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卦便知你》 第一章 大仇得报 “想好怎么离开这肮脏不堪的世界了吗?”帝国酒店顶层的房间内,传出一阵冷峻的声音。 一袭黑衣的女子斜斜的依靠在沙发内,手上把玩着一把银色手枪。 漂亮的脸上全是嘲讽,眼睛里却满是疯狂。 要结束了要结束了,她长达十年的报仇之路。 “你是谁?”跌坐在软毯上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西装散乱,脸上一片青紫。 “我姓凤。”女子的声音明显轻柔了许多,这是她这辈子最自豪的姓。 “什么!你是凤家的……”男子脸色煞白,满脸惊慌,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十年前,因为一块地一份合约,你们把凤家灭了门,一把火烧干净。你知道我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时候,有多恨。”凤九歌站起身,拔掉消音器,对准男子,“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不,你不能……”男子使劲往后爬,想躲过枪口。 “砰”一声,男子眉心多了一个血洞。 丢下枪,凤九歌迅速藏身门后。 声响惊动了门外的保镖,破门而入,趁这个时间,凤九歌蹿了出去。 不理会楼下的嘈杂,凤九歌一路向上,来到天台。 风吹过她的发,静静沉思。 想着那一年,她仍旧是凤家最受宠爱的孩子,就算后来多了弟弟也无法撼动她凤家公主的地位。 想着那一天,前一刻还在被爸爸逗着的她,下一刻被塞在庄园最偏僻角落的地下酒窖内,被嘱咐无论如何今夜不许出来。 她听到有人在酒窖内大肆翻找,强忍恐惧缩在暗处。 天明的时候,她爬出去,入目的是一片废墟,和一群穿着黄色衣物的消防员。 地上的摆布下盖着尸体,她一眼望去就看见最小的那一团。她知道那是她一岁的弟弟。 静静地流泪,然后离开。 15岁的小女孩,从小被捧在手心,什么都不会做,没有人愿意雇用她,可是她要活着啊。 凤九歌只能跟流浪狗一起觅食,与它们同眠,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非人的东西。 直到那一年,她被师父捡回家,自此结束流浪。 她的师父,是地下界有名的王者,终身效力于组织,他只对她说“跟我走,你的眼神我很喜欢”,她便跟着他走了。 修整过后,师父便拿着一叠资料放在她面前,告诉她:“这些是你的目标。” 23岁,她猎杀了第一个目标。 直到今年,10年,她手刃了所有人,大仇得报。 身后的天台门被踢开,凤九歌回头,见一大群举着枪大声喊叫。 摇晃着脚,站起身,展开双臂:“再见。” 任由身体往后倒,坠落过程中,凤九歌绽开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淡笑,爸爸妈妈弟弟,真好,又可以见到你们。 她总算对得起凤家离世的那些人。 最对不起的便是师父了,活了那么久也没有尽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即将落地的时候,凤九歌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吾孙魂归位。” 第二章 魂入异世 朔渊王朝国师府子夜 “夫人,加把劲,快出来了。”产婆一边喊,一边揉搓着孕妇的肚子。 “啊…好疼。”靠在床榻上的司琪韵满头大汗,疼的直摇头。 “夫人,忍住啊。”丫鬟语棉握着她的手,给力,另外一个丫头往她嘴里送参汤。 凤子卿在门外踱步,不时张望紧闭的房门,按捺不住,喊过一个丫头:“你去问问,夫人这都七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 丫头领命匆匆而去,又快步回来:“老爷,产婆说夫人这胎怕是还得等,头一胎困难些。” 摆摆手,凤子卿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又走起来。 只听房内一阵尖利的叫声,便沉寂下来。 “韵韵……”眉头一皱,凤子卿就要冲进房内,却被天呈异象打断。 只见原本漆黑的天突然大亮,继而染成一片艳丽的橙色。 “这是……”作为朔渊王朝的国师,凤子卿具有顶级的占星卜卦能力,迅速一算,继而大笑,“哈哈哈哈,天佑我凤家,天佑我朔渊。” 原本睡着的人以为天亮了,便开始更衣起床,意外的看见橙色天空,揉揉眼。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 正议论着,突然一声清脆的兽啼传来,只见三道身影快速从天空掠过,向北飞去。 “那是什么?” “不知道,灵兽攻城了?” 凤子卿正哈哈大笑,看着飞速靠近的黑影,神色一凛,蓦然凌空:“什么人?” 随着黑影的靠近,凤子卿才看清是什么,心下大惊,那金色的羽毛,火红的冠翎,居然是上古神兽凤凰,还是一对。 见有人拦截,凤凰迅速的化作一对绝色的男女,身边还携带者一只未化形的小凤凰。 “这位,请不要误会。吾与伴侣受天道指引,特地带小儿前来缔结伴生契约,绝无半点恶意。请问府上是否有刚出生的小儿?”开口的是化作男人的凰,身边的是他的伴侣凤。他们凤凰作为上古神兽,出生足三月便可自由化形,小时不分男女,待到成年,便可以选择性别,是最为尊贵的伴生兽。足迹难寻,传言凤凰并不生活在这片大陆。 伴生兽?凤子卿闻言便明了,天资聪颖之辈出生的时候便会有强大的灵兽循迹而来,缔结契约,从此福祸相依,生死相伴。 凤子卿刚给自己出生的孩子算过一卦,料到会有灵兽前来,却没想到是如此强大的种类:“我儿刚出生。” “去。”凰随手将依在身边的小凤凰送下去,只见小凤凰化作一道光飞入产房内,之后凰便对凤子卿揖了揖手,化为兽型消失。 产房内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凤子卿听到立刻飞下去冲进房内。 此刻,司琪韵虚弱的依靠在床上,臂弯内是一个浅粉色的襁褓,看见来人,绽开笑容:“夫君。” “韵韵,辛苦你了。”凤子卿几步上前,疼惜的亲了亲爱妻,继而转向她手中的婴儿。 “夫君,我们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手轻轻地戳了戳女儿的脸,司琪韵将襁褓递给了凤子卿。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产房内的几个老嬷丫鬟齐声道贺。 “哈哈哈哈,好,全府上下赏半月月钱,贴身伺候夫人生产的赏一个月月钱。”凤子卿看着怀里皱皱巴巴的婴儿,初为人父的骄傲溢满胸中,“九歌,就唤你九歌。” 第三章 天赋碑 凤九歌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从一片混沌中醒来,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童音:“吾与汝魂缔契约,自此永生相伴同生共死。吾名帝浔。” 还没明白,凤九歌就被一阵力量卷着,再次陷入睡眠状态。 “对了,夫君,”接过熟睡的女儿,司琪韵回想起刚才的异象,赶忙问道,“刚才我生小歌儿的时候,有一道金光直冲而来,不知是福还是祸。” “别担心,那是小歌儿的伴生兽,”凤子卿搂着爱妻,帮她按摩额角,“刚天象有异,我就卜了一卦,却没想到是我们的小歌儿带来的。” “我们的小歌儿天赋绝顶,刚出生便有凤凰前来,怕是天赋碑上已经有了‘凤九歌’的名了。” 凤子卿料的不错,北海之滨,钟灵山,竖立着的黑色石碑,发出阵阵光华,伴随着轻微的响声,一阵绿光划过,“凤九歌”三个大字已经被牢牢地刻在了榜首之位。 这天赋碑相传是远古时期大能所造,用极其罕见的乌墨石,竖立在北海钟灵山,吸日月精华,能够在新生儿出生时自动检测天赋,天赋异禀者便可留名其上。 钟灵山每百年会现世一次,供世人寻宝探秘参观。 “师父,您瞧,师弟被挤下去了。”一阵清脆的女声传来,石碑下出现三个身影,说话的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女子。 只见她眉眼弯弯,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极美。 她的左手边是一位头发花白,胡子长长的老人,仙风道骨:“这三界极大,天赋高者甚多。夙儿占据榜首九年,终是被替代了。”说着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男童。 十岁的模样,五官俊秀,剃着一头短发,身着一身黑色练功服,肩膀上一只小鸟。 看了一眼石碑,夙玉琉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从小便喜怒不行于色,作为天赋绝伦之辈,心性也不似一般孩童。 再次打量了一下那个名字,他转身便走,上天赐予的天赋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砺。 “师父,师弟还是老样子。”顾婉婷说道。 “你师弟性格可不像你,小泼猴,”摸摸长须,荀生摇摇头,“再过几年,便是钟灵山的开山之日,你切记不可胡乱行事。” “是是是,那日徒弟必定乖乖在门内修炼。”顾婉婷答应道,眼睛里却全是狡黠。 国师府内,凤九歌保持着婴儿的正常作息,努力汲取着她新生世界的一切。 她重生了,但是却没有经历阎罗殿也没有孟婆那碗汤,更像是有人召她而来,那一日她听到的便是招魂歌。 这片大陆名为浩渺大陆,这个王朝为朔渊王朝,是这片大陆上军事力量最为强大的国家,只因它是诞生过唯一的圣尊的国家。 圣尊是目前人类所知的修行者最高等级,从一阶玄人到圣尊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年,多少人死在求道的路上。 这片大陆,以武为尊,你有足够的实力,便能站在这顶端,俯瞰众生;你若无能无力,旁人欺你,便只能忍着。 第四章 真香现场 凤九歌看了看自己身边睡着的一只小鸟,一身杂色羽毛,圆滚如球。谁能想到上古神兽凤凰,小时候居然长得这般模样。 丑!现在这般模样,把它丢在大街上都无人会注意。 《竺兰经》有记载“天赋绝伦者,幼可得兽助之。所谓御灵也。” 所以拥有伴生兽的人也被称为御灵者。 第一位御灵者便是这世上唯一一位圣尊——上官潇。 据《浩渺大陆志》记载,上官潇出生时,天大亮,有头长角通体墨黑的异兽前来伴随身边。初始大家以为不详,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有初代国师见多识广,翻阅经书查阅,是大吉也。 如记载所言,上官潇从小便天赋惊人,钟灵山他的名字高悬榜首,不满百岁的年纪就踏入圣尊之后,便去四海云游,留下一枚印记,告知如有灭国之难会前来。 上官家族地位也水涨船高,时至今日位居左相之位。 此后数百年,御灵者不过十人,多为隐世家族。 突兀的,王朝重臣家生了个天赋极佳的小娃娃,朔渊王朝大喜。当今圣上龙闻天更是欢喜的不得了,赏赐一批批的往国师府送,还特封凤九歌郡主头衔,一时之间,隆宠甚极。 凤九歌目前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价,努力保持着一个婴儿的作息,睡倒是睡得挺好,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喝奶。 司琪韵是个慈母,对于自己女儿的喂养,从来都是亲自上阵,不借奶娘之手。 可是凤九歌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25岁成年女性,面对比自己小的女性哺育过程,本能的抗拒,哪怕是生理上的母亲。 一方面这具弱小的身子需要营养,一边凤九歌又过不去自己的坎,除了刚出生混混沌沌地喝了几口之后,就再也不肯喝母乳了,日常全靠凤子卿四处收集的兽奶撑着。 可是兽奶营养终究跟不上母乳,凤九歌不肯喝奶这事,急坏了国师府上下,看着自己女儿日渐虚弱的小身体,司琪韵坐在夜明珠照亮的房内,眼泪汪汪。 凤子卿处理完公务,急匆匆地踏入房内,一看爱妻的眼泪,心疼的不得了,把她搂入怀里,轻声安慰:“韵韵,稳婆说了你还在月子,不能哭。” “夫君,小歌儿这样,我看着难受,会不会会不会小歌儿就”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司琪韵心里就慌,摸摸摇床中女儿的睡颜,像在确定什么,未擦干的眼泪几滴落在凤九歌的脸上。 凤九歌幽幽醒来,没有足够营养的她很虚弱,感受到脸上那温柔的触感和潮湿感,聚光看清楚眼前女人的脸,渐渐地与前世的母亲重叠。 她张嘴哇哇大哭,惊的司琪韵忙抱起她,解开衣襟准备喂食,心里忐忑不安;一边的凤子卿也吩咐下人去热兽奶,做二手准备。 感受着嘴里的触感,凤九歌没有吐出去,而是闭眼开始吮吸,算了算了,又不是没喝过,咦,怎么还有点好喝,嗯,真香~ 第五章 英雄救美 凤九歌是饿狠了,大口大口的喝,直到喝饱了,打了个小小的饱嗝,也不睡觉,睁着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可爱的模样令人心生欢喜。 “韵韵,过些日子就是小歌儿的满月日,陛下的意思是要大办,按照皇家公主的规格来。”凤子卿逗弄着女儿的小手一边说道。 司琪韵神色不变,温柔地拍着女儿的后背:“那就依陛下的意思,我们的小歌儿必定受得起这份恩宠。”随即抬起头,认真地对凤子卿道,“夫君,我们要给小歌儿最好的一切。” 凤子卿眉头一皱,随即释然:“都依你。” 朔渊王朝的人都知道,他们年轻有为的国师,在一次外出中捡回来一个小孤女,八抬大轿风光大娶,人人都道司琪韵是走了大运嫁给了这个年轻有为实力卓然的男人,断了全王朝女人的梦想。 只有凤子卿知道,司琪韵嫁给他,是他高攀。 当初凤子卿夜观天象,知朔渊王朝边境临海处有异常,便御兽前去,奔波数日,到达临海边界,果然见到乌云翻涌,浪高数十米,水雾之间只听闻阵阵嘶吼,只能模糊看个巨大兽影。 挥挥手让身下的飞行兽散去,凤子卿穿着玄色长袍,信步走去,边走边呢喃:“御水兽这种深海兽种怎么今日出水了?” 岸边聚集了许多人,有眼尖的看见凤子卿,大呼一声:“国师,是国师来了。” 随着分开的道,凤子卿缓步上前,听闻前几日一位外来女子,引出了巨兽,这几日这个女子一直在跟巨兽死斗,才引起这番动静。 “快看,又开始了。” 凤子卿抬眸望去,只见海面突然飞起一个身着海蓝色衣裙的女子,要不是那头黑发,真是发现不了,打量了一会,暗自点头,这么年轻的元婴三阶,怕也是个天才之辈。 微微皱眉,这等修为怕是难敌御水兽。 果不其然,与巨兽死斗的女子渐渐处于下风,一个巨浪拍来,女子直直的就要坠落海里。 迅速的画了一个符,幻化成一张巨叶紧紧裹住女子,飞向岸边。 御水兽一见如此,嘶吼一声,就隐隐要追出来,凤子卿大喝一声:“畜生,住手!”飞身而去,快速画了几道雷符,劈在避水兽头上。 痛叫一声,避水兽放弃追赶女子,转头过来追凤子卿。 作为能力卓越的诏灵师,无需任何符纸,一方天地一方空气便是凤子卿的画布,自然元素为其所用,迅速的召出几道雷符吸引避水兽的注意力之后,凤子卿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虚点几次,就见云中出现一头四角巨兽,雷电绕其身。 雷角兽,生活在雷云中,人人畏惧的雷电对于它们是能量的源泉,数量稀少,不与人签订契约,只受诏灵师前来。 在水中,雷电的威力远比其他元素更强烈,两兽相斗引起巨大波澜,作为诏灵师的凤子卿,需要源源不断的玄气维持这个召唤阵。 凤子卿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流逝,眉心一皱,知道不能久拖,一用力,猛地注入全部力量,雷角兽一跃,咬住御水兽的命门。 御水兽吃痛,大力甩开雷电兽,遁入水中。 第六章 一眼定终生 坐在沙滩岸边,摸着冲他撒娇的雷角兽,凤子卿闲闲地打量着昏过去的女子。 唔,肤色没有王都女子那般白皙,年龄不大,虽然闭着眼,也能看得出五官端正,再往下,凤子卿轻咳了一声,别过眼,脱下外袍给女子盖上。 只因为海水打湿了女子的衣裙,又因为躺着,紧贴的衣服更显得女子身材玲珑凹凸有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唔,身材好像也不错。 “它是母的?” 耳边传来一阵娇俏的少女音,凤子卿:“” 只见少女不知何时起来,裹着他的衣袍,满眼诧异地盯着在撒娇的雷角兽。 “咳公的。”挥手散去雷角兽,凤子卿起身,不打算在这边久留,走了几步,听见后面窸窣的声音,“姑娘,与我同路?” 这个少女便是年少的司琪韵。 摇摇头,司琪韵直直地盯着凤子卿:“是你救了我?” 凤子卿神色不变地点点头:“算是。” “那我便于你同路。” “姑娘此言何意?” “这次来此界地,本是要收了那避水兽回家做族中祭物,没估算到它居然升了等级,差点丧命,多谢相救,而且,”司琪韵话锋一转,嘴角扬起,“我族长老说了,我命中注定的夫君,会救我命于危难中。” “那看来姑娘以后也有生命堪忧的时候。” “不不,长老说了,我只有一劫难,你就是我的未来夫君。” 凤子卿被她的笑容晃到,摇摇头:“我可不信命,姑娘还是早些回去。” “可是我只知道怎么出来,长老没告诉我回家的办法。”司琪韵不好意思地撵着脚下的沙子。 “罢了,跟着,等你找到回家的方法,自行回去。”凤子卿随手画了个飞行兽的模样,一步跃上,向下方的司琪韵伸出手。 “好~” 往常无聊的路因为叽叽喳喳的少女,变得活泼不少。 “你叫什么呀?” “凤子卿。” “我知道你,那个很厉害的诏星师,你画的星石在我们内界也是十分抢手的呢。” 内界?果然是来自豪门大家。凤子卿暗自思索,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又被少女的话打断。 “而且我还听闻,你都二十好几了都没有成亲,都说你喜欢男人,是不是真的?” “是谁传的这个谣言”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能努力一下。” 不去理会经历旺盛的少女,凤子卿开始闭目养神,风吹过少女的头发,拂过他的脸颊,心好像也被挠了一下。 到达国师府已是几日后的事,简单的梳洗了下之后,凤子卿就急忙进宫面圣,留下司琪韵一人在府内。 司琪韵也是个不认生的,在陌生的地方混的如鱼得水。 两个人的感情也在日常相处中,越见加深,司琪韵二十岁的时候,凤子卿风光大娶她回家,比以往任何一场朔渊王朝的嫁娶都隆重。 因为司琪韵的特殊身份,没有亲人参加,凤子卿怕委屈了她,另购了一栋宅子作为司琪韵的出嫁府邸,该有的礼数一份不落下。 第七章 年少有为 三年后,司琪韵生下了凤九歌。 元历十一月十七,国师府门口车水马龙,稀有的骑兽飞行兽都停驻在门口,堵的不行。 国师府内早已摆好数张宴席,府内总管张伯一遍一遍的确认着细节,确保没有疏忽落下的地方。 “来人来人,那个牌匾歪了,赶紧爬上去摆摆。” “是,马上去。” “那盆树先搬到偏院,别挡着贵人的视线。” “好的,张总管。” “今天都给我小心行事,要是冲撞了各路贵人,扰了小主子的满月宴,免不了一顿皮肉之痛。”张忠义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袍子,料子很新,一看就是新裁剪的。 “是,管家,我们知晓了。” 挥挥手让他们都去忙,张忠义不带笑意的脸,在看见踏入门内的一人时,瞬间转变了态度,脸上笑开了花:“元大人,您来的可真早,快快里面请,看茶,元大人” 前院的嘈杂没有传到后院,此时的凤九歌正躺在床上,被司琪韵和几个嬷嬷穿衣打扮,眉心一点红。 将细心准备好的虎头帽给凤九歌带上,看着女儿白嫩的样子,司琪韵漾开笑容:“我的小歌儿真好看~” 配合的动动小手小脚,凤九歌心想,做个婴儿真不容易,尤其做一个有思想的婴儿难上加难。 打扮妥当的凤九歌,被抱到前厅的时候,宴席早就开始多时。凤子卿接过女儿,一桌一桌的拜访。 到主桌的时候,首位坐着一位长相俊俏,身穿黑色袍子绣着金边的男子,正是当今圣上龙闻天。 龙闻天比凤子卿年长几岁,小时两人结伴而行,亲如兄弟。 出身帝王之家,帝王之术谋权夺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龙闻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凤子卿世袭国师之位,血脉里就流传着占星卜卦能力,作为王朝的守护者,凤家与帝王家密不可分。 朔渊王朝自古流传的规定,不立嫡位,能者任之,唯一的要求只有帝王之位只能掌控在龙家的手里。 龙闻天并非前任皇帝的长子,等他知晓事理的时候,皇室的夺位风云早就初见端倪,他能平安长大,少不了国师府的庇护。 凤子卿从出生开始就被父亲当做最强的诏星师培养,整日被拘于国师府,很少与他人结交。 缘分这东西说来也很奇妙,当时想要结交国师府的皇子数不胜数,凤子卿的父亲却唯独只看上当时无权无势年幼的龙闻天,让他在国师府和凤子卿一起学习。 龙闻天韬光养晦,平日都在国师府窝着,不参与朝政议事,不展露自己的实力。在皇室风起云涌的时候,他独得一方天地。 直到就要在尘埃落定的那一天晚上,国师府内,身着一身月牙色长袍的凤子卿,抚着琴,弹着不成调的曲子。 “闻天,满月日,风该起了。” “是啊,就让这风给这夜色添几分美。” 当晚,龙闻天身着明黄色龙袍,在凤子卿的辅佐下,将即将成功的大皇子拉下马,囚禁他于地下水牢,由凤子卿加持星文。 尘埃落定,摸着身下的皇位,龙闻天才真的觉得所有付出都得到了回报:“子卿,我很高兴。” 凤子卿点点头,摸着他脚边倚靠的通体雪白,眉心一道红纹的小狐狸,声音淡淡:“闻天,我先回去了,地牢那位以及其他人还需尽早处理。” “你说我,留着他们的命会如何?”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伴随着凤子卿踏出殿外的脚步微微飘来。 龙闻天一听,笑了,子卿,果然你比我更适合在这个权术之地生存。 第八章 席间谈话 看着打扮喜庆的奶娃娃,龙闻天忍不住伸手抱过,神情温柔地逗弄着:“小歌儿~来,给伯伯笑一个。” 凤九歌吮着手指,咧咧嘴。 倍感神奇,龙闻天转头看向凤子卿:“子卿,小歌儿好像能听懂我的话?” “小歌儿早慧,平日我和韵韵也有发现。” “甚好甚好,天佑我朔渊。” 坐在龙闻天右侧的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龙泽瑞。七岁的他束着发冠,伸出手拉拉龙闻天的衣袖,奶声奶气道:“父皇,瑞儿也想看看小妹妹。” 就着手,轻轻地将凤九歌放置于龙泽瑞的双手间,虚扶着,龙闻天嘱咐道:“小心些。” 点点头,龙泽瑞好奇的打量着怀中的小娃娃,越看越欢喜,忍不住低下头一口亲在凤九歌的脸颊上。 凤九歌:“”哪来的小孩子居然占她便宜,当即嘴巴一瘪就要哭。 凤子卿见状,连忙抱过女儿,用手轻柔地擦擦她的小脸蛋,随即凉凉地瞥了眼龙泽瑞:“瑞儿,明天练功时间加一个时辰。” 龙泽瑞:“是,师父。” 没错的,爱女狂魔上线了。 将凤九歌交给司琪韵,示意她可以去女眷区吃点东西。 朔渊王朝的风气十分开放,对女子没有什么限制,但是在正式场合的官宴上,还是男女不同席,并非是担心男女有别,而是因为男女席间谈话多有不同,各家夫人间谈论的多为家长里短孩子府内杂务,并不适合男子参与。 女眷区也是分了好几张桌,以夫家官职位置依次入座。 作为主人家,司琪韵的位置就是主桌首位,左手边便是左相府的上官夫人;右侧则是右相府的文夫人。 司琪韵刚入座,上官夫人就摆了筷子,保养得宜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风夫人,许久不见,恭喜您喜得千金,我在这祝小郡主平安喜乐。” “上官夫人,多谢您的吉言,您多用些酒菜。”司琪韵回礼道。 这时,右侧的文夫人开口道:“凤夫人,我是否可以抱抱小郡主?” “当然。”司琪韵将凤九歌递过去之后,夹了些菜慢慢吃着,听着耳朵边传来夸赞女儿的话。 “哎呦,瞧瞧这小脸蛋,和国师长得真像。” “小胳膊小腿也有劲,肉嘟嘟的。” 司琪韵往日内也不喜与人攀谈,多数时间都与凤子卿在国师府内守着两人的小天地。 薛念芸,也就是上官夫人,细细地打量着这位平素见不到面的国师夫人。在来之前,她特地询问过夫君,知道司琪韵今年二十有三,家中无权势也无亲人。 “凤夫人,听闻您今年二十有三,可今日一见,却像是十八岁一般,可有什么保养秘方?”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虚脱着脸颊,薛念芸开口问道。 “您谬赞了。”司琪韵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平素也没特意的注意保养,只不过夫君外出回家时总会带点稀奇的东西给我,我也就胡乱用罢了。” 暗自点点头,薛念芸明白,这样的宠爱在朔渊王朝那是独一份的。 第九章 凤卓然归 凤子卿不纳妾,对夫人极尽宠爱的传闻整个王朝都知道。 “我长你不少岁数,如果凤夫人不嫌弃,我两姐妹相称如何?”薛念芸开口问道,司琪韵还未开口,边上就插过来一句话。 “姐姐,带我一个。” 话说人正是右相夫人袁菁。右相是近几年刚被龙闻天提携上来的,袁菁在嫁给她夫君之前,就与薛念芸十分要好,夫家被提携为右相之后,两人是更加紧密了。 “去,哪都有你。”虚虚点了一下她,薛念芸继续问道,“妹妹,姐姐我就先叫上了,我夫君和菁儿的夫君,平素与国师也十分要好。” “有听夫君提起过。”司琪韵思考了一会,随即点点头,“两位姐姐不嫌弃韵儿就好。” “怎会?”薛念芸轻轻拍拍她的手。 一顿饭,司琪韵和她们互换了名帖,约好了下次再见的时间,正交谈时,屏风外传来轻轻的喊声。 “韵韵,该把小歌儿抱出来了。”凤子卿在屏风外温柔的叫着。 抱起女儿,看着她迷蒙的小眼睛,司琪韵爱怜的戳戳她的脸蛋。 外面的宴席早就散了,桌子也被撤去一边,两侧放满了椅子,龙闻天已在左侧首位入座。中间的道上,立着一只莹白色的圆形三脚大鼎,冒着阵阵烟气。一张小木桌上摆放着各种用具。 这是朔渊国的习俗,在幼儿满月宴上,每家每户都会请江湖术士为自家的小孩净身祈福卜卦,希望能为孩子的未来加持护法。 凤九歌也不例外,作为凤子卿的女儿,她从出生就注定是站在顶端的人,她的祈福仪式由这个国家最强大的诏星师,她的父亲来亲自主持。 从爱妻手里接过凤九歌,凤子卿搂着司琪韵的腰缓步向前。一改平日内穿着的素色深色长袍,此时的凤子卿一身红衣,黑发飘飘,眉眼间是初为人父的骄傲。 将小九歌放置于小木桌上,凤子卿正想高喊一声,正式进入仪式,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子卿,这个仪式由老夫来。”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道人影,待走到近处,才看清是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衫的男子,奇怪的是,虽然已是满头白发,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岁月痕迹。 龙闻天一听,诧异不已,连忙站起身走过来:“老国师,您回来了?” “老国师,真的是老国师。” “不是听闻老国师去极险之地探险了吗,怎的突然回来?” 凤卓然,朔渊王朝前任国师,凤子卿的父亲,是朔渊王朝的传奇人物,深谙占星卜卦之力。 自凤子卿十八岁继承国师之位之后,凤卓然就去游历,距此次归家已有十年之久。 “陛下,许久未见。”凤卓然弯腰作揖,向龙闻天说道。 赶忙扶起凤卓然,龙闻天恭敬地问道:“国师,许久不见,您过得如何?”他能够登基称帝,少不了老国师的帮衬。 “老夫一切都好,劳烦陛下惦记。”寒暄了一会,凤卓然抬头看了眼天色,吉时已到,“卿儿,你在一旁观礼,小九歌的赐福仪式交给我。” “是,父亲大人。” 第十章 炼体水 像是想到了什么,凤卓然转头递过一个小包裹给司琪韵:“这是我给小九歌的礼物,里面还有你家里人托老夫带来的,你好生收着。” 愣愣地接过,司琪韵跟凤子卿咬耳朵:“父亲怎么会知道我是哪里人?” 点点她的鼻尖,凤子卿好笑地说道:“连我都知道你回不去家那话就是瞎掰的,我都见过好几回你家里派人来寻你了,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 “啊?原来你都知道,那你怪我骗你吗?” “怎么会,如果有机会我随你一起去。” “坐。”随着凤卓然一声浑厚的高喊,众人有序入座,凤九歌的祈福仪式正式开始。 第一步便是净身。 凤卓然抱起小九歌,几步上面至那个大鼎前,解开她的新衣,露出只穿着红色小肚兜的小身体。 凤九歌:“”被看光了看光了,她能哭吗? “上启天道,下至大泽,今日吉时,愿所求有所应,庇护这个孩子平安长大,不入纷争,一世无忧。”说着,凤卓然在空气中画了一道符,印在小九歌身上,缓缓地将她放入鼎内。 巨大的三脚鼎内装满了白色透明的液体,是有多种名贵药材萃取而成的炼体水,寻常人家只会使用一小瓶子,而到凤九歌这,直接一大盆。 炼体水是非常难得的名贵药剂,作用是在婴幼儿时期使用,有百分之五十几率,激活体内的玄气,从而走上修炼之路。 在这片大陆,人人体内都含有玄气,但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激活,只能碌碌而为成为一个普通人。 像凤九歌这样的御灵者,就是属于先天修炼者,少之甚少。 在朔渊王朝,每家出生一个小孩的时候,便可向药师局申领一小瓶炼体水,在满月宴使用。 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朔渊王朝的军事力量远超周边国家。 这是独属于朔渊王朝的福利,是因为掌控药剂分配的药剂协会正是在朔渊王朝王都内。 凤九歌静静地漂浮在水上,小身体外有一层透明的保护罩,保护她免于沉溺。 凤卓然立于一边,低声念咒,两手不停的在空中画着什么,随着他的动作,炼体水开始翻滚,渐渐地稀出烟雾渗透过保护膜被凤九歌吸收。 凤九歌只感觉身体处在一个异常暖和的地方,高兴地动来动去。 第一个发现水颜色变化的是司琪韵,她一直关注着自己女儿的情况。 “夫君,你看那水是不是变了颜色?” 凤子卿闻言,仔细一看,确实原本透明的水渐渐的染上了其他的色彩,用手指捻了捻两人相握的手,开口道:“别担心,这是正常的,炼体水对于小歌儿没有激活作用,只会滋养一下她的身体强度,这个时候就凸显了它的第二作用,天赋检测。” 《竺兰经》记载,修炼者天赋可分为白、青、蓝、红、金五个等级,金色为最强天赋,白色末等,天赋强度取决于体内玄气的含量多少。 据记载,金色天赋者屈指可数。朔渊王朝唯一的圣尊,上官潇便是金色天赋。 只见鼎内的水,渐渐的泛出金色的涟漪,一层又一层,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璀璨的亮光。 第十一章 命不可卜 “金色,快看是金色啊。” “天佑我朔渊天佑我朔渊啊。”竟有人说着说着便开始跪拜。 龙闻天大悦,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大笑出声,一个金色天赋的奶娃娃,意味着朔渊王朝的第二个圣尊,他如何能不乐。 凤卓然全然不顾周围环境的嘈杂,双眼紧盯着小九歌,见鼎内的水翻滚的愈加厉害之时,取过桌上的罗盘,单手在空中化形:“卦起。” 这便是祈福仪式的第二步,卜卦。 卜未来,定命理。 鼎内的烟气,渐渐汇聚成一个卦象图,在凤卓然的动作下,越发清晰。 正当凤卓然要解读卦象之时,异象突生,从凤九歌体内,蹿出一道鸟类虚影,直接冲散了卦象图。 眉心一拧,凤卓然行卦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于是又试了一下。 这次干脆连卦象图都无法凝聚。 叹了口气,凤卓然将罗盘放回原处,抱起水中的凤九歌裹上新衣递交给站于一边的司琪韵,开口说道:“罢了,天道不可违,吾孙之命不可卜。” “父亲,可会对小歌儿的命理之数产生什么影响?”凤子卿问道。 “无碍,谨遵天道之约束,不可占卜小九歌的过去未来,你不可,小歌儿自己也不可,逆天而行,不得善终。”说罢,凤卓然悠悠地步入内厅。 “是,谨遵父亲之言。”凤子卿目送父亲离开之后,转向龙闻天说道,“陛下,礼成。” 点点头,龙闻天挥挥手:“都散了。” “臣告退,愿小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都散的差不多了,龙闻天起身:“子卿,刚才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是无法占卜小歌儿的命数,还有别让我们再次尝试。” “嗯?有这种事?” 轻轻拍拍已熟睡女儿的小身体,凤子卿笑道:“对小歌儿无碍就好,占星卜卦的,总会出现几个异数。” 是夜,司琪韵坐在房内,对着桌上铺开的东西愣神,连凤子卿进门都没发觉。 “在想什么?”走过去摸摸她的秀发,凤子卿随意瞥了眼,开口道,“这是父亲带来的包裹?无叶花,灵神果,猿藤,都是些辅助修炼的灵药,还有这个是聚气珠!” 顾名思义,聚气珠就是聚集玄气的珠子,因为制造工艺特别繁琐,然后还需要在里面加持一个收集玄气的阵法,阵法的动力便是一名诏星师的部分玄气,当玄气流逝殆尽的时候,阵法会自动吸收加持者的玄气来进行补充,人亡则阵散。但是对于佩戴者,聚气珠会起到提升玄气浓度的作用。 聚气珠非常稀少,因为对于加持者来说,无法预测被吸收玄气的时间,如果刚好在生死存亡之际,一丁点的玄气减少都会危及生命。 凤子卿仔细观察了一下,里面的阵法散发着他熟悉的力量:“父亲还真是抢了我要做的事。” “夫君,我想回家。”这时候,司琪韵的声音传来,不似往常那般活泼跳跃,带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第十二章 思乡心切 “怎么了?韵韵。”爱怜地亲亲她的头顶,凤子卿温柔地问。 摇摇头,司琪韵温柔地摸着手上的白色玉佩:“这是我小时候带的玉佩,大长老爷爷托父亲带来给我,是想让我交给小歌儿,这是我司门祖辈留下来的。” “好,改日你跟来寻你的人说一声,挑个日子,我们带着小歌儿一起回去。” “也不知你家里人会不会喜欢我?” 朔渊王朝伟大的国师,第一次有了紧张感。 司琪韵见他这样,不禁笑出声:“怎么的?害怕了?” “我这不是头一回吗,而且我们成婚之时也没请他们来,太失礼了。” “这不是你的缘故,是我们门内有规矩,不能涉及外界的事,就连寻我的人,也是偷摸着来的。” 内界与外界,可谓是泾渭分明,外界的人如若要进入内界,必须要以内界人的血作为引线,才能寻到那处界限。 “别担心,你可是我们内界都闻名的人。”司琪韵说着,“我家中人听闻我是与你成婚,差点疯了,尤其是我那妹妹。” “还有这事?”凤子卿来了兴趣,“那改日我们便一起去,顺便让小歌儿也认个亲。” “嗯。对了夫君,”将玉佩小心的收好,司琪韵想起来一事,“今天,左相和右相夫人跟我拜了姐妹。” “薛念芸和袁菁?”想了一会,凤子卿点点头,“她们和你结交,总归有点小心思,不过无妨,本性不坏。” “那样便好。” “你啊,整天闷在这府邸内,之前的调皮劲都收起来了?”似是想到了她往日的模样,凤子卿乐的直笑。 轻锤他一下,司琪韵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不是有了小歌儿之后,要有母亲的样子。” “没关系,我愿意养两个女儿。” “你说的哦~” “我说的。”搂住她的腰,往床上带,“娘子,我们睡。” 翌日,凤子卿装了两个小檀木盒子的礼物,派人送去左相府。 恰好,袁菁与薛念芸一道在左相府饮茶,闻下人报国师府来人拜访,便请了进来。 “见过左相夫人,见过右相夫人,小的奉国师之命,特送来此物,感谢二位对我家夫人的赏识,往后日子也辛苦您二位多加照拂。”说罢便弯腰将两个檀木盒子呈给了薛念芸的丫鬟。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瓷白色瓶子,薛念芸拿起来才看见下方压着一张纸条,上书龙飞凤舞几字“驻容丹,睡前一颗可驻颜养肤”。 合上盖子,示意丫鬟给来人打赏之后,薛念芸说道:“替我和菁儿,多谢国师,劳烦询问一声妹妹,明日我和菁儿要去泛舟,她是否愿意与我们同去。” “多谢夫人,那小人先回了。” 待人走远后,袁菁急忙开口:“姐姐,你说这国师,可真真是疼夫人到骨子里。我们不过与她相识不久,就送如此大礼,可真令人羡慕。” “这可不。既然我们收了这个礼,那便要对妹妹更加上心些,如若有什么好的东西,也记得匀一份给她。”薛念芸指点到。 “是,菁儿知晓了。” 第十三章 父母远行 五年的时间,凤九歌从一个奶娃娃长大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女童,期间,凤子卿夫妇带着她回了司琪韵的娘家。 这个时候凤子卿才知道,他夫人的背景远比他想的深厚,即使在内界高手如云的地方,司门也是最顶尖的的名流。 司琪韵嫁给他,实数下嫁。 这一日,凤子卿与司琪韵在庭院饮茶,四月的樱花开的特别好。而凤九歌正在树下扎马步,身边有只雪白的小鸟飞来飞去。 正是凤九歌的伴生兽,随着她的成长,小凤凰终于从杂色肉球进化到了纯色肉球。 “歌儿,过来。”放下茶盏,凤子卿招招手示意凤九歌上前。 一把将飞来飞去的小凤凰抓在手里,凤九歌站起身,调匀呼吸。作为一个重生者,在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谁拳头大谁就有说话权之后,凤九歌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利用身边极佳的修炼环境,不曾懈怠。 “歌儿,喝杯水,你这孩子也不出去玩,右相府的小丫头都约了你好几次了。”倒了杯水给凤九歌,司琪韵点点她的头。 一口饮下,凤九歌感受体内的玄气渐长,作为世界上最用心的父母,凤子卿二人为了女儿的成长,费尽心思,包括她喝的水也不是普通的凉白开,而是用天泉水加以上等灵叶冲泡而成,具有快速恢复玄气,长久服用更能使修炼者玄气更上一层。 “不去,她们每次出去,总要带许多护卫佣人,很不自在。”凤九歌开口道,她前世的经历塑造了她独特的性格。 “你啊你。”司琪韵自然知道女儿的性子,不在多言。 “歌儿,你可知道天赋碑?”凤子卿问道。 凤九歌想了一下,答:“父亲指的是钟灵山天赋碑?” “没错,过几日便是钟灵山每百年的开山之日,我和你娘亲这次打算前去,看是否能得到一些机遇。” “歌儿也想去。”凤九歌一听,眼睛大亮,钟灵山那可是灵山,平日不见踪迹,只有在开山之日现世。 凤子卿摇摇头:“不行,你还太小。我和你娘亲怕顾不到你。” “歌儿知晓了,那父亲和娘亲有结伴同行的人吗?” “说起这个,娘亲有一事要嘱咐你,”司琪韵抢过话头,“你薛姨娘和文姨娘以及她们的夫君,都要与我们一同去,到时候,樱儿和馨儿会暂住国师府,就拜托你照顾了。” “是,我会保护好她们。” 司琪韵指的是左相府的上官清樱和右相府的文若馨,两人皆比凤九歌大几岁,但是三人相处,反倒凤九歌更像姐姐。 不仅是因为凤九歌天赋卓伦,也是因为她从小就聪颖过人,性子十分沉稳,不符年纪;而其他二人,性子天真烂漫外加府里甚少约束,强大的家庭背景使得她们二人横着走都没事,唯有凤九歌的性子可以压制八九。 翌日,国师府门口,便来了多辆马车,上面堆放着行李若干。马车前站着几位身着华丽锦缎的男女并两位少女。 司琪韵匆匆赶来,一见果然是相府的人,笑道:“两位姐姐,这么早?” 第十四章 好友两三 “还不是这个丫头,念着好久没见到歌儿妹妹了,起早就让我们送来。”拉过身边穿着粉色衣物的上官清樱,薛念芸好气又好笑。 “小姨娘,歌儿妹妹呢?”上官凊樱八岁,留着一头长发,娇俏可人。 司琪韵看了眼时辰,开口道:“这个时候,小歌儿跟夫君在星室,你们来的巧,瑞儿也在。樱儿和馨儿你们先自己玩会,姨娘让人东西给你们搬进去,你们这段日子便和小歌儿住一个院落。” “谢谢小姨娘,那我们就先进去了。”说着,上官凊樱便拉着文若馨跑了进去。 看着两个小姑娘的背影,袁菁直摇头:“瞧瞧她们俩,要是能有歌儿一半稳重我都开心。” “姐姐可别这么说,我还羡慕馨儿她们活泼的性子呢,小歌儿是太稳了,都不像孩童。”司琪韵也摇摇头,她一直对女儿太过稳重的性格十分担心,“不说了不说了,两位姐姐姐夫先进来,等夫君教导完小歌儿之后,我们再出发。” 等一行人用过早餐之后,凤子卿才领着凤九歌和龙泽瑞步入前厅。 “夫君,歌儿,瑞儿,过来吃饭。”司琪韵为三人打好早餐,招呼入座。 “韵韵,东西不必太多,我们简装出行。” 用过饭之后,司琪韵回房将两人的行李都收到随身的戒指内,而凤子卿趁着这个时间,画了一个飞行器。 跟召唤的灵兽不同,无生命物体只需要一点点玄气就能维持许久的动力,此次人数众多,遂凤子卿画的飞行器也十分巨大。 出发之前,凤子卿对凤九歌嘱咐道:“歌儿,我和你娘亲这一去,最少也要三月,我们不在的日子里,府内事宜张伯会处理,你好生照顾好自己,如果有急事,可以找你的皇帝伯伯。” “歌儿明白,父亲和娘亲一路小心。” 目送双亲远去之后,凤九歌转过身才发现,府内来来去去的人都在忙着搬东西,眼皮一跳,开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在我家长住?” “是的呢,歌儿妹妹,这三个月我们就要和你朝夕相处了哦~”上官凊樱和文若馨上前挽住凤九歌的胳膊,一人一个。 龙泽瑞现今十二岁,是朔渊王朝唯一的皇子。龙闻天是个慈爱的父亲,为了避免儿子经历他所经历的夺位之争,在龙泽瑞出生之后就昭告天下,他只会有这一个儿子,尽管朝臣奋起上书,都不为龙闻天所动。 十二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已初见风采,眼神在凤九歌流转了一下:“歌儿妹妹,我能一起住吗?” 瞥了眼少年,凤九歌无情地拒绝:“不行,回宫里去。每日过来和我一起练功,父亲回来会考你。” “你好无情哦~妹妹~”文若馨调笑道。 “再开口把你也赶出去。”拨开她们的手,凤九歌径自回房,“赶紧收拾好,别太吵。” 两人对视做了个鬼脸,挥手跟龙泽瑞告别:“我们先告辞了,殿下。” 点头表示知晓,龙泽瑞信步走出国师府,登上来接他的马车回宫,他不急,来日方长。 第十五章 名门汇聚 一个月之后,凤子卿一行人抵达钟灵海边境,坐上接引船前往钟灵山,需耗费十五日之久。 船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皆是各方修炼者,间接不乏穿着统一服饰的各方势力。凤子卿几人乔装打扮,换下绫罗绸缎,皆穿旧衣,看着这人来人往。 “人真多,看来这钟灵山现世,远比我们想的具有吸引力。”开口的是左相上官廉镛,他实力卓然,目前是元婴三阶,与司琪韵同阶,也是朔渊王朝数一数二的高手。 而一边长相儒雅的男子则是文清,他实力一般,目前不过是区区玄师六阶,更擅长的是脑力,他看着在面前经过的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人,眼睛一眯,待他们走远后才说道:“玄门?” “就是那个高手如云,但是只做地下工作的玄门?”司琪韵好奇地盯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开口问道。 扭过司琪韵的头,凤子卿淡淡地嘱咐道:“别看了,言多必失,我们要小心行事。” 凤子卿一行人是站在船的最外沿围栏边,在船的顶上一层,却有一群人也在关注着他们。 “有意思,那几人的易容术不错,可惜,变了脸,周身气度可改不了。”说话的明明是个男人,但是看打扮,火红色长裙,黑色披肩长发,打着一把羽扇半遮面。 难辨雌雄。 他身后是一群同样红色衣袍的男子,面无表情,身背重剑。 这是浩渺大陆顶级剑术名派,御剑门。行事十分高调,历来只穿着红衣,每十年开山门一次,对外招收弟子。 而在他们对角的,却截然相反,是一众穿了白衣的人,领头者是个老者,一行人大约三十人,除了老者与几个上了些微年纪的人之外,其余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 叽叽喳喳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这便是浩渺大陆最强的灵师学院,引灵院。虽每年都招生,但是招的人数屈指可数,有的时候没有合心意的,干脆一个不收。 这片大陆内的人,玄气一旦被激活,待到一定的岁数便可选择自己想要成为的职业,去相应的学校就读,也有些人选择自由修炼,自我历练,都无规定。 行程过半,那一日,凤子卿几人站在甲板上,却看见对面有船驶来。 “嗯?怎么有船从那开来?难不成钟灵山有人?”凤子卿暗自想到。 据《浩渺大陆志》记载,钟灵山属灵山,除了百年现世之外,并没有任何人烟踪迹。 奇怪。 两艘船擦肩而过时,凤子卿定睛一看,船头上立了一个少年郎,容貌不清。 “师弟师弟,这次偷偷溜出来,师父没有发现~”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从船内走出,伴随着娇俏的问话。 “无。”夙玉琉轻启薄唇,答道。 “哎呀,不要那么冷淡了,师姐带你去看看那个抢了你第一位的人,好不好奇?”没等到回答,顾婉婷径自回答,“听说是个女娃娃哦~” “你说我们是偷偷进去还是说光明正大的去?” “我们寻个什么由头才好呢?” “她那么小我们要不要准备点什么礼物才不唐突?” 看了眼喋喋不休的少女,夙玉琉开始脑袋发疼,开始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