盯上。 士兵们只是觉得,他们将军今日的喊声怎么听着有点小,甚至听上去还觉得稍许温柔不自然。 不像平时那么粗犷。 但下面离风北宁最近的谭更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女帝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冷面将军冷不起来了。 而且还害羞了,看那脸红脖子红耳朵红的,那可不是晒的。 士兵们演练完动作,风北宁又命他们分成两个阵营,互相攻击。 两方各自使用不同的阵法来克敌制敌。 整个过程,慕容青曼看的心潮澎湃,热血奋勇。 穿书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都已经结束了,她甚至还盯着那些士兵们看,难以忘怀。 “姑娘,对自己看到的成果可还满意?”风北宁走到她面前,故意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一连挡掉自己手下的兵对她的探寻目光。 慕容青曼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都说大名鼎鼎的风将军治兵有方,果然名不虚传。 说实话,这次的演练,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军营里有你在,我也没什么好需要担心的。” 对于她的夸奖,他有些愧不敢当,毕竟是在她面前。 但他心里,也着实高兴,网日那些士兵累死累活的训练,也没白费。 但脸上,还是收敛着的。 “谢姑娘夸奖。姑娘之前不是跟守门士兵说,想和军中的高手切磋一下武功吗?姑娘现在是否还有兴趣?” 慕容青曼轻点了下头: “我是有意想了解一下,那些军中所谓高手的实力究竟如何?挑前50名的高手出来,我与他们过过招。” 风北宁轻笑,眼里说不出的宠溺:“那些人的武功,包括北宁在内,在姑娘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不过北宁也不想打扰姑娘的性质,姑娘此举,正好也挫挫他们的锐气。” 好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行。” 风北宁对军中将士的能力了解的很清楚,很快就找出49名五大三粗的军中高手。 算上他自己,正好50名。 慕容青曼和他们一起,挪步到操练场上的擂台旁。 她一个飞身,直接落在擂台中央,用女子特有的娇嫩嗓音道: “我与你们将军是旧识,也曾习过一些武。今日有幸来到你们军营,便想着与军中的高手切磋一下武功。 你们将军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今日好好挫挫你们的锐气。 今日不论名字,不论身份,不论后果,只论武功。 怎么样,众位好汉敢不敢上来与我过两招?” 要不怎么说慕容青曼是个天生的领导者,清清浅浅的语气里,字字都藏着挑衅。 几句话就已勾起那些所谓高手的胜负欲。 那些士兵本就对慕容青曼的身份好奇的不行,因为能让风北宁如此礼貌又客气相待的人,在军营里简直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 如今得知她的女子身份,都忍不住仔细打量她。 不打量还好,一打量竟发现还是位如此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 看着有没有及笄都还不好说。 要是换成一个男的敢这么张狂,那些被风北宁选出的高手绝对会果断选择锤对方。 可如今一个如此貌美的弱女子来挑衅,说什么他们也下不去手啊! 于是他们便纠结又为难地看向风北宁。 风北宁也忍不住看向慕容青曼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容貌和身高上。 擂台中央的她,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目光带了几分挑衅。 浑身的从容,一如往日,很容易让人起火。 虽然脸上易了容,可能因为出发太过匆促,也可能因为那过于优秀的五官,十分的撩人而不自知。 她的身高在女子中算高的。 可在军营里面,几乎都是又高又壮的粗糙大汉,所以她也就显得弱小了一些。 “咳咳……咳咳……”风北宁知道自己看她看走神了,假意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思想的游离。 然后便一脸正色地朝那些被选出的高手道: “战场上最忌轻敌,这位姑娘的武功不在你们之下,小心应付,虚心求教。李威,你先来。” 那位名叫李威的男子回应道:“是,将军。” 他双手抱拳:“这位姑娘,得罪了。” 慕容青曼取出别在腰上的纸扇,潇洒地打开朝自己扇了扇:“好说。” 见对方有意让她先出手,她也没拒绝。 直接朝那人出手。 一点内力也没用,连原本的力气也只用了两分。 两人随便过了两三招,那李威便知道慕容青曼的实力。 不敢再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应对攻击。 可他那点实力,也依旧只有挨打的份。 慕容青曼专拿纸扇挑对方的弱点打。 “下盘不稳。” “胳膊不够有力。” “反应太过缓慢。” “发力错误。” “不知举一反三。” …… “太笨,下去吧。”伴随着她的提醒,她直接一脚把对方踢下擂台。 李威和其他人一样,整个过程,被震惊的嘴巴都没合上过。 看着眼前这位凭空出世又武功高深的美丽女子,现场的士兵惊叹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果然他们将军的旧识,也跟将军一样厉害到变态。 要知道在军营里,向来崇拜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李威,除了他们将军,可谁都不服呢。 这下,嗯…… 现场一片寂静之后,便是如潮水一般的掌声和夸赞。 “姑娘好武功。” “姑娘威武,姑娘威武,姑娘威武。” 对于他们的欢呼,慕容青曼处变不惊,手中摇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的模样和气势: “下一个。” 可想而知,下面的48名军营里的高手,都和李威之前的处境并无差别。 都被她一脚一脚地踢下擂台。 慕容青曼知道这些跟她过招的人,以后肯定不会止步于此,所以她也不吝赐教,多费了一些时间。 此时,那些士兵早已对她刮目相看,也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中已然把她当成了除风北宁外的第二个偶像。 就在她想下擂台时,一旁围着的士兵,尤其是之前被她一脚踢下去的那49个人,一起大声起哄地高喊着风北宁。 “将军,比一场,将军,比一场,将军,比一场……” 那个李威还兴奋地多嘴喊着:“将军,我们可是你手下的兵,你要为我们报仇啊。将军,不要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第145章 来风府蹭饭 人群中又是一阵呐喊:“将军,报仇,将军,报仇,将军,报仇……” 风北宁看着那些起哄的士兵,睨了他们一眼。 若是擂台上站的是别人,他尚可为他们报下仇。 可偏偏是她,他又如何能报的了? 一是实力不行,二是怎么舍得她输。 盛情难却,慕容青曼直接朝风北宁吩咐:“上来,切磋一下而已。” 在她的示意下,风北宁走上擂台,拱手弯腰道:“还请姑娘赐教。” “你太谦虚了。” 风北宁自然不会先朝她出手,所以她只能主动出手。 两人过招时都是点到为止,谁也没有用尽全力,像是在一起表演一场精彩的午剑。 即使如此,两人的招数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难以企及的。 最后慕容青曼趁风北宁不注意,没有还手,顺着他的力往擂台外面降落。 可就在她即将落地时,风北宁一个飞身,直接搂住她的细腰,一把把她带到擂台中央。 两人安稳落地,他才不情愿地放开她,意味不明地小声说:“姑娘不必如此。” 不需要让他,以此保全他在军中的颜面。 慕容青曼瞪了他一眼,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他:“你一个将军不要脸,要什么?” 风北宁又看了她几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往后退了几步。 他其实想回:“要你。” 但他不敢。 两人的窃窃私语落在众人的眼里,却变成了眉目传情。 于是人群中又掀起一阵哄叫:“将军好样的,快把人家姑娘娶回去。” “还是我们将军厉害,能抱得美人归。” “将军好样的,快去提亲吧。” 这确实不怪士兵们。 硬汉俊男和矜贵美人别说抱在一起了,就是站在一起说个话,都能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八卦。 慕容青曼轻嗔:“风北宁,管好你的兵。” 然后便直接转身走人了。 士兵看了,急忙起哄:“将军,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 “将军快追啊。” 风北宁瞥了一眼士兵们,士兵便安静下来,但眼睛还是四处瞟着。 但士兵只是安静,并不担心,因为他们将军眼睛里,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危险气息。 相反,怎么还透露出些许的愉悦。 风北宁看着慕容青曼那高挑而又诱人的背影,大步追了过去。 “姑娘有一句话说错了。” 慕容青曼眼神不解:“什么?” “这些兵我只是代为管理,并不是我的,而是姑娘的。”风北宁也没避开她的对视。 慕容青曼嘴角抽了抽:“花言巧语。你今日回风府吗?” 风北宁诱哄道: “回的。而且我娘之前就说,我这次回去,她要亲自动手做一些美味。姑娘有没有兴趣,去我家蹭个饭?我娘的做饭手艺,姑娘也曾亲自尝过的。就在之前城外破庙偶遇的时候。” “嗯,我正好去风府也有事。” 风北宁在想,她若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家,该多好啊! 他定会立即上门提亲,把人娶回来长厢厮守。 守门士兵看着并肩齐马的风北宁和慕容青曼,心生感慨: “我们将军平时出门进门,身边都是跟着谭副将一个大男人。若是这位姑娘嫁给我们将军,陪着将军,将军也就不用那么孤独寂寞了。两人实在太般配了。” …… 回到风府时,天已经黑了。风北宁直接带慕容青曼去了饭厅。 “哥,你回来了。”听到动静,风北蓉兴高采烈地跑出去。 一看到慕容青曼那张脸,刚才的高兴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憎恶和嫉妒。 风北蓉十分不满地抱怨道:“哥,你怎么带她回府了。” 听到这话,风北宁的脸立马黑了:“蓉儿,不得无礼,快给陛下行礼。” “我讨厌她,我才不要给她行礼呢?” 风北庭听了几句,知道慕容青曼来了风府,立即转动轮椅,往门口去。 看到慕容青曼,便立即行礼道:“老臣参见陛下。” 慕容青曼随意道:“风老将军不必多礼。” 她回来的路上已经换回平常穿的女装,卸了脸上的易容,怕麻烦。 随后风北庭又看向风北蓉,威压道:“蓉儿,还不快拜见陛下。” “爹……”风北蓉撒娇不愿。 慕容青曼懒得理风北蓉这嚣张跋扈的性子,直接挥了挥手:“不必了。” 但也不想对方老是不老实添堵,闹得人吃饭都吃不好,她正饿着呢。 便放话:“风北蓉,你可以不行礼。但今晚再敢在我面前闹事,我就当着你家人的面,用鞭子抽你。 我不仅抽你,还要把你吊起来挂在城墙上挂个三天,看你到时候有没有脸再出风府的大门。” “哥,爹,你们就这样看着她欺负我?”见风北宁、风北庭没有替她说话,她又真不敢再惹恼慕容青曼,便哭丧着脸委屈道:“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去告诉娘去。” 然后说完就跑了。 剩下的三人见状,相互对视了几下,脸上露出丝丝笑意。 风北宁忍不住朝慕容青曼竖起大拇指:“还是陛下厉害。我先去后厨,看看饭做的怎么样了。” “嗯。” 风北宁跟风北蓉一起来了府内的厨房。 来的路上,安慰了自家亲妹妹几句,便威胁道: “她是容国的陛下,你可知她一句话,便可要了风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往后若是再敢对她不敬,再乱发脾气,不知礼数,我就让娘立即给你找人,把你嫁出去。 都这么大人了,光知道告状有什么用。” “你若是用正当的手段,能光明正大地赢过她,哥哥第一个支持你。若是你苦练武功,能打过她,你偷偷地打她出气,哥哥不仅不会插手,还会给你撑腰。” 风北宁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想自家妹妹能找点事情做,化愤怒为动力。 也不指望她能练成什么样子。 反正不管练得怎么样,也绝对够不上慕容青曼的衣袖。 风北蓉胸大无脑,从未怀疑过风北宁的话。她先是不情愿地应了句:“知道了。” 然后突然一脸自信道:“哥哥说话可要算数。等哪天我的武功比慕容青曼厉害,我拿鞭子抽她,你可不许插手。” “嗯,不插手。”风北宁看她不知哪来的自信,脑袋突然疼了一下。 这傻妹妹,以后嫁人也只有被人欺负的团团转。 来到厨房,借着风北蓉各种偷吃的缝隙,风北宁小声叮嘱自己的娘亲:“娘今日多做些鸡腿和猪蹄,陛下来风府蹭饭了,爱吃这些。” 说完,风北宁就立即抬脚出了厨房,怕自家老娘打趣自己。 而作为过来人的章莺,看到儿子那通红的双耳,没忍住骂了句:“这混小子,有心疼的人就不顾老娘了。” 第146章 最配她的不是我 饭桌上,因为有慕容青曼的存在,风家人都食不语。 慕容青曼也不想说话,因为桌上的饭菜很好吃。 风夫人章莺的厨艺与谢落衍有的一拼。 皇宫里的大厨做的那些菜,味道有些太过传统老套,没有上面两人做的美味可口,能引发人的食欲。 风北蓉虽然不敢在饭桌上乱说话,但手上的小动作也不少。 两人都挺爱吃章莺做的红烧鸡腿和炖猪蹄,见慕容青曼多夹了几次,风北蓉生怕自己没得吃。 一次往自己的碗碟里夹了好些个,也不管自己能否吃的完。 风北宁见状,往张莺和风北庭碗碟里各夹了一个鸡腿和猪蹄,便把剩下的鸡腿和猪蹄全都夹给了慕容青曼。 自己也没留点。 慕容青曼也惊讶于风北宁的骚操作。 这可是在他家人面前。 他这是做什么呢??? 她要是风北蓉,她真的要被风北宁这个胳膊肘外偏的哥哥气死。 果然,下一秒风北蓉就不干了。 “哥,你干什么?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 风北宁毫不愧疚道:“是你先夹的,我帮理不帮亲。” “哼,我不吃了,全都留给她吃吧。”风北蓉直接站起身跑了出去。 章莺没追出去,反而是愧疚地看着慕容青曼: “还请陛下见谅,蓉儿从小缺乏管教,才造成如今跋扈的性子。 臣妇以后定会好好教她规矩,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青曼不甚在意:“无碍,小女孩耍性子而已,无伤大雅。” 章莺又道:“谢陛下的宽宏大量,让陛下见笑了。 陛下若是喜欢吃这红烧鸡腿和炖猪蹄,离开的时候可以多带些回去吃。 宁儿刚回府时,就特意来厨房告诉臣妇今日多做些菜。 所以臣妇这次做了很多的鸡腿和猪蹄,在锅里温着。” 慕容青曼瞅了风北宁一眼,眼里在说,算你聪明。 随后又道:“谢风夫人的好心,那我就坦然收下了。风夫人的厨艺,确实很难让人拒绝。” 饭后,下人很快就把桌上收拾干净,然后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慕容青曼又给风北庭诊了一脉:“看来风老将军恢复的挺好,脉相平稳,身体强健,没什么问题。 而且之前的武功,也尽数恢复了。以后,风老将军不必再坐轮椅,假装腿疾未愈,可随意出府了。” 听到这,其他三人立即跪在她面前:“谢陛下出手医治,风家感激不尽。” “都起来吧,你们跪我一个小姑娘,像什么样子。” “陛下说笑了。”章莺喜极而泣,忍不住流了眼泪。 她的夫君,终于可以不用再坐轮椅,光明正大地行走于每个角落。 她又怎么不为他高兴。 风北庭感动道:“往后陛下若有事需要臣效犬马之劳,陛下只需吩咐一声,风府必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风老将军,风夫人不必如此,为容国百姓牺牲奉献的人,都是英雄。” 风北庭一把年纪,也忍不住为她这句话动容:“陛下如此想法,是百姓之福,也是朝臣之福。” 慕容青曼又交代道:“有关风老将军的黑乌蛊之仇,风府不用放在心上。 离国守边大将李启,我不说,想必你们也都比我更了解此人。 我早已在他身上种下黑乌蛊,不出所料,对方早已瘫痪在床。 我不想了解李启是好是坏,西离圣雷既然敢动风老将军,就要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剩下三人感动的不能自已,再次齐齐跪下,以示感激。 风北宁心里更是复杂。 原来她在南境那个时候,就已为风府报了仇。 “说了不用跪,便不用跪。” 等三人站起,慕容青曼才又继续道:“西离圣雷病危的消息已经传的到处都是,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 不管消息真假,西离圣华也是时候回离国了。两日后,便会启程。 我会亲自护送西离圣华到容国南境的边界处。风北宁也会随行,回到南境镇守。 到时,京都城里需要一个位高权重,有能力,又极有声望的武将镇守。 找别人我不放心,所以此次前来,便是来请风老将军出山,接替风北宁如今在京都的职位。一边继续练兵,一边守着京都城。 风老将军可愿意?” 风北庭毫不犹豫道:“臣必当竭尽全力,替陛下守好这京都城。” “朕走后,朝中政事会交给左相和右相共同把持。风老将军若是有什么事,可尽管找两人商量。” “老臣记下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还请风夫人给我打包些鸡腿和猪蹄带回去,当宵夜吃,劳烦了。” “陛下哪里的话,陛下若是不嫌弃,想吃的时候,尽管来风府,臣妇做给陛下吃。” 慕容青曼牵马走时,风北宁主动提了一句:“陛下,臣送你回宫吧。” 但她拒绝了:“不必,我想一个人走走,吹吹风。” 三人看着慕容青曼牵着马越走越远的清绝背影,都觉得有些心疼。 风北庭和章莺都是过来人,陛下既然没让自己家儿子送,自然有她的原因。 章莺望着远处心疼又惋惜:“陛下与蓉儿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是一代明君,能够独当一面。 在一群居心叵测的虎狼中胜出,过的也并不容易。 好在她聪慧又坚韧,不然容国这么大的一个担子压身上,换成平常人早就被压垮了。 宁儿,陛下对我们风家不薄,也有大恩。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若是不能,就祝福她的选择吧。唉……” “宁儿知道。”她若想要他,今夜他定不会让她一个人离开。 她若……,他也定希望她好,她能开心。 左相府。 谢落衍坐在床上,虽然手里拿着闲书,但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冥风,叹息道:“冥风,你说她现在,会在宫里做什么呢?” 冥风听后一愣,略带抱怨道:“大人,女帝的心思,属下猜不透。” 他家大人都被西离圣华气的咳出那么多血,女帝倒好。 不仅不来看大人,还特意跑到军营去找风北宁打情骂俏,完了还和风北宁一起回了风府吃饭。 那一起吃饭的场景,别提多其乐融融了。 可惜跟他们家大人没半点关系。 想想就来气。 谢落衍见冥风如此,便直接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阴阳怪气的。” 既然大人叫他说,那他就说了,非要好好的告女帝一状: “大人,属下就是生气,女帝不来看你,反倒去找风北宁。” 谢落衍听完一怔,眸光晦暗:“说清楚。” “属下从崔斯那回来时,无意中撞见女帝和风北宁一起骑马去了风府,一看就是从城外的军营刚回来。 于是属下暗中跟去了风府,顺便让人查查今天军营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查不知道,原来女帝竟然女扮男装,还易了容,特地去了城外的军营找风北宁。 而且还借口说要与军营里的高手切磋武功,把那些高手算都打下了擂台。” 谢落衍沉音问:“那……风北宁呢?” 冥风越吐槽越气愤:“大人不提还好,一提属下更生气了。 风北宁即使再身经百战,也绝不是女帝的对手。 女帝本来想故意输给风北宁,但眼看着要落在擂台外,又被风北宁一把搂了过去,两人同时落在擂台上。 在那些起哄的士兵眼里,风北宁此举就是英雄救美。 现在,那些士兵已经把易容的女帝当成他们将军未来的夫人了。” 谢落衍努力压制自己喉咙中的咳意,故作淡定地交待着: “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当什么都不曾看到,别再暗自跟着。若是被发现了,不好解释。” 冥风气恼,撇嘴小声怨道:“属下还不是为了大人。 属下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风府,女帝和风家的人一起吃饭,场面别提多和谐了。” 谢落衍此时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一方面,难以控制自己吃风北宁的醋。 另一方面,自卑与放弃无数次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可以说服自己,她不在意西离圣华。 但他说服不了自己,她不在意风北宁。 风北宁在她眼里,到底是不同的。 谢落衍面色越来越沉,眼中尽是迷惘: “冥风,她那样的人,那样的身份,最配她的,是风北宁,而不是我。” “听到这话,冥风心中万分疼惜:“大人,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在属下眼里,大人一点都不比风北宁差。” 没等他再说下去,谢落衍就主动吩咐:“先下去吧,我有些困了。晚饭我没有胃口,就别端进来了。” “大人,你这身子不吃饭怎么行?” “下去……若是她来,就说我睡下了,让她快些回宫吧。” “是,大人。” 冥风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大人,要容貌有容貌,要钱有钱,要能力有能力,随便喜欢上一个普通的姑娘,眼里定是只有大人。 过的不知道多幸福。 可大人偏偏喜欢上了女帝。 女帝那等人物,身边围绕的男的又怎么少,而且个个不凡。 她的心,她的眼里,她的身边,又怎会只有大人一个呢? 所以大人才如此的患得患失。 他知道大人不好过,只是大人不说罢了。 …… 慕容青曼从风府离开后,就一直没有上马。 一边走路,一边吹风。 她的思绪有些凌乱,突然不知道一个人活着有何意义? 亦或是人生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她把马绳递给了容一,让容一帮她牵着。 现在正是百姓晚饭前后的时间,商贩出摊卖东西的好时机,所以整个夜市非常热闹。 所以主街的夜市正是热闹。 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有些踏实的感觉。 她行走在人群中,用力嗅着她平常不经常遇到的烟火气。 虽然出身很高,但她一直都很喜欢吃路边摊。 因为路边摊所卖的食物,很好吃,也各具特色。 大多都是老一辈人传承了很久的手艺。 丝毫不输宫内大厨,也不输星级酒店。 她所到之处,旁边的路人总会惊艳于她的容貌和气势。 再加上容一容二在后面跟着保护,两人手中又牵着好马,很容易把她想成京都城里的名门贵女。 她每走几步,周围的目光便会全都落在她身上。 不过慕容青曼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对她没任何的影响。 第147章 爱情的酸腐味 一对卖烧饼的中年夫妻吸引了她的目光。 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应是以卖烧饼营生。 女的和面做烧饼,男的在一旁炕烧饼,两人的动作都非常熟练。 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两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与喜悦。 正逢又炕好一锅烧饼,男的拿起来一个,撕了一小块立即放下了,甩了甩手。 因为太烫了。 随机又拿起来撕了一大块,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又放到女的嘴前。 或许是心血来潮想要逗弄一番,男的把烧饼块放到女的嘴边三四次,每次女的张口,男的都会把烧饼块往后移,让女的吃不到。 最后女的气恼,一脸娇嗔,直接脸红地捶了下男的的胸膛,男的才就此作罢。 直接把那撕下来的烧饼块给女的,不再逗弄。 爱情的酸腐味在两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慕容青曼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心中的怅然顿时消释了很多。 为了给两人今日份的幸福再添上一把过,慕容青曼走上前去:“这里的烧饼我全要了,多少钱?” 突然来了个绝色富贵的贵女,还要买下他们所有的烧饼,那对中年夫妻开心的不行。 这也算是对他们手艺的认可。 不过并未被钱财冲昏头脑。 女的一看就是纯良之人,好心劝说道: “小姐,烧饼刚出锅的时候最好吃,焦脆焦脆的。你买这么多,怕是一次吃不完。要不我给你少拿点。” 慕容青曼委婉拒绝道:“没事,府里人太多,就这还不一定够吃。” 说完,两夫妻明显不再劝。 男的高兴道:“原来是这样。小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长得好看还心善,对府上的人可真好。那我们也就不劝小姐了,小的这就给你全包起来。 小姐一下买的多,拖小姐的福气,今晚我们可以提早收摊了,等会算钱的时候给小姐少算点。” “谢谢!”慕容青曼为了让他们心更安,没拒绝他们的好意。 买了烧饼后,慕容青曼又特意买了一只灯笼。 她对灯笼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因某人喜欢。 而且那灯笼上面画着的男子背影,也很像他。 怕烧饼凉掉,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某人,她上马吩咐:“去谢府。” 眼睛里又亮起光来。 …… 谢落衍把冥风赶出房间后,就把房内的灯熄了。 但他又怎么可能睡的着。 正在他悲伤过度,任由眼泪从他脸上划过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他猜到是慕容青曼,便立即胡乱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水痕。 谁说男子不会哭的,只是不够在意而已。 真正遇到在意的东西,跟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以前几乎从未流过泪,可自从喜欢上了她之后,他总是很容易被她气哭,像是水做的一样。 第148章 小骗子 慕容青曼见谢落衍的房间一片黑暗,没有光亮,便轻声问守在门口的冥风:“他已经睡下了?” 冥风知道自家大人喜欢灯笼,虽然都这么晚了,女帝还特意给大人买了灯笼和吃的,但心里依旧存着很大的怨气。 却不敢对她不敬,意味不明道:“回陛下,我家大人早就睡下了。” 慕容青曼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丝憋闷,又上前进一步试探道: “嗯,我进去看看。你不用守在这,我今晚会宿在这里,退下吧。” 换做平常,冥风见到女帝之后,不用两位主子吩咐,早就滚的远远的。 但今晚不一样,大人在生女帝的气,也不想见到女帝。 所以便大着胆子,委婉赶人: “陛下,大人熄灯之前还吩咐过,他有些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再见人,还请陛下早些回宫吧。” 慕容青曼听后第一个想法,便是谢落衍不开心了,搞不好又吃谁的醋了。 往常她不管多晚来谢府,他都不曾这样吩咐过。 “他晚饭吃了吗?”慕容青曼继续问。 冥风半遮掩半坦诚道:“大人心情不是很好,吃不下晚饭。” 他到底还是没有胆子,直接谴责女帝。 也不敢直接说因为她和风北宁,大人气的不行。 这时,耳尖的慕容青曼听到房内细微的声响,是在床上的翻滚声。 看来人还醒着,没睡呢。 她就不信谢落衍舍得她离开,故意刺激他: “都多大的人了,不吃就饿着。他不是累了吗,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容一,把买来的烧饼,带回来的红烧鸡腿和炖猪蹄,还有那个红色的灯笼都给冥风吃吧,我们回宫。” “是,陛下。” 慕容青曼嘴上这样说,做的却与说的完全相反。 把东西接过来后,便朝容二使了个眼神,让对方把冥风拉走。 谢落衍等三人的脚步声走远,才哑着嗓子出声:“她已经走了吗?” 见没人应,他又叫了句:“冥风。” 不得已,他只能下床出去看看。 一拉开门,就看到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拎着食盒、食盒上还放着烧饼的慕容青曼。 看到她的那一刻,谢落衍就知道自己刚才被她的话骗了。 但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惊讶和欣喜。 动了动嘴,心中复杂的情感顿时混成一句话,他娇骂道:“小骗子,不是说要回宫吗?” 慕容青曼看着他那张温柔娇矜的俊脸上显示着些许怨气,不禁失笑: “不是不想见我吗?又来开门干什么?” 谢落衍死鸭子嘴硬:“我找冥风。” “嘴硬。”慕容青曼抬脚进了房间:“把灯点着。” 谢落衍虽然嘴上没应,但还是乖乖地把烛光点亮。 房内顿时变得通明。 慕容青曼把东西放在桌上,便在椅子上坐下。“过来。” 谢落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她身边。 她一把搂过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谢落衍虽是男子,但因为瘦,所以体重特别轻,力气自然也没她大。 然后给他整理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被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 谢落衍小声回嘴道:“这里没有别人。” “我不是别人?” 谢落衍气的又没回她,她就知道欺负自己。 慕容青曼拿起桌上的灯笼,放在他手心里: “呐,不是很喜欢灯笼吗?特意给你买的,灯笼上画的男子背影很像你。” “谢谢!”谢落衍感激道。 她没来谢府之前,一万种失落情绪在他心里来回交错。 可此刻,那些悲痛却全化成了甜蜜,甜的他的心都快化了。 她总是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从她进门后,他都尽量低着头,生怕她察觉自己的异样。 可他抬头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时,慕容青曼还是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睛。 “眼睛怎么这么红,哭过了?”慕容青曼轻抬他的下巴,直直地看着他,让他无处可躲。 谢落衍抿嘴,只说了其中一个原因:“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世,一时忍不住。” 慕容青曼想他定是因为自己孤儿的身份伤感了,便强势道: “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这怪不得你,但我们却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 你刚才还说这里没有别人,怎么,我不是你的亲人?我不能当你的后盾? 还是给你丢人了?” 虽然她这个后盾,他确实也不太需要。 她这样说,他又怎能不感动?他意味深长道:“青青可不是我的亲人,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 “伴侣难道不算另一种形式的亲人?我未来的小皇夫?” 谢落衍脸红:“谁要当你的小皇夫?” “你不当谁当。”慕容青曼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他:“不吃晚饭,不饿?” 不说还好,一说他感觉挺饿的。之前是因为心情低落,不想吃。 现在被她哄好了。 谢落衍别扭道:“饿。” “再不吃,热热的烧饼可就要凉了。” 两人洗完手,又一起坐下吃了起来。 慕容青曼的饭量本来就大,比谢落衍吃的还多。 之前在风府的时候吃的有些克制,来到谢府后,便完全放飞自我。 慕容青曼左手拿着烧饼,右手拿着鸡腿啃,吃的不知道有多香。 谢落衍也尝了红烧鸡腿和炖猪蹄,发现味道十分的不错,难怪她会喜欢。 他心里藏着小心思,旁敲侧击的问: “这红烧鸡腿和炖猪蹄真好吃,不知道青青是在哪家酒楼买的?” 慕容青曼嚼着喷香烧饼的嘴慢了一拍。 原来是因为这个闹情绪,还真是个大醋桶。 两人都是人精中的龙凤,随便简单的一句话,都能听出其内在的含义。 所以她故意交代的很清楚: “下午去了军营找风北宁,与军中前50名的将士交了下手,了解一下他们的身手。 晚上和风北宁一起去了风府,一方面为了蹭饭,一方面找风老将军有事。 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我都讲给你听。” 谢落衍脸囧的不行,急忙解释:“我并非此意,也不是想要打探青青的行踪。 冥风出去时,无意中撞到你和风北宁,就回来多说了几句。” “嗯。我不交代清楚,怎么爬上你的床。”慕容青曼调侃道,帮他抹掉唇边的烧饼碎渣。 第149章 乖,等我回来 谢落衍吐槽:“青青说话倒是越来越直白了。” 慕容青曼嗤笑: “直白点好,容易理解,省的你七想八想的。 两日后,西离圣华便会启程回离国,我会亲自护送他到容国南境的边界处,风北宁也会一同回南境镇守。 我已经跟风老将军说好了,风北宁离开后,他会接替风北宁在京都的位置,继续练兵,也替我看着这京都城。 我走后,朝中政事就由你和孟升把持。” 谢落衍喂了她一口烧饼:“青青想好就行。青青放心,我会替青青看顾好朝堂的。” “我信你。”慕容青曼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该亲口告诉他。 虽然他已经通过夜阁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但他毕竟不知道她早已知道他与夜阁的关系。 未免他多想,还需再说一遍: “此行我护送西离圣华回边界的目的,便是离国国脉玉云棋,西离圣华自然也知道我的目的。” 她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脱出: “护送西离圣华到南境的边界处后,我便会隐身,暗自带人去离国的都城龙城,然后找寻玉云棋的踪迹。 我此去龙城,可能需要多费些时日。” 谢落衍嘱咐着:“龙城到底是西离圣雷和西离圣华的地盘,青青行事定要小心谨慎,多带些人手过去。” “担心我?” “嗯。”他认真地点了下头。 “不必担心。惹恼了我,我直接给他们两人下药毒死他们。 我要是找不到玉云棋,他们也别想好过。” 谢落衍轻笑:“青青此刻真像个土匪。” “就算是个女土匪,我也要抢个你这样的美男当压寨夫君,能带来福运。” 谢落衍脸红:“青青可真会说笑。” 可能因为笑的太开心,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强力压制自己的咳意后,发现自己并未在她面前咳出血来,心里放心了不少。 “怎么突然咳的这么狠,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谢落衍找借口婉言拒绝:“不用,只是吃东西的时候呛着了,无碍的。” 慕容青曼叫他不愿,一把扯过他的手腕,强行给他把脉。 感受着他虚弱的脉相,又结合他咳嗽的症状,她垂下的眸光晦暗的不行。 就连她也没诊出什么病症,脉相只是显示身体虚弱而已。 但她知道,是他身上的冥生咒开始发作了。 那些咒语,正一点一点地应验在他身上。 与上一任的国师琴晚身上的表现如出一辙,那是自天而降的惩罚,俗称天谴。 不到万不得已,慕容青曼不会让谢落衍知道他身上有冥生咒的存在。 他若知道了,为了不连累她,肯定会找个地方藏起来自暴自弃,了却残生。 她了解他的。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表现的若无其事,故意训斥道: “是没什么病,不过你的身体太弱了,回头我给你研制一些药丸带在身上,咳的难受的时候就吃一颗,有一些止咳提神的作用。 以后定要好好吃饭,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不然等我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你。” 谢落衍也笑着应她:“遵命,我的青青陛下。” 他对她的医术再放心不过。她说没什么事,他一直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我把白鸽留给你,你要是有事,或者想我了,就让白鸽传信给我,在京都好好的等我回来。” “好。” 饭后,两人一起洗了个澡,然后便相拥躺在床上。 一想到她即将远行,而且危险重重,他那颗安静了不久的心,又被生生地提了起来。 他心跳的很快,他能清楚地感觉的自己心里的不安。 连着他整个人,都变得无比躁动。 于是他只能把她搂的越来越紧,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祈求那颗异常躁动的心,能得到片刻的安慰。 “青青,人家担心你。”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让她不要去,留下来在容国陪他。 他知道那是她非做不可的事情。 他也不能那么自私。 “乖,我不会有事的。” “青青,我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谢落衍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如泣如诉。 即使她就在自己怀里,他依旧想她想的快要疯了。 “嗯,我知道。” “青青……” “嗯,我在。” “青青……” “乖。” 不管是从他的动作,还是眼神、语气,她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安,所以温柔且耐心地一遍遍回应着他。 “青青,我想……”谢落衍忍得辛苦,双眼通红,眼里满是祈求。 “嗯。”慕容青曼抬头,主动吻上他的好看的唇珠,以示赞同和鼓励。 然后任由他回亲她,扯乱自己身上的里衣。 床边白色帷帐落下时,旖旎满室。 隔天天还未亮,慕容青曼就忍着身体上的疼酸起了床,留谢落衍一个人在床上,睡的正沉。 她主动去找了冥风问话:“你家大人是不是已经开始咳血了?” 冥风听后一愣,第一反应便是隐瞒,因为大人不想让女帝担心。 “陛下怎么如此问?难不成夜里我家大人咳血了?” 慕容青曼注意到他躲闪的眼神,不耐烦地发了脾气: “事关你家大人的身体安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说实话,我只问你这一遍。” 冥风在心里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后,便如是招来:“回陛下,我家大人昨日突然开始咳血,并且咳了很多血。 属下当时想要找陛下给大人看看,大人非拦着,不让属下去打扰陛下。” “我已经给你家大人把过脉了,等我回宫后,我会让容二把药送来,那药有缓解疼痛和止咳的功效,但并不能根治咳血。 当你家大人非常难受时,就给他吃一粒药丸。” “属下记住了。” 慕容青曼严肃道:“冥风,照顾好你家大人,等我回来,我给你和容二赐婚。” 冥风立即跪下谢恩: “冥风在此谢过陛下,不过请恕属下斗胆,属下可不可以请求陛下,不要去送西离圣华。 比起属下,大人更需要您的陪伴。” 慕容青曼望着他的样子,难得地解释道:“冥风,替我照顾好你家大人。这一趟,我必须去。 想要彻底治好你家大人的咳血症,需要一副药。那副药,在离国的龙城,我只能说这么多。” “属下谨遵圣命。”冥风拜别她。 望着女帝决绝的身影,他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女帝虽然没有说大人的咳血症严不严重。 但光论女帝为了治疗大人的其中一副药,不远万里,远赴离国龙城,就知道大人的咳血症并不简单。 而且女帝对大人的咳血症,早已有了预料。 临近晌午,谢落衍才醒来。 醒后不见慕容青曼的身影,问了冥风,得知她早早就已经离开了,心一急又咳血了。 喝了药再次睡过去前,他忍住难受,轻声对冥风吩咐道: “若是哪天我不小心咳死了,你就向她禀明我与夜阁的一切。 告诉冥雨和崔斯,真到那时,她便是他们的新主子。” 冥风故作轻松道: “大人怎么会这么说,难道大人还不相信女帝的医术吗? 有女帝在,大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属下要好好照顾大人,还等着女帝回来,给属下和容二姑娘赐婚呢。” “她走之前说的?”谢落衍苍白的脸现出丝丝笑意。 “是。不管是为了女帝,还是为了属下,大人都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才行。” 第150章 登基称帝 离国国都,龙城。 西离圣华回来刚满一个月,离国皇帝西离圣雷就突然命悬一线,奄奄一息。 这病来的又急又凶,宫内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 西离圣华知道慕容青曼医毒双绝,也只能放出消息,主动找她求助。 这日,她把自己的倾城容貌易容成普通女子,和西离圣华一起去了离国皇宫。 “都退下。”西离圣华屏退一旁伺候的太监和宫女,让慕容青曼给西离圣雷诊脉。 她看着床上脸色蜡黄、仅仅几天就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的西离圣雷,唏嘘又漠然。 一国帝王再怎么厉害强大,再怎么地位超然,在生老病死面前,与普通人无异,也毫无还手之力。 但造成如今的局面,也是对方太过放纵的代价和后果,算是罪有应得。 对方的身体状况,她早已了如指掌。 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给对方细细地把着脉,故意在对方的脉搏上犹豫一会,才起身。 “我父王的情况如何?能治好吗?”西离圣华担心道。 他母后虽是离国皇后,但却早逝,所以他从小便没有了娘亲的疼爱和爱护。 西离圣雷这个父皇虽然好色,在他母后去世过后,后宫不断进新人,但一直都没再立后。 而且从小就把他封为太子,疼爱有加,亲自教养。 对于他,可谓是关怀备至。 所以对于这个父皇,他心里很在乎,也很感激,甚至还很崇拜。 看到曾是霸王般的人物,如今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慕容青曼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刚才诊脉的手指,她觉得脏。 “残忍的真话总好过虚伪的假话。” 慕容青曼直视西离圣华的眼睛,真实告知: “你父皇沉迷美色成瘾,身体早就被掏空的不成样子。我虽然医术不错,到底不是神仙。 就算我出手,也只能用药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他最多也只能再多活上一个月。” 西离圣华到底还是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和妖孽样,沉重又郑重,带着些许乞求的意味: “慕容青曼,还请你出手救我父皇。一个月的时间,我想好好陪陪父皇,与父皇告个别。” “嗯。”慕容青曼缓慢地点了下头。 她本想借这个机会与西离圣华谈些条件。 但想着人之将死,死者为大,还是没有开口。 慕容青曼给西离圣雷用的都是猛药,所以西离圣雷像是回光返照。身体除了无力外,看着几乎与正常人无异。 这段时间,西离圣华都住在离国皇宫的东宫里,慕容青曼也跟着住了进来。 除了每晚陪她一起吃饭,他都不见人影,想来应是陪在西离圣雷身边。 西离圣雷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月,也算过的圆满。 但还是死性不改地碰女人。 …… 一个月后,西离圣雷到底还是驾崩了。 国丧结束后,西离圣华直接继承皇位,成为离国新帝。 在他登基的那天晚上,他撇开满桌的政务,带着一坛酒,去了东宫找慕容青曼。 她刚准备吃饭,就听到人禀报:“主子,西离圣华来了,手里还拿着坛酒。” “嗯,不必拦,让他进来。” 西离圣华径直进来,坐下就开始喝酒,慕容青曼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她本不想劝,但奈何对方喝酒喝的太凶,也只能出言提醒:“不吃饭就喝那么多酒,你是想喝出血?还是想喝晕过去?” 西离圣华苦笑:“你会关心我的死活吗?” 慕容青曼毫不留情说:“不会。” “呵!”西离圣华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专属于酒的独特苦味,在口腔里漫延的不像样子。 “怎么?成了离国皇帝不高兴?登基当晚跑来我这里借酒消愁?故意卖惨?”慕容青曼眉尾上挑,带着一丝讽意。 “你不也是一国之帝,你这个容国女帝当的开心吗?” 慕容青曼细嚼慢咽下口中的鸡腿肉:“无所谓开不开心,在其位谋其事罢了。享有了权利的特权,也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西离圣华: “这样说来,我这个皇帝确实不如你。今日是我登基的好日子,本该庆祝才是,但心里却说不出的哀伤和郁闷,你能否为我解了这个惑?” 天还没黑时,他平日的那些女人都争前恐后地来找他。 可他谁也不想见,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见她,与她说说话,哪怕是扎心的闲聊。 “你已经拥有的够多了,只不过太贪心。西离圣华,人贵在知足常乐。” 西离圣华轻叹一声:“也许吧。” 随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白皙细长的手腕,还有腕上的两个镯子。 “我之前送你的生辰礼手镯,看你应该挺喜欢的,还一直戴在手上。不然以你的性格,早就扔了。” 慕容青曼望着他指的那个镯子,笑笑没有说话。 他送的那个镯子,早就不知道被谢落衍扔到哪去了。 他意有所指的那个,是谢落衍不知道从哪弄个新的,趁她睡着,偷偷给她戴上的。 两人送的手镯虽然极其相似,但其中有一条细纹是不一样的。 她仔细端详过,作为镯子的主人,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差别。 西离圣华见她嘴角带着笑,便误会了。 在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微软,于是心扉敞开了不少。“有时候还真挺羡慕谢落衍的,生在容国,还能得到你的青睐和喜欢。” 慕容青曼轻嘲:“呵!他的身世,你不清楚?他孤儿出身,出生便被抛弃。你却是帝王之子,从小便被立为离国太子。 哪怕此时,你们二人的身份地位和处境,也是天差地别。如果可以,你愿意与他交换出身?” 西离圣华沉默了,没有回答。 如果真有一个交换人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扪心自问,他是不会换的。 他之所以有时羡慕谢落衍,也无非是因为她对谢落衍的偏爱。 一生至上的权势,是个男人都想要,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割舍。 而且有了权势,才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心上人。 如果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么他会不择手段把她留在离国皇宫。 “西离圣华,人的一生本就短暂,更何况世事无常,鱼和熊掌也向来不可兼得。不管哪两国,一旦开战,士兵惨死,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 在战场上,没有绝对的赢家。用武力征服其他三国,统一四国,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不可否认,吞并其他三国,一直都是我的野心所在。如果我愿意放弃我的野心,作为交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慕容青曼十分坚决道:“绝无可能。” “你看,你都不同意,更何况我。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偏执,半斤八两而已,又何必说我? 多希望你能给个机会,让我与谢落衍公平竞争,我自认为不比谢落衍差。” 慕容青曼一语双关:“你永远都比不上他。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他有,他一定会双手奉上。” 西离圣华眸光晦暗的不行,又缓缓往嘴里灌了口酒,然后便望着她那张清冷矜贵的脸,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言语: “你留在离国皇宫一年,一年后,我把离国国脉给你,而且永不对容国开战,离、容两国保持友好往来。如何?” 慕容青曼凝眸望他,认真严肃道:“最多三个月,没有商量的余地。” “三个月就三个月。”西离圣华心想,三个月的时间,他就不信她对他不会动心。 真若不动心,到时他也不会把玉云棋给她。 他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慕容青曼率先警告:“西离圣华,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会在离国皇宫待上三个月,到时候你若不信守承诺,别怪我不客气。” 西离圣华心虚,没有正面回她:“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恭喜你登基称帝。”慕容青曼以茶代酒。 当晚,西离圣华一个人喝的大醉,最后直接趴在饭桌上睡了过去。 慕容青曼看他烂醉如泥的样子,只觉得人人都有各自的欢喜和悲苦,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谁比谁轻松或是高贵。 “姚生,他喝醉了,带他回去吧。” 姚生尊敬道:“是,容国陛下。” 两人走后,慕容青曼坐在原位上良久。 她在懊恼自己。 穿书前,看小说时,看到有关离国国脉玉云棋的具体所藏位置时,当时正逢国外军队挑衅,她那几天心情有些烦躁,便直接跳过了那几章。 若不然,玉云棋早就拿到手,她也无需大老远从容国,两次跑到离国龙城来。 自那晚后,西离圣华这个离国新帝每天忙的不沾脚。 除了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慕容青曼一起吃晚饭,其他时间几乎不见人影。 第151章 渣白莲送上门找死 这日的天,一片蓝白,很是晴朗。 暖风吹得人陶醉。 在东宫闷的太久,慕容青曼便决定出去走走,去皇宫内的其他地方逛逛,顺便熟悉熟悉离国皇宫的地形。 许是西离圣华早已有了吩咐,她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在皇宫内随便闲逛,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无意中,便走到了御花园。 经过一处较大的池塘,她便在池塘上边的石拱桥上停了下来。 盯着池塘里颜色各异的锦鲤鱼,一下失了神。 谢落衍这时候,会在做什么? 看奏折?亦或是跟冥风闲聊? 待回过神来,她的目光便落在池塘边上放着的鱼食。 可能负责喂鱼鱼食的宫女偷懒去了吧。 她一个眼神,容二便心领意会地把那鱼食给她拿过来。 她朝池塘随意地撒着鱼食,看着那些锦鲤争前恐后地抢夺鱼食。 不一会,一个衣着华丽、长相清丽的女子,领着一群宫女便朝这边走来。 那清丽女子见慕容青曼不知行礼,也不知道立马下桥避让,还悠哉悠哉地站在原地喂鱼,无视她这个贵妃的存在。 脸上虽然没表现什么,但在心里,却腹诽默骂慕容青曼是个不知死活的下贱东西。 虽然慕容青曼那通身的矜贵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在这皇宫里,又没有皇后。 况且陛下为离国太子时,女人就已成群,难免会有她不认识的小角色。 不过再贵气的女子,位份也高不过她这个贵妃吧。 于是她朝身边的贴身宫女递了个阴狠的眼色。 贴身宫女得到授意,立即走到慕容青曼面前。 见她长得一般,又不认识这个人,便立即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下贱胚子,见了许贵妃不仅不立即行礼,还不下桥让路,你学的教养和规矩都被狗吃了?” 一开口,嘴里就臭气熏天。 慕容青曼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身寒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丑东西,又看了眼丑东西旁边的清丽美人,眸中尽是冰冷。 好一朵清丽的大白莲。 宫女这么放肆,还能活的好好的,只能说明宫女的行为皆是主人所想所要。 而白莲花惯用的招数,便是借刀杀人。 贴身宫女看着慕容青曼那刀子一样的眼神朝自己射来,心里虚的不行,裙子之下的双腿抖了几下。 心里虚的不行。 但不想丢了面子,又强撑着身体双手插腰,继续狗仗人势:“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两只眼珠子挖出来喂鱼。” 慕容青曼好笑地看着对方: “你这么胆大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懒得废话,直接看向容二:“把人扔河里去,给她好好洗洗这张口出狂言的嘴。” 慕容青曼的声音刚停,那名贴身宫女就已经在水里扑腾了。 “贵妃,救奴婢,奴婢不会游泳……救命啊……救命……砰砰砰……” 见状,清丽女子立即让人去把人捞上来。 然后对慕容青曼客气礼貌地试探道:“敢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为何会出现在皇宫内的御花园?” 语气有多客气,眼中就有多阴狠。 慕容青曼毫不客气:“你要不想也被扔进这水里喂鱼,就带上你的人滚,别来烦我。” 清丽女子还没说话,对方一旁的另一个贴身宫女就直接吩咐其他宫女: “来人,给我拉住这位小贱,我要亲自掌这个小贱人的嘴。在许贵妃面前,竟敢如此放肆。不仅目中无人,还让人动手,真是活腻歪了。” 这人刚要碰到慕容青曼的衣袖,慕容青曼就直接亲自动手,把这个贴身宫女和那个清丽白莲花一起踹进水里。 剩下的宫女一边下去救人,一边去喊侍卫过来。 还有的,自然是去禀报西离圣华。 慕容青曼看着在水里胡乱扑腾、一团乱、又呼天喊地的一群女人,嘴角满是讽意。 没这实力,还敢在她面前胡乱装逼,活该。 很快,便来了一群侍卫,把慕容青曼和容一团团围住。 侍卫把水里的人都救上来后,在许贵妃的示意下,便准备对慕容青曼动手。 慕容青曼不想理,一边继续撒着手里的鱼食,一边吩咐容二:“去试试他们的身手。” 容二与一群侍卫打的不可开交,慕容青曼置身事外的样子,更是让许贵妃想立即弄死她。 侍卫武功虽不弱,但到底不是容二的对手。 没一会,容二就已擒获领头侍卫,拿着对方的刀,驾在对方的脖子上,静等慕容青曼出声发落。 许贵妃见慕容青曼行事如此大胆狠辣,身边人的武功又如此厉害,竟能轻易擒住领头侍卫,也不再敢多说什么。 只期望西离圣华接到报信,能快点赶过来。 另一边,离国皇宫御书房。 西离圣华正在处理着政务,姚生突然进来禀报:“陛下。” “什么事?”西离圣华不耐烦地问着。 新皇上任,有着一大堆事等着他去看、去做、去下命令。 好在事情快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只想快点处理完,然后带慕容青曼出宫逛一逛龙城,让对方观赏一下离国的强大和繁华。 “容国陛下些许今日嫌闷,便在皇宫内闲逛。在御花园池塘桥上喂鱼时,偶遇许贵妃。因许贵妃身边的两名贴身宫女出言不逊,连着许贵妃,被容国陛下和容二姑娘踹进了池塘里。” “后来宫内的侍卫赶到,想要拿下容国陛下和容二姑娘,但却敌不过容二姑娘一人。现如容二姑娘拿着剑驾在领头侍卫的脖子上,敬等容国陛下发落。” “许灵真是找死。”西离圣华狠狠地把手中的毛笔摔在地上。 许灵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外表装的有多无辜、不谙世事,心里就有多阴毒肮脏。 连他都要讨好的人,对方居然敢上去招惹,真是不知死活。 “许灵身边的两名贴身宫女都说了什么?” 姚生吞吐道:“说……说……” 他到底还是不敢说出口。 西离圣华重复威压道:“说,恕你无罪。” “其中一个贴身宫女骂,哪里来的下贱胚子,见了许贵妃不仅不立即行礼,还不下桥让路,你学的教养和规矩都被狗吃了?”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两只眼珠子挖出来喂鱼。” “另外一个贴身宫女说,来人,给我拉住这位小贱,我要亲自掌这个小贱人的嘴。在许贵妃面前,竟敢如此放肆。不仅目中无人,还让人动手,真是活腻歪了。” 西离圣华听到这些骂言,没忍住重重拍了下龙桌,龙颜大怒。“还当真是活腻歪了。” 接着便大步出了御书房,直奔御花园。 西离圣华来到事发地,对自己看到一幕忍不住轻笑。 此时的许灵和身边的宫女全都湿漉漉的,低着头,狼狈不堪。 他的那些精挑细选的宫内侍卫,也都低头不语。 领头侍卫的脖子上,是容二手里拿着的那把专属侍卫们的剑。 而慕容青曼,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还在那里悠哉悠哉地撒着鱼食。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可一切又因她而起。 这女人身上的矜贵霸道的气质,还真是让人着迷。 许灵见西离圣华朝这边来了,立即作委屈状。 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是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 当西离圣华走到她面前,她立即一边跪下,一边抹眼泪,哭诉道: “陛下,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只是出言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这位小姐就对臣妾和臣妾身边的宫女出手,直接把我们踹进了河里。 臣妾并未对这位小姐做什么。而且臣妾大病初愈,身子刚好,这又掉进水里,怕是又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听着许灵恶人先告状,慕容青曼把碗里的浴室索性一下全撒了出去。 放下碗,拍了拍手掌,对着西离圣华冷嘲热讽:“西离圣华,你的后宫当真热闹,人才辈出。” 第152章 红颜祸水 面对慕容青曼的冷嘲热讽,西离圣华很想反驳,但却反驳不了。 因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没遇到她之前,他太过放荡。 一想到这,气便没处撒,只能朝许灵和对方身边的宫女下手。 “来人,把今日在场的宫女全都拉出去杖毙。从今日起,许灵消除贵妃位份,直接打入冷宫。没有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 西离圣华刚说完,许灵和一旁的宫女直接一阵唏嘘。 宫女们直接跪下,不停喊着“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许灵也不例外,直接跪在西离圣华面前,拉扯他的衣袖求饶: “求陛下开恩,饶了臣妾身边这些伺候的宫女吧。陛下,臣妾犯了什么错,陛下毫无理由地就把臣妾打入冷宫。 今日是臣妾连同宫女被踹进水里,被人欺负。陛下就算不念与臣妾的旧情,也要看在臣妾爹的面子上,还臣妾一个公道,陛下……” 西离圣华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都拉下去?” 许灵见西离圣华对她毫无怜悯疼惜之心,转而又望向慕容青曼求情。 关键时刻,依旧不忘白莲花的本性:“求这位小姐帮忙劝说一下陛下,饶了今日在场的宫女,他们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被我连累……” 说完又变成了泣不成声的模样。 慕容青曼肯定道: “她们确实是被你连累。西离圣华,与其把那些宫女杖毙,不如罚她们去洗衣服吧。一辈子都留在宫里洗衣服,也挺累的。” “你开心就好。” 在场的人,除了西离圣华身边的人,没人知道慕容青曼的真实身份。 她不仅可以直呼西离圣华名字,还让西离圣华很是宠爱。 甚至到了一种不问是非,肆无忌惮地宠着的地步。 那些不知情的人对于她,更是好奇到顶点。 这女子到底是何身份,能让他们手段狠辣利落的高高在上的陛下如此对待。 许灵被侍卫拉下去时,心里还嫉妒的发疯。 觉得慕容青曼虽然身材姣好,但那普通寡淡的面容,如何能比的上自己的花容月貌。 西离圣华真是瞎了眼。 许灵怎么也不会想到,慕容青曼是容国女帝,而不是最近受尽陛下盛宠的普通女子。 人都被带下去后,慕容青曼望着西离圣华身上明黄的帝衣,调侃道:“你把人家贵妃打入冷宫,不怕人家爹找你报仇?” “一个臣子而已。”西离圣华语中不屑尽显。“走吧。” 慕容青曼挑眉问:“去哪?” “带你出宫逛逛,领略一下离国的繁华。” 两人没有骑马,而是选择坐马车。 马车一路缓缓前行,慕容青曼挽起车帘,望着外面的建筑,人群和风景。 辉煌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房屋,人来人往的大街,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 遇到繁华之处,人声鼎沸。 眼中所见,慕容青曼不得不承认:“离国不愧是四国之首,国富民安。西离圣华,这样的场景,很可能一场战争,就足以打破,你舍得吗?” 西离圣华坚持己见:“若是短暂的战争之后,都是这样一派详和的景象,那又有何不可?也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慕容青曼转头看他:“那你就没想过,一旦战争失败,皇位之上的人,有可能就不是你了。” 西离圣华自负道:“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别人。” 慕容青曼轻嗤:“呵!你还真是狂妄至极。” 就这样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 途经迎风酒楼,慕容青曼又想起了谢落衍。 她知道此酒楼是夜阁旗下的产业,背后真正的老板,是谢落衍。 她很喜欢迎风酒楼的菜,但怕引起西离圣华不必要的怀疑,在这种时候盯上迎风酒楼,她也就没有进去。 后面,经过一家差不多档次的酒楼,她才进去。 她的饭量本来就大,所以点了很多菜。 菜上齐后,她看向容二和姚生:“菜多,坐下一起吃吧。” 容二在她身边呆久了,早已习惯她这样的吩咐,所以话落就坐下了。 姚生眼中一惊,但并未有任何举动。 西离圣华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随后吩咐姚生:“既然她让你坐,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姚生低头致谢,一语双关:“谢陛下。” 慕容青曼定眸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真正的心里效忠之人…… 她点了几盘小龙虾,在那里慢悠悠地剥虾。 剥一个,吃一个,举止矜贵优雅的不像话。 但手剥的,肯定赶不上吃的。 西离圣华见状,把自己剥的虾,都放入她的盘中。 有人愿意做苦力,她自然不会拒绝。 虾吃多了,她嘴角到底沾了些许虾油。 西离圣华伸手,想替她抹去,但手刚伸到她眼前,她就冷言警告:“手不想要了?” 西离圣华知道她向来无所顾忌,言出必行。 便把手伸回去了。 恼是恼,但也没办法,只能继续给她剥虾。 只是垂下的眼眸里,涌现短暂又浓重的狠厉。 看来,他吞并容国的布置和步伐,都要加快了。 桌上迫人的气氛,压的一旁的容二和姚生大气不敢喘。 只有慕容青曼一个人,在那专心地吃着美食,好不开心。 饭后,回去途中,望着离国繁华又热闹的夜景,她不由得想起现代的大都市。 看到第一个摆摊卖灯笼的,她就亲自下车,去挑了一只灯笼。 那一闪一闪的焰火,照明了灯笼上的宫墙红梅。 她望着那与桃花有几分相似的腊梅,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时失了神。 这时传来西离圣华宠溺的声音:“你要是喜欢,我都买下来送你,灯笼而已。” 慕容青曼拒绝道:“不必,一个就够了,走吧。” 一个就足够,不管是灯笼,还是男人。 后面接连三天,西离圣华都没有上朝,一直在东宫。 慕容青曼躺摇椅上看话本,西离圣华亲自动手做灯笼给她。 她让他不要做,告诉他就算他做了,她也不会要,不喜欢。 但他还是坚持。 慕容青曼也懒得再搭理他。 …… 不知怎的,离国的都城龙城内突然又掀起了一大股热议。 说皇宫内的东宫里,住着一位不知姓名身份的美人妖精,把西离圣华这个离国陛下迷的神魂颠倒。 不仅因为这位妖精把宫中的贵妃打入冷宫,还接连三天不上朝,陪她在皇宫里醉生梦死。 民间百姓对此骂声一片,说西离圣华是昏君。 西离圣华本来就天生反骨,不仅模样生的妖孽,性格妖孽的不行。 众人越这么说,他就越肆意而为。 又故意拖了十天没有上朝,任那些愚蠢的大臣和刁民说去。 十日后,才重新上朝,踏入朝堂。 皇座上的西离圣华慵懒的不行,目光快速掠过在场的朝臣,满是精光,却又难以辨别喜怒:“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他的话刚落下,下面就响起一阵争先恐后的声音: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启禀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启禀陛下,老臣也有事要奏。” …… 龙椅之下,近半数朝臣跪下说有事要奏,御史台的那些人自然首当其冲。 西离圣华明知故问道: “这么多人同时有事启奏,在朝堂上倒是少见新鲜。不着急,一个一个来说,朕倒要听听你们都要奏什么? 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定会重重责罚。” 御史台里的李御史毫无眼力见,硬要第一个往枪口上撞:“老臣身为御史,行监察百官之职。 如今民间对陛下的后宫美人祸国一事议论纷纷。今日老臣就算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要劝诫陛下。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的例子比比皆是,陛下切莫因为被一名美人迷惑而不理朝政。 长久以来,不仅有损陛下声誉,还将危及离国啊!请陛下三思。” 此时,朝上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下,苦劝:“红颜祸水,请陛下三思。” 西离圣华望着面前全都跪下的朝臣,眼中怒气上涌。 在众人看不到的面容了,极快闪过不屑和嘲讽,随机又消失在他那张妖孽的脸上。 他盯着一个人的人头愣了几秒,才出言询问:“那依许将军之见,朕当如何?” 许魏是许灵的父亲,自然一心想为毫无缘由被打入冷宫的女儿报仇。 既然西离圣华丝毫不顾及许家和他,他也就没什么好效忠的。 “臣愚钝,不过臣以为解决此谣言、维护陛下声誉的方法有二。 一是将此女立即斩杀,以绝后患,给民间百姓一个交代。二是陛下将此女纳入后宫,平时只需克制一些,正常上朝,别人便无错可挑。” 男人嘛,哪有不喜欢偷腥的。 西离圣华后宫都塞满了女人,还去找别的女人,真是偷腥的最佳典范。 对方正与那女子甜蜜的腻的不行,又怎会杀了那女人。 若是不杀,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对方也会把那女子纳入后宫。 到时西离圣华这个离国皇帝沉迷女色,荒废朝政,引得官逼民反,到时自己的造反就不是造反了,而是拨乱反正。 西离圣华又看向李御史:“李御史觉得许将军所言如何呀?” “臣附议。” “呵,好一个附议,好一个立即斩杀,好一个纳入后宫,好一个只需克制。朕平时真是对你们这些臣子太好了,不好好做手中之事,倒是关心起朕的男女之事了。”西离圣华轻嗤。 真当他不知道这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便是许巍。 对方那点逆心,他早就看在眼里了。 手里头握着十万军兵,与朝臣勾结,便想着当皇帝,真以为他是死的吗? 他就是故意接连数日不上朝,不管怎样,也轮不到许巍在他面前造次。 一只狗还妄想当主人,真是痴心妄想。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西离圣华当场把手边的奏折,精准地砸向许魏和李御史李胜两人的头上。 龙颜大怒:“许巍,李胜听旨。” “臣听旨。” “臣听旨。” “如今,离、容两国关系不稳,有崩裂之势,需要提前防范。朕特命许巍暂时交出手中兵权,立即出发,驰援边境。与李启联手,死守离国边境,城在人在。” 许巍听到这话,顿时心惊肉跳,心凉的犹如冰封。 脸色也黑的像炭,隐忍不发。 他没想到西离圣华会找个借口,在大殿之上直接对他发难,而且当场收了他的兵权。 他之前为容国戎马半生,就只换来了这个。 早知道早反了,说不定还有胜的机会。 这个陛下哪里是夺权那么简单,怕是想要他的命。 今日回去,他定要好好图谋一番。 西离圣华不理许魏的愣怔和震惊,又继续命令道:“即日起,摘去李胜头上的乌纱帽,罢官流放至荒蛮之地。” “陛下,臣……” “怎么,你们两个还想抗旨?想当着众臣的面造反不成?” 时势所迫,任两人再不情绪,此时此刻也无法抵抗,只能暂时先接受。 “臣不敢,臣领旨谢恩。” “臣……领旨谢恩。” 西离圣华又警告众臣:“以后朕不想再听到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也不想再有谁来干涉朕的后宫之事,退朝。” 在他的强烈又凶狠的眼神下,众臣很快全都安静退散,大气不敢出。 当大殿只剩他一个人时,他落败又颓废的情绪才得以释放。 对于慕容青曼,他不断喜欢至深的女子,从来都是处于下方。 不管是立即杀了她,还是让她当他的皇后,他一条也做不到。 …… 第153章 她值得我这样做 容国,左相府。 谢落衍正在书房里翻着奏折,崔斯推门而入。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便翘着二郎腿坐下,一边吹着杯中热茶,一边幸灾乐祸地时不时看向好友。 谢落衍没有抬头,语气中透着不耐烦:“很闲?有话就说。” 崔斯卖乖道:“那我可就放开说了,到时候你可别把怒气撒到我身上。” 谢落衍抬头瞪了他一眼:“啰嗦。” 崔斯笑的微妙:“之前女帝去了离国龙城,又易容进了离国皇宫,暂住东宫之事,你早就知道了。 不过离国那边最新传来消息,说西离圣华后宫的贵妃许灵因招惹女帝,被女帝直接踹进池塘里。 西离圣华知道后,当场命人把许灵打入冷宫。 而且为了女帝,西离圣华又接连近半月没有上朝。 如今离国上下都说女帝是红颜祸水,妖惑他们离国皇帝。” 谢落衍眉头皱起:“许灵的父亲许巍搞的鬼?” 无风不起浪。 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深宫里的事情,又如何能在民间广传,太明显的伎俩。 “不是他还能是谁?许巍这个人你也知道,虽也算是离国的一名大将,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的女儿,无缘无故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被打入冷宫,这不是打他这个爹的脸吗? 在朝堂之上,关于女帝这位红颜祸水,这位许巍将军还给西离圣华提了两个建议。” “什么建议?” 崔斯想看热闹,自然不嫌事大: “能是什么建议?要么杀了女帝,要么把女帝纳入后宫。 西离圣华当时冲冠一怒为红颜,当着众臣的面,以容、离两国关系紧张为借口,直接夺了许巍的兵权。 并且把当时出头的一名御史也直接流放了。 依我看,西离圣华应该喜欢上女帝了。 女帝这样艳冠群芳又霸气聪明的女子,若是身份能配得上,谁不妄想?” 谢落衍看着十分想挑事的崔斯,眼含威胁:“我不想再看到许巍活着。” 崔斯心里了然:“明白。那西离圣华呢?你还想不想看到他活着?” “西离圣华……暂时先别动,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崔斯自然知道那个“她”,指的是慕容青曼。“也是,不管是武功、计谋,还是医毒术,女帝若想杀死西离圣华,轻而易举。” 随即又接着半感慨半挑衅道: “女帝若是真成了离国的皇后,对于容、离两国,亦或是这片大陆,倒也不失美事一桩。” 谢落衍合上折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站起,坐到崔斯面前: “我要去离国龙城一趟,我不在容国的这段时间,你易容成我,坐镇朝堂。若是有事解决不了,直接飞鸽传书给我。” “噗……” 崔斯刚往嘴里喝了口茶,就被对方的话惊的一口都吐出来了。“你是在说笑吗?” 谢落衍认真盯着对方的眼睛,反问:“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崔斯收起自己的玩世不恭,担忧道:“你不怕到时候西离圣华发现你的存在,对你下手?夜阁再厉害,也抵不过军队里的千军万马。” “她值得我这样做。” “一定要小心,莫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一路顺风。” 崔斯本想劝他不要去。 女帝一个人去了离国龙城,就已经够荒唐的了。即使暗处有容衣卫保护,但依旧危险至极。 如今好友又要去找女帝,这是要闹哪样? 不过一想到好友对女帝的感情,以及女帝平时对好友的偏爱和宠溺,他又觉得那些劝阻的话说不出口了。 凭心而论,女帝平时都快把谢落衍宠上天了。 同吃同睡,还没那么多规矩,连跟着冥风冥雨都享了不少福。 自己都羡慕嫉妒的不行。 …… 晚上,谢落衍的嗓子痒的厉害,咳嗽了很久,又咳血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54章 撕破脸皮 “大人,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吐血了?”在门外守着的冥风担忧道,但并没有直接闯入房内。 谢落衍下意识地看向手中、刚才捂嘴的白色帕子,那一抹鲜红,真是刺眼的厉害。 他紧握手帕,手上的青筋爆起,筋路显露无疑。 他用手帕的边角擦干净嘴边的血痕,吃了一颗慕容青曼给他留的药丸,才出声回紧张的冥风:“无碍,已经吃过药丸了。有点累了,我睡了。” 他强迫自己入睡,却还是无济于事,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如果慕容青曼在他旁边,他定能睡个好觉。 他好想她。 想她的清冷矜贵,想她的怀抱,想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可是怎么办,她给的药丸,对于他的咳血症,已经越来越不管用了。 他的身体越来越弱,他都不知道他能否撑到再见她的时候…… 他就算要死,也想死在她的怀里。 隔日清早饭桌上,谢落衍吩咐冥风去准备远行的物品时,冥风其实已经犹豫了一整夜。 但最终还是觉得该告诉自己大人。 因为他知道,大人做出的决定,除了女帝,谁也很难更改。 “大人……” 谢落衍给他夹了一块鸡肉:“吞吞吐吐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 “大人,女帝临去离国前,来左相府找大人的那次,属下曾经央求过女帝不要去离国,留在容国陪陛下。” 谢落衍无奈一笑:“她若是要走,你又怎么可能留的住她,傻冥风,以后别再为我做这样的事了。她有没有怪罪于你?” 冥风摇头:“女帝并未怪罪,还嘱咐属下好好照顾大人。还说……” “还说了什么?”谢落衍意识到冥风的异常,心头微紧。 冥风之所以那么结巴犹豫,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对自家大人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女帝还说,她之所以去离国,是因为想要治好大人的咳症,其中一味很重要的药在离国。” 谢落衍眸光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惊的连手中的筷子都双双掉落在桌上。“她是这么说的?你可记清楚了?” “大人,属下记得很清楚,女帝那天就是这样说的。” 对于自家大人的反应,冥风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殊不知,谢落衍的脑海里,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人,大人……”看着自家大人发愣,冥风把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谢落衍回神后,留下一句:“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了。”然后就直接离开饭桌了。 冥风知道自家大人这时候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也就没有再追上去。 匆匆回房的谢落衍,躺在床上,用被子半蒙头整理着脑海里的思绪。 慕容青曼走后,他每次咳的厉害的很了,便会找白神医过来给他把脉。 脉是把不出什么,只是说身体虚弱导致。 可白神医曾告诉他,他现在的咳症,严重时会咳血的症状跟前国师琴婉十分相似。 这让他联想到天罚,不分时候都终将降临。 而且慕容青曼之前说,她对统一四国并无兴趣,也没这个打算。 看的出来,比起战争,她更喜欢和平。 但她对四国国脉却势在必得。 如今,她手里已经握了三国的国脉,只剩离国的还没有到手。 又结合她说想治好他的咳症,其中一味很重要的药在离国。 这不得不让他联想成,他是因为某些原因受到了诅咒或天罚。 他身上的咳症,迟早都会出现,而慕容青曼也早就知道。 她之所以想要集齐四国国脉,是因为四国国脉上存在着某些秘密,比如可以消除他身上的诅咒或天罚。 如此,她之所以去离国,都是因为他。 但他身上的诅咒,又是从何而来呢? 想的太入神,他头疼的厉害,难以控制。 在快要晕过去之前,勉强停了下来,望着床边的话本子发呆。 不得不承认,谢落衍的智商真是高的惊人。 …… 谢落衍把该交待该嘱咐的,都告诉了崔斯,然后便匆匆出发了。 从京都去离国,路途遥远不说,路上还异常艰苦。 那些艰辛本不算什么,可他如今的身体,又怎能长时间骑马? 咳血多次,但他还是不愿休息。一直策马奔腾,带人往前奔。 他的身体,远不及他对慕容青曼的思念重要。 …… 离国皇宫。 西离圣华盯着桌上花纹复杂又奢华的木盒发呆。 慕容青曼之前答应的留在离国的期限已经到了,他原本打算信守承诺,把离国的国脉玉云棋给她。 可最后,他还是后悔了。 他可以不要容国,但不能不要她。 若他给了她玉云棋,因国脉在则国在、国脉失则国失这样的言论,而失了离国,他又何谈攻占容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离国占有她。 所以眼前的盒子里面是空的。 至于里面的玉云棋,早已被他藏到了别处。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她知道他失诺于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太监过来东宫传消息,说西离圣华要见她时,慕容青曼当即跟着太监走了。 来到西离圣华的御书房,不等身边的太监禀报,她就直接推门而进。 看到对方面前的黑色木盒,眸光一颤,心跳也难得地漏了好几拍。 但面对自己想要了很久的东西,慕容青曼并未表现出急切的样子,而是像往常一样清清冷冷的。 她直接在他对面坐下,意味深长地问道:“想好了?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她对他,从来没有抱有过高的期待和信任。 玉云棋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轻易给她。 今日,若他把玉云棋给她,一切好说。 她若敢骗她,那只剩撕破脸一条路。 西离圣华看着她淡漠的眸光,笑的深沉:“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没有后悔的必要。” 慕容青曼当场打开木盒,见里面是空的,怒气犹如喷泉一般,瞬间盛怒万分。 她深呼一口气,用尽剩下的最后一丝理智:“西离圣华,你什么意思?” 西离圣华望着她那张盛怒的美颜,不语。 慕容青曼自然清楚他的沉默代表着什么,胸中怒气终是压抑不住,全部爆发出来。 她也没有再给西离圣华解释的机会,直接给了对方一掌,然后两人便打了起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55章 惺惺相惜 她毫无顾忌地在西离圣华的身上发泄着怒气,招招狠辣。 西离圣华并不想与她动手。 就算动手,也打不过她,只能处处躲避。 两人打架的动静闹得太大,御书房的东西接连被慕容青曼的掌风所连累。 要么碎裂,要么散架,都乱成一团在地上。 门外侍卫都严阵以待,只等着他们在里面的陛下一声令下,就冲进去捉拿慕容青曼。 没有西离圣华这个离国陛下的吩咐,姚生不敢擅闯。 站在门外喊了西离圣华几声,没人应,也没再喊。 只是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 就在房内越打越烈时,出乎众人的意料,他们的九五之尊,便是放任四国,也无人敢轻易冒犯的存在。 竟然被一名不知名的女子踹了出来。 把他们陛下踹在地上不说,还连着吐了几口血。 见状,姚生立即去扶西离圣华颤颤巍巍地起来:“陛下,你没事吧?” “不要紧。” 然后姚生立即朝慕容青曼吼道:“大胆,竟敢出手伤陛下,来人,给我拿下。” 说完,姚生率先朝慕容青曼冲了过去。 “姚生,退下。”西离圣华被踹的地方疼得厉害,又痛苦地吐了一口血。 姚生没有停手,继续与慕容青曼过招,慕容青曼也毫不留情。 瞬间,姚生就被她的掌风打的连连后退。 用尽力气,才站稳双脚,没倒在地上。 他正想拔剑,西离圣华又喊:“姚生,退下,不得放肆。” 姚生不愿:“陛下……” “退下,让她走。” 慕容青曼见状,毫不遮拦地嘲讽道: “西离圣华,你的喜欢和你的诺言一样,可真是廉价,让我觉得恶心。既然已经撕破脸,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懒得再说一些废话,假意走近他,然后一个转身,直接把姚生的剑夺了过来。 架在西离圣华的脖子上: “让人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出宫,不准有人跟着。什么时候我觉得安全了,便会放你离开。在你为人质的这段时间,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我手中的剑有多快,想必你也了解。我若想让你死,你便活不到明日。” “陛下……陛下……”众人心惊胆战的不行,屏着呼吸等待吩咐。 对方虽是一介女子,但能把他们武功高强的陛下和姚副首领打成这样,可见武艺非凡。 若是对方一个冲动或是不小心,他们陛下才是真危险。 这女子的胆子真是大,竟然敢挟持陛下做人质。 但陛下与这女子之事,算是男女之事,外人更不容易插手。 而且是陛下喜欢这女子,而这女子看上去对陛下并无情意,反而还有些厌恶。 看来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能事事如意啊…… 西离圣华一点也不怀疑慕容青曼的话,也没再挣扎,当着众侍卫的面吩咐: “姚生,你去准备一匹马过来,不要有其他的动作。剩下的人原地待命,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违者,斩立诀。 今日之事,管好你们的嘴,若是泄漏出去,杀无赦。” “是,陛下。” 最后,慕容青曼挟持了西离圣华当人质,安全无阻地出了皇宫。 经过无人处的小巷子里,把西离圣华迷晕,然后随意把他扔在了某个青楼门口。 避开人目,连人带马一起住进青落镯的空间里。 要不是还需要盯着西离圣华去探寻玉云棋的下落,她真想一把毒药,把对方毒成傻子。 隔日晚上,西离圣华才被姚生找到。 只是找到时,他正赤身和一个青楼女子同睡在一起。 很明显,他被人家青楼姑娘给睡了。 西离圣华大受侮辱,一手了结了那位贪图他美色的青楼女子。 姚生看着满脸杀气的他,小心翼翼询问着:“陛下,要不要属下派人四处打探女帝的消息?属下猜测,女帝定然还在这龙城之中。” 西离圣华眉头紧皱,无力地摆了摆手: “不用,只要玉云棋还在朕的手里,慕容青曼就不会离开龙城,也不会杀了朕。吩咐下去,后面若是在皇宫内外看到她,让下面的人不必阻拦,也不必捉拿,权当没看见。” 他若是强行用兵把她圈禁在皇宫,只怕会惹急她,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陛下,还请三思,这样于你的安危不利。” “无需再说。这段时间,一定要让守城将领严查龙城的进出人口,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慕容青曼不会一个人留在龙城,她定有援手。” …… 容国,南境。 一路不停的马上生活,谢落衍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容国的边缘城,南境。 他的身体倍感劳累,几乎每日都在强撑。 好在白神医一直随行,随时调理他的身体。 进了城内,谢落衍带人直奔风北宁的将军府。 风北宁本来人在军营,已经好久没有回自己的府上。 接到消息后,便立即赶了回来。 两人十分难得地在同一张饭桌上一起吃晚饭。 风北宁咽完口中的鸡肉,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你这个时候出现在南境,是想去龙城找她吗?” 谢落衍点头:“嗯。她一个人深入虎穴,我不放心。” 风北宁眼眸低垂,掩盖心中的嫉妒情绪: “这个时候,她一个容国陛下只身跑到离国,以身犯险就算了,你堂堂坐镇朝堂的左相也离开京都,不怕京都出事?” 谢落衍轻笑,温柔又自信霸气道:“我已经找人扮成我的样子,坐镇京都。不管我在不在,京都的那些人都翻不了天。” 风北宁眉尾轻挑:“这么自信?”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你不也如此?难道离国边境再出兵来犯,你没有把握把人打跑?” 风北宁也学他回答:“只要对方没有外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惺惺相惜。 本质上来讲,他们两人是一类人,所以默契十足,又很能理解对方。 两人都爱吃鸡腿,各自夹了一个,放在自己碗里安静地啃着,满怀心事。 眼看这场晚膳快要结束时,风北宁又忍不出出言道:“谢落衍,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羡慕你得到了她的芳心,羡慕你可以放下身上的一切去找她。” 谢落衍反问他:“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做?” 风北宁坚决中又带着无奈: “不管她在哪,我自然是不顾一切地去找她,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尽管我不如她。 可现实是我不是你,如今容、离两国危急关头,我不能放下肩膀上的担子去找她。因为这个后果太大了,我承担不起。” 尽管她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第156章 小白鸽,我想她了 谢落衍强忍喉中的咳意,不想在对方面前露出什么不适,意味深长道:“各人有各人的烦恼,人生又怎能事事如意。某些方面,我也挺羡慕你的。” 风北宁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十分认同对方的话:“是啊,人生又怎能事事如意? 她身为容国之帝,此时此刻,都没能在容国的皇宫里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反而是异国他乡,我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谢落衍,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们必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谢落衍承诺道:“我会竭尽所能,只要她要,只要我有。” 风北宁刚走出门口,谢落衍又犹豫地叫住了他。 望着对方疑惑的模样,谢落衍心中不忍,坦诚又确信道:“风北宁,她心里……其实是有你的。你于她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 风北宁脚步停顿良久,眼里满是水雾,终是没有勇气回头。 也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落衍:“谢谢。今晚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送你们出城。” 那晚,两个极其优秀的男人都一夜无眠。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忆着同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 …… 离国,龙城。 慕容青曼潜进离国皇宫多次,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这次进宫,本身就带着火气,想找宫内的侍卫发泄一番。 所以她并未隐身,而是光明正大地在皇宫内的屋顶上飞檐走壁。 姚生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前去迎接她,并主动告知她: “容国陛下,我们陛下已经吩咐过,若是容国陛下来了离国皇宫,不必阻拦,直接放行,所以还请容国陛下随意。”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替朕谢过你们陛下的好意。” 她多次进宫搜查,整个离国皇宫都被她摸了好几遍,也早已熟悉。 可依旧没有发现玉云棋的藏处。 听姚生这么一说,她觉得多一次少一次搜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那夜,她没有搜查,只是拿离国皇宫内的侍卫和高手出气,伤了不少人。 而且被她伤过的人,一年之内,都无法提重物,更何况是练武追杀。 另一边,经过一路的颠簸和马上生活,谢落衍和冥风冥雨等人总算安全进了龙城,住在一座不起眼的普通民宅里。 待一切安顿好后,谢落衍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日,直到夜色初现,他才不情愿地从梦中醒来。 在梦里,他与慕容青曼身穿大喜红服,在众人的注目下,拜堂成亲。 如此美梦,让他回味无穷。 不知何时,此梦才能成真。 望着一旁眼睛睁得贼大的白鸽,他心中顿然有了计较。 他讨好般地摸了摸白鸽的鸽毛,温柔道:“小白鸽,去把你的主人寻到这里来好不好,我想她了,你也挺想的吧。” 白鸽轻轻啄了啄他的手心:“白鸽也想主人了。” 谢落衍欣慰一笑:“总算没白养你这么长时间。去吧,回来奖励你肉吃。” 白鸽扑打了两下翅膀,便直接从窗户的缝隙处飞走了。 “咚咚咚。”冥风敲门进来:“大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谢落衍朝他摆了摆手:“你们先吃吧,我晚些时候再吃,先缓会。” 冥风见白鸽不在,疑惑中又带着打趣:“大人,白鸽呢?是不是飞去找女帝了?” 谢落衍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点了下头:“嗯。” 冥风激动道:“大人,那女帝是不是今晚就会过来。这样的话,我今晚岂不是也能见到容二姑娘了。好长时间没见,还挺想的。” 谢落衍鼻中哼出一声叹息:“不清楚,她有自己的事情。你先下去吧,我安静会。” “是,大人。” 冥风走后,谢落衍紧了紧落下的衣领,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地喝着。 一脸沉思。 他们刚到离国龙城的当天,离国皇宫内的眼线就传来消息,说慕容青曼和西离圣华闹僵了。 她用剑伤了西离圣华。 并且持剑放在对方的脖子上,把对方当人质,以此要挟宫内侍卫,从而安全出了离国皇宫。 西离圣华尽管被她伤了,然后被挟持,也依旧没有下令捉拿她。反而是担心她的安危,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士兵不得轻举妄动。 可见西离圣华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可这些感情与对方的帝位或是野心相比,很明显后者更为重要。 两人之所以闹僵,定是对方没有信守承诺,没有按两人约定给她玉云棋,所以她翻脸了。 她不仅伤了他,挟持他当人质,还给对方下药,把对方扔到青楼妓院门口,从而让他遭受侮辱。 可见她对他有多失望,有多恨。 …… 青落镯的空间里。 慕容青曼双手交握,枕在脑后,躺在草地上闭眼休息。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白鸽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开心的不得了。 “闭嘴,吵死了。”慕容青曼无语。 白鸽虽然乖巧地闭嘴不叫了,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慕容青曼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白鸽那日渐肥胖的身躯,挑眉问:“是你自己飞来的?还是谢落衍让你来的?” 白鸽用自己的鸟音,把谢落衍之前说的话,鸟模鸟样地学了一遍。 “小白鸽,去把你的主人寻到这里来好不好,我想她了,你也挺想的吧。” “总算没白养你这么长时间。去吧,回来奖励你肉吃。” 要是谢落衍在场,看见这舔鸟样,定会饿上它几天。 慕容青曼听了,肆意的笑了声,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在这之前,她无疑是非常挫败的。 在离国的龙城耗时多日,自己的计划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她直觉西离圣华定会把玉云棋此等重要的东西,藏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就是离国皇宫。 整个皇宫的地图,她早已了如指掌。 可尽管她潜进皇宫多次,却没有发现玉云棋的任何踪迹。 她做事一向心想事成,很少无功而返,或是失败。 可这件事,无疑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让她尽情地品尝了失败的滋味。 第157章 又不是生离死别 她的心情本来颓废到极点,可听到谢落衍说想她,那些负面情绪仿佛一扫而空。 本已熄灭的信心,又重新被点燃,内心充满勇气。 此刻,除了想快点见到他之外,只想着再接再厉。 短时间必须找到玉云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那所民宅附近,慕容青曼便轻踩屋檐,朝目的地飞身而去。 她没有易容,冥风见到她的出现,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指了指谢落衍的房门,自己便心领会神地自动退下,去准备晚饭。 绝对不能打扰两位主子。 只是,怎么不见容二姑娘,想来定是被女帝派去执行任务去了。 慕容青曼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听到动静,谢落衍正倚在床头看书,以为进来的是冥风,眼睛都没抬,就随意开口问道:“她还没有来吗?” 慕容青曼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然后径直走向他的床边坐下。 抽出他手中的书籍,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就这么想我?” 谢落衍在与她的对视中,脸色越来越红,只觉两腮热的发烫,而且头越来越低。 慕容青曼抬起他的下巴,手指在他处理干净的胡茬上蹭了蹭,望着他那张欲语还休的脸,轻轻亲了几下。 然后便移到他紧抿的湿唇上。 谢落衍欲拒还迎的态度,很是讨好她。 于是她发出更猛烈的攻击。 吻况越演越烈,眼见两人快要失控,手都开始扯对方的腰带了,房门却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大人,人来了。” 慕容青曼听出是冥雨的声音,于是埋怨地看了谢落衍一眼,还轻咬他的下唇,以示惩罚。 “咚咚咚,大人?” 待两人眼中的情欲退去,给对方整理好有些乱的衣衫,谢落衍才前去开门。 冥雨和姚生见慕容青曼也在房里,身体一愣,随后立即行礼。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在外面,无需多礼。” “谢陛下。” “谢陛下。” 冥雨和姚生都有点懵逼,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心想坏了,定是他们二人打扰了两位主子的好事。 冥雨这才明白,大人给自己开门时,为何看自己那么不爽…… 慕容青曼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眼姚生,然后装作一脸的惊讶和不解,问:“姚生,你不是西离圣华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姚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谢落衍。 从两人并肩而坐的姿态可以看出,大人与女帝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而且复杂。 君臣关系之下,又夹杂着男女之情。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影响甚多,也就没有开口。 关于姚生的身份,谢落衍没有隐瞒的意思,坦诚地回答她: “姚生真正的身份,其实是落衍的人,被派去离国的龙城,潜藏甚久。落衍绝没有造反之意,只是为了容国的安全,提前筹谋罢了,还望青青不要介意。” “我介意什么,阿落如此深谋远虑,是容国之福,也是我的福气。”慕容青曼宠溺地摸了摸谢落衍的头,还帮他整理了几根碎发。 随后严肃地看向姚生,开门见山问道:“你可知离国国脉玉云棋的所藏之处?” 姚生摇头,三思道: “回陛下,属下虽然在西离圣华身边潜伏很久,成了他身边的亲近之人。但像玉云棋此等重要之物,他从来都不会让我们这些手下碰,而且十分避讳我们这些手下。 西离圣华其实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除了他自己,其实他谁都不信。 但属下大部分时间几乎都跟在他身边,以对方的性格,他定会把玉云棋放在自己眼下。 是以属下斗胆猜测,他很有可能把玉云棋藏在了离国皇宫的某一隐秘之处。” 慕容青曼点头赞同:“我也一直这么觉得。可离国皇宫几乎被我搜遍了,却还依旧没有找到。你最近可有察觉西离圣华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姚生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未曾。” 最近,要说离国皇宫出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或是西离圣华身上发生的最不符合他脾性的事情,那便是女帝用剑伤了西离圣华这个离国陛下。 还以他为人质,挟持他出宫等一系列侮辱人的操作。 他不仅没有下令立即杀了女帝,还特意为了保护女帝的安全。 以防别人伤了她,还给下面的人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否则便是死。 这说明西离圣华对女帝还是有心的,只是不多罢了。 慕容青曼望着若有所思的姚生,并没多问。 为了对方的安全着想,只说:“你不用再回离国皇宫了,太危险了,就直接跟着谢落衍吧。” 姚生一旦被西离圣华发现猫腻的证据,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 那便是惨死。 而且西离圣华,怕是早已对他存了疑心。 姚生:“陛下和大人不必担心,西离圣华暂时并未对属下起疑,属下尚算安全。 属下这次回去,定会更加小心翼翼,多加探寻玉云棋的踪迹。若有发现,属下第一时间通知陛下和大人。” 谢落衍轻叹了一声:“万事以你的安全为上。若是被发现,记得第一时间逃命,来找我们。这件事结束后,就跟我一起回容国吧。” 潜伏了这么久,谁都不想就此放弃,功亏一篑。 姚生低声道:“大人的话,属下记得了,属下先祝陛下和大人百年好合。” 慕容青曼心生不悦,皱着眉头: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滚。又不是生离死别,搞的那么悲情干嘛?” 姚生听到这话,眼眶突然潮湿的不行。 他大着胆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慕容青曼那张倾国倾城、让人一眼万年的面容,深深地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然后他弯腰,朝谢落衍和慕容青曼恭敬地磕了一个头,什么也没说。 直接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若是这次他不大着胆子。 怕以后都没机会,能见上那个只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现过几次,却惊艳了自己平凡一生的矜贵女子。 第158章 他的信仰和忠诚 姚生离开后,冥风冥雨把饭菜端上来,便双双退下了,把房间留给慕容青曼和谢落衍。 谢落衍刚拿起碗筷,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叫声,叫的还贼响。 丝毫不管主人的尴尬。 慕容青曼疑惑地瞥了他一眼:“这么饿?没吃晚饭?” 谢落衍抬手夹了一块瘦肉递进她嘴,闷声道:“嗯,在等你,想和你一起吃。” 慕容青曼嚼了几下嘴里的肉,然后擒住他的下巴,强行嘴对嘴把肉还给了他。 “青青可真不害臊。”谢落衍娇羞地瞪了她一眼,先用手指抹净她嘴角的痕迹,然后才擦掉自己唇边的水渍。 慕容青曼又贴在他耳边:“等吃饱了再吃你。” 怕她再语出惊人地撩骚他,谢落衍全程没再多言,专心吃饭。 饭后,两人的胃是喂饱了,但某些方面,却饥渴难耐。 两人同床共枕。 深夜本是最静谧的时刻,但两人的心却比以往都要躁动,毫无睡意。 慕容青曼为了逗他,强忍着想要亲近他的冲动,没有主动。 为了刺激他,她侧身背对着他,假装要睡,身体还故意与他隔了些距离。 最后,谢落衍还是忍不住了。 一把搂过她,欺身而上,紧贴着她,然后征求她的允许,沙哑地问:“青青?要……” 慕容青曼笑的狡猾又艳丽,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脖颈,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以动作代替她的态度:“嗯。” 床边的帷帐转瞬即落,剩下一室旖旎,让人心跳不已,深陷其中。 …… 隔日,是离国先皇后,也就是西离圣华生母的忌日。 整整忙了一整天,无心用晚膳,他拖着一身的疲倦,前往他母后生前所住的寝宫。 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最近来的次数尤其频繁。 跟着他的侍卫像往常一样,都守在寝宫大门口,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满院的月季花开的正盛,围成一个圆,五彩缤纷,景色迷人。 可圆内圆心的位置,却立着一块墓碑。 西离圣华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是否会弄脏,直接坐在碑前的地上,一张张地烧着冥纸。 寝宫大门口,姚生觉得是时候了。 便借口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得厉害,要去茅厕,交待下面的人好好守着。 进了一个离得最近的茅厕后,他立即消失在里面,偷偷潜进先皇后的寝宫。 躲在远处,暗中观察西离圣华的举动。 他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对方察觉。 另一边,西离圣华望着那冥纸烧起的红色火光,渐渐失了神,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母后,今日是你的忌日,儿臣来看你了。儿臣知道你生前最喜月季,只是因为父皇不喜,所以你从来不在自己的寝宫里种植这种花。如今,儿臣为你寻来了各色的月季。这个季节,花开的正盛。母后看见,定会开心的。” 沉默良久,他又低吟出声。 “母后,儿臣与她彻底闹掰了,她以后不会再来宫里住了。” “以后见面,我与她可能就是敌人了。” “她如此对儿臣,儿臣也不舍得对她下手。她是儿臣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让儿臣放在心上的女子,可她早已心有所属了。” 说着,西离圣华目光落在墓碑底端的装饰物上。随后轻轻按压那个凸起的石块,原以为被埋在土里固定住的墓碑却往左移了。 躲在远处的姚生自然看不到西离圣华的小动作,但却注意到墓碑的移动,心中惊喜。 为了防止西离圣华随时离开这里,到时发现他不在,所以他没有再看下去,而是沿来路潜出去。 还故意又去了茅厕一趟,让身上沾染些臭味,坐实自己吃坏了肚子,不让其他人怀疑。 姚生走后,西离圣华拿出藏在墓碑下面的玉云棋,放在手指上摩挲良久,又放了回去。 “母后,虽然儿臣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玉云棋,但儿臣觉得,这离国的玉云棋,还是在地下陪你的好。” …… 深夜,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刚睡着,门突然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在她身边,一向睡的很沉,并没有察觉醒来。 但她出于天生的警觉和身体的本能,立即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她本来就睡在床的外侧,所以也没惊动谢落衍,轻手轻脚下床开门。 慕容青曼捡起那团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手里紧握了一下。 用黑布包着,这样的大小…… 慕容青曼突然目光一滞,然后快速揭开那层黑布,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里面包裹着的东西。 不出所料,是她寻找已久的离国国脉玉云棋。 那中心位置上,一直都在闪闪发光的乌云形状的物体,任这个时代的谁,都无法模仿的。 黑布中还夹杂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更让她难以回神。 “离国不日将发兵容国南境,还请陛下和大人带着玉云棋,尽快出城返回容国,迟则生变。另外,感念陛下的救命之恩,姚生无以为报,自会谨记在心。” 慕容青曼用力捏着那张纸条,望着漆黑的夜色,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在黑暗之中。 她只希望姚生能足够聪明和幸运,能安全与他们汇合,一起安全回到容国。 慕容青曼脚步沉重地回到屋里,摇醒谢落衍:“阿落,姚生把玉云棋送来了,我们需要连夜收拾东西,待天亮城门一开,立即出龙城。” 刚才还有点懵懵的谢落衍立马清醒过来:“姚生他……” 慕容青曼顿了一下,眸光闪烁:“他扔下东西就已经离开了。” 谢落衍好久才出声回复:“嗯。” 隔日,天微微亮,他们一群人就分开易容成普通百姓,小心翼翼地骗过守城士兵,安全地出了城门。 然后换上烈马,马不停蹄地往容国的方向赶,不敢停歇。 可当天晚上,西离圣华就已发现玉云棋被偷的事情。 这天,他的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十分异常。 晚膳过后,越发厉害。 他本不相信民间的巷间传闻:“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可这几天,他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厉害,心着实难安,于是便去先皇后碑前查看,确保无虞。 如此,玉云棋被偷的事情真相,便被他亲自赤裸裸地揭开了。 西离圣华当场盛怒,愤怒难控,亲自了结了一些士兵,然后下令彻查。 姚生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但他心甘情愿。 其实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安全地逃脱这场祸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龙城。 他之所以还待在离国皇宫,只不过是为了慕容青曼和谢落衍争取更多离开的时间。 在西离圣华的严刑盘问之下,姚生昨晚借着吃坏了肚子,消失了很久的事情还是没有瞒住。 姚生被带进了“死狱”,诏狱般的存在,手脚皆被铁链锁住。 西离圣华利刃一样的眼神望着他,阴狠异常,也不解道:“姚生,朕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背叛朕?背叛朕的后果,你不是不知道?” 姚生一如开始那般,坚定道: “不管陛下相不相信,臣都未曾背叛过陛下。昨夜臣确实吃坏了肚子,想着陛下应该没那么快出来,便去了就近的茅厕,沿行的宫女和侍卫都可以为臣作证。” 西离圣华讥笑:“以你的武功,想要瞒过他们做些事情,轻而易举。我再问你一遍,玉云棋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从盘问出来到现在,他第一次给对方辩解的机会。 其实他心里早已认定是姚生动的手脚,要不然他不会第一时间就把对方绑进诏狱,而不是听对方解释。 以往存在的一些疑心,全都在这一刻集中爆发出来。 姚生死咬着不松口,重复着:“姚生未曾背叛过陛下。” 西离圣华邪笑,怒极指着姚生:“好,好一个姚生,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声音刚落,死狱里严刑拷打犯人的手段,西离圣华全都在对方用了个遍。 但对方够硬,没哼哼一句。 西离圣华见姚生还剩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问:“姚生,你到底是慕容青曼的人?还是谢落衍的人?” 他早已收到消息,谢落衍来了龙城。 如今,谢落衍定和慕容青曼在一起。 不是在想办法出龙城,就是已经出了龙城、在回容国的路上,他已派更多人去追寻两人的踪迹。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姚生依旧坚定不改:“臣一直都是……陛下的人,未曾……背叛过陛下。” 说完,姚生就吐血不止。 在最后一刻,西离圣华一副大发慈悲的冷漠模样:“看在曾经君臣一场的份上,朕亲自动手送你上西天。” 利刃出鞘,最后的奄奄一息瞬间停了。 他不是没有动摇的时刻,可这些动摇,一个有感情的属下臣子,与如今的局面和他的愤怒相比,不值一提。 姚生呼吸停止的最后一刻,他在内心无声地说了两句话。 大人,属下只能保护你到这了,以后的路,万千保重。 陛下,永别了。 这个陛下,自然指的是慕容青曼。 西离圣华看着一脸惨相的姚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人死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临走前吩咐旁边的人:“把他头上那玩意弄下来放好,要送别人当礼物的。” “是,陛下。” 回答他话的人,看着西离圣华那阴狠毒辣的面容,心中的震惊久久难以平复。 那夜,龙城的夜空暴雨倾盆,一连下了好几天,像是在祭奠姚生刻在血肉里的信仰和忠诚。 第159章 青落镯藏着的秘密 这日晚上,日夜兼程的慕容青曼和谢落衍等人行至到一个小县城里。 一路过来,为了不引人注意,暴露行踪,她的身边只留下容一和容二,他的身边也只留下冥风冥雨二人。 比起五十几人或是二十几人一起驾马赶路投宿,一行六人既轻便,又容易伪装成普通人家,利于隐藏身份。 起初谢落衍并不同意,觉得这样危险极大。 若是发生什么事,都没人保护她。 但后面离国的官兵,还有西离圣华特派的人搜查的太厉害,一群人太引人注目,所以也就顺了她的意。 他们来了一家偏僻破旧的客栈,点了一大桌菜。 冥风长吐了口气:“陛下,大人,劳累奔波了那么久,总算能吃个饱饭了。” 店里的小二朝二楼端菜时,慕容青曼多了个心眼,站在窗户边,扫视了一眼一楼。 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窗户关了一半,察觉有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便随意地打眼瞅了一眼那个方向。 谁知,竟与应是刚从后厨出来的店小二,不期而遇地撞上了目光。 两人皆心神一颤,身体也都征征一愣,但反应迅速。 那店小二隔着老远,对她点头哈腰,她也装作若无其事,冷漠关掉她的窗。 两人虽都易容,跟原本的形象差别极大。 可通过对方的眼眸,两人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谢落衍给她摆好碗筷叫她:“青青,吃饭了。” 慕容青曼回他:“你们先吃,我去一下茅厕就回来。” 在店小二的注视下,她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二楼的茅厕。 通过青落镯的空间,她快速去到客栈的后厨,给所有吃食下了药,便立即从茅厕出来。 前后只一个小便的时间,也没人会怀疑她有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回到饭桌,慕容青曼一边不动声色地吃饭,一边冷静地分析着他们现在所处的局势。 等几人吃的差不多时,慕容青曼桌下的手撒了一些粉末,容一、容二、冥风和冥雨瞬间趴到在桌旁,没了意识。 谢落衍急忙看向身边的慕容青曼,虽然知道她医毒双绝,但还是免不了会担心。“青青,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是我把他们迷晕的。” “为何?”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慕容青曼没有再说,而是牵起他的手,一起进了青落镯的空间里。 谢落衍望着眼前的绝美景象,惊呆了。 除了震惊,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环顾四周后,他用手指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身体上传来的真实的疼痛感,让他缓缓回神。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慕容青曼:“青青……这里……是何处呀?怎么感觉只是一瞬,我们就从客栈的房间里来到了此处呢?” 慕容青曼认真地告诉他:“你的感觉是对的。” 谢落衍皱眉,还是不敢相信,这确实打破了他以往所有的认知:“可……” “先把他们四个和我们的包袱弄进来,我再给你解释。” 谢落衍缓缓点头:“好。” 弄好后,慕容青曼握着谢落衍的手,在青落镯的空间里闲庭漫步,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和严肃。 他认真地打量着这如画般美好的环境,心中满是惊叹。 入目皆是花开正盛的桃林。 有的花开满树,有的花结满果。 他们脚下小路的尽头,是一条绵长又笔直的溪流。 溪水清澈见底,可以饮用,也可以用来洗澡。 河流之上,架着一座造型别致的半圆形木拱桥。 过了桥,有一座三层的小木屋。屋前有石桌石凳,还有各种灶具碗筷,周围都种着五颜六色的草药。 让人恍然如梦,仿佛置身在某个世外桃源。 慕容青曼拉他在石桌旁边坐下。 拿起石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才开口为他解惑:“此处,是青落镯自带的空间里。” 谢落衍皱眉重复:“青落镯自带的空间里?青青说这话,我有些听不懂?” 慕容青曼喝了口他的茶水,舔了舔嘴唇: “前国师琴婉送的、我一直带在手上的那支青落镯,自身带有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就是此处。或者也可以说,青落镯里面藏着这样的一个世外桃源。 我想进来便进来,想出去便出去。” 谢落衍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努力消化眼前的事实: “也就是说,如果你感到危险、身处险境时,你随时可以进入这里,待危险退去,你再出去。”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是这样的。” 他也一脸惊讶,随后变成了然: “怪不得你让那些保护的人离开,提前赶回容国,说在南境汇合,只留下容一容二和冥风冥雨他们四个。” 怪不得她之前只带着容衣卫,就敢独闯离国龙城,在西离圣华的主地盘上与对方周旋。 也怪不得当初她和风北宁两人,穿过离国边境的众多士兵和眼线,瞒天过海,去搞西离圣雷的地下宫殿。 沉思良久,他又出声道:“青青,我不信佛,也不信邪,但我相信你和国师,还有天意。依你所说,这青落镯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 若是这秘密传了出去,亦或是不幸落入别人手中,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慕容青曼眸光闪烁:“嗯,青落镯只能在我手里。” 她娓娓道来:“不论哪朝哪代,国师送给帝王的东西,定非凡品。 青落镯里不仅藏了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而且此处空间里,还放着一些其他的罕世之物。 我第一次感知到青落镯的空间进来时,面前的这个石桌上,就随意地放着武功秘籍和医典,这也是我能短时间练就绝世武功和医毒术的原因。 当然,这也跟我的聪明占很大关系。 若是把武功秘籍和医典给别人,别人未必会有我如今的成就。” 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她其实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本是未来之人,无意中穿越到这本小说话本子里,然后便鲜活地站在了他面前。 原来的慕容青曼这副身体,内里也早已换了芯。 她也不打算告诉他空间里的那本堪称现代百度的“答案之书”。 因为这些,对于他来说,太过无稽,太过神奇。 而且让他知道,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谢落衍点头:“所以和人一样聪明又会说话的白鸽,还有懂人性的边牧,也都是来自空间。” 慕容青曼轻笑: “不然你以为,我出去随便闲逛一下,就能遇到这两只聪明又可爱的小宠物吗?哪那么容易。” 谢落衍也跟着她笑:“也是,那白鸽都会说人话,边牧为何不会说?” “边牧不是不会说,它平常叫其实都是在说话,只是你们听不懂罢了,只有我才能听出来。” 谢落衍有些吃味:“真羡慕青青,青青的运气一向都很好。” 慕容青曼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深沉和郑重:“那也是因为你。” 他又不解了:“因为我?” 第160章 信守诺言 他感觉她并不是随口一提,背后应是有什么含义在的。 慕容青曼认真又愧疚道:“若不是你,我早在8岁那年就死了。” 原女帝,也就是古代原来的慕容青曼,刚出生不久,便被算出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但在8岁那年,会遭遇死劫。 也就是说,她很大可能会死在8岁那年。 老女帝慕容青碧,虽然不知为何自己的女儿会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因为容国历代帝王都是男子。 她这容国女帝,已是临危受命的特例。 但她却对国师琴婉的话深信不疑。 当时朝堂,有资格且有这个能力能在未来抢自家女儿帝位的,除了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容鹏尘,也没别人了。 所以,老女帝早早就给琴婉留下立原慕容青曼为容国下一任女帝的圣旨,和一枚令牌。 若原女帝8岁那年,她已不在人世,或因各种原因无法保护自己女儿,还请琴婉无论如何都要救女主一命,保女主帝位无虞。 因为老女帝知道,容国的皇位绝对不能落在野心巨大、心狠手辣又自私自利的慕容鹏尘手里。 到时候等待容国的,只有无休无止的战争和灭国。 而那枚令牌,就是夜阁阁主身份的象征,容国的地下皇帝。 …… 果然,事情如同琴婉之前推测的那样,一点一点地上演着。 在原女帝8岁之前,老女帝就因为救老皇夫被慕容鹏尘所害,连同肚子里未出生的男胎。 琴婉拿出老女帝早已留下的圣旨,力排众议,让原女帝成功继承了皇位,成了容国的现任女帝。 等原女帝到了8岁那年,琴婉便利用上古神器青落镯和上古禁术,把原女帝身上的死劫转移到有缘人身上。 而那个有缘人就是谢落衍。 那年谢落衍只有14岁。 从小被主持捡回来、在普华寺长大的他,被琴婉找到时,都快要病死了。 见他样貌出众,又被算出命格不凡,琴婉便借机说出救他的条件—要他将来入朝为官。 并且在现任女帝及笄之后,他要想办法成为皇夫,一生都要辅佐并保护女帝,护容国之太平。 当时谢落衍想要活着,报答和照顾老主持,他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天过后,他就被接到城内的一所别院里,被人教授各种东西。 然后通过科举考试、以状元的身份入朝为官。 在他为官的第一天,琴婉就把那枚令牌给了他,并且让他牢记他当时的誓言。 天资聪颖又才智近妖的谢落衍,仅仅用了2年时间,就凭其逆天才智,官拜左相。 …… 两个人,说的人心疼,听的人心惊肉跳,情绪沉重。 沉默良久,谢落衍调了调自己的声音,主动开口问:“那所谓的上古禁术是什么?可否有什么副作用?” “那上古禁术、也就是你身上所中的咒术为冥生咒。这种咒术可以把两个有缘人的性命联系在一起,并把其中一个人的死劫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从而转移者死里逃生,接收者只能等待死劫的到来。并且接收者的身体会伴随着一些异常的症状出现,比如失眠多梦,无法习武等。” 谢落衍面色平静,缓缓讲道:“青青,我听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中了此种咒术的人死,而有缘人生。 听到这些,我反而感到庆幸,庆幸活着的人是青青。还有如你所说的那般,中了冥生咒的人,身上确实会出现副作用。 自我14岁那年病危被救后,便开始渐渐失眠,而且失眠越来越严重。 以至于到最后,也就是现在,我每晚最多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眠。 也不能习武,每次习武,都会心跳加速,疼痛剧烈。 所以那些醒着或是闲暇的时候,我都是用书籍来打发时间。而我,也早已习惯那些难眠的日子。” 慕容青曼挪坐到他身旁,把他抱在怀里,亲吻道:“委屈你了。” 不管换成是谁,知道自己是个被利用的工具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谢落衍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软腰: “所以青青早就知道,我的咳血症并不是普通的咳血,而是因为中了冥生咒的缘故,只是青青一直在瞒我。” 慕容青曼宠溺地看着他:“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所以才故意瞒着你的。” “那国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谢落衍到底还是没有问下去。 但慕容青曼又怎能不知他想知道什么呢? 尽管现实比想象中残酷,但她还是主动为他解了惑:“前国师琴婉也因使用禁术,先后遭遇天谴。先是伴侣死去,然后是她自己减寿以及早逝。” 谢落衍目光闪了几下,有雾气涌现,又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 “国师逝前,咳血咳的厉害,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也是因咳血而死。青青,我的死劫……是不是也快要到了。” 这段时间,他咳的也越来越厉害,血越咳越多,身体也越发的力不从心。 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他大多都憋着,或是借着去茅厕的时候咳。 她本想亲亲他的脸安慰他,但他却不肯抬头让她看,怕自己情绪崩溃。 于是抱她抱的更紧了,头蹭了蹭她的胸怀。 她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就没有勉强:“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阿落若是死了,谁给我做饭吃,谁又陪我睡觉。” 听到她说,她不会让他死的这句话,他的眼眶瞬间湿润的不行。 他怕他一张口带着哭腔,也就没有立即出声回她。 良久,他才又出声:“能认识青青,有幸陪青青走过人生的一段路,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我刚出生不久,就被亲生爹娘抛弃在路边。那时恰逢普华寺的住持外出,便把我捡了回去。我从小在寺里长大,住持也对我非常好。 但在14岁那年,生了一场很大的病。若不是因为青青,国师找上我,我想我应该早就不存在这个世间了。 那时住持还尚在人世,我的心还有牵挂。 但被国师接回去半年,住持就圆寂了,从此我的心像漂浮的浮萍,再无定所。 活着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之所以耐心地生活,只是为了信守当时对国师的诺言罢了。” 第161章 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的 慕容青曼:“以后容国的皇宫,便是你的家。不管发生什么,你想住便住,不想住就不住。” 谢落衍继续说着:“直到慕容鹏尘借机谋反失败,青青性情大变后,青青的所作所为,让我的心和生活又生起了波澜。 因为青青的偏爱,我渐渐喜欢上了青青,也渐渐沦陷在青青的偏爱里,无法自拔。所以尽管我身上的冥生咒是因为青青,但我一点都不怪青青,所以青青也不要内疚。” 慕容青曼听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最终,她摸了摸他的头,顺了顺他的发,坚定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的。” 谢落衍温柔地笑道: “告诉青青一个秘密,虽然我失眠严重,但青青、还有青青的白鸽、边牧都可以治疗我的失眠。 每次只要青青睡在旁边,或是白鸽、边牧在床边,我都能睡上一个好觉,而且睡着的时间好长好长,所以青青就是我失眠最好的良药。 也只有青青,能让我好眠。这是不是说明,我和青青注定会纠缠不清。” 可惜,留给他生的时限,怕是不多了。 慕容青曼回他:“怎么不是呢?” 谢落衍又道:“虽然我也不能习武,但青青武功登峰造极。有青青保护我,我安全的很。可是青青…… 如果我哪天真的不在了,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你可以考虑一下风北宁,他是个不错的男子,能替我照顾好你。” 他身上的死劫何时会发生,谁又能预测得了呢? 之所以现在交待好,是因为他怕自己到时离开的太仓促,没机会对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慕容青曼狠狠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肉,故意气他: “哪天你若是真死了,我就听你的话,立即把风北宁纳进后宫,鸳鸯戏水。可是,阿落,你舍得吗? 你舍得让我抱其他的男人,亲其他的男人吗?你要是不打起精神,给我好好活着,看我不把你气的从土里跳出来?” 谢落衍开心又无奈地说她:“青青可真狠心,尽说些胡话。还有,我确实不舍得让你和别的男人鸳鸯戏水,风北宁也不行。” 两人这么一说笑打闹,之前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他也有意转移着话题:“所以青青早就知道我是夜阁背后真正的阁主?” “自然。” “那青青真是坏透了,蔫坏蔫坏的那种,坏的没边了。不仅把我当跳梁小丑看戏,还仗着人家喜欢你,脸皮厚地光明正大地占夜阁便宜。” 慕容青曼调侃他:“比起夜阁,我更喜欢占你的便宜。” 她并没有告诉他,她之前在青落医典里查过,想要解除他身上的冥生咒,必须集齐四国的帝王血和四国的国脉。 她也没有告诉他,那些她已经集齐了。 只待安全回到容国南境,她便会尝试着为他解除身上的咒语。 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肯定会成功。 她不想他希望越大,若发生意外,则再无希望可寄托。 谢落衍总算意识到,此刻自己几乎瘫倒在她怀里的行为有多暧昧和惹人遐想,于是赶紧挣扎着从她怀里离开。 她不给,逗了逗他,也就随他了。 他突然想起了客栈之事:“青青,我们为何要躲进青落镯的空间里,可是我们选的这家客栈有什么问题?” 慕容青曼眯了眯眼:“是有问题。” “我虽然感觉这家客栈有哪里怪,但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青青可是发现了什么?” “离国,到底是西离圣华的地盘。 我关窗时,与一位刚从后厨出来的店小二对视了一眼。那名店小二,就是西离圣华。虽然我和他都易了容,但还是通过眼睛,认出了对方。 我认出了他,他也定是认出了我。我当时借口去茅厕时,就是为了借机给客栈厨房里的所有饭菜下药,拖延时间。” 一向温和的谢落衍,眼尾闪过不易察觉的嘲讽:“堂堂离国陛下竟扮成一家普通客栈的店小二,亏西离圣华想的出来。如此屈尊豁得出去,就是不知道他为的是捉青青?还是为了拿回玉云棋?想必两者都是。” 慕容青曼肯定道: “我选这家客栈是心血来潮,现选的,西离圣华又如何能得知我的想法?唯一的解释便是,西离圣华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提前埋伏在这个小县城里等我们来。 而这家客栈,便是对方的藏匿点。好巧不巧,我们竟然主动跑到了对方的狼窝里去。还真是无语,令人不爽。” 谢落衍忍不住感叹道:“今日太过凶险,幸有青青带我们进入青落镯的空间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想到自己和她一同被西离圣华捉去,所带来的的后果,就浑身冒冷汗。 那样残酷的后果,不管是对自己和她,还是容国,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慕容青曼又想到姚生:“玉云棋被偷,西离圣华定会查出来与姚生有关。只怕姚生,凶多吉少……” 她和他都太累了,脑袋头痛欲裂,胀的不行。 不知不觉,两人就齐齐躺在草地上,抱在一起昏睡过去。 两人熟睡时,空间外的客栈里,早已翻了天。 外面此时已是深夜。 西离圣华早在认出慕容青曼的那一刻,就已派人去调人调兵。 此时后来的人和士兵都已经集结在这里。 也多亏了他们,中了药的西离圣华和客栈等人,才得以得到救治醒来。 不然怎么也要昏睡上好几天才行。 第162章 以后的天,怕是要变了 第163章 破解冥生咒 说完,慕容青曼毫不犹豫地转身,大踏步进了屋里。 她亲了亲谢落衍那苍白干燥的唇,用手仔细描摹着他的眉眼和挺翘的鼻梁。望他良久,最终摘下自己腰上长戴的那枚金黄色龙凤玉佩,系在他的右手腕上。 然后才坐在一旁,提笔写信。 她怕在给他解冥生咒的过程中,她又穿越回了现代。 亦或者她和他一起穿回现代。 四国国脉齐聚,这中间可能会生成各种变故,谁也说不准。 若她真穿回去了,这封留给他的信,也算是诀别信了。 笔落信成,她直接一个闪身进了青落镯的空间。 她再次翻看青落医典,也再三确认冥生咒的解法。 从未这么的不自信。 青落医典上这样写道: “冥生咒乃上古神器青落镯上独有的上古禁术,此咒术可把两个有缘人的性命紧紧联系在一起,并把其中一人身上的死劫,转移到被施咒者的身上。 从而转移者由冥转生,被施咒者由生转冥。 而且被施咒者自中咒起,身体会出现以往不曾出现的不好症状,比如失眠,食欲下降、无法习武等。 末期,会不断出现咳血现象,而且越来越严重,最终药石无医,只能等待死劫的到来。” “若想解除冥生咒,可尝试以下之法: 第一,需集齐四国帝王之血和四国国脉。 第二,解咒者需要拥有高深的内力和武功,以及坚韧的意志。需要以体内之血,来献祭上古神器青落镯,从而唤起帝王之血以及国脉所蕴含的潜在力量。 然后利用解咒咒语来破咒。 第三,整个解咒过程犹如凤凰涅盘重生,极其痛苦。顺利与否,跟解咒者和被施咒者的自身和心智有着极大的关系。 成功与否,以及两人能否再醒于人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全凭天意为之。 遂,解咒需慎重。” 慕容青曼已经别无选择,这是救谢落衍唯一的出路。 决定后,她把他带进了空间,平放在桃花树下的草地上。 然后找来一个容器,把四国国脉和其他三国的帝王之血都放进去。 最后,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旁的匕首,朝自己的左手掌心狠狠划了一个大口子。 瞬间,血流涌注。 就算用上她全身的血,照这样的流血速度,也支撑不了她多少时间。 所以,她得抓紧。 她立即盘腿打坐,闭眼凝神屏气,在心中默念解咒咒语。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每念一句咒语,她身体上的疼痛便会增加一倍。 渐渐的,体内如数不尽的蚂蚁,在肆无忌惮地咬着。 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的眉头越来越皱。 额头上渗出的汗滴如雨下。 嘴唇也早已被她咬的流血。 换成一般人,如此疼痛,早已让人昏厥。 她的身体也早就受不了了,全凭意志在撑着。 “啊……”因为疼痛太过,她到底难以支撑,不禁呻吟出声。 随后,她那直挺的腰身瞬间倒在地上,然后吐了一大口血。 可她知道她不能停,不然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坐起来,继续默念咒语。 期间,她倒在草地上多少次,她就强撑着从草地上又坐起来。 若是旁边有人,定会把她直接打晕,不想她受这极痛之苦。 而一旁躺着、与她承受同样之痛的谢落衍,下意识地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手指也快把自己的衣袖抓烂了。全身也都被汗湿的不行。 在慕容青曼头晕眼花之际,青落镯的空间里突然狂风不止。 一声惊雷过后,空间里那些永远花开正盛的桃树,瞬间枯萎,变成光秃秃的树枝,犹如寒冬降临。 河流里清澈见底的水,也瞬间冻结成冰。 慕容青曼被震耳欲聋的雷声和透骨的寒冷惊到,意识又恢复了些许。 她自然也注意到空间内的改变。 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她给自己的左手伤口撒了药。然后筋疲力尽地拖着谢落衍,出了空间。 她刚躺在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在她彻底陷入昏迷的那一刻,一道难以直视的强烈光芒从她体内窜出,冲破云霄。 然后四国之内的上空,皆闪现阵阵惊雷,让人心慌。 惊雷过后,又是晴空万里,百年难得一遇的七彩祥云,又再次出现在高高的天际。 那七彩祥云的云团先是越变越大,随后又越变越小。 待完全消失时,天空又变成了乌云密布。 乌云渐渐覆盖整个天空,最终狂风不止,暴雨倾盆,甚至有洪水之险。 一天之内,四国的上空出现如此极端的天气变化,更是难得一见。 普通百姓见了之后只当是看热闹,最多当做闲谈,骂一句:“这鬼天气,真让人捉摸不透。” 可有心人见了,谁又不心惊呢? 除去慕容青曼这个昏迷的容国女帝,其他深知本国国脉早已被抢的三国帝王,见了此种情况,谁又不胆战心惊,担惊受怕呢? 都心想,这难道就是四国开战或是四国之变的象征和信号吗? 对这种极端天气变化感受的最强烈的,莫过于守在慕容青曼和谢落衍房间外的一群人。 这种极具内涵的极端天气变化,如果说有多难见,自从他们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风北宁和容一容二、冥风冥雨都深深觉得,这种难得一见的天气变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慕容青曼。 即使这样说非常的不可思议,但他们还是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可最终的狂风不止、暴雨倾盆,是不是也预示着此时的女帝…… 几人守在房檐外,来回踱步。 风北宁学慕容青曼之前那样,坐在地上,望着远处的暴雨发呆。 她之前坐在地上望着远方的时候,脑里又在想什么呢? 发呆久了,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因为他丝毫听不到房内有任何的动静,连正常的轻微动作都听不到。 他立即站起,想要推门进房间。 一旁的容一率先察觉,立即站出来拦他:“风将军,陛下之前吩咐过,明日天亮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风将军当时也在场,还望见谅。” 第164章 关键时苏醒 风北宁解释道: “我并非有意违抗圣命,闹着要闯进去,打扰他们。可房内没有任何的动作声传来,我担心他们二人出事。你也可以靠墙仔细听听,看看能不能听到人活动的声音。” 他这样说,容一容二、冥风冥雨顿然神色大变。 几人紧靠墙外房内放床的位置,除了能听到房内两位主子微弱的呼吸声,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 他们心慌的不行。 顾不了那么多了,几人立即推门进去。 可映入眼帘的那一幕,生生扎红了他们的眼。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并肩躺在床上,脸上不见一丝的血色,犹如将死之人。 可两人嘴角的血却鲜艳无比。 两人平时最爱穿白衣,此时两人雪白的白衣却都被血染的半红,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谁伤的更重些。 不管是谁,流了这么多血,都很难再活下去。 好在两人还有微弱的呼吸,胸口还在上下浮动。 风北宁大步走到慕容青曼身旁,一眼便看到慕容青曼掌心处那很大的伤口,几乎贯穿整个手掌。 “快,去叫白神医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温柔地用手指给她擦掉多余的药粉末。 一旁的几人也都红了眼眶。 他们一直都知道风北宁对女帝心有情意,但亲眼见到他铁汉柔情的一面,还是不免心惊。 即使白神医医术不凡,也依旧无药可施,不能让两人醒来,说只能看天意了。 自那日下午,两人再也不曾醒来过。 两人昏睡的第十天,西离圣华御驾亲征,亲自带领离国边境的士兵,攻打容国南境。 除了下雨天,对方日日攻城,毫不停歇,今日算起来已是第六次了。 风北宁站在城墙上,望着离国士兵井然有序又不要命的打法,心中也甚是复杂。 他一直都知道,西离圣华并不是一个草包。 相反,还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比谁都要狠的强劲对手。 一个从小就被封为第一大国离国的太子,还手握实权、顺利登顶皇位的人,又能是什么善茬。 他并不怕西离圣华。 若论个人实力,毋庸置疑,他绝对能让对方有去无回,输的找不到北。 可打仗并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将领和士兵互相配合。 容、离两国的军队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如今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又怎么谈赢? 以少胜多的战场事例确实不少,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很大程度只是空谈。 若真要以绝对的少数战胜多数,或者说能治的了西离圣华的,他能想到的,首当是慕容青曼,其次是才智近妖的谢落衍。 可如今,两人都昏迷多日,尚未有苏醒的迹象。 副将谭更望着此刻的战况,也不由得叹气。 “将军,离国军队兵强马壮,不管是粮食,还是其他供给都十分充足,而且士兵人数远在我们之上。况且离国士兵又是西离圣华御驾亲征,亲自坐镇,士气定必以往强上多倍。 照对方这样的攻法,我们如何能承受的住?容国士兵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风北宁冷眸微眯: “不管双方实力差距多么悬殊,敌人都打上门来,哪有不应战的道理。容国南境的战士,要么活着享受荣誉,要么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没有第三条路。 就算明知要败,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谭更不敢表现在脸上,但在内心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 “要是女帝和左相在就好了,毕竟人多力量大。三个诸葛亮联手,总能歼灭一个臭皮匠。” 风北宁看着远处的战火硝烟,紧了紧拳头:“是啊,要是他们此刻醒来都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慕容青曼虽然之前给过他令牌,也说过她和谢落衍要是不醒,这江山就送给他了。 可他到底不是她,也不是容国皇帝,有些事情很难做。 像调兵增援、重新安排容国军队布防这种事情,更是难上加难。 不到迫不得已,他并不准备冒这个被人说是想要造反的风险。 “那将军,我们这几日一直都在城内防守,何时出城迎战?” “今日,走,随我去会会西离圣华,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等风北宁和谭更第一次带人出城门迎战,西离圣华一反疯狗一样猛击的状态,立即让人撤回来。 城门外不远处,容、离两国大军静默无声地对峙着。 风北宁身后,只有几十人。而西离圣华身后,却有着千军万马。 西离圣华有恃无恐地夹着马,上前了一些距离,等风北宁过来。 风北宁见西离圣华如此,也策马上前,停在对方的正对面。 对方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他手中的剑便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对方的脖子上。 他有这个自信,更有这个身手。 西离圣华率先开口:“朕身为离国陛下都御驾亲征了,这几日怎么都是你坐镇,她怎么没来?” 慕容青曼和谢落衍昏迷多日的消息一直都被严格保密,所以他并未收到消息,也不知道两人昏厥的事情。 他之所以选择日日攻城,一方面是想要尽快攻下南境,另一方面,其实更想惹怒慕容青曼,逼她出来。 她那样不肯吃亏的性子,怎会忍受敌军的日日挑衅。 怕就怕她躲在背后,趁人不备出大招。他更怕她此时不在南境,而是想打离国的都城龙城的主意。 他人在这里,她若真带人直接抄了龙城,也未尝不可能。 “她若是来了,御驾亲征,你确定你还能活着回到你们的大营?就不怕她一个不爽,就用毒药把你毒死?” 两军如此,又何谈什么礼仪? 要不是个人修养,风北宁就差直接称呼对方王八蛋了,所以直接就你我相称了。 更何况对方是西离圣华,在战场上,他更不可能向敌军首领低头。 西离圣华并不怎么在意一个称呼,一脸邪肆反问道:“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你今生,都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听对方对慕容青曼出言不逊,风北宁怒气上涌,瞪着对方的眼眸如锋利刀刃,刀刀想刀死对方。 但语气还是保持着冷静: “你也就只能趁她不在的时候,方能逞逞口舌之快,有意思?我看你风流是绝不可能,做牡丹花下的死鬼,倒是很有可能。” 西离圣华也好不客气回他:“她喜欢的也不是你,你又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一个将军,做的了这容国士兵的主吗?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放心,我会把你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转告给她。”风北宁不想在这与西离圣华逞口舌之快,直接转身带人回城了。 西离圣华望着风北宁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只是眼中的阴鸷如墨一般,浓的化不开。 “让你们跪下称臣的那一日,快到了。” 然后,他转身驾马,对着众士兵比了个手势,大声高喊:“回营”。 后面的日子,西离圣华又接连大规模地对南境城进行攻击,一次比一次盛大。 风北宁用20万大军,暂时牵制住了离国的70万大军,防止住了对方的进攻。 只是这牵制太过勉强,不知道能撑到哪天? 只能撑一天,算一天。 至于援兵,他早已去信给自己的爹娘,信封里还装着慕容青曼之前给他的那块令牌。 但那些援兵能不能安全又及时地到达南境,西离圣华是否会暗中插手阻拦,尚未可知。 …… 四日后,也是离国军队攻城的第十次,整个南境城岌岌可危。 若不是风北宁急中生智,险些城破。 但援兵再不及时赶到,城破已是必然。 就在冥风冥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风北宁,夜阁也有自己的军队时,当晚的深夜,谢落衍却出乎意料地苏醒过来。 这个消息,对于所有知情者来说,无外乎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和定心丸。 房内只有冥风冥雨守着,没有外人。 冥风喜极而泣,毫无形象地,第一时间就跪坐在床边,一边拿对方的衣袖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朝谢落衍夸张地哭诉: “大人,你总算醒了,属下天天盼着你醒来。你若再继续昏迷下去,怕是再也见不到属下了。” 谢落衍动了动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 他本以为自己已接近油尽灯枯的状态,身体虚弱的不行,定会十分费力。 但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坐了起来。 而且全身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很是轻盈,再也没有以前那种难以喘息的无力感。 他的身体怎会如此? 他愣了愣,随后若无其事地问冥风:“为何这样说?” 冥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自己大人哭诉西离圣华的罪行: “西离圣华御驾亲征,亲自带领离国边境的军队,几乎日日攻打南境城。 今日若不是风北宁多留了一手,南境城险些被攻破。 属下和冥雨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风北宁夜阁军队的存在,好在大人醒了,不然属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冥风这样一说,谢落衍向来温柔似水的眸子顺便暗了下来,冷意逼人。 第165章 她的江山,才不给别人 但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西离圣华带人攻城之事。 想必自己已经昏迷了一段时日。 “起来站好,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这南境城不是还没被破嘛。我昏迷了多久?” 冥风擦干自己的鼻涕和眼泪,笔直地站在床前,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算上今日,大人已经昏迷了足足15日。” 谢落衍恍如隔世地低声呢喃道:“原来我已经昏睡了那么久。那次吐血,我本以为……” 本以为那将是他存活于世的最后时光。 没想到他竟然活了过来,而且身体变化如此之大。 从之前的胸闷气短,气喘吁吁,全身疲惫,变成了如今的吐气顺畅,精神气十足,强壮如牛的感觉。 而且之前严重的咳意消失全无。 他想,定是青青找到了解决之法,解除了他身上的冥生咒。 他掀起床被,作势要下床,此刻迫切想要见到她。 冥风见他这样,立即拦住了他: “大人,你要什么属下给你拿。你这刚醒过来应该好好卧床休息才是。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身体定是极其虚弱,你说你要是再晕过去,属下该怎么办啊,现在可是关键时刻。” 一旁的冥雨虽然很担心谢落衍,但并未上前阻止。 一边暗骂冥风的脑残话,一边更加担心自家大人。 暗骂冥风不识趣,大人醒来第一件事,自然是要见女帝。 担心大人知道女帝因他陷入昏迷,至今未醒,会有多自责,也会发疯。 雷霆之怒,又怎能轻易就消失呢? 谢落衍丝毫不听劝,解释道: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身体比以前要好上许多。陛下的医术,你们还信不过吗?我去看看她,昏迷多日,有些想她了。” 提到女帝,冥风立马慌了,结巴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大人,陛下她……她……她……” 他不能说谎骗大人,又不敢告诉大人实情。 这让他该如何? 谢落衍的脸色立马暗了下来。对方这举动,他又怎能不知是何意思。 他心慌的不行,急忙问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大人,属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落衍等不及听,就穿上鞋子打开房门,直奔慕容青曼的房间。 “大人,大人……”冥风冥雨也赶紧跟上。 守在慕容青曼房间门口的容二见到醒来的谢落衍,眼中满是震惊和大喜,激动的眼眶都湿了:“左相,你终于醒了,陛下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左相都醒了,是不是也意味着陛下,不久后也会醒来。 谢落衍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又安静无声的慕容青曼,心脏没来由的狠狠刺痛着。 他坐到她床边,一手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握着她的手揉搓,温柔地喊她: “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臣忧郁,以至于后面张不了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了无生气、也毫无生机的她,满目深情和愧疚。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安静的能听到在场人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 只有明亮的烛光,随风摇曳,映出几人的身影。 最终还是冥风不忍,打破了这份犹如千斤重的安静场面。“大人。” 良久,谢落衍才出声反问: “她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吗?冥风,你说,若是有任何的隐瞒,你也不必再呆在我身边了。” 冥风红了眼眶,不敢再有半点隐瞒。 大人对女帝的感情,他又怎会不知呢? “大人,那日你咳血太过严重,咳的身上地上都是血。即使陛下及时过来,也无计可施。 陛下刚来不久,大人便昏厥过去,我们还以为大人……但陛下说大人只是昏了过去。” “然后陛下在门口的地上坐了很久才起来。给大人治疗之前,陛下还……还对风北宁说,若是这次她和大人都再也醒不过来了,就把容国的江山送给风北宁了。 还让属下、冥雨,还有容一容二都尽力辅佐风北宁。” “那日,进大人房间之前,陛下还吩咐我们,不到隔日天亮,谁也不准进去。 可那日还未到晚上,我们便发现不对,听不到房间里有活动的声音,于是便违抗圣命,进了房间。 然后便发现陛下和大人一同躺在床上,都满身是血,陛下的手掌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口。” “自那日起,陛下和大人一直都昏迷不醒。直到今夜,大人才醒过来……” 冥风说完,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大人。 沉默良久,久到他大着胆子抬头,看看自家大人是不是又昏过去了,谢落衍才出声,嗓子已经哑的不行:“风北宁在哪?” “应在军中,想必明日西离圣华会像往常一样攻城。”冥雨回复道。 “叫他立即过来,我有事找他商讨。” “是,大人。”冥雨立即听命行事。 虽然如此紧要时刻,一城将领不在军中坐镇防夜攻,很是危险。 但他知道,大人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谢落衍又低声吩咐他们:“你们都先下去,我想静一静。风北宁若是来了,便直接让他进来。” 几人走后,谢落衍弯下上半身,斜着身子紧紧抱住了慕容青曼。 头埋在她更瘦的脖颈里低声抽噎着,那压抑很深的抽噎声渐渐传出门外,听的门外人一阵心痛和心疼。 深夜里,他的抽噎声由低到高,又由高到低。 他滚烫的泪水,全都滑落在她脖颈深处。混合着她身上的桃花香味,无声地宣泄着他复杂的情绪。 想念,心疼,愧疚,绝望…… 他更希望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冥生咒既然被称为上古禁术,又岂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若是那么容易就破除,又怎能被称为禁术。 她又怎么没有随手替他解了,而是拖到最后一刻。 还说“若是她和他这次都醒不过来了,就把她的江山送给风北宁”那样不好的遗言。 第166章 夜阁阁主,地下王朝 怪不得她不肯告诉他,她之所以想要聚齐四国国脉,是因为要解他身上的冥生咒。 而且在解除咒语的过程中,她和他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昏迷,苏醒。 亦或是昏迷不醒。 现在看来,他身上的冥生咒解了之后,身体感觉精力充沛,身体强健,也不再咳嗽或严重咳血。 可这些好处,全都是用她的牺牲换来了。 而且四国国脉齐聚一起,给他解咒,也不知将会给未来四国带来怎样的变化? 是止不住的战乱?还是战乱之后的和平相处呢? 谢落衍心里五味杂陈地从她脖颈处抽离。 起身时,右手腕被什么东西硌的生疼。 抬手,才发现是块玉佩。 那块玉佩他再清楚不过,是她常带的那枚金黄色龙凤玉佩。 望着她虚弱无比的面容,他笑中带泪道:“是我的错,竟不知我在青青心里,是那么的重要。等青青醒来,定要青青亲口说爱我。” “青青,既然你还未醒,那就让我来守着你和你的江山。” “青青,你要快快醒来,我还等着做你的小皇夫呢。” “咚咚咚……”出于礼貌,风北宁进来之前还是敲了敲门。 谢落衍快速擦掉眼眶和脸上的濡湿,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才去给对方开门。 风北宁见到此刻鲜活地站在他面前的谢落衍,由衷的感叹道:“这个时候,你能醒过来,真好。” 然后走到慕容青曼床前,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的眉眼:“她若是能跟你一起醒来,该多好。” “是啊,她若能跟我一起醒来多好,我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不过如今说这些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我相信她很快便会醒来,在某个清爽的午后,或是某个明亮的夜晚。” 紧要关头,虽然该说正事,一会都耽误不得。 但谢落衍还是想说: “听他们说,她在昏迷之前交代过,若她和我都不能再醒来,这容国的江山,她便随手送你了。你什么想法?” 风北宁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想法,眸光幽深,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她若将这容国的江山拱手送你,你会要吗?” 谢落衍唇角轻扯,坚定道:“我自然不会要,但我会好好地替她守好她的江山,她的子民,她的一切。 她睡一天,我便守一天,直到她醒来的那日。我会让那些欺负她的人,都付出相应的代价,绝不会手软。” 风北宁知己般地望向谢落衍,直视对方的目光,也不容置疑道:“我亦如此。” 虽然两人都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亲耳听到彼此对她的承诺,心里还是不免震撼。 两人四目相对,眸中的情感一览无余。 就在风北宁准备开口时,谢落衍抢先开了口,问他: “南境如今面临的窘境,冥风已经告诉我了。你现在给我交个底,以南境军队的实力,这南境城,你还能撑多久?” 风北宁也没瞒他,实话实说:“最多五日。我爹娘已传信过来,之前新招的那批10万士兵已经从京都出发了,最快也要十几天才能到达。 虽然这批士兵训练有素,但缺乏战场实践经验。而且从京都到南境,路途遥远,若是西离圣华或是其他两国的人在背后做什么手脚,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如今的南境城,进退两难,深陷困境。” 谢落衍心情沉重地长叹一口气:“我早有预料。风北宁,你知道夜阁吗?” 风北宁凝眉:“江湖第一组织,虽然其背后的阁主神龙不见尾,但组织办事效率极高。江湖传闻,可谓是有应必成。”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确实算不得什么。 但若使计谋的人是谢落衍,或者当今女帝,那就另当别论了。 谢落衍垂眸片刻,又抬起:“危急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实不相瞒,我便是那夜阁背后真正的阁主。” 风北宁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惊讶的眼角和嘴角都直直抽搐了几下。 “我料到你并非只是容国左相那么简单,但没想到你这么不简单,居然是夜阁之主。你的这一层身份,她知道吗?” 这个她,自然是指慕容青曼,两人都心知肚明。 “想必她刚开始不知道,但后来知道了。其实她知道的很多,只是很少说出来,大部分都选择放在心里。” “那她知道后……” 风北宁的话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谢落衍又怎能不知。“她知道后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风北宁咬了咬后槽牙,闷声道:“她对你很好,莫要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 谢落衍脸上总算露出一些笑意:“她确实很宠我。” 其后,他稍正下脸色,又继续道:“风北宁,其实夜阁,是老女帝提早为她准备的另一把锋利的暗剑。夜阁的上一任阁主,是老女帝。” 听此,风北宁更加心惊:“你是指地下王朝?犹如她手中的利剑,明面和暗面?” “是这样的。容国历代帝王本都是男子,老女帝能从众多皇子和公主里脱颖而出,继承容国皇位,可见老女帝的聪明和手段。 老女帝很早就在未雨绸缪了。 夜阁内部也有其自己的军队,共6万精英士兵。为了她深陷危险时、能救她于水火,每一个士兵都从不间断地练习武功和作战技巧。 遇上强兵,足够以一敌三。” 风北宁好奇道:“6万精英,不是少数,而且还不能引起注意,那他们这些人藏身何处?” 第167章 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定了 谢落衍解密道: “这6万士兵有的藏身山洞之中,有的藏身乡村,有的以土匪的名义存在,藏身匪寨,有的藏身于市井百姓之中。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藏身之处都是围绕着南境。 西离圣华那雄霸天下的野心,又怎么可能放过南境,尤其是她当初分外单纯的时候。 是以,我早早布局,以防离国的狼子野心。” 风北宁不免诧异万分:“都说你才智近妖,手段一流,弹指之间,便可决定一些人的生死。 如今亲眼所见,果然名副其实,只觉得外人的夸赞远不及你真正的实力。” “身为她的臣子,又怎敢不竭尽全力。三天之内,我会让冥风把夜阁的6万军队士兵集结在南境城,到时听你指挥。” “你打算如何对付西离圣华?” 谢落衍沉思片刻,便决定招数:“击东击西。” 风北宁有些疑惑不解:“击东击西?什么意思?” 谢落衍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此时,西离圣华心里最在乎的两个地方,莫过于离国边境和离国的都城龙城。如今,他人在边境,企图尽快占领容国南境,自然也就顾不上龙城。” “可龙城在离国百姓心中的地位,可比边境重要的多,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我打算一边命人去烧西离圣华的离国皇宫,顺便在龙城挑起离国文臣和武将的事端。一边派人去离国边境的军营里动手脚。 不管是在水里下药,还是点火,亦或是其他下三滥的手段,尽可能切断西离圣华在离国边境的供给和退路。” “总而言之,一边让西离圣华自乱阵脚,自顾不暇,无法再继续攻占南境,一边拖延时间,等待我们援兵的到来。” 风北宁十分赞赏地看着眼前出谋划策的人,连点了两次头: “真没想到,你还如此懂得兵法和行军打仗。你虽然不会武功,但军事天赋超群。 果然,聪明的人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战场,手段依旧一流,也依旧鹤立鸡群。” 谢落衍苦笑了一声:“呵!不管是朝堂上的舌战群儒,还是战场上的拼命厮杀,其本质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想要赢,靠的就是手段和实力,缺一不可。有的人有手段,有的人有实力,两者结合,再好不过。” …… 三日后。 因为夜阁军队6万精兵的加持,面对西离圣华的强攻,风北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反败为胜,瞬间扭转战局,容国士兵大胜,士气高涨。 西离圣华败北,落荒而逃,可谓是颜面尽失。 大败当晚,灰头土脸地回到营地后,他不仅发现营地里的几批士兵出现中毒现象,还收到远在龙城的离国皇宫被烧了一部分。 好在当时的皇宫侍卫发现及时,立即指挥人扑灭。 否则他的整个皇宫都要被大火所淹没。 西离圣华整个人气的快要爆炸了。 在自己的营帐内又是摔东西骂人,又是踹人的,发泄了好长时间。 待冷静下来,便想着这定是风北宁命人干的,亦或是谢落衍或慕容青曼想的下三滥的招数。 企图分散转移他的注意力,想逼他停止对容国南境的攻击,逼他回龙城。 可他偏不如他们的愿。 他们越想让他回龙城,他就越不会回去,坚决把容国的南境攻占到手。 话说,上一次带兵攻城时,眼见风北宁手下没有多少兵力了,这次又怎会莫名多出数万的精兵? 难道是故意为之? 故意装弱,降低他的警惕,好出其不意? 不对。 这批兵的实力和风北宁之前手下的士兵虽然实力相差无几,但打法和作战技巧明显不同。 想来定是一批援兵。 数万的援兵,也只有慕容青曼有这个资格调动。 好一个慕容青曼,既然你想烧我离国皇宫,给我的军营下毒,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仅整个南境,这整个的容国,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定了。 西离圣华的大掌一拍,立即召来身边亲信: “传朕旨意,命龙城城内的守城将领抽调1万兵马守好离国皇宫,若是再出现半点差错,让守城将领提头来见。” “是,陛下。” “另外,让我们隐藏在容国军队中的奸细打探一下,这批突然出现的数万精兵是什么来路?出自谁手?领兵将领又是谁?什么身份?告诉那人,如果能找到机会,最好一把火烧了风北宁的粮仓。” “明白,陛下。” “风北宁那边,从容国京都赶来南境、增援他的那10万新兵什么时候到南境城?” “回陛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有十日便可抵达南境城。” 西离圣华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眼神异常凶狠: “派三队离衣卫去,势必将这十万新兵的所有将领杀个干净,一个不留,让我们的人易容顶上去。 此外,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尽量让这些士兵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最不济,也要想尽办法拖住他们。” 下属犹豫着,婉转地提醒道: “陛下,这十万新兵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掌控。 这批士兵刚招到军队时,便由风北宁亲自训练。后来风北宁来了南境,便由容国的镇国将军风北庭接手训练。 不管是风北宁,还是风北庭,都是狠角色。 带出来的兵,也必定强于普通士兵。” 西离圣华听后,十分不悦:“听命行事便可,无需多言。” “属下知罪,陛下……” 西离圣华不耐烦地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吞吞吐吐干什么,还想说什么,一并说了。” 那个下属跟了西离圣华很久,很是忠心,所以冒死进谏: “陛下,请恕属下多嘴,以如今的情况,边境这边要是以现有的兵力,继续攻打容国南境,与风北宁坚持对战,应是讨不了什么好处。 陛下可有想过解决之法?” 西离圣华陷入沉思。 离国驻扎在边境的兵力本有70万,与容国南境数次对战之后,如今只剩45万兵力,可谓是损失惨重。 而风北宁那边,根据收到的线报,本有20万大军。 在离国的多次强攻之下,只剩了不到5万的兵力,损失也不小。 如今又多出几万的精兵,看着最少可以以一敌三。 大致估算一下,风北宁手里的兵力可算是将近20万大军。 20万与45万,虽在人数上相差悬殊。但风北宁的20万士兵是精兵,而离国的这45万兵力只是普通的士兵。 而且之前,短时间内,风北宁以20万精兵就牵制住了离国边境的75万士兵。 如此看来,再继续打下去,离国这边确实讨不到什么好处。 想要赢,就得需要更多的士兵。 西离圣华反复沉思,最终决定: “再传朕旨意,命离边境较近的地方将领,立即带着全部的兵力,悄悄赶来边境支援,限期2天。 若有抗旨,就地斩杀…… 这容国的南境,我还真是要定了,谁也不能阻拦。” 或是看到主子的决心,那名忠心的下属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恭敬地回了句:“属下这就去办。” 第168章 你不是自诩君子吗? 因为西离圣华一系列迅速而又直接有效的操作,他所面临的困难似乎迎刃而解。 离国皇宫有重兵把守,再加上皇宫侍卫的保护,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士兵中毒这种现象,也把控的更加严格,吃食都先让随行军医检查一番。 至于援兵,两日之内,边境周围的驻兵都会齐聚在这里,加起来大概有40万的兵力。 加上剩下的45万大军,共有85万士兵。 此番想要赢,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为了防止风北宁察觉到援兵的异常和来源,做出反应,他必须快狠准地拿下容国的南境,迟则生变。 西离圣华一直都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而是属于很有能力的那种帝王。 不然也不会让风北宁头疼那么久。 离国这边的援兵一到,西离圣华就立即制定了攻城计划。借着黑暗的夜色,深夜分好几个方向,突袭强攻南境城。 风北宁虽然时刻准备着应对敌军,谢落衍也曾告诉他,西离圣华把离国边境周围的驻兵全都调了过来,兵力庞大。 但短时间内,就算做好一切准备,南境这边,终是落了下风。 能做的很少。 最终,风北宁和谢落衍用仅有的兵力,与西离圣华的大军接连周旋大战三天三夜。 离国军队,不占了容国的南境,誓不罢休。 容国军队,就算战死到最后一人,也决不投降,决战到底。 南境城里的百姓也不是孬种,纷纷拿起武器和器具,与南境的战士共同抗敌。 双方鱼死网破、不顾一切的打法,让两方都损失惨重的厉害。 战场上血流成河,尸体遍地,一眼望不到边。 一场绝对可以载入两国史册的大战,就这样在漫天的红色和硝烟尘土中,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西离圣华的85万大军,最后剩的不到五万。 南境城内的士兵和百姓,总共加起来,不到1千人。 其余的,皆死在战场上。 这场绝无仅有的战争,可谓是没有赢家。 因为损失太过惨重,兵力剩余太少,西离圣华并没有带兵进驻到南境城内。 怕不小心中了埋伏,到时会全军覆没。 他还是低估了风北宁他们的实力。 他这个离国陛下还要脸,可以败,但绝不能成为风北宁和容国的俘虏。 所以他活捉了风北宁一行人,然后便撤回到离国的边境城内。 吩咐完手下立即快马加鞭赶回龙城,调城外的30万精兵过来,他便直接去了大营里的军狱。 风北宁全身都是铁链,被紧紧地绑在木架上,一点都动弹不得。 即使全身都是血迹,伤痕丛生,狼狈不堪,犹如被淋了很久的落汤鸡,也依旧掩饰不了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铮铮铁骨。 西离圣华抵了抵后槽牙,强忍着一手掐死他的冲动,满身邪气: “风北宁,离、容两军对战了那么久,慕容青曼怎么没有带兵出来迎战,这不像她的风格。” 对方来之前,军狱里的士兵早已朝他招呼。 即使风北宁一直忍着,但还是忍不住吐了几口血。他舔了舔嘴唇,低声嘲笑:“就你,也配?” 她如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可西离圣华呢? 趁她昏迷,霸占她的城,杀害她的子民与士兵。 如果这就是对方的爱,那这爱,可真是太狠,太狭隘了。 家国深仇如此之大,从西离圣华带兵向南境发起攻击的那一天起,两人此生注定再无任何的可能。 朋友都没得做,只能是仇人的关系。 西离圣华反问:“我不配?难道你这个俘虏配?如果你是我,身处在我的位置,你又当如何?” 风北宁嘲讽道: “如果你的爱,是企图利用她来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通过占领她的国家,杀害她的百姓,置她于不顾,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你这爱,也太狠毒了,谁又敢要? 你的位置怎么了?一国帝王而已,就别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了。 别说是一国帝王,就是四国之帝又如何? 不管她想要什么,只要她要,只要我有,我必定亲手奉上,命和权势又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风北宁的辱骂和鄙视,瞬间引爆了西离圣华心中所有的怒气和杀意: “呵!你倒是无私的很,可她还不是不喜欢你。 我若得不到她,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风北宁,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能否抵得住这各式的刑具。 来人,把所有的刑具通通拿上来,朕亲自来招呼他。” “是,陛下。” 西离圣华最先用的是鞭子,毫不在意风北宁的生死,一鞭一鞭地往他身上抽着。 鞭鞭用力。 在对方身上发泄着自己长久以来的愤怒、不甘、郁闷、怨恨和狠毒情绪。 那种情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狠辣、黑暗,犹如地狱的使者,分分钟想取人性命。 直到心里的晦暗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西离圣华才逐渐平静下来。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过风北宁。 反而把那多种刑具,一个不落地都在风北宁身上试了一遍,而且面无表情。 一旁的士兵纷纷低头,饶是见惯了战场血腥,也被吓的瑟瑟发抖,双腿直颤。 同时,也在心里感叹,这风北宁,也太能忍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哼一句! 西离圣华也不得不赞叹一声: “风北宁,你的骨头果然够硬,但我还就喜欢啃硬骨头。 在她面前,你能引以为傲的,也不过就是你百年将门的忠臣家世,你高深莫测的武功。对了,还有你这张硬朗好看的脸蛋。 你不是自诩君子吗? 我倒要看看,你没有了这些,还能不能是铁骨铮铮的君子? 废人丑八怪一个,还会不会有勇气继续留在她身边?” 因为疼痛和血流过多的缘故,风北宁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虚弱不堪。 若不是他的意志力强大,强撑着,早就不省人事了。 西离圣华向来坏事做绝,不给人留退路。 听他这样说,风北宁心里又怎能不担心,不着急。 第169章 众人口中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