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总是沾花惹草》 第一章 济安仙尊 一:济安仙尊 【修真二百零一年,春,二月十一日午夜十二点钟,在这样一个花好月明,万籁俱寂的晚上忘忧宗宗主济安仙尊猝然长逝。】 【仙尊逝去的极其突然,死容却很安详,现场也无任何仇家作案的踪迹,等其弟子们赶到的时候只在书案上发现了一纸书信,再无其他。】 【其弟子号恸崩摧,尤其是大弟子宋长卿与二弟子季云笙伤痛欲绝,赫然拔剑想要随师而去。幸被仙尊其他弟子拦下这才没有血溅当场。】 一处充满科技感的空间内,眉眼精致的女子双腿交叠懒散的坐在沙发上,高脚杯中的牛奶随着她的手腕摇晃的动作泛起一圈圈涟漪。 咽下口中微甘的牛奶,女子看着面前屏幕上的文字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亲爱的系统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矫情呢?” 离沙发的不远处,一容貌俊美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泪如泉涌好不可怜,听到女子无奈的话时更是悲愤,直接站了起来叉腰反驳:“你才矫情呢!本系统这是共情能力强,倒是你,和他们相处了上百年看他们哭的这么伤心,竟然无动于衷!你个无情的女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女子歪着脖子看着归故,祖母绿色的眸子里蓄着茫然,就像是没有理解它说的意思。 “你!” “我看你是非得气死本系统!”归故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它抬起手来一下接着一下地给自己顺气。 “系统啊,当初是你半夜潜入我家绑定的我,现在你又说我要把你气死,你说你想干什么?”把喝空的杯子放下,女子无聊的用食指敲起了桌子,“啪嗒啪嗒”地一下接着一下。 归故很生气,但它说不出来一句能为自己辩解的话,摊上这么个宿主,只能算它走运,不过走的是霉运。 “你怎么不说了?” “哼!本系统不想说了!” “哎呀,这才乖嘛,这才是我的好系统嘛。”女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到了归故的跟前摸了摸它的头,后者则是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哟,你还有小脾气呢,怎么?想让我离走前给你打个五星负分啊?”见归故不理会她,女子出声威胁。 “哼!”归故甩开了女子放在它头上的手,哼了一声便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留给了她一个倔强的背影。 “唉罢了罢了,自己一个系统在这里生气,我就先回家了。”女子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了时空隧道旁,等倒计时数完,抬步便踏了进去。 “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你给我说你要回家,我就会理你,不可能的。”半分钟后,消了一半气的归故幽幽出声,但这次并没有人回应它,整个系统空间安静的出奇,只时不时的听到一声电子器械发出的叮咚声。 “系统003号第一任宿主张无忧已安全到达原住处,系统绑定将在十秒后自动解除。” “倒计时开始” “十!” “九!” “八!” “不会?”听到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归故猛地转过了身,它眯着眼睛探索了一圈,结果发现整个系统空间内空无一人,与它朝夕相处了一百二十多年的宿主已经离开。 “说你无情,你还真是无情,好歹相处了这么久,离走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归故失落地垂下了头,拿出女子以前的照片喃喃出声。 …… 在位于修仙界之地的中州有一群高耸入云的山峦,群山波荡起伏,连绵不绝,宛如一条沉睡着的长龙。 长龙呈现盘卧之态,将其中一座仙雾环绕的山峰围在其中,这座山的名字叫做长云峰;长云峰地势险要,山中野兽众多,而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却有着一个闻名于修仙界的门派——忘忧宗。 因此这座山峰也成为了众多修仙之士争先恐后想要来到的地方,但其宗主济安仙尊收徒随心,是以,忘忧宗只有四名弟子。 凌山之巅,掌门处。 清雅的竹屋里不同以往的温馨,极度的悲伤情绪从房内的每个人身上散发而出。 身着一袭阳橙色衫裙的少女颓然的跪在床前,她上身趴在床上紧紧抓着床上女子的手,以往常日带笑的脸上此时全是未来得及擦拭的泪水,“师尊您醒醒啊!弟子知道错了…弟子再也不偷懒跑下山去玩儿了!再也不给您惹祸了,只要您能醒来,弟子天天陪在您的身边…师尊…” “师尊…呜…师尊…”她哭得声嘶力竭,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滴在了她紧握的手上,眼泪还未风干下一滴便接踵而至。 极度的伤痛在心底蔓延翻涌,少女头痛欲裂,跪在地上的身体微微摇晃最终晕了过去,她趴在床上,头枕在胳膊上发丝凌乱,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师妹!” 最先发现端倪的是张景臣,少年眼眶通红,眼内血丝遍布全然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将少女抱至一旁的小榻上躺平,随后手指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片刻后,他劫后余生一般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一时悲伤过度… 他直膝起身,余光正好扫到书案上的那一封信。 那是师尊留的最后一封信,到现在都无人打开。 他渡步到书案前,拿起了放在上面许久的信,转身看向了从被安抚好便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人——大师兄宋长卿与二师兄季云笙。 犹豫再三,他把信递了过去,“大师兄,二师兄,师尊突然离开肯定是有原因的,可能所有的缘由都写在信里了…” 听到声音,宋长卿微微回神,抬起手来准备去接信,但却被二师弟季云笙抢了先。 “季云笙!你!”宋长卿皱眉微怒,正欲开口训斥,但季云笙并未理会自顾自的把信封给打开了,半空中瞬间出现了几行淡金色的字。 亲爱的徒弟们,晚上好。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已经离开了。你们不用在大费周章的调查我的死因,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且希望的。 在这个世界里有你们这四个徒弟陪伴,为师这一生可以说是幸福美满,你们也不用觉得什么没有在我膝前尽孝,觉得遗憾;如果真的这样,那就把我们忘忧宗发扬光大,这样也能帮助更多的孤儿,也是美事一件。 就这样,为师也该走了。最后再重申一次,不必大费周章的找我,为师会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守护着你们的,再也不见。 落笔:你们最喜欢的师尊。 字体锐利潇洒,却透着一丝被禁锢许久终于得以解放的欢快,结合文字所表达的意思,让人越发的诡异,脊背生寒。 季云笙把手中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空间戒指中,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红光。 人死了总会有转世,师尊,弟子一定会找到您的! 不远处,看完信之后,宋长卿便一直观察着季云笙,直到看到季云笙的眼神变化后,他的嘴角微不可寻的上翘了几分。 呵…… 一切都才刚开始。 第二章 回归 二:回归 月亮爬上苍穹,凉风呼啸不停。 半夜时分,东岳国境内的一处荒无人烟的森林里,躺在土地上的女子被冷风吹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 张无忧醒来后疑惑的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结果发现四周漆黑一片,一米开外的景象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见状,她的心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不会又穿越了? 不会这么倒霉? 满打满算,她这才刚回到家九十九天啊! 无语凝噎望天,只见刚才还皎月朗朗的天空此时阴云遍布,就连那稀疏的星子也不知道藏到了何处。 恰时阴风吹过,穿着单薄的女子被冻的打了个颤。 远处似有兽鸣传来,月黑风高,孤影一人,气氛逐渐变得诡异。 “咳…宿主,其实是我把你弄来的…。” 清脆如雨落屋檐似的男声自静谧的林子里响起,瞬间,张无忧心里的紧张消失无踪,她的手指不由的攥了起来,发出了咯吱一声。 原来是那狗系统… “宿主,你怎么没动静?难道是傻了?” 见张无忧立在原处未动分豪,仿佛没有听见它的声音一般,归故琥珀色的眸子浮现丝丝疑惑,它伸出手迟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拍完它就后悔了,几日不见它怎么就把宿主的脾性给忘了。 只见一只柔滑有力的手极快地抓住了它想要收回的手腕,没有片刻停顿,旋即就是一个过肩摔,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小系统,请你把这次传送我过来的原因清楚并且简短的告诉我,不然我真的会给你打个负分的。”张无忧打开系统空间从里面拿了一把椅子和一件厚实的锦衣,她穿上衣服靠在椅子上一脸平静的看着躺在地上揉着肩膀的归故。 “宿主,你真是太狠心了,这才刚见面,就给我一个过肩摔,真是没有爱了。”归故揉着肩膀小声的控诉。 张无忧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戏好多,明明都没痛觉,却还装的像我欺负良家儿郎一样。” “本系统不是想着这样做有可能会把你的良心换出来一点点嘛…”被张无忧无情的揭穿归故索性也不装了,拍了拍泥土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忘小声的嘀咕:“谁知道就失败了…” “…不愧是你。”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好了,咱的戏也演完了,说说你为什么要把我传过来。” “好…”归故组织着语言,随后徐徐道:“因为上一次和你合作的很好,所以在你走后,我升职为这个世界的守护系统,但是在某一天,我继续像往常一样维护这个世界秩序的时候,却发现你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得了心魔,而且他们不知何原因一直留在人间,不愿飞升。” 归故说着张无忧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一段的繁琐的白色代码。 “什么?心魔?”张无忧皱了皱眉,她记得她的徒弟们求道的心都很坚定啊,而且也没有对一些人和事过于执着,怎么会让心魔钻了空子? “对,没错,心魔。”归故颌首,“而且,这个世界又穿越过来一个女孩,根据数据显示这个女生一定会扰乱这个世界的运行,所以需要你牵制一下她。”随着归故的话语落下,张无忧面前的显示屏上又换成了一段新的代码。 看着面前屏幕上张无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这次我有两个任务?查清楚徒弟们的心魔原因并且治愈他们让他们飞升?还有牵制穿越女防止她四处开办学院,让本与仙途无缘的普通人修炼导致灵气枯竭?” “是的,没错。”归故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显然非常满意张无忧的理解能力。 “你现在的表情以及神态就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你知道吗?”张无忧捂了捂眼睛,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系统呢? “别一脸的不情愿了,你这次回来本系统自然也不会像上次一样不给你任何外挂,让你自己打拼的啦!”归故一脸的骄傲,仿佛它已经看到了张无忧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场景了。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只见张无忧从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子,然后一脸凶狠:“既然有外挂,你竟然等到现在才说!怎么?是我的脾气变好了,还是几个月不见你飘了?” 归故:…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说,外挂是什么?你可别跟我说是什么空间戒指手镯、以及什么没用的医药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不然我会非常失望的。”张无忧又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两个石子被放在一起借着夜空中撒下来的月光闪过一瞬冷光。 “呵呵呵…”归故看似无所畏惧的笑了笑,实则擦了擦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冷汗。 “当然并不是那些东西啦,我这次给你的外挂,你一定想象不到!”归故一幅神秘莫测的样子。 “哦?”两个石子在张无忧的手里被摩擦出阵阵刺耳的响声。 “额…其实是你上一次穿越过来的修为啦…”归故如实招来。 “我的修为?”张无忧皱了皱眉,眼里染上了疑惑。 刚才那幅忘乎所以的模样再次出现,“是呀,你上一次的修为,化神后期一点不少!怎么样?没想到!”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储存我的修为?是因为想和都市修仙的系统换零食?”张无忧把石子随手扔下,一双清亮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归故。 “呃…”归故眼神躲闪,“这都被你猜中了” 凉风吹过带起树叶的哗哗声,它轻咳了一声,又道:“不过这也算是会逢其适了,对?” “算了,别说这个了,传送。”对于原因到底如何张无忧现在并不想过多理论而浪费时间,秋天的昼夜温差很大她这具身体又惧寒,别到时候在感冒了,生病可不好受。 这么想着她从空间内拿出一床被褥铺在了地上随后躺了上去。 修为传送的后遗症其实不算大,只是在前几次动用灵力时会有一些轻微的反噬,但那种极致的断骨抽筋的疼痛却会遍布全身二十四小时之后才会消失。 归故如释重负,“嗯嗯嗯,作为你伟大的系统,我会帮你减轻一些痛苦的!”话音未落,它回到了系统空间内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前,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击。 ……… 第三章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人们常说时间总是如高山流水一般转瞬而去,而这种说法在修仙界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千年时间一晃而过,整个修仙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的忘忧宗早已改成念忧宗,宗内景象不知同济安仙尊在世时变幻了多少,唯一未变的便是仙尊以往纵身玩乐的地方,但那也成了宗中禁地,无师祖令不得入内。 虽已是半夜三更,但念忧宗宗内却亮如白昼,一草一木皆清晰可见,就连鲜有人去的禁地长云峰此时也是灯火通明。 光亮相对于室外昏暗一些的禁室内,男子席地而坐,一袭白衣裹身,繁多的墨发以一长簪微微收拢一些,其余全部铺散于地上。 在他的面前有一具透明的水晶棺,他手肘支撑在上面,骨节修长的手指隔着棺盖轻轻的描绘着棺内女子清丽的面容。 从白净饱满的额头而行,期间抚过如远山黛般的眉毛,描过宛若羽翼的睫毛,绘过高挺微翘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了呈现淡粉色仿佛还带着微笑地唇瓣上。 虽女子已逝千年之久,但她的容貌却未有丝毫的改变,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晶棺内,酣然的模样宛如只是在阳光微暖微风和煦的午后小憩一般。 “师尊,今天是你走后的第一千年整了,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还真是让弟子无处可寻。”白皙的手从嘴边离开抚上了女子的脸颊,宋长卿摇头轻叹,眼中溢满了思念。 就在这时,被坠在胸前的玉石突然发烫,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灼伤。 与此同时,后山发出一声声震动,惊动了无数飞鸟,那被济安仙尊封印的本命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急躁不已,迫切的想要冲破封印。 宋长卿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惊喜,他无视了后山的动静,站起身离开了水晶棺走到了一扇石门前。 繁琐的口诀缓缓从淡色的口中缓缓的流出,面前沉重的石门似乎听懂了一般缓慢移开,露出了里面悠长且暗淡的走道。 抬步踏进密室,石门立时关闭,本来隐灭的烛灯也现出身来点亮了走廊,指引着宋长卿走过一通弯弯绕绕来到了一盏与之不同的灯前。 抬眼看去,那相对异样的烛灯静静的浮在约么一人之高半空中,灯盏俏似莲花一般,片片花瓣微微聚拢,只在灯芯处跳跃着一簇深蓝色的火苗散发着阵阵寒意,冰冷刺骨,妖异至极。 “果然果然,师尊终于回来了。这一次,师尊注定是我一人的…!”冷色地火苗映在宋长卿温润的面容上,时明时暗,为他的神色添上了一丝偏执。 远处的石门再次被人打开发出“轰隆隆隆”的声音,随之走廊里便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听到声音,宋长卿左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剑柄紧握,他转过身冷眼看着来人,“二师弟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这大半夜的倒也没阻拦你前来的脚步。” “呵,我的消息又怎会有大师兄灵通?您这不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季云笙手执一把折扇遮面,嘴边浮现出一抹冷笑。 “过奖了,二师弟来此做什么?”宋长卿眼帘低垂,若无其事的问道,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长剑锋利且泛着冷光的剑身。 “瞧师兄这话说的,同样是师尊的弟子,师兄能来此,我就不能来了?就因为师兄是大弟子?”季云笙出言讥讽,毫不掩饰话里的轻蔑。 “二师弟啊,二师弟,想当初师尊还在世时,你可是比谁装的都乖,你说师尊要是知道你背地里是这样的…” “她会不会抛弃你这个徒弟?”长剑入鞘,宋长卿抬起眼来看季云笙,他的嘴边浮现浅浅笑意,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兄长看着自家叛逆的弟弟出言哄逗一般。 “师兄不过只会逞些嘴上功夫罢了,事实如此,谁又能说的准?”手中折扇暗暗攥紧一分,季云笙眸中划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 宋长卿凑至季云笙的耳边,“到底是不是嘴上功夫,二师弟咱们就走着瞧好了。”说完,宋长卿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扬长而去。 密室里只留下季云笙一人,他身影隐在暗处垂着头挺拔的身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起了头,如墨般的眼瞳死死的盯着那深蓝色的火苗,少顷,他痴痴地笑了起来,眼眸里是数不清的温柔与眷恋。 师尊…弟子终于等来您了 东岳国京城,洪亮的说话声在门外吵吵嚷嚷如同乱耳的乌鸦叫一般,房内昏迷了有半个时辰的张无忧被说话声吵的悠悠转醒。 “斯…好疼…”张无忧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如散架了一般痛楚,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头都出现了几滴冷汗。 擦下冷汗,她淡淡的扫了一圈房内,“这里又是哪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离她不远处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黑发淡棕瞳的男子。 “你还好吗?”归故立于张无忧一米之外,开口说道。 “还行”张无忧站起身动了动四肢,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 “因为什么?”张无忧朝归故招了招手,示意它过来说话。 “……”而归故却不发一言,依旧立在原地。 它能说在张无忧痛晕了不久树林中便出现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那男子看到她便起了贼心扛起就走。 而它又觉得很有意思便没有阻拦,是以导致她被卖到了青楼。 它能说吗? 它能和她说吗?! 它不能说,这说了也显得它太不地道了。 归故沉默不语装哑巴,见此,张无忧索性也不管这不靠谱的系统了,随意的找了一处干净的空地坐下休息。 “吱呀――”张无忧刚坐在地上准备闭目养神,紧闭的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进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两个男子,一个女子,女子约摸四十来岁风韵犹存,可见年轻时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两个男子紧跟其后一个约摸二手来岁,年轻力壮,一个看着五十上下,贼眉鼠眼。 “哟~小丫头这么快就醒了,到省我一盆凉水。”那美妇人冷脸一收取而代之的是笑意盈盈,说着她挥了挥手,身后年轻力壮的男子会意把手中端着的一盆凉水放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你倒是挺会过的,张无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暗暗吐槽。 见张无忧一直低垂着眼帘并不言语,那美妇人倒也不生气,上前两步便抬起了她白皙的下颌,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她的容貌。 张无忧攥了攥撑在身后的手。 “不错不错,我这二十两银子没有白花。”美妇人抽回手,眼里浮现了一抹笑意。 “那可是,鸨母真是好眼光!小人活了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水灵的丫头呢,这不,第一时间就给您送来了!”那贼眉鼠眼的男子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看着张无忧的眼神都冒着精光。 “送来的姑娘您也相中了,那小人这就先走了?”奉承完老鸨,人贩子把银子揣到衣服里,转过身准备离开。 “嗯。”老鸨随意的应了一声。 看着那男子准备离开,张无忧在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不过片刻之间,不可置信便将张无忧的眼睛填满,她指着那人贩子的手微微颤抖,“你真是好大的狗胆,二十两银子也敢要!” 第四章 入住青楼 四:入住青楼 “什么?”老鸨秀眉轻皱,抬手示意,那年轻男子立即拦住了人贩子。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老鸨微微弯身,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里带着审视。 “您被骗了!”张无忧把姿势改为跪坐,她仰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老鸨翠青色的美眸里全是认真。 不同于常色的眼睛,让老鸨想起了那位温柔的仙尊。 她眼里的审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能溺死人的温柔,“小丫头,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 “没有,他们都说这是妖物才有的眼睛,还说我的父母便是被我克死的…”张无忧又垂下了眼眸,一行清泪自眼角悄然滑下。 “是吗?”老鸨将张无忧的下颌抬起,轻笑反问。 “嗯…”脸再次被迫仰起,张无忧有些烦躁,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谁料那人依旧不依不饶,“睁开眼睛。”语气很是温柔。 她无奈,自己想到的法子总不能半途而废,只好听话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含着笑的眸子,“你的眼睛很漂亮,不必受世间纷扰,做自己就好。” “真的吗?”张无忧看着老鸨的瞳光闪烁,眼睛里满是欢喜。 “这是自然。”老鸨抬手抚上了张无忧的脸颊,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眼里的温柔更甚。 做完她又问:“刚才,你说我怎么被骗了?” “因为我觉得二十两银子不值,他太黑心了!”张无忧转头看向那站在门口的人贩子,眼里满是厌恶。 “不值?我觉得挺值得。”老鸨笑了笑不以为然。 “真的不值!您要是能收留小女小女感激不尽,但请您也别往里面搭银子啊!”张无忧不赞同的反驳。 “小女今晚本是去那树林中寻我那短命的父母,没想到这才刚进入林子,便被这贼人盯上,打晕了给送到了您这来。”回忆起“被打晕”前的事情张无忧转过头去脸上出现了淡淡的伤感,又一滴清泪自眼角划过脸颊。 “为何去寻他们?就因为丢了房子?”老鸨直起身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被染湿的手指,随后又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张无忧示意她擦擦眼泪。 “这…这是给我的吗?”张无忧受宠若惊地看了看面前的帕子又看了看老鸨,脸上尽是惊喜。 “是给你的,拿着。”老鸨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张无忧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自卑的小辈。 “谢谢!鸨母您真好!”得到明确的允许后,张无忧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老鸨递给的淡蓝色帕子,脸上的泪痕被帕子擦干,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间毫不掩饰的欢快,一双刚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更是清亮澄澈,宛如一块上好的翡翠。 看着张无忧开心的模样,连老鸨的心都软了几分,她抬手摸了摸张无忧的头嘴边出现了一抹笑容,随后转过身对伙计沉声吩咐:“伙计,把他给我丢出去,以后再也不接他的买卖。” “是!”那伙计朝着老鸨抱拳行了一礼然后便把人贩子拽了出去,一点情面也未留。 “鸨母,小女已经无家可归了,出去以后还有可能还会被亲戚找麻烦,您能收留我吗?”张无忧看着老鸨一双手不安的攥上了裙子。 “哦?你倒是有意思,别人都想离开,你却上赶着进来,你要是想留下便留下,不过要在这百花楼里长久生活你应该得吃些苦头。”老鸨把张无忧从地上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沾染上了尘土的裙子。 “嗯!谢谢鸨母!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张无忧激动抓着老鸨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彩。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叫恩人呢,你是头一个,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老鸨笑着拍了拍张无忧的手。 “小女名唤张忧,今年刚刚十六。”张无忧看着自己被老鸨拍了拍的手突然有些害羞,只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 “嗯,倒是个好名字。”老鸨颔首微笑,随后拉着张无忧向前院走去。 …… 虽说老鸨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但张无忧却记在了心里。 活了这么久? 在老鸨刚进来的时候,张无忧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而此时这种感觉更甚,瞳中有异光一闪而过,片刻后,自她的嘴边出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在青楼做老鸨?有意思。 系统空间里,归故抬眼看了看张无忧的眼睛随后嘴边也露出了一抹笑。 …… 时间恍然而过,等张无忧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晚上,天空上早已出现了月亮,繁星点点,甚是美丽。 “你醒了?”归故关闭上面前播放着电视剧的屏幕,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张无忧的眼前。 “嗯。”张无忧晃了晃脖子随意的应了一声。 “身体好些了吗?还疼吗?”把手覆在张无忧的额头上,归故查询起了她的身体状况。 “没事了,后劲已经过去一大半了,不怎么疼了。” 张无忧把它的手从额头上拿下,起身下了床伸了个懒腰。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声音停止,一道带着些稚气的少女声音随着流动的空气传进房中:“小忧姑娘,您起身了吗?奴婢可以进去吗?” 归故闻声进入了系统空间,张无忧走至门前,打开了房门,她微笑道:“当然可以。” 见是张无忧亲自打开的门,那小丫头有些惊讶,在看清她的容貌时脸上更是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随即低下了头端着盛放着衣服的梨木托盘一同屈身:“奴婢见过姑娘。” “你是来?”张无忧看了看那小丫头盘中的衣服,脸上出现了疑惑。 “这个是鸨母吩咐奴婢给姑娘送来的观赏花魁大赛时穿的衣服,姑娘还请收下。”小丫头低着头,把那盘子往上托了托,虽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从那泛红的耳尖可以看出这小丫头依旧还处在刚才的害羞中。 “给我的?那谢谢啦!”张无忧接过托盘并摸了摸那小丫头毛茸茸的脑袋,随后又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啊?不,不用了,姑娘,你先换衣服,奴婢还有活要做,就先告辞了!”小丫头又朝张无忧行了一礼,随后捂着泛红的脸颊小跑的离开了。 看着小丫头仓皇而逃的背影,张无忧轻声笑了笑,等到她跑远看不到的时候,这才把房门关上。 “咱们终于要去看花魁大赛了吗?!”归故依旧在系统空间里,但这并不妨碍他激动的声音传到张无忧的耳边。 “是,我换完衣服就去,你跟着我就行了。”张无忧把托盘放在了房内的小桌上,随后关上了归故的视角权限。 几分钟后,张无忧身着一袭艾青色裙装在归故的面前转了几圈。 “小系统,你说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第五章 穿越女凤倾城 五:穿越女凤倾城 “好看呀!比你那一身白色好看多了!”归故从系统空间内探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点头赞美。 “……”张无忧敲了那脑袋一下,“真没眼光…” “你才没眼光呢!我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了你做我的宿主,你竟然还说我没眼光!”归故抱住了自己的头大声反驳,而张无忧却不以为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说你衣品不好,又没说你眼睛不好。” 归故:“……”听听听听,这是人能说出的话不! “行了,别以为欺负了你的样子,走了。”把自己收拾妥当张无忧打开了房门,作势出门。 见此,归故当即便从空间里跑了出来,化成了一枚白玉戒指稳稳当当的戴在了张无忧的右手小拇指上,“走!” …… “小优醒了?是去看花魁大赛吗?”老鸨自楼梯口走来,见到张无忧眼前一亮,“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咱们小优穿什么都好看!” “给鸨母请安。”张无忧朝老鸨行了一礼,随后掩嘴轻笑:“您真是说笑了,小女自己什么模样,自己还是清楚的。” “小优可真是谦虚,真是个好孩子。”看到张无忧是个礼数周全的孩子,老鸨顿时更加满意,连眼梢都带上了笑意。 “小女只是实话实说。”张无忧依旧谦虚地笑着,但心里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 继续夸,继续夸,真会说话。 谁知老鸨却并没如了张无忧的愿,只又寒暄了两句,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便走了。 夸人也不夸尽兴,烦人。 张无忧郁闷的走到了楼梯口,她垂眸扫了扫整个室内的模样,三楼二楼均设了一圈回廊中间镂空,方便客人从上往下观看;楼内到处都挂着红绸子很是喜庆,因为今日花魁大赛的原因,客人比往常更是多了几倍,整个一楼人头攒动,热闹极了。 “好热闹啊!”白玉戒指在手指上发了发光,归故惊奇的话语传至张无忧的耳边。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张无忧往一楼扫了一眼,觉得人山人海也没什么好玩的,于是又把心思放在了二楼,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观赛。 她双眼微眯在二楼回廊快速的扫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对面的一个俊俏的小姑娘,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刚刚筑基,便会把自己易容成男子的小姑娘身上。 手指轻轻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张无忧眼里出现了一抹兴味,“系统,你看这个小丫头倒有些意思。” “嗯?”归故闻声看去,片刻后,张无忧的耳边传来它激动的声音:“宿主大大,这个就是代码里面显示的穿越女,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你碰到了,真是太幸运了!” “女扮男装逛青楼?还真是穿越小说的必备经典桥段。”张无忧轻笑了一声,轻声下楼,缓缓的向归故口中的穿越女走去。 …… “小,公子,咱们还是快走,这要是让老爷知道后定是要罚您的!”烟儿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兴奋的“男子”语气饰掩不住的焦急,试图劝他离开。 “哎呀,烟儿,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不要操这么多不必要的心了。” “况且,我那便宜老爹根本就不管我,我就算消失个一天他也不会知道的。”凤倾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以为然。 “可是!唔…”烟儿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就被凤倾城的一个糕点给堵住了口。 “没什么可是啦,与其担心这么多,还不如多吃点,等回到府中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了!”见烟儿禁了声,凤倾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了自己嘴中。 “唔,真好次!”口中被塞满糕点,凤倾城幸福满足的眯上了眼睛。 “哟,好俊俏的一位小公子,公子有些面生啊,想来以前未曾来过?”走至凤倾城的面前,张无忧十分厚脸皮的挑起了人家的下颌,面带微笑的打量了一遍人家的容貌。 “你!你干什么?!”把口中的糕点咽下,烟儿十分护主的拍掉了张无忧的手,挡在了凤倾城面前。 “没事了烟儿,人家只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不用反应这么大。”凤倾城拍了拍烟儿的肩膀,随后拉过一个椅子将人按在了上面,“来,乖乖的坐上面休息一会。” 张无忧看着被强行按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气鼓鼓的烟儿,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公子带来的丫头倒是有趣,好久没看到这么可爱的人了。” “姑娘真是有眼光!”凤倾城眼里满是认同,片刻后,她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姑娘是东岳国人吗?” 张无忧知道她在说自己的眼睛,“不是,我的眼睛这样我也不清楚,应该是父母有一方是异族。”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从记事起她便住在孤儿院。 翠绿色的眼睛有可能是因为父母有一方是外国人。 而外国人也可以说是异族。 “原来是混血啊”凤倾城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眼里甚至闪烁着喜欢的光,“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太招人喜欢了” 张无忧笑而不语。 喂,你可是个女生啊,请矜持一点好不? “咳…姑娘来找在下是干什么的?”许是感受到了张无忧的无语,凤倾城轻咳了一生连忙转移了话题。 哇咔咔咔咔咔!这小姐姐长的真是太好看了叭!好稀饭! “不干什么,就是看公子和这位姑娘一言一语,甚是热闹,就想着过来看看,况且公子又长得如此俊俏,饱饱眼福也是好的。”张无忧笑着回答,假装没有看到凤倾城越来越亮的眼睛。 卧槽!卧槽!她夸我了,她夸我了!她夸我好看了! 得到夸奖后,凤倾城心里顿时一群万马奔腾,就差把开心写脸上了。 “……”看到凤倾城的表情张无忧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觉得我就不该上这里来。’张无忧把归故的声音权限改成仅一人可听,而自己想说的话则随着系统的介入直接在系统空间内响起,在外界不管修为多高的人都听不到。 ‘别呀,宿主!’ ‘咱的任务就是让她改变建学院的想法,但又不能让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咱是要和她成为朋友的。’ ‘好,我尽力。’ 和归故沟通完张无忧把目光又放在了凤倾城身上,一切都自然的仿佛一点事没发生一样。 “公子我好看吗?”张无忧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子,硬生生的把看着她出神的凤倾城拉回了神。 “啊?当然好看!不信你看”凤倾城转过头指向了一楼,张无忧顺着看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频频望着张望,显然是看的张无忧。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张无忧回过头来,掩唇轻笑。 “是是?而且如果我们站在一起的话,一定是非常养眼的!” 凤倾城托着脸颊笑眯眯的看着张无忧,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好似有着万千星辰。 张无忧笑问:“哦?是吗?” “那是当然!” 就这样,两个都挺自恋的人就这样聊到了一块去,“俊郎”佳人坐在一块谈笑风生不一会儿便引来频频侧目。 直到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六皇子殿下驾到!” 第六章 六皇子 六:六皇子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方才还闹哄哄的大厅针落可闻。 微掩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着杏黄锦衣的男子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他的身旁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太监,身后还有数十位健壮的侍卫,想来那尖细的声音便是自太监的口中所出。 “老鸨呢?还不快把你们楼中琴技最精湛的姑娘给皇子殿下备上!”跟着六皇子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赵公公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尖细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一阵细微的下楼声传来,老鸨自婉转的楼梯口而下,步态轻盈的走到了六皇子的面前,笑脸相迎,“皇子殿下来了,您的雅间早为您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六皇子瞥了一眼老鸨随后微微颌首,率先踏上了楼梯。 六皇子走后,一楼的大厅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仿佛对一个皇子来青楼已经见怪不怪。 只有烟儿那小丫头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只听她轻声的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大口大口着吃着盘子中的糕点,仿佛要化气愤为食欲。 ‘在能力不足时隐藏不好自己的情绪,这丫头以后肯定会吃亏的。’把杯中的茶水饮尽,张无忧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烟儿一眼,旋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这样一看她的主子就好得多了,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手上的戒指热了热,归故笑着附和。 ‘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你看她拿着杯子的右手指尖都因为使得力道太大而发白了。’张无忧笑了笑,不以为然。 ‘还真是。’ 在听到六皇子的传唱时,凤倾城的好心情便淡了下去,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静静的喝着茶。 就在此时,从那选花魁的高台上悠悠然的传过来一丝灵气,凤倾城眼睛亮了亮,放了下茶杯,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高台之上立着一个身着一袭充满异域风情红衣的女子,女子容貌妖媚艳丽,片片鲜红的花瓣自房顶飘落在她的身上,整个场景宛若一幅美丽的画儿一般。 这便是今年经过层层选拔,最后在大赛中夺得头筹的花魁水仙。 水仙一经亮相整座楼里立即传来了一阵吸气声,鼓掌、叫好、喝彩,通通不绝于耳,气氛也达到了最高潮。 但把凤倾城吸引到的并不是那女子的容貌,而是在她纤细白嫩手腕上的那一只水绿色镯子。 低级空间手镯! 凤倾城十分惊讶,没想到逛个青楼竟然也能碰到十分稀有的空间手镯,她垂下眼眸想了想,决定一会一定要拍下这个花魁,好近距离观察一下。 坐在凤倾城对面的张无忧也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但她表情淡淡。 三楼的雅间内,六皇子自窗口看着高台上的女子,眼睛都泛着精光,片刻后,他看向了赵公公傲慢地点了点头。 赵公公会意,立即朝外面高声的喊了一声:“今年的花魁六皇子殿下要了,旁人就莫要惦记了!” 话语一经传出,楼内顿时议论纷纷。 “你说这六皇子也忒霸道了点?!他自己没有银子,还不想让我们抢!”一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冲自己身边的同伴小声的嘟囔,脸上满满的不贫。 “是啊,要不是知道他是皇子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呢!”那同伴点了点头轻声附和。 就在此时,自二楼内传出一道悦耳的男声:“我出三百两!” “殿下,这…”被打断后,赵公公难免气愤,转过头来便看向了六皇子。 “陆一,你去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敢给本皇子抢人!”六皇子索性也不喝茶了,看着二楼的眼睛里都带上了凶光。 “是,属下遵命!”那被称作陆一的男子抱拳作揖,随后离开了雅间。 一盏茶后,侍卫陆一傲世轻物的回来,眼里带着满满的不屑,“皇子殿下,那外面叫嚣的,不过是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羸弱书生而已,一看就没有银子。” “呵,一个弱书生竟然也敢跟本皇子抢人?真是胆大妄为!”六皇子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勾唇冷笑,轻蔑布满眼瞳。 “去,给本皇子好好的伺候伺候他。” “是!”侍卫激动的领命,仿佛已经看到凤倾城被打趴在地上的场景了。 …… “你,你干什么?!”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烟儿放下盘子,立即挡在了凤倾城的面前。 凤倾城一脸警惕的看着男子,只见那男子轻松的便把烟儿推到了一边,随后朝她拱了拱手:“这位公子,有胆量和皇子殿下抢人,不知有没有胆量和在下切磋一下?” 凤倾城打量着面前来势汹汹的男子随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切磋又怎样?不切磋又怎样?” “呵,我看是你不敢。”陆一冷哼了一声,看凤倾城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我不屑于你打,把六皇子叫下来,就在一楼,我和他打。”凤倾城抿了一口茶,全然不理会陆一的激将法。 “找死!”见凤倾城竟然胆大包天的点名要和六皇子打,全然未把他放在眼里,陆一顿时怒发冲冠,抬剑便刺了过去。 凤倾城正欲出手,只听到旁边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要打下去打好吗?你们要是在这里打起来,肯定会伤及无辜的。” 声音响起的突然,手持长剑的陆一被吓了一跳。 他刚才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呢? 陆一闻声望去,只见就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位一袭艾青色衣装的女子,而那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咳,那咱们这就下去,去一楼。”秉着怜香惜玉的原则,陆一又把剑给收了回来,率先下了楼。 “你…”凤倾城张了张嘴,只听张无忧又笑着说了一句:“公子快下去,也正好让我瞧瞧你的英姿。” “烟儿,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去去就回。”凤倾城微微颔首,把烟儿安顿好便下了楼。 见有人要打架,一楼大厅里的客人全部都散开上了楼,一个个都想看好戏。 ‘宿主,我觉得身为一个要和凤倾城成为好朋友的人,你这一脸想看好戏的表情就有点过分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打他们的,我又不参与,我就看点好戏怎么了?’张无忧不赞同的转了转戒指。 ‘ok好,那你觉得谁能赢?’归故无奈,只能顺着张无忧往下说。 ‘这一场肯定是凤倾城小丫头赢了,不过等会等那几个侍卫都参与了之后,这小丫头必输无疑,小命有可能还会丢在这里呢。’张无忧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紧张的烟儿,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就很棒’ 事情果然如张无忧所言地一样,第一场是凤倾城赢了,那名唤陆一的侍卫没过多久便被手无寸铁的凤倾城打趴在了地上,起都起不来,只能扯着嗓子叫人。 见自己的侍卫长竟然败了,六皇子也不喝茶了,把其他九个保护自己的侍卫一股脑全派了下去,他自己也出了雅间,走到一楼,近距离观察。 第七章 易羞的白衣少年 七:易羞的白衣少年 有了其他九个人的加入,凤倾城立即有些力不从心,嘴边渗出了殷红的血丝。 “公子!” 被凤倾城嘱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好好呆在二楼的烟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立时跑下了楼挤进了人群把凤倾城护在了身后。 “呵,真是软弱,没有那个能耐就别干那办不了的事,到头来竟然要个女人给护着,真是没用!”擦着手中锃亮的长剑,六皇子呸了一口,一脸得意。 一道嗤笑声倏地从二楼传来:“真是有意思啊,以多欺少,皇子殿下真够光明磊落的。” “本皇子怎么样关…”六皇子转过身张口便要开骂,结果回首时看到了张无忧的容貌,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特别是那一双不同于常色的翠绿眼瞳,顿时激起了他的猎奇欲,心里有了个龌龊的想法。 “本皇子不跟你计较,不过,小娘子长的这般貌美,不如做本皇子的第四房小妾如何?”把手中长剑扔在了地上,六皇子脚尖点地,邪笑着向着张无忧所在的地方飞去。 “打我的主意?嫌活的时间太长了?”张无忧眼眸一凛,自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淡紫色的电光直冲六皇子而去。 还未飞到二楼的六皇子随即便被电光击中,从半空中赫然坠落,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 “你…” “噗――”摔在地上六皇子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话还未说完便疼晕了过去。 “真是没用。”张无忧悠然地吃着手中的葡萄把六皇子的话又原封未动的还了回去,眼中是毫未掩饰的不屑。 “皇子殿下!”见六皇子晕倒,赵公公立即跑了过去,跌跌撞撞的好似随时会摔倒。 “殿下殿下!”走至六皇子的身旁,见他的身上仿佛还有电流一闪而过,赵公公吓得不知如何下手,只能看向那些侍卫,“还围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围着凤倾城主仆俩的侍卫顿时一哄而散,全部都慌张的跑到了六皇子的身旁。 这可不是个小事,要是六皇子有个万一,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公公你让一下,我这就背上殿下,咱们去宫中寻太医!”其中一个侍卫也不管什么电流不电流了,暗自一咬牙背上六皇子就朝着大门跑去。 所谓祸不单行,只见那待卫还未走到门口,大门便被人给关上了。 “几位公子这是要去哪呀?”老鸨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前,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少年。 “啧!你们还不赶紧让开!耽误了皇子,你们十条命也赔不起!”赵公公赶紧跑了过来指着老鸨气得大喊。 “不想要手指了?敢这样指责我。”老鸨打了个响指,只听“咔嚓”一声,赵公公立马捂着手指鬼哭狼嚎:“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你到底想怎么样?!”见此情形,其他的几个侍卫衣服都被冷汗给浸湿了,忙问道。 “你们组织打斗,不光导致我这客人吓出去不少,还破坏了花魁大赛,怎么说也得五千两银子?”老鸨眼波流转环视了堂内一周,对那背着六皇子的侍卫笑的温柔。 “你!” “嗯?”老鸨笑着挥了挥手,那在她身后站着的白衣少年立马站了出来,锋利的剑尖指向了那一群侍卫。 “……” “给她给她!皇子殿下的命重要!”看着略显犹豫的几人,赵公公焦急的大喊。 就这样,此次逛青楼六皇子不仅没有听到花魁奏琴,还倒赔了五千两银子,而且其中还有一百两是几个侍卫凑的。 “这才乖嘛~”收了银子之后老鸨立马让开了路,让那几人走了过去。 几人走了之后老鸨便上了楼,离走前还往二楼看了一眼。 感受到老鸨审视的目光,张无忧一脸无所谓,站起身,脚尖轻点,翻过二楼的栏杆,身量轻盈的落在了一楼大堂。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地上站起身,凤倾城看着张无忧警惕不已。 “一个不会害你的人。” 听到回答,凤倾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拉着烟儿便向着大门走去。 “不想要空间手镯了吗?” “什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凤倾城的耳边,她连忙转身,却见那女子依旧站在那里嘴唇未动一下。 烟儿一脸疑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转身,仿佛刚才都是凤倾城自己的幻听。 “想要空间手镯吗?”那道声音又传来了,着艾青色衣衫的女子还是没有张口,但凤倾城知道是她说的。 “为何这样说?你…”凤倾城开口话还未说完,自她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枚奶白色的镯子,上面雕刻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忘忧草的花儿,镯子通体晶莹,似玉非玉漂亮极了。 “送你了。”张无忧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为什么?”凤倾城疑惑不已,她们以往素不相识,也就在不久前聊过一会而已,她为何要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 “想给你,就当交个朋友了,你的性格我挺喜欢的。” 交朋友? 她不太相信,她总感觉这女子对她有所图,但她们之前是真的没见过,不管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她的记忆,都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要不,先交个朋友观察观察? 有了想法,凤倾城瞬间爽快了,“好,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到丞相府找我。” 她朝张无忧鞠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 大街上,烟儿看着身旁嘴边带笑的凤倾城疑惑不已,“小姐,你们刚才说什么了吗?” “嗯?你刚才没听到?”凤倾城有些惊讶。 “没有啊,奴婢都未曾看到小姐张口,当然听不到了。” 听到烟儿的回答,凤倾城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了一抹不名的光亮,“这样啊…其实是这样的…” …… 百花楼里,自六皇子和凤倾城走后楼内又恢复了热闹,但张无忧却觉得有些无聊;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三楼,没有人与之交谈的那个跟着老鸨进来的白衣少年。 ‘归故,你看那个少年的衣服是不是很熟悉?’张无忧拍了拍戒指以防归故睡着,然后把戒指转了一圈方便它观看。 ‘嗯…’归故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仔细的看了看,轻声道:‘还真有点,他的衣服和你以前设计的忘忧宗弟子服很像,特别是肩膀处缀着的那四个小巧的中国结。’ ‘是,我要过去看一下。’ 把椅子放进系统空间,张无忧三两步便走到了肖云鹤的面前。 “少年,一个人喝茶呢,无不无聊呢?”张无忧笑脸盈盈的十分自然的落了座。 “嗯?你是?”肖云鹤放下茶杯,抬起眼眸打量了一下张无忧,结果看到了她那露肩膀又露胳膊的衣服,白净的脸颊蹭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嗯?” 这小少年是在害羞?好有趣! “少年,脸怎么这么红呀?我好看吗?”张没脸皮再次上线。 “好,好看…”肖云鹤又抬眼看了一眼张无忧的容貌,这次连耳朵尖都出现了淡淡的粉色。 “我也这样觉得。”张无忧嫣然一笑,心情大好,转言又问:“你是忘忧宗的?” 虽是疑问句,但在张无忧看到了他坠在胸前的一枚乳白色的玉饰时心里已经确定。 “忘忧宗?”肖云鹤看着张无忧的眼里带上了一抹不明的神色。 “你不是?”张无忧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忘忧宗早在千百年前便改名了吗?”肖云鹤看着张无忧的眼神有些惊奇,仿佛在看一个刚出土的文物。 “改名了?” “嗯”肖云鹤点了点头。 忘忧宗竟然改名了?这群小兔崽子。 “那现在叫什么名字?”张无忧的食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眼里染上了兴味。 “念忧宗。” “嗯?”张无忧皱了皱,她不明白她的弟子为什么会给宗门改名,她以往好像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宗门都不能改名,无视她定下的规矩? “你真不知道?”肖云鹤狐疑的看着张无忧,不应该啊,念忧宗虽说很低调,但那也是修仙界的第一大门派,不可能有修士不知道的啊。 “不知道。”张无忧也不骗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好。”肖云鹤又点了点头,乖巧的像只兔子。 这也太可爱了?咋会有这么可爱的娃呢? “你真是太可爱了。”张无忧托着脸直勾勾的看着肖云鹤,瞳光潋滟,宛若泉池。 “你,你…!”看着张无忧那过于直白的眼神,肖云鹤结结巴巴的说了两个你字,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赫然放下茶杯,他拿起桌子上的配剑匆忙离去,但这并不妨碍张无忧看到他微红的耳尖。 “现在的孩子呀,脸皮怎么这么薄呢?”张无忧失笑的摇了摇头。 第八章 参见师祖 八:参见师祖 肖云鹤走后,张无忧依旧在原地坐着,等着老鸨派人来找她,她也不着急,只静静地吃着手中的糕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刻钟后,自她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小忧姑娘,鸨母派奴婢来寻您,请跟奴婢来。”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这次被派来寻张无忧的正是半个时辰前刚给她送过衣服的小丫头,小丫头先是给她行了一礼,垂着眸眼神躲闪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看着面前小丫头的模样,张无忧灿烂一笑,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小丫头,带路。”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转过身便走上了楼梯,在期间她一直微低着头,直到把张无忧带上了顶层的一扇门前。 “姑娘,就是这里了,您进去,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 那小丫鬟又朝张无忧鞠了一礼,随后转身快步离去,在走到一个拐角处时她回头看了看,见张无忧已经进了房间,这才抬手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眉心,清澈的眼睛被欢喜占满。 张无忧抬步走进房间,还未把门关上,自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剑,剑身泛着冷光,剑尖正指着她。 “你到底是谁?到百花楼做什么?”老鸨握着剑柄,冷意蓄满眼瞳。 “不做什么呀,我是被人绑架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无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老鸨垂眸了片刻,随后抬眸直视她,“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吗你说什么话我都信?” 她仍旧架着那把剑,垂在腰侧的手里慢慢的凝聚出一团劲气。 “事实就是这样,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张无忧依然是那副模样,一点没变。 老鸨眼睛一凛,劲气赫然击向张无忧,手中的剑也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看着离自己的喉咙只有一厘米的剑尖,和同样距离的劲气,张无忧毫不在意,甚至还笑了笑。 就在老鸨马上就要穿透张无忧脖子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立即弹飞了出去,她纤细的腰身狠狠地撞在了三米远后的桌子上,桌子瞬间碎裂,就连刚才使出的劲气也如数回击到了她的身上。 身体不堪重负倒在地上,老鸨的口中随即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噗!” 她看着张无忧的眼神满是惊讶,“你,你…” “我怎么了?是你要置我于死地才被反噬的,这不能怪我?”张无忧弯下腰,把老鸨那把已经断成两半的长剑捡起,手掌轻轻地覆盖在断裂的地方,掌心散发出一团暖暖的淡紫色光圈,不到片刻,断裂的痕迹消失,那把长剑又恢复了原样。 “诺,你的剑还给你。”张无忧走至老鸨的面前,把剑递给了她。 老鸨看了张无忧一眼,抬手接了过来。 “你来百花楼究竟是干什么的?”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与张无忧平视。 “啊,这个呀…” “我其实真的是被那人贩子给绑来的,只不过是因为一些状况晕倒在了树林里,正好让他钻了空子。”张无忧不以为意地说道,事实就是这样,但却总让人不信。 老鸨微微颔首,看样子却像是信了。 “好了,你找我应该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吱――”房门被打开,张无忧抬步走了出去,来时如何,走时便如何,仿佛在这间房内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 但不管是碎裂的桌子,还是地上的血迹,都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刚才经历了一场打斗,嗯…也不能叫打斗,只能说是单方面碾压。 “张忧…”喃喃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老鸨转身走进了书房中。 …… 第二日,温暖的阳光自镂空的窗子照进装潢素雅的房内,散发着淡淡檀木香的床上,一只通体白皙的手从床内伸出,微微泛粉的指尖挑开了淡青色的床帘。 床帘被全部打开,刺目的阳光照在了张无忧的脸上,让她本能的眯了眯眼。 “归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适应了光亮后,张无忧擦了擦眼角生理性的泪水穿上鞋下了床。 “刚刚辰时一刻。” “已经七点十五了啊,今天就去给老鸨告别。”换上自己的那一套纯白的衣裙,张无忧打开房门,向顶层走去。 “今天就走吗?不在多住两天了?”归故在空间里坐在可旋转的椅子上转着圈,甚是懒散。 “嗯,想出去多逛逛,再说一直住在别人家也不好。”张无忧微微颔首,透过楼梯拐角处的窗子向外望去,看着那人山人海的集市,眼眸笑意淡淡。 …… “咚咚咚”,无忧走至老鸨的门前敲了敲房门,结果却没听到一丝声音。 “不在?”闭上眼睛,她透过房门探了一圈房内,昨天破碎的桌子已经换成了新的,地上干干净净,每一处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条,但就是没有人,房里还残留着一丝老鸨的气息,看来刚走不久。 算了,既然没有人那便给她留封信。 张无忧从系统空间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片刻后,房内的那张新换的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封写着鸨母亲启的信封。 看着那封信平整的躺在了桌子上,张无忧满意的笑了笑,抬步离开了顶层。 与此同时,京城最大的客栈通达客栈的天字号雅间内,老鸨低垂着眼眸,等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雪白无一丝污垢的靴子时弯腰作揖。 “参见师祖。” 第九章 张·丞相府首席吃瓜群众·无忧 九:张·丞相府首席吃瓜群众·无忧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张无忧漫步在京城的街道上,耳边环绕着小贩热情的叫卖声,精致典雅的饰品,柔软顺滑的布匹,一一呈现在她的眼前。 有过往的路人见她一双绿眸,惊奇的多看了两眼,暗暗感叹如翡翠一般。 这片大陆人妖共处,化形的妖想要去往人界必须受过修仙界执法殿的通允;就算这样,他们的身上也会被设有法术限制,一旦伤及无辜立即会有停留在人界各国的执法者将其斩杀;是以,百姓们对于整天甩着尾巴到处跑的妖怪早已见怪不怪。 更何况张无忧这种除了眸色不同于正常人无异的,人们见到顶多会驻足观望一会儿。 张无忧看着路边的小吃,再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系统,归故你真的没有这个世界的钱财吗?真的吗?真的吗?’ ‘…你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三十八次了,我是真的没有啊!’归故并排走在张无忧的身旁,它看着不远处的小吃也是眼睛放光,但他是真的没钱啊! ‘……’ ‘唉,我要你何用!’张无忧再次失望的摇头叹气,作为一个世界的守护系统它竟然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失望。 张无忧无奈,只能把自己的视线从那碗牛乳凉糕上移开,所谓吃货是不可能放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就在此时,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便来丞相府找我。” ‘归故,想不想吃那热腾腾的鸡肉香菇包?’张无忧转过头拍了拍紧盯着包子铺数分钟了的归故的肩膀。 ‘当然想啊!虽然我没有痛觉,但主神大人仁慈给我设定了味觉,香喷喷的包子谁不喜欢呢?’归故被张无忧吓了一跳,但想起那味道鲜美的包子,便忍不住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来,归故,把丞相府的地址给我,咱们去找凤倾城借钱!’ “借钱?”归故疑惑的重复了一遍,随后它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啊,我怎么忘了凤倾城了呢?’ 就这样,归故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便进了系统空间。 不过片刻,在张无忧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屏幕,屏幕上正是去向丞相府的地图。 搞清楚具体地址之后,张无忧脚尖轻点,向着丞相府飞身而去。 …… 张无忧轻盈落地,她看了看周围,嘴边浮出一抹淡笑:“审美不错,楼房亭阁错落有序,倒是符合他文官的文雅。” “那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丞相嘛,虽然宠妾灭妻了点,眼光见识什么的都是一流的。” 归故把丞相府的地图放大,小桥河池,亭台水榭,花园假山无一不缺美不胜收。 “光这一宠妾灭妻就是一个致命的缺点了,他如果其他地方还不好,那皇帝有可能是瞎子。”张无忧不以为然,跟着地图向着凤倾城所住的叶落园走去。 与此同时,百花楼顶层,老鸨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了那被放在桌子上无比显眼的信封。 “嗯?谁的信啊?” 打开信封,一行行飘逸的小字映入眼帘: 亲爱的鸨母,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在你的百花楼里住了两夜我表示非常的感激,感激你收留我。 我走了,你也不用太伤心难过,毕竟人总是要分别的,什么事情都看开点,这样世界会更加美好的……此处省略张无忧数百字的唠叨。 好了,就这样,我有时候想你了,会来看你的。 落笔:你最喜欢的小忧。 老鸨被这封信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抿了抿嘴,随即手掌凝聚出了一团火焰。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然与传言中差别也太大了。 火焰一点点的侵蚀纸张,纤薄的纸张不堪其重慢慢的化成了灰烬,一阵风儿适时吹过将细散的纸灰穿过窗子带离了顶楼。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咚咚咚”标准的一轻二重。 “进。”拍了拍手上的纸灰,老鸨的神情又恢复了往常。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仍然一袭白衣的肖云鹤,他弯腰作揖,“见过师姐” “师姐,你们楼里的那位名唤小忧的姑娘怎么找不到了?她走了吗?”行完礼后,肖云鹤直起身温声说道。 …… 张无忧走的这一路上很安静,一个人都没碰到,最后甚至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眼看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衰败,乃至让她有了转身就走的想法。 “归故啊,你说我是不是太过于冷血没有人性了?”看着面前冷清至极的院子,张无忧把准备推开门的手放了下来。 凤倾城真的有钱吗?她在系统空间里面最起码还有一堆灵石呢,要不就走? “嗯…”看着面前的院门,就连急需用钱买包子的归故都沉默了。 “要不咱先走?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把你的灵石变换成银子。”沉默片刻,归故最后还是良心被打败了。 “嗯,好。”再次看了一眼院门,张无忧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站住!” 与来时不同,这次在她刚转身准备离开时,被一个浅紫色衣装的少女拦了下来。 “你是谁?!来我丞相府干什么!”那少女一脸怒意地拦在张无忧的面前,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群丫鬟,约么得有数十人。 张无忧抿了抿唇。 好尴尬,私闯民宅被逮个正着。 轻咳了一声,她抬眸直视面前的少女,还没等她说话,少女却又开了口,看着她的眼眸少女话音微扬的说了一句:“你是妖?” “姑娘,您怎么来了?” 未等张无忧再次开口,自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宛若小溪流水一般清脆的声音,回头一看,在那冷清的院门前此时正站着一位身着一袭素衣容貌却十分艳丽的女子。 这正是张无忧此次要来找的凤倾城。 张无忧灵机一动,顺势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住在这里?你堂堂嫡女丞相就让你住在这偏僻的冷清院子里?” “嗯,他宠妾灭妻,重庶轻嫡,能有什么办法?”凤倾城垂下了眼眸,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敢无视本小姐,凤倾城,你娘教你的规矩呢!”一旁被冷落了片刻的凤倾心双目一沉,拿着鞭子就要抽向凤倾城。 “那请问你姨娘教你的规矩呢?”凤倾城徒手接下了那向她挥来的鞭子,手心里立马出现了一道红痕,但她却像是未感受到疼痛一样,只微眯着眼眸藐视着凤倾心,一双墨瞳冰冷刺骨。 “你,你还敢顶嘴!你那娘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现在丞相府的大夫人是我娘,你本就该向我行礼的!”被凤倾城的冷眸盯着,凤倾心有一瞬间的心悸,但她一想到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立马就硬气了起来,话语尽显尖酸刻薄。 “呵,是吗?”凤倾城突然笑了起来,手指攥紧一个用力便把凤倾心的鞭子拽了过去,“既然你这么没有规矩,那就让我这个嫡长姐好好的教教你!” 鞭子被猛的抽走,凤倾心顷刻间有些愣神,但在听到凤倾城的话时立马回过了神,惊恐的倒退了好几步。 “你你…!”凤倾心指着凤倾城的手颤抖的厉害,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爹爹!”看着凤倾城拿着鞭子一步一步的逼近,凤倾心急中生智,转头看向身后的一群丫鬟大声训斥,让她们赶紧去找凤丞相。 “啊,真是一出姐妹情深的好戏啊。”作为丞相府首席吃瓜群众,张无忧女士对此次事情的发展说出了一个非常高的评价,她甚至放下了手中的虚拟的瓜子鼓起了掌。 所以你就是来看戏的? 第十章 偏心的凤丞相 十:偏心的凤丞相 “庶女竟然敢打嫡女?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没想到竟然在丞相府上演了。”张无忧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打量着凤倾心,眸光闪烁,嘴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你!我丞相府的事情,关你个妖物什么事!”虽然在刚才才被凤倾城吓了一顿,但骨子里的骄傲却让凤倾心不能接受张无忧那打量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她有多么的渺小而不堪。 听到妖物两字张无忧皱了皱眉,她轻笑反问:“是吗?” 凤倾心顿了一下,随即反驳:“当然,所以你赶快离开!” 相对于凤倾心的怒吼和歇斯底里凤倾城就平静的多,她只在乎张无忧这一次找她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无视掉凤倾心,凤倾城上前几步最后止步于离张无忧一米远的位置。 “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把目光收回,张无忧与凤倾城四目相对,旋即一笑。 “来看我的?”凤倾城重复了一遍,有点惊讶。 “对。” 张无忧笑的明媚,看得凤倾城不由的愣了一瞬。 眼看着对面两人有说有笑,全然为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连凤倾心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了,该愤怒,因为两人都未把自己放在眼里,但又有些窃喜,因为两人都未把自己放在眼里,那就证明自己一时是安全的,是可以撑到爹爹过来的。 凤倾心的心情很复杂,但转念一想,反正无视都无视了,倒不如把自己的存在感再降低一点,等爹爹来了她就有底气了。 于是凤倾心就坐在了一个大树之后的石头上等着凤丞相,结果凤丞相没等来,等来了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就是被吩咐去厨房拿早膳的烟儿。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朝这边赶来了!”烟儿步态焦急的大跑而来,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嗯?姑娘,您怎么来啦?”猛地停下脚步,烟儿眼尖的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张无忧。 “哦,对了,参见姑娘!”还未等张无忧张口,烟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立马向她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张无忧看了她一眼,颌首微笑。 “谢姑娘!”烟儿道了谢,随后直起身看向了凤倾城,她神色激动不已,“小姐,老爷领着一大群人正在向咱这边赶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凤倾城擦了擦烟儿额间的汗,安抚道。 “嗯!”烟儿一向信任凤倾城,特别是前几日“凤倾城”失足落水醒来后,只要她说没事了,那一定就没事的。 “不过小姐,烟儿太着急回来了,早膳就没拿来…”烟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当时听到消息,第一时间便赶回来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拿。 “没事,早膳何时拿都行,不必自责。”凤倾城摸了摸烟儿的头,笑着安慰。 “终于来了,都等了好久了。”张无忧懒散的开口,凤倾城和烟儿瞬间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去看她,而她只眯着眼睛看着几米外的一处。 “家主到!” 随着一声洪亮的男音落下,自拐角处浩浩荡荡的走出了一群人,而最前面的那个正是姗姗来迟的凤丞相。 “呜,爹爹,你终于来了!”正在石头上坐着的凤倾心见凤丞相来了,立马便站起身大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凤丞相的怀里,随后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哭的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乖,心儿不哭,告诉为父究竟发生了何事,为父替你做主!”看着怀中女儿委屈的模样,凤丞相满眼心疼,立马出言安抚。 “呜呜呜,爹爹,女儿本想着大姐姐自己独自一人住在这偏僻的院落,定是孤单,就想着过来陪大姐姐说说话。 结果刚到院门便碰到了这位姑娘,女儿不知这位姑娘是谁,但她一双绿眸实在是不似常人,女儿便把她当成了妖物想要将她赶出府,毕竟这里可是丞相府,怎容妖物造次?”凤倾心抬起头指着张无忧,哭的更加难过,“谁知谁知…” “谁知怎么了?心儿,你便放心大胆的说,一切为父替你做主!”见凤倾心重复的两句不往下说了,凤丞相更加着急,更加认定她受了委屈。 “谁知这时大姐姐从院内出来了,她说女儿不懂规矩,拿着鞭子就要抽女儿啊!呜呜呜,女儿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平常人的眼睛哪有是绿色的啊…”凤倾心扬起脸看着凤丞相,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无辜。 “好啊!好啊!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动手,凤倾城,本官怎么就生出个你这么蛇蝎的女儿!”抬手把凤倾心的眼泪擦干,凤丞相转过头就训斥凤倾城。 “爹爹,你就别凶姐姐了,姐姐应该也是迫于无奈才这样对女儿的,毕竟,毕竟姐姐的性格本来就暴躁,这次也只是不想让女儿在旁人的面前失了礼数…” 看着凤丞相只把气撒在凤倾城身上,凤倾心立马把话转到了张无忧身上,她觉得凤倾城只要是在丞相府,什么时候都可以教训,而张无忧就不同了,错过了今日,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了,张无忧刚才可是无视了她好久呢,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况且她很讨厌张无忧眼睛的颜色,一幅狐狸精的样子。 刚才一时被气性冲了脑,直到凤倾心的话音一转凤丞相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转眸顺着她的话音看去,只见在那院门处正坐着一个容貌脱俗的白衣女子,而那女子此时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放在椅柄上满脸兴味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凤丞相眉目间浮现一丝怒气,“你是谁?入我丞相府做什么!” “哦?这是恢复神智了?”张无忧挑了挑眉,朱唇轻启,若显低沉的嗓音透过淡蓝色的屏幕传到了凤丞相的耳边。 “你是何人,我丞相府今日可未曾宴请客人!”听到那随意的声音,凤丞相双目一沉,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哦,我念忧宗的,丞相大人信吗?”关闭掉面前的屏幕,张无忧直视凤丞相,一双翠眸晶亮澄澈。 明明说的是一句实话,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觉得她是在骗人,这大部分人中就有凤丞相。 “是吗?既然姑娘是念忧宗的,那就把弟子令给本官看看,念忧宗的弟子可是每人都有的!” 虽然凤丞相不相信,但他也不能确定,万一真是呢?倒不如让她把弟子令拿出来,反正事情还没闹僵,到时候真是的话也好收场。 “弟子令?我没有。” 她要有了就怪了。 “果然不出本官所料,来人啊,将这妖贼给我关进地牢严刑拷打,务必审出她来丞相府的目的!”凤丞相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自他的身后立马涌出了五六个身材壮硕的侍卫,个个一脸冷漠的向张无忧走去。 第十一章 忧 十一:忧 眼看着那些侍卫一步一步的逼近,张无忧只轻笑了声什么动作也没有,她甚至有些无聊,本想着能有什么好戏看呢,结果什么也没有。 果然,她只是欺软怕硬而已,见到这么多侍卫根本就不敢动一下! 凤倾心得意的想着,顿时她便一点也不害怕了,直接从凤丞相的怀里出来向张无忧走近,她倒要看看这个刚才把她无视了的人,一会要怎么样求她! 推了推挡在面前的侍卫,凤倾心准备走近观看,结果那侍卫却直接倒在了地上,然后,仿佛触到了什么机关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明明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此时却都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宛若瘫痪了一般。 “这这…”凤倾心刚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不光侍卫瘫倒在地,那本来被侍卫包围住的人也不见了,颓败的院门前空无一物。 “凤丞相,现在,你信了吗?” 低沉悦耳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凤丞相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只见那本应坐在院门前的白衣女子此时正坐在他的身后,衣裙无风自飘,嘴边带着微笑。 “信,信!姑娘,我们有话好好说。”凤丞相的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容,他女儿的见识少,他的见识可不少,那些侍卫突然倒下全然是因为脚下那一个纹路宛若一朵盛开的木槿花似地阵法――御灵阵。 御灵阵是念忧宗弟子必学阵法,据说是念忧宗祖师爷当年闲来无事所创,威力极大,如若技艺精湛,可凭一己之力攻灭一个国家。 念忧宗有如今修仙界第一宗门的称号,除了有两位渡劫期的大能坐镇以外,御灵阵也功不可没。 “丞相大人不愧是丞相大人,有眼力见。”张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是,那姑娘你看…”凤丞相抬手指向一脸惊恐的凤倾心,言下之意明显。 “哦,凤二小姐呀…”张无忧拉长音调,食指在把柄上敲得“啪踏啪踏”响,眼看着凤丞相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从额间滚下她就是不把话说完。 “凤丞相,你真是偏心偏到了极致。”手指停下,张无忧话音一转,看向了凤倾城。 感受到有视线正看着自己,凤倾城抬眸与其对视,见是张无忧旋即露出一个微笑。 “这…”张无忧话题的转变,让凤丞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在说他的二女儿吗?怎么突然又说到大女儿了? 难道… “我要凤二小姐给我道歉,并且也要给凤大小姐道歉。”把视线收回,张无忧直视凤丞相缓缓开口。 “好,心儿,还不过来给这位姑娘道歉!”凤丞相点头应是,转头就招呼凤倾心过来。 凤倾心猛的回神,明明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却硬生生的走了好几分钟,看向张无忧的眼神惧意还未消散。 “姑娘,是我有眼无珠,怠慢了您,不妥之处,请您原谅!”因为恐惧,凤倾心这一个道歉倒十分诚恳。 “嗯,不错,去给大小姐道歉。”张无忧眉眼带笑,接受了凤倾心的道歉。 本来她就没生气,只不过是想吓吓这个没有规矩的小丫头而已。 “什么?”谁知刚才还和小兔子似的凤轻心突然就炸了,她看向凤倾城的眼里带着不屑与轻蔑,“要我给凤倾城道歉?休想!”说完,凤倾心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凤丞相随后极步离开。 “小姐,您等等奴婢!”凤倾心离开了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要紧紧跟着,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切都得怪在这丫鬟的头上。 “…这,姑娘,你看要不就这样?”凤倾心的这一举动自然让凤丞相下不来台,但谁让凤倾心是他的宝贝女儿呢,所以凤丞相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凤丞相,你考虑过你大女儿的感受吗?”一阵微风拂过,为女子的微笑增添了几分凉意。 转眼看向院门口,烟儿已经气得流泪,而凤倾城却是面无表情,她穿越过来时就已经得到了原主的记忆,这渣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况且她又不是原主对这渣爹还抱有希望,所以对于刚才凤丞相为凤倾心开脱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 但,凤丞相并不知道凤倾城以非彼时人了,他从始至终就未关心过“凤倾城”,更别提考虑她的感受了。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凤丞相张了张口,最后只说出一句:“姑娘,这是我的家事。” “哦,对,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能插手。”张无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对之处。 见此,凤丞相微沉的神情逐渐恢复正常,可谁知张无忧话锋一转,再次幽幽开口:“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你不一定要对孩子多好,但一定要对孩子公平,姐姐有的妹妹不能少,妹妹有的姐姐也必须得有。” “况且,丞相夫人生前不是为凤大小姐存了很多嫁妆吗?那么多金银钱财,让凤大小姐吃的好些,住的好些也花不到丞相大人你的钱?” 欣赏完凤丞相的震惊,张无忧悠闲自得地站起身把椅子收进系统空间,她转头看了一眼凤倾城,随后足尖点地,体态轻盈的跃上了房顶。 “丞相大人,凤大小姐的天赋不错,希望下次到访贵府能看到她的进步。” 人已无踪迹,低沉的声音依旧停留在耳边,声音不算大,只有刚才离张无忧近的一小部分人能听到,不过已经足够。 手心传来一阵温热,凤倾城低眸一看,不知何时自她的手心中出现了一枚玉符,成色与上次的镯子相似,玉符没有任何花纹,只在正中央刻着一个飘逸的“忧”字。 忧… 这应该是她的名字? 把手中的玉符攥紧,凤倾城拉着已经被安慰好的烟儿准备回院,就在此时,自身后传来了一道凤丞相的声音:“倾城,与为父好好聊聊。” 第十二章 反杀 十二:反杀 距离丞相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前几日张无忧经常去丞相府找凤倾城闲谈聊天,就这样日复一日,按部就班地生活模式让她厌烦。 终于,在今日她决定去与京城相邻的安诚逛逛,但自从踏出了城门的那一刻,她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而且不少于二十人。 ‘归故,感受到别人的气息了吗?’ ‘唉,你没有神识吗?’看着苍穹上那一轮弯月,归故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 ‘有啊,可我不是有你的吗?有你在,我还用费力开神识?’看了看周围荒山野岭的模样,张无忧觉得这还真是个适合杀人放火的地方。 ‘……早晚懒死你!’ ‘八点钟方向和五点钟方向各十人,目测不是一伙,修为均在结丹后期。’归故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尖锐的声音刺的张无忧皱了皱眉。 ‘静音警告一次。’张无忧低声威胁。 ‘哼!’ 你的系统归故并不在意,并且冷哼了一声还翻了个白眼。 ‘幼稚。’张无忧撇了撇嘴,念了个口诀隐去自己的气息躲到了一个茂密的大树上。 “嗯?人呢?!刚才不还在前面呢吗?!”被跟踪的对象突然消失,两伙刺客先后从树林中跑了出来,说的话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们是谁!”头戴帷帽的刺客领头人冷声说道。 “你们又是谁?为何也拿着这女子的画像!”另一伙面带黑纱的刺客的领头人并未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哦――我知道了,你们也是被人雇来刺杀这个女人的对不对?那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两队人联手一起把她杀掉,然后各自回去复命,如何?”帷帽领头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提出了一个看似不错的建议。 谁知那黑面纱领头人却并不领情,“做梦!自己分内之事就要自己完成,哪有什么联手的道理!” “兄弟们上!” 既然谈判不和,那便动手解决。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伙刺客便这样打在了一起。 ‘不错不错,好久没看到这么激烈的打斗了,真是不错。’张无忧背靠着树干坐在树枝上,一只腿因为开心而在半空中俏皮的晃来晃去。 ‘真是恶趣味。’坐在空间内的沙发上归故伸了个懒腰,眉眼弯弯的吐槽。 张无忧低垂着眼眸聚精会神的看着树下激烈的打斗,不过半刻,那两伙刺客便死的死伤的伤,但因为武力相当的原因,这场打斗一直锲而不舍难舍难分,是以,不一会儿她便无聊了。 ‘啧,怎么这么墨迹啊?系统,我下去给他们个痛快!’ ‘唉唉唉,你冷静一点,你…’ 归故在空间内高声劝阻,但张无忧却并不在乎,活动了活动脖子便跳了下去。 “亲爱的小刺客们,我来给你们痛快了。” 安静的只剩利器刺入血肉声音的郊外森林突然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诡异女声,一瞬间,惊飞了无数飞禽。 修士的眼睛可以在黑夜中看清事物,所以当一群刺客看到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白衣女子时均是下了一跳。 “你你你是!”头戴帷帽的领头人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看着张无忧硬生生的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不用这么害怕,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呀,你们刚才不是还因为我打起来了吗?来来,你们过来,我帮你们和解。”张无忧朝那两个领头人招了招手笑得温柔至极。 “废话少说!拿命来!”那面带黑纱的领头刺客回过神来,双目一沉,提着剑便向张无忧疾步而来。 看着那刺客越来越近,张无忧眸光微闪,转了转纤细的手腕随后手掌往下一挥。 “砰!”那原本健步如飞的刺客赫然摔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瞬间浸透了黑色的夜行衣。 “蠢货!她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修为一定比我们高啊!” “兄弟们,快跑啊!” 相比那黑面纱领头人,面带黑纱的其他刺客和头戴帷帽的刺客们显然更加理性,一个个从地上爬起便如同身后有饿狼紧跟一般的大跑,而一些受伤比较严重的刺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逃离自己的视线。 “跪下。” 随着戏虐的话音落下,自张无忧的身上立时传出一阵骇人的威压,那些跑了很远,以为自己已经脱离危险的刺客顿时如同千斤压背一般一个个的跪在了地上。 “做刺客不丢人,但做逃兵可就丢人了。”张无忧瞳中闪过一抹冷光,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剑,随后缓慢走至那带头逃跑的刺客背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 “噗!” 被含着灵力的一脚踹在背上,那刺客立时扑倒在地,发黑的血液从口中喷出,洒在了翠绿的小草上。 张无忧把瘫倒在地上的刺客毫无感情的拽起,因为动作的幅度太大,系在下巴处的带子松开以至于他戴在头上的帷帽脱落了下来,刺客俊逸的面容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长得倒不错,为什么不能有 担当一点呢?”张无忧惋惜地说道,而那刺客看她的眼神却像是看到了从地府中出来索命的厉鬼一般。 “你…” “死。” 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刺客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那把剑,瞳孔因为惊恐的原因剧烈缩小,还未说出的话永久的卡在了喉咙里。 张无忧把剑从刺客的胸口抽出,刺客随即便倒在了地上,她垂眸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的眼皮抚了下来。 随后转过身看着其他的刺客莞尔一笑,“该你们了。” 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声传来,一只只还未睡觉的小兽害怕的躲进母兽的怀里,月光下,静谧的森林小道上倒着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真不错。”把手沐浴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白净没有沾染一丝鲜血的双手面容精致的女子笑靥如花。 空间内,早已习惯了张无忧性格的归故见怪不怪,它反而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那个唯一幸存的刺客。 “你…” “想问为什么我就留你一人对吗?”张无忧弯腰在那刺客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嗯。”刺客坐在地上眼帘微垂,声音轻的仿佛风一吹就散。 “因为我觉得呀,你比他们都要有趣。他们看到我都想着逃跑,只有你想着完成自己的任务,我最喜欢这样的孩子了。”张无忧的眼神亮亮的,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是吗?”刺客审视的看着张无忧。 “当然。”张无忧笑着应答。 “那你会让我走吗?”说着,那刺客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结果疼的皱了皱眉。 ‘还有愈合伤口的药吗?’面前出现一个屏幕,张无忧快速的掠过上面的物品,见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只好询问归故。 ‘有,还有一瓶,你要给他用?’ ‘嗯,给我。’ ‘好。’对于张无忧的做法归故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它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第十三章 趴房顶 十三:趴房顶 看着女子手中突然出现的玉瓶,李念有些疑惑,随即他的面纱便被人摘了下来。 还有着奶膘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干什…唔”话还未说完,李念的口中便被人塞了一个药丸,药丸入口清凉,还带着淡淡的莲香。 “放心,既然我留了你的性命,那就不会伤害你了,给你吃的不过是愈合伤口的药而已。”张无忧脸上的微笑淡淡,看着李念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 “这…这个药…”李念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胳膊,上面的伤口竟然已经恢复如初,就连身上较重的剑伤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好了,吃了我的药你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你得给我点药钱?” 话落,张无忧伸出了洁白无瑕的右手,李念看了一眼,随后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一个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了两张银票。 “雇主一共许我们十万两银票,我们十人一人一万两,这是我的五千两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千两。”把银票交到张无忧的手里,李念低垂着眼眸说道。 “不错,这么说他们也有咯?”张无忧眼睛一亮,站起身朝着那些尸体走去。 一刻钟后,张无忧看着手中总共就二十两的碎银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李念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无比实诚的傻子。 “唉,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实诚呢?别人都把雇佣金藏起来只带一些日常能用的碎银在身上,就你全部都带在身上。” 李念并未言语,好似未听到张无忧的话。 “算了,我就先走了,这些尸体就麻烦你收拾了,期望我们下次再见。”把钱财收好,张无忧看了一眼那些尸体,随后没事人一样似的潇洒离开。 “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 月光自苍穹而下,洒在了身形微晃的女子身上。 归故从系统空间里出来,伸手将步履轻浮的张无忧搀扶住,“刚刚动用了那么多灵力,身体吃不消了?要不要给你找个灵气浓郁的地方调整一下” “行啊,那就麻烦我可爱的小系统了。”张无忧颔首,“至于凤丞相和六皇子就到明天再说…” 张无忧莞尔一笑眼里却闪过寒光,归故看了她一眼不禁摇头失笑,“你啊…” …… 太阳落幕,月亮降临,丞相府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位于丞相府最为精致华美的韶年院里此时此刻灯火通明,凤丞相与赵姨娘用完晚膳两人面对面坐着正说着什么。 “老爷,真的没问题吗?为何现在还未有那些刺客的消息?”保养得当面容宛如三十岁少妇一般的赵姨娘放下手中的茶盏面露担忧之色。 “放心,为夫这次可是斥巨资请了数十个结丹期的刺客,保证让那女子死无全尸!”凤丞相抿了一口茶水,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管她是哪个宗门的,年纪这般轻,遇到这几个刺客必死无疑!” “真的?那妾身就先替二小姐谢过老爷了!”赵姨娘美眸一亮,担忧消失无踪,她站起身走至凤丞相的面前予他行了一东岳国传统礼数——女子愿康礼。 两手相叠,手心朝上后往下一翻,与之动作一同,双膝微屈盈盈一拜。 “夫人这就见外了,你我夫妻二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凤丞相粲然一笑,伸手便把赵姨娘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老爷讨厌~”赵姨娘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风情万分。 “夫人当真这么厌烦为夫?既如此,那为夫便先离开!”凤丞相眼神一禀,松开赵姨娘站起身做势要离开。 赵姨娘娇笑了一声,将人拦住轻轻按回了椅子上:“老爷,妾身和您说笑呢!” “是吗?夫人还真是顽皮。”抚摸着赵姨娘的玉手,凤丞相哈哈一笑,屋里一派和睦。 无人知晓此时在屋顶上正趴着一个女子,窥此,女子把手中的石头放下随后捂住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东西:‘归故,空间里还有眼药水吗?我有点眼睛疼。’ ‘没了,因为我升级了的缘故,系统空间内的物品商城均已关闭,现在空间内只有一些你以往留下的东西还在物品名单上。’归故依旧看着还未看完的电视剧,他可没有张无忧偷看的习惯。 ‘好难过。’张无忧立马萎蔫了下来,少顷,她眼睛一亮:‘既然我不高兴,那就也让凤丞相难受难受!’ 房内,凤丞相正欲与赵姨娘亲热亲热,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啊?不是和你们说了吗今夜不用靠近主房,做完工回去睡就行了吗?”事情被打断,赵姨娘皱了皱眉转头朝门外喊道。 但不管赵姨娘如何说,门外就是没有回应,敲门声依旧。 “这…老爷,您先坐在这里喝杯茶,妾身去去就回。”赵姨娘,转过头来安抚的说道,见凤丞相不愉的点了点头后这才从怀中抽离。 走出里屋,看着面前的屋门,赵姨娘的眼神变得威严起来:“不是说让你们不用过来吗?为何不听…” 说着她打开了屋门,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散着头发的白衣女子,女子看着面生并不像她的丫鬟。 “你是谁?!”眼里闪过一抹疑惑,赵姨娘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是谁啊。”察觉到异样,凤丞相紧跟着走了出来,眉目间透着不悦,结果在看到门口的女子时脚步骤然停顿,惊恐蓄满双眼。 “你你…!” “夫人,快回来!”凤丞相不敢妄动,只能立在原地大声呼喊赵姨娘。 什么? 赵姨娘闻言想要转身,结果却发现自己未动分毫,直愣愣的立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连话也喊不出口。 “丞相大人,好久不见啊。” 第十四章 你可别让我失望 十四:你可别让我失望 “你你…”凤丞相脚步微颤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眸死死的盯着张无忧,随后,他宛若想起了什么似的脸庞挂上了微笑:“好久不见,姑娘,是,来干什么的?” “哦?丞相大人不知道?”话尾微扬,张无忧的眼中出现了点点玩味。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是姑娘肚子里的蛔虫。”说着,凤丞相悄悄的攥了攥拳头,为自己增加了一分底气。 “原来如此。”张无忧颔首微笑,手中立时出现了一张白纸,她随即扔在了地上,朱唇轻启,语调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诺,那丞相大人就好好看看。”话语随意至极,但却不容置疑。 凤丞相剑眉微皱,咬了咬牙弯腰捡起了那张纸,在看到纸上的字时瞳孔骤然一缩,“这…这是…” “这是你写给那些刺客的字据。”张无忧把凤丞相未说完的话接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会!”凤丞相猛地抬起了头,背后泛起阵阵寒意。 “这怎么不可能?”张无忧眼眸微沉,转瞬又道:“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办的事情,没有我办不成的。” “听明白了吗?”张无忧轻笑了一声,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救…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啊!”纸张自手中脱落,凤丞相猛退了几步,开口大喊。 “叫什么叫?还是说你想让我身旁的这位夫人在今夜就香消玉殒?”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张无忧轻轻的抚摸着剑身,异常锋利的剑尖指向了赵姨娘。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看了看门边一脸惊恐的赵姨娘,凤丞相垂了垂眸,随后迎上张无忧的目光。 “嗯…大人想要我的命,我只要大人的修为,你说这样可好?”张无忧歪了歪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休想!”凤丞相厉喝一声,赫然抬手,内房里随即传来一声剑鸣一把通体玄黑的长剑直冲张无忧而来。 “乒——” 兵器交锋的声音响起,不过眨眼之间,凤丞相的那把长剑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肉眼可见的断裂成了三段。 “啊!” 不可置信将凤丞相的双眼充满,他甚至没有看清张无忧是怎么出手的,腹部的鲜血如喷泉一样涌出,他痛倒在地上面目狰狞。 他的丹田… “老爷!老爷!” 赵姨娘的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刚才…她可以说话了…?那样身体岂不是也… 赵姨娘动了动四肢,发现就在刚才她好像恢复了正常。 “呜…老爷!”恢复正常后,赵姨娘立即扑在了凤丞相身上又哭又喊,她也不想着怎么向张无忧求饶了,反正自己应该也逃不过去… 但她却猜错了,张无忧并不想要她的命。看了眼明明已经疼的起不来,还被人扑在身下的凤丞相,张无忧眯了眯眼,随后转身离开。 “宿主大大,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人也没死,留影石也没有用到,不像你的风格啊。” 归故疑惑的话语传至凭空突然响起,张无忧笑了一下,眼睛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轮弯月,“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让他死,好好戏弄一番,这样不更解气吗?跟了我这么久,你为什么还这么不了解我?” “嗯…可能是你的想法太变幻莫测了。”想了一会儿,归故只说出个这样的回答。 “我就当你夸我了,至于留影石…放心,以后一定会用到的。” 丞相大人,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嘴边的微笑收回,张无忧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但有一颗星星似乎异于平常。 第十五章 恶趣味 十五:恶趣味 从丞相府离开后,张无忧依旧觉得无趣,看着夜空上的朗朗繁星,她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六皇子府,不然都对不起这如此美景。 放下手中随意从地上捡起把玩的石子,张无忧起身拍了拍手,“归故,现在什么时候了?” “戌时三刻。” “才7:45呀,走,要不要去一趟六皇子府?” 这话虽然是询问的,但是归故看着张无忧已经踏上房檐准备行动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打开了暂停键。 “你想去便去,别打扰我。” …… 地点:六皇子府,张无忧再次趴到了人家的屋顶上,姿势和在丞相府如出一辙。 ‘咦?’房内的黑衣男子让张无忧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归故,归故,你看那不是刺杀我的小刺客吗?他今天竟然也在这里。’ ‘嗯?’归故立时被张无忧提起了一丝兴趣,随手暂停了电视剧,打开了视角权限:‘还真是,有点意思。’ ‘难得遇见个你也觉得有意思的,所以…’ 张无忧又默默的拿出了一块留影石。 房间内,六皇子因为重伤而躺在床上,在他的身旁站着上次同他一起去百花楼的太监,他们的不远处则是站着一位气宇不凡的俊俏男子。 “咳咳…你怎么来了?任务完成了?”六皇子轻咳了一声,看着面色微冷的男子微微皱眉。 “我这次来正是因为此事。”握了握手中的剑柄,李念抽出长剑,剑身在烛灯的映射下闪过一抹寒光。 “你!嘶…” 六皇子一激动,身上刚刚有些愈合迹象的伤口再次裂开,剧烈的痛楚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下,殿下,您没事?!”见六皇子面色苍白如纸宛若随时都会晕倒,赵公公连忙询问,额间悄然流下一滴冷汗。 “无事。”六皇子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那便好,那便好…”赵公公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就对李念破口大骂:“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冒犯了皇子殿下,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李念从小便养尊处优的长大,从未受过旁人冷脸的对待,更别说被别人如此口出不逊了,一瞬间脸色便沉了下来:“啧,真是聒噪,难道你从小就没学过礼仪吗?”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在这六皇子府中除了主子六皇子之外,赵公公便是府中最有威望之人,平时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无一不是低头哈腰,和颜欢色,此时突然被人嘲讽,脾气一下子便冲了上来:“皇子殿下用你是看得起你,你别在这里给脸不要脸!” “使劲说好了,我不介意把它当成你的遗言,毕竟对待将死之人,我还是很宽容的。”李念微微一笑,手中的长剑立即架在了赵公公的脖子上。 颈间突然被放了一把锋利的剑,即使赵公公脾气再大,此时也不敢像刚才一样口出狂言,只能求救的看向六皇子。 “行了!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六皇子抬手捏了捏眉心,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赵公公如此不长眼睛? “你的活我不接了,另外,你要赔偿我此次任务的所有损失。”把剑收回,李念撇了一眼赵公公,随后看向了六皇子。 “凭什么?”六皇子有些不悦,他觉得李念此番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 “就凭你说谎了,你说那女子的修为最多就在金丹期,这活我才接的,可事实并非如此,若非我运气好此时我便是一具尸体了。” “我想,雇佣界的规矩六皇子不会不懂?” 听此,六皇子脸色忽地一变。 ‘哎呀,这可比丞相府精彩多了。’张无忧在房顶上看的津津有味,随即便收了留影石从房顶一跃而下。 如此好戏,她怎能不下去掺和掺和? 而对于张无忧的恶趣味,归故鄙视的翻了个白眼。 ‘咚咚咚’,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本皇子不是叫你把所有人都遣下去吗?为什么此时还有敲门声!”刚刚损失了两万两银子的六皇子本就不说,此时更是生气,看赵公公的眼神仿佛能杀死人。 “殿下殿下,您别生气,老奴这就下去看看!”赵公公低眉垂眸的朝六皇子行了一礼,随后转过身朝着房门走去,他倒要看看这不要命的东西是谁! 长剑入鞘,李念看了一眼房门随后隐在了屏风后。 猛地打开房门,赵公公正欲训斥但在看清眼前人面容时瞳孔骤然缩小,硬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你,你…” 第十六章 入住皇子府 十六:入住皇子府 “赵公公,一日未见,可曾想我?” 眼看着房门就要关上,张无忧伸出手来扶住了房门。 “你!”赵公公惊叫了一声,两眼一翻,双腿一软就要倒下。 而张无忧是何人?随即便眼疾手快的扇了他一巴掌,霎时间,赵公公的脸上便肿起了一个约摸二指厚的红肿,人也清醒了过来。 张无忧颦蹙道:“赵公公啊,你可不能晕倒啊,你要是晕倒在这房门前着凉了可怎么办?我这也是帮你,不用谢。” “赵管事,外面是何人?为何还不回来?”见赵公公迟迟不归,六皇子皱了皱眉眼底浮现起丝丝烦躁。 “回殿下,是是…” “既然殿下想知道是谁那就不劳公公禀报了,我就直接进去了。”张无忧轻笑了一声推开房门越过赵公公踏进了房内。 内室,六皇子看着走进房内的张无忧满脸惊悚:“你是怎么进来的?!” “六皇子殿下这么害怕做什么?左右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殿下不必如此惊慌。” 张无忧自觉这话已经温柔极了,但六皇子还是双目紧紧盯着她一言不发,显然还是一幅未曾缓过神来的模样。 她失望的摇了摇头,现在的东岳皇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遥想当年刚踏入东岳,那个时候,皇子公主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 见张无忧停在原处叹气,回过神来的六皇子垂了垂眼帘,藏在身后的手悄悄的摸向了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张无忧,但,离死前能够伤她一次也足矣。 摸到匕首,随后用尽全力猛的一掷。 匕首速度极快,锋利异常的刀身仿佛长了眼睛般直冲张无忧而去。 张无忧双眼微咪,她觉得六皇子有可能是个智障,为什么不等她走近一些再出手?这样难道她不会躲吗? “铮――” 匕首入墙发出阵阵响声,一旁紧跟着张无忧进来的赵公公吓瘫在了地上。 “你…”六皇子惊讶的张大了眼睛,那么快的速度,她是怎么躲过去的? “匕首?怎么?想着最后再来一次鱼死网破?”泛着冷光的刀身映射着张无忧微凉的眼眸。 “你不必如此侮辱本皇子,反正不过是人命一条而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沉声说完,六皇子手指微攥,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谁说我要要你的命了?”张无忧打量了他片刻,眸子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什么?”六皇子一愣,既然她不是来取他的命的,那是来干什么的?难不成… 六皇子还在猜测更大的可能,而张无忧已经走向了屏风。 “小家伙,你躲起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李念垂了垂眼眸,极其缓慢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寻仇来了,难不成是来看戏的?”张无忧朗声说道,一幅义正言辞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说谎。 ‘你敢说你这次来不是想看看六皇子这边有没有什么好戏?’归故质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张无忧眯了眯眼眼里的笑意更浓,‘闭嘴,知道就知道了,说出来就不好了。’ 李念看着面前女子饱含笑意的眼睛,心跳好像在此时漏了一拍:“不是…” “嗯?你说什么?”张无忧皱了皱眉,没有听清李念刚才说的什么。 “我说你不是来看好戏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说着,李念垂下了头,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 ‘少年!你怎么还能被她蒙骗了呢?你醒醒啊!她就是一个恶趣味的人啊!她下来就是为了近距离看戏的啊!’ 可不管他怎么吐槽,最后都会石沉大海,了无踪迹。 “还是你了解我啊。”张无忧抬手拍了拍李念的肩膀,一时之间心情大好,也不再理会归故让她不高兴的话。 “嗯。” “对了,我好想把皇子殿下给忘了。” 张无忧搬了个凳子又走回了床边。 “皇子殿下伤好了没有呀?”坐在凳子上,张无忧双眼微弯温柔的说道。 “你不必如此虚伪,有什么目的直说就好。”话毕,六皇子不自觉的往床内挪了挪。 “这可是你说的。”张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要在皇子府住下,麻烦皇子殿下派人收拾一处院子。”除去温婉,张无忧说话可谓是开门见山,在旁人眼里显得无厘头极了。 听到张无忧的话,六皇子下意识的低吼出声:“不行!” “哦?那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然后霸占你的皇子府,你说如何?”张无忧挑了挑眉,对六皇子的反应视若无睹。 “……”六皇子一时无言,顷刻过后,他朝不远处的赵公公招了招手:“去给…” “我姓张。” “去给这位张姑娘准备一处院子,锦和园就行。” “是。” 赵公公行了一礼随后又看了一眼张无忧转身离开。 事情办完了,张无忧也不多做停留了朝六皇子拱手作了一揖随即转身离开。 “告辞。”不远处地李念瞥了一眼六皇子继而跟了出去。 两人走后,六皇子摸了摸胸口的淤青眼底昏暗莫名。 第十七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十七: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你为何突然要留在这里了?’空间里,归故对张无忧的做法有些不解,它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张无忧的原因,明明已经相处了近百年了但是它好像从来搞不懂她下一秒会做什么。 ‘这个吗?你不觉得这里的灵气比其他地方要浓郁好几倍吗?’张无忧看着屏幕上面露疑惑的归故勾唇微笑。 而且,某些事情是有必要知道后续的。 ‘我去检测一下。’ 话语刚落,淡蓝色的屏幕自张无忧的眼前消失。 张无忧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背着手转过身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平淡。 见面前人转过身,一直跟在身后的李念猛地停下了脚步,放在身侧的左手下意识的攥了起来。 张无忧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约摸半分钟过后,他问出了自己想了一路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哦?你不觉得这里的灵气很浓郁吗?在这里修炼肯定事半功倍。”张无忧眯了眯眼,依旧是那笑盈盈的样子。 “是很浓郁,但是…”李念皱了皱眉,双眼紧紧的盯着张无忧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有但是,我的事情小朋友不要插手哦。”张无忧抬手对李念晃了晃食。 “那…那好,我没事了,你去忙。”李念垂下了眼眸,小声的应了一句。 对于李念的回答张无忧很满意,她抬眸打量了周围几眼,随后从旁边的一棵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递给了面前的少年。 “这…”看着面前的叶子李念一瞬间有些愣神。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用它给我传信。”张无忧笑道。 月光下,叶子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鲜翠欲滴,整体也慢慢的变成了如玉石一般的材质。 看着面前的传字石李念惊喜万分,连忙接过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红晕爬上耳畔,一向爽朗的李念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他盯着手中的传字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谢谢。”李念最后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块传字石而已,现在的小孩子啊。 看着李念的背影,张无忧不由莞尔,随后转身离开。 …… 第二天一早,打坐到半夜三更的张无忧被院外的女人声音吵醒。 “谁啊?一大早的吵吵嚷嚷不知道别人睡觉的吗?” 抬手设下一个隔音结界,张无忧不理会外面的声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宿主宿主!你快醒醒快醒醒,外面来了好几个女人,看样子是来找你麻烦的!” 相比与张无忧的不耐烦归故显得激动得多,清脆的男声在张无忧的耳边吵吵嚷嚷个不停,乱地张无忧随即按上了隔离系统声音的按钮。 “……” “你这个暴躁的女人!”归故一时无语,只好眼巴巴的看向了房门口。 “砰!”朱红色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衣,看着花枝招展的女子。 “看来这位新来的妹妹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啊,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未起身,刚来就这样,日后可不得翻上天去!” 张婉儿身姿摇曳的走至张无忧的床旁,她站在床前停顿了片刻,见床上的人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气急伸手便抓住了被子,胳膊使力想要掀开。 “噌!”被放在床头的长剑猛的飞起直接抵在了张婉儿的脖子上。 “啊!”眨眼间的功夫,颈间一片冰凉,张婉儿被吓得尖叫了一声随即跌在了地上,脸色被吓得瞬间褪去了血色,如同一张白纸。 “张姐姐,张姐姐,你怎么了?!”听到尖叫声,从房外又进来两名女子和五六名丫鬟,其中率先踏进来的身着浅粉色裙装的女子步子极快,神色尽显焦急。 “啊!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摔在地上了?”李嫣然快步走至张婉儿的身旁满眼心疼的弯腰将人扶了起来随即轻柔地护在了怀里。 随后,她转身看向刚坐起来的张无忧刻薄的话脱口而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府的侍妾便敢私藏利器,还胆大包天的伤了张姐姐,我看你这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 利剑归手,张无着眼睛不悦地扫视了房内一圈,眉目间被阴霾覆盖,“闭嘴,口口声声的规矩规矩,我看你连规矩两字都不会写?作为皇族的侍妾一大早不分青红皂白的堵在别人休息的房门前吵吵嚷嚷你的规矩呢?” “你你!”李嫣然一时被张无忧堵的无言,一只手轻柔拍着张婉儿的背,一只手指着张无忧被气的微微颤抖。 自从六皇子府建府以来,府内就没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吵,后院内的三位夫人虽然不和,但表面上也算客气,如此这般剑拔弩张的场景今天也是头一次,一时之间吓得房内的丫鬟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 “咳咳…”就在此时,一声低不可闻的咳嗽声自房内响起,声音虽轻却恰好把刚才紧张的气氛缓解了几分。 “夫人,您…”搀扶着身旁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模样清秀的小丫鬟眼里浮现出淡淡的担忧。 “不必担心。”刘静诗安抚的拍了拍小丫鬟的手,抬起眸看向张无忧的眼神里蓄满了温柔,“妹妹莫要动气,婉儿妹妹和嫣然妹妹进府进的晚些再加上颇受殿下宠爱,说话未免莽撞了些,以后都是姐妹,各自也担待一些。” “妹妹昨日才刚刚进府,难免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左右我也无事,以后也可多走动走动,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自会减少一些。” 闻声,李嫣然转头看了一眼刘静诗,微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 刘静诗温婉的笑着,片刻,她皱了皱眉,一旁的随时恭候的丫鬟连忙从荷包里拿出来一个帕子递了过去。 “咳咳…” 时已至此,饶是张无忧的起床气再大此时也早已平复下来了,她神色平静的看了一圈房内,眸子里的情绪深藏眼底。 把剑收进系统空间内,张无忧转了转手腕不以为意的开口:“行了一个个的也不必如此,我只是暂住六皇子府一段时日,并不是六皇子新纳进府的侍妾。” 但是不知怎的,这却更让张婉儿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眼泪直接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你骗人!你如果不是殿下新抬进府的妾室,怎么可能,会住在这锦和园?怎么,可能,会让殿下连夜吩咐不要,不要来打扰你?”张婉儿越说越伤心,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一般哗哗的往下流,导致最后连说话都说的抽抽噎噎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岀她说的什么。 “姐姐,姐姐你别哭啊!就算她是新来的,也不会撼动姐姐在殿下心里的位置的,姐姐这一哭我都跟着难过了…” 见张婉儿流泪李嫣然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最后连丫鬟递过来的帕子都没接,直接用袖子给张婉儿擦起了眼泪。 刘静诗喜静,平日大多在房内刺绣出门少之又少,今日罕见的出来走动结果却碰到张婉儿抽泣个不停,顿时心情如翻山倒海,太阳穴针刺一般的疼。 “一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在这般吵闹以后就别说话了。”扔下这句轻飘飘的话,张无忧垂眸看了一眼张婉儿,然后转身踏进了屏风后。 半刻钟后,张无忧身着一席飘逸的白衣从屏风后走出,此时,张婉儿早已停止了哭泣拉着李嫣然的手委屈巴巴,丫鬟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见张无忧从屏风后走出,刘静诗眼前一亮,朱唇轻启:“你……” “张姑娘,赵公公来了。”还未等刘静诗把话说完,从外门疾步跑进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小姑娘说话的声音颇高一些正好盖住了刘静诗的话。 第十八章 越挫越勇的六皇子 十八:越挫越勇的六皇子 “张姑娘,赵公公来了。” 张无忧挑了挑眉,“哦?他怎么来了?” “这…奴婢不知。”小丫鬟说完垂下了眼眸,一双大眼睛紧盯脚尖。 ‘我有那么吓人吗?’ 张无忧秀眉微皱。 ‘有’禁言时间过去之后就一直在空间内看好戏的归故适时出声,非常完美的解答了张无忧的疑惑。 ‘……’ 可爱的归故再次被打开了用来屏蔽系统与宿主交流的屏障。 赵公公来了? 虽然都知道张无忧受六皇子的重视,但是第一天入府就被六皇子身边的贴身公公亲自上门的这也是头一个。 房内的小丫鬟再次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多说话。 张婉儿的委屈立即被藏了起来,看向张无忧的眼神中又增加了一分警惕。 没听到张无忧回应,小丫鬟想了想最后没忍住又问了一遍:“姑娘,您看?” “赵公公来了当然得请了,去。” 张无忧笑了笑坐在了凳子上,一旁的小丫鬟随即麻利的倒上了茶。 “老奴给姑娘请安。”小丫鬟没出去多大会儿赵公公便走了进来,在看到张无忧时立马行了一个标准的作揖礼,整个人恭顺极了。 张无忧微微颔首,“免礼,这一大早的赵公公怎的来了,可是六皇子有什么吩咐?” “是”赵公公恭顺道,“殿下在前院备好了早膳,特地派奴才前来请您一起用膳。” 张无忧抬眸打量了他一眼,“用早膳?” 赵公公面不改色的回复:“是。” “我知道了,待我收拾一下就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公公请回。” “奴才告退。”赵公公应了一声又行了一礼随后出了房门,带着一众侍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锦和园。 放下茶杯,张无忧朗声开口:“赵公公刚才说的什么各位也听到了,恕不远送。” “既如此,那我便不打扰张妹妹了。”刘静诗微笑地点了点头,扶着丫鬟的手率先出了房门。 …… 李嫣然和张婉儿对视一眼,随后也快步跟了出去,两人的丫鬟紧跟其后。 倒茶的小丫鬟在得到示意后也出了房门,不过片刻房内便空了下来一间房里只剩张无忧一人。 嗯,还有一个归故。 【你说六皇子这次又要搞什么事儿?】 张无忧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屏幕,上面有浅到深慢慢浮现出了归故要说的话。 “能有什么事?反正不是好事。”张无忧的眼眸浮现淡淡笑意,六皇子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 一刻钟后,前院—— 六皇子看着面前的膳食又看了一眼空无一人半个人影都没有的门前,手中的茶杯气的都快要扔了出去。 “这姓张的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刚才就去请她了,现在这都一刻钟过去了,人还没到!”杯子猛的被砸在了桌子上,吓得一旁的赵公公一机灵,额头上瞬间出来了一层薄汗。 上前一步赵公公拿过杯子轻声安慰:“殿下勿要动气,气大伤身啊,您的身体现在可需要心平气和。” 被赵公公一说,六皇子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抬手接过赵公公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道:“赵公公,这姓张的欺人太甚,她根本就没把本皇子看在眼里!” “欲速则不达,殿下,咱们得看的长远一点,等咱们那计划完成之后有她好果子吃!”赵公公附在六皇子的耳边轻声言语。 六皇子一愣,随后微微颌首:“也是。” “也是什么呀?六皇子与赵公公在轻声说些什么啊?方便说与在下听一听吗?”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张无忧立于门前笑意盈盈的看着房内,一席白衣无风自飘好似九天下凡的仙人一般。 “你…” 这姓张的走路都没有声的吗?跟个鬼似的! 六皇子受到了惊吓,但面上却不敢显现,只好在心里痛骂两句。 抬步踏进房内,张无忧走至六皇子的轮椅旁,一双美眸中透着不解:“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计划?可否说与在下听听?” “啊,张姑娘在说什么啊?什么计划?本皇子怎么不知道?”六皇子眼神躲闪不回应张无忧的话。 随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又对赵公公开口:“赵公公,你还愣着做什么?张姑娘都到了,你还不快去把我那珍藏已久的桃花酿拿出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接到命令赵公公连忙点了点头,快步出了房门。 “这个时辰了,想必张姑娘也饿了,还请快快入座咱们先吃点小菜,一会等赵公公来了再喝酒。”六皇子讪讪地笑了笑,眼神飘忽不定,试图转移话题。 张无忧悠然入座,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随后看向了六皇子:“一大早便喝酒?皇子殿下好雅兴啊。” “哈哈哈,张姑娘说笑了…” “我就是这么幽默的人。” 经过这么两句话,气氛慢慢消融,等赵公公端着酒再回来时看着饭桌上相谈甚欢的两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把两人的酒杯斟满,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一顿饭吃的相安无事,期间六皇子给张无忧加了好几回菜无一幸免全被张无忧婉拒。 酒足饭饱之后,六皇子的脸上再次堆上了笑:“张姑娘你说你来的多巧,这八月正是我东岳国皇家秋猎的日子。” 张无忧颔首微笑:“是挺巧的。” “呃…”六皇子怎么也没想到张无忧会是这种回答,一时之间想好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空气再次恢复安静,良久,张无忧放下筷子面色平静的看向对面欲言又止的六皇子贴心开口:“皇子殿下的脸色有点不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秋猎所有皇室子弟,达官贵族都得参加,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姑娘也看到了,我就想着姑娘如果无事的话可否以六皇子府客人的身份代为参加一下。” “当然,狩猎我是会去的,我会在场外为姑娘助威。”说完,六皇子顿了顿,转瞬又道:“而且这次秋猎拔得头筹的人会有一只百年灵兽作为奖励。” “哦?什么灵兽?” “这个暂时保密,姑娘是参加还是不参加?”六皇子一脸高深莫测,看向张无忧的眼神中暗含期待。 “参加当然参加奖励不拿白不拿。” “那好,到时候我会派赵公公去请姑娘。” 张无忧答应了,那他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儿了,今日早上的烦闷在此时全部消失无踪。 忽略掉六皇子暗自高兴的神情,张无忧用酒杯挡住了嘴边的轻笑。 我要是不参加,又怎会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呢?可爱的六皇子殿下。 第十九章 再次见面 十九:再次见面 就这样,张无忧在六皇子府名正言顺的住了下来,平常她没事时就在后院调戏调戏六皇子那些美丽的姬妾,要么就是给来找她的李念指点一下修仙上的迷津。 日子过的可谓是比六皇子还要逍遥快活。 空间里,归故看着外面仅仅就十米的路硬生生的走了五分钟期间还回了三次头的李念,不由得摇头叹气:“哎——” “怎么了归故?这两天你叹气的次数可比往常多了不少啊。”目送李念出了房门后张无忧把视线转移到了面前的屏幕上,她边说话边从床桌上的玉盘里拿出了一块牛乳糕。 奶香十足的糕点入口即化,张无忧满足的眯上了眼睛,坐在床边一双脚无意识地晃来晃去。 “嗯…怎么说呢?就是…”归故咬着嘴唇想了想后回答,话说到一半正好看到张无忧在吃东西,整个系统顿时就不好了,“你又背着我偷吃东西!” “额…”张无忧被归故这惊人的脑回路噎了一下,随后抬手把装着糕点的盘子端了起来,“谁背着你偷吃了?我这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吃好,不信你看盘子里还有这么多呢。” 看到盘子里还剩余的糕点,归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宿主,这次是我冤枉你了,是我没有看清…” “不过我觉得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以前你都是背着我偷吃的…” 后面这句话地声音极小,但就算这样也没有逃过张无忧的耳朵。 “行了,别这么委屈了,以后有什么吃的分你一半。”张无忧感觉自己被误解了,她从来都没有背着人偷吃过好! “真的?”归故眼睛刷一下的亮了,这个亮不是形容词是真的亮,就好像两颗灯泡的那种。 “嗯。”张无忧无奈的点了点头,眼睁睁的看着归故从空间里面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 走至床前,归故把牛乳糕分成了两份,随后端着自己的那一份又回到了原处。 张无忧感觉好无语,这防她防的跟贼一样。 “咚咚咚”门外响起三声敲门,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女声:“张姑娘,赵公公来了,您现在方便吗?” 说话的是锦和园的管事丫鬟。 看来是到时间了。 “方便,让他进来。”说完,就听门外的丫鬟应了一声,随后房门被打开。 赵公公低垂着眼帘走了进来,随后弯腰作揖,“老奴参见姑娘,姑娘安。” “免礼。”张无忧微微颔首。 “谢姑娘。” 张无忧这几日没事儿的时候还喜欢去前院找点茬,搞得现在赵公公对她是又气又怕,平常看见她就躲着她,现在说话更比以前恭敬了好几分。 “赵公公平日来后院的时候极少,今日来锦和园怕不是秋猎的日子到了?” “姑娘猜的没错,今日便是秋猎的日子,殿下派奴才来就是请您去前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说完,赵公公抬眸看了一眼张无忧的表情。 对于赵公公的小动作张无忧并不在意,她把刚才没有吃完的糕点连盘一起放进了系统空间里,随后率先踏出了门:“走。” …… 张无忧健步如飞的走在前面,赵公公在后面吃力的小跑紧跟,就怕一不留神再跟丢了人。就这样,平常得用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们缩短到了五分钟。 再派赵公公去请张无忧的时候六皇子便因为身体原因上马车得折腾一会所以以防耽误了时辰便提前上了马车喝茶等候。 “殿下,张姑娘和赵公公来了。”一直在马车旁候着的侍卫见远处有人影走来,待看清来者是谁后立即回禀给了车上的六皇子。 “嗯”正在喝茶的六皇子轻声应了一声,随后他放下茶杯垂眸想了片刻,又道:“你去给赵公公说不用带她过来了,直接带去后面的马车。” “是。”得到命令,侍卫立即就开始行动,但还没等到他执行,刚才还离数十米远的张无忧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张无忧扫了一眼停着的两辆马车,先侍卫一句开口:“既然六皇子殿下已经上马车了,那我便不再打扰了。” 说完,还没等一旁的丫鬟把小楼梯放好便直接脚尖用力跃上了马车。 一旁的丫鬟目瞪口呆,这是她见过的最不拘小节且轻盈的女子。 这样一来就节省了不少时间,随着马夫上车和赵公公宣布出发,拉车的骏马渐渐的跑了起来,车轮转动向着城郊皇家狩猎场进发。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目的地终于到达,六皇子在被侍卫抱下马车放在轮椅上后便被推到了大臣堆里和一众朝廷官员交谈,而张无忧则是跳下马车后在猎场闲逛了起来。 在闲逛了两分钟后,张无忧在一棵大树前发现了她一个靠在树上正闭目养神的熟人。 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向她靠近,凤倾城猛地睁开了双眼,在看清来人后她眼里的杀气逐渐被惊喜替代,“是你!” “不错,警惕性还挺强的。”张无忧颔首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倾城站起身快步向张无忧靠近,激动的神情使她的容貌更加灵动,更加能让人一眼惊艳。 “这个吗?我是以六皇子府客人的身份而来的。”张无忧笑着回答。 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明艳灵动,一个恬淡清然,配上身后的小树林,整个场景宛若画卷。 “五皇子殿下到!”随着一道尖细的通报声突然响起,本来热闹的猎场立时安静了下来。 场内被各位大臣带来的贵女们顿时被这道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入口。 猎场里缓缓驶进一辆黑色的双马马车,马车车厢上雕刻了许多精美异常的纹路,车子通体华贵,上好的浮云锦车帘上用暗纹绣了一只玄色巨蟒,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在贵女的目光中,马车稳稳停下,少顷后,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着玄衣面带黄金面具的男子。 就在此时一直在空间里安静的看着电视的归故突然开口:‘宿主大大,这位就是以后那个会和凤倾城相爱的皇子。’ ‘哦?’张无忧打量了两眼向着这边走来的面具男子,‘倒挺符合那种小说里面的男主设定。’ 那面具男子踱步至凤倾城的一米远处,未被遮挡住的嘴唇勾起一抹淡笑:“凤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第二十章 阴差阳错 二十:阴差阳错 “好久不见,五皇子殿下。”凤倾城弯了弯眼眸。 君临天微微颔首,看凤倾城的眼中溢满了兴趣。 “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呢?”正在两人想继续交谈下去时,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回眸望去,是一身杏黄锦衣的六皇子被赵公公推着前来。 把目光君临天身上撤下张无忧看向了那些含羞切切地怀春少女们,听到六皇子的话,她回头应答:“没事,只不过是有些无聊罢了。” 面带厌恶的看了一眼凤倾城两人,六皇子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咬牙切齿:“没关系,姑娘一会儿就不无聊了,狩猎马上就开始了。” 六皇子的敌意太过明显,不多时便引得官员频频侧目。 “看样子两位殿下有点不和啊。”张无忧勾唇笑了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六皇子冷笑一声:“姑娘想多了,我这五哥可厉害着呢。” “看出来了。” 六皇子怎么都没想到张无优会肯定他的话,此话一出,嘴边的冷笑一下子便僵在了脸上。 君临天但笑不语。 气氛变得诡秘起来,不过吓到的只有赵公公一人,其余三人全然没被影响到,特别是张无忧还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块糕点悠然的吃了起来。 “陛下驾到!”小太监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秋猎的发起人终于到场。 寻声看去,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东岳帝顺着台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马车周围围了数十个侍卫和侍候的太监丫鬟。 走至高台主位入座,东岳帝抬手示意,“各位爱卿,请入座” 一举一动优雅且有威严,君王风范尽显无疑。 “谢陛下!”各位大臣也不再闲聊,均按照身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 随着皇帝的到来,秋猎终于开始。 “张姑娘,祝您一切好运。”从御马官手中接过缰绳,赵公公转手递给了张无忧。 “一切都会如公公所愿的。”接过缰绳,张无忧利落的翻身上马,回了赵公公一个意味绵长的微笑。 赵公公被这微笑吓得颤了一下,心里渐渐升起一丝不安。 随着皇帝的示意,马蹄声渐起,一匹匹骏马争前恐后的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便都不见了踪影。 清冷的林间大道上,张无忧骑着马悠闲的跟在最后面,与她前面的那一人相差了近十米。 张无忧有现在的成绩并不全靠她一人所为,她骑着的这匹马儿本就与其他人的不同,这可是皇子殿下亲自准备的。 终于,又在走了一盏茶后马儿不堪重负的停了下来,亮黑干燥的毛发变得潮湿不堪。 “看来这就是为我设埋伏的地方了。”张无忧干脆下马,直接把马弃在了路中央,收敛起气息隐到了一旁的小树林里。 与此同时,对面林子中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不止我一人被设了埋伏?’疑惑自张无忧的眼眸中浮现。 ‘系统建议您去看看。’归故朗声应答。 ‘走。’话落,张无忧姿态轻盈的跃到了对面树林的一棵树上。 女子的眼里跳跃着兴奋,近距离看戏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所谓神仙打架,祸及无辜,张无忧刚在树上坐好便看到了下面本该茂密的树林中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粗壮的纤细的树干七零八落地倒在了地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具具歪七扭八的尸体,场面极其壮观。 张无忧扫了一遍现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那个正在抽剑的女子身上。 女子看模样约摸二八年华,一袭色妃色长裙将婀娜的身姿松松包裹,娥眉明眸,朱唇皓齿,挑眉嗤笑间面颊上赤红的血液更为其增添一分妖媚。 “这小姑娘战斗力挺强啊。”张无忧不由感叹出声。 “是啊,比宿主还狠的女生不多,这丫头绝对算上一个,这一个个尸体…”把人物放大,归故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她的容貌…” 她把目光从那女子身上收回,“归故,升级了就可以查看人物了?” 归故应了一声,随即打开了扫描器。 人的一生能遇到几个和自己长得相像的人呢?刚才触及那女子的容貌一些往事在张无忧的脑海中浮现。 张无忧上一次在这个世界生活时遇到了一个和她有六分相像的女子,那女子娴静温婉是修仙界柳家的嫡幼女,本身份矜贵一生荣华无虑,但却因柳家私藏魔功且与魔修勾结,一夜之间对家族之密毫不知情的少女就变成了修仙界人人喊打的存在;就在那时,张无忧遇见并收留了她,并认其为义妹。 可惜造化弄人,资质差与仙途无缘的女子最终还是死在了那些道貌岸然所谓为民除害的修士中。 赤红的剑尖鲜血零零,柳毓不屑地扫了一遍数十具金丹期的尸体,“在本小姐打坐的时候偷袭?蠢货。” “既如此,金丹就当你们用来给本小姐赎罪的东西。” 将剑归如剑鞘,柳毓素手轻抬,在法术的操纵下一颗颗金丹从尸体中破肉而出,四面八方的向她聚集,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烁光。 将金丹收入空间戒指后柳毓就毫不磨蹭的离开了,仿佛晚一会儿就能被血气浸染一般。 张无忧从树上跳了下来,若有所思的围着尸体转了两圈。 与此同时,归故也已经调查完成。 “宿主大大已经调查出来了,她是柳姑娘的嫡亲侄女柳毓,雷金双灵根,修为元婴后期。” “哦?”闻言,张无忧眼眸浮笑,“这么巧,小侄女?” “没错。”归故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结果出来的时候它可是仔细的看了两遍。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张无忧扫了一圈,随后弯腰从地上把那把最锋利的剑捡了起来,“看来小家伙说的没错,两人联手。” …… 第二十一章 凤丞相六皇子下线 二十一:凤丞相六皇子下线 候猎场—— 在请过意之后,凤丞相端着酒杯渡步到了六皇子的桌前,“六皇子殿下,臣敬您一杯。” “好,不过御医说本皇子现在还不可饮酒,今日就以这茶水代替罢。” 六皇子端起桌上的茶盏与凤丞相的酒杯稍微一碰杯,随后,两人均是一饮而尽。 “丞相就别光站着了,入座。”说罢,六皇子示意凤丞相坐在自己旁边的位子上。 凤丞相抬手作揖,“谢殿下” 高位之上,东岳帝往台下看了一眼,随后继续与下手边的大将军交谈。 入座后,凤丞相面漏担忧,“殿下,这次真的没问题吗?那女子的修为可不低。” 凤丞相说话的声音极低,连站在一边侍候六皇子的赵公公都听得不甚清楚。 “凤丞相担忧过度了,那可是十个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这一次,她不死也得重伤!” “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六皇子眼眸凶狠,说的极为自信。 见此,凤丞相的心也不由得安了几分。 “但愿如殿下所想的一致。” ‘哒哒哒’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出去狩猎的众人均按照规定的时辰内回归。 张无忧骑着马跟在最后,她微笑着把六皇子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就走了一会儿,这两人竟然已经聊到这种程度了。 真是普通又自信。 凤丞相循声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张无忧,手指吓的瞬间脱力,手中的酒杯猛然的摔在了桌子上,他满脸震惊,“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自己被溅湿的袖子,六皇子皱了皱眉,“凤丞相,你怎么回事?” “殿,殿下…”在极度的恐惧下,凤丞相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凤丞相突然的结巴让六皇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放下擦袖子的帕子便随着他的话音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直接吓得他一激灵。 怎么回事? 她怎么可能回来?! 她为什么看着一点伤都没有? 难道是没有碰到?! 还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六皇子在心里盘算着哪一个的可能性最大,但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有可能就是因为张无忧运气好,毕竟请的那些杀手个个出类拔萃,张无忧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十。 六皇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浑身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他看向向他走来的张无忧,眼底的情绪隐藏的极好,“张姑娘…” “呃…”六皇子感觉自己的胸口突然刺痛了一瞬,再张口时没说出声却喷出了一口鲜血,“噗——” 赵公公眼看着张无忧抽出剑将自己的主子贯穿,霎时间,他感觉心脏好像停止了一般,一阵浓烈的窒息感将他包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了桌子上,茶杯中清澈的茶水也染上了赤色,六皇子没有声息地趴在了桌子上瞳孔瞪得极大。 等赵公公回过神来想要去扶,却被张无忧带血的剑身挡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啊!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救命!” 一些胆小的小姐丫鬟们立时尖叫了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们全部都往皇帝身边跑,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张无忧跨过矮桌,冷着眸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凤丞相逼近,“丞相大人,该你了。” “张姑娘,张小姐,张仙人…求求你,求求你!”凤丞相节节后退,嘴里不断的说着求饶的话,就差当场跪下了。 他现在后悔至极,后悔与六皇子同流合污,后悔自己第一次没咽下那口气派人刺杀了张无忧,后悔…… 系统空间里,归故看着凤丞相的作为,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丞相可真是求错人了,它的宿主可是别人欺她一寸她就还人一丈的人,在她眼里可没有原谅仇人,委屈自己的道理。 张无忧嘴角勾着笑,手起剑出,凤丞相扰人的求饶戛然而止。 “啊啊啊!”场内再次响起尖叫,比上一次的还要刺耳。 凤丞相的身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喉间被剑刺穿,鲜血让他赤色的官袍更加刺目。倒在地上时,他的眼睛死死的看向了那群官家小姐,眸中是让人触目心颤的恨。 张无忧抬起手仔细的看了一遍,玉指纤纤,光滑白皙,没有一丝污垢。 “都还愣着干什么!马将军把她给朕拿下!”远处传来东岳帝的一声冷呵。 “是!” 张无忧闻声回首,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位身着赤色绣兽官袍的中年男人,男人提着剑直冲而来,速度极快。 纤手轻抬,那把刚刚刺穿敌人的剑再次回到了张无忧的手中,剑刃上鲜血淋漓。 “乒——” 剑刃相击,血液挥散的到处都是,在地上挥出一道朱红的圆弧。剑的主人也未能免幸于难,点点血迹落在她纯白的裙子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张无忧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咒语缓缓从口中流出,她快速地后退几步,只见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登时暗了下来,一道闪电自空中赫然出现准确无误的噼在了马将军的左肩上。 马将军闷哼一声,身上冷汗如泼的水一般浸透了衣裳,他扶着肩膀单膝疼得跪在了地上,但眼睛却还紧紧的盯着那垂首坐在矮凳上的女子。 张无忧皱着眉将手附在裙子上,手心凝出一道透明的光圈,光圈在肉眼可见下一点点被侵蚀成红色,在收回手时梅花已消失无踪,裙摆洁净的宛如新的一般。 事毕,她拍了拍手抬眸看向了躲在远处的东岳帝,“皇帝陛下这是做什么?” 东岳帝冷笑了一声,“你杀了我国的皇子与丞相,现在又要问朕做什么?” “当真可笑!” “确实。”张无忧讥笑,“我为何要杀他们陛下都是知道的,而现在却又摆出一幅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当真是可笑啊。” “什么?”东岳帝的瞳孔骤然放大,“胡言乱语!” “陛下可别污蔑人啊,秋猎之地难道你不会派人检查吗?那二十名刺客藏匿于林中别告诉我你不知情。”她明明是坐着的,可那气势竟比站着的皇帝还要强上几分。 东岳帝一幅义正言辞的样子道:“侍卫检查难免会有纰漏,姑娘说话太过武断了些!” 张无忧耸了耸肩,“那好,算是我高估你们东岳皇室了,几个金丹期的修士都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说着她手中出现了两块儿透明的石头,“给你们看看我的证据,免得皇帝陛下再定了我的罪。” 留影石飘至空中,张无忧打了个响指,在众目睽睽之下,石头上方的空中倏然出现了凤丞相与其爱妾谈话的场景。 上面的凤丞相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极其真实,就像又活过来了一样。 看着东岳帝与众人逐渐震惊的脸张无忧也不打扰,只安静的坐在矮桌上吃着上面摆放着的糕点。 时间慢慢的消逝,再两块儿留影石存集的影像都播放完之后,张无忧收回石头看向了东岳帝,“陛下,对于刚才所看到的,你觉得如何?和你知晓的东西有无差别?” 第二十二章 宋长卿 二十二:宋长卿 东岳帝跌坐在了宽椅上,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手柄,心里已经将糊涂的凤丞相和他那愚蠢的儿子斥骂了千万遍。 张无忧把玩着手中的石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陛下,这是被惊到了?” 说罢,她又话音一转:“装的还挺好,京城里最是闻名的戏子都没有陛下演技好。” 竟然把他和戏子相比较!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出言不逊,手长的青筋因抓的过大而凸起。 两分钟后,东岳帝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般,整个人都松了下来,“你走。” 如若是其他时候张无忧早就走了,但是此次不同,东岳帝严然一幅屈服在她威逼下的受害者模样,这让张无忧很不高兴,仿佛她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恶女。 张无忧嗤笑一声,“皇帝,死不承认凤丞相和六皇子死在你的放纵下?非得让我在把那天你们三人时的情形再放一遍?” 说着她的手里又出现了一块儿留影石。 东岳帝大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疯狂,自己都已经让她走了她还如此不依不饶! 眼看着那石头又飞到空中,东岳帝三两步下了高台向着张无忧走去。 有侍卫想去阻拦,却被一旁的同伴抓住了手,同伴对他摇了摇头,眼里的意味明显。 这女子你打不过,贸然前去只会受伤。 侍卫听话的把腿又撤了回去。 东岳帝走到离张无忧一米远处被迫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面前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他看不到,却被拦住了去路。 张无忧坐在屏障后冷眼相看,“陛下在那里就行了,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东岳帝攥了攥拳头,他感觉好似有万千眼睛盯着自己。 他挥了挥手想让众人离开,但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他惊讶不已随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怒火。 见此情形,张无忧好心的开口:“解决问题自然需要人围观的,陛下不会不懂?” 说的话如冷水浇在他的心上,原来是她! 事已至此,越拖越丢皇家颜面,东岳帝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姑娘,朕知道前因后果却未曾言明,给你添麻烦了。” 声音极轻,仿佛风一吹便散。但不知怎的这句话却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有人震惊,有人失望,有人害怕的倒退了一步。 看着众人的反应,东岳帝百感交集。 终究是没躲过去。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把石头收进系统空间,张无忧悠然的站了起来,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凤倾城身上,“既然真相已然大白,那我就不多做停留了,各位,有缘再见。” …… 徒步走在林中大道上,悠扬的曲调在树林中回荡,张无忧此时的心情无比愉悦,尽管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宿主,你现在准备去哪里?”眼看着张无忧一直走没有一丝想要停的意思,归故出声问道。 曲子戛然而止,张无忧垂眸想了一瞬,随后道:“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灵气浓郁的山洞,今晚就在山洞里过夜,正好调理一下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 “好。” 归故去搜索了,而张无忧则拿出一个叶形石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小家伙,多谢了。 京城的一处宅院内,细烟自光滑的陶瓷香炉内袅袅升起,将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俊俏的少年盘坐于床上神色淡淡。 突然,少年的睫毛颤了颤,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如墨般的瞳孔清亮透彻映着床幔上几个淡金色的文字。 少年弯了弯眼眸,把坠在胸前的翠绿色石头拿了出来,石头上缠绕着丝丝灵气,手指在表面上轻轻的摩擦着,片刻后,他写下了几个字。 能帮到你就好了。 暖日渐苒西下,月光覆盖大地。 张无忧席地而坐双目紧闭缓缓运行着体内的灵力,空气中点点雷系灵气雀跃的围绕在她的身旁为她镀上了一层淡紫色的光亮,虚幻的光亮使其清冷的面容增加了几分柔和。 一盏茶后,张无忧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呼出一口浊气,随后抬手将额间的汗拭去。 调整了这么多天,后遗症终于根除了。 张无忧晃了晃脖子刚想放松一下便听到洞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声音极轻,若不是修为的加持恐怕她听不出来。 她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这个气息…… 还没等她品出个所以然来,洞口便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袭白衣披星戴月而来,衣领袖口与裙摆处的丁香色繁琐纹路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立于洞口时身段颀长宛若芝兰玉树,一头及腰墨发以一冰晶簪松松挽起,面如冠玉,白皙清隽,偶有凉风吹过使额前几缕发丝贴在了脸颊上,凌乱之态为其更加一分倜傥。 见此情景,张无忧柳眉顿时舒展,她说这气息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她的大徒弟! 不过…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张无忧有点疑惑。 将自家师尊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宋长卿的嘴角翘出一丝微小的弧度,而眸子里却泛起了一层水雾,衬得深蓝色的眼瞳更加晶莹。 宋长卿的眼眸张无忧看了上百年,时隔几日不见,再看时那份初见时的惊艳感不减一分,甚至越发让她注目。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的目光多做停留,这句话何时都不会有错。 张无忧把目光收回,以前若有若无的满不在乎在此时消失无踪,她看着面前人笑的慈爱,“小卿卿,好久不见。” 宋长卿以前最不喜师尊对他露出这样的笑,但时隔千年再次看到师尊笑却让他欣喜万分,激动的不能自已,尽管这个笑容并不像他期望的那样。 眼泪最终还是潸然而下,宋长卿上前几步半跪在了地上,没等面前人有任何反应就将其拥在了怀里,他抱的温柔至极不会让怀中人有任何不适,但也休想能挣脱开来。 张无忧愣了一瞬,随后像儿时一样回抱住男子轻轻的拍着他挺拔的脊背,安抚他的情绪。 “师尊…”而后传来男子的轻唤声,张无忧明显听到了一丝哽咽。 她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卿卿乖,为师在呢。” 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林中的兽鸣声逐渐消失,久到张无忧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宋长卿这才放开了她。 张无忧再次看到宋长卿的脸时,后者已经将情绪都整理妥当了,他站起身后退了两步随后伏身叩首,“弟子宋长卿恭迎师尊回归。” 张无忧笑着摆了摆手,“你我师徒不必如此,起来。” 宋长卿闻言再次给她磕了一个头随后才站起了身,张无忧看着未曾说什么。 至于为什么多磕了一个头?张无忧猜测可能是自家重礼数的大徒弟觉得这么长时间未能在师尊膝前尽孝故而如此。 第二十三章 “心魔作祟” 二十三:“心魔作祟” 两人相对而坐,宋长卿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一个极大的夜明珠放在了刚才摆好的的小桌上,随后又拿出一壶牛奶与几盘糕点。 趁着宋长卿倒牛奶的空隙张无忧开口问道:“卿卿啊,为师不在的这几年你们过的怎么样啊?你的师弟师妹们都还好吗?” 宋长卿的手一顿,“挺好的,二师弟常年闭关,三师弟与小师妹已故去三百年。”而后他又道:“弟子来时,二师弟还在闭关中,想来有灵气的滋养最近过的也不错。” 张无忧愣了一下,随后脑海中想到什么似的释然:“一切皆有定数,等什么时候卿卿带我去看看他们。” “好。”他将琉璃杯递向了张无忧,“想来师尊还未用膳,这是弟子来时特意从灵兽园里取的新鲜牛乳,师尊尝尝。” 张无忧接过抿了一口,奶香浓郁,味道醇厚,没有一丝腥味儿。相比于上次离走前在系统空间内喝的那杯,这次的显然更胜一筹。 一杯见底,她笑吟吟地称赞:“不错。” “师尊喜欢就好。”宋长卿着眼睛笑,拿起另一个杯子再次为她倒了一杯,“师尊,给” 张无忧这次没有接,总共就两个杯子她怎么可以都用了。 “那杯你用,为师自己来就好。” 闻声,宋长卿的眼睛暗了暗有些失落,但他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看着面前人,“师尊忘了吗?弟子不能喝牛奶。” 他的话勾起了张无忧的回忆, 她那时觉得牛奶有利于孩童补充营养,就给两个徒弟一人倒了一杯。谁知大徒弟乳糖不耐受,喝完便呕吐腹痛,一张小脸惨白的和她说:“师尊,对不起,弟子糟蹋了您给的东西。” …… 张无忧有些懊恼,“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抱歉啊卿卿…” “没事,师尊总是这样,弟子早就习惯了。”宋长卿看着没有一丝不开心,继续把那杯奶递了过去。 总是这样? 张无忧伸手接过牛奶,她仔细地回想以前的往事,却发现她好像确实没过多关注过大徒弟,记忆中的大徒弟总是温柔大度且让人放心,少时还会帮她管教顽劣调皮的师弟师妹。 就在张无忧内疚之时,系统空间里的归故突然开口:‘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渣女。’ 刚酝酿好的情绪就这样被打断了,张无忧的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你才渣女!小系统你是不是程序故障了?怎么净说些胡话?我顶多只能算是个不称职的师尊。’ ‘行,不称职的师尊——’归故看了看屏幕上的两人,尾调拉的极长。 张无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系统看来真的需要送去总局维护一下了。 她的演技不错,饶是一直盯着她的看宋长卿也没发现她与刚才有什么不同。 “师尊,您这次回来还走吗?”静默了许久,宋长卿突然开口,轻柔的话让人很难察觉他心中的云谲波诡。 张无忧放杯子的手一顿,她点了点头,“会。” 宋长卿垂下了眼眸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会啊…” 少顷,他抬起眼眸笑的如孩童一般纯真,“没事,师尊能再次回来就好了。” “嗯…” 张无忧懒散的应了一声,许是今天一下午都在整顿体内灵力的原因,她此时倍感困倦,眼帘低低的垂着,宛若细羽的睫毛因着明亮的珠光在卧蚕处投出了一小片扇形阴影。 见此,宋长卿将食指放在了空间戒指上念了段口诀,霎时间,在他的不远处就出现了一张白玉床床上铺着干净整洁的被褥。 “师尊,师尊…”宋长卿站起身轻唤了两声,张无忧闻声睁开了睡得朦胧的眼睛,“嗯…?” “弟子扶师尊去床上歇息,坐在地上不舒服。”说着,他将张无忧从地上搀扶起来向着床畔走去。 张无忧边走边迷迷糊糊的嘟囔:“卿卿啊,你出门儿带什么床啊…?” “当然是想要师尊休息的时候有个舒服的地方了。”宋长卿嘴边带笑。 “噢…”张无忧点了点头,再次闭上了眼。 将张无忧搀到床上躺好,宋长卿弯着腰帮她把鞋脱了下来随后盖上了被子,边边角角都掖的严丝合缝,一幅生怕冻着她的样子。 尽管以她的修为就算行走在极寒之地照样如身置暖春。 “睡,师尊,弟子给您守夜。”他说的极轻仿佛风一吹便散,床上人没有任何回应,只能听到一声声浅浅的呼吸。 将一切收拾妥当,宋长卿看着床上人的睡颜,眸中一直克制着的情绪在此时全部浮了出来,“师尊,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屈膝跪在床边,修长的手指将张无忧脸颊上的乱发抚下,盯着她出了神。 你还愣着做什么? 朝思暮想了上千年的师尊此时就在你的面前,你带的捆仙绳呢?就要当个摆设吗? 她说了她还会走的,这一次难道你还要再等她万年? 脑海中回响着一声声蛊惑他的话语,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力试图将其抹杀,但却成效甚微,声音只是减轻了一点而已。 想要根除只有两个办法,把执念释怀,或让最信任之人进入神识将其斩杀。 释怀是不可能的,能释怀早就释怀了,而最信任之人… 其实还有第三个办法,遵循内心,直视内心最深处不堪的一面,但这个办法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彻底失去本身的意识,轻者如行尸走肉,重者身体则会被心魔占用,成为人人得以诛之的魔修。 那倒扰人心绪的声音减轻了些,但却还一直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快啊,捆仙绳拿出来啊,不然等哪天她又会悄无声息的离你而去,把你再次丢弃! 而且,下次她就不一定会回来了! 冷汗布满宋长卿的额头,将碎发彻底打湿一绺一绺的贴在鬓间,发下的太阳穴如针扎一般的疼,手背上青筋凸起。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宋长卿撑着床站了起来,极其狼狈地出了走进了夜幕中。 洞外,在看不到张无忧之后宋长卿好了很多,他坐靠于洞口边上闭着眼压制着想要将师尊禁锢住的想法,额头上放着一块散着冷意的寒冰。 凉风徐徐吹过,一刻钟后,他再次走进洞内坐在了床边。 看这床上人毫无防备的睡容,他眼神晦暗莫名,不由得抿了抿唇。 师尊… 垂眸挣扎了片刻,他最终微微俯身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触之即离。 “哦~”归故坐在空间里沙发上托着脸看着笑的意味深长,“看来助手说的没错,有意思。” 第二十四章 左,右 二十四:左,右 太阳自东隅而升,清晨夹带着凉意的北风徐徐从郁葱林中穿过,带起一阵树叶的簌簌声,唤醒了深眠了一夜的万物。 舒适暖和的白玉床上,安睡了一夜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在嗅到空气中的米香时,惺忪的眸子逐渐清明,亮眼的翠色宛若一块上好的翡翠。 “好香啊” “师尊醒了?”听到动静,正在煮粥的宋长卿转过了头,烟雾缭绕中那抹笑显得更加温柔,“师尊先去洗漱,早膳弟子马上就做好了,到时候正巧。” “好。”张无忧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这时候她才发现洞内于她睡前多了许多东西,洗脸用的玉盆、刷牙用的杯具、擦脸用的毛巾甚至梳妆台和衣架都有。 扫过衣架上那一套套绣着各式素雅花纹的白色锦缎长裙和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张无忧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煮粥的身影上,“卿卿啊,你这是把家搬来了吗?” 那人未曾转身,只听到他笑了一声,清润如温玉的声音随着微风传了过来:“让师尊见笑了,师尊待弟子这般好,弟子只想让师尊不管身处何时何地都能住的舒服。” 张无忧莞尔一笑,“卿卿真是有心了,不愧是最让我安心的徒弟。” 宋长卿抿嘴浅笑,“师尊开心就好。” 聊天到此处便停止了,张无忧点了一下面前半透明的罩子,罩子顷刻消失,她拿起就抹好牙膏的牙刷与杯子安静的刷起了牙。 期间,归故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觉得宋长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无忧想都没想便道:‘天资聪颖,温柔细心,比婳婳那丫头还让人省心。’ 说完她又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归故笑了笑,‘没什么,就觉得你上次的任务确实完成的挺好,能将一个位面里面无恶不作的反派魔尊教导成现在这样。’ 归故的话让张无忧蹙了蹙眉。 归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话,还是说它知道些什么没告诉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 面对张无忧的疑问,归故泰然自若,‘我是什么系统你还不清楚吗?没头没尾的话那不经常说。’ 为什么感觉它还挺骄傲的? 张无忧一时哑然。 把小菜与粥都盛好摆放在桌子上,宋长卿打了个响指,桌子上渐渐凝出一个半透明的罩子。 他走至梳妆台前静静的挑着首饰,最后在一众步摇发钗中选中了一支簪子;簪子通体晶莹入手微凉与他发间的棋盘簪用料一样,簪体皆是刻着花纹与字,他的那支刻的是三叶草与卿字,而这支则是桔梗和一个忧字。 把簪子放在桌子上,宋长卿拿起一把梳子看向了已经洗漱完了的张无忧,他笑的温柔:“师尊,您以前给弟子梳过发,以后就让弟子给您梳。” “行啊。” 张无忧本就不喜欢梳头发,是以从前在一众青丝高束的修士中就她日日披散着头发,此听到宋长卿顿时就答应了,两步并作一步走过来坐在了梳妆凳上。 宋长卿在身后站着动作轻柔的为她梳发,而她则拿起了那一支簪子细细的打量了起来,“卿卿啊,这支簪子是你亲手做的吗?” 宋长卿的手一顿,随后笑道:“师尊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无忧抚摸着手中的簪子,徐徐道:“以前在你的弱冠礼上你就送过我一支冰晶簪子,说是你亲手雕制而成,而这支和那支除了花纹不同手法差不多” 宋长卿垂下眼帘隐去了眸中的情绪,“这么久远的事情师尊还记得啊。” “当然。”见头发梳得差不多了,张无忧把簪子递了过去,“这可是你的心意,你们几个送过我什么礼物我都是记得的。” 宋长卿颔首,伸出右手去接簪子,结果没想到对方是用左手递过来的,他眼睛弯了弯接过簪子将头发盘了起来。 盘好之后他又让张无忧递过来一条锦葵色绣云纹的的发带系在了上面。 整理好发带,宋长卿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又从一旁的衣架上挑出一套白色的对襟衫群,衫群由三件衣物组成:里衣,里裙与外衫。除却里衣平平无奇外,外衫与里裙均绣有飘逸亮眼的云纹,云纹的颜色把握的极好,深浅交替层次感分明,宛如日落时那唯美的淡紫色晚霞一般。 “师尊要不要试试?”宋长卿将衣服托到了张无忧面前。 “好啊。”张无忧毫不扭捏的接过了衣服。 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果然没有白养,现在都知道给她送衣服穿了,而且送的还很漂亮,她刚才瞧了一眼,绣花精致用料考究,特别是对襟上的那几颗温润剔透地紫玉纽扣简直美到了她的心里,像是按照她的喜好而定制的一般。 见张无忧收下了,宋长卿开心的走了出去,将山洞留给了她一人。 五分钟后,穿戴好的张无忧从系统空间内搬出来了一面等身镜,“卿卿为师好了,快来看看。” 不过是话音刚落,宋长卿就出现在了洞内。 他抬眸看向张无忧时不禁愣了一瞬,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一袭飘逸的白裙更是衬得她仙姿佚貌,出水芙蓉。 心脏悸动非常,宋长卿的面上却丝毫未显,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温柔的笑,声音如白玉落盘:“师尊,这件衣服果真适合您,看来弟子没有选错。” 对于裙子的上身效果张无忧很满意,但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为师的尺寸你怎么知道的?” “弟子一开始并不知道师尊的尺寸,后来问的小师妹,至于师尊现在穿的这件,就是按照您以前的尺寸做的。没想到还真的合适,算是误打误撞。”说完他又道:“时候不早了,师尊用早膳。” 张无忧颔首,将镜子收进了空间内。 空间内,看着屏幕上那清丽恬然的人儿,归故嘴边含笑正与夸赞一番,却在此时感觉有人碰到了它的脖子,指尖偏凉让它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主系统,你在看什么呢?”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随后它就被从身后环住了身体,那人还把下巴抵在了它的肩膀上。 归故的身体不由紧绷起来,它微微偏头,白皙透着淡淡粉色的鼻尖正好碰到了男子小麦色的脸颊,不小心的触碰让后者转过了头,两条视线相对,那人澄金色的瞳孔如苍穹中赤热的太阳。 挣脱开禁锢着它的那双手,归故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刚才含笑的眼眸现在充满了别扭,“助手,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可是你的上司!” 那被称作助手的男子噗嗤一笑,抬起手揉了揉归故的头,“好,我的上司主系统大人” 整齐的头发在邪恶的手下被揉炸了毛,归故气急,拽着男子雪白的长发逼其低下了头,随后开始霍乱起他的头发。 申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笑着任它在自己头上作乱。 第二十五章 季云笙 二十五:季云笙 用完早膳宋长卿提议趁着良好风光在东岳国几处比较着名有趣的地方逛逛,这样也算不虚此行,张无忧觉得不错,颔首允了,两人将洞穴恢复原样迎着春风踏上了旅途。 锦葵色的发带在微风中肆意飘扬,女子身形如玉与昨日一样漫步于茂密林中道上,这一次,她不再是独身一人,身旁,男子转着头看着她笑的和煦;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撒在他们身上,星星点点为画面渲染出一丝婉约朦胧。 清凉的风吹过淡香袅袅的桃花林,卷下几片淡粉的桃花瓣打着旋归于尘土。桃花林景色雅致,不时便见有几只高傲纯洁的仙鹤自空中扑闪而来,轻盈的落在了桃林外圈。 几只仙鹤相互看了几眼,仿佛在推搡着什么,最后,一只羽毛最为光鲜的仙鹤站了出来,它看了几眼同伴随后幻化成了一个身着羽衣的少年走进了桃林。 在桃林的深处有一片空地,宽阔且平坦的地面上矗立着一幢木屋,木屋被一圈整齐地篱笆围绕着,清雅简单颇有些大隐于市的感觉。 刚踏入小院,少年便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它不堪重负直接跪在了地上,嘴角也渗出一丝鲜血。 木屋房门倏然被打开,男子从屋内走出一双黑眸满是不悦,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阴冷之气,就连身上那纯白色的锦袍都没为其掩盖住一分。 他方才刚算到一丝师尊的迹象… “参…参见仙尊…”少年立马垂下了眼帘俯身叩首,说的话都带着颤音。 “打扰本尊闭关,谁派你来的。” 冰冷的话从上方传来,少年鬓间流下一滴冷汗滴进了泥土中,它迫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回仙尊,掌门说十年一度的弟子招选大典马上便要开始了,让弟子请您去观礼…” 季云笙皱了皱眉,继而冷笑了一声:“宋长卿呢?” “珵,珵华仙尊…”少年说话又不利索了,它已经可以想象这位听到答案震怒的样子了。 少年的结巴让他更加厌烦,“说。” 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少年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道:“珵华仙尊正在闭关!” 说完,它猛地抬起了头,左右都是死,它倒要看看这位到底是不是传言那般冷若冰霜。 …… 少年缓步走出桃林,正在焦急等待的几只仙鹤连忙围住了它,担忧的查看它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伤。 少年低垂着眼眸看着在想些什么,它随手摸了摸一只仙鹤的头示意自己没事,垂在身侧的右手攥紧了手中的药瓶。 它回想起当时看到的景象,男子身材修长挺拔,三千青丝以一桃枝高束疏眉朗目,挺鼻薄唇,脸上的神情似愤懑似无奈,到后面竟然还笑了;少年刚学会化形不久,对人类的表情了解颇为匮乏,对此它疑惑不已。 那位最后丢给它一个精致的桃木瓶,薄唇轻启,留下一句:“疗理内伤”便消失在了它的眼前。 少年看向桃林深处,抿唇浅笑:“竹霁仙尊好像并没有传闻的那般冰冷。” …… 山峰直耸云霄,仙雾缭绕,季云笙在离那宏伟的殿宇还有五米之遥的时候被拦住了去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屏蔽在外。 他手中赫然出现一把折扇,点点火光在折扇上方环绕;就在这时,屏障消散,自偏殿走出一身着弟子服的少年。 少年恭敬的朝他屈身作揖,“弟子肖云鹤见过二师祖。” 季云笙收回扇子摆了摆手,“宋长卿呢?” 肖云鹤迟疑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以免惹怒了面前人,片刻后,他笑道:“师祖正在闭关,不便见客。” 闭关… 季云笙颌首,抬眸打量了少年两眼,“肖云鹤,下山游历这么快便回来了?” 少年不紧不慢的徐徐道:“本来还会多在山下待几日,谁知这次恰巧和收徒大典撞上,弟子便早几日回来了。” 听此,季云笙嘴边勾出一抹笑,“也好,早点回来也能好好的帮助掌门,掌门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会力不从心,你和清澈需多上心。” 说完他未待肖云鹤回话便拂袖而去。 回峰途中,他碰到一个女子,女子笑的明媚向他御剑而来。 他撇了一眼,未曾理会。 “云笙哥!”女子开口叫住了他,她跳下飞剑走走到他面前细眉微蹙,“云笙哥,你刚才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要装作没看到?” “柳毓,我很忙,你如果是来观礼的便去主峰,我现在有事,先回去了。”话落,自清板路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暗色传送阵,季云笙越过柳毓抬步踏入。 柳毓伸手去拦,结果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她抿了抿唇不再继续纠缠,踏上飞剑向主峰而去。 回到木屋,季云笙拿出玉符给弟子肖清澈传了个音:“清澈,这次弟子大选你和肖云鹤两人全权负责,就让掌门歇着,年纪大了也该退位了。” “是,师祖。”玉符传出一道略低的男声。 玉符再次归入戒指中,季云笙看向了窗下的矮桌上,桌上静静地躺着一缕头发和一个法器——司寻盘,盘上的指针在今日才有些动静指向了东方。 季云笙收回了视线,沉思了一下。 宋长卿极其记仇,掌门今日的所作所为想来也是他的意思,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样一来算是变相的告诉自己他已经找到了师尊,好让自己产生挫败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 季云笙走至桌子前拿起青丝与往常一样缠绕到了手腕上,手指轻轻一点,那青丝头尾瞬间相接,变成了一条浑然天成的手环。 随后,他拿起司寻盘托在手上,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缕头发放在了上面,复杂的咒语从口中缓缓流出,一阵微光过后,司寻盘上的指针有了方向——东。 这头发还是他前两日与宋长卿打斗时用扇子削下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用到了这上面。 看着指针季云笙不再耽搁,踏出山峰,离开了念忧宗向着东岳国的方向而去。 第二十六章 念卿阁 二十六:念卿阁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街道喧闹,张无忧看着面前宏伟的建筑叹了口气,“卿卿啊,没想到这座拍卖行竟然是你的。” 拍卖行足足有五层之高,碧瓦朱甍,雕阑玉砌,在一众矮小的铺面里极为显眼。 在一楼那巨大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念卿阁” 她语气中的慨叹让宋长卿有些诧异,他垂眸看着她一双眼星辰点点,“师尊为何这样说呢?可是弟子有不妥之处?” 张无忧摆了摆手,“无事,就是想着当初要是知道这拍卖行是你开的话,为师就不会与那牛乳凉糕和鸡肉香菇包失之交臂了。” 说着,她又悠悠的叹了口气。 见此,宋长卿噗嗤一笑,“师尊真是可爱,越来越像那长不大的孩童了。” 张无忧笑嗔地瞥了他一眼,“卿卿啊,你怎么变的和云云似的了?打趣是真的话张口就来。” “师尊,人都是会变的。”宋长卿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一句,随后又温柔道:“今天的拍卖有几个不错的东西,师尊,咱们进去看看。” 他说完这句立即就有管事从堂内走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一路迎到了五楼雅间。 刚在椅子上坐好,归故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大大,刚刚得到消息,主神大人要在总部开会此次会议较为重要所有系统都要参加,所以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哦?’张无忧手指无聊的敲起了桌子,‘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主神大人的通知中并没有言明会有多长时间’归故道,“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会议结束的那一刻我便会回到你的身边。” ‘噫——’张无忧感觉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她不由出言催促:‘你快走,快走,说话真够肉麻的。’ 归故撇了撇嘴,颇有怨气的剜了屏幕上的女子一眼,空间内已然响起倒计时,它张了张口却什么都为说,动身前往总部。 “咚咚咚——”敲门声在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出,宋长卿第一声道了一个“进”字,也不抬头继续冲烫着茶具。 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是一位长相端正的中年男子,男子屈身作揖,“公子” 将杯子从水中夹出一一放置茶托上,宋长卿抬眸看了他一眼,“做好了?” 男子轻声道:“已经做好了,属下去端来?” “嗯。” 男子会意出了门。 什么做好了? 张无忧有些疑惑。 对面的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将沸水倒入茶碗中泡着,他笑着看着她适时开口:“师尊在门前说的那些吃食弟子让人去做了些,师尊一会儿尝尝合不合口味。” 原来是这个啊 她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他便记下了。 张无忧不由再次感叹她大徒弟的细心。 吃食不多时便送来了,还是刚才那人,他将东西依次摆放在了桌子上,退了两步候在了一旁。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宋长卿温润的脸颊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蜜色,他笑着将泡好的茶推了过来,摆了个请的手势。 细碎的金色映在他的眼里,将眸中不经意透出的喜欢掩盖了些许。 张无忧微微颔首,茶杯入手温热,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几分可以直接饮用。 张无忧轻抿了一口,“不错。” 得到回应,宋长卿这才把心思放到了未离开的那人身上,“还有事吗?” 男子向前两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瓷瓶,“公子,刚才去后院的时候有一人找到了属下,他给属下了一瓶丹药,说是可以瘦身的想借拍卖行卖出去。” 宋长卿看了那人一眼,随后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刚才的那一眼让男子心里毛毛的,他知道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打扰宋长卿,但是他刚才去找管事,管事听说公子来了便叫他直接拿给公子看,说公子以前很多时候也会亲自定价。 男子知道管事这是想在公子面前邀功,想让公子知道自己经营的有多好,现在念卿阁无人不知,送上门的生意一个接着一个,但是他自己来便显得刻意许多,所以便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男子。 男子总觉得今天不太合适,但无奈不得不听。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他说这丹药名为减脂丹,一天一次,一次一粒,可以在一周内不运动的情况下瘦掉七斤;他未曾定价说是相信我们拍卖行想要长久合作。” 减脂丹? 张无忧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悄然瞥了一眼那装着丹药的瓷瓶。 这名字挺现代啊,不会是凤倾城那丫头练出来的。 见张无忧似是感兴趣,宋长卿从男子手中接过了瓷瓶转手递了过去,“师尊您帮弟子瞧瞧要不要留下它呢?” 张无忧看了一圈瓶身,平平无奇,没有任何亮点,她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淡淡的似乎还带着点甜味儿,“我对药物了解不多,况且这拍卖行是你的留不留下全看你。” 说完,她把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既如此,那便收下。”宋长卿将瓷瓶还给了男子,“找人试试效果,一周之后如若有效果,按十两一颗拍卖。” “是,公子。”男子又行了一礼,拿着瓶子退出了房门。 拍卖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张无忧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她想起这次的任务,把心思放在了自家大徒弟身上,“卿卿啊,你为什么不飞升呢?” 第二十七章 你怎么了 二十七:你怎么了? 闻言,宋长卿上身前倾,深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弟子无能,承蒙师尊悉心教诲才有了这一身修为,才有了现在的生活;师尊千年前突然离世作为您的大徒弟怎能不调查清楚便擅自飞升呢?” 他说话总是轻轻的,一直都是能让人听清却不乱耳,且最是能安抚人心。 他从盘子里拿起一个包子递了过来,“给,师尊尝尝是不是心里那个味道。” 张无忧接过掰了一半儿,那一半又放回了他手上。 她早上是吃过早餐的,现在一点饿意都没有,况且她并不喜欢吃包子这鸡肉香菇包是归故爱吃的。 宋长卿垂眸看着手中的包子,包子并不大,只比普通蒸饺大一点儿,几口就能吃完。 “我记得上次留了一封信,上面不是说了都是我自愿的吗?”问话是必须要问清楚的,找到原因究其根本,这样任务才会早些完成。 宋长卿突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师尊…您为什么离开信里也没说清楚,您与弟子相伴了这么多年猛然离开就因为一封信,弟子就会接受吗?” 张无忧皱了皱眉,“卿卿,你的接受能力这么差的吗?” 宋长卿靠回了椅背上,他把那半个包子放回了盘子中,“是啊,就是这么差,师尊,您一点也不了解我。” 宋长卿失望的表情仿佛针扎一般刺激着张无忧的眼睛,让她想起儿时一些不好的记忆。 疼爱她的孤儿院院长躺在病床上,干净的床头柜上的心率监护仪呈现平线。 几个和她同龄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哭的很,有的眼睛甚至都哭肿了;只有她,站在床边眼睛死死的盯着院长,却流不出一滴泪。 一旁的护工看向她的表情眼神全是失望,“哎,这孩子真是冷血,这么多年院长真是白疼她了。” 此时对面人的表情比那还要失望。 张无忧嘴边浮笑,她一口一口地吃着手中的包子,包子的味道不错,外皮松软,内陷鲜香。 见此,宋长卿以为对面人不会回应了,他把目光放在了楼下的拍卖上;现在正在拍卖一块儿翡翠原石,原石的卖相不太好,竞争者不多,竞拍了一会儿才一千两。 原石最后以一千二百两的价格成交,看着买家脸上的笑,众人纷纷摇头,都认为他此次必赔;没人知道透过那层皮壳里面的翡翠极佳,远不止这个价。 宋长卿垂眸看着,心却一直在张无忧身上,想着她会说什么。 女子似是感受到了,她擦了擦刚才拿过包子的手,绯色的唇轻启:“卿卿,该练练心理承受能力了。”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猛然惊醒。 是啊,他在妄想什么呢? 师尊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次能回来肯定也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回来。 并不是想他了… 宋长卿回眸朝她笑了笑,“弟子明…” “不过不急”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的口,宋长卿瞬间禁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人。 张无忧又把那一半包子拿了过去,她温和道:“时间还长,以后练也不迟。” 宋长卿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他提起茶盅把已经喝净的茶水又给张无忧添上了,“师尊别噎着了,喝口茶。” 放了一会儿,此时茶水的温度正好,不用他再特意降温了。 茶水清香四溢,入口先苦后甘,沁人心脾。 吃完包子放下茶杯,她看向大徒弟,开门见山道:“你的心魔也是因为我?” 宋长卿端茶杯的手一顿,“什么?” 师尊怎么知道他有心魔的? 顿了那一下,他很快调整了过来,不疾不徐地问:“师尊这次回来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 总部对任务执行者有个规矩,不能告诉任务对象你的目的与任务,更不能让小世界的人知道有总部和系统的存在。 如若暴露,会有严厉的惩罚等着执行者。 张无忧并不惧怕惩罚,且她不喜欢说谎,是以她笑而不语,没否认也没承认。 若是归故现在在的话,见到她这个样子肯定又要唠唠叨叨了,所幸它去开会了,而且看样子去的时间还不短。 张无忧扫了一眼楼下,竞拍者情绪一个比一个高昂,颇为无趣。 她敛上了眸靠在椅背上,温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洋洋洒洒好似为她盖上了一层纤薄的衣衫。 宋长卿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仰着头枕在椅背上,下颌线条优美,玉颈纤长,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外面的声音被屏障隔绝在外,微风徐徐吹过,此时连空气都是静的。 如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宋长卿脑海中浮现,很快,这个想法被一道虚无的声音打破。 别忘想了! 你只是让她回到这个世界的一个任务而已,任务完成她就会再次离开你! 宋长卿眼睛顿时暗了下来,他眉毛微皱,脸上的表情渐渐浮现一抹不适。 感受到对面人气息的变化,张无忧倏地睁开了眼睛,她直起头上身微微前倾,眸中映着男子掉冷汗的脸,“卿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