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欲上九重天》 楔子 黑夜,寒风呼啸,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飞舞旋转,麦城已经完全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然而,此时本该是万籁俱寂,人迹罕见的岳明山,却光照如昼,枪声密集。 在白雪和强烈的灯光照射下,一个窈窕的身影时不时地闪过,躲避着子弹,飞速地往山顶跃去。 而在她身后的一千多米,多不胜数又全副武装的人已经将她包围了起来。 “杨卿,你逃不了,赶紧受降,饶你一条活命!” 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些话,然而杨卿却充耳不闻。 但当天空的远处传来轻微的隆隆之声后,她脸色微微一变,抬头往山顶望去。 只需要二分钟的时间,就能驾驶着她停在山顶上的直升机,冲出团团包围圈,将紫杵交了爷爷后,从此有了自由身。 杨卿一咬牙,停住了脚步,闭上眼睛,提起最后一口真气,张开双臂如飞鸟一般往山顶飞了上去。 体乏气竭的杨卿终于到了目的地,那一口真气也泻了个一干二净,忍不住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微微喘了几口气后,她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咯咯咯~,”随着一阵娇笑响起,山顶忽然灯光大盛。 一位穿着一袭火红色衣裙,长相十分娇媚的女孩子,此刻举着激光手枪正指着杨卿的脑袋,身子却靠在直升机上,神色有说不上来的得意和揶揄。 “袁园?你怎么在这里?”杨卿一个踉跄,不可置信地喃喃低语。 眼前之人与她同生死共患难,还曾经救她一命。她今夜暴露了身份,就是为了去救她啊,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上去极不正常? “咯咯咯,”袁园又是一阵娇笑,接着她不屑地看着她:“杨卿啊杨卿,你再是聪明绝顶,学富五车,又技压群雄,妖孽逆天,可骨子里的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难道你忘记了袁家和杨家为夺天下医神,结怨五百年老死不相往来吗?” “你是袁家的人?”杨卿的双目迸发出一股寒冽的光芒。 “说你蠢你还真蠢,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了你,我叫袁园吗?呵~,我不过是略施小计让你以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死心塌地的为我寻来了紫杵,咯咯咯~。” 杨卿张目望去,袁园的左手掌上正是她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得到的玉杵,而此刻,它正幽幽地闪着极不正常的紫光。 二分钟瞬间就过去,此时的杨卿便是插翅也难以逃出她们的包围圈了。 杨卿感觉身后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眼前的激光枪瞬间就能要了她的命,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可真的就甘心束手就擒,将紫杵让了给仇人? 杨卿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你以为,你真的能得到它?哈哈哈哈,去死,我杨卿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拥有。” 话音刚落,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杨卿被强大的气浪掀上了半空。 烈火熊熊之间,只见一抹妖冶的紫色从火光中冲了出来,飞入了杨卿的眉尖。霎时,她的身子被紫光笼罩了起来,成为了一个圆球停在了半空中。 渐渐地,那紫色一点一点的淡了下来,等到与天地同为一色的时候,却没有再看到杨卿的身体。 第一章 绝地求生 杨卿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更觉得奇怪:直升机都爆炸了,我站了这么近,难道还能活着?可是不活着,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痛呢? 杨卿想抬起手摸摸胸口,到底是怎么啦? 可为什么她的手似乎有千斤重,怎么抬都抬不起呢? 杨卿皱了皱眉头,正理不清状况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先灌进了她的耳朵。 “大哥,连卿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杀了她啊。” “二弟你糊涂了!我养了这个废物十五年,却让我丢脸丢了十年,如今又因为她被严家退亲,因此撕毁了严连两家缔约了三百年之久的营生。这样的废物、灾星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大哥,她还个懵懂的孩子,知道什么?都是严家欺人太甚之故。请您看在她娘过世份上就饶了她,大哥~,。。。” “饶了她?呵呵呵~,你让大哥饶了她?那谁来饶了我们连家?没了银金矿我连家的收入要少一半,如何支撑家族孩子们练功法?更何况弘安府谢家、蔡家早就对我连家虎视眈眈了啊。” “爹爹,杀了她,杀了她我连蜜就是您的长女了,还可以和严家联姻啊,说不定那银金矿的合约还有效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万思不得其解的杨卿挣扎着努力睁开眼,定睛一看,更是大吃一惊。 青天白日的她果然还活着,可是,为什么她躺在一个哭得稀里哗啦四十几岁的妇人怀里?而眼前竟然有许多人都围着她,哦,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都是些什么人呢?古人? 杨卿正觉眼睛不够看,脑子不够用的时候。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一张脸本该十分俊美,但此刻却有些扭曲,他正举着滴血的寒剑指着她:“连卿,待我杀了你这个废物,替连家谢罪。” 什么?杨卿惊骇地眼珠子都瞪圆了。 我,我是杨卿,我不是你家的连卿啊。 天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在直升机爆炸劫后余生的她,才一刚醒来就要被人用剑刺杀? 杨卿怒气横生,张口想骂,可是嗓子眼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一般,她张着嘴巴,可就是说不出话啊。 而那个举着血剑的人,却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她。那剑闪着冰冷的寒光,似乎就要吞噬她的鲜血。 杨卿急的满头大汗,可她连着站不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何论逃跑呢? 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再次死在此人的剑下。 心中万分不甘的杨卿,只觉得一口心血涌上了嗓子眼里,忍不住“噗”的一口,从嘴里喷出了一口血团。 没想到这口血团竟然让那个举剑的人顿了顿脚步。 杨卿赶紧大口大口的喘气,觉得顺气了一些后,就想分辨。。。 没想到,那口血吐出后,淋淋漓漓地撒在了地上,也有一部分却沾染到了那人的衣袍上了。 那人大怒,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她的胸口,狠狠地刺下一剑。 眼看着长剑即将刺进她的胸口,常年的武道生涯,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杨卿用尽力气使劲地就地一滚。 “啊~,”一声痛呼声响起。 杨卿堪堪避过了那把剑,却刺进了刚才一直抱着她的一位中年妇人的肩膀,杨卿侧目望去,见殷红的鲜血已经濡湿了她的整个肩头。 却见那妇人忍着剧痛,强扯着笑脸说:“大小姐莫怕,奶娘没事,奶娘没事的。” “大小姐?奶娘~?”电光火石之间,杨卿终于醒悟过来,她穿越了!正好穿越在一个叫连卿的姑娘身上。原来刚才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个废物,还要杀了的就是她自己啊。 真的好悲催啊,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又将面临着被人截杀的困境了,而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反击,也无法与他们同归于尽,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杨卿情绪一低,觉得心口愈发地痛了起来。她低头一看,胸口果然殷红一片,可能之前已经被他刺伤了。 杨卿警觉地看着周围的人,这里除了一个人还有着帮自己的意思,这许多人基本上都是虎视眈眈,似乎不杀她誓不罢休。 而她身负重伤,为了躲避刚才的杀招,又耗尽真气。此时若是再来一剑,她怕是躲不开了。 躲不开,难道就这样乖乖地受死? 杨卿自然不甘心,戒备地抬头望去。 而那个中年人见杨卿竟然逃过了他的成名剑法,微微楞了一下后,接着大怒:“连卿,你这个废物,竟然不乖乖受死,还想逃?你以为还有谁能救得了你?今日,老夫不杀你誓不为人。” “大哥,手下留情啊~” “二弟你放开我。。。” 杨卿冷眼望去,再想起前面的那些话,飞快地转动着她的心思,原本有些纷乱的思维也略略厘清了一些:这个所谓的大哥该是她的生父,是这个家族的长房大老爷。而自己因为是个痴呆废材被人退亲,不仅丢了他的脸面,更是丢了家族的生意。因此不顾眼前是他的亲生女儿,就想杀了自己解恨。 能让生父狠下心来,要亲手杀了亲女,那事儿一定十分严重。看起来,今日的事儿难以善了了。 “连卿,你这个痴呆、废物看什么看?还不跪下乖乖受死。你死了,我连蜜就是长房长女大小姐了。” 尖厉的声音穿进了杨卿的耳膜,也让杨卿心里微微一动。 她凝眸望去,见是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色衣裳的妙龄少女,此刻那张姣好的面容满是得意之色。 哼~。你才是痴呆,你全家都是痴呆废材! 杨卿一直盯着连蜜看,直盯着她环顾左右有些不自然了,才嘲讽地勾起了嘴角,深深地吐了口气。 重新将目光移到了两位老爷的身上,杨卿大喝一声:“且慢!” 场上之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怔住了。 连大老爷更是如同见鬼似地看着她,半晌才拧眉喝道:“死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杨卿眸色深深,冷冷地盯着他,捂着胸口艰难地站了起来,自动忽视连大老爷那如同此吃人一般的眼神。 第二章 逃出生天 “这位小姐说了不错,若是你家还有一位长女,理应还能与严家联姻。”杨卿指着已经兴奋的眼色发光的连蜜说道。 “所以我要杀了你。”大老爷咬牙切齿,毛发贲张。 “呵呵,是吗?”杨卿不屑地勾起了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看你的脸似乎有些聪明相,可骨子里,却怎么蠢笨如牛呢?” “你说什么?你这该死的废物。”大老爷不妨杨卿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是一呆,接着大怒,用剑指着她大声喝道。 “哼”,杨卿如同看傻子一般地看着大老爷:“你若杀了我,你连家便永远没有了长女,因为她死了。而她,将永远都是二小姐。你连家所有的希望不是我毁的,而是你,是毁在了你的这一柄剑上。所以,你若想彻底灭了连家的希望,那就继续杀了我,杀了我呀?等你杀了我,你就是连家全族的罪人了!” 慷锵有力的声音如醍醐灌顶,顿时惊醒了所有人。 “是啊,大哥,大侄女说的有道理啊,她已经在宗室上了族谱,这是铁打的事实,躲避不开的。不能杀,不能杀啊。”二老爷赶紧拦着了大老爷。 “我觉得二哥说的有理,这废物若真死了,那连家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啊。还请大哥三思而行。”又是一位有些脑子的老爷在旁边劝和着了。 但也有人十分不解:“咦?这丫头怎么如此伶俐了?之前可是话都说不清的呢?” “死到临头怎么不垂死挣扎?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有人想当然地替杨卿解了围。 而杨卿之言也让大老爷顿了顿脚步,他确实没有想了这么深。再听着周边人七嘴八舌的话,他犹豫着看着手中的剑,却不敢再刺下去了。他还真怕再一剑下去,她真的没了命,长房也就没了大小姐。 可是留着这样一个废物大小姐,对于家族来说,根本就是连着鸡肋都算不上的啊。可是真的杀了她,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究竟是杀?还是不杀呢?连大老爷的眼色阴晴不定,但神色极其不善。 “有意思,真有意思。”远处一棵茂盛的大树上坐着苏阳,此时他眯着斜长的凤眼,正看着眼前的一幕。 坐在他下方一点的关杰敏却满脸疑惑:“不是说她语无伦次,还是个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废物吗?严家也因此找到借口毁了他们已经缔约了三百年的合约。” “所以才说有意思啊。一个语无伦次的姑娘竟然如此能言善辩,更是拿住了‘大小姐’做起了文章。而且从目前情形看,必能盘活这一盘必死的棋;呵呵,一点都不会功法的人竟然能躲开连家闻名的惊鸿剑法?怎么不有意思?”苏阳摸着光滑的下巴,饶有兴趣地微微笑了起来。 “这连大老爷也真狠心,到底是亲生的女儿,怎么就下得了手呢?哎呦,瞧这姑娘,还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实在少见了,杀了多可惜啊。唉,不过,就算她逃过了这一劫,一个无钱无势又不会功法的小姑娘,还受家族迫害,要如何在这个以武为道的世上活下去啊。”关杰敏倒是替杨卿担忧了起来。 “表弟稍安勿躁,且继续看下去,为兄觉得,这姑娘不简单,这场戏还有得唱呢。”苏阳拍拍表弟的肩膀,示意他继续看着场上的变化。 “对,对,大侄女儿说的对,不能杀,不能杀啊,不然无法和全族人交代啊。”二老爷拼命点头,死命地拦着大老爷,挺身在杨卿的身前。 杨卿微微松了口气,暗暗感激这位二老爷,似乎就是她的二叔。因着他在其中起到了阻拦的作用,才能让她有机会喘上一口气。 但看情形,连家当家作主的还是她生父。二老爷的阻拦并没有扭转劣势,不然她胸口又是怎么伤的呢? 再转着眸子看那个大老爷时,见他虽然面色阴狠,脸色变幻莫测,但不可否认,对于自己说的话,他心动了,也犹豫了。 看起来本尊这位生父并非性格十分坚毅之人,耳根子估计更软。 杨卿眼眸一闪,决定还是趁热打铁,速战速决,先摆脱这一场无妄之灾。免得一会儿又起波澜,她再要脱身就难了。 “呵~,”杨卿看着他冷哼一声,扭头问连蜜:“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想成为长房大小姐了?” “不,我要做大小姐,我要嫁去严家,成为严家长门宗妇。”连蜜骄傲地抬起头,轻蔑地看着她:“而你,将被连家扫地出门,从此不再姓连。” “不姓连?好啊,我难道不能姓我娘的姓?”杨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心里却在忐忑。 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世界。她更不知道生身的娘姓什么?出生在什么人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性子,听她们说起来本尊原是个废物,也不知道这一问是否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好孩子,你跟你娘姓,你娘姓杨,是弘安府杨家,你叫杨卿。”二老爷松了一口气,逐出门墙总要比死了好。于是赶紧上前,安慰着杨卿。 原来我还是杨卿! 杨卿对这个名字还是满意的。 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前生今世都叫这个名字,但到底稍稍安了安心,看起来他们暂时还没有太多的怀疑。 “滚!”大老爷也觉得连蜜的办法十分可取。 既能剔除了他这个废物长女,让次女荣升为长女后,他也能以此为据,有了再与严家理论的道理,一切变故就有可能扭转;又能免了他击杀亲女的恶名,真是两全其美之计。 “滚?”杨卿却不买账,她俏脸一沉:“大老爷什么时候将我逐出连门了?” “现在就将你逐出连门!怎么?你聋了?难道还想赖着不走?”大老爷讽刺地看着杨卿。 “是吗?”杨卿伸出一只玉白色的小手,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请连大老爷将我逐出连门的印信字据拿来。不然的话,说不定哪一天你反悔,又要请我回来做大小姐了,我又该如何?” “噗嗤~。”树上关杰敏闷笑出声:“这一场戏果然精彩,实在是不负此行。连家的掌舵人竟然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屡次吃瘪,实在是大快人心啊。”他笑得是有趣,是意外,是惊喜。 苏阳也笑了,笑意中透出淡淡的欣赏之意。但他看向杨卿的眼中却多了一丝疑惑,一丝不确定:“表弟,你确定这姑娘我们是第一次见?” “是啊,难道表哥不是第一次来恒盈吗?不是第一次来连家吗?”关敏杰奇怪地看着苏阳问道。 苏阳一怔:是啊,是第一次来。可是为什么这姑娘看上去似曾相识呢? 苏阳拍拍自己的脑门,呆了半晌,再甩一甩头:想不起就不要想了,也许他曾经见过和她相似的人。 但是再看场上的人群,那就是另外一副情形了。 “哈哈哈哈~”有人笑得躬身弯腰 “嘻嘻嘻嘻~”,有人笑得仰天俯地。 嘲讽的嬉笑声铺天盖地,似乎,他们听到了一生中最好听的笑话。 第三章 还我嫁妆 “啊哈哈哈~,”大老爷也笑得前俯后仰:“请你回来做大小姐?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身上一丝灵根、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废物啊。啊哈哈哈哈,来人,笔墨伺候。” 大老爷毫不犹豫大笔一挥,不过少倾的功夫,除族书已经写就。 “从现在起,你再不是连家的人,滚,立即滚出老夫的视线。”大老爷鄙视着杨卿,一挥手,除族书,轻飘飘地落在了杨卿的身上。 全然没有一丝一毫乃是杨卿生身之父的情分,更没有想过没有灵根、没有灵气的女儿,今后该如何活下去,真是绝情绝义到了极致。 “滚,你再不是连家的大小姐,我才是。”刚荣升为大小姐的连蜜,笑得一双眼睛弯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想来她心里一直在肖想着那个什么严家长门长公子。 “滚滚滚~。。。”许多人一起发出的滚字儿,让场上哄声大作。 “小姐,我们赶紧走。”瘦弱的奶娘吓得一哆嗦,赶紧捂着肩膀,忍着疼痛,愁容满面地催促着杨卿。 杨卿看她半边身子的衣服都红透了,微微动容了一下:到底是被我牵连才受的伤。我怎么能不顾着你呢?可是,就此一走,我们的伤说不定也能要了我们的命啊。~” “总算能赶走她了,祖宗保佑啊”。 “废物,怎么还不滚?再不滚就将你扔到山里喂魔兽~”。 。。。。。。 各种言词纷纷攘攘,无一不在庆幸终于能赶走连家的废材了。 可是不管他们再如何的叫嚣,杨卿还是没有移动半分脚步,反而斜睨着大老爷,一脸的嘲讽:“呵呵,滚?有这么简单吗?” “你还想如何?”大老爷提剑上前一步,气势汹汹。 “是啊,还想如何?都已经逃出了一条生路了,赶紧走人啊,免得他们再起杀机,再走就来不及了。”关杰敏替杨卿着急,看起来倒是有一颗善良的红心啊。 而苏阳粉色的唇角却挂上了一丝冷笑,他凤目微眯,煞气隐隐:“光天化日之下,她已经不是连家人了,若还敢明目张胆地杀人,哼哼。。。” 关敏杰奇怪地看着苏阳:表哥不是最不爱管闲事的吗?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难道他还想援手不成?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关敏杰不解地抬头看看天空,想弄清楚今日太阳是从哪里升起的,心里想着嘴里就漏了出来:“奇怪啊,太阳还是从东面升起的,可是表哥今日怎么就失常了呢?” “啪”的一声,苏阳一掌打在了他脑袋上:“胡说什么!” “嘿嘿~”关敏杰搔搔脑袋:“表哥,你说这姑娘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苏阳的目光再次投入到杨卿的脸上时,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玩味的神色:“会不会出幺蛾子看下去不就知道了?”苏阳淡淡地说道。 “哦”。关杰敏乖乖地将视线重新投入了远去的场地。 而此时的杨卿双手抱胸,斜睨着连大老爷,道:“我都姓我娘的姓了,难道大老爷不该将我娘的嫁妆还我?还是说,大老爷想仗着小女子懵懂不理事还是个废物,便想赖了这笔账。” “胡说八道,”大老爷俊脸一红,阴晴不定地看着她:这丫头怎么与往日尽不相同?竟然伶牙俐齿起来?难道真的是走投无路才狗急跳墙? 连大老爷目光闪烁不定,死死盯着杨卿,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只是不容他多想,二老爷已着急地先替他开了口:“该还,该还,大哥,您算上银金币给她。” “二弟!你闭嘴!”将她娘的嫁妆还给她?哼哼,真是白日做美梦!大老爷十分恼火地看着他,这个弟弟总是和他唱反调,让他下不来台。 “大哥,你让她一个姑娘家无钱无势的如何过活啊?你千不看万不念的,总得想想当初先大嫂是怎么嫁的你啊。”二老爷急了。 闻言,大老爷的目光更阴郁了,他阴狠盯着二老爷,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了。她娘怎么嫁的他,别人看在眼里那是一往情深,而他的心里却是。。。 过了半晌,连大老爷终于挤着牙齿:“给她五十银金币。” “大哥!”连二老爷猛地一跺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乎对连大老爷说出来的这个金额,是万分万分的不满意。 杨卿见了心里一动,再观言察色场上其他人的神色,就知道她娘的嫁妆该是不菲。 他想用五十个银金币打发了她,估计连着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连大老爷脸上果然微微一红,更有些恼羞成怒,狠狠一把推开了他二弟,鄙夷道:“她娘早年奢华无度早就挥霍的差不多了,给她五十银金币也算是便宜了她。” 杨卿心思一转已经明白了。别说五十,就算是五百银金币,怕也是少算了许多。嗯,待我试他一试。 杨卿嘴角一勾,嘲讽地看着大老爷:“我娘的嫁妆多少个五十银金币都算不清,大老爷竟然想用个零头就打发了我,还真是大方啊。” 恼羞成怒的大老爷狠狠地指着前面的路:“最多一百个银金币,不要立即走人!” “一千个银金币,我立即走人。”杨卿开出了价码,还往前走了一步。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一个银金币价值多少,也不知道她娘究竟有多少嫁妆。等以后知道了,才明白当初开的价码有多低,而这个生父对她有多吝啬,但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哼,你以为你娘是开银行的?最多两百个银金币。”杨大老爷不屑地哼声出鼻。 “我娘有多少嫁妆谁家不知,哪家不晓,大老爷隐匿不给究竟是什么道理?哼,最少八百银金币。”杨卿继续讨价还价,争取利益最大化。 大老爷死死盯着杨卿,心里有些奇怪:难道,她真的知道她娘的嫁妆?哦,不会的,若是她真的知道,怎么会开出一千银金币的价码。 心里发虚的大老爷转着眼珠儿:“三百银金币,要拿走,不要一个子儿也不给。” 然而杨卿却听出了他话中的犹豫之音,心里已经很明白,她娘的嫁妆应该十分丰厚,远远不止这些。 因此冷笑着继续开码:“七百银金币,拿了就走人,不然,我要去官府喊冤。大老爷,给。”杨卿说罢,挺了挺胸堂,摆出一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你这个废物。。。”大老爷气急败坏地又想举剑了。 他倒不是心疼银金币,这么点东西还真的不放在他的眼里,他恼怒的是今日被杨卿言语相激竟然到了有些窘迫的地步。 二老爷一看赶紧上前做了和事佬:“大哥,大哥,给她五百,给她五百,从此您就省心了是不是?” 第四章 玄幻世界 五百银金币给个废物虽说是浪费,但能买个省心倒也罢了。 “来人,给她银票。”大老爷终于让步了,冷声吩咐。 杨卿看到眼前之人的冷漠和吝啬,再看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只得暂时收场。她怕逼他急了,说不定会来个黑夜杀人夺财什么的,她也守不住这五百银金币,况且,这数目也本是她最好的打算。 本想就此打住的,当她的视线落在奶娘身上血衣之时,又不甘心了。 “好,既然二老爷做主,我可以拿着五百银金币走人。但是我与奶娘的伤,难道不是大老爷在朗朗天日之下伤的无辜之人吗?难道不该有个说法吗?” 听到眼前的废物说是愿意拿着五百银金币走人了,大老爷赶紧松了口气,再一听杨卿的话,他的怒气又升了起来:“哼,父杀女,天经地义,还要什么说法?” “哼哼,连大老爷难道记性不好?这么快就忘了我已经不是你女儿了?我姓杨,叫杨卿!”杨卿一声反问后,接着道:“我杨卿虽然已经不是你连家的人了,但是我与奶娘的伤可都在,难道不是连大老爷所为?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你这贱人,废物。”大老爷气得浑身发抖,虽然贱人废物的大骂起来,其实他还很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在这个女儿面前屡次语塞?竟然有些词穷理屈的情状了? 二老爷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又出来安抚杨卿:“该得,该得。”说着他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两粒生肌丹,赶紧吃了它,立即止血,再过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二弟!”大老爷心疼的不得了,这生肌丹一千银金币一颗。这还是容易的,关键是生肌丹十分难得啊。 “大哥,这生肌丹我出,我出,不算公中,好不好。”二老爷转身又赶紧安慰他。 杨卿顾不得他们之间的事儿,赶紧倒出了一颗仰着脖子吞下,将另一个喂进了奶娘的嘴里。 奶娘和着眼泪强扯着笑容,哆哆嗦嗦道:“多谢大小姐,奴婢不吃也没有关系的,还是赶紧走。”说着便拉住了她的手臂,一副急不可待要离了这里的样子。 杨卿心里酸酸的,按着她的本意,她真不想身边有其他人在,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来来往往的。可是想到她终究是受了自己的累才挨了一剑,真要撇了她一个人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走。”杨卿暗叹一口气,反手扶住了奶娘,转身往外走了去。 不过才走了两步,她忽然又转身过来站定了。 将那些有些惊疑,有些迷茫,正盯着她后背的人吓了一跳。 杨卿忽视了惊愕不已的众人,却将视线落在了二老爷的脸上,再深深施了一礼:“请连二老爷记得,杨卿欠您一份人情!” “好孩子,走,走,只要你好好的能过日子就罢,没有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哈~。” 望着眼眸微湿的二老爷,再瞥一眼冷眼横眉的大老爷,杨卿毅然转身,与奶娘相扶相携,渐渐地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这姑娘了不得啊。”苏阳望着远去的两个小黑点儿,似自言自语。 “可她到底是个废材,再聪明又奈何?”关杰敏状似叹息地摇头。 “废材吗?”苏阳眼珠儿一转,道:“之前不也说她是个傻姑娘吗?可是你看,她不仅扭转了乾坤逃出生天,还能拿走五百银金币,最后再将她们的伤给治了。你说,她哪里傻了?根本就足智多谋,世人少有所及。” “不傻,一点都不傻。那个自诩美貌无双、聪明绝顶的连蜜给她提鞋都不配。”关杰敏点点头,很认同苏阳的话。 “就是啊,傻姑娘不傻反而是个慧心妙绝的姑娘,那废材难道是真的废材吗?”苏阳斜着眼睛看着关杰敏问道。 “啊?是啊,废材难道会是真的废材吗?”关杰敏抓抓脑袋,眼睛有些迷茫。 “呵呵~”苏阳忽然一声冷笑:“严家与连家联盟已经三百年,如今严家想将银金矿一口吞下,就借口连家大小姐是个废材而撕毁了合约。其实他已经与谢家联盟,只等娶了谢家的大小姐后,再联手吃了连家。” “表哥,舅舅不让你管这些事儿的,咱们来弘安府探查,最终是因为要进龙隐山啊。”关杰敏有些着急了。 “龙隐山要进,这个热闹也要赶,尤其是这个姑娘。”苏阳的一双凤目闪得飞快,隐隐含着探究之意,也有着不容忽视的欣赏之色:“本公子实在还想看看,她还有多少底牌没有亮出来。至于废材,哼,本公子还真不信。” 苏阳说着立刻从树上往前飞身而去,再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表哥,等我。”关杰敏看着离去的苏阳,眼神中闪过不解的神色:他不是最讨厌姑娘家了?多少名门世家的小姐对他秋波暗送,甚至投怀送抱,他都冷若冰霜,视之若敝履,甚至连着玄灵国绝色天下的五公主都嗤之以鼻,不拿正眼看上一眼。怎么会对这个废材姑娘感兴趣了呢? 哎呀,不管了,还是跟上表哥。 关杰敏纵身一跃,也与他表哥一样,飞身离去。 而在路上走了半天的杨卿,先是觉得两只眼睛不够看,还惊讶不已。 这个地方,在奶娘嘴里的小路,比着前世的八车道还要宽;所谓的小山坡竟然比着黄山更高;而前面的路,她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啊。 再看看偶尔从她们身边走过的人,都是人影一闪,已经在百米之外了,再眨巴眨巴几下眼睛,人不见了。 杨卿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了。这绝对不是她所知道的古代,根本就是别人小说中的玄幻世界。 目顿口呆的杨卿,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只蚂蚁,慢慢地爬在路上,而且已经爬不动了。 怪不得他们说自己是个废材,原来还真是个连着路都不能走的废材啊。 可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玄幻世界?自己又是怎样的废材呢? 第五章 疑窦横生 “奶娘,歇一会儿。”走了半日,还满腹疑虑的杨卿,觉得嗓子眼儿似乎要冒烟了,头晕目眩的十分疲惫。 “小姐,让奶娘背着你走,再过上二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如果到不了百里之外的城里,怕是要露宿在外了。” 还有一百里路?杨卿觉得眼前更黑了。 “奶娘,你也受伤了,怎么能背我呢。”杨卿不解地看着她,也觉得奇怪:说起来,这个奶娘也有四十左右的年纪了,还受了伤,可怎么比着她这个年轻人脚步更稳健,气息更绵长呢? “呵呵呵,奶娘虽然不成才,到底是一阶的力士,比不得姑娘没有灵气在。走上几步路不怕什么,来,趴在奶娘背上。”奶娘说着就蹲了下来。 想不到这么瘦的奶娘竟然还是一阶力士,可是一阶力士就能背着她在二个时辰里走一百里路? 杨卿羡慕地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背影,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既然走不了,那就先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杨卿坐在了路边的杂草上:“不,还是歇会儿,我听奶娘讲讲这一阶力士的来历。” “好,那就坐下歇歇,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马车牛车的可以搭上一程到城里去。”奶娘眯着眼睛望了望后面的路,最后失望地低头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叹了口气,也坐在了杨卿的身边。 “千羽大陆一共有四个国家,我们朱灵国和其他三国一样,都是崇尚武功的,以武为荣,以武为尊。”奶娘徐徐道来,杨卿听了一呆:原来她果然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玄幻世界! “而每个人又因着他的灵根不同而选择不同的练功功法。像奶娘不过是个水系的灵根,只有一阶的灵气,是这个世界里最低等的人。”奶娘说着,低下了头,满面惭愧。 “每个人都有灵根?那他们说我是废物,难道我没有灵根,不能练武?”杨卿问道。她有些困惑,更多的是担心。 “小姐自五岁起,每年测试一次灵根和灵气,可是。。。”奶娘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因此迟疑地停顿了下来。 杨卿见她犹豫着吞吞吐吐,心里有些了然。估计自己的测试结果不怎么理想,奶娘怕自己听了会不高兴或是难过。因此她安抚道:“奶娘说,我能承受得住。” “是,”奶娘点点头,但眼睛立即潮湿了起来:“小姐一共测试了九次,次次都没有结果。今日是您十五岁的生辰,也是最后一次灵气和灵根测试,若是再没有消息,就说明您是天生的经脉封闭,再也无法练气练功。而小姐您。。。您今天最后一次测试也是。。。” 也是什么?自然也是废材了。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结果不理想,而是没有结果。想想自己走路像蚂蚁一样的速度,杨卿有一种悲从心起的哀怨。 想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名声赫然,人人崇敬。家族众人在她面前连着大气都不敢喘,便是老祖宗也不敢逼迫太甚。她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俾睨众生,高高在上。 而今,她竟然成了一个废材,人人喊打喊杀,而无丝毫还手之力,现在没有,将来更没有。怪不得人家要退婚了,他们怕一个废材拖累一个家族,更怕再生出一窝的小废材出来。只是那合约又是怎么回事? “那什么婚约、合约的又是怎么回事呢?”杨卿放下了废材的问题,继续问道。 奶娘怅然地看着杨卿:“严连两家曾经约定共同开矿,但连家的长房长女要嫁给严家长房长子。如今他们家趁机以不能娶一个废。。。娶您为由撕毁了婚约,连带着终止了同开银金矿的合约。” 面对奶娘的怜惜,杨卿一点都没觉得难堪或是愤怒,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才不要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能够退婚正合她意。 更何况,这个严家似乎早就用心不良。不娶就不娶,何必连着合约都取消了,根本就是仗势欺人。估计这个严家的综合实力要比连家强,他们早就想一脚踢开了连家,如今的自己正好给他们找到了借口,强硬地退婚,并要独吞了银金矿。 但是杨卿马上又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她竟然是个没有灵根和灵气的废材!这样的话,她今后连走路都困难,还怎么做事呢? 奶娘看杨卿蹙起了双眉,一双漂亮的杏眸含着无限的愁绪,心疼不已,她含着眼泪愧疚地低了头:“对不住啊,小姐,都是奶娘没有用,在这里连个跑堂的都是一二阶的力士。” 说着她又抹一把泪水:“不过小姐放心,奶娘还有力气,还能继续给人洗衣服赚铜子的,一定不会饿着小姐的。” 继续给人洗衣服赚铜子?杨卿听着她的话面色凝重起来,看看瘦弱的奶娘,再看看骨肉均匀的自己:“您说,你自来是给人洗衣服才养活了我?” 奶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愤懑,眼睛更红了,声音也暗哑了许多:“先夫人去世后,大老爷不足三月就娶了蔡家的新夫人,新夫人不足六个月就生了二小姐,哦,就是连蜜。新夫人进门后,就将小姐安置在了西北角,从此不问不顾的,那时候姑娘还在襁褓啊。” 闻言,杨卿的杏眸瞪得圆圆的。 这个新夫人和大老爷竟然在她娘未去世之前就曲款暗通,暗结珠胎了。那极有可能她生母的死也有蹊跷。 但如果真有说不清道不明白的事儿,那她外祖家怎么不出来说话? “那我外祖家呢?”杨卿急着问道。如果她有外祖家,倒是可以暂时先安身,慢慢再图未来。 然而奶娘一听杨卿如此问话,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你外祖家本是弘安府大户,也是大老爷千方百计求娶了你娘的。可是不到三年,你娘才生下你不久,忽然一夜之间被人灭了门。从此先夫人就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就去世了。” “灭门?仇家是谁?”杨卿拧着眉头,眼中忽然煞气凌人,不知不觉中,她似乎觉得自己还在前世。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就算是知道了仇家也于事无补啊。 “不,不知道。”奶娘惊讶地看着神情大变的杨卿:“听说连大老爷连着查探多年,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奶娘摇了摇头,神情低落。 没有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找? 杨卿神色一变,疑窦横生:“外祖家灭门之后的财产都去了哪里?”谁最得利,谁就最值得怀疑。 第六章再见紫杵 可让杨卿十分失望,奶娘继续摇头:“奶娘每天要洗衣裳,没功夫打听,也没有人会告诉我。” “不过,奶娘知道你娘的嫁妆足足有五千万的。”奶娘怜惜地望着杨卿。 “五千万?呵呵。”杨卿先是呆呆地看着奶娘,再模摸身上的那张五百银金币的银票,忽然一声冷笑。 奶娘接着也激愤了起来:“如今大老爷竟然只给了小姐五百个银金币,实在是欺人太甚。” 但杨卿没有恼怒,更没有不平。 她外祖家灭门之因一时千头万绪理不清,就算是理清了也枉然,倒是不急。 她如今除了身上的五百银金币外,可是一点武力都没有,就算她真的拿回了五千万,也保不全它,甚至有性命之忧。 还是想着办法先弄清楚她的体质,看看如何才能撕掉这个废材标签。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再慢慢谋算。 属于她的,谁都别想昧下,而她一定会加倍讨还! 杨卿站了起来,抬头望望来路,再望望前途,神情坚毅,忽然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她拉了一把奶娘:“我们走。” 而此时“咴”的一声,一辆马车停在了她们的身后:“大小姐,大小姐,二老爷让奴才来送您一程。” ------------------------------------ 当天色暗沉下来的时候,强打着精神的杨卿,终于将自己暂时安顿在了客栈之后,就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了床铺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道尖细的声音叫醒:“主人,主人,你醒醒,你醒醒啊。” 谁呀,这么吵,杨卿甩甩头,蒙上被子继续睡觉。 “主人,主人,你回来啦,你回来啦。”声音十分欢快,也十分真切。 不对!这个声音怎么会响在她的脑海里而不是耳朵边? 杨卿猛地起身,睁目一看,那就更惊讶了: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到了这里?她刚才不是睡在客栈的床上吗? 等她怀顾四周后,那就惊奇得不得了:这里迷迷蒙蒙似烟雾缭绕,遍地砂石也没几根绿草冒出。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是个苍茫之地,该是个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地方。 杨卿大吃一惊,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不对。 胸口怎么不疼了?还有,这里的空气怎么如此新鲜,她才饱吸了一口,就觉得脑子忽然清明了许多。于是她一跃而起,令她意外的是,身子竟然飘了起来,接着又稳稳的落地。 杨卿此时不是惊讶了,而是懵圈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一股恶臭飘进了她的鼻子。 她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眉头一皱:“怎么这么臭呢?刚才可是清新得很啊。” “主人,主人,您脱骨换胎了,要浴浴了哦。咦,臭臭臭。”那个尖细的小声音又响了起来。 杨卿顾不得去查看这个臭味是从哪里发出的,而是低头寻找声音的来处。刚才就是这个声音将她唤醒,引导她到了这里的。 “主人,主人,我在这里呢。” 杨卿再循着声音望过去,惊喜地发现一只白绒绒的小东西伏在她的脚下。此刻,它正仰着小脑袋,闪着星星眼和她说话呢。 “你?”杨卿蹲下了身子,将它捧在了手里,仔细地打量着它:“咦,红红的眼睛,白白的毛,还是个三瓣儿嘴,你分明就是一只小白兔啊,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嗯嗯嗯那,但我不是小白兔,我是小药兔。而且我本来也不小,都是等你等小了。”小白兔眨巴着红红的眼睛,似乎有些委屈地说道。 “噗嗤。”杨卿笑了,她只听说过等人等的头发白,还从来没有听说越等人越小的事儿。不过这药兔又是怎么回事儿? 还不等她再说话,那药兔一蹦一跳地往前走了:“快快,快去浴浴,主人身上臭臭臭。” 啊?原来是自己的身上很臭?杨卿举起小手一看:咦~怎么黑乎乎了的,她记得原本可是一双十分白皙的手呢。再凑到鼻前闻闻,杨卿赶紧偏过了头,果然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恶臭啊。 哑然失笑的杨卿,虽然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还是赶紧跟着小药兔往前走。不过十步之外,便有一个澡盆子大小的水潭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是水潭里面的水是一种奶白色又十分通透的液体。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倒像是前世的牛奶了。 管它牛奶还是水,还是赶紧下去洗洗。 杨卿优雅地一步一步踏进了池子,而随着池子里的水渐渐地没没入,那原本平静,比着牛奶更滑腻的池水,忽然涌动了起来,围着她犹如喷泉一般,汩汩汩汩地冒着气泡儿。 杨卿觉得那水似乎浸透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些气泡渐渐地歇了下去,一会儿又平波如镜了。 杨卿惊讶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又闻一闻自己的身上,果然不臭,而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十分清新的味道。 “恭喜主人洗筋伐髓成功。” 杨卿看到小兔子站在边上,双手作揖一副恭贺的模样,先是喜欢的不得了,再听到小兔子说的那几个字,更是又惊又喜。都洗筋伐髓了,是不是说她已经可以聚灵气练功法了? 于是她赶紧起身,欢欢喜喜地抱起了地上的小白兔逗她玩了起来。 “我听说有白兔、灰兔、黑兔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药兔。那请问药兔,你又是什么药养成的兔子呢?” “主人,主人,你看,你看呀。”药兔说着,跳下了杨卿的手掌,从地上捧了一个小小的如同药鼎一样的东西,而药鼎里面的一件东西却让杨卿惊疑了起来。 “紫杵?它怎么变成了白色?”杨卿惊讶地拿起石碗里面的那枚白杵,模样和她前世拿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变了。 杨卿拿着玉杵,仔细地观察着,越看越觉得就是它。 第六章 再见紫杵 可让杨卿十分失望的是奶娘继续摇头:“奶娘每天要洗衣裳,没功夫打听,也没有人会告诉我。” “不过,奶娘知道你娘的嫁妆足足有五千万的。”奶娘怜惜地望着杨卿。 “五千万?”杨卿先是呆呆地看着奶娘,再模摸身上的那张五百银金币的银票,忽然一声冷笑:“呵呵,我娘五千万的嫁妆,连大老爷竟然还想用五十个银金币来打发我,真是天下一大奇闻啊。”。 奶娘也激愤了起来:“如今大老爷竟然只给了小姐五百个银金币,实在是欺人太甚。” 但杨卿想起自己的废材身份,又没了恼怒,更没有不平了。 弱肉强食,放在哪一个世界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就算她真的拿回了五千万,她一个废材也保不全它,甚至有性命之忧。五百银金币倒不多不少,至少目前的生活还是无忧的。 日前最要紧的事儿是先弄清楚她的体质,看看如何才能撕掉这个废材标签。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再慢慢谋算。 属于她的,谁都别想昧下,而她一定会加倍讨还! 至于她外祖家灭门之因一时千头万绪也理不清,就算是理清了也枉然,倒是不急。 哼,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老天让我到了这个世界,总有一条活路能让我走下去! 杨卿站了起来,抬头望望来路,再望望前途,神情坚毅,忽然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她拉了一把奶娘:“我们走。” 而此时“咴”的一声,一辆马车停在了她们的身后:“大小姐,大小姐,二老爷让奴才来送您一程。” ------------------------------------ 当天色暗沉下来的时候,强打着精神的杨卿,终于将自己暂时安顿在了客栈之后,就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了床铺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道尖细的声音叫醒:“主人,主人,你醒醒,你醒醒啊。” 谁呀,这么吵,杨卿甩甩头,蒙上被子继续睡觉。 “主人,主人,你回来啦,你回来啦。”声音十分欢快,也十分真切。 不对!这个声音怎么会响在她的脑海里而不是耳朵边? 杨卿猛地起身,睁目一看,那就更惊讶了: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到了这里?她刚才不是睡在客栈的床上吗? 杨卿怀顾四周惊奇得不得了:这里迷迷蒙蒙似烟雾缭绕,遍地砂石也没几根绿草冒出。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是个苍茫之地,该是个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地方。 杨卿大吃一惊,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不对。 胸口怎么不疼了?还有,这里的空气怎么如此新鲜?她才饱吸了一口,就觉得脑子忽然清明了许多。于是她一跃而起,令她意外的是,身子竟然飘了起来,接着又稳稳落地。 杨卿此时不是惊讶了,而是懵圈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一股恶臭飘进了她的鼻子。 她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眉头一皱:“怎么这么臭呢?刚才可是清新得很啊。” “主人,主人,您脱骨换胎了,要浴浴了哦。咦,臭臭臭。”那个尖细的小声音又响了起来。 杨卿顾不得去查看这个臭味是从哪里发出的,而是低头寻找声音的来处。刚才就是这个声音将她唤醒,引导她到了这里的。 “主人,主人,我在这里呢。” 杨卿再循着声音望过去,惊喜地发现一只白绒绒的小东西伏在她的脚下。此刻,它正仰着小脑袋,闪着星星眼和她说话呢。 “你?”杨卿蹲下了身子,将它捧在了手里,仔细地打量着它:“咦,红红的眼睛,白白的毛,还是个三瓣儿嘴,你分明就是一只小白兔啊,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嗯嗯嗯那,但我不是小白兔,我是小药兔。而且我本来也不小,都是等你等小了。”小白兔眨巴着红红的眼睛,似乎有些委屈地说道。 “噗嗤。”杨卿笑了,她只听说过等人等的头发白,还从来没有听说越等人越小的事儿。不过这药兔又是怎么回事儿? 还不等她再说话,那药兔一蹦一跳地往前走了:“快快,快去浴浴,主人身上臭臭臭。” 啊?原来是自己的身上很臭?杨卿举起小手一看:咦~怎么黑乎乎了的,她记得原本可是一双十分白皙的手呢。再凑到鼻前闻闻,杨卿赶紧偏过了头,果然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恶臭啊。 哑然失笑的杨卿,虽然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还是赶紧跟着小药兔往前走。不过十步之外,便有一个澡盆子大小的水潭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是水潭里面的水是一种白色又十分通透。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 管它是什么,还是赶紧下去洗洗。 杨卿优雅地一步一步踏进了池子,而随着她的走入,那原本平静的池水,忽然涌动了起来,围着她犹如喷泉一般,汩汩汩汩地冒着气泡儿。 杨卿觉得那水似乎浸透到了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十分舒畅。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些气泡渐渐地歇了下去,一会儿又平波如镜了。 杨卿惊讶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又闻一闻自己的身上,果然不臭了,而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十分清新的味道。 “恭喜主人洗筋伐髓成功。” 杨卿看到小兔子站在边上,双手作揖一副恭贺的模样,先是喜欢的不得了,再听到小兔子说的那几个字,更是又惊又喜。都洗筋伐髓了,是不是说她已经可以聚灵气练功法了? 于是她赶紧起身,欢欢喜喜地抱起了地上的小白兔逗她玩了起来。 “我听说有白兔、灰兔、黑兔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药兔。那请问药兔,你又是什么药养成的兔子呢?” “主人,主人,你看,你看呀。”药兔说着,跳下了杨卿的手掌,从地上捧了一个小小的如同药鼎一样的东西,而药鼎里面的一件东西却让杨卿惊疑了起来。 “紫杵?它怎么变成了白色?”杨卿惊讶地拿起石碗里面的那枚白杵,模样和她前世拿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变了。 杨卿拿着玉杵,仔细地观察着,越看越觉得就是它。 第七章 银票被窃 难道我能到了这个地方,都是因为它的缘故?杨卿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觉得极有可能。 “那是因为主人你太弱了,也因为我变小了,所以它变成了白色。”不等杨卿想的更远,小药兔委屈的声音打击到了她。 太弱了?紫杵变色是因为自己太弱?杨卿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连只小兔子都这么嫌弃她啊。 杨卿看着它的目光先是复杂极了,可是想想自己的体质,最后无可奈何只得承认自己真的是弱极了,简直就是只任人宰杀的菜鸟。 杨卿有些尴尬地看着小白兔,再环顾四周,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前世的神话故事,激动了起来。 她捧着小兔子小心地问道:“难道,你是月宫里嫦娥仙子家的那只小白兔?” “啊?”小药兔睁着迷茫的红眼睛:“什么月宫?什么嫦娥仙子?我可不是别人家的小白兔,我是主人你的小药兔啊。” “嗯。。。?” 我什么时候有了只药兔?这个药兔又是作什么的?此时轮到杨卿迷茫了。 “那你这只药兔有什么本事?若是没有本事,主人我可是饿了,看起你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要不先祭了我这五脏庙?”杨卿笑盈盈地拎了拎药兔的长耳朵吓唬它。 “啊,不要啊,不要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还很小没有肉呢,而且我很有本事的,我会炼药哦。”小药兔畏缩了一下,吓得大呼小叫起来。 “咯咯咯~,”杨卿被小兔子的大言不惭逗笑了,心中的郁气忽然一扫而光,她继续逗着小兔子:“会炼药?这么说来,今日连家二老爷送的那两颗生肌丹,小兔子你也会炼咯?” “会,会,会,除了生肌丹,还能炼升灵丹、疗骨丹、避毒丹。。。啦啦。。。”小药兔滔滔不绝,将个杨卿先听了个目瞪口呆,继而狂喜起来。 瞧瞧它这副如数家珍的得意样,难道这只小兔子是真的会炼药?天呀,难道我时来运转了?不然怎么会碰到这样的好事儿? 再一想到今日二老爷送她生肌丹时,那大老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杨卿的笑容更是掩饰不住了:估计这个丹药很值钱,那这只药兔可就宝贝啦。 “嘻嘻嘻嘻~,”杨卿赶紧揉揉小药兔的耳朵,笑得几乎要淌口水了。 “那可是好极了,小药兔可真是主人的小宝贝哦。”杨卿赶紧将她抱在怀里,不断地揉搓着她,心里是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嘿嘿嘿~”小药兔将头往她怀里蹭了蹭,也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那小药兔叫什么名字呢。”杨卿揉着它,笑嘻嘻地问道。 “小药兔不是叫小药兔吗?”小兔子扬起脑袋,睁着圆滚滚的红眼珠儿,迷茫地看着它主人。 “嗯,小药兔叫起来可不顺口哦。主人瞧你一身晶莹剔透的白绒毛十分难得,要不今后叫你小玉儿?” “嗯嗯嗯,好呀好呀。小药兔喜欢主人叫小玉儿呢,嘻嘻嘻。”小玉儿一高兴,“噗通”跳到了地上,一阵子翻滚跳跃,似乎这才是它表达十分欢喜的意思。 “啊呀,”小玉儿忽然又一声惊呼:“快快快,有人偷主人的东西,哎呀,他跑了。” 什么?偷东西?谁偷我的东西?杨卿想起她身边的五百银金币,浑身一激灵,不由得汗毛倒竖。 杨卿再定睛一看,又懵圈了! 咦?她怎么在床上? 对哦,她刚才不是累极了才睡了吗?可是那个小玉儿啥的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梦?可是梦怎么会这么真切呢?她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清香呢。 杨卿举起小手,迟疑地伸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更惊讶了:是啊,就是这股清香啊? 正当杨卿傻傻地愣在床上,弄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真时,门忽然被推开了:“小姐,小姐,不好啦,奴婢的银票被人偷了。”跌跌撞撞又哭哭啼啼的奶娘跑了进来。 什么?真的被偷了?难道刚才不是梦?那就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杨卿呆愣着双眼,脑袋几乎要当机了。 奶娘一看,呀,小姐的病好了没有一天,怎么又回到之前那个傻不愣登的状态了?难道钱财被偷,她被吓到了?不行,钱财乃身外之物,小姐不傻了才是最最要紧的事儿,她得将小姐唤醒了,不然到哪里后悔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你不要被吓倒啊。没有银金币不要紧,奶娘洗衣服还是能养活你的啊。”奶娘着急地摇着她的身子,大声呼叫着。 杨卿不知道是被摇醒了,还是被叫醒的,她甩甩脑袋终于回到了现实。 “对了,我的银票呢?”杨卿决定暂时先不去理会那个什么梦境不梦境的,她的身家性命银金币才更重要啊。 一把抓过床尾的衣服,她一手摸上了袖笼。 昨日,她们到了城里后,先将大额银票换成了小额银票,又换了一些银金币。她还特意和奶娘分开放着的,就怕有个万一。 没想到还真是有万一啊。 杨卿的手伸进了袖笼后,立即又呆住了。 “小姐啊,您的银票是不是还在啊?”奶娘担忧的看着眼睛又开始发直的杨卿,小心地问道。 “。。。。。。” 最后,杨卿看着奶娘从她枕头底下掏出了最后的十个银金币时,眸光骤然一冷。 一个银金币等于十个银币,一个银币等于两千个铜子儿。她虽然只有五百个银金币,但是,如果放在前世元明清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笔巨款,如今却被人几乎一扫而空。 那是谁偷了她的银金币?谁又知道她身上有着巨款呢? 那自然就是连家的人。 连大老爷估计还不屑做宵小之人,那就是其他人了,那究竟又是谁呢? “哼”!杨卿轻嗤一声:是谁不要紧,只要将账记在你连家的头上便了! “奶娘,我没事,你去睡,一切等到了明日再议。”事已至此,想再多那钱也不会自动跑回来。 安抚好了奶娘后,杨卿再无睡意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前世和今天发生的事儿。 然万事不得其解后,她反而不想了,起身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廊下。 外面寂然无声,人们早就进入了梦乡。 杨卿望着冷寂寂,洒下无数清辉的一轮明月,微微蹙了眉尖。 自从到了这个地方后,她先是面临被杀的困境,接着又被逐出了门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点活命银金币如今又被盗了。 接下来,她这个废材小姐和奶娘要如何在这个世上混下去啊。 “唉~”。心神具乏的杨卿不觉深深地叹气出声。 “噗嗤~。”有人嗤笑出声。 第八章 一阶力士 杨卿冷目一凝,向着出声之处望去。 远处高大的梧桐树下,正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但见他浓眉如剑,直插云鬓;斜长的凤目半开着,似星眸微转;唇似菱角微微勾起;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衬得他丰神俊逸,如玉树临风。 这是一个长得极其英俊,哦,不,是极其妖孽的少年,正站在树下,摇着一把玉骨扇子,挂着魅惑的笑容看着她。 此时,若是女孩子见了,定会被他的绝世容颜所吸引,先是呆上片刻,再是骨肉皆酥,情不自禁欲投怀送抱,娇滴滴问一声:不知公子何许人也,奴家愿以身相许,终生不渝。 若是男人见了,再不济也少不得拍一拍手,赞一声: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 可是看在杨卿的眼里,还不如一个银金币更吸引她的眼球呢。 她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觉得再多看一眼都恶心。因为她心里已经认定他必然看见了那些盗贼,却明哲保身没有出声示警。 对陷入困境的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竟然还嗤笑出声,分明就是嘲讽她是个连身边财物都没能力保全的废材。 哼。杨卿暗哼一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空有一张人脸,也是个坏胚子,说不定还是一丘之貉。才不要理你呢。 杨卿眉眼一低转身往回走。 苏阳一见可就怔住了。 他摆出的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天下贵女梦寐以求也难窥见一二,更能令其疯狂尖叫的桃花脸啊,可怎么就换来她一个冰冷的后脑勺? 一阵失落感后,苏阳并未恼怒,凤目星光一闪,继而剑眉一挑:“呵~,难道杨姑娘不想知道是谁偷了你的银金币?” 苏阳的声音十分有磁性,也让杨卿的脚步顿了顿。 不过她可不是觉得苏阳的声音好听,而是恨得不得了:果然看见了偷她银票的盗贼,而且连着她姓杨都知道,或许早就认识她。这是故意来看她出丑,再借机羞辱她。 杨卿满脸恼色,眼中寒光闪过,声音就更冷了,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回走:“不劳阁下费心。” “呵呵,若是本公子一定要费心呢。”话音刚落,杨卿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再抬头看时,苏阳已经靠在了她的门框上,正继续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杨卿猛然一惊:这人的功夫十分了得,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竟然无声无息地到了她跟前,若是前世的自己,哪怕是实力最强的时候,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杨卿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倒不敢用前世的手段将他甩出去,只是沉了脸,冷声道:“这位公子,你我素昧平生,未经许可竟到了本姑娘的屋子里。看你也是好人家出生的,难道不懂得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之礼?” “好,果然伶牙俐齿,本公子喜欢。咦~,你,你你~。。。” 苏阳本来用扇子一拍手掌,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此刻却如见鬼了一般,一双凤目睁得大大的,还用手指着杨卿你你你地没完没了。 “什么你你你的,难道不知道用手指着人家是极不礼貌的吗?”杨卿十分不悦地盯了他一眼,一把挥开他的手,想绕过他进屋子了。 “你,你什么时候成了一阶力士了?你昨天明明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呀?”苏阳并未对杨卿甩了他的手而生气,反而惊讶地一口道破杨卿的修为。 “什么?”杨卿猛地转身,顾不得眼前之人才让她十分讨厌,就着急地盯着他,眼中充满的惊疑:“一阶力士?你说我是一阶力士了?” “让我替你把脉。”苏阳并未直接回答杨卿的话,而是一把抄起她的手腕,两指搭上了脉搏。 此时的杨卿,已经陷入了极度狂喜也极其震惊之中:一阶力士说明她已经不是废材了,可以练功法了,若是还能不断地晋升,那今后再也不怕有人欺辱到她了。 杨卿急于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成了一阶力士,竟然没有挣扎着甩开苏阳的手,而是乖乖地一动不动地任着他把脉,眼中透露出无限希冀的同时还有七分忐忑。 她怕苏阳看错了。 杨卿的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心口,那里“砰砰砰”地乱跳着,她闭了闭眼睛,压制住不安的心神,屏气敛声地等着他发话。 苏阳将两根修长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左手腕上,催动灵气探查杨卿的灵力,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左手,又拿起右手,继续探查。 过了半晌后,才放下了她的手腕,又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郑重问她:“杨姑娘,你是什么灵根?” “是,是一阶力士的灵气吗?”杨卿答非所问。她最关心的不是灵根不灵根,而是灵气。因为有了灵气,就代表着她不再是废材了。这对她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 “是!是一阶力士的灵气,可是你是怎么做到一夜功夫,不,半夜功夫就成为一阶力士的?”他昨天仔细打量过她的,确实就是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废材。可事实上,她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极不可能的情形下,成为了一阶力士。这对学富五车的他来说,根本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因此他觉得十分奇怪和惊疑。 其实杨卿自己也十分迷茫,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晋升的?哦,不,是怎么晋升的。 然苏阳的话却让杨卿想起了刚才的梦。 梦中,那只小药兔曾经对她说:主人,主人,您脱骨换胎了,要浴浴了哦;还有:恭喜主人洗筋伐髓成功啦。 难道那不是梦?杨卿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来。 脱骨换胎了,洗筋伐髓。这才是关键之关键,重中之重。 杨卿便是才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也万分清楚,这两个词代表着什么意思。 此时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根本就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在。 而苏阳也正盯着她看,他内心的震撼其实一点都不比杨卿少,更想探究一番,她,到底有什么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