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幺女来种田》 第1章 楔子 德介县郊外的大道上，一辆驴车正在快速地行驶着，偶然夹着赶车人的声音。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约莫三、四岁的孩童，神情慌张：“娘，怎么办呀？凌儿的烧还没有完全退。” 听闻此话，赶车的男人也回头望，神情担忧。 “不着急，你也不必惊慌，一会儿到了镇上，看了大夫就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凌儿给我抱。”一个约摸三、四十来岁老妇人瞪了年轻妇女一眼，接过了她怀中的孩子。 这可是他们老戚家唯一的女娃娃，还是自己抱着安全些，孩子她娘现在已经不好受了，让孩子在她怀里，怕孩子她娘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已经老了，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娇娘，听娘的，我们很快就到镇上了。”赶车的男人也劝道。 “嗯。”被唤作娇娘的妇人点点头，故作镇定。 “驾。”男人见状，心安了不少，赶紧狠狠地抽了驴屁股。 驴吃痛，飞快地跑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到了镇上的医馆。 “吁～”男人拉紧绳子，喊停了驴车。“娘，你抱着凌儿和娇娘先进去，我去停车。” “好。”老妇人点头，抱着孩子就往医馆里跑。 娇娘见状，连忙跑到前面开路。 “对不起，对不起。”一路上碰撞到了好几人，娇娘连连道歉。“大夫，救救我孩子，呜呜” 娇娘这次是真的奔溃了，早在车上时已经失了理智，要不是有老妇人这个娘在，娇娘早已经哭的不成样了，现在能够寻到大夫来治病，她已经腿软到不行了。 一个妇人上前，看了一眼老妇人怀中的孩子，提议道：“哎呦，看孩子都没有什么意识了，要不大家都让一让，让这家人先看。” “对啊，大家今日都发发善心，谁家没个孩子啊，都是做父母的，都不容易，我们这些病，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事情，小孩体弱，让孩子先来。”一人也说道，并主动让出了位置。 老妇人眼眶湿润，连连致谢：“谢谢，谢谢大家，老婆子在此谢谢大家了，遇上好人了啊，孙女有救了。” “噗通”一声，娇娘跪在地上，连连给让出位置的人额头。“乡亲们的大恩大德，小妇人没齿难忘，唯有给恩人磕个头了。” “快快，不要见外，赶紧把娃送去医治，兴许来得及。”其他人也跟着说道。 “既然大伙儿都让出位置了，这位婆子还不快把娃儿抱进屋里来，让老夫看看。” 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进来的大夫走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地眼底有些湿润。 “诶，来了。”老妇人忙抱紧孩子，小跑了进去。 娇娘也跟着起来，慌慌张张地跟了进去。 “孩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泡多久的水了？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大夫把了把脉，神色有些不满。 “昨日发现的，听家里的孩子说，已经有一个下响没看见人了，我们晚上才在河边里找着了，也不知是何时泡的……呜呜，可怜的娃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妇人捂着嘴，眼泪巴巴地往下掉。 “呜呜呜。”老妇人一哭，娇娘哭得更厉害了。 “先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昨晚救回来后，都吃了些什么药？”大夫拧眉问道。 “这……就用了村医开的土药方，中间娃儿还醒了一次，本以为都已经好了，谁知早晨就发起热来了，村医也没法子了，我们只好来镇上求医，求求大夫，我们就这一女娃，可不能有事啊。”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唧唧地说道。 “娘……娘，疼。” 一道微弱地声音响起，奈何没有人发现。 “都别哭了，娃儿没事，开点药就好了，额头上的伤老夫也已经换上好的药，今日好在你们送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大夫摸着下巴，有些心惊肉跳。 德介县难不成出现神医了？ 可是，白虎村那村医他也接触过，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也没有那么好的医术，看来是这孩子命不该绝。 “真的？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老妇人一听，喜极而泣，给大夫磕了几个响头。 “哎呦，起来，你要谢的是外面的那些人。”大夫笑道。 “是，都谢，今日真是遇上贵人了。”老妇人擦了擦眼泪，破鼻而笑。 “等会老夫让人煎了药送来，今晚还是等在老夫这里看看，等明日好了，在离开，只是这药钱还是得付的。” “应该的，应该的。”老妇人连声道，“一会儿我儿来了，就让他把医药费交了。” 大夫走后，老妇人把还跪在地上的娇娘扶了起来，软生安慰道：“好了，凌儿没事了，没事了，你是她的娘亲，你自己可要振作点，你在这里守着凌儿，娘去外面谢谢那些恩人，人家帮了咱们，咱们可不能没有良心。” “娘，媳妇知道了。”娇娘抹掉眼泪，点头。 老妇人走后，娇娘坐到病床边，眼睛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人儿。 “凌儿，以后娘去哪里一定把你带上，一定不会让你再出事了。” 娇娘并不知道，在她说话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儿皱着眉头，额角有汗水流落。 一个十二、三岁作药童打扮的少年，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过来。 “夫人，小的给你端药过来了，这个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谢谢，有劳了。”娇娘赶紧伸手接过。“小哥，这里有温水吗？我想给我孩子擦擦身。” “有的，只是夫人要自己烧水，我们……忙不开。”药童有些不好意思，让病人家属自己烧水，这还是第一次，不过他们确实忙不过来。 “应该的，这里的灶房可以用？”娇娘又问道。 “可以的，只是要交点银子，也不多一个铜板就可以用了。”药童生怕说晚了，人家听不见似的。 “麻烦了，这是铜板，我一会儿用一下灶房。”娇娘拿出荷包，里面有几个铜板，她拿出了一个铜板，给了药童。 “嗯嗯。”药童拿着铜板晕乎乎地走了。 第2章 醒来 不一会儿，老妇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高大威武的男人。 “娘，夫君，你们回来了。”娇娘一见到他们，立马迎了上去。 “凌儿怎么样了？”老妇人点了点头，关心地问道。 “没事了，药也喝了。”娇娘小声地回应，她怕影响女儿休息。“只是凌儿不知为何，一直蹙眉，冷汗直流。” “估计是梦魔了，孩子还小，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有这么一出的，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待一晚，我已经让同村的人家送口信回去了。”老妇人轻轻拍了娇娘的手背，安慰了几句。 “谢谢娘，要不是娘，今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娇娘眼眶湿润，真诚地看着老妇人。 “别说那傻话，我们是一家人，凌儿可是我们戚家的血脉，我比你还着急。”老妇人摇了摇头，满脸的疲惫。 “娘，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点吃的，我们今晚就随便对付一口。”男人虽然心疼女儿，但是性子憨厚的他没表现出来。 “孩他爹，我刚用了一个铜板，租了灶房一天，你出去的时候，买些白面回来，给凌儿煮些，我怕她明天醒了，没吃的，娘，你觉得如何？”娇娘虽然叫住了男人，但也是在征求着老妇人的意见。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你做得对，娘还是没想到这块去了，玉山，你按照你媳妇说的，多买些，煮不完我们带回去，算做以后凌儿与三郎的口粮了，我们家穷是穷了点，但是两个个孩童的口粮还是出得起的，去。” “诶，我这就去。”男人眼睛一亮，立马答应。 男人走后，娇娘一想到今后她的女儿和小儿子能吃到白面了，瞬间干劲十足。“娘，你歇着，我去烧点水来。” “去，仔细些。”老妇人看着激动坏的两人，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家里还是太穷了，仅仅勉强能有个温饱。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说话的那瞬间，床上的小人儿手指头动了动，最后又归于平静，就连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半个月后。 白虎村的一处麦埂上，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女孩闭着眼睛，正躺在上面休息，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一、二岁模样的孩子，手中正拿着荷叶给女孩遮阳，远处的妇人时不时地朝着这边望。 “娇娘，你怎么把孩子带出来了，让孩子在家不好吗？”一个与娇娘差不多大的妇人疑惑地问道。 “堂二嫂，你也是知道我的，孩子放在家中，我这心里啊不安得很，总想着把他们都带在身边，我看得见，这里才安心。”娇娘捂住胸口，笑着说道。 堂二嫂，是戚家隔了一房的亲戚，因为她相公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村里的人都喜欢叫她为戚二嫂。 “也是，就我家那两小子，要不是可以下地干活了，我都想时刻把他们拴在身边，见着了才心安。”戚二嫂笑道，很是理解娇娘的想法。 “是啊，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娇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堂二嫂，我已经弄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煮饭了。”娇娘看了看脚下的地，又看了看太阳，向戚二嫂告别。 “回，都快晌午了，这天是越来越热了，我还得弄完这一块，也就回了，不然那几个老爷们都没饭吃了。”戚二嫂乐呵呵地说道。 娇娘辞别后，来到了麦埂前。 男孩一见到母亲，立刻笑容满面，乖巧地叫了声：“娘”。 “辛苦三郎了，把荷叶给娘，叫醒姐姐，我们要回去了。”娇娘看见儿子的笑容，不由地心里一软。 “好，三郎叫。”戚三郎得了令，正要叫醒睡着的女孩，刚一转头就对上了明媚的眼睛。“醒。”戚三郎眼睛一亮，看了看躺着的女孩，又转头看向娇娘。 “凌儿，我们该回去了，你奶带着哥哥们去挖野菜了，快到晌午了，要回去做饭了。”娇娘在心里叹口气，小声地解释道。 戚凌儿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自己从麦埂上下来了。戚三郎则是娇娘抱下来的。 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动，戚凌儿抬头，刚好撞进了娇娘那红眼眶，她默了默，指了指回家的方向，示意她该回去了。 “我们走，凌儿娘抱着你走？”娇娘擦了擦眼角，蹲下来询问道。 对于这个女儿，自从那件事后，就很少说话了，镇上的大夫也不明白她如今是什么情况，所以娇娘现在说话十分害怕惊扰了她，每次都要询问她的意见，就怕伤害到了女儿幼小的心灵。 戚凌儿皱了皱眉，摇了摇，手指着戚三郎的方向，示意娇娘抱着戚三郎。 “娘，不抱。”戚三郎抓着戚凌儿的手，使劲地摇着头，坚决不让娇娘抱他。他爹一直告诉他要好好长大，以后好保护娘亲和姐姐，所以在他的认知里，他是个男子汉，是要保护娘亲和姐姐的，他有他自己小小的尊严。 “好，不抱，那你们姐弟俩在后面跟紧了哦，娘会放慢脚步等你们的。”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娇娘的心里软乎乎的，她的孩子教育的很好，懂得心疼她了。 于是，白虎村里出现了这一副景象，娇娘在前面走着，戚凌儿和戚三郎在后面迈着小步伐跟着，走了许久，好不容易到了家，戚凌儿已经累的不行了，她拉着小弟坐在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这个还是近日见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戚老爹给她弄的，并且还多弄了些。 戚凌儿，准确地说，此时的戚凌儿已经不是这一世的戚凌儿了，她是从27世纪过来的未来人，但也不算是未来人，因为她本身就是这一世的戚凌儿，她的爹娘一直都是戚玉山和娇娘，她记得四岁的时候她被人推入河中，溺水身亡，带着记忆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四岁女孩身上，可是那女孩与她的不同之处就是，她无父无母，刚开始的时候，身处异世的她，很害怕，什么也不懂，经常做噩梦，发烧等一系列事情，直到遇到了她的养父…… 养父是古武世家的家主，她并不知道他姓什么，名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家主。他送她读书，教会她很多生活的技巧，以及很多种武功，教她如何暗杀，近身搏斗的要点等等。 养父曾说她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这一点戚凌儿不予苟同，她一直坚信，世间上没有什么练武奇才，有的只是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学习。 第3章 坏人 在她十六岁那年，养父不幸去世了，所有人都提议把她赶出来，并且把养父的骨灰也给扔了出来，她抱着养父的骨灰求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助他们，她心灰意冷，把养父的骨灰下土后，独自离开了这座令她伤心的城市，去往那偏远的乡下做一名支教。 三天前，她收拾带过来的东西时，掉出了一块月亮形状的玉佩，那是养父还给她的，说是她身上的东西，当时看她年纪小，怕弄坏了，这才收起来的，可惜对她好的养父却永远离开了。 自那天起，她就时刻把玉佩带在身上，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每晚都会梦到一个妇人在一处破旧不堪地房屋里，抱着一件孩子的衣裳痛哭，这样一件怪事，弄得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时不时的会在教课时走神，这是一件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老是梦到那个妇人，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直到…… 她睁开眼睛，苏醒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她梦里所梦见的场景，只是那个妇人没有再抱着衣裳哭，反而是抱着她哭。 至于她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一世，或许和那块玉佩有关，只是没想到上天让她拥有小时候的记忆，穿到了后世，却又让她带着别的记忆回到了她掉河的那一天。 “凌儿，喝点水，这水娘今早已经烧开了，放心喝。”娇娘端着两碗水过来，打断了戚凌儿的回忆。 戚凌儿抬头看着娇娘手中的碗，是那种大海碗，里面装满了水，只见娇娘已经把碗放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催促着他们喝水，她自己已经回了灶房去了，她还要忙着煮饭。 戚凌儿看着比她大好几倍的碗，又是在盛满水的情况下，她在看了一眼瘦弱的没有一点肉的手，不由地耷拉着脑袋。 这碗，原谅她真的拿不起来。 “姐，喝。”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戚三郎把一个碗中的水喝得只剩下一半了，只见他双手吃力的捧着剩下的那半碗水，递到了戚凌儿的嘴边。 戚凌儿嘴角抽搐，赶紧伸出双手打算去接，可为时已晚，只听“嘭”的一声，那半碗水直接掉在了地上，水直接洒满了戚凌儿的衣裳，使得她整个人湿漉漉的。 “怎么了？怎么了？”娇娘闻声赶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烧菜的木铲子，显然是忙的。 可是一见到戚凌儿浑身湿透，三郎还很无辜地看着她，那眼泪都快溢出眼眶了，娇娘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呆愣在椅子上的戚凌儿关切的问道：“凌儿，有没有砸到你？有没有受伤？” 听着关切的话语，本来没有什么影响的戚凌儿眼泪直流，戚三郎看到姐姐哭了，里面嚎啕大哭。 “哇哇哇”院子里立马出现了哭声。 娇娘可不管戚三郎，她此时正心疼地哄着戚凌儿：“凌儿乖，爹爹和你爷去上山打猎了，估摸着今日就回了，如若打到了猎物，我们就留一只，给凌儿做肉吃好不好？” “吃肉肉。”本来没有人管的戚三郎，在听到可以吃肉时，立马停下了哭声，自己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安慰起戚凌儿来。“姐～，吃肉肉。” 被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哄着，戚凌儿有些哭不下去了，索性也擦了擦眼泪，示意娇娘，她要下来。 她的喉咙因为泡水的原因，有些发炎了，所以她才不说话，但另一个原因是她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就算有四岁前的记忆，可那也只是记忆而已，跟这些家人不熟啊， “哎呦，这是谁要吃肉？也不知道家里都穷得叮当响了，还哭着找肉吃，也不怕撑着。”一声讽刺的声音传来，随之出现了个妇人。 三、四十岁的妇人手中拿着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嫌弃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 “要我说呀，娇娘你也是的，这么多孩子，还有个赔钱货，还不如拉去镇上卖了，有个好价钱，生活还过得去。” “大娘有事吗？”娇娘放下戚凌儿，笑着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对了，你婆婆没在家？”像是才意识到到了什么，妇人慌张地问道。 “婆婆出去了，大娘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家里庙下，可别脏了您的脚。”娇娘把戚凌儿拉到了后面，看着妇人不卑不亢地回话。 戚凌儿注意到她的小弟，看到妇人的那一刻，脸上苍白，整个人都傻愣在地了。 戚凌儿伸出一根手指头，好奇地戳了戳小弟的小脸蛋，可是这一戳，却把戚三郎拉回了神，瞬间委屈的大哭起来。 “娘……坏……坏人来了，姐……跑。” 断断续续的话，姜意听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在场的俩大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妇人脸色僵硬，面色不满地看着娇娘：“这就是你给我们戚家教出来的孩子，长辈来了，不懂打招呼也就算了，竟然说长辈是坏人，要是不会教，老娘替你教，臭小子！” 说完还在院子里找起木棍来。 孩子的哭声以及妇人的谩骂，把周围的人家都给吸引过来了。 “这戚大娘又趁着二房家没有人，上门欺负来了。”一人指院子里的情况说道。 “对呀，真是不让人安宁，我可还记得前几天才来过一次，这次怎么又来了，看那架势，估计要闹大了。”一人道。 “大娘，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的孩子，我们二房已经和你们大房分了家，与你们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大娘怎么还想着教训我孩子！”娇娘也不示弱，本来她一直就不是软弱可欺的人，只是因为有公公婆婆在，她收敛了些，可是这大房的人，敢趁着公公婆婆不在家，上门欺负她孩子，那她可不管那么多了。 “哎呦，你还敢跟老娘呛声，你婆婆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没家教。”戚大娘插着腰，指着娇娘破口大骂。 “我有没有家教，这件事就不劳烦大娘你操心了。”娇娘护住戚凌儿，拉着戚三郎到了身后。 “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孩子没家教也就算了，你一个做儿媳妇的，婆婆就是这样教的，竟然你婆婆不懂教，那我这个做大娘的教教的，教你怎么尊敬人。”戚大娘从材兑上抽出了一根有手臂粗的木棍，大义凛然地说道。 “嘶～”围观的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这棍子打下去时要出人命了啊。”一个妇人说道。 “就是啊，快来个人去找村长。” 说是这样说，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动一下，大家都在看着热闹，只会口中说说而已，并没有付出任何的行动。 第4章 杨武夫妇的帮忙 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好人的，有的人见情况不对，早早地就跑去请村长了，而有的人则是去找戚玉山等人了。 “诶，今日村中怎么这么安静？”戚二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连忙拉着前面的戚大郎，小声地说道。 “嗯。”戚大郎早在踏入村子时，就已经意识到了。 “不会是咱们家出事了？”不怪戚二郎这么想，因为他们家隔三差五地就会有麻烦上门。 “奶，我们快些回去。”这个问题，戚大郎也想到了。 今日只有娘和弟、妹在家，爹跟爷上山打猎未归，等于说他们家没有人…… “好，你们走快点，奶在后面跟着。”陈氏在后面走着，听孙儿们的话，也不由地紧张了不少，脚下也跟生了风似的。 戚家破旧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而戚大娘此时的木棍已经刚刚抬起，用了猛劲地要往娇娘的身上招呼。 娇娘一把搂住了戚凌儿和戚三郎，抱他们牢牢抱住，露出了她纤细的背部。 围观的人群中，胆子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剩下都在看着这一幕，没有人上去帮忙，没有人去阻止这一幕…… 直到……戚大娘的木棍被半路截了下来。 众人这才放松下来，有些人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望的，可是在看到截住木棍的那人时，都禁了声。 娇娘等了半天都没有痛感，不由地睁开了眼睛。 “弟妹，你们没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男人往人群中叫了一声： “媳妇儿，快来看看弟妹有没有事。” “诶，来了，我说你们能不能让一让，都堵在门口做什么？看着妇孺被欺负，不上去帮忙劝阻，也就你们能做得出来。” 一妇女大大咧咧地诅骂着，围住门口的众人那是敢怒不敢言啊，毕竟那可是村长的儿媳妇啊，都乖乖地让路，让妇人进去。 “娇娘，有没有事？孩子呢，都没事？”妇人终于来到了娇娘的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我没事，孩子……” 纵使娇娘胆子大，但也架不住蛮横地戚大娘。听人提起孩子，赶紧把怀中的孩子放了出来。 戚凌儿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刚刚差点没窒息而死。 “嫂子，杨大哥，谢谢你们，我和孩子都没有事。”娇娘感激地道了声谢。 她以为这次躲不过去了，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心里准备了，没想到最后一刻得救了。 “杨武，你多管什么闲事，不会真的和传言一样，喜欢这个贱人？”戚大娘没打到人，气得想把眼前的人也打一顿，可是她不敢啊，不能打，说总可以。 “满口胡言。”杨武气得扔掉了手中的棍子。 “嘭。”棍子因为被杨武大力扔在地上，放出了一声巨响。 戚大娘被吓了一跳，连续退后了好几步。 “娘，妹妹，三弟。” 戚大郎和戚二郎好不容易挤了进来，连忙往娇娘那边跑去。 “你们回来了？你奶呢？”娇娘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后。 “奶在后面呢，我们先跑回来了，娘你们有没有事？”戚大郎上下打量了，只有戚三郎的脸上有泪水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也就放心了。 戚大娘一听二房那婆娘要回来了，眼珠子转了转，趁着众人不注意偷溜了出去。 “戚大娘跑了。”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 逃跑的戚大娘脚步一个踉跄，摔了一个跟头，又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跑了。 “哈哈哈”她这一系列的举动惹得众人大笑。 “这戚大娘也真是的，明明害怕你婆婆，还敢来找麻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周氏（也就是杨武的媳妇）好笑地看着跑走的背影。 “估计是因为今日婆婆不在家。”娇娘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要不是有孩子在，还可不会让戚大娘就这么走了。 “娇娘啊，有没有事？”陈氏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拉着娇娘上下打量，并顺手抱起了戚凌儿。 “娘，我没事，只是三郎哭了一下。”娇娘忙摇头，“今日要不是杨大哥和嫂子来得及时，我估计挨一顿打了。” “谢谢你们武小子和容娘了，要不是你们，我儿媳妇也不知会被欺负成什么样了。”陈氏眼含泪水，连连与杨武夫妻道谢。 “应该的婶子，我爹今日不在村中，我们一听到消息就来了，好在没有什么事情，这是最好的。”杨武笑道。 送走了杨武夫妇，周围的人也散了。 戚凌儿拉着戚三郎坐在椅子上，看着娇娘和陈氏收拾院子里的残余。 从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家里人对那个叫戚大娘的，小的害怕，大的不喜，看来是个很麻烦的存在，但是呢，麻烦在戚凌儿的这里不算事。 “这孩子，怎么又神游了。”陈氏叹了一口气。“改天还是得带去佛音寺看看。” 距离德介县十公里有一处有一座佛音寺，受着各方的香火，听说里面的求姻缘灵得很，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陈氏想带戚凌儿过去看看，一是还愿，二是让玉清真人给看看。 当年，儿媳妇生凌儿的时候，迟迟不见落地，这时正好门口路过一位道士，在家里讨口水喝，说家里出贵人了，并赠送了一块玉佩，说让凌儿带到四岁，方可抵挡一次劫难。 当时她是半信半疑的，拿着玉佩进入了产房，一进去，孩子就生了。至那以后她就把玉佩给凌儿带在身上，从未离身。可是那次给凌儿擦身子的时候，玉佩消失了。 回来后她越想越不对，就把事情告诉了老头子，老头子让她带着凌儿去寺中看看，可是家里事情多，这件事也就被耽搁下来了。 是时候了，陈氏挺直身躯，望着佛音寺的方向。 戚凌儿奇怪地偷瞄了一眼站立在院子中央的妇人，又用手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脏了的手，放开了戚三郎的小手。 第5章 发不出声音 “姐……捏。” 虽然被姐姐捏得很痛，可是懂事的戚三郎，并没有说出口，反而大方的伸手给姐姐捏。 “……” 这是什么毛病？怎么会有这样的受虐倾向的人呐。 她可没少看到因为她一个不小心捏重了，某人眼角的泪水。 戚凌儿站了起来，迈着小步伐来到了陈氏的旁边，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怎么了？凌儿。”陈氏回神，底下头看着脚下的小人儿，轻声问道。 戚凌儿张了张口，喉咙就像卡了什么东西似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陈氏以为她要说话时，默默地伸出了那脏兮兮地小手，圆溜溜地小眼睛望着陈氏，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脏了？奶给我们凌儿洗洗，洗洗就干净了，呵呵。” 陈氏牵着戚凌儿来到口井边，上面用一块很大的木板盖住，戚凌儿好奇地伸出脑袋看了看。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新奇有熟悉。 “凌儿乖，这里危险，以后可不要一个人来这里玩，知道了吗？想要水，就喊家里的大人，后者你大哥也行，你大哥他们今年也该上学了……”陈氏顿了顿，随后叹了一口气，放下木桶去打水。 戚凌儿能感觉到，面前的老人有一瞬间的迟钝，是在说大哥二哥的事情，这个家估计是拿不出俩个人的上学钱了。 “娘，可以吃饭了。”娇娘在屋里喊了一声。 因为戚大娘来找麻烦，娇娘煮的东西都糊了，不能吃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又重新煮了一份，这是这一份实在是有点水啊。 戚凌儿看了一眼小弟碗中的，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米粒，再看看自己碗中白的放光的面糊糊，她微微低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快吃，还有很多活计要做呢。”‘ 陈氏严肃地看着桌子上三兄弟，目光在看向戚三郎时，顿了顿，但是很快又移开了，拿起桌子上唯一的鸡蛋拨给了戚凌儿。“这鸡蛋给你们妹妹，她身体不好。” 戚家俩哥哥还好，倒是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鸡蛋，咽了咽口水。 娇娘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受极了，都是她的孩子，偏谁她都不好受。 戚凌儿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其他人的动作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姐～吃吃…。” 陈氏脸色一变，正打算发怒。戚凌儿见势不对，转身抱住了戚三郎。 戚凌儿的速度太快了，陈氏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姐，吃…吃饭。”戚三郎好不容易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并抬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姐姐，满眼疑惑。 戚凌儿默不作声，尴尬地摸了摸戚三郎的小脑袋。 陈氏冷眼看着戚三郎，把即将出口的话收了回来，为了给自己找面子，还瞪了娇娘一眼。 娇娘在心里直呼着冤枉，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她一直都知道，在这个家里，她的女儿是最受宠的，儿子都是要靠边的，但是婆婆对她的孩子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吃穿上，还是很慷慨的。 “行了，快吃饭。”陈氏无视了娇娘那调侃的目光，面无表情的吃起饭来。 戚凌儿放开了戚三郎，转而把她碗中的鸡蛋，分成了几份，一一给了在座的人。 “凌儿，奶不吃。”陈氏欣慰地看着戚凌儿。 “娘也不吃。”娇娘眼里有着泪光。 戚凌儿摇了摇头，正要开口，才发觉她的嗓子还没好。 “妹，哥哥也不吃，你身体还没恢复，吃鸡蛋恢复的快，倒时候哥给妹摘最好看的花花。” 戚大郎和戚二郎把碗推了出去，拒绝地很干脆。 倒是年纪小的，看了看碗里飘香的鸡蛋，又看了看众人的表情，也跟着推了出去。 戚凌儿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人呐，有鸡蛋不吃，难道不好吃吗? 反正她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再收回来的。 戚凌儿护住自己的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陈氏看着孙女的举动，也知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擦了一把眼泪，轻声说道：“都吃，这是你妹妹／姐姐给你们的，你们可要好好爱护她，知道了吗？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老娘非得打得你们屁股开花。”陈氏摆下脸。威胁道。 “我们一定会好好爱妹妹的。”戚大郎和戚二郎异口同声道。 戚二郎默默地在后面捂住自己的屁股，想着奶打她屁股的事情，不由地心生恐惧。因为在他们家，被奶打并不是很可怕的事情，而是奶打完之后爷打，爷打完之后爹打，娘更绝，不给他饭吃。 这么一想，戚二郎加快了口中的动作。 “奶，娘，妹妹，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戚凌儿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她发现在这个家里，二哥是最逗的，也是最好玩的。 饭后，戚凌儿和戚三郎被抱到上房午睡了，而戚大郎和戚二郎则是从他们屋后去了山上，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躺在炕上的戚凌儿并没有睡，而是在想今日的事情，这还是她回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出门，她记得他们家是住在村尾的，周围只有两户人。他们家靠山，等于说是住在山脚下。这样一个位置，对于戚凌儿来说太有利了，只不过现在她还小，如果有什么异象，估计要被人用火烧了？ “你爷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着耳边念叨的声音，以及轻轻拍打的声音，戚凌儿的思绪越飞越远，最后终于扛不住，进入了梦乡。 等戚凌儿和戚三郎睡着之后，陈氏轻手轻脚地拿过一边的刺绣工具，开始刺绣。 在乡下，只要有点刺绣手艺的人家，都会去镇上领一些刺绣的活计，在闲暇的时候绣上一手帕，等赶集了，去镇上交货，总能有十几个铜板来维持生计，对于他们来说，很不容易。 “娘，我下地了，孩子就交给娘了。屋外娇娘小声地说了句。 陈氏轻轻打开了们，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去。 得到满意的回复，娇娘离开的脚步轻松了不少。 第6章 兄弟俩被吓到了 戚凌儿醒了来时，天色渐晚，屋里只有还在熟睡的戚三郎，陈氏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戚凌儿爬了起来，正要爬下炕，戚三郎醒了。 “姐～”戚三郎坐在炕上，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 戚凌儿没有回头看，而是爬下了炕，在在炕边看着刚醒的戚三郎。 戚三郎默默地爬到边上，等着戚凌儿抱他下炕，可是等呀等，就是没等到人抱他。 别说抱了，她自己下来都费劲，这小屁孩还想让自己抱他下来，她细胳膊细腿儿的，能抱得动就有鬼了。 屋里的动静，引来了灶房里的陈氏，她一进门就看到孙女站在炕边，小孙子坐在炕边，那摇摇欲坠的小身子，看得陈氏心惊胆跳，连忙扔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进来。 “你这孩子，谁让你爬到炕边的？要是摔下来可咋整啊。”责怪的同时还轻轻地拍了戚三郎的屁股，随即，还没等戚三郎有所反应，人已经被放下了。 戚凌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本以为没有自己的事情时，就被人从身后抱起了。 “还有你，奶的乖凌儿，以后下炕，一定要喊奶知道吗？这么高的炕，摔下来可疼可疼了。” 在陈氏威严的目光下，戚凌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可。 被忽视的戚三郎，跟在陈氏的身后，来到了院子中。 “你们在这里等着，奶去做饭，不要乱跑出去，三郎，看着点姐姐。” 陈氏的话令戚凌儿有些汗颜，她怎么说也比那小屁孩大，怎么就让他来看着自己，不应该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看着弟弟的吗？这……怎么还反过来了。 陈氏去做饭了，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人，就她和戚三郎，戚大郎和戚二郎还没有回来，就连她娘亲也不见了踪影。 “二弟，你走快点，天黑了，要是奶和娘见到我们一定很着急的。”戚大郎的背上背着一大筐东西，慢慢一筐的草。 “我也在走了，可是背上的东西好重好重。”戚二郎喘着气，半蹲着，背上的东西压垮了他。 “不要停下来，一停下就起不来了，加油，我们就快到了，我已经看到我们家的院子里，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妹妹吗？妹妹正等着你回家呢。”戚大郎回头鼓励着弟弟，指了指不远处的家门。 “大哥，妹妹会喜欢我给她摘的紫果吗？”戚二郎一听妹妹这个字眼，连忙直起腰杆，东倒西歪的走到戚大郎的身边，看着远处的家，询问道。 “应该是喜欢的？”戚二郎也不太确定，妹妹自小就不太喜欢和他们玩，除了小弟，所以他也不确定妹妹会不会喜欢他们给她的礼物。 “会喜欢的。”戚二郎肯定的说道。 紫果可是他最喜欢的果子，妹妹应该也是喜欢的。戚二郎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瞬间觉得充满了力气。 “大哥，快来比赛，看谁先到家，哈哈哈。”戚二郎搂紧背上的箩筐，脚下发力，很快地就跑远了。 “二弟，你耍赖。”戚大郎着急地看着跑远的二弟，连忙也跟了上去。 “这不叫耍赖，这叫……叫战术！快来追我呀。” “你慢点，等等我。” 山林间小路上，俩兄弟你追我赶，好不快活，这就是童年最好的样子。 虽然有做不完的活计，却也有着最纯真的笑容。 “凌儿，三郎，娘回来了哦。”院子外传来了娇娘那温柔的声音。 戚凌儿应声而起，连带着戚三郎也跟着站了起来，放开了抓着戚凌儿的手，晃晃悠悠地朝着门口跑去。 “哎呦，你这皮小子，可得要小心些。”娇娘看着朝着自己跑来的小不点，连忙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戚凌儿也来到了娇娘的身边，抬起头，用孺慕的目光看着她。 “凌儿乖，娘的身上脏了，你可要离远点，不要脏到了我们凌儿。”娇娘笑了笑，退后了一步并解释道。 戚凌儿点点头，牵着戚三郎的手，老老实实地站到一旁。 “哥哥们回来了吗？”娇娘看了一眼静悄悄地院子，问道。 戚凌儿摇头，她醒来就没有见到哥哥们了，也不知去了哪里了。 “这俩孩子这么晚还不回来？”娇娘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有些担心了。 “回来了，娇娘过来帮我一个忙。”被烟熏的只能跑出来的陈氏，看见娇娘，忙让她过来帮忙。 “诶，娘，我洗洗手就来。” 戚家里一直都是婆媳俩人一起做饭，所以娇娘对于婆婆喊她帮忙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怨言。 戚凌儿百般无聊地支起下巴盯着门口，戚三郎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盯着门口。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少来，要不是你耍赖，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门口传来了打闹的声音，戚凌儿眼睛一亮，盯着门口不动。 结果吓到了进来的戚大郎和戚二郎。 “哥哥。”戚三郎眼睛发亮，拉着戚凌儿指着俩兄弟说道： “姐……哥，回了。” “……” 他们回来就回来，为什么小弟如此激动，戚大郎不由地想想这段时日里，他做了什么错事。 至于戚二郎，早就吓蒙了，拉着大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们杵着做什么？”陈氏端着一盆饭出来，看着原地不动的俩人奇怪地问道。 娇娘此时也收拾好了东西，走了出来。 “都回来了，把东西放下洗洗手吃饭啦。” “我们这就去。”戚大郎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眼神还一直盯着他们的妹妹，心里瞬间觉得压力有些大，收到了指令连忙拉着傻掉的二弟，逃也似的离开了院子。 材房中，戚二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声地说道：“刚刚小妹的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我都以为我犯什么错了呢。” 戚大郎点头，他也感觉到了。 戚凌儿皱了皱眉，目光疑惑地看着那间破旧的材房，陷入沉思。 晚饭过后，戚凌儿被娇娘抓去洗澡了。坐在盆中，戚凌儿面红耳赤，小手怀抱住自己，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第7章 夜半归来 纵使自己是小孩，眼前也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她灵魂已经成年了。 “凌儿这是害羞了吗？”娇娘轻轻地泼着水，好笑地问道。 “……” 她是真的害羞，只觉得脸上的热度不亚于水的热度。 “这有什么害羞的，你洗澡都是娘或者你奶帮你洗的，要不是你大病初愈，现在才能洗澡，我早就给你扒干净了，快点的，水要凉了。”娇娘忍着笑意调侃了几句。 戚凌儿身子僵硬，坐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洗好了，也穿好了衣裳，戚凌儿羞得蒙住了脑袋。 “这是做什么？”陈氏不解地看着像小猫一样的孙女。 “嗐，洗澡害羞呢。”娇娘捂着嘴，笑道。 “呵呵，这孩子，再害羞也不能蒙脑袋也，快出来。”陈氏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不免地也有些好笑。 戚凌儿缩着不出来，也不知过了过久，缩着缩着就睡着了。 “哟，这是自己把自己哄睡了。”陈氏小心的揭开辈子，露出了那张已经入睡的容颜。 “你也去睡，凌儿我看着。”陈氏赶娇娘回去休息。 娇娘见没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也就回去了。 “咚咚咚”半夜，戚家的大门被敲响。 “娘，娇娘是我，玉山，开门呐，我们回来了。”戚玉山敲着门，小声地喊着。 他拍太大声引来太多的人了，尤其是他们隔壁的那家人。 “娘，是孩子他爹的声音。”娇娘被敲门声惊醒，仔细一听还相公的声音，连忙起身出来，刚好遇上了上房的门开了。 “这大半夜的回来，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陈氏神情严肃。“先去开门。” 陈氏听到周边有动静，还点起了灯，连忙让娇娘去开门。 “娇娘……”戚玉山见到来开门的人，眼睛一亮。 “先进来再说。”娇娘拉住了戚玉山，指了指隔壁的院子。 戚玉山点了点头，跟着进了院子。 “娘，惊扰您休息了。”戚玉山见院里还站着亲娘，连忙说道。 “嘘。”陈氏抬手制止了戚玉山，又指了指房间。 “说，怎么自己回来了，你爹呢？”陈氏担忧地问道。 老头子可别出了什么事情了。 “爹没事，我们弄到了熊瞎子。”戚玉山激动地不已，声音不由地大了一些。 睡在一边的戚凌儿被这一声给吓醒了，又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并轻轻地拍着她的胸腹，安慰着她。 “小点声，你是想把孩子弄醒吗？”陈氏瞪了戚玉山一眼，手下的动作轻缓极了。 “嘿嘿。”戚玉山摸了脑袋，憨憨地笑了，目光直直地盯着戚凌儿。 就在戚凌儿以为他们发现自己醒时，那目光移开了。 “娘，我回来就是想用驴车，爹还在等着我呢。” “这样，等夜深一点在出门，你刚回来，已经惊动了不少人，现在出去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陈氏想了想，说道。 “爹也是这样说的。”戚玉山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多了两个人的提议而已。 “行，你们回屋里去，没受伤？”虽然很确定老头子和儿子应该没有受伤，但陈氏还是问了一嘴。 “没，孩子娘的药很好用。”戚玉山拉着娇娘的手，温柔深情地看着对方。 “滚出去，把你的嘴给我闭紧了。” 陈氏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的，这俩口子也不嫌害臊，可心中还是为了他们高兴。 “我知道了。”戚玉山保证道。 他才没有那么傻的说出媳妇儿的秘密，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后悔还来不及呢。 戚凌儿听动静，就知道她爹娘出去了，而奶也躺在了她身边，久久没有入睡，她听着那翻身的次数，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又刚痊愈，难免撑不住。 等戚凌儿再次醒来时，屋里只有戚三郎。 “姐姐。”这还是戚三郎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叫姐姐。 戚凌儿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坐了起来，戚三郎一见，就把自己刚坐的小椅子挪了过来。 “姐姐…”他指着那把椅子，“踩。” 戚凌儿知道小弟是想让她踩着下炕，她也没有辜负他的心意，踩着椅子下来，牵着他走出了屋。 “大哥，小妹醒了。”戚二郎一眼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戚凌儿，连忙拿过边上的篮子跑过来。“妹，这是我和大哥给你带的礼物，昨日忘记拿出来了。” 戚凌儿上前看了一眼，小小的一颗，看着就像是被人摘漏的，但是很新鲜，还贴心地洗过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摘到的葡萄。 “小妹，你喜欢吗？这个紫果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许是有些紧张，戚二郎看着戚凌儿。 戚凌儿点了点头，难得给了他一个笑容，这还是戚凌儿的第一个笑容呢。 “啊啊啊，大哥，小妹笑了。”戚二郎兴奋地抱东西塞到了戚凌儿的手中，跑进了灶房。 “……” 啊这……什么情况？ 戚凌儿懵了，她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这一大早的，这是要做什么？ “小妹醒了，等会哥把饭放在屋里，在帮小妹梳洗，可以吗？”戚大郎被拉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碗。 戚凌儿点点头，看着稚嫩的脸上此时一本正经地看向，征求她的意见的大哥，她不由地感慨了一句：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想当年，她过得虽然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起码还是能吃饱、能穿暖，能睡好、屋子不漏雨…… 回忆对戚凌儿来说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她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抬头看着天空笑了笑。 既然都把她送回来了，那么今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也该试着接受，好好融入这个家。 “啊……大哥，小妹又笑了。”戚二郎又看到戚凌儿笑了，连忙又大叫一声，赶紧又跑去告诉大哥了。 她这个二哥是土扒鼠，一早上已经尖叫了好几次了，不知道的人都已经孩子疯了呢，她真是为了这个家愁得，大哥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就算再怎么装的很成熟，到底还是给孩子，而二哥则是很依赖大哥，想必是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依赖大哥。 第8章 练字小队 唉………… 这个家………… 穷的一批！ 吃完了早饭，戚凌儿又带着戚三郎坐在院子中，吃着戚二郎给的葡萄。 “姐…吃。”戚三郎吃了一颗就不吃了，小手一直给戚凌儿拿葡萄，玩得不亦乐乎。 “小妹，奶和娘下地了，我们今日就在家陪你，你要是想出去玩了，要告诉大哥一声哦。”戚大郎摸着小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戚凌儿点头。 现在她有多想说话了，这溺水也不至于把喉咙泡坏了？这什么原理，还没听说溺水把喉咙泡坏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喉咙里就像被什么黏住一样。 “乖～”戚大郎复杂的看着妹妹，她刚刚又走神了。 戚凌儿舒服地伸了伸懒腰，看着不远处的风景，与成年人腰部这么高的围栏圈住了这个小院落，而后面就是他们的小菜园，那里被她娘种上了菜种，戚凌儿亲自看着种下的，所以她很清楚都种了什么菜，再过去一点就是半山腰了，戚家大哥二哥，天天都在那边割草给驴吃，他们家最重要的劳动力，就是那头驴了。 戚凌儿转过身，看向驴棚，哪里本应该拴着的驴，已经不见了踪影。 嗯？难道是娘她们牵出去了？ “小弟，过来，该练大字了。”戚大郎从后院回来，喊了一声正乖乖坐在戚凌儿旁边的戚三郎。 大字？大字是什么？ 戚凌儿疑惑了，她从没有听过练大字，难道是她想得那样吗？ 一听要练大字，戚三郎早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戚大郎的身边了。 “大哥，我今天能不练吗？”戚二郎从材房里走出来，捂着头，神情有些痛苦。 “不行。”戚大郎严厉地拒绝了戚二郎的要求。 戚凌儿看了过去，只见戚大郎从旁边的材房边搬来一盆沙，戚二郎则是面色不满，但是也跟着搬来了比戚大郎手中还小一点的一盆沙，再来就是戚三郎，只是戚三郎并没有力气搬起来，戚大郎把自己的放好，又转回去帮他了。 戚凌儿眼珠子转了转，站了起来，走过去。 “大哥，小妹也没有练。”戚二郎一见到戚凌儿过来饿，眼睛一亮，忙指着戚凌儿说道。 “小妹病才刚好，娘说了，暂时可以延后，你不行，你要练。”这个时候的戚大郎严肃极了，一点情面也不给戚二郎。 “那，那好。”一想到妹妹生病了，戚二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 “二哥，笨。”戚三郎指着戚二郎，捂着嘴笑道。 “哎，我怎么发现你怎么这么爱损你二哥呢。”戚二郎抓着三郎的耳朵，气呼呼地说道。 “痛…痛。”戚三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双手想要捂着耳朵，可却无从下手。 戚凌儿看不过去了，大步走了过去，扳开了二哥的手，把小弟抱在怀中，气呼呼地看着他。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被小妹的动作吓到的戚二郎赶紧道歉，要知道在他们家惹了谁都好，就是不要把小妹弄哭，这可是件大事情，所以年纪小小的他，一直都是惧怕小妹的，总觉得小妹太可怕了。 戚大郎也是被戚凌儿的动作惊到了，以至于都忘记了要说什么，以往在家的时候二弟和三弟也有这样的情况，可是小妹都是在一边看着，或者走神，都没有今天这么丰富的表情，他现在才知道，小妹除了面无表情，也是会笑，会生气的。 “姐，不痛。”许是气氛有些沉重，戚三郎抱住戚凌儿，小声地安慰道。 软绵绵的声音惊醒了戚凌儿，她才发现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可是她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自从她来到这边，与她相处最多的就是小弟，可能是相处久了，戚凌儿都萌生出了小弟只能自己欺负的思想了，如今看到二哥在自己的面前小弟，她这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二弟，和小弟道歉。”戚大郎冷静地说道。 二弟也真是的，怎么能当着小妹的面欺负小弟呢，怎么也要等小妹不在。 不得不说，戚大郎也吃醋了，而且吃得是小弟的醋，他们与小妹相处这么久了，小妹都没有维护过他们，就小弟有这种待遇，他怎么能不吃醋！ 戚凌儿：“………” 空气中弥漫着很奇怪的气息，聪明的戚凌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小弟，对不起，二哥有没有捏疼你？”戚二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气呼呼地小妹，心里在想着小妹怎么生气都是这么可爱，果然是他的小妹。 “二哥，呼呼。”在戚三郎的世界里，受了伤呼呼就好了。 “二哥给你呼呼。”戚二郎立马对着戚三郎耳朵呼了起来。 “不疼了。”戚三郎扬起小脑袋，对着戚凌儿笑道。 戚凌儿摇摇头，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坏人呢？ “好了，大家别闹了，今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戚大郎拿起一个小棍子，在沙盘上面写了几个字。“今天就连这几个大字。” 戚凌儿放开戚三郎，探头看了看，是“和”“善”“良”，并且是繁体字，好在戚凌儿以前有学过，还记得当时为了教她书法，养父给了她请了一个师傅，那人十分擅长书法……… 额，扯远了。 知道当今的字自己能够看懂，戚凌儿总算放心了，自己不是文盲，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戚凌儿坐在戚三郎的身边，看着他一笔一划，很是规范，但因为还小的缘故，力道并不是很好，但是对于两岁的戚三郎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最让他吃惊的是他们的大哥，行云流水，下笔如有神，已然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风骨，至于二哥，也不错，只是人有些懒惰，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上茅厕，总之就是各种找借口。 不知不觉，一个早晨的时间就过去了，练字小队也把东西收拾好了，戚大郎已经在灶房中了，而戚凌儿则是带着戚三郎跟在戚二郎的身后，去后院摘菜了。 第9章 争风吃醋？ 日上三竿，还没有见到陈氏和娇娘的身影，戚凌儿很是担心，一直蹲在门口不肯挪步。 “小妹，你在想娘吗？”戚二郎坐到戚三郎的身边，学着他们的样子，支着下巴，看着远处。 戚凌儿点头，她只是有些担心，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可是还没有见到娇娘和陈氏的身影。 “要不二哥带你们去找娘？”戚二郎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他老早就想出去玩了，可是放心不下小妹和小弟，现在小妹想找娘，那他带路是应该的。 这想法要是被戚凌儿知道肯定会说，自己想出去玩就说嘛，何必要拉上她。 “我去跟大哥说一声，问问他要不要去。”戚二郎也没问戚凌儿答不答应，转身就跑回屋里去。 过了一会儿，戚大郎跟着出来了，站在戚凌儿的身边，轻声问道：“凌儿想娘亲了吗？” 戚凌儿沉默不语。 戚二郎急了，上前说道：“小妹，你刚刚不是说要找娘亲吗？快跟大哥说呀。” “笨。”戚三郎看着戚二郎，嫌弃地道。 “小弟，你又骂我。”戚二郎气呼呼地说道，但是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也没敢在捏戚三郎的耳朵。 “二弟，我看你是自己想出去，不要带坏小妹。”戚大郎一看就知道是二弟想出去玩了。 “我才没有，小妹自己想要出去的，我们只是想去找娘她们。”戚二郎心里苦啊，本来就不是他想要出去的，虽然是有那么一点想出去玩，可是还是去找娘亲比较重要。 “二郎又想出去鬼混了？大字练了没有，一天到晚就想着出去，也不知道帮着你娘看着弟弟妹妹们。”陈氏推开院门念念叨叨地走了进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大箩筐，双腿一下是湿的，想必是下水了。 娇娘也跟着进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戚二郎。 “奶、娘，你们回来啦，我没想出去，是小妹想你们了，这不是还没出嘛。” 想想就觉得委屈，小妹欺负他也就算了，连小弟都开始欺负他了，唉，这个家里就数他最可怜了。 戚凌儿差点笑出声了，主要是戚二郎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就像被抛弃的孩子。 戚凌儿虽然没有出声音，可是谁看到了那上扬的嘴角，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也就这个时候能看见正常的凌儿了。 “行了，自己去罚站去，一天天就想着出去玩，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陈氏把背上的箩筐放了下来，嫌弃地说道。 戚凌儿知道，是自己的行为让这个二哥被罚了，不由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以笑安慰他幼小的心灵。 “做什么？你二哥才没那么弱，罚就罚，只要给吃饭一切都好说。”戚二郎面色涨红，大大咧咧地说道。 小妹第一次牵他的手耶，这个可大哥都没有的福利啊，戚二郎幸福地直冒泡，就差飞上云端了。 “你该去罚站了，反省自己错在哪里了。”戚大郎阴沉沉地站到戚二郎的身边，皮笑肉不笑。 他承认自己真的吃醋了，小妹平时牵着小弟也就算了，可是二弟竟然在自己的前面牵到小妹的手，简直不可饶恕！ “大哥，我这就去……”戚二郎怂了，他直觉自己现在要是反抗的话，还来得及，可是想想小妹的笑容，再想想脸已经黑下来的大哥，算了，他还是保命要紧。 戚凌儿懵了，也有些后知后觉，二位哥哥是在互相吃醋，可是因为什么呢？ 她好奇呀，心里痒得不行，真想问问他们在吃什么醋，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戚凌儿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她急得快哭了。 “小妹，奶，娘，小妹哭了，你们快来。”戚大郎惊慌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事情了，怎么小妹一直在掉眼泪。 “姐姐，不哭……哇哇哇”戚三郎本来站在一旁，可是戚凌儿一哭，他也跟着哭了起来，抱着戚凌儿就是不放手。 戚大郎神情慌张，他现在也快哭了。 戚二郎赶紧去找陈氏和娇娘去了。 “哎呦，我的宝儿啊，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指给奶看，奶打他们屁股。”陈氏心疼地一把抱起戚凌儿和戚三郎，丝毫都带喘气的，把人往上房带了。 陈氏一走，娇娘神情严肃，目光直视着院子中的俩兄弟。 “娘……”戚二郎弱弱地喊了一声，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娘，您惩罚我，是我把小妹弄哭的。”戚大郎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可是让小妹在他面前哭，就是他的不对，惩罚也是应该的。 “你们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娇娘也不是那种盲目的人，尚还保持一丝理智在。 “娘和奶进屋后，小妹就去牵了二弟的手……”戚大郎想了想，把事情的经过，以及戚凌儿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娇娘听了半天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的，那女儿是因为什么哭了呢？ “对了，小妹她好像要说什么话，可是发不出声音，她就慌张了，然后就哭了。”戚大郎觉得这个可能是小妹哭得原因，要不然小妹为什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这件事就这样，你和你二郎去墙角边站着。”娇娘指了指他们墙边说道。 “是。”戚大郎和戚二郎乖乖地走到墙边。 半个时辰后，陈氏心疲力竭走了出来。 “娘，凌儿她……”娇娘迎了上去，担心地问道。 “没事，已经睡了，那俩小子怎么说？”陈氏看了一眼乖乖在墙边罚站的俩人问道。 “娘，您什么时候带凌儿去寺里，我估摸着凌儿是因为不能说话而哭的。”娇娘眼眶微红，一想到女儿不能说话，她这心就难受得不行，这要是以后都这样，那她的女儿该怎么办啊。 “唉，这件事本应该早些去的，也罢，等你公爹回来了，我们就去，这事耽搁不得。”陈氏一听是这个原因，也是难受得不行。从小看到大的孙女，就因为一场灾难，说不了话，这搁谁身上，谁都难受。 “老婆子，我们回来了。” 第10章 归来 戚玉山他们回来了…… 戚凌儿醒来时，就见一位白发苍苍，却又精神抖擞的老人，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手里还在弄着什么东西。 “凌娃儿醒了，爷爷这次没忘记，给你带礼物了。”老人面露微笑，手伸进胸口处，摸了半天，这才拿出了一朵大红色的绢花。 红色……好土啊。 这是戚凌儿对爷爷的第一个映像，也是最深刻的。 戚爷爷见戚凌儿不动，神情淡然，一点也不惊喜的样子，不由地有些失落。 戚凌儿皱眉，伸手接过了那朵红色的绢花，心里是百般不满意的，可是她舍不得这个老人伤心。 “爷爷就知道，凌儿肯定会很喜欢的，爷瞧见了那府城中的小姐们都是带着这样一朵小绢花，很是好看，爷爷就偷偷给凌儿买了一朵，别人有的，我们家凌儿也得有。”戚天星附在戚凌儿的耳边，贼兮兮地说道。 “这可是我们爷俩的秘密。” 戚凌儿有些好笑，这个偷偷给自己买礼物的老人，真的太可爱了。 “好好好。”瞥见戚凌儿脸上的笑容，戚天星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小妹，爷，该吃饭了。”戚二郎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高声喊道。 “行，牵着你小妹出去洗漱，爷把这手中的活计做完了，就出去了。” 戚凌儿这才看清老人手中正在熟练的编制竹笼，她好奇地上前，她还没有亲眼见过手工制作的竹制品。 “凌儿喜欢？爷吃完饭给你做个小的。”戚天星见到戚凌儿眼中的喜意，忙说道。“听你奶说，小溪里的鱼长大了，爷把笼子编好了，就去下几只回来，也算是添一道菜。” “小妹，走，二哥带你去洗漱。”戚二郎牵起戚凌儿的小手，兴奋地说道。 戚凌儿看向戚天星。 “去，爷爷很快就好了。”戚爷爷一边回话，一边利索地编织，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小妹，二哥跟你说，今天我们吃肉哦，吃完饭，二哥带你去门口玩哈。”二郎低着头，在戚凌儿耳边小声地说道。 戚凌儿闻言，眼睛一亮。 肉啊，她喜欢，作为肉食主义者，她可是无肉不欢的，可是这几天一直都是清汤寡水的，肚子早已经反抗了，可是她一个四岁娃娃，能做什么？啥也做不了。 “凌儿，过来，娘给你洗漱。”站在院子里的娇娘，一见到戚凌儿就招手示意她过来。 戚二郎拉着戚凌儿走了过去，把戚凌儿交给了娇娘，脚下一溜烟就跑了。 “这孩子，怎么就这幅模样呢。”娇娘无奈地说道。 家里也不缺他一块吃的，可是没到桌子上有些肉沫子，就跟那吃不上饭的人家似的。 戚凌儿嘴角上扬，眼睛也闪着亮光。 “哎呦，凌儿这是也想吃肉了？”娇娘正要给戚凌儿洗脸，却见她嘴角的笑意，以及嘴角边那正往下滴的口水。 戚凌儿一愣，紧接着点了点头。 “呵呵。”娇娘从没有见到戚凌儿这么生动的一面，不由地笑出了声。“娘给你擦快点，我们动作快些，不然你哥哥、弟弟们就要抢光了。” 戚凌儿点头，很是配合娇娘的动作。 洗漱完，娇娘抱着戚凌儿来到了灶房，正好陈氏把一盘肉端了上来，而哥哥、弟弟们则是乖巧地坐在一边。 “哟，我们凌儿来了。”陈氏一喜，放下盘子，双手擦了擦衣服，就打算去抱戚凌儿，可是在半路时停下了动作。“奶身上脏，就不抱凌儿了。” 戚凌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这一个个可爱的家人，她何其有幸能够重来一世，这次她一定会好好守护自己家人，给他们一个安稳能睡好的家。 “娘，小妹我来抱。”戚大郎站了起来，伸出手打算抱戚凌儿。 戚凌儿摇了摇头，示意娇娘把她放在凳子上。 娇娘笑着把她放在了戚三郎旁边的凳子上。 “姐姐、姐姐。”戚三郎高兴地喊了几声，一声比一声洪亮。 戚凌儿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戚三郎脑袋，那一缕缕扎手的发丝，是戚凌儿最喜欢的。 “好了，都坐好了，娇娘，去叫玉山过来吃饭了，让他顺便去你爹来吃饭。”陈氏大手一挥，笑眯眯地说道。 “欸。”娇娘高兴地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戚天星昂首挺胸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戚玉山和娇娘。 等大家都坐下来后，作为当家人戚天星说了两句话，剩下的就交给陈氏了，在他们家一向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明确。 “就如你爷说得那样，我们是挣了点小钱，可那都是给凌儿看病的，还有大郎今年在村里进学，回来就教给你的弟弟妹妹，等第二年二郎在进学。大郎，二郎，奶说的，你可有意见？”陈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奶，我先不去，让二弟先去，二弟下学回来教也是一样的。”戚大郎看向二弟，推辞道。 “奶，让大哥去，大哥聪明，阿爷叫的大字都已经熟透了，让大哥去时最好的。”戚二郎正色道。 他虽然年幼，但也知道自己的头脑不如大哥，大哥学什么都很快，自己就算比大哥先学，也是不如大哥的。 “娘，我也觉得让大郎去是最稳妥的办法，大郎的记性好，悟性也不错，让他回来教弟弟妹妹们，对他来说不难。”娇娘也跟着提议道。 两个都是她的孩子，谁去都是一样的，只是为了更好的，更高效的效果，那肯定是大郎的。 “大哥，去，姐姐说的。”戚三郎目光一直都在那盘香喷喷的、热乎乎地肉上，几乎他们说完，他就跟上，一点也不耽误他。 “三郎，你说什么？”陈氏一惊，忙拉着戚三郎急急地说道。 “姐姐说，大哥……”戚三郎被拉着，也不妨碍他盯着桌子上的肉。“大哥去进学。” 如此直白且清晰的话，令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戚凌儿的方向。 戚凌儿：“……”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做什么？ 第11章 哑巴？赔钱货？ “三郎啊，你听到你姐姐说话了？”陈氏还是想弄个清楚。 “没。” 戚三郎害怕地往戚凌儿的身边靠，差点就没把戚凌儿给挤下去了，要不是戚大郎扶住了她，俩人一起摔下凳子的事情，估计就要上演了。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大郎去上学，回来再教他们，开饭！”戚天星一锤定音，解决了这件事。 “哇，可以吃肉咯。”戚二郎喜出望外，开心得不得了。 就连平时内敛的戚大郎脸上也有了笑容，迫不及待地看着桌子上的肉。 “不要说那么多了，娘快坐下来，开饭了。”戚玉山满脸通红，眼睛也直了。 这顿饭是戚凌儿吃的最满意的一顿饭了，有肉、有汤，吃得饱，真想每天都能吃上肉。这么一想，嘴里的分泌又开始营业了。 “老婆子，剩下的人儿媳妇来收，我有话要与你说。”戚天星站在灶房的门口，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诶，来了。” 俩人一起回了屋。 “老头子，你要与我说什么？”陈氏坐在炕上，问道。 “我们明天去寺里，凌儿的病情还是要早些做打算，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这样，这对于孩子的身心来说，也不太好。”戚天星抽了一口旱烟，沉吟片刻。 “这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打算今晚与你说的，现在你提出来，刚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说。” 陈氏挪到了戚天星的身边，细细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转诉。 戚凌儿并不知道爷、奶正在说她的事情，她此时正被戚二郎带到了门口中，和那些小朋友们玩呢。 “小妹，快来玩啊，我们这里有一只蝈蝈，可好玩了。”戚二郎兴奋地朝着戚凌儿和戚三郎招手。 戚凌儿笑着看着笑容不断的小伙伴，心里十分的放松。 她很感谢上苍又让她来回来了她原本的世界，原本她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世界，却在一次救人中，来到了这里。 是的，她的到来并不是偶然的，当时她从河里把一个人救起来后，因为脱力的原因来到了这里，那几天她一直在睡梦中，梦到这一世，又梦到了，可是还是要2027世纪的人和事，她很确信自己是真的穿到了未来，又从未来穿到了古代。 “啪。”是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 “哇哇哇”是戚三郎的哭声。 戚凌儿一惊，连忙侧头，本应该在她身边的戚小弟不见了。 “大宝，你做什么？”戚三郎气呼呼地推了一把眼前的大胖小子。 “你在敢动我一下试试。”大胖小子上前推开了戚二郎，他被推到在地。 “你不仅推我弟，你是推我！”戚二郎的手被地下的石头划破了，可是他却不管不顾，爬起来，抓着大胖小子打了起来。 “戚三郎，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许是没想到戚二郎会还手，大胖小子也被惹火了，开始对着戚二郎拳脚打踢，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小伙伴们见状，也跟着加入了队伍，而戚三郎这边的人也加入了。 戚凌见局势越来越乱，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哇哇哇，奶，戚二郎欺负你的宝贝孙子。”只见大胖小子被踢了一脚，然后就倒在地上，大声地嚎哭。 “谁，谁欺负我孙子，啊，那个不要命的贱人。” 突然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位四十岁的妇人，一跑一边大声地怒吼。 戚凌儿刚要踏入院子的脚步顿住了，呆呆看着那妇人。 “哇哇哇，坏人，奶，坏人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最先有反应的反而是戚三郎这个小子，他的声音也惊动里戚家院子里的人。 “滚开，好像是三郎的哭声。”娇娘一把推开身子上的高大个，仔细一听，确实是戚三郎的声音，连忙起身，把身上几乎都要脱掉的衣裳穿戴整齐。 “娇娘，你别着急，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的啦。”戚玉山不为所动，坐在炕上安慰道。 “我不是关心三郎，是凌儿那孩子，她发不出声音，这要是被欺负了那可咋整！”娇娘整理好衣裳，穿上衣裳就冲了出去。 被这么一说，戚玉山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跟着追了出去。 戚凌儿反了回去，闹得这么大声，估计里面的人也要出来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小弟。 “你放开我！”戚三郎被赶来的戚大娘抓住了一只，他大喊一声，心里有着无惧地恐惧。 早知道他今日就不带小妹、小弟出来玩了，和大哥一起去割草，它不好吗？ “你这个小兔崽子，敢打我乖孙，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戚大娘一边叫着，一边用力的往戚二郎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哇哇哇、坏人！不许打我哥哥。”人小胆子却不小的三郎，抱住了戚大娘的腿，大哭。 哭声引来很多的村民，大家都是被小孩子的哭声以及大人的谩骂声吵醒的。 戚凌儿好不容易来到了他们的跟前，谁知还没拉开戚三郎，也被人推倒在地，以及辱骂声： “滚开，死哑巴，我奶说了你就是个赔钱货、不会说话的哑巴。” 手上以及膝盖上的疼痛让戚凌儿眉头紧蹙，不要看也知道她的手，她的膝盖估计出血，因为她闻到了血腥味，如果不是她的，那估计是俩兄弟的。 “凌儿，你们在做什么？”陈氏出门一看，这一看可把她吓坏了，她的孙子、孙女被人欺负。 “杨春花，你敢欺负我孙女，你是真当我不存在，是吗？” 陈氏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打了她孙女就是不行，她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扯着戚大娘的头发，一巴又一巴掌地还了回去。 “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云霄。 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也没有人敢出声，因为此时的陈氏已经失去了理智，村民们可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 “奶，她说小妹是哑巴，不会说话。”戚二郎带着戚凌儿他们退到了安全的区域，开始告状。 这一听，可不得了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的宝贝孙女，竟然被这个死老太婆这么欺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就是哑巴，我奶说了她不会说话，就是哑巴，我就说了，哑巴就是哑巴。”大胖小子一点也不懂得看形势，还在兴奋地说着戚凌儿的坏话。 “谁教你你这么说的？我女儿怎么是哑巴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娇娘真是要被气死了，这大房的孩子怎么教的，要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她早就动手了。 第12章 混战 “贱人，不许欺负我儿子！” 一声怒吼，只见山坡上，一个肥壮的妇人滚了过来。 “娘，他们都欺负，娇娘欺负我，戚二郎欺负我，就连个小哑巴也欺负我。”大胖小子躲到了来人的身后，哭唧唧地告诉。 戚凌儿：“……” 坐着也中枪，躺着也中枪，怎么样都中枪。 “莫氏，和她说那么多干嘛，还不快过来帮我。”戚大娘气得脸色发白，声音都在颤抖着。 要说在白虎村，戚大娘最怕的人，那非陈氏莫属了。她之所以害怕陈氏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现在的相公是她用某种手段得来的，而可笑的是，她相公一直都对陈氏这个贱人念念不忘；二是，陈氏的娘家人都是以打猎为生，所以陈氏多多少少都会点拳脚，看她此时一手就控制了戚大娘就知道了。 “娘，我这就来帮你。”莫氏一听，连忙想要上前帮忙。 “帮忙？问过我了吗？”娇娘拦住了莫氏的去路，一巴掌呼了上去。 “贱人！”被打了一把掌的莫氏怒骂了一句，也开始还起手来。 就这样，这俩人也加入了战局。 戚凌儿觉得今天真的是打开了她的眼界，原来古代的妇人都是这么强悍的。 “小妹不用担心，娘和奶很厉害的。” 戚凌儿：“……”看得出来，因为那俩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快把人给我拉开。”一道苍老有劲地声音传入了进来。 很快人群中也动了起来，自觉地分开了队，把人给拉开了。 “呸，陈氏你敢再打我一下，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被拉开的戚大娘还发出了威胁的声音。 “打你怎么了，就打你怎么了！”陈氏又上前狠狠地打了戚大娘一巴掌。 看得众人暗爽，戚大娘总是仗着家里有个读书人，不是在这家顺点小菜，就是在那家顺点东西，这让村里已经埋怨了好几次了，让村长去说了，可没过几日，老毛病又犯了，简直让他们头疼。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多大年纪了，还在这里打架，这么闲着还不如下地去多拔几根草，看看来年的收成怎么样，你们谁来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老村长走了进来，着重的对着戚大娘批评了几句。 “村长，这次你可得给我评评理了，她孙子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孙子的。” 戚大娘的脸已经肿得老大了，要不是陈氏收了一下手，她估计连话都说不出了，还敢在这里恶人先告状。 “你说谎，明明是戚大宝先动手的。”戚二郎急了，站出来把事情的经过重复了一遍。 “大宝，你是不是打破了瓶子，放走了二郎他们的蝈蝈，并且还动手先打人了？”老村长严肃地看向一边的戚大宝，问道。 “大宝，你说是不是戚二郎先打的你。”戚大娘拉过戚大宝，眼神警告。 “我不管你们是谁先动了手，只是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大人抓着一个小孩打，并且还推倒了俩个，你说我要是告到县衙里面，你会不会被抓去做牢？毕竟这律法也是明确规定的，不能打小孩的。”陈氏拢了拢凌乱的发丝，整了整身上洗的发白的布衣，在任何时候，她都不允许自己的说话身上有不规整的地方。 “你、你少来！”戚大娘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心里害怕却又假装镇定。 “少不少来我不知道，你要不问问村长？后者问问你的小儿子，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一条律法。” 在这个村里，陈氏还是很尊敬村长的地位，毕竟能够坐上村长一职，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 “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也是可以互相商量的，人们大多数都是给些银子，或者用家里的东西来赔偿。”村长看向戚大娘，慢条斯理地说道。 “看我做什么！”戚大娘怒 气冲冲地对着村长吼道。 “杨氏，你给我安静点。”村长火气也上来了，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村长早就不给她脸面了。 “村长，非常抱歉，我娘给您添麻烦了。”戚玉龙从人群中穿过，脸上满是愧疚的神情。 “算了，玉龙啊，你还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娘，你可是位读书人，相信我说的意思你都知道？”村长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是，玉龙知晓了。”戚玉龙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了。 “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让人去接一接。”杨氏（戚大娘，现在改成杨氏）满脸喜意，抓着戚玉龙的手不放。 戚玉龙的脸上有些僵硬，他低着头嫌弃地看抓着自己衣裳的脏手。 “啊，娘的手脏了，娘给你擦擦。”杨氏这才发现，戚玉龙白色的衣裳上布满了手印。 “不用了，娘，等会回去洗一洗就好了。”戚玉龙面不改色的退后了一步，躲过了杨氏的脏手。 “噗呲～”围观的众人都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笑笑笑，怎么不笑死你。”杨氏冲着众人来了这么一句。 “大娘，这笑还不让笑了，难不成让人哭？”一妇人道。 “就是，这笑也要管，未免管得太多了。”一人道。 “都别吵了，都散了。”村长真是头疼死了，他一个老人家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说，怎么赔偿。”陈氏坐在戚爷爷搬来的椅子上，问道。 “什么赔偿？”杨氏懵了，赔偿？不就是要付银子，那还不如干脆杀了她。“赔偿！不可能，陈氏，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银子，我们可是分了家，断了亲的，你休想从我手上拿银子！” “你也知道我们断了亲？你这几年做了什么我就不一一说了，我怕说出来，你们家这个读书人，呵，连学都上不了。”陈氏面无表情，可话中有话却属实让戚玉龙变了脸色。 “二婶，就算我们断了亲，可是终归还是一条血脉的，以后我做了官，好处也不就是我们戚家的。”戚玉龙拉住了即将暴走的杨氏，笑眯眯地对陈氏说道。 一直站在门内的戚玉山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院子中的椅子，想了想，搬了出去。 “村长大叔，您坐，这大热天的让您跑一趟实在是不应该。”戚玉山脸上带着憨憨地笑容，看也不看这在对峙的人，自发地跟着村长聊起天来。 第13章 条件 正在给娇娘检查身体的戚凌儿暗道一声：狐狸！ 这明摆是出来给奶撑场子来了，要不然打架的时候，家里的俩男人都不见了踪影，现在谈判了，反而都出来了，这一招真是高明，高明！ “你别跟我来那一套，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你想说什么就不能说个明白，怎么年纪轻轻地，就学着拐弯抹角的。”陈氏嫌弃地说道。 “哈哈哈”还没有离去的妇人哄堂大笑。 可不是嘛，这个戚玉龙自从读书之后，就天天说那些他们不懂的话语，搞得他们一见到他就赶紧离开，实在是听不懂，崇拜是崇拜会读书的人，但是听不懂也是一种磨难。 “我……”戚玉龙气得话也说不出了，这些妇人真是该死的，等着，等我考进了，当了官…… 戚凌儿探头，正好对上了凶狠地目光，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一人瞧见。 她抿了抿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她娘亲已经给她上了药，不至于看着渗人了。 小孩子的手还是太嫩了，其他地方都有些破皮，但是没有手心严重。 “儿啊，不用跟他们说废话，我们先回去，找大夫看看，娘的门牙有些松了。”杨氏捂着脸，讨好地说道。 “娘，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戚玉龙有些头大，他这个娘是真傻还是假傻，没看到人家找他们要银子呢，不把事情解决了，对他的读书之路也很受限的。 “解决什么解决，你没看到是她们打的是你娘吗？这牙都要打掉了。”杨氏气冲冲地说道。 “娘，你安静些，如果你想回去，那就先回去，我把事情解决了就回去。”戚玉龙不为所动。 “玉龙啊，也不是婶子为难你，你娘三天两头就来家里闹腾，今日又过来打了婶子的孙子们，你说婶子该不该打她？”陈氏镇定地说道。 “该打。”戚玉龙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是他娘不对，本来就是小孩子打架，可是只要大人加入了，那就不是小孩子的事情了，反而是大人的事情了。 “戚玉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居然同意别人打你的娘，我……” “大嫂，麻烦你带娘回去。”戚玉龙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杨氏的话，让她们先回去。 “小、小叔子，娘不回去，我也是没法子呀。”莫氏讪讪一笑。 戚玉龙皱了皱眉，神情有些疲惫：“娘，你要是还想我继续读书下去，麻烦你回去好吗？算儿子求您了。” “儿啊，你别急，娘这就回，这就回。”一听到这里，杨氏妥协了，带着人连滚带爬的回去了。 “玉山啊，婶子也不要求你们做什么，给孩子道歉总是应该的，看看孩子身上的伤，看得婶子心疼。”陈氏一想到宝贝孙女受伤了，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围观的群众被这一幕感染了，有人甚至眼眶微红，忍不住出声帮陈氏说话。 “我觉得陈氏说的没错，本来就是大宝那孩子先动的手，这些孩子们可都看见了的，这么多人不可能看错。”一妇人道。 “是啊，我家那孩子刚刚才与我说，是大宝先动的手，理应给孩子们都道歉，孩子们可都被吓哭了呢。”一人也说道。 “凌儿，疼不疼，娘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娇娘眼眶有泪，轻轻给戚凌儿吹着伤口。 戚凌儿摇摇头，可是那眼泪却一直往下掉，止也止不住，看得在场的人们、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心疼不已。 以前的戚凌儿是白虎村长的最好看，嘴甜的孩子，很受村里人们喜欢。可是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焉了，没有在出家门一步，也不会说话了，这很难让人不心疼啊。 “婶子就这一条件，让大宝给孩子们道个歉。”陈氏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道。 “玉龙啊，大叔觉得可行，你觉得呢？能不能住得了主？不能的话还是让你大哥或者你爹来。”老村长悠悠地说道。 “能做主，就这一个要求而已，我回去就让大宝过来道歉。”戚玉龙也知道这个是最简单的了，二婶家并没有为难他，这也是一开始让杨氏回去额原因，要是他娘在这里，或许这件事就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了，毕竟打小孩可不是一件好事，这要是闹到官府中，他的求学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行，竟然答应了，这件事就好办了，庙时我会来监督的。”老村长说道。“行了，大伙儿都散了。” 娇娘抱着戚凌儿进入了院子中，埋头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都怪娘不好，，应该早些听到动静，早些出来点，呜呜。” 听着耳边那压抑的哭声，戚凌儿不知要怎么安慰娘亲了，她一向都不懂的如何安慰人，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伸出手，抚摸着娘亲的脑袋，试图这样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些。 “娇娘，你别哭了，要吓到孩子了，要按你这样说，我们都有错，就发生在门口，我们却比人家晚了那么多，属实不应该。”陈氏皱眉，回忆起刚刚得事情来。 “大家都不要多想了，这件事就这样，怎么说也是同一条血脉、同一个祖宗，天天的竟给人家看笑话了。”戚爷爷面无表情，心里则是在想着什么时候去揍他大哥一顿，让他看不好好看着人，让他们出来到处闯祸。 “我也赞同爹的。”戚玉山说道。 戚凌儿是看出来了，他们家对于那家人还是忍让了，可是人家有领情吗？ 戚凌儿想的没错，戚玉龙回去说起道歉的事情，杨氏第一个当场不满了，就连莫氏也不满地看向戚玉龙。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件事本来就是你们的错，俩孩子打架就让他们打呗，你们进去搅什么局，大宝也多大了不好好读书也就算了，还到处惹祸，这对我的科举之路很不利的，先生说了，今年让我下场考童生，正是推荐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着这个名额，要是家里的事情传出去了，那我的声誉也就完了，到时候你们的白日梦也就没了。”戚玉龙怒气冲冲地说道。 “听三儿的，等过几天去镇上买些点心，我亲自上门道歉。”戚天秀抽了一口旱烟，平静地说道。 有了戚天秀的话，就算有意见的也没在跳出来了，众人沉默不语，唯独杨氏还在咬牙切齿想着下一次怎么还回去，她的那几个巴掌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第14章 佛音寺 翌日清晨。 戚凌儿睡眼朦胧，缩在陈氏的怀里不动，驴车摇摇晃晃，戚凌儿只觉得马上就能入睡了。 “凌儿乖，先吃东西了再睡。”陈氏温柔地撕开今早烙的饼，还带着一丝余温，放在了戚凌儿的嘴边。 戚凌儿的肚子立马叫了起来，她正直了身子，小手接过饼，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慢点吃，还有呢。”陈氏笑道。 戚凌儿小手一扒，一小块饼子就出现在了陈氏的嘴边，戚凌儿抬头，眼睛眨了眨，示意陈氏吃。 “好，奶也，不止奶吃，给你爷也吃。”陈氏乐呵呵地说道。 他们总共也就带三个白面饼子，一个大粗饼子，正好她和老头子一人分一些，还是够吃的，至于那些白面饼子，自然是留给孙女路上吃的，她可舍不得吃。 “呵呵。”戚天星一边吃着粗粮饼子，一边赶着车，心情美得不行。 自从戚凌儿出门后，戚三郎就坐在他们平时坐的椅子上，望着外面发呆。 “孩儿他爹，今日你不是要去下爹做的笼子吗，要不你带上三郎一起去，你看看他，坐着发呆呢。”娇娘好笑地说道。 “可以。”戚玉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爹，我也去。”戚二郎兴奋地说道。 “爹，我……”戚大郎慢了一步，聪明的他换了一个说法：“我帮爹看弟弟们。” “嗯，好，都去。”戚玉山乐呵呵地说道。 他们拿上了工具，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出了门。 白虎村是没有人吃鱼的，因为他们不懂做法，每次抓回来，不是煮就是煮，喝点汤，肉也只是吃了点就扔掉了，因为实在是太腥了，没人爱吃，也就一些穷的揭不开锅的人才会来抓一、两条回去，就着野菜煮。 “爹爹，鱼鱼。”戚三郎从没有来过河边，一见到水，兴奋地指着里面游动地鱼大喊一声。 “小弟，离远些。”戚大郎拉住了兴奋地戚三郎，神情严肃。“二郎你也是。” 小妹就是掉入河中才说不了话的，所以他有责任保护好弟弟们。 戚玉山把两个笼子都放入了河中，看着不知危险将近的鱼儿们，脸上出来了大大的笑容。 多弄点回去给女儿弄汤，补点身子，女儿最近都瘦了不少了。 “爹，我们去那边看一下。”戚大郎指着河边的那片芦苇，询问道。 “去，爹看着三郎。”戚玉山点了点头，拉过了戚三郎。 “噢耶。” 戚二郎得到了令，撒野似的跑了一出去，转眼就扎进了芦苇中，惊起了一片野鸭子。 戚大郎也紧跟其后，转眼也不见了踪影。 看得戚三郎担心不已，可戚玉山却一点都不担心。 这边正在下笼子，戚凌儿他们也来到了佛音寺。 “老头子，我先带着孙女进去，你看着车呐。”陈氏抱着戚凌儿下了车，回头嘱咐了一句。 “诶，我晓得了。”戚天星点头，赶着车去了不远处的地方，坐着等她们。 戚凌儿她们刚走到佛音寺的大门，立刻有一阵阵的钟声响起。 “呵呵，有贵客到。”一间房间里，一位和尚打扮的老人，轻声笑道。 “师尊，贵客是？”另一个年轻的和尚问道。 “你且出去瞧一瞧就知道了，带她来见老衲。”老人说道。 “是。”年轻的和尚退了出去。 他刚走到佛堂前，就见一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上前与他打招呼。 “阿弥陀佛。”陈氏恭敬双手合十行礼。 戚凌儿也学着陈氏的样子，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年轻和尚看向戚凌儿，眼中带着一丝惊讶，转而又淡定地请她们去了后院。 戚凌儿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她却没有表情出来。 “师尊知道你们会来，在里面等候多时，和尚我就不进去了。”年轻的和尚笑道。 “多谢大师。”陈氏感激不已，牵着姜意踏入了房间。 “夫人，别来无恙。”老和尚转身，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你不就是那个讨水喝的道士吗？”陈氏一惊，指着老和尚说道。 “夫人果真是好记性，就是老衲，当时不知要以什么样的身份送礼，所以就伪装成了道士，还请夫人原谅老衲。”老和尚眯起眼睛，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不不，是我应该谢谢大师才是，谢谢你救了我孙女，凌儿，来，我们给大师磕个头。”陈氏欢喜地拉着戚凌儿跪下，给老和尚磕了一个响头。 “夫人请起。”老和尚并没有阻止，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违背了天意，总得要点补偿。 “夫人的来意，老衲已知晓，不知夫人可否让老衲与小丫头单独说上几句话？”老和尚问道。 “可以的，可以的，我孙女就麻烦大师了。”陈氏喜出望外，交代了戚凌儿几句，就退了出去。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来意？” 戚凌儿点头，确实很好奇。 “你相信命运吗？” 戚凌儿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以前不相信的，可是自从她又能回到这个世界后，她就相信了。 “我当年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可眼睛却挣得老大，还对着我笑，随后我送了一块玉佩，希望你能度过难关，可没想到你却因此去了异世。”老和尚摇摇头，想起了自己的失误，心里不由地自责。 “如果不是我送的玉佩，你此时应该是在异世生活的，可是，后来你的命格越来越奇怪………” 听着老和尚说的事情，戚凌儿却没有一丝的不满，她应该是要感谢他的，毕竟他的善举让自己度过了难关，也是他在河边救的自己，那她就不计较他把自己送到现代，又把自己拉回来的事情了。 “喝完这杯水，再抓些药，你的喉咙就好了，至于那块玉佩，老衲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了。”老和尚扒开一个玉瓶子，拿出来到了一杯给戚凌儿，剩下也给了她。 戚凌儿不疑有他，拿起一饮而尽。 “你……是…在说玉佩？”戚凌儿突然开口，沙哑的嗓音，吓到了她，可是得知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她不敢相信的看向对面的人。 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她，笑的很是慈祥。 戚凌儿拉起了袖子，手腕处出现一处印子，是一个月牙形状的类似于胎记的东西。 “嗯？”老和尚疑惑地看向戚凌儿露出的手腕，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果然是天选之女，回去。” 老和尚摇了摇衣袍，戚凌儿就被推出了门外。 看着禁闭的房门，以及手中的那玉瓶，戚凌儿才相信刚刚自己是被一阵风推出来的。 “凌儿，怎么了？”陈氏上前抱起呆愣在原地的戚凌儿，奇怪问道。 戚凌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施主，请到前院，师尊已经不见客了。”那位年轻的和尚又突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谢谢大师，不知大师的佛号是？”陈氏恭敬地道了声谢。 “归尘。”年轻和尚笑了笑，轻声吐出了他的名号，这个还是师尊给他取得。 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不如就叫你归尘。 “归尘大师，那不知里面的那位是不是……”陈氏有些激动。 “是的，师尊已经许久没有见贵客了，如今也算是了却了遗愿了。”归尘语气有些悲凉，也有些释放。 把戚凌儿她们送到山脚下，归尘快步离开了。 第15章 夜晚归家 戚凌儿直直地站着不动，看着远处灯光通明的寺庙，心里顿觉得是如此的庄重。 她跪了下来，对着大殿的方向，虔诚地跪拜。 陈氏见此也跟着跪了下来。 坐上了车，戚凌儿回头望了望，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这里…… “咚………” “咚………” 山上，戚凌儿走后不久，钟声再一次响起，只是这次的钟声却是凄凉伴着一丝解脱。 “师尊已仙去。” 归尘冷静地宣布，早在先前他已经知晓了师尊即将圆寂的消息，只是为了等那位贵人，才会等到至今…… 也好，师尊仙去了，就不用再看到天下的百姓受苦受难了，而他也要担起这重任了，希望他能看到天下太平，看到百姓吃饱穿暖…… 这一刻，这个大师心里是难受的，也是最痛苦的，因为他要担起重大的责任，就像他师尊一样，为了天下百姓能够过上好生活而奋斗。 “老婆子，我们要不要到镇上去布置点东西？”戚天星回头问了一句。 “去，大师给我们了一处药方，去给凌儿抓些药。” 陈氏心情轻松了不少，只要大师肯出手，凌儿的病就能早日好了，也能早日在她身后喊奶奶了，这么想着，陈氏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嘞。”陈氏的好心情也感染到了戚天星，挥动着鞭子，狠狠地打在了驴身上。 戚凌儿已经睡了过去，到底是年小，才兴奋一会儿，就已经睡了。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黑灯瞎火了，大多数人家已经进入了梦乡，他们一进入村口，就听见了不少的狗吠声，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还没等他们去开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小妹，爷奶，回来了。”是戚大郎的声音。 戚凌儿从陈氏的怀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哥，又缩回了陈氏的怀里，她实在太困了，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晚安了，她要去梦周公了。 “大郎，别挡路。” 戚玉山狠狠地拍了戚大郎一下，拉开了他，主动去把大门全打开，让戚天星能够把车赶进来。 “爹、奶，吃了没？”娇娘关心。 “还没呢，一路上都在赶路了，都还没来得及吃。”陈氏摇头。 他们一到镇上就分开两路，一个去置办用品，一个去药店抓药，就是怕在天黑之前赶不回来，没成想走到半路天还是黑了。 好在他们准备齐全，不然就只能待在外等天亮了才能回来了。 “爹、奶，以后晚了就不要回来了，夜晚赶车多危险呀，那坡可不是那么好赶的。”戚玉山难得的严肃。 他们白虎村不管是出村还是进村，都要经过一条很长的坡度，并且还只是一条小路，其他的是悬崖，夜晚赶路很危险，所以戚玉山才会如此担心。 戚天星抽了一口旱烟，没有接话，因为儿子说的是对的。 “爹、娘先别想了，吃点东西，然后去睡，夜已经很深了，安全回来就好。”娇娘摸黑走了进来，说道。 她一直都很担心，如今人回来了，就没有什么可担心了，这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很疲惫，孩子们也被她赶回去休息了。 “好，娇娘，你们先回去睡，明天还有好多活计呢，剩下的我们等会自己收就可以了。”陈氏站起来，把戚玉山和娇娘也赶回去了。 戚凌儿也被她放在上房，在她睡之前也知道给她吃了点东西，所以陈氏并不担心戚凌儿会饿。 戚凌儿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戚三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姐姐，你醒了。” 戚三郎抬眸就见她的姐姐正看着他，他兴奋地跑到炕边，移了一下小椅子，满眼期待。 戚凌儿撇了一眼小弟的两个小酒窝，踩着椅子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她慢悠悠地带着戚三郎走出了房门，可是到门口就顿住了，平时需要被人抱过去的门口已经被人给弄低了。 “爷，弄。”戚三郎歪着头，，指着那门槛说道。 “哎呦，宝贝孙女啊，你终于醒了，快来洗漱，然后喝药了。”陈氏从灶房里走出来，还端一碗黑乎乎地东西。 闻着飘过来的味道，戚凌儿捂住了鼻子，脸上带着抗拒。 “苦。” 戚三郎知道这个东西，他还记得以前生病的时候喝了一次，自那以后一见到他就害怕。 不要说戚三郎害怕了，就连戚凌儿都不想看一眼，在现代生病了就去医院挂个点滴，或者买点药吃，谁还喝中药啊。 一想到等会要喝中药，戚凌儿就头皮发麻，她能不能不喝啊，她宁愿不说话！ “没事啊，奶给你买了蜜饯。”陈氏一边给戚凌儿洗脸，一边小声地说道。 戚凌儿眼睛一亮，蜜饯她会做呀，还记得她在乡下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进山给她的学生摘各种野果，制成蜜饯或者像冰糖葫芦的做法，现在想想还是很怀念她的学生的，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想她，有没有新的老师来任教…… “乖，先喝药，一会儿在吃饭。”陈氏又端着那黑乎乎的药来到了戚凌儿和戚三郎的面前，戚三郎脸色大变，立刻跑远了。 戚凌儿：“……” 啊这…… 戚凌儿捏住了鼻子，在陈氏的帮助下，总算是喝完了药，陈氏立马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数出了两颗蜜饯给戚凌儿。 戚凌儿连忙塞了一颗进嘴里，口中的苦味才消散了不少。 戚三郎这时也才悠悠地挪了回来，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乖。”戚凌儿的声音还是很沙哑，这和她这个半个月以来，没有说话有很大的原因。 戚凌儿眼皮一跳，趁着陈氏没注意，把手中的一颗蜜饯塞入了戚三郎的嘴中，并且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他去了后院。 自认为没有人注意的戚凌儿，却不知这一幕被她爹看得一清二楚，也看得戚玉山心惊胆跳，因为那颗蜜饯很大，不足以让戚三郎含在嘴中，可是看着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他们离开。 第16章 激动 到了后院，戚凌儿这才看向戚三郎，只见小家伙含着眼泪，抬头看着她。 戚凌儿笑了笑，把手拿了下来，手上竟然是戚三郎吐出来的蜜饯。 “吃。”戚凌儿摸了摸他的脑袋，沙哑着说道。 “可以吃吗？”戚三郎之所以吐出来，是因为看到了奶奶给姐姐的，或许是怕姐姐吃药苦，可是姐姐怎么给了他了。 小小年纪的，就懂了体谅姐姐，这戚家真是养了好孩子呀。 戚凌儿点头。 戚三郎小心翼翼地接过，轻轻地咬了一口，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包了起来。 嗯？这是干嘛？ 戚凌儿不解地看着他。 戚三郎奶声奶气道：“给大哥、二哥留着，他们没有吃过。” 在戚三郎的记忆中，这种东西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家中的，所以他就想着给哥哥们留一点。 听了戚三郎的话，戚凌儿沉默了许久，心里也不由地赞叹这个小弟，竟然有如此的大气，是她自愧不如的。 “小妹，小弟，我们回来啦。” 山上，戚二郎兴奋地朝着这边挥手，戚大郎则是背着一筐东西，跟在后面。 “哥哥～”戚三郎笑眯眯地跑了出去。 戚凌儿看了一眼，从后院出来。 不一会儿，戚三郎就被戚二郎气喘吁吁地抱了回来。 “小弟，你是真的重，累死你二哥我了。” 戚二郎摸了一把汗水，脸上带着嫌弃，却很小心地放下了戚三郎。 戚凌儿看得出来，戚二郎只是嘴上嫌弃，动作却很轻柔，好似戚家的男孩都是比较内敛的，就比如她爹，从没有主动来抱她，却给她很多温柔，看着她的目光也是温柔的，戚凌儿不明白，本来就是父女的关系，为何没有亲密的举动呢？看着也不像是父女的感觉。 其实戚凌儿是错怪戚玉山了，当年她出生的时候，戚玉山可是高兴地都晕倒了，后来实在是因为她软软糯糯，小小一只，粗壮的男人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就怕自己一个粗心，反而伤了孩子，慢慢地也就没有再抱戚凌儿一次了，他害怕…… “小妹，你喝药了吗？”戚大郎把东西放好，喂了驴才来到戚凌儿身边，关心地问道。 戚凌儿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喝了。 戚大郎这才放下心来，“我们昨日抓了很多的鱼，等会让奶做给你吃，还有我们在芦苇里拿到了好多鸭蛋，等会让奶也给做了。”戚大郎一边说，手还在一边动着。 戚凌儿低头一看，原来是大哥在练字。 被发现的戚大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憨憨地笑了。 他过不久就要去读书了，就想着多做些练习，要不然赶不上别人的进度，这样他还怎么回来教弟弟妹妹们。 “小妹，听小弟说你可以说话了？”戚二郎激动地跑过来，大喊了一句。 戚二郎的话，令在院子中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看向戚凌儿。 戚凌儿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这种目光对于她来说已经习惯了，所以一点也不害怕。 “小妹，三弟说得是真的吗？你可以说话了？”戚大郎也很激动，可一向习惯收敛表情的他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如果仔细看得话，就能发现他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嗯。”戚凌儿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了一个声音。 就这一个声音，陈氏手里拿的盆直接掉落在地，里面的鱼因为失去了水而在地面上不断地拍打；戚玉山则是锤到了自己的手，他正在做椅子；戚大郎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戚二郎的下巴惊地快掉到地上了。 戚凌儿没想到这么难听的声音，让着热闹的院子瞬间没了声音，不由地皱了眉头。 “好了好了，都不要围着你小妹了，赶紧地该做什么就做去。” 还是陈氏比较淡定，大喊一声，院子里又恢复了热闹的景象，只是唯一不同地是，大家都很激动，动作都利索了不少。 戚天星回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一片火热，戚玉山正在卖力地打着椅子，戚大郎带着弟弟们正在练字，灶房里已经传出了香味，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戚凌儿，她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显然已经神游了。 到吃饭时，更是令戚天星感到疑惑，平时很省的婆娘，今日竟然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有美味的鱼汤可以喝，又大又圆的野菜饼子，以及昨日留下的野鸡，并且还是炒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有疑惑的包括娇娘。 “好了，大家都挤一挤，坐好了，我有事情要说。”陈氏脸上带着笑意，神情温和。 “老婆子，这都到吃饭的点了，不能吃玩饭在说吗？” 闻着香味，已经饿的不行的戚天星自然是不买陈氏的账，可是他的话也没有人赞同，反而都看着陈氏，等着她的话。 唉，戚天星摇了摇，他这家庭地位怎么这么低呢？ “我们凌儿会说话了！” 此话不出，戚玉山带头鼓起掌来，戚家三兄弟也跟着鼓掌。 戚凌儿懵在原地，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没想到时候为了她的事情，平时难得见一次荤腥的戚家，今日做了这么丰盛的饭菜，竟然是因为她会说话，她何德何能让戚家对她如此上心呐！ “这是好事呀。”戚天星一愣，眼眶一红。 大家的眼眶也都红了不少，这一个月以来，他们几乎找遍了附近的大夫，几乎花了一半的家产，才得出了有可能佛音寺有高人能够医治，终于不复所望，戚凌儿能说话了，这对于戚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大家都吃啊，今天管饱！放开肚皮吃，尤其是你二郎，吃多点。”陈氏还重点点出了戚二郎。 大家都知道，戚二郎是个不知吃饱是何物的人物，平时家里也不富裕，所以只能吃个半饱，如今可以放开吃了，戚二郎开心极了。 受到这气氛地影响，戚凌儿也放开了膀子，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平时没有胃口的饭菜，此时对于戚凌儿来说是很难得的，主要是她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大家有说有笑…… 第17章 上山 饭后，戚玉山又坐到原来的地方，打磨着木头。 戚凌儿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了。 “啊，那个……凌、凌儿，不要靠的太近，会伤到的。”戚玉山整个人处于激动，又很懵的状态。 要换作以前，他这个女儿可不会主动上前找他的，因为他不常笑，看上去很是慎人，小孩们都不喜他，一见到就哭。 戚凌儿停止了脚步，站在一米处，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戚玉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上前，却又怕吓到孩子，就在进退两难间，戚凌儿说话了…… “爹……” 戚玉山愣住了，激动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 “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他不太敢相信，刚刚女儿喊他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听到过如此动听的声音，让戚玉山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了。 “愣着干什么？女儿叫你呢。”娇娘上前扯了扯戚玉山的一角，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 “诶，乖哈。”戚玉山咧嘴一笑，傻乎乎地说道。 戚凌儿一咽，她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傻的回应…… “傻呼呼的。”陈氏从屋里走了出来，嫌弃地说道，继而又看向戚凌儿，“别理你傻呼呼的爹，走，奶带去上山挖野菜去。” 陈氏可不想留戚凌儿在家，她得时刻带着孙女，以免她再受到伤害。 “嗯。”戚凌儿又看了一眼戚玉山，乖乖地走到了陈氏的身边。 戚凌儿是第一次上山挖野菜，随行的还有戚三郎，两个小不点手牵手的跟在陈氏的后面。 “婶儿这时候要去挖野菜？怎么还带着两尾巴跟着呢？”路过的一个婶子不解地问道。 “呵呵，家里没人在家了，这不，只能让他们跟着我了。”陈氏笑意盈盈道。“妹子，不去挖点野菜？” “唉，家里的活计还没弄完，家里的孩子了，我这是下地去了，婶子赶紧去。”妇人笑道。 一个又一个地问话，他们终于走到了村里经常挖野菜的地方，一眼望去，都是与她哥哥们一样大的孩子，只有几个大人，大家都在奋力都挖着野菜。 陈氏与几个熟人打了声招呼，就打着戚凌儿他们往深处走，一公分的地方，陈氏停了下来。 “凌儿，拉好你弟弟，就在这里等着奶，奶来挖就好了。”陈氏从篮子中拿出小铲子，嘱咐了几句，就开始蹲下，挖了起来。 戚凌儿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地面上有新挖后的痕迹，想必是在他们前面已经有人在挖了。 戚三郎放开姐姐的手，蹲了下来，开始挖，也不知他挖的是什么，反正是很开心了。 戚凌儿则是看着地上稀疏、少得数得清的野菜，陷入了沉思。 在现代，人们有方法种出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而在这里除了萝卜，青菜等一些比较常见的菜就没有了，而且种出来的还不一定能吃得到，因为大多数都上带去集市上卖的。 “怎么救你一个人来，你爷爷如何了？” 就在戚凌儿走神的时候，陈氏拉着一个刚走到这里的小男孩拉起家常来。 “谢谢婶子关心，爷爷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六岁的诸航，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地笑容。 他来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前面太多人了，为了避免尴尬，他才会走这么远的路来到这个没有多少人来的地方，没想到碰到了一直关心他们生活的婶子。 在走神的戚凌儿，手下意识地摸向了那处胎记，却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手心，只觉得手心一疼，好似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可是翻开手心却没有任何的伤，或者有血的地方，戚凌儿觉得自己可能是鼻子出了什么问题。 “婶子的篮子装不下了，反正都挖出来了，要不你就帮婶子带着。”陈氏往诸航的小篮子放刚挖出的野菜，还笑着说是自己的篮子装满了。 诸航一看，确实是装满了，他一时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请凌儿他们回去的路上多了一个人，戚凌儿对他的身份很是好奇，一直在偷偷地望着他。 “他是小航，比凌儿大两岁，你以后就叫哥哥。”陈氏提醒道。 戚凌儿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畏畏缩缩不敢走近的孩子，点了点头。 “小航哥哥。”倒是戚三郎很是兴奋，放开了戚凌儿的手，跑到诸航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戚凌儿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不舒服，就好像平时一直跟着她的小狗狗不见的感觉…… 许是察觉到戚凌儿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诡异，诸航很聪明地放开了戚三郎的手，朝着他们告别，就匆匆离去了。 “你小航哥是个命苦的孩子，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他小时候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唉～”陈氏长叹了一声。 戚凌儿则是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难受。所以她刚刚还瞪了人家，对人家不友好，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回到家中，戚凌儿扒拉了两口饭就去睡了。其他人也只以为她是累了，才会早睡。 夜晚，戚凌儿突然睁开眼睛，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团迷雾中，有一块荒地，还有一处泉水，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在里面走呀走呀，一直都走不到尽头，看着不大的地为何就是走不出去？ “来人呀，有没有人呀？”她崩溃地大喊了一声。 “这里是哪里啊？有没有人啊。” 戚凌儿喊了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累的直接躺倒在地上，看着天空的云，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才渐亮，她身上睡的爷奶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虎村的人一般很早就睡，大概三、四点的清晨就醒了，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天也就亮了。天亮后，他们还得下地，放放水，拔拔草之类的。 这次，戚凌儿没在让小弟帮忙了，自己踩着椅子下了床，眯着眼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 “咕咕咕。” 是陈氏在喂他们唯一的一只母鸡，这母鸡戚凌儿可是已经盯了很久了，实在太馋肉了，就每天吃点野菜就饼，实在是吃不饱，还有这里的人竟然不懂做鱼！ 鱼啊！在现代那可是有一百多种做法的呀，这里的人竟然只是为了它的汤？虽然汤也很腥，可是放点盐也是个美味的好东西，你可知道，就是这个美味的东西……它居然洗了就上锅洗，连内脏什么的都没有去除…… 第18章 空间突现 对于鱼这件事情，反正戚凌儿是有抵触了，等她大一点再说，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这么糟蹋了。 “凌儿啊，水在凳子上，你自己来洗漱好吗？奶这里走不开了。” 陈氏偏头嘱咐了一声，然后直接进入了鸡棚里。 戚凌儿直接去了木盆处，直接把水勺起来，往脸上洗。 “挖槽！”这水可真冰，应该是放了很久了。 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凉的，戚凌儿裹紧了自己的小衣裳，她低头看着自己半新的衣裳，不由地想起她的小弟，据她的观察，戚三郎穿的衣裳都是戚二郎的衣裳改造而成，至于戚大朗和戚二郎的衣裳都是相互穿的，以至于戚大朗的衣裳总是短的，而戚二郎反而短了。 唉……连衣裳都要这样换着来穿，这个家可真不是一般的穷啊。 “奶把手洗一洗，就给我们凌儿盛饭吃哈。”陈氏手中拿着两颗鸡蛋，脸上带着喜悦。“这母鸡，今日不知为何竟然下了两颗蛋，本来都打算把它杀了，瘦就瘦了点，至少也有些肉不是，看来还是得留下来。” 陈氏念念叨叨，戚凌儿很认真的在听，也听出了很有用的消息，也是令她失望的消息，那就是到嘴边的肉肉没了…… 她盯着在院子中溜达的母鸡，几乎口中的内分泌都在往外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戚凌儿的恐怖眼神，母鸡惊慌失措地跑回了鸡棚里。 “哼。”戚凌儿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早晚都是我肚子里的货，就让你在世上多活几日。 “凌儿啊，你今天自玩好吗？奶要赶工。”陈氏拿出了刺绣的工具，净了手，坐在院子中。 “嗯。”戚凌儿点头，嘴中咬着蜜饯，舔的她心情也不由地飘飘然。 果然吃甜的，就是能让人心情美丽。 陈氏的手法很是熟练，一针一线，针脚非常严密，一看就是个针绣活不错的。 “咚咚”门口出来敲门声。 “婶子，我们来找你一起做活了。”是一婶子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陈氏抬头喊了一声： “自个推门进来，门没拴上。” “哟，婶子怎么也不等等我们不是，一个人绣多无聊呀。”一婶子说道。“诶，这不是你那小孙女吗？今日怎么不随她娘去地里了。” “呵呵，就你话多，二楞媳妇可别离你符二嫂，整天就瞎打听。”陈氏笑呵呵地说道。 戚凌儿看了一眼，就见她们手中各拿着一个篮子，想必也是跟她奶一样，用来装针线的。 “哎呀，人家这不是好奇嘛，天天经过地里，就见姐弟俩跟着娇娘在地里，这一天没去，我都想得紧。”符二嫂轻轻地捏了捏戚凌儿的脸。 要说戚凌儿那可是从小就跟村里的孩子长得不太一样，白白净净的，谁看都喜欢。 戚凌儿不知要如何称呼，只好给了她一个笑容。 “行了，都被围着凌儿了，都要害羞了，赶快把手里的活计都弄完了，几天后可就是赶集的日子了。”陈氏连忙阻挡了她们的魔爪，“救下了戚凌儿。 戚凌儿伸手揉了揉自己脸，心中一阵悲哀。 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怎么就被人捏脸了呢，太有损她的威严形象了。 转眼就到了煮饭的时间，俩人告了别也回去煮饭了。 “姐姐，姐姐。”是戚三郎兴奋地声音，他的手中正拿着几躲路边的野花，是给戚凌儿的礼物。 “给。”他来到戚凌儿的身边，把手中的花送了出去。 “谢谢。”戚凌儿双手接过花，闻了闻开心地道了声谢。 戚凌儿很少会说话，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不开口说话，可是在看到戚三郎纯真的笑容时，她总会忍不住地想与他说话，可能因为他在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守护的小人儿…… “不客气。”戚三郎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小妹，我们今天又去了芦苇里，捡到了很多鸭蛋，等会我们煮来吃。” 戚二郎挤了过来，伸出了用衣服包裹着的四个鸭蛋，献宝似的给戚凌儿看。 “嗯。”戚凌儿眯着眼笑了。 在这个连鸡蛋都很奢侈的吃食，鸭蛋反而不受欢迎，或许是与它的腥味有关。 “哎呦，拿过来，一天天的就你们会吃，也不知道跟着你大哥去干活，天天就往那芦苇钻……”陈氏拿手了鸭蛋，还在不停念叨着。 戚二郎摸了摸头，站在原地傻笑，真的跟远处那个在磨着木头的爹笑得一模一样了。 夜晚，戚凌儿又身在了那处不大不小的地里，这次的她不在想着出去了，反而是淡定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的地只有一小块，可是今晚却多出了一块，可是那泉水还是一如既往那么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 戚凌儿躺在地上，等呀等呀，终于她熬不住了，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如此诡异的事情，戚凌儿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她想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个不存在的空间里，这不过就是她的猜测而已，但这也是一个方向不是……… “凌儿啊，随爷爷一起去易先生家，要不要去呀？” 戚天星今日换上了半新、也是他唯一能够穿出门办事的衣裳，站在戚凌儿的身边询问她要不要和自己去先生的家里。 唔～ 喝完最后一口药，戚凌儿的眉头紧蹙，口中的味道，她还是不能接受，实在是太苦了。 陈氏从怀中拿出了两块蜜饯，给了戚凌儿。 戚凌儿伸手接过，一个放进了嘴里，一个给了乖乖坐在旁边的戚三郎。 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的太多次了，以至于陈氏就当做没看到，戚三郎也就从拒绝到主动接受。 “小弟也去。”戚凌儿笑道。 喝了几天的药，她的声音终于不再沙哑了，她也越来越爱说话了。 “好好，都去都去。” 戚天星终于能有时间带着戚凌儿出门了，几乎戚凌儿的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波不急待地答应下来。 第19章 戚大郎要进学 告别了家里的人，戚凌儿随着爷爷以及大哥和小弟一起出门了。 易先生一直以来都是在白虎村教书的，他娶了村长的女儿，并且易先生与镇上的学院也有些来往，村中唯一在镇上上学，也就是戚玉龙以前也是他的学生。 戚凌儿知道也就这么多，但是听说这易先生很会教，这是她从平日来家中刺绣的妇人们口中得知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到了。”戚天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神情紧张。 戚凌儿看着简陋的几间房子合成的教室，心中是震撼的，这一幕幕与她在乡下支教有着相似的场景，却又无法比拟…… “戚二叔，你们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踏着稳重的脚步往他们这边来。 “诶，易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戚天星行了一个不像样的礼，眼神中带着最高的敬意。 “二叔严重了，不知是哪位要进学？”易先生略过戚大郎，因为他认为在乡下，大多的十多岁的孩子，家里都会培养成劳动力，而不会送来读书。 戚凌儿自然看到了他略过大哥，看向了小弟，但是却没有从他眼中看到轻视以及其他的，不由地对他有了些好感。 “是我大哥，我大哥很厉害的，会认很多字，现在正在学习《三字经》，我保证收了他，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戚凌儿站了出来，满眼都是对戚大郎的赞赏，她说的也是实话，他们家里确实有一本《三字经》，而他们所学的也就是上面的内容，她大哥那么刻苦想必偷偷地在学也说不定，她可都观察到了呢。 “哦？”易先生看着戚凌儿，如此伶俐的丫头倒是不常见。“那就让你大哥跟先生我去房里，我考验一下，如何？” 易先生是对着戚凌儿说的，实在询问戚凌儿的意见。 “大哥，去，相信你自己，我和小弟爷爷在这里等着你出来。”戚凌儿转头，对着站在她后面的戚大郎点了点头。 本来没有什么信心的戚大郎却因为戚凌儿相信的目光，以及肯定的语气答应了下来。 “凌儿啊，你哥怎么去了那么久了？”戚天星着急地看着禁闭的房门，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爷爷，不要担心，哥哥可以的，我们要相信他。”戚凌儿伸出右手牵住了戚天星的手，安慰道。 “相信哥哥。”戚三郎很肯定地说道。 他不是相信大哥，而是相信姐姐，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一会儿，戚大郎开心地跑了出来。 成功了！ 戚凌儿心想，果然她出马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爷，先生让我们回去准备束修，明天就可以入学。”戚大郎兴奋极了。 在踏入房里的那一刻，他是紧张的，可是先生给他的题目都是最近学到的，只有一些自己的理解还没有那么的通透。 “好好，走走，回去，回去告诉他们好消息。”戚天星笑得合不拢嘴，催促着他们赶紧回去。 看着一家老小的声音，易先生露出了笑容。 “相公，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杨萍拿着饭盒，奇怪地看着站在门口傻笑的人。 “夫人，为夫今日收了一名天赋极佳的好学生，只要好好栽培，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功的。”易先生兴奋地说道。 “你当年收戚天龙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杨萍不由地吐槽了一句。 “这次不同。”易先生有预感，这次一定能如他所愿，只要名声打出去了，就一定有很多人来进学，那他就可以把这个地方修缮一下，就可以为了给孩子们好的环境学习，让这世间是不是也能如他所愿，不在有饿肚子的人了…… “那希望这次能够如相公所愿。”杨萍无奈地摇摇头。 她这个相公啊，脑子里只有教学的事情，不过她不也正是被他这种品格所吸引的嘛，她会支持他的想法。 “戚老二，今日怎么这么高兴啊，说出来让哥们也乐呵乐呵。”一位大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奇怪地问道。 “呵呵，你不懂。”戚天星越过那大爷，摇摇头，笑而不语。 “哎，我今日就要听，有什么我不懂的。”大爷很是执着，拉着戚天星，就是不让他走。 “你刚刚见到我是从哪里回来的？”戚天星停住脚步，小声地询问道。 “看到，不就熟孩子们读书的地方吗？这我知道。”大爷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 这读书的地方，他们这些没事可做的老头子，时常在那边转悠，看看孩子们读书，这也是一种乐趣。 “我大孙子，明个儿就去那边和孩子们读书了，我这不是高兴嘛，不和你说了，我得带着孩子们回去报信去呢。” 戚天星拉着戚凌儿了，戚大郎脸颊通红，带着戚三郎跟在后面。 “明天就要进学了，呀哎妈呀，那可是大事情啊。”大爷一拍大腿，赶紧把这消息传来出去。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回家后，这白虎村都炸了。 炸的原因居然是戚大郎进学的消息。 “我就说” “当初为什么提出分家，还是你爹娘偷偷给了他好东西了，现在可好了，人家大孙子明天就要进学了，你还在这里收拾这些东西给人道歉，戚天秀，老娘真是瞎了眼了。” 一听说陈氏那贱人孙子要进学了，杨氏可总算把自己心里的怒火点着了，自从那日起，家里就说要给人家道歉，可你看看，这才没多久人家孙子都要去进学了，他们的孙子还整天在家里闲逛。 戚天秀沉默不语。 “你哑巴了？你倒是说说，这件事要怎么办。”杨氏把问题扔给了戚天秀。 戚天秀还是沉默不语。 “哼，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去。” 杨氏扔下一句话，带着莫氏匆匆离去。 “去看看你娘，别待在这里，看着碍眼。”戚天秀冷声对着站一边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的戚玉树。 “诶，爹，那我就跟着过去了，要是出什么事了，我还能拦着点。”戚玉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也跟着出去了。 第20章 偷银子？ “陈氏，杨氏给我出来，偷了我家的银子，还不快点还回来。” 屋里的戚家人正在讨论明天要拿什么来当束修，却被杨氏给打断了。 “我就知道，这女人又来找麻烦了。”陈氏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戚天星。 后者沈默不语，这件事又不是他的错，为何要看着他。 “贱人，还不给我出来。” “你在不出来，我撞门了！” “这又是做什么？” “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村里都闹开了，戚二房的孙子明日要进学了，这不，杨氏又上门来找麻烦了。” “……” 杨氏的叫骂声引来了围观群众，大家对着杨氏指指点点。 “大家伙儿，都看来来啊，这戚二房偷了我们家的银子，现在又拿着我们家的银子送孙子进学，这不是在明目张胆的做贼吗？大家伙儿可得为我们评评理啊。” 杨氏见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哭嚎。 陈氏越听脸色越黑，但也不至于没有理智，反而有些无语。 “杨氏，这二房是怎么偷了你们家的银子，偷了多少？你们谁看见了？”有人问道。 “自然是我儿媳妇看见了，陈氏最近老在我们家晃悠，我就说呢，无事在我们家晃悠做什么，今日总算被我给看到了。”杨氏一边假哭，一边说道。 “杨氏，你又要做什么！”老村长气呼呼地穿过人群，来到了杨氏的管跟前。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锄头，气冲冲地朝着杨氏而来，吓得后者一溜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莫氏的身后。 “哈哈哈哈。”杨氏的举动引得众人哈哈哈大笑，更是对着她指指点点。 “吱呀”一声，戚家大门打开了。 陈氏带着戚凌儿走了出来，神情淡漠，好似杨氏口中说的不是她…… 不过，杨氏的确是污蔑陈氏的。 “你说我偷了你家的银子，什么时候偷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没有证据可不要随意在这里胡说八道。”陈氏笑着说道。 戚凌儿直呼内行，她已经见识过了陈氏的厉害，自然不会担心。她这个奶奶每次吵架都是如此的淡定，每次都能自己应对，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所以看上去，就显得她娘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也不算是没用处，至少他们家人都很团结，就算不说话，也默默地站在奶奶的身后，给她撑腰。 “证据……证据就是我儿媳妇看见了，你来说什么时候看见的。”杨氏把莫氏推了出去，让她来说。 “就……就是在昨晚，傍晚的时候，我回家刚好看到二房从我们家门前经过，脸上很慌张，行走很快，早上我们就发现银子不见了，明明昨天还见的，谁知道被她什么时候偷走的。”莫氏指着陈氏高声说道。 “不会？真的是陈氏偷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人道。 “是啊，难怪有银子出得了束修，送孩子去读书……”一人说道。 “……” “……” 类似于这样的话题， 就这样在人群中散开。 杨氏得意的看着脸已经黑下来的陈氏，心中暗喜。 这就是人性，在面对别人的事情时，总会出现这样的声音，这也是戚凌儿选择下乡的原因…… “坏人！”戚三郎气呼呼地指着杨氏，奶声奶气地骂道。 戚凌儿一惊，捂住了他的嘴巴，看着他的眼睛，对他摇摇头。 “快还我家的银子！”杨氏可不会把一个小屁孩看在眼里，她直接对着陈氏大喊一声。 “杨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老村长站了出来，他相信银子并不是陈氏偷的，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说什么，这让他有些为难了。 “你们不见了多少银子？”戚凌儿冷冷问道。 “二两。”杨氏理直气壮的说道。 “嘶……”杨氏的回话，令人群再一次发出了惊讶声。 要知道在乡下，尤其他们这里，二两银子那可是他们一年多的费用，如今一听杨氏居然有二两银子，大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呵呵。”戚凌儿不屑一顾，看了看老村长。 “村长爷爷，能不能帮我报案？” 老村长已经懵了，村里谁不知道戚二房家的女娃娃是哑巴，可这比他还利索的话，真的是人们说得那和哑巴？ “村长爷爷？”戚凌儿疑惑地看向呆住的老村长，满眼的疑惑。 “村长，就按凌儿说的，丢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是报案。”陈氏淡淡一笑，也跟着说道。 “如若需要，女婿也可代写状书。”易先生走了出来。 他听闻村里的戚二房家又出事了，他也不知怎么回事，第一次有了帮忙的想法，所以就来了。 “不行！不许报官。”杨氏尖叫一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偷了我家的银子，还不敢承认。” 杨氏一口咬定是戚二房偷了他们家的银子，死死不肯松手。 “戚大哥觉得如何？”一直沉默不语地戚天星看着一个方向说道。 众人朝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站着脸黑的戚天秀，此时正不善的看着戚天星。 “二弟，不是大哥说你，我们已经分了家，这银子……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说，也不是大哥不帮你。”戚天秀显然是跟杨氏一伙的。 戚天星心里一痛，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这个一直以来都尊敬的大哥…… 是了，他们已经分家了，也断了亲，可为什么还要死死抓着他们家不放？ 戚天秀躲过了戚天星的目光，朝着杨氏走去。 “当家的，你快让他们还银子，不然就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有了撑腰的，杨氏越发地嚣张。 众人也因为戚天秀模拟两可的话，陷入了讨论中。 内容无非就是确定是他们二房偷的银子，不然哪来的银子交束修，以及很难听很难听的话，不过，倒是有几个人是不相信，也没有跟着讨论，只是很担忧地看向戚凌儿他们这边。 这个场景，倒是把一向很理智的陈氏搞蒙了，以前他们吵架、发生矛盾什么的，这个戚天秀可不会插手，没想到今日他居然插手了，这就很难办了，此人绝不是善茬，别看着很老实的样子，可是心眼不比杨氏的少。 第21章 惊动族老 “大房的人到来齐了？”老村长双手背在后面，板着脸问道。 “村长，你有什么事情就说。”戚天秀冷着脸说。 这个村长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他，这让他的脸上无光，等以后他儿子中举了，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杨氏说你们家丢了银子，这事可是真的？”村长问道。 他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说不定是他们家里人拿了也说不定，只是刚好陈氏经过他们家的院门，所以就被冤枉了呢。 “家中确实丢了银子。”戚天秀沉着脸，闷声说道。 丢银子这件事，杨氏没找错理由，但是她知道是谁拿走的，无非就是想多挣一笔罢了。 “丢银子不是小事，报官。”老村长双手一摊，把问题扔回去。 反正他一个老村长，不能让人信服，那他为什么还要管，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不，不是村长，你作为一村之长，怎么能不帮村里人解决问题？”戚天秀怒道。 戚凌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这个出来的男人是与他们同一脉的人，也就是说有血缘关系的，可他们已经分家了，也断了亲，那就是不可能修好的了…… “可我看你一点也不希望我来管这件事。”老村长很直白，一眼就看穿了戚天秀的心思。 戚天秀：“……” “噗嗤。”戚凌儿不屑一笑。 大家都被她的笑声所引来，戚天秀更是狠狠地盯着她，戚凌儿一脸的淡定，不害怕，也不躲避，就这样引上了他的目光，露出了明晃晃的大笑容。 “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一人说道。 “什么？”周围人不解。 “那孩子会说话的，刚刚就出来说话了。”一人震惊不已。 他的在人群中激起了浪花，更是有人好奇地询问陈氏。 “多谢大家对孙女的关心，前些日子我们不是去了一趟寺里吗，这啊，是寺里的大师给开了药，治好的。” 陈氏眉眼都在带着笑，她就巴不得这些人问，平时来她家里的那几位，也是没有听见凌儿的说话声，就家里人知道。 “寺里的大师怎么灵验？改天我也去拜一拜，给家里人求些保护符。”一人激动地说道。 “我也去，你们去的时候可要喊我一声呀。” “……” 本该是在讨论银子是谁偷的，现在反而都在说着寺庙的事情，戚天秀的脸色都黑的不成样了。 戚凌儿只觉得好笑，本来就不是他们家偷的，这人总喜欢往他们身上泼脏水，看着面相就不是个好人，一脸的算计，以为大家看不出来呢。 “劳烦大家安静些好吗？某还要处理银子的事情，谢谢各位了。”戚天秀威严的喊了一声，恭恭敬敬地给围观群众行了一个……学生礼？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们行礼，围观的群众立刻对戚天秀有了些好感，也听了他的话，安静了下来。 杨氏抬高了下巴，得意地望着戚凌儿这边，可却得到了一个白眼，是戚凌儿弄出来的。 她实在不想理这个无知的妇人，也看不惯做模做样的戚天秀。 罢了，索性不理他们就好了。 娇娘抱起戚凌儿，小声地询问：“凌儿可是困了？娘抱你进去睡好吗？” “嗯。” 戚凌儿的确是困了，她晚上都没有睡好，可是一醒来又觉得精力旺盛，不过如今都到这个点了，烈日当空，不困是不行了。 “爹、娘，我先带凌儿和三郎去午睡。” 娇娘说了一声，抱着戚凌儿，牵着戚三郎进了屋，顺便还把门关上了，杜绝了一切的目光。 “怎么？还想推卸责任，事情都还没结束就离开，这不是有鬼是什么！”娇娘他们的离开，激怒了杨氏，可她又不敢上前拦着，陈氏的巴掌还历历在目，她也不可能不怕死的往上冲。 陈氏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偏头加入了老村长与戚天星父子的对话。 陈氏的行为不仅激怒了杨氏，就连戚天秀也激怒了。 “村长，你就不管管？你要是还想当这个村长，这件事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某想你村长的日子也该头了。”戚天秀板着脸，威胁起老村长。 可是老村长却不吃他的那一套，反而叫了人去还族老们。 “戚大哥还是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你们的族老也就来了，既然你不希望我做这件事，那么由你们戚家的族老来管，我是不管了，也管不起了。” 老村长不怒自威，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接触过那么多的官差，村长自然而然也是学到了几分精髓，身上隐隐有了官威。 “贤弟，实在是让你白走这一趟了，既然是我们族中的事情，那就交由我们来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人搀扶而来，站立在村长的身前，笑着说道。 “好，那就辛苦二哥了。”村长恭敬地抱拳行礼，这是他对于一个族老的敬意。 戚天秀没想到族老来的如此之快，想必是一直都在周围，他不由地暗骂杨氏这个不争气的女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错的也是他们，可是总想着把问题都推给别人，反而给自己推卸责任。 “应该的，应该的，那二哥，小弟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些活计没有做。”老村长提出要走，毕竟是戚家族里的事情，他一个外姓还是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的好。 族老点头。 戚天星早就上前搀扶着族老，神情苦涩。 “叔，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说什么混话呢，我看着你长大，娶媳妇，叔还不知道你们夫妻的为人，那我这几年不是白活了，没事啊，这件事叔定然好好查查，定不让人冤枉你。”族老轻轻地拍着戚天星的手背，以示安慰。 “希望叔不要包庇才是！”戚天秀冷冷地说道。 族老看了一眼戚天秀，这个眼里满是算计的孩子，不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年的溺爱，还是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 戚天秀在族老的目光，有些想躲，可是又想，他躲有什么用，本来就是戚天星偷了他们家的银子，不然他哪来的银子，才分了家就有银子买驴，现在还要送孙子去读书，他的孙子都没有读上书，凭什么他戚天星可以！ 这想法要是被戚天星知道，肯定上前给揍一顿在说。他当兵归来时，家里已经被分了出去，并且还断了亲，他的亲生母亲把不要他了，而他的媳妇含辛茹苦把他的儿子拉扯大，这让他心生寒意，扔下了当兵归来的银子，带着媳妇从无到有了这座院子可住，短短几十年，买了地，买了驴，可就是这样，平时没怎么见面的大房又再一次出现，不是从他们家顺一些好东西，就是一些家具…… 第22章 病好了 哎呀，扯远了，回归正题！ “开祠堂，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那不如就在祠堂里解决。”族长突然说。 这其实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这几年来，这戚天秀因为儿子在镇上求学，无视了族里的规矩，让婆娘经常到戚天星家找麻烦，放任不管，对于这件事他不满已经很久了，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不如就一次性解决。 也不是他无情，村里谁不知道这戚家老二是他们这些旁亲养大的，可是因为抓壮丁的事情把人接了回去，把人赶去战场，那可是随时都会死人的地方，好在天星这孩子福大命大，回来了，却还是被赶出了家门，连卖命银子都被夺走了，身无分文被断了亲，好在，还有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在，要不然多好的孩子啊，差点就被毁了，媳妇儿也差点被害得一尸两命，每每回想着件事时，族老这心里就是愧疚的很呐。 “不，我不去祠堂！”一听要去祠堂，杨氏第一个跳出来抗拒。这要是去了祠堂，到时候查出来银子不是被偷的，那她就完了，本来族中的族人就不喜她，虽然她也没在怕的，可是儿子临走之前说了，让她好好待着，别在出去惹麻烦了，要不然他的名额就没戏了。 “不去？那银子是谁偷的？还是你只是故意诬蔑二房的人？还亏得你们家有读书人，难道不知道不能随便诬蔑人吗？天秀，你要是管不好媳妇，那就交给族里的宗妇来管教。”族老一脸严肃，声音已经带着一丝怒气了。 戚天秀瞪了杨氏一眼，后者立刻不敢说话，畏畏缩缩地把脖子缩了回去。 “这祠堂就不用开了，还是等着天龙考上秀才的时，到时候某可是一定要开的。” “至于银子的事情，某想可能是杨氏弄错了，某带她回去好好找找。” 说完，戚天秀带着杨氏匆匆离去，族老的脸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戚凌儿醒的时候，院子里是说话的声音，她的脑子有些懵，还以为没结束呢。 她爬下炕，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迈着小短腿走了出去。 院子里族老还没有回去，正和戚天星父子俩在院子聊天呢。 戚凌儿没有见过族老，自然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族老，来到院子里，没有见她奶或者她娘亲，她就走到了她爷爷的身边，一头扎进了爷爷的怀中。 “这孩子，大概是睡迷糊了。”戚天星慈祥地抱住了戚凌儿，笑着说道。 “呵呵。” 族老倒是很羡慕戚天星能有如此可爱乖巧地孙女，要知道他每每看到这戚天星抱着孙女到处晃悠，都恨不得大他一顿，让他爱炫耀。 戚玉山羡慕地看着他爹，眼睛都快黏在戚凌儿的身上了。 “爷，小弟呢？”戚凌儿小声地询问了一声。 她已经习惯了一醒就找戚三郎的习惯了，她想……这个习惯可能要保持很久了。 “三郎随你娘去后院了。”戚天星笑着说道。 “咦？这……” 戚凌儿软糯糯地话，令族老震惊了。 “唉。”戚天星搂着戚凌儿，长叹了一口气。 “叔还记得我们前几日出去了一趟吗？但是就是去了寺里上香了，遇到了位大师，给了我们一个药方，凌儿的病着才好了。”戚天星很激动，也很庆幸。 “好啊、好啊，这就是你们家的福气呢，往后日子还长，大家都健康快乐，一切都是好的。”族老欣慰地笑道。“行了，我也该回去了，出来许久了。”族老站了起来，提出了要回去。 “叔，喝杯在回去。”戚天星劝道。 “不用了，我可没空留你这里，等哪天有空闲了，咱俩在来喝，到时不醉不休。”族老豪气地说道。 戚玉山去送了族老。 戚凌儿看了看，抬头问道：“爷爷，那是曾叔公吗？” “诶，对，以后凌儿见了要打招呼知道吗，你曾叔公曾经养育过我，养育之恩可不敢忘。”戚天星解决道。 “嗯，我以后在路上看到叔公，一定打招呼。”戚凌儿甜甜一笑，奶声奶气地回应。 “我们凌儿就是乖。” 戚天星高兴地把戚凌儿举了起来，转了一个圈。 “嘻嘻嘻，爷爷、爷爷。”戚凌儿一惊，继而开心地喊起爷爷来。 “爹，小心些。”戚玉山很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都要吓死了。 “你爹我还强壮着，区区一个四岁小女娃，还是抱得起的。” 戚天星不以为然，认为儿子是在嫌弃他，还转头安慰。 戚玉山无奈地摇摇头，没敢说自己其实是担心女儿的安危。 “爷爷、抱抱。” 这时，戚三郎也从后院回来，一眼就瞧见了被举高高的姐姐，连忙也跑上前要举高高。 “臭小子，爹抱你。”戚玉山从他小小的身后，抱起了他。 “啊，爹。” 戚三郎小小的身子被突然腾空，吓得他赶紧抱住了戚玉山的脖子，尖叫了一声。可是，尖叫过后却是享受了。 “爹…高，哈哈哈。” “哈哈哈哈。” 落日余晖，一处破旧却温馨的小院，笑声不断，从外面回来的俩兄弟也加入了玩闹，灶房中也升起了袅袅生烟………… “大哥，我要玩骑马，你先背我，等会我背你。” “好。” “嘻嘻嘻。” “驾……” 戚凌儿坐在椅子上，看着三兄弟玩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她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却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不用为了讨好别人而活着，不用时时刻刻背负不属于她的债务………… “吃饭啦！” 各家各院都在喊着孩子回家吃饭，这让戚凌儿又想起了养父，那时他们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里，每天到了饭点，养父总会准确的找出她所在的位置，找她一起吃饭。 现在的她终于不用喊了，可那人却已经不在了。 “凌儿，吃饭了，快点洗手哦，有你爱吃的鸡蛋。”娇娘在房门前喊了一声。 “诶，来了。” 抛开回忆，戚凌儿屁颠颠地跑去洗手…… 第23章 锦绣坊 四年后。 “凌儿，跟紧奶，不要被人群冲散了，买完东西我们就回去了。”陈氏神情紧张，手紧紧地拉着戚凌儿，还不忘嘱咐一声。 “知道了，奶。”戚凌儿认真地点头，手也下意识地抓紧了些。 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赶集的人，以及卖东西的人，不由地感叹了一句：还是古代的春节有趣。 街上都已经布满了红彤彤的灯笼，人们的脸上也充满了喜色。大家都是进城购置年货的，一年也就这几天能好好休息，所以人们对于春节格外的重视。 “奶，我们先交货。”戚凌儿晃了晃陈氏的胳膊，小声地提醒一句。 “诶，对对，还是凌儿聪明，这都能记得。”陈氏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 “嗯嗯。” 戚凌儿兴奋地点点头，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家里人时不时的夸奖，可是每每听到这，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小雀跃，得意极了。 陈氏牵着戚凌儿来到了经常来交货的锦绣坊，这是一家绣坊，陈氏经常来这里接活计，刺一些小物件，比如手帕之类的。 不过她们绣的花样也是人家绣坊出的，所以那个价格就被压得很低。 “夫人，要看手帕吗？还是布匹？” 戚凌儿她们刚走进来就有绣娘上前接待，很是礼貌。 戚凌儿这是第一次来，对于这样的服务态度，她还是很满意的，说明这个锦绣坊背后的老板还是不错，但这家的生意确实不怎么样。 从她们进来已经很久了，可店里只有她们和一位夫人和她身边类似丫鬟的人，那位夫人还时不时地看着她们，脸上倒是没有嫌弃之色。 “姑娘，是这样的，不知你们掌柜可在，我来交货了。”陈氏笑呵呵地说道。 “夫人，麻烦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喊掌柜来来。”那绣娘脸色一变，说了一声，就跑上楼了。 见人走后，戚凌儿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就见那夫人竟然对着自己笑，戚凌儿也不由地对她笑了笑。 “夫人在笑什么？”小楚不解，奇怪地问道。 “我是好奇，刚刚进来的那位婶子，看着像是乡下的妇人，可她身边的孩子倒不像是乡下的孩子，一般的孩子见到这么漂亮的布料、手帕，都已经迷眼了，可她竟然只是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呵呵，倒是有趣。”珍珠笑着说道。 “夫人是在说那孩子吗？”小楚看向站在门边的戚凌儿她们，“奴婢倒是觉得那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珍珠，你怎么来了？”是个女子的声音。 戚凌儿循身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单调去不是风格的妇人，缓缓走来。 “路过，进来瞧瞧。”珍珠笑道。 “等会再聊，我这边有客人。”女子笑了笑。 “你先忙，我在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新款，给孩子买些回去。”珍珠点头，便没有再看女子。 “你们好，陈婶子又来交货了呀，这才几天而已，婶子的速度真不是珍慧能预测的。”珍慧来到了戚凌儿她们跟前，笑着打趣道。 戚凌儿看着这位漂亮的姐姐，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这位就是婶子一直念叨的孙女吗？”珍慧温柔地看向戚凌儿。 “漂亮姐姐好，我是戚凌儿。”戚凌儿听到问起自己了，连忙出来介绍自己。 从古至今，美女谁不爱，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美女。 “呵呵，你好，你叫我慧姨就行了。” 嘴甜谁不爱，反正她珍慧就是被眼前这个满眼纯真的小家伙给哄开心了。 “慧姨笑起来，真好看。”戚凌儿再次说道。 陈氏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孙女，虽然这话谁听了都很开心，可自己这个孙女是每见到漂亮的姑娘，都是这幅模样，真是令她醋意大发呐。 “呵呵，婶子，你这孙女是真的好可爱，确实像婶子说得一样。”珍慧很开心。 听到笑声的珍珠也在看着这边，眼眶微红。 她的姐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也没有笑的如此的真实，不似平常的她，虽然是在笑，可是她总能感觉到姐姐是不开心的。 “呵呵，是，婶子可没骗你。” 陈氏笑得合不拢嘴，她就是想把孙女介绍给别人，想让别人也喜欢孙女，因为她的孙女值得。 “婶子把绣帕交给我，珍慧把钱给你了，你们今天是来买年货的，那我可不要耽搁了。”珍慧笑着说道。 “一共是十四条，一条是五个铜板………一共就是70个铜板，婶子你数数看。” 珍慧把手中的绣帕给了身边的绣娘，又拿出了钱袋子，当着她们的面一个一个的数着，并递给了陈氏。 “不用数了，婶子信你。”陈氏双手接过，开心地说道。 戚凌儿看了珍慧一眼，又看了一眼那货架上，还剩下的最后一条绣帕，默默不语。 “婶子不考虑换成丝绸吗？要是换成丝绸的话，绝对不止这个价。”珍慧突然说道。 其他这个问题她想说很久了，可一看陈氏的样子就是出不起那本钱的，可她还是舍不得，要知道陈氏的针法是真的不错，每次她的绣帕都被一扫而空，只恨不是丝绸的，那卖出去的就比这还多，每次看到有些夫人们，满眼满意，可却因为布料劣质的原因放弃，她这心里就痛的不行。 “婶子谢谢你提醒了，只是这乡下还是平常的布料好，我这手可不好碰那么好的布料。”陈氏低头看着布满痕迹的手，苦笑道。 有银子谁不想挣，可那也得有能力才行啊！ “倒是我说多了，婶子你们去买年货，我这里也有客人呢。”珍慧尴尬一笑。 “诶，好，我这次还接一些活。”陈氏把钱数了一些出来，打算买一些布料回去。 “好，我让人给你拿，我就失陪了。”珍慧收了铜板，就走了。 不一会儿，陈氏带着戚凌儿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的是刚拿的布料。 “凌儿，想吃什么？奶挣银子了，带你去吃好吃的。”陈氏兴奋地说道。 “不要，奶，我们带了饼子，凌儿就吃那个就好了，银子攒起来，给大哥买书。”戚凌儿摇头，如今他们家的情况，都是靠着她奶和她娘的绣活，她可不能随便就花了，给大哥买书最重要。 “好，那我们就给大郎买书。” 陈氏当然是什么都听戚凌儿的，她觉得孙女的话都是对的。 第24章 梅叔叔 锦绣坊中，站在窗边看着祖孙俩离去的背影，姐妹俩都陷入了深思。 “你今日怎么出府了？” 最后还是珍慧打破了这僵局。 “想姐姐了。”珍珠环住了珍慧的手臂，撒娇道。 “是不是大人欺负你了？”珍慧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县令大人欺负了自己的妹妹呢。 “不是，他对我很好，我是真的想姐姐了。”珍珠摇头。 “傻妹妹，想姐姐就来，姐姐这里随时欢迎你。”珍慧无奈地说道。 “呵呵。”珍珠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秀才书铺？” 站在一家书铺前，戚凌儿不确定他们进去会不会被赶出来，因为在这之前，她们已经去过了很多家书铺了，无一例外，都被赶了出来，这秀才书铺是她们最后选择了。 “凌儿，他们会不会把我们赶出来？”陈氏很不确定她们会不会再次被赶出来。 “应该…不会。”戚凌儿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回道。 “夫人和小姑娘，你们还要在门口待多久呢？要是不想买的话，就到一边去休息，你们这在我门前，我也做不了生意啊。”梅广才无奈的说道。 “你、你是说可以卖给我们？”陈氏不确定的问道。 “我开门就是要做生意的，只要你有银子，买什么都可以。”梅广才无语极了，这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翻给大白眼。 “凌儿，快进去给你大哥买书，奶在门口等着。”陈氏兴奋地说道。 戚凌儿应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梅广才不语，坐在他的桌子前，也没有看戚凌儿。 戚凌儿有些为难了，这要买什么书，她记得大哥考童生的时候，可辛苦了，天天要熟背好的知识点，看得她都心疼不已。 “小姑娘，在纠结买什么书？”梅广才本来不想理会戚凌儿的，可是看那丫头站在书柜前就是不动，还以为她看不懂字呢，连忙过来问了。 “我想要一本关于农业种植的，以及……嗯，关于科考方面的，我想给我哥买一本真正属于他的一本书。”而不是只能去借抄别人的，虽然可以省下不少的钱，但是戚凌儿就是想让哥哥们拥有属于自己的。 嗯……虽然花的不是她的银子，但总有一日她定还给奶奶。 “这本和这本。” 梅广才从上面的书架上拿出了两个本书，递给了戚凌儿，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两银子。” “这么贵？那我不要关于农业的了，我就要这本。”戚凌儿把那本《农记》还了回去，手中抓着一本状元圈出的考试范围，虽然她不懂为什么这老板要给她这本书，可是她就是信了，也打算要这书。 “确定了？”梅广才迟疑了。 这书是他一个朋友写的，放在他铺子里多年了，从未有人感兴趣，就算看了一眼，也会略过，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小姑娘，为何会看上这书，她就不怕自己骗她麽？ “嗯，结账。”戚凌儿抱着书往外走，这书是用竹子制作成的书，这也是古代人们习惯的习惯，因为这竹册利于保存，但不利于搬动就是了，太麻烦了。 戚凌儿在想，她要不要弄个活字印刷或者制纸？ 这里的纸好在好了点，就是太贵了，而且量很少。 “要买纸吗？”梅广才关心地问了一句。 “你这里的纸怎么卖？”陈氏问道。 “好的一刀一两，中等的一刀60铜板，次等的一刀20。”梅广才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应，好像前面问话的是不是他似的。 “买。我们要次等的，要两刀，奶，你说呢？”戚凌儿咬了咬牙，偏头问陈氏的意见。 “买！掌柜的给我们两刀，家里读书人多，两刀也不知够不够用，不过下次来买也是一样的。”陈氏有些心疼刚得来的银子了，才刚到手没多久，又得花出去了，真是啥也不是！ “一共是一两。”梅广才算了算手中的算盘，很快得出了一个数字，“鉴于你买的多，那边没用的书也给你了。” 梅广才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有灵气的小姑娘，为何喜欢那没用的农记，这要是有用，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饿死了。 “啊？送给我吗？谢谢你，那我也送叔叔一样东西。”突然的惊喜，让戚凌儿有些懵，她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出了一个她自己绣的荷包。 “那个，叔叔，我身上就这一个荷包，我我把它送给你，这是我自己绣的，可能不是很好看……”戚凌儿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被戚凌儿这么一说，梅广才来了兴奋，饶有兴趣的看着戚凌儿。 “凌儿啊，这荷包不能随便给外男，要不，咱们换一个。” 陈氏很是紧张，这傻孩子，怎么上来就给别人荷包，那个人可是个男的，男的！ “那，那我没有东西了。”戚凌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下次送也是一样的。”梅广才淡然一笑。 是他没想到这一块了，这小姑娘看着也差不多有八、九岁了，在这方面注意也是应该的。 “那我下次让我大哥送来，我大哥还有一个月就来镇上读书了，我让他给你送来，对了，还未请教叔叔姓名呢。”戚凌儿把手中那见不得人的荷包收了回去，笑着问道。 “梅广才。”梅广才自然看到了戚凌儿的动作，以及她手中绣的不成样的，被她叫成荷包的东西。 这是个不会绣活的小姑娘，嗯，鉴定完毕！ “梅叔叔。”戚凌儿乖巧地喊了一声，“我大哥叫戚向阳，我叫戚凌儿。” 介绍自己哥哥的时候，戚凌儿还不忘介绍自己。 “戚向阳？”梅广才疑惑地念出了声。 “对呀对呀。”戚凌儿很肯定地点点头。 “凌儿，我们该走了，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陈氏把东西都包装好，抱在怀里，在门口催促道。 “那我就走了，等我镇上，我就来找你玩。” 这是戚凌儿主动来找人玩，还是个男的，多少让陈氏有些懵，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25章 大年三十送菜 告别了梅广才，陈氏带着戚凌儿找到了正在四处找他们的戚大朗。 “奶，小妹，你们怎么这么久，再不回来，我们全部人都要出来找你们了。”戚大朗脸上带着一丝慌张，见到她们之后才算放松了下来。 “回，东西都买好了。”陈氏心知她们逛的有些久了，所以面对大孙子有些微怒地语气，并没有说什么。 “嗯，奶，我来拿。”戚大朗从陈氏的怀中，抱走了包裹好的纸以及篮子等。 “哥～不要生奶的气，是因为凌儿浴盆遇到了一个朋友，多聊了几句，所以就回来晚了。”戚凌儿拉着她大哥的手，可怜兮兮撒娇。 “哥没生气，只是着急，以后你们去哪里都要留句话，不然我们会担心的。”戚大朗满眼无奈。 陈氏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大步走在前面，可耳朵却是一直都在竖着的，就是为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一听大朗说担心她们，这心里才没那么难受了，本来也是她们的错，所以陈氏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自个认了这个错。 “哎呦，终于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去找你们了。”戚天星笑眯眯地说道，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陈氏这才真的彻底放松了，还好，只要不说她，什么话都好说。 “上车，我们回家煮饭。”他大喝一声。 戚凌儿被她大哥抱到了车上，她放下双腿，悬空着，等会儿车一动起来，双腿就会随着晃动，这是戚凌儿做喜欢做的事情。 戚大朗顺势坐在她的右边，左边坐着陈氏，都在护着戚凌儿。 “哥，我给你买了一本书，我也不知道你不能用的上，但是我朋友说你可以用得上，我就买了。” 这话要是被梅广才知道，肯定惊呆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句话。 “看。”戚凌儿从怀里拿出了那本手册，她一直捂着就怕掉了，实在太重了，要不是她一直用手拖着，早就掉出来了。 “好，谢谢小妹，给大哥看看。”戚大朗宠溺地说道。 说实在他不是很期待，但这是妹妹的心意，他也不能拒绝。 他接过一看，有些破旧，打开瞧了瞧，立刻被里面的内容给吸引了，一时忘了戚凌儿，忘了身边的人…… “大哥，大哥～” 戚凌儿疑惑地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只好转头与陈氏唠起嗑来。 “奶，我们买瓜子了吗？还有糖果，还有贴窗户的红纸，还有……” “买了。” 一路上都是戚凌儿和陈氏的说话声，偶尔还夹着戚天星的赶车声。 因为晚了半个时辰，村里的车都回去了，只有他们这俩车是村里最后一批，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终于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娇娘把戚凌儿从马车上抱下来，担忧地说道。 戚大朗打了声招呼，奔着房间而去。 “这孩子，自从凌儿拿了本书给他后，就一直不搭理人，现在回到家干脆就回屋了，这是闹哪样？”陈氏疑惑不已。 “好了，别管大朗了，赶紧做饭，今晚我们的年夜饭估计要很晚了，其他人家都要入睡了。” 戚天星把驴车赶进了院子，又来拉着陈氏进了屋。 不一会儿，陈氏就换了身衣裳，开始往灶房里去。 娇娘已经煮好了饭，就等着陈氏的菜了。 “把我们买回来熟肉给热了，再弄点青菜汤，我们今晚就暂时吃这样，饺子都包了没？”陈氏一边挽着袖子，一边问道。 “已经包好了，等会就可以煮上了。”娇娘笑道。 “那就好。”一听饺子都包好了，那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弄点汤，把饺子一下，这年夜房也就过去了，往年都是这么过的。 “今年没给孩子们做衣裳，想着去年的应该还可以穿，至于大郎的，等他到镇上读书，再买料子，你给做了就成。能省则省，对了，等会娘把绣帕的铜板给你啊，不用拒绝，你也是个做娘的人了，孩子也都这么大了，手中还是拿些银子，也好给他们买点用品，也不是娘以前不给，娘也是怕手中没有余粮，可是今年不一样，我们的粮食除了上交的，也能省出不少来，只要我们省点吃，总能给孩子们上学的，这点你不用担心。”陈氏一边麻溜地烧着火，一边说着话。 “娘，我不担心，放在娘那边，总好比放在我这边，我怕自己的心比娘还偏，这一点我还是没能做好，以后还得劳烦娘多教教我。”娇娘谦虚地说道。 她一直都很感谢公婆，从没有给她下过脸色，也没有骂过她，把她当成闺女来对待，这是她的荣幸。 “行了，少说些煽情的话，孩子们都饿了。”陈氏最听不得这些话，因为她会想哭，她本来不是那么强硬的人，都是被大房的人一点一点给逼出来，所以她但时就想，以后她要是有了儿媳妇，一定把人当做女儿来对待，一定不让她受她所受过的哭。 所以说这世界上，有好的人，也有坏人，大家的选择不同，所呈现的结果也不会一样的。 “咚咚。” “谁这么晚还来了？玉山啊，去开门，看谁来了。”戚天星奇怪地看先漆黑的院子。 “好的，爹。”戚玉山应了一声，拿起火把，去开门了。 “杨大哥，你怎么来了？快屋里坐。”戚玉山一开门，就见杨武拎着油灯，抱着身子缩在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我爹让我来送东西的，叔和婶今日回晚了，我爹怕你们这么晚了，不好弄吃食，就令我带了些菜过来，都是热乎的。”杨武笑道。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们正做着呢，快带回去。”戚玉山眼中带着一丝激动，却很理智的拒绝了。 “不用拒绝，我们已经吃过了，这些是多出来的，我走了啊。”杨武把篮子塞进了戚玉山的怀里，转身就离开。 “诶，杨大哥，谢谢啊。”无法拒绝，戚玉山只好对着杨武的背影道谢。 有了一就有二，虽然送来的菜各不一样，但却都是各家的心意。 戚玉山也按照他爹的吩咐，把菜留了下来。 第26章 没有年味的过年 戚凌儿满眼疑惑地看着满满一桌的菜，有同样疑惑的包括戚大朗。 “都吃，这些都是我们交好的那几家送来的，你们可一定要报答，做人不能忘本，知道吗？”戚天星很严肃地在敲打孩子们，让他们不能忘了本。 “是。”戚玉山很是肯定的点点头。 “都吃，吃完早休息，明天就是初一了，可不许懒床哦，尤其是你们两个小的。”戚天星特意点出了戚凌儿和戚三郎。 “哦。”戚凌儿不以为意，什么时候醒是她的事情，这可没有敢人吵醒她。 吃晚了饭，戚凌儿很强烈的与她娘提出了要洗澡。 “意儿，明天再洗好吗？今日都这么晚了，你看你二哥都睡了，连澡都没洗。”娇娘笑着揭了戚二郎的短。 “不行，凌儿今日逛了一整天了，身上实在臭的紧，不洗澡我今晚是睡不着的。” 虽然她可以到某一个地方洗，可是自从她那边晚上突然消失后，差点就被发现了，她就没在出逃了。 戚凌儿在六岁的时候，偶然划破了手指，意外开启了一个种植空间，和她所梦见的那个地方很像，所以她才想着买本关于农业的书来学习，可是她还是高估他们的家的经济情况了。 “要不给你擦一擦身子，明天再洗？”娇娘作为了让步，女儿非常、非常爱干净，这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简直比她这个做娘的还严重。 “好。”戚凌儿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以北的地方冬天还是很寒冷的，尤其是这里会下雪，这也是让戚凌儿喜欢的地方，她不怕冷，也不怕热，所以冬天或者夏天，都不会给她带来影响。 “过来，娘给你擦擦，外面可冷了，擦完就赶紧穿上衣裳，裹好被子。” 娇娘一把抱过戚凌儿，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在念念叨叨。 唔～ 可真疼，这么粗的毛巾，每次都让戚凌儿嫌弃不已，好在她娘虽然动作看上去粗鲁了些，但至少还是有些温柔的。 “好了，去睡。”娇娘拍了拍她的小屁屁，放开了她。 戚凌儿羞得躲进了被子里，这被子很大，却很单薄。她从六岁以后，就不再与爷奶睡一屋了，跑到了她爹娘的房间，睡了个几年，今年她已经8岁了，翻了年也快9岁了，她强烈要求自己要有个屋子，属于她的房间，不然她每次进空间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发现了。 “呀，我们凌儿今晚香香的。”戚玉山进了屋，就一把抱起了躲在被子里的戚凌儿。 “爹爹，嘻嘻嘻。”戚凌儿露出的双脚瞪了瞪，捂着脸笑了。 和爹娘住一屋，关系也变的更好了，戚玉山也不再是那个连女儿也不会抱的男人了。 “哈哈，我们凌儿真可爱，睡，夜已经很深了。”戚玉山放下了戚凌儿，笑着说道。 “脸怎么这么红？你和爹喝酒了？”娇娘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疑惑地问道。 “和爹喝了点。”戚玉山接过了娇娘手中的水盆，轻轻地放在地上，并辣她坐到了炕边。 戚凌儿看了看，盖好被子，等着听他们聊天。 “我给你洗脚。” 戚玉山轻轻地脱下娇娘的鞋子，十分的认真。 “还是我自己来。”娇娘有些不好意思，缩回了自己的脚。 “这有什么，帮媳妇儿洗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后我每晚都帮你洗。”戚玉山承诺道。 这些年来媳妇儿为他生了那么多的孩子，自己却没能给她好的生活，这已经很让他受挫了，现在他们家用的还是女人们刺绣得来的银子，才能过上这么好的大年，他理应要多多疼媳妇儿才是。 戚凌儿耳边听着他们在低声说话，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夜半，她被惊醒了，正要睁开眼睛，却听见一声很细微的喘气声，她赶紧一动都不敢动，紧闭着眼，耳朵竖起。 “你放开，要把孩子吵醒了。”娇娘的声音有些缥缈。 “不怕，孩子睡的很好，不会吵醒的，我动静轻的，媳妇儿～”戚玉山的声音已经很沙哑了，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戚凌儿听得老脸一红，她爹娘正在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还把她吵醒了，这可还了的，要不她还是躲进空间了。 耳边再次传来新的的动静，戚凌儿赶紧躲进了空间了。 还好她的这个空间可以以灵魂状态进入，要不然她要尴尬死了，这男女之事，就是这样，一碰就点燃，也不看看他们身边还睡了个小人…… 看着还是光秃秃的地面，戚凌儿陷入了沉思。 她不会种菜，她会打架；她不会种粮食，她会各种古典舞；她……为什么当时在乡下的时候不学着点？ 唉，太难了。 这个地要怎么办呐？ 慌着？也不太好。 种？可她不会种啊！ 老天爷呀，我应该怎么做呀？要是直接把种子埋在地里，浇点水，能不能活？ 算了，就这样做，明天拿些白菜的种子，实验一下，要是活不了，那就证明方法不对。 睡觉，睡觉最重要！ 戚凌儿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外面的刮着大风，也不知明天会不会下雪，要是下雪的话，他们家的屋顶可能要承受不住了。 带着担忧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天空果然下起了飘雪，也越发的寒冷。 “还好听了孙女的话，把屋顶补好了，要不然这样的天气，我们的屋子要遭殃了。”戚天星感到很庆幸，要不是孙女提了一句，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屋顶的事情呢。 “是啊，这天气也不好出去走动，你们今天都在家里，尤其是二郎，别想着出去找伙伴玩了，你该好好的和你哥哥学习了。”陈氏板着脸说道。 “知道了，奶。”戚二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气，他才不要出去呢，家里的衣裳可不够支撑他出去玩，还不如在家里跟小弟玩。 戚凌儿冻得不想出被窝了，她一直以为不怕冷，可如今这个景象，让她对未来的一个月有些担忧了。 “姐姐。” 戚三郎一醒来，就自己穿上衣裳，迷迷糊糊地从他们屋里出来找戚凌儿。 “小弟，上来。”戚凌儿说道。 戚三郎如今六岁了，因为家里的情况，并没有去读书，而是在这家里帮衬。 戚三郎得到姐姐的允许，脱下鞋子，钻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