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反派大佬她成了万人迷》 第一章 穿越?多了个妈? 数几只蘑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 “败家玩意,死就死,怎么不死透?别到时候成了瘫子还让人照顾。” “抢男人抢输了就寻死?说出去都丢咱老姜家的人,真够晦气的。” 纷纷扰扰的吵嚷声灌入耳中,姜舒梅头疼欲裂,眯缝着想睁开眼,眼皮却像有千斤重。 明明应该身处车祸现场,又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她成了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农村姑娘,生活在缺衣少食的年代,长了一张好脸却命途坎坷。 被退婚后作天作地,俨然成了村里的笑话,最终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房梁上。 “娘,舒梅只是一时糊涂,您行行好,把人送到卫生所。”沙哑的女声低声哀求着。 “呸,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家里哪还有钱。” “张家送来的赔偿……” “她不是掐尖要强想让张家后悔?有什么脸用这份钱!行啦,这钱我是打算攒着给小宝娶媳妇的,这贱丫头能不能活就看她的命了,你麻溜干活去。” 凶狠的声音渐行渐远,姜舒梅感觉到一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额角,泪水也打在脸上。 “妮儿,都是娘不顶事,是娘没用。” 女人手上都是茧子,干枯的像砂石。 即便轻手轻脚地触碰也会带来不适,却温暖的让姜舒梅想哭。 作为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姜舒梅靠着国家政策和自己的奋斗,不但读书读的有出息,毕业后更是依靠技术和能力一路向上爬到高管,谁提起来不竖大拇指。 可姜舒梅一路回头再看,发现奋斗半生,名和利都有了,却偏偏少了一份羁绊。 就连被失控卡车迎面撞上的瞬间,脑海中想的也是幸好早早立了遗嘱把钱捐出去,律师能体面处理好身后事。 又是一滴眼泪落在眼皮上,姜舒梅终于有了睁开眼的力气。 “妮儿,你醒了!” 伴随着惊喜的声音,姜舒梅的眼睛慢慢睁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瘦弱的女人。 正是梦中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姜舒梅”的母亲。 为了避免被怀疑,姜舒梅低低叫了声娘。 只是嗓子疼得厉害,声音也和蚊子叫差不多,却让面前的李晓秀眼泪更加汹涌。 “醒了就好,傻妮儿,你要是去了,娘可怎么活?” 李晓秀是个懦弱又传统的女人,人到中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在娘家当老黄牛,嫁到婆家又把丈夫当成天。 丈夫死了以后从没兴起别的心思,被婆婆打着骂着也都默默忍着,只有女儿姜舒梅是她唯一的念想。 看着李晓秀满脸泪水的模样,姜舒梅心中叹了口气,刚准备抬手给她擦干眼泪,房门猛地被踹开。 破破烂烂的门本来就不怎么挡风,更瞒不住里面的动静。 面容刻薄的老太太怒气冲冲,“一个二个都是扫把星,刚才还假惺惺说送卫生所,原来早就醒了,醒了怎么不滚去干活,还想白吃白喝啊?真把自己当大户人家的小姐?寻死觅活给谁看呢?” 李晓秀爱女心切,急忙道:“娘,舒梅刚刚从鬼门关回来,您让她休息一会,有什么活我现在就去。” 姜老太不满意地呸了口,“我看她精神好得很,小贱种就是想拿捏我呢,不就是让她嫁人吗?吕家条件也不差,愿意让她进门都是福气,不然村子里打听打听,谁还能要这个破鞋?” 李晓秀嘴唇都在颤抖,却不敢顶撞婆婆,姜舒梅心头堵了一把火,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姜老太。 毕竟曾经也是身居高位的人,那目光像淬了火的刀刃,姜老太的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 姜舒梅的嗓子还很疼,说话的声音却不低。 “嫁给吕家好啊,吕家怎么说也是村子里的富裕人家,三代单传只有一个傻儿子,以后什么东西不都是他的?” 姜老太面上一喜,以为这赔钱孙女终于开窍了,自然而然忽视了她眼中的寒光。 “那是当然,我还能害你不成?他家儿子不顶事,等你站稳脚跟以后不都是你说了算?到时候你别忘了帮扶娘家,咱们也方便给你撑腰不是?” 还没等说完,李晓秀破天荒地打断了婆婆的话。 “娘,不能去吕家啊,不能去,他家上一个媳妇都没了……” 李晓秀老实,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吕家前头也娶了个穷人家的女儿。 当时嫁过去的姑娘多半也是这种想法,丈夫傻就傻点呗,反正家里就这一根独苗,日子也是不难过的。 可嫁过去没两个月就投河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里隐隐传出风声,吕家那傻瓜儿子不懂人伦,吕家又不能绝后,竟然想让公公扒灰留种。 这种违反伦理的事谁能承受得了,好人家的姑娘肯定不愿意,最后到底是自杀还是……反正是说不准的,民不告官不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姜老太面色一阵古怪,凶狠道:“闭嘴,你懂什么,那些都是没影的事,你以为你女儿的名声很好听?当初为了个男人撒泼打滚,谁知道是不是被人吃干抹净不认账了,不嫁给吕家还能嫁给谁?再多嘴我就撕了你,扫把星!” 她才不管那些传言的真假,吕家允诺的彩礼可是真的,孙子姜小宝过几年也要娶媳妇了,这笔钱她得早早攒着。 李晓芳被骂的不敢吭声,姜舒梅则露出一个冷笑。 “是啊,吕家这根独苗多金贵啊,要是嫁过去第一天就被我捅死了,你说吕家会怎么做。” 不但李晓芳,就连姜老太也怔住,“你说啥?” 姜舒梅的目光在她脸上凉凉扫了一圈,“我从阎王殿上走了一遭,现在也是想开了,我死都不怕,还能怕啥?吕家想打我的主意,我就让他们断子绝孙,反正我死也就死了,就是不知道吕家会不会也让姜家断了根?” 姜舒梅的话让人遍体生寒,姜老太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抽死,思路却不由自主跟着她走。 吕家那群人本来就不太正常,做事又狠又毒,小贱人要是真把傻子杀了,他们万一恨上姜家,甚至把自己的金孙…… 姜老太打了个冷颤,要是以前她肯定不会相信姜舒梅有这本事,但此刻看着女孩那双眼睛,她有点怕了。 可姜老太绝不会承认这点。 “少放屁,你要敢做这种事,当初也不会被人抢了男人,小贱人还敢和我玩心眼。” 姜老太色厉内荏地骂了几句,莫名觉得这房子冷得很,说了两句狠话匆匆离开,也忘了把人撵去干活的事。 李晓秀握着女儿的手不住打颤,“你别杀人,杀人要偿命的。” 姜舒梅眯眼盯着姜老太离开的方向,“那说不准,万一把我逼到绝处,我可不会手软,要死大不了一起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躲在窗外偷听的姜老太断了最后一丝侥幸,心里把姜舒梅翻来覆去地骂着,脚步匆匆往院外走。 吕家这钱不能要,她不能拿宝贝孙子的命去赌。 姜舒梅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李晓秀却下定决心。 “妮儿,你别去!我去杀!” 姜舒梅兀然愣住,她上辈子和怀着各种心思的人打交道太多,已经很久没见到李晓秀这样心思实诚的人。 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的母亲。 莫名的暖流熨烫着心脏,姜舒梅反握住母亲的手。 “娘,不值当,咱们的命金贵,好好活着。”这声娘才是她心甘情愿叫的。 不为别的,就为老天爷重新给她的机会,给她发了一个妈,她就得感谢这个机遇。 第二章 谢什么谢? 《重生八零:反派大佬她成了万人迷》来源: 姜舒梅环顾一圈,发现环境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床板半潮半霉,被子里都是硬块,屋子里的家具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和母女俩合在一起凑成老弱病残。 太惨了,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可死了爹的姜舒梅比稻草还轻贱。 能活下来全仰仗李晓秀老黄牛似的不知疲倦,给姜家当长工。 “妮儿,喝水。”李晓秀浑然不知姜舒梅的心理活动,将一只豁了口的碗递到女儿唇边。 “娘,你喝。”姜舒梅话音未落,就看见李晓秀眼中闪了泪光。 妮儿竟然会关心她了…… 她就知道,妮儿本性不坏,只是从小没了爹性子又要强了点。 姜舒梅有些头疼,要说原主惨归惨,但本身也有很多问题。 尤其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护着她的娘,总想着靠一张好脸攀高枝。 这在姜舒梅眼中简直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出去看看。”姜舒梅不好意思面对李晓秀的满脸感动。 只能说原主太不是东西,这才一句话都能让李晓秀几欲落泪。 顺带着姜舒梅也想出去探探环境,好为接下来做打算。 李晓秀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女儿脖颈一圈的青紫,“妮儿,等你养好了点再出去。” 村里人没啥乐子,一点小事都能翻来覆去地唠闲篇。 姜舒梅一个月前被退婚到现在还是茶余饭后的加餐话题,加上她自杀这件事…… 外面人不知道是姜老太要把她嫁去吕家的缘故,说不准还以为是姜舒梅为了张家那人寻死觅活,说话肯定不会好听,女儿性子又要强…… 姜舒梅朝李晓秀安抚地笑笑,“没事,我就随便转转。” 李晓秀还想说什么,最终也只点了点头,“去,出去也好。” 门外蓝天白云,姜舒梅被阳光刺得微微眯眼,心中不由自主泛起激动。 无论谁从死神手里拿回一条命,都会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现在的日子还不算最糟,上一世姜舒梅能成为外人眼中的成功者,这一世她依旧有信心白手起家,让自己和李晓秀过上好日子。 可村里人哪会知道姜舒梅的雄心壮志,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蠢货,平日里端着架子也不知道给谁看。 “不是说死了吗?这不还好好的嘛,真是祸害遗千年。” “还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就作呗,以为能把张鹏给作回来呢。” “人现在哪能看得上她啊?白长一张脸,也就她娘心疼了。” 姜舒梅权当没听着,脑海中自我催眠,他们骂以前那个姜舒梅,和我有什么关系? 村里人都知道姜舒梅炮仗脾气,刺了几句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谁知人家却不应战,一脸坦然地四处走着,仿佛没见过这片地似的。 有人小声嘀咕,“上个吊不会把耳朵也弄聋了,那可真没人敢要了。” 刚说完就见姜舒梅抬头看过来,差点咬到舌头。 直到姜舒梅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这人才拍了拍胸口,压下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姜舒梅不愧是死过一回的人啊,目光怪冷的,和以前凶狠的眼神还不太一样,反倒更吓人。 姜舒梅结合原主的记忆判断出现在的时代。 历史的年轮才滚入八十年代,华夏人民从十年浩劫中苏醒,最混沌迷茫的时代已经过去,改革春风刚刚吹向大地。 这个时代诞生了无数姜舒梅耳熟能详的传奇人物,但现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也和自己一样,处在缺衣少食的困窘中。 姜舒梅在村子里转悠着,将闲言碎语抛在脑后,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钱。 八十年代的管制没那么严格,是下海经商的好时机,那些商业大鳄的第一桶金往往都来自于不起眼的小买卖。 姜舒梅目之所及,仿佛一切都标了价格。 咕咕叫的老母鸡在主人院墙里踱步,姜舒梅摇了摇头,养殖需要的本钱不少,从前期幼苗的照顾到精心喂养,再到后面寻找合适销路,每一样都需要付出心血。 这中间的周期不短,更需要合适的场地和养殖环境。 这个想法被姜舒梅很快抛在脑后。 养殖不行,收鸡蛋呢? 买卖无非是低买高卖的信息差,村里几乎人人都养鸡,日日攒下来的鸡蛋不少,虽说粮所会在月末统一派人来收,但价格非常便宜,和卖出去的差价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自己从村里收了鸡蛋送去县城里卖呢? 这个念头刚一兴起,姜舒梅又否定了。 先不说原主的名声已经差到极点,人家愿不愿意和她来往,单说中间运输的风险就有些大。 鸡蛋是易碎品,她没个能用的交通工具,就算吃得下苦能忍受来回几个小时的路程,中间也不知道要产生多少货物的损耗。 万一再出个意外,赚的钱还不够医药费的。 姜舒梅一路皱着眉走到河边,脑海中恨不得翻出各种商业计划书。 以前总听前辈说八十年代遍地黄金,现在才发现这个时候创业也没那么好做。 河水中波光粼粼,游鱼偶尔溅起波澜,水花甩了旁边洗衣服的姑娘一脸。 或许贩卖吃食呢?河里这些鱼虾都是无主之物,可以最大程度地节约成本。 不,村里人可不是傻子,若是自己捞鱼捞虾赚了钱,旁人肯定会眼红。 到时候这河里的鱼虾恐怕很快就会被人捞完。 连着想了几个生意都没能成型,饶是姜舒梅也不禁脸色严肃,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 倏尔听到噗嗤一声嘲笑,洗衣的姑娘冷嘲热讽道:“别找了,张鹏可不在这边,哭丧着脸也没人心疼。” 她就是看不惯姜舒梅仗着长得漂亮把别人不放在眼里,哼,傲气什么啊,还不是没人要的破鞋? 姜舒梅懒得和她吵嘴,目光则自然而然地落到女孩手上拿着的棍子,莫名问了句。 “这样能洗干净衣服吗?怎么不用肥皂。” 女孩立刻横眉倒竖,“臭显摆什么呢?村里谁家舍得用肥皂洗衣服?” 姜舒梅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似的,整个人豁然开朗。 “谢谢你啊!” 她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 女孩莫名其妙地看着姜舒梅的背景,“谢什么谢?有病!” 但姜舒梅竟然也会说谢谢,不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三章 谈条件 姜舒梅一刻不停,朝着村子东面跑去。 那边住着村长李大贵一家。 笃笃敲门声后,打开门的是一张满是沟壑的面容,赫然是李大贵他爹——李广才。 看到来人,李广才不着痕迹地皱眉,“姜家丫头,你有啥事?” 如果又是为了和张家狗屁倒灶的事,他立刻甩上房门。 这件事说起来姜舒梅原本是被同情的一方。 可她性子傲脾气大,姜老太又来回折腾逼着张家赔钱,村里人冷眼旁观,也觉得太过了,反倒更同情张家。 这样的女人和娘家,谁敢娶回去? 可今天姜舒梅的态度格外热切,“李爷爷,我是来找村长的。” 李广才不冷不热,“他在地里。” 姜舒梅先是遗憾,而后转念一想,李广才是村里老人,做事向来不偏不倚,多年前还担任过生产大队队长,余威尚存,由他出面恐怕更为合适。 “是这样的……”姜舒梅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她打算分家! 姜家是不可能待下去了,姜老太对她没半点情分,这次卖不出去还有下次,何况她就算自己能离开,李晓秀也会继续在姜家受折磨。 只有在村里长者的见证下彻底分家,才能名正言顺地带着娘离开姜家。 李广才沉吟不语,虽然今天的姜舒梅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多年的印象留在心里,可没那么容易被颠覆。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我帮不成。”李广才冷淡道:“而且你们两个女的,离了姜家也没法过日子,姜丫头,你还是回去再想想。” 可姜舒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有手艺,能带着娘过下去,总比让娘在姜家被磋磨死好。” 李晓秀在村里多年来的表现被大家看在眼里,可怜兮的被姜老太当牛当马使唤。 严格算下来李广才和李晓秀还是远房的亲戚,只是不太来往罢了。 想到命苦的李晓秀,再看着眼前长相娇艳的姜舒梅,李广才眉头皱得更深。 “你要真心疼你娘,这么多年就不会这么任性了,何况你又靠什么让你娘吃饱饭,靠你这张嘴?” “我会做肥皂。”姜舒梅斩钉截铁,显得极有把握。 可听在李广才耳中却分外荒谬,“我看你是糊涂了。” 这年代买肥皂都要用专门的肥皂票,价格不便宜,还经常买不到,刚到货就被供销员通知亲戚朋友抢光了。 村里人只有重大节日前“洗大澡”才舍得用一点,平常都凑合着用皂荚或者磨豆腐出来的“告水”洗衣服。 洗的当然不会十分干净,但也没有更好的条件了。 正因为肥皂的珍贵性,姜舒梅的话才显得可笑。 可她却像看不到李广才的恼怒,继续往下说,“只要您愿意主持帮我分家,造肥皂的方法我愿意贡献给村里,让咱村也多一条发展的路子。” 翻看记忆,姜舒梅知道李家虽然出了个村长,但并不是那种横行霸道的家风。 正相反,李广才从当生产队长时就处事公正,不偏不倚,在村里口碑很硬,这才让姜舒梅下了决心。 造肥皂的流程并不复杂,有心人想要偷学并不难,还不如早早拿出来谈条件。 再说了,姜舒梅也有属于自己的傲骨,一个小小的肥皂方子她并不放在眼里。 等累积了一定资本,她能做的事情要比现在多太多。 李广才眯眼盯着姜舒梅,理智告诉她这丫头在说胡话,可看着她的神态,却又隐隐有些相信。 上面批示改革开放以来,对内的改革就是以村为单位的,除了分田到家外,每个村也在摸索着做点别的事。 隔壁村好运地被建在一个木材厂附近,村里不少壮劳力摇身一变成了工人,口袋里的票子比以前多了不少,弄的附近几个村都有点人心浮动。 村里好些个姑娘都开始眼睛往外看,不愿意嫁本村人了,这点李广才一直看在眼里。 如果咱村也能出一个肥皂厂…… 李广才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很快又回到现实。 “姜家丫头,你嘴皮子上下一碰,咱也不知道真假,而且有这种本事你不藏着掖着,还拿出来给村里,为啥呢?” 姜舒梅笑了笑,“发扬风格呗。” 见李广才撇了撇嘴,姜舒梅继续道:“我也跟您说实话,我奶这么多年来都把我和娘当成扫把星,要不是没了活路也不能来找您,现在我两手空空也没办法给您证明我的本事,但您要是能在这时候拉我们娘俩一把,也是造了功德,肥皂方子我给的心甘情愿,村长也能带着咱们村共同富裕。” 李广才不动声色,姜舒梅卖惨的话刨除到一边,实际上就一句话。 您帮忙是举手之劳的事,但这事要是成了,带来的丰厚回报何止千百倍,这也能作为李大贵当村长的政绩。 这就像一场赌博。 可赌注太小,赢了的利益却太大太大。 李广才的心砰砰直跳,虽然不知道姜舒梅咋开窍了,可她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了她的本事。 咬了咬牙,李广才没一口答应下来,“等大贵回来以后我和他商量。” 姜舒梅看出他的心动,笑容更灿烂,“等晚饭后您和李叔刚好遛弯到我家呗。” 她也不叫村长了,一口一个李叔的攀交情。 李广才又想到两边八杆子才能打着的亲戚关系,总算点了头。 “成。” 再不济就当拉李晓秀一把,她一个寡妇上面又是恶婆婆当家,也是可怜。 从李家离开后,姜舒梅又在村里继续转悠,脑海中不停筹划着。 就算把东西给村里,在这之前也有不少运作空间,至少能保证自己赚足第一桶金。 中间她慢慢展现自己的本事,就算到时候把东西给出去,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直到快傍晚,姜舒梅才回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几声闷响,伴随着姜老太的喝骂。 姜舒梅撞开门,却砰一声撞到了人。 李晓秀身子歪斜在地堵在门口,姜老太凶神恶煞地举着棍子,姜家其余人都坐在饭桌边看热闹。 在见到姜舒梅的一瞬间,被打的有气无力的李晓秀猛的直起身。 “妮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第四章 破鞋能有什么造化 《重生八零:反派大佬她成了万人迷》来源: 话音未落,姜老太的棍子像雨点般落下,口中喝骂不止。 姜舒梅连忙拽起李晓秀往外跑,身上不可避免地挨了几棍子。 李晓秀被拽的踉跄,眼泪不住流淌。 “妮儿你走哇,快走!” 从姜老太的骂声和李晓秀的表情中,姜舒梅一下子明白了。 姜家以为她跑了! 也是,以前的姜舒梅性子傲气,被退了婚以后几乎从不在村里露面,怕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可换了个芯子以后,她却连脖子上的勒痕还没好就出了门,加上早上发生的事,难怪姜老太认定她跑走了。 恐怕李晓秀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在她出门前才显得那么犹豫。 结合李晓秀堵门的位置和身上的伤,后面的事情姜舒梅很快猜到。 姜家要出门抓她,李晓秀为了女儿硬是用血肉之躯堵着门,只为了让孩子跑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跑到姜家抓不到的地方。 至于自己是被打死还是怎么样似乎也无所谓了。 姜舒梅鼻腔酸涩,从身家丰厚的成功人士一朝穿越成缺衣少食的可怜虫,她不是没有在心中抱怨过。 可她又何其有幸,体验了从未体验过的母爱。 “都站着干嘛?给我拦着她们,今天我非得让两个贱皮子得了教训。” 姜老太中年丧夫,共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姜青山早些年牺牲了,留下姜舒梅和李晓秀这对母女。 老二姜长河娶了同村的周翠兰,生下女儿姜凤儿和儿子姜小宝。 最小的女儿姜丽丽已经嫁人了,逢年过节才回来打秋风。 姜老太一发话,屋子里的其余人也急忙跑出来。 姜长河正值壮年,三两步追了过去,周翠兰看着自家汉子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看好戏的意味。 姜小宝不过七八岁,在一旁拍着手给姜老太助威,“打、打死赔钱货!” “妮儿,你快跑,我拦着他们。”李晓秀的声音都在打颤,她对姜老太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姜舒梅刚要说什么,猛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影。 顿时扯开嗓子大喊,“李爷爷,李叔,救命啊!” 李广才刚带着儿子走过来,猛地见到这幅场景,也是吓了一跳。 李大贵皱眉,“这是干甚?” 姜长河凶神恶煞地作势拦人,姜老太抱着婴儿手腕粗细的棍子,看着格外吓人。 再见李晓秀胳膊和脸上的青紫痕迹,父子俩哪还有不明白的。 虽说村里不少男人都有打老婆的习惯,可大都把腌臜事烂在家里,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何况李晓秀的男人早就死了,姜家人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寡妇,说出去也不嫌丢人的。 李广才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无踪,无论姜舒梅的手艺是不是真的,这件事他管定了! 见到李家父子,姜家人的气焰立刻消失不少。 “李叔,村长,你们咋来了?” 李广才对他们没好脸色,“我来主持公道。” 姜家人愣住,“啥公道?” “分家!” 李广才的声音斩钉截铁,顿时将所有人都怔住。 李晓秀将女儿护在身后,疑心自己听错了。 “分、分家?”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容不下她,女儿又年龄太小,加上李晓秀本身的懦弱性格,也就一天天地忍耐下去。 此刻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梦境,让李晓秀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可能!”姜老太勃然大怒,“我就说丧门星怎么一天不见人影,原来是去找人撑腰了,她给了你们啥好处?陪你们睡觉了?” 李大贵从未见过这么糟践亲孙女的老太太,怒道:“放屁!你的心眼子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姜老太是个欺软怕硬的,顿时怂了。 周翠兰不得不出面打圆场,“我婆婆就是心硬嘴软,只是好端端一家人,干嘛分家呢?” 她又不傻,如果分家姜老太肯定是跟着他们过。 她给姜家续了香火,平日地位高,家里的活基本都是李晓秀干,分家后可就没这种好事,还得她来伺候姜老太,傻子才愿意分呢。 李广才目光环视一圈,越发感觉到姜舒梅母女俩的艰难,“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既然小梅这丫头来找我了,那我就得管。” 姜老太刚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忍不住嚷嚷,“我不同意,想分家除非从我身上跨过去。” 李大贵耐着性子,目光看向姜长河,“现在是新社会,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长河,你说呢?” 姜长河干咳一声,他性格油滑可不敢得罪这俩父子,作为村长李大贵平日里说一不二,要是得罪了,说不得要给自个穿小鞋。 他可不会在意家里头谁干活的小事,更多考虑到自身利益。 “娘,她们要走就让走呗,免得有些人留在家里还坏了咱老姜家的名声呢,凤儿年龄也慢慢上去了,这两年就得说亲呢,别人一看有这么个堂姐,也不好办啊。” 姜老太明显迟疑了,却又不大甘心,“没事,我迟早把她嫁出去,这贱丫头长得跟狐狸精似的,能卖个高价。” 李大贵震惊了,这特么是亲奶奶?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李晓秀咬着下唇却已经习惯了,婆婆将她们母女当成扫把星,这么多年从来没给过一个好脸,能说出这种话半点也不意外。 李广才哼了声,“现在新时代都讲究婚姻自由,可不兴那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干了出格的事,姜舒梅还能去告你。” “她敢!”姜老太声音抬高八度,“我打不死她。” 姜舒梅皮笑肉不笑,“敢不敢的,您试试就知道了。” 姜长河急忙扶住气得发抖的姜老太,“算了,让她们走。” 姜老太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儿子,在姜长河的坚持下不得不退步。 “滚!现在就给我滚,我倒要看看她们孤女寡母的怎么活,到时候你们就算跪在姜家门口,也不会有人开门。” 姜舒梅搂着李晓秀高声道:“您放心,以后我和娘就算穷到要饭,肯定也会避开你们家,倒是以后我和娘有了什么造化,姜家可别厚着脸皮上门攀亲戚。” 姜老太重重哼了声,“破鞋还能有什么造化?太阳可真从西边出来了。” 姜舒梅笑了笑,“那你等着看,天要变了。” 第五章 分家了 姜舒梅很能理解姜老太的狠话,在她老旧的观念中,女人想要改变命运,大抵只有嫁人这件事。 姜舒梅的名声已经被毁了,基本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最后能嫁的人不是闲汉就是鳏夫。 但姜老太却不知道,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巨大改变,女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 李广才父子看这对母女实在可怜,加上姜舒梅之前画了饼,分家产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了忙。 硬生生从姜老太手里扣下来八十块钱,还有一大袋面粉。 至少保证这对母女就算离开姜家后,没收入也不至于饿死。 姜老太气得嘴唇都哆嗦,恶毒的目光恨不得把姜舒梅烧出个窟窿眼。 但在儿子姜长河的劝说下,只能不情不愿地把钱吐了出来。 李大贵对这刁蛮老太太没好脸色,“行啦,这些年你这儿媳也没少为家里当牛做马,家里家外忙得跟陀螺似的,再者前些年姜青山是发洪水抢修堤坝被冲走的,国家也给了抚恤金,这钱理当有她们一份。” 姜老太想骂人,周翠兰急忙道:“娘您消消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又朝着姜舒梅笑了笑,“孩子大了心也野了,管事管不住的,反正今儿分家也是在村长的见证下,也没有对不住你们。” “以后咱们就别来往了,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骨气,可别把人带出去再饿死了,那可不关咱的事。” 姜舒梅从记忆中知道周翠兰这笑面虎的脾气,懒得和她多话,牵着娘的手就要走。 家里霸王姜小宝还没弄清楚形势,嚷嚷道:“奶,怎么不打死贱货?咋让她们跑了?” 姜老太盯着两人背影,“别管她们,扫把星滚出去也好,迟早把自己作死。” 李大贵父子也没有久留,跟在母女身后走了,身后传来姜老太含糊的咒骂。 无外乎那些阴狠又可鄙的揣测。 “你这个奶奶啊……”李广才走了好久,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蹦了出来。 虽然姜老太的难缠是村里出了名的,但身临其境才知道有多恶心人。 姜舒梅浑不在意,“无所谓,以后各过各的,李叔,我和娘能不能住在村西边那间旧屋里?” “反正本来就是废弃的知青点,也没人要,你们想住就住。”李大贵提醒道:“不过房梁可能都蛀了,住进去得小心着点。” “对,刚要和您说这事呢,我和娘现在手里也有点钱,能不能麻烦您找几个乡亲帮忙修一下屋子,咱给报酬。” 姜舒梅知道,要是按照她的名声,恐怕就算给高价也没人愿意来,生怕和她扯上关系后被说闲话。 越是闭塞的地方,流言蜚语越是能把人逼死,这件事还是得由李大贵这个村长出面。 李大贵义不容辞,“没事,我明天就找人来,一般也不兴给钱,管几顿好饭再加些剩余的材料就行。” “那就麻烦李叔了。” 姜舒梅又朝李广才眨了眨眼,“等我和娘安顿好后,就把之前说好的东西给您。” “这事不急,你先弄,等弄出点成果再说,有啥需要再找我。” 姜舒梅明白李广才也担心这事有风险,不见兔子不撒鹰。 也正常,说明李广才这把岁数没和姜老太一样白活。 姜舒梅将两位谢了又谢,这才扶着娘朝村西走去。 夕阳已渐渐坠落大地,彩霞的余韵渲染出一片火辣辣的红。 李晓秀牢牢抱着一口袋面,被女儿搀扶着,每一脚都像踩在云端上,神情恍惚。 “娘,我来。” 李晓秀摇摇头,抱着面口袋不撒手。 “妮儿,我是不是还没醒呢,你掐我一下?” 多少年了,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姜家自立门户,可她没能力将幻想变成现实。 可女儿却做到了。 真像一场梦啊。 这梦太长了,一直等娘俩到了破屋子里都没醒。 看李晓秀的模样,姜舒梅也没催促,又跑了一趟从村长家借了些生活用品。 她也不想只逮着一只羊薅毛,可谁让眼下仅有这只羊呢? 好在李大贵媳妇也听说了母女的窘况,倒是很大方。 “有啥不够再说,女人又咋了,自己也能立起来。” 姜舒梅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婶子这思想觉悟,值得咱所有人学习,我和娘要是早和您聊聊就好了。” 齐月不但是村长媳妇,本身在村里妇女中也威望颇高,听了这话不由得点头。 “现在也不晚,你快回去,只要肯努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姜舒梅谢了几句,趁着天还没全黑,一溜烟地往回跑。 自然不知道齐月在她走后又跟李大贵夸,“这孩子看着性格挺利落的啊,之前咋做了那些糊涂事呢。” “这我哪知道?”李大贵一摊手,“不过总得让人进步嘛。” 齐月感慨,“也不知道张鹏再见到这丫头会不会后悔,要我说原先也是他不对,都说好定亲了,怎么还看上那个刚搬来的姑娘了,这外村人是点门道,来了就看中张家小子,像早就找好目标似的……” “打住打住,别提这茬,我看姜舒梅现在也过了这个坎,别提起来被她听到惹麻烦,或者被村里人听到又得议论,这不故意找事嘛。” “我就提一嘴这丫头变化挺大的,又没说什么,你别给我上纲上线啊。”齐月白了丈夫一眼,回屋给孩子弄饭去。 姜舒梅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回去的时候,李晓秀已经从呆滞的状态缓过来了,正在打扫屋子。 李晓秀是干惯了活的,就算暂时没有工具,也去外头撇了些带叶子的粗枝条扎成一束,充当笤帚将屋子里的灰尘扫作一堆往门外赶。 见到姜舒梅回来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咱们有家了!” 这笑容让她那张黝黑的脸都显出几分灿烂来,极有感染力,姜舒梅也不禁跟着笑。 “对!这就是咱们的家。” 母女俩一起努力,将破落的屋子清扫干净。 把离开姜家时带出来的破床单抖落开,扑在床板刚刚垫好的厚厚一层干草上。 等真正躺下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让累够呛的身体逐渐放松。 两世以来姜舒梅还是第一次睡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甚至比她曾经住过的福利院还要差十倍。 可躺在床上的她却无比满足。 她有家了,也有娘了。 日子虽然困苦却有了努力的方向。 姜舒梅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开始做肥皂,早点开始自己的事业。 月色悄悄地流淌进屋中,舒缓的夏风顺着没有遮挡的窗户吹在两人身上,温柔而静谧。 第六章 经验主义害死人 一大清早,姜舒梅嗅到浓郁的面饼麦香味,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咕咕作响,让人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娘。”姜舒梅走到灶台旁,鼻子嗅来嗅去,黑白分明的眼睛朝锅里看去。 李晓秀也不知道几点醒的,看起来眼睛还有点红,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 稠度刚好的面糊倒入锅中,薄薄一层很快被烤的焦脆,用木铲翻过来后很快便能出锅。 “尝尝看?”李晓秀迫不及待地示意女儿。 “我先去漱口!” 姜舒梅以惊人的毅力忍耐着,用几乎生平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 等再次回到灶台边,面饼的温度入口刚好。 明明只加了一点昨天从村长家借来的调料,却好吃地让姜舒梅想到上辈子品尝的大厨手艺。 “娘,您的手艺比饭店还好呢。” 姜舒梅真心实意地夸赞着,李晓秀却不好意思。 “哪敢和正儿八经的大师傅比。” “娘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姜舒梅向来嘴甜,何况这个妈对她也真的好,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 可这简单一句,却让李晓秀的眼睛越发红了。 “妮儿,娘……娘……” 李晓秀想说什么,却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觉得身上暖暖的,那些对未来的惶恐全都被女儿这句话安抚了。 无论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她和女儿离开了那个吃人的魔窟,再也不用为姜老太的阴晴不定担忧。 姜舒梅不擅长面对亲人的泪水,急忙转移话题。 “娘,昨儿我就想问了,这知青点说是废弃了,可屋里的东西还挺全的,怎么没人拿?” 这是一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东西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铺张浪费是绝不可能的。 来到这里以后,姜舒梅才明白上一世遇到的那些特别爱占便宜的老头、老太太是怎么回事,从这个时代趟过的人实在是穷怕了。 可这边灶台上的铁锅、挑水的水桶、床上的床板甚至门口那个小小的梳妆台竟然都在屋子里,没被人拿走。 这就让姜舒梅不得不奇怪了。 李晓秀叹了口气,“别人不敢,当初刘家那闺女……” 姜舒梅这才知道了缘由,说起来也是一桩悲剧。 几年前知青大规模返乡,从农村回到城市,这中间闹出不少糊涂官司。 其中有些人已经在农村娶妻生子,有良心的还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带家人回城,但也有许多人担心老婆孩子成了负担,毫不犹豫地将她们抛下。 李晓秀口中的刘家闺女就遇到了这样一个现代陈世美。 当初知青们一穷二白地来到农村,刘家也算有些家底的,任由女儿嫁给了一文不名的男知青,帮衬了不少。 可在接到返城消息的第一时间,刘家闺女就被男人抛弃了,对方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偷偷逃出了村,还卷走了刘家的钱。 绝望之下怀有身孕的女人来到知青点询问情况,可和男人同乡的知青们却都摆出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不少人让她放弃,说她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绝望之下刘家闺女竟然一头撞死在墙上,死的时候还怀有身孕。 这事一出,知青们更是仓皇逃离,再也不敢留在余晴村,生怕被迁怒。 知青点很快空无一人,住得近的村民又说经常能在晚上听到女人的哭号,那声音和刘家死去的闺女一模一样。 虽然一直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可这种东西千百年来早就根植于人心,大家心里害怕,又怎么敢动知青点的东西。 生怕沾惹上什么不干净的。 听了这话姜舒梅才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东西被保存的如此完好。 但别人怕鬼,姜舒梅却不怕。 一来冤有头债有主,她又不是害死对方的人,二来这世上穷可比鬼可怕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则事,她和娘现在恐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妮儿,等吃完后咱们再把房子拾掇一下,娘也出去问问,看别家有没有什么活能让我做。” 姜舒梅回过神,“不用,咱们现在手里有点钱,先把东西置办齐了,总不能天天吃面饼子,我过会去买点粮食。” 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自然不会让李晓秀去低声下气地求人。 李晓秀面色尴尬,“咱们没票,买不了粮食。” 恰如一道惊雷劈在脑袋上,姜舒梅张了张嘴。 “票?” 完了,经验主义害死人。 她怎么忘了这是一个计划经济的年代,无论买什么都要票。 实在是她的脑海中根本没这种概念,李广才父子见她没提,估计也以为她们娘俩手里有票,分家时候也没多说。 李晓秀更是什么都听她的,自然也不会提出异议。 姜舒梅揉了揉额头,她还没想过有一天会手里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咬了咬牙,她又在脑海中搜刮一圈,总算想到个主意。 “那就去找不用票的地方,咱这有黑市吗?” 李晓秀犹犹豫豫,“听说县里有,但那种地方不能去啊,万一被人抓住说投机倒把咋办?” 姜舒梅算算时间,如果这边的时间线和自己那个世界差不多,投机倒把这罪名对普通人的约束力已经越来越弱了。 何况她也没别的选择。 “我今天去县里看看。” 李晓秀不舍得,“娘去,你好好待在家。” 姜舒梅哭笑不得,“您放心,不管成不成我肯定能平安回来。” 虽然女儿改变很大,也有主见了许多,但李晓秀还是放心不下。 女儿实在生的太好,皮肤白皙脸蛋小巧,一双眼睛明媚如春。 像清晨的朝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又精致到碰一下都担心会碎。 两人又争了一会,最终李晓秀找出来一块灰扑扑的布。 “等找到了地方把脸挡着。” 姜舒梅连连点头,这才在李晓秀的千叮万嘱中出了门。 和以前出差不同,现在姜舒梅知道家里有个人在等待着自己。 余晴村距离最近的县城也有三十多公里,依靠走路不知道要走多久。 好在村口有村民的牛车在等人,价格不贵,人满就出发。 姜舒梅刚现身,便引来了一众目光。 “她咋还有脸来?不是被赶出姜家了吗?” “听说带着她娘一起走的,唉,李晓秀也是命苦,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哎哎,咋走过来了,来找咱麻烦呢?” 第七章 黑市在哪? 一众人说闲话时毫无负担,看到正主过来却有点心慌。 姜老太的泼辣名声众人皆知,姜舒梅虽然没怎么撒泼,但也高傲的很,向来不招人喜欢。 要真吵起来,估计还有的闹。 但和想象中不同,姜舒梅径直从几人身旁走过,直接走到牛车旁。 “何叔,我今天也要去县城,您这边能不能捎我一段?我按正常价给钱。” 何正对着烟枪嗒一口,看着脸上带笑的姜舒梅。 “行,上来。” 旁人不乐意了,“我可不要和她一趟车,连亲奶奶都不认的人,不怕天打雷劈啊。” “就是,听说把姜家的钱全拿走了,可真不要脸。” 姜舒梅不得不佩服,小村子传消息的速度堪比5g网,这点破事一晚上就人尽皆知了? 恐怕这里面也有姜家的手笔。 众人吵吵嚷嚷,姜舒梅目光扫了一圈,“不跟我一趟也行,那谁把这钱给何叔补上呗。” 何正嗒嗒地抽着烟,似是对这个想法很是意动,众人立刻鸦雀无声了。 凭啥?她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骂两句可以,真要出钱可没人愿意。 在骤然的沉默中,姜舒梅把钱递给何正,爬上牛车闭目养神。 其余要去县城的人无话可说,也只能捏着鼻子上车。 “坐稳了,走咯。” 何正吆喝一声,驾着牛车启程。 路上众人用目光不住打量姜舒梅,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和小巧鼻尖,心里酸溜溜地骂了句狐狸精。 老天爷真是偏心眼啊,让这么讨厌的女人长得这么好看。 哼,姜家把她赶出来是对的,这张脸还不定要惹出什么祸患。 因是夏天的缘故,牛车上人挤人,气味很不好闻。 正是农忙时节,劳动力都耽误在田间,有空闲去县城的多是妇女同志。 一路上摇摇晃晃,伴随着各种酸臭味,让人直泛呕,女人本就对气味更敏感,更觉难受。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用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的人,“妹子,个人卫生要注意啊。” 被问到的姑娘立刻炸了,“说谁呢?你说谁呢!我昨儿才洗了澡,我看是贼喊捉贼。” “林嫂子,这味道不会是你身上的?你这衣服看着挺久没洗了。” “放屁,谁不知道我最勤快,别往人身上扣屎盆子。” 吵嘴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时候倒是没人问姜舒梅。 毕竟姜舒梅的皮肤白皙透亮,身上的衣服虽然破了点,但李晓秀手脚勤快,向来浆洗的干干净净,看着实在不像邋遢人。 姜舒梅听着她们吵嚷,忍不住露出个笑容。 “别吵了,别让破鞋看笑话!”脾气大的婶子狠狠瞪了姜舒梅一眼。 姜舒梅却没生气,风淡云轻地看向周围。 都说顾客就是上帝,这些可都是她的潜在上帝。 旁人却被姜舒梅吓了一跳,小声嘀咕着。 “你们觉没觉着她性格变了?要以前估计得打起来。” “难道真像老人说的,死了一回会大变样?” “没错。”姜舒梅的声音骤然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我娘操心,也让乡里乡亲的看了笑话,现在我清醒多了,所以带着娘离开姜家。”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姜舒梅这样一说,反倒没人好意思再吵嚷。 倒是有性子急的问了句,“那你咋想着分家的?你们两个女人怎么活?这不是把你娘一个寡妇往死路上逼吗?” 姜舒梅看向说话的人,目光温和,“您说的是,可我和娘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奶奶动辄打骂娘,娘身上伤痕累累,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打死了,我和娘总得找条活路。” 众人想到姜老太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分家这种事传出来总是不好的,是对老人的不孝顺。 可李晓秀的日子过得太苦,她又是个寡妇,分出来似乎也不奇怪。 只是旁人对姜舒梅天然带着偏见,这才用这事攻击她,现在姜舒梅通通透透一解释,又让人无话可说。 又有人开口,“那你和张鹏咋说?” 姜舒梅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奇怪,“现在婚姻自由,他想和谁好就和谁好,以后我和他桥归桥、路过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旁人狐疑,“你真放下了?当初可是要死要活的……” 姜舒梅笑了笑,“那时候不懂事。” 坦荡的模样倒是让人不好再攻击,只能心中嘀咕。 这丫头好像真的变了挺多,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也是,姜老太蛮狠不讲理,姜舒梅从小又没爹照顾,李晓秀又是个懦弱性子,她也不容易。 人们总是这样,若要针尖对麦芒,必然会阵仗十足地对着干,可要是对方态度柔和,反倒伸手不好打笑脸人。 又有人问了些旁的问题,例如传言姜舒梅和张鹏是不是早就有过那种关系,以及姜家声称分家时候姜舒梅仗着村长撑腰,把钱都拿走了的事。 姜舒梅也不生气,一一解释。 “我也是知廉耻的人,肯定不会干那种事。” “婶子你们也知道我奶的性格,我要是真把钱都拿走了,她不得拿着菜刀砍死我和娘?” 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等快到县城,一车的人对姜舒梅的印象都有所改善。 等回去后给家里说说,这丫头的确也以前不一样了,咱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 姜舒梅也对这一路的成果很满意,虽然她本人不在乎名声好坏,但涉及到以后做生意,就不能不管了。 毕竟口碑还是很重要的。 临到下车,甚至还有人和姜舒梅打招呼,“小心点,别去人少的地方。” 这丫头长得太好,人生地不熟的,别再出什么事。 姜舒梅笑着道谢,又仔细问了何叔回去的时间,心里有了成算。 走过一条街,姜舒梅左看右看,找到了目标。 路边提着菜蓝的大婶突然被一个蒙了半张脸的姑娘拦住。 “大娘,向您打听个事。”姜舒梅的声音压得很低,“您知道哪里有卖东西的吗?” 对方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你说黑市?朝东边走再过一条街就是了。” 姜舒梅:“……” 说好的偷偷摸摸呢?这嗓门是一点不收敛啊,十来米外的人都能听到。 和想象中特务接头般的画面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