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替婚之庄园夫人逆袭》 第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七月,骄阳似火,大地似乎要烤糊。 柳木木女汉子般的劲头,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下了动车,再转乘本市公交车就可到家了。 距离上次回家差不多有五个月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家人、见到熟悉的村庄、吃上妈妈做的饭菜就别提多兴奋了。 出火车站,站前广场明显的一阵热浪袭来,像个大蒸笼,柳木木很快就渗出了汗。 渔夫帽只能遮挡头部,短袖外露的胳膊,被强烈的紫外线晒得火辣辣,没办法,顾不上讲究白美。 大学毕业,杂物像搬家似的,行李实在太多,能寄回去的基本寄了,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只能手带了,背上背的、肩上挎的、手上拖的,都是沉甸甸的。 待行李箱拖到环线公交车站时,衣服上的汗水已是前胸贴后背了,嘴里呼出一口长长热气,不禁自语:这该死的天气,能不能荫凉一点! 黄绿相间的公交车上乘客太多,暑期出行高峰期,人挨人、人挤人,能挤上车有地方站就很不错了。 柳木木个子还算纤细,占不了多大地方。 上车后牢牢抓住横梁柱子,借力站稳。吸入鼻子的臭汗味儿闻得直想吐,暗暗给自己打气说:再坚持一会、坚持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下车了。 靠着这种意念,柳木木坚持站着直至目的地。 下车后,舟车劳顿的疲惫一扫而光。跃入眼帘熟悉的农作物、村头白墙青瓦的房屋,一切格外亲切。 村头水泥路两旁苞谷庄稼齐人高了,看玉米须成色,就知到了吃的季节,定是米粒饱满,回去之后一定要煮上几颗本地包谷解馋,在外读书,可吃不上本地的苞谷,特别是那甜、脆的味道就让人回味无穷。 家门前停着一辆黑色小车。 谁的?记忆里搜寻,没有哪家亲戚买得起小轿车呀。 纳闷间,已走入家门台阶了。屋内迎面出来一对上了年纪的、穿着得体、容光焕发的中老年人,看上去不是村子里的人,柳木木的父母正对那两个人热情寒暄相送。 正好撞上风尘仆仆进门的柳木木。 定睛看,辨认出来了,这不是父亲常挂在嘴边城里大富大贵的同学刘在石吗?小时候,常听父亲以他为荣向外人夸起,柳木木见过几次,印象特别深。 柳木木见状,连忙笑容甜美地主动喊着:“刘伯伯好,刘婶婶好!”算是礼节性的打了招呼。 刘在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定睛打量了她一番,看她这一身长相和行妆,脸色变得特别快,笑容可掬地回着:“哟,这是木木,今天放假啦?” “是的呢!放假了。”柳木木腼腆地回道,脸颊红霞飞。 从小听父亲提这个人时,是神一般夸赞。受父母亲影响,在柳木木心中刘在石夫妇就特别神圣,搭话时难免不由自主脸红,生怕哪句话哪个行为不能让刘在石夫妇中意而丢丑。 刘在石老婆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合不拢嘴,爽朗地接话道:“回来了好呀、回来了好呀!几年未见,越来越标致了!噢哈哈哈!” 听长辈夸赞,柳木木内心甜丝丝的,礼貌回敬着点头。 刘在石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被他老婆有意的长清喉咙“哼”了声,给咽回去了,在一旁小声催促:“老刘啦,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冲着刘在石使了使眼色,又冲柳木木的母亲花秀笑了笑,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在石自然明白老婆意思,和柳圣元一家再次寒暄后挥手作别。 坐上车后,刘在石老婆拐了拐他,有点责备:“老刘啊,别言多必失,后面的事呀就交给花秀和柳圣元了,他们夫妻俩是聪明人。” 说话间,车已开至村头转弯了,柳圣元一家人目送直到消失在视线外,才记起女儿回来了,赶紧转身帮女儿卸行李。 “妈,我肚子饿了!”柳木木终于可以在妈妈花秀面前撒会儿娇了。 父亲柳圣元则是一声不吭,默默帮着她把包卸下。 “爸,不用您来,您身体不好!”柳木木体恤父亲,心疼地说。 柳圣元病体确实受不了一丁点体力活儿,这不,刚使了点力,咳嗽不断,看得出心有余力不足,听女儿话停住了搭手。 花秀倒是热情得过分,以往柳木木回家,花秀很平淡,这次笑颜灿烂,和婉地说道:“妈少不了你的,收到你打的电话,妈就开始做了你喜欢吃的菜,都盖在锅里保温着,还有苞谷。” “g~,我就知道妈最好了!”柳木木抱着花秀亲昵撒娇,让花秀很不适应,怂了怂肩,不动声色甩开了她。 “瞧你这孩子,妈难道对别人家孩子好呀,这一晃快半年的才回家一趟,妈念叨着你呢。”花秀的一番表白式关爱女儿,让柳木木内心升起了对父母满满的感激。 柳圣元回房歇息去了,花秀告诉她:“你父亲今天说的话有点多,累到了,让他进屋休息。” 柳木木知道,父亲有病缠身,而且病得很厉害,今日见老同学来,一高兴多说了会儿话,就似乎透支了体力。 看到父亲的状况,柳木木愁云涌上心头。 “金宝回来没?”柳木木问弟弟情况。 “你弟呀,在城里给餐饮店打杂端盘子呢,辛苦着,赚不了几个钱,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啊!”提到柳金宝,花秀脸色晴转多云,两弯似蹙非蹙,态生两靥之愁,像挑起了她的心病。花秀希望儿子能过上人中人的生活,如今却是一个底层的打工仔,一提到这事就面露难色。 柳木木见状,赶紧收住话。 她知道,弟弟金宝在母亲心中分量,重男轻女严重,一直期望金宝有个体面工作,却是落了个看别人眼色起早贪黑做事的打工仔,母亲心里定是疼着了。 想当初,金宝不好好读书,母亲由着他。尽管花秀时常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理念灌输,在金宝身上却不管用。 柳木木坐在餐桌边,吃着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偷偷瞄了一眼母亲,那脸色明显地不对劲。 没想到一提弟弟的工作,就给母亲添了堵,只好闭口,尽量撇开话题。 “你先吃啊,吃完了,妈有话跟你说。”沉默了半晌的花秀停下手中活儿主动开言。 柳木木忐忑不安地扒完饭,满腹心事猜测到底是何事? 第2章 什么,要嫁人 花秀抬眼瞅了瞅柳木木,满脸愁云,叹了口气,拉家常地说开来:“木木啊,咱们柳家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学生,就你长了出息,是咱们家里的骄傲。” “妈,这都得亏于您和父亲供我读书呢。”柳木木感恩地回道,从小花秀就给柳木木灌输人要有颗感恩心。这些做人的道理,木木入脑入心。 可不知的是,接下来母亲花秀不再兜圈子,切入正题。 “你知道今天刘伯伯和婶婶来咱家做什么吗?”花秀明知故问。 柳木木凭直觉猜道:“应该是来探望爸爸的,毕竟是老同学。” “这只是其一,他们今天来,是帮助咱们来解决问题的。” “什么问题?” “也就是妈妈今天要对你说的,直说了,他们给你物色了一户好人家,那户人家会给一笔钱你爸爸治病,如果还可以,说不定还能让金宝在城里买个房子娶媳妇。” “什么?妈,我才刚大学毕业耶,我有理想,我还要出去找工作呢。”柳木木惊诧地弹也似的站起来。 瞬间知道母亲意图了,心里百个不乐意,她对未来有无限美好憧憬呢。 “等你找到工作,不知何时才能有高薪,等你有本事拿到钱时,你爸爸说不定早就不需要你给钱去治了。”花秀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潸然泪下。 花秀以情动人,打煽情牌最让柳木木走心。 柳木木沉默了,眼里饱含泪水,声音小而没底气反驳:“不、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花秀见状,起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 “这件事由不得你了,爹妈都答应刘伯伯了,中间许多环节都省略了,三天后就举行一个简短婚礼,反正那个人不是老头儿,是个高材生呢,不会吃亏的,阿~!” 柳木木站起来嘟嘴抗议:“妈,你们怎么能这样,让我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且毫无感情基础,我不干!”眼泪唰地涌上来,初踏社会,那些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好多计划要去完成呢。 “如果,你不想你父亲在家等死的话,就拒了这门婚事。”花秀用激将法,态度坚硬。 此时柳木木听见父亲在里屋咳嗽得更加厉害了,顿时像个木头人呆立原地。 花秀眼里噙着泪水,岁月像刀刻在深深的皱纹里,两鬓白发,过于苍老。这,又让柳木木心疼不已,她懂这些年母亲的付出。 当初村子里很少有让女孩子家读大学的,柳木木是在父亲的坚持和劝说下,花秀才得以让柳木木上的大学,这些年来,家里经济条件能供她读完大学,已经是奇迹了。 此时,面前的母亲就差一点跪在她面前。 柳木木心如刀割,进门前的欢天喜地和进门后的愁云密布,前后不到几个小时,心灵就受到这么大冲击,落差之大,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柳木木呆若木鸡,擦干眼泪,忍住哭腔问道:“你要我嫁人,总该让我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总要了解点基本情况?” “那个男人无论好坏,都由不得你了,只要有钱能拯救这个家就行了。” “活脱脱的买卖婚姻。”柳木木眼泪再次唰唰流下来,吐词有点含糊不清,尽管这样,还是被花秀听得个透彻。 “你说什么?不要不知好歹,那是个大富人家,亏待不了你,你刘伯伯说了,那户人家是做葡萄生意的,种了很大一个庄园,在方圆百里都是很有名的,许多姑娘娃投怀送抱都没有要,就要选择一个大学生、长相标致、农村出生的,那家人托刘伯伯帮忙留意,正好刘伯伯看到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就把机会留给了咱。” 花秀的言语像开了闸,“义愤填膺”数落着女儿柳木木。 “哪有不见上一面就直接结婚的?”柳木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急得眼泪再度打转,提出歧义。 “这个,妈怎么好问,总之是好事、是喜事一桩,是咱们祖坟上冒青烟才得来的好事。”花秀努力劝服女儿。 这时,听得房间里父亲连续打仓的咳嗽,花秀和柳木木赶紧进屋。 “呀,老柳你怎么啦,怎么吐这么多血。”花秀慌忙手脚乱成一团,又是打水搽脸,端水服药,柳木木在一旁打下手。“快、快打120。” 柳木木在母亲的提醒之下,柳木木慌乱地拿出手机,赶紧拨打“120”。 “你父亲从来没有这般过,前阵子要他住院,死活不肯去,如今这般了,教我如何是好!”花秀哭成一团,边哭边诉,“如果有钱,他早就去住院了,就为了把钱省下来供你念书啊。”花秀越哭越伤心。 花秀的字字句句如针毡扎进柳木木的心,触动着她每根神经,拼命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内心深深自责着:如果不是自己,父亲也不会病成这样。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尽管父亲一再坚持不肯进医院,但由不得他了,柳木木劝说:“爸,治病要紧,钱以后会赚回来的啊,女儿毕业了,找到工作就可以赚钱了,不用担心,爸。” “是呀,她大学毕业了,还愁她找不到好工作赚不了钱啊。”花秀补言劝道。 好说歹说,这才将柳圣元劝上了救护车。 而柳木木的内心瞬间被瓦解了。 面对医院诊断结果和昂贵的医药费,柳木木想到了父亲的同学刘在石,给他打电话求援,表达能否帮忙先借十万,以后会还。 如果是往日,刘在石面对这个数目还有点迟疑,但现在他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刘在石老婆在一旁说道:“看在她帮咱们家女儿份上就借给她,不然这么多钱我们是拿不出的。” 刘在石低着头深叹一口气,“要是咱们家女儿争气,不至于用那种手段将郑陌害成精神失常,要柳木木去替婚。” “你也怨不得女儿,她要嫁给珠宝界大佬,总比郑陌一个农场主庄园的儿子要强,倩倩怀了郑陌的孩子,若不想办法把孩子处理掉,怎么能毫无顾虑的嫁给珠宝界李先生,可偏偏郑陌对倩倩情有独钟死缠乱打,倩倩也不至于联合他人给郑陌下药。” “这世上,恐怕只有卖珠宝的大佬才能配得上咱女儿。”刘在石被老婆一番话,心中仅存的一点正义妥协了。 “女儿从小穿金戴银,生活有讲究,一个庄园富二代怎能配得上?” “好在咱家仁至义尽,庄园庄主老郑见儿子为情所困精神失常,要找一个有文化的、纯朴靠谱的女孩作为郑陌妻子,以此缓解郑陌的情伤。这不,刚好柳圣元女儿大学毕业、长得好,长在农村,又比较纯朴,正合条件,才遂意,而刚好老郑家又能解决她家缺钱治病的当务之急。” “不知道算不算是苦了老柳家的孩子柳木木了。” “看她的造化了,我们也只是作为中间人,成不成事、过得好不好不关我们的事。”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处心积虑为自家消责。 第3章 他,为何要上链 柳木木穿着白色婚纱,化妆之后的她美丽动人。 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睫毛装饰起来的大眼睛,清澈透明,眼珠儿像两颗水晶葡萄,似乎此刻一眨眼就会有泪珠滚落。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学毕业才三天就要莫名其妙嫁人了。 出嫁之日,没有亲人相送,因为母亲陪着父亲在医院。 她是被一辆豪华加长婚车接走的,车上只有专注开车的司机。 孤独、落寞还有担忧交织着,感觉天不是天,周围万事万物都好陌生。 车窗外依旧是绿油油齐人高的包谷庄稼,熟悉而又陌生。 她的整个人是木讷的,掩藏不住脸上的忧伤,泪水似乎辣了眼睛,在眼眶里打转。 车,不知开了多久,总算到达目的地,四周是茂密绿色枝叶,枝叶中挂着一串串葡萄,这中间矗立一个别致的大洋楼,车在门前停下了。 一个长得圆乎乎媒婆模样的人来接应了她。 进门后,古朴典雅、如殿堂般的屋内围着一圈人,放眼望去,没有看到新郎装扮模样的人。 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只公鸡,说是代替新郎和她给长辈行礼。 这是什么时代的了,还用鸡代替人行礼,难不成要嫁给一只鸡? 柳木木淡定的问道:“他呢?” “哦,你是说新郎啊,你一会儿就会看到他,他身体抱恙在后院歇着。”中年妇女隔得较近,听到她问话回道。 瞬间,内心极度愤怒。 按捺不住压抑已久的暴躁脾气,转身扭头就往门外冲去,此刻的柳木木不想说一句话,哪怕是说:这婚,我不结了。 而她,直接用行为表示抗议。 “柳木木,你妈打来的电话!”后面有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柳木木欲跑的脚步立刻停住,转身慢慢走向冲她递手机的人。 接过手机,通话另一边传来母亲花秀高亢的声音,想象到母亲喜形于色的神情。 “女儿呀,他们郑家给我们打了三百万过来了嘞,你父亲动手术的费用够了,正在动手术呢,医生说这个手术国内过关了,你就放心啊!” “真的吗?!”柳木木露出欣喜之色,胸脯一起一伏,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是真的,婚礼那里妈就对不住你了,不能亲自陪伴,这次多亏郑家给钱呀,不然你爸就,以后等你爸病好了,咱给你补这份心意。” “妈,您的心意女儿懂,把爸照顾好就行!” “你还好?婚礼还顺利吗?”花秀关心地问道。 “我很好,很顺利。”柳木木面无表情地回道。 “我就知道你刘伯伯不会骗咱的,新郎不到三十岁,是个帅小伙,妈都知道。” 柳木木还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人催促行下一个礼仪,随身包也被新郎父亲安排人拿去了。 柳木木挂断通话,默默回原地,硬着头皮和抱鸡的中年人一块儿给长辈行结婚礼。 草草行完礼,宾客在敞开的露天院子里去海吃海喝了,好不热闹。 席间,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比柳木木小两岁,受命将柳木木带去见新郎。 说在新房里,实际上是四周长满了花草,铁珊围着,造型别具匠心的小木制屋。 柳木木进去后,被她嘡啷锁住了门,柳木木大惊失色,赶紧去打开门锁,锁被牢牢地锁上,根本无力打开。 听见身后有响声,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一个满头长发,凌乱不堪,面色黑乎乎,洁白整齐的牙齿咧嘴发出呲呲声。 两只手、腿被铁链锁着,眼里冒着杀气腾腾的恶光,眼白白得透彻,眼珠子机警地转动着,黑白分明。 柳木木往后退了退,腿吓得瘫软,紧靠在铁珊门,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壮着胆问道:“你是谁?” 那人依旧冲她呲牙咧嘴,两眼露凶光。 柳木木自我壮胆,自我安慰道:“别怕、别怕。”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 这时,刚才锁门的女孩又来了,是餐点和换洗衣服,女孩儿说道:“少夫人,这是你和少爷的晚餐,里面有一张床还有洗澡间、换洗衣服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我要出去,我的手机呢,我的包呢?” “在老夫人那里,说暂时替你保管。” “那他是谁?”柳木木急促地指了指面前被链子锁着的男人问道。 “他是少爷,你的新郎,叫郑陌。”小姑娘回道。 “为什么要锁住他?” “因为他会犯病,神智不清,会伤人。” “为什么不去送医院?” “去治疗过,医院查不出病因,束手无策,老爷怕他在医院受苦,就带回来了。” “这多久了?” “八九个月的样子。” “他们要把我困在这里,要干什么?” 小姑娘回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在郑家打工的下人。” 走了几步,小姑娘又过来低声说道:“少夫人,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您按床头柜上的门铃我就会过来,我姓谢,叫我小谢就好了。”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报警,就说有人囚禁我,让他们来救我。”柳木木抱一线生机。 小谢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样做,老爷和夫人会怪我的,他们会赶我走的。” 柳木木气得将手狠狠地捶了捶铁珊门,她要发泄。 此时,发现饿得头发晕,打开小谢送过来的食物,强迫自己吃了几口。 看到郑陌正盯着自己,估计他也饿了。 从饭盒里取出馒头、盒饭小心翼翼地丢到他面前。 他警惕地看了柳木木一眼,用手抓着食物粗鲁地往嘴里送。 这模样,让柳木木突然想起韩剧里的一个剧情:狼人与灰姑娘。不过故事里的灰姑娘最后嫁给别人了,而那个狼人痴痴的在院子里等了几十年,直到有一日,已年老色衰的灰姑娘带着孙女来看时,发现狼人依旧在等着她,故事凄美。让她唏嘘不已。 可是面前的他,不是狼人,也不会奢望产生凄美的爱情故事,面前的他只是一个神智不清的庄园儿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富二代。 该怎么办?难道要和这个人共度一生吗?不要啊,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梦想要完成呢!柳木木内心歇斯底地叫着。 半夜,前院屋子灯火通明,而后院的这栋小屋,只有她柳木木和一个陌生新郎,难道这是她柳木木的宿命吗? 她忘了问小谢,晚上他会睡吗?或者睡到哪里,里面的屋子只有一张床。 外面似乎有点冷了,柳木木并无睡意,起身走到房外,昏黄的灯光下见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正望着浓墨的天际。 郑陌听见屋内传来声音,冲着她再次露出凶光。 柳木木抖开毛毯,扔过去,正好散开披在他身上。 他再度看向柳木木,柳木木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他对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知道一定有原因,你愿意告诉我吗?” 柳木木不期望他能回答,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家人没有放弃你,不然不会给你找老婆,可为什么偏偏又是我,我还有好多梦想没完成呢,我想象的工作是白领,可如今像囚犯一样被困在这里。” 柳木木边说边抽泣起来,仍抱一丝能听懂的希望,像是在同他说话,又像是自语:“人生命运多舛诶,医生说不出你的病因,说明你是不愿自我意识清醒过来,对吗?” 郑陌不知道是听懂她的话,还是观察到她不是恶人,总之不再凶她,目光变得柔和,乖巧了许多,一副认真听她倾诉的模样。 不知什么时候,柳木木打起盹,睡着了。 而被锁链锁着的他,突然狂躁不安,耳朵灵动,似乎听到不该听到的不详之声。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将铁链挣断,轻盈地爬上铁珊,跳到铁珊外。 原来灯火通明的前院正发生着一场意料之外的事。 第4章 嫁祸于人 前院房子里,是堂兄郑潮正在逼迫郑陌的父亲郑州生写遗嘱,很显然他早已对庄园有占有欲,而且有备而来,还带了律师,旁边有三个帮凶。 郑潮兜腮胡桩,剃得干净,一副凶相,声称以后庄园由他郑潮打理,是为了郑家发扬光大,反正郑陌不中用了。 郑州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双方僵持着。 刚刚听到的声音是郑潮伤害他母亲的声响。 也许是母子连心、也许是郑陌对声响特别敏感。 冲进来的郑陌咧嘴呲牙欲举起桌子朝他砸过去,似乎有意识的样子。 说时迟哪时快,被郑潮的帮手将他双腿连发两个弹弓,郑陌倒在xue泊中,两眼冒着凌厉瞪着郑潮,在地上扭曲着痛苦的表情,双腿蠕动着。 郑州生赶紧上前护着郑陌,颤抖着浑浊老年音,哭腔道:“我签、我签,只要你放过郑陌,他可是你的堂弟啊!” 郑潮蹲下来,对着他两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葡萄园的产权交给我,我负责比你打理得好,也会管好你后半生,至于堂弟嘛,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保你留下这根xue脉。” 接着站起身凶神恶煞地说:“哼,谁挡我财路就得死,他来得正好,二婶已故,我正想找个人来掩盖这件事呢。” “你想怎样?”郑州生问,预感会发生不测,见他眼神一直瞅着郑陌,紧迫地问:“你到底想怎样?你可不能打郑陌的主意,他对你威胁不了什么。” “你和二婶都得死,才能保住郑陌一命,不光如此,还要签了遗嘱,日期提前。” “你、你个畜生,好恶毒。”郑州生咬牙切齿道。 “你没听过无毒不丈夫吗?” 柳木木醒来时,发现不见了郑陌,而门锁还好好的,赶紧按床头门铃,小谢赶紧过来了。 “怎么了,少夫人?” “少爷不见了,快把门打开。”柳木木紧张地说道。 柳木木和小谢见前院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立刻跑去,推门而入。 此时的郑潮立刻换了一张嘴脸,装作痛不欲生的样子,蹲在他身旁哭道:“你神志不清,可为什么要害了二伯二婶啊?”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柳木木见状懵了,连忙问。 郑潮站起来,装着很难过,说道:“你的老公像发了疯的,冲进来将二婶二伯都给害了,郑陌腿上的伤估计就是二伯为自保拉的特制三d弹弓。” 柳木木愣了半天,大脑一片混乱,她要好好捋捋思维。 还没等柳木木反映过来,郑潮做好人似的,吩咐道:“将他带回后院,替我好好锁住看好他,别让他像疯狗一样再出来咬人,不然等一会执法人员来了,我可保不住他了。” 郑陌腿上鲜xue淋漓,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弓腰准备发力攻击郑潮之势。 柳木木眼疾手快,不顾生命安危赶紧冲上前制止,赶紧对小谢说道:“这里有药箱吗?” 郑陌再次失去理智,在小谢取药箱的同时,发疯突然咬住柳木木的胳膊,柳木木强忍着,已有xue渗出来。 小谢拿过来药箱,柳木木看到熟悉的药物,赶紧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郑陌算是平静下来,立刻晕睡过去。 单凭看现场,不用很高的智商,柳木木心里便有七八分明白,但不能说破,如果一旦强出头,必然会引来灾祸。 暗暗叹着:这家人未免太可怜了,有钱也未必是好事。 郑潮见新娘毫不畏惧,正琢磨着该怎么处理面前这个女的。 看柳木木站得笔挺,视死如归的样子,想必不是好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留宿大院的工人和家庭服务员越聚越多,也就收手了。 柳木木装着若无其事,强忍着胆怯和难过。 内心害怕得不得了,第一次电影里的剧情出现在生活中,腿有点打弹了,强撑着硬气,现在她只想救治郑陌。 并非因为郑陌是自己嫁的人,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正义感极强。 执法人员来了,是柳木木让小谢打的手机报的案。 执法人员听了郑潮等人的证词,以及收到郑潮的打点,当作是神志有问题的郑陌所为,这构不成犯罪,仅仅只说了一句,让郑潮好好处理好家事云云,敷衍了事应付了场面就离开了现场。 郑陌是活脱脱的成了背锅侠。 郑潮作为胜利者的姿态,内心狂笑不已,但脸上露出一副悲痛神情。 柳木木突然觉得郑潮虚伪得让人起鸡皮疙瘩,那副熊样,料定这事和他有关。 郑陌在几个工人的帮忙下,被抬到后院平方屋,只有小平房屋,柳木木才觉得安全一点。 她大学学的是护理,虽说特长和爱好不在于医学,但是基本的专业护理知识是有的。 忽然感到自己作用好大,如果此时显弱,势必整个郑陌家就要垮踏,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郑家刚刚出了三百万给她父亲治病,这份恩情,让她不能放弃对郑陌的救治。 郑陌由起先的抗拒和不配合,在柳木木的安抚下,逐渐稳定心绪,渐入配合状态。 在取他腿上两颗石子时是艰难的,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咬牙放手一搏,稳定和专业的技术,很快成功取出。 好在是自制3d打印材质做的弹弓弹的石子,有一定力度。不过,一旦击中要害那也是不了得的事。 取出石子后,柳木木衣襟已湿透。 柳木木分析,郑潮看上去是个野蛮人,还是有几分智商的,做事留有一手,表面上给了郑陌一个活路,而其实是在堵众人耳目。 这个家到底隐藏着怎样阴谋? 她在给郑陌拔出石子时,发现郑陌的一个特点,尽管疼痛难忍,但还是温顺的挺过来,这一细节,让柳木木觉得郑陌骨子里的坚韧和不简单。 包扎好后,望了一眼郑陌,他眼里焕出的光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是最初看她时凶狠排斥的目光。 难道郑陌神志并非完全不清? “小谢,你能告诉我这个家庭的情况吗?”柳木木迫不及待问侍候的家庭服务员小谢。 战战兢兢的小谢,胆儿小,声音小得像苍蝇嗡嗡:“少夫人,你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柳木木心里明白着,小谢要么是胆小怕事不肯说,要么是真的不知情。 也罢,既来到这个家,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必须装糊涂和隐忍。 她这一辈子,最怕的是欠人的情,这次欠了郑家的情。 如果不是为了报答父母养育之恩,也不会违背本心答应嫁给素未蒙面的郑陌。 郑家帮助出了高昂的医药费,这份恩情,柳木木记在心里,如今的郑家明摆着歹人当道,危机重重,她是决不能做逃兵的。 她悉心地照料着郑陌,奇怪的是,郑陌神志不清、狂躁的频率并不频繁。 这个夜注定不寻常。 第5章 要运哪儿 翌日,郑陌双亲出殡,由于郑陌成为“废人”,基本礼仪是由郑潮主持和当家。 仪式上,郑潮还有板有眼哭腔着:“我二叔二婶走得冤啊,都是那个孽子堂弟不听话,应二叔二婶的意思留了他一条命,愿他自求多福,当然,我也会尽我的力去照顾二叔的唯一儿子。” 有不明真相的工人在底下交头接耳,认为郑州生不幸的同时也很幸运,遇上一个能帮衬他的侄儿,真是好福气。” “有些话不能断定,日久见人心。”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并未影响郑潮的挽词。 “郑潮承蒙二叔二婶的厚爱,今后庄园的土地、资产、运作和管理交由我来打理。” 说话间还将遗嘱复印件抖了抖,继续说道:“今后,我一定不负所望,把咱郑家的庄园发扬光大。” 柳木木心里一哼:虚情假意,真会演戏,可以拿奥斯卡金奖了。 按照推理,有理由不相信遗嘱的有效性,苦于无证据,不敢揭开他的面目。 在送殡的那天,柳木木也看到人群里的刘在石夫妇,上前客气地打了招呼。 刘在石老婆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要是知道他家出现这种情况,就不会给你做媒搭桥了。” 柳木木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只是一个劲地回着:“我也是很感激您们,要不是您们,我父亲还不能顺利抢时间动手术呢。”一贯持有感恩作法的柳木木对他们夫妇俩表达感激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待她走远后,刘在石老婆叹了口气道:“幸好咱们倩倩没嫁过来,竟出现这种事。” 经历庄园的事,柳木木一下子觉得长大了好多。 家的另一边,母亲打电话来告知柳木木,她的父亲已经成功动手术,这个消息让柳木木喜极而泣,心里负担一下子轻了好多。 她知道,父亲的病能治好得益于郑家给的那笔医药费。 作为郑家的媳妇,总觉得有权知道一些事情,如果太平静了反而不正常,比如,她借故去找郑潮问要一份关于在葡萄园里的工作,想做一份贡献,比如,他郑陌今后的生活开支将从哪里来。 明摆着郑潮给出的意见是:“郑家娶了你这位知书达理的好媳妇简直是福气呀,这工呢,你不用做。你和郑陌的开销我每月从财务那里指定万儿八千的给你们,你把我堂弟照顾好就ok了。” 说得倒是很仗义,很容易被他折服。见他那坚毅的态度,柳木木回道:“那谢谢了!”知道坚持下去的结果必然会遭到他反感。 柳木木都有点暗暗佩服自己了,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在虎口中行走,越来越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有了郑潮的这句话,柳木木事好办多了,看上去光明磊落,不会让郑潮生疑。 她当务之急是要用人,了解葡萄园的情况,这些明明是郑陌的财产,是郑老爷子半辈子的心血,如今拱手让人,真有这番道理吗,柳木木不信。 郑陌在取出石子后,走路不方便,柳木木托人到市区买了轮椅送过来。 推着郑陌在偌大的葡萄园水泥路上行走,当郑陌狂躁时,柳木木就会耐心地安抚他,实在控制不住时,会伸出胳膊让他咬,这一次,放在他嘴边,他却迟疑了,没有咬下去。 柳木木心里莫名的触动了一下,难道他是有正常意识了吗? 柳木木蹲下身子,对着轮椅上的他诚恳地说道:“你看,前面的葡萄园,这些原本应该是你的,却被你堂兄拿去打理了,美其名曰每月给一笔开销你,可是你又能开消多少呢?还有,你爹妈不明不白的走了,难道你就不想查明真相吗,我若不是为了报恩于你们郑家,我早就走了,从结婚那天,老掉牙的俗套用一只鸡代替着和我结婚,我就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家呆了,我的心并不属于这里。但是你家庭的变故,我觉得我有义务帮助你。” 柳木木站起来,漫无目地的望向远方,说道:“待查明真相的那天,替你爹妈讨回公道的那天就是我离开的日子,那时,我们两家不互不相欠。” 视野之下,葡萄青的透明,红的发亮,紫的晶莹,装点着葡萄园,晶莹剔透的葡萄丰盈饱满,坠得枝藤愈加沉甸,走近,仿佛融入了绿色的海洋。 黄昏时刻,工人将采摘的葡萄一一装箱运走,陆续收工。 这里的工人大多是附近的居民,由于征了他们的地,就以解决就业为借口,安抚居民的心,让附近居民安居乐业。 柳木木觉得闲来无事,推着郑陌沿着运输的车辆方向走去。 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看见几个工人从车上卸下几个箱子转运到另外一个车子,然后朝不同的方向驶离,他们到底要运去哪儿?为什么不运去工厂? 柳木木追过去后,看到抬往南边的是通往灌木丛林,抬往北边是庄园的配套工厂。这几天,柳木木已经将庄园的大致范围熟悉了,待追看到灌木丛中时,发现已不见了踪影。 灌木丛中没有路,杂草丛生,加上还推着郑陌,力量单薄,不便看个究竟。 这院中太多的太蹊跷事,一不小心就会踩雷,当小心才是。也怪平日言情剧看多了,悬疑类侦探类小说看少了,不然总会猜到点什么。 返回小院的路上,看见前面路段围着几个收工准备回家的工人。柳木木好奇地走过去,钻进人群,是一个工人倒地不省人事。 是心源性休克、是低血糖昏迷、还是脑血管疾病? 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 柳木木冷静地对伏在患者哭着的人大声说道:保持平躺的位置,才能够使血液充足地供应给心脏和大脑,能够维持身体的血液循环正常。 柳木木在患者的耳边大声呼喊,没反应。探鼻或者是直接听呼吸,没有反应:“快、快,你们需要拨打120,等待专业治疗。” 围观的人大多被吓傻愣,听到柳木木的话,立刻有人开始拨号。 病人已经失去呼吸,要及时进行人工呼吸救治、心肺复苏的救治,使心脏能够恢复到正常跳动状态。 言情剧上往往是年轻女医生给年轻人进行人工救治,而且发生点剧情,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中老年工人啦。 医者仁心,柳木木本能地反应,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第6章 对峙吧 柳木木救人的专注、专业,让围观者惊呆了,顾不上取笑或羡慕,紧要关头生命至上。 果断地将工人患者的帽子取下,胸领解开,以便散热。 在柳木木的人工呼吸和按压下,患者有了肢体反应,被赶到的救护车带走了。 围观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柳木木则跑到人群外捂着肚子,弯腰一阵呕吐,那患者口中冒出的味道奇臭无比。 现场工人们协同医护人员把患者抬上担架车,陪护的是病患族人,救护车远去。 留下的其他工人向柳木木投来不一样的目光,大多是感激。 有几个工人直接言语:“谢谢谢谢!” 人嘛,将心比心,骨子里都是善良的。 柳木木正准备推着郑陌轮椅车继续往前走,散后的围观群里突然钻出一个被太阳晒得老黑的男工,微跛,背有点弯,走过来小声说道:“少爷真冤啊!可惜。夫人,你当小心才是。” 边说着边摇头,甩下这句话后就不动声色地提着做工工具走了。 柳木木冲上前问道:“大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黑皮肤大叔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言不可言。”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麻烦您告诉我?” 黑皮肤大叔面露难色,不再理会柳木木,继续往前走。 柳木木望着他颤巍巍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 机敏地蹲下,看着郑陌,欲言又止。 还是不说为妙,问了也白问。 回到小屋,柳木木收拾衣物,属于自己的物品少得可怜,收起就走。 经过郑陌旁边时,却被郑陌一把抓住。 柳木木被这微小的细节愣住了,浑身一怔:“你,干什么啊?” 郑陌只是仰头凝望着她。前几日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面容,谁也碰他不得,碰他就会发狂。 柳木木尝试了多次,才将他的头发剪短了,乱剪一气,并没有什么型,算是帮他剪短了,身上的脏物收拾干净了,腿上的伤在柳木木悉心照顾下,基本痊愈。 伺候左右的小谢,每次看到此情此景露出羡慕的笑意,对柳木木日常招待更加用心了些。 柳木木在看到这园中怪话怪情况,觉得太没有安全感了,该怎么办,有没有人出主意,纠结着。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再想办法还郑陌家的情。 收拾行李刚要出门,被平日里没有正常意识的郑陌一把拉住了。 “放开,我要走了,我再也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我不会被人害死就是被这环境憋死,我还年轻、还想活呢。” 柳木木气话连篇。 郑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就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柳木木坚持着掰开了他,说道:“今天就是阎王老子来,我也不想到这里多呆一会儿。” 柳木木很意外。当看到失去双亲的郑陌无依无靠,本能的善良让她抑制了冲动,理性终究占据了冲动,泄气地放下行李坐下。 郑潮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想走?你走了,我弟怎么办!你可是我弟弟花了重价钱娶回来的媳妇!” 柳木木正在思考该怎样安顿好郑陌,看到让她抵触的郑潮,内心无限排斥。 但此刻柳木木故意口是心非,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柳家治病的钱,欠他郑陌家的自然会还,但我绝对不是你们买回来的媳妇,再说,与你无关。” “什么与我无关,那钱是郑家的,也就是我的。”郑潮屌得一地,厚颜无耻地说。 “是郑陌的,在嫁给郑陌之前,并未听说过你。” “可这个庄园现在归我了,债主人便是我了。” “你不知道按照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七条遗产有顺序继承的么?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第二顺序: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继承开始后,由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第二顺序继承人不继承;没有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的,由第二顺序继承人继承,你算哪门子继承人?” 柳木木一骨溜地说出了这么多概念,听得读书不多的郑潮晕乎乎。 “所以要继承也该由郑陌和我来继承,怎容得你继承。”柳木木毫不畏惧地说道。 “我可是有律师大人作证的,有法律效力。”郑潮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让柳木木说赢,辩道。 “哼,谁知道呢。”柳木木不屑地说。 “你这丫头,看来很有头脑呢,可惜嫁给我这个白痴弟弟,不如跟了我,怎么样?”郑潮鬼着脸凑过来。 柳木木避远了一点,无限的恶心之状,说道:“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何况是你堂弟的。” 郑潮决定动粗,柳木木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他:“你敢轻薄,我就报jg。” 郑潮冲过来欲夺柳木木手机,被柳木木灵活躲开。 柳木木搜出包里的水果工具对着喉咙,说道:“你个大男人,我是没办法对付你,但是我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 郑潮愣住了,作投降状,露出“害怕”的样子说道:“别别,有话好好说。” “郑老爷子夫妇是怎么过世的,本身流言四起,执法部门对你有所怀疑,如果我也如此了,我的家人和我那些大学同学一定会来帮助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你又怎能脱得了干系呢?” “哎哟喂,说得妙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好怕怕哟。”郑潮还拍起了手掌有节奏地附和鼓掌,狐眼瞥了一眼柳木木,围着她转了一圈,发现她这个女子像个烫手的山芋、刺手的刺猬,碰不得激不得。 郑潮从小没读过书,对有文化的人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尤其是对她的刚烈,更是内心有几分惧怕。 平日里外表抖狠,对似长刺的柳木木更是天然服几分软。 郑潮指着她的额头,挑眉窥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走可以,但是郑陌,你的新婚老公将会因为你的走,而饿死,你信不信?” “嘿,你在变相留我?” “非也,你走可以啊,把郑陌带走,但我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带走郑陌?这副模样带回老家,要被乡亲取笑死,唾沫星子都会淹死人,不行,我不能带郑陌走。” 柳木木的本意是,郑陌这个样子,确实惹人生怜,还人情与帮他一把,早就占据了柳木木的思维,但仍然故意和郑潮吵起来。 “某人刚刚说要还情,现在却说要走,你们女人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其实,我也是巴不得你们立刻消失,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们得好好的在这里,替我平息外面那些四起的谣言,让工人们安心做事。” “原来,你是这种心事!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柳木木从郑潮口中要到了答案和重点,说明一点郑潮心里还是发虚的。 “不然呢,我为什么要‘侍候’你们、善待你们。” “但,我要说清楚,你不能动郑陌一根毫毛,更不可打我主意,否则我也不是吃素的。” “哟,好怕怕哟!”郑潮再次装着很怕她的样子缩成一团滑稽的抱着双肩,又摆正身躯说道:“成交。”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郑潮这是在关心郑陌,还是在使障眼法? “请你今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柳木木补充了一句。 郑潮头一侧诡笑着离开,那笑意味深长。 柳木木胸腔哼出一口气,自语道:“我不怕你!我要是找到证据,你郑潮就等着进监牢。” 小谢看到这一幕,对柳木木满是仰慕。 第7章 又是一份感动 郑潮走后,柳木木浑身松懈下来,刚刚紧绷着神经怼他,万一郑潮野性大发,对她下毒手,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小谢,能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么?”柳木木的提包不知被老夫人放在哪里,找遍了都没找到,也许是被人顺走了也说不定。 在陌生的庄园待的这是第六天了,有点憋,她用这六天打理心情。 小谢把手机递给她,说着:“你打,不过我手机上的话费可不多了。” 柳木木知道,小谢们这类家庭服务员如果不是因为家境贫寒,才不会给人当家庭服务员糊口,一分一钱对她都是非常珍贵。 “我的包不见了,我会想办法补给你哟。”柳木木说道。 说实话,柳木木喜欢和大气的人交朋友,但别人吝啬自然有她的道理,尚且换位思考,理解。 柳木木打电话是给母亲花秀打的。 “妈,是我。” “哎呀,你怎么搞的,打你手机关机了。” “没电了。爸还好?” “恢复得挺好,你爸就是挂念着你,叫打电话你呢,就联系不上,正准备今日叫金宝去看你呢?” “金宝回来了?” “是呀,你爸生病是大事,他请假回来的,哎呀,给人洗盘子当传菜员,人都瘦了一大圈啦,要是你们姐弟俩都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花秀又开始让柳木木走心了。 柳木木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掉泪了。 “妈,金宝请了多长时间假?” “一天呢。给私人老板打工,请一天假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花秀说道。 “你能不能叫金宝给我买个手机过来一下,还有,给他多一点钱,转给我,我需要钱。” “木木,嫁到庄园你还缺钱啦,我就知道你脸薄,找他们要呗。” 柳木木苦笑了一下,想必母亲的概念里嫁给有钱人了,就会有很多钱供花,母亲未免太天真了,这金钱观柳木木是极度反感的。 “妈,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怎么他们克扣你呀?” “没有。”柳木木觉得和母亲说话已经说不到一块儿了,加上借用小谢的手机,长话短说,择重点说道:“妈,就辛苦一下金宝了,不用担心钱,你不是说我有钱的吗,会还你和金宝的,我一会儿把定位发给金宝啊。” 说完就挂了。花秀嘴里喋喋,叹道:“既然是有钱人家,买个手机还要金宝去送?” 躺在病床上的柳圣元在一旁打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木木的脾气,万不得已不求人。” “也是啊,刚进门,不好意思叫婆家开支。”花秀笑呵呵道,脑海里呈现出女儿吃香的喝辣的画面。 柳圣元又说道:“那你在犹豫什么,害怕给木木买手机用钱啊?” “诶,我说老柳啊,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的意思是说,咱家女儿伸手向父母要钱要惯了,郑家给的三百万元以后可不够用啊。” “别小心眼了,你那点心思我知道了。” “我说柳圣元,你今天故意在气我,要不是你病了,我可容不了你这么说话。” 夫妻俩斗气拌嘴也是常有的,金宝习以为常。他走过来,对花秀说道:“妈,给一万块钱我?” “要这么多干嘛?”花秀问,担心儿子乱花钱。 “给她买个手机起码三、五千,然后她要用钱,总得给她。”金宝不满。 “要像这样三百万还经不起花呢,你爸看病也要用钱。”花秀吃疼着钱。 “我去哪里顺便看看那个庄园到底是啥情况,如果形势好,我说不定就可以留在那里务工挣钱。” “这样啊,还是好事咧,去去,快去快回。”花秀从手机上转了一万块钱给金宝。 金宝刚走几步,又折回来了:“要不要问她办手机卡用谁的身份证?” “我家金宝就是聪明,连这一点都想道。” “那当然。那我就用自己的身份证先办,等她以后了回市区了再自己用证件办回。” “你姐要知道你为她想得周到,一定得夸你,要是把你的这份细心和聪明用在学习上,不知现在混哪样了。” “妈,那不是我读书没聪明孔吗!家里条件不好,姐的成绩好,不省钱让她读,难道还让我读呀。” “你姐要知道这些,肯定感动得要命,你是为了让她读出去,才放弃了学业,你姐总说我对你好,对她不好,唉,哪个不是亲生的。”花秀自叹,满是高尚的基调。 有限的时间,金宝没有多挑手机店,在大的电子商店按照钱的价位买一个国产安卓手机,开着找朋友借的面的就前往葡萄园庄园驶去。 给车加满了油,车虽破旧,倒还能使。 葡萄园庄园交通基础设施较好,除了偶尔的私家车还有往来的货车,根本没有见到其他公用交通工具,金宝自驾车算是最为便捷的方式了。 金宝根据导航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到达。半路上车还坏了一次,好在修好后能在白天赶到。 大片的果园,葡萄架上果实琳琅满目,火热的天气下,几个工人在浇灌水,有的片块在打农药,有的在采摘,到处都可以看到年纪大的人戴着帽子,提着框在采摘,然后抬上农用车。 金宝看在眼里,有感而发:看来在葡萄园做一线工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不适合自己,按理儿来说,是庄园少爷的小舅子,如果求份工作,好歹也是管理员。 来到庄园,进入后院要穿过前院,那宫廷式的欧式建筑,在这里别具一格,让金宝看呆了。 柳木木早就留意,在门口候着,将金宝带到后院。 跃入眼帘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姐,他是?” “郑陌。” “不要用疑惑的眼光,他,是庄园的少爷。” “他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啊,样子傻傻呆呆的。” “是呀,好多话都不说了。” 柳木木打开一瓶饮料给金宝。柳木木把情况大致择重点的说给了金宝听。 金宝为姐姐愤愤不平,说道:“我原意为你在这儿过着少奶奶呼风唤雨的日子,没想到境况如此之差,要不要一起回?” “谢谢你呀,你能来解决我的燃眉之急,我非常感激,但是现在还不能回。” 金宝原本想着,是不是姐贪恋这里的财富,但不好说穿。“也罢,你是我姐,按你意思办。” “只是今天辛苦你了。” “今天路上车坏了,害怕不能赶到呢,还好。”金宝摸着后脑勺说着来过程,让柳木木无法想象到车坏了,金宝是多么无助和艰辛的状态,费尽周折的来一趟,心疼得无法控制,眼泪不听话地流出来,“谢谢你,弟弟。” “嗐,有什么谢不谢的。” 柳木木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让弟弟过上好日子,不再让他辛苦。 “手机我很喜欢,小谢刚刚做了饭菜,一起吃了就回,小谢,能带点葡萄吗?” “少夫人,摘葡萄要向郑庄主打报告。” 金宝觉得话中有话,不便打扰姐姐,说道:“现在是葡萄的旺季,路边到处都是,不需要带的。” “对不起,金宝,过一阵子再说,姐不会让你们过穷日子的,相信姐。” “恩,金宝知道。” “手机很好看,我等一下好好研究一下。” “卡你到时候用自己的身份证再去办理实名。” “知道。”柳木木紧紧捏住手机。 送金宝走后,柳木木心潮澎湃,有大侠的情谊却还没有担当,该怎样让在乎自己的人过上好日子,有情有义的标签不敢担,但自己一直都在往那个方向在努力。 第8章 渐入人心 依依不舍送别金宝后,柳木木开始琢磨该怎样去了解庄园、郑陌,还有涉及到庄园的方方面面。 得找到突破口,但不能自作聪明。 所以还人情这事,只能尽力而为,即便结果不遂人意,也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她回头望了一眼郑陌。长得那么帅气,五官如刀刻般的精致,很有男人气,按理儿说是个颜值高、又是高材生的他百里挑一,却是痴痴呆呆。 难以想象八个月前还是正常人。 她想取出郑家曾经带郑陌到医院的诊断结果,从网络上翻阅资料查找原因。 当下,熟悉的人,唯有贴身家庭服务员小谢。 对,找小谢,小谢肯定知道些什么,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肯说,到底在顾虑什么。 她思考着,决定到前院去找寻相关线索。 郑潮虽说“占领”了庄园,但是好像还不适应庄园的生活,也许有其他原因,时常不见人影。 走在空灵的大院,之前的家庭服务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是郑潮辞退的,小谢是少有的留下人之一。 前院空灵得让人后怕,不想晚上像做贼般的去。 白天,她叫家庭服务员打开郑陌的房间,称想拿回少爷小时候照片,就想看看而已。 柳木木到郑陌曾经住的房间时,一阵霉味扑鼻,不由捂住鼻子。 郑陌的书、衣物,还有照片,都存在。 有一个家庭服务员模样的老者走过来,称是郑潮安排的新管理员。 年纪有些大,样子倒随和。 “少夫人,不,柳小姐,请不要逗留时间太长,郑庄主回来会不高兴的,这几日,庄主叫把郑州生和郑陌房间的东西全部清空。” 柳木木瞥了他一眼,想也是这样的结果。 冷静地说道:“我想拿几张少爷的照片。” “那你快点。”放行,几乎是管家的最大仁慈了。 “谢谢哈!”得到应允后,柳木木干脆利索地到里屋。 找了半天,感兴趣的却是桌上一张和一个女孩子相拥在海边的照片。 在管家的一再催促下,柳木木顺眼瞟了一眼书柜上的书,大多是大学专业理论上的书,还有军事技能、漫画等,但这些只能说明郑陌是个读书高、爱好广泛的人。 管家面善,让柳木木放松了许多。 “你是哪里人?”柳木木随口问。 “我是郑潮的舅舅。” 柳木木好像明白什么了,郑潮是在用自己的人啦。 “您认识郑陌吗?”柳木木不放过一切打听的机会。 管家说道:“小时候见过,家里很有钱,我们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和郑潮都是好孩子。” “您真会说话。” 柳木木似夸非夸的语言,让管家很满意,人都喜欢听好话。 对于柳木木参观郑陌房间,不再催促了。 这时,听得小谢扯着嗓子大声在哭喊。 柳木木一惊,匆匆忙忙离开郑陌的房间,往小谢住的方向走去。 “怎么啦,小谢?” “我被一只黑色的多脚虫咬了。” 柳木木顺眼看去,已经被她踩死了,够胆量。 “是蜈蚣,看看。”柳木木紧张地掀开小谢捂着的手腕处,被咬的地方潮红,已肿起。 “有毒,得尽快处理。”柳木木说道。 小谢急得直跺脚,哭腔道:“该怎么办呀?小时候听大人说,被蜈蚣咬了严重的会中毒身亡,我好怕。” “别怕,我来想办法,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 “我大学学的是医护专业,这些常识我是有的。” 见柳木木诚恳的样子,小谢放心了许多。 “你说对了一半,蜈蚣是有毒的,被蜈蚣咬了之后毒素会被注入到人体内,如果处理的不够及时,很可能会出现中毒反应,包括发热、恶心、呕吐、头晕、头痛、寒颤,毒素注入的过多还可能会出现休克等。” “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柳木木看了看咬伤部位,安抚道:“不至于要性命。不要慌,首先清洗被叮咬的地方,蜈蚣的毒液是弱酸性,用弱碱性的液体冲洗,最常用的就是肥皂水,然后把周围毒血淤血挤出来,有香皂么?” 在柳木木的指导下,小谢赶紧到洗手间用肥皂水冲洗,柳木木帮她挤出了一点点血。 柳木木又说了:“蜈蚣毒呈酸性,主要成分是组胺,很多虫毒都这样,先肥皂或者碱性洗手液洗手,多洗洗,再内服抗组胺药物,最有效的是扑尔敏,还便宜,然后伤口处及涂抹外用药,对很多虫咬伤都管用,一小时左右也就好了。” “没有药,那可怎么办?” “你现在有胸闷心慌的感觉吗?” 小谢摇了摇头。“如果有心慌、胸闷就得及时就医了,轻症,叫管家安排人去买一点。” 小谢露出难色,柳木木知道她和新来的管家不熟,站起来,说道:“您是郑潮舅舅,也就是我们的长辈,作为管家,家庭服务员有事,那只能麻烦您了,我对周边环境不熟悉,也去不了医务室。” 柳木木见他迟疑,拿出一百块钱给管家,让他安排人去买一下。小谢连连说道:“我有钱的,只不过都存在手机上支付上,没现钱。” 柳木木说:“没事,先用我的。” 管家为树立在庄园的威信,接过钱安排人去买。 一个多小时后,药买回来了,柳木木没有要跑腿人找的零用钱,而是说了:“您辛苦了,去买饮料啥喝。” “好嘞,谢谢柳小姐。”跑腿的人见管家这么称呼,也这么叫。 “不用叫我柳小姐,让我起疙瘩,就叫我名字,柳木木或者木木,谢谢你们了。” 柳木木的处事得当,逐渐得人心,下人们不说什么,但内心基本上对柳木木心存好感。 特别是小谢,对柳木木感激得不得了。 晚饭过后,柳木木关切地过问伤情,小谢说道:“没什么感觉了,我想应该没什么事了,谢谢木木姐。” “你刚才叫什么?” “木木姐。” 柳木木抿嘴噗嗤一笑,这是小谢第一次改口这么叫,说明她的友善深得小谢的心。 由开始的生份到现在的熟悉,柳木木很是开心,现在的她在慢慢地接纳自己,感觉无意之中,为接下来了解郑家情况助力了一把。 攻坚往往开头难,建立和谐关系,得来决不费工夫,也许偶然中的必然。 要想办成事,攻心最直观,以情动人以情感人事半功倍。 第9章 他,经过特种训练 柳木木随口问着小谢,拉近距离。 “小谢,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是附近人吗?” “我叫谢沁,外地来的,没读过什么书,就在庄园打工赚点钱,补贴点家用,这家人还不错。”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两三年了,在这里做着就习惯了,有钱赚就好,当然是名分钱。” 小谢准备坦言谁当庄园主都是一样,但是这话说不得,免得让柳木木觉得不中听,当下,又不是特别熟。 “老庄主一家对你好吗?” “他们对每个员工都还可以。” “在郑陌正常前,你见过他,和他说过话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挺好的,打交道不多,我先是在食堂做事的,少爷犯病了,老庄主说我细心,专门调我服侍少爷。” “你怕他吗?” “患病的刚开始有点,但现在不了,隔远一点就好了,而且现在也不比以前凶。” 柳木木还想多问一点,见小谢的神色,话还是有所保留,便不再继续问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直观上看,小谢是个充满神秘的人,为何不能跟她柳木木口若悬河一点,难道依旧把她当外人吗?还是本身就是有顾虑?也罢,慢慢来。 翌日,天气闷热,简单点说是湿热,浑身粘粘糊糊,很不爽,特别是郑陌身上散发出了汗味,把蚊子都给撩过来了。 拉郑陌去冲澡,擦身,换衣,清清爽爽。如此,郑陌好像越来越温顺了。 “木木姐,门口来了一辆豪车咧,说找少爷。”小谢过来说道。 “有没有问过他是做什么的,找郑陌干什么?” “说是同学。” 柳木木心想,郑陌现在这个样子能见同学么,会不会让同学取笑?正在犹豫间,就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小谢口中的那个人跟着小谢过来了。 天蓝色衬衫,牛仔裤,清爽干净,很有活力的一小伙,但比柳木木年纪上要大。 “你找郑陌?”柳木木迎过去,热情打招呼道。 小伙子没有立刻答话,看到柳木木身后的郑陌,整个人像个弱智儿的状态。 “郑陌怎么了?” “你是?”柳木木还是警惕地问了一声。 “我是他大学同学,我叫邱凌昀。” “真的吗?同学?你来找他有事吗?” “哦,我母亲最近爱吃一种黑牡丹的葡萄品种,带母亲兜兜风的同时,来实地采摘,而且记起了大学同学郑陌家有葡萄园,就顺便过来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很不凑巧,郑陌生病了,脑子有点儿”柳木木指了指脑门含蓄道,算是做一个合理解释。 “不会,他在学校还经过专门体能训练,是那种职业特种训练的,还准备参加特种·兵的,身体素质应该很不错的呀,怎么回事,这个?” 邱凌昀径直走过去,半蹲,对着轮椅上的郑陌友善地问道:“兄弟,咱们大学毕业,我去继续读了,你选择的去向是为着某种职业特种训练,怎么生个病,还生出了大毛病,快点好起来。” 郑陌像没有听见似的,两眼失空。 邱凌昀见他不做声,有点小失望,站起身来,自叹:“原以为今日能碰到老同学,还能有一顿大餐,并且是他请客的,泡汤啦。” 邱凌昀身旁跟着一个圆脸、油腻的小伙子,接过话来,说道:“昀少,这就是您在车上提到的,那阵子与您齐头并进的高材生?唉呀,这人生的命运啊,落差够大。” 邱凌昀横瞪了一眼旁边的小伙,小伙知趣地闭上了嘴。 “没事了,我们到实地去采摘若干,主要是体验采摘乐趣,随母亲的意。” “邱同学还真有孝心,天气这么热,要不等太阳下山了去摘。” “现在日头不烈了,时间也差不多,待会儿还要赶回去,返程一个多小时呢?”邱凌昀坦言。 “那今天真是对不住了,不能好生招待同学你。” “特殊原因嘛,以后等郑陌好了我们再来聚。” 柳木木礼节性地作了点头,表示回答了。 园中管理员被小谢打电话叫过来了,让他去接待采摘事宜。 至于钱的事,柳木木称记账记她的,这是第一次说记账记自己的。 碍于情面,实际上郑潮给郑陌每月有开支,但是开支钱一直没来,谈到要请客,也只是上次金宝带来的钱。 邱凌昀倒是知趣,善解人意,说道:“诶,我们来,怎好记你账,我要的是郑陌请我,我才接受呀,今天这个钱我们来出。” 也罢,柳木木由着他了,然后礼节性地送出院子。 其实,园中摘葡萄,也有过秤员把关收钱的流程,这个环节,柳木木说了不算,但是提到记账自己的话,仅仅只是场面上的话,好在邱凌昀并未应许。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不想欠人情? 邱凌昀离去的背影很儒雅。 和郑陌是同学,而且还能借故来探望,说明郑陌也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吗? 但今天获得一个讯息,他,是一个经过特种职业训练的人。 柳木木在郑陌的面前蹲下,尝试着小心翼翼比划他的胳膊,果真肌肉壮实,青筋直爆,很有力道的样子。 柳木木后退了几步,端详着他差不多三分钟。 目测是健朗的体魄呀,并非病恹恹。 按道理而言,医院查不出病灶,难不成是装的?如果是装的,也没理由啊,谁愿意被铁链困了几个月,还眼睁睁看着父母受劫难无动于衷?好多事都联系不上,蹊跷。 柳木木拍了拍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怎么回事嘛,郑陌你快点恢复神智呀,你看看我,现在为了给你讨回公道,绞尽脑汁就是没有找到破解办法,我娘们就是娘们,智商终究肤浅,等替你家讨回公道之时,好比有价三百万,那样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邱凌昀回到车上,对候在车上的母亲鲍铮蕾说道:“妈,我那同学出了点意外,陪不了咱们。” 鲍铮蕾笑了笑,温和地说:“那样最好,不要随便叨扰人家,反正我们出钱嘛,这样采摘也自在啊。”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看把车停在哪儿,我们到葡萄园去采摘,听说这里的品种格外多呢。”鲍铮蕾少女心憧憬着采摘的过程。 “需要我和牛离陪么?”邱凌昀冲助理牛离眨了眨眼。 “你们看着办呗,我和景兰去就行了。” 景兰是鲍铮蕾的贴身家庭服务员,和邱凌昀比较熟份了,在一旁打岔道:“昀少要去的,不然来了一趟,白来了,而且失去陪蕾姨的乐趣,得不尝失了。” 邱凌昀掏出手机,故作打电话谈公事,边嘀咕着信号不好,便推开车门下车:“喂,老陈啊,你提到的草案,我考虑一下,还有几点修改意见,喂、喂……我听不见呀,我这边信号不好。” 手插在裤兜,边打电话,一副紧张的、投入的煲着“手机粥”。 每次遇到关键时候,只要邱凌昀不愿意做的,总是之乎者也借故调皮地走开,这次想必也不另外。 鲍铮蕾算是看在眼里了。“景兰啊,我们两个去,看他们这么忙。” 防晒全副装备着装好,包括头上都系上了纱巾,提上工具,准备工作做好后,鲍铮蕾和景兰下车办完入园手续,兴高采烈进园去采摘了。 其实,女人采摘葡萄,有时只是一种情怀。 牛离也借故打电话走开了,还装着好人冲鲍铮蕾喊道:“蕾姨,提不动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进去提啊。” 鲍铮蕾并没有回应,晓得这俩孩子无心进园,自语道:这俩孩子,志不在此啊。 景兰嘴甜地说:“看样子,能陪您来一趟,已经是够给面子啦。” 鲍铮蕾慈眉善目,笑了笑。 第10章 新认知 葡萄园,一眼望不到尽头。 鲍铮蕾和景兰迫不及待进葡萄园逛去了。 两个大男人无所事事,随母摘葡萄,可不是什么情怀,纯粹是为了好玩,圆母亲的意。 站葡萄园外,赏美丽乡村,感受山水田间的旖旎风光。 邱凌昀像个老干部似的发出感叹:“郑陌家发展农业产业化实体,还是很有头脑的,庄园类似家庭农场,一个起源于欧美的舶来名词,而在我们这里,它类似于种养大户的升级版。” 助理牛离问:“不会是昀少也想办一个庄园?” 邱凌昀挑了挑眉,俏皮的神情,说道:“有这个可能。” “那真是太好了,天天都有新鲜瓜果吃了,养生需要这个呀。” “你呀,就想到吃。其实呀,我今天来这里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同学,几年未见,竟然神出问题了,以他家条件,应该给他找过权威专家治疗了的,怎会这样,不可思议。” 车停在路旁,两个男人在附近闲逛、闲聊。突然听到路过的两个工人围绕着他的车在议论。 “这车是狠车啊,要是少爷不病,我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应该是少爷开的车,他最会来些新的时髦玩意儿。” “唉,红颜祸水呀,都是被女人给害的啊。” 两个工人摇头叹气地路过他们身旁。 邱凌昀忍不住上前问道:“请问老乡,郑陌不是生病导致的神经问题吗,怎么还跟女人扯上关系?” 说话的工人见是陌生人,缄口不言,加速脚步纷纷避开。 “昀少,你是真的想搞清楚吗?”牛离察觉地到昀少的神色,想必想了解郑陌的真实情况。 见邱凌昀默不作声,大概问中了,这神色分明是表示默认。 立刻冲上前,赶上工人步伐,从皮夹掏出两张票子。 “两位乡亲,请留步,我们这位小青年呢,是郑陌的同学,来探望,不想竟患病了,也是出于关心啊,想了解一下郑陌为何患病,我们刚才听到说红颜祸水,但不知道怎么和红颜祸水扯上关系了?” 两个工人步伐倒是停住了,狐疑不决的态度望着牛离,牛离连忙将两张票子塞给他们。 见他们穿着不像是乡里人,想必和郑陌一样都是体面、有本事的人。略有保留地说道:“郑陌少爷真的是福分少啊,这大个庄园接手有什么不好呢,可偏偏为情所伤。” “不是生病所致吗?” “外人是这么说,可我们知道,他喜欢的一个女人跟别人了,自暴自弃就病成这样啦。” “真的是这样吗?”牛离问。 “我们也只是听说。” “我们去看望他,他身边有个女人在照顾,她是?” “哦,你肯定说的她刚进门的老婆,是老庄主为了化解他的情伤,给他娶了个新娘,这姑娘娃儿呀,也是苦了,听说还是大学生刚毕业呢。” 邱凌昀听到他们的议论,喊住牛离:“不如我们去看一下老庄主,牛离,问些情况,看郑陌现状我们能帮点什么,毕竟同学一场。” 老工人打岔道:“老庄主?你是说的郑陌父亲,几个星期前过世了,据说是被郑陌害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邱凌昀与牛离面面相觑:“还有这等事?以我对郑陌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有孝心的人啦。” “这人啦,说不好,人是会变的。”快言快语的其中一个工人议论着,另一个工人撞了撞他,责怪道:“别瞎说。” 工人怕言多说错话,立刻打住了,把钱还给牛离,说道:“这个钱,我们不能要,我们虽然缺钱,取钱有取钱的道法。” 两个工人背着摘葡萄的工具渐行渐远。 牛离将钱塞回皮夹里,感叹道:“这里的民风还真是淳朴的咧。” “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坏,那些铜臭味的,商战中常见,但在这里,不管用。” “是是是,昀少说的对。” “我总觉得庄园有些蹊跷啊,关键是对郑陌感到遗憾,他应该是很有建树的。”说完,邱凌昀大步往庄园里走去。 “昀少,等等我,你去哪儿?” “去再看看郑陌,带了名片没?” “来乡下陪蕾姨的,哪还带名片哦。” “那就用手写,给一个联系方式郑陌新过门的老婆,看郑陌方面有什么需要,以后可联系我们。” “昀少,你确定要这么仗义吗?在做公益事业么。” 邱凌昀瞪了他一眼,牛离立刻知趣地闭上嘴。 “同学一场,你懂个屁。”邱凌昀第一次吐出脏话。 柳木木从邱凌昀对郑陌的认知中,加深对郑陌的初步了解。 比如,了解到郑陌曾经被选到某机构,进行过特种训练,在学校身体素质、思想觉悟、体能技能那都是佼佼者。 可刚刚听到邱凌昀在问是否因为女人的情伤才导致今天的状态,这个,柳木木就不好断言了,几乎是第一次听说,但不便问,否则真被人取笑傻瓜,那么就假装知道。 邱凌昀看望郑陌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柳木木却思绪翻滚。 要是真如工人们所传言的,郑陌到底为哪个女人伤碎了心受了情殇,难道郑陌万丈豪情就活脱脱的败在一个女人身上?是被人抛弃了吗,如果是被人抛弃,自己是不是被来“抵空”的? 各种脑洞大开,凭着女人狭隘的思维拼凑着想象。 手里捏着邱凌昀给的名片类字条,扫了一眼联系号码,就把它放入抽屉。能被同学过问、挂念,说明郑陌人缘差不到哪儿去。 柳木木托着腮帮想象着各种与庄园的事。 临近晚上,采购了几筐“黑牡丹”、“蕉美人”葡萄的鲍铮蕾和景兰,兴高采烈满载而归。 在返程路上,鲍铮蕾不忘总结这一天:“哎呀,今天真的是充实啊,能吃到亲手采摘的葡萄,那味道都会不一样哦。” “鲍女士喜欢就好。”邱凌昀接话调侃道。 “可惜呀,你和牛离不参与,归你们遗憾咧。” “你代替我们采摘,我们也觉得很充实啊。” “对了,儿子,我们在i别墅区的房子,看了今天如此葡萄庄园的美景,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人间烟火味,是超级接人间地气的庄园,一直想给咱们新购的别墅取名,取什么才好呢?” “鲍女士拿主意就好!”邱凌昀漫不经心。 “我看啦,那就叫i庄园,你看可好?” “嗯,有品位,可以。”邱凌昀瘪了瘪嘴漫不经心附和。 车,在庄园新修公路上,铮亮的轮毂龙豪迈地转动着,高冷酷炫地向市区方向驶去。 第11章 作别庄园前夕 柳木木不放过了解真相的任何证据和线索,时刻等待着时机。 当然也为这种机会犯愁,当下,只获得了一点点消息,而且是从他同学口中得到的一丁点儿信息。 承认自己不是大侦探,得到答案路漫漫。 “还情”、“破解”疑惑等等字眼困扰着大脑,催促着她在庄园待下去的理由和日常动力。 院子里的晚上安静得出奇,蛐蛐儿和各种虫叫能清晰入耳。 临近转钟,前院又是一片嘈杂。 屏息细听,听到几辆小车熄火声,然后听见男男女女的调情打闹声。 闲着无事,柳木木走入园中,前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些。 听到一个女声娇滴滴地说道:“我的帅气欧巴庄主,你院子底子还不错嘛,就是有点老土,除了吃喝拉撒,没什么功能了。” 听到郑潮的声音:“小样儿,你想怎样?” “我们就想以后每次来的时候,多些乐子,不是成天回绕床呀沙发干那种事,没什么情调,耍的地方都没有,咱们姐妹喝酒划拳嗨歌的地方也要有的,不然来庄园一趟多无趣呀,你懂的嚯~。” “好好,我的甜心,我最近就请人把庄园改造改造,到时建一个泳池?” “好耶好耶,还是庄主对我们好。” 然后是些不堪入耳的调情话,柳木木听不下去了。 难怪一直未见郑潮,原来是招蜂引蝶、花天酒地浪荡去了。 一个庄园如果让这样的人来管理,迟早都会败落。 柳木木默默走回后院的平房,抬眼看到郑陌傻傻呆呆的样子,叹气地摇了摇头。 坐在他的对面,自言自语:“郑陌,你要是正常该多好啊,你看你父亲打下的基业全部被你堂兄占有了,他现在花天酒地的,照这样下去,庄园的几个钱经不起他挥霍呀。” 柳木木心里的仿佛郑陌在说:我如果是正常的,也不娶你也就不存在今天的你我相处。 悻悻地榨了一杯果汁,给郑陌喝。 自己捧着一杯,边喝边说:“我怎么预感到在庄园住的日子不太久远了,这段时间郑潮还能容纳你,是因为他想做给外人看,让外人知道他是一个讲感情的人。 可是现在,当外人基本淡忘了的时候,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你离开,送你去养什么机构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而我,至多背了一个弃夫之名,但这些对我而言,没什么损失,因为我的村子里根本不知道我嫁人或者嫁给了谁。 所以,你要快点恢复才好呀,不然,你的生存环境很不容乐观啊。” 柳木木直视他的眼睛,他很安分地坐着。 有没有听进柳木木所言,柳木木已经不奢望。 前院很吵,自己思想上有想法,睡不着,索性把郑陌当倾诉者。 “你在医院的片子和治疗情况,我看了,医生说得没错,你的各项指标是正常的,难道还有隐形的毛病仪器检测不出来?再或者难道真的是那些传言,你是为情所困,不愿意正视,然后是逃避?如果真是这样,那要看心理医生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郑潮就叫管家通知郑陌和柳木木离开小院,搬出庄园。 美其名曰送至精神病医院救治,并给一年治病疗养费。 柳木木得知消息后塞心得想吐血,想找郑潮去理论,郑潮根本就不给机会见她,几次都吃了闭门羹,郑潮要么是外出谈事,要么是和美女苟欢。 仰望长空,从未有过的无助。 把郑陌送到医院,她完全有理由不去管,而且,结婚证都还没来得及领,也就是说,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根本没有义务去为郑陌担忧。 但于理就过不去心中的坎,郑陌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能放任不管呀。 她去找管家—郑潮的舅舅帮忙说说情,也表明了,郑陌在后院不妨碍郑潮什么事,希望他能看在族人面上,给郑陌一个容身之所。 管家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说道:“郑潮想把这里改造成天然游泳池,没找着合适地方,你懂的~。” “葡萄园旁边的灌木丛林可以开发出来啊?” “那要成本。”管家根本没机会容柳木木自辩。 话音停顿数秒,柳木木的直觉,再说下去等于白说。 她不再理会管家,基本处于绝望,扭头回小屋。 关上门,在卫生间嚎啕大哭,暗骂自己太无能,太无力了。 哭累了,停下来,两眼红肿的走到郑陌身旁,对着郑陌说道:“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他们还是要把你送进医院疗养,这一年的钱他们出,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是很恐怖的地方,可你现在根本不像那些患病的又哭又闹,除了最初见你的那几天,凶得让人无法靠近,现在完全是一个‘无公害’的人啦,作为有良知的人,很为你担忧呢。” 柳木木站起,满是无奈表情:“我去争取了,但是没用,明天他们就要送你去了,而我也不可能陪你,你就自求多福了,不过,我会去看你的。 我不知道庄园是不是你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但我知道是你父亲苦心经营之地。要不,在明天走之前,我带你去转转?算作是我对你家的答谢。” 说转就转。 庄园很大,转一圈不知道转多久,幸好柳木木准备工作做好,矿泉水及零食,还有背包等,准备工作做充分,推着坐郑陌的轮椅,行走在葡萄园间的水泥路上。 行走在田埂路上,如果心中没有什么事还是很惬意的。 风,夹杂着田园的芳香,她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小生活在农村,空气里弥漫的味道都差不多。 “你说,这葡萄园它是有季节的,过了季节,那会种植什么呢?” 停顿良久,知道郑陌肯定不会接话,于是自问自答:“我猜,葡萄的用处很广泛,可酿造葡萄酒、葡萄干啦什么的,因为含有果糖、苹果酸、多种氨基酸以及维生素,还含有生物活性物质花青素,葡萄对人体而言有多种有益的作用,延缓衰老,补充能量、抗疲劳,助睡眠等等。 我听说,庄园的配套工厂办的很好,但是进出管理森严,难得进去。真遗憾啦,不能一睹工厂‘芳容’,想必运作得非常好。” “对了,我们上次看到工人将当日采摘的葡萄,有的运往工厂,有的人为何要分开走呢,难道是几个工厂的入口,不对不对,从灌木林中走,那里应该不是什么工厂之路啊,如果有工厂,定然有一条平整的路,对,庄园路四通八达都修好了,工厂的路自然会是好的,其实啊,我心中疑惑大着咧。” 柳木木像个话唠,有完没完地和郑陌说着话,突然停住了,因为她又看到前方有几个人在鬼鬼祟祟卸箱子。 第12章 跌入隔离区 离搬箱子的人还有四五米远时,那些人察觉到有人偷窥,粗鲁的持着棍棒追过来。 柳木木见势不妙,赶紧推起郑陌往大路上跑,眼看这几个人越来越近了,轮椅的轮子掉了一个,千钧一发之际拉起郑陌就跑。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他的腿伤了,这么久了,想必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伙人已经追上来,正挥棍劈来。 郑陌挣脱柳木木的手,迎面抓住那伙人的棍子,一个横扫腿,拳拳见肉,那伙人倒了一片,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柳木木看得惊呆了,手捂着嘴,没反应过来。 但立刻联想到郑陌之前行为,觉得不足为奇。 不是见识过他挣脱铁锁到前院的经历么,以为定是体内的本能野性ji发出来了。 见人越来越多,柳木木本能地喊了一声:“快跑!” 再次拉起郑陌,往前方跑。 路,越来越陌生,从未来过,不知何时跑错了岔道口。 再往前看,已经到了路的尽头,前面是一个山坡。 郑陌还欲斗架的架势,将柳木木护在身后。 柳木木脚一崴,重力不稳,眼看就要跌下山,生死关头,突然感到一个宽大的手伸过来。 整个人埋进了一个宽厚的肉肉的胸脯上,已经不受重力控制,滚下山坡。 然而她的头似乎从没着地,被一个肉乎乎的手托着,但直到最后,她还是单个儿滚入山脚。 不知过了多久,被抬进了一个帐篷里,几个医护人员有外国人、也有几个是本国人,正在给她查体温。 睁开眼第一件事就问:“请问这是哪里,我的、我的朋友呢?” 柳木木当下只能这样认同与他的关系。 “你是说那个人吗?他伤得比你严重,通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期。”医护人员回道。 是的,若不是郑陌在关键时候用身体护住柳木木,可能柳木木早就没命了,但是被郑陌救的事她还不敢确定,她仔细搜索记忆,回忆却不清晰,脑袋生疼,不再强行去想了,活着就好。 她好像记起来,最后她单个儿滚下山坡时,好像听见一个沉闷的撞击声才将他们分开的。 柳木木顾不上自己虚弱,下了病床,走到郑陌旁边,发现他还在昏睡,而头上、肩上明显的伤痕。难道是撞痕,而她却无多大事,是不是他救了自己啊。 她坐在郑陌旁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端详着他。 看到一个穿着隔离服装的人走过来:“女士,你们进入边境隔离区。”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柳木木吃惊地站起。 那个蓝色隔离服的医生说道:“这里是边境,多国发现有一种病毒正在扩散,将检测确诊的人全部运到这里了,你出帐篷要戴口罩,另外我们这里医护人员人手不够,你们养好病后立刻离开。” “我可以帮你们做些什么吗?” “你?~” “对,我是医学专业毕业的,虽然专业不够出色,但基本的知识我是懂的,我可以打下手,只需给我说要求,如果可以的话,只需简单的给我培训一下,我应该可以上手的。” “这样啊,行,等我消息,我得去给主任报告一声。我们这里都是来自多国的医生,你会英语吗?” “会一点点。” “那你还是跟着本国医生,在我回来之前,请不要乱走动。” “ok。” 晚上,隔离区灯火通明,医护人员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讨论什么,全副武装,自我防护严格。 柳木木收到一套隔离服,按要求穿好后,被蓝大褂医护人员带到主治医生那儿,简单介绍了情况就开始上岗。 不知道要在这里打下手做多久,但是能帮助别人,能够体现出个人价值还是非常有意义的,何况他们救治了郑陌和自己,这是份恩情,得还啊。 怎么去还,唯一的就是尽心尽力帮助他们救治病患。 有问过蓝大褂医生:“一般救治多久才会好?” 蓝大褂医生问她经历过非典么,和那时一样,只不过要将病菌消除在萌芽状态,不然蔓延,那将是人类的灾难。 柳木木好像明白了,养精蓄锐后,开始正式工作。 接下来,跟着蓝大褂医生忙前忙后,给蓝大褂医生减了不少工作量,让蓝大褂医生很是满意。 柳木木跟着查房、写医嘱等等很是上手,当看到患者病情有了好转,柳木木心中别提多高兴了,特有职业成就感。 在忙碌的时候,忽略了郑陌,当她去找郑陌的时候,发现帐篷无人,立刻跑出帐篷外找,郑陌却呆呆地走了回来。 “你去哪儿啦,不要乱走,这里是隔离区,要注意防止感染,你单独出去很危险,出去要戴口罩的。”关心病人是医护人员的天职,柳木木本能焦急地对郑陌说道。 说话间,郑陌已经打喷嚏、咳嗽不断。 柳木木警觉起来,赶紧给他查烧、拍片。其检查结果,傻眼了。 他,郑陌已经感染上了,还好,是轻症。 柳木木用手在胸前顺了顺气,说道:“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 五日之后,在精心治疗下,再度给郑陌拍片、验血,指标明显好转。 蓝大褂医生给郑陌另行检查时,了解到这一情况,准备告诉柳木木。 但被郑陌预先拦住了,对蓝大褂医生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 蓝大褂医生见他能通过衣领辨出职业,并能正常开口说话,吃惊不小,之前柳木木不是说他神志不清吗? “你能讲话?” “是的,我的意识恢复正常了!” 接下来,郑陌与蓝大褂医生一阵单独耳语,包括谈到之前被人所害,导致意识大部分时候不清醒,现在一切清晰。 与蓝大褂医生分析难道是注射疫情菌体,以毒攻毒了? 蓝大褂医生从未遇到过,无从解释,只能认为是以毒攻毒了,回道:“与你自身免疫力是相当有关的,你说被人下了毒,那么我判断是通过你的免疫力慢慢在清除毒素,中毒症状慢慢在减轻,这次感染疫情,也只是助力加速解毒,巧合而已。我相信,即便不注射抗疫药物,时间长后,你体内抗体也会自然慢慢清除这些病体。” 房间里蓝大褂医生与郑陌谈了很久,不仅仅谈病情,说得很隐秘,看上去特别机密。 蓝大褂医生出门后,告诉柳木木的仅仅是郑陌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但还需要观察数日。 柳木木得知郑陌体内感染疫病好转后,松了口气,恢复之快,意料外。 不懂就问、不懂就学,已经成为柳木木当下的习惯。 她问了治好后会不会有后遗症等等,恢复快是否与体质有关等等。 蓝大褂医生只回答了她一句:“肯定会跟自身免疫力有关。” 柳木木见蓝大褂医生忙着给病人诊治,不便深问,继续跟着蓝大褂医生投入到工作中。 第13章 好啊,陪着 柳木木把精力投入到抗疫战斗中,疏于关注郑陌。 不在的时候,郑陌绝对自觉地戴上口罩,自我防护意识还是不错的,让柳木木省心不少。 看上去,他还是有基本觉悟的。 有时候,忙完之后回到帐篷,没有发现郑陌,倒不觉得意外了,以为他去吃饭或是怎么了。 有一定自理能力了,想必是其他医护人员带去了,郑陌会照顾自己,基本不用柳木木多花心事。 有时连续几个值晚班,没有回帐篷,心里还是挂记,不放心地在早上,回帐篷要看看。 而郑陌好像早起了,刚从外回来,猜想着郑陌一定自由活动了一番,毕竟有腿有脚,又没有添乱,也就由着他了。 对于郑陌的偶尔消失,柳木木已习以为常了,手头上的工作实在任务重需严谨。 柳木木问蓝大褂医生:“郑陌每天呆在隔离区,给您们如果添麻烦了就说一声。” “不麻烦,他很静。” 柳木木心想,不管怎样,客气话是要有的。万一真的影响到了医疗队的话,还得从长计议。 但是救死扶伤是不可能放弃的,放任无正常思维的郑陌也是不可能的,蓝大褂医生的话打消了柳木木的顾虑。 在单独和郑陌相处的时候,柳木木成了话唠,叮嘱一番安全。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量大,时常赶不上吃饭时间,那种工作的状态让身上“发着光”。 “感谢你呀,这段时间总陪着我!”柳木木冲着他笑了笑,如果真的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想要说的是,有你在,我不孤独,而且还很有安全感。 郑陌的眼神很暖,如果郑陌想开口接话,那么一定也会是相互感谢之类的话。 这都是正常人的交流之言啊,可惜,郑陌并没接话,看她的眼神笑眼弯弯、干净温暖。 在隔离区,两个月过去了,病人恢复了一个又一个,恢复了的人,会有直升飞机接应走。 病患越来越少,工作量也越来越少了,柳木木听说,这里将会被撤离,对瘟疫已经研制出了疫苗,而且这些病患治好后,也没有听说新增病例。 “看来,这里马上就可以拆了,柳木木,好样的,跟了这么多天,辛苦你了?”蓝大褂医生说道,“你在哪家医院上班,我们要通告那个地区,对你嘉奖。” “我大学刚毕业呢,还没找到工作。”柳木木不好意思地答道。 “我看你的品德和专业技能,已经足够担任一名合格的医护人员了,过几天,威江104医院招聘医护工作者,希望你能来。” 那眼神充满了期盼和欢迎,好像有些话不便说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可以直观地理解为只要柳木木参加笔试面试,就一定会通过似的。 柳木木腼腆地回道:“我先把手头上的事做好之后再作打算,谢谢您的信任。” 柳木木知道,有些心结还未能完成呢,心结是什么,无非就是还郑陌家的人情,在能力范围之下帮助郑陌讨公道。 可是,一想到现在如果回庄园,必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谈何接近他们讨回公道。 眼看医治的病人陆续康复出隔离区,而柳木木也将要带着郑陌离开这儿了。 找到来时的路,对柳木木而言有点困难,在边境的山沟沟里毫无方向感。 请求和蓝大褂医生一同离开山谷隔离区。 蓝大褂医生望了郑陌一眼,像是回答之前得到郑陌的允许。 “也好,但是我们得先回利比亚再飞回国内。” 柳木木望了望山谷,犹豫着。 也许山谷的上方就是庄园之路,但得爬很久,没有山路。 “这样,你为这次抗疫做出了贡献,应该获得特批,我同主任医生商量一下。” 商量的结果,是在市区飞机场停留后,转乘再抵达庄园。 有人把柳木木喊到一边去了,称有事相谈。 柳木木过去了一会儿,无非是要确定她的行李事宜,这种被支走的做法,柳木木是没想到的。 回来之后,蓝大褂医生改了口风,称:“专机送达山谷上方,直升机有这个功能。” “真的吗,如果真是那样,太好了!”柳木木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感动得一塌糊涂,“谢谢您了!” 蓝大褂医生嘴里说着乖话:“我们得感激你,是我们刚刚考虑事情不周。” “没有,是您们考虑大局为重嘛!” “好啦,我们就不迂腐了,直升机在那边,可以登机了。” 十来分钟后,到达山谷的上方。 直升机停稳了,他俩下了机,视野里可以看到前方就是葡萄园。 蓝大褂医生向他们挥手:“那就这样了啊,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柳木木也挥手致意。 直升机再度升高,轰轰的声音渐远,柳木木才回正头,往葡萄园的大路上走去。 “郑陌,你说,我们怎么跑偏了方向掉入边境隔离区了呢,这一晃差不多两个月了。你知道,我现在想法是什么吗?” 柳木木开启自问自答的话痨模式:“我现在最想的是看到自己的父母,还有,最希望你能有落脚地,如今的庄园不知道还有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要是没良心的郑潮再度‘赶尽杀绝’怎么办?唉,真为你打抱不平啊,可是当下有什么解决办法啊,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你说,那些被我们发现搬箱子形迹可疑的人为什么要追赶我们?好多谜呀!” 一阵风吹来,柳木木打了个冷噤,还打了一个喷嚏。 郑陌宽大的体魄不动声色站到风吹的一边,很明显,男友力爆棚的为她挡风。 这个细微的动作,不管是郑陌有意还是无意,都特别让柳木木温暖。 柳木木不再话痨了,而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温暖。 想着,郑陌的以前会是怎么样啊?按照他同学的说法,在学校是那么的优秀。 柳木木有个交友理念,就是喜欢和优秀的人相处,郑陌到底有多优秀呢,不敢猜测,可在郑陌身旁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果他优秀,为何又为了儿女情长自暴自弃,看他很“乖”的样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啦,难道只是传言? 离葡萄园越来越近了,但是葡萄园已经是钢架大棚了,乳白色的薄膜在风中此起彼伏,像人工的海浪。 柳木木想着,应该是季节变化,大棚里应该种植的其他农作物了。 离庄园大院越来越近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时尚的庄园民居。 拆了吗,重建了吗?郑潮的速度可真是快。 第14章 你好,庄园夫人 柳木木走在郑陌身旁,简直是只“小个”,郑陌在身旁像保镖。 一路上,柳木木已习惯了郑陌手跟手、脚跟脚的跟着。 庄园重新架构,有的已经完工,有的在基础上还在煞尾。 这做工的能力完全超乎想象。 路过的人,指着庄园相互议论:“这年头,全部数字化、机器化施工,质量与精细化、效率绝对不比人工差。” “是啊,你看郑家的庄园几天就给砌成了。” 难怪变化这么大,才两个多月,郑潮真是有头脑,如果心术正那真的是一个人才。 柳木木感叹着,不知不觉走进庄园,观赏着屋内建筑。 “夫人,你好!”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响起。 柳木木闻声转身,是许久未见的小谢。 “小谢,你刚才叫什么?” 小谢笑出了两个好看的梨涡:“我叫你夫人啦!” “这、这,从何叫起?”柳木木超级不适应这个叫法,以为小谢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不信,我给你叫来一个人。”小谢说着,大方地拿出手机,避开柳木木给对方打电话。 别人在对话可不能刻意去听,小谢说的啥,柳木木也无兴趣知道。 大约两分钟后,皮肤黝黑的人进来了。 好面熟,记起来了,是上次倒在葡萄园路边经过一番救治过的人。 小谢介绍道:“他是郑陌少爷的族人,叫郑远谋,熟悉他的人都称为老郑头,是现在的管家呢。” 柳木木对当时救治的场面历历在目,一想到就一阵想呕吐。 唉,就当作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忍、我忍,忍一忍就过去了,真印证了网络语“活久见”。 柳木木快速调整状态。 “我认识,您还好,老郑!”柳木木掩饰尴尬的表情打招呼道。 “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啦,一直没机会答谢。”老郑头笑着说,“这次总算有机会为夫人效力啦。” “您怎么成了管家了,是郑潮安排的吗?” 一提到郑潮,老郑头脸就墨了。 小谢在旁边补言:“郑潮一个多月前因为心梗,半夜睡觉睡过去了。” “阿~?怎么会这样?”柳木木吃惊地问。 “生老病死很正常呀,只能说郑潮福薄。”小谢感慨道,“郑潮没有成家立业,成天泡在女色中,连个小孩也没有,更别说有兄弟了。” “那么,你、你刚才说的郑陌是庄主,是真的喽!你喊我为夫人,也是这个原因?” “是的啊,郑老头把房产证、庄园产权证都拿来了,你看,都是郑陌的。” 柳木木听糊了,这、这到底走的什么流程? 原来喊她为庄园夫人有根有据的,而并非空穴来风。 “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木木觉得这如电视剧情,来了大反转。 “别问什么回事,你呀,以后尽管作为庄园的主人就好,郑陌庄主现在这个状况,当家理事的事自然落在你庄园夫人手上啊!”小谢笑着继续说道。 柳木木有些站不稳,这算不算是一种确幸,无法断定的小幸福来得太突然。 老郑头如释重负地说:“这个房子,我打理了半个月了,好辛苦的,你们回来了,我自然要松一口气啊。” “等等,我现在大脑有点凌乱,我需要歇息一会儿。”柳木木话音刚落,管家老郑头就安排人取来了吊椅。 “水、能给我水喝么?”柳木木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不仅仅需要解渴,更需要压惊。 小谢递来矿泉水给她和郑陌,柳木木一口气灌了一半,郑陌则是在一旁傻乎乎地看着。 “小谢,庄园夫人是不是职责很大,要做很多事啊,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庄园夫人不仅仅代表的是一个称呼哦。” “是啊,我就这么说嘛!小谢,我可不可以不要做什么庄园夫人,你们按照原来的运作模式就好。” “什么原来的运作模式?” “就是我和郑陌回来之前的模式呀。” “夫人,你想多了,庄园的运作模式本身是固有的,工厂那边有专人在打理,是郑陌庄主的铁把子兄弟,家里有老郑头管理,院子里也有老庄主家的铁杆子在管理,都井井有条。你只需每月了解收支情况就行。” 柳木木头猛地扭过去看向小谢,神态带有一点天真。 “小谢,今天,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我想睡一觉,醒后我再来感觉这一切的真实性。”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乱叫,柳木木捂着肚子,露出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还是先填饱肚子。” 老郑头收到讯息,连忙回道:“得嘞!我通知厨房做两份。有没有饮食要求的?” “没、没有!饱肚子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呢,你是庄园夫人了,有权选择喜欢吃的菜系。”老郑头说。 “可不可以不要选。” “这样啊,那我们简单弄一点,清炒丝瓜、青椒肉丝、皮皮虾还加一个汤,怎么样?” “老郑头,能把皮皮虾换一个菜吗,一看到皮皮虾就想到毛毛虫。” “得嘞,这就去安排!排骨汤怎样?” “好啊好啊!不过,尽量少放点盐,晚上晚餐少吃点盐,以免对肾脏造成负担。” 老郑头和小谢第一次听说,对视后若有所思地领会,很认真接受的样子叮嘱。 小谢轻拐了拐老郑头,说道:“按照庄园夫人的搞法一定没错,你知道医生对养生有专门的研究吗?” 老郑头立刻明白过来了:“哦哦,还是你在夫人身边呆过一阵子,懂她。” 小谢露出傲娇的眉眼,得意轻蔑地一笑。 老郑头不敢马虎,赶紧叫厨房做饭去了。 柳木木对小谢说道:“小谢呀,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庄园夫人,要么低级老土,要么是一种媚态,总之我不喜欢,不如,你按照先前的叫法,叫我木木姐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以,以后我在庄园还想不想混口饭吃了。你对现在的叫法不是不喜欢,而是不适应,过一阵子就好了。” 柳木木对几日不见、变得巧舌如簧的小谢刮目相看,难道以前小谢的“智商”是有所保留的,还是之前没有释放出来? “那个,我等一下了休息的地方有吗?” “有的有的,你和庄主住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在同一间。” 刚刚喝了一口矿泉水的柳木木差点就要喷出来了,有点严厉的口吻,吩咐道:“小谢同志,请你认真一点,各住一间房间,ok?” “好好,按庄园夫人的指示办。”小谢愣了一下,赶紧改口应道。 柳木木懒得多费口舌,不想说话,太需要歇一会儿了。 第15章 迷路了 柳木木狠狠地掐了一把胳膊,“嘶~”,还真疼,说明这不是梦。 拍拍脸,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 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郑潮会在这节骨眼上死啦?未免太薄命了。 即便郑潮毙命了,他难道没有族人了吗?这家大业大的好事会落到郑陌和她柳木木身上? 没人争没人来抢?按照常理来讲,这不符合人性的善恶规律啊。 柳木木一连串发问,心底不踏实,太不可思议了。 过户与办证不是要亲笔签名吗?这一步怎么做到的,有机会一定要询问这方面的知识。 是多虑了吗? 欣然接受? 再这么下去,感觉要成为大侦探了,眼下,走一步算一步,见势而为。 在踌躇不安的心境中过了一晚。 这一晚虽然睡着舒适柔软的床,可总觉得不踏实,想着会不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有时候啊,得来太容易,反而让人不安,女人的直觉往往不会出错。 第二天,门口吵吵嚷嚷,柳木木闻声下楼。 见一位卷发及腰、打扮时髦妇女,牵着一个5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和小谢理论着什么。 “他是你们郑庄主的儿子!好歹他是有继承权的。”妇女振振有词。 “请问女士,我从未听说过郑潮有儿子,他婚都没有结,何来孩子?” “但事实就是事实,可以查dna。” “人都没了,还对比dna?哎呀,我的头都大了,不要和我说这些。”小谢抓狂状,以前小谢可是柔柔弱弱的,如今这么大声,底子十足,这也是一个微妙的变化呀。 柳木木心底一颤,暂静观其变。 但见妇女不依不饶:“你们不是有所谓的新庄园夫人回来了吗,叫她出来和我说。” 气势汹汹的气场,把管家老郑头招惹来了。 老郑头怒不可遏,墨脸道:“别在我这里撒野,我郑家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庄园法律认可上是郑陌少爷的,你想来分财产或讨要继承权,门儿都没有。” 老郑头耍起横的样子让人后怕。 柳木木站在楼上,看到这一切,对老郑头作为管理员的担当是比较欣赏的。 那么到底是不是郑潮的孩子呢,柳木木犯嘀咕。 小谢的性格改变与老郑头的担当,辅佐管理庄园,像是被谁精挑细选过的,这些太过于正常的,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难道隐藏着什么吗? 隐藏的东西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柳木木一连串的疑问。 郑陌似乎也被吵醒了,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现在的状况衣食能自理,可是生活在自己的个人世界里,外面的世界与他无关般。 他能保持“乖乖”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在楼底下吵着的那个女人被老郑头的“蛮横”给吼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柳木木心悬着。 郑陌已经不需再去照顾他洗漱了,心想:看来,我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公道不用讨了,他郑陌又重新得到庄园。 庄园的其他地方还在建设中,在一个偏暗的角落,庄园的特定地方,一个黑衣人和一个白衣人在对话。 黑衣人对着白衣人吩咐道:“柳木木想要离开庄园?接下来的事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我现在立刻就去做。”白衣人应着,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黑白二人时常诡秘单独见面,至于是谁,他们隐秘着。 柳木木在庄园住了两天,感觉什么也做不了,有些犯空。 突然记起两个多月来没有见过父母了要不要回家去探望,顺便把身份证给补办。 柳木木和小谢交代了些什么,拜托管家老郑头安排车辆将她送出庄园外好乘车。 这个时候的她还不习惯、也没底气吩咐老郑头。 刚出门就发现一个美女过来问:“请问这是马蒂农场吗?” 柳木木见她的气质,想必是工薪阶层。 “不是,你找错了,方圆百里都是集约化种植,有庄园、有农场挺多的,你问的这个农场,我帮你去问问。”柳木木热心回道。 回屋专门问了小谢,称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又问来的美女是否走错了道? 美女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方向感极差的,在来之前查好了地图的,唉,没想到还是走错了,顺着路走进来我花了一个多小时呢,太阳晒得不行。” “我正好出庄园,你要不要一起坐车,把你带到大路上。” “这样啊,那谢谢你了。听你的口音好像和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呢。” “是吗,我也觉得,我在城郊村那一块住,你呢?” “我在盛源小区住,和你们城郊村离得不算远呢。” “这么说来还真是巧呢,走,坐我们的车一块儿出去。” “那谢谢了。没想到走错路,竟然还能碰见老乡带一程。” “你找那家农场干什么?” “公司的一个文案要写,本身不是我们部门的,公司领导说我文笔好,硬是要我去把这个文案做下来,可有些具体细节要补到文案里,所以就想到实地看看。” “你真优秀,责任感真强。”相比较自己空泛的现状,没有进入职场的柳木木极度羡慕中,忙碌而充实的感觉应该很不错。 “过奖了,我也是尽一份责而已。”美女谦逊道。 “说了这么半天,你叫什么呀?怎么称呼?” “我叫蓝莓。” “我叫柳木木。” 说实话,柳木木在蓝莓面前还有一种卑微之感,年龄相仿,可人家的穿着、打扮完全是出自高雅之地,而自己怎么穿都是土老巴气的。 气质除了本身的内涵素养,还要得体穿着,相较之下,自惭形秽。 潜意识里,觉得和比自己优秀的人交往,精气神都会提升一个档次。 能认识蓝莓,柳木木觉得很开心的。 刚出门,天际一道道光,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看样子,一场暴雨要来。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没雨吗?怎么还是有雨,报的不对吗。 还没等柳木木开口说话,倾盆大雨突如其来。 “这可怎么办?”蓝莓急得直跳脚,心情变得很不好了,欲冲出门。 “蓝莓,你要冲哪儿,我给伞你,这样你会感冒的。” 蓝莓收住脚步,因为雨量过大,根本迈不开脚,否则典型的和老天闹上了,谁愿意抗衡,眼下打伞也好不了哪儿去。 “我的实地走访时间很短,经理只给了一天的时间,真急人。” “再等会儿,也许雨一会儿就停了。” “好,但愿能。” 雨声雷声连成一片,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蓝莓苦笑。掏出手机赶快给部门经理打电话报告了完成任务进展。 一向像更年期的女上司,这次好像很“通皮”、很善解人意一样,对蓝莓说道:“不急完成,等你回来再弄。” 部门经理的一番话,让蓝莓好一阵感动。 第16章 防汛一马当先 雨,一直下。 观天气,没有停下来的倾向。 浏览手机网页资讯,几则关于堤坝溃堤的消息刷屏,并且是这片农场开发区。 怎么办?也就意味着葡萄园有淹没的可能。葡萄园属于农业开发区中的一员。 柳木木冷不丁地对管家老郑头说道:“您说过您是我救的?” 老郑头满脸纳闷,为何她突然说这些讨功的话。 “是不是我说什么,您都能去做?”柳木木呼吸紧促,紧张认真的神情发问,说实在,谈事讲条件不是她风格。 “自然,只要是为了庄园好。”老郑头见她话中有话,听得焦急,他喜欢简单直接,迫不及待地问:“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听得我悬。” “这样,我对庄园的人和事都不怎么熟,您比较熟悉,能否调动园中所有工人参与固堤,另外还调几台机械。如果所有工人都参与有多少人?” “算上工厂里的大约两千余人,不过,除去女人,和年纪特别大的,应该有一半身体较好的工人。” “够了!” “什么够了?”老郑头以为她呵斥自己。 柳木木意识到说了一个半头话,词不达意,补充道:“我说的是人数够了。” “那么,我想问,你们昨日不是称呼我为庄园夫人吗?我说话作不作数?” “怎么不作数,这庄园都是郑陌的,你是郑陌老婆,自然算。” “好了,长话短说,有这句话就够了,我刚刚说的,这一千多号人加上几台机器设备,挺好调度,为了庄园不受汛灾,全力听从当地部门调遣,随时做好准备。” “哦,好的,我好像明白了,我这就去办理。”果真,一部分人听从当地部门调度上前线顾大局,一部分人在葡萄园四周河水有可能决堤的地方加固,您看怎么样?” “这个,很好呀,夫人,既能舍小家为大家为当地献力,又能保护庄园,不错的主意。” 老郑头得令去协调调度人员去了。 屋内,老郑头调兵遣将打电话个没完,并且让老郑头开支方面不用愁,到时财务那一块,她柳木木虽没有权,但可以证明、推荐。 柳木木转身对一旁白衬衫扎进裤兜里的职业小清新的蓝莓说道:“你好像今天回不去了,前面道路都漫水了。” 蓝莓笑道:“那没有其他二选了,我也豁出去厚脸皮了,向部门经理冼大鹏请一两天假。” “那好呗,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参加防汛?”柳木木问。 “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跟着你呀,一起。” “ok,有你这句话就行,仗义!” 柳木木竟卷起裤管参加调度而来的工人队列。 蓝莓见她娇嫩模样,却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劲。 说干就干。 随着人流,抢修加固堤坝、清扫淤泥杂物…… 穿上绿色雨衣,逆行的身影劲头十足,哪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形象。 蓝莓在干架泥土坝前摔了一跤,全身脏兮兮,落汤鸡、牛打滚? 柳木木看着她的“衰”样,捧腹大笑,笑着笑着流出了泪,赶紧上前扶她。 感动着蓝莓的参与,心疼着蓝莓,“扶姐魔”上身,雨中大声嚷道:“蓝莓,快回去,叫小谢给你衣服换,我身子骨硬,你别跟着我摔伤搞病了,阿~?” 蓝莓眨着雨水拧着睁不开的眼,也扯着嗓门回嚷道:“没事,你能,我也能啊,你看人家都虎里虎气地搬沙袋。” 柳木木放眼望去,那些工人正在拼尽全力的堆砌沙袋,不知何时来了许多穿迷彩服雨衣的男人们,也上阵了,猜想着应该是当地派来的救援兵。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天真、无邪。 柳木木抹了抹额上拧在一起的刘海,说道:“好,要不咱们每人至少还搬十袋,怎样?” “冒问题。” 两人站起,相互鼓劲中,重新投入战斗。 眼看低洼地围砌的沙坝越来越高,在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指挥下,加固的堤坝像一道保护屏障,为农场科技园片区立起。 结束战斗后,返回庄园时两个萍水相逢的女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原来两人在需要体力活顾大局的时候都是“不吃素”的女汉子。 柳木木看着蓝莓的“狼狈”样,打趣道:“你的妆都花了。” “咳,没事!今天特别有意义,以往啊,在电视上看到别人防汛抢险,今天体验了一把,顿觉得个人形象高大起来,其实我也能的。” “人家电视上那些‘勇士’都是几天几夜的战斗一线,咱俩做了不及人的万分之一好吗?” “哈哈,自我‘飘’扬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说的什么都对。” “哈哈哈” “回去后,要是不介意的话,咱找小谢借两件衣服过来。” “我还以为是你衣服呢,为什么要借小谢的呢?” “我突然记起,我当下也是‘寄人’篱下,还没有好好准备自己的日常所需。” “听不懂。” “哈哈,好,一言难尽,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呗。” 蓝莓瘪了瘪嘴,充满疑惑,但没有深度去想,猜想着也许柳木木话出有因,自然有她的道理。 回到庄园后,赶紧将雨衣脱至门外,正准备喊小谢帮忙拿衣服。 洗浴间门前就放置了两套冰丝面料的家居服。 柳木木露出洁白的两颗虎牙笑得可舒心了,感叹道:“小谢真是贴心,为咱俩准备好了衣物,家里女人不多,嗯应该是为咱俩准备的。” “我就说嘛。”蓝莓否定了柳木木之前“可怜兮兮”的话,说什么找小谢借衣服,堂堂庄园夫人还这点小事都没人服务好,这可是她家呀,没几件衣服么,才不信。 两人依次进洗浴室冲洗,哗啦啦水声附和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混为一起,像一场动听的交响乐。 雨终究是小了些。 但是人,特别有成就感。 “今天误打误撞迷了路,到你庄园来了,参与防汛,体验了一把人生啦,却收获了很多,我想以后都会很难忘的。”蓝莓边擦着头发边说。 “是,有意义,难忘?你做文案工作的,文笔一定很好喽,要不没事大笔一挥,浓墨重彩的来一篇恢弘之作,特别是众志成城防大汛的一幕好好写写。” “哪哪能轮到我写啊,早就有媒体名记去写实讴歌了,这雨像小了一点。”蓝莓谦逊道。 “但水退得艰难啊,路上还是像趟河,要不就过一个晚上了明儿个回呗。” “可是,明天要再下雨怎么办?” 语噎。 蓝莓又说了:“明天要是旷工,再加上布置的任务没完成,部门经理要骂。” “这不特殊情况么,人的安全第一啊。” “唉,话不是你那么讲的。”蓝莓无奈,她自律惯了,不在万不得已情况下不会违背公司制度。 “反正你请了假的么。” “请假也会扣印象分的好嘛!领导内心可不这么想。” “好好,你们职场上的事儿我不懂,等雨再下小一点了,我让老郑头想办法安排车我们到市区。” “你也去?” “是啊,一来呢,是陪你,二来呢,我还要办些事。” “嗯,那样啊,好的,正好一伴呢。” “嗯啦!” 两个女生意气相合,谈得甚欢。 屋外,雨声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