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道君》 第1章 惊退 “小子,仇爷来了,还不把保护费交出来?” 一位容貌清秀的蓝衫青年闻声抬起头来,这青年名为林悦天。 却见此时旁边的客人已然全部被哄散了,一个一脸痞象的年轻人正嬉笑着望来,而他身后此时还站着四个壮汉。 在这其中,一位大胡子脸样貌的壮汉,似乎看起来还是他们中最有地位的。 林悦天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隐约明白这些人是要来干什么了。 “学生并无什么银两,还望这位大人见谅!” 别说银两了,就算有也不能交出来,二叔的病就靠这点碎钱救命了,怎么能随意地交出去呢? “呀喝!没钱也敢在这摆医摊,找死啊!”说着痞子青年转头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却只是拉着张脸冷冷地吐了一个字:“打!” 于是不等林悦天反应过来,痞子青年与大胡子身边的另外三位壮汉便劈头盖脸地朝着他挥起拳来。 林悦天吃痛着一边护着自己的要害之处,一边默默地祈求着对方不要下手太狠,求对方停手已经是不可能了,他可是清楚的明白这些人的无赖程度。 一阵拳打脚踢下来,林悦天整个人已经是迷迷糊糊,眼角青肿,嘴角也满是血迹。 大胡子一把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大喝道:“你们这帮人给我看清楚了,在我仇爷的地盘上做生意受我仇爷的保护就得把‘孝敬钱’给我乖乖地交了,不然这小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大胡子的蛮横无理让围观的路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接着他得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像扔小鸡似的随意将林悦天丢到地上,转身对手下的人继续说道:“给我接着打!” 隐隐约约有些清醒的林悦天听到这句话心底一下子凉了半截,看来今天就算不死也要残废了。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而悦耳的呵斥声从人群中传来,一位翠衣少女从人群中缓缓踱步而出。 少女一头乌黑色长发,肤如凝脂,一双冰眸小巧而又不显得浮夸,红杏色的嘴唇玲珑剔透,整个人如同一位小仙女一般,而在少女的身后则还跟着一位相貌俊朗的蓝袍青年,似乎正不停地劝阻着少女什么。 “刘师妹,这些人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 “老子打人谁他娘的敢管咦?姑娘不是本地人!生的这般漂亮。” 大胡子先是一脸怒色,但转身一看到是个天仙一般的人儿时,便立刻尽显色相地谄媚道。 “哼,若是一般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管,但我就是看不惯这丑八怪如此嚣张的气势!” 少女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惹得身边的蓝袍青年一阵无奈。 大胡子一听此话勃然大怒,怒喝一声便要大步上前动起手来。 再反观少女却是一副戏谑的表情,丝毫不躲不避,可就在这时,蓝袍青年却动了! 只见蓝袍青年脸色一冷,身影诡异地一闪,却如鬼魅般地突然出现在了大胡子面前,大胡子见状心中一惊,可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小腹一阵剧痛,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似地倒飞了出去。 那些手下见到蓝袍青年如此鬼魅的身手,也尽皆被吓愣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一副惊惧的神情凝视着蓝袍青年,生怕他会对自己出手似得。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却见大胡子捂着肚子扶着墙缓缓地站起身来,嘴角满是血迹,脸色苍白地望着青年,其脸上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般,满是畏惧之色。 蓝袍青年冷冷吐了一个字:“滚!” 大胡子这帮人便如蒙大赦,向蓝袍青年抱拳之后,连忙连滚带爬地向人群外围逃去,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林悦天此时头脑虽然有些昏昏沉沉,但其实也清醒的差不多了,恍惚中好像感觉到有人救了自己,正准备起身道谢,一抬头却看见一张绝美的少女面容,整个人一下子便愣住了。 “好美啊!”林悦天不禁心中感叹道。 而少女此时则一脸崇拜的表情望着蓝袍青年:“吕师兄的鬼影步越发神妙了!” “哪里哪里,比起同门一些师兄的身法我还是差远了的。” 蓝袍青年虽然谦虚地回道,但其还是一脸受用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少女的夸奖,不时的还会偷望少女一眼,看来这蓝袍青年对少女钟情已久了。 可当蓝袍青年注意到正在注视少女的林悦天时却不禁恼火起来,但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 “哦,多谢两位少侠的搭救之恩。”听到哼声的林悦天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向两人行礼道。 “少侠?你当我们是行走江湖的侠士啊!”少女嬉笑地瞅了一眼林悦天,而后转身说道:“师兄我们走。” “嗯。”蓝袍青年轻应了一声,不屑地望了林悦天一眼,便和少女转身离开了人群,周围的路人也渐渐散去,很快原地就只剩下林悦天一人。 林悦天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心里也明白,像这些越有本事越有身份的人,就越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过好在今天赚的碎钱够买药了。 说着他满意地掂了掂袖中的钱袋笑了笑,匆忙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医摊便慌慌忙忙向药铺赶去。 林悦天的家住在岚城城外的一个小乡村里。 林悦天刚出生时,娘亲便因为身体虚弱不幸离去,爹爹也在他九岁时因病早逝,而一直照顾林悦天的则是他的二叔了。 说来这二叔也是有点来历,这二叔可并非林悦天的亲二叔,而是林悦天的父亲认的一位义兄。 林悦天的父亲在林悦天三岁时的某一天早晨发现家门口躺着一个人,这人满身是伤,好心之下便救了他,后来才得知这人无家可归便将其收留了下来,并且二人还很谈的来,很快就结拜为了兄弟,从此以后此人也便成了林悦天的二叔了。 林悦天这孩子异常聪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饱读诗书,六岁时便已是一肚子的学问了,可惜靖宁国官场黑暗,官僚气息甚重,科考制幕后乌烟瘴气,林悦天一直到八岁都未曾出个童生。 当时同乡人都认为林悦天愚笨,但后来得知城镇里一位大财主家不会写字的儿子都能莫名其妙的变成秀才后,这才慢慢体会到他的感受。 在林悦天的父亲过世后,痛失父亲的他决定济世救人,从此四处求医问学,而天资聪颖的他也不到十二岁便成了一位当地小有名气的郎中。 林悦天的医术很精妙,一些疑难杂症,普通大夫束手无策的病症,常常到了他手里,却反而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医治好。 于是从此林悦天便去镇上的一家医馆坐堂为家里赚赚补贴。 然而更不幸的是,当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连一直照顾他的二叔也突发怪病了。 可惜林悦天就算医术再精妙,却始终瞧不出二叔的病来,唯有靠一些药物来维持他的身体状况,于是这一年来他不停地赚一些钱两就是为了给二叔买药续命。 “老师,这些碎钱我想换一些虫草和雪奇耳。” 一位面色枯黄头戴小毡帽的老人闻声抬起头来。 “悦天啊,你想拿药直接抓就好了,何必还要如此辛苦呢?” “老师,您赚钱也不容易,我怎么敢好意思拿您的药呢?” 老人一时语塞,毕竟他也深知这孩子的品性,但当看到林悦天眼角的伤痕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想赚钱两可以直接在老夫这店里坐堂啊,何必出外摆摊自寻霉头呢?” “老师言重了,学生在您的店里坐堂不是会引起一些闲言碎语吗?况且这伤只是我不小心磕的并无大碍。”林悦天摸了摸自己的眉角,并不在意地冲老人笑了笑。 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利索地抓了药交给了他。 付了钱后冲老人行了一礼,林悦天便也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而老人则望着其离开的背影一时感慨万分。 林悦天回到了家中,已是傍晚时分,还好村里离岚城并不远,也就三里路,要是再远个几里恐怕走回来就真要天黑了。 林悦天的家不大,屋里除了一些常用物品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一推开门整个屋子空荡荡的。 进了门,林悦天便径直往床前走去,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正在休息,睡得很安详。 这人便是林悦天的二叔了。 林悦天轻轻地伸过手来把捏在二叔的手腕上,不一会儿便皱起了眉头:“二叔的脉搏还是十分浮躁,快一年多了并没有任何起色!” 说罢又缓缓将二叔的手放回被中。 可就在这时,二叔突然闷哼了一声,接着整张脸痛苦地扭曲了起来!一条条黑色的诡异条纹从其衣领处的脖颈里,如同小蛇一般爬了出来,慢慢的蔓延到整张脸部,看起来如同恶鬼一般,十分的恐怖狰狞! 林悦天见状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更是向后摔了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且还打翻了身旁桌上的茶水杯。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诡异的情况,林悦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能呆呆坐在地上无助地望着床上的二叔 第2章 临终嘱托 林悦天本想转身逃跑的,可一想到床上还在受苦受难的人是自己的二叔,他一时有些进退两难了。 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也只能呆呆地望着床上的二叔,心里面既害怕又着急。 但好在这种状况持续的不久,不一会儿,二叔脸上的黑色诡异条纹就慢慢褪去了,但整张脸却苍白的吓人,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片刻后二叔睁开了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林悦天见其异况消失并且醒了过来,心中大喜过望,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二叔,您没事?你刚才” 二叔将头扭了过来,而后有气无力地喃喃道:“唉,还是让你看见了!” 沉默了片刻,又紧接着问道:“你眼角的伤是怎么回事?” “哦,伤?不小心摔的,不碍事!”林悦天见二叔并无大碍,舒了一口气,忙高兴地答道。 “唉~”二叔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过来。” 林悦天闻言急忙走到床前坐下,却见二叔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触摸着他的眼角,略有些心疼地问道:“痛不痛?” “不碍事的,二叔。”林悦天忙扶住二叔的手,慢慢将其送回被窝里。 “咳咳~” “二叔您慢点。”说着林悦天急忙为他倒了一杯水。 二叔接过茶杯慢慢抿了一口:“看来我走了以后还是得找个人照顾你,不然老是被人欺负,我放心不下!” 一听到这话林悦天的心中瞬间紧张起来。 “二叔说什么话!二叔怎么会死呢,二叔的病我一定会治好的,二叔将来还要看着我成家呢!” “傻孩子,二叔是什么样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不是你的医术不行,而是二叔这病,普通的医术是治不了的!” “二叔,您别说这么多了,赶快休息休息!”说罢林悦天就替二叔理了理被子。 “别!咳咳咳~”见林悦天要起身,二叔忙抓住了他的手腕。 “二叔,别急,您躺下,侄儿在您身边呢!”林悦天见状也忙坐了回去。 “不要急着走,二叔大限快要到了,这回是真的有一些重要的话要与你交代,你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二叔,你说什么啊?侄儿不会让你死的。”林悦天一听立刻又紧张起来,抓着二叔的手也不觉间紧了几分。 二叔苍白的容颜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别难过,天儿,是人就有早晚离世的一天,二叔现在不过是时间稍稍提前了一些罢了,你还是先好好听完我的交代。” 林悦天闻言耷拉下了脑袋,样子十分失落,良久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看到林悦天答应了下来二叔满意地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其实二叔并非得了什么怪病,而是十二年前就中了一种奇毒,并且无药可解。” “毒?” “不错!” 顿了一顿二叔又接着道:”本来最多只能活十年的,现在看来我能多活一两年也算是一种造化了,你不必为治不好我而心存内疚,我走了以后将我葬在你父亲旁边就行了,你父亲为人淳朴,我也一直都把它当兄弟一般看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二叔并没有子侄,所以也一直都是将你当做亲儿子对待的,咳咳~” “二叔您慢些说。”林悦天一脸担忧之色。 却见二叔对他笑了笑:“二叔没什么奢求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完一生,也算是我对你父亲有个交代了,本来我是不想把你卷进那个世界的,但是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我希望你十六岁的时候去一个地方,并把这些东西交给一个人,那人会替我照顾你的。” 说着二叔将一枚刻有古朴图案的木牌和一枚玉质的书简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了林悦天。 林悦天擦了擦眼角,接过木牌和玉简。 玉简还好,上面并没有刻下什么字迹除了材质比较珍贵似乎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但木牌却不同了,木牌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不知到底是用什么奇特的木质制成的。 木牌的一面除了镶有一些古朴花纹外,正中央还雕刻着一朵醒目的莲花,仔细看这莲花花瓣的雕刻纹路又感觉不像花瓣,倒有点像天上的云朵,有一种出尘之感。 木牌的另一面则简单多了,除了镶边的一些花纹以外,就只刻了一个“洪”字了。 洪?二叔的名字叫洪云安,这不是二叔的姓氏吗?看这木牌的样式又十分类似证明身份的腰牌,联想到这一点,林悦天感觉这腰牌似乎和二叔有着某种联系。 二叔咳了两声又继续说道:“二叔要你去的地方是北极岳。” “北极岳?地处北边,靖宁国九大名岳之一!”林悦天闻言口中不禁惊呼起来。 “不错,去那里找一个名叫元梅的人,并把这些交给她,她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还有…你附耳过来。” 林悦天闻言慌忙侧身过去。 “你还记得你爹坟墓旁边的一块巨石吗?” “侄儿记得,当时二叔还说这巨石是一颗风水石可镇妖魔,于是就将爹爹葬在巨石旁了。” “哈哈哈…你那时候小我骗骗你才这么说,其实那块巨石下埋着二叔的一只木箱,里面有一本书和一枚手镯,书里记载的是一门功法,你有时间就学学,你的资质在你小的时候我就看过了,杂灵根,虽然很差但还是可以修炼的。” “功法,是一种武功吗?杂灵根又是什么?”林悦天一脸不解之色。 “你…现在我也无法解释太多,我的时间不多了,咳咳咳…总之那本书修炼以后可以强身健体,至于其他的等你以后到了北极岳自然就会慢慢明白了,那个手镯” 沉默了片刻后二叔又紧接着开口道:“你也一并交给元梅,就算二叔卖给她的一个人情,二叔还是希望你过一个常人的生活,你要答应二叔,去了那里可一定要安安分分地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啊!” “是,二叔。”林悦天虽不明白二叔话语中的深意,但也仍老实地回应道。 “口说无凭,你要给我发誓。” “喔,我林悦天对天发誓…” 可林悦天刚要起誓,二叔便挥手打断了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还是算了,如果你真地走上了那条路,这誓言反而害了你,你还是不要发誓了“ 说完又是一阵急咳。 看着二叔咳嗽的间期越来越短,林悦天的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二叔我要交代的就这么多了,咳咳咳…还…还有一些时间你再陪我说说话…悦天啊,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二叔跟你爹下棋的事吗?” “嗯,记得,爹爹那时是个粗人不懂得下棋的,我和爹爹全是叔叔教会的,爹爹下不赢叔叔就趁着二叔喝茶的时候偷拿二叔的棋子,还叫我不要告诉二叔呢!” “哈哈哈哈…其实那时候我知道的,只是佯装不知,你二叔我厉害着呢!” “二叔真的很厉害,我七岁的时候自认为很聪明,但是背书却总是比不过二叔,二叔似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呢!真是奇了怪了。” “你还记得这个啊,那时是因为二叔作弊了。” “作弊?我怎么不知道啊?” “哈哈,逗你的,二叔的这个本事你以后…以后也能学会。” 林悦天一听心中十分欢喜:“二叔以后会教我吗?” “不,我教不了你,不过你以后…以后…以后一定要万事小心…咳咳咳…万事不要冒险,不要逞强,明白吗?” “二叔,侄儿明白了。”听到二叔这句话林悦天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去。 “那就好,悦天啊…你还记得东台五星吗?” “侄儿记得,那是二叔在侄儿小的时候抱着侄儿晚上观天象时,在东边看到的五颗颜色不一却特别明亮的星星,我记得那时候二叔还教了侄儿一首歌” “哈哈…是啊,想当初,你二叔我年轻时…还曾立志要想去那个地方的…你…你还记得歌哈哈,那你唱给二叔我听听,咳咳咳~” “嗯,好,五星聚东台,浑天雾霾霾,看似手可摘,实则万里外,问君从何来,踏过龙湖海……” 良久,林悦天将一首爽口的歌唱完,扭头问道:“二叔,东台五星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首歌写着这么多人都想去?二叔?二叔?” 却见二叔此时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眨都不眨一下,脸上挂着一副满意的微笑。 林悦天双手颤抖的去触碰二叔的鼻息,心也瞬间凉了下来。 他从未想过二叔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 毕竟心智还不成熟,林悦天还真未将二叔刚才说的话当真,只是觉得这样顺着二叔能让二叔开心,身体好受一些,但不曾想二叔真的说走就走了! 自从父亲离世以后,林悦天最依赖的就只有这位二叔了,一直将二叔当做和自己父亲一样重要的人,再一次痛失亲人的痛苦让林悦天整个人难以自拔,泪水更是不住的从眼角悄悄流下,低头牵着二叔的手而嘴里则不停地叨咕的二叔的名字,话语中带着哽咽声。 木屋外一片死寂,似乎也在为这位木屋的主人哀悼似得,但东方的天边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出现了五颗颜色不一却十分明亮的星辰…… 第3章 太安心法 正是四月天,在一座被乱石包裹的小山坡上,一身位身着蓝衫的青年正在不停的给两座墓碑拜祭着,坡下偶尔路过的同村人看到也会投以同情的眼光。 看了看天色,已到响午十分,离二叔过世已有一月之久,林悦天勉勉强强从悲痛中缓了过来。 以后生活就要靠自己努力了!林悦天心中默默地想着。 拜祭完后正准备起身返家却突然想起了二叔的临终交代,林悦天扭头看了看坟墓旁边的巨石,上前打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就又返了回来。 却见他拿来一把铁楸,对着巨石底一阵捣鼓,半响后才找到了一只木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便带着木箱满意地回到了家中 深夜,屋外除了一些微弱的虫鸣声再无它声,林悦天简单的解决了一下饥饱便开始研究起二叔留给他的那只箱子,箱子没有上锁所以很好开,打开箱子后里面确如二叔所说,只有一本书和一枚手镯。 手镯全身红棕色,外表晶莹剔透,就如同红棕色的水做成的一样,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不凡之物。 可当林悦天拿起手镯的时候,却因为手不小心一抖,手镯一下子从他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当时林悦天的心里瞬间就凉了一大截,心想二叔托付给自己的东西竟然就这么被自己给毁了。 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这手镯掉到地上并没有如想象中碎掉,而是完好无损,并且一点磕碰的痕迹都没有。 看起来这么有脆性的东西掉到地上却丝毫不损! 这令林悦天心中大为称奇,不禁有了一种想猛摔手镯看看其到底坚硬到什么程度的想法,但最终还是理智控制了好奇心,没有采取什么其它荒唐的行为。 研究了一阵后,林悦天觉得这手镯除了漂亮及价值不菲以外,便再没有其他值得研究的地方了。 放回了手镯,林悦天又转而观摩起了那本书来,书的材质和普通的书是一样的,并没有像木牌、玉简、手镯那些东西有什么出奇之处,唯一让林悦天注意的是这本书的名字:太安心法。 这就是二叔嘱咐自己要多加练习的武功秘籍? 秘籍或许还是,但武功不武功可就不好说,因为林悦天从未见过二叔使过什么武功。 一阵胡思乱想后,林悦天抛开了杂念,既然二叔说过修炼它可以强身健体,总归的来说对自己是有好处的,再说了二叔也总不可能拿些奇怪的东西害自己? 一边这样想着,林悦天依然开始翻阅起了这本太安心法,但是一翻开第一页,他一下子便傻眼了。 开篇第一句便是什么“气者物外之物,无形于天地间”、“养气”啊、“纳气”啊之类的字眼,似乎很玄妙,解释起来好像就是天地之中藏着一种无形的气称作灵气,它在某些地脉上很富足某些地脉上却少的可怜。 而这太安心法正是教人如何吸收这种气,然后再通过特殊的经脉运转到丹田里并且将其孕养起来,这种过程,书中称之为:养气。 非常的难懂,常人恐怕无法理解,然而让林悦天傻眼的并不是这本书难懂的内容,而是这本书和武功秘籍实在是有点太迥异了。 林悦天是参加过文考的人,自然也就见识过武考的人,然而林悦天八岁的时候就恰巧结识了一位参加武考的少年,当时好奇之下就草草观摩了一下那少年的武学书籍,上面记载的全是一些武学招式图画,虽然也有一些字,但总的来说图多而字少。 如果说这本太安心法是武功秘籍的话就算图再少,也不能一张图都没有,而且翻了多张下来,里面用文字表达的招式似乎只有打坐这一式,这不禁让他大为郁闷:如果光坐在那里就能打赢别人的话,那也的确可以称的上是秘籍了! 太安心法大体一共可分为十二部分,越到后面修炼的内容就越玄奥晦涩,每一部分之间似乎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好像不将前一部分的内容修炼大成下一部分就无法进行修炼似得。 除了这十二部分的心法以外,太安心法的最后一部分内容好像记载了一门可以将自身体内所修炼的气激发到体外的绝技,名叫“护体金刚灵”! 让林悦天感到新奇的地方是,这门绝技上讲,将此绝技修炼大成,可以让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当真有如此神奇!一开始本不怎么看好这本太安心法的林悦天在看到了这“护体金刚灵”以后,反而瞬间有了想修炼这太安心法的冲动。 护体金刚灵的修炼要求修炼者最少要将太安心法修炼到第二部分大成才能施展,于是林悦天也不多想,盘坐在了床上便开始参悟起这太安心法第一部分的内容。 六个月后,在岚城城外四里外的一座密林中,一位身着蓝衫容貌清秀的青年双手正掐着奇怪的手印,汗水不停的从青年的额头流到下巴尖,但青年却双目注视前方不动一分一毫,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 突然青年一声大喝,一股强烈的劲风从青年体内蹿出,并一下子震倒青年身旁的一颗碗口粗的树,这股劲气并没有因此散去,反而在青年周围形成了一层白蒙蒙的气雾,并围成圆形护罩的样子。 成功了!青年的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兴奋。 这青年不是他人正是修炼了六个月太安心法勉勉强强将此心法第二部分修炼大成的林悦天。 林悦天加持着这气形护罩,所过之处草木荆棘皆无法靠近其分毫,一靠近便会被震碎,威力十分不凡! 果然不愧是武功秘籍啊!见识到威力的林悦天心中暗暗咋舌,但他也并未一直使用这护体金刚灵,而是看了看威力觉得比较满意便缓缓的散去气团,体外的护罩也随之消失。 林悦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种武功的使用代价却是要消耗自己体内蓄养的气,用一分便少一分,林悦天之前便已经成功的激发过一次这种神通了,以林悦天目前修炼到第二部分太安心法的程度也只能勉强维持护罩一个时辰而已。 说起修炼这太安心法的过程其实也是颇为有趣的,最开始修炼这门心法时林悦天并未感受到丝毫书中所说的灵气,一连几天都未有任何的进展,但却在第五天的清晨林悦天不经意的尝试下偶然感悟到了这种灵气,之后修炼便水到渠成了。 自从修炼了这太安心法,林悦天便发现自己的精神异常的好,可以连夜不眠的修炼心法到第二天早晨却依然精神焕发。 而且五识也变得异于常人,不仅目之所及物像十分清晰,且听觉也十分灵敏,走在大街上,路人的悄声谈话三丈之内皆能落入他的耳中,这心法似乎修炼的程度越高五识异于常人的程度就会越强,林悦天觉得十分神奇。 本来林悦天想将这心法修炼到后面看看这种五识异于常人的能力能强化到什么程度,无奈这心法修炼起来十分缓慢,虽然他已经通晓前面几部分口诀的真意,可是吐纳的速度无论如何都快不起来,就好比眼前有一片湖水你无论如何都无法用手捧起来大口大口地喝,只能拿一支细小的芦苇杆一点一点地吸取一样。 然而更让林悦天头疼的是,当他将这部心法修炼到第二部分大圆满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快速吸纳外界的灵气了,似乎体内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阻碍着,使外界的灵气无法在其中运转一般。 对于护体金刚灵,林悦天也并不是每次施展都能成功,大概十次中能有一次成功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算算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了,林悦天得知明年自己就要满十五进十六了,也是时候该动身出发去完成叔父交给自己的嘱托了。 两个月后岚城里一家名为百草居的药堂之内,一位头戴毡、帽面色枯黄的老人正在低头拨着算珠。 当当当,突然门口的的一阵铃铛声一下打断了老人的思绪,老人抬头望去,却发现一位肩负包袱的蓝衫青年正微笑着走了进来。 “悦天啊,你这是?” “老师,学生要完成叔父临终前的嘱托,所以要离乡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恐怕以后无法为老师坐堂了,此次是来向老师辞行的。” “那以后还回来吗?” “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回来了。” 良久后老人叹了口气。 “唉~好,在外面你要多加小心,要照顾好自己,我这有一些银两,你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亲友,这些就拿着备用” “学生明白了,老师的好意学生心领了,只是老师年纪大了,又是孤身一人,需要银两的地方肯定更多一些,这些银两还是免了。”不等老人将银两递出林悦天便急忙婉拒道。 老人叹了口气,也明白林悦天的心性,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番让他在外多加照顾好自己。 之后林悦天便在老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岚城。 第4章 赵纤纤 “哈哈,林兄这里便是郓城了,此城由何大人镇守,何大人为官清廉,所以当地百姓过得都比较富足,你看这街上是不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一位身着紫袍头戴纶巾相貌颇为俊秀的白肤青年,正拿着折扇指着大街,意气风发的对着身旁另一位身着蓝衫容貌清秀的青年说着什么。 “恩,吴兄说的不错,此城的繁荣比起林某的家乡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离京城最近的城池,果然繁华程度不同凡响。” 后者正是赶了半个月路的林悦天,而他身旁这位青年则是路上结识的一位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名叫吴子昂。 本来林悦天是想直接前往北极岳的,但是直接前往北极岳的路途多山多河,实在太过坎坷,所幸路上结识了这位名叫吴子昂的青年,因此才让他少走了不少险路。 说来这叫吴子昂的也是个有趣的人,为人爱恃才放犷,每见到一个像读书人的过客,便总是会向对方吟词作对想与其一较高下,赢了别人之后便会问对方是不是进京赶考的,若回答不是还好,可若回答是,便会遭到这吴姓青年的嘲笑:这点学问还想进京赶考?赶紧回家去种你的一亩三分地! 不过这吴子昂还真有点本事,一路上与其较量的文人墨客多是败多胜少。 一日,这吴子昂在一家客栈里看到了林悦天并且一眼就识出了其读书人的身份,于是老毛病忍不住又要犯了,二话不说便要和林悦天较量起文功来。 可却不想诗、词、歌、赋、作对竟无一方面能胜的过林悦天,在询问过对方是不是进京赶考的时候却又大吃了一惊,文采如此斐然之辈竟还不是来参加科考的! 这一下便让吴子昂对林悦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得知林悦天要去北极岳的时候,吴子昂更是惊掉了下巴,连忙劝林悦天不要走直接去北极岳的路。 因为那条路实在太凶险了,路上多是歹人与猛兽,接着便邀请林悦天跟他一起走驰道去京城,然后再从京城的北门绕道去北极岳,这样路途就会安全很多。 后来林悦天也觉得很合理,并且他也有一些从同乡考进京城的好友,正好可以去顺路探访一下,于是二话不说,便跟着这吴姓青年走了驰道。 这郓城便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城池,过了这郓城再走上两天的路经过百里云山和伏虎山关隘便能真正到达京城了。 “林兄,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不如我们寻个茶楼喝些茶水歇歇脚如何?”吴子昂一脸渴求之色地望着林悦天似乎是在寻求意见一般。 “好,那就先找家茶楼歇歇脚。”林悦天随口答应了下来。 吴子昂闻言大喜,知道自己的机会又来了,这一路上,他算是彻底服了林悦天。 林悦天在诗词上的造诣不仅非常高,而且所讲的东西还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关键是林悦天不藏私,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说是和他探讨,其实是在向其学习,这一路上吴子昂已经从林悦天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说着吴子昂便与林悦天来到一座名叫文友阁的茶楼。 吴子昂之所以会选这里,是因为他觉的这茶楼一听名字便像是文人待的地方,符合他的身份,于是便想都不想就拉着林悦天走了进去。 而一进这里,果不其然,这茶楼里喝茶的也多是一些读书人的装扮,约有二十来人,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一处围有十余位青年的茶桌。 在这些人当中,有两个人正拿着字画,不知在商讨着什么。 第一位拿着字画的青年,容貌十分俊美,甚至美得有点妖异,肤色十分洁白,眼睛精致漂亮,说起来整个人不像个男子,倒更接近女子一些,另一位拿着字画的青年则不言不语,一副点头躬腰的神态,有点像是白肤青年的随从。 “看我这题诗如何?”却见旁边另一位红衣青年突然指着白肤青年手中字画兴致勃勃地说道。 “哦?那你说说看。”白肤青年说话的声音略带些磁性,饶有兴趣地望向红衣青年。 “细雨抽丝降,云中探鹿城。”说完其他书生纷纷拍手称赞,但唯有白肤青年却皱着眉头。 “不好。”白肤青年摇头道:“这雨落郓城图意境如此优美,若是只用五言格律难以极尽其美。” “可是” 红衣青年本还想开口解释一两句,但这时其他书生又尽皆唏嘘起来,他也便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没想到这帮青年书生竟皆一副唯白肤青年马首是瞻的样子! “不如这样题好了:落雨纷纷临郓城,凤背观城醉君心。” “好!”其他书生纷纷拍案叫好,听到他人的称赞,白肤青年也得意地笑了笑。 可就在这时,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噗嗤声却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一惊,纷纷转向这声音源头,却见是一位蓝衫青年因为止不住笑而将口中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林悦天并不是真心想笑,而是修炼过太安心法后听觉变得灵敏无比,不自觉之下便已将这些书生的谈话内容从头到尾听了个一清二楚,接着就被那白肤青年所作的题诗逗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白肤青年身旁的随从怒斥道。 “诶,不得无礼。”说罢,白肤青年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随从。 “小弟姓赵,不知兄台贵姓,似乎对小弟的题诗有些不满,不知兄台有何高见?” 林悦天闻言刚想开口,却突然感觉袖口被拉动一下,转头望了望,却见是吴子昂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叫自己不要多事。 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呃,在下姓林,还请这位兄台见谅,刚才只是林某自作多情而已,兄台的诗词造诣很高,在下并没有什么高见。” 一说完这话,那些青年书生一下如同看白痴一样看着林悦天,而白肤青年则戏谑地反嘲道:“兄台无缘无故却在那自行发笑,莫非兄台痴傻了不成?” 林悦天见对方不屈不饶,心中也有些恼火:“痴不痴傻可并非阁下说的算,何况格律诗作成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在下痴傻?” 此话一出,白肤青年身边的青年书生都齐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吴子昂更是连忙拉了一下林悦天的袖口示意他停下来。 “怎么,你认识他?”林悦天不禁皱起眉头低声向吴子昂询问了起来。 吴子昂也低声回道:“最开始还不认识,但结合他的姓氏还有他的容貌我一下想起来郓城里某个极为出名的人物来:赵纤纤,赵郡主,郓城里有名的才女!” 林悦天顿时傻了眼,女扮男装!还是个郡主?无奈之下只得抱拳苦笑一声:“赵郡主,方才是在下失礼了。” 原来这白肤青年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位郡主! 但这赵郡主却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看出我的真实身份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林兄刚才嘲笑小女子的题诗,若是不给个交代小女子恐怕心有难安,看兄台这身打扮想必是进京赶考,不瞒兄台,当朝揽政王正是家父,这进京城的伏虎山关隘便是由家父把守,若是林兄能给小女子的题诗指点出个所以然来,小女子便可以做主亲自为林兄放行。” 听完此话,林悦天一下明白过来,难怪这么多青年书生讨好她,原来此女的父亲把守着进京的要塞,这些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怕是多半都要看她的脸色。 望了一眼身旁正在用祈求的眼光望着自己的吴子昂,林悦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若是不应付一下,自己无法到达北极岳不说,恐怕还要累及到吴子昂。 想罢,林悦天便起身走到郡主的桌前缓缓拿起字画。 其他的青年书生则皆用一双好奇的眼光注视着他,似乎倒想看看这林姓青年到底能指点出个什么高见来。 “那么林某便失礼了。”深吸了一口气,林悦天冲郡主行礼道。 赵郡主也是心中有点惊讶,最开始只是以为这人打肿脸充胖子并无什么真才实学所以才激对方想给其难看,不曾想这人竟真的像要对自己的题诗有什么见解似得,有也好,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心里虽这样想但赵郡主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只是淡淡地冲林悦天点了点头。 林悦天笑了笑:“刚才郡主为这字画题了诗,我便拿它与这字画做了比较,并无夸大的地方,意境也很符合,十分优美,可惜的是这格律诗的格式有错,而且还很低级,所以林某刚才止不住地笑了。” “胡说,你懂什么,作格律诗只要承上启下,内容贴合意境,符合五言与七言的规范就行了,郡主的诗哪里格式有错?”旁边的一位书生马上不满地反驳道。 “是吗?”林悦天转身冲那位书生笑了笑,之后又不愠不火地接道:“那么林某就要请问一句五言与七言的规范是什么?” “不就是上下联对仗,诗中要有韵脚吗?”郡主不冷不热地反问了一句。 林悦天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看来郡主读的书还是太少了,这只是新手的作诗观念,真正的作诗可并非这么简单。首先,所有的字都有平仄声之分,每个字都有四种念法,比如说都、独、堵、渡四字,在这其中,都、独二字的念法就是平声,而堵、渡的念法则为仄声。 写诗有一个规范那就是平仄交替,且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如果上联是平平仄仄平平仄,那么下联就应该是仄仄平平仄仄平,这些东西当朝宰相伯休大人已经在大学士语录中明确规范过了。 刚才郡主的题诗,上联的“雨”字为仄起,而下联的“背”字却也是仄声,不符合平仄交替,所以我说郡主的诗违反了作诗的规范了,而且比起郡主的题诗,我反倒推崇这位兄台的题诗。 这位兄台的题诗不仅没有违反作格律诗的规范,其中还采用了用典之法将鹿城(郓城的古称)之围的典故巧妙的引用了出来。 我说的这些不知在座各位有何意见?” 说完林悦天还朝红衣青年笑了笑,红衣青年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林悦天虽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但周围却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反驳,众人皆以一种敬佩的目光望着他,而刚才怒斥林悦天的书生也低下了头来,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赵郡主心中一震,对林悦天的目光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心想这人竟然如此厉害! “妙极了,林兄果然博学,所言字字珠玑,小女子认输了,林兄竟能通读大学士语录,小女子佩服之极,刚才是小女子班门弄斧了,不知林兄可愿到敝府去喝杯茶,小女子还想有些东西向林兄请教一下。”赵郡主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向林悦天开口道。 第5章 邪教传闻 “这个” 林悦天转身看了看吴子昂,却见对方一脸无所谓,一副奉君到底的样子,林悦天笑了笑只得点了点头:“那么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郡主心中大喜转身道:“诸位若肯赏个脸就也请到敝府去品上一杯清茶,届时小女子必定将伏虎山关隘的通行令奉上,诸位可不要小看这通行令,若想进京没有这通行令可是不行的,整个郓城也就只有小女子有权发放通行令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大家都清楚的很。”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没有人有什么意见,众人都点着头,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良久之后,林悦天等人已坐在一处装点华丽的厅堂中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四周,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则是一座名为魏府的府宅,府上一个个下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 “吴兄,不知赵郡主和这魏府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带着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大模大样的走进来。” “林兄有所不知,这魏府其实是赵郡主母亲的娘家,魏国丈对赵郡主可是十分疼爱的,所以不管郡主做什么的,国丈大人大多都是纵容的。” “哦?国丈?此话又怎讲?” 吴子昂闻言脸色一怔,显然也是被林悦天这无头无脑的突然一问给问傻了眼,但紧接着却又无奈的笑道:“我差点忘了,林兄对皇家的这些事情并不熟悉啊!是这样的,其实国丈大人有两位女儿,大女儿嫁给了当朝揽政王赵涵飞,也就是赵郡主的父亲,而小女儿” 说到这里林悦天心中一震似乎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没想到魏家底蕴竟然如此雄厚! “诸位久等了!”可还未等吴姓青年把话说完,一位身着红衣的秀美少女便从后堂走出,此女正是之前男扮女装的赵郡主,只是换上了女装之后此女显得光彩照人,虽然姿色比之林悦天半年前见过的翠衣少女有所不如,但放眼望去,在林悦天见过的众多女性中,赵郡主已经能算的上是美人了。 “去,将这些发放给客人。”赵郡主扭头冲身旁端着一个托盘的侍女低声吩咐了两句。 “咦?这是。”片刻后林悦天低头看了看手中精制的木牌有所不解,其他书生看着手中的木牌也大多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郡主,这和我们之前看到其他人所拿到的通行令可有些不同啊。”吴子昂率先发起了疑问。 郡主只是笑了笑解释道:“诸位不必有所怀疑,只是我靖宁国礼遇读书人,诸位拿的通行令自然与那些商贩普通人拿的通行令不同了,持此令牌是可以免去入城搜查的。” “原来如此” 大家看到自己手中的木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毕竟这种礼遇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 “郡主,在下还有一个疑问?” 林悦天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情不解,只是看到其他人似乎都明白就只有自己还有所不知一般,因此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拿定主意后当即便毫不犹豫的开了口。 “林公子无须客气。”郡主娇笑道。 “在下以前从未听过进京需要通行令之类的物品,还请郡主为在下解惑。”结果不想此话一出,众人便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让林悦天一时尴尬无比。 不过好在有郡主及时解围:“看来林公子应该是一位苦学之人,对外的一些见闻有所不知也是常事。”顿了一顿,郡主接着说道:“林公子,是这样的,一年前京城外百里云山内出现了邪教!” “邪教?”听到这二字林悦天的眼角不禁猛然抽搐了一下。 “不错,最开始这邪教只是被认为是一些贼人,可是最后才发现这些人并非普通的贼人,他们不仅打劫沿路进京的商贩,就连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也不会放过,并且每次都会将被劫之人掳走,似乎这些贼人不仅仅只是为了劫财,更多的则是为了劫人!” “竟有这样的事情,那朝廷这边就没什么反应吗?” “林兄有所不知,郓城镇守何大人与家祖以及当朝兵部尚书李大人已多次联合上疏请求出兵围剿这些贼人,朝廷也都允了下来,可是这些贼人太过狡诈,每当朝廷大力发兵围剿时便躲在深山中隐没不出,百里云山这么大若真有心藏匿便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因此每次朝廷出兵围剿都是无功而返。” “那么那些被劫的老百姓就没有下落了吗?”稍稍犹豫了一下林悦天接着问道。 “没有任何下落,如果这些人没能从贼人手中逃脱,那么现在多半已没有性命了。” 林悦天心中有些惊惧起来,又问道:“既然郓城去京城的路如此危险,那两城之间又该如何往来呢?” “林兄放心,朝廷已在两城来往间的驰道上设下了数个巡查兵营,因此这一年来邪教之人并不敢在驰道上劫人,只要不走小路,还是很安全的。” “如此甚好。”林悦天舒了一口气又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提出来:“多谢郡主为林某解答如此多疑问,不过似乎并没有解释到通行令此物的由来?” “这就涉及到朝政了。”还未等郡主开口,在座的一位青年突然插话道,循声望去却是在茶阁作诗的那位红衣青年。 “鲁兄似乎对此有深刻的见解那就请鲁兄为林公子解惑。”郡主笑道,原来这红衣青年姓鲁。 鲁姓青年向郡主行了一礼接着道:“前面已经提到过朝廷多次出兵围剿邪教之人,可每次邪教之人却像是提前得到通报似得,在被围剿之前就已经藏匿了起来,令朝廷出兵无功而返,因此当朝宰相伯休大人怀疑朝中有邪教内应,于是便上疏圣上:百里云山的邪教恐怕是叛党,欲勾结朝中内应反叛。皇上唯恐皇城会有邪教奸细混入而受难,于是便下了一道旨意,入京城需持通行令方可。” “原来如此,多谢鲁兄为林某解惑。” “不必客气。”鲁姓青年笑道。 “没想到,在京城周围竟发生了如此骇人惊闻的事情,林某也算是长了见识。” “以林兄的才华在此次科举中中个举人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以后在朝为官,像是这样的事情随意便可知道的。”赵郡主笑着对林悦天说道,但林悦天却笑而不语,也不否认郡主所说的话。 接下来众人便转移了话题,又将重点放在诗词的探讨之上,这一下郡主可高兴坏了,其他人收了郡主的通行令自然也不好坏了郡主的兴致,再加上郡主本就是一美人,这些青年书生自然也就极尽所能地展现自己的才华,希望能够博得郡主的青睐,林悦天也不余遗力的将自己的所学讲了出来,以感恩郡主刚才为自己解惑。 林悦天本身就比较博学,随便提一点皆可令满座瞠目结舌,再加上长相清秀,举手投足间气质十足,便让郡主对其印象极佳,于是每次郡主与其对视时脸上都会忍不住产生羞涩的表情。 但这反倒让林悦天心中有些古怪,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种谈论持续了很久,差不多到黄昏的时候,郡主才向众人下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林兄,我们可能要就此分离了。”魏府门口,吴姓青年向林悦天行了一礼说道。 “难道吴兄不与我一起出发前往京城。”林悦天表情古怪的看向吴子昂。 “家父与郓城镇守何大人是世交,因此此次路过郓城我还要顺便前去拜访何大人。”吴子昂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林悦天点了点头,于是目光一转又望向鲁姓青年等人。 “林兄看来我们也只有在京城再一聚了。”却见鲁姓青年等人笑了笑,也向林悦天行了一礼。 看来大家都各有打算,林悦天微微一笑:“那么林某与大家就此别过了。” 看到此举,其他青年也纷纷向他一礼,说罢众人便就此散去。 林悦天望着街道上消失在人来人往中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可惜自己并不是进京赶考的!说罢,便动身打算先寻一家客栈先歇息一晚,第二日再上路赶往京城,可他刚要迈步时,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子声! “林公子请留步!” 林悦天心中一惊,慌忙转身望去,却是魏府里刚才那位跟随在郡主身旁的侍女。 “姑娘寻我有何事?” “不是我要寻你,是我家老爷要寻你。” 老爷?魏国丈?林悦天心中有些古怪,不知这国丈大人寻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但也不多想,略一点头便跟上了这侍女。 侍女熟练的带着林悦天七拐八拐的来到魏府偏院的一间书房里,这间书房很大,装饰也相当豪华,有价值不菲的盆景,也有专门摆放古董瓷器的柜子。 一进到里房,便看到一位衣着华丽红光满面的老者正聚精会神的低头在书桌前作画,而老者旁边则静静地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秀美少女,此女正是赵纤纤郡主! 郡主一看到林悦天神情便立刻激动起来,附耳在老者耳边低声说道:“祖父,人来啦!” 虽然隔着五六米,但以林悦天异于常人的五识很轻易地就听到了郡主在说什么。 既然郡主称此人祖父,想必这老者便是那身份显贵的魏国丈了。 此时魏国丈也抬起头来,略微打量了一下林悦天,林悦天也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学生见过国丈大人。” 魏国丈却一下变得和蔼起来,笑道:“林公子是,哈哈!不必多礼,读书人在老夫眼中可娇贵的很呐,林公子可莫要行此大礼。” “谢国丈大人!”林悦天闻言心中一松起身接着问道:“不知国丈大人找学生有何事?” 第6章 送信 魏国丈笑道:“老夫听小女说起公子博学多才,因此才忍不住想要一睹公子的风采,这个要求有些冒昧,公子不会见怪?” “国丈大人抬爱了,学生一介草民能得到国丈大人的赏识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哪里敢对国丈大人您有半点责怪之心。” “哈哈哈,林公子不但才识过人而且为人谦虚,恐怕将来一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啊。”魏国丈看林悦天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国丈大人过奖了!。” “林公子是哪里人?” “学生是岚城人。” “哦?岚城离这很远啊,林公子是徒步到这里的吗。” “是的。” “那林公子还真是路途辛苦了啊。” “哪里哪里” “林公子是准备明日出发去京城吗?” “不错,学生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京城。” “不知林公子可否愿意帮老夫一个小忙?”说到这里魏国丈的神情似乎神秘了几分。 “只要是国丈大人吩咐的事情,学生自当会尽力完成。” 魏国丈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其实并非什么难事,只是想请林公子替老夫将此信送到京城里一位名叫柴达的大人手中。” 林悦天接过信笺犹豫了一下:“可是学生从未见过柴大人,如何将此信交到柴大人手中呢?” “这个林公子无需操心,柴大人其实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林公子必然会见到的。” 主考官?林悦天心中嘀咕了一句,想了想还是说道:“可是国丈大人学生此次” “诶呀!只是送一封信而已,哪有那么多可是,叫你送你就送去好了,又不会对你有什么坏处。” 还未等悦天把话说完却见一旁的郡主突然焦急地插起话来,全无之前那种知书达理彬彬有礼的样子。 林悦天心中一惊,不禁扭头望了郡主一眼,谁知郡主方一和他的双眼对上,便立刻羞涩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哈哈哈!小女说的对,林公子只需将信送到自然什么都明白了。”魏国丈打了个哈哈笑道。 “好!”林悦天见状只得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见林悦天收下了信件,郡主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林公子今晚可有歇脚的地方。”魏国丈见林悦天收下信却突然又问了这么一句。 “说来惭愧,学生还未找到歇脚的地方。” “不如这样,敝府空置的客房很多,如若不嫌弃,林公子就在敝府休息一晚如何?” “这未免有些叨扰了。”林悦天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哈哈哈,不叨扰的,其实老夫有一位近亲正在敝府小住,明日也正准备前往京城,我想到林公子若是能在敝府歇一晚,明日可以和我这位近亲一起前往京城,我这位近亲位高权重,有许多贴身护卫,与其同行是可以免去路途中一些不必要的危险的,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魏国丈笑了笑,静静地望向林悦天,等待着其答复。 林悦天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行礼抱拳:“那真的是太感谢国丈大人了,学生此生若能飞黄腾达,他日达定当涌泉相报!” “哈哈,林公子无需如此客气,区区小施无需记挂,林公子将来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哈哈哈” “这”听魏国丈这么一说林悦天反而露出了一脸的尴尬之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祖父,林公子路途艰辛还是让他赶紧去好好休息休息。”郡主似乎看出了林悦天的窘迫连忙解围道。 “对对对,你看老夫这人年纪一大一些事情这脑子就转不过来,来人!立刻为林公子布置一间干净舒适的客房!” “遵命!”一名家丁样的仆人进来对林悦天讲道:“林公子这边请!” 林悦天见状也知道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向魏国丈施了一礼便随仆人去了。 可当林悦天刚一走魏国丈便立刻笑了起来:“小古怪,这下你满意了!” “诶呀祖父,孙女也是为朝廷招揽可造之才嘛!”说罢郡主揽起魏国丈的手臂撒起娇来。 “哈哈,那你老实告诉祖父,你对那小子心里有没有好感,哪怕有一点点也要说出来!” “祖父!你就不要调笑孙女了,孙女不理你了!”说着郡主背过身子装作不理魏国丈的样子。 但这不但没起作用,反倒让魏国丈大笑了起来。 “对了,祖父!”郡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马上扭过头来,“祖父那封信真的没问题吗?” “嘿嘿,祖父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当下朝廷官宦之风甚重,没有一点资深背景的读书人恐怕终身与做官无缘,不过只要有真才实学,老夫举荐的人我看谁敢不录!” “嘻嘻,祖父你放心,这人学识极好的。”郡主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 “哈哈,我孙女的识人眼光老夫当然不会有所怀疑喽!”说罢祖孙二人又相视而笑了起来 夜深,林悦天一人独自坐在自己的客房里手中握着二叔给自己的木牌正低头思索着什么,以林悦天的聪慧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魏国丈给自己的是一封举荐信,自己的才华似乎得到了郡主的赏识,但可惜造化弄人啊,自己院试都未曾通过,又有何身份去参加会试,更何况自己还身负二叔的遗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就要就此失之交臂了。 摇头苦笑自嘲了一番,林悦天只得将木牌收了起来,准备去打坐修炼太安心法。 这心法林悦天一直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思去修炼的,只是自从他修炼到了第二层大成以后,修炼进度突然就一下变得奇慢无比。 林悦天觉得自己对那种天地灵气的感悟似乎已经无法做到心神合一的程度了,从而汲取的速度也变慢了起来,林悦天草草地估算了一下,以当前的修炼速度要想修炼到太安心法第三层大成最起码要十年的时间。 后面的修炼会不会更难姑且不说,如果每层的修炼都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恐怕还未等自己将此心法修炼大成就已经老死了,这不禁让林悦天开始对这门太安心法开始生起了了怀疑的心思。 咚咚咚,打坐中的林悦天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林公子休息了吗?”只听门外传来了了一道较为陌生的女子声,但林悦天也未多想便起身去开了门。 “林公子打扰了,小姐害怕林公子晚上受凉,这是小姐吩咐奴婢拿给公子您的寝被。”开门后见到却是一位抱着被褥面色娇羞的年轻侍女。 林悦天心中一暖,也不敢有失礼数:“那就劳烦姑娘替我谢过郡主了。” “客气了,公子早点休息。”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以及二叔以外,从未有人对自己如此关心过,这让林悦天心中对赵郡主的看法有了极大的改观。 目送侍女离开后正准备关门的林悦天却突然听到隔院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咦?隔院也是客房,难道是魏国丈所提的那位位高权重的近亲? 声音还在持续着,悦耳清脆,如同剑鸣一般,虽然知道偷窥是不当的行为,但一时有着浓重好奇心的林悦天实在经不住诱惑,不禁想看看隔院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 像这种客房之间的院墙本就不高,于是林悦天踩着墙角下的花坛很容易地就将头探出了院墙的高度。 只见隔院之中有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正在疾驰着手中的一柄三尺细剑,从这人微微凸起的太阳穴就能看出他的武功似乎极其深厚。 位高权重?难道是朝廷的一位武将?就在林悦天对这位男子的身份进行着种种猜测的时候,男子却突然一改剑风,手中疾驰的细剑陡然变快了三分,原本舞剑弄出的呼呼作响的风声也一下变得非常刺耳,细剑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的光芒明亮之极,由于舞动的速度太快,细剑舞出的光芒竟犹如一条银蛇一般在男子的身体周围飞舞不定,甚是厉害! 林悦天不禁开始拿这人的剑法和自己所修炼的护体金刚灵比较起来到底哪个厉害,很快他便沉浸在这男子的剑法之中,似乎对这男子的剑法有所感悟了一般。 说来也奇怪,林悦天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是块读书的料,但自从双亲过世后自己的种种遭遇似乎在把自己往武学一方面的道上引,无论是半年前自己遭遇路痞欺凌被两位侠士解救,还是二叔过世后交给自己的一本心法,还是现在自己竟然沉浸在武学感悟中,好像都在隐隐暗示着自己什么。 男子舞剑了一会儿却突然转身来了个收剑式,想必是一套剑法已经练完了,林悦天心中这样想着却不曾想到这中年男子转身的同时还抬头望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抬头一望却刚好让林悦天与这中年男子四目相对了起来! 林悦天心中一惊反观那中年男子同样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注视着他,很明显这中年男子并不知道刚才一直有人在窥视他练剑。 在男子的注视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林悦天一慌张脚后跟竟踩空了花坛,整个人更是来了个后扬翻从花坛上摔了下来,摔得他后背生疼。 林悦天正打算起身赔礼,隔院却传来了男子的轻哼声,紧接着又传来屋门嘎吱作响的声音,想必是那中年男子一怒之下不想理会什么便已经进了屋子里了,林悦天摇头苦笑了一番也揉着腰进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林悦天无所事事地打量着魏府门外一长串一百多人的青衣甲士。 林悦天早上起来后被侍女领路去用了膳,而后便去面见了国丈大人,国丈大人对自己无非也就说一些路上小心,祝自己此行顺利的话,而在一旁的郡主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之后国丈大人便让自己先在魏府门外等候,说一会儿便可随他那位近亲同行了。 一想到昨晚院墙偷窥的事情,林悦天心中就一阵嘀咕,心想那位近亲不会将此事透漏给国丈大人?恐怕到时国丈大人会对自己低看几分,一怒之下将自己逐出魏府恐怕都是有可能的呢! 林悦天自嘲了一番,不管是否会被逐出魏府,自己一会儿见到人也一定要赔礼道歉,心中这样想着,算算时间也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了,就在这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悦天循声一看,来人正是国丈大人! 第7章 营变 来人正是魏国丈,只是与国丈大人并行的除了郡主和一些仆人随从外,还有一名六七岁的女童,此时正牵着国丈大人的手与国丈大人说说笑笑,似乎极得国丈大人的宠爱,就连郡主注视女童的目光也尽是温柔之色。 女童身着粉衣,一头乌黑的头发,发髻上插着一只精美的蓝色蝴蝶簪,样式似乎很不凡,小脸又圆又白又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漂亮至极,眨巴眨巴起来十分招人喜爱。 小小年纪如此标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再仔细看其眉目,竟发现这女童和国丈大人有几分相像!这不禁让悦天猜测起这女童和国丈大人之间的关系来。 不过接下来让林悦天吃惊的是昨晚所见的那位中年男子同样也正跟在国丈大人身后,只不过此时的中年男子已换上了一身青色盔甲,让其身材显得更加孔武有力。 “去!” 国丈大人亲呢地拍了拍女童,于是女童便在一位侍女的牵引下上了一辆精美的马车,女童经过林悦天身旁时还不忘好奇地打量了一眼他,其眨起眼睛的可爱样子,连林悦天也不禁在心中生起了喜爱之情。 “来来来,刘将军,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林悦天林公子了,此次回京路上还望你能照料一番。”魏国丈一边牵着林悦天的手一边向他身后那位青甲中年男子介绍道。 “国丈大人吩咐,属下自当全力以赴。”这中年男子向魏国丈一抱拳继而转身向林悦天行礼道:“原来是林公子,在下刘长风,之前不知公子身份实在失敬失敬。” 原来这男子叫刘长风,不过其见礼的表情很冷淡,似乎对林悦天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林悦天心中苦笑但也不敢怠慢连忙还礼:“之前” 可还未等林悦天把话说完,刘姓男子突然向魏国丈行了一个辞礼,转身便走向车队骑上了一匹骏马,对林悦天理也不理。 “林公子不必见怪,刘将军这人性情就是这样的,其实你以后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蛮好相处的人。”魏国丈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笑着对林悦天解释道。 “没什么,那么学生就此告辞了。”说着林悦天也向魏国丈行了一个辞礼。 “好,林公子路上小心!” 林悦天笑了笑正欲转身却不想一道轻柔的女子声唤住了他。 “林公子!” “嗯?”悦天转头一看才发现叫住他的那人正是郡主。 “郡主,还有事吗?” 魏国丈见状则在边上笑了笑并不说话。 “林公子此次科考结束后可愿到揽政王府上坐坐?想必家父会很赏识林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读书人的,届时小女子必回拿最好的茶水招待林公子的。”郡主含着些许期待的目光望向林悦天。 林悦天心中有些为难,但也只好打了个幌子笑道:“有机会林某必定登门拜访的。”说完林悦天便转身登上了一辆军士为他指引的马车,在刘将军的一声号令下,车队便出发了,很快就离开了魏府所在的那条大街,原地只剩下面色有些失落的郡主。 “好了,只要他中了举人,祖父我必当求皇上下一道圣旨为你们赐婚,这小子跑不了的。” “祖父,你又在调笑孙女了,孙女只是很赏识林公子的才华而已。”郡主脸色羞红地解释道。 可惜这些在魏国丈眼中反而倒成了一种女儿家害羞的掩饰,惹得魏国丈直笑。 郡主也未解释太多,只是朝着车队离开的方向,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望了两眼 “这百里云山风景其实也不错,可惜出了个邪教,不然也可以算上是一些雅士游山玩水的好地方了。” 林悦天此时正坐在一辆马车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他乘的是装载货物的敞盖马车,和那女童所乘的马车自然不在一个层次,同行的军士们一个个都只闷声赶路没有一个人敢与他交谈,大概军人军纪较严的原因,同行的仆从因为自觉身份低微,也无人敢与林悦天交谈,林悦天只好一人独自欣赏沿途风景。 前边的那辆马车车窗,总是会时不时的有一只小手探出来,对着窗外的风景指指点点,还传来咿咿呀呀的笑声。 林悦天微微一笑,对这个小女孩他很是喜欢,没想到魏国丈所说的那位威高权重之人竟是这个女童啊!而那刘将军也只是这小女孩的护卫而已。 林悦天心中草草地猜测了一下,这小女孩多半和魏国丈的小女儿有关系,说不定是公主的身份都是有可能呢! 咦?当林悦天的视线顺着小女孩的手指望去时,却看到了一面纹有红色龙纹的旗帜,顺着旗杆再往下望去时,却发现前方已经隐隐显现出一座军营的样子,又到了一座军营! 仔细数来这已经是第三座靖宁国设在驰道上的关口了,关口与关口之间大概有十多里的距离。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驻守兵营与兵营门口的靖宁国士兵时,林悦天心中都能大大舒上一口气,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快要暗了,今晚应该是在这座驻守兵营歇息一晚,看来这百里云山的路差不多也该走了有一半了,心里这样想着车队却已经快要接近军营了。 “咦?” 林悦天轻咦了一声目光却是直视着军营的大门口,却见军营门口的栅栏摆放整齐,山风吹拂着军营门口的旗帜猎猎作响,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可是怪就怪在太平静了! 守营的兵士呢?前面经过的两座军营都有守营的军官和兵士,为何此军营没有?军营的人都到哪去了? 林悦天警惕起来,不时望向周围,可是驰道两边除了幽深的树林外并无它物,这让他的背后不自觉生起了一层阴寒之感。 天色越发的暗了,连绵不绝的百里云山,此时在天色的映衬下也开始显得模糊不清起来,有一些军士甚至已经打起了火把,整个车队也已经不知不觉在距兵营门口二十丈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林悦天向领队处的刘将军望去,却发现此时刘将军也正一脸严肃的表情,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凝视着前方。 “来人!”刘将军轻喝了一声。 “在!” “探!” “是!” 说罢,这位被唤出来的兵士麻利地脱下手中兵器与盾牌,然后健步如飞地向兵营方向疾奔而去,其跑起步来,听不到丝毫动静,如同一位浸淫多年暗杀行动的老刺客一般,很快这位兵士的身影便消失在兵营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兵士折返而来。 “回将军,营中并无一人,也无争斗的痕迹和尸体。” 兵士汇报完后,刘将军便陷入了沉思中,似乎一时有点拿捏不定。 “将军,会不会守营的兵士已经撤离了。” 这时却是刘将军身后一位骑马的副将在其身旁低语道。 “不会的,没有朝廷的旨意,没有人敢擅离职守!” “将军,此地如此诡异,恐怕不能久留,不如我们返回上一个驻守点。” 副将说完,刘将军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有点心动,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否定了。 “返回上一个营地固然是最安全的做法,可是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尽快护送公主回京,京城里可是有一位连圣上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在等着公主呢!返回上一个营地只会耽搁时间,到时恐怕就惹恼了那位大人物了。” “那我们” “传令下去,继续前进,叫护卫们小心注意着周围动静,我们子时前到达下一个驻守兵营。” “是!” 说罢那位副将便转身向护卫队门下了命令,于是整个车队又缓缓地行进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整个护卫队的兵士们都放轻了脚步,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能听到的,也只有兵士们走路时盔甲与兵器叮当作响的碰撞声,就连随行的仆从们也都一个个埋头赶路,不敢抬头多望周围一眼。 天色已黑,林悦天此时正在不断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修炼过太安心法的他五识敏感异于常人,因此他总会觉得周围的环境很是诡异,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当队伍行穿行军营时,林悦天的心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军营里某个漆黑的角落突然跳出一群凶神恶煞的邪教之人。 不过好在整个穿行军营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车队就这么稳稳当当地通过了,军营那种凝重吓人的氛围也总算是避了过去。 林悦天提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但整个车队却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仍然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大约又行进了两里左右,后方的军营已经隐隐约约看不清了,但周围却依然没有发生什么,这下林悦天终于舒了一口气,整个车队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整个车队也唯有刘将军和他的副将还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看着最前方领头马匹上的刘将军,林悦天不禁摇头自嘲起来,刘将军的武功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有刘将军如此高强的护卫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 “嗯?” 正想着,林悦天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因为前方的队伍不知什么时候竟停了下来! 却见刘将军此时正抬手向后方做了个停的手势,而他本人则是侧耳认真地倾听着什么,这让林悦天原本放下的心又不禁提了起来。 此时整支队伍里的兵士都开始挺起自己的兵器做出防卫的姿态,同行的仆从们也都大气不敢出一下。 刘将军皱着眉头凝视着驰道旁幽暗树林的某个深处,林悦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只看到了一片被山风吹拂而不停摇曳的林木,这让他心中大为奇怪起来,刘将军到底在看什么? 咻! 却听一道莫名的声音在此时突然响起。 “什么东西?” 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但众人只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 林悦天也被刚才不知是何物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但他马上便注意到,只有前方的刘将军对那声音毫无反应,此时正一动不动地木然坐在马上背对着众人。 可紧接着,刘将军却突然毫无征兆的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而其身旁的兵士们见状则吓得惊呼起来。 第8章 遇劫与祭刀 队首的兵士开始躁动了。 “刘将军遇刺身亡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整个车队瞬间大乱了起来,林悦天心中一惊,立刻下了马车跑到刘将军倒下的地方。 只见刘将军此刻仰躺在地上,眉心处正插着一柄两尺长的黑色箭矢,殷红的鲜血正从眉心不住的往外流着,其死后的脸上还挂着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看到此情林悦天的心不禁凉了一半。 “都给我安静,保护好公主!” 还是副将最先发出了号令,可不等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却又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林悦天循声望去,却见队尾处一位兵士,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戴着面具手持钢刀的黑衣人,一刀从背后捅穿到了胸口! 不止队尾,驰道两边的树林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同时冒出了许许多多黑衣面具人。 这些黑衣人所戴的面具样式似狮似虎又似恶鬼,让人望而生畏。 兵士们大喝一声,纷纷持兵器迎战,不过厮杀能力明显不敌这些黑衣人,很多兵士都被击败杀害。 同行的仆从们也开始吓得四散而逃,可大多数都被面具人追上,遭到了同样残忍的虐杀,有一些跑得慢的则被打晕在地。 兵士们与黑衣面具人混杀一团,同行的仆从四处乱窜,女仆从的哭声、兵士们厮杀的喊声四处皆是,场面不可谓不乱。 林悦天楞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人没有吓得到处乱窜就已经不错了。 一位浑身是血的兵士突然倒在了林悦天眼前,林悦天心中一惊转头一望,却看见一个黑衣人此时正紧盯着自己。 林悦天被盯出一身冷汗,却见那黑衣人嘿嘿一声怪笑,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拳击中了他的后颈处,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他倒下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女童乘坐的那辆马车,副将和许多兵士正围成一圈,奋力地保护着马车不被黑衣人接近,马车周围的地上则满是尸体,鲜血到处可见,场面惨不忍睹 林悦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斜躺在一间狭小的石室里,脖颈处的疼痛还没有消散,稍微动一下脖子都会让他痛的咬牙切齿,石室中极其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儿,手掌触及地面上时还能摸到一块块苔藓。 石室的门是由一块铁珊栏制成的,门口正站着一个黑衣蒙面看守人。 蒙面人似乎察觉到林悦天醒来了,但也只是冷冷瞧了他一眼便毫不在意地转了回去。 显然林悦天被囚禁在了一间石室里。 林悦天出不去,只能透过栅栏看到外面火把通明,此时已是深夜时分。 栅栏外是一个较大的圆形场地,场地周围有很多类似禁锢林悦天的“牢房”,场地中心则有一簇很大的篝火,一些服装怪异头戴丑陋面具的蒙面人正围着篝火跳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舞,还有许多头蒙面的黑衣人则举着火把站在场地边上看守牢房。 不过最能令林悦天在意的,却是这场地边缘高台处的一位独眼光头汉和篝火附近的六个木桩。 独眼光头汉子一身狐皮兽衣,此时正坐在一把石椅上低头把玩着一把通体血红的刀刃,他周围的人都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像是在等候他的差遣一般,一看就知道这独眼光头汉在这里应该是领头之人。 篝火附近的木桩倒是没什么特别,每个木桩旁边都站着一位蒙面人,这些蒙面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这些人就是传闻中的邪教之人?一想到这里,林悦天心中不禁绝望起来。 大概过了有一阵时间,独眼光头汉突然停止把玩手中的血红色刀刃,而后挥了挥手,那些围着篝火的人便也停止了跳舞。 一个长相猥琐留有小胡子的驼背小老头,从一旁的仆从中躬身走了出来,而后跪拜在独眼光头汉跟前。 独眼光头汉低声在驼背小老头耳边说了几句,便将手中的血红色刀刃交到了他手里。 而小老头毕恭毕敬地接过血红色刀刃后,便转身嘶声道:“祭刀!” 此令一下,台下那些黑衣人纷纷举刀嚎叫起来,显得极为兴奋,木桩旁的黑衣人则不用吩咐似的便自行去打开了一些“牢房”的铁栅栏。 林悦天看到了一些被捆绑着的人如同拎小鸡似得被这些黑衣蒙面人从牢房里拽了出来。 这些人中有林悦天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而在他认识的人中,就有两位车队中的女仆从,一位护卫队的士兵,他们此时的神情都显得极其恐惧。 没过多久,他们就被蒙面人绑到了木桩上,随后那位驼背小老头便持刀走下高台向第一个绑着人的木桩靠去。 第一个木桩上绑着的人正是林悦天在车队里见过的一个女仆从,此时她一边哭泣着一边向小老头苦苦哀求着,但这一切对小老头来说毫无用处,小老头只是怪笑了一声,便横刀残忍地划向了她的脖颈! 说来也有些奇怪,驼背小老头所持的血红色刀刃划破女仆从的脖颈后,女仆从脖颈处的鲜血不但没有四处喷射,反而一股脑全部疯狂地涌向了血刀,最后竟全被这血刀吸收掉了!而血红色刀刃在吸收了鲜血后,也开始泛起了红色光芒,样子显得妖异至极。 女仆从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但很快整个人的皮肤便快速干瘪了下去,待到血红色刀刃不再吸收她的血液时,她也奄然已变成了一具枯黄色的的干尸,十分恶心。 这让远远在牢室中观望的林悦天惊惧不已,第二棵木桩上绑着的人目睹着这一切,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见小老头看向自己时,惊恐地大喊起来:“不要,不要!”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驼背小老头丝毫不留情,按部就班的将后面五个木桩上的人一一都变成了干尸。 随后驼背小老头一声令下,蒙面手下们便将这些干尸从木桩上卸了下来很随意的丢进了篝火中,干尸在篝火中烧的噼啪作响,一股闻之欲呕的异味从篝火中飘了出来,即使远在石室中的林悦天,透过铁栅栏也能闻到了那股味道,心中不禁生起了一股恶寒。 随着高台上独眼光头汉挥手示意,很快第二批人也被绑上了木桩,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六棵木桩上的人再次变成了干尸,远在牢房中的林悦天看到这一切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恐惧,而是深深的麻木,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两刻钟后,林悦天脸色苍白的被绑在一颗木桩上,转头看了看身旁木桩上嘤嘤哭泣的小女孩,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上天在跟他开玩笑还是为何?他成为了最后一个祭品,而且身旁竟然还有那位靖宁国的小公主作陪,他难免要目睹这个可爱小女孩被残忍杀害的过程。 林悦天仔细想了一想,觉得自己此生未免过于不幸,从小痛失双亲,读书没有任何作为,学医也未能治好自己最敬重的二叔,如今又要惨死于这些邪教之人手中,连二叔交给自己的嘱托也未能完成,似乎上天在有意与他作对一般。 想到这里林悦天的心中不免一阵悲伤。 “唉~嘱托!”林悦天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咦?等等!还有嘱托!” 一想到这里,林悦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中则是狂喜不已,但很快他还是冷静了下来,扭头望了望还停留在第二棵木桩前的驼背小老头,心中草草地估算了一下时间,而后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驼背小老头望着眼前木桩上的女童阴阳怪气道:“嘿嘿!靖宁国的小公主到了我们手里,还不是同样难逃被血祭的下场。” 却见木桩上的小女孩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怎么了,眼角只是噙着泪水发不出半点声音,山里的雾气已然打湿了她鬓角的秀发,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从她发颤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中,还是能看出她此刻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可这一切并不能勾起驼背小老头丝毫的怜悯之心,小老头脸色一狰狞,便要持刀划向小女孩的脖颈,于是血色刀刃泛着一股闻之欲呕的血气向小女孩扑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爆鸣声突然在驼背小老头声旁爆发开来! 小老头心中一惊,手中的血刀也随之一滞!转头一看却发现旁边刚才绑在木桩上的蓝衫青年,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下来,地上皆是被崩断的绳索,而青年的身体此时则正被一团不知名的白色圆形气状护罩包裹着,护罩外还泛着微微的白光,样子十分不凡,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如同仙人降临一般! 木桩旁的蒙面手下见势立刻拔刀冲向蓝衫青年,但可惜他并不知白色光罩为何物,就在这蒙面人撞到白色光罩的那一刻,光罩上的光芒只是一亮,于是蒙面人连人带刀的便被弹飞出一丈多远。 再反观蓝衫青年,却似乎根本不理会刚才的一切,认准了驼背小老头便径直奔来! 小老头心中自然是一惊,但好在他的反应速度也算快,稍一愣便反身抽刀劈向蓝衫青年。 可小老头似乎有点低估了蓝衫青年体外那层护罩的威力了,就在血色刀刃接刚触到护罩时,一阵爆鸣响起,血刀被无情的弹飞到了半空中,小老头则觉得右手虎口处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疼痛,一股巨力更是把他整个人往后猛然一推! 但这驼背小老头也有两下子,被这巨力一推不但没有摔倒,反而还只是打了个趔趄便又站稳了身躯,可等小老头缓过劲来后才发现,血色刀刃竟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蓝衫青年的手里! 蓝衫青年持刀便化为一道诡异的虚影向驼背小老头冲来,却见血色刀刃在蓝衫青年手中如同一道血色匹练,不停的舞动着。 小老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可还来不及反应,血刃便划过了他的腰肢,于是小老头带着飞射的血渍便被斩飞于两丈之外。 从蓝衫青年挣脱木桩到其夺刀砍杀小老头,整个过程其实也才不过几息的时间而已,稍远些的蒙面手下根本赶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夺刀反杀掉了小老头。 待其反应过来正欲拔刀擒拿,却晚了,蓝衫青年又施展了刚才那诡异的身法化为一道虚影冲到小女孩所绑木桩前,砍断绳索,接着一把将小女孩揽入怀中,认准了一个类似出口的地方后,身形一动,左躲右闪过沿路黑衣手下的拦截,最终冲了出去。 满场邪教之人竟无一人能阻拦其分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青年带着小女孩夺刀逃走了! 此时高台上的那位独眼光头汉脸上也满是惊愕之色,望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其随后便马上恼怒起来,怒喝了一声:“佐禅出来!” “属下在!” 应声的是一位头戴斗篷身背长弓的蒙面男子,只见其慌慌张张从仆从中走出,跪伏在了独眼光头汉面前。 “此子和刘长风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他的武功?” 第9章 黑夜逃匿 子时深夜的百里云山在幽幽的月光下显得一片祥和,在山中某个枝繁叶茂的树梢上,一位衣着有些褴褛的蓝衫青年正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动静。 这青年正是从邪教血祭中逃脱出来的林悦天,此时他的怀中还躺着一个六岁左右女童。 林悦天低头看着自己还在不停颤抖的右手,就是这只手刚刚持刀杀死了一个人,林悦天并不是为那死去的驼背小老头感到愧疚什么的,只是一个原先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突然杀了人,这实在让他的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一想到自己方才持刀斩断了那小老头腰肢的情景,林悦天便瞬间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第一次杀人竟然会是这种感觉!内心善良的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来。 由于内心一直的惶恐不安,林悦天只能以驼背小老头滥杀无辜,罪该万死的理由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不知是环境比较平和的原因,还是林悦天自我安慰的理由所致,没过多久他便从惶恐的情绪中镇定了下来,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女童中甚是欣慰。 将她救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哭,林悦天只好一边抚慰一边赶路,现在大概是哭累了。 林悦天从邪教老巢中逃出来后,认准北边的方向便疯狂的逃窜,大概跑了有两里的山路,可连驰道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由于丹田中酝养的气也耗完了,觉得自己再这样无头无脑的瞎撞,处境只会更危险,于是只好找了一颗隐蔽的大树躲了起来,想着先过一夜,等明日天色较亮的时候再去找驰道,不过即使大树看起来很隐蔽,但他此刻也没有半点放松警惕的意思。 林悦天也没有想到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自己竟能将护体金刚灵激发成功! 原本两次提气掐诀失败后的他,心中已然有些绝望,可当听到驼背小老头在对小女孩说的那些话时,心中一着急便一下就激发成功了! 大概是救人心切,也有可能是想到小女孩一死下一个马上就会轮到自己,于是求生之心迫使林悦天在第三次成功激发了护体金刚灵。 但后面却发生了连林悦天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在与驼背小老头交手的时候,情急之下那天夜晚院墙上偷窥刘将军练功的场景竟一下子全部涌入到了脑海里。 林悦天不知不觉之下便将刘将军的剑法和武功全部施展了出来,这让他非常的吃惊与不解! 一阵沙沙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悦天心中一惊,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于是他轻轻地抱起女童透过树叶的间隙往下望去,只见两个头戴狮虎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正在树丛中悄悄潜伏行进着。 这两人行动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正不停地打探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当其中一个黑衣人望向林悦天藏身的树梢时,林悦天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极力屏住呼吸并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被这黑衣人瞧出半点端倪来,不过很快黑衣人便把视线移开了。 林悦天见状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怀中熟睡的女童却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竟发出了一声呓语! 声音虽不大,但在这么宁静的夜晚也绝不可能达到足以被忽视的程度,林悦天这下可是被吓坏了,急忙转头往树下望去,却见方才那个黑衣人又将视线移了回来,此时正凝神死死盯着自己藏身的树梢。 对方的视线盯着这边已足足有半响,却丝毫没有想要移开的意思,这让林悦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与其等到被发现,还不如我取得先机逃跑!” 终于一阵纠结后林悦天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决定,正准备现身逃跑,却不想另外一个黑衣人出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说罢这黑衣人便将视线从林悦天藏身的树梢收了回来。 而后这两人便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远处的密林中。 这次林悦天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怀里熟睡的女童,此时正砸砸着嘴巴睡得正香,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引来危机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林悦天无奈地苦笑了一番,但马上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没想到邪教之人行动如此之快,后面应该还会有陆续前来搜查的人手,如果前方搜查的人发现不了自己的踪迹,恐怕就会通知后面的人封锁自己藏身的区域,到时自己就算藏得再隐密,肯定还是会被找到的。 于是林悦天下了决定,不要管方向是否通往京城了,先背离邪教老巢的方向远远的逃,脱离了危险范围再说。 想罢,林悦天背起女童跳下树梢,认准一个方向后便轻声跑了起来,时不时还会转头打量下四周,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不一会儿便也消失在了幽暗的密林里。 “哥哥我想喝水。” 林悦天闻声一愣,背上的女童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于是他只得找了处较深的草丛将她从背后放了下来。 “你先在这里藏好,等我找到水再回来接你好不好?”林悦天认真地对小女孩嘱咐道。 可女童却不说话,两只小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并一脸委屈地望着他。 林悦天笑了笑:“我不会丢下你的,等我找到水就马上回来找你。” 女童依然死死地抓着林悦天的衣袖不放,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无奈之下林悦天想了想,只得从胸口摘下一块玉佩放到女童的小手里笑道:“现在我的东西在你手里了,就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肯定会回来的。” 女童看了看玉佩,犹豫了好一阵这才点了点头,不舍地松开了林悦天的衣袖。 于是又是一番嘱咐,林悦天用草丛将其遮掩好后,起身望了望周围,认准一个方向,身躯闪了几闪便不见了踪影。 丑夜时分,百里云山某处岩石角落处,一泓清澈的泉水从山间的石缝里静静往外淌着。 泉水从半山腰缓缓流往山脚下,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一条银带一般绚丽,清爽的山风吹拂着山间的树叶使其摇曳不定,月光的照耀亦使整座百里云山的景色显得十分唯美。 不知过了多久,泉水边突然多了一位手持血红色刀刃,衣着有些褴褛的青年身影,此青年正是林悦天。 此时他正俯身扫视着四周,显得十分小心谨慎,看到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后,才起身接近泉水饮了两三口,而后又从腰间摘下一个小葫芦。 良久,林悦天满意地摇了摇手中的小葫芦,正准备离开,心头却莫名冒出了一种焦躁感! 修炼过太安心法的他五识异于常人,有过之前几次的经验后,因此每当一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立刻谨慎起来,但其面上的表情上却无任何波动,只是屏住呼吸倾听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股阴寒感从其后背传来,林悦天想都不想,立刻施展出刘将军的轻功身法化为一道虚影向右横移了出去,可惜还是晚了半步。 一道如同轻风吹拂的声响从其耳边一闪而过,随后林悦天只觉左肩一凉,一股剧烈的疼痛便从肩头传来,不过胜在他刚才的反应速度还算快,不然伤及的恐怕就是心脏了。 随后林悦天丝毫不理会伤痛,全身化为一道虚影便向一边的树林里冲去,不一会儿人就没有了踪影。 这时从不远处的一簇草丛里缓缓走出一位头戴斗篷身背长弓的黑衣蒙面人来,这人望着林悦天逃跑的方向怪笑了两声,便也施展轻功飞身追了上去。 林悦天现在的情况糟透了,原本就有箭伤在身,现在还被人追杀着,没跑几步便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不一会儿便要停在一棵树底盘坐休息起来。 中毒了!这是林悦天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低头望了望还插在左肩口沾着血迹的箭矢,刘将军死前的各种惨状一下子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中,他的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 “血迹?嘿嘿,我已经看到人了!” 黑衣蒙面人蹲在草丛中注视着前方盘坐在树下的蓝衫青年,青年此时面色无血,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豆大的汗水正从额头顺着其脸颊不停的往下流着。 黑衣人见状也不再躲藏,站起身来便径直向前走去。 林悦天听到脚步声也停止了打坐,睁眼望去,却见一位头戴斗篷身背长弓的黑衣人正在距离自己两丈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起来。 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林悦天的神色,望了望他脚下还带着血迹的箭矢,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小子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只问两个问题,第一,你和刘长风什么关系?第二,我教圣物饮血在哪?赶紧交出来!” 饮血刀?林悦天心中嘀咕了一句,抬头对黑衣人说道:“交又怎样?不交又怎样?” “到死还嘴硬!” 说罢黑衣人便要从身后抽出长弓与箭。 “慢着!”林悦天抬手阻止道。 “怎么,想明白了?”黑衣人见状放下了长弓。 “我若交出饮血刀,可否放我和那小姑娘一命?” 黑衣人眯起眼睛:“不可能,不过嘿嘿!见你和那女娃娃感情如此好,一会儿倒是可以让你二人死在一起。” “你们!”听完这话林悦天的神情有些惊怒起来。 “嘿嘿!就在你刚刚寻水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又落到我们手里里,所以老实交出我教圣物,不要耍什么花样!”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声好,林悦天用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黑衣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双脚一蹬!整个人便起身向后飘去。 “想要饮血刀,先抓住我再说!” 黑衣人见状一愣,这小子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还有逃跑之力?但马上便回过神来,心中更是大怒,没想到竟被一个毛孩子戏弄了半天! “想跑?做梦!” 说罢,黑衣人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脚下一蹬便也要追了上去,但在经其刚才盘坐的树边时,前方的蓝衫青年却突然停了下了身形,并且转过来向他露出了一副戏谑的表情。 黑衣人一愣,但马上便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机关一样的东西被自己撞断了。 “不好!” 黑衣人心中大叫一声,可惜晚了,一股冰凉感从其后背一贯而穿,紧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随之传来,黑衣人一下子跌倒,未等其发出任何惨叫声,便在血色刀刃的红芒狂闪下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太安心法竟有保护心脉不受毒液攻心的益处!不然恐怕还真会让此人得手。” 林悦天走近尸体拔出血红色刀刃喃喃自语道。 第10章 脱逃与困境 “谁?” “我。” 草丛中一位手捏巨锤的光膀大汉看到来人是头戴斗篷后背长弓的蒙面男子后心中一松。 “佐禅,得手了吗?”光膀大汉问道。 “嗯,得手了。” “刀呢?” “这里。”说着斗篷蒙面男子晃了晃手中的一柄血红色刀刃。 光膀大汉心中大喜,招呼了身后的两个蒙面手下便迎了上去。 可刚要去接斗篷蒙面男子手中的血红色刀刃时,光膀大汉却突然一怔,看着斗篷蒙面男子惊恐道:“不对!你的身形!你是谁?” 说罢光膀大汉便要从腰间拔出巨锤,可是斗篷蒙面男子却眼中厉色一闪,挽起血刀便向光膀大汉脖颈砍去。 大汉心中吓了一大跳!这么近的距离也来不及拿武器做出防御,不过此人也够狠心,迅速将身后的一个蒙面手下一把抓来挡在了身前,血刀一刀便斩断了那蒙面手下的脖子,光膀大汉则一个翻滚翻向一边躲过了一劫。 另一蒙面手下见状,忙横刀砍向了斗篷蒙面男子的腰肢,斗篷蒙面男子只是灵敏地翻身一跳,便有惊无险地擦着刀面躲过这一砍,但其手中的血色刀刃却并没有闲着,在其奋力翻转躲避刀击的同时也划向了蒙面手下。 再看蒙面手下的反应,明显要慢了许多,虽然看到对面的出刀也做出了后退的躲让,可其刚刚出手的砍击动作却是来不及收回了,血红色刀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便击中了蒙面手下的臂膀。 随着一声惨叫,蒙面手下瞬间便在血刀红芒的狂闪下化为一具干尸。 斗篷蒙面男子将血刀从干尸中拔出,一脚将其踢开,接着却想都不想便向一旁翻滚开来。 咚!随着一声巨响,只见斗篷男子原先所站的位置已被光膀大汉所持巨锤砸出一个大坑来。 光膀大汉一脸震惊之色地望着斗篷蒙面男子,不知对方是如何意识到自己身后会被袭击的,难道后脑勺长了眼睛? 但斗篷蒙面男子似乎不愿多给其任何思考的时间,持刀一个大步便砍向光膀大汉,光膀大汉见状吓了一跳,正要举锤相迎却发现对方并非是砍向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双手! 本来举起巨锤这重物迎击就不是一件易事,何况对方直截双手,这更是让光膀大汉发现举锤迎击不是一件易事,若是强行举锤恐怕要断双手,但若放弃武器躲闪此刀后面的争斗必败无疑! 于是光膀大汉故伎重演携起巨锤就翻滚向一旁,想要通过高度差来躲过此刀,可刚翻滚出去后还未站稳身姿,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未等其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便马上倒下化为了一具干尸。 林悦天摘下斗篷和面罩,上前拔下插在干尸上的血红色刀刃低声自语道:“可惜此人太忌讳此刀,躲躲闪闪,不然给其时间准备后正面跟我争斗,我未必能打得过。” 原来林悦天在刚才大汉躲避自己刀击的时候,心中一急毫不犹豫地便将手中的血刀脱手抛飞了出去,论力量林悦天不是此人的对手,所以刚才飞刀之举其实也是抱着拼命的想法了,不想最后竟然得手了! 拔出血刀后林悦天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得,慌忙转头循望了一下四周,找到光膀大汉刚才藏身的草丛,便迅速冲了过去,拨开草堆,入眼的是一个被捆绑起来的粉衣女童,嘴中还塞起了一块布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此时女童一脸惊恐的神色,但在看到来人是林悦天时却眼中一亮。 林悦天迅速的解开了女童的捆绑,谁知女童一被解救便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 林悦天害怕女童的哭声引来邪教的人只好低声安慰几句,而后抬头望了望四周,便背起女童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在这!” 刷!不等这黑衣蒙面人喊完,一道虚影便从其面前闪过。 一道血线出现在了黑衣蒙面人的脖颈,接着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怎么了?” 另一个蒙面人匆匆忙忙从远处赶来,见到自己的同伴躺在地上吓了一跳,立刻拔出刀来戒备起周围。 “咦?” 黑衣蒙面人循视完一圈后,却只发现一个小女孩,此时正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出头来偷偷窥视自己。 黑衣人冷哼一声便要冲上去,刷!结果又是一道虚影,这黑衣蒙面人只觉自己眼前一花,接着便是脖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林悦天踢了一脚尸体,发现这黑衣蒙面人已经死透后,便收起刀来转身走到树后抱起女童迅速地离开原地。 说来这已经是林悦天自光膀大汉后杀掉的第八波邪教之人了,林悦天对刘将军的武功也是越使越熟练,对于杀人,心中除了麻木,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那种最初的恶心呕吐感也不复存在。 林悦天明白自己如果不反抗就肯定会被这些人杀害,而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杀人不长眼的恶徒,从不会对自己所杀之人报任何怜悯之心,林悦天自然也不会傻到为杀了这些邪教之人而心存内疚。 抬头望了望已经蒙蒙亮的天色,算算路程自己和女童逃离邪教老巢也差不多有六七里的山路了,可是却仍然看不到驰道任何的影子。 在这逃离的过程中,遇到众多邪教之人里,不乏独眼光头汉手下的一些高手,但真正让林悦天能感觉到威胁的,除了一开始遇到的那个身背长弓的斗篷蒙面男子,便再没有一人是其对手了,剩下的人不是忌惮血刀就是武功不如他。 林悦天看了看手中的血刀,心中甚是奇怪,不知此刀为何会有如此妖异的威能,自己对其更是小心,从不让肩头的伤口和女童接近它,可转念一想若不是有这把血色刀刃和刘将军的武功相助,自己和女童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心中对这把血色刀刃还是心存感激的。 随着自己逃离的距离增远,遇到邪教之人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就在刚才杀掉第八波邪教之后便有半个时辰都未曾遇到过一个邪教之人了,这让一晚上精神都在高度紧绷的林悦天终于能够小小地舒上一口气,背后的小家伙此时也在不停地打着哈欠。 林悦天笑了笑,看来这一晚上也把这小姑娘折腾的够呛啊! 林悦天此时的心情格外的好,一想到自己已经快要脱离邪教的追杀,脚下的步伐便不由加快了三分。 “那个!哥哥。” “怎么了?” 林悦天顺着女童所指的方向望去,大约四十丈远处,一条唯一没有被绿色覆盖的地面映入了林悦天的眼帘。 驰道!一眼便认出了那东西为何物的林悦天心中狂喜,终于见到驰道了,这意味着自己很快就可以和女童逃脱生天了! 心中大喜之下林悦天忍不住大步狂奔起来,可就在距离驰道差不多三十丈远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更是和女童一起跌了下去。 陷阱!这是林悦天两眼一黑前心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哥哥!哥哥!” “嗯?” 一睁开眼睛林悦天便看到小姑娘在眼前不停地呼唤自己,除了腰和头有些疼痛以外,自己似乎并无大碍,看来之前是被摔晕了。 转头看了看女童,也并没有受伤,毕竟林悦天落下时可是极力让女童压在自己身上的,庆幸的是这陷阱中并没有荆棘倒刺之类的,不然就算有九条命恐怕也经不起这一摔。 林悦天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石头堆砌成的深坑,落穴陷阱大概有三四丈深,石头也非常光滑,即使是使用了刘将军的轻功身法却也无法攀爬到地面上。 这里离驰道很近,呼救声或许可以被驰道上路过的人听到,可是林悦天却并不敢这样做,因为这陷阱很可能是邪教用来捕兽的陷阱,若是大声呼救很可能会将他们引来,林悦天可是宁愿在这陷阱中困死也不愿落到邪教人手里的。 心中一股难言的苦楚一时无处发泄,面对小女孩林悦天也只能勉强笑一笑,之后便抬头望着落穴陷阱外的天,静静地发起了呆。 “哥哥,我们能出去吗?” 小女孩此时依偎在林悦天身旁,声音略带哽咽,似乎有些害怕。 “我们肯定能够出去的,没事的,不要怕!” 林悦天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轻声安慰着,虽口中这样说,但望了望落穴外变暗的天色,他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没有半点信心 第二天清晨,林悦天起身看着落穴外的天空,听着空中呼呼作响的风声,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小女孩此时也早已清醒。 幸运的是从昨天到今日,林悦天和女童在这陷阱中都还未被邪教之人发现。 可林悦天此时头疼的却是这糟糕的天色,黑压压的云朵明显就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大雨骤降,滴滴答答,陷阱里四处是积水,可怜的女童几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靖宁国的小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罪,不一会儿就开始又哭又闹,无奈下林悦天只好将其抱入怀中用自己的外衫盖住她的头让其免受淋雨之罪。 积水慢慢的漫过了林悦天的膝盖,林悦天有时都幻想,若是这雨势再大些将这落穴填满,自己或许可以游出去了! 而幻想就是幻想,终究不可能成为现实,此时的林悦天也只能看着脚下的积水静静的发呆,而怀中的女童则无聊地捋着他的头发,希望雨水不要将其打乱。 就在林悦天遐想之际,忽然!从积水的倒影之中显现出落穴口的一道人影来。 难道被邪教人发现了?林悦天心中一惊,急忙抬头望去。 第11章 入京 林悦天急忙抬头望去,不禁怔住了,却见此时落穴外正站着一位身着白色宫装的年轻女子。 女子身量窈窕,一头长长的乌黑色秀发正随风灵逸地飘舞着,发髻上的一只精美蓝色蝴蝶簪让林悦天感到甚是眼熟。 可惜女子的下半边脸却被一块白纱遮住了,无法看清全部容貌,但从其上半边脸的秀眉与冰眸还有那如白雪一般的肌肤来看,这女子的容貌想来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女子此时也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林悦天,不知为什么,在对方的目光下,林悦天心中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像是心中所想的事情全都被对方窥探到了一般! 一个弱女子竟比之前所见过的光头独眼汗和斗篷蒙面男子感觉还要危险百倍不止!这让林悦天心中甚是惊奇。 她会是谁?不会是邪教之人?就在林悦天心中对这位神秘女子进行种种警惕与猜测时,他怀中的女童在看到女子后,却突然变得激动异常,不停地向其摆着小手,好像与这女子极其相熟一般! 却见女子伸手一摆,一条带着三色光晕的彩绫便从其袖口飞出,只是在林悦天腰间绕了一绕,便将他连同女童一起从陷阱中卷了出来。 林悦天对此情况则大吃一惊,望向宫装女子的眼神也有些惊疑起来。 女童一被救起就一把扑进宫装女子怀里,而宫装女子也不停地抚摸着女童湿漉漉的头发安慰着她。 不知对方是何方神圣的林悦天神色紧张地躬身行礼道:“那个多谢姑娘相救!” “你是哪派的弟子?”女子幽幽的声音在林悦天耳旁响起。 “嗯?什么?” 林悦天惊讶地抬起头来望了宫装女子一眼,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 “原来是散修,难怪修为如此弱。”见林悦天不说话,宫装女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低声自语道。 似乎也不愿再和林悦天多说什么,而后便直接低头对女童说道:“跟我走。” 女童点了点头又转身看了看林悦天,林悦天似乎能看到女童眼中的不舍之情,但他也未说什么,只是勉强冲其笑了笑。 “好了,走!” 宫装女子无情地拉起女童的小手,单手一扬,一条三色彩绫从其袖口飞出,并在其周围盘旋不定。 女子携起女童只是单脚一点,便轻盈地跳到了彩绫上,随后驾驭起彩绫在林悦天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飞向了高空。 “哥哥!我叫赵酥酥!”远处传来女童微弱的呼喊声。 如梦初醒的林悦天也急忙高声呼道:“我叫林悦天!” 可宫装女子与女童的身影却早已在天边化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黑点。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听到没有?”林悦天出神地望着女童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此时大雨也慢慢变成了毛毛细雨,不久之后便彻底停了下来,百里云山在雨水的洗刷后变得清丽无比,可林悦天无心欣赏,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又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没想到那女子竟然是传说中的仙人! 一开始在女子施展彩绫救人的时候,林悦天心中就已然有些小小的惊讶了。 可接着当看到女子在雨中丝毫未被打湿,雨滴似乎有意绕开女子的身形落到了其他地方去时,就更加让他震撼不已了,隐隐猜测到了什么,最后在看到女子凌空飞起时,林悦天心中已然确信无疑:这世上确实存在仙人! 在林悦天很小的时候,就有听二叔讲过一些有关仙人的传说,这些仙人飞天遁地,呼风唤雨几乎无所不能。 林悦天小的时候就非常憧憬能见到一次仙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未见过仙人的他也慢慢认为仙人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传言罢了。 可就在今天!他所见到的一切却又一下突然推翻了其从小到大的执念,你说这如何能不让他震惊。 林悦天此时心中的心情除了对女童的离开有些不舍外,还隐隐萌生了对宫装女子这类人的向往,于是一颗求仙之心的种子悄悄的在其心中萌发。 “站住!你是什么人?” “大人,这是草民的通行令,在下只是个读书人。” “嗯!不错,是通行令不假,这位公子,最近百里云山有些乱,公子出行还请小心一些。” 说罢这位将领将通行令递还回来后,便带着其手下向百里云山深处行去。 这已经是第三队人马了,看来朝廷是铁了心要将这邪教铲除了,想必小公主极受皇上宠爱,不然皇上是不会如此动怒的,目送这些军士离开后,林悦天也不做停留继续赶路。 偶尔路途中还能遇到一些商贩走卒,看来他现在离京城应该不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有通行令为什么还要搜查,我这些货可是一些朝廷要员定的,朝廷里的大人你们得罪的起吗?” “哼,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论大人什么的可以去兵部告状!我们这里不听!”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伏,虎,山,关,隘。” 经过一番跋涉林悦天终于到达了伏虎上关隘,一边一字一句地读着这要关口上挂着的一张字牌,一边则侧耳倾听着关口那群人的对话。 此时伏虎山关隘外正聚集很多人,大多是商贩的样子,似乎和守关将领有着很大的矛盾。不过听了半天林悦天也有些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是朝廷得到了小公主遇到邪教劫持的消息因此加大了防范,进城加了一条需经过严密搜查的规定,这些商贩则看起来好像不太愿意被搜查。 若说这些人是邪教林悦天是打死都不相信的,毕竟邪教可是刚刚劫持过靖宁国的小公主,想必现在也不会无聊地跑到京城触朝廷的什么霉头,这些个商贩的货物大概是牵扯上了什么不正经的生意,所以此时才会畏畏缩缩不敢给予检查。 林悦天觉得自己身份没有什么疑点于是便不再犹豫。 “慢着,你是?”守关的一位军士见林悦天上前来急忙拦阻。 “大人,草民只是一个读书人。”林悦天不敢怠慢急忙解释道。 “读书人?”军士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悦天,又问道:“可有哪位学正的手谕书?” 手谕书?林悦天一愣,随后心中苦笑起来,所谓的学正手谕书其实就是秀才身份的一个证明,可见这位军士也是将林悦天当成是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了,可自己并没有什么手谕书,也并非来京城赶考的,但以这种情况来看自己若是不承认自己是来赶考的反而会变得有点可疑了。 林悦天仔细想了一番便说道:“大人,手谕书已经由我一位好友在前几天帮忙带进京城了,并不在草民身上,不过我倒是有这个!”说着林悦天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精致的木牌。 军士接过木牌一看,神色立刻变得吃惊至极,连忙躬身行礼:“不知公子贵姓?刚在多有得罪!” 林悦天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军士,没想到这军士反应如此大,想了想决定还是小心一些:“在下姓洪,名云安。” “原来是洪公子啊,不知洪公子可认识一位姓林的公子?”军士听到林悦天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不认识。”林悦天淡淡地摇了摇头。 “哦,那打扰了,公子这是您的令牌,公子慢走。”随后便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放行!” “嗯。” 林悦天接过通行令,转身望了望身后还在和守关军士纠纷的那些商贩,心中暗呼侥幸。 没想到郓城的消息传得如此快,若是让这些军士得知自己就是和公主同行的那位林公子,最后再一番调查得知自己并不是什么秀才恐怕事情就变麻烦了,但心中一想到国丈大人给自己的差事,不禁又暗暗苦恼起来。 京城果然一片繁华之景,就是比起郓城也不遑多让,一片片楼宇林立而起,街上的商贩走卒摩肩接踵,衣着花花绿绿的老百姓让林悦天目不暇接。 但林悦天此时颇为尴尬,腹中饥辘,身上却无一分一文,除了二叔临终嘱托给自己的物品和魏国丈的信贴身携带了以外,自己身上的银两还有衣物早已在邪教劫持中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就连那把有些古怪的血色刀刃,也早已丢在了落穴陷阱之中,未曾带在身上。 “前方这位可是林兄?” 咦?有人在叫自己?林悦天闻声回头望去,却是一位身着红衣头戴纶巾的青年正望向自己,再一看面容竟是在郓城国丈府曾高谈阔论过的鲁姓青年鲁子楚! 虽然当时相处的时间只有半天,但悦天心中对这青年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没想到竟真的是林兄!林兄何时到的京城?为何搞得如此狼狈?”鲁子楚先是面露喜色,但看到林悦天狼狈的衣着又马上惊讶地问道。 “我也是今日才到京城的,路途不幸遭遇了邪教才落得如此狼狈。”林悦天苦笑一声解释道。 “邪教!林兄竟然能活着!”鲁子楚神情夸张至极又马上问道:“最近京城频繁出兵似乎就是为了镇压邪教一事,林兄是如何从邪教手中逃出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林悦天笑了笑摆摆手。 鲁子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赔笑道:“对对对!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不提不提!”接着又问道:“林兄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说来惭愧,在下囊中羞涩,不知鲁兄”林悦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鲁子楚却一笑,豪爽地从怀中掏出一只钱袋将其塞入林悦天的手中。 “这这这”林悦天心中一惊,“这太多了,鲁兄将钱两全部给我,自己怎么办呢?” “林兄无需客气,京城需用到钱的地方很多,就算是我和林兄交个朋友,至于我嘛,在京城中有一位至亲,因此无需为钱两的事情担心什么。”鲁子楚笑着解释道。 “这” “林兄还是收下,不然就是不给鲁某面子喽。” “这好。”林悦天心中十分感动。 “林兄若没有别的事情话鲁某就先告辞,在下还有一些琐事在身,等过些时日会考结束后我们再把酒言欢,我就住在西市行柳巷的鲁家。” 说着鲁子楚竟好像真的有急事一般就要躬身行辞礼。 “慢着,鲁兄。” “怎么了?”鲁子楚面露古怪之色。 却见林悦天笑了笑,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 第12章 云莲宗 北极岳名为九大名岳之一自然不是徒有虚名,林悦天可从未见过靖宁国九大名岳中的任何一座,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亲眼目睹到这北极岳的雄伟后心中还是忍不住暗自咂舌起来。 百里云山虽也是比较有名的群岳但和北极岳比起来自然就不值一提了,如同老鼠遇到猫,毫无疑问百里云山的规格自然只能算的上是前者。 古话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北极岳的出名之处可不仅仅体现在高大、辽远、壮阔等方面,其出名的最主要原因,还是附近一带民间流传着北极岳有仙人居住的传言。 若是换做以前的林悦天肯定会对这种传言嗤之以鼻,但现在却不同了,自从有了那位白衣宫装女仙人带走靖宁国小公主的经历之后,林悦天对这种仙人传言反而抱有极大的兴趣,时不时的就会打听起这方面的传闻。 父母与二叔的离逝始终是林悦天心中一道摆脱不掉的阴影,他觉得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若人能够永生不死该多好啊,于是林悦天便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拜在一位仙人的门下修习长生不老之术,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火热起来,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完成二叔交给自己的临终嘱托。 可惜二叔走前说的匆忙,只是交代了那位元姓之人住在北极岳这一地带,至于具体住在什么地方林悦天不得而知。 林悦天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将北极岳附近一带的城镇游了个遍,元姓的人家倒是有好几户,但是却没有一家有叫元梅的,身上的银两也所剩不多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不摆摊行医赚些银两的话,恐怕温饱都成问题。 想到这里林悦天不禁嘘声连叹,难道这元梅是住在山中的人家? 在一连两个月都打探无望之下的林悦天灵机一动,心中偶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于是他又开始打探起北极岳中可否有人家居住,结果还真让他从一个猎户身上问出了那么点情况来。 “林大夫就到这里了,再往前面就连我们一些经验老道的老猎户也不愿意再试探了。” “这里就是经常有一些奇怪的人出没的地方?”林悦天此时望着前方被大雾弥漫的深山老林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这里时而会有一些着装怪异的人出没,不过这事情也就我们这些以打猎为生的猎户知道,其他普通老百姓基本上是知之甚少。 林大夫这地方十分诡异,普通人走进去便会迷路,过一段时间就会返回原地,似乎存在民间常说的‘鬼堵路’,虽然没什么危险,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劝林大夫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一位中年猎户此时正站在林悦天身旁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不要紧,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我那位远亲,如果山中真有人居住,说不定有可能真的就是我那位远亲。” 林悦天此时的眼神却十分坚定,望向前方的迷雾山林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中年猎人知道自己无法阻拦只好叹了口气:“好,林大夫尽管进去寻人,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到黄昏的,林大夫要是后悔了尽可出来寻我。” 林悦天闻言心中甚是感动连忙向中年猎人道谢。 “林大夫别客气,您妙手回春,救了我家小峰,在下感激都来不及呢,这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中年猎人望向林悦天的表情却满是感激之色。 林悦天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躬身行了一个辞礼,便转身向迷雾山林深处行去。 走进了密林后,从地面上能隐隐约约看到一条常年经人踩踏过的路径。 四周雾蒙蒙的,林悦天看着这周围白色的迷雾一时有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虽然顺着地上那条模糊的路径走了也有一阵时间,可林悦天却总觉得四周的景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大概是迷雾造成的错觉!” 林悦天心中这样想着,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连一向自认冷静的他也开始惊慌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在走了一段距离后,周围的迷雾突然大了起来,程度竟达到了连脚下的路都无法看清的程度! 林悦天望着周围的迷雾不禁发起了呆来,这境遇仿佛就像是身处在一个白色的世界中一般。 而与此同时,在白色迷雾边远处某个角落的一座亭子里,一位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正津津有味地独自揣摩着一张棋盘。 可突然间其神情大变,身形也一震似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接着却见这老者转头向迷雾深处望去,自言自语道:“本门的弟子?怎会困在护宗大阵中?” 此话一说完,老者便瞬间在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嘿,小子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后面要是不小心碰到一些厉害的禁制恐怕小命就不保了,这里是云莲宗,一会儿跟在我后面什么话都不要说,问你什么你再答什么。” 此时的林悦天正唯唯诺诺地跟着一位白须老者穿行在一条长廊内,长廊外多是一些宫殿和装饰华丽的楼宇林立在北极岳的山脉上,一两只白鹤不时从山顶飞过。 这才是北极岳的内景!没想到北极岳中竟然还有这样一片仙家之地! 林悦天此时环顾着周围,心中不停啧啧称奇。 原来林悦天困在白色迷雾中后,因为一时不得前进便打算原路返回,可不想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走了半天未找到出路的林悦天有些慌了,索性便四处狂奔了起来,希望以此能够冲出迷雾,却不想刚一迈步眼前却突然闪出几道红光向其面门直射而来! 这红光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让林悦天第一次近身感受到死亡迫近的感觉。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闪过,也就是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将林悦天从红光前一把拉走。 被救下来的林悦天连忙向老者称谢,老者也不多废话直接就像他索要什么腰牌。 林悦天一下懵了,他并不知道腰牌为何物,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但灵机一动下想到二叔似乎也留有一块木牌,无奈之下只得将此木牌硬着头皮递交出去。 谁知白须老者一接到这木牌之后,却将嘴巴张成圆形惊呼了一声:洪长老! 但随后老者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打量了一眼林悦天,便又向他问起了木牌的来历。 见老者似乎识得这木牌,林悦天忙将其二叔的临终嘱托以及与自己的关系都讲了出来,白须老者听完则沉吟了片刻,最后嘱咐了一句:随我来! 接下来老者不知用何种方法将林悦天七拐八拐地带出了迷雾,来到了这北极岳内山中,于是也就有了眼前这一片仙家之景。 当林悦天第一眼看到此景时,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 但更让林悦天在意的还在后面,却见这里时而会有一些人踩着一些飞剑啊莲花之类的东西从低空飞过,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可林悦天看到这些时心中已然狂喜不已,似乎意识到自己接触了一个不得了的世界,而这也正是他自从见到宫装女子后所梦寐以求的事情! “古师叔好!” 白须老者将悦天领到一座修建华丽的大殿前时,两位守在门口,背负着宝剑,身着印有莲花印记的灰衫青年连忙向老者行礼。 这老者在这里看起来似乎极有地位的样子。 “刘师兄在殿中吗?”白须老者不冷不热地问道。 “启禀师叔,掌门正在给新入门的弟子开导谈话。” “嗯。” 说罢老者招呼了一声身后的林悦天,便毫无顾忌地走进大殿之中。 “咦?古师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大殿里一位正在给十几位少男少女讲话的中年人看到老者便直接向其打起了招呼。 说来有些奇怪,这中年人明明看起来比老者年轻不少,却反而称呼这老者为师弟,而那些些少男少女闻声则也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老者。 “刘师兄,此次我可不是没事闲来逛的,而是带来一个人。”古姓老者笑了笑忙将身后的林悦天引出来。 刘姓中年人愣了一下,目光一转便开始打量起了林悦天。 而当这刘姓中年人第一眼望向林悦天时,林悦天立刻便有一种背生阴寒浑身发颤的感觉! 极其不舒服,像是全身上下都被对方看透了一般,这种感觉就像是林悦天一下联想到了那位将靖宁国小公主带走的白衣宫装女子,直到这中年人将目光移开后,那种令人难受的感觉才渐渐消失掉。 “古师弟莫非是昏了头,一个养气二层的修士都往门中引,可不要说此人是什么和你有血脉关系的近亲,我可不听!”这刘掌门打量完林悦天后,一下板起了面孔似乎极其不高兴。 “师兄莫要着急,此子其实跟” 不知为什么古姓老者讲话讲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只是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刘掌门,但若是仔细观察之下却可以看到这古姓老者的嘴唇在微微颤动着。 “是真的!?” 刘掌门紧紧地盯着林悦天脸上突然面现狂喜,这一变动着实让林悦天吓了一跳,心中暗觉奇怪:这刘姓中年人怎么喜怒无常? 但刘掌门又马上想到了什么似得,脸上的喜色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转身和颜悦色地对那些少男少女说道:“今日的谈话就到这里,接下来就由你们的张师兄为你们安排修炼居所和一些简要事宜。” 说罢便转身对身旁一位身着灰衫的弟子低声吩咐了两句。 而灰衫弟子闻言则带着这些少男少女离开了大殿,这些少男少女在离开时还不忘偷偷打量了一番林悦天,这些目光中,有好奇的,有疑惑的,但更多却是轻蔑的。 但林悦天此时却无暇顾忌这些,因为那刘掌门正一脸狂热之色地盯着自己,这着实让他心里有些毛毛的。 “本门的洪长老现在下落如何?”刘掌门激动地抓住林悦天的手问道。 “师兄莫要激动,有关洪师叔的消息这位小友自会慢慢跟你解释的。”古姓老者见林悦天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劝阻道。 “哦,是我一时太激动了,毕竟关于本门一位金丹期前辈的下落,我怎么能不激动。”刘掌门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连忙放开林悦天的手。 虽然林悦天听不懂这刘姓中年人在说什么,但也只好将自己身上那块二叔交给自己的木牌以及来历重新再解释了一番。 第13章 修仙界、灵根 “这么说,你的二叔已经过世了。”刘掌门捏着那块刻有“洪”字的木牌低声叹气道。 “是的,家叔确实已过世半年之久了。”说到这里林悦天的心情也一沉。 “古师弟暂且先安排一下这位林小友的居所,这块木牌我会先送往元长老那里去询问一下意见,回头再将消息传回,古师弟可以先带这位林小友下去了。” 说罢这刘掌门转过身摆了摆手,看着手中的木牌竟陷入了沉思。 古姓老者见状也只是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要继续打扰下去的意思,向林悦天招了招手便准备离开大殿。 “元长老?” 林悦天闻言一惊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可不及他多想便被古姓老者下了离开的指令,无奈之下只得跟随离开。 “小子,从进入山门时你就一副四处都很好奇的样子,真是奇了怪了?按理来说你应该可以算的上是洪长老的亲传弟子了,怎么不仅修为低的吓人而且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洪长老从未向你提及过我们这里的事情吗?” 路上,古姓老者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林悦天。 “二叔似乎曾经有提及过一点。”林悦天听闻老者的问话有些害羞地开口道。 “哦?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人?”古姓老者颇感兴趣地盯着林悦天。 “老先生应该是传说中的仙人。”林悦天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慢慢吐道。 “仙人?嘿嘿,这个答案我只能算你回答对了一半,不过严格的来说这个答案连一半都不能算,毕竟成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看来你果然对修仙界没有任何了解,应该才修仙不久?” 听闻老者这样说,林悦天好奇心一下大盛,急忙求解道:“我的确知道的不多,老先生可否为我讲一讲?” 古姓老者笑着摸了摸胡须:“嘿嘿,既然你是洪师叔的亲传弟子,无论修为有多低以后多半会加入我们云莲宗的,将这些告诉你也无妨,接下来我就来为你讲解一下修仙界的事情,你姑且听好了。” 林悦天见状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古姓老者则顿了一顿接着开口道:“我并非是什么仙人,而是以成仙为最终目标的修仙者。” “修仙者?” “不错!这个世上有一些特殊的人可以通过吐纳天地灵气并不断炼化,从而将这些灵气转化为自身的真元法力,最终以达长生不老为目的,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修仙者。 成仙的修炼是需要分步进行的,每一步都有相对的境界,而在修仙界修炼又一共可分为十个境界,从下至上分别是:养气,凝元,金丹,结婴,化神,返虚,合体,大乘,羽化,真仙。 准确的来说修仙应该分为九大境界,只有进入凝元期的修士才能称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修仙者。” 说罢老者顿了一下又故作神秘地朝林悦天笑了笑。 “为什么凝元期的修士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修仙者?”听得正入神的林悦天便忙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因为只有进入凝元期的修仙者寿命才会增加,养气期的修仙者虽然也能比普通人寿命稍微长久一点,但凝元期的修仙者却是真正意义上延长了寿命,并且一般的凝元期修仙者足足可以活两到三百年不等!” “什么?竟然能活到两三百岁!这么久?”林悦天十分吃惊,可随后脸上便流露出向往之色。 “这算什么,如果修为突破到金丹期,寿元可以激增到五到六百年不等,若是再侥幸一点修为突破到结婴期,嘿嘿!那可是足足可以活到千年之久呢,至于化神期的修仙者嘛,我是从没见过的,其寿命有多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必应该会更久,至于真仙那自然就是与天地同寿般的存在了。”说到这里连古姓老者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 “老先生什么修为啊?” “老夫不才,刚刚步入凝元期而已,扳指算了算差不多也有一百三十岁了。” 说道这里,古姓老者摇头晃脑起来似乎对自己的修为很是自豪一般。 “之前老先生和那位先生一直都在称呼我的二叔为师叔,难道” “不错洪师叔也是修仙者而且还是金丹期的高人,修仙界以修为来论辈分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和刘师兄自然要称呼他为师叔。” 金丹期!没想到平时一向慈爱的二叔竟然是深藏不露的修仙者!而且还是金丹期高人。 如今要说林悦天的心中到底震撼到什么程度,简直可谓是翻天覆地,但这也更加坚定他想要修仙的决心! “老先生刚才说我能成为这个修仙门派的弟子是真的吗?”林悦天呼吸略显急促地问道。 “老夫还能诓骗你不成。”古姓老者脸上略微不喜,不过转了转眼珠又恢复常色地对林悦天说道:“虽然你只有养气二层的修为,但既然你是洪师叔的亲传弟子,以后你也不必执晚辈之礼,可直接称呼我一声古师兄即可。” “古师兄,师弟在此见礼了。”林悦天听罢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古姓老者对林悦天的表现似乎很满意,笑着将其扶起道。 “对了!”林悦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又问道:“古师兄我的修为是养气二层?” “没错,怎么了?”古姓老者古怪地看了一眼林悦天。 “没什么。”林悦天笑了笑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此时他哪还能不明白,二叔给自己的那本太安心法正是堂堂正正的修仙功法,可笑自己当时还将其当成武功秘籍一样的东西对待。 “好了,将手腕伸给我,让师兄我看看你的灵根资质如何,既然是洪师叔的亲传弟子资质应该还不错!”说着古姓老者已经开始将手探向了林悦天。 “灵根资质?”林悦天面带疑惑的看向古姓老者。 “哦,我倒是忘了师弟你才刚刚进入修仙界。”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拍后脑勺地说道:“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特殊的人吗?” “记得。” 古姓老者接着笑道:“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 有关灵根的阐述,古姓老者解说的很冗长,但林悦天也听得很仔细,所以大体上算是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只有具有灵根体质的人才能修仙,而据其所讲,身具灵根体质的人在人间是极其稀有的,基本上一万个人只有那么一个!所以这些人可以说是天生的幸运儿。 灵根体质具体是什么,自古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但是若没有它就无法沟通天地灵气,修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灵根也有种类之分,像风属性、雷属性等变异灵根先且不说,修仙者的灵根大体上都是五行灵根,品质有好也有坏。 一般来说灵根属性越少便越优质,多数修仙者的灵根中含有金木水火土五个属性中的三个或四个属性,我们将它称之为三灵根和四灵根,这些人修炼速度都一般,但三灵根能比四灵根好一些。 而在三灵根之上则还有一个优过它的双属性灵根,以此类推,单灵根则最佳,也是最珍稀的灵根。 由于单灵根的修炼速度最快,所以又别名“天灵根”,意思是上天的宠儿,藉此与其他的灵根相区分开来。 天灵根资质的修仙者是很多宗门都非常喜欢招揽的对象,因为这种人修炼速度很快,有很大几率能修炼为高境界的强大修仙者,从而变成宗门的主心骨,所以一有发现就会立刻被招揽去。 不过还有一种灵根资质同样和天灵根一样罕见,那就是五灵根! 有这种灵根的人可以说跟没有灵根资质的凡人没什么区别,因为这种灵根可以说是品质最差的。 毕竟修仙者感悟天地灵气是跟灵根息息相关的,灵根资质越斑驳,那么修仙者感悟的灵气也就越混杂,汲取天地灵气的速度也就越慢,因此五灵根又有“杂根”与“废根”之称。 拥有杂根资质的人虽说可以修炼,但修炼速度却是奇慢无比,大多数的杂根修仙者一生都停留在养气期,若是没有高人扶持或是逆天的机缘,此生基本上可以说是凝元无望了。 至于前面所提的变异灵根则是一种仅次于天灵根的修仙资质,这种灵根资质与天灵根同样很少见,也是很多宗门非常欢迎招揽的对像,但由于这种变异灵根的具体产生相当的复杂,所以古姓老者只是草草带过,并没有细讲。 听完这些的林悦天,脸色非常难看,就在刚刚他还为自己身具灵根而感到庆幸时,但接下来古姓老者马上提到的杂灵根却又狠狠给了他一下! 如果林悦天没记错的话,二叔临终前对他所说的杂灵根大概就是在指自己的修仙资质,修仙无望?呵呵,没想到天意弄人! 林悦天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将手腕伸给了古姓老者,老者将食指与中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很快林悦天便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腕处流入到自己的体内,在自己的身体里打了转便又跑了回去。 林悦天紧张地盯着老者,只见古姓老者在探测其灵根资质的过程中脸色先是一惊,接着又有些古怪地望了他一眼,最后失望地叹了口气,将手从其手腕上挪开。 “竟然是杂灵根,难怪修为如此低。” 古姓老者将手挪开的同时还用着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语着,而其看向林悦天的表情也再无之前的那种热情,有一种冷淡,也有种怀疑。 果然是杂灵根! 当林悦天看到老者冷淡的表情时心中已然有了底,接下来古姓老者似乎不愿再和他多说什么了,之前那股一口一个林师弟的亲热劲也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林悦天向他询问一些云莲宗门派的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心的回答上一两句。 这让林悦天倍感失望,心中不禁自嘲起来,自己此生修仙无望,别人凭什么巴结自己呢?之后林悦天也慢慢知趣不再问其任何事情了。 古姓老者将林悦天带到一座名为新友阁的楼阁,选了一间空房,随便交代了他两句,叫他不要到处乱跑,饭菜自会有人送来,过两天会回来找他,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踩着一柄飞剑离开了。 咚的一声!在阁楼中一间整洁的房间内,林悦天一拳狠狠打在屋内的木墙上,脸色非常难看。 虽然诸事不顺,被人看不起的感觉他也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但是最让林悦天难过的是,似乎上天有意刁难他一般,屡屡给他希望,却又屡屡让他深陷绝望,为何给了他修仙的机会,却又给了他一个凝元无望的杂灵根! “哼!我不信!” 林悦天狠声自语道,转身便盘坐到了床上,将那本太安心法掏出默默参悟了起来。 第14章 元师叔 小诺是云莲宗一名普通的外门女弟子,长相普通,修仙资质也一般,只有养气六层的修为,但身为修仙者的她却认为,即使如此自己比起那些没有灵根无法修仙的凡人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今天一位师叔却给了她一个十分可气的任务,竟然让她去给一个凡人送饭! 为什么小诺会猜测对方是凡人?修仙者不食五谷,只需服下一枚辟谷丹就可数月不吃不喝,也只有凡人才会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去食人间五谷。 “哼!” 小诺越想心里便越生气,到了门口,没好气的将食盒放在地上后,便狠狠地敲了敲门。 “喂!饭菜来了,快开门!” “咦?” 小诺皱起了眉头,门都敲了半天了,为何里面还没有反应,狐疑的她只好轻轻推开了门。 “啊!” 当看到屋内的景象时她惊叫了一声,用小手捂住了嘴巴,脸上满是慌张之色,随后急忙转身跑掉了。 此时在云莲宗的议事大殿里,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黄袍的矮胖老者正老老实实的对主座之上的一位少妇诉说着什么。 少妇一身蓝衣白裙,外表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此女脸上的老成气质却显现出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 另外两人则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林悦天若是此时在这里的话或许会大吃一惊,因为其中那位中年男子正是之前见过的刘掌门,连刘掌门都对此女如此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可想而知此女的地位有多高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元师叔还请多多节哀。”刘掌门说完叹了口气便低下头来。 反观那被称为“元师叔”的少妇却一脸阴沉之色,紧皱着眉头,正用一只柔荑撑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人呢?” 这位被称为元师叔的少妇突然出其不意地问了这么一句,让刘掌门心中一惊,不敢有任何迟疑地马上答道:“回禀元师叔,弟子已让古师弟将其安排住在了接待新入门弟子的新友阁了。” “嗯。” 元姓少妇点了点头便不再问什么了。 刘掌门见此则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元师叔对洪师叔那位名义上的亲传弟子到底是什么态度,但这位元师叔以前是洪师叔的既定双修道侣可是板上定钉的事,只不过因为洪师叔的一次意外失踪,这二人才未能走到一起,谁知道现在这位元师叔对那位洪师叔是否还念念不忘呢?自己还是对那位林姓青年好一点,别到时惹得这位元师叔不满。 刘掌门心中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暗自下着决定。 “怎么了?”刘掌门看向突然对自己苦笑的矮胖老者疑惑道。 “刘师兄,外面似乎发生了点事情?” 矮胖老者望着殿外说道。 刘掌门闻言也将目光转向殿外,脸色却一变,口中喃喃道:“是她?” 而那位被称为元师叔的貌美少妇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只见她浑身青光一闪竟一下从主座之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掌门和那位黄袍矮胖老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两位师兄,我有急事要见掌门还请通报一下。”小诺此时一脸焦急之色的向两位身着灰衫的青年请求道。 “不行,掌门正和本门的元师祖商议要事吩咐过我们这些低阶弟子是不可以随意乱闯的,师妹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了。”只见那灰衫青年脸色一寒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小诺见状心中一急便要飞身硬闯。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你再这样我可要不客气了!” 灰衫青年心中一惊,但马上又毫不犹豫的呵斥道,其一只手连忙掐起奇怪的法诀,而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则点指着身后背负着的一柄剑器。 只见那口剑器正发出嗡嗡的低鸣声,不停的在剑鞘之中颤抖着,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轻斥声传来,声音不大,但传到这三人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让这三人脑中好一阵嗡鸣,等他们回过神来,却见一位年轻的美貌少妇和一位矮胖老者以及那位刘掌门正站在石阶高处低头望着他们。 “拜见元师祖、刘掌门、韩师叔。”几乎是异口同声,这三人同时跪下行礼道。 “小诺,发生了什么事?”刘掌门低声问道。 “不好了!掌门,那位林林,他出事了!” 一时心急的小诺不知该冠以林悦天什么样的称呼,脸蛋憋的红了老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来。 此话一出却见那位元师叔脸色一下变得奇寒无比,不等小诺再做何解释这位元师叔便身化一道彩霞破空而去。 刘掌门和那位矮胖老者也不敢有任何耽搁纷纷大袖一甩,一把赤红色小剑和一只蓝光灿灿的罗盘便从袖口中飞出,这二人脚尖一点便飞身到这二物身上,接着向元师叔所化彩霞的方向飞去。 “经脉错乱,真元逆转,一定是修为未到便强行修炼更高一层的功法所致,不过所幸他的境界不高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黄袍矮胖老者将手从林悦天的手腕上移开后便恭恭敬敬地对身旁的那位元师叔讲道。 “嗯。” 元师叔点了点头便坐在林悦天身旁开始端详这位年纪轻轻的男子。 此时的林悦天面色苍白正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突然元师叔脸色一变,伸出玉指冲其胸口一点,一道白色光霞便从林悦天的怀里飞出,最后落在了元师叔的手中。 这是一枚翠绿色的玉简,元师叔想都不想便将玉简往额头上一靠,随后这位元师叔的脸色便不停的变换着,时而忧伤,时而欣慰,时而痛惜,似乎人生的五味陈杂全在这位貌美少妇的脸上走了一个过场。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元师叔将玉简从额头上拿开,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悦天,便扭头对刘掌门说道:“去告知你凌师伯和风师叔我要收此子为亲传弟子,等他醒来后便举办拜师礼。” “啊?” “元师叔您可想清楚了?”刘掌门和矮胖老者几乎同时面现吃惊之色地问道。 “怎么?你们有何疑问?”元师叔脸色不喜。 矮胖老者连忙解释道:“师叔误会了,并非弟子对师叔您的决定有何不满,只是我和刘师兄都已从古师弟那里得知此子不过金木水火土五属性的杂灵根,弟子刚才也已探过他的资质,确实如此,可以说这人此生都难以在修仙一途上有所建树,师叔您可要三思啊!” “哼!本座收个徒弟什么时候还要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元师叔脸色一冷寒声道。 “不敢不敢!”刘掌门和矮胖老者脸色一变连忙躬身赔礼道。 “完事后将人送到我那里去。”之后又转头对小诺说道:“你,也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是!”小诺神色一紧,但还是口中不敢有任何迟疑地答道。 随后元师叔便带着小诺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原地只留下刘掌门和那矮胖老者相视苦笑起来。 头好沉!当林悦天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较为宽阔的石室里,石室中央有一个两指深的水池,水池里则放着一些不知名的好看的贝类啊,甚至还有几个闪着耀眼光芒的白色珍珠。 “你醒了,林师叔?” 诶?林悦天心中一惊,转头一看却是一个长相普通约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刚才自己由于专心观察周围的环境,竟一时忽略自己身旁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我昏迷多久了?”林悦天摇了摇晕晕乎乎的脑袋。 “回林师叔,您昏睡了差不多有两天了。” “两天了?这么久。”林悦天喃喃道,但马上又一愣转头道:“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师叔啊!”少女一脸古怪的神情。 “这里是哪里?”林悦天神情一变。 “这是在元师祖的洞府里啊。” “元师祖?”林悦天闻言一怔,又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诺。” “小诺,你好好给我讲讲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小诺神情一愣但还是无奈地开口道:“是这样的林师叔” 一炷香后,林悦天跟在这位名为小诺的外门养气期弟子身后,在一条笔直的石道中前行着。 没想到在林悦天昏迷的时候竟真有一位叫元梅的人见过他,听这叫小诺的外门弟子说这元梅似乎还想将他收为了亲传弟子。 至于元梅是谁?通过之前刘掌门古姓老者的交流,林悦天早已推测出这位元梅就是二叔让自己所寻之人,也是一位金丹修仙者,现在听说这元梅要收自己为亲传弟子,这让他心中甚是激动。 小诺将林悦天带到一个大厅中,却见里面早已有了许多人,这里面有林悦天从没见过的一些陌生面孔,也有之前见过的古姓老者,刘掌门,还有一些年轻男女站在这些人的后面。 无论刘掌门等人还是那些少男少女此时他们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大厅两边,主座上则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皂袍光头大汉,还有一位是和林悦天年龄相仿的红衫青年,最后的则是一位蓝衣白裙的美貌少妇。 “难道她就是元梅?”偷偷打量了一眼白裙少妇后,林悦天暗自嘀咕道。 林悦天在一进入大厅的瞬间,便感觉自己被许多目光注视着,那皂袍光头大汉将目光投向他时,他更是瞬间一种全身上下被看透了似的冰寒之感!这让他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直到皂袍光头大汉将目光移开后这种感觉才恍然消失。 林悦天心中一松,关于这种被他人直视会发生不舒服的事情,之前他也有请教过古姓老者,这是高阶修士扫视低阶修士对其产生的境界压迫。 林悦天即使心中早有准备,但再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中还是隐隐有种不舒服,但这种想法他也就在心里面想想,表面上却没有任何不满。 “难道这就是师姐要收的弟子?”就在林悦天遐想之际,皂袍光头大汉却眉头一皱,率先向一旁的白裙少妇发起了疑问。 第15章 拜师 “怎么风师弟有何不满?”元梅对光头大汉这一问显得极为不高兴。 “风某也是出于好意才有此一问,元师姐没必要给风某这种脸色!”光头大汉看起来似乎和这元梅关系不怎么好。 “你” “好了,好了,今天是元师妹收徒的大喜之日,风师弟就多谦让一下嘛!”却是那和林悦天年龄相仿的红衫青年见情况不妙出言阻止道。 “既然是凌师兄发话了,这个面子师弟我还是给的。”这光头大汉笑盈盈地对红袍青年说道,模样十分讨好。 红衫青年笑了笑又转头颇感兴趣地打量了一眼林悦天:“你就是林悦天?” 面对疑似金丹期修仙者的发问林悦天不敢有丝毫怠慢:“不错,正是晚辈。” “你可知我们今天将你叫到这是为了什么吗?” “晚辈只知道是元前辈要收晚辈为徒。”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红衫青年玩味地笑道。 “机会?前辈,请问是什么机会?”林悦天略有不解。 “我对你的来历已有耳闻,既然与本门金丹修士大有渊源,到了我们云莲宗,那么我也有照顾你的义务,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拜你元师叔为师,也可以”说到这里红衫青年顿了一下接着开口道:“选择拜我为师!” 此话一出,大厅立刻传来一片哗然之声,不过刘掌门只是咳嗽了两声这骚动便马上停了下来。 “师兄,你”元梅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诶,师妹不急,姑且让我们听听这小家伙怎么回答。”红衫青年笑着挥手打断了元梅要说的话。 林悦天沉默了片刻,问道:“请问凌前辈,晚辈拜前辈为师和拜元前辈为师到底有何区别?” “嘿嘿,区别可大了,且不说你元师叔已经有了一位入室弟子了,就连修为也差我一大截。当然这里老夫可没有贬低你元师叔的意思,老夫步入金丹已有两百多年了,修为也早已达到金丹后期的境界,而且老夫还从未收过入室弟子,无论在哪方面条件都优于你元师叔,你拜在老夫门下自然好处多多,所以你不用着急,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 林悦天心中一震,眼前这位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却是一个至少已经活了有两百岁以上的老怪物!难怪传闻中说仙人都能有容颜不老的能力。 不过林悦天可不敢多想,因为此时眼前还正有三个老怪物正盯着自己呢。 大厅中一片宁静,大家都在注视着这位蓝衫青年,看看他到底会给出一个怎么样的回答。 “想清楚了?”红衫青年见林悦天抬起头来便轻声问道。 “想清楚了。”林悦天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晚辈还是决定遵从家叔遗嘱跟随元前辈辈。” 又是一阵骚动,大多数人传来了叹息之声,不过羡慕的人还是居多,毕竟能受一位金丹修士的指点可是每一个低阶修仙者做梦都在想的事情。 元梅听到林悦天的回答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再反观红衫青年却并没有太大表情变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林悦天。”一声清冷的女子声音传来,打消了大厅内的嘈杂声,却是这位名叫元梅的金丹女修士发话了。 “晚辈在。”林悦天不敢有所怠慢的躬身道。 “你可愿意真心入我门下,做我元梅的弟子?”元梅表情森然道。 林悦天心中一凛上前跪拜道:“弟子愿意,绝无丝毫虚假。” “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元梅的入室弟子了,起来。”此女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整个人也变得温柔了许多,之前的那种冰冷之感荡然无存。 “来,这位是你凌师伯,这位是你风师叔,快来见礼。” “弟子拜见凌师伯和风师叔。”林悦天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冲红衫青年和皂袍光头大汉分别一礼道。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伯,师伯我自然不会空着手受你这一拜了。” 说着凌姓青年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丢给了林悦天:“听古师侄说过林师侄你的灵根资质并不怎么好,这枚洗髓丹就赠给师侄你洗筋伐髓改善一下修仙资质。” 林悦天心中一喜连忙接过玉瓶向凌师伯道谢,就在这时刘掌门身后传来了艳羡的唏嘘声。 “哈哈,洗髓丹,师兄真是好手笔,即使这洗髓丹只是对养气期的弟子有用但也是有价无市珍贵无比的丹药啊,小子你可走运了。” 闻声却是那风师叔爽声大笑道:“老夫可没有你凌师伯如此大手笔,不过这有一件老夫昔日用过的高阶护身法器就赠予师侄你。” 说着这风师叔大袖一甩一道白色光芒飞到了林悦天手中,却是一枚晶莹剔透的圆环,林悦天接到圆环后连忙也向这位风师叔道谢,这回可就不止刘掌门身后的那些青年男女们了,就连刘掌门等人望向林悦天手中的圆环时脸上也满是火热之色。 “悦天。” “嗯?” “为师这里也有一把昔日用过的顶阶法器蓝光剑,虽然以你现在的修为无法驱使的了,但你还是一并拿去,说不定哪天就能用的到。”元梅袖口一挥一把蓝光闪闪的精致小剑便飞到了林悦天的手中。 “嘶~~顶阶法器!” 这时刘掌门等人口中也传来惊呼之声,再无之前的那种淡定之色。 那可是顶阶法器!也只有云莲宗一些凝元期的核心弟子才有可能有那么一件,有的普通凝元期修仙者可能穷其一生财力都未必能得到一件,毕竟炼制顶阶法器的材料和消耗都珍贵无比,再加上威能远远高于高阶法器,其价值在低阶修士中自然就显得极其贵重。 林悦天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从刘掌门等人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师尊给自己的物品有多贵重。 “多谢师傅厚赐!”这个叩谢林悦天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觉得元梅是真心把他当做弟子来看的,没有半分的轻蔑与敷衍。 “嗯。”元梅笑着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到刘掌门身后轻声呼道:“薇儿。” 说着一位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的娇艳少女应声从中走了出来,年龄和林悦天相仿。 少女似乎极受众人追捧,因为在她走出来的同时,不少青年望向这少女的眼神都是痴傻的模样,林悦天也被这少女的姿容震惊的一时失了神。 “悦天,这是元薇儿,以后就是你师姐了,你也来认识一下。” “哦。”回过神来的林悦天连忙向少女见礼:“见过师姐。” “林师弟好。”这位叫元薇儿的少女莞尔一笑的回礼道,其笑容可拘和温婉的姿态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煮儿。”这回却是那位风师叔的喝声。 “师侄不如也来认识一下我这不成器的徒儿,以后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风师叔冲林悦天咧嘴笑道。 说着一位面容俊朗的白衣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分别向三位师祖一礼之后别便对林悦天说道:“林师弟好。” “师兄好。” 林悦天面带微笑的回道,不知为什么,林悦天总觉得这位名叫风煮的师兄对自己好像不是很友好,因为从其见礼时的眼神中似乎能看出一丝轻蔑之意。 接下来便是认识一些云莲宗的重要人物了,包括那位之前见过的刘掌门,古姓老者,林悦天在元梅的注视下也只好走个过场将这些人再重新认识一遍,时间过得很快,这拜师礼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在众人陆续离开后,大厅之中也只剩下元梅,元薇儿,林悦天三人了。 “薇儿,你先下去,我和悦天还有些话说。”元梅冲元薇儿吩咐了一句,这少女只好眼神复杂了望了一眼林悦天便无奈地离开了。 “师父,家叔临终前还让弟子将一些物品交给师傅您。” “哦?你说的是这枚玉简吗?我已经看过了。”元梅晃了晃手中的一枚玉简轻笑道。 林悦天略显惊讶但又马上回过神来:“对了,师傅,除此之外,家叔还有一件物品要我亲手交到您手中。” “是什么?”元梅脸色凝重道。 “是这个。”说着林悦天从袖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红棕色手镯。 元梅只是玉手一招手镯便飞到其手中,接下来就开始盯着这手镯发起了呆。 片刻后元梅单手一拍几道流光竟从这手镯中飞出陆续钻进她的袖口里!待流光都消失后,元梅抬起头来再一抛这手镯便又回到了林悦天手中。 “师父,这?” “这手镯其实是一枚储物镯,里面的东西我都取走了,你初入修仙界应该没有储物镯,这枚储物镯你就拿去。”元梅笑着说道,不过见林悦天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现在有养气二层的修为了?。” “没错。” “会使用神念吗?”元梅神色一转地问向林悦天。 “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不过大概是修仙者才能使用的一种能力。” “不知道不要紧,我现在先教你如何使用它,你先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这枚手镯上。” “师傅,这”林悦天疑惑道。 元梅鼓励了一句:“尽管去做,放心,不会有事的。” 林悦天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手镯开始放松全身,并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镯上。 “咦?” 很快他的神色大变,盯着手镯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到了?”元梅笑了笑。 “师傅,为什么?” “你刚才所用的就是神念,脑海里所看到的一片漆黑就是这枚储物镯的内部空间,这储物镯虽然小但是却能装下比它体型还要大上千倍不止的物品,你再试试用神念锁定为师刚才赐给你的法器并将这枚储物镯对准它。” 林悦天这回不再迟疑,只见他刚一将手镯对准那柄蓝光闪闪的精致小剑,小剑便一下化为一道流光飞入手镯,竟凭空消失了,林悦天大吃一惊,好奇之下又将神念锁定到手镯上,便看见手镯里一柄蓝光闪闪的精致小剑正安安静静的悬浮在一片漆黑中,林悦天神念一动,这柄小剑又一下从储物镯里闪到了他手中,甚为神奇! “好了,你回头再耍,为师还有话要跟你说。”这时元梅脸色突然一变严肃道。 第16章 洞府 林悦天不敢有丝毫不敬连忙躬身倾听。 “悦天,你也知道自己的资质并不适合修仙。”元梅顿了顿沉默了小半天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说到这里林悦天的神色不由黯了下来。 “不是为师不帮你,而是五灵根修仙者天生修炼速度奇慢,这是万古不变的铁则,就算我穷其一生之力,侥幸之下,也就只能帮你突破到凝元期而已,这还是要在为师要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你身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达成的事情。 不过我想你也明白,你二叔将你托付给我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让你修仙而是让你能得到庇护终老一生。当然为师也不会干预你修仙,虽然也会在修仙上给你提供帮助但绝不会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这点你懂吗?” 林悦天略微沉默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来一脸毅然之色的回道:“师父能将弟子收入门下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弟子怎敢奢求师傅在弟子的修仙之途上大费苦心,师父放心,弟子绝不会给师父您添麻烦的。” 元梅点了点头满意的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还在我门下我就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敢欺负你,宗内的杂务你也无需做什么的,你只需安心修炼就好了。” “多谢师父!”林悦天深深地一礼接着又马上抬头道:“师父您刚才所说的杂务是?” “宗内杂务只是宗内弟子得到贡献点的一种途径而已,想要得到本宗的修炼资源是要有付出的,而贡献点就是宗内弟子想要兑换丹药法器等修炼资源必不可少的前提。”元梅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 “这方面你无需担心,这个小灶为师还是可以给你开的,多的不说,每月我可以给你三千贡献点。太多的话就不行了,因为可能会落下宗门内一些其他弟子的口舌。” “弟子明白,多谢师父厚赐。”林悦天心中一喜连忙叩谢道。 “好了,接下来我会找人安排你的居所,你就住在为师洞府附近的一处洞府,那是为师为你新开辟出来的,紧挨着你师姐,这样有困难的话你也可以向你师姐求援。不过”元梅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转严肃道:“修炼之事不可强求,我已经从那位名叫小诺的弟子口中得知你当时的情况了,你是不是强行修炼了第三层的功法了?” 林悦天心中一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元梅听罢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悦天啊,修为不到是不能强行修炼更高一层的功法的,不然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而亡,你刚入修仙界,这次为师恕你年轻无知,下不为例,毕竟你二叔将你托付给我,我就一定要负责任,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如果与修仙无缘就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也好,为师说的你可记清楚了?” 林悦天沉默了片刻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元梅笑了笑满意地说道:“既然如此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出去后会有人给你引路的,有什么疑惑就问你师姐,对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轻易离开云莲宗明白吗?” “弟子明白。” “嗯,下去。” 林悦天心情复杂地望了一眼元梅后,行了一礼,便在元梅的注视下默默地离开了大厅。谁知林悦天刚一走元梅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和你有些像呢,就是可惜了资质,云安啊你说你这侄儿到底特殊在了什么地方呢?就让我拭目以待。”之后竟望着林悦天离去的方向默默发起了呆。 此时林悦天正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娇艳少女,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 “看什么看!给你做指引的那位弟子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娇艳少女没好气的说道。 此女正是林悦天的那位便宜师姐元薇儿,只是此女此时的娇横和之前林悦天所见到的样子大相庭径,林悦天疑惑的是自己似乎并没有惹到这位师姐,为何她要显现出来一副和自己有大仇的样子。 “你老实告诉我,我师傅都跟你讲了什么?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神秘。”少女气呼呼地说道。 林悦天先是一愣,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只见他脸色一转讥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因为她是我师父,你必须要告诉我!”少女听到林悦天的话,胸口上下不停地起伏着,着实气得不轻。 林悦天并没有动怒,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作‘你师父’,如果我没记错的,刚才的拜师礼明明就是为在下举办的,所以‘你师父’也是‘我师父’,那么师姐就更不应该以‘你’这样的话语来称呼我,而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弟。连互相的尊重都没有,师弟我又有什么义务回答道师姐你的问题呢?” “你,你,你竟敢” 林悦天毕竟是读书人身份出身,论口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三言两语就把这叫元薇儿的少女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我可不仅仅是元姑姑的弟子,我还是她的亲侄女,你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外人,别得意!”元薇儿气呼呼地抛下这么一句话便,接着踩着一柄飞剑离开了。 林悦天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元薇儿为什么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了,原来她是害怕自己与她争宠啊,毕竟以前元梅就她这么一位子侄,还是亲传弟子,自然宠爱有加,现在突然出了自己这么一个意外,这元薇儿肯定会害怕师父不再宠爱自己了。 林悦天虽然心善,但也没有到了任人欺凌的程度,就算此女姿色再美,但若是无故要找茬,他定然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看看自己的居所是什么样子。 但林悦天刚一迈步便神色一愣,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便又折身返了回去。 两刻钟后林悦天再次目睹了元薇儿气呼呼踩着飞剑离开的身影,只不过此时他是站在另一座洞府门外。 想想刚才的情景林悦天便觉得心中好笑,元薇儿离开后,不知道如何到达自己洞府的他只能折身回去找元梅,元梅问及给他带路的弟子时,林悦天只好将元薇儿的所作所为都透露给了元梅,谁知道元梅在得知实情的情况下二话不说的便将元薇儿唤了回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这元薇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用不了多久就被训的哭哭啼啼,最后还得在元梅的叮嘱下老老实实的把林悦天带到了他的洞府。 看来漂亮的女人不能只看外表啊,望着元薇儿离去的背影林悦天在心中默默地总结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不想那么多了还是看看师父为自己开辟的洞府,林悦天精神一震转身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的新居所。 早就听闻修仙者喜欢在高山里开辟洞府来修炼,而不是像凡人一样居住在瓦舍之中,而云莲宗内有资格开辟洞府的弟子至少也需要有凝元期的修为,林悦天虽不是凝元期修仙者,但既然是金丹期修士的弟子,地位上就可以比同凝元期的弟子了,自然也就有资格拥有洞府了,看来能拜上这个便宜师父还真是没错啊。 洞府位于一片斜坡之上,洞府大门正对着南方,旁边有一颗巨石挡住了日落的方向,不过这无关紧要,周围绿意盎然,给洞府形成了一片掩饰,若是普通人从山脚下经过肯定无法发现这里内有乾坤。 林悦天掏出了元梅给自己的一块令牌,对准洞府门口一照,只见令牌一下射出一道蓝光来,接下来洞府大门外便一下显现出一层粉红色的光幕,光幕在蓝光的照射下逐渐开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小洞来。 虽然不知道这光幕是何物,但林悦天知道这是修仙者所设的一种防护手段,防止外人随便进入,这样住在洞府之中的人便能安心修炼了,不会被外人所打扰。 林悦天钻进光幕后,那小洞便自动闭合起来,之后光幕又一下消失不见化为无形,林悦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打量起了洞府的内部。 简单的巡视了一遍洞府内部,林悦天算是长了见识了,终于认清了修仙者的生活了。 所谓的洞府其实就是修仙之人在山体之中开凿的石室。 林悦天的这座洞府内部,石壁凿刻的很整齐,像是被人拿刀削过去一般,洞府内没有天窗,但却有一种不知名发白光的石头镶嵌在石壁上。 这种石头林悦天在元梅的洞府里也见过,似乎叫作什么莹石,可以永远的照明,却没有会熄灭的一天,而且比烛火油灯之类的明亮多了,甚是神奇。 洞府里有一个大厅,三个侧室,大厅里除了石桌石椅便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很整洁,其中一个侧室有石床,石床上有珍贵皮裘,很明显这个应该是修炼密室了,另外一个侧室则修葺成了圆形,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鼎炉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最后一个侧室则放着一些空木柜,有点像书柜,不过却并没有放什么书物,林悦天漫不经心地打算绕两圈看看,却没想到在书柜的另一面架子上还真的摆放着一本书。 “学法真解。” 林悦天拿起书口中轻轻叨出了书名。 “难道是师父故意留给自己的?”林悦天心中猜测道,翻开来一看,御器术几个字眼却率先映入了他的眼中。 法术!林悦天心中狂喜,他早就已经对那些修仙者使用的各种飞天遁地奇术眼馋不已,如今竟然得到一本专门修习这些法术的书,他心中怎么能不高兴。 于是林悦天几乎想都不想,心神马上便沉入到这本书中。 第17章 学法与七扇阁 在洞府的侧室内,林悦天闭目正静静地盘坐在石床上,此时他单手掐着奇怪的手印,双目却突然一睁! 林悦天瞪着大大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时而望向天花板,时而又看看自己的手指。 成功了!林悦天难掩心中的喜色,此时他正目露精光津津有味地打量自己的小腹,一个拇指大小的苍白色火焰不停地在其丹田里跳动着。 看来这个应该就是自己体内的法力了,书上所说的并不假,这望气术是一个能看到修仙者体内法力深厚程度的辅助型法术,如果使用了这个法术便能很容易判别出其他修仙者的修为,但这也只是相对于同阶或是修为低于自己的修仙者而言的,若是遇到修为远高于自己或是善于敛气收息之术的修仙者,这望气术是否有用就是另外一说了。 但即使这样林悦天心中也已经兴奋不已了,因为这是他第一个修炼成功的法术。 至于这书上其它的,像什么御器术、火球术之类的法术,林悦天却是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倒不是他对这些法术的口诀不理解,掐诀的手势上也应该没有任何错误,可就不知为什么无论如何都学不会,这些法术每次一到施法的关键时候林悦天便会感到浑身疲乏,似乎欠缺了点力量,难道是饿了? 林悦天心中疑惑起来,想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来,这是自己的那位师父一个月前差人给自己送来的名叫辟谷丹的丹药,只需服下一颗便可数月不吃不喝,林悦天修炼法术的这一个月来可都是靠着这玩意的,而且自从服下这辟谷丹后他还真的未感受到任何腹饥之感,按理来说自己修炼法术不成功应该和这饥饿没有半点关系,那这法术修炼不成功到底是何原因所致呢?不如去问问师父? 拿定注意后林悦天不再犹豫,起身便前往元梅的洞府。 “什么?师尊她不在?”此时林悦天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一位守门童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元师祖的确已经离开洞府了有半日之余了,具体去了哪里弟子也不知道。”守门童子咧嘴一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好。”林悦天失落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 “师叔!且慢。” “怎么了。” “元老祖已经吩咐过,若是林师叔您上门来找的话可以去找元师叔解决问题。” 一听到元师叔三个字林悦天心头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你所说的那位元师叔可是我师姐元薇儿?” “正是。” “不行!”林悦天摇了摇头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还是算了,之前就已经有找过,可惜我这师姐的洞府无论如何喊都没个人应。” “弟子能否冒昧地问一句,不知师叔到底所为何事呢?”守门童子见林悦天不停唉声叹气的样子,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师尊所给的那本学法真解在修炼的时候出了些问题”林悦天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在修炼法术上所出的一些问题告诉了这童子。 “师叔无须气馁,这并不是师叔的问题。”童子听后没有惊疑之色反而只是轻松一笑。 “什么?怎么会不是我的问题。”林悦天倒是一下被这童子的一句话给说懵了。 “师叔莫急,请容我慢慢道来。”童子顿了一顿,接着讲道:“其实法术的修炼进度是和修士自身的修为相挂钩的,像御器术、火球术等五行法术更是需要深厚的法力支持才能施展出来的,师叔现在只有养气二层的修为,也只能满足望气术的修炼要求,就是御器术这等最基础的法术也至少需要养气四层的修为法力才可修习,师叔若是想修炼法术还是想办法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上来。” “噢,原来是这样的,难怪,我还以为我资质已经差到不着边际了。”林悦天一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喃喃自语道。 “师叔说笑了。”童子又笑着搭了一句:“对了,不知师叔修习这望气术花了长时间?” “嗯仔细算来除去之前修习火球术等无用功外,这望气术的修习时间我大概花了四天左右!” “四天!”童子本来满不在意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副吃惊致极的表情。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不,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师叔资质竟如此了得。”童子似乎注意到自己的表情过于夸张连忙收敛道。 “资质了得。”林悦天苦笑自嘲了一番:“师侄莫非是在开玩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资质了得的。” “师叔莫要惊怪,弟子所指的资质是悟性,而并非修仙上的资质。师叔能以短短四天的时间独自领悟一门法术便可看出师叔的悟性不一般了。” “怎么?难道法术的修炼对于我们修仙者来说反而还难于功法的修炼吗?” “何止是难,简直可以说若是没有一定的资质修习法术便是痴心妄想之事。就拿弟子来举例,弟子养气四层的时候才开始修习法术,单单就这一门望气术还是在门中专门教授弟子法术的师兄指导下,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学会的!” “竟如此难!这么说我还可以算的上是资质较好的一类了?”林悦天不禁心中有些些沾沾自喜起来。 “何止是较好,师叔的悟性可以说就是比起宗门里那些天才弟子们都不遑多让!” 林悦天深深地看了童子一眼,这童子拍起马屁来脸不红气不喘神情极其认真,不知是其演技过于逼真还是事实真如他所说。 “师侄说笑了,我只是在修习法术上或许有点小聪明,但怎么能和宗门里那些天才师兄姐们相提并论呢,师侄这句话还是不要讲出去的好。” “是,是,是。”童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连忙收回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既然师尊不在那我也不便在此久留了。”林悦天和童子随便聊了两句便准备告辞。 “师叔慢走不送。” 离开童子后,林悦天决定先去一趟七扇阁,听刚才那童子讲,此阁是宗内弟子用贡献点兑换修炼资源和接取宗门任务的地方,如今林悦天要想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除了埋头苦修外便只能外力来精进修为了,如果选择埋头苦修的话,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养气的境界了,说实话如果能长生不老有谁愿意去选择做一个凡人终老一生呢? 所以林悦天还是决定试试另外一种方法,听那童子说,修仙界里有一种叫丹药的东西似乎能帮助修士提升修为,而在这云莲宗内,丹药的来源则正是七扇阁。 林悦天未修习过御器术,所以不能做到他艳羡不已的御器飞行,只得老老实实的沿着云莲宗内修葺的小路,一路徒步到七扇阁。 这些路原本是给宗门内那些不会御器术的杂役弟子使用的,所以每当一两个杂役看到林悦天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便会露出非常吃惊的样子,本来有两个弟子想上来说教一番的,但一看到林悦天腰间的内门弟子腰牌后,便立刻吓得望而止步,马上绕开他躲的远远的。 七扇阁修建在北极岳内的一座高峰上,上此峰的路只有一条陡峭的木梯,因此七扇阁地处云雾当中,远远望去,让人有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 林悦天沿着木梯到一路向上攀爬,一开始遇到人还比较稀少,可越是靠近顶峰,人也开始慢慢变多了起来。 等到了顶峰时,却发现七扇阁前还修有一座小广场,不少陌生面孔的云莲宗弟子纷纷御器降落在这广场上。 广场上还有许多弟子摆起了地摊,出售一些林悦天也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这些东西无非也就是是一些五颜六色光晕的石头和一些瓶瓶罐罐,或者是一些符纸。 最令他感兴趣的便是这符纸,以前还是凡人的时候,林悦天就常常听过有关道士使用符纸捉妖的民间传说,据说捉妖道士可以将法术封印到符纸当中,之后只要对着符纸一念咒便可轻而易举的施展出法术来,不知这里的符纸和民间传说中道士所用的符纸有什么不同,林悦天饶有兴趣的走到一张摊位面前。 “这符怎么卖啊?”林悦天观摩了很久,直到守摊的那个弟子有些不耐烦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枚下阶风刃术的灵符两颗灵石,这枚下阶火球术的灵符三颗灵石,这枚”守摊的男弟子虽然有些对林悦天不耐,但看在其同为内门弟子的身份上也就耐心解说了一番。 “为什么同样都是下阶灵符,这枚叫火球术的却要三颗灵石?” “哼!你懂什么,火球术为破坏型的攻击类法术,所蕴储的灵力就不是其它法术所能比的,炼制也颇为不易,自然就要贵一些,这位师弟你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就不要挡在我摊前影响我的生意好吗?”话说到后面时,这位男弟子已然是越来越不耐了。 要说灵石林悦天还真是不知为何物,更不要说让他买了,刚才问这些也只是出于好奇,现在这男弟子一发问,一下倒让他有些窘迫起来。 “顾瑶子,这样和林师叔说话可是不对的哦!”就在林悦天进退两难之际,一道深厚的男子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仲仲师兄,你怎么来了?什么!他是”这守摊弟子向林悦天身后看去,见到来人先是一愣,但马上神情又尽显吃惊之色。 林悦天转身望去,却见来人是一位一身深蓝色道袍的中年人,这中年人看上去还颇为眼熟。 “弟子七扇阁执事仲远见过林师叔。”只见这中年人并未多加理会那守摊弟子,直接便向林悦天微微一礼道。 “你是?” “之前在元师祖洞府拜师礼上和师叔您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弟子身份低微未能和师叔您说上话,师叔记不住弟子也是正常之事。”仲姓中年人见林悦天一脸疑色便微微一笑地解释道。之后又笑容一敛转头对那守摊弟子斥道:“还不快给林师叔赔礼!” 这男弟子也够机灵一听这话,立马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急忙躬身给林悦天行礼:“弟子顾瑶子刚才无意冒犯林师叔还请林师叔恕罪。” “无妨无妨,不知者不罪。”林悦天表面笑笑,心里却暗呼痛快,没想到这金丹修仙者的弟子身份如此好用。 周围的一些其他弟子也闻声纷纷看向这里。 “他就是元师祖坐下的那位小师叔?” “听说只有养气二层的修为。” “真的,假的?” “嘿嘿,你还不知道,听说这位小师叔灵根资质差的惊人,修为这么低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灵根资质差难道是四属性的灵根?” “四属性的灵根,哼,你太高看这位小师叔了,你们还不知道这位小师叔的资质根本就是五属性的杂灵根!此生修仙无望。能拜在元师祖坐下也是出于跟本宗另外一位金丹师祖有些渊源的原因。” “什么?杂灵根?那不是和天灵根一样稀少的废根吗?他和哪一位金丹师祖有渊源?” “不清楚,这件事情只有宗门内的一些高层知道,似乎还被上面下了口禁,具体是哪位师祖我也不清楚。” “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不要在这里围观!”仲远一见人多嘴杂立马朝周围呵斥道。 “师叔莫要生气,这些弟子都太年轻,师叔莫要见怪。”周围的弟子散去后,仲远才连忙朝林悦天赔礼道。 林悦天此时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可是这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对于周围这些宗门弟子的舆论,林悦天也不想去为自己争辩什么,还是顺其自然。稍稍平息了一下内心的躁动,便开口道:“我这次来,是想用宗门贡献点为自己兑换些增进修为的丹药的,听说在这里可以兑换到修仙者使用的丹药,是真的吗?” “没错,师叔请放心,此事交给我,不知师叔要兑换那种丹药?适合养气阶修仙者的丹药有三种,分别是适用于养气前期的运气散,养气中期的贝气丹,养气后期的化清丹。” “那我现在应该适用于那种丹药呢?” “师叔现在是养气二层的修为,属于养气前期,理应兑换运气散用于修炼,但也不乏一些兑换下一阶修炼层次对应丹药的情况,虽然下一阶的丹药对于还未到相应修炼层次的修仙者来说,可能会比较浪费药性,但是其霸道的药性可用于突破相应修炼层次的瓶颈,这是修仙者突破修炼瓶颈不可多得的方法之一。” “你的意思是?” “弟子的意思是师叔在兑换运气散的同时最好备一些贝气丹,如果师叔在修为精进到养气五层时遇到瓶颈,可以尝试使用贝气丹来突破。” “什么是瓶颈?” “瓶颈是修仙者修炼时遇到功法难以明了地方的时候,所导致的修为无法精进,一般除了顿悟等机缘外,便只能靠丹药等取巧之法来突破了。” 自己现在的修炼速度的确奇慢无比,也不知是不是和这位仲远所说的瓶颈有关?林悦天暗自嘀咕了一句。 “运气散和贝气丹的兑换需要多少贡献点?” “运气散需要五百贡献点,贝气丹需要七百贡献点。” “需要这么多?”林悦天略显惊讶。 “师叔无须惊怪,丹药毕竟是修炼的辅助之物,其实修为的精进最主要靠的还是修仙者自身的苦修。” 林悦天沉默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 “师叔想好了?” 第18章 冲突 “嗯,想好了,我要兑换四枚贝气丹。” “四枚?”仲远闻言大吃一惊。 “不错,就是四枚。” 仲远欲言又止,但是看了看林悦天坚定的表情还是叹了口气,“好,师叔请随我来。” 仲远带着林悦天进入七扇阁的大厅内。 “师叔请把腰牌给我。”接到腰牌后嘱咐道:“师叔在此稍等片刻。” 林悦天点了点头,说罢仲远便转身离去,无所事事的林悦天开始打量起四周来,却见这七扇阁的大厅呈圆形,大厅的中央是一个直径约两丈宽的大柱子,柱子的外面则是被一层不知什么材料金光闪闪的粉末包裹着,柱子约有十丈多高直达屋顶,举头望去可以看到整个七扇阁似乎是这柱子在支撑着,而许多云莲宗的弟子此时也都正围在这柱子底下观摩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吸引着这些弟子呢?定睛望去却是那一个个挂在柱面上的玉牌,玉牌上面似乎写着什么,这才是吸引着这些弟子的关键之所在,而且不仅仅是柱面上,就连大厅周围的墙壁上也尽是挂着玉牌,只是观摩的弟子没有柱面下的多而已。 这玉牌上到底有什么竟能吸引得如此多的弟子?林悦天心中默默的想着,决定一会儿拿到丹药后也上前观摩一二。 “这些玉牌上记载的是一些宗门下发的任务。” 林悦天心中一惊循声转头望去,却是刚才那摆地摊的男弟子跟了过来,此时正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 “顾瑶子!” “是!正是弟子。”这位名为顾瑶子的弟子抱拳躬身道。 “你不继续摆摊了吗?”悦天笑着问道。 “嘿嘿,摆摊是小事,弟子听闻师叔刚入宗门不久所以想到师叔可能对很多事情不甚了解且需要一个向导,弟子是特来为师叔您做向导的。”这顾瑶子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刚才还牛气冲冲的,现在转眼便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林悦天心中甚是好笑。 “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其实不过是跟本宗另外一位金丹老祖有些渊源才能拜入元前辈的门下的,自身的修为却是低的吓人,其它的弟子都对我避之如糟粕,怎么唯独你却要接近我呢?” “师叔您说的是哪里话,弟子可不是存心巴结,而是弟子在心中真心将您当做长辈一样来尊敬,绝无半点私心。”说着顾瑶子还做出一脸诚恳的表情。 林悦天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估计这顾瑶子在门中地位也不怎么样,多半是看中自己的师傅是一位金丹师祖,一心想抱紧自己。 虽说这顾瑶子是滑头了一点,不过态度相较其他弟子还是好上一些的,门中除了一些有职务的弟子迫于元梅的威压下才不得不叫自己一声师叔,其他大部分的弟子对自己的眼神和态度还是多为不屑的,毕竟自己的修为如此低下,修仙资质也差的惊人,这两点加在一起,估计宗门之内的养气弟子还真不会有谁会心甘情愿叫自己一声师叔。 “既然如此,那你就来给我说说这玉牌的事情!”说实话林悦天还真的需要那么一位向导之人,如果孤家寡人的话,以后在这宗门中只会寸步难行。 顾瑶子一听林悦天发话面色一喜连忙上前道:“林师叔,其实这些玉牌记载的都是一些宗门的任务,宗门内的弟子可以接取这些任务,执行完任务后便可获得相应的贡献点,而贡献点则是用来兑换修炼资源的一种必要手段了。” “哦,是这样的。” “其实师叔有所不知,这柱子上的玉牌和周围墙壁上的玉牌是不一样的。” “此话怎讲?。” “周围墙壁上所挂的玉牌是宗门内下发的一些任务,而柱面上的玉牌则是宗门内一些长老及一些有身份的凝元期师叔下发的一些任务。” “二者有何区别?” “二者的区别可大了,宗门下达的任务比较简单,无非是看管一些灵药,灵兽,或是去坊市收购一些灵材,或是去其他宗门跑腿送达信件之类,一般的养气期弟子都能完成,但是相应的报酬也是比较微薄的。 而长老们下发的任务可就不同了,直接就涉及到一些斩杀妖兽收取妖兽身上的灵材,缉拿邪魔外道等任务,这些任务无一不是拿着身家性命去犯险,若没有一定的修为和实力是想都不要想的了,一般也只有凝元期的弟子敢接取柱面上玉牌,但相应的报酬也是十分丰厚的。”说着顾瑶子望向柱面上的玉牌脸上也满是火热之色。 “既然柱面上的玉牌记载的是一些只有凝元期弟子才敢接取的任务,那为什么在柱子下观摩的弟子反而这么多,难道这些人都是凝元期的弟子?”林悦天听完顾瑶子的解释后有些不解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师叔说笑了,若是我宗的凝元期前辈真的这么多的话,早就可以位居彤洲第一宗了,至于柱面下为什么有这么多养气期弟子观摩其实是另有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说来听听。”林悦天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师叔有所不知,在师叔您刚入宗门的两年之前,我宗新驻了一位蓝姓长老,这位长老不爱管理宗门内务,于是凌师祖便给了他客卿一职,就是这位蓝长老只会在宗门有危机的时候才会出手相助,其它时间对宗门内务概不插手,听说这蓝长老虽然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但实力深不可测,就连凌师祖都要对其礼让三分。 然而这位蓝长老却有个怪嗜好,就是喜欢下发一些简单且容易完成的任务,而且报酬丰厚,即使是养气期的弟子也可以完成。这也就是为什么柱子下会有如此多的弟子群聚的原因了。” “原来是这样。”林悦天低声自语道而后又双眼一斜笑了笑,“怎么?顾师侄难道不去看看说不定也有适合你的任务呢。” “林师叔说笑了,这蓝长老的任务虽说简单但也是有特定条件的,条件不足一样无法接取任务。此次蓝长老下发的任务弟子早就都看过了,没有一个任务是弟子可以满足要求的。”顾瑶子边解释着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 “到底是什么特定条件,你怎么会一个都无法满足呢。”好奇之下悦天继续追问道。 “这”一说到这里顾瑶子便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哼!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蓝师叔一般都只会下发养气九层以上的弟子才能接取的任务,一个养气八层,一个养气两层,两个臭鱼烂虾还妄想接取蓝师叔的玉牌?做梦!” 林悦天眉头一皱转头望向这不和谐的声音源头,却是一位面容俊朗的白衣青年身负一把紫青宝剑站在门口,横眉竖眼气势威武不凡。 此人正是风师叔的亲传弟子风煮!林悦天的那位风师兄。 而在其身边还站着一位姿容十分惊艳的少女,仔细一看竟是林悦天的师姐元薇儿!此时也一脸讥笑地望着他,脸上满是轻蔑与不屑。 这两人的出场也一下引起了周围弟子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开始看热闹。 “我说的不对吗?我的废根师弟!”风煮说到最几个字的时候,几乎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道,似乎有意想让厅内其它弟子听到似的。 林悦天心中极其恼火了,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转头望了望顾瑶子,这家伙却早就不知道缩到人群里的哪个地方了。 当初拜师礼上就感觉对方对自己隐隐抱有敌意,没想到今天竟是直接来找自己的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此番情况倒也合情合理,拜师礼上,在互相认识之时,林悦天就已经知道这风煮有养气十三层的修为,只差一步便可突破成为凝元期的修士了,光修为便是同一辈中的翘楚,再加上也有个金丹师祖做师傅,在同龄中便更是高人一等。 而自己不过是靠着一位已故金丹师祖的余威也拜入到一位金丹前辈的门下,修为低劣,资质也低下,跟风煮这样的翘楚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两类人! 现在林悦天算是有些明白风煮为何会找自己的茬了,完全就是因为他羞于与自己为伍亦或是妒忌自己的气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林悦天自认为自己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欺负的,当即面色不改径直走向元薇儿。 “这不是元师姐吗?真是巧啊,师弟在此见礼了。”而后直接对元薇儿施了一礼。 众人皆对其举动不解,怎么别人骂他,他反而还向别人问起好来了? 就连元薇儿见状也是满脸疑惑,可是接下来林悦天的举动算是技惊全场了。 “师弟我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师姐了,告辞了。”说罢林悦天真的就要直接准备转身离去,从头到尾竟视那风煮如无物! 周围立马传来了哄笑声,也有人低声说道:“这小子这次死定了。” “哼,你找死!” 风煮脸色一下变得如同寒冰一般,而后也不多说什么,单手一掐诀,另一只手的手心里则迅速凝结出一颗白光闪闪的光球,光球上时不时的有嘶嘶风声作响。 待光球凝聚好后,风煮面上厉色一闪直接将光球丢向了林悦天,这光球也是极其古怪一脱手后便立即化为一道风刃向林悦天疾驰而来。 林悦天则是吓了一跳,虽然心里早有了和对方撕破脸皮互骂一场的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风煮竟然毫不讲理,直接对他出手! 而且对于他这么一个刚入修仙界的菜鸟,一上手就是修仙者的法术! 这让林悦天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其实林悦天还是太年轻了,这里不是世俗界,修仙者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 但此时也不是多虑的时候,林悦天几乎在风刃被抛出的同时,也开始了双手掐诀,而后丹田之中灵力一提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林悦天的心一下子凉到底,原来这护体金刚灵的施展也是有几率成功的,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熟练的护体金刚灵却在此时的施展出了岔子,就在林悦天体外刚刚有一层蒙蒙的白雾形成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丹田中气不足,法诀的施展也一下被打断了,风刃毫无阻拦的径直向他飞来。 而林悦天此时则是望着风刃脸色苍白了起来,随着风刃的逼近,无奈之下他索性闭起了双眼。 尖锐的爆鸣声响起,林悦天睁开眼睛一看却惊喜的发现自己完好无损,而此时自己的身前却多出了一道倩影。 第19章 客卿任务 “风师弟,你若是失手把他杀了,恐怕元师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幽幽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位身着蓝色宫装的少女挡在了林悦天的身前,一面晶莹剔透的六角盾牌盘旋在其身边漂浮不定,看来刚才挡下风煮的风刃之物就是此宝物了,少女背对着林悦天,因此林悦天也看不到少女的真面目,但是少女的突然出现却似乎震惊了全场,因为林悦天已经听到人群中有人在低呼“陆师叔”了。 “陆芸!”风煮一看到少女脸上先是一喜,而后又马上阴沉起来,“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这是我师尊的意思,师尊命令我保护好这位小师弟的周全。” “蓝长老?不可能!蓝长老都未曾见过这小子,怎么会袒护他?”风煮有些气急败坏道。 “反正我师尊就是这样命令我的,你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去问他老人家。反倒是你,刚才就算你不是想取他性命,但是断手脚之类的若是让元师叔知道了你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说来你还得感谢我呢!”宫装少女轻笑道。 “我自由分寸!”风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转头对林悦天厉声道:“这次看在陆芸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次,下次你就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风师弟,你我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直呼我的姓名,还请师弟以后称呼我为师姐。”少女的声音一下严肃了起来。 反观那风煮却嬉笑道:“陆芸,你何必每次都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师尊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一突破到凝元期,他便会替我向你师父提亲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许多男弟子都向风煮投来不善的眼色,但无奈风煮修为与地位都不弱,这些弟子也多半只能瞪瞪眼睛。 林悦天刚刚从死里逃生中缓了过来,还未来得及向少女道谢,情况却转眼变成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了,看来这名叫陆芸的少女极受众人的追捧,但这风煮也不例外,因为不少女弟子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就连林悦天的师姐也嘟起了嘴唇面色不善地看向陆芸。 “我一心向道,此事风师弟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 陆芸的拒绝让不少男弟子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知这陆芸到底生的什么模样,竟有这般多的弟子对其抱有幻想,林悦天一边心中嘀咕着一边默默地退到人群之后,这风煮既然放过了自己,那就不要让自己在人群中太明显的好,不然他一会儿再头脑一热找自己的麻烦,恐怕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占了便宜还能安然无恙了,现在他的修为低微,这风煮能不招惹的还是尽量不要招惹。 风煮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陆芸抢先道:“好了,风师弟,我这次来七扇阁还有另外一件师尊交给我的事情要办,师弟若是没有其他事就不要再纠缠我了。”说完也不再理会任何转身径直走向挂满玉牌的柱面下。 当少女转身的同时林悦天也看到了一张美艳而不可方物的面孔,柳眉如画,肤如白雪,杏嘴秀鼻,也不能说此女有多美,只能说用美丽,娇艳等辞藻来形容陆芸的容貌未免显得有些低俗,可想而知此女的美貌已经惊人到了什么程度,难怪如此多的男弟子面对此女时都是一副痴傻的模样。 而林悦天的师姐元薇儿的容貌,虽说也不凡但要真和其比起来恐怕要逊色不少,也不是说在容貌上元薇儿输了什么,而是其身上欠缺了某种东西,气质!对,没错,就是气质,林悦天心中默默地想着。 风煮见状咬了咬牙也只能不甘地跟了上去。 “今日奉师尊之令特来下发客卿任务。”陆芸站在柱面下,一抚额前秀发微笑着说道。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些弟子不屑于林悦天和风煮之间发生的矛盾,并未多加理会,可这会儿陆芸的一句话就一下子将这些弟子全都吸引过来了,林悦天也夹随着人流顺着夹缝偷偷打量着被众弟子包围着的陆芸。 “客卿任务,什么任务啊,竟然会让陆师叔您亲自来下发啊。” “是啊!什么任务,陆师叔你快说说。” 下面人声沸腾,不少弟子都好奇地问道,唯有风煮,元薇儿等人一言不发静静地注视着陆芸。 “大家不要急,我先来说说此次任务的报酬,任务的酬劳分为两种,第一种酬劳是普通酬劳奖励筑元丹一枚。” “嘶~~~筑元丹!”下面立刻传来躁动,林悦天不知筑元丹为何物,不过从风煮也为之动容的表情就知道此物应该价值不菲。 “第二种酬劳是什么是什么?”少见的是,这次是风煮发起的疑问。 “第二种酬劳是特殊酬劳奖励筑元丹两枚。”陆芸再一次一抚秀发,媚态百生。 风煮心往神醉了一番,但马上又清醒道:“任务我接了!此次下发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林悦天还是有些低估筑元丹的价值,没想到这风煮一听到两枚筑元丹后竟连什么任务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直接接取了!他不怕任务有什么危险吗? “哈哈哈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独揽蓝长老下发的任务?” 一道洪亮的男音传来,循声望去却是一位一身紫金衣袍的汉子从天外乘风而来直接落入七扇阁大厅中,跟在其身后的还有一位黑袍面容消瘦的青年。 御风术!林悦天在心中念叨着,这门法术在学法真解中有所记载,因此在林悦天的脑中印象非常深刻,看似在紫金衣袍大汉手中随意施展的法术却令林悦天心中久久的羡慕不已。 “虎鹤双子!”风煮的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不只是风煮,就连大厅里所有的养气弟子一干人等脸上皆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虎鹤双子?”林悦天心中嘀咕了一句。 “虎师叔和鹤师叔是本门中两位凝元中期的修士。” 耳边莫名的传来这么一声轻语,林悦天心中一惊转头一看竟是仲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师叔这是您的腰牌与丹药请收好。”仲远毕恭毕敬的将一枚腰牌和玉瓶递入林悦天手中。 “劳烦师侄了。”林悦天接过丹药客气了一番。 “不麻烦,只是刚才被阁内的一位师叔叫住问了一番话耽搁了些时间。”而后又轻声道:“听闻刚才林师叔您与风师叔之间起了争执并且动起了手,师叔您没什么大碍。” 林悦天摇头笑了笑,“无妨,无妨。” “哦,那就好,林师叔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惹风师叔的好,风师叔此人为人狂傲,喜欢睚眦必报。” 这回仲远只是嘴皮子轻轻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奇怪的是林悦天的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来。 传音术!此术学法真解里也有记载,是一种不用发声便可将所要说的话通过神念传于他人脑中,甚为神奇,加上之前见过风煮施展的风刃术,没想到今天七扇阁一行竟让悦天见识到了三门法术。 林悦天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仲远见状松了一口气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厅中正在处于对峙状态中的三人。 “你二人既然都已经有凝元中期的修为了,还要这筑元丹作什么?”风煮面色不善地发问道。 “谁说我兄弟二人晋入凝元期就不能再拥有筑元丹了?筑元丹本身就价值不菲,是突破凝元境界的圣药,不知多少养气弟子为其争的头破血流,就算我二人不再需要筑元,但是将其卖出换为灵石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啊!”紫金衣袍汉子嘴角一咧振振有词道。 风煮脸色一沉但马上又转脸一笑:“三年后就是五门大比了,两位师兄与其将闲功夫放在这上面还不如回去好好修炼一番提升实力在大比中拿个好名次以便得到去上宗的机会呢。” “嘿嘿!风师弟难道还不知道我二人所修功法特殊,不仅修为同进同退,就连神通也是二人合力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威力,若是分开了,各自的实力都会大打折扣,而三年后的五门大比是不允许二人同行的,必须是一对一斗法,所以我们索性也就放弃了此次机会,反正门中还有白,梅二位师姐和厉师兄等翘楚,我二人反倒乐得清闲,既然我们兄弟来了我看风小师弟还是放手。” 风煮的话不但没起到作用反而被紫金衣袍的汉子打发了起来。 “你们!”风煮脸色发青双目死死地盯着虎鹤双子。 “好了,二位师兄和风师弟都不要争了。”闻声却是陆芸出言阻止道。“其实这次的任务有十个名额,你们三位有什么好争的!” “原来有十个名额,那就好说了,我兄弟二人要两个名额,其他的一概不管。”紫金衣袍大汉蛮不讲理地率先抢道。 周围众弟子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也只能默默无声。 “好,拿去!”陆芸香袖一摆两道绿光便从其袖口飞出落到了紫金衣袍大汉和黑袍消瘦青年手中,是两枚玉牌。 虎鹤二人见到玉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将其收入袖口中。 “我也要一个名额。”风煮听到有十个名额后大大松了一口气但马上也不甘落后道。 咻的一声,一枚玉牌也随之飞入风煮的袖中。 “我也要一个。”元薇儿此时也脸色微红不得不厚着脸皮向陆芸讨要一枚玉牌。 但陆芸似乎并未见怪只是微微一笑便将玉牌递入元薇儿手中。 “陆师叔,我也要一个名额。”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有弟子耐不住了,但是陆芸却摇了摇头:“蓝长老的任务也是有条件的,此次接取玉牌的弟子必须有养气十层以上的修为。”陆芸一说完,那位弟子便悻悻地低下头。 “嘁!”风煮讥笑了一声不屑地扫了一眼那位弟子。 但马上又有弟子开始讨要玉牌了,这回这位弟子是符合养气十层修为要求的,陆芸二话没说便将玉牌递了出去。 一人起头,周围的人便也不再犹豫,毕竟筑元丹的诱惑太大了,就算此次任务有危险也是值得的,很快便又发出去了四枚玉牌。 “陆师叔,我也要一枚玉牌。”待第九枚玉牌发出去后,立刻又有一名弟子抢道。 但这次陆芸却没有发玉牌,只是轻抚一下额前秀发狡黠一笑:“不好意思这位师侄,这最后一枚玉牌已经有主人了。” “谁?”众人大吃一惊。 “那就是他!”陆芸纤纤手指在大厅中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位身着蓝衫,长相清秀的青年身上。 大家纷纷诧异的朝陆芸所指方向望去。 第20章 清心寺大会 林悦天心中大吃一惊,不过当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后发现他人都看向自己的时候才确定陆芸所指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浓浓的敌意悄然向他袭来。 林悦天心头一颤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风煮抢先开了口。 “凭什么?他修为才不过养气二层,根本就不满足蓝长老的要求,我单手就可以碾死他,凭什么这最后一枚玉牌是他的!?”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风煮的声音几乎都是带着咆哮的意味,其双眼怒目而视林悦天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其他弟子也是一脸不满地望着陆芸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嘻嘻,你们不要看着我,这也是我师尊的意思啦,林师弟接不接玉牌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师尊命令我将此玉牌一定要留给他。” 说着陆芸还向林悦天抛来一记媚眼,若是平时林悦天说不定可能会被这记媚眼迷得神醉心醉,不过当重要事情的矛头指向自己的时候,他的头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晰。 “林师弟,你说你要接此玉牌吗?”风煮脸色一寒转而沉声问道,威胁之意流露无疑。 林悦天现在心中早已有把那位蓝长老祖宗都骂了个遍的想法了,好端端的没事给自己惹麻烦,在见识到风煮说动手就动手的狂妄后林悦天心中还真的有点不愿意再招惹他了。 修仙界以实力为尊,林悦天已经深深地认识到这一点,二叔洪云安即使死后的余威都能够庇护他,那还不是因为其生前金丹期的修为起到的震慑作用。 林悦天想,要是再过个几年众人逐渐对二叔淡忘后多半也就不将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位就是那位传闻中元师叔新收的那位小师弟?怎么文绉绉的,唉,我说风煮啊你可不要看小师弟长相老实就欺负他。” 就在林悦天进退两难之际那紫金衣袍大汉却抢先开了口,其双眼正颇感兴趣地打量着林悦天。 “胡师兄你连这都要多管闲事吗?”风煮今天已经快要气疯了,一个修为低下,资质低劣的臭小子怎么会受到如此多的人袒护。 “嘿嘿,我胡海今日就要管此事你风煮又能耐我何,不要以为自己有一位金丹师父就可以在云莲宗无法无天了,不要忘了云莲宗真正有说话权的是凌长老而不是风长老!” 原来这紫金衣袍大汉名为胡海。 风煮一听到凌长老三个字也是脸色一变似乎颇为忌惮,但马上又转而咧嘴一笑:“胡师兄,你我二人有什么好争的,真正的决定权在林师弟手里,不如我们看看这林师弟到底是接玉牌还是不接玉牌。”说罢双眼一斜又将目光投向了林悦天。 “哼!算你识趣。”胡海轻哼一声又转而对林悦天笑着说道:“哈哈,小师弟,你莫要害怕,有胡师兄为你做主你尽管自己做选择好了。” “林师弟,你可要想清楚了!”风煮在旁边也不忘冷声提醒道。 现在问题的重点恐怕已经不是自己有没有资格接取玉牌了,而是一个承认胡海和风煮二人究竟谁在众弟子中更有威望的选择权落在自己手上了。 林悦天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实质,接取玉牌无疑是在这么多弟子的面前败了风煮的威风,但是不接取玉牌多半也会惹得胡海不喜,在刚才的交谈中林悦天也早已得知胡海是一位凝元期的存在,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惹得起的,更何况其身边还有一位同样是凝元期修为,一直还处在沉默寡言中的黑袍消瘦青年,这更是让悦天深感压力山大。 不过再见识过风煮狂傲与睚眦必报的性子后,林悦天心中深感惧怕,就算凝元中期的修为高于养气十三层一个大境界,但对于目前的林悦天来说二者其实毫无区别。 以林悦天如此差的修仙资质想要同样修炼到养气十三层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自己的修为在整个宗门里不过就如同一只蚂蚁一般,除去元梅的庇护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更何况师姐元薇儿胳臂肘也是往着风煮身上拐的,就算今天能够得到胡海的庇护,但若是日后元薇儿和风煮二人联合起来找自己麻烦,那多半也只会是在劫难逃。 胡海虽说惹不起,但以其凝元期的修为就算自己不接取玉牌他看在元梅的面子上也多半不会跟自己一个养气二层的弟子一般见识,顶多是以后在此人脑海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罢了,说到最后若是想要独善其身的话不接取玉牌还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林悦天思忖妥当,正准备做出选择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不小心扫到了陆芸,此女此时正以一副娇媚的姿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但这一笑没有勾起悦天心中的柔情反而却让林悦天心中一震。 蓝长老!怎么差点就把这个人给忘了,虽然未见过此人但却三番两次的被其莫名偏袒,虽然林悦天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让那位蓝长老如此感兴趣,但其将玉牌留给自己多半是有目的的,自己若是不识趣的把这玉牌给扔了,后果可想而知。 蓝长老这人可惹不起,顾瑶子可说了,连凌师伯都忌惮的人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凌师伯是什么人?那可是悦天目前进入修仙界以来见过的最有威望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林悦天抬起头来望向了众人。 “想好了,林师弟?”陆芸双眼一眯轻声道。 “想好了,我选择接取玉牌!”林悦天坚定地说道。 风煮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了。 “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林师弟虽然修为低了些,资质差了些,但是骨气还是不错的!风小师弟现在你没什么话好说了。”胡海一脸快意地望向风煮。 再反观风煮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地面。 “林师弟接好了。”陆芸纤纤小手一摆一道绿光从其袖口飞出几个盘旋后落到了林悦天手里化为一面精致的玉牌。 “好了,接下来我来说说此次下发的是什么任务。”陆芸顿了一顿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后才满意地接着说道:“此次的任务是前往参加清心寺大会并夺得大会的空厄遗宝。” “清心寺大会,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清心寺的一位老秃驴坐化了,其死后留有一件宝物,根据其遗愿要将此物在清心寺大会上赠予有缘人。”胡海听完后立马接口道。 “什么老秃驴,空厄大师可是凝元后期大圆满的佛门高人,他留下的宝物恐怕也价值不菲。”这回开口的竟是那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袍消瘦青年。 “清心寺是金刚院的下属佛寺,为什么不将此宝直接交给金刚院呢?” “刚才胡师叔不是说了吗?这空厄前辈要将此物赠予有缘人自然不能上交给金刚院了。” “这空厄前辈到底留下来的是什么宝物?会是舍利子吗?” “你笨啊,佛门能结出舍利子的高人相当于我们修仙界的金丹期修士,空厄前辈是凝元后期佛修自然结不出舍利子了,若是能结出舍利子还会有这清心寺大会吗?” “我也听说了,这次清心寺大会不仅会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来参加,还可能会有一些散修。” “散修怎么可能是我们名门正派的对手。” “一个凝元后期佛修留下来的宝物蓝长老怎么也会看的上?而且还用如此昂贵的筑元丹悬赏,真是奇了怪了。” 众弟子你一句我一句,场面一下乱的不可开交起来,不过林悦天倒是从闲言碎语中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哼!”一声冷哼一下打断了众弟子的谈话,传来哼声的人正是胡海。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凝元期修仙者的威望还是极高的,这一声瞬间吓得众弟子低下了头不敢再吱声了,看来比起林悦天、风煮、元薇儿这样的小师叔,真正的凝元期长辈果然更难相处一些。 胡海满意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再躁动后便对陆芸说道:“还有其他的条件吗?” “没有了,只要我宗夺得空厄大师的宝物那么此次所有参加任务的人都能得酬劳。夺得宝物的人将获得特殊酬劳,而且宝物归夺宝者所有,蓝长老不取分毫。” 难怪说着蓝长老有怪嗜好,看来顾瑶子所说并非有假,这蓝长老下发夺取空厄遗宝的任务却最后又不要这宝物,若是这样的话这筑元丹不是等于白送?林悦天心里一阵古怪。 “此话当真!”胡海眼睛一亮。 “当真。” “哈哈,那胡某人此次必要得到那空厄大师的遗钵了!” 陆芸轻笑了一声:“好了,清心寺大会在半个月后举行,届时请诸位持玉牌的弟子到我宗修道场集合出发,过时不候,要说的就这些了,告辞。” 说完,陆芸便起身离开了七扇阁,其御器的姿态娉婷袅娜,引得不少弟子一脸痴像,但最令林悦天印象深刻的是此女离去时对他的回眸一笑,这不免让林悦天心中有些羞涩,慌忙将视线移到其他地方去,不过后果也是严重的,陆芸走后大多数的男弟子对林悦天的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善起来,这让林悦天心中直呼祸水。 “林悦天,你不要得意,今天的事情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断你一臂!”风煮瞪着林悦天狠声威胁了一句,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御器离开了七扇阁。 元薇儿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对林悦天翻了两记白眼也转身去追风煮了。 虎鹤双子对林悦天笑了笑,默默的离开,其他弟子见状也纷纷散去。 林悦天无所事事的在七扇阁转了两圈,和仲远聊了两句,又认识了一些其他性格比较和善的弟子,便也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其实林悦天的内心是沉重的,一想到风煮走时留下的话便开始心烦不已,通过刚刚的经历,林悦天相信,风煮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 不如将此事告诉师父,林悦天心中偶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便被他摇头否定,师父乃是金丹期的高人,怎么会在乎他们这些小辈之间的争执,再加上旁边有个元薇儿添油加醋,师傅对这种话多半不会信的,若是自己胡搅蛮缠恐怕还会给师父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看来以后还是深居简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至于清心寺大会嘛,索性就不去了,反正那蓝长老只是性格古怪,说不定蓝长老关注自己多半也只是因为听说元梅收了一位养气二层的弟子才来了兴趣,估计就算自己不去,蓝长老也不会难为自己的,只要自己躲在师傅的庇护范围内就不会有事的,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接那玉牌了,何必搞成现在这样。 不过以那风煮的狂傲和对自己抱有的敌意,二人发生矛盾是早晚的事情,今天只不过是将矛盾提前了而已。 林悦天叹了口气最后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想着想着转眼间便要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咦?” 可林悦天这时却远远地看见,有一人正站在洞府的大门外守候着。 “怎么是他?”待林悦天定睛看清来人后,脸色一变低声自语道。 第21章 服丹 “弟子拜见林师叔!”来人竟是师尊的那位看门童子。 “你怎么来了?” “哦,是这样的,元师祖让弟子传讯于师叔您,速去她洞府一趟。” “师尊回来了?好,知道了。” 虽然林悦天心中还有所疑惑,但既然是师傅传话让他速去就容不得他有半点迟疑,只能去她府上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 半个时辰后,林悦天静静地盘坐在自己洞府中的石室里,望着前方石壁一脸呆傻的表情,其实此时他在心中早已将那蓝长老骂了上千遍了。 原来元梅一见到林悦天便开口询问他有没有接取蓝长老玉牌之事,在确定他已经接取到玉牌的事实后,元梅竟然对他说蓝长老也已经对提及过此事了,让林悦天不用担心,去见识见识也好,到时她会提点胡海,元薇儿,风煮等人让他们路上多照顾照顾他等鼓励的话。 这让林悦天一时百口莫辩,嘱咐完也不等他辩解什么便下了逐客令说是还有要事跟他的师姐元薇儿商谈。 林悦天转念一想既然蓝长老都已经对师傅提及了此事,若再当着师傅驳了他的面子恐怕不好,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就退出了洞府,因此才导致了他此时的愁容满面。 这蓝长老怎么知道自己接了玉牌的?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几乎是自己前脚刚接了玉牌,他这后脚就已经知道了,并且还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师父!难道对方猜出了自己不打算去的心思?自己又为什么会招一个金丹修士如此在意? 一边被风煮记恨上,另一边还有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金丹老怪惦记着,这让林悦天第一次体会到了成为修仙之人也不是什么逍遥自在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杂念抛开到一边,神念一动,两只玉瓶从其袖口飞出几个盘旋后落在了他的眼前,这其中一只玉瓶中装的是今日在七扇阁兑换的四枚贝气丹,而另一只玉瓶中装的则是凌师伯赐的洗髓丹。 既然改变不了事实那就只能想办法先改变改变自己了,无论如何先将修为提升上来再说,就算修为再不济也总比一直停留不前强。 听那风长老说了洗髓丹有价无市,既然如此就从弱一点的丹药开始,这贝气丹的价值应该赶不上洗髓丹,那就先服用贝气丹,若是不行再服用品质更好的洗髓丹。 拿定主意后林悦天从玉瓶中倒出一枚贝气丹来,这是一枚泛着淡淡蓝光的药丸,当林悦天将药丸拿到嘴边时,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可是他也不多想直接就将丹药扔到口中。 可惜林悦天并不懂得服用丹药的注意事项,否则也绝不会贸然做出这种会让他难忘一辈子的举动。 这丹药一入口便立刻化为一丝清凉,林悦天还未尝出个什么味来,这清凉便又一下顺着喉咙流入体内,紧接着化为一股强大的灵力,这灵力沿着筋脉横冲直撞。 林悦天只感觉全身如同烈火在焚烧一般,体内灵力更是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在其身体里四处寻找发泄口,灵力每在林悦天的筋脉中冲撞一次,他就会立刻感受到一种生不如死的疼痛。 坚持不住之下林悦天立刻痛得满地打滚,豆大的汗珠从其额头直往外冒。 “啊!”一声嘶吼,却也丝毫不能减轻这股灵力所带给他的痛苦,取而代之的则是其经脉越来越强的充盈感。 林悦天几乎都要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却依然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他深感绝望之时!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突然传入了耳中:“运功!” 林悦天不知到底是谁在跟他说话,但这句话却像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想都不想便迅速地默念起太安心法的口诀来,“正以归心,浑以养气” 功法一运转后林悦天便立刻感觉到体内那股丹药所化的灵力变得温柔了起来,开始有序的沿着经脉开始运行,不再像一开始那么躁动不安,灵力先绕过了他的十二正经,然后又顺着奇经八脉中的阴阳二桥和阴阳二维运转到了督脉穴,而后又通过百会穴到达任脉最后沿着任脉到达了丹田化为了一股精纯的法力,灵力运转的过程十分舒服,如同在沐浴晨光一般,亦或浸泡热浴一般,让林悦天忍不住地轻哼了一声。 随着药力的慢慢减少,运功也逐渐结束,运功结束后的林悦天睁开眼睛,却惊奇的发现洞府里的萤石都出奇的亮! 修仙者可以通过萤石的明亮程度来断定时间的,萤石越亮则天色越暗,子时之前萤石呈黄白色,而过了子时后萤石则呈蓝白色,看这萤石的亮度想必洞府外也已经是过了子时了。 没想到此次运功一转眼竟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更让林悦天惊讶得是他用望气术观察到自己丹田中的苍白色火焰明显比原来大了一圈,而且自己的神念能够触及到的地方更远了,几乎都有四五丈左右的距离,这分明就是晋入养气三层的征兆! 这还要感谢之前在其耳边提醒的陌生男子,一想到刚才陌生男子的声音,林悦天的脸色瞬间一变,迅速起身开始搜查洞府,可是将洞府搜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这不由的让其心生疑惑:刚才那人是谁?难道是幻觉? 但是喜悦的心情还是很快取代了疑虑。没想到丹药的辅助作用这么强,几乎一颗丹药都要胜过他一年的打坐苦修,当即想都不想的立刻盘坐了下来准备服用第二颗贝气丹修炼,不过这次林悦天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决定先运功,待到功法运转将浑身的筋脉走了一遍后才再取出一颗丹药缓缓地放入口中 半个月后,在北极岳一处山腰的洞府石室里,一位身着蓝衫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双腿盘坐在一张石床上,其双手结着古怪的手印,呼吸一深一浅有规律的进行着,半响之后青年又双手连结了一连串奇怪的手印后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青年正是修炼了半月有余的林悦天。 “没想到这洗髓丹是只能改善修仙资质的丹药,可惜对我这杂灵根并无多大用处!”林悦天叹了口气。 这洗髓丹可以洗筋伐髓增强修仙者对灵气的感悟强度,从而提升修仙资质,但是林悦天是五属性的杂灵根,感悟的也就是五种灵气,这洗髓丹虽然能改善灵气的感悟强度,可是在五种灵气的斑驳混杂情况下,其改善的情况几乎是微乎其微了,但是此丹药若是给予天灵根的修仙者恐怕会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呢,这么说自己还真是暴殄天物啊,林悦天一想到这里便不禁自嘲起来。 修炼了半个月后林悦天勉勉强强将修为提到了养气三层,但可惜即使在贝气丹的帮助下离养气四层还是遥遥无期啊。 说来也奇怪,虽然这贝气丹在林悦天养气二层时有所助力,但当他一晋入养气三层后这种丹药的助力似乎一下子就被削减了大半。 思索了半天林悦天才弄明白,自己修为的精进靠的是丹药磅礴的药性冲击才可以达到的,而当林悦天一晋入养气三层后这药性一下就降了很多,似乎已经无法满足原有的冲击力度了,除非有很多丹药。 草草的估算了一番,若想进阶养气四层,这种丹药最起码还要数百颗左右,可上哪弄这数百来颗贝气丹呢? 林悦天不禁懊恼起来,养气五层是否需要更高级的丹药姑且不说,但光靠贡献点来攒丹药的速度,其实无异于靠自身苦修。 唉!不想这么多了,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林悦天扭头看了下微微发着黄白色光芒的萤石,差不多该到出发的时间了。 可是一出洞府一个娇俏的人影却率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林师弟,你可让我一番好等啊!”元薇儿柔情似水的对他投以微笑。 这还是之前那个元师姐吗?!林悦天满脸疑色,事出反态必为妖!面对此情此景他心中立刻警戒起来。 “好了,林师弟别瞎想啦,师尊命我路上多照看你,你不会御器术,师姐想到你咦?你修为突破了!”元薇儿在不经意地神念一扫视却发现林悦天已经突破到了养气三层。 “没错,师弟我前些时日刚刚突破的养气三层,师姐有何疑虑?”林悦天笑了笑。 “哦,没什么,不过你还没有修习御器术不如让师姐用飞剑搭载你一程!”元薇儿迅速从惊讶中缓了过来,又换成一副温婉的姿态。 “不必劳烦师姐了,我步行而去即可。”林悦天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道。 “啊?” 元薇儿显然有些意外,她也没想到林悦天会如此干脆地拒绝她。 “好,那我们修道场上见。”元薇儿一脸不解地看了林悦天两眼,接着便踩着飞剑离去了。 这元薇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转性子了?我可不相信她会突然对我这么好!还是防着为好。 林悦天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便也踏上了前往修道场的路。 云莲宗修道场是弟子修习法术与听道的地方,但是只有每个月的中旬宗门内的凝元期长辈才会来此给养气期的弟子传道四五天,平时这里几乎都没有人。 林悦天一到修道场的大院中,便看到这里早有数人在不耐地等候了,不仅如此,这其中竟还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第22章 三派聚 “林师弟,哈哈哈,你可来了!” “刘掌门?”林悦天意外地望向眼前这位一身灰色道袍的中年人。 “哈哈,凌师叔信任刘某才将掌门一职交予在下,都是自家兄弟,师弟何必见外呢,掌门不掌门的我看就不必了,以后师弟称呼我一声刘师兄就行了。林师弟在我云莲宗待的可否习惯?若是有什么困难可要给师兄我说啊。”刘掌门显得非常热情,又是拉着林悦天的手又是嘘寒问暖搞得林悦天也颇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还好,多谢师兄挂念,师兄为何会在此处。”林悦天客气地回了两句又转而问道。 “宗门中如此多的弟子出行,凌师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特命师兄我前来带队。” “哦,原来是这样的。”林悦天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他人,风煮正双目紧闭的盘坐在一棵树下打坐,有三个男弟子围坐其身边。 目光一转,却发现元薇儿则坐在另一颗树下的石头上,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面对元薇儿的目光林悦天心中一慌,当即转头又望向他人。 那天人太多所以林悦天并未注意到接取玉牌的有哪些人,此时才发现本次清心寺大会之行的竟还有三个长相秀丽的少女和一个八十左右的瘦小老头。咦?虎鹤双子二人呢?怎么会还没到? 就在林悦天疑虑之际刘掌门却说道:“既然林师弟已经来了,我就去通知其他人可以出发了。” “出发了?可是虎鹤两位师兄不是还没到吗?”林悦天惊讶地望向刘掌门。 “哦,师弟有所不知,虎鹤两位师弟九天前就已经被宗门派出去执行任务了,所以他二人不会来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师兄我和胡师弟的妹妹胡静。” 说着刘掌门还指了指三位少女中间的那位紫衣秀丽少女,紫衣少女似乎也感觉到了林悦天的目光,抬起头来冲着他微微一笑。 林悦天诧异的看了少女一眼,最后也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风师弟,元师妹和诸位师侄,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风煮闻言立刻睁开了眼睛,却第一眼盯向了林悦天,感受到寒意的林悦天亦转头望了风煮一眼,却见风煮冷笑了一声便不屑地转头跟身边的弟子聊了起来。 刘掌门见所有人都已经靠拢过来后,当即大袖一甩,一只泛着白光的玲珑玉舟从其袖口鱼游而出,几个盘旋后漂浮在了院中的空地前,不知刘掌门口中嘀咕了一阵什么晦涩难明的口诀,最后再双指一点玉舟口中轻吐了一个字:“大!”这玉舟便如疯了一般的暴涨起来,待其变得如同阁楼一般大小的时候才停止了变化。 而林悦天却早已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哼,土包子。”风煮不屑地吐了一句,随后单脚一点施展御风术乘风上了玉舟。 “咯咯咯。”另外三个女弟子似乎也是被林悦天的傻样子逗笑了,但在刘掌门瞪了一眼后便纷纷止住了笑声。 “师弟还不会御风术,咦?师弟已经养气三层了,那御风术应该可以施展了。”刘掌门看了一眼林悦天突然惊奇地问道。 “我也是不久之前突破修为的,御风术还未来得及修习呢。”林悦天笑了笑解释了一番。 “恭喜师弟了,以杂灵根的资质年纪轻轻便能够修炼到养气三层,看来师弟也是大毅力之辈啊,既然师弟不会御风术那么就得罪了。”刘掌门突然笑着抱了抱拳来了这么一句话让林悦天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还未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忽然觉得肩口一紧,整个人一下被提了起来,接着耳边呼呼风声作响,周围景色一阵模糊后便发现自己已经上了玉舟。 “多谢刘师兄相助。” 林悦天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刘掌门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连忙感谢道。 “不必客气。” 待所有人都上了玉舟后,刘掌门单手对玉舟又打了一道蓝色的法诀,玉舟便轻飘飘的升空而起离开了北极岳向天边驶去。 林悦天只看到玉舟两边浮云迅速倒行,玉舟则飞驰的像风一样快。 这还是林悦天第一次体验到飞行的快感,心情甚是激动,心中大呼过瘾。 本来林悦天还想看看从天上观赏地面会是什么样的景色,却由于浮云遮挡视线不得不让其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在林悦天已经看浮云看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玉舟却骤然沉到了浮云之下,一座凡人的小镇悄然出现在了林悦天眼前,这时刘掌门迅速的对玉舟打了一道法诀,只见一层若有若无的光幕随之而生一下包裹住了整个玉舟。 奇怪的是当这层光幕包裹住玉舟从小镇中凡人的头顶上飞过时,这些凡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好像他们根本看不见玉舟似得,这不禁让林悦天心中啧啧称奇起来。 玉舟一直飞过小镇,掠过小镇旁边的一座山谷,这时远处山顶上的一座佛庙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这就是清心寺?林悦天心中默默地猜测着 两刻钟后,在清心寺的主佛堂里,林悦天望着前方正在对峙的三派弟子一时有些无语起来。 没想到刘掌门将他们一带到清心寺就碰到了一个脚踩金莲的陌生老和尚,这老和尚似乎修为极高,就连刘掌门都一个劲前辈长前辈短的,但老和尚却只讲了一句话,此次参加清心寺大会必须是养气期修为的弟子,凝元以上的修仙者寺庙外止步! 这下好了,刘掌门只能黑着脸对林悦天等人嘱咐了几句,接着在老和尚的监视下老老实实留在了玉舟上。 林悦天等人下了玉舟便被一个年轻的和尚带到了这佛堂中,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佛堂里却早已有其他两个门派的弟子等候着,这也就是为什么林悦天眼前会出现此情此景的原因了。 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其他门派的弟子,林悦天不由悄悄地打量起了这两派的弟子。 其中一派的弟子颇为奇特,这个门派的弟子全都是清一色头戴纶巾身着白色儒衫的打扮,文质彬彬的,样子不像修仙之人,反倒有点像读书人,对!就是读书人! 一想到读书人林悦天不由的又想到了自己,心中开始苦笑起来。 此门派的弟子为首之人似乎是一个面容消瘦脸色蜡黄的青年,这青年虽然神态萎靡但双目却炯炯有神,反观另外一个门派就没什么特别的了,这个门派的弟子着装形形色色的没什么统一,倒是为首的黑衣青年,胸挂八卦镜,气势威武不凡,让人站在三丈之外也能感受到此青年霸气十足。 “风煮,你师父还舍得把你从宗门里放出来啊,呦!竟然还突破到十三层的修为了,难怪有此自信,是不是嫌上次输的不够惨啊,还想让我们大师兄再把你吊打一次?” 林悦天站在云莲宗人群之后,循声望去却是那黑衣青年身后一位尖嘴猴腮的青年嘲笑道,此话一出除了云莲宗其他两派的弟子纷纷笑了起来。 风煮脸上青红交替显得极为恼火:“温弼,你别嚣张,上次你们不过是靠旁门左道取胜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张旗鼓?” “咯咯咯,我鬼谷门的主修功法本来就是机关傀儡术与阵法怎么算的上是旁门左道了?风师兄这句话未免太不将我们鬼谷门放在眼里了?”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后却是从黑衣青年身后走出一位翠衣少女,这少女一头乌黑色长发,肤如凝脂,一双小巧的冰眸,红杏色的嘴唇玲珑剔透,容貌美丽至极如同仙女一般,少女一出场其容貌便震惊了所有人。 不过最震惊的人还要属林悦天了。 是她!当林悦天第一眼见到少女时,眼皮就不由地猛跳了一下,她不就是一年前曾在岚城替自己解围的那位翠衣少女吗!? 少女比起一年前的气质丝毫未变,只是其身边少了那个蓝袍的吕姓青年,没想到她也是修仙者!一想起一年前的事情林悦天不由的感慨万分。 风煮已是怒极了正要开口却被那黑衣霸气青年抢了先:“回去!” “哥!”翠衣少女撒娇一句,但得到的却是那黑衣青年冰冷的神色,翠衣少女无奈之下只好悻悻地低下头退到身后去了。 “家妹不太懂事,还请风煮兄多多见谅!”黑衣青年迅速的向风煮抱拳赔礼,态度诚恳。 这让刚想发作的风煮又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黑衣青年身后那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为首的那位白衫黄脸青年:“佛门举办清心寺大会,似乎跟你们儒门没关系,你们这帮穷酸秀才来凑什么热闹!还不滚回去读你们的书。” “哼!谁说跟我浩天阁无关。”那为首白衫青年神色一冷,继续说道:“空厄出家前原本就是本阁弟子,只不过偷了本阁的宝物背叛了宗门逃到这个地方躲起来出家了,我浩天阁一直在追查其下落,没想到竟在其坐化后有了一丝线索,这空厄遗宝本就是浩天阁之物,我们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怎么就跟我浩天阁无关了,此次我就是奉阁主之命前来收取宝物的,空厄遗宝你们谁也别想拿走!”语毕白衫青年便神情冷漠的扫视了一圈佛堂里的所有人,态度嚣张至极。 “好大的口气!早就想领教一下贵派的浩然正气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我看就是今天了!吴兴你可不要做缩头乌龟啊!”这回开口的却是那黑衣青年,黑衣青年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白衫青年,如同是在盯一只猎物一般。 “哼,笑话!我吴兴什么时候怕过,曾峰你和风煮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我看不用那么麻烦了,一起上!” “哈哈,狂妄,我一人就足以解决你!”风煮大笑一声之后也不废话双手开始迅速地掐起法诀。 那名为曾峰的黑衣青年见状也不甘落后,大袖一挥似乎也要有所作为,名为吴兴的白衫青年更是口中开始默念起了口诀,转眼间三人竟形成一副大打出手之势。 “住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势要一触即发之时,一道苍老至极的声音的传来并一下打断了三人接下来的行动。 第23章 画 林悦天心中一惊,却见从佛堂角落中的一扇后门里走出了一位老和尚,这老和尚白须白眉,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眉毛竟长有半尺多长。 “这是要留多久的眉毛啊!”林悦天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起来。 老和尚身后还跟了两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和尚,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个一尺长宽的匣盒,而另一个中年和尚手中则持拿一只画轴。佛堂里原本招待三派弟子的那些佛门弟子一见这老和尚立刻通通朝其阿弥陀佛了起来,这老和尚看起来似乎在这清心寺极有地位的样子。 “阿弥陀佛,老衲空难,是清心寺的住持,空厄师弟圆寂前早已留有比斗规则让我传于诸位仙师,所以诸位仙师不必互相争斗。” 风煮扫视了一番老和尚随即一脸不屑:“哼,空厄是凝元后期的高人,你不过一个凡人怎么还敢妄自称呼空厄为师弟?我三人比斗争夺空厄遗宝又何须你多事?” 林悦天一听这话慌忙运起了望气术,果真这佛堂放眼望去所有的佛门弟子竟都是没有丝毫灵力的凡人! “仙师所言不假,可无论空厄师弟出家前有多尊贵的身份地位但凡到了我佛门出家后其实也就无异于凡人,老衲也知道诸位是传闻中的修仙之人,不会将我等凡人放在眼中。不过本寺也有一位佛祖坐镇,老衲深信他老人家决不会让这佛门清静之地受外来之人打扰的。”说完这白眉老和尚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一说到“佛祖”二字,三派弟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忌惮之色,林悦天也心里一个激灵不由地想起了清心寺外那个修为高深的陌生老和尚来,看来那“佛祖”应该指的就是他。 短暂的一阵沉默后,曾峰上前来向白眉老和尚抱拳行了一礼:“之前打搅了贵寺清修多有得罪,还望方丈见谅。既然清心寺大会有清心寺的规矩,那么方丈就将空厄前辈留下的夺宝规矩讲上一二。” “诸位仙师这边请。” 白眉和尚也不多说一个手势将众人带到了佛堂里的一面墙壁跟前,风煮虽然有所不满但也还是跟了上去,大家都对白眉老和尚的举动有所不解,皆紧紧地盯着他想看其下一步到底有何举动。 随后便见白眉老和尚从他身后那中年和尚的手中取来了那只画轴并将其置挂于墙壁之上。 画轴一摊开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名披头散发站在高山之巅上的男子,画中的男子一身儒衫,因为其身姿背对着画面所以看不到长相,但他双臂高举仰视天空的样子却颇有一种要将天地容纳于怀中的雄壮之感,画中的背景除了高山、大地、夜空、星辰便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但此画被反复观赏之下却不禁让人对画中男子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 林悦天站在人群之后一边赏画一边不停暗自咂舌着,由于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下过苦功,林悦天虽说肚子里有料但其实对作画是一窍不通的,只是感觉这画作的很好。 “什么意思?这难道就是空厄遗宝?”吴兴脸色不由的难看了起来沉声质问道。 “仙师莫急,这画虽也是空厄师弟圆寂后所留之物但却并不是他的遗宝,真正的遗宝其实原封不动的保留在这个匣盒里。”说着白眉老和尚指了指其身边中年和尚手中所持的匣盒。 吴兴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便凝神向匣盒望去,但他方一将目光对准匣盒时便立马露出了吃惊之色,不只是他,就连黑衣青年曾峰和风煮将目光对向匣盒时也同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三位仙师不用试探了,此匣盒制作材料特殊可以屏蔽修仙之人的神念,只有得到宝物的人才可以得知里面到底是何物,只要三位有人得到遗宝自然就能知晓这匣盒里所装之物了。” 白眉老和尚解释了一番,这三人的神情这才恢复了正常,不过林悦天却从风煮和吴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贪婪,反观那黑衣青年曾峰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大概是清心寺里那陌生老和尚的震慑作用,风煮,曾峰和吴兴三人谁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白眉老和尚等待其讲明获取空厄遗宝的比斗规则。 “空厄师弟留下的遗宝获取规则就是谁能够为这幅画题上一句最符合意境的诗谁便能得到此次清心寺大会的空厄遗宝。” 白眉老和尚此话一出三派弟子便开始躁动了起来,只见浩天阁这边的弟子纷纷传来了嗤笑声,而鬼谷门和云莲宗两派的弟子则传来不满的怨声。 “题诗?这不公平!这明显偏心于浩天阁,浩天阁的弟子都是些爱读书的酸秀才,论学识他们明显占了便宜。我不服!”风煮率先开始不满地反对起来。 吴兴双眼一撇冷笑道:“嘿嘿,既然是空厄圆寂前定下的规矩,那就由不得你不服,风煮你可莫要忘了这清心寺内还有位佛门金丹期的高人坐镇。”而后便不再管风煮,目光一转移向了墙壁上的画,开始仔细揣摩了起来。 一听到金丹二字风煮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脸上满是忌惮之色,但还是不甘心地转向曾峰:“曾兄!难道你就甘心让这帮酸溜溜的读书人占了便宜。” 黑衣青年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无所谓地说道:“既然是清心寺大会的规矩那就只能照规矩行事了,曾雪!” 说着那之前容貌美丽的翠衣少女又从曾峰身后的人群中钻了出来一把揽住黑衣青年的手臂。 “哥,我就说了带我出来肯定有用!” 原来她叫曾雪,林悦天心中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少女调皮的冲黑衣青年曾峰做了个鬼脸,曾峰无奈地笑了一笑,宠溺水摸了摸少女的头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墙壁上的画口中轻声向少女嘱咐着:“一会儿你来代表我鬼谷门为这幅画题诗,你平时看的书也不少,题个诗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哥!”少女自信的拍了拍胸口而后就开始专心钻研起了那副画。 转眼就只剩下风煮一个人脸色铁青地望着二人。 “仙师还是好好钻研钻研画,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阿弥陀佛!”白眉老和尚出言向风煮劝解。 风煮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珠转了两转,目光一转却看向本宗的一位男弟子。 “风师叔”那男弟子见风煮望来身子一哆嗦脸色立刻苍白起来。 “过来!”风煮不由分说地下了命令,“离开宗门前你不是跟我说你未修仙时曾经是个秀才吗?” “是,弟子说过。”那男弟子老老实实地承认道。 风煮见其承认下来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一会儿你就代表我云莲宗为这画题诗,回头我一定禀报刘掌门,让其好好奖励你。”说到这里风煮顿了一顿转而脸色又一阴:“若是题不好了让我们都得不到蓝长老的奖励,后果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风煮半引诱半威胁的口气让那男弟子大气都不敢吭一下只是一个劲点着头。 林悦天站在人群后暗呼侥幸,还好这风煮不知道自己入宗之前也是个读书人,不然现在倒霉的恐怕就是他了,想必那位男弟子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若是不和风煮这样的人走的那么近又何必受这个苦呢?林悦天心中暗暗嘲笑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半柱香后随着白眉老和尚的一声阿弥陀佛,众人才纷纷将目光从画上转移了下来。 “哪位仙师先来?”白眉老和尚率先发问。 “我先来。”吴兴自信满满地站出来,看来是抱着捷足先登的想法,尽管风煮有些不满但也什么都没说,静静地注视着吴兴,想看其到底能题出个什么样的诗来。 白眉老和尚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后,吴兴深吸了口气便开口道:“这画中是一男子欲揽天抱地的景象,说明这男子雄心勃勃,壮志满怀。所以我为这幅画题诗为:苍苍上下谁为峰?渺渺皆伏脚下诚。” 吴兴一题完诗其身后的同门纷纷拍手赞绝,吴兴也自得地看向风煮和曾峰等人。 “哼!不就会题个诗嘛!有什么了不起。”风煮轻声嘀咕了一句,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酸意。 但此时林悦天的心中却是极为震撼的!没想到这名为吴兴的浩天阁弟子学识如此之好,或许在场的其他人只是感觉这是句好诗,可若真要问这句诗好在什么地方恐怕在场的三派弟子还真没几个人能说的上来,林悦天当然能说的上来,这也就是他心中为何震撼的原因。 吴兴所题诗中上联里的“苍苍”二字取自靖宁诗人鹿学的诗歌《子问》中的一句:苍天问我盍四项,不问苍天问苍茫。第一个“苍”指的就是苍天的苍,而第二个“苍”则指苍茫大地的苍,所以吴兴的“苍苍”就是天地二字之意,下联里的“渺渺”则出自前朝典故《呼将军之死》,呼将军被敌军追杀十天十夜却最后困死于一山崖之上,其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渺兮!渺兮!安有藏身地?”后人记载中指出呼将军是望着天地感叹渺兮,意指自己对于天地是这么的渺小为何没有容身之地。所以吴兴的“渺渺”也是指天地之意! 因此这句诗的意思就是:天地一上一下谁最大?无论谁最大最后还不是伏在我的脚下?“诚”字之意为的确是这样,表达了他对自己凌驾于天地之上的决心!似乎和画中人物所表达的情怀十分吻合,可以说这句诗是上上之作,很少能有人在诗词上让林悦天叫服了,林悦天不得不承认这吴兴在诗词上的确是一人才,心中对其也是满满的敬佩之意。 可是,这幅画所要表达的寓意真的是这样的吗?林悦天摇了摇头,笑而不语,继续看向白眉老者。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白眉老和尚想看看他到底会给个怎么样的评价。 白眉老和尚听完后则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第24章 得宝 白眉老和尚听完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吴兴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怎么?难道我题的诗不好?” “不是仙师您题的诗不好,只是不符合此画的意境而已,刚才老衲也已经说过了谁题的诗最符合画的意境谁才为胜者。” “不可能,我的诗怎么不符合画的意境!明明全部都是按照画里所描绘的图景所述,不可能有错的,一定是你!你这个老家伙不想让我得宝!”吴兴双眼通红,话讲到最后几个字时神情已然有些冲动。 “老衲秉持空厄师弟遗愿,绝不会偏颇任何一方,阿弥陀佛!” “你” “吴兴,你可不要忘了这清心寺外还有一位佛门金丹期的高人坐镇!”还不等吴兴把话说完风煮立马一脸幸灾乐祸地打断道,风煮可谓是痛快之极,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吴兴,这怎能叫他心中不痛快?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题个什么样的诗来!”吴兴听了风煮的话只是冷冷的放了一句狠话,反倒安静起来不再争辩什么了。 “接下来哪位仙师来?” “我!我!”曾雪蹦跶着娇小的身躯惹得周围男弟子一阵侧目。 “请!” 曾雪闭上眼睛可爱地做了个深呼吸动作后小脸立马认真了起来:“举目繁天一片光,星云醉扑多情郎。” “嘁!” “嘁什么嘁!”曾雪生气地朝吴兴舞了舞小拳头。 “三流诗也敢拿出来班门弄斧?”吴兴不屑的瞥了一眼曾雪,“这种诗若放在我浩天阁内绝不会有哪个弟子会正眼瞧一下,我看你还是放弃!” “哥!他欺负我!”曾雪一脸委屈地搂着曾峰的胳膊,眼泪开始不停的在眼圈里打起转来。 “吴兴,你未免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我就觉得我师妹的诗是一流的!” 却是那尖嘴猴腮的温弼开了口,说着还讨好的对曾雪说道:“师妹别难过,是那家伙不懂诗!” “就你也懂什么是一流诗?那好,你倒是说说什么是一流诗?”吴兴得理不饶人,不过这一问还真把温弼问住了,温弼脸上挂不住,自然嘴一撇也不愿与其再争辩什么。 林悦天当然知道什么是一流诗,曾雪所做的诗虽然符合作诗的规范,各方面来讲都没什么问题,可若是站在公正的角度上来说,她所做的诗确实只能算三流。 靖宁国前朝着名的诗人陆少游就曾在其《诗词专注》里提出过:“诗者,仁也,义也;堆辞砌藻者三流也。”意思就是说,作诗要有教化人走向正确道路的思想,若是只追求辞藻上的华丽那就只能算是愚民扰政的三流诗罢了。 曾雪的诗看起来确实华而不实,但这其实也怪不得她,大多女孩子本就喜欢向往美好的东西,所以作出些华而不实的诗也是常事,这吴兴仗着才华横溢刚才确实过分了一些。 不过说起女孩子喜欢华丽的诗词倒不由的让林悦天想起一个人来:赵纤纤。不知她现在过的怎么样,林悦天感慨了一阵便又将目光投向了白眉老和尚。 众人也紧张地望向老和尚,想看其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评价来,却见白眉老和尚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鬼谷门的弟子纷纷叹气惋惜了起来,曾雪一脸委屈的抱着曾峰胳臂眼泪终于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了下来,曾峰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女的头抚慰了一番。 只有两个人此时一脸得色,那就是风煮和吴兴了,吴兴在白眉老和尚摇头的时候嘴角就拉起了一丝弧度,显然事情的结果都在他预料之中一样。 现在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云莲宗身上,风煮虽然对己方不抱有多大的希望,但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当即喊来了那男弟子。 “云云万物里,侃侃笑谈中。”云莲宗的这位男弟子显然十分紧张,结结巴巴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这回吴兴几乎都懒得说话,仅仅只是用鄙视的目光便尽现其不屑之意。 果不其然,这回白眉老和尚连想都不想就直接摇起了头来,风煮本就对自己这边不抱有多大的希望,所以当白眉老和尚摇头时他毫无意外之色,只要其他两派没有得到空厄遗宝那么事情就还有周旋的余地,这让刚才题诗的那位云莲宗男弟子大大松了口气。 可是空厄遗宝的最终归属权还是没有解决,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既然三派都没有通过空厄大师留下来的题诗考验,这空厄遗宝总不能就留在这清心寺里,再说我三派弟子也不能白来一趟,老和尚看来你得给个说法了。” “阿弥陀佛,空厄师弟圆寂前有言若是题诗之争不能解决问题那便交由此次参加清心寺的诸位仙师自行解决,清心寺一概不管!” “哈哈!早这样说事情不就简单多了,非要题什么破诗!既然如此你我三派就以斗法来论输赢,最终决定这空厄遗宝的归属!”曾峰一听这话似乎显得十分兴奋。 “我没什么异议,我浩天阁此次就是冲着空厄遗宝来的,不拿到此宝我誓不罢休!” “我也没异议!”风煮稍稍沉默了片刻。 “阿弥陀佛,诸位仙师,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诸位若是要争斗还是去本寺外的一处练武场,老衲已吩咐门下弟子将那练武场为诸位仙师腾让了出来,诸位仙师若是想现在就去的话老衲立即就可吩咐弟子持这空厄遗宝带领仙师们前往那练武场去。” “那就再好不过了,带路!”曾峰似乎早有些不耐,好像和他人斗法才是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没想到这曾峰竟是个武痴。 说着那手中持有匣盒的中年和尚向三派弟子行了一礼便率先走出了佛堂,吴兴和风煮紧紧盯着匣盒也急忙跟了上去深怕其他人抢了先似得,曾峰倒没什么顾忌的,大大咧咧的就跟了上去,这三派的领袖人物一走,剩下的弟子就更没有理由留在原地了,纷纷跟了上去,转眼间整个佛堂里就变得空荡荡。 “唉!“白眉老和尚目送众人离去后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却骤然发现佛堂里竟然还留有一位身着蓝衫的青年!青年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站在墙壁前揣摩空厄所留之画。 “咦?”白眉老和尚轻咦了一声遂缓缓走上前去。 “这位仙师,老衲有礼了!” 林悦天赏画正赏的津津有味之际却不想忽然被旁人打断,心中一惊不由的转头一看,竟是那位白眉和尚。 “大师客气了,在下姓林名悦天,大师称呼我为林公子就行了,仙师之称我看就免了!” “既然林公子如此谦善,那么老衲就却之不恭了。” “哪里哪里。” “老衲有一事想向林公子请教一番。” “大师请讲。” “其他仙师都为了空厄遗宝去了练武场,为何唯独林公子滞留在此闲暇赏画,难道林公子对那空厄遗宝的争夺不着急吗?” 林悦天闻言心中苦笑了一番。 “其实不瞒大师,林某虽也在修仙者之列,可修为实在低微,若是去争这空厄大师的遗宝根本就没什么希望的,倒是这空厄大师的画让林某有点兴趣,索性便留了下来观赏一下此画了。”说完林悦天又将目光移向了画。 “原来是这样的。”白眉老和尚点了点头继而又话题一转,“林公子难道对这幅画有什么高见?” “哈哈,高见谈不上,想法倒是有一些。” “哦?林公子但说无妨。”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写诗无非就是作对,只要找出上下联所互相对仗之物,那么作诗便已经水到渠成了,大师请看这副画中苍天对大地,星辰对山岳,其实空厄大师早已将题诗上下联的内容定好了,剩下的就只需后继之人按照画中的意境将其填补好就可以了。” 白眉老和尚听完林悦天所讲一下便来了兴趣,“既然如此,林公子何不试试为这画题诗一句?” 林悦天听罢摇了摇头,“其实内容定好的诗才是最难作的,因为作诗有许多规范,如果要在不违反规范的情况下还要贴合此画的意境,那么题诗便更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情了。说来惭愧这诗林某也题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的啊,没关系!”白眉老和尚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露出了失望之色。 “不过”林悦天凝视着画又突然话峰一转。 “不过什么?” “不过林某倒是有一首歌很符合这幅画的意境,内容也十分贴切,只是歌没有诗那么严格,所以作起来也就没有那么规范了。” “哦?那林公子何不说来听听!”白眉老和尚双眼一亮,似乎林悦天的话一下又燃起了他的希望。 “那好!”林悦天顿了一顿稍一酝酿接着说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一首爽口的歌被念完,白眉老和尚陶醉了良久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这首歌真是好,不知这首歌可是公子所作?” “大师太高看林某了,这首歌可不是在下作的,而是林某从某本儒门典籍中偶然所得,只是觉得它和这幅画意境十分贴切才借来一用的。”笑着说完后林悦天便又转头看向了画。 “哦,原来如此。”白眉老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又突然抬起头来,“林公子!” “嗯?”林悦天转头望向白眉老和尚一脸不解,“何事?” “林公子能否随老衲走一趟?” “这?” “只是去喝杯茶而已,林公子不必猜疑,这边请。”说着白眉老和尚率先向佛堂的后门走去。 林悦天望着白眉和尚的背影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别人既然是好心请你喝茶,不去的话未免就显得太不尊重了,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在佛堂后院的一处禅房里,林悦天不解地望着眼前所摆的一只一尺长宽的匣盒。 “大师,这是?” 第25章 丹药遗患 “阿弥陀佛,林公子,这是空厄遗宝还请公子收下。” “什么?!”林悦天闻言大吃一惊,“可是” “林公子不必有所怀疑,这的确是空厄遗宝。” “如果这件是空厄遗宝,那其他人争的” “其他仙师争的也是空厄遗宝。” “怎么会有两件遗宝?”林悦天难掩心中的震惊。 “林公子无需惊讶,其实这是空厄师弟的意思,空厄师弟圆寂前留有两份遗宝,一份是伪宝,也就是其他仙师所争遗宝,而另一份则是真宝,也就是林公子眼前所看到的遗宝,空厄师弟圆寂前曾有言:学而不精者,正气不足;伪而不诚者,正气不足;傲而不谦者,正气不足。气不足者伪宝赐之!林公子不仅学识好,为人谦逊,又十分诚实,所以老衲不过是按照空厄师弟的遗愿将其交入林公子的手中罢了,林公子千万莫要推辞。” “可是” 其实说实话林悦天对和尚的东西真的没有多大兴趣,本还想推辞一二,可这白眉老和尚顽固至极,非要林悦天收下此匣盒,无奈之下林悦天只好叹了口气大袖一甩将其收入储物镯之中。 “阿弥陀佛,这下空厄师弟的在天之灵终于可得安息了,多谢林公子的慷慨成全。” “哪里哪里,按说空厄大师将宝物赠送给了我,我应该感谢才是呢!” 互相客气了一番,林悦天还真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过他真实的心情却是非常复杂的,没想到风煮,吴兴,曾峰这三派弟子争的不可开交的空厄遗宝,最后竟以如此戏剧性的结局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不过林悦天所修炼的是道法,说真的对这佛门的宝物还真的没多大兴趣,不过结果也不坏,至少回去以后蓝长老的奖励是已经到手了,不知道风煮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不会气的吐血。 林悦天正心中略带喜感地盘算着,却不想白眉老和尚接下来所说的一句话让他立马有了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对了,林公子,老衲还有一件事情恳求林公子能答应。” “什么事情?” “林公子您千万要答应老衲,这空厄遗宝之事只能由林公子一人知道,莫要传于他人!” “什么?可是林某这次是奉宗门内一位长老之命前来清心寺,难道连宗门内的人都不能讲吗?” “不能讲,林公子,其实这也是为您好,公子您就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林悦天不禁傻了眼,不能上报宗门就不能得到筑元丹,不能得到筑元丹那还要这空厄遗宝有何用? 但是转念一想那蓝长对自己似乎也不怀好意,不如索性就瞒住这件事情好了,说不定真就如这白眉老和尚所说,瞒住此事对自己其实是有好处的呢。 “好!”稍稍沉默了片刻林悦天还是点头答应了。 白眉老和尚大喜,对林悦天又是称谢又是大肆夸赞,让林悦天颇有些无功受禄的感觉。 “既然这样,那么林某就告辞了!” “阿弥陀佛,林公子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常来敝寺坐坐,老衲届时必会拿上好的茶水款待。” “多谢大师!” “林师弟,你刚才去哪里了?可真是让师姐我一番好找啊!”林悦天刚被白眉老和尚送到佛堂,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子声。 循声望去却是佛堂门口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倚门而立。 “元师姐?”林悦天口中低呼了一句。 “师弟刚才去哪了?师父可是嘱咐过我这一路要好好照看你的,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可让我怎么向师父交代啊?” 元薇儿一脸哀怨的神色,让林悦天看了心中直发毛。 “额” “阿弥陀佛!其实是老衲与林仙师刚才一次偶然的谈话中发现彼此非常投缘,所以才擅自将他请去后院禅房喝了两杯清茶聊了一些有关佛法的东西,还请这位仙师莫要见怪。”这时一旁的白眉老和尚却是抢先解释道。 元薇儿狐疑地望了一眼白眉老和尚,发现并没有什么蹊跷后才将目光转向林悦天:“师弟,真的是这样的吗?” 林悦天惊讶地望了一眼白眉老和尚,但随后又马上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赔笑道:“是是是,就是这样!” 元薇儿发现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立刻脸色一转,柔媚地笑道:“既然没事,师弟可否陪师姐到外面走走?” “这个”林悦天望了望白眉老和尚似乎想寻求其意见,但白眉老和尚却只是说道:“林仙师请便!” “太好了,师弟快来!”元薇儿脸上一喜,立刻上前拉住林悦天的手。 林悦天心中大吃一惊,脸颊不禁一红,可不等其反应过来,便被一下子拉出了佛堂。 说实话长这么大以来,林悦天还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子。 不过理智还是很快让林悦天冷静了下来,按照这元薇儿平时的表现,怎么说也不可能会跟他有交集,怎么从出发到现在,都不曾见其和风煮走在一起,反而还总是一副想接近自己的样子? 而这风煮一路上除了冷嘲的举动以外,似乎也并没有再找过林悦天什么麻烦,这不由的让林悦天心中暗暗警惕了起来。 林悦天本想松开元薇儿的手,却不想对方抓的实在太紧紧,根本没有丝毫挣脱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好任其一路牵引。 元薇儿熟练地带着林悦天在这清心寺内七拐八拐起来,并最后逛进了一座花园里。 “师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趁元薇儿不注意的时候,林悦天一把将手从对方的手中抽离。 元薇儿则对林悦天的举动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莲步轻移地走到了花坛旁边,摘下一朵花深吸了一口后便转而对林悦天笑道:“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找师弟散散心吗?师弟莫非嫌弃师姐?” “师姐太抬爱师弟了,以师姐的姿容放在云莲宗里,恐怕不少优秀的男弟子都会为师姐的青睐而争的头破血流,师弟我不过是一个修为平庸资质低劣的普通弟子,怎么配得上与师姐散心呢?师姐还是莫要说笑了。”林悦天闻言面不改色,似乎丝毫未被其打动。 元薇儿脸色一怔但又马上黛眉一挑轻笑了一声:“是啊,以师姐的姿容恐怕林师弟多半是看不上的,师弟看上的应该是陆芸,曾雪那样的绝色美人!师弟可不要不承认,方才佛堂内题诗时,师弟可是一直含情脉脉地盯着鬼谷门的曾师妹,师姐我一直都注意着呢!” 林悦天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但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师姐言重了,我未入宗门修仙之前和那鬼谷门名为曾雪的女弟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不禁多看了其两眼,师姐可不要乱说,以免传出去惹人诽议。” “是吗?” 元薇儿狡黠地看了林悦天一眼。 “师弟真的对那曾雪没什么想法吗?鬼谷门的曾雪,云莲宗的陆芸,五胤上宗蝶仙谷的谷琉璃和叶灵双这四人可是并称彤北修仙界的四大名娇啊,是个男人都会对其抱有幻想,我可不信师弟对那曾雪一点想法都没有。” “师姐今天若只是想和师弟谈论这些话题的话,那师弟可就恕不奉陪了!”林悦天终于有些生气了,脸色一寒并一副打算转身离开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调笑你了,你这不解风情的家伙!” 元薇儿不满地白了林悦天一眼转而正色道:“林师弟,听师父那看门弟子说,你想修习法术,似乎还遇到了困难,那为什么不来请教师姐呢?师父可是叮嘱过我,师弟若有困难,做师姐的可要倾囊相助的。” “这个,这个有关法术修炼的问题师弟我其实已经解决了,所以就不劳师姐费心了。”林悦天摸了摸鼻子,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是吗?真的解决了吗?那师弟现在恐怕已对御器术运用自如了,不如给师姐展示一番。” 林悦天闻言一惊,随后满脸不解:“师姐是在说笑,师姐又不是不知道师弟我刚刚才突破到养气三层,怎么可能施展的出御器术呢?” “嘻嘻,师姐就有办法可以在养气三层的时候施展出御器术!”元薇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凑到林悦天的耳边轻声道。 林悦天一脸疑色地看向元薇儿,可这元薇儿除了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外似乎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师姐,御器术不是要至少养气四层的修为才能修习吗?莫非师姐看我进入修仙界的时间不长,所以特意来诓我?” “不错,御器术的确是要在养气四层的时候才能施展出来,不过这样,我先来问个问题,师弟你要如实回答我。” 林悦天犹豫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师弟休炼到养气二层花了多长时间。” “六个月苦修。” “那么从二层修炼到三层呢?” “四个月,不过是靠丹药之力才达成的。” “这就对了,我想师弟也明白,以师弟的资质,若想在修为上更进一步,没有大量的丹药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师弟若是想靠丹药之力来精进修为这恐怕又要让师弟失望了,且先不说丹药的昂贵,就算有那么多的丹药师弟就不怕丹药服食过多而坏了根基? 连御器术都不会的修仙者在修仙界寸步难行,师弟现在在宗门内可能感觉不出来,若是出了宗门,不会御器术的修仙者其实与凡人没什么区别。 难道师弟真的想苦修到养气四层再修习御器术吗?“ 林悦天越发的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开口问道:“师姐,丹药服食过多会对修士产生坏处吗?” 元薇儿一怔,显然对林悦天这一问有些意外,但随后马上笑了笑:“那是当然,丹药虽然能够加快修士的修炼速度,精炼法力,也可以帮助其突破瓶颈,但若是服用的过多的话就会导致体内出现斑驳的药性,这些药性平时没什么影响,但若是在修士冲击境界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影响到人的心智,极其容易导致走火入魔,修炼时则影响修士的灵力运转,若是积累过多的话则会对同类丹药产生“斥药性”,必须要换成其他种类的丹药方可以继续修炼。” 林悦天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其实他一开始就是抱着依靠丹药来修炼的想法的,却不想丹药有如此多的缺点!若真如元薇儿所说的话,那么自己靠丹药修行就不仅要承担消耗昂贵的压力,还要挺着走火入魔的风险! “师姐,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林悦天有些不死心道。 元薇儿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悦天。 “师弟似乎对御器术不感兴趣反而对修炼之事更上心呢,难道师弟还想凝元不成?”元薇儿轻笑地注视着林悦天的眼睛。 林悦天沉默片刻后只得点了点头。 元薇儿狡黠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有!当然有!不过” “不过什么?” 第26章 返宗 “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林悦天有些焦急道。 “因为风师兄他们马上就要比斗完了,现在恐怕没时间了,要不这样!”元薇儿将身姿凑过来在林悦天的耳边低语道:“今晚亥时到后山来我就告诉你解决之法。” “后山?那里不是宗门禁地吗?”林悦天脸色不善地反问道,心里却暗自冷嘲起来: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没错,但是师姐的这个方法是不传之秘,除了师父和我没有人知道,师姐当然不想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所以只好在后山这个地方传授给师弟了。” “这种事情也能算不传之秘?哼!师姐既然不想说,那师弟我就告辞了!”林悦天当即脸色一寒,抱拳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师弟难道不想在修炼之路上更进一步吗?”元薇儿继续在身后轻言诱惑着。 “不劳烦师姐了,我去问师父!”林悦天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那恐怕就要让师弟失望了,师弟那日离开洞府的时候师尊就已经嘱咐过我,她老人家要闭关两年祭炼一件法宝,我们谁都不可以打扰她!” 林悦天身形一滞,元薇儿见状嘴角轻扬,仿佛事情的结果皆在其预料中一般,但接下来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林悦天也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毅然决然地迈出了离开的步伐。 “师弟,师姐今晚亥时准时在后山等候,无论你去或不去,如果你来了师姐还会一并传授你御器术的!”即使林悦天走了很远,身后还是遥遥传来了元薇儿的呼声。 林悦天现在心中十分烦躁,无所事事下索性便直接回了玉舟,但令他惊讶的是,刘掌门此时正坐在玉舟上和那陌生老和尚饮茶。 “咦?林师弟,其他人呢?”刘掌门看到林悦天独自一人归来有些意外道。 林悦天一怔,连忙回道:“是这样的,风师兄他们正在为空厄遗宝和其他门派的弟子比斗,师弟我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先回来了,不过算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是这样啊,那林师弟先在这玉舟上休息一二,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再一道返回宗门!” “这位是?” 这时陌生老和尚也看向林悦天,突然开口问道。 “哦,玄智前辈,这位是我宗元师叔门下新收的入室弟子,林悦天林师弟。” 林悦天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向玄智老和尚行礼:“晚辈林悦天见过玄智前辈。” “免礼免礼,老衲也偶有听闻云莲宗元道友收了一位五灵根的弟子,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有幸一见。不过以老衲的观察林小友虽然是五灵根的修仙资质,但五官端正,目中精光外放,分明是身具慧根之人,将来恐怕必有一番作为啊!” “前辈过奖了。”林悦天心中无奈地苦笑了一番,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夸奖过,难怪说佛门以慈悲为怀,看来即使在修仙界也不例外! 三人和和气气地随便聊了一会儿,玄智老和尚却突然偶有感应一般,对刘掌门及林悦天二人说道:“看来此次清心寺大会已然结束了,那么老衲就不打搅诸位了。”说完玄智老和尚便要动身离开。 林悦天与刘掌门二人慌忙起身相送,玄智老和尚却和蔼地点了点头阻止了两人,之后只见其足下一点,一朵金色莲花便在其脚下凝聚而成。 接着玄智老和尚猛一踩这金色莲花,整个人便飘然离去。 这下林悦天与刘掌门二人终于松了口气,说实话和一位金丹高人谈话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因为林悦天已经看到刘掌门额前露出微微的汗珠了。 大概过了半刻钟左右,便遥遥看见风煮一行人等从清心寺中走出,刘掌门见风煮等人并没有什么意外也放下心来。 不过奇怪的是风煮这行人的气氛似乎意外的沉闷,好像遇到什么挫败一般。 刘掌门也未多说什么,等所有人都上了玉舟,便启动玉舟踏上了返往宗门的路途。 在返回的路上,刘掌门终于开口向胡静打探起了今天的情况,没想到胡静这小姑娘的反应活泼坏了,立刻就在刘掌门身边叽叽喳喳起来。 “刘伯伯,我给你说,今天可刺激了” 林悦天静静坐在一旁,表面上假装出一副打坐的姿态,实则暗中旁听着。 前面无非都是有关三派题诗的内容,跟林悦天所经历的没什么两样,直到胡静提到斗法时,林悦天才竖起耳朵打起了精神。 “刘伯伯,你知道吗?那位浩天阁吴师兄的浩然正气可厉害啦!曾师兄和风师兄的法器几乎都近不了身,两个人联起手来都打不过吴师兄呢!” 林悦天注意到,当胡静说二人联手都不敌吴兴一人时,正在闭眼打坐的风煮明显脸上抽搐了一下。 林悦天心中暗暗发笑:小姑娘说话不注意,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没想到这吴兴如此厉害,想当初在佛堂中扬言要以一敌二也并非口出狂言,虽然不知浩然正气是什么神通,但浩天阁这三个字的地位在林悦天的心中一下上升了许多。 “哦?吴兴此人老夫也是略有耳闻,听说是浩天阁内唯一一个在养气期就将浩然正气修炼至略有小成的弟子,也难怪他二人不敌,若是我遇到此人恐怕也要头疼一番。” “不会,刘伯伯您可是凝元后期的修士,怎么会怕一个养气修为的弟子?” “哈哈哈!”刘掌门和此女关系似乎极好,慈爱地看了一眼胡静后便笑着解释道:“你也太小看浩然正气了,修炼有浩然正气的修士可以说天生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在斗法上气势更是压过敌人不止一筹,再加上功法威力奇大,往往都能取得不战而胜的奇效,你刘伯伯我虽然不至于会输给一个养气期的小子,但若真是遇到此类功法多半还是会大费一番手脚的。” “这么厉害!”胡静的小嘴几乎都惊得合不拢。 “可不是吗?不然浩天阁也不会和五胤宗并入彤洲三大上宗之列了,不过这种功法的修炼也是极其艰难的,据我所知就连浩天阁结婴后期的太上长老也只是将浩然正气修炼至小成境界而已,也不知是此功法修炼条件太过苛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老夫是从未见过有人将浩然正气修炼至大成的。” “那浩天阁的吴师兄不是和结婴后期的太上长老一样厉害喽!” 此话一出,刘掌门立刻敲了敲胡静的小脑袋:“总是这么粗心大意!老夫刚才说的是略有小成,略有小成和小成的区别可大着呢!不过就算是略有小成这吴兴也被浩天阁规为重点培养的弟子之列!” “哦!”胡静吃痛捂了捂小脑袋,“刘伯伯,以后你再打人家的小脑瓜,人家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好好好。快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胡静揉了揉额头,“后来很奇怪呢,那个浩天阁的吴师兄一打开箱子后就非常生气的将东西摔在地上了,之后也不闻不问,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了!” “咦?这空厄宝箱内装的是什么宝物?怎会惹得吴兴如此恼怒!”这回刘掌门也有些疑惑了。 “好像是一尊天蚕佛像!” “天蚕佛像?似乎有听说过是金刚院所炼制比较有名的顶阶护身法器,按说价值也不菲,怎么这吴兴就直接丢掉了?” 林悦天静坐在旁边心中偷笑,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真正的空厄遗宝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卧在他的储物镯里呢! 也不知吴兴为什么非要得到这空厄遗宝,不就是个和尚用过的宝物嘛,有什么好稀奇的,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这一下让林悦天对这空厄遗宝起了浓厚的兴趣,心想回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后面刘掌门和胡静二人所谈就的没什么稀奇的了,无非就是有关曾峰和风煮二人的宝物争夺问题。 不过另一个令林悦天喜庆的消息就是,风煮在后面的宝物争夺里竟也败给了曾峰!这让林悦天心中顿时出了一口恶气,也难怪刚才他们一行人气氛如此低沉,想必这次蓝长老的筑元丹奖励是泡汤了。 接下来一路无言,就这样安静地返回了宗门。之后,刘掌门又对所有人打了打气,好生安慰了一番才解散了众人。 林悦天向刘掌门告辞后,便也急匆匆地赶去了七扇阁。 夜晚亥时,在洞府内打坐中的林悦天突然睁开双眼,一会儿起身走到大厅里,一会儿又折身返回修炼室中,心绪极为烦躁。 有关丹药遗患的事情他已经向仲远打听过了,还真的确有此事!当再向其打听解决之法时,得到的却是“不知道、没听说、有或许是有”等等的回答,而后又一连截了好几个看起来比较友善的弟子问了相关的问题,回答也皆是如此。 林悦天本还想去寻找元梅,但结果却真如元薇儿所说,师父早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闭关了,这对林悦天无疑是个坏消息。 难道要等师尊出关?亦或是承受那些负面作用继续服用丹药修炼,然后等师尊出关后再解决问题? 有关修炼的事情,林悦天可是半分都不愿意马虎的,因为他实在是太渴望长生了,他可不想在某个修炼的时候突然落得个走火入魔而亡的悲惨下场。 要说两年的时间,林悦天还真的是有点等不起,自从清楚地了解自己的修炼资质后,林悦天深深明白,若是以他那凡人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无法修炼到凝元,并突破寿元的桎梏,那他此生就真的与长生之道无缘了,所以哪怕只是一天的时间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不得不说元薇儿抛出的话实在是太诱人了,以致他明明知道对方没安好心,却还是因此而久久心绪不宁,这迫使林悦天不得不在最后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 北极岳后山地处靖宁国西北部边缘,这里被云莲宗列为禁地,至于原因则是由于这里流传着一个骇人的听闻。 林悦天并不知道传闻是什么,他只知道这里是禁地,宗门内不准有弟子随意进入,但是当他真的进入这里时却发现,把守后山的人竟一个都没有! 这不禁让林悦天暗自奇怪起来:没人把守,这禁地不就白设了吗? 走入后山深林后,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偶尔能透过头顶的树缝看到几束月光照下,一阵冷冽的微风袭来时,让林悦天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元薇儿既然要约自己就总得给一些明显些的提示才是,怎么一点表明有人来过的迹象都没有?林悦天心中暗暗有了警惕。 又走了差不多一里山路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一番纠结后,最终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丹药遗患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毕竟比起这个,身家性命果然还是更重要一些。 想着林悦天正要转身,却惊奇地发现,身旁几道树叶的影子突然模糊相融!最后竟化为了一道人影! 第27章 阴谋与无影渊 “林师弟既然来了何必还要回去呢?”只见这人影的黑暗慢慢褪去,却是显现出一道俏佳人的身姿,此人正是林悦天的师姐元薇儿。 “可不是吗?林师弟可是志在突破凝元期呢!若是现在回去了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林悦天闻声脸色一变,转头望去,却是从两丈远的大树后也绕出三道男子的身影来。 为首之人正是风煮,另外两人则是从未见过的云莲宗男弟子,这两人身上的气息皆不弱于风煮,似乎都有着接近养气十三层的修为! “看来师姐还是骗了自己,自己终究太年轻了!”林悦天心中无奈地感叹道。 “凝元期,我风煮都不曾有把握敢说自己能突破此境界,这小子却还痴心妄想,看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他,教教他什么是修仙界的规矩,这小子才知道以后该如何低调做人。”风煮双眼凝视着林悦天厉声道。 再反观林悦天,却神色淡定,只是凝视风煮几人,似乎并未被眼前的阵势吓到。 风煮见此情况,心中有些疑惑。 “看林师弟的表现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来后山的结果,那为什么还会蠢到自己送上门来呢?” “还不是想做他的凝元美梦!”元薇儿走到风煮身边挽起其手臂笑道。 另外两人闻言望着林悦天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哦,也对,毕竟长生大道就算是我风煮恐怕都难以不心动,更不要说一个只有五灵根的废物小子了!”风煮似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心中一松地笑道。 “好了!林悦天,我风煮之前就已经说过总有一天要断你一臂!今天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风煮止住了笑容,可之后其神情又马上转为阴险的模样:“嘿嘿,不过师弟放心,师兄绝不会伤你性命的,师兄以后还想看到我云莲宗出现一位独臂凝元修士的一天呢!哈哈哈!” 林悦天缓缓地叹了口,正要开口,却脸色突然变得惶恐至极,望着风煮等人身后结结巴巴道:“凌凌师伯?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们要挟我闯禁地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风煮元薇儿等四人闻言皆是心中一惊,纷纷转头望去,可是身后哪里有什么凌师伯的影子!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 风煮大怒,急忙转回身来,却只看到一道虚影以极快的速度闪入了一旁的树林深处,而林悦天本人却早已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煮元薇儿等四人皆被这虚影的速度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都反应了过来,叫骂几声后,纷纷施展轻身诀追了上去。 风煮的神念锁定着前方树林中闪动的虚影,只见其脚下足尖一点,整个人便瞬间向前飘飞三丈远的距离,远远望去似乎比虚影的移动速度还要快上三分,好像无需多久便能追上似得。 “哼!凡俗界的武功也想蒙骗我!等我抓到你就有你好看的。” 风煮不屑地冷笑一声,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虚影其体内法力一提,脚下的飘速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林悦天此时心中可是大叫晦气,看来自己还是有点小瞧风煮等人了,没想到轻身诀的移速竟可以这么快,让其本想靠树林的繁密以及刘将军的轻功甩掉四人的想法一下子破灭了。 其实林悦天还是有点年轻了,就算树林再繁密,只要风煮等人将神念锁定于他并在高空中御器追逐,最终他还是难逃一劫。只是风煮几人不想太声张而引起宗门内其他人的注意,才只好这样低调地使用轻身诀尾随。 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风煮等人,林悦天终于下定狠心决定赌一把,于是他看准一处较为茂密的树林身影一晃便闪了进去。 “咦?人呢?” 当风煮等人赶到时,却陡然发现林悦天的身影不见了,更令他们惊讶的是不仅人影未曾看见,就连此人的气息也一下子消失了,这让他们十分依赖的神念锁定也一下失去用武之地。 “怎么可能?刚才他明明就钻进了这一片树林里。”风煮有些气急败坏道。 “不对?他应该就在这附近,这小子很有可能施展了敛气术。”元薇儿用神念扫视周围一圈无果后立马警惕了起来。 “怎么可能?他不是刚刚才进阶的养气三层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学会敛气术这等玄奥的法术?” 风煮心里可明白的很,敛气术虽说只要有养气三层的修为就能修炼,但却很少有人能在一进入养气三层就学会此术的。 因为法术的修习本来就极其困难,更不要说像敛气术这等玄奥难懂的法术了,就是风煮自己在养气三层的时候都未曾学会过此术,不是不得要领,就是因为难以掌握收敛技巧,总之各种原因下使他难以学会此术。 后来还是随着其修为逐步见长的原因才慢慢有所领悟。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风煮,一个才刚刚晋入养气三层,且资质非常平庸的臭小子就已经能掌握敛气术,这怎么能叫他服气?这不是间接承认他连一个五灵根的废物小子都不如了吗? “师兄,我听我师父的那个看门弟子说,这小子在法术的修习上似乎是有点小聪明呢!” 风煮脸色一沉,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因为现在那人的气息的确已经消失,除了敛气术这个理由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原因可以解释了,除非对方有能够收敛气息的宝物,或是精通遁术。可是这两样理由无论哪一条跟敛气术这个比起来似乎都更不靠谱。 于是风煮二话不说,闭上眼睛就放出了自己的神念,开始搜查二十丈之内的每一个角落。 元薇儿和其他两位男弟子见状也纷纷放出了自己的神念来。 敛气术这门法术虽说可以敛气收息,可若是在修为悬殊的情况下,高阶修士用神念仔细搜查一番,还是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 这不没过多久风煮就猛地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二话不说就单手朝密林的某个角落一甩,一把紫青色的飞剑法器从其袖口飞射而出,直奔一簇看似正常的草丛堆。 可就在飞剑快要飞射到草丛堆时,那草丛堆里却突然一阵稀疏的响动,一位全身被白色光团包裹的蓝衫青年从中一跳而出,接着迅速左移欲躲掉这紫青飞剑一击。 可惜肉身行动怎么可能比飞剑的速度快,就在这青年刚一跳出来的同时,那紫青宝剑便瞬间击中了青年体外的白色光团。 爆鸣身响起,林悦天只感到一阵猛烈的震击传来,随后胸口便有种强烈的翻滚感,一股鲜热的液体随之涌入口中,眼前视物一片模糊后,便两眼一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咦?” 就在林悦天被击飞的同时,风煮也发出了一声轻咦,似乎有些意外,不知这白色护罩是什么东西,竟能挡下他顶阶法器一击,但他也不多想,只是单手招收回飞剑,接着便朝林悦天被击落的地方走去。 “师兄,你找到了吗?” 大概过了半刻钟左右,此时风煮三人正在林悦天被击落的那片树林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怎么可能,明明就掉到这里了,怎么会又不见了?“风煮脸色黑得吓人,元薇儿和另外两名男弟子则大气不敢出一下地站在其身后。 “会不会这小子又使了敛气术?”元薇儿小声地问了一句。 “不可能!我已经用神念仔细搜查过好几次了。” 风煮感觉今天真是邪了门了,一连两次都弄丢了林悦天,第一次还能用神念搜查到,可这次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若是对方真的会遁术或是有遮掩气息的宝物,早该第一次就用了,这样也就不用白白挨一记飞剑;可若是没有,又如何解释对方此时没了踪影呢? “不会是禁地的那个传闻!”就在所有人都沉默寡言的时候,一个男弟子突然畏畏缩缩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 一说到“禁地传闻”四字元薇儿像是一下想起了什么,小嘴立刻惊得合不拢。 “师兄!怎么办啊?若是师父知道了非废了我不可,说好只是给他一个教训的”元薇儿拉起风煮的胳膊开始又哭又闹起来。 再反观风煮,也是一脸的惶恐之色,似乎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宗门中传闻,这后山一带有一深渊,此深渊如活物一般可以移行,因此又名为无影渊。 百年间曾有不少云莲宗弟子误入此渊,最后都未能逃脱而出,不少弟子传言讲,掉入此渊的人恐怕已被此渊吞噬,性命也怕是凶多吉少。 云莲宗凌长老本想到这后山一探究竟找回那些失踪的弟子,却因为这无影渊来无影去无踪,最后只能无功而返,又由于这无影渊只在后山一带出现,所以云莲宗便将这后山划为禁地,禁止宗门内弟子进入,以防被无影渊吞噬。 可以说林悦天掉进这无影渊已经是相当于挂掉了。 本来只是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好出出气,却不想最后竟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说实话风煮这次也有点慌了,若只是把这小子打残打伤问题或许都不大,可以仗着自己师傅的袒护,随便找个切磋时误伤的借口,那元师叔多半也不会为了一个杂灵根的废物而翻脸。 可若是这小子死了,那问题就复杂了,这可是残害同门啊,那时可就不仅仅是元师叔那么简单了,就连凌师伯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够了!”风煮脸色一怒,一把甩开元薇儿。 “这小子掉进无影渊里只能算他倒霉,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风煮盯着元薇儿的俏脸一字一句厉声道。 再反观元薇儿却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 而后风煮又转向身后的两位男弟子:“你们也不准说!” “风师叔放心我二人的嘴紧的很!” “是的,是的!”另一个弟子也应声附和道。 风煮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这里这么危险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记住回去以后对此事半个字都不能提!” 又是一番嘱咐,风煮终于松了口气,不仅如此还暗暗安慰自己:说不定那小子只是逃走了,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回到自己的洞府了。 而后四人不欢而散,匆匆忙忙地赶回各自的修炼之处,对今天所发生的事只字不提,接下来云莲宗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往常。 然而即使是这样,林悦天的失踪还是在不久后被有心之人发现了,听说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云莲宗,就连元梅也因为此事一怒之下强行出关,云莲宗不少弟子都被派去寻找他的下落,可是寻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结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悦天”三个字除了云莲宗少数几人还熟悉外,绝大多数弟子对其的印象也都开始渐渐淡忘起来,似乎云莲宗内从来未出现过此人一般。 第28章 洞中红莲 “好晕!” 当林悦天睁开眼时,第一感觉便是视物模糊,眼前只能看到四五颗米粒大小的光点,分开,合并,又分开,又合并揉把了一下眼睛,这才最后让它们聚在了一起。 而除了这光点外,周围便什么都看不清了,放眼只有一片漆黑。 林悦天浑身酸痛,身体也已都湿透,身下更是不知道躺了什么东西,又潮又冷,还有些软绵绵的感觉。 林悦天本想起身,可手一撑却哗啦一声陷了下去! “水?”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正漂浮在一片水面上。 这是哪里?林悦天甚感疑惑,神念一动,便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颗萤石。 这颗萤石乃是他之前从洞府内的石壁上撬下来的,本想以备日后不时之需,却不想还真有能用到它的一天。 萤石散发着幽幽的黄白色光芒,朝四周照去时却发现,水面四周乃是一圈黑黝黝的光滑岩石壁,沿着石壁一直往上望去,便是那米粒大小的光点了。 林悦天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好像掉进了一处非常深的渊井之中,而看这光点的大小也就知道,渊口应该离他非常遥远。 再看着周围笔直的岩壁,他也同样明白,除非会飞,不然出去的事情是想都不要想了。 自己为什么会掉进这里?林悦天有点想不通。 难道是风煮这些人把他打晕后丢进来的?没想到风煮此人如此恶毒,对方一定是知道他不会御器术,所以使出这招就是为了将他活活困死。 看来即使是死也要落得个如此憋屈的死法,一想到这里,林悦天不禁恼怒地咬了咬牙。 “现在还不是说放弃的时候,先冷静一下,说不定还有出去的办法。” 平息了一番心中的愤慨,林悦天举起萤石又开始四处打探起来。 却见他此时所处的水面上漂浮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水生草类,这些草类既然都能生长到水面,想来水底也不深,估计从水下寻找出路的希望不太大。 于是林悦天便将萤石举向四边其它方向,可水面以外的其它地方,除了黑黝黝的岩壁外便再也没了去处。 林悦天十分失望,心灰意冷下胡乱晃动了两下萤石,可不想这一晃竟让他有了意外的发现! 他发现自己刚刚照亮过的某处石壁上似乎出现了一块阴影! “这是?” 这阴影的颜色与石壁十分接近,若是不仔细观察还真的难以辨别,于是林悦天又将萤石举近了几分,这才看出了这阴影的真面目:原来竟是一口离水面一尺多高的漆黑岩洞!心喜之下,他连忙趟着水,借着水草的浮力奋力向其游去。 “呼!” 攀进洞口后,林悦天深深地喘了口气,毕竟在水里泡了这么长的时间,换作是谁都不好受。 由于这洞穴只有半人多高,所以林悦天只得以坐立的姿势依靠在洞口上。 拧了拧衣袖上的水,他又将萤石向岩洞内部探去,却不想萤石所发光芒竟照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的尽头也是一片黑暗,似乎还可以通向更深的地方! 这一下便燃起了林悦天心中的希望,于是他当即打起精神向岩洞深处进发而去。 大概爬行了三十多丈,通道陡然变得开阔了一些,像是可以两人并排而行的样子,林悦天可以直立行走了,心中的期盼也越来越强烈起来。 差不多又行了有四十丈左右,通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宽广的石厅映入了眼帘。 这石厅有五丈之宽三丈之高,而整个石厅放眼望去,除了他来时的通道,便再也没有了其它出路。 “这是条死路!” 看到此情此景,林悦天心中有些失望起来,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石厅中央的某个东西吸引住了。 却见石厅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有一洼清水,清水之上则漂浮着一朵拳头大小,颜色火红的莲花。 说来也奇怪,这莲花的花瓣和正常花瓣的形状有点不太一样,反倒像是天边的云朵,有一种出尘之感!此花泛着微微的红光,模样也艳丽之极。 林悦天带着些许疑惑缓缓靠向石台。 “这石台一看就是人为修葺而成的,难道说这石厅有人来过?这地方怎么会长有莲花?竟然还是红色的。” 当在端详红色莲花的时候,林悦天心中莫名出现一种非常眼熟的感觉。 可刚要回想在哪里见过时,却突然神色一变!忙慌慌张张地从自己腰间将云莲宗腰牌摘了下来。 “果然一样!” 林悦天口中惊呼道,却见其腰牌背面铭刻的莲花图案与这红色莲花是一模一样! “这红莲到底和云莲宗有什么联系呢?” 林悦天喃喃自语道,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将手小心翼翼向这红色莲花探去。 而结果也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没想到他的手方一接触到这莲花,便立刻毫无阻拦地从中穿了过去! 这莲花竟然是个虚幻之体!林悦天甚是震惊。 不甘心的他又试了试,可无论他的手怎么穿来穿去,却就是始终摸不着。 反观这莲花,也没有因为他的触摸而有丝毫的变化,仍然静静浮在水面之上。 一番试探无果后,林悦天终于对这红色莲花失去了兴趣,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石厅四面的墙壁。 当萤石靠近石壁时,林悦天稀奇地发现,墙壁上竟还雕刻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 这些文字书写奇特,似乎每一笔一画都如同一条蝌蚪一般,若是再仔细一些,便还能发现,这字体都是淡金色的! 这些文字林悦天从未见过,所以他也并不晓得其含义是什么,所以反反复复观看之下,也对其失去了兴趣。 一番打探无果后,林悦天终于有些绝望了。 “难道真的要在此地修炼至养气四层再御器飞回去不成?” 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便立刻被他摇头否定了。 以林悦天的资质加上没有丹药辅助的情况下,最少也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将修为提至养气四层,这还是保守的估计,若是遇到什么他人口中常说的修炼瓶颈等问题,就算一辈子被卡在养气三层怕也不是什么玩笑话。 退一万万步来讲,就算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可以将修为提升至养气四层,但林悦天身上的辟谷丹却是已经不足以维持那么长时间了。 草草地估算了一下,师父元梅所给的那瓶辟谷丹数量,也只能维持两年左右的时间而已。 “但除了修炼这一条途径,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一想到这里林悦天甚为苦恼。 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经过一番内心斗争后,林悦天还是决定选择老老实实修炼,虽然这石厅可能会成为他此生的安息之地,但如果不试试的话,这个“可能”就会变成“一定”! 不过在准备修炼之前,他还是打算先到岩洞外探索一番,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的逃生之路。 想罢,便准备起身朝石厅大门走去,可就在这时,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子叹息声! 吓得他连忙转身望了过去 第29章 神秘女子 却见刚才那朵红色莲花此时已变成牛犊般大小,正悠悠地悬浮在石台上空,而更令他心惊的,则是此时红莲之上正端坐着一位身着粉衣,年龄约有二十左右,容貌倾城的绝美女子。 女子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长可及腰,柳眉冰眸,杏嘴秀鼻,肤如白雪,不施粉黛却尽显娇艳。 “陆芸!” 当林悦天看清这神秘女子的容貌时,口中顿时惊呼起来。 而那女子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眉头一皱双目便猛然放出两道刺目的灵光! 林悦天的眼睛一触即灵光后,脑袋里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疼得他满地直打滚。 “小辈,看清楚了,本尊可不是什么陆芸!” 从剧痛中缓过来的林悦天隐隐觉得脑袋有些沉重,心中对这神秘女子也已然起了忌惮,于是仔细又打量了一番。 果然!这女子虽然和陆芸的容貌惊人的相似,但其实还是有区别的,陆芸的气质是那种娇媚的,但眼前这位神秘女子却给人一种冰冷、生人勿近的感觉,而且外表看起来也更加成熟稳重一些。 “是晚辈认错了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 神秘女子见林悦天老实了一些,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 “你是云莲宗弟子?” “不错,晚辈是近年才刚刚加入云莲宗的。” “可认识落天裳?” “落天裳?”林悦天意外地望了女子一眼,之后便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秦月呢?” “不认识!” 见林悦天仍然摇着头,神秘女子似乎有点失望,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你可认识葛欣然?” 林悦天本对这神秘女子一连串所问的陌生名字感到很疑惑,可当听到“葛欣然”三个字的时候,脑中却轰然一震!整个人更是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葛欣然是什么人,林悦天当然知道!早在入宗之时,就听古姓老者讲过了,云莲宗千年前曾有位镇派祖师,名字就叫葛欣然! 这位葛师祖有着一身结婴后期的修为,名声也是威震整个彤北修仙界,只不过后来由于其大限已到而修为未突破到化神期才坐化掉了,不过在她坐镇的这段岁月里,云莲宗可是处于一段相当强大的时期。 如果眼前的这位神秘女子和葛师祖有关的话,那岂不是说此人最少活了千年之久?而且千年前葛师祖就已经是结婴后期的修为,那又岂不是说眼前的这位神秘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化神期的存在? 不过林悦天还是很快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若对方真的是化神期修仙者,那一掌灭了自己绝对是轻轻松松的事,还是快些回答对方的问题要紧。 “回禀前辈,葛老祖早在千年之前就由于寿元不足已经坐化掉了。” 神秘女子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眼前青年的回答早在其预料之中一般。 “既然你是云莲宗的弟子那就应该知道云莲宗后山禁地这一条祖训!” “祖训?”林悦天面带疑色地望了一眼神秘女子,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晚辈知道。” “你明知道后山是禁地为何还往里面闯?”说到这里女子绝美的面孔也一下子森然起来。 林悦天苦笑了一声:“回禀前辈,晚辈并不是有意闯禁地,而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什么苦衷。” 叹了口气后,林悦天便将自己如何和风煮产生矛盾,又如何被元薇儿和风渚二人设计引到后山,自己又如何莫名其妙地掉进这处绝地一一讲述了一遍。 “年轻人之间也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你也太没出息,竟然会中如此低级的圈套。”神秘女子听完林悦天的自述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冷嘲热讽道。 可林悦天却大气不敢出一下,只能乖巧地点头称是。 “既然你是云莲宗的弟子,本尊也不为难你,你若是能在此修炼到养气四层并学会御器术,我便打开法阵放你出去。” “多谢前辈开恩!” 林悦天心中大喜过望,这位前辈不计较擅闯禁地之事,反而还留他在此修炼,他可不敢有什么不满。 “还有一件事。” 就在林悦天暗自高兴之际,女子冰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前辈请讲。” “你之前所说的陆芸是什么人?” 林悦天闻言一愣,但马上又开口向女子解释了一番陆芸的来历和身份。 “姓蓝” 林悦天说到前面还好,可当林悦天一提及到蓝长老三个字时,神秘女子的神色明显愣了一下,口中则轻声自语起来。 “难道前辈认识蓝长老。” “不认识!”女子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只不过想起一位故人也姓蓝而已。” 蓝姓之人确实少见,也难怪这神秘女子听到一位和故人同姓之人会感慨一番。 不过这神秘女子虽然这样否定着,但其目光却很是呆滞,口中也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林悦天静候一边不敢有丝毫打扰,良久之后,神秘女子突然抬起玉指朝周边的墙壁点去,而后却见四周墙壁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一下子闪起了耀眼的金光,接着竟在墙壁上游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金字便游聚到了石厅的顶壁上,抬头望去,这些闪着金光的文字排列有序,如同漫天的繁星一般,而那神秘女子则抬头望着石厅顶壁上的文字,不知道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林悦天早已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不过更令他吃惊的是,那神秘女子的双瞳此时竟也变成了淡金之色! 大概过了有半刻钟的时间,神秘女子停止了施法,其双目也从淡金色恢复了正常,石厅顶壁上的金色文字也游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去自行修炼了。” 神秘女子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接着便见其周身红光一闪,整个人一下从原地消失不见,而那朵红色坐莲此时也已恢复了原来的大小,静静地漂浮在石台的水面之上,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林悦天暗暗地松了口气,没想到此地竟是一位前辈高人的潜修之地!所幸的是,这位前辈的脾气似乎不是很坏,不然搞不好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想之前的那些以手触莲的放肆之举,林悦天背后就不禁生起一层冷汗。 不过很快他还是将注意力收了回来,随便在石厅找了个干净的角落便盘坐了起来。 既然连那位前辈都说了让他修炼到养气四层再御器飞出去,想必这里也应该没有其他出口了,所以还是不要将时间花费到无用的事情上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资质,林悦天又不禁唉声叹气起来,如果修炼不到养气四层,岂不真的就要在此地度过余生? “怎么?你还没到穷途末路,就开始自己放弃自己了?” 林悦天闻言一惊,循声望去,原来刚才的声音是从那红色莲花中传来的,也不知这莲花是什么宝物,竟然连那么大个活人都能装进去! 不过既然是那神秘女子问话,林悦天当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前辈误会了,只是晚辈想到自己五灵根的资质有些叹息罢了,以晚辈目前的资质若想修炼到养气四层简直难入登天,即使肯花费时间,恐怕也要至少十几年的时间,倒不是晚辈不甘心困居此处,而是晚辈身上的辟谷丹已不足以维持那么久了,因此才会深感绝望。” “五灵根,难怪你会这样,也的确,若是在山海界还好说,可是在这修炼资源匮乏的人界,五灵根修士的确只能终生止步于养气期的修为了。” “山海界?”林悦天心中一怔,连忙问道:“前辈所指的山海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些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你也无法修炼到飞升的境界,这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对你没什么好处。” 见神秘女子似乎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林悦天也就识趣的不再打听了,悻悻地低下脑袋,之后便是一阵无言。 但没过多久,却又目光灼灼地抬起头:虽然希望不大,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呢,说不定大气运之下用不了两年就能修炼到养气四层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林悦天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太安心法开始参照口诀修炼起来。 其实书上的内容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了,就连第五层到第十二层的内容也早已烂熟于心,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要一字一句地参照书上所讲。 不为什么别的原因,而是林悦天害怕万一修炼出错从而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毕竟上一次次强行修炼更高层次功法导致经脉受损的经历还是历历在目的。 “你这功法怎么只有十二层的内容?”神秘女子的声音又突然从红莲中传来。 林悦天闻言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本尊指的是你的功法为何不全?” “不全?”林悦天这下可傻了眼:“不可能,我师父可是看过我的功法的,不可能不全!” “哼!你师父就一定会和你说真话吗,再说了,我诓你一个养气小辈又能有什么好处?” 听完女子的话,林悦天的心凉了一半。 这下林悦天可是真的慌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平息了心中的躁动,转而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前辈,若是功法不全会有什么后果?” “功法不全?若是所缺的功法是中间几层的话,自然是在修炼的时候会出现真元错乱走火入魔等症状,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这功法所缺的是最后一层,只会导致你无法筑元而已。” “无法筑元?!”这岂不是说自己修炼到最后做的都是无用功? 林悦天瞬间绝望起来,师父为什么要骗自己?二叔又为什么要将一本不全的功法交给自己?不得不说这个打击对林悦天来说实在太大了,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了原地。 “你也不必太难过,想必给你这功法的人也是为你好,他应该是不想让你卷入修仙界的纷争之中。” 神秘女子说的没错,想想二叔临终前对自己所说的话,林悦天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前辈,若是功法不全该如何解决?” 即使如此,林悦天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功法不全但又找不到后续功法的话,自然就只有转修其他功法了。” “转修功法?不知这转修其他功法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听到这里,林悦天心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没有。”女子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过之后又接道:“唯一要注意的是,转修其他属性相克的功法时,是要将之前的修为散去的。” “散功!” 几个大起大落之后,林悦天终于彻底绝望了,自己光是修炼到养气三层就如此不易,更不要说散功后再重新开始修炼了,若真要如此,那么此生凝元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林悦天此时已无心修炼,有气无力地将太安心法收回储物镯中,而后便开始静静地发起呆来。 而躲藏在红莲中的神秘女子似乎也不愿再开口,石厅中一片安静。 有时候想想若是自己没有走上修仙这条路,或许能过得更逍遥更自在,说不定现在还坐在百草居内为老师坐堂呢! 也不知道老师现在过得可好?孤苦伶仃的老人家一个,又无儿无女,一想到这里林悦天不禁感慨万千,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也好不到哪去,怎么还有心思去惦记别人,真是好笑! 摇了摇头,林悦天又将目光移向自己手中的储物镯,看来二叔是对的,如果自己低调一些在这云莲宗中深居简出,不强出风头,当一个长命百岁的凡人又有什么不好?看来还是自己所求太高了! 知足!林悦天,是你自己选择上走这条道路,现在又能怨得上谁呢? 一番自我安慰之下,林悦天的心里着实好受了一些。 不过就在他盯着这储物镯出神之际,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