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从瞄准开始》 第一章 教官伍伺仁 民国二十五年一月二十五日,新春的钟声刚刚逝去,金陵城依然是雪漫大地。 城郊火车站,力行社戴春风早已在寒风中静候多时。 行动组长陈恭树替戴春风拂拭掉了肩上的积雪,低声道:“我们有必要对他这么礼遇吗?” “你‘辣手书生’文武双全,堪称大才,但与此人相比还是远远不如。” 戴春风神情十分严肃,可以看得出他对于等待之人万分重视。 “嘟!” 火车伴着浓重的烟雾驶入站台,戴春风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目不转睛的盯着出站口。 “二位先生,是在等人吗?” 一个古稀之年的长衣老朽拄着手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恭树和戴春风的身后。 陈恭树想要掏枪,一模腰间却早已空空如也。他急忙挡在了戴春风的身前,开玩笑,要是戴春风出了事,他陈恭树就是有百十条命也吃罪不起。 “寻欢兄?” 戴春风试着问道。 “不愧是心思缜密的雨农兄,怎么,小弟没让你白等!” 长衣老朽声音突然变换,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让陈恭树惊异不已。 “为了你寻欢兄,等多长时间都值。” 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之后,国民政府上层的有识之士早已认清中日必有一战。 老蒋一面抓紧了德械师的组建和训练,一面命令心腹爱将戴春风加强对日谍的抓捕和审讯。 戴春风是一个热忱的爱国者,对老蒋怀有烈火般的赤胆忠心,头脑周密细致,洞察到日寇已经咄咄逼近,距离战争的临近也已时日不多。 为了将来能够更有效的抗击日寇,他决定成立一个暗杀组,为日后的国战做准备,而他等待的这位“寻欢兄”就是他为暗杀组礼聘的教官。 驱车回到力行社驻地,“寻欢兄”卸去了伪装,展露出一张英俊潇洒的面容,看得陈恭树啧啧称奇。 民国江湖奇人的易容术戴春风和陈恭树都见识过,但还没有一位可以像眼前男子这样可以以假乱真的。 “寻欢兄,这次我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了,校长对你这个远房后辈可是相当重视。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之前你和校长政见不合,如今日寇已经来到了家门口,我真的十分需要你的帮助。” “雨农兄,我可有言在先,帮你培训保家卫国的勇士可以,如果将来这些我培训出来的人沾上良善之人的鲜血,我可是要清理门户的。” 戴春风起身抱拳,感激道:“我替校长,替国家感谢你能慷慨出手。” 安顿好来人,戴春风回到办公室,拿出一份简历,盯了良久 这份简历是他从老蒋手中亲自接过来的,尽管都已经能够默背下来,但是再次查阅,依然让这位日后的特工之王久久无法平静。 这份简历上写道:伍伺仁,字默然,自号寻欢,民国三年公历十月一日出生于奉化,幼年随父游学于欧洲,后举家定居美利坚金山…… 毕业于柏林军事学院,导师科宁斯…… 备注:父伍员良,司徒羡意财政秘书,克利夫兰财团成员…… 此时戴春风口中的“寻欢兄”,也就是本故事的主人公伍伺仁,在送走戴春风后迅速关紧门窗,打开行李箱,在夹层中取出了一堆枪械的零部件,开始组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支毛瑟98k狙击步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可惜莫辛纳甘狙击步枪还没生产出来,要不然就完美了,活该毛熊在北欧森林被教做人。” 从这番自我吐槽中明显可以看出伍伺仁是一个有问题的人,没错,他是一个烂俗的穿越党。 伍伺仁原本是共和国护卫边疆的一名武警狙击手,在一次边防缉毒任务中违反命令击杀了一名毒枭,被勒令退伍。 原本想着日后做个普通人也不错,于是承包了一片荒山,做起了果农。但他低估了这些亡命之徒的底线,被击毙毒枭的父亲买通了相关户籍人员,亲自带人将他堵在了隐居的山里,经过一番殊死搏杀,他虽然留下了大部分人,但自己也倒在了毒枭父亲的枪口下。 本来觉得万事皆休,没想到他的灵魂居然来到了民国,莫名其妙成为了现在的伍伺仁。 伍伺仁利用先知先觉提前找出了位于达拉斯和休斯顿等地的后世几大油田,通过和洛克菲勒的合作赚取了第一桶金。此后他结识了包括钢铁侠原型霍华德休斯在内的很多政要名人,本来这也没什么,“先知”嘛,抢占先机,“碰瓷”各路达人,可是当得知自己有个叫蓝胭脂的未婚妻,而且此生父亲在申城还有一位明姓世交,最主要的是明氏企业现在由明家大姐明镜掌管,他顿时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世界,奇怪的让他心惊肉跳。 转天一早,戴春风带着陈恭树来到了伍伺仁临时安住的地方。 “寻欢兄怠慢了,经费有限,只能让你屈居如此简陋之处了。” “雨浓兄过了,现在我能住在这样的宾馆已经很满足了,金陵城内还有那么多无家可归之人,与他们相比,我已经相当于住在皇宫里了。” 寒暄了几句,戴春风这才问道:“校址已经物色好,学员也挑选完毕,不知寻欢兄何时走马上任?” 伍伺仁沉默了片刻,问道:“训练基地由谁负责日常管理?学员底子都清白吗?” “我的得力干将郑耀先负责日常管理,另外校长给你配了一个秘书,据说还和夫人那边有点亲戚关系,叫做顾雨菲。” 伍伺仁调整了一下呼吸,脑海里竭力回忆着某些前世吐槽过的几部比较出名的谍战剧的剧情。 “雨浓兄,我还要带一个人进来!她也要参与训练。” 戴春风平静的问道:“是谁啊?还需要走老兄你的路子!” “申城金信银行行长蓝长明的千金蓝胭脂,此女也是我的未婚妻。” 戴春风顿时愕然,过了好一会才为难道:“校长的意思是希望这个训练班能够纯粹一些,带家属的话……” 伍伺仁的父亲早年资助过老蒋,除了和统帅沾了一点亲戚关系,更主要的是看好当时他的发展前景。民国时期的大商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老蒋安排顾雨菲做伍伺仁的秘书,除了看重他的能力,更是想加强联系,毕竟伍伺仁的父亲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伍家的家资可是十分雄厚的。 “要不我亲自找总裁说明一下?” 戴春风看着伍伺仁笑道:“不用,你是教官,特殊一下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章 水母和小牧鱼 芜湖地处长江下游,水路交错,交通便利。戴春风将培训基地放在这里,多少考虑到了金陵和申城距离芜湖较近,便于调配资源,同时这里虽然繁华,但是受关注度远不及江城等大城,不会受到外界关注。 “寻欢兄,这位是我的得力爱将郑耀先,外号鬼子六,由他负责基地的后勤以及保卫工作,有什么事你可以和他讲。” 刚一进基地大门,戴春风就将一个三分笑意的英武男子介绍给了伍伺仁。 “你好,在下伍伺仁,草字默然,号寻欢。今后有很多事情还要仰仗耀先兄啊!” 面对这位资深的红党地下人员,伍伺仁不敢等闲视之,主动上前和对方握了手。 “寻欢兄一看就是性情中人,知道你有大本事,有机会可要教教我啊!” 郑耀先为人八面玲珑,心思缜密,与伍伺仁的攀谈不深不浅,恰当好处。 “你们二人就不要在门口寒暄了,老六,去把所有学员都叫到礼堂里,让他们见见伍教官。” 戴春风打断了二人,率先向基地楼内走去。 伍伺仁走上讲台,宽阔的礼堂下面早已经坐满了待训学员和各科教官。 “各位同仁以及学员们,大家好。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护卫祖国母亲而来到这里。本人伍伺仁,今后会是各位的搏击以及枪械教官,你们都是在数十万人当中选出的精英,希望接下来不要让我失望。” 伍伺仁讲完话后,直接走下了讲台。接着是各科教官介绍自己,最后由戴春风进行总结发言。不得不说戴春风真是老蒋铁杆心腹,开口为党国效劳,闭口坚守三民主义,很像后世激情澎湃的传销人员。 先期的军事操列自然不用伍伺仁负责,他在会议结束后就回到了单独安排的住处,查看着待培人员的花名册。 “苏文谦,男,祖籍松江……;池铁城,男,祖籍……;齐公子,男,祖籍……黄埔期毕业……;唐山海,男,祖籍……;陈明,男,祖籍……;许忠义,男,祖籍……;于秀凝,女,祖籍……年龄……;顾雨菲,女,祖籍…………” 放下花名册,伍伺仁久久不能平静,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个名字,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让他彷徨和迷茫。 夜里,突然下起了雨,寒冷的春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门窗,黑压压的天空看不到星月的光芒,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压抑感,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夜归的匆匆行人。 雨夜中,郑耀先披着雨衣带着一身早春的寒气,有节奏的敲响了芜湖西城区一家药铺的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郑耀先急忙钻入药铺,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子警惕的看了看雨夜中安静的街道,随后急忙合上了房门。 “你个鬼子六,火烧眉毛了?这么晚来我这里,也不怕被戴春风他们察觉!” 中年男子是这家药铺的掌柜,医术很高,同时也是红党地下人员,名叫陆汉卿,专门负责和郑耀先单线联系。 “事情有些紧急,恰好学员中有几人感染了风寒,我就以购药这个借口过来了。” 郑耀先也知道陆汉卿的顾虑,但是他需要和上级取得联系,只能冒一些风险了。 “力行社那边又有动作了?” 陆汉卿低声问道。 “我之前和你说过老蒋派戴春风在此地组建了一个培训班,专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国战储备人员,之前我们都以为只是选拔一些精英分子,现在我发现是大错特错。” 郑耀先神情有些懊恼,为自己判断失误追悔不已。 “难道这里面还藏龙卧虎了?” 陆汉卿给郑耀先倒了一杯热水,感觉他多少有些过于紧张了。 “就是藏龙卧虎了,你知道早上我接待的教官是什么人吗?高手中的高手。此人名叫伍伺仁,父亲是同盟会元老,也是爱国民主人士,美籍富豪伍员良。这个伍伺仁可不简单,我偷阅过戴春风办公室里他的档案,他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却是柏林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导师名叫科宁斯,被称为狙击之王。今天他当着所有人面前露了一手,四百米外子弹穿过一枚铜钱击中靶心,这还不算,更夸张的是有一位叫池铁城的学员不服气,要和他比试一下,他让池铁城在三百米外对着纸靶射击,他在一百五十米处居然用枪击落了池铁城所有打出的子弹,当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郑耀先很少夸人,看到他心有余悸的样子,陆汉卿皱眉问道:“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的政治立场如何?可否把他争取过来?” “我看很难,据说伍员良和伍伺仁父子俩都反感老蒋打内战,但是伍家和老蒋有些亲戚关系,伍伺仁按辈分还应该管老蒋叫一声伯父。” 郑耀先有些无奈、苦涩的说道。 “这麻烦就大了,伍伺仁一旦将枪口对准我党领导,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将情况尽快向组织汇报,等待上级给与的解决办法。” 郑耀先这边在和陆汉卿商议对策,伍伺仁这边则在住处接见两个特殊的学员。 “我听说你们两个此前师从于一个叫‘老爹’的江湖杀手,我查阅了你们二人的档案,苏文谦,池铁城,你二人有成为顶级狙击手的天赋。知道什么是狙击手吗?” 看着酷似后世黄、陈明星的两人,伍伺仁沉声问道。 苏文谦和池铁城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同时摇了摇头。 “狙击是‘伺人不备,突然袭击’之意,狙击手则是藏匿于隐蔽且开阔场所,使用精准的轻武器对特殊目标或者重要人物进行远距离摧毁和暗杀的特殊枪手。 最早的专业狙击手诞生于一战时期的德国,现在世界上只有德、英、法少数几个国家有专门的狙击学校,这里面德国是最完备的。 通常来说,狙击手分为两种:一种是受过完整正规狙击训练的具有正规编制的狙击手,另一种是在战时临时挑选的枪法准确的射手,你们现在属于后者。 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强健的身体和钢铁般的意志是必备的前提条件,而好枪法只是基本的素质而已。 对于狙击手的训练,除了要求其贯彻狙击概念和熟练掌握武器系统外,还包括如何计算风差影响和测距,要学会潜伏行进,选择战术机动路线,构筑射击阵地,隐蔽地进入和撤出阵地,观测和发现隐藏的目标等。 狙击手还要善于观察战区,确定可疑声音的方位,善于使用人工和天然材料进行伪装,能够迅速机动,具备忍受长时间潜伏的能力等。此外,狙击手还需要准确判读地图的能力,这往往能够帮助狙击手迅速、安全地进入和撤离阵地和战场。 狙击分为城市狙击和战场狙击,无论哪种情况,都要预先选择好两个以上的撤出路线,而安全撤退计划要在任务前就需要制定。” 伍伺仁这番冗长的话语听得苏文谦和池铁城有些晕头转向,尽管大部分专业词汇他们都不明白,但是二人知道伍伺仁是一个远比他们“老爹”还要厉害的人物,这也是两个人来访的原因。 “伍教官,我二人想让您教授我们狙击技巧,我们希望能够成为您口中顶级的狙击手。”池铁城率先说道。 其实伍伺仁对于苏文谦和池铁城是有怨念的,倒不是二人给他的感官不好,而是他前世闲暇喜欢吐槽谍战剧,而《瞄准》这部讲述狙击手的谍战戏直到他和毒枭们同归于尽那一刻都还没有更完。 “你们二人是好友,日后也可以成为好的搭档。执行指定狙杀任务可以是一名狙击手,也可以是两人小组,其中一人侦察,一人狙击,你们俩很适合组成狙击小队。 海洋里有一种剧毒水母,专门猎杀其它小型动物为食。别看这种水母很凶狠,但它也有自己的好朋友,那就是小牧鱼。小牧鱼身材很小,但它可以随意游弋在水母的触须之间,却一点儿也不害怕。遇到大鱼游来,小牧鱼就游到水母巨伞下的触手中间去,把其当做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利用水母刺细胞的装置,巧妙地躲过敌害的进攻。有时,小牧鱼甚至还能将大鱼引诱到水母的狩猎范围内使其丧命,这样还可以吃到水母吃剩的零渣碎片。 水母和小牧鱼共生一起,相互为用,水母‘保护’了小牧鱼,而小牧鱼又吞掉了水母身上栖息的小生物。我会在军事操列结束后单独训练你们,而你们组成的这个狙击小组就叫‘水母’狙击组,至于谁当水母,谁做牧鱼,你们自己选择。” 苏文谦看了池铁城一眼,坚定的说道:“我这人喜欢平静,我就做牧鱼!” 从这一刻起,日后让日寇和汉奸闻风丧胆的“水母”暗杀组就此诞生了。也不知是伍伺仁推动了剧情,还是历史本该就这样。 第三章 未婚妻到来 这场春雨连下了两天才最终停歇,伍伺仁也随同雨驻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趁着暂时不忙,他将接下来的训练大纲和计划进度都写了下来,本来还想着写一本狙击培训方面专业的书籍,但想了一下国民政府这边像筛子一样的保密系统,最终放弃了,他可不想便宜了倭寇和欧美列强。 “备车,去芜湖码头。” 伍伺仁喊来分配给他的秘书顾雨菲,驱车离开了基地,今天他的未婚妻蓝胭脂会过来,他需要去迎接。 前世作为孤独的狙击手,他的业余生活是非常简单的,简单到从未有一个异性出现在他的私人交际中。这一生一睁眼就有了父母安排好的另一半,他本来是拒绝的,不过看到未婚妻娇艳可爱的脸蛋,他也就从心了,毕竟作为一个特等狙击手,他不存在脸盲的问题,而且他还是一个钢铁直男,也没有所谓的爱恨缠绵的矫情问题。 在码头等了约有一个小时,一位摩登女郎想要从伍伺仁身边擦肩而过时被他拦了下来。 “先生,你想干什么,我可是良家妇女,光天化日,就不怕王法吗?” 女郎显然很生气,开始大声喊叫,刚从码头客轮上下来的众人开始指指点点,有几个热血青年甚至走出来想要“英雄救美”。 “政府办事,统统走开!” 伍伺仁的秘书顾雨菲掏出了枪,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蓝大小姐,上车!” 伍伺仁拿过女郎的随身行李箱,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女郎不是别人,正是伍伺仁这一世的未婚妻蓝胭脂。 “你怎么发现我的?” 上车做好后,蓝胭脂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如果假扮个村姑、老妇、乞丐亦或是小商贩什么的我可能会忽略一二,但你这么高调,假扮成艳丽的贵妇,想不爆露都难。” 前世伍伺仁没少吐槽蓝胭脂这个人物,开局编剧赋予了她听风者的耳朵,福尔摩斯的推理能力和黄药师老婆的记忆力,又有五秒数完空中三百六十五朵花瓣的超人视力,结果如何,这些能力都用来和各路人马谈情说爱了。 “还是你教的不行,让我在你面前一眼就露出破绽了。” 甩锅是傲娇女人的天性,蓝胭脂也不例外。 “想要自己美美的,又不想被人认出,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之前教你伪装术时,我就告诫过你,要想不被人认出,一定要改变身形,肤色,体味,相貌,走路姿势,说话声色以及日常习惯等方面,要完全成为另一个人。可你呢?换了身衣服,戴了顶帽子,挂了副墨镜这就算完了,小姐,你真当我瞎啊!” 伍伺仁这通吐槽让蓝胭脂气得直翻白眼,开车的顾雨菲也憋得面色通红。 回到基地,伍伺仁特地将蓝胭脂安排和于秀凝住在一起,目的是让腹黑狡诈的于秀凝给他这个未婚妻上一课,改改她的性子。 “伍教官,把妹子放到我这你就放心!” 于秀凝玲珑剔透,一边帮蓝胭脂铺好床单,一边轻声笑道。 “那就麻烦于小姐了,我这未婚妻性格冲动,你今后多教教她待人接物应该注意的地方。” 安顿好一切,伍伺仁将蓝胭脂拉进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关好门窗。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姓伍的,我……我虽然同意了咱们的婚事,但现在还没举行婚礼,你可不能乱来。” 蓝胭脂双手抱胸,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目光期盼又害怕。 “想什么呢?不会是……我就知道你馋我的身子,你龌龊!” 蓝胭脂看着伍伺仁戏谑的笑容,顿时就怒了,挥舞着双拳上前理论。 伍伺仁抓住蓝胭脂的双手,安慰道:“好啦,我错了,不该和你开这样的玩笑。” 等到蓝胭脂平复下来,伍伺仁将她抱入怀中问道:“岳父将家产变卖完毕了吗?年中我父亲就会过来,咱们完婚后就接你们去旧金山。” “我爸爸已经将银行转给了一个德国人,别墅离开前会处理掉。日寇真的会打过来吗?我希望留下来和你并肩战斗。” 蓝胭脂依偎在伍伺仁的怀中,心情极不平静。 “东瀛这个国家已经疯了,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至多不会超过两年。现在我们要放弃幻想,准备打仗。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在这里学习各种知识,让自己强大起来,美帝那边不是天堂,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就需要你来保护。放心,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到打败了侵略者,我们就可以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不管原本剧情中蓝胭脂有多逆天,伍伺仁都不愿意她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他所在的毕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郑耀先再次来到了药铺,刚一坐下就急忙问道:“老家那边有消息了吗?今天伍伺仁将自己的未婚妻接到了基地,也不知道什么目的,再有一个星期正式训练就要开始了,我必须尽快得到回复。” “老家给答复了,是大先生亲自做的指示,要求我们按兵不动,你就做好自己的协调工作,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陆汉卿看了看怀表,沏茶的时间刚好,他提起茶壶分别给二人面前的杯子倒满。 “按兵不动?这怎么行,伍伺仁太危险了,你没有向老家反应情况吗?” 郑耀先当下就急了,在他看来,一定要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你个鬼子六,急什么!”陆汉卿将站起的郑耀先拉回座位,分析道:“老家肯定对咱们的情报特别重视,不然也不会由大先生亲自发来命令。国民政府里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郑耀先,我估计一定是派别的同志去接触伍伺仁了。老蒋这个远房侄子一项反对内战,他的枪口应该不会对准我们,不过他训练出来的学生就不一定了,你要密切注意这些人。” 基础的军事操列只进行了十天就结束了,接下来自然开始了分科培训。伍伺仁观察到这一批学员中有两个人十分有趣,一个叫许忠义,一个叫徐碧城。许忠义胆小怕事,身体不行;徐碧城则是喜欢一惊一乍,脑子有问题,很难相信基地里居然会出现如此搞笑的学员。为此伍伺仁特地找郑耀先探寻了一下,原来这二人学历都很高,学历都是大学生,民国时期,大学生不说是凤毛麟角,也算得上稀有动物。 “今天,我将开始教授大家射击。射击分为手枪射击和步枪射击,但无论哪种射击都要分三步进行。首先要了解枪性,如果你对手中枪械的具体性能都不了解,那你就很难掌控住稳定的射击;其次要练习准度,好的枪手需要天份,但后天的努力也能练出顶级的射击技术;最后就是要练习速度,北美西部的牛仔很喜欢用枪械决斗,比的就是出枪射击的速度。今天第一堂课我要带领你们熟悉各种枪械,要学会组枪,矫正各类枪械的弹道。” 伍伺仁也没有废话,开始对射击场内几十种当下常用的枪械进行讲解,重点描述了这些枪械的优缺点,适应环境,并且示范了如何拆分组装。 顶级枪手确实需要天份,这些学员中表现最突出的就是苏文谦和池铁城,还有一个就是旁听的郑耀先。 枪械训练只进行了一上午,下午伍伺仁开始教授搏击,射击和搏击同时训练,二者也属于相辅相成,好的枪手,身体素质一定也是远超常人。 基地里面也有其他的武术教官,教授的都是各类国术,当然不是伍伺仁前世卖丑的马大师、太极雷之流,这些武术教官都有真本事,有的更是家学渊源。不过华夏武学虽然源远流长,但是门派众多,学员们短期内根本学不到实战能力。 伍伺仁教授的是马伽术,这是短期内成效最快也最容易上手的搏击术。前世伍伺仁出生于武术之乡沧州,他自然是一个武术迷,八卦、形意、八极他都学过,而且功底颇深,从军后,他又系统学习了泰拳、散打、格雷西柔术、桑搏等近现代搏击技术,马伽术就是其中一种。 马伽术是后世以色列发展创立的特种军用格斗技术,有别于其他搏击,马伽术并不提倡冲突和打斗,但是一旦遇袭就用最高效且残忍的手段制敌,包括打小弟弟,捅眼睛,插喉咙,这门格斗术完全没有套路,研究的全部都是实战情况,很适用现在基地内的这些学员。 其实伍伺仁藏了很多东西,比如前世特种部队中学习的必杀术他就不准备传授,除了害怕这些学员中日后出现变节者,还有他不希望给红党造成太大的伤害,前世他毕竟是人民军队中的一员。 伍伺仁教授的军用马伽术让郑耀先心惊不已,他此前只是认为伍伺仁枪法变态,没想到格斗方面也这么厉害。 野心勃勃的池铁城很喜欢这种暴力、直接的搏击术,苏文谦虽然在同样努力学习,但他却很讨厌这些东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不是一个嗜杀的冷血动物,如果不是为报家仇,灭杀倭寇,他不会走进这个训练基地。 第四章 远方的目光 滴!滴!滴!滴!…… 申城租界一座旧式阁楼内,电台低鸣声打破了长夜的静谧,明楼内心略感不安,焦急等待着明诚译出上级的电文。 “大哥,这是老家最新的指示。” 明诚将快速译好的电文递交到明楼手上,这还是明诚从欧洲回国后得到的第一份任务指示。 “哎!这事不好办啊!” 明楼有些头疼,上级这次下达的任务虽不危险,但却让他十分为难。 “大哥,十前我也见过伍伺仁,当时他还被明台欺负哭了,怎么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明诚始终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此前他印象中的伍伺仁就是一个小受气包。 “我也不知道他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明楼叹了口气说道:“这四五年伍伯父的家资就像气吹的一样,膨胀的非常快,现在伍家估计比孔家还要有钱得多,而这些据说几乎都是伍伺仁这家伙的功劳。最让我疑惑的是一个人在商界已经如此天才了,没想到在军事领域也如此可怕。据欧洲过来的消息,这家伙在柏林军事学院可是得到了曼施坦因、隆美尔和古德里安这些德意志军中新晋翘楚的追捧,那位画家出身的元首甚至一度想要将他强留在身边,不过却被伍伺仁几个小手段就轻松摆脱了。现在的问题是上级让我们尽量将他争取到我们一边,我们明家虽然和伍家是世交,但是这件事也非常困难。” “要不和大姐说一下,让她出面做做工作。” 明诚思索了半天,最后建议道。 “不要把大姐搅进来!”明楼疾言厉色的说道:“大姐为了我们三兄弟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这次伍伺仁大婚后我准备让大姐和小弟都随伍伯父去旧金山,战争已经越来越近了。”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在明家府邸正门缓缓的停了下来,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快速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在明家老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明府。 “李叔,你先下去!” 明镜支开了管家,亲自给长衫男子倒了一杯热茶,低声问道:“那些东西已经运到老家了吗?” 长衫男子摘下帽子,兴奋的答道:“药品和那些机器已经安全到达老家,尤其是那两套毛瑟c96的全套生产机器,可是解决了我党的大问题,就连主席都称赞你巾帼不让须眉。” “上级实在抬爱了,这些物品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由别人提供的,我只是负责转交。” 物品当中的机床和毛瑟c96手枪生产线都是伍员良秘密提供的,明镜曾答应伍员良对谁都需要保密,所以她不好明说。 “是哪一位爱国人士?我们需要好好感谢人家。” 长衫男子高兴的问道。 “南洋的一些爱国华侨,他们不想让别人得知身份。”明镜敷衍了过去,接着问道:“老家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听闻你们明家和旧金山华人首富伍员良先生是世交?”长衫男子问道。 明镜点点头,这事很容易查到,不需要隐瞒。 长衫男子略显紧张的问道:“那你对伍员良先生的独子伍伺仁熟悉吗?” “小时候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小家伙比较腼腆,经常被明台那个混小子欺负,后来就随他父亲去欧洲了,我有三四年没有见过这小子了。” 明镜想起往事,一脸的追忆。 “伍伺仁现在在力行社那边帮助戴春风训练特工,这是他的资料,你看一下。” 长衫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明镜。 “这怎么可能?这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明镜看完文件上伍伺仁的简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我党求贤若渴,万分需要这样的大才,所以希望能够通过明家的关系联系到伍伺仁,把他争取过来。” 长衫男子讲明了来意。 “我只能试探一下,伍伯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估计不会让他长久待在国内,再说伍家和蒋家还有亲戚关系。不过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让伍伺仁的枪口对准我党。” 枪械拆分组装训练进行了约有一个星期,等到所有培训人员都能够独立完成后,伍伺仁才开始教授射击技能。 “未来各位走向战场时,估计大部分都会进行城市作战,这就会大量使用上手枪,因为它方便,利于隐藏,今天我首先给大家讲述如何使用好手枪。 手枪是人都能打响,但决不是人人都能够打好。手枪射击训练对于一个人的身体基本素质有起码的要求。无庸讳言身体素质越好,手枪训练会越容易。当你平伸两个手时,你会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抖动。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手的稳定能力也不同,专业摄影师可以举着相机在快门速度很慢的情况下拍出清晰的照片就在于多年的训练,手枪的使用也一样。 手枪射击并不像步枪那样严格,要求射击者虎背熊腰,但是手臂力量却是很重要的。力量强能够给自己提供时间更长的稳定期,以利于扳机运作,这一点在后面涉及有关瞄准的技巧时候我将会详细讲述。臂力和胸肌的训练,见效最快的是俯卧撑,我现在要求各位在规定的时间内先完成五千米的长跑,请郑科长负责计时,不达标的中午只能喝粥。现在都准备好,枪响后开始。” 砰! 枪声响起,无论男女学员,都像受惊的麋鹿一样,开始全力奔跑。 大约过了十七八分钟左右,除了许忠义和徐碧城这两朵奇葩,其他人都陆续到位。 唐山海想要回身去拉徐碧城,被伍伺仁厉声喝止了。 “这还只是训练,要是在战场上,你去帮她只会白白送死。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在训练中帮助队友,就等于去害他们。” 伍伺仁发人深省的话让所有学员无不动容,蓝胭脂终于明白在此前的训练中伍伺仁对她那么严格了,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会多关切一些。 “许忠义、徐碧城,你们二人中午只能喝粥。如果不是怕你们下午日常搏击训练没有体能,我连饭都不会给你们吃。现在全体都有,一百个俯卧撑,计时开始。” 等到许忠义和徐碧城跑到终点,伍伺仁马上下达了第二道考核命令。 这段时间的训练,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伍伺仁魔鬼的一面,很多因为他的颜值而心生爱慕的女学员也收起了小心思,私底下开始大骂他混蛋。 “立正!稍息!” 等到包括许忠义和徐碧城在内的所有人都做完了一百个俯卧撑,伍伺仁继续开始讲解。 “日后,每天练习射击之前,大家都必须要先完成五千米的长跑和一百个俯卧撑才能够拿枪。现在我讲解射击第二步,握枪训练。 无论手枪还是步枪,握枪姿势是许多初学射击者经常忽视的问题。对于你们来说,每个人都知道射击就是“三点连一线“,如果知道得再多一点的人,还会提到扳机控制,如果一个人能够明白握枪姿势的重要性的话,他恐怕就不是生手了。正确握枪之所以至关重要在于:第一,确立瞄准的线的稳定。认为瞄准是眼睛指挥调整手臂的方向,这种看法恐怕把人当成了机器。其实瞄准只是给手臂提供一个参照,因为人肌肉有很强的惰性,如果握枪方法不正确,尽管你通过大脑不断调整姿势,枪恐怕还是会不断偏离瞄准线。更何况眼睛瞄准的时候并不能够同时照顾到准星、照门和目标。握枪姿势正确的时候,指向目标就很容易确立正确的瞄准线。第二,在紧急情况下完成快速瞄准或者概略瞄准。无论是实战还是训练,时间的把控都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你握枪姿势正确,枪举起来就能够指向目标。反之你必须通过眼睛调整,浪费的时间可能将以生命为代价。美国人评价枪时创造了一个英文词汇:potability,说的是拿起枪来,随便指向目标时,瞄准器就能自然对准。 现在我开始示范,你们一定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伍伺仁边说边演示,将鲁格p08、毛瑟c96、柯尔特1911、南部十四式等常见的手枪握姿要领一一进行了阐述。 “关于握枪还有一个极为容易被忽视的地方。请记住这一点:时刻握紧枪把。具体方法是把枪放在手里,用力握紧,直到握枪的手颤抖,然后放松一点,手腕一定要绷紧。首先,枪握紧的时候才能保持击发时的稳定,也就是保持瞄准线不动。第二,多数人的手神经有一种运动习惯,就是五个手指同时放松,同时抓紧。这样在射击时,如果你枪开始握得不是很紧,食指扣压扳机的那一刹那,你会下意识地连带其余四个手指握紧枪把,一松一紧的过程无形之中破坏了你的瞄准线。如果你枪把已经握得很紧,扣压扳机时便没有活动的余地了。第三,枪把如果握得不紧,在枪猛烈的跳动时,枪把会撞击手指的关节,次数多了很容易造成损伤。握紧枪把看起来是很简单合理的要求,但是在实际射击中经常忘记,往往是打着打着,发现弹着点散开了,才想起来。” 手枪射击训练的第二天,基地里插入了两个新的学员,让伍伺仁觉得这个世界更加混乱了。 第五章 百感交集 新来的学员是戴春风指名过来参加培训的,一个叫余则成,一个叫刘新杰,这二人都是一脸的萌叔范,很难让伍伺仁与档案中的爱国进步青年结合起来。 对于越来越多的“熟识面孔”,伍伺仁也不再纠结,好在目前为止他还没遇上可以飞天遁地的雷剧人物,看来只要是正常世界,就不会出现掀翻牛顿棺材板的事情。 枪械和搏击训练中,伍伺仁对于苏文谦、池铁城和蓝胭脂要求最高,因为这三人天分最好。 也许是天命使然,学员中伍伺仁熟知的“剧情人物”学东西都很快,除了许忠义和徐碧城。 咔嚓!咔嚓! 子弹上膛,伍伺仁拿着一支毛瑟98k狙击步枪快速指向四百米外的纸靶。 砰!砰!砰!…… 不到二十秒钟,五个纸靶的中心都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弹孔。 “步枪有卧、立、跪三种射击姿势,运用哪种姿势因环境而异,这其中卧姿最利于狙击手静谧射击。 我们常说射击中要‘三点一线’,实际上指的是眼睛、准星和射击目标在同一水平线上。在瞄准时,考虑到空气阻力和光线的双重影响,不直接瞄准靶心中央,而是对准十环的下边缘,这样打中十环的几率会更高。 玩过弹弓和传统弓弩的人经常会有一种感受,明明瞄准了但却打不中,这是因为射击误差并不是出现在了瞄准上,而是射击上。在射击瞬间,双手用力不均衡,再加上呼吸、心跳的影响很容易导致枪口晃动,使子弹射偏。恰当的射击方法是,在双肘抵住身体或其它依托物确保稳定的同时,保持呼吸均匀,眼睛始终盯着目标,感受枪口上下微小的晃动,同时食指轻扣扳机,均匀发力,在无意间将子弹击发而出,我把这些叫做‘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在你们面前,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一款步枪毛瑟98k,德国陆军现在列装的就是这种步枪。现在开始射击的第一步准备,用我之前教给你们的方法矫枪。” 伍伺仁从每一个学员面前路过,不时驻足进行观察,当所有人都完成后开始喊道:“全体把枪放到一边,急速折返跑一百米!快,不要犹豫,全力冲刺。” 当所有人气喘吁吁返回原地后,伍伺仁又继续命令道:“拿起枪,一分钟内必须打光弹匣内的五发子弹,开始!” 砰!砰!…… 射击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枪声,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微风拂过,飘入了每个人的鼻孔。 “各自报靶!” 伍伺仁厉声说道。 当所有人的靶数出来后,伍伺仁破口大骂道:“看看,看看你们的成绩,就这样还想杀敌报国,还不如自己吊死算了,省得浪费国家的粮食。刚才的训练主要是针对实战环境下,急行军中突袭敌人或者遭遇敌方埋伏时,确保射击稳定。可是看看你们,子弹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尤其是许忠义和徐碧城你们两个,居然给我打了个零环……” “报告伍教官,自从射击训练以来,我和徐碧城同学已经五天没吃什么实惠的东西了,熟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浑身没力气,自然也就拿不稳枪了。” 许忠义站了出来,满脸的委屈。 “这么说你们吃不上饭还怨我了?我告诉你许忠义,整个训练班中属你最爱藏奸耍滑偷懒,徐碧城同学尽管有着林黛玉一样的身子,但她还是努力训练,好去杀敌报国,而你呢,后勤的那些厨子都快和你拜把子了!你还能饿着?从今天开始,食堂那些混蛋给你留的饭菜全部分给徐碧城,你就给我喝风,什么时候枪练好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午饭吃。” 接下来的几天,伍伺仁换着法的给基地中的学员增加难度。比如把头埋进装满水的脸盆中憋气一分钟,然后举枪开始射击;比如站立持枪,枪口处吊着一块砖头,瞄准一小时后开始射击;比如卧姿端枪瞄准,在枪口放上弹壳,端枪三十分钟而弹壳不会掉落,之后再开始射击。 当然,普通的训练只是针对普通的学员,毕竟绝大多数学员只要枪法精准就可以了,而针对苏文谦、池铁城和蓝胭脂三人,伍伺仁每天晚饭后都会给他们开小灶。 “人有两只眼睛,但是其中一个是主眼,另一个为辅助。平常生活中哪个眼睛为主没有多大关系,然而到射击上关系就大了。当你举枪瞄准时,是否习惯地闭上一只眼睛?闭眼的动作实际上就是你强迫自己举枪手一侧的眼睛成为主眼的行为。射击训练前,你需要发现并且训练自己的主眼。 我的建议你们训练时睁着两只眼睛瞄准,而不是闭上另一只眼睛。两只眼睛瞄准的第一个优点是增加了视界,如果你们遇到手枪枪战,视野开阔与否是至关重要的。第二,如果你们用两只眼睛瞄准,你们的注意力便不会过于集中到目标,而会着重于瞄准器和整个目标的关系。第三,两眼都睁开时你们脸上的肌肉会放松,身体也会感到自然。这对你们进行长时间的静默狙击尤为重要。 确定主眼的方法是,选择正视一个目标,然后在自己面前垂直伸出一只铅笔,笔尖跟眼睛和目标形成三点一线。这个时候,你闭上一只眼睛,如果铅笔尖还在那一条线上,说明你睁着的眼睛是主眼,如果铅笔尖跑到了一边,说明你闭上的眼睛是主眼。如果你的主眼恰巧跟你持枪的手不在一侧(比如你的主眼是左眼,但是你用右手持枪),你最好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你的持枪方法,或者持枪方法适应你的眼睛。 射击时呼吸是一个重要环节,举起枪之前要长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射击最稳定的期间是慢慢向外出气的时候。 进行瞄准的不光是眼睛,还有手。人的手也在瞄准。当然这种‘瞄准’不是看你的目标,而是‘记忆’上一发射击的位置。这种‘记忆能力’适用于速射。 射击最难的地方就是对扳机的控制,扳机控制,是射击当中最为主要的部份。诚然,良好的瞄准是射击的基础,但是对于狙击手来说,提高射击精度的最大障碍就是扳机控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学会扳机控制才能够说你的射击真正入门。 射击中你们要忘掉‘扣动扳机’这个概念,在你们的射击行为中,应当没有‘扣动’或者‘拉扳机’这种概念。正确的扳机控制是,当你的瞄准线确定之后,你给扳机一个持续增加的压力,直到击发。 射击的最高境界是心到意到,学会用心去瞄准。我郑重的告诉你们,瞄准和射击绝对不可以拆分,因为如果这样你将无法掌控枪口下的目标。 枪是杀人的工具,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成为冷血的杀手,人应该控制枪,而不是被枪控制。” 结束了当晚的理论课程,送走了意犹未尽的苏文谦和池铁城,蓝胭脂盯着伍伺仁问道:“你最后一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伍伺仁长叹了一口气,答道:“我真不希望自己训练的这些学生中有一天枪口会对准同胞,苏文谦和池铁城是我见过天分最好的枪手,他们有机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狙击手。苏文谦我不大担心,他心底始终保留着一份善良,池铁城就让我不安了,他这个人野心很大,名利心又重,我很担忧未来某一天他会误入歧途。” 蓝胭脂抱住伍伺仁,安慰道:“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池铁城的民族气节很重,再说他和苏文谦亲如兄弟,有苏文谦在一旁约束,池铁城至多不过是行差踏错。” “但愿如此。”伍伺仁抱了抱蓝胭脂,说道:“我送你回宿舍,不然于秀凝又该疑神疑鬼了!” 蓝胭脂锤了一下伍伺仁的胸口,娇羞道:“去你的,于大姐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第六章 婚期将至 外滩码头上,来往的各国军舰大多停驻在此处。这里作为“十里洋场”的起始点,带给国人的只有沉痛的悲哀。外滩的历史由“东方巴黎”的璀璨头衔,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屈辱交织在一起,她聆听着黄浦江水的潮起潮落,见证了近一个世纪的变迁。 一阵巨大的汽笛声轰鸣,从洛杉矶港开至申城的邮轮徐徐入港。 邮轮里人头攒动,从垂下的甲板通道鱼贯而出。蓝长明在码头上早已等待多时,守在他身后的是四个身穿黑布衫的护卫,每个人的目光都在警醒着来回寻索,他们都是伍伺仁这几年招募培训的安保人员,奉命保护蓝长明的安全。 等到大多数的游客上岸,蓝长明这才发现他要接的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十多个随行人员的环伺下走了出来,男子身形略显消瘦,不过容貌甚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男子一把抓住蓝长明的双手,亲切道:“长明兄,分别一年有余,你还是那么精神。” “员良兄,你可是越活越年轻了。” 蓝长明也是不吝夸赞道。 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伍伺仁这一世的生父伍员良,这次来申城是为了伍伺仁和蓝胭脂即将举行的大婚。坐进庞蒂亚克轿车内,伍员良问道:“我家那个不省心的混小子没给长明兄添麻烦!” “没有,这孩子相当让人省心,头脑聪慧,眼光长远。”蓝长明笑道:“员良兄,你可是后继有人啊!” 伍员良摆手说道:“谬赞了,再说女婿不是半个儿吗,何况我家那个臭小子可是承诺胭脂了,他和胭脂的次子随母姓,入你们蓝家的族谱。” “真的吗?员良兄,这叫我如何是好……” 突然听闻这件事情,蓝长明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尽管他十分疼爱自己这个独生女儿,可是没有继承香火的到底还是一种遗憾。 “伺仁和胭脂现在在做什么呢?”伍员良问道。 蓝长明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据他们讲正在临安当老师,胭脂负责照顾伺仁的起居。” “这个混小子,知道我来了也不过来接一下。” 伍员良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十分不满,觉得伍伺仁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伍伺仁并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他正在为老蒋培训特工,否则伍员良一定会抓他回旧金山,伍员良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可是宝贝得紧。 “不要心焦见儿子。”蓝长明轻笑道:“咱们先帮他们把婚礼筹备好,我可是着急等着抱外孙子。” 此前蓝胭脂去找伍伺仁,蓝长明可是相当担忧的,很怕这对小儿女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现在他则是恨不得女儿早点怀孕生子,这样他们蓝家也有继承人了。 经过了半年多的严苛训练,基地内的培训人员已经可以灵活掌握多种技能,当然许忠义和徐碧城除外,他二人除了在电报学上成绩优异,其他的一无是处。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伍伺仁发现在“剧情人物”当中,许忠义的智商和情商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基地内的同班学员就没有一个讨厌他的,除了齐公子,谁让他总想着打顾雨菲的主意呢。 发现许忠义确实练不好枪械和搏击,伍伺仁只能将饿饭的惩罚改成抄书。许忠义那笔字的确出类拔萃,堪称大家,伍伺仁把他抄写的东西都让蓝胭脂整理成册,收藏了起来。 也许是看出了伍伺仁喜爱书法,鬼精的许忠义特地上门问询他喜欢什么书,伍伺仁不假思索的说自己喜欢宋词,没到一个月,许忠义就给他送来了一本由上强村民朱孝臧于1924年编定的《宋词三百首》的手抄本,里面都是由许忠义用篆、隶、楷、行、草认真抄录的。 “忠义啊,我知道你小子聪明得紧,只不过平日里表现得唯唯诺诺,怕上战场。的确,像你这种光长脑子没有武力的家伙,派你去打仗,要么成为烈士,要么成为叛徒。” 伍伺仁收到《宋词三百首》时,饱含深意的说道。 “恩师,还是你了解我。你看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压根就不是打仗的料。” 许忠义倒也坦诚,当即表示认同伍伺仁的评价。 伍伺仁语重心长的说道:“未来东瀛和我们必有一战,要想活着,你就需要继续在培训班混下去。戴春风准备这个训练班结束后再筹建一个青浦训练班,我到时候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记住,你表现得越无能,活得越长久。” 说完,伍伺仁掏出五百美金,塞进了许忠义得怀中。 “恩师,这不合适,您已经帮我够多了!” “拿着,我知道你只是普通的良家子,日后上下打点会用到,就当我给你的润笔费了。” 当下五百美金绝对是一笔重金,许忠义感动的给伍伺仁鞠了一躬,这才离去。 许忠义知进退,懂分寸,伍伺仁倒也不担心他的未来,不过对于徐碧城他就完全没办法了,这个傻白甜时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对与唐山海的关系处理倒是老谋深算,总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姿态。伍伺仁只能暗暗决定日后见机行事,看能不能救下唐山海这只添狗,他可不想徐小凤这个一代天后消失于历史长河中。 在雨耕山深处,伍伺仁正带着苏文谦、池铁城、唐山海、齐公子、余则成、陈明、刘新杰等男学员以及主动要求加入的郑耀先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他们已经被伍伺仁培训了数十次,然而,在伍伺仁眼中,他们依然不合格。 因为缺少现代化的通信器材,很多特种训练都无法进行,不过就算如此,伍伺仁的训练方法也足够让这些人震惊了,尤其是郑耀先这个全能人员,天生就对伍伺仁传授的这些东西无比敏感,这让他再次刷新了对伍伺仁的认知,感觉伍伺仁越发的可怖。 此前这些男学员还只当伍伺仁是个魔鬼,野外生存训练开始后才发现,他就是一个究极变态。伍伺仁教授这些男学员哪种植物可以止血消炎,哪种昆虫蛋白质含量高,如何针对突发情况自救,如何潜藏隐匿等实用知识。当他在所有学员面前像贝爷一样示范将一只野鼠剥皮生吞其肉后,几乎所有人都吐了,不过这些人还是被伍伺仁逼迫着陆续吃掉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蜘蛛、毒蛇、蜥蜴等。 结束训练,返回基地后,伍伺仁特地将郑耀先、苏文谦、池铁城、唐山海、齐公子、余则成、陈明、刘新杰召集到了一起。 “下个月六号是我的大婚之日,到时候你们必须提前一个星期到申城,过来参加婚礼,我已经在戴局长那里帮你们请过假了,让你们到申城不是要你们随份子,而是有任务,我需要通过实战检验你们的训练成果。” 郑耀先下意识的问道:“伍教官,什么任务?” 伍伺仁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保密!” 第七章 大婚 八月的申城,还是炎热得吓人,尽管百乐门的歌舞依然精彩,租界里繁花依旧,可是吹来的海风已经不那么轻柔,反而带有无言的烦躁。 福煦路多福里21号寓所,灯光昏暗,一群人看着地面货箱中的枪械装备,面面相觑。 “伍教官,我们是要发动武装暴动吗?”郑耀先严肃问道。 “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搅翻半个霞飞路了。”陈明在一旁感叹了一句。 “现在你们挑选合适的武器装备,六号,也就是我大婚当天的夜里十二点,我们开始行动。这次的目标是外滩24号,由郑耀先担任总指挥,齐公子出任行动现场指挥,苏文谦和池铁城找准合适的高位,负责掩护断后。行动过程我会参与监督,任务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复盘打分。” 伍伺仁终于讲述了这次实战任务的目标,郑耀先等人瞬间傻掉了。 齐公子忐忑的问道:“伍教官,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次我们的目标是申城正金银行。” “没错,还有什么比打劫一家东瀛银行更具实战性呢!这次的任务一旦出现问题,不仅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弄不好还会引发外交纠纷,甚至可能会出现巨大动荡,所以整个行动不能出现任何纰漏。还有五天时间,你们协商出一个严密计划,我先给你们点提示,行动期间最好讲日语,这半年日常用语你们也学了不少,语言也是实战检验的一方面!”伍伺仁轻笑道。 “教官,我们需要银行的建筑图,内部环境不熟悉无法制定完备的计划。” 心细如发的余则成看着伍伺仁,他感觉伍伺仁不会光提供武器装备。 “这是外滩二十四号内部结构建筑图,还有这是棒子反抗组织的标语,到时候会用上。” 伍伺仁打开一个皮包,丢给了余则成。 “任务如果失败怎么办?”陈明不安的问道。 伍伺仁看了众人一眼,淡然地说道:“行藏暴露,死是最好的选择。” 民国二十五年八月六日,蓝公馆聚集了申城半数以上的头面人物,这些人中有租界内的各国总督、领事,有申城市长在内的民国政府官员,有孔家、宋家、陈家、蒋家的代表,有申城黄、杜、张三大亨,商界豪富,甚至连东瀛在申城驻军司令都派来了一个叫影佐祯昭的中佐。这些人来这里除了明面上参加伍伺仁和蓝胭脂的婚礼,私下里主要是希望结识一下伍员良这位在美帝具有重大影响力的华人,现在伍员良依然挂着罗斯福办公室经济顾问的头衔。 参加婚礼的人员自然都带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影佐祯昭也不例外,他带来的是一套精美的浮世绘。 伍伺仁和蓝胭脂举行的是西式婚礼,场面极其宏大。 “真羡慕你啊!找到了这么帅气的如意郎君。”作为伴娘的冯曼娜羡慕的说道:“我将来找如意郎君也要按照伍伺仁这样的找,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曼娜,你如果羡慕的话可以过来给我们做通房丫鬟啊!我不介意多一个袭人。” 蓝胭脂看了一眼这位闺蜜,调侃了一句。 冯曼娜半真半假的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等一会去和伍伺仁说说,他要是不反对的话,我们可以永远做一对姐妹。” 卧室内蓝胭脂和冯曼娜说着笑话,大厅里冯曼娜的父亲,申城国军军需处处长冯子雄则带着影佐祯昭开始给蓝长明和伍员良介绍。 “这位影佐祯昭中佐很想多结识长明兄和伍先生一番,希望能够成为二位的知己。” “我不会和东瀛人打交道,尤其是东瀛军人。”伍员良轻蔑道:“说句实话,我对东瀛这个国家的整体印象都感到非常糟糕,这是一个毫无道德信誉可言的国家。” “伍先生,我是带着万分的诚意想要和你结识,希望你能成为我大东瀛的朋友。但你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小心祸从口出,回不了旧金山,别忘了,外滩可有我们的巨舰。” 影佐祯昭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冷厉,像一匹恶狼般择人欲噬。 “杰克!过来一下!”伍员良将美帝在华领事叫了过来,然后继续说道:“这个影佐祯昭中佐威胁我说让我回不了美利坚,说他们的军舰会让我石沉大海。” 杰克听完伍员良的话,面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影佐祯昭厉声说道:“我们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绝不允许任何公民受到威胁,这位先生,你的态度我会如实转报国内,伍先生是罗斯福总统的挚友和顾问,他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你以及你的国家是绝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 影佐祯昭面色变换了几次,最后鞠躬赔礼道:“伍先生,是我失言了,刚才你的话语中对我的祖国有诸多非议,这才让我的情绪出现了波动,我收回刚才的话语,再次向你道歉。” 说完这番话,影佐祯昭也没等伍员良回复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随即离开的还有冯子雄。杰克也和伍员良打了声招呼,继续去找英、法领事交流去了。 “员良兄!今日终于看到你不屈不挠的另一面了,堪称大丈夫,真英雄。” 蓝长明对于能让影佐祯昭这个不怀好意的东瀛中佐灰头土脸十分兴奋,东瀛人的嚣张跋扈他早就看不过眼了。 伍员良心下沉重,长叹了口气,略显悲凉的说道:“我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美帝和东瀛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侵略者,只不过美帝更加强大,没有东瀛那么咄咄逼人,其实骨子里都一样。真希望祖国母亲能够早日强大起来,到那时我辈炎黄子孙也可以挺胸抬头傲视群雄,不再被别人看成三等公民,遭人白眼。” 这场婚礼蓝长明特地请来了一位法兰西教父主持,期间没有出现什么狗血的事情,伍伺仁和蓝胭脂互换了信物,正式成为生死与共的夫妻。 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参加婚礼的年轻男女都放出了艳羡的目光,旁边的冯曼娜更是心生嫉妒,感觉老天不公,没让她先一步遇见伍伺仁。 第八章 打劫正金银行(上) 新婚之夜,本该是洞房花烛,月圆花好之时,伍伺仁却在新娘蓝胭脂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袭灰色的劲装。 “一定要小心,事不可为就直接离开,安全第一。” 蓝胭脂紧紧拥抱了一下丈夫,最终强忍着不舍看着伍伺仁离开。 赶到福煦路多福里21号寓所与其他人汇合,郑耀先拿出了行动方案开始布置任务。这五天来,郑耀先和余则成等反复推演,不停的做各种预案,把所有能想到的意外都一一排除了,这才设计出完美的计划。 月黑风高,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今夜的申城天公作美,给这次行动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 伍伺仁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半了。 “各位,现在开始对表,最后检查一遍装备。” 郑耀先敬礼后郑重说道:“这次任务的目的一是考察这半年来的训练成果,二是打击摧毁这个帮助东瀛榨取百姓血汗的罪恶金融机构。” 正金银行1893年在申城设立分行,以后陆续在华夏各地设立分支机构,成为东瀛帝国主义对华进行经济侵略的重要金融机构。依仗侵略特权在华夏东北发行东瀛纸币,积极参与对华资本输出,参加帝国主义银行团,先后承办多笔对清政府和北洋政府的贷款,以及地方政府和实业借款,从中榨取大量利润。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势力扩展至鲁省境内。日后东瀛帝国主义侵华战争期间,配合东瀛侵略军控制沦陷区的金融,摧残华夏民族工业和金融业,扶植东瀛侵略军控制的工矿企业和伪组织银行,可谓是罪恶滔天。 伍伺仁微笑道:“这次我只带了眼睛,即使你们行动中出现了错误,我也不会去纠正,还有,除非生死攸关,否则我不会出手。此次任务,许胜不许败,无论从正金银行抢出多少钱,我都会拿出一半给大家平分。” 至于另一半伍伺仁没说,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事后这事一定会闹得很大,需要拿出钱去封老将和戴春风的等知情人的嘴。 郑耀先看所有人都准备完毕,问道:“伍教官,现在出发么?” 伍伺仁平静的说道:“现在你是总指挥,我也是队员。” 郑耀先略显尴尬的命令道:“全体都有了,开始行动。” 九人驾驶员着两辆经过简单防弹改装的卡车,借着雨夜的掩护向外滩24号进发。 抵达目的地,苏文谦和池铁城将车停靠在了距离正金银行三百米外的一个弄堂中,然后和众人分开,独自寻找着狙击地点开始警戒。 剩下的七人大约走了一百米,齐公子挥挥手表示有情况,众人迅速隐匿到两侧,只看到六个东瀛鬼子巡逻过来。 郑耀先指了指余则成几人,做了几个手势,伍伺仁掏出了消音手枪,其他人则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 张耀先举起手猛的一握拳,除了伍伺仁,郑耀先等人风一般的冲向目标,这六个鬼子直接被放倒,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抹了脖子拖入隐蔽的角落中。 齐公子指了指唐山海和陈明,低声说道:“你们两个换衣服。”说完自己就开始扒一个小鬼子军服,仅用一分钟就换装完毕。郑耀先在这六个鬼子尸体上布置了诡雷,保证一旦有其他巡逻的鬼子发现这些尸体,第一时间就可以知道。 来到银行正门,余则成利用早就准备好的浓酸直接破开了门锁,齐公子、唐山海和陈明三人率先破门而入,看到银行内部的护卫直接用消音手枪一一点名,干净利落。” 后续跟进的余则成等人将门关上,众人按照地图向地下金库快速走去。 拐过一个弯是一条直入地下的通道,大家掏出手电筒借着昏暗的光芒来到了金库门外。 依然是老办法,余则成取出浓酸开始腐蚀门锁,然后用定向爆破的方法炸开了铁门。 “老余和陈明去把车开过来,要快。其他人跟我进金库,先搬外币,再搬金条和珠宝,银元先放一边,快!”齐公子这位现场行动指挥用日语说道。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连伍伺仁都不例外。 快到换岗的时间,东瀛在外滩负责警戒的驻军大佐,发现派出的巡逻小队迟迟不归,害怕出现什么事故,又派了七个人接应盘查。这个日军大佐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东瀛驻军眼皮子底下打劫正金银行。 由于那六具尸体都在角落中,雨夜里又昏沉,一时间这一对日本兵居然没有发现,但是返回的路上却撞上了开车的余则成和陈明。 “停车,接受检查!” 带队的少佐拦住了开车的二人。 陈明穿着东营军装,率先从车上下来,用日语说道:“我们要给驻军送给养,这里是最后一站。” 估计这几个小鬼子嚣张惯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谁会半夜里送物资。 “我要上去查一下。”带队少佐说道。 “跟我来!” 陈明将少佐引到车后,用匕首直接划破了对方的脖子。他将少佐的尸体靠在车厢上,弹过身又对剩下的鬼子说道:“过来帮忙搬东西,是刚到的清酒。” 漏洞百出的话居然让剩下的鬼子放下了戒备,此时余则成也已经悄悄下车,和陈明前后夹击,瞬间就将剩余的六个鬼子放翻在地。 “快开车,教官他们该等急了。” 前面两队巡逻兵都未回营,这让外滩驻军大佐终于意识到了不妙,这次他亲自带领百人大队,乘坐各式车辆跑过来查看。 “这么多钱,我们发财了。”陈明兴奋道。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搬钱的快乐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越来越近。 “八嘎,快点搬上车,我们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郑耀先用日语厉声低喝道。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了爆炸声,紧接着就是枪声一片。 砰!砰!砰!…… 静谧的夜被打破了,周围的居民也被枪声惊醒,不过没有人敢开灯,更没有人出来查看,动乱的岁月,老百姓信奉的是明哲保身。 第九章 打劫正金银行(下) 爆炸声和枪声让齐公子等人神色大变,郑耀先看了一眼伍伺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下达任务。 “齐公子带唐山海安放定时炸弹,大家准备撤离。” 陈明不舍道:“还有两箱黄金和那么多银元,可惜了。” 郑耀先侧过身,恶狠狠的盯着陈明,厉声道:“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郑耀先看似无意的斜睨了正厅银行柜台角落里一眼,突然将日语换成了韩语,扬声强调道:“为了大棒国的未来,我们不能白白牺牲,这些钱足够我们和美帝人买武器了。” 陈明一愣,马上反映了过来,不过他现在韩语能力很差,只能继续用日语说道:“是,大棒国万岁。” 安排好一切,余则成和陈明打着火,众人都跳上了汽车,伍伺仁却背着一支毛瑟98k狙击步枪,提着一支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开始往街对面跑。 “你们先走,我去断后,两个小时后在指定地点会合。” 郑耀先看着伍伺仁的背影,一挥手,两辆汽车绝尘而去。 鬼子领军大佐此刻焦急如焚,他已经可以模糊的看到远处从正金银行门口驶离的汽车。 “快开车!不要理会拦截的枪手。” 夜色下,一颗子弹穿过长街,击碎了启动的鬼子军车的挡风玻璃,刚好穿透了鬼子司机的脑门。 “八嘎,有神枪手,隐蔽!” 大佐从副驾驶位置直接滚下,快速躲在了另一辆军车身后。 池铁城沿着绳索从刚刚警戒的楼顶滑下,汇合从对面楼顶刚刚跃下的苏文谦,一起往伍伺仁处跑去。 “教官,我们撤!” 池铁城开枪打死了鬼子一个机枪手,转头说道。 “不行,我们再坚持十分钟,为其他人创造撤离时间。” 伍伺仁抬手击毙了一个鬼子,身体快速移动到另一栋楼下。 苏文谦皱眉想说什么,伍伺仁用日语大声道:“散开,敌人要开炮。” 轰一声,一发炮弹在三人身前的街道炸开,好在伍伺仁、苏文谦和池铁城身手敏捷,后退隐蔽的快,没有受到波及。 砰!砰!砰! 三声枪响,鬼子的两个迫击炮手眉心中弹,倒毙在地。 砰! 伍伺仁快速打出第二枪,,子弹击中了一枚炮弹。 轰!轰!轰!…… 一发炮弹爆炸,连锁反应下,引爆了旁边一箱子迫击炮弹,瞬间炸死炸伤二十多个鬼子。 领军的大佐大骂道:“八嘎,机枪手向前,所有人开始冲锋。” 这个大佐已经搏命了,他必须把伍伺仁三人留下,正金银行被劫,抓不到劫匪,他只能上军事法庭。 “丢下手榴弹!我们撤退。” 轰!轰!轰! 爆炸声响成一片,伍伺仁三人丢下的三捆手榴弹不仅在街道上炸出了三个大洞,也制造出了一大片黑色的迷雾。 领军大佐一脚踢向旁边一个趴着的士兵,怒骂道:“你们在做什么?敌人已经快跑了,给我进攻!追击!” 旁边的中队长起身说道:“敌人把路面炸坏了,两辆军车的轮胎也打爆了。” 大佐突然拿枪顶着中队长的脑袋红着眼睛说道:“我现在不听废话,开车,追击!” 这个领军大佐也知道估计是追不上劫匪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这次的事件太大了,他根本就无法承担。 伍伺仁三人一路跑到了一个弄堂,在那里停放有四辆自行车。“铁城、文谦,骑上车快走!” 三人骑上车,全速向指定地点进发。 福煦路多福里21号寓所,凌晨三点,所有人再次返回到了这里。 “好了,既然所有人都到了,郑科长,你先汇报一下收尾工作!” 伍伺仁看了风尘仆仆,但却洋溢着笑容的众人一眼,开口问道。 郑耀先沉声道:“不算那一吨多黄金,仅外币我们就抢了一百五十五万英镑,四十二万法郎,六十余万美元和近一百二十万日元。” 这个数字多少有些出乎伍伺仁预料,他不明白正金银行怎么会存放这么多现金,据他所知,以往正金银行也不过储备百余万的资金。其实伍伺仁不知道,银行地下金库存放这么多钱主要是东瀛为了近期向英美等国收购物资所用,他们要为即将侵略华夏做好准备。 “接下来讲讲你们对这次实战任务的观点,谁先阐述?”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齐公子第一个起身说道:“时间太过仓促,很多钱没抢出来,有些遗憾。” “对,还有那么多黄金和银元,太可惜了。”陈明心疼道。 “还有吗?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吗?” 伍伺仁的声音渐渐转冷,让众人心底开始有些发怵。 “没什么问题?我们顺利撤离,无一人伤亡!”唐山海疑惑的说道。 “放屁!”伍伺仁瞬间变脸,大怒道:“首先,我给了你们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不查清鬼子巡逻队夜间巡逻时间和次数,每次巡逻有几人,每队中间间隔多长时间;其次,为什么不提前在鬼子军营通往银行的必经之路上埋设地雷和炸药,我给你们准备了那么多东西,用上一半了吗?最后,也是最为致命的,所有人在搬运外币和黄金时居然没有安排外围警戒,你们就敢保证银行内部只有那些护卫人员吗?今天你们走运,碰上狂妄自大的东瀛鬼子,认为没有人敢打他们银行的主意。” 郑耀先等人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细思极恐,他们没有想到大家反复推敲制定的计划居然会有这么多致命漏洞。 余则成起身歉然道:“主要错误在我,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没能制定好完备的行动计划。” “作为行动总指挥,计划是我批准的,主要责任在我。” 郑耀先开始揽责,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用恩义结交力行社人员,给自己更好的掩护。 齐公子起身咬牙说道:“我作为行动指挥,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甘愿受罚。” “一个个很义气嘛!认错?受罚?我不是戴春风那家伙,搞什么家法连坐制度。你们是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我训练你们不是在这里认错的。找出问题,总结,加以改正,避免同种事情再次发生,这才是根本目的。记住,你们的命很金贵,如果不杀够一千个小鬼子就倒下了,那是极大的亏本买卖。我希望今后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戒骄戒躁,多想想肩上的重任。” 伍伺仁是提前给这些“剧情”人物打好预防针,有主角光环不等于万事大吉。 “多谢教官教诲!”众人齐声说道。 伍伺仁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次从正金银行抢出的所有钱留出一半,按人头平均分配,我会在花旗银行给你们每个人开个户头,这些钱足够你们下半生养老用了,也是你们的退路。剩下一半我会交给总裁,这是你们的功绩。” 所有人神色一正,齐声兴奋道:“多谢教官!” 第十章 江户川耕助的分析 伍伺仁上午十点才返回蓝公馆,郑耀先等人也都化妆后分散返回了芜湖。 从正金银行抢出的外币和黄金伍伺仁并不看重,他本身的身家就要比这些钱多得多。不过这么一大笔金钱伍伺仁自己可处理不了,他没那个精力,也没有时间,战争日益临近,他需要尽快把这批学员培训成熟,所以他决定交给父亲伍员良去处理。 看到伍伺仁平安归来,蓝胭脂总算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夫人,有什么吃的东西吗?我快饿死了!” 蓝胭脂一听这话,马上吩咐下人准备吃食。 “怎么没有吃早饭吗?” 蓝胭脂替伍伺仁放好外衣,又招呼丫鬟准备洗澡的热水。 “哎!此前我的愿望一直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现在我才明白数钱并不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伍伺仁故作苦恼的说道,惹得蓝胭脂直翻白眼。平日里伍伺仁是一个严肃认真且雷厉风行的奇男子,只有蓝胭脂明白,自己的爱人私底下有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恶趣味。 风卷残云的吃掉了一桌子饭菜,又洗了个热水澡,重新恢复旺盛精力的伍伺仁紧紧抱住了正在整理物品的蓝胭脂。 “夫人,孔老夫子说饱暖思,昨夜洞房花烛却让娘子独守空房,为夫很是过意不去,不如趁此良辰美景,咱们翻云覆雨一番可好!” 蓝胭脂顿时面红耳赤,娇嗔道:“哪个孔老夫子说过这话,伺仁,现在可是白天,影响不好,晚上,等晚上!” “不!就现在。” 伍伺仁抱起蓝胭脂向婚床走去,身后的下人和丫鬟主动退了出去,同时将房门关好…… 正金银行被炸毁的地下金库内,影佐祯昭看着面前狼藉的现场,对旁边的千代田市过来旅行的着名侦探江户川耕助问道“江户川桑,根据你的分析,你认为这件事是谁干的?” 江户川耕助一脸严肃的向躲在柜台后面幸存下来的业务经理问道:“你真的听到这些劫匪喊‘大棒国万岁’了?” “没错,他们至始至终都在讲日语,不过其中有一个人偶尔说了几句韩语。” 业务经理回想了一下,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就是说抢劫正金银行的是那些大棒暴乱分子了,目的是为了购买武器,对付我们大东瀛帝国。”影佐祯昭分析道。 “不,这件事决不是大棒复国分子所为。”江户川耕助笃定道。 影佐祯昭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江户川耕助轻蔑一笑,回答道:“因为他们干不出这么漂亮的活!地上散落的旗帜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难道是华夏人干的?不应该啊!他们就不怕引起外交纠纷吗?”影佐祯昭不解道。 “不,不是华夏人,他们不敢,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江户川耕助再次否定道。 “那你说是谁?谁有胆子敢和我们大东瀛帝国作对?”影佐祯昭怒声道。 江户川耕助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向业务经理问道:“你刚刚说那些劫匪离开前,有一个人说了一句‘埃斯吐拜特’对吗?” 业务经理回想了一下,确定道:“是的,因为这句话很拗口,我会些韩语,但是没在韩语里听过。” “这不是韩语,而是俄语‘otctyпatь’,意思是撤退,这些人都是红色毛熊派过来的,也只有他们一直在敌视我大东瀛帝国。”江户川耕助最后解释道。 “八嘎,这些贪婪的北极熊,早晚有一天我大东瀛帝国将击败他们。” 影佐祯昭目露凶光,看上去已经出离了愤怒。实际情况却是他的心底十分无力,这件事即使上报给江户大本营,也最终会不了了之,强大的红色帝国暂时可不是东瀛惹得起的。 影佐祯昭整理了一下仪容,微笑着向江户川耕助鞠了一躬,真诚的说道:“江户川桑,帝国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希望阁下能够留在申城帮助我们,拜托了!” 江户川耕助摆摆手,无奈的说道:“我也想为帝国效劳,可是健康状况不允许,我的肺病很严重,需要尽快回国治疗。” “真是太遗憾了,不知道江户川桑何时出发,我到时候回去送您。”影佐祯昭真诚的说道。 “我是今天下午一点的客轮,现在就需要出发,就不麻烦影佐阁下了。” 离开正金银行,江户川耕助望着依旧阴郁的天空,长叹了口气,低喃道:“别了,父亲的国度,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纸永远包不住火,正金银行被抢,转天就传遍了整个申城,然后是华夏,接着整个世界都轰动了,实在是这次案件的金额过大,而且从头至尾都富有传奇色彩。 金陵的老蒋看着手里的报纸,心里感觉说不出的复杂,他闭目沉思了一会,再一次问道:“这件事真的是伺仁做的?” 旁边的戴春风连忙说道“校长,确实是寻欢兄带几个基地学员做下的,学生手下的干将郑耀先也参与了。” 老蒋用力拍了一下书桌吼道:“娘希匹,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你打电报告诉他婚假取消,让他到我这里来,我这个做伯父的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戴春风深知老蒋心思,骂的越凶说明越爱惜这个人,何况这个人还和他沾亲带故。 “校长息怒,寻欢兄这也是为国为民。东瀛人最近是越发嚣张,是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了,更何况这次小鬼子把这次抢劫正金银行的事情赖到了北极熊身上,两国正就这件事情扯皮,我们完全不必担心。” 戴春风一番安慰,总算让老蒋平复了心情。 “你去告诉伺仁,这次抢出的所有钱全部充公,你亲自去押运回来,至于那几个跟他胡闹的学员,你警告一下,让他们把嘴闭严,同时内部嘉奖一次,集训毕业后都升至少校,你那个干将自己酌情奖励。” 戴春风敬了一个军礼,坚定说道:“校长,我一定妥善完成一切,绝不会节外生枝。” “你把这个带给他,作为我送给他的新婚贺礼。”老蒋将一支随身的派克金笔递给戴春风,说道:“告诉伺仁,多学些文事,多读几遍先总理的三民主义,国事维艰,让他多替我这个伯父分忧。” “学生一定带到!”戴春风郑重道。 第十一章 明楼的请求 伍伺仁并不知道老蒋这位远亲伯父要“收拾”他,此时他带着新婚娇妻蓝胭脂来到了民国申城影视剧中必不可少的百乐门。 百乐门是申城的一所综合性娱乐场所,全称“百乐门大饭店舞厅”。1929年,开在戈登路的兼营舞厅的“大华饭店”歇业,被誉为“贵族区”的申城西区,没有一个与“贵族区”相适应的娱乐场。1932年,商人顾联承投资七十万两白银,购静安寺地营建paraounthall,并以谐音取名“百乐门”。1933年开张典礼上,时任申城市长的吴铁城亲自出席发表祝词,当时百乐门的常客有张汉卿,日后陈香梅与陈纳德的订婚仪式也是在此举行,卓别林夫妇访问申城时也曾慕名而来,可见百乐门是多么出名。 “先生、太太,您二位有预约吗?” 一位侍者上前问道。 “有人在二楼定了包厢,姓明,我们来找他的。” 伍伺仁微笑道。 “您是伍先生!明楼先生早已等候多时,请跟我来。” 侍者将伍伺仁夫妇领到包厢门口就礼貌的离开了,伍伺仁推开包厢的木门,明楼和明诚马上站起迎了上来。 “真是男大十八变,没想到多年未见,伺仁居然变得如此英武。” 明楼热情的拥抱了伍伺仁一下,招呼蓝胭脂坐下。 “好久不见!” 明诚也上前和伍伺仁拥抱了一下,话语虽短,但透着关切。 “你们大婚,因为我和明诚临时有事,无法参加,只能由大姐将礼物代转,实在抱歉。” 明楼给伍伺仁和蓝胭脂面前的酒杯注满红酒,满含歉意的说道。 “大哥,你我兄弟,不必这么见外。上次婚礼上也没有看到明台,他现在干嘛呢?” 伍伺仁接收的记忆中对明台可是印象深刻,这是个十分跳脱喜爱胡闹的家伙。 “大姐把他送到香江读书去了,这小子当时还想留在申城,被大姐教训了一顿,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明诚估计忆起了当时明台的狼狈样子,会心的说道。 “本来我还想报复这家伙一顿,当年他可没少欺负我。” 伍伺仁举杯抿了一口红酒,笑着调侃道。 “明台这小子估计连你一只手都不如,不过现在成熟稳重多了,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不懂事。” 明楼这个钻石王老五感叹着岁月的更迭,轻笑道。 伍伺仁递给蓝胭脂他刚削好的一个苹果,转身笑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咱们两家属于世交,小弟一定义不容辞。” 明楼看了一眼明诚,开口问道:“我听说过几日伍叔叔离开时,会带着你的岳父一家一起回旧金山,不知到时候可否把大姐和明台一起带走。” “这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家在美洲产业众多,大姐过去我可以将我名下的一家报业和一家电影公司交给她打理,明台我也可以直接安排他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就读,就是不知道大姐是如何想的,愿不愿意离开申城。” 对于这点小事,伍伺仁只要知会父亲伍员良一声就行,他也乐于看到明镜这位女强人到美帝帮助分担一下伍员良的压力,伍家在北美有很多朝阳产业。 “在明家,我还是说的算的,大姐她会听我的。”明楼自信道。 伍伺仁很想吐槽一句,大哥,你可不要乱立fg,小心自食恶果,原剧情中明镜可是一路吊打着明家三兄弟。 伍伺仁承诺道:“只要大姐同意,我这边立马给安排。眼下时局动荡,东瀛对我华夏虎视眈眈,早晚必有一战,离开申城也安全一些。” 明楼闻言也附和着伤春悲秋了一番,明诚在旁边突然问道:“伺仁,你对一直主张停止内战,坚决抵抗东瀛侵略的红党怎么看?” 伍伺仁真诚道:“红党领导人们是一群有理想,有志向的伟大爱国者,可惜伍某家大业大,需要顾虑的太多,无法和这些有志之士一起奋斗,甚感遗憾。不过未来有一天红党走向抗击东瀛侵略者的战场,我一定会力所能及的提供帮助。” 知道未来走向的伍伺仁觉得自己在党外对祖国的帮助更大,少了很多束缚,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明诚还想要说些什么,被明楼拦住了。 “我们几个大男人只顾着自己寒暄,怠慢了弟妹,想吃什么自己点,不必客气。” 明楼温文尔雅,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让蓝胭脂明知道对方别有用心,依然好感度大升。 “明楼大哥,你们聊你们的,我在旁边听着也很有趣。” 几人开始聊起了风花雪月,不再触及敏感问题,倒也相谈甚欢。 两个小时后,大家兴尽结束了这次聚会,明诚先下楼去结了帐。离开包厢时伍伺仁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对明楼说道:“大哥,你们先走,胭脂第一次来百乐门,我准备带她到下面跳一会舞再回家。” “那好,大哥就不陪你们了,改天再见!” “再见!” 看着明楼远去的身影,伍伺仁低声对蓝胭脂说道:“夫人,你先到下面等我一会,我办点事,一会去找你。” 蓝胭脂没有问原因,嘱咐道:“万事小心!” 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伍伺仁顺手将一个路过的侍者从身后击晕,然后快速换上对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托着一瓶红酒敲响了左侧最里面包厢的木门。 “客人,你们点的红酒到了。” “呦西,看来是冯桑临别时给我们点的。把酒拿进来!” 一个人东瀛人将门打开,伸手去接伍伺仁手上的红酒。 嘭! 伍伺仁一个手刀击碎了接酒的东瀛人的颈骨。 “八嘎,你是什么人?” 包厢内剩下的两人开始向腰间摸去,想要掏枪。 咔!咔! 伍伺仁快速上前,只用了两招,就扭断了两个欲要掏枪的鬼子的脖子。快速从三具尸体上收缩了一番,将现金和三把手枪全部掏走,连手表都没有放过,伍伺仁这才将公文包里的一份文件拿走离开。 将门虚掩上,又快速换回了衣服,伍伺仁随后大摇大摆的来到一楼。 “事情办完了?”蓝胭脂低声问道。 伍伺仁微笑着环视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都办完了,我们回家。” 第十二章 破例 “大哥,伍伺仁显然对我党抱有极大的好感,你为什么不让我乘胜追击。” 回去的路上,明诚一边开车一边疑惑的问道。 明楼一言不语,沉默了良久,让人感觉他快要睡着了一般。 “明诚,伍伺仁变化太大了,大到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唯唯诺诺,而是更加成熟稳重,这样的人意志力是极为坚强的,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 明楼是一个智商、情商都超高的谍报天才,说的话铿锵有力,不会无的放矢。 “难道他向着老蒋?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明诚担忧道。 “不,伍伺仁也不会向着他那个远房伯父,不然四年前就不会因为老蒋坚持打内战而让二人闹翻了,我现在能够确定的就是他绝不会把枪口对准我们。上次大先生发来电报,老家前些日子接收到了两套武器生产线和数台先进的机床,都是德国货,这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的,而这些物品的捐赠人据查,就是伍员良叔父,伍叔父在德国可没有什么关系,因此这些东西一定都是伍伺仁搞到转交老家的,别忘了,这小子在德国军界堪称炙手可热,连那位元首都对他青睐有加。” 因为组织纪律,明楼并不知道这些物资是通过他的大姐明镜转运到延州的。 “大哥,那伍伺仁为什么不直接加入我党?”明诚疑惑道。 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明楼分析道:“也许是对我们有顾虑,也许是不想参与到国内纠纷当中。其实你今天第一句话就让我们露了底,所以他才会有后来那番坦诚的话语。其实这样也好,伍伺仁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也许留在党外他对我们帮助更大。” 这边伍伺仁和蓝胭脂返回家中,关好卧室的门,伍伺仁这才将截获的文件拿了出来。 “这是申城咱们驻军的物资供给以及德械师装备情况?” 蓝胭脂翻阅完后不禁大吃一惊。 “没错!”伍伺仁肯定完后问道:“那你认为眼下在申城谁能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你是说冯子雄伯父,这怎么可能?” 聪明的蓝胭脂转瞬间就知道伍伺仁要说的是谁。 伍伺仁冷笑了一声,轻蔑道:“我们这位军需处处长此前可没少帮东瀛人保媒拉纤,目的不外乎让我父子为小鬼子做事。刚才在百乐门他可是惊鸿一瞥,没事他找那些东瀛人做什么。” “曼娜知道她父亲的事情吗?” 蓝胭脂十分担心她的好闺蜜卷入其中。 “估计十有八九是不知道,冯曼娜没有经过特工训练,冯子雄不可能让他女儿搅进来,这样只会害人害己。” 蓝胭脂关心道:“你准备怎么做?我不想让曼娜受到伤害。” 伍伺仁抱着自己的妻子坐下后,低声道:“本来按照我过往的脾气,对于汉奸自然杀之而后快,但是中间多了个冯曼娜就不好办了。过几天我会找上冯子雄,只要他肯将功赎罪,看在你的面子上,事后我会安排他们全家去北美。” 蓝胭脂窝在伍伺仁的怀中,感激道:“多谢你了!” “咱们夫妻一体,凡事我都需要多考虑一下你的感受,不过这次咱们的蜜月算是彻底泡汤了。”伍伺仁无奈道。 “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天天都是蜜月。” 三天后,带着老蒋密令的戴春风和郑耀先等抢劫正金银行的队员一起来到了申城。 “寻欢兄,这次你可是让校长很是恼火,虽然我理解校长攘外必先安内的心意,但是依然不得不佩服你这次的手段的确是高明。” 在力行社办公室内,戴春风拿出了老蒋的手令,递给伍伺仁后说道。 伍伺仁看完押款密令,摆手道:“只是一件小事,主要是为了锻炼一下学员的实战能力。” “那这次你让我把老六和池铁城他们几个带过来想要做什么?不会是还要打劫东瀛人!寻欢兄,现在是敏感时期,稍有不慎就能惹下泼天大祸。” 戴春风害怕伍伺仁继续招惹东瀛人,急忙苦口婆心的劝阻道。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伍伺仁把从百乐门截获的文件递给了戴春风。 “这是真的?” 戴春风看完文件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政府内部现在就是个筛子。”伍伺仁敲着桌角说道:“军需处处长都被东瀛人收买了,这肯定绝非个例,雨浓兄,总裁办公厅内部人员你回去后也要开始甄别了,这关系到委员长的安危,东瀛小鬼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准备怎么做?我这边全力配合。” 不管后世如何评价戴春风这个人,在日后抗击东瀛侵略者这方面,他确实从未打过折扣。 “正像你说的,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需要时间备战。这件事我会暗地里解决,不会给东瀛人任何借口。” 伍伺仁没有说因为蓝胭脂的关系想留冯子雄一命,毕竟戴春风解决叛徒一项是心狠手辣,他不想因为这件事的处理让双方产生隔阂。 “那我就预祝寻欢兄马到成功。” 接下来戴春风开始同伍伺仁商议如何押运外币和黄金的事宜,毕竟这个才是他的主要任务。 转天夜里,伍伺仁亲自带队,领着郑耀先、苏文谦、池铁城、余则成、唐山海、齐公子、陈明、刘新杰来到了冯子雄的府邸。 “文谦、铁城,你们从正门突入,进去后解决掉岗哨,然后负责外围警戒。其他人按照事先的分配,跟我从窗户进入,每个小组负责一个楼层,我再强调一遍,尽量将那些下人击晕,他们只是普通人,不妨碍我们这次行动。” 伍伺仁分配好任务,比划了一个手势,所有人兵分两组,像灵猫一样利用钩索攀过了高大的围墙,向各自的任务区域突进。 这次任务对于伍伺仁他们来说,可要比抢劫正金银行简单多了,毕竟冯子雄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实权人物,再加上平日里为人谨慎低调,不会想到在战争开始前就有人会针对他。只有寥寥几个护卫兵看守府邸,对于伍伺仁他们来说简直是形同虚设。 第十三章 谈判 尽管事先没有得到冯子雄府邸图纸,但是凭借特训时的经验积累,伍伺仁带领郑耀先等人还是很快掌控住了整个住宅。 都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冯子雄和东瀛人勾结,出卖国家利益,本身终日里就胆战心惊,今夜他心里格外慌张,半夜都没有合眼。听到卧室外面的响动,不管是那路神仙,冯子雄知道能够闯进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冯子雄推醒了他的太太,示意她别出声,自己打开了床头的抽屉,抓起一支手枪,然后起身悄然走到卧室门旁。 嘭! 卧室门被伍伺仁粗暴撞开,冯子雄“噗通”一声被跟进的郑耀先一脚踢翻在地,后续进来的齐公子和陈明直接用枪控制住了冯子雄夫妇。 伍伺仁将冯子雄手上的枪支拿走,慢慢地说道:“冯伯父,咱们又见面了。” “你究竟想怎样?我可是军需处处长……” “还是特高课驻申城二号人物!”伍伺仁打断了冯子雄,调侃道:“晓得了,不用介绍那么详细了。” “放屁,你这是污蔑,我对党国忠心不二,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我要到委员长那去告你们。” 冯子雄想要挣扎起来,被齐公子死死摁在了地上。 “何苦呢?何必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辩解是没有用的,再说今夜过后,你也见不到委员长了,当然你的东瀛主子你也见不到了。” 伍伺仁看着冯子雄,微笑着说道。 “你伍伺仁作为柏林军事学院的优等毕业生,想必也明白中日必有一战,而且时间不会等待太长。东瀛强,华夏弱,抵抗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我这也是曲线救国。江户大本营很欣赏你们伍家父子,如果你们能够投身到的事业中,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 冯子雄试图说服伍伺仁,能够像他一样投靠东瀛人。 “我辈堂堂男儿,岂能屈身侍奴?我伍某人不会做狗,像你一样数典忘祖。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手上的间谍网所有信息交给我,看在胭脂的份上,明天我送你们全家去北美,也让你女儿免受汉奸的骂名。” 伍伺仁躬下身子,对着跪在地上的冯子雄说道。 “让我出卖东瀛人?一旦被他们知道了,按照他们的作风,一定会灭我满门。” 冯子雄在特高课可是挂了名的,当年他还是土肥原贤二亲自诱降发展的下线,一直秘密帮助东瀛收集国府军方的各类信息。 “你不必担心,你只要把你手上的谍报网给我,到了北美,我保准你没事。” “好,我可以把你要东西给你,但我们到了北美后要衣食无忧,而且曼娜还要进美帝最好的大学深造。” 冯子雄眼见自己如若不答应肯定无法善了,只得应承下来。 “估计通过东瀛人,你也多少了解我们伍家,这点要求完全没有问题,前提是你要讲真话。”伍伺仁警告道:“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做个聪明人。” 冯子雄的眼睛转了转,瞧了瞧自己的夫人,点头答应了下来。 “成交,我也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冯子雄也不再纠结,十分痛快的把上线和下线一一交代了出来,旁边负责记录的齐公子是个愤青,越听越来气,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杀了,没想到党国会出现这么多蛀虫和民族败类。 冯子雄交代完后,伍伺仁拿过齐公子记录的名单,对照曾经的剧情,略带惋惜的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听说冯伯父很喜欢集邮,我找找,是这一本吗?” 伍伺仁翻出了一本集邮册,开始慢慢查看,终于凭借记忆找出了那张特殊的邮票。 “这枚邮票很特殊啊,就是处理的手法粗糙了一些,德国人早就不玩了,隐形药水很容易暴露,东瀛人没告诉你们吗?” 伍伺仁的话彻底将冯子雄击溃,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秘密的事情伍伺仁都能知道,屋内的所有人都看着伍伺仁,把他当成了神鬼般的人物。 “我全说,我还在部队高层发展了一个下线,连东瀛人都不知道,他的代号叫‘影子’。”。 “爸,妈,你们一直教育女儿要有正义感,要热爱国家,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是汉奸特务,你叫女儿日后还怎么做人啊!” 被余则成和刘新杰控制住的冯曼娜在门外把所有事情都听了个透彻,挣脱后直接闯进了卧室,崩溃大哭。 没有黑化的冯曼娜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女,满脑子都是抗战救国不当亡国奴,这也是伍伺仁为什么答应蓝胭脂放过冯子雄的主要原因。 “冯伯父,先委屈你和伯母一下,明天下午我会派人将你们送到北美,希望你们夫妇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重新做人。曼娜我会带到蓝家,让她和胭脂多待一些时日,到时候她们会一起动身去旧金山,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就会重新见面。” 伍伺仁之所以留下冯曼娜,一方面是想让蓝胭脂对她进行一些开导,另外一方面则是作为人质,免得冯子雄再起幺蛾子。 伍伺仁大手一挥,冯家三人被余则成、唐山海和刘新杰带了出去。 等到冯子雄等人离开后,伍伺仁命令道:“郑科长、齐公子,你二人依照这份名单开始锄奸行动。我只给你们五天时间,我只要结果,给我把这些人都打掉,既然他们不愿意做炎黄子孙,那就不要做人了。另外事后找几个汉奸尸体,伪装成出意外的冯家三口,误导一下东瀛人。” 为了完成对冯子雄的承诺,不让东瀛人追查,伍伺仁只能出此下策。 “是,教官。不过学生有一点不明白,您一项嫉恶如仇,为什么会放了冯子雄这个卖国贼?”齐公子直言问道。 “为了冯曼娜,她是我妻子的闺中姐妹,我不想让她如此年纪就要承担父母带给她的伤害,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好了,行动中的人手可以调用芜湖基地的学员,我此前已经和戴春风说好了,也算是让他们参加一些实战,积累经验。这里你们收拾一下!” 伍伺仁简单整理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卧室。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或许明朝会是个晴朗的天气。 第十四章 送别 对于冯曼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伍伺仁对她的印象都不算坏,之所以原剧情中后期会黑化, 伍伺仁带着冯曼娜返回家中,一看到蓝胭脂,冯曼娜直接扑进了闺蜜的怀中,开始失声痛哭。 伍伺仁对妻子做了一个一切搞定的手势,蓝胭脂顿时舒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伍伺仁去睡客房,带着冯曼娜回到了卧室,伍伺仁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件蠢事,今夜要独守空房了。 “曼娜,其实伯父、伯母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他们做错了,也不是没有悔改的机会。过些时日你和我一起去北美,帮助我为未来的抗战筹措物资,也算是为伯父、伯母赎罪了。” 蓝胭脂让冯曼娜坐在床上,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手上,温言安慰道。 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冯曼娜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蓝胭脂的话让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紧张的问道:“胭脂,我真的可以救赎父母的罪过吗?” “当然,人谁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估计伯父也是被东瀛人逼迫才犯下大错的,一切都怪这些小鬼子。将来我们为国家多出一份力,伯父、伯母也会多一些安慰,再说伺仁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就放心,不要再纠结了。” 这一夜冯曼娜和蓝胭脂聊了很多,二人直到黎明时分才相伴入眠。 接下来的几天,金陵和申城两地都风声鹤唳,不断有政府官员暴毙家中,东瀛的民间商人和浪人也不断被抢劫暗杀,让两地的警察压力倍增。 金陵总裁办公厅。 “雨农,没想到东瀛人如此猖狂,居然把间谍都安排到我身边了,也不怪伍伺仁那个臭小子总说东瀛就是养不熟的一匹恶狼,亡我之心始终不死。但是国家贫弱,内有匪患,我必须清除内忧,才能全力抵御外患。” 统帅看完戴春风递交的锄奸结果,长叹了口气,满面愁容的说道。 戴春风真诚的说道:“我相信在校长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能够彻底解决内忧外患,实现先总理的遗愿。” “对了,这次芜湖基地那些学员做得很好,事情办得很漂亮,这次你带回来的钱留下一半,等到这批学员培训结束,再多开几期培训班,留下的钱就当力行社的办公经费了。”统帅叮嘱道。 戴春风一脸踌躇,为难道:“校长,寻欢兄怕是不会再参与其他人员的培训了,他已经接受了德国顾问团的邀请,接下来会帮助训练德械师,而且您不是说了吗,汉斯·冯·塞克特将军离开前曾经力荐寻欢兄接替他的位置。” “此前他不愿意,没想到这次居然主动参与了进来,看来伍伺仁这个混小子很不看好我们和东瀛人签署的和平协议。”统帅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前伍伺仁和老蒋沟通时,曾经劝诫他停止内战,将精力放在准备对抗东瀛侵略上,而且预言战争在三八年之前就会打响,统帅对此根本不信。 “校长,寻欢兄是您的晚辈,他的能力连德国那些少壮派名将都佩服,他能够帮助训练德械师,是党国的幸事。” 戴春风小心观察着统帅,态度真诚的说道。 “我这个侄子啊满脑子都是民族大义,也好,人尽其才,既然他想通了,我就委任他作为德械师的总顾问,同时让他担任税警总团总团长,至于黄杰,让他专管民族复兴社。” 统帅用人有个原则,先用其忠,再用其才,而且以奉化老乡和黄埔优先。伍伺仁是他的亲属晚辈,加上能力超群,自然另眼相待。 申城梅机关总部,影佐祯昭正对着属下大发雷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短短几天我们在申城的谍报人员死了那么多,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现在整个申城的谍报工作几乎处在了瘫痪状态!” 清水董三低头解释道:“这次事发突然,我们完全没有准备,对手神出鬼没,枪法更是难得一见,我们无法确定是国府内部哪支力量,但依我所见,应该和戴春风这个狡猾的家伙脱不了关系。” “我不需要你们替我判断,我需要你们抓住这些破坏分子,消灭他们。江户大本营已经发来了申斥电文,命令我们必须在半年之内恢复申城的谍情网,帝国军队需要我们的情报。另外,冯子雄一家死的实在是蹊跷,你们一定要把具体情况查出来。” 影佐祯昭神色严厉,语气也满含怒意。这次人员和金钱双重损失,让他颜面尽失,尤其是冯子雄全家三口人车祸遇难,更是让他非常被动,他必须尽快将功补过,否则只能切腹谢罪了。 “嗨!”清水董三等人齐声说道。 十月带着落叶的声音走进了人们的梦里,温暖的阳光像青春一样美好。蔚蓝的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缥缈又虚无,正如海上划过的白帆,水天一色间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的光华突然绽放。 黄埔码头,伍伺仁紧紧抱着窝在怀中,早已哭成泪人的蓝胭脂,轻声安慰道:“夫人,不要难过了,记住我说的话,咱们夫妻一体,千难万难也能顺利度过。” “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记得我们娘俩还在等你。” 蓝胭脂离开伍伺仁的宽阔胸怀,轻抚着小腹,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胭脂的。” 冯曼娜在一旁说道,看着伍伺仁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别样的神采。 “文谦、铁城,途中的护卫工作就交给你们负责了,那些保镖我已经打好招呼了,都会听从你们的指挥。这次‘老爹’被我硬驾到船上,心里肯定不痛快,你们做徒弟的多劝慰一番。我只能给你们俩半年时间,半年内一定要帮我训练出一批成熟的护卫人员,我估计明年下半年没准战争就会打响,你们要提前赶回来参战。” 伍伺仁对苏文谦和池铁城叮嘱道,他们二人是伍伺仁特地从戴春风手上要出来的,为此伍伺仁还付出了两百只勃朗宁手枪的代价。 “老师,放心!我一定训练出一支合格的护卫队伍保护师母他们。”池铁城坚定的说道。 苏文谦不喜多言,只是郑重给伍伺仁敬了一个军礼。 “父亲,到了北美计划就开始启动!这场战争我预计会波及整个世界,我们要提早布局。”伍伺仁低声对伍员良说道。 “你小子多加小心,不要强出头,你交代那些事我回去就开始安排。”伍员良嘱咐道。 “多长几个心眼,我和你父亲在旧金山等你过来。回去,船快开了。”蓝长明最后说道。 汽笛声响,开往洛杉矶的巨轮驶离了海港,望着远去的轮船,伍伺仁百味杂陈,这一别估计要好久才能再次相见。 第十五章 相约 黄浚来到淮海路完美照相馆已经快到中午十一点了,此时这条高雅浪漫的街道正是游人如织。 “先生,您要拍照吗?” 照相师将黄浚迎进屋内,客气的问道。 “是的,我要拍一张照片寄往老家,不过我比较挑剔,不喜欢莱卡,你这里有康泰克斯照相机吗?” 黄浚整理了一下礼帽,低声问道。 “有的,请跟我来。” 照相师开门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将一块“有事外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去,锁好门,带着黄浚来到了化妆间。照相师碰触了一下隐藏的机关,化妆间的镜子直接移到了侧面,原来是一道暗门。 等到黄浚走进去后,摄影师在外面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开始警戒。 暗门内的空间只有几平米,并不算大,一个风姿妩媚的女子收好电报机,款款来到了黄浚的身前。 作为色中饿鬼,黄浚一把搂住该女子,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面。 “雅权,想死我了!” 说完这句话,黄浚开始寻觅女子的樱唇。 “讨厌!”女子挣脱黄浚的怀抱,娇嗔道:“你到底是思念我这个人,还是想我的身子!” “当然是想你这个人啦!” 黄浚右手插进外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玲珑剔透的玉镯,拉过女子的左手,亲自戴在了她的洁白的手腕中。 “好漂亮!”女子呓语了一句,然后问道:“你这次来申城,不会是专程过来给我送东西的!” “老蒋叫我过来接一个人回金陵,但是我太想你了,一下火车就直奔你这来了。” 说完这句话,再次将女子揽入怀中,开始亲热。 过了好半天,二人才分开相依的唇齿,女子低喘的问道:“谁呀?需要劳动你这个机要秘书的大驾!” “我和这个人可比不了,人家可是贵胄,柏林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老蒋的侄子,家里富可敌国,前些日子还娶了一位美娇娘,简直羡煞旁人。” 黄浚语调阴阳怪气,包含着嫉妒。 “你是说伍伺仁?老蒋接他去金陵干什么?” 女子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原来你们也知道他,委员长好像要让伍伺仁帮助训练德械师,他毕竟毕业于德国,对这些比较在行。”黄浚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等我一会,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大本营,然后咱们一起去吃午饭。” 女子说完,重新打开电报机,把这条关于伍伺仁的最新信息发给了申城梅机关总部。 这个妩媚的女子可不简单,名叫廖雅权,但是这不过是她的化名而已,她真正的名字叫做南造云子,被东瀛人称作帝国之花。 1929年,南造云子以失学青年的身份潜入金陵,伺机打入国府高层内部,以窃取军事机密。 南造云子来到金陵后,化名廖雅权,在汤山温泉招待所当起了服务员。汤山离金陵约30公里,是一个极佳的休闲去处。国府当局在汤山建了一个游泳池,办了一个温泉招待所,军政大员趋之若鹜,经常在此召开秘密军事会议。东瀛特务机关早就瞄上了这个地点,所以派南造云子打入其内部。 南造云子很快就以美艳的外表钓到了一条大鱼——国府行政院主任秘书黄浚。黄浚出身官宦之家,年轻时曾留学东瀛,熟悉东瀛的风土人情,精通日语。回国后黄浚曾在北洋政府任过职,后得到金陵国府主席林森的赏识而被调到行政院,任主任秘书。1932年汪精卫担任行政院长后,对熟悉东瀛情况的黄浚更是刮目相看。 黄浚是个好色之徒,经常来汤山温泉招待所消遣。他第一次见到南造云子,就被迷住了,随后二人勾搭成奸。 短短几年间,黄浚向南造云子透露了很多“内部“情况,最后他本人及其儿子都被发展成为东瀛间谍。黄氏父子利用各种机会为南造云子收集情报,并扩大其间谍组织,国府军事委员会下属的参谋总部、军政部、海军部都先后有人被拉下水,导致一些重大机密接连被窃。 影佐祯昭接到南造云子发来的情报后,大为震惊。此前伍伺仁一直在和老蒋冷战,从不介入国府内部事务,这让东瀛人认为未来可以将这位大才拉拢至旗下,现在伍伺仁已经答应帮助老蒋训练军队,这让影佐祯昭慌了神,根据特高课在欧洲的谍报人员发来的信息,伍伺仁让治军严谨的德国人都对他青睐有加,可见危险程度,所以影佐祯昭决定,一定要除掉伍伺仁,坚决不能让他到金陵赴任。 “犬养健,你立即去宪兵队,挑选帝国最好的枪手调过来,我们绝不能让伍伺仁成为帝国的威胁,等到南造云子小姐发来伍伺仁离开路线的详细信息,设伏击毙他。” 犬养健把头一点,郑重道:“嗨!属下这就去办,绝不会让伍伺仁活着离开申城。” 傍晚时分,国泰大戏院前,车水马龙。 这座建于1930年,1932年1月1日正式对外营业的电影院外墙采用紫酱红的泰山砖,白色嵌缝,十分美观,属典型的装饰艺术派风格,很受申城影迷喜欢,很多追求浪漫的年轻男女观影都会首选这里。 沈秋霞挤下公交车,在国泰大戏院购票处前停下了脚步。仔细浏览今晚的影片海报。 “好莱最新力作《双城记》,讲诉乱世中的爱恨情仇。本院今晚正式上映,本片由好莱坞顶级明星罗纳德·考尔曼和伊丽莎白·艾兰主演,剧情感天动地,荡气回肠,男主角的高尚情操,足以令天下人同声一哭。” “让你久等了。” 伍伺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沈秋霞身边。 沈秋霞看着心心念就的英俊脸庞,一语双关感慨道:“是我来晚了!。” “买两张《双城记》的影票。” 伍伺仁掏出钱夹,抽出了两张钞票。 “先生您收好。” 售票员将电影票递出,伍伺仁接过影票,转身对沈秋霞说道:“现在五点一刻钟,还有一个钟点电影开演,我们去喝杯咖啡。” 西江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纷至沓来,归家的市民丝毫没有预感到战争的硝烟越来越近。 伍伺仁弓起右臂,沈秋霞嫣然一笑,主动将手伸了过去,二人依偎在一起,漫步走进了戏院不远处映照在夕阳余辉下的一间法兰西咖啡厅。 第十六章 旧情 点了两杯苦咖啡和一份简单的法式水果蛋糕,伍伺仁主动帮沈秋霞加了两块方糖和少许牛奶。 “我听说你结婚了!” 沈秋霞楚楚可人的微笑中流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说不上幽怨,但蕴含着浓浓的遗憾。 “你应该恨我!”伍伺仁苦笑了一声,自嘲道:“昨日还和你海誓山盟,今昔却又另娶她人,用我曾经的话来说,其实我就是个心口不一的渣男。” 风姿绰约的沈秋霞感叹道:“怨只怨天意弄人,你我有缘无份。或许相忘于江湖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可我自问放不下也割舍不掉,不过我不后悔,遇见你我觉得是一种幸福,此生足矣。” 伍伺仁和沈秋霞是五年前在巴黎邂逅的,沈秋霞比他大三岁,但这并没有阻碍两人快速坠入爱河。 说句实话,当初伍伺仁的欲念多过爱意,那时他刚“死而复生”,对一切都很迷茫,突然遇见“熟悉”的面孔,自然有些情难自己,对沈秋霞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但慢慢的伍伺仁发现,沈秋霞是那样高洁,巾帼不让须眉,这也让他彻底深深爱上了对方。 沈秋霞作为红党驻巴黎的中层领导,起初根本看不上伍伺仁这个“小屁孩”,但是接触时间长了才发现,伍伺仁不仅长相出众,而且还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稳重,对于布尔什维克的理论比她这个老党员还了解,某些真知灼见也让她大受启迪,渐渐的把伍伺仁当成志同道合知己的沈秋霞渐渐沦陷,如飞蛾般全身心的投入进了这段感情中。 巴黎组织暴露后,伍伺仁暗地里救下了很多人,这其中就包括沈秋霞和明诚,不过这也让沈秋霞真正了解了伍伺仁的背景以及实力。 本来至此应该谈婚论嫁了,双方没有第三者,家庭方面也不会成为大问题,但是在沈秋霞邀请伍伺仁加入红党时,伍伺仁却拒绝了,双方也最终闹得劳燕分飞。 当时伍伺仁和沈秋霞解释,他留在党外作用会更大,可是认为伍伺仁背叛了他们共同信仰的沈秋霞毅然挥刀斩情丝,也没有通知伍伺仁,直接返回了国内。 玻璃窗外降下了萧瑟的落叶,片片枯黄宣告着秋时落幕,寒冬将临。 “孩子还好!”伍伺仁突然小心的问道。 沈秋霞愕然抬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傻,你离开前的种种反应都表明你怀有了身孕,但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会把孩子生下来。” 伍伺仁伸手将沈秋霞垂落的发丝整理到耳后,颇为感激的说道。 沈秋霞微笑道:“那是我们爱的结晶,再说孩子是无辜的。这些年来,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也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你在党外确实作用更大。你这一年来陆续送到延州的药品、武器等物资给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尤其你送来的那些关于党在未来的发展建议,以及训练人民军队的方式纲领,就连主席和副主席也都夸赞不已,称你目光卓绝,高瞻远瞩。” 看着兴奋的爱人,伍伺仁不安道:“我们……我是说我很贪心,我希望我们未来不要再分开了。” “傻瓜!”沈秋霞轻轻握住伍伺仁的手,轻声道:“我郑秋霞又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不管你的状况如何,我这辈子只认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喝完咖啡,又看了场悲欢离合的电影,也许是受到了《双城记》故事剧情的感染,沈秋霞听到伍伺仁邀请,只是考虑了片刻,就主动和他返回了蓝府。 本来蓝长明全家和伍员良一起走后,伍伺仁想将这栋洋楼卖掉,但考虑到蓝府宅院地处租界,日后能够用上,便留了下来。 久别重逢的痴男怨女一进入卧室就深吻在了一起,爱意在这一刻像干柴烈焰般爆发了出来。 “和我说说孩子,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还没有见过他。” 风雨过后,伍伺仁紧拥着沈秋霞,多少有些忐忑的说道。 脸色泛起动人红晕的沈秋霞,用手指轻轻在伍伺仁的胸口画着圆圈,轻声说道:“孩子已经四岁了,不过像其他男孩一样调皮捣蛋,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皮皮,大名叫伍思仁,现在和我母亲住在一起,过一段时间我会带他过来让你看看,这小家伙和你这个爸爸长得很像。” “真希望早点见到儿子!”伍伺仁感慨了一番,看着沈秋霞低声商议道:“我估计战争爆发不会太远了,明年下半年东瀛人就会按耐不住,这个国家已经疯了,几乎所有的财政资金都转向到了战争上面。所以我想趁这段平静期把孩子和你母亲都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你不会走,我也不劝你,但我们需要为孩子多考虑一下。” “你的意思是让孩子和我妈去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那里?” 沈秋霞眼睛里冒出了危险的光芒,冷笑着盯着伍伺仁。看开了却不一定释然了,嫉妒是每个女人的天性。 伍伺仁好笑的看着沈秋霞,亲吻了她一下说道:“我会先打电报告诉父亲,让他派人过来接。我们的事情必须要让胭脂知道,这对你们都公平,我不会让你们活在谎言之中。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也会以正妻的身份迎娶你过门,反正我已经这么混蛋了,不介意再做一件混蛋的事情。” 沈秋霞没好气的拧了一下伍伺仁腰间的软肉,仔细思量了一会,最终还是因为担心孩子点头同意了伍伺仁的安排,毕竟战事一起,整个华夏都要面临枪林弹雨。 “我同意让儿子和他外婆去北美,但是先不要让他们和胭脂见面,我们的事情也先不要告诉她,毕竟她现在正怀着身孕。” 伍伺仁表现的为难了一下,无奈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沈秋霞贴着伍伺仁的胸口,严肃道:“我这次过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没问题!只要我能办到,老婆大人找我求助,自然义不容辞。”伍伺仁真诚道。 “我们有一个同志叫做陈深,我希望你让他能够进入芜湖基地学习,而且你马上要做德械师的顾问了,他毕业后最好你能安排他到部队情报部门。”沈秋霞请求道。 伍伺仁承诺道:“这没问题,但是我不会把他安排在身边,那边要和我联系,我只认你一人。” “为什么只让我和你接头?我看你是醉翁之意,没安好心!” 伍伺仁将沈秋霞压在身下,含情脉脉说道:“我就是没安好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 沉寂的夜色醉了秋风,也许这是最后的祥和,此后各路儿女将前赴后继,用青春和鲜血铸就新的河山。 第十七章 刺杀 清晨,伍伺仁和沈秋霞这对刚刚重温旧梦的情侣,简单共进了一顿温馨的早餐,很像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餐后,在伍伺仁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郑秋霞含着泪离开了,还有很多任务需要她去完成。 临近午时,刚刚用电话和戴春风沟通完关于陈深入学的问题,黄浚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蓝府。 看着眼前这位面色苍白,手脚无力的国府联络官员,伍伺仁问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现居何职?” “鄙人黄浚,现在是行政院主任秘书。” 黄浚掏出了委任状递给伍伺仁,温文尔雅的答道。 伍伺仁瞳孔急剧收缩,面上却不动声色,热情的说道:“原来是黄秘书,早就听闻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那里,伍兄也是人中俊杰啊!”黄浚赞道。 两人虚与委蛇,商业互吹了半天,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 伍伺仁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当即热情道:“一会我做东,给黄兄接风洗尘。” “不用了!”黄浚婉拒后问道:“不知伍兄何时启程去金陵述职?” “既然委员长着急,那就明日下午坐一点的火车离开!” 伍伺仁瞥了一眼黄浚,淡定的说道。 黄浚眼睛一亮,兴奋道:“那我明日准时过来接伍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伍伺仁说道:“那我就不留黄兄了,咱们山水有长,明天见!” 透过二楼窗户,看到黄浚走出府外,伍伺仁转身疾步来到卧室,在暗格中拿出一台发报机,开始联系停留在申城力行社总部的郑耀先,安排好一切后伍伺仁又给戴春风发了一封电报,这才收拾好发报机让留守的佣人准备午饭。 转天中午十二点半,伍伺仁刚用完午餐,黄浚驾车迫不及待地过来接他。 “伍兄,火车快到点了,咱们抓紧时间出发!” 伍伺仁淡漠的看了黄浚一眼,讥讽道:“给你的东瀛主子卖命这么积极吗?” 黄浚愣了一下,强笑道:“伍兄,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那好,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 伍伺仁双手拍了一下巴掌,突然从客厅外面冲出来五个人,直接摁住了黄浚,这五个人领头的正是郑耀先。 郑耀先迈着方步,慢慢来到了黄浚身前,弯下腰说道:“我的黄大秘书,昨天下午我们就把你家人全部控制住了,你的长子黄晟已经把一切都交代了。真没想到啊,书香世家居然出现了你们父子这样的腌臜东西。” 黄浚听完这个消息后顿时冷汗直流,痛哭流涕的祈求道:“伍兄,伍长官,我这都是被东瀛人逼得,迫不得已啊!求求你你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就老实交代,东瀛人想要怎么对付我,指挥的是谁?”伍伺仁寒声问道。 “我只知道东瀛人会在火车站埋伏,现场指挥的是南造云子,这个女人也是我的上线。” 黄浚现在只想活命,不仅交代了刺杀伍伺仁的时间和地点,也把他在国府内部发展的汉奸人员名单写了出来。 伍伺仁挥了挥手,说道:“先把他带下去看押起来,郑科长,你把汉奸名单发给戴春风,我现在去火车站。” 郑耀先担忧道:“火车站里我已经埋伏好了人员,伍教官就不必亲身赴险了!” “我必须出现在火车站,不然你们根本就无法发现东瀛杀手。南造云子被东瀛人称作‘帝国之花’,危害性非常大,这次必须抓住他。” 伍伺仁前世对整个民国历史十分好奇,阅读过很多相关书籍,对于抗战期间东瀛出名的间谍知之甚详,尤其是将国府很多高官拉下马的南造云子可谓是印象深刻。 “伍教官,那您一定要加倍小心!” 申城火车站里人头攒动,尤其是站台上更是挤满了等车的人。在站台外面,有四个身穿黑布衫的搬运工人扛着货物,目光来回寻索,他们是郑耀先安排的一队人马,奉命在此观察可疑人员。 不远处,一个隐蔽的高位,南造云子正用望远镜窥视着站台。 伍伺仁裹着呢料长风衣,施施然来到了站台。伍伺仁一出现,南造云子便认出了他。 出发前,影佐祯昭给刺杀组中的每个人都看过伍伺仁的照片,作为高级特工,南造云子早将伍伺仁容貌烂熟于心。 “目标已出现,开始准备。等等,黄浚怎么没有一起过来,这事有蹊跷。” 两个从宪兵队借调的神枪手刚要出发,就被南造云子阻止了下来。 “阁下,必须行动了。伍伺仁对我大东瀛危害巨大,我们必须干掉他。” 两个东瀛宪兵队神枪手互相对视了,坚定的说道。 看着属下热血澎湃,南造云子虽心有忌惮,可是也不愿放弃这次机会,只好说道:“我会到下面人群中以防意外,你们在这里等我信号,一旦你们失手了,我会近距离亲自击杀伍伺仁。” 南造云子观察了一下路线,确定好伍伺仁位置后,掏出了一面随身化妆的镜子,将光线反射到东瀛枪手隐蔽埋伏的位置。 砰!砰! 还没等两个东瀛枪手瞄准好,伍伺仁已经从大衣中拿出了98k狙击步枪,眨眼间就打出了两颗子弹,这两颗子弹也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两个东瀛枪手的眉心。 在二战期间,东瀛军备物资十分短缺,这也就造成了东瀛在当时十分重视士兵的射击精度。据考据,东瀛新兵训练长达实以个月,其中就有长达八个月的射击训练。而在完成训练之后,新兵必须在400米处打出10颗子弹80环的成绩才算合格,这一标准让东瀛军队称得上是二战期间,射击精度最高的军队。即便是单兵素质如此之高的东瀛军队在二战期间也没有出现过成熟的狙击手,主要原因有以下三点。 第一,东瀛士兵普遍具有武士道精神东瀛士兵从小就接受武士道精神的培养,认为在战场上作战就应该是堂堂正正的正面较量。狙击手这种抽冷子放黑枪的行为,大多都不被东瀛士兵所接受,所以很少有士兵自愿去当狙击手。 第二,东瀛高层对狙击手的重视程度非常不够,相较于苏德等欧洲国家拿狙击手当作宝贝的重视程度,东瀛军队高层大多只把狙击手认为是可消耗品。这样的行为急剧缩短的狙击手的使用寿命,也让东瀛狙击手在二战期间没有出现过比较着名的人物。 第三,狙击手的作战方式非常落后,东瀛军对狙击手的使用方式十分老旧,没有将狙击手的杀伤力发挥到最大。不仅没有对狙击手进行分组执行狙杀任务,反而,将其聚集起来做防守之用。比如东瀛军曾命令狙击手将自己绑在树上防守阻击敌人,甚至命令狙击手死守阵地不得变更。如此死板的使用方法,极度限制了狙击手的发挥。 所以某些影视剧中出现中日狙击手对战,纯属于无稽之谈,不仅如此,东瀛军队也没有特种部队,所谓的特种部队仅限于伪装国府军队或是红党的部队进行作战,根本连现代化的特种作战的边都靠不上。 “行动。” 郑耀先下达了抓捕命令。 第十八章 金陵述职 看着马上要合围上来的力行社行动组特工,南造云子十分不甘心的看了远处的伍伺仁一眼,仿佛要永远把他印在心里,下一秒转身故意撞入一个中年男子怀里,趁机快速脱下外套,打散头发,妩媚的对着该男子嫣然一笑,将外衣放在已经面红耳赤的男子手上,钻入了人群之中。 行动组两个特工冲向南造云子刚才停驻的地方,当看到中年男子手里的女士外套后,不由分说,直接将该男子架住。 “刚才那个女人呢?” 男子有些发懵,忍痛问道:“什么女人?” “老实点,我是问你穿这件衣服的女人!” 男子委屈道:“那位漂亮的小姐把衣服交给我后,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郑耀先这时赶了过来,脸色难看的问询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随即破口大骂道:“都他妈是一群废物,一个女人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人没抓到?” 伍伺仁提着枪跺着方步走了过来。 “这个东瀛女间谍实在是太狡猾了。”郑耀先感叹道。 “是啊!难怪被称作‘帝国之花’,就这份机警和多变就让人头疼。算了,跑了就跑了,早晚会抓住她。” 伍伺仁刚刚击毙两个东瀛埋伏的枪手后,本来想回身将南造云子顺手干掉,却发现她早已躲在了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之后又利用该男子成功脱身,这份心智实在罕有。 黄浚落网后,暴怒的统帅指派戴春风在两天内抓捕了近百位国府大小官员,因为出手及时,黄浚供述名单上的汉奸叛国者几乎都没有逃脱。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是敏感时期,黄浚父子以及背景不深的汉奸官员都被秘密处决了。 因为伍伺仁先后打掉了冯子雄和黄浚两大日谍网,直到抗战爆发,东瀛人都没有拿到国府军队的准确布置,这也多少扭转了战争初期华夏军队不利的局面。 三天后,伍伺仁终于再次来到了金陵,这次戴春风本人亲自将他接到了统帅府邸。 “寻欢兄,这次黄浚一案多亏你了,现在校长更加器重我了。哎!真没想到,我们内部居然有这么多日谍!” 看着无限慨叹的戴春风,伍伺仁心想,你还不知道日后战争爆发后投敌做伪军的人数呢,否则能被气死。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日后甘愿做汉奸的文人墨客,政府高官一个比一个出名,军队成批随高级长官投靠东瀛侵略者的更是比比皆是。 伍伺仁前世曾查阅过相关资料,据统计,抗战期间,在华东瀛侵略军人数最多时有近200万,协助东瀛侵略军的“伪军”最多时超过100万(整个抗战期间“伪军”总人数约为210万),华夏也成为了唯一一个伪军比侵略者还多的国家。 黑色的福特轿车缓缓的停靠在老蒋辉煌府邸的阶梯前,一名值岗的卫兵跑步上前,检查了一下戴春风的证件,然后朝身后挥了挥手,另一名卫兵将大门拉开,戴春风将车开进去后,大门又重新被关闭。 进入统帅府后,伍伺仁直接愣住了,因为今天在客厅里等候他的除了统帅夫妇,还有孔庸之夫妇,统帅的小舅子宋梓文以及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年轻人。 “默然来了,上次见你还是一年前,你成亲我这个做伯母的没能过去,实在是不好意思。” 蒋夫人热情的将伍伺仁引入座位中,表现的十分亲切。 伍伺仁赶忙假意诚惶诚恐的说道:“伯母,您太客气了。您能够特意给我这个晚辈送上新婚礼物,我已经很知足了。您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能理解其中的良苦,毕竟您和伯父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 “看看,默然这孩子多么通情达理,不像我家令伟,到现在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惜我家令仪没这个福气,没能和你结成连理。” 孔夫人语气中满是遗憾,给人的感觉好像没了亿万财富似的。 不男不女的年轻人冷哼了一声,起身快步朝伍伺仁身边走来。 “你就是伍伺仁?长得虽然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说,为什么看不上我姐!” 伍伺仁奇怪的问道:“你哪位?你姐姐又是谁?我认识吗?” “你……混蛋!” 年轻人闻言大怒,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支勃朗宁手枪,对准了伍伺仁。 “令伟,不要!” “快放下抢!” “胡闹!” 说时迟那时快,伍伺仁对枪械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身体侧移,闪电般抓住年轻人持枪的手腕,向上一抬,然后下压,直接夺下了手枪。 “你保险没开,下次别忘了!” 伍伺仁将勃朗宁手枪子弹卸掉后,又把它还给了年轻人,同时他也终于知道眼前敢拔枪之人是谁了,正是混世魔王孔二小姐。 蒋夫人与孔二小姐情同母女,这位孔二小姐自然就恃宠而骄,不着女装,留大背头,或西装革履,歪戴礼帽;或商贾打扮,手持折扇,口叼雪茄,令人莫辨雌雄。 如果只是妆扮怪异,倒也不打紧,关键是这位性格有些扭曲的孔家小姐完全拿人命当儿戏。 在金陵时,一次孔二小姐驾车兜风,因违反交通规则,被警察教训了几句,她一怒之下竟拔出手枪,将交警当场击毙。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迁居山城,因时有日机空袭,实行灯火管制,一次孔二小姐驾车回家,大开车灯,被执勤兵阻拦制止,谁知她一边破口大骂:“滚你妈的蛋!”一边猛踩油门撞将过去,把执勤兵撞飞在路边。这类事情还有很多,不胜枚举。 如果以为孔二小姐只知道撒野胡闹,那就大错特错了。此人天生会做无本生意大把捞钱,善长利用自己的独特身份大发国难财。至于孔二小姐捞了多少钱,大概只有天知道。后世孔二小姐去世后,宝岛税务部门曾于2006年宣布,她的财产继承人孔家大小姐应补缴15亿元遗产税。孔二小姐的富有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伍伺仁自认十分低调,不知道怎么就会惹上这个女魔头。其实这事还要从一年前说起,当时伍伺仁登门做客,恰巧被躲在一旁的孔家大小姐看到,少女正是怀春之时,加上伍伺仁超高的颜值,自然动了心思。蒋夫人和孔夫人知道后,也是乐见其成,但是派人打听伍伺仁情况时,却得知伍伺仁早已有婚约在身,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都说初恋是最难忘怀的,单相思的孔大小姐将一缕情思放在伍伺仁身上,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也许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自从伍伺仁与蓝胭脂成亲后,孔大小姐就日渐消沉,颇有些相思成疾的意思,这也难怪护姐狂魔孔二小姐会向伍伺仁拔枪了。 因为孔二小姐,气氛变得很不愉快,众人简单聊了几句,老蒋就吩咐佣人带伍伺仁去准备好的客房休息去了,毕竟他刚下车,还比较疲惫。 第十九章 贪欲 “大梦谁先觉,醒了腹中空。草堂秋睡足,方知是黄粱。” 念了几句胡拼乱改的歪诗,伍伺仁简单整理了一下,随着叫门的管家下了楼。 穿过漫长的回廊,还有庭院内的花园,伍伺仁最终在一处类似于古楼小谢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了看雕龙画栋的门轩,然后才朝门内走去。 顺着目光,伍伺仁看到老将夫妇,宋梓文,孔家夫妇以及孔家大小姐和二小姐早已围坐在长桌前,看来都在等他。 孔家大小姐伍伺仁不过是初见,前世他并未关注过这个生活奢华的女子。不过看到这位长相清秀的大小姐幽怨的望着自己,伍伺仁心里也是有点发毛,他并不想和孔家多做牵扯,这个家族从上到下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默然,就等你了。管家,现在开饭!” 蒋夫人热情的将伍伺仁拉到身边就坐,旁边就是孔大小姐。 “委员长,让各位长辈久等了,实在是罪过。我今天有点舟车劳顿,睡过头了。” 不管怎样,伍伺仁觉得态度要端正。 “以后在家就叫伯父,不用那么拘谨。建丰不在我身边,我就把你看成半子了。” 通过这句话就可以看出,老蒋对于伍伺仁这个后辈十分欣赏和重视。 “伯父抬爱了,默然一定帮您把军队训练好,不让宵小轻视我中华无人。” 适当的表明一下立场和决心,伍伺仁认为很有必要,这样可以从老蒋手中拿到更多的军权,在未来的抗战中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这顿饭很丰盛,饿了半天的伍伺仁自然胃口大开,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开始大块朵颐。 “土包子!” 孔二小姐低声轻斥了一句,被自家姐姐瞪了一眼。 蒋夫人倒是很喜欢伍伺仁无拘无束的样子,认为他真诚不做作。 “多吃点,到了自己家里,没那么多讲究。” 蒋夫人将西湖醋鱼挪到了伍伺仁身前,微笑着说道。 “多谢伯母,我这是在柏林军校养成的习惯,每天训练量比较大,吃的也多,也没办法保持礼仪了。”伍伺仁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一世伍伺仁除了枪械训练,还重新捡起了国术,为此他特地拜访过尚云祥、韩慕侠、梁振普等武术名家请教,受益匪浅,虽然国术不像后世影视剧中那么神乎其神,但是对调整气血,增长肉身力量等方面作用明显,不仅如此,长期习练国术也让伍伺仁变得耳聪目明,他之所以能够击落池铁城开枪射出的子弹,这方面占据了很大的原因。 不过习练国术也有很大的“后遗症”,那就是他变得特能吃,而且必须长期有肉食供应,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总说“穷文富武”的原由了。 酒足饭饱后,众人来到偏厅开始饮茶。 “默然贤侄,我听说你和伯利恒公司在菲律宾建了一座冶铜厂,还和洛克菲勒家族在印尼共同建了一座炼油厂,不知道能否让我参上一股?” 孔庸之笑眯眯的盯着伍伺仁,生怕错过他每一个细微表情。 伍伺仁为难道:“这事不大好办,毕竟美帝那边的公司占了大头,我们伍家只有四成的份额。” 孔庸之眼前一亮,追问道:“你们伍家居然有四成的股份,可否让出两成给我?” 前世伍伺仁看资料时,都说民国时期孔家最贪,吃相还难看,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甭说两成,全部股份给孔伯父都没问题,反正我们家早就想把所有资产都迁到美洲了。不过作为亲戚,我还是希望孔伯父三思,战争日益临近,以东瀛人的贪婪本性,绝不会放过南洋这块肥美之地,到时候铜厂和油田一定会遭到抢夺,您的投资也会血本无归。”伍伺仁面带真诚的劝道。 其实当初和美帝这两家公司合资开发建设这两个厂子,伍伺仁本身就没安什么好心,他不过是想祸水东引,让美帝和东瀛日后矛盾加剧,斗得更凶,这样也给华夏更多的喘息时间。 “没关系,只要你卖,这四成股份我照单全收。” 在孔庸之看来,东瀛敢打华夏,但绝不敢和美帝动手。现在国际市场上铜和石油都是紧俏商品,他认为自己的投资一定稳赚不赔。 伍伺仁很不待见孔家,抗战期间,国府号召“举国抗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而孔庸之及其家属则利用所掌握的权力,谋取私利,大发国难财。 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伍伺仁看到孔庸之如此见利忘义,强调道:“原本我想将这些股份卖给申城的那些富豪,但是孔伯父想要,我就以市价转给您了,但您一定要记住,一旦形式不好马上将这些股份转手。还有,我不收法币,需要您用美元结算,而且这些钱要转入花旗银行指定账户。” “完全没有问题,那就多谢贤侄割爱了。” 为了怕夜长梦多,孔庸之直接在蒋府和伍伺仁草签了协议。 看到两人完成了逾千万的交易后,宋梓文迫不及待的问道:“漠然,能否将这些钱转入国行,现在时局动荡,政府很需要外币控制改善金融市场。” 由于伍伺仁被老蒋委派掌管税警总团,从一进入统帅府缔造税警总团的宋梓文就很不待见他,说话也比较敷衍,这会需要伍伺仁拿钱支持他进行金融改革了,倒是变得热情起来,很像一只变色龙。 “对不起了,宋叔父。我父亲那边正在扩展业务,急需现金,离开前特意叮嘱我一旦卖掉股票,就需要第一时间把钱汇给他,所以我也爱莫能助了。”伍伺仁不卑不亢的说道。 把钱存入国行就是一个大坑,宋家、孔家和蒋家,哪一家不是富可敌国,可是他们的存款基本上都在欧美银行,也没见哪一个舍家为国。 “那好!” 没能坑到伍伺仁,宋梓文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为了缓解气氛,刚刚签下协议的孔庸之开始将话题转到诗书礼乐方面,伍伺仁对此所知甚少,索性闭嘴旁听,场面开始变得其乐融融,倒也是宾主尽欢。 第二十章 准备 本来伍伺仁还以为老蒋会和宋梓文争抢他放出的铜厂和油田的股份,事后想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一件物品多人争抢自然价值就会高升,现在孔庸之一人先拿下,事后三家肯定要重新分配,弄不好还要拉上陈家。 晚饭过后,孔庸之夫妇和宋梓文都告辞离开了,孔大小姐和孔二小姐这段时间都住在蒋家,自然留了下来。 老蒋把伍伺仁带到书房,探询道:“我听说你和美、德多家军火公司关系都非常好,尤其是美帝的几大军火公司,你们伍家还有股份!” “我在柏林读军校的时候,曾经给克虏伯等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的顾问,所以还算有点交情。至于美帝那几家公司都是一些散股,比例很少,当初投资也不过是为了保值。” 伍伺仁并没有说实话,现在美帝孤立主义盛行,还没有转入战时经济,伍家父子投资几家军工企业的时机非常好,恰巧赶上大萧条时期,但即使是这样还多亏了罗斯福以及洛克菲勒家族的帮助,当然其中起主要作用的还是霍华德休斯。眼下华夏人在美帝很受歧视,敏感企业要想入股需要很多手续,限制非常多,好在美帝是金钱至上的国度,而伍家并不缺钱。 “我近期想要再次采购十个师的武器装备,你能否帮忙参谋一下,毕竟我不能什么都听德国顾问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够承担下来。” 伍伺仁知道老蒋话里藏话,此前德械师采买武器装备都是由孔庸之负责,结果可想而知。老蒋是明白人,知道军队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伍伺仁微微一笑,毫无顾忌的说道:“伯父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绝不会以次充好,贪墨一文钱,肯定足质足量的把武器买回来。” “哎!你这孩子,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处在我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需要多加考量,慎之又慎。我之所以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也是考虑到孔家在你身上刚占了这么大便宜,不会再因为购买装备的问题难为你。” 要说老蒋也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人物,他不知道孔家等买办资本家的危害吗?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无奈他的江山需要这些人维护,很多时候不得不妥协,这也是他最终葬送掉一切的根本原因。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背道而驰,怎么可能坐稳江山。 “晚辈不懂,我只知道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准则,我对政治没有丝毫兴趣,太累。” 伍伺仁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为了让统帅安心。 “你呀,没出息。”统帅笑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下个月我准备去一趟长安,张汉卿实在太无能了,被一群泥腿子打得七零八落,我需要去督导一下,你这次愿意陪伯父走一趟吗?” 伍伺仁为难道:“伯父,芜湖培训班的考核我需要盯着,德械师的训练我也需要跟进调整,您现在又把武器采购的事情交给了我,这实在是分身乏术啊!而且伯父你也听我一句劝,不要凡事都亲历亲为,张少帅那人心智不大成熟,我怕他对您不利。” “胡说,汉卿是我的结拜义弟,他绝不会害我,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老蒋谆谆教诲道。 “是我孟浪了!晚辈也太关心您的安危了,国家可以没有其他人,但绝对不能没有伯父。” 伍伺仁这话半真半假,日后举国抗击东瀛侵略者,统帅确实是最合适的领导者。 老蒋其实也没有怪罪伍伺仁的意思,听到伍伺仁关心的话语反而很欣慰,想当初因为统帅坚持打内战的事情,二人一度闹得很僵,现在老蒋感觉自己这个子侄后辈还是关心自己的。 “默然,你马上就要赴任了,还有什么要求吗?”统帅关心的问道。 伍伺仁想了片刻,说道:“我希望伯父能把陈子良调给我,税警总团还缺少一个参谋长。” 老蒋考虑了半天,最终答应了下来。对于陈子良,统帅爱其才但是却不喜他倔强的性格。 “我同意把他调到你的手下,但是你一定要约束好他,否则他没准会给你捅下大娄子。还有,如果有其他营团少将你需要的话,也可以调用,我给你五个名额。” 伍伺仁闻言大喜,感激道:“伯父,多谢您的支持,我一定给您训练出一支铁军。” 伍伺仁只在金陵待了半个多月,在此期间他首先把住处搬迁到了税警总团驻地,接着开始调整人员变动,本着能者上庸者下的原则,免除了三个团长职务,只有第四团长孙立人保留原位。陈子良直接被伍伺仁任命为税警总团参谋长,除此之外伍伺仁还借机征调了方子珊、胡伯玉等日后抗战时期的悍将,为此还和土木系大佬陈辞修等人闹得很不愉快。 整训开始后,伍伺仁拿出了此前自己写下的《伍氏步兵操典草案》,叫来陈子良和孙立人等手下将领讨论。《伍氏步兵操典草案》内容很杂,有前世伍伺仁在部队的训练与作战经验总结,欧美陆军的步兵训练纲要,华夏传统的治军纲领,结合当下国情,以实用为主。 陈子良和孙立人等人自然知道一本好的《步兵操典》意味着什么,众人探讨的十分激烈,又补充上了很多内容,这部操典结合税警总团的实际训练,边训边改,最终足足花了大半年时间才得以完善。 完成税警总团的初期人事任免,伍伺仁就把部队交给了陈子良代管,自己匆忙离开海州驻地,返回了申城。 自从老蒋将武器采购的任务交给伍伺仁后,他就迅速联系上了欧洲几家军火商,不过却需要在申城商讨签署相关的采购合同。 因为害怕夜长梦多,出现变数,伍伺仁到申城谈判的事情没有和任何人交代,这也避过了东瀛在华夏庞大的情报网。 第二十一章 安排 十一月的申城万物萧条,寒风裹挟着海潮,勾起一片离人的难舍。 望着渐渐远去的巨轮,刚刚偷偷送走了才见面的儿子,伍伺仁忍着心酸,将飘落在沈秋霞瘦弱肩膀的残叶拂落,劝慰道:“秋霞,我们回去!父亲他们会照顾好皮皮的,等到战争结束,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到时候我陪着你和儿子,去看世间最美的风景。” 沈秋霞扑到伍伺仁的怀中,低泣着久久无法平复。 此前沈秋霞曾经想把孩子送到延州,但是伍伺仁拒绝了,他知道延州的条件,既危险又艰苦,也别说他自私,毕竟两世为人,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和平年代,他不会让自己儿子和母亲分开,可现在是动乱之世,他只能把儿子送到歌舞升平的北美。 夜里的蓝府,灯光昏暗。抵死缠绵后,沈秋霞和伍伺仁紧紧抱着对方,仿佛担忧下一刻两个人就会分开。 “秋霞,这次我来申城负责和欧洲几家军火公司谈判武器采购的事情,此前我在欧洲收购了一条g98步枪生产线,一条24式手榴弹生产线以及一批迫击炮,尽管都属于落后产品,但总比没有强。这些物品我会参杂在采购的武器中一起运过来,到时候如何运会延州还需要你们自己解决。”伍伺仁在沈秋霞耳边低声说道。 沈秋霞激动的坐起来,露出了无限美好。 “伺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党的支持。” 伍伺仁将沈秋霞重新揽入怀中,轻声说道:“我希望早日将侵略者赶出华夏,支援你们也是在帮助贫苦大众,让老百姓少受一点苦!” “那我也要谢谢你,将来儿子长大了,他一定会以你这个父亲为荣的。”沈秋霞温柔的说道。 伍伺仁叹了口气,嗅着沈秋霞的发香,低喃道:“但愿他不要学我,毕竟他的父亲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我都说了这些都不怨你,我也不在乎名分,只要战争胜利后,你不嫌弃我们母子就行。”沈秋霞娇嗔道。 伍伺仁深吻了沈秋霞一下,温言道:“我这么舍得,我的媳妇这么美!” “讨厌!” 长夜漫漫,伍伺仁和沈秋霞暂时抛却了对儿子的思念,再次融入了彼此。 转天上午,伍伺仁驱车去和军火公司驻申城代表谈判,郑秋霞也同时离开了蓝府,来到了位于霞飞路中段一间西装店。 到申城后,沈秋霞只负责与伍伺仁单线联系,不和其他红党地下组织产生交集。延州主管情报工作的副主席只希望沈秋霞成为一个纽带,连接伍伺仁和红党中央的纽带。 “夫人,有日子没见到您了,您今天想要购买西装吗?” 店老板将郑秋霞迎进屋内,礼貌的问道。 “我今天不买西装,我想定做一件长衫,需要邮到老家给我父亲。” 沈秋霞看了看四周,冷静的说道。 “原来是定做啊!你请这边选料子。” 老板安排伙计暂时盯着柜台,把沈秋霞引领到里面的仓库,拨开一堆面料,拉开了一处暗门,带着沈秋霞钻了进去。 “宰相,你好,我是刚从延州过来的信鸽,有什么突发情况吗?”老板和沈秋霞握了握手,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把这封情报马上发给大先生,告诉老家,大将军又带来了消息,这回和上次一样,发现了新的地图,不过比上次多了实物。” 沈秋霞亲眼看着老板发完电报后,这才将记录信息的纸张烧掉,然后说道:“这几天你收拾一下,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据点建在这很容易暴露,我们需要及早搬家。” 与此同时,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吵闹,伍伺仁终于和德国的毛瑟、克虏伯,瑞典的博福斯,捷克的斯柯达等公司达成意向,签署了枪械、火炮等军械采购合同。 伍伺仁主要购入了毛瑟98k步枪,马克沁重机枪,各式口径山炮、榴弹炮,zb-26轻机枪以及40毫米博福斯高射炮。本来他还想趁机购买一批飞机,可惜这笔资金被蒋夫人截留挪作他用了。 由于伍伺仁行程十分机密,再加上准备充分,谈判前后也不过用了四个小时就签署好了合同,等到东瀛情报机关得知时,一切都晚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破坏交易的最佳时机。 “八嘎,都是一群蠢货,帝国养你们纯属浪费粮食。” 影佐祯昭看着一个个附身低首的属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他觉得这半年来十分倒霉,先是正金银行被抢,接着冯子雄和黄浚为首的情报网被力行社连根拔起,这一切让他万分气愤的同时又感到惶恐不安,感觉这背后有一双大手紧紧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南造云子愤恨的说道:“又是伍伺仁这个混蛋,帝国早就该把他消灭掉了,现在真是养虎为患。”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江户大本营再次发来了申斥电报,我们要尽快想出补救措施!” 如果不是南造云子过往的功绩,影佐祯昭早就破口训斥了。 “我们能否半途将运送这批武器的货轮截留下来?”清水董三问道。 “愚蠢,异想天开。这些武器都是由美帝货轮负责运送,我们现在还不能招惹欧美白人鬼畜。” 影佐祯昭真想痛哭一场,他感觉自己的这些手下关键时候没一个中用的。 “我们可以在这批武器运抵后派飞机将之炸毁,不让国府军队顺利接收。”犬养健建议道。 “你知道武器何时抵达?抵达后有多少华夏军队保护?帝国还没有准备好,一旦开战很难速战速决。帝国需要在三个月内征服华夏,我们的资源大部分依赖进口,时间长了欧美鬼畜肯定会介入,红色帝国也不会放任我们占领华夏。” 影佐祯昭已经无力吐槽了,自己的这些手下真以为帝国可以征服世界吗?他发现自从帝国占领华夏东北后,所有人都开始膨胀了,做事完全不管后果。 看到无人再提出合理有效的建议,影佐祯昭只能挥手说道:“就探讨到这里!诸君回去后把所有人都动员起来,一定要查到这批武器运抵华夏的时间。至于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我会向江户大本营请求指示。” “嗨!” 众人齐声告辞,准备回去联系国府内部发展的情报人员。 影佐祯昭看着离去的属下,想了一会,拨响了申城东瀛驻军司令部的电话。 第二十二章 亲临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条款,以保家卫国为天职。你们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自己的坚守,比如妻女、父母、恩师、恋人……侵略者已经将刺刀顶在了我们的胸膛上,为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坚守,训练中就一定要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时刻准备着,必胜!” 扬声器里,伍伺仁慷慨激昂的高声激励道。 “必胜!必胜!” 税警总团三万多名官兵随即一起高呼起来。 从申城返回驻地后,伍伺仁接手了部队所有训练事宜,抓大放小,沿用的方法基本上是前世在部队那一套,不过他没有照搬,结合当下实际情况进行总结。 借着职务之便,伍伺仁在整个税警总团挑选了一批家庭背景简单,头脑聪慧,身体素质过硬的人员组建了一支二百余人的特战大队。 这支特战大队由伍伺仁亲自训练,直接受命于他本人。训练内容也是伍伺仁亲自制定,这里面涵盖了刺杀、格斗、渗透、爆破、暗杀、绑架、驾驶、通信、化装、外语等多种训练,而且这些内容不见于纸面文件,最大限度进行了保密。伍伺仁可不想自己拿出的东西便宜了小鬼子。 前世看谍战和抗战神剧时,被他吐槽最多的就是主角或者大反派,动不动的人设背景就是从德国或者美帝特种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也不知道编剧在讲故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查一下史料,或者查阅了却干脆视而不见。 事实上德国确实有一支特种部队——勃兰登堡部队,这支特种部队建立于1939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第一支特种部队。这支部队由德国谍报局直接负责,在战场前就已经渗透到不同的国家和战区,窃取了许多国家军事机密,破坏了欧洲国家的重要军事防御,这才使得德军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半个欧洲做好了准备。 而且勃兰登堡部队的成员必须属于德意志民族,队员必须精通英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中的任一一门语言,少部分队员甚至懂藏语、朝鲜语、阿富汗普什图语。而且这批士兵经过严密的军事训练,掌握所有杀敌技巧和各种环境下的生存技能,每个队员不仅要学会开坦克飞机,连潜水艇的操作也是必修课,这支部队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而这些士兵也成了二战时期的“终结者”。 随后各国开始纷纷效仿,战争结束后美帝陆军于1950年、西班牙陆军于1956年、约翰牛于1959年相继组建特种作战部队。 正当伍伺仁如火如荼的带兵训练时,戴春风找上了他。 “寻欢兄,出大事了,校长被张汉卿和杨忠祥扣押在长安了,如今金陵乱作一团,蒋夫人特地让我过来找你。” 历史依然沿着既定轨道进入了转折点,尽管伍伺仁此前已经提醒过统帅,可是他依然固执的认为张汉卿还是他那个只会抽烟、喝酒、搞婚外情的小老弟。 其实统帅自己也明白华夏与东瀛之战不可避免,东瀛最近开始疯狂扩军备战,不久前又向热河与冀东各派出了一个满编的师团,并在海军的保护下在塘沽修建起了空军基地,这直接威胁到了申城以及江浙地区,因此一直冀望日本适可而止的老蒋也终于死心,这才有了让伍伺仁采买武器,训练军队的事情。 统帅这次亲临长安,敦促张、杨立即对红党军队发起全面进攻,同时持续增加川北鄂北的中央军兵力,作为督战队和预备队。统帅将这次“剿匪”视为清除红党威胁的最后机会,他认为现在还不打的话,等到东瀛全面入侵,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何况就算“剿匪”失败,也至少可以进一步削弱、甚至耗尽张、杨二人的军力。 张汉卿与杨忠祥自然不甘心成为内战的工具,同室操戈,二人哭谏被统帅拒决后只能将心一横发动兵谏,结果老蒋与陈辞修、蒋铭三、卫俊如等大将如历史上一样尽皆被擒,震惊中外的“双十二事变”如期爆发! “雨农兄,你先回去,把芜湖训练基地的学员都秘密招到金陵,我有大用,还有回去告诉蒋夫人,稍安勿躁,伯父一定会平安归来,张、杨二人不敢拿伯父怎么样。” 伍伺仁的话让戴春风多少松了口气,因为事情紧急,也没和伍伺仁继续寒暄,驱车离开回去安排了。 “马上让陈总参谋长和各团团长来我办公室!” 送走戴春风后,伍伺仁立即让警卫员去通知税警总团高级将领们开会。 “伍老弟,这么紧急招我们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子良第一个赶到,还没落座就急忙问道。 等到孙立人、方子珊、胡伯玉等人陆续到齐,伍伺仁才大致讲了一下情况,听说老蒋被扣押,所有人都十分惊恐。 “现在我命令!胡伯玉的第一团留守驻地,其余人率领各部下午一时开始集结,由陈总参谋长指挥,开始向金陵进发。我只给你们十二小时,明日凌晨三点前必须到达金陵郊外。” 下达完命令后,伍伺仁也没管其他,召集刚刚完成初期训练的特战大队,开着四辆卡车开始向金陵进发。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落起轻雪,紧接着化成了冰冷刺骨的冬,凛冽的北风将万树技头最后几片黄叶扫落在地,一望无际的田野或许因为只剩下了收割后的禾根,显得越发苍凉。下午四点五十分,伍伺仁终于赶到了憩庐。 老蒋官邸外已经停驻了十多辆轿车,金陵忠于老蒋的军政大员早已经悉数赶来,官邸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都是黄埔军校的学生。 客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几位文职人员走来走去,频频搓手,满堂文武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孔庸之夫妇此刻俨然成了半个主人,吩咐下人给众人续茶,不停地安抚这些官员。 正说着,侍卫来报:“夫人,伍伺仁将军正在外面恭候。” 正在垂泪的蒋夫人愣了一下,马上惊喜道:“快!快请漠然进来。” “伯母!您受惊了。” 伍伺仁一进入客厅内,先给蒋夫人敬了一个军礼。 蒋夫人的双眼再次湿润起来,欣慰道:“漠然,你能赶过来我很高兴,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出你伯父。” 孔庸之自从上午得知老蒋被扣后,一直是心乱如麻,焦虑不安,看到伍伺仁到来,立刻放心了不少,他明白自己和孔夫人等人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了,毕竟伍伺仁现在掌管着三万多精锐部队。 孔庸之强忍着心中的欣喜,大步迎了上去,紧紧握住伍伺仁的手,激动的说道:“辛苦了漠然,没想到你能来的这么快,我们现在是六神无主,你来了我就放下了一大半心情。” “宋叔父怎么不在?”伍伺仁疑惑道。 孔庸之解释道:“子文去联系冯焕章将军了,现在金陵需要人主持大局,以防那些小人作乱。” 冯焕章是老蒋的结拜兄弟,尽管被夺了兵权,但是在国府内部威望很高,民间的形象也很好,有“布衣将军”之称,是一位坚定的民主主义战士,宋梓文先去联系他,算是走了一步秒棋。 伍伺仁将孔庸之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税警总团两万五千官兵明日凌晨前能够到达,我需要孔伯父和宋叔父在我控制金陵城防后,帮我安抚住政府那些高官。” 孔庸之大喜道:“好!这事没问题!” 第二十三章 众生百态 晚上八点三十分,金陵,何公馆。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烟雾缭绕,气氛热烈。何敬之、戴良弼、朱益之、叶卓书、汪兆铭的妻子陈冰如、陈公博、何敬之的侄女婿中央教导大队总队长桂率真,以及十余名黄埔将领齐聚一堂,正在讨论如何针对这次事变的可行计划。 军政部部长何敬之有自己的考虑,他认为如果派兵讨伐张、杨把老蒋救了出来,那他就是“第一功臣”;如果因讨伐张、杨使老蒋死在长安古城,他又是“继蒋第一人”。总之,“讨伐长安”是桩好买卖,只赚不赔。因而,他力主讨伐张、杨,理由是非此不能以维护党纪国法。 正在兜售自己的计划时,副官何辑五匆匆进来,疾步来到何敬之身旁,打断了他的话,低声禀报。 何敬之深感愕然,迅速站了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刚来到门口,就与身材魁梧的冯焕章碰了个正着,其他人看到身穿戎装的冯焕章竟不请自来,全都惊讶地站了起来,慌忙上前问候。 何应钦主动伸出手,有些尴尬地说道:“副委员长,您怎么来了?正好,我们现在正在商讨对张、杨叛军的进剿事宜,现在有您这位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带头,我们就更有决心了。” 冯焕章眉头紧锁,一把拨开何敬之的手,严厉地质问道:“何部长,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我和协和、哲生均无所闻,不知是何理由?” 何敬之一时间无言以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解释道:“其实我们大家聚在一起,准备商讨出切实可行的计划,然后再呈报给你……” “放屁!我听说你已经给空军下达指令了,准备明天轰炸长安?你就不怕蒋委员长受到波及吗?”冯焕章虎眼一瞪,怒斥道。 何敬之知道自己擅自下达的命令肯定无法保秘密了,慑于冯焕章的气势,只能低声下气地解释道:“张、杨兵谏事起突然,我认为要抓住时机给与震慑,一众军委常委都不在身边,无奈之下,只好私自先下达了命令,还请冯副委员长多多理解!” 在座的将领自从冯焕章过来后,一个个变得噤若寒蝉,陈公博、戴良弼这两个官场老油条见何敬之太过狼狈,连忙上前调解,毕恭毕敬地把冯焕章拉到正中的沙发上坐下。 何敬之见状,长长地舒了口气,大声吩咐侍卫给冯焕章上茶,他担心冯焕章继续胡搅蛮缠,影响到军事讨伐张、杨的计划,于是清咳一声,抢先发言道:“诸位,张汉卿、杨忠祥二贼胆大包天,公然勾结红党劫持领袖,这无疑是在向中央宣战,这等大逆不道之人,何人可以容忍?在座均为党国梁柱,我希望诸公和我一起,发兵讨逆。” 众人你看我,我望你,都没有主动附和。 这时戴良弼忽然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道:“现在委员长吉凶未卜,若是不幸而为凶,则我们还去和叛逆妥洽,岂不是白白地上了他们的当,乃至将来无法申大义而讨国贼,若是委员长还是安全的话,则我们用向绑票赎票的方式救出来,则委员长又将何以统帅三军,领导全国?现在我们只有剑及履及的讨逆,才能挽救主帅的生命。”顿了一下,戴良弼严肃的说道:“我要警告大家,若是今晚我们中央不能决定讨逆的大计,明天全国立刻大乱!政府也垮了!大局无法收拾!我们用何面目以对先总理!用何面目以对蒋先生!” 冯焕章站起来大声反对道:“恕冯某人不能苟同!你们的用意当然是好的,可是只要动兵,就有可能就害了委员长。张汉卿喜怒无常,根本就是败家子的姓格,任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如果我们贸然派兵压境,很可能适得其反,把他逼上绝境,那样蒋委员长危矣,华夏危矣!” 话音刚落,客厅门口突然传来李侠如的声音:“我支持焕章兄的意见,目前的情况下,决对不能以武力解决张、杨兵谏之事。” 众人望向门口,看到李侠如身后还跟着蒋夫人、宋梓文和孔庸之,纷纷站了起来,迎接几人就坐。 何敬之见情形不对,此事已无法善了,命令四弟何辑五给在金陵的所有军委常委和委员打去电话,立即召开正式军事会议,研讨是否派兵进剿张、杨叛逆。 半小时后,军委常委和一众委员先后到来,除了两会成员出席外,金陵国府的五院院长和各部会负责人也列席会议,与会者共约四五十人,由中央常务委员会的丁惟汾和政治委员会的于右任主持。陈祖燕、陈祖焘、戴良弼、陈公博、孔庸之、宋梓文等文官也列席会议,围坐在何敬之的客厅里,开始严肃的讨论,蒋夫人无名无份,只能由孔家姐妹陪着坐在外围旁听。 讨论很快陷入僵局,意见分歧很大,何敬之慷慨陈辞,力主武力讨伐张、杨二人,遭到李侠如和冯焕章的强烈反对。宋梓文和孔庸之质疑何敬之包藏祸心,到底是想救委员长还是要害委员长?程颂云反唇相讥,言明国府一定要坚决抗击张、杨叛逆,国法大于天。 戴良弼则提出,如果出动军队该由谁去指挥,有人提议应该让军政部部长何敬之指挥,有人讲应该由参谋总长程颂云负责,还有人认为应该让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总领。 正在吵来吵去不可开交之际,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持枪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伍伺仁。 “现在所有人乖乖站在一旁,等候发落,我这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伍伺仁大声喊了一句,开始指挥特战队员对与会所有人进行搜身,防止他们隐藏武器。 “伍伺仁,你大胆,你这是造反!”何敬之高声斥责道。 伍伺仁亲自卸下了何敬之的配枪,戏谑道:“好了,搅了你的如意算盘,你和你背后的东瀛主子生气是应该的。现在金陵城防已经被我接手,你先安静的呆在府内几天,等我把委员长救出再说。” 蒋夫人自得知事变发生后,神经始终在高度紧张状态,早已心力交瘁,此时看到伍伺仁控制住全局,再也无法坚持,直接昏倒在孔家大小姐怀中。 “你们俩先把伯母送回府邸休息,剩下的一切我来安排。” 劝走了孔家姐妹,伍伺仁又对之后跟进来的戴春风说道:“这里所有人的家里等会你派芜湖训练班的学员去看护安抚,别出了什么意外。” 戴春风看着满座的各方大员和高级将领,擦拭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领命道:“我一定会看护好长官们的家属,绝不会出现半点问题。” 戴春风离开后,伍伺仁来到台前,大声说道:“先要委屈诸公几天了,等到委员长回来,我伍伺仁认罚认判。” 第二十四章 亲身赴险 凌晨时分,出门早行的金陵百姓发现路上多了很多全副武装的巡逻士兵,进出的城门的检查人员也多了一倍的人数,这让紧张的空气中多了几分肃杀。 由于伍伺仁提前粗暴的用武力控制住了全局,把亲日派软禁了起来,也让刚刚得知老蒋被张、杨扣押的东瀛间谍筹划的阴谋诡计没了施展的地方。 虽然伍伺仁以强硬姿态消除了战争阴云,但是地方手握军权的一些将官,在心怀叵测之人的怂恿下,为了自己的私欲开始调兵遣将,准备以救蒋的借口征伐张汉卿和杨忠祥。 驻扎在洛邑的第四十六军军长樊崧甫派他的第二十八师师长董钊率部西进,进占了军事要地、进入关中的门户——潼关。 胡寿山、孔令恂、毛炳文等分驻长安周边的将领也在蠢蠢欲动,好在阎老西、李德邻、刘甫澄等地方派系大佬知道此时不宜大动干戈,纷纷公开发表声明,敦促张、杨二人不要轻举妄动,和平解决此次事端。 蒋夫人一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起身离开卧室,来到客厅时发现伍伺仁正在和宋梓文、孔庸之以及张文白等人探讨协商。 “我已经让戴春风去收集长安城地图了,今天下午我就会带着特战大队乘飞机过去,伺机救下伯父!至于金陵守卫方面,我走后会嘱咐陈子良全权负责,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和他说。” 伍伺仁说完后拿起杯子灌了一口浓茶,他已经一夜都没有休息了。 “我这边会联系澳洲人端纳,请他去长安看一下委员长近况,咱们双管齐下,尽快把事情解决。” 宋梓文此前虽然十分不待见老蒋,但是老蒋是他们利益集团的核心,再加上眼下内外交困,唯有老蒋才可以团结各派势力,一致对外。 再说端纳作为老蒋夫妇的顾问,又与张、杨原本相熟,十分适合作为居间调停人。 伍伺仁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建议道:“孔伯父和宋叔父,你们尽快联系上美、英、俄三国,让他们帮忙调停,主要目的是怕东瀛趁着我们群龙无首之际挑起事端,有这些强大的西方国家在一旁震慑,能给我们营救伯父争取一些时间。” “漠然说的不错,英、美等友邦绝不会坐视东瀛侵略我国。” 蒋夫人走下楼梯,坐下后说道。 “那我们就各自分工,现在就出发。” 孔庸之放下茶杯,最后说道。 离开蒋府后,伍伺仁直接找上戴春风,说道:“那些家伙没出什么乱子?我估计私底下搞小动作的人肯定不少,你需要把这些人的情况一一记录在案,等委员长归来后再找他们算账。还有我离开后,你一定要协助陈子良管理好金陵安全,我估计最迟十三、四天这次事情就能圆满解决。” “寻欢兄,你要的地图都在这里了,这次你一定要救出校长,拜托了。”戴春风请求道。 伍伺仁点点头,承诺道:“我不一定能把委员长顺利带回,毕竟张、杨大军环伺,即使将委员长从重兵把守的关押处救出也很难逃出长安。我这次主要是在暗处保护委员长,防止其他势力趁机作乱以及张、杨二人狗急跳墙。” 戴春风也知道凭借伍伺仁以及他手下的百十来人想要带回老蒋,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戴春风还是恳切的说道:“寻欢兄,只要你能保护好委员长,不让他受到伤害,你就是我戴春风以及这个国家的恩人!” 伍伺仁急忙说道:“言重了!言重了!雨浓兄,我向你保证,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让委员长受到一丁点伤害。” 时间紧迫,任务危险,尽管伍伺仁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但他还是简单用过午饭后,带着一百余位特战队员,乘坐四架运输机出发离开了金陵。 郑耀先被戴春风指派,负者盯防在金陵的东瀛商会,这些商会绝大多数私下里都从事间谍工作。刚刚抓捕关押完一个想进入何府的东瀛商人,郑耀先借着巡视的借口,途中来到了金陵城南的一家小药铺,这是陆汉卿新开不久的一家分号。 “老陆,紧急情况!你赶紧向老家发报,伍伺仁一个小时前带领税警总团直属卫队乘飞机离开,目的地应该是长安。” 郑耀先水还没有喝一口,就急匆匆的说道。 “人数?装备?具体路线?” 陆汉卿锁好门,从暗格拿出电报机,开始询问。 “我不知道!”郑耀先说道。 “你不晓得?”陆汉卿急道:“鬼子六,你让我把这么一封含含糊糊的情报发给老家,大先生会骂娘的。” “我才跟了戴春风多久?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和我说。这条情报也是我无意中得知的,戴春风让局里档案科调阅长安地图,我这才知道是给伍伺仁准备的,又侧面打听了一下空军驻地,刚刚得知他已经带人离开了。” 郑耀先也很无奈,这些信息都是他冒着暴露的危险才查到的。 陆汉卿担忧道:“这个龟儿子,肯定是带队去救老蒋了?这个蒋该死,与我们红党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手上血迹累累,绝不能让他成功脱逃,老蒋要受到人民的审判。他带领的这些人战斗力如何?” “肯定远超国府普通军队!伍伺仁是练兵大家,不会带一些酒囊饭袋去冒险。”郑耀先分析道。 “我现在就联系老家,绝不能让老蒋逃脱。”陆汉卿咬牙切齿的说道。 统帅内战打了这么久,给红党以及根据地百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说他双手沾满了鲜血都不为过,所以红党上下对老蒋是恨之入骨,听闻老蒋被抓,绝大多数红党人员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报仇雪恨。 黄昏时分,伍伺仁乘坐的飞机落在了教导总队控制的机场。因为桂率真被提前羁押软禁,他无法再担任“讨逆军”第5路第1纵队指挥官了,教导总队依然驻扎在原地。 刚下飞机,伍伺仁顾不得和驻地军官首脑寒暄,简单补充了一些物资,调用了三辆卡车,率领特战队继续向古城长安进发。 第二十五章 商定计划 十二月十三日夜里十点,野风肆虐着苍凉无垠的大地,夹杂着不时的狼嚎,让人心悸又彷徨。 就如同身体内放着定时钟表似的,在卡车驾驶室内沉睡了三个小时的伍伺仁突然睁开了眼睛。 夜色中的残月高悬天边,远处的古城墙在皑皑白雪映衬下,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 伍伺仁招来警戒人员问道:“派出侦察的队员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特战队总队长邱雨庵说道。 原本邱雨庵此时应该在德国陆军大学就读,但当他听闻陆军大学内部最绝密的《空地一体闪电战》教材居然是伍伺仁编着的,当下就选择了退学,回国找到伍伺仁后直接拜在了他的门下,邱疯子也是伍伺仁正式收录的第一位战略方面的学生,由此开始了与原本历史大为不同的传奇一生。 其实来到这一时空,现在被伍伺仁认可的学生只有蓝胭脂、郑耀先、苏文谦、池铁城和邱雨庵这几人。蓝胭脂和郑耀先得到了他特工方面的学识,称得上一个“全”字;苏文谦和池铁城得到了他特战方面的学识,称得上一个“专”字;至于邱疯子,由于时间太短,目前只学了一个装甲集群作战的皮毛。 其实最适合带领特战队作战的是苏文谦和池铁城,可惜二人当下正在北美替伍伺仁训练家族卫队,只能让邱雨庵赶鸭子上架先带着。 伍伺仁仔细向侦查人员询问了长安城城防的官兵部署以及换岗时间,这才开始下达命令。 “现在队伍分成两队,大家现在换上老百姓衣物,就像平日里我教授你们的那样,在不惊动城防守卫的前提下,大家分别在东西两处潜入长安。雨庵你带二队从西面潜入长安,我带一队从东面进入,全体都有,开始对表,记住十一点一刻准时在张公馆外集结!现在出发。” 进入长安对于这些特战队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简单借助了连着绳索的钩爪就完成了,这些都是特战队每日必练的东西,难的是如何避开城内巡逻队顺利到达张公馆。好在老天作美,夜色昏沉,再加上张、杨二人的手下军队疏忽大意,尤其是今夜负责巡视的东北军更是敷衍,让伍伺仁和特战队员顺利在张汉卿府邸外会合。 自从未放一枪就将东北让个东瀛后,东北军从上至下早已没了军魂,张大帅用尽一生积攒的家底被张汉卿一夜败尽,说他是天底下最大的败家子一点都不为过。 张汉卿府邸的院子里一片寂静,朱红色雕花大门上斑斑驳驳,尽显岁月无声。一队全身裹在大衣中的帅府侍卫来回游动,仿佛孤魂野鬼一般。 伍伺仁和邱疯子对视了一眼,用手语交流了一番,分配好目标后从围墙悄悄爬下,加速冲向了这队护卫,眨眼之间这一队护卫就被特战队员们用重手击昏。 伍伺仁用手势指了指张府各个方位,满脸泥灰的特战队员们齐齐点头,立即拔出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各自冲入屋内。 心乱如麻的张汉卿因为心里有事还没有睡下,缓步走上二楼阳台,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长吁短叹。 赵四小姐心疼地来到张汉卿的身边,搂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进温暖的室内,柔声道:“汉卿,外面太冷了,看样子要下雪了。” 张汉卿长叹一声,紧紧握住赵四小姐的柔荑,温柔地说道:“你身体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别担心我了,我已想好,明天再去见见委员长,和他再好好谈谈……咦!副官呢?” “张少帅,伍伺仁前来拜访,没有送上拜帖,还望海涵。” 伍伺仁让其他人守在门外,自己独自走进了张汉卿的卧室。 张汉卿将赵四小姐护在身后,厉声说道:“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伍伺仁上前一步,自己拿了一把凳子,坐下后说道:“张少帅,我不是土匪,也不是强盗,更不是剪径的小贼,不会为难你和贵夫人的,今夜贸然前来,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你想要谈什么?如果是让我放了蒋委员长,恕张某现在无法办到!只要蒋委员长同意停止内战,团结抗日,并在协议书上签字,汉卿事后一定亲自护送委员长回金陵。”张汉卿严肃的说道。 “哎!让我说你张汉卿什么好呢!幼稚?痴傻?抑或是无能?国仇家恨逼的你做下如此大错,我倒也能够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将此事后续的解决办法寄托在了贪婪的红色北极熊,以及推你与杨忠祥站在台前的桂系、川系、晋系、东北系和中央系那些大佬的身上,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他们会给你台阶,让你体面的下台吗?做梦去!功与过,是与非,你一个人承担的下来吗?”伍伺仁厉声喝问道。 “你……你怎么……” 张汉卿心底最大的秘密被发现,顿时惊得张口结舌。 伍伺仁语重心长的说道:“明天或者后天你就会迎来各界的声讨,眼下,要想这件事情完美解决,重中之重就是要保证委员长的安全。东瀛人现在咄咄逼人,很难保证他们不铤而走险刺杀委员长,一旦委员长有什么闪失,国家就会四分五裂,到时候你就是整个民族的罪人,比你放弃东三省还要遗臭万年。” “我知道伺仁兄一项高瞻远瞩,五年前你劝我不要寄希望于国联,一定要奋起反抗东瀛入侵,我没有听从,造成了巨大的悲剧,现在是追悔莫及。这次我是骑虎难下,还望伺仁兄不吝赐教。” 张汉卿这次是真的希望得到伍伺仁的一些教诲,不再重蹈覆辙,因为他知道,伍伺仁一向坚决反对内战,因为这一点,最近才被老蒋起用。 伍伺仁想了一下,低声说道:“明日你带我去见委员长,我们一起将他带回到你的公馆,现在委员长待的地方不安全,我怕出现意外。依据形式,明日你要公开发表声明请宋梓文、蒋夫人等人来长安谈判,同时公开邀请英、美、德、红色北极熊等除东瀛外的驻华使节过来见证,只要本着真诚的态度,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最后,我郑重强调一点,听不听在你,这次事变结束后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亲身护送委员长回金陵,委员长不傻,一定会将你囚禁起来,千方百计逼你交代出幕后主使,多想想你的家人,多想想东北军,多想想东三省的父老。” 伍伺仁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了,张汉卿也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和善意,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做戏要做全套 凌晨,张汉卿将所有醒来的护卫人员都臭骂了一顿,并且严令帅府护卫三缄其口,不得轻易开言。这些护卫对张汉卿十分忠诚,知道夜里丢了脸,之后警戒时也越发的小心。 12月14日上午十点,张汉卿带着夹杂了二十位特战队员的护卫队来到了绥靖公署,至于伍伺仁已经将剩下的特战队员派了出去,洒落到长安城各地以防万一,他自己则只身留在了帅府,等待着老蒋的到来。 绥靖公署三步一岗,五部一哨,防范的几乎是滴水不漏。 戒备森严的东厢房二楼,老蒋正笔直地坐在窗前,一语不发,高凸的颧骨和深凹的眼眶,让他整张脸显得越发消瘦。 听到脚步声,老蒋转过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独自来到身前的张汉卿。 张汉卿轻咳一声,饱含歉意地说道:“兄长,您早饭有没吃,需要保重身体啊!” 见老蒋不说话,张汉卿略微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今天早上我已经和金陵方面建立了联系,那边夫人一切安好,全城开始戒严,我已经邀请了红党方面伍副主席前来商谈,还邀请了欧美友邦使节过来调节见证。” 老蒋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他立刻明白张汉卿看似杂乱无章的话语,其实透露着金陵方面已经出现了重大变故,以老蒋对自己那些政敌的了解,此时不插手进来搅风搅雨,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没有发难,一定是已经有一方势力强势介入,他在猜测是哪一方势力,对他是友好还是敌视,如果是敌对势力……他根本不敢想这个后果。 张汉卿继续说道:“兄长,小弟今早已经和子文兄通了电报,明天他会和夫人过来看您,现在我需要把您接到我府上,这里已经不大安全了。” “啊?你说什么……夫人和子文要来?” 老蒋猛然站起来,他此刻已经明白控制金陵的一定是亲近之人,这让他内心激动不已。 张汉卿劝慰道:“兄长,税警总团进驻了金陵,现在城防由张文白和陈子良负责,冯焕章副委员长、李侠如委员、孔庸之副院长等人负责政府运转。小弟现在请你到我府上,正是害怕宵小之辈浑水摸鱼,对您不利。” 脸色快速变换的老蒋缓缓坐下,他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是伍伺仁做下的,这让老蒋心情放松了不少,他现在奇怪的是伍伺仁这个子侄在干什么。 “好!我现在跟你去帅府。” 老蒋虽然愤恨张汉卿的所作所为,但他更加担忧杨忠祥铤而走险,还要亲日派和东瀛人的暗杀。 将老蒋带回帅府,安顿好一切,张汉卿就离开了,他还需要去杨忠祥府上解释磋商。 临走时张汉卿说道:“兄长,还是那句话,汉卿无意与您作对,也从未想过伤害您,只是希望兄长放下成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好了,兄长请好好休息,屋内还有一位故人等您。” 张汉卿转身离开后,老蒋步入屋内,一眼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伍伺仁,这让他直接愣住了。 “伯父,漠然该死,漠然来晚了,让您受了这么大的罪。” 伍伺仁哭着跪倒在老蒋身前,绝对是影帝级的教科书表演。 老蒋回过神来,激动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过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伍伺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惊闻伯父蒙难,小侄心急如焚,连夜率税警总团赶赴金陵,控制了全城。 何敬之为首的亲日派想趁机夺权,很多人别有用心之辈也一一粉墨登场,为各自利益煽风点火,我趁着他们开会之时全部抓了起来,现在这些混蛋都在雨浓兄监视之下。 我害怕您在长安遇到不测,昨天下午乘飞机赶了过来,我这次带来了一百精兵,虽然无法带您离开长安,但是保护您不被暗算还是有把握的。 伯父,张汉卿糊涂,不过昨夜我与他长谈,他已有悔意,但现在是骑虎难下,望伯父原谅其悖逆之举,多做勾通,多做商谈。谈判期间我会始终护卫在您身边,除非我倒下,否则绝不会让任何人动您一根汗毛。 另外,伯母知道我要过来,托我给您带来了一封信。” 伍伺仁将信掏出,递给了老蒋。老蒋拿到手中,开始急切阅览,读完信后,看着伍伺仁神色复杂,久久不能平静。 “孩子,你糊涂啊!今后你还怎么和同僚相处,哎!是伯父害了你啊!” 伍伺仁私自调动部队进驻金陵,无论出发点是为了什么,都属于越权之举,这意味着他日后无论是在军界和政界,都很难得到其他人的支持,因为他破坏了官场既定的规则,每一个人都会对他退避三舍。 “没关系伯父,等到赶走了侵略者,天下太平以后我就离开,去继承家业,当一个富家商人。”伍伺仁微笑着说道,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出息,你满腹经纶,怎么不想干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反而想要屈居于草莽。这事以后不要再说,如果能够脱险回到金陵,我会想办法补救。” 老蒋把信又看了一遍,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好半天才将信件折叠好放进内袋。 老蒋深吸了口气,走到窗前,失神地望着窗外在寒风中不断摇摆的光秃枝桠,心中波澜起伏。 伍伺仁悄悄退下,嘱咐少帅府下人准备饭菜,毕竟老蒋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老蒋正在沉思神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香味是那么的诱人,他这才发现腹中已经饥饿如焚。 “伯父,您先喝碗粥,润润肠胃。我吩咐他们准备了素包子,您长久没进食,吃油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由我陪着您,我相信这件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我们一定能安全回到金陵。” 伍伺仁舒心的话让老蒋感动莫名,走到桌子前坐下,开始享用迟来的早餐。 第二十七章 隐形的翅膀 12月15日,澳大利亚人端纳来到长安探望老蒋,他的到来让张汉卿与杨忠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由于张汉卿没经过杨忠祥的同意私自将老蒋带回府中,再加上没等各方派系调节好就开始联系红党准备谈判工作,这多少让杨忠祥失了面子,觉得张汉卿要撇开自己单干。 事变爆发后,在全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红党和各救国团体高度评价张、杨的爱国热忱,坚决支持他们的爱国行动。由于时局不明,社会舆论却大多谴责张、杨的扣蒋行为,要求双方用政治方式解决问题,恢复老蒋的自由。 在国际上,英、美等国希望双方进行调解,避免内战。红色帝国顾虑事变处理不当会引起华夏大规模内战,给东瀛侵略造成可趁之机,因此主张事变和平解决。 一切都向着伍伺仁给张汉卿讲述的方向发展,这让张汉卿后怕不已,他发现此前把事情想的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 12月16日,应张、杨邀请,红党以伍副主席为首的团队和宋梓文、蒋夫人为首的国府人员同时抵达长安。 伍副主席公开表示:“只要委员长同意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我们红党就主张释放他,并且拥护他做全国抗日领袖。” 红党不计前嫌的高风亮节为事变的解决打开了一扇良好的大门,对于能够和平解决问题起到了关键作用。 12月17日,双方在英、美公使的见证下,开始了首轮谈判,由于宋梓文和老蒋沟通时,老蒋表现的十分强硬,谈判陷入僵局。 12月18日,伍副主席见到老蒋,两人单独商谈了两个小时,老蒋态度开始缓和,再加上蒋夫人和宋梓文劝说,老蒋终于原则上同意谈判。 12月19日上午,宋梓文代表老蒋与张、杨以及红党代表伍副主席进行谈判。伍副主席与张、杨商议后,以原八项主张为基础,提出了六项内容:双方停战,中央军撤出潼关;改组金陵政府,排逐亲日派,加入抗日分子;释放政治犯,保障民主权利;停止内战,联合红党抗击东瀛;召开各党各派的救国会议;与同情华夏抗战的国家合作。 宋梓文同意将协商条件转达给老蒋,并就具体问题进行了商讨,同时要求老蒋签字后就放蒋回金陵。 20日上午,双方继续会谈,这次蒋夫人代表老蒋也参加了。伍副主席向蒋夫人说明了这次事变发生的真正原因和红党和平解决事变的主张。 蒋夫人表示:“我等皆黄帝裔胄,断不应自相残杀,凡内政问题,皆应在政治上求解决,不应擅用武力。” 谈判最后达成六项协议:改组金陵政府,开放政权,集中各方人才,容纳抗战主张;释放申城爱国领袖,分批释放政治犯;停止内战政策,联合红党抗击东瀛;召开各党派救国会议,决定抗战救亡方针;改变外交政策,联合同情华夏民族解放的国家;中央军撤出潼关,西北军政由张、杨主持。 谈判初步达成后,宋梓文、蒋夫人要求早日释蒋,张、杨表示只要老蒋在和平协议上签字,立马护送其回金陵。 21日上午10时许,伍副主席在宋梓文、蒋夫人陪同下,再次见到老蒋。伍副主席向老蒋表明了红党的立场,要求停止内战,共同抗日。老蒋表示同意停止内战,联红抗日,不过统一战线后,所有派系都要受他统一指挥。 22—24日,蒋夫人多次催促张、杨早日释蒋,但张、杨却强烈要求老蒋在协议上签字,没有保证不能放蒋走。 25日上午,老蒋见张、杨态度强硬,逼不得已下终于在和平主张上签字,并于同日下午在伍伺仁、宋梓文、蒋夫人陪同下匆匆离开,乘机回到洛邑。26日上午又回到金陵,在长安被扣押的国府军政大员也先后被释放,这次事变初告和平解决。 谈判期间,伍伺仁始终一言不发,坚决护卫在老蒋左右,实际上暗地里没少给张汉卿建议。每次赵四小姐送餐过来,伍伺仁都会口述计划,由赵四小姐转达给张汉卿。 或许是因为当初没有听从伍伺仁的建议丢掉了东三省,让张汉卿后悔不已,这次张汉卿对于伍伺仁简直是言听计从,颇有些迷弟的感觉,最终逼迫老蒋在和平协议上签下了字。 返回金陵后,老蒋越想越恨,一方面开始全力打压亲日的政敌,另一方面命令戴春风负责对张、杨二人展开暗地抓捕。 老蒋本来想撕毁合约,但是在全国人民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巨大压力下,再加上东瀛的咄咄逼人,最终还是默认了谈判条约,并开始和红党据具体条款在金陵进行协商。 其实老蒋同意继续和红党谈判,还有考虑到他的政治生涯,条约上白纸黑字,如果他言而无信,估计连独裁者的位置都会岌岌可危。 伍伺仁根本不关心事件的后续发展,一会到金陵就带领税警总团返回了驻地,颇有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老蒋也知道伍伺仁在这次事变中的所作所为最终只能做一个“孤臣”了,为了补偿这个子侄,老蒋特许伍伺仁可以将税警总团扩充一倍,直接受军委领导,实际上这已经是允许伍伺仁独立建军了。 不仅如此,老蒋还不顾其他高官反对,直接将伍伺仁提升到了中将军衔,这已经仅次于刘经扶、陈辞修等大佬了。 对于老蒋的厚爱,伍伺仁自然全部笑纳,接到任命后就开始整军扩编,同时又向欧美等国追加订购了大量军火。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转眼来到了1937年。春节将至,亲朋好友间的迎来送往开始频繁起来。 这也许是最后一个难得的新年了,此后华夏就会陷入漫长的战火之中。 小年刚过,伍伺仁结束了税警总团高层会议,将训练后续工作丢给陈子良、孙立人等人后,乘坐下午的火车回到了申城,随着首批购买的武器运抵,他要亲自接收,同时与赶来的邓尼茨举行秘密会谈。 第二十八章 有朋远来 如果说二战是一场全人类的灾难话,那么二战也是名将辈出的时代,尤其是德意志第三帝国。 邓尼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恰如其会,能够将自己的战术理念得以实现,不幸的是德意志贫乏的资源只能向陆军倾斜,他无法兑现全部才华。 为了这次会面,伍伺仁特地在百乐门预定了包厢,随着战争日益临近,这里虽然鱼龙混杂,但也是最好的隐蔽场所,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邓尼兹初次来申城,也是初次来华夏,对这个号称东方巴黎的都市无比好奇。 “伍,没想到在遥远的东方居然有如此繁华美丽的城市,不过这里的人们似乎有些过于享乐奢华了。” 邓尼兹品了品红酒,微微点了点头。 “卡尔,你要知道,任何国家都有一小撮只贪图眼前利益的资本家,我们华夏虽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奋进向上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伍伺仁也知道眼下上层社会的国人生活奢靡,大变革中很多人难免消极,但是历史的机遇给了华夏崛起的机会。 “就像我们德意志,饱受欺凌,但我们始终坚信,在元首的带领下我们能够重新崛起,你们也一样。让我们共同努力,干杯!” 邓尼兹也知道刚才话有些过于直接,开始尝试缓解尴尬的气氛,但显然他不善于此道。 “谢谢,我们共勉。” 伍伺仁也知道作为一个军人,尤其是一位德国军人,严谨的态度在所难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麦克阿瑟那样像演员多过像战士。 邓尼兹放下酒杯说道:“这次我是特意过来和你探讨‘狼群战术’的改进问题!” “你们军方同意我订购两艘远洋潜艇了吗?” 日后东瀛会控制大半个太平洋,伍伺仁为了在战争末期在南洋有所作为,只能未雨绸缪,而潜艇是他计划当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现在世界各国只有德国的潜艇最为成熟先进,所以他现在是尽量向德国购买。 “我们经过商讨,可以卖给你两艘武装远洋潜艇,但不会是最新型号,不过你放心即使落后一代也够你用了,反正你是用来训练人员。” 听到邓尼兹的话,尽管不太满意,但伍伺仁还是感激道:“多谢了,后期的人员培训还需要拜托你多多帮忙。” “没有问题,因为你的建议,元首已经叫停了后续战列舰的建造计划,我们的很多海军人员现在正在东瀛学习航母相关战术内容,因为上一次战争的制裁,我们海军落后了太多。” 邓尼兹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没落。 “尽管我很讨厌东瀛这个国家,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航母运用上确实走在了世界的前列。但是我希望你们两国在交流时,不要把我交给你的潜艇战术交给东瀛人。” 伍伺仁敢于放心的将“闪电战“提前完善并教授给古德里安等人,一方面是“闪电战“原本就是他们提出并发扬光大的,伍伺仁这也属于“物归原主”,另一方面是因为东瀛是一个岛国,钢铁、石油、橡胶等资源几乎都依赖进口,即使德国人交给他们坦克正确使用的方法,他们也玩不起,毕竟东瀛海军和陆军在争夺资源上已经快要剑拔弩张了。 不过运用潜艇的“狼群战术“却不同,只要东瀛少建一艘战列舰,就可以完全将这种“以小博大”的战术实现。眼下华夏的战备物资几乎都依赖于对外采购,一旦东瀛大规模使用潜艇进行破交,对华夏相当于卡住了脖子。 “放心!我们和东瀛的军事交流仅限于陆军和空军。东瀛人很奇怪,他们非常不重视潜艇,运用航母非常成熟,却依然迷恋巨舰大炮的战列舰。” 邓尼兹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了潜艇派和航母派,对于东瀛海军首鼠两端的态度非常瞧不起。 伍伺仁笑道:“卡尔,你要明白,对于东瀛海军来说,他们最大的敌人是英、美两国,所以他们所有的动作也都是在针对这两个国家的海军。” “笃!笃!” 包厢门轻响两声,伍伺仁和邓尼兹停止了交谈,伍伺仁连忙起身掏出枪,来到门前,说道:“请进!” 一个身着白衬衫,打着领结的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和两个果盘走了进来。 “二位先生,这是你们要的东西!” 服务生非常从容的将东西放到桌子上,礼貌的说道。 伍伺仁迅速将门反锁上,枪口对准了服务生的脑袋,用日语说道:“我记得吩咐过前台,没有吩咐不得进入我的包厢。” 服务生看着对准自己的手枪,惊恐的说道:“这位先生……我……我可能是走错了房间!” “走错了,那你怎么听得懂我说的日语,据我所知百乐门没有雇佣东瀛人做服务生!”伍伺仁用普通话嘲讽道。 “我……我只是接触的东瀛客人多了,自然就听懂了……呃!” 伍伺仁没有继续听服务生的狡辩,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过了半天,又开始击打他身体的几处重穴,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问出了想要的一切。 这次和邓尼兹见面,伍伺仁提前做了些化妆掩饰,问题出在邓尼兹身上,他一到申城,就被梅机关盯上了。 这个服务生是梅机关提前安排的跟踪间谍,为了查看与邓尼兹会谈的人员,不惜扮成服务生冒险进来试探。 也许是在申城逍遥惯了,他没想到伍伺仁敢直接对他施加暴力。其实伍伺仁的这套快速审讯方法前世学自一个老兵,这个老兵曾经到泰缅边境地区做过卧底。 “这些东瀛人太无耻了,居然对盟友都这么不友好。”邓尼兹怒骂了一声,接着略有些怪异的看着伍伺仁说道:“伍,看来你还有很多东西都在保密。” 伍伺仁搜了一下东瀛间谍的身,然后扭断了对方的脖子,站起笑道:“只是单兵作战的一点小技巧,需要用到华夏传统经络穴位知识,我就是想教,你们短时间内也学不会。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需要换个地方继续交谈。” “好!用你的话讲这叫客随主便。” 邓尼兹没有纠结刚才的问题,简单整理了一下,和伍伺仁安静的离开了百乐门。 第二十九章 滚滚红尘 三天后,伍伺仁和邓尼兹交接完了采购的装备,这是战前伍伺仁牵头的最大一笔军购,仅各式枪支就有五十多万支。为了感谢邓尼兹亲自护送这批武器,在他离开前伍伺仁特地送给了他一套景德镇的精美瓷器,当然还有他心心念就的《群狼战术》、《大国航母》两部书的初稿。 伍伺仁已经打掉了东瀛两个情报网,但是作为于清末就开始在华夏布局的东瀛谍报组织来说,真有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为了害怕装备被国府后勤截留,也为了预防东瀛人的破坏,伍伺仁将从欧洲运抵的武器分开押运,一路直接押送至金陵,另一路则由税警总团一团护送到了海州。 对于常年吃、拿、卡、要的国府军资后勤部门来说,伍伺仁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断他们的财路,尤其他还截留了八十辆捷克38t轻型坦克以及40辆德国一号轻型坦克,几乎占据了这次采购的战车一半还多,所以军委很多大佬都找上了老蒋讨要说法,就连孔庸之都表示了不满,认为伍伺仁破坏了规矩。 老蒋知道一旦战事爆发,无论将税警总团派到哪里,周围的友军都不大可能伸出援手协同作战,这次他们卫戍金陵得罪的人太多了,因此对于伍伺仁善治截留军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了一个训斥函就算了。 原本历史上,在抗战前期,华夏军队的坦克数量虽远少于东瀛,但由于双方都只是将坦克作为步兵的掩护,所以东瀛的坦克优势没能得到最大发挥。抗战中后期,东瀛学习德国将坦克集结使用,但由于华夏的地形地貌以及糟糕的路况成绩不佳,终究未能借助坦克彻底击垮华夏军队。 伍伺仁并不准备在前期就将坦克派上战场,没有制空权,数量少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怕提前暴露“闪电战”的一些战术理念,影响整个世界的大环境。 邱雨庵在坦克到来后,马上辞去了特战大队的所有职务,直接申请成为了税警总团坦克装甲旅的旅团长。现在税警总团总人数已经逼近了七万,已经完全可以自组成集团军了,但由于伍伺仁的建议,老蒋最终答应不改番号,对外宣称依然是三万人,这也是为了麻痹东瀛人,关键时刻可以给敌人一个大“惊喜”。 2月10日,除夕夜。 伍伺仁给远在洛杉矶的家人发去了祝福电报,自己则留在申城蓝府守岁。 本来老蒋想让伍伺仁到他的府邸一起过春节,被他委婉的拒绝了。现在孔大小姐一心想往他身边靠,孔二小姐也在不断怂恿,伍伺仁讨厌孔家,加上不想让孔家大小姐越陷越深,只能尽量避免去金陵。当然这有一部分也是借口,他现在越摆出不结党营私的态度,老蒋对他就越信任。 “伺仁,真没想到你的厨艺居然这么好,而且居然会烧鲁菜?” 沈秋霞在一旁看着伍伺仁娴熟的操持着一切,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伍伺仁会心一笑,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前世是个北方人,平静的解释道:“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对各地的风土人情自然了解颇多,再加上本身喜爱口腹之欲,各式菜系也研究了一番,鲁菜还是我特地和一位老师傅学习的。” “这次嗯……延州很感激你送去的步枪和手榴弹生产设备,我此前态度不好,上级也批评我了。” 沈秋霞语气里满是歉疚,此前因为伍伺仁救蒋的行为,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伍伺仁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这个便宜伯父毕竟曾经对你们犯下了很多血案,你心里有怨气是应该的。眼下时局风雨飘摇,国际上也是动荡不安,委员长虽然为人做事常常让人诟病,可是眼下能够将各方势力整合到一起的还真就非他莫属。我只是希望你日后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毕竟我是你男人,是?” 要说心里没有怨气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被至亲至爱的人所理解才是最令人伤心欲绝的事情,不过这个时代因为信仰抛家弃业的人实在太多了,对于沈秋霞的态度伍伺仁倒也能理解。 “我会做出改变的,都怨你,也不向我解释……害我误会你了!”沈秋霞抢过了盛装葱烧海参的盘子,强词夺理说道。 看着匆匆离开厨房的婀娜身影,伍伺仁苦笑了一声,看来无论哪个年代,不讲理都是女人必备的天性。 有佳人在侧,这个春节伍伺仁自然过的无比舒心,也许是对伍伺仁有愧,沈秋霞难得主动了很多,也让伍伺仁享尽了温柔。 伍伺仁初三就离开申城,返回了税警总团驻地。临别前他对依依不舍的沈秋霞说道:“等到赶走了侵略者,我们就能结束这聚少离多的生活了。你让我安排的叫陈深的青年是不是暗恋你啊,对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真想收拾这家伙一顿。” “别瞎说!他有个哥哥在我从欧洲回来后曾经追求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看你不顺眼!” 前世追剧时刚开始感觉陈深和沈秋霞二人cp感很强,却没想到女主却是菜板身材的小黄鸭。话说自从伍伺仁将陈深安排到芜湖基地后,这位美发小哥瞬间成了女学员的团宠,迷的徐碧城不要不要的,也让唐山海秒变成一个大醋坛子,就差和陈深上演全武行了。 “也是,有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你怎么会看上其他人,尤其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伍伺仁自我夸耀了一番,惹来沈秋霞一顿白眼,倒也减少了很多离别的愁绪。 1937年2月10日,红党致电国党三中全会,提出了五项要求和四项保证。要求停止一切内战,集中国力,一致对外;保障言论、集会、结社之自由,释放一切政治犯;召集各党各派各军的代表会议,集中全国人才,共同救国;迅速完成对东瀛抗战之一切准备工作;改善人民的生活。同时做出四项保证:在全国范围内停止推翻国府之武装暴动方针;工农政府改名为民国特区政府,红党所属军队改名为国民革命军,接受金陵中央政府与军事委员会之指导;在特区政府区域内,实施普选的彻底民主制度;停止没收地主土地之政策,坚决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之共同纲领。 四项保证是红党对国党的重大让步,其目的在于取消国内两个政权的对立,巩固和平,争取民主,实现统一抗战。 1937年2月15日至22日,国党五届三中全会在金陵召开。大会接受了孙逸仙夫人、廖恩煦夫人、冯焕章等人提出的“恢复中山先生手订的三大政策案”,专门讨论通过了《关于根绝赤祸之决议案》,并发表了宣言。国党虽然没有放弃“根绝赤祸”的立场,但宣布对东瀛如“超过忍耐之限度”,则“决然出于抗战”;对内承认“停止内战”,“和平统一”,“为全国共守之信条”,实际上接受了红党合作抗日的主张,表明了两党在抗日的前提下相互让步、相互容忍并逐渐趋向统一的态势,也为全面抗战打下了基础。 第三十章 多生波折 清晨,整个金陵城一片银装素裹,因为飘了半夜的雪花,大地已经被染成一片白色。 伍伺仁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正在独自清理小红山官邸门外的积雪。 二楼的孔家大小姐透过玻璃窗,正痴痴的看着这个伟岸的身影,面色又难过又向往。 “姐,你要是看中他了,直接抢过来不就行了,何苦在这里自怜自叹。” 孔二小姐打着哈欠来到了窗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说要是他是普通人家的少爷该多好,凭借父母的势力,我完全有机会和他双宿双栖。” 孔大小姐的语气中满含幽怨,很像个弃妇。 “得了!如果他要是普普通通,你又怎么会中意他,正是这种爱而不得才叫你难舍难弃,你要是真的爱他做个小妾又如何,说白了还是不甘心罢了。” 孔二小姐难得说了一番富有哲理的话语,让孔大小姐顿时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伍伺仁打扫完积雪后天已大亮,返回别墅洗漱完毕就出门散步,恰好看到院子里正在锻炼的老蒋,连忙主动迎上前去,热情的问了声早安。 “漠然你起的很早嘛,我听下人说是你清理的积雪,以后这些活都交给他们做,省的养出来一身懒骨头。” 老蒋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与伍伺仁顺着院内的小道开始漫步。 伍伺仁踩着青石砖,边走边说道:“以前在柏林读军校时已经习惯了早起,早期的鸟儿有虫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当锻炼了。” 老蒋停住了脚步,慨叹道:“如果政府的其他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你看看这次的会议,时刻想着的都是争权夺利,张汉卿也是无能,徒叫红党做大。” 由于张汉卿没有像原本历史上的那样亲护老蒋回金陵,导致老蒋想要分裂东北军的阴谋未能得逞。张汉卿也到果决,知道得罪老蒋太狠了,害怕这位义兄秋后算账,再加上自己知道能力有限,在暗地里征询了伍伺仁的意见后,索性完全投入到了红党的怀抱。当然,这其中两位伟人的魅力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现在红党掌控的军队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时空的同一时期,这也是老蒋到现在也没有和红党谈拢军队改编的原因。 伍伺仁想了一下,说道:“伯父,红党那边不能逼迫的太甚,要及早谈好作战负责范围。东瀛已经开始全面动员,我预计最迟不超过八月份大战就要全面打响,这几个月一定要尽快动员沿海沿江地区将工厂、学校、医院等重要社会部门搬迁到巴蜀地区,我们要做好打大仗、打持久战的准备。” “百里公和你的想法一样,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不过东瀛真的敢罔顾国联贸然发动战争吗?” 老蒋此刻还抱着侥幸的心里,认为东瀛不会全面开战。 伍伺仁苦笑道:“东瀛早就退出国联了,根本不在乎这个组织。这次经济危机对西方国家的破坏性太大了,英、法一面整军备战,构筑防线,一面绥靖德国,意图让德国东进挑战红色帝国,根本没精力管理亚洲事务。至于东瀛,他的背后一直都有美利坚各大财团的影子,一旦开战,欧美国家不过是发声谴责罢了,他们巴不得东瀛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以便打发战争财。所以伯父,丢掉幻想,眼下红党势力大增,如果我们未来抗战不利,失去了民心,您如今的位置就不保了。” 老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东瀛人想让我们亡国灭种,我们就奉陪到底,我就不相信了,凭借我们四万万同胞,还打不过一个资源匮乏的岛国!” “伯父,你若决心抗争到底,小侄必定舍生忘死,甘为前驱,不惜杀身成仁!”伍伺仁郑重的说道。 老蒋轻轻拍了拍伍伺仁的肩膀,低声说道:“漠然,你的税警总团我不会轻易派上战场,未来一旦战事有变,我指望着你帮我力挽狂澜。” 伍伺仁郑重向老蒋敬了个军礼,肃然道:“总司令,下官必定全力以赴,为您、为民、为国家肝脑涂地。” “我们回屋!”老蒋眺望了一眼四周阴沉的天空,说道:“下个月陪我回乡祭祖,希望祖宗护佑,我们能够赶走东瀛,完成先总理遗愿,实现华夏复兴。” 金陵紫金山三十七号,力行社总部。 毛齐五将一封电报摆放在了戴春风的案头。 “局座,我们真的要对伍伺仁身边的人进行调查吗?他现在可是深得委员长宠信。” 戴春风看完这封电报后,轻抚了一下额头,为难道:“伍伺仁才华横溢,难免年轻气盛,我怕红党那边对他用出一些别的手段,比如美人计,让他犯下大错,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两个月前,力行社申城站负责人王天沐向戴春风汇报,讲述伍伺仁正在和一个叫郑秋霞的神秘女子往来,并且态度亲密,这引起了戴春风的警觉。 “不会!据我所知,红党还从未用过‘美人计’这种手段,他们可是一向标榜……” “你懂个屁!”戴春风粗暴的打断了毛齐五,严肃的说道:“这世界上就不存在道德君子,红党以前不用,那是因为没有值得的目标,可是伍伺仁不同,先不说他自身具有的卓越才情,就说他的身家,那可是连孔庸之都垂涎三尺。他一旦和红党联系上,哪怕不投靠那边,只是简单的帮助,对国府的伤害都是巨大的,所以我们必须帮助他肃清一切不安定因素。” “是卑职思虑不周,卑职肤浅了,那么局座,您要派谁去调查此事!王天沐吗?”毛齐五问道。 “天沐!他不行,伍伺仁在特工领域连我都自叹弗如,一旦让他察觉,必定会多生事端,我不想和他的关系出现裂痕。让申城站的明楼负责此事!明家和伍伺仁他们家属于世交,即使被他察觉也有缓和的余地。” “是,局座,我这就去联系通知下去。” 毛齐五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后退离开。 戴春风仰躺在沙发上沉默了半天,最后喃喃自语道:“寻欢兄,你可要谅解我啊!我这一切都是为了领袖。” 第三十一章 水母组归来 “明诚,这戴大老板又开始给我们出难题了。” 明公馆内,明楼拿着毛齐五发过来的电报,冷哼了一声。 “大哥,现在伍伺仁可是老蒋身边的红人,你说戴春风是不是因为争宠,想要对付这小子?哪我们夹在中间,可是很被动啊!” 明诚不想让自己一方掺和进去,以他对戴春风这位名义上司的了解,出了问题肯定是他和明楼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不会,以我对戴春风的了解,他不会去对付伍伺仁,反而会对伍伺仁多加保护。伍伺仁属于军中将领,和他不产生利益纠葛,况且伍伺仁不仅救了老蒋,还和这位总司令沾亲带故,正所谓疏不间亲,戴春风不会这么不智。” 明楼思索了一会分析道,他现在开始猜测这里面有没有老蒋的介入。 明诚疑惑道:“难道这个叫沈秋霞的女人真的有问题?” “没错!”明楼猛然起身,再次查看了一遍电报,神情严肃的说道:“伍伺仁不是好色之徒,但电报上却说他与沈秋霞举止亲密,问题就出在这个女人身上。现在伍伺仁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各方势力无不睁眼紧盯着,这个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女子,如果是你处在戴春风的位置,也一定会多加关注。”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明诚沉声问道。 “我们分两步走,你先将这个情况发给老家,问问大先生怎么处理,另外……”明楼咬了咬牙,说道:“我本来不想让大姐搅进来,但现在不得不为,就像戴春风不想得罪伍伺仁一样,我们也绝不能和他产生摩擦,暗地里调查一定会被他发掘,索性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姐,让大姐直接去问伍伺仁。” 与此同时,申城梅机关的影佐祯昭也在部署,不过他的行为更加粗暴,他准备直接绑架沈秋霞。 “南造云子,上次你把击杀伍伺仁的事情办砸了,大本营很不满意,前段时间国府方面新得了一批装备,我曾经想让军部半路把运送货轮击沉,可惜因为涉及到德、美两国,没能如愿,这批武器就是伍伺仁引导购买的。这次的任务绝对不能再出问题了,找到这个叫郑秋霞的女子,将她活着带回来,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和伍伺仁关系不一般,那我们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南造云子躬身说道:“嗨!为了帝国的伟业,我保证将人顺利带回来。” 四月里的春风惹人沉醉,租界里依旧是歌舞升平,完全不像申城的其他地方,正在国府的监督催促下开始迁移工厂、学校、医院等机构。 沈秋霞漫步来到了华懋饭店,在这里她要和延州过来的特派人员接头。 走到二零一号房间门口,沈秋霞开始轻轻敲击房门,节奏时快时慢,过了半天,房门才打开,一个英武的男人探出头,查看了一下左右,直接把郑秋霞拉进屋内,迅速锁好房门。 “老陈,我真是没有想到组织上居然把你派了过来。”郑秋霞惊讶道。 “我这次是专程过来护送你回延州的,现在特高课、力行社、调查统计局等势力都盯上你了,你继续留在申城太过危险,所以组织决定调你回老家。” 老陈正是陈深的胞兄,此时他的神色十分复杂,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秋霞的男人居然就是风头正盛的伍伺仁。 “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可否等一段时间再让我撤离。” 沈秋霞还想再见伍伺仁一面,同时她在申城的布局才刚刚开始,这是离开让她很不甘心。 “不行,这不仅关乎到你个人的安慰,还涉及到伍伺仁,不管你被哪一方控制,都会让他投鼠忌器。来之前伍副主席特意叮嘱,你的安危关乎到未来的抗战大局,甚至关乎到我党日后能否将伍伺仁争取过来。”老陈严肃的说道。 “好,我服从命令,不过我需要返回蓝公馆一趟,有些重要的东西需要带回老家。” 沈秋霞说的是伍伺仁此前交给他的一张汇丰银行的存单,里面有两万美金,这是伍伺仁给她的日常花销,她一直想把这笔钱交付给组织。 “我陪你过去,拿完东西咱们立刻离开申城,这里不宜久留。” 老陈简单收拾了一下,连客房也没有退,便急匆匆的和沈秋霞来到了蓝府。 烧毁掉几份卷宗,拿上存单,沈秋霞吩咐了下人几句,和老陈离开了蓝府。 刚走出大门,二十多个身着黑衣的男女便从街道两旁围了上来,领头的正是南造云子,他们已经在蓝府外面盯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快到车里!” 老陈大喊了一句,掏出手枪开始射击。 砰!砰!砰…… 双方顿时交上了火,一时间枪声大作。 “不要乱开枪,别伤到那个女人,给我抓活的!。”南造云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老陈,快上车。” 沈秋霞启动了车子,掏出手枪边射击边喊道。 砰!砰!砰……嘭…… 南造云子连开数枪,将二人的汽车前轮胎打爆,以免沈秋霞和老陈开车逃离。 老陈现在十分后悔,由于他的疏忽大意,没有召集在申城的同志一起过来,让他和郑秋霞都陷入了险地,进退维谷。 砰!砰! 就在沈秋霞和老陈的子弹将要耗尽时,从街道两旁飞过来两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正在慢慢围堵上前的两个梅机关人员。 砰!砰!砰…… 此后每一声枪响必定会让梅机关一个人员倒毙,每一个都是额头中枪。 “撤!” 看到身边仅剩下六七个人,南造云子不甘心的下达了命令,率先借着街道两旁的树木逃离了现场。 砰!砰…… 最终能够活着离开的梅机关人员,包括南造云子在内仅余四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师母,学生池铁城和苏文谦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苏文谦和池铁城提着98k步枪从两侧街口迎了上来,池铁城主动给沈秋霞敬了一个军礼。 “你们……” 沈秋霞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苏文谦打断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一会租界巡捕房的人就要过来了,到时候会很麻烦。” 沈秋霞只好带着疑问,和老陈随着苏文谦、池铁城迅速离开了现场。 第三十二章 多智近妖蓝胭脂 苏文谦和池铁城带着沈秋霞二人来到了公共租界内靠近苏州河的一处安全屋,这里距离四行仓库并不远,只有百米之隔,苏文谦和池铁城也不明白伍伺仁为什么将一处安全地点建在这里。 看着正在给老陈处理肩膀枪伤的沈秋霞,池铁城将苏文谦拉到一旁偷偷说道:“我们这位郑师母可比在洛杉矶的蓝师母差了很多啊,我是指这里。” 池铁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敢把想法说出口。 池铁城和苏文谦并不是恰巧救下了沈秋霞,其实他们二人早在三月中旬就回到了申城,只不过没有和伍伺仁联系而已,这段时间二人一直受蓝胭脂遥控指挥,暗中保护沈秋霞。 “蓝师母让我们回来劝说郑师母去北美,我看这事十有八九不成,你想啊,沈师母敢瞒着师傅自己偷偷把皮皮生下来,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我要是摊上这么两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媳妇,估计早就跳河了,老师不愧是老师。”苏文谦有些幸灾乐祸的低声说道。 让人意外的是池铁城并没有附和,反而陷入了无尽的忧伤和思念中。 “怎么?又在想费雯·丽了?蓝师母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吗,你用不着担心。”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苏文谦秒懂池铁城的心思。 从接触苏文谦和池铁城的那天起,蓝胭脂就知道池铁城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野心之辈,做事只看结果,不计较过程,也就对苏文谦和老爹马光英还算有一份亲情。结合池铁城的成长历程,蓝胭脂明白要想让池铁城日后不行差就错,就必须给他找一份即使牺牲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那就是家庭。 此前说过,霍华德·休斯和伍伺仁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霍华德休斯认为伍伺仁是和他一样的天才,在霍华德休斯看来,天才之间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而伍伺仁因为性格儒雅,为人正派,再加上华裔的身份,很适合做他的朋友。长期接触下来,不知不觉间二人也成了至交。 四年前在伍伺仁的建议下,二人合资收购了被纽约联邦地区法院宣布破产的派拉蒙帕布利克斯,改组成立了雷电华电影公司,此后在伍伺仁的建议下拍摄出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影片。 去年蓝胭脂离开时,伍伺仁特地交代她开始监督启动《乱世佳人》的拍摄。 为了防止从欧洲请来的英籍女演员费雯丽被骚扰,蓝胭脂特地派遣了池铁城做费雯丽的保镖。蓝胭脂未雨绸缪的做法明显起到了效果,好莱坞着名的花花公子卓别林从见到费雯丽第一眼就开始了火热的追求,之后更是毫无底线开始了人身威胁,但他明显忽视了池铁城的武力,结果差点没被打死。 英雄救美是做能博得美人芳心的,也不知从何时起,费雯丽和池铁城原本处在平行线上的两人搅合到了一起,难解难分,就连费雯丽的母亲以断绝母女关系相威胁都没有分开二人。 尽管池铁城离开前费雯丽已经怀上了身孕,但是因为费雯丽的母亲的关系,二人还没有结婚,只能说眼下的华人再有本事,因为国家懦弱,在哪里都被歧视。 其实建议池铁城去保护费雯丽完全就是冯曼娜的建议,在她看来,费雯丽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可以让任何钢铁直男变成绕指柔,自然要提早踢开,正好用她拴住池铁城。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池铁城把自己完全搭进去了,从灵魂到肉体,现如今二人又有了爱的结晶,对于孤儿出身的池铁城来说,完完全全被套牢了。 此前伍员良将皮皮接回洛杉矶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蓝胭脂这个儿媳的来龙去脉。蓝胭脂对于沈秋霞母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毕竟眼下还是民国,即使接受了西式教育,蓝胭脂对于丈夫在外有其他女人多少也能谅解,毕竟伍伺仁才貌双全,不可能不被其他女子惦念。但让蓝胭脂恼火的是自己的丈夫的初恋居然不是自己,这让她怨气很深,多亏了闺蜜冯曼娜从旁宽慰。对于伍伺仁多了沈秋霞这个外室,冯曼娜是既怨又喜,怨恨此前伍伺仁的不解风情,喜悦是自己终于有机会成为伍伺仁的女人。 蓝胭脂一到北美就接手了伍伺仁此前建立的情报系统,有冯曼娜从旁相助,两人很快就利用伍家强大的财力物力,让伍家的情报人员遍及整个美洲,并且在南洋和申城设立了分部。当蓝胭脂得知伍伺仁和沈秋霞多次相聚后,第一时间不是嫉妒,而是想到了备受关注的伍伺仁很可能因为郑沈霞陷入危机,这才有了派遣池铁城和苏文谦回国暗中保护并救下沈秋霞的事情。 没有了后顾之忧,蓝胭脂完全蜕变成为了一位顶级的特工领导者,再加上天赋同样不俗的冯曼娜的协助,两人可谓是珠联璧合,让埃德加胡佛都在她们手上吃了几次小亏。 公共租界蓝府门前的枪战,很快惊动了租界当局。当得知是特高课挑起的事端后,英、美、法三国领事同时召见了东瀛驻申城使节,提出了严重的警告。这次梅机关的私自行动,可以说让东瀛外交十分被动,这也让影佐祯昭再次受到了江户大本营的申斥。 影佐祯昭也十分恼火,对于执行人南造云子非常不满,这次绑架沈秋霞,除了留下十余名梅机关人员尸体,什么也没有得到。 “无能,废物,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好不容易抓住一次伍伺仁的弱点,还是被你们搞砸了。” 南造云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任凭影佐祯昭谩骂殴打,等到影佐祯昭稍微消了气,才沉痛的说道:“本来这次时机很好,我们也要马上抓住那个叫沈秋霞的女人了,可是半路杀出来两个程咬金,把事情搅黄了。这二人枪法了得,作战素养极高,很像从德国柏林狙击学校学成归来的特殊人员,我们应该多家注重。” “不要把你的失败归咎到对手强大武力的原因上,要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好了,你下去!我会派人去查帮助沈秋霞逃脱的那两个枪手的情况。” 影佐祯昭摆摆手,疲惫的说道。 “嗨!” 南造云子心有余悸的离开了办公室,她决定亲自去调查池铁城和苏文谦的身份,只有经历了生死,才知道池铁城和苏文谦这对组合的可怕。 第三十三章 战前布局 惊魂甫定,沈秋霞不禁开始后怕,她倒是不怕牺牲,而是害怕因为自己让伍伺仁陷入进退失据的地步,这是她首次抛弃了一切因素包括信仰,以一个妻子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行为。 “沈师母,蓝师母的意思是让您去北美,毕竟那里安全很多。”池铁城规劝道。 “坚决不行!嘶……”老陈猛然坐了起来,强忍着伤痛道:“沈秋霞同志必须尽快回延州,这是组织上的命令。” “延州难道就安全了?到了北美,最起码东瀛人无法将手伸的那么长,师母还能就近照顾皮皮。” 苏文谦怼了老陈一句,他总感觉老陈看沈秋霞的眼神有些不对,这让他很不齿老陈的行为,毕竟在他看来,老师伍伺仁虽然花心,但是眼下民国哪一个高官富商没有妾室的,几乎寥寥无几,况且老师和两位师母都感情甚笃,老陈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西门庆。 看着有些剑拔弩张的两方,沈秋霞有些心塞,再说她属于大先生直属领导,老陈只是一个传达命令的中间人,却想要直接代表她做决定,这让郑秋霞心里很不愉快。这时,她突然忆起伍伺仁曾经对她说的未来世界局势的分析,心里顿时有了决定。 “我决定去香江,在那里为组织筹建一个情报机构,为日后的抗战做准备。” 沈秋霞这个决定并不是心血来潮,在此之前她已经与伍伺仁商议过很多次了,基于未来局势的发展,香江必定会成为举足轻重的核心区域。 见沈秋霞主意已定,池铁城看了苏文谦一眼,只好说道:“这件事我们回去之后还要向老师和蓝师母汇报,我们俩人微言轻,无法做主。” “我也需要向组织汇报,但是沈秋霞同志,我建议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最好服从组织安排回延州工作。” 老陈很不甘心,他决定向组织详细反应一下沈秋霞的情况,作为党的优秀同志,怎么能够给资本家做外室。 沈秋霞被梅机关盯上,伍伺仁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这让他十分愤怒,如果不是分身乏术的话,肯定第一时间赶赴申城,要让东瀛人好好看看得罪他的下场。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文谦和池铁城,伍伺仁寒着脸问道:“为什么回国后不在第一时间报到,你们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苏文谦和池铁城立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 看着噤若寒蝉的苏文谦和池铁城,伍伺仁也知道不该迁怒二人,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瞒下沈秋霞母女的事情惹怒了蓝胭脂,而且也低估了东瀛人的无耻程度。 “你们师母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现在详细讲一下护卫队的事情!” 苏文谦和池铁城互相看了看,由苏文谦介绍道:“我们和老爹一共分批分等级训练出了五千多人,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华人,而且伍老先生还联系上了南洋的陈家、李家、林家等家族,他们的子女晚辈也有很多人加入了护卫队的培训。” 池铁城补充道:“蓝师母在冯小姐的建议下收养了很多孤儿,他们目前都在冯小姐的管控下进行训练和学习。” 池铁城和苏文谦对于蓝胭脂十分畏惧,他们总觉得这位师母有一双能够看清人心的眼睛,对于冯曼娜则是有些打怵,因为冯曼娜做事有些不择手段,只要对以伍伺仁为核心的利益集团有利的事情,杀人放火她都会去做,冯曼娜头脑可能不如蓝胭脂,但是却多了一些阴狠毒辣。 其实伍伺仁对于自家情报和武装系统都很了解,毕竟这些都是他早年亲自打下的基础。这个世界很多地方都动荡不安,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之人也很多,伍伺仁当年在各地收留招募了一大批孤儿,现在这些人已经有一部分成长了起来,正在各行各业的位置上为伍家服务。 因为前世的经历,伍伺仁从不将自身的安慰寄托在人性的伪善上,他这些年捞取的巨额资本,如果不是伍家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实力雄厚,早就被人当肥羊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蓝胭脂和冯曼娜接手伍家情报机构后,大部分的训练依然沿用了伍伺仁设计的方案和方式,其中改动最大的环节就是思想教育部分,冯曼娜介入后已经完全改成了对伍伺仁的个人崇拜的政治洗脑,也让从电报中得知情况的伍伺仁哭笑不得。 “邱雨庵卸任后,我把税警总团的特战大队分成了两部分,还缺少两个队长,明天你们就去赴任。不过这帮小子都是我在全税警总团挑选出的精英,性格都很骄傲,你们俩如果震慑不住他们,我只能另选贤能了。” 伍伺仁的话音刚落,池铁城就接过了话头,冷哼了两声,不屑道:“明天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天高地厚,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苏文谦也在一旁表态说道:“老师,我保证带好特战大队,绝不给你丢脸。” 苏文谦和池铁城本来底子就好,再加上伍伺仁的训练提点,早已处在这个时代的单兵巅峰,称一句兵王都不为过,也许只有同样被伍伺仁重点教育的郑耀先才能和他们较量一番。 打发走二人,伍伺仁思索了一会,直接打电话联系上了戴春风。 “寻欢兄,看来你我没什么不同啊!都是英雄本色。沈女士没事,用不用我帮忙。” 电话接通后,戴春风马上调侃了一句。他不久前才接到明楼发回的调查报告,电报中介绍沈秋霞早年留学欧洲,期间邂逅伍伺仁,后家道中落,这些年都是伍伺仁在暗中资助。 沈秋霞被救后,明楼接到了上级的电报,终于得知了她的确切身份,这也让明楼彻底对伍伺仁放下心来。 伍伺仁假意苦笑道:“家父不同意我娶她做正房,现在家中又多了悍妻,只能将她养在外面。这次给雨浓兄打电话,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想临时向你借一个人,我要把她送去香江,但前期需要一个人帮忙打点。” 戴春风哈哈大笑了一声,豪爽道:“借谁?我马上让他到你那里报道。” “余则成。”伍伺仁平淡的说道。 第三十四章 抢救国宝 夜已深,万籁俱寂。 海州税警总团的司令部办公室内,伍伺仁正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撰写着一份规划书,这是专门要让苏文谦带给郑秋霞的。白天与戴春风通话时之所以要来了余则成,完全是看中了他做事缜密的性格以及单纯的身份背景。 现在抗战还没有爆发,余则成也没有因缘际会加入红党,不过伍伺仁估计,以郑秋霞的为人处世方式,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劝说余则成投入党的怀抱,伍伺仁相信历史的既定性和大势所趋。 写完计划书后,伍伺仁重新摊开稿纸,开始给蓝胭脂写道歉书涵,明天他准备用特俗渠道邮寄到洛杉矶。 “胭脂,为夫怀着十二分的歉意给你写这一封信。爱你是真,对于秋霞的感情也是真,秋霞是我脑海中的白月光,你就是我心口的朱砂痣,对你对她我都无法割舍。你可以说这是我花心的借口,但我此生已决定绝不会让你们离我而去,因为男人的爱情往往既博爱又自私。 现在大战将临,未来世界各方势力将在明处厮杀,在暗中博弈,人命也会如草芥,自由和信仰随风雨飘摇。大势之争,既是痛苦也是新的希望。 为夫预计战火不会太远,见信后立即启动‘曙光’行动,时不可待,失不再来,愿未来华夏永昌。” 春雨季节逐渐过去,天上的暖阳令人格外舒爽,河畔的柳树早已披上了绿衣,遍地的野草也在阳光下开始疯长,大地处处呈现出盎然生机。 海州税警总团驻地里号令声声,各团士兵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艰苦训练着。四百米长的战场模拟训练跑道上,设置了各式障碍,有堑壕坑,有铁丝网,还有独木桥等等,每个障碍旁边,都有两到三名士官对着源源不断冲过来的士兵怒吼痛斥。其他平坦的场地上,数万士兵以连为单位散布其间,正在进行搏击和刺杀训练。在百米外的百余个射击场上,余下的士兵们正端着枪瞄准着纸靶的红心,每杆枪的枪口下都吊着一块砖头,子弹有限,每个士兵每天只有三发子弹用于训练,这在当下的华夏已经很奢侈了。 整座税警总团大营吼声阵阵,杀气腾腾,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余则成和顾雨菲走走停停,从进入军营开始,他们已经被检查了七八次证件。 “学生余则成,前来报到。” “学生顾雨菲,前来报到。” 伍伺仁看了看二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但马上舒展开来,热情的说道:“欢迎,欢迎你们过来。没想到你们戴长官居然舍得将力行社第一美女派过来。” “老师,您又打趣我,芜湖基地训练班中最受欢迎的可不是我,而是徐碧城同学,她才是大美女。” 顾雨菲娇嗔道,语气里满是妒意。说来也奇怪,相貌只能说是清秀的徐碧城居然最受培训班里男生的倾慕,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撒娇女人最好命。 伍伺仁摇摇头,调侃道:“你表哥齐公子像个老母鸡似的,谁向你献殷勤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没有哪个男同学敢主动跟你搭讪了,估计也就是许忠义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敢纠缠你。” 余则成在旁边低声的嘿嘿直笑,训练班里的两朵奇葩早就成了学员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话题,前一段时间戴春风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破口大骂了二人一顿,批评许忠义只想着如何偷懒,徐碧城则是满脑子里装满了爱情。 顾雨菲生气的跺了两下脚,犹如三月桃花的俏脸泛起了几许红晕。 “老师,我都快烦死了!你看徐碧城,身边围着陈深和唐山海两个大帅哥嘘寒问暖,你再看看我,被我表哥搞得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店小二。” 伍伺仁摆了摆手,收起笑容,沉声说道:“这次调你二人过来相信你们戴局长也交代了,主要是护送我……护送郑秋霞女士到香江,并帮助她前后打点一下,时间不会太长,等到她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之后,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余则成郑重说道:“放心老师,我和顾雨菲同学一定会保护好沈女士的安全,决不让东瀛人有可乘之机。” 顾雨菲则略带嘲讽的说道:“放心老师,我一定会将这位沈师母安顿好再回来!” 伍伺仁全当没听见顾雨菲的嘲讽,这位大小姐背景复杂,父亲还是同盟会元老,伍伺仁不想和她置气。 “这次我会让苏文谦带领五十人护送你们去香江,安顿下来后他们就会返回,剩下的事情就需要拜托你们啦!这算是我的私事,我没法给你们申请奖励,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未来无论你们遇到何种困难,只要我力所能及,还不违背道德侠义的情况下,我都会全力帮助你们。” 送走了余则成等人,伍伺仁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又叫来了池铁城,开始安排另一项任务。 狠人就是狠人,自从苏文谦和池铁城接手特战大队后,就将这二百多个桀骜不驯的精兵管理的服服帖帖,很快上下一心,成了伍伺仁手中最利的尖刀。 “铁城,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你带着剩下的一百五十位特战队员赶往北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什么方式,一定要将故宫博物院留在紫禁城剩余的文物运出来,绝不能便宜了东瀛人,如果有必要,我会派大部队去接应你们。” 1911年,清宣统皇帝宣布退位,但仍居住在紫禁城,享受民国政府优渥的待遇。不过在后来的几年里,紫禁城内的很多国宝被清皇室倒卖,引起社会广大有识之士的不满。1924年,冯焕章发动政变,清皇室被赶出紫禁城,并成立了办理清室善后委员会,对紫禁城所有文物进行鉴别整理并记录成册。 委员会经过了一年的统计,共整理出117万件珍贵文物。1925年10月10日,故宫博物院正式成立,并对全体国民开放。当时的故宫博物馆,是华夏最大的文物集中地,是我国几千年历史的精华荟萃。九一八事变之后,北平陷入危机,为了防止国宝落到东瀛人的手中,故宫博物馆搬迁文物的计划也早早的提上了日程。1932年,故宫文物的打包工作急速展开,但是由于故宫文物太多,工作人员只能选择相对重要的国宝带走,据记载很多工作人员在挑选文物的时候,都会左右为难,为此还留下了眼泪。1933年,打包装箱的故宫文物精选经由北平站在国军护送下运往金陵。这批故宫文物先是运去了申城,然后转运到了金陵。 抗战全面爆发后,故宫留存的文物遭到东瀛军队洗劫,直到抗战胜利后也没有追讨回来。 伍伺仁派出池铁城,就是希望能够尽量挽回这些损失。 池铁城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司令,属下一定克服困难,完成任务。” 因为被费雯丽的母亲歧视,让池铁城真正认识到一个强大的祖国的重要,也让他恨透了侵略华夏的列强。可以说冯曼娜不禁用费雯丽拴住了池铁城,也激发出了他的全部爱国热忱。 “切记小心,北平是宋明轩的势力范围,那里龙蛇混杂,密布着东瀛人的眼线,如果事情实在不可为,以自身安全为主,只要活着,即使东西丢掉了,我们将来也能抢回来。”伍伺仁最后说道。 第三十五章 战略后迁 四月下旬,已经与红党达成初步协议的老蒋发布了总动员迁移命令,同时也开始针对各军、各部的备战情况开始了巡查。 金陵城外的下关至采石头一线,人潮涌动,车船如龙,长达八公里的长江沿岸各码头,都进入了紧急状态。 从江浙各地区拆卸下来的大量机器设备,贵重的古董金银,以及其他各种物资原材料,源源不断地装上了一艘艘大小货轮,开始运往川蜀地区。 申城和金陵等各大城镇内的地主、买办和资产阶级,似乎也嗅到了战争硝烟的味道,开始举家搬迁,要么西入湘赣等内陆地区,要么迁入租界,有条件的干脆选择了出国。 悬挂国府旗帜的巡逻快艇,沿江上下查看,江中游弋的一艘百吨炮艇上,被老蒋委任为金陵撤迁主任的伍伺仁端起望远镜,观察着繁忙码头的一举一动,同时低声向副官不时下达着各种命令,弄得站在他身边的税警总团负责的将官紧张不已。 为了顺利完成这次的学校、工厂、医院等重要部门的迁移任务,伍伺仁将税警总团第一、二两个团一万多人全部调了出来。 短短数日,数百家工厂、学校、医院等机关部门尽数踏上了前往湘赣、川蜀和秦岭等西部地区,以避免遭受战火的波及。 但是由此引发的大规模恐慌也迅速扩大到全国,各国在华使领馆官员,对于华夏政府突然展开的大规模搬迁事宜是目瞪口呆,同时也恼火不已,尤其东瀛方面,竟然怒斥华夏的迁移行动及不妥当,是对善意和平的东瀛政府肆无忌惮的恶意揣测和污蔑。对此,伍伺仁接受各国记者采访时,避重就轻地解释道:“这次西迁是经济战略布局的需要,政府为了更好的调控,发展民生,开启了西部大开发计划,西迁只是这次计划的其中一部分,并非是刻意针对来自某些国家的战争威胁,同时希望各国商界的有识之士能够到西部进行投资。” 伍伺仁的厚脸皮连一项不知脸为何物的东瀛政府都惊呆了,列强们也从心底感叹: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于是骂归骂,闹归闹,这次大规模的战略迁移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作为搬迁的主要负责人,伍伺仁征集了长江流域几乎所有的民用轮船投入其中,沿江重点区域都派部队进行了护卫督察。 近半个月来,伍伺仁走遍了申城到京口之间的每一个码头,理清疏导了所有关系,然后才返回金陵坐镇指挥,这也让原本历史上的盲目混乱的迁移现象没有重现,但他也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很多利益集团和个人。 尽管不怀好意的李德邻、白健生和陈辞修再三请求把伍伺仁调到军委总参,一同制定总体战略计划,但是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老蒋始终没有答应,老蒋已经把伍伺仁当成了自己的杀手锏。 不但老蒋没有答应,参与这次西迁组织的孙夫人和廖夫人以及军委副委员长冯焕章等国府元老也没有答应,在他们心目中,如此大规模的战略搬迁,如此繁杂庞大的事务,除了伍伺仁以及他所带领的纪律严明的税警总团之外,任何人、任何团体都没有这种才能和让人放心的效率。 一句话,陈焕章他们这些爱国元老信不过其他人,害怕出现监守自盗,乘人之危的事情。 肃立在炮艇船舷旁的伍伺仁,此刻心情无比沉重,望着眼前拖儿带女,茫然失措的民众,他感到非常的内疚,一种无力感久久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伍伺仁非常清楚,当自己正在指挥这场被西方媒体戏称为“世纪迁移”的战略搬迁之时,北方的天空已经战云密布,战争一触即发。 “司令,胡适之先生代表平津高校联合会,致电指挥部,向我们请求,希望派军队护送各高校师生和故宫博物馆物资西迁后方,同时再次恳请司令,尽可能优先运送平津各高校师生和教学设备前往潭州。事关重大,属下没有即刻回复,一切还得请司令定夺。”陈子良低声报告。 伍伺仁皱了皱眉,寒声问道:“宋明轩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宋明轩据说正在和东瀛人谈判,他不相信委员长的抗战决心。”陈子良讥讽道。 伍伺仁眼睛一瞪,非常恼火的说道:“陈参谋长,你立刻回驻地,调动第三、四团北上,亲自指挥负责平津各大学府师生的迁移工作。同时告诉留守的孙立人,让他随时准备接应你们。” 陈子良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迁移的人群,长叹了口气,问道:“如果宋明轩阻挠怎么办,他现在前怕狼后怕虎,早已没有了长城抗战时的勇气,我怕他害怕得罪东瀛人,对我们加以刁难。” 伍伺仁怒瞪了陈子良一眼,说道:“你们手里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胆敢阻挠政府西迁的就地枪决,宋明轩喜欢对东瀛人奴颜媚骨倒也由着他,招惹到我们我不害怕先收编他们……参谋长,你替我给胡适之复电,就说我伍伺仁答应他们的请求了,必定保证平津地区高校师生平安无事。” 伍伺仁不大待见胡适之这位总说美帝月亮比故乡圆的文学大家,但现在这位大家可是国府顶级的公知“大v”,伍伺仁也不愿意逆着潮流和他硬刚,毕竟这位的粉丝太多了,再说未来没准还会用到这位,所以很多事情保持沉默就好。 “是!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陈子良神情一振,快步走下了甲板,乘着另一艘小艇靠向了岸边。 近半个月以来,华北的紧张局势一直牵动着所有国人的神经,月初还在信誓旦旦表示决不撤离平津,认为东瀛绝不敢动武的各大高校教授及校长们,没过几天就在东瀛军队不断响起的演习炮声和枪声中换了模样,终于彻底放弃和平幻想,迅速联合起来,准备抢在战火燃起之前撤离,经平汉铁路南下。 令人悲哀的是,平津高校的南撤行动不仅没有得到宋明轩的支持和帮助,反而还进行了阻挠,因为他害怕此时撤离惹恼东瀛人,影响正在与东瀛的和平谈判。 果然,宋明轩这位昔日的抗战英雄已经蜕变成了欺软怕硬的懦夫,这边陈子良带部队刚进入冀州地界,他就选择了对高校师生放行,可能确实被伍伺仁的行为惹恼了,他也没有派兵护送帮助这些高校师生,还是陈明仁亲自出面交涉后,才允许税警总团派汽车队帮助这些师生运送教学设备和书籍资料。 陈子良不知道,潜伏在北平的池铁城正在发愁如何将紫禁城故宫博物院遗留的文物运出,机会就来了,陈子良的行动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掩护。 第三十六章 池铁城的新任务 “池铁城,你这次可是把天都捅破了,委员长刚刚还致电问我,北平和津门的抢劫案是不是我派人做的,这次我可是替你背了一个天大的黑锅。” 看着面前风尘仆仆,面色憔悴的池铁城,伍伺仁多少有些无奈,他没有想到池铁城居然能把特种战术发挥到了如此地步,看来原剧情中池铁城和苏文谦的潜力绝对没有完全兑现。 这次伍伺仁交给池铁城抢运国宝的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即使在后世,面对各方势力交错,重兵屯守的大城,拥有现代化装备的特种部队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将众多的古董悄无声息的运送出来,何况只是完成了初步训练且装备落后的特战大队,但是池铁城偏偏就把这件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了。 过程脉络其实很简单,但其中的惊险之处却让人拍案叫绝,这个过程只要稍有差池,池铁城和他带领的特战大队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为故宫博物院留下的众多古董早已被东瀛盯上了,所以特高课布下了大量暗线。为了转移东瀛人的视线,池铁城带着特战大队先是奔赴津门,潜入租界,效仿伍伺仁此前带着他们抢劫正金银行的经历,先后劫掠了花旗、汇丰、法兰西等欧美列强的银行,故意留下直指东瀛的嫌疑线索,让西方势力和东瀛闹得非常紧张,也牵扯了大量东瀛情报机构的精力。 在津门闯下泼天大祸的池铁城率领特战大队迅速回转北平,将殷汝耕、齐燮元、汤尔和、朱深等十余个亲日派分子的家劫了个遍,并且控制住这些人,以他们的名义将所有古董运出了紫禁城,不过这也惊动了特高课,无法将这批古董再运出城,正当池铁城束手无策时,陈子良率领税警总团接送南下的平津高校师生,池铁城这才借着这次机会,混迹其中,将古董偷运了出来。 “老师,您不会受到牵连!”池铁城忐忑不安的问道。 伍伺仁冷哼了一声,说道:“在自己的国土上运送自家的东西还需要耍手段,宋明轩真是无可救药了。这次情况特殊,你虽然用了些非常手段,但是好歹将任务完成了,虽然不能对外宣讲,我这里记你一功。至于委员长那里,我告诉他这件事另有其人,你和其他队员记住严守口风。” “学生给您添麻烦了!”池铁城愧疚道。 伍伺仁拍了拍池铁城的肩膀,微笑道:“你能将我讲授的东西学以致用,我很欣慰。对于敌人我们可以不择手段,但对于同胞却要严守底线,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为了任务而失去了操守,那就不再是一个军人了,而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国家、民族包括我这里,不需要这样的机器。” 伍伺仁不断提点池铁城,就是害怕他走上原剧情中的老路,尽管他因为有了牵绊,看上去不大可能了,但是伍伺仁还是要避免意外发生。 “是!学生一定铭记老师的教诲。”池铁城郑重说道。 “文物我已经通知了你蓝师母那边,会在近期转运去北美存放,至于你们这次额外弄到的过千万财物,我会拿出其中的十分之一奖励你和这次行动的队员,别嫌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钱多了未必是好事。”伍伺仁平静的说道。 池铁城马上答道:“老师,此前我和队员们已经协商好了,这次行动中斩获的钱财我们分毫不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我们都希望能够将这些财物用来给税警总团购买武器装备,更好的抵抗东瀛侵略者。老师,你是不知道,北平的东瀛人太可恨了,公开抢掠百姓手中的东西,而当地的驻军却只会在一旁看着,甚至还会把受害的百姓驱离,简直丢尽了华夏军人的脸。我和队友因为任务在身,才没有出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绝不会放过这些东瀛鬼子。” 看来北平混乱的局面刺激的池铁城一行人不轻,伍伺仁严肃道:“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感谢兄弟们的付出,这些钱物我绝对会全部用到抗战上,绝不会贪墨一分一毫。” 池铁城爽朗的笑道:“老师,如果说委员长贪,孔院长贪,宋部长贪,甚至国府那些大员们贪,税警总团的所有兄弟们都信,因为这已经是常态了。但要说您贪,我是第一个不信的,兄弟们也不会相信,您不会也没必要去贪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老师还在北美,以您的本事,绝对会挣下远超现在几倍的家业,因此在学生看来,您才是当下最坚定的爱国者,因为您从不计回报。” “别乱拍马屁了。”伍伺仁笑骂了一句,继续说道:“这次归队后你们没时间休息了,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带队去完成。上次您和文谦去救你们郑师母时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在四行仓库附近建安全屋吗,是因为我预计未来四行仓库必有一场大战、恶战,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所以这次你们的任务就是以安全屋为,挖一条通往四行仓库内部的秘密地道,记住一定要做好掩饰,绝不能让外界察觉。” “保证完成任务!老师,我现在就带队出发。” 池铁城敬完军礼,转身坚定的离开了税警总团司令部,向新的任务进发。 送走池铁城,陈子良紧随其后来到了司令部。 “司令,我已经将平津的师生都安全送上了前往云贵的火车,可是有很多学生没走,他们此刻还留在驻地外面,希望加入咱们税警总团。” 值此大战行将爆发的关键时刻,陈子良和国府各军将领一样,都非常希望吸纳一些南下的青年学子进入军中。这些有文化、守纪律的青年,一旦加入军队,所产生的积极作用会非常大。“金陵政府考试院和蒋委员长再三命令,不到最后关头,严禁各军征召青年师生入伍,违者将予以重罚。这些你不会不知道,知识青年是国家的希望和未来,绝不能白白牺牲在战火中。” 伍伺仁很理解老蒋的考虑,民国时期的华夏,念过书懂文化的人本来就少,后方的生产建设十分需要这些人才,把他们放到战场上是对人口资源极大的浪费和不负责任,生命虽然平等,但国家更需要知识青年在专属岗位上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可是这些学生已经有人用绝食相逼,非要加入咱们税警总团。”陈子良自豪又无奈的说道。 眼下税警总团虽然被军方各派系孤立,但就军容军貌,武器装备,作战实力,实为国府第一强军,自然会得到想要参军的莘莘学子的青睐。 “先对这些人进行政审,统一派人管理,过后我需要和委员长商议一下,这两天委员长就会来我们这里视察,你通知下去,让全体人员都准备好。” 伍伺仁摆了摆手,示意陈子良下去安排。 第三十七章 一代宗师 伍伺仁与当下的国府其他将官不同,他不喜欢盲目招收各大高校的有识青年,一方面这些人受到各种思潮的冲击,不太好掌控,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地方,伍伺仁害怕其中混入东瀛谍报人员。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纵观整个近代史,投敌叛国的多是家学渊源的文人墨客,这些人不乏蜚声四海之辈,可惜却在大义面前没能守住底线,做了汉奸卖国贼。 训练场上,税警总团的官兵们在骄阳下挺直肃穆的站立着,伍伺仁陪同老蒋以及十多员将校在队伍前走过。 看着威武雄壮,整齐划一的队伍,老蒋表情严肃,内心却简直喜出望外。其他的部队他也刚刚视察完,包括教导总队这类的德械师,却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够像税警总团这样,精气神如此鲜明。 老蒋本身就是行伍出身,也是知兵之人,税警总团官兵的风貌让他回忆起了北伐时期那支着名的“铁军”,这让他多少有些唏嘘。 “默然,我把税警总团交到你手上,我认为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你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老蒋主动给伍伺仁敬了个军礼,让陪同过来视察的国府官员和其他部队将校眼神都不对了。 伍伺仁急忙回礼,谦虚道:“总司令抬爱了,卑职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好就是好,你没必要谦虚,其他人嫉妒你又如何,那是他们没本事。” 老蒋看了一眼陪同过来的各级将官,冷哼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停下,一直走到西北面的新兵训练场,这才停下了步子,感兴趣地观望着周围着的一切。 这些新兵是伍伺仁让税警总团最近招募的,包括了那些不肯离开的平津高校的学生。这些新兵训练内容五花八门,有军列训练,有搏击训练,当然进度快的已经开始了射击和实战模拟训练。 其中一百多全都穿着花里胡哨作训服的官兵围坐在了一起,场地中间两名赤膊壮汉,正在展开激烈的肉搏,每一次拳脚碰撞都会发出“嘭嘭”声音,两名壮汉都很灵活,闪挪腾移间尽显功夫,很明显都有武艺傍身。 两名比试的士兵旁边,苏文谦背着手立在一旁,紧盯着场中两个比斗的士兵不动声色,但能看出,苏文谦浑身绷紧,一旦有一方败北,随时准备出手阻止这场比试。 老蒋的贴身护卫官王世和神情突然无比严肃,有意无意间将老蒋护在了身后,老蒋明显感受到了王世和的变化,看了一眼伍伺仁,若有所思地低声问道:“默然,这些人和当初你带到长安保护我的士兵很像啊!” “总司令,他们是那支队伍的预备役。” 伍伺仁没有深说,简单回了一句。 说话间场中已分出了胜负,皮肤更黑的壮汉因为一招不慎被击倒在地,苏文谦急忙出手架住了想要上前的另一个长相英武,眼神狠厉的青年壮汉,宣布比试结束。 “很好,很精彩,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老蒋带头鼓起了掌,明显可以看出他对这些士兵很欣赏。 “马三,老猿挂印回首望,关隘不在挂印,而是回头。你性子太急了,刚刚的比试虽然看上去你赢了,其实里子已经败了。” 旁边一位五旬老者走了出来,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获胜青年壮汉说道。老者身后跟着一位清秀的女子,面色清冷,看上去似乎是老者的女儿。 “宫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蒋疑惑的问道,很明显他和老者很熟。 “委员长,一别经年,你倒是越发威严了,可我却已行将就木。‘小六子’去年给你惹麻烦啦,希望委员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这个糊涂蛋一般计较。” 老者语气谦恭,充满沧桑。 “汉卿也是为人所误,我也盼他回头是岸。”老蒋故作春风拂面,接着看向伍伺仁,意有所指道:“默然,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连宫先生这等高手都叫你请了过来。” 伍伺仁也是迷迷糊糊,忙向苏文谦问道:“苏队长,这位老先生是何人?我怎么没有见过?” 没等苏文谦回话,老者抢先抱拳答道:“老朽宫羽田,也是今天刚到。听说贵军招聘武术教官,特来应职。” “欢迎!欢迎!苏队长,宫老先生过来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害我怠慢了贵客。”伍伺仁埋怨道。 老蒋观察到伍伺仁明显不认识宫羽田,这让他瞬间平复了心情,笑着介绍道:“默然,宫先生可是大才,当年还做过张雨亭老帅的护卫,汉卿可是一直把宫先生当父辈看待,我当年想要让宫先生过来帮我,汉卿都没有割爱。” 伍伺仁这才知道刚才老蒋变脸的原因,忙向宫羽田拱手敬礼,笑道:“老先生能来,是我们税警总团的福气,现在我陪委员长正在视察工作,无法脱身,今晚我会专程摆宴,向宫先生请教!” 说完这句话,伍伺仁转向苏文谦,叮嘱道:“苏队长,帮我安排好宫先生!” 苏文谦给老蒋等人敬了军礼,立即回答:“是!” “稍等一下!”伍伺仁带着老蒋等人正要离开,准备去视察邱雨庵的战车旅,宫羽田身后的清秀女子突然发话了,众人全都惊讶地转头望向伍伺仁,目光里满是戏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伍伺仁有些尴尬的含笑说道:“这位小姐,不知叫住伍某有什么事?” 清秀女子看着宫羽田略微犹豫一下,最终转向伍伺仁倔强道:“听苏文谦队长说,伍先生是税警总团第一高手,宫二想向您讨教一番,还请不吝赐教!” 伍伺仁此刻犹如遇上了晴空霹雳,被雷得里焦外嫩,这时他终于想起宫羽田的名字为什么让他感觉那么熟悉了,尽管已经对这个世界乱入一些剧情人物早就见惯不怪了,可是混入了动作片中的人物还是让他惊诧莫名,好在这些人也在人类极限的范畴之内。 为了加强税警总团的近战拼刺能力,苏文谦带队护送郑秋霞去香江前,伍伺仁特地交代他回返时去北方招募一些国术大师来税警总团担任武术教官。之所以将此事交付苏文谦,是因为苏文谦为人处世比较平和,不会强人所难。 虽说一个武功高手,在热兵器的战场上,还不如训练有素的普通兵厉害,但是这也要看怎么说,特种作战就需要身体素质优秀,身手高超的作战人员。 苏文谦北上到了齐鲁大地后,各门各派大都对自家手里的武术敝帚自珍,只有刚刚退隐的宫羽田接受了邀请,带着徒弟和女儿赶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筹建自己的空军 伍伺仁并不想和宫二比试,赢了没好处,输了更没好处。 “宫小姐,拳脚无眼,再说我也不是武林人士,没必要探究个高低。” 伍伺仁的拒绝让周围的人很是失望,陪同老蒋视察的贺君山阴阳怪气的说道:“默然老弟,你不会连一个女流之辈都害怕!” “麻烦贺秘书长称呼我伍司令,我和阁下不熟!” 伍伺仁冷冷的看着这个墙头草,眼神中的杀意吓得贺君山连连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委员长可在看着……” 贺君山狼狈的样子让老蒋对他更是不喜,但老蒋估计也是想看看伍伺仁出糗,毕竟民国很缺少娱乐,当即笑道:“人家宫姑娘喜爱武术,难得向你讨教,你就下场指点一下!” 老蒋发话,这下不比都不行了。 伍伺仁把配枪交到了苏文谦手中,整理了一下军服,右拳左掌拱手一礼。 “请!” 古代练武之人切磋时抱拳礼有两种:一个是右掌左拳,一个是左掌右拳。道德经讲到: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吉庆的事情以左边为上,凶丧的事情以右方为上。因此右掌左拳的话含有决生死之意,但是右拳左掌只是切磋而已。 宫二眼睛一亮,行了同样一个抱拳礼,也不客气,摊掌直接上前,一出手就是杀招。 伍伺仁微微摇头,同样使出八卦掌,不过却是其中的守式。 宫羽田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伍伺仁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长官拳架居然如此工整,最主要的是速度奇快,正所谓天下武功维坚不催,唯快不破。心如电转间宫羽田立刻得出结论,伍伺仁是一位顶尖的高手,哪怕在他武艺大成的时候都不是对手,或许估计只有自己的师兄丁连山在巅峰时期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旁边观战的马三心胆俱寒,他本来以为自己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放眼当世,只有那个讨厌的叶问可堪敌手,却没想到在税警总团见到了伍伺仁这个变态,这也让他第一次开始正视师傅对他的评价! 也许是灵魂穿越融合的缘故,伍伺仁发现这一世他的体魄远超前生,头脑也十分灵活,堪称过目不忘。本来他以为自己没准激发出了什么异能,私下里多次实验后才明白自己想多了,他依然属于常人范畴,只不过可能脑域开发比别人多一些,或许时髦点的说法已经碰触到了上帝禁区。 宫二是越打越难受,越打越心惊,这已经远超去年与叶问的那场酒楼比试了,叶问的咏春虽然厉害,但有迹可循,可是伍伺仁的八卦掌完全似是而非,犹如天马行空,总感觉有很多不对。 伍伺仁其实在比试的过程中已经用八卦掌打出了些许截拳道的风采,每次都能在宫二出招前半路截击。 周围观战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凝视场中,此时伍伺仁和宫二上下腾飞,动作凌厉舒展,美感十足,中有王世和这样懂行的才能看出其中的凶险,因为宫二姑娘早已杀红了眼。 “啪……” 一声拳脚相交的爆鸣,引发全场一阵惊呼。 宫二迅若闪电的一脚,击打在伍伺仁挥出的右掌上,两人一触即退,各自站定。宫二心中骇然,伍伺仁刚刚的一掌在她脚面看似轻拍了一下,其实此刻她的右脚已经刺痛难耐。这下宫二终于明白,她与伍伺仁差距太大,此前不过是对方相让才僵持这么久。 “宫小姐,承让了。” 伍伺仁英俊的脸上展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宫二脚痛退却,满脸均是沮丧失落之色,咬咬牙低下头,抱拳致礼道:“感谢伍司令手下留情!” “哈!哈!宫小姐客气了,巾帼不让须眉,我也不过是占了男子气力更大的优势,论及招式,远不如宫小姐精妙,不愧是家学渊源。” 宫羽田连忙说道:“伍司令太谦虚了,没想到你的武学造诣居然如此之高,已经可以说是一代宗师了。” “宫先生谬赞了,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枪炮,八卦掌宗师程廷华先生不也牺牲在洋枪之下吗,我辈现在习武,是为了自尊自强,强健体魄,身体素质提高了,自然更有力量握紧钢枪,抗击侵略者。” 伍伺仁的慷慨陈词让所有人都沉思不已,频频颔首。 老蒋哈哈一笑,大声夸道:“难得看到这么精彩的比试,宫姑娘身手不输男儿丈夫,实属难得啊!不知能否邀请你到我夫人身边做事?” 老蒋看宫二武功高强,想让她成为自己夫人的贴身侍卫。 “请恕宫二难以受命,我父亲年纪大了,身后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需要给他养老送终。” 宫二声音冷淡,拒绝的很干脆。 老蒋闻言心中颇为不喜,但表面上还是和蔼的说道:“百善孝为先,蒋某也不好阻挠姑娘尽孝之心。默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宫先生,别辜负了宫先生的拳拳爱国之心!” “委员长,宫先生千里迢迢来我税警总团传授杀敌本领,我一定会照顾好先生的,决不让天下的爱国志士寒心!”伍伺仁承诺道。 老蒋点了点头,说道:“带我去你的王牌部队战车旅参观一下!我可是期待已久。” “委员长,您这边请!” 伍伺仁引路在前,陪着老蒋一行人继续视察。 由于行程很紧,老蒋检阅完邱雨庵率领的战车旅后就离开了,临行前老蒋低声说道:“宫羽田曾经是张汉卿的护卫,你用他需要把握好分寸。” 伍伺仁严肃道:“伯父,我懂,宫老先生我会养在军中,绝不会让他接触机密和实权。” 老蒋一贯任人唯亲,伍伺仁知道,要想在不久的国战中更好的抗击侵略者,就绝对不能失去老蒋的信任。 老蒋满意道:“默然,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伍伺仁想了一会,低声征求老蒋意见,试探道:“伯父,侄儿想把高铭久调过来,我想让他去北美帮我训练一批华侨飞行员。与东瀛这一战肯定十分持久,我们需要储备更多的技术兵员,尤其是飞行员。” 因为张汉卿加入了红党,让老蒋对于东北系的人员很不放心,因此高铭久这样出身东北系的飞行精英就被闲置了下来。 老蒋拍了拍伍伺仁的肩膀,感叹道:“默然,你能想得这么远,足见你对国家的赤诚。好,我就把高铭久调到你这,不过他曾经任职于张汉卿手下,你用他也需提防一二。” “是!谨遵伯父教诲,侄儿一定铭记在心。” 伍伺仁重重点了点头,向老蒋庄重的敬了一个军礼,目送着老蒋转身离去,直到消失不见,这才把手放下。 第三十九章 曙光计划开启 巴西圣保罗,位于城南三菱株式会社的日侨总办会议室内,此刻灯火通明。 “诸君,预计未来一两个月内,我大东瀛帝国将在华夏发动圣战。现在到了我们这些海外游子为天皇、为帝国出力的时候了,我圣保罗三菱日侨总会已经答应国内,会承担募集一百万日元的捐助,希望各位踊跃出钱,为帝国伟业贡献出应尽之义务。” 圣保罗总会会长服部平次挥动着右拳,激情澎湃的高呼着。 “服部君,出钱我们义不容辞,但是,我希望这笔钱要公开透明,务必每一分都用到我们的士兵身上。我不希望我捐赠的钱款被那些尸位素餐的人随意挥霍,如果出现这类情况,会伤了我们这些漂泊异乡的民众拳拳报国之心。” 新近崛起的咖啡种植大亨毛利小五郎严肃的说道。 “八嘎!帝国可不像华夏政府,为了帝国伟业,人人都不惜杀人成仁,毛利君,你竟然怀疑我大东瀛会出现贪腐,实在是岂有此理。我真的很难相信,松田君怎么会把他的种植园留给你经营!” 三菱总部派遣过来的观察员赤井秀一站起来怒斥道。 毛利小五郎不为所动,他身边的盟友,同样经营咖啡种植的东瀛三代移民小岛元太驳斥道:“赤木君,为帝国募集资金是我辈的荣幸,可是我们要求账目公开透明怎么了?难道你从中想要做什么手脚吗?” 赤木秀一愤怒地瞪着毛利小五郎和小岛元太二人,可他却不敢像在国内那样颐指气使。 1888年巴西废除奴隶制后,由于很多获得自由的黑人不愿意再从事条件恶劣、工作繁重的种植工作,所以造成巴西劳动力更加短缺。。 同时,20世纪初,由于巴西开始开发亚马逊平原,因此劳动力短缺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巴西政府不得不想办法引入新的劳动力,以解决劳动力短缺、经济下滑的问题。很快,巴西政府就将目光聚集到人口众多、劳动力丰富的亚洲,当时的清帝国是第一个考虑的对象。作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华夏拥有非常充足的劳动力,而且华夏人聪明能干、吃苦耐劳,尤其是擅长农业生产,非常适合巴西的开发工作。所以巴西就跑到华夏,请求清政府批准巴西招募100万劳动力到巴西工作。但出人意料的是,清政府竟然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巴西的请求。巴西政府遭到拒绝后,自然不会甘心,很快他们将目光转移到了华夏的邻国东瀛。 东瀛同样是人口大国,而且地少人多,资源匮乏,国内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同时,当时的东瀛正在进行明治维新,随着东瀛政府不断推进工业化,大量破产农民离开农村涌入城市,这让东瀛政府感到了巨大的就业压力。所以东瀛对巴西政府提出的移民计划非常感兴趣,东瀛人移民巴西不仅可以缓解东瀛的城市就业压力,而且能获得东瀛急需的外汇,因此就同意了巴西政府的请求。就这样,两国一拍即合,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移民运动。为了吸引并留住东瀛人,巴西政府为东瀛移民提供了大量廉价的土地和优惠政策,这让巴西对东瀛人充满了吸引力。而东瀛政府也积极配合巴西政府,向巴西有计划地进行移民。就这样,在东瀛和巴西两国政府的推动下,东瀛移民不断涌向巴西。 由于这些移民是东瀛政府组织的有计划移民,所以东瀛移民往往比较集中,保持着较为完整的东瀛文化,而且也非常团结。 服部平次轻咳了一下,调解道:“毛利君,你要相信帝国,相信赤木君。” 毛利小五郎充满嘲讽的说道:“服部会长,我相信天皇,相信帝国圣战一定会胜利,我也会为帝国的伟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我不相信赤木秀一这个帝国的叛徒。” 赤木秀一起身愤怒说道:“你这个从美帝过来的身份不明家伙,凭什么污蔑我?” 毛利小五郎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叠相片,摔在了桌子上,厉声问道:“赤木秀一,你能解释一下吗?” 周围与会人员纷纷上前,拿起照片开始查看,照片上是赤木秀一在不同地点,与一位白人男子秘会的画面。 赤木秀一嘴唇哆嗦了两下,辩解道:“谁都知道,我常驻海外,有一些异国友人并不奇怪,你拿这些照片能够说明什么?” 毛利小五郎长叹了一口气,忧伤的说道:“我们这些海外游子,没有一天不盼望帝国的强盛。华夏有句古语,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赤木君,你所谓的这位友人名叫布莱克,隶属于cia,直属领导叫埃德加胡佛,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那有怎样,现在帝国和美帝可是盟友,我结交一个情报系统的朋友不犯法!”赤木秀一嘴硬道。 “可以,我无话可说!” 毛利小五郎耸了耸肩,坐回原位。 赤木秀一以为他蒙混过关,正想向毛利小五郎发难,却发现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越来越诡异。 服部平次恍然大悟,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大怒道:“赤木秀一,你不配做帝国的子民,你已经没了良心,来人,将这个叛徒拉下去处决掉,稍后我会亲自向大本营解释。” “嗨!” 人群中走出两个身着武士服的人员,不顾赤木秀一的喊冤挣扎,直接将他押了下去。 服部平次走到毛利小五郎身前,恭敬的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毛利君,感谢你为帝国揪出了赤木秀一这个叛徒,否则后果实在难以预料。但我奇怪的是,这么秘密的事情你是怎么发现的?” 毛利小五郎急忙躬身回了一礼,平静道:“这些年来,松田伯父一直再帮助帝国特高课收集情报,为了能够更好的为帝国服务,他把我送到了纽约就读哥伦比亚大学,我在那里刻意结识了很多华尔街股票经纪人,这些华尔街恶狼神通广大,只要给钱,很多东西都能买到,包括情报,我也是无意当中发现cia正在执行一项诱惑帝国海外人员变节的计划,可惜现在只查到了赤木秀一这一个叛徒。” “原来如此,英美这些打压帝国的白人鬼畜,良心大大的坏了,还请毛利君继承松田君的遗志,务必将帝国的叛徒全部挖出来。”服部平次认真的说道。 “嗨!” 三个小时后,毛利小五郎走进了圣保罗市中心的一间咖啡厅,径直来到一位正在读报的漂亮女士面前。 “小姐,你这里有要等的人吗?如果没有,我准备坐在这里喝一杯拿铁咖啡!”毛利小五郎摘下帽子,礼貌的问道。 “没有,你随便坐。不过我建议你尝试一下蓝山,它的香味更醇。”女士放下报纸,建议道。 毛利小五郎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压低声音用汉语说道:“四年了,基地总算派人过来了,以往我只能通过电报和基地联系,实在太久没有听到乡音了!” 原来,毛利小五郎并不是东瀛人,而是伍伺仁早年培训的首批谍报人员之一,原名叫林念祖,代号钉子,像他这样的人员有几十位,分布潜伏在世界各地。 由于明治维新后东瀛国力上升,这也让东瀛移民遍布全球,就连东瀛政府也无从知晓究竟有多少海外侨民,这就给了伍伺仁以可趁之机。特高课并未对海外移民建立档案,也没有人专门负责调查核实这些侨民的具体身份,利用这种漏洞,伍伺仁利用暗杀、绑架等非常手段偷梁换柱,在这些移民中安插了大量谍报人员,以待将来。 “钉子,我是基地的教官冯曼娜,今后你的一切工作都由我领导负责。这次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再接再厉。还有,日后接头时不要说汉语了,无论何种场合,胜利来临前,你要全当自己是个东瀛人。”冯曼娜低声说道。 当年林念祖以普通东瀛商人的身份出现,和圣保罗从事咖啡种植的松田太郎结交,随后暗中下药,待松田太郎神智不清时,诱导对方签下了财产转让协议,以松田太郎远房侄子的名义接手了咖啡种植园。 此后,通过伍家的关系,林念祖帮助周围其他东瀛移民从事种植咖啡的园主,以高于普通市场收购价一成的价格将这些咖啡卖到了欧美各地,在这些东瀛移民中建立起了强大的威信。 平日里林念祖表现得仗义疏财,很受圣保罗东瀛移民们的好感。 林念祖选定松田太郎作为利用目标,是经过了精挑细选。松田太郎隶属于特高课外围人员,平日里因为谍报工作深居简出,很少和其他移民接触,这就大大降低了暴露的危险,同时也能间接打入特高课,从而获取更多情报。 “为了华夏崛起,钉子愿意一辈子都是东瀛人毛利小五郎。”林念祖坚定的说道。 冯曼娜赞扬道:“希望你永远坚守本心,相信光明,未来我们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接下来你要利用服部平次的关系,争取成为特高课海外关键实权人物,基地会全力帮你创造条件。” “是,我一定继续努力!”林念祖坚定的说道。 随着林念祖这样的谍报人员陆续被唤醒,标志着曙光行动正式开启。 第四十章 利刃出鞘 自“白坚武事件”后,东瀛就在华北扩大了增兵。去年五月中旬,东瀛任命河边正三为津门驻屯军步兵旅团长,在北平设立旅团司令部。新增东瀛军队先在通县暂住,然后开始转驻丰台,此后东瀛军队更是在丰台设立了军事指挥部。 侵华东瀛军队进入丰台后,为加紧准备侵华步伐,不断扩建兵营,以备战事一旦爆发,便可整列车的运兵至丰台,并可用兵营贮存粮食、军械、被服等后勤物资,当地老百姓就称之为“东仓库”。 “东仓库”占地约有百余亩,后又不断扩大,包括北孔庄子、南孔庄子(部分)、后泥洼、七里庄(部分)等村庄。 丰台东瀛军队驻地四周围着铁蒺藜,设有围墙,后来又修了土围子,可以说丰台是东瀛为侵华准备的一个前沿军火储备基地。 伍伺仁知道历史的走向,自然不会放过东瀛人的这个据点。池铁城带队从申城归来后,伍伺仁立刻组织方子珊、胡伯玉、孙立人、陈子良、邱雨庵以及苏文谦和池铁城这些税警总团高层将领开会讨论突袭丰台。 “陈参谋长,我带队离开后,部队训练一切照常,如果有人打探,就说我去庐山开会了。” “是!卑职一定守护好大营,绝不会出现差池。” 陈子良没有问伍伺仁为何非要亲自去之类的愚蠢问题,因为整个税警总团甚至整个华夏,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伍伺仁更懂特种作战的军事专家了。 “孙团长,这次你的第四团随特战大队一起出发,记住出发前全体人员都要换装,全部换成东北军的军服。”伍伺仁命令道。 孙立人激动道:“是!” “司令,为什么我们战车旅要留下?”邱雨庵不满道。 税警总团所有将官中邱雨庵脾气最为火爆,说话也直,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的战车旅现在有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你想让东瀛鬼子向我们过早发难吗?我理解你的意思,千里奔袭最适合让战车旅出动,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不想让税警总团的实力过早暴露出来。”伍伺仁没好气的说道。 “司令,就带第四团和特战大队,战力够吗?”胡伯玉担忧道。 伍伺仁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不是我瞧不起东瀛人,他们自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东三省后,从上到下日益骄狂,完全不把我们华夏军人放在眼里,以无心算有心,这次偷袭丰台我们必胜。” 因为前世专门查阅过关于“七七事变”前后华夏和东瀛军队部署的各种分析,伍伺仁自然知道小城丰台对东瀛华北驻屯军多么重要,因此早就让苏文谦前往丰台查看绘制了相关地图,为的就是提前打掉这个军火储备点。 1937年6月1日凌晨,伍伺仁带领特战队率先抵达丰台郊外,此时跟在后面昼伏夜出的第四团还有一天的路程。 “司令,咱们需要等候孙团长过来后再动手吗?” 池铁城悄悄走到伍伺仁身边,低声问道。 “不用,整个驻地看守的东瀛士兵不过千人,我们特战队这四百多人足可以应付。让全体人员隐蔽休息,今夜子时我们行动。” 伍伺仁这次把税警总团刚训练不久的特战队二百余新人也带过来了,都说实践出真知,只有亲自下场才能快速成长起来,毕竟战争留给伍伺仁以及他的税警总团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这次带孙立人的第四团过来,一是第四团整体实力最强,伍伺仁需要预防意外;二是拿下丰台后需要有人接应,孙立人率领的第四团纪律严明,老兵最多,最为合适。 深夜,繁星点点,无风无月,整个世界死寂一片。 苏文谦和池铁城亲自带领十余位老队员潜行到城墙脚下,负责观察的特战队员发出了几声夜莺的鸣啼,苏文谦等人快速掏出钩索甩向城墙顶端,一个个借着钩锁灵敏的攀上城墙。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夜莺的鸣声再起,原来苏文谦和池铁城等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城头的守卫。 伍伺仁大手一挥,全体特战队员齐冲向城墙,借着此前的十余道钩锁攀入丰台城。 进入城内,伍伺仁连续打出手语,四百余人平分成二十个小队,迅速扩散。 伍伺仁亲率十余人找到并占领了通信部门,没过多久,丰台城内就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之后便沉寂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声响起,河边正三来电话亲自询问丰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守在电话机旁的伍伺仁解释道:“旅团长阁下,是华夏二十九军的散兵游勇过来挑衅,已经被我们打退,您请放心。” “原来如此,你们做的很好,华夏个别血气刚勇之士不足为虑,不久之后帝国就会发动圣战,你们那边现在要多加小心。”河边正三在电话另一端严肃说道。 “嗨!卑职一定谨遵教诲。” 放下电话后,伍伺仁命令所有特战队员抓紧时间换上鬼子的军服,分出一般人员把守进出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同时在军火库内布置好炸弹引信,因为他并没有把握能否糊弄住河边正三。 第二天上午九时许,孙立人率领第四团才赶到丰台,直到此刻伍伺仁才算放下大半心情。 伍伺仁先让孙立人带兵将丰台城内的日侨与汉奸全部控制住,接着开始征调各种车辆搬运武器。 尽管来之前早有准备,但打开库房查看时,包括伍伺仁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谁都没有想到,丰台城里面竟然屯积了这么多的军火。 “司令,我们发财了,仅这个仓库里面居然就存放了4门240重榴弹炮、4门270超重迫击炮、4门150野战加农炮、12门105野战加农炮、20门150榴弹炮、40门105野炮,咱们税警总团这下可算是一夜暴富了!” 经过初略的清点,丰台仓库不光存有大量的火炮,而且还储备了大量弹药,以240重榴弹炮为例,每门大炮配备了足足600发炮弹,整个丰台所存的各类炮弹总数更是达到了骇人的近三十万发。此外,还有大小坦克24辆,四百多辆各式汽车以及两万五千多桶燃油。各类枪械来不及清点,初略估计也有三万余支。 “抓紧时间,我们今天下午一点前必须离开丰台。” 伍伺仁神情严肃,同时也倍感庆幸,再过一个月鬼子在丰台的驻军就会增加到三千多人,那时仅凭自己率领的四百多人的特战队,想要夺取丰台根本就不可能,最理想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把这些军火炸毁而已。 孙立人简直高兴坏了,他早就想在第四团组建一个坦克突击队,可惜税警总团的所有战车都被伍伺仁划归给了邱雨庵的坦克旅。尽管这二十四辆大小坦克不过是“薄皮大馅”的89式中型坦克、95式轻型坦克,但孙立人已经很满意了,这次他绝不会让这些坦克从自己手中溜走。 看着一脸笑意抚摸着坦克的孙立人,伍伺仁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让兄弟们再快一点,赶紧将武器运出城,东瀛人一旦发觉了,派飞机过来一炸,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这次可是把天都捅了一个大窟窿!” 孙立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用伍伺仁指挥,自己就跑向队伍,开始厉声催促起来。 第四十一章 避其锋芒 此时,丰台也驻有二十九军的一个团,东瀛军队驻兵营,二十九军驻民宅,两军驻地相隔三百米左右。 搞笑的是孙立人组织手下一万多官兵拉运军火的时候,二十九军驻军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巡查一眼,包括昨夜枪炮声大作,他们也全当不知道,这种缩头乌龟的行为让伍伺仁感到既可笑又悲哀。 这就是华夏现在很多地方势力的怪异现象,他们不敢得罪东瀛这样的列强势力,深怕引火烧身。难怪后世很多历史学家评价,满清一朝把华夏几千年的脊梁抽去了,让国人不仅变成了“病夫”,也成为了“奴才”,造成了近代华夏混乱衰败的局面。但让人尴尬的是,直到伍伺仁重生前,居然还有很多辫子偶像剧拼命为满清洗白,所以伍伺仁前世有时宁可窝在斗室看那些无脑的抗战雷剧,也不愿去看只会宫斗的辫子戏。 伍伺仁带队离开丰台两小时后,东瀛方面才察觉丰台出事了,当宪兵队到达后,整个东瀛驻地只剩下了被捆绑在一起的侨民,至于驻地东瀛官兵,本着节省粮食的目的,伍伺仁统统都让他们去见了上帝,尽管伍伺仁并不信奉神明。 “八嘎!究竟是谁干的?” 河边正三看着面前被垒成京观的一千多具尸体,真是又恨又怕。也就是时间不够,依据伍伺仁的性格,一定会把击毙的一千多鬼子的头颅砍下来,用来震慑这些东瀛侵略者。 “旅团长阁下,我们和对面的华夏军队进行了交涉,他们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城中的帝国侨民反应,昨夜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但很快就平息了,之后帝国的军人们就开始了封城,据说是为了抓捕破坏分子。今天上午城内涌入了大批东北军,将他们捆绑了起来,此后这些人就将帝国存放的武器弹药全部运走了。” 派出去查探情况的宪兵队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向河边正三汇报了初步得到的消息。 “这些侨民怎么会知道抢走武器的是东北军?”河边正三疑惑道。 宪兵队长解释道:“这些侨民中有一些是从满洲过来的,此前曾见过东北军的制服,而且这些官兵中有操着华夏东北口音的人员。” 河边正三平复了一下心情,恶狠狠的说道:“我不管是华夏哪方军队,这件事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通知特高课,把这些混蛋找出来,同时让飞行大队派出侦察机,我要知道他们往哪里跑了。” 伍伺仁这边,在离开丰台四个小时后,他立即命令全体人员将运输车辆开进了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并让特战队在外围散开开始警戒,他准备等到天黑后再出发,这样可以避开敌机的侦察。 “司令,如果让小鬼子知道我们仅凭借几百人就劫了他们的军火基地,一定会气疯的。” 安排好轮休士兵,孙立人来到伍伺仁身边,佩服的说道。 这次行动堪称完美,特战大队仅有四人伤亡,而且还都是新加入的人员。 “东瀛人太骄狂了,这才让我们钻了这么大的一个空子,我们税警总团要引以为戒,绝不能出现这类问题。” 伍伺仁对这次行动实际上并不满意,因为幸运的成分太多,两军对垒,你不能只依靠幸运去打仗。 “这些武器绝对可以再扩编两三万人了,就是枪械口径和我们不通用,以后会很麻烦。” 孙立人对于东瀛的枪械多少有些看不上,毕竟眼下德式的毛瑟步枪才是公认最优秀的。 伍伺仁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知足!三八式步枪除了杀伤力不足,其他方面性能还是很不错的。一旦战事开启,我们可能很难再得到大批武器的补给,到那时这些枪械可就成了宝贝,回去后你的第四团人员两个月内不得出营,这件事要尽量瞒下来,这批军火直接入库封存,开战之后才可拿出来列装。” 眼下税警总团连同预备役人数在内已经突破十万大关,伍伺仁知道不能再扩军了,不然会引起老蒋不好的想法,他可不想因为信任问题而失去了兵权,所以这一年多来表现的都以老蒋马首是瞻。 “是!但是司令员,那二十四辆坦克……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 孙立人自然明白此中关节,但还是担心这批缴获得坦克被伍伺仁分给他人。 “已经答应你了,我自然不会食言,但缴获的燃油大部分都要分给邱雨庵他们,毕竟他们战车旅的训练消耗很大。” 伍伺仁自然不会忽视这位“东方隆美尔”,毕竟这位悍将的能力在国府所有将领中堪称翘楚,只不过他的亲美色彩让伍伺仁对他始终保留着一份戒心。不过在抗战大局下,伍伺仁也不会打压孙立人,能够敢于在抗击东瀛侵略中杀俘的将领可不多,这点尤为让伍伺仁欣赏。 “卑职明白,不过司令,以后有机会一定也要给我配备一个战车旅,卑职自问能力并不输于他邱雨庵。” 自从伍伺仁接管税警总团以来,孙立人就表现的十分亲近,一方面伍伺仁的才华得到了他的认可,另一方面伍伺仁偏美帝的态度也让他十分认同。 “放心,你的才华我是了解的,眼下经费紧张,今后有机会了我一定给你的第四团也配上一个战车旅。” 伍伺仁谨慎小心的态度让他避过了一劫,河边正三派出的侦察机连续三次飞过他们隐蔽树林的上空,直到夕阳西下,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顺利将所有缴获的武器护送入库,伍伺仁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被老蒋叫到了庐山。 眼见战事已不可避免,老蒋终于下定决心要好好给东瀛人一个教训,以打促和,逼东瀛人坐到国联主持的谈判桌上。 或许很多人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奢望和平,可是抗战初期老蒋的心态就是这样,因为他没有必胜的信念,畏惧东瀛如虎,害怕打光了家底便宜了别人,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第四十二章 风起云涌 伍伺仁一下车,就被老蒋派人接到了“美庐”别墅。 这栋别墅始建于1903年,由英国兰诺兹勋爵所建造,据闻建造这栋别墅材料全部是从欧洲空运过来的,1933年这栋房子主人巴莉转赠给了老蒋。 此后老蒋夫妇只要一到庐山消暑度假便会居住在此,由于该别墅内部全都是西式造型,让老蒋十分不喜,于是老蒋花钱重新修缮了一番,这一修便修了近一百万美金,里面的奢华程度可想而知。 伍伺仁进入别墅后,直接被带到了阳台。 老蒋看着远处翠绿的山峦,面无表情的说道:“丰台的事情是你做的?” 伍伺仁恭敬道:“是的伯父,我是以张汉卿东北军的名义做的,一方面是想给张汉卿找点麻烦,替伯父出气,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东瀛人和宋明轩方面起一些龌龊,谁让他不听中央命令,一味向东瀛人妥协。” 因为戴春风领导的力行社已经开始初具规模,对内堪称无孔不入,所以奔袭丰台的事情伍伺仁压根就没想着欺瞒老蒋。 老蒋转过身,假意训斥道:“你呀,怎么这么冲动。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伍伺仁假装受教道:“是侄儿错了,不该做事情绪化,还望伯父原谅,不要气坏了身体。” 老蒋对伍伺仁的态度很满意,问道:“这批军火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由伯父来决定,不过侄儿认为在战事未起前,最好不要分配列装,以免给东瀛人口实。”伍伺仁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蒋思考了一会,想了一下利害关系,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暂时还是由你看管,不能给东瀛人任何借口。” “不过我估计宋明轩可要难做了,这么多军火被劫,东瀛人一定会找他麻烦的,到时候他就是想和东瀛人媾和都不可能了。”伍伺仁幸灾乐祸的说道。 伍伺仁话音刚落,老蒋突然情绪激动的开始大骂:“宋明轩脑子里就是长草了,我派刘经扶督导他备战,可他呢,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不赶紧去准备,不遵从中央军委命令,动员全军进入临战状态,反而拉上一群没有骨头的亲日派政客前往津门谈判。如今关东军两个师团已经逼近长城一线,几万东瀛军也已经进驻了津门,临榆至胶澳沿海也被东瀛海军几十艘战舰封锁了,已经是图穷匕首见了,他竟然依旧置军委和我本人的命令于不顾,仍旧抱着和平谈判的幻想,简直愚不可及。” 伍伺仁叹了口气,安慰道:“伯父不必动怒,宋明轩已不可依托,我们需要未雨绸缪,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东瀛会从申城发起进攻,这里地域狭窄、水网密布、沼泽遍地,没有迥旋余地,不利于大兵团作战,一旦打起来对我们来说会非常吃亏。” “时间太紧了,哪怕再给我一年的准备时间,只要德械师训练完成,我就敢和东瀛人一较高下。”老蒋无奈的说道。 伍伺仁再次建议道:“伯父,我还是主张后撤到苏州、嘉兴一线,我们没有制海权,诱敌深入,避其锋芒,在内陆全歼来犯之敌!” 老蒋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向伍伺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申城不仅是我华夏重镇,也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如果轻易放手,必定会让欧美列强对国府失去信心,所以东瀛一旦在这里开战,我们必须要打。 申城牵连各国在华利益,在这里开战西方列强必定干预,到时候以打促和,只要欧美大国调停,我们就可以暂时解决与东瀛的争端问题,到时候养精蓄锐,静待合适时机再与东瀛决一雌雄。” 伍伺仁不在劝说,他已经彻底对老蒋放弃希望了,只好说道:“伯父,我希望您能让我部在杭州湾金山卫附近驻防。” 老蒋笑道:“难得你勇于请战,我就把这一带交给你税警总团了。” 老蒋并不重视杭州湾,因为他认为,东瀛军队一定会全力进攻申城正面,不会有从杭州湾登陆的可能性,让伍伺仁驻防此地,也是为了保存嫡系部队的实力。 丰台军火被劫的事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世界,还未开战,东瀛人就在欧美列强面前丢了一个大脸,这也让东瀛上下十分恼火,派出了大量谍报人员,誓要查出抢走军火的华夏军队。 张汉卿无故躺枪,但他却没有辩解,本来就身负国仇家恨,强行解释反倒弱了士气。 如今张汉卿彻底倒向延州,已经成了战友同志,红党可不想东北军担负袭击丰台的“殊荣”,启动了国府内部的地下人员,也开始查探是何方神圣做下了这样的大案。 郑耀先巡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情况后,这才从容走进了陆汉卿的药铺。 “先生过来了,您的阿胶我已经备好了,您请过来查验一下。” 陆汉卿让伙计在前台盯着,自己热情的带着郑耀先来到了后院。 “老家让我查的事情有点眉目了,估计是伍伺仁税警总团干的。” 郑耀先喝了一口陆汉卿端上来的热茶,低声说道。 “你能确定吗?”陆汉卿问道。 “没办法确定,自从税警总团自从被伍伺仁接手后,就独立在军委之外,只对老蒋负责,力行社也没有人员进驻,所以具体人员编制,我根本就查不到。不过税警总团有一支伍伺仁亲自训练的特战大队,我估计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支精英队伍做的。” 郑耀先其实也只是通过这段时间伍伺仁的个人行程推断出的结论,没有实际证据。 “这支特战队真有这么厉害?” 陆汉卿很难相信国府居然会有这么强的部队,他始终认为国府最强的军队就是德械师那样的队伍。 “你知道这支队伍的领导将官是谁吗?苏文谦和池铁城,我也是在力行社内部军队的花名册上查看到的,这两个人你不会陌生!”郑耀先严肃的说道。 “你曾经和我说,伍伺仁曾经想要训练一批执行特殊作战任务的队伍,不会就是这个特战队!”陆汉卿问道。 郑耀先叹了口气,答道:“十有八九,当初在芜湖基地,包括我在内的十来个人不过是他的实验产品,由此你就可以想象到这支部队有多强了,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丰台,配合大部队劫走东瀛人储备的军火。” “丰台的事不管是不是伍伺仁带人做的,关于这支特战队的情况我们都要上报老家,接下来我们必须查到这支特战队的具体编制以及训练方法,这才是关键的事情。”陆汉卿紧张的说道。 “我尽量!但愿不会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在申城明府,明楼和明诚也正在探讨着伍伺仁。 第四十三章 豆腐渣防线 明楼在即将发出的电文上快速写下“伪装计划”四字,递给身边的明诚,然后起身来到阳台上,迎着阵阵袭来的热风,开始驻足沉思。 “申城快乱了,战火一起,不知道又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了!” 明诚将电文发出后来到明楼身侧,看着依旧喧哗热闹的车水马龙,感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权者终日醉生梦死,只会盘剥压榨,老百姓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日子,如今东瀛鬼子又要打过来,哎!太难了。大哥,大姐还不肯离开吗?” 明楼苦笑了一声,说道:“大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伍老先生亲自邀请她去北美,都没有打动她。好在她和伍伺仁那位夫人沈秋霞最近走的比较近,明家的产业大半也转移到了香江和濠江,明台也去了港大念书,我们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我是万万没想到,沈秋霞女士居然就是我在欧洲时期的上线宰相,而且她还是伍伺仁那小子的初恋,真是不可思议。大哥,你说丰台军火案是不是伍伺仁做的?”明诚试探的问道。 明楼随手掏出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又重重地吐出,这才自信的说道:“我可以肯定就是他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做的,这小子就是一个妖孽。庆幸的是伍伺仁和老蒋不是一条心,而且具有高尚的爱国热忱,否则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是啊!祖国现在虽然危机四伏,但是遍地皆是英雄,用不了多久,华夏就会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自从军火被劫后,丰台地区的东瀛军队就愈发变本加厉,频繁举行军事演习,肆无忌惮殴打过路百姓,调戏华夏妇女,耀武扬威地在二十九军驻军营区前讥讽辱骂。 二十九军官兵虽怒火万丈咬牙切齿,可是在宋明轩严厉的军令约束下,只能含屈受辱,官兵士气备受打击。 接到回馈的情报后,宋明轩的妥协和麻木不仁,让伍伺仁极为愤慨,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本来以为突袭丰台能让宋明轩幡然醒悟,避免记忆中悲剧的发生,可惜事与愿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既然事不可为,伍伺仁也就放弃了对华北地区的关注,转而开始为未来的淞沪会战布局。在他的电令下,税警总团第三团由方子珊率领进驻杭州湾,税警总团第二团由胡伯玉率领进驻吴福线,剩下近三分之二的人员继续待在驻地训练,抓紧备战。 然而,胡伯玉抵达吴福国防工事线后,却在第一时间给伍伺仁发来了加急电报,这封电报也打开了伍伺仁尘封的一些记忆。 自1933年起,国府拟定在京沪杭地区构筑国防工事以保卫金陵。此后国府历时三年,耗资数百万,终于在1936年完成了具有“东方马奇诺“之称的吴福线和锡澄线的修建,但是这条防线根本不像对外吹嘘的那样,由于层层盘剥,偷工减料,让这条防线成为了一个“豆腐渣”工程。 “伯父,你看一下这个,我觉得这件事情绝不能姑息。” 伍伺仁径直来到书房,将电报递给了老蒋。 老蒋看完电报后终于发怒了,他重重一拳击打在桌面上,大声怒斥道:“这些混蛋,什么钱都敢贪,他们想干什么?这件事你带头去查,一定要把这些蛀虫统统揪出来。” 伍伺仁问道:“伯父,我该怎么处理这些国家的败类?” 老蒋呆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明正典刑,该枪毙的枪毙,该抄家的抄家,我会让戴春风给你做副手,一起督办此事,同时你也让胡伯玉他们抓紧抢修工事。” “是!我保证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腐败分子。” 看着转身离去的伍伺仁,老蒋叹息了一声,神色有些复杂,他知道这件事情过后,自己这个子侄也就彻底成了孤臣了,这些国防工程背后可是有很多背景深厚的势力,有很大一部分牵扯到了孔家,但老蒋又咽不下这口气,要知道他可是把自己三分之一的家底都投进淞沪一地了。 伍伺仁赶到金陵后,依据掌控的证据迅速发难,从中央到地方,查处了一大批贪污受贿的官员,同时还揪出了很多日谍份子,并以危害国家安全等罪名,严厉处置了一批无良奸商和买办资本家。 期间戴春风曾多次委婉劝止伍伺仁要“适可而止”,尤其对几个背景深厚的人员最好“网开一面”,可是想到日后千万在战火中死去的军民,伍伺仁还是下令将此事的一些直接责任人通通枪毙抄家,他也因此得罪了一大帮权贵,令他的仕途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伍伺仁并不在乎这些,他掀起的这次反腐行动间接帮了老蒋,让民众看到了国府积极向上的一面,加强了老蒋的威信,为统一抗战做出了有益的一面。 这半个月来,国府和中央军委,在老蒋的指挥下连续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备战命令。 抗战争期间,华夏人民不仅要与日本侵略者进行艰苦卓绝的军事持久战,而且还要应对东瀛帝国主义伪造货币扰乱金融秩序的经济保卫战。防范和治理伪造货币,维护金融秩序,保障战时经济安全和民生安定,成为中国抗战的一个隐形而重要的战场。为此在宋梓文的主持下,立法院通过了《妨害国币惩治条例》,私运银币、铜币或私藏金银类贵重金属者将会被处以死刑或七年以上之徒刑,不过这些条例最终都成为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特权律法。 7月3日,返回庐山参加军政会议的伍伺仁,路经牯岭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包括伍副主席在内的红党代表人员。 伍副主席正和接待的冯焕章低声交谈,看样子尚未与老蒋达成军队改编协议。 这一时空,因为伍伺仁这只大蝴蝶,张汉卿带领东北军全面倒向了延州,也让红党军队的编制谈判更加复杂。 伍伺仁想了想,让军车停了下来,径直来到了伍副主席身前。 第四十四章 战争爆发 “您好!副委员长。” 伍伺仁恭敬的给冯焕章敬了一个军礼,紧接着又向伍副主席敬礼道:“伍主任,我虽然没有就读过黄埔,但我手下出身黄埔的将官对您可是十分恭敬,就连我的伯父私下里都和我说,您是他最欣赏的谦谦君子,只可惜政见不同。” 伍副主席哈哈笑道:“委员长背地里不骂我就很好了!你是一位有为的爱国青年将领,如今倭寇日益猖獗,希望你和我们红党能够有机会合作。” 伍伺仁看着红党随行的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同志故作无意的问道:“这位女士看着有些面善,不知道小姐是哪里人?” “先生的搭讪方式有些过于老土了,我叫韩冰,既没有出过国,祖籍也不是申城,很遗憾,我们此前素未平生。”韩冰略有些嘲讽的说道。 其实伍伺仁特地下车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清秀女子的身份,没想到真是郑耀先一生之敌的“影子”,这让他真的很想吐槽一句,因为郑耀先活脱脱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力行社经年悍将,而韩冰完全就是一个刚烈强势,巾帼不让须眉的布尔什维克战士。二人都是在用生命去演绎伪装的角色,什么奥斯卡影帝、影后,在郑耀先和韩冰面前简直就是垃圾,这才叫真正的好演技。 “韩冰同志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次过来负责记录谈判概要。”伍副主席微笑着介绍道。 “默然不会是看上人家韩同志了!”冯焕章为老不尊的戏谑道。 伍伺仁觉得自己很冤枉,因为郑秋霞一事,他现在可是名声在外。 “您老可不要乱开玩笑,对人家韩小姐的名声不好,我只是单纯觉得她像一位故人,原来不是。” 伍伺仁略显幽怨的说道,惹来了周围一片善意的笑声,大家都觉得他是在欲盖弥彰。 伍伺仁不好和红党表现的太过亲近,寒暄两句就借故离开了。 当天夜里,伍伺仁便给远在香江的爱人郑秋霞发去了加密电报,将韩冰的身份进行了简单的阐述,至于如何发现的原因,他没有进行解释,难道说前世追剧知道的?将来郑秋霞问起,他准备把一切都推到戴春风身上。 因为伍伺仁这一番操作,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让郑耀先的一生不至于那么苦逼,当然这都是后话。 1937年7月7日深夜,坐落在华北大地宽广平原上的宛平县城四门紧闭,天空中阴云密布,整个古城内只有零星昏黄的灯光,如萤火般随风摇曳,宛如几千里外松江上的点点渔火。 县城内的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二一九团团部,此时气氛无比紧张和压抑。 团长吉绍武彻夜难眠,正趴在地图上查看着东瀛军队的动态。 城外东瀛军队演习的枪声打破了寂静的夜色。 吉绍武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始终悸动不安,根本就难以冷静下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考虑再三,吉绍武命令全团官兵进入随时应变的临战状态,外围警戒哨兵增加一倍。 转眼间已经快到子时,黑色笼罩的大地更加压抑和沉闷,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二一九团每一个士兵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几点了?”吉绍武凝眉问道。 “快到十点半了,团座,你还是去休息一下,这里我盯着就行。” 副团长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声劝道。 还没等吉绍武回话,城西方向突然传来阵阵密集的枪声,彻底打破了夜的静谧。 吉绍武和副团长互视了一眼,二人急忙抓起配枪,向外面跑去。 “东瀛人动手了!全体人员出动,准备还击!” 吉绍武在卫兵的护送下,快速赶赴枪声最为激烈的西城门,途中碰到跑来报告军情的三营长金振中,得知刚刚东瀛军队突然发难,不过现在已经停止了射击,但是却派出了代表,要进城搜查他们在日间演习中失踪的一名士兵,态度无比强硬,威胁说若是得不到满足就会武力攻城。 始终以族叔吉世五为榜样的吉绍武略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东瀛人类似的鬼蜮伎俩不知道用过了多少次,“九一八”、“一二八”均是以这样的理由挑起的,不由破口大骂道:“狗日的,想在老子这儿玩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没门儿!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当即组织全团步入阵地,进入战斗状态,命令副团长负责指挥,自己则跑向团部,准备将此事向上禀报。 但让人遗憾的是,宛平县城通向外面的军用电话专线早已经被东瀛人割断,团部也没有配备电台,急得跳脚的吉绍武只能命令副官骑马冲出东门,赶赴北平总部告急。 吉绍武根本就不知道,就在日军一个大队突然向自己镇守的宛平县城开枪开炮的时候,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此刻正用电话质问宋明轩,称东瀛军队演习失踪的士兵极有可能已经被二一九团掠入宛平城,要求立即入城搜查。若宛平驻军因拒绝引发交火,甚至导致两国大战,责任全在宋明轩和二十九军身上。 还残留些许骨气的宋明轩权衡利弊之后,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东瀛人的无理要求,不过答应此事可在明日由双方派人妥善协商解决,届时定会给予东瀛方面一个满意的答复。 经过短暂的交锋,没有做好准备的东瀛军队被吉绍武带队击退了,不久后,电话线被三十七师派出查线的通讯兵重新接通,吉绍武迅速将情况向南苑师部坐镇指挥的冯仰之汇报。 冯仰之听闻东瀛军队已经被击退,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严令二一九团严密布防,绝对不能有丝毫松懈,随时准备回击。 挂断电话后,冯仰之马上又拿起电话,将情况详细和北平总部的宋明轩进行了汇报。 冯仰之不知道,放下电话之后的宋明轩感觉如释重负,根本就不理会冯仰之“大战很可能全面爆发”的告诫,在亲日幕僚的劝告下,毅然决定转天前往津门,与东瀛军驻屯军司令进行谈判,一边通过和平的方式消除战争隐患。 宋明轩这一对当下形势的错误判断和妥协做法,让东瀛军队第一联队抓住了时机,迅速完成了攻打宛平和卢沟桥重地的兵力部署。 8日上午6点,庐山。 接到华北急报的老蒋,迅速召集伍伺仁在内的军委会全体人员,就宛平城事件展开紧急的磋商讨论。 第四十五章 委员长的心思 坐在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无比严肃,对于眼下的华夏来说,东瀛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两国的实力差距太悬殊了。 军政部长何敬之,副委员长冯焕章,代理总参谋长程颂云,训练总监唐孟潇,军中参谋蒋方震、杨耿光和张文白等人都看着居于正北首位的老蒋,开始轮流发表自己的想法。 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伍伺仁越听脸色越难看,特别是高官陈公洽主张对东瀛妥协的发言,竟然获得不少与会委员们的附和,这让他简直出离了愤怒。 陈公洽提出的理由反映出当下很多畏战派的看法,首先,他认为从综合国力和百废待兴的华夏现状来看,华夏很难和东瀛相抗衡;其次,华北驻军除了第十七军之外,都是与中央貌离神合的地方派系,特别是把华北看成自己势力范围的宋明轩,一直反对中央增兵华北;最后,他认为东瀛方面也不是要吞并华夏,毕竟欧美列强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只要让出一些利益,承人伪满洲等为东瀛势力范围,就能消弭战争威胁。 参与旁听会议的伍副主席看到伍伺仁铁青着脸,眼中精光闪过,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坐在旁边主战的张文白碰了一下伍伺仁,低声劝道:“放平心态,静观其变,这些都是跳梁小丑,委员长不会听他们的。” 陈公洽话音未落,副委员长冯焕章已经拍案而起,接着就是对妥协的反战派一顿破口大骂,骂这些人数典忘祖,胆小如鼠,就差说这些人是汉奸卖国贼了。 冯焕章话音宏亮,掷地有声,他从九一八开始讲起,以一个个血淋淋的现实为例子,简明扼要的阐述了倭寇亡我之心不死的阴谋,最后他说出一句振聋发聩的话:“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再言忍让退缩者,必将成为国家和民族的千古罪人!” 老蒋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在蒋方震、杨耿光和伍伺仁脸上停顿片刻,又把目光转到陈辞修等人的脸上,想了想缓缓站起,宣布休会,明日上午再继续开会讨论。 伍伺仁刚一离开就被老蒋的卫官叫住了,随后跟着卫官来到了书房,陈辞修、蒋方震、杨耿光、何敬之、戴春风早已经等候在这里。 老蒋进来后招呼众人坐下,卫官也从外面关闭上了房门。 “雨农,你先给大家说说情况!” 老蒋从容坐下后说道。 “是!” 腰身一立的戴春风开始对伍伺仁等人介绍道:“根据我力行社潜伏于江户的情报员密报,东瀛军政两界均已下定决心发动全面对华战争,具体时间无法得知,但是根据情报显示,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月,而且进攻方向会在平津地区和申城,宋主任此前已联系了美帝领事,他已明确告知,如果华夏和东瀛战争爆发,美帝将不得不保持中立,而且会同时停止向我们两国出售武器装备等战备物资,但石油和钢铁不在此列。” 戴春风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东瀛已经进入了全面动员,平津地区和申城都在持续征兵,我们外交部门也联系了德、英、法、苏等国,他们均表示爱莫能助,一旦战争打响都会恪守中立原则。 “谈谈你们的想法!到底要不要打,该如何去打?” 老蒋环视了众人一眼,神情严肃的说道。 “打是一定要打,东瀛目前有军阀和财阀之争,海军和陆军之争,少壮派和老旧派之争,全国不是一条心,以小国临大国,又不能倾力来犯,外交上得罪英、美,犯下兵家大忌,因此不难把东瀛打败。”杨耿光站起来说道。 何敬之反驳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敌强我弱,怎么打?拿什么打?委员长,我主张小打即可,不扩大规模,让东瀛人看到我们抵抗的决心,以打促和,争取让东瀛人在欧美等国的调解下坐到谈判桌上。” 老蒋看着伍伺仁,说道:“默然,早在几年前,你就给我提交过报告,而且你当时就推断出东瀛将会在今年侵略我国,去年你更是明确告诉我战争会在今年的七、八月爆发,为此从去年年中开始,我就已将申城、金陵两地的军工企业秘密迁往湘赣和川蜀地区,今年春节后,更是将大型制造企业、学校、医院等政府部门也陆续迁往川蜀地区,在你的建议下巩县兵工厂也都西迁到山城,现在看来一切都做对了!既然你能准确判断出东瀛的动态,你说一下该如何去做。” 伍伺仁挺胸答道:“东瀛这次是想让我华夏亡国灭种,所以必须要打,而且是集合全民的力量倾国一战。这场战争时间不会短,估计会打上很多年,战争初期可能我们会很被动,但只要坚持,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东瀛看似强大,但是外强中干,他们国小资源匮乏,不利于长久作战,只要我们顶住他们第一波攻击,僵持下来,战局就会倒向我们。我还是此前的主张,淞沪一地不适合大兵团机动,应该让开此地,诱敌深入,聚而围歼。” 蒋方震看着侃侃而谈的伍伺仁,赞许的点了点头。 “不行!我们绝不能轻易拱手让出申城,必须要在这里击退东瀛,申城可是我华夏最大的城市,无论从政治上还是经济上,我们都绝不可放弃。”何敬之大声反驳道。 其实何敬之心里未尝不知道伍伺仁说的有理,但是他在去年老蒋被扣留长安时减分太多,为了能够重新得到老蒋的信任,他所有的说法都在顺着老蒋的心意。 陈辞修这时开口说道:“委员长,我也认为吴淞地区一定要打,不打不足以振民心,不打不足以表明我们坚决抵抗的态度,但是要做好第二套方案,一旦战事不利,我们能够从容撤出。” 老蒋忍不住笑了,说道:“辞修,我知道你大病初愈,但是眼下国事艰难,只能辛苦你了。你明天和熊天翼一起去申城,查看一下我该如何准备。” 陈辞修立即敬了个军礼,大声说道:“卑职领命!” 第四十六章 首捷 其他人离开后,伍伺仁却被老蒋单独留了下来。 “默然,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在申城一地与东瀛人一战,但你要明白,处在我这个位置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尤其是政治方面。” 老蒋语气十分诚恳,他现在对于伍伺仁十分信任,尤其是伍伺仁的才华,让他倍加欣赏。 “伯父,我明白您的难处,可是我还是希望您能三思,即使要在淞沪给东瀛人一个教训,也不要把所有兵力都投入进去!” 虽然知道历史的走向,明白在申城与东瀛作战十分吃亏,但是亲身处在这个时代,倒也能够理解老蒋的为难。 老蒋叹道:“虽然我并不想在此时与东瀛开战,可是却由不得我们了,再不奋起抵抗,国将不国。你上次和我说要拱卫金陵,我就把国都的城防交给你们税警总团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卑职领命!伯父封江计划应该实施了,再等下去就要夜长梦多了。” 伍伺仁说的封江计划是准备在长江江阴段沉船以封锁航道,此计划的目的在于封断长江航路,阻止东瀛军溯江而上。 “好!这件事你去找刚从德国回来的陈厚甫,让他配合你,就依你所言,我不会在军委会议上说此计划,以防泄密。” 老蒋想了很长时间,这才下定决心同意道。 卢沟桥事变爆发的十天之后,老蒋在庐山发表着名的“最后关头”演说,指出“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并且声明,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老蒋的这番讲话极大地鼓舞了全国军民的士气,也让世界看到了华夏抵抗东瀛侵略的决心。 骤雨初霁,和风习习,长江下游最狭窄的江阴段水面波光粼粼,阵阵涟漪,岸边绿杨翠柳葱郁环绕,鸟儿不知愁绪的欢快鸣叫着。 此时已是七月末尾,华北局势大坏,平津皆以失守,北方大片国土沦陷。 屹立于刚从美帝飘洋过海来到的这艘万吨货轮上,陈厚甫神色复杂的看着伍伺仁,感慨道:“默然老弟真是大手笔,这么一艘巨轮说放弃就放弃了。” “国破家何在,不过些许钱财,能够让东瀛人吃个大亏,值了。厚甫兄,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伍伺仁双目幽深的看着滔滔江水,无比平静的问道。 此时东瀛在长江中上游的军舰、商船多达七十余艘,还有三千多名东瀛海军陆战队官兵,以及滞留在江城、山城等地的东瀛侨民三万多人。 伍伺仁封锁长江江阴段水域,首先是为了防止东瀛海军溯江而上攻击金陵,其次可以使申城的东瀛军舰孤立无援,华夏军队可以乘机狙击长江中上游的日本舰艇、商船,在长江上形成“关门打狗”的战略形势,最终达到挫败东瀛军队嚣张气焰的目的。 “军舰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发起进攻。”陈厚甫咬牙说道。 伍伺仁没有丝毫犹豫,大手一挥,命令道:“起暴!”包括这艘万吨货轮在内,大小近三十艘各类船只的舱底同时被炸药炸穿,所有船只缓缓沉默。 此时伍伺仁早已来到了“宁海”舰上,看着江心翻涌起的漩涡,对着身边的陈子良说道:“电报通知孙立人,第四团可以行动了。” 伍伺仁这边一声令下,几乎整个长江中上游都被动员起来。由于准备充分,以无心算有心,仅用时四个小时,在海军的配合下,孙立人率领税警总团第四团就击杀俘虏了东瀛驻扎在江城附近的所有东瀛海军陆战队员,军舰和商船不是被俘获就是被击沉,所有东瀛侨民也都被集中看管。 这场伍伺仁制定的战斗结束两个小时后,消息便传遍了全国,连西方各国都疾呼不可思议。 历史上封江的计划被黄浚泄露给了东瀛人,但这次由于伍伺仁的出现,冯子雄和黄浚为首的谍报系统被及早消灭,这次行动又突然,东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孙立人率领的第四团不过付出了百余人伤亡的代价,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堪称奇迹。 “健生啊,伍伺仁这小家伙这下彻底出名了,如此大手笔,真是难得一见啊!委员长这下应该高兴坏了,后辈中出了个麒麟儿,他的江山应该可以无忧了。” 已经抵达金陵的李德邻,此时站在宾馆的阳台上眺望着江阴的方向,颇多感慨的赞道。 白建生仍然望着墙上挂着的淞沪地区的地图,严肃道:“兄长,老蒋还是有魄力的,起码能够敢于让伍伺仁先发制人,而且知人善用,仅这一点,就值得我佩服。可惜他还是不够信任伍伺仁,不然绝不会选在淞沪准备与东瀛决战。” “这你就错了!老蒋不是不信任伍伺仁,不然他就不会让伍伺仁负责金陵的城防了,而是他不得不在申城打这一仗,从军事上可能是个败笔,但是在政治上却逼得老蒋不得不这样做,这一仗既是打给全国人看的,也是打给西方列强看的。国家贫弱,不得不以此表明抗战到底的决心。” 李德邻收起心情,十分无奈的说道。 白建生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还是兄长看的明白,是我想偏了。不过,伍伺仁居然为了这一战,早在半年前就购买了一艘万吨货轮,如此眼光,放眼全国都无人出其右啊! 不知道为什么,小弟总感觉他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老蒋在他的建议下可是减少了很多损失,而且他对战局的发展都预测的十分精准,这点连百里公都啧啧称奇!” “哈哈!你还别说,愚兄也有同感!这个伍伺仁,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韬略,却又做人低调谨慎,东瀛人这下有难了。”李德邻笑道。 白建生转身看向远方,豪气干云的说道:“值此家国危难之际,我辈英雄当勠力向前,小弟就要好好和他伍伺仁比一比,看看这次国战中谁杀敌最多!” 第四十七章 备战 申城梅机关总部内此刻是人人自危,影佐祯昭如锋似刃的目光来回巡视着手下的谍报人员。 “废物!都是一群无能的废物。那么大的一艘货轮驶入长江,为什么没人汇报?” 南造云子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大佐阁下,这次针对帝国的封江行动非常严密,而且国府内部除了老蒋没有任何人得知,而且那艘邮轮挂的是美帝国旗,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伍伺仁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手笔。此人实在太过阴险……” “借口,都是借口!”影佐祯昭大声打断了南造云子,寒声问道:“国府内部招降亲近帝国人员的进度如何了?” “都是一些边缘人物,身居高位的那些官员都在观望。自从冯子雄和黄浚被伍伺仁联合戴春风击杀后,很多亲近帝国的国府要员都开始退缩,选择明哲保身,静待观望。” 南造云子声音中充满着无奈,她现在恨不得将伍伺仁食肉寝皮。她多年的努力和经营,一朝之间都被伍伺仁连根拔起,让东瀛人还未开战就成了瞎子。 影佐祯昭缓步来到南造云子身前,无比郑重的说道:“我们必须尽快在国府内部重建情报网,帝国在华北已经取得大捷,下一步就是占领申城,三个月内征服华夏。我们情报部门绝不能拖帝国的后腿,至于伍伺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 “嗨!” 南造云子深鞠一躬,下去开始布置。 延州窑洞内,主席看完从江城传递过来的战报后,大手兴奋的击打着桌面。 “好啊!打得实在漂亮。值此华北全境沦陷之时,伍伺仁这一仗可谓是极大鼓舞了国人的士气。” 总司令端起破旧的茶缸喝了一大口水后,畅快的说道:“没想到老蒋能够有如此魄力,我还以为他需要反复斟酌,才能下此决心呢!” 主席笑道:“老蒋估计也是被伍伺仁说通了,这才敢于先发制人。副主席可是对我们这位新晋的民族英雄十分欣赏,来电说他颇有岳武穆之风,堪称文武双全。” 总司令急忙问道:“那我们……” “还不到时候。”主席笑着说道:“只要志同道合,一心为民族国家,早晚会走到一起的。” 深夜星月无光,犹如火炉的金陵又湿又闷,一场风雨显然为期不远了。 金陵总统府会议室内,由于安装了空调,屋子里到不显得憋闷,众多将领齐聚一堂,正在商议着军情。 参谋本部第二厅少将厅长徐燕谋汇报道:“日前,东瀛已经加快在申城的增兵动作,目前已增至万人。我第87、88师,也换上了保安队服装秘密进驻虹桥机场等战略要地,严阵以待。” 老蒋沉吟了一下,问道:“宋部长与东瀛方面的交涉还没有进展吗?” 徐燕谋大声道:“宋部长刚刚复电,东瀛方面一定要我们交出‘无端挑起战争’的伍伺仁将军,并且无理由释放我们俘虏的东瀛海军陆战队军人,礼送所有在江城的侨民出境,并赔偿其损失,而且要我们公开道歉。” 冯焕章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跑到别人家里杀人放火,他们还有理了,还要我们交出默然,这些小鬼子压根就没安好心。” 白建生看着一旁清风拂面的伍伺仁大笑道:“默然老弟,这东瀛鬼子看来已经恨你入骨了,无时无刻不想把你除之后快啊! “这是我的荣幸,我希望他们将来能够更加恨我!”伍伺仁轻笑道。 蒋方震调侃道:“这两天广播和报纸可谓是精彩纷呈,你这一战不仅打击了东瀛的嚣张气焰,也让国人士气大振,你现在可是万千少女的偶像。” 何敬之无比反感伍伺仁,他现在都还记着被软禁的那段惶惶不可终日的时间,如果可能的话,他非常希望老蒋能够把伍伺仁交给东瀛人处置。 何敬之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诸位,大家还是先回归正题,如何应对东瀛增兵申城!我觉得可以把俘获的船只和东瀛侨民送归东瀛,以表示我们谈判的诚意。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以打促和,逼迫东瀛人回到谈判桌前,如果彻底激怒东瀛方面,和平的大门一旦关上,那两国之间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唐孟潇附和道:“敬之兄言之有理,我们应该充分向东瀛表达善意,暂时与他们缔结合约,就目前华夏国情而言,休养生息以待将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老蒋心中委决不下,知道必须与东瀛一战,又害怕战事扩大损害自身利益,便把目光投向了张文白。 “文白,你说一下淞沪备战的情况。” 张文白站起身来,一脸郑重地说道:“目前申城的学校、医院、工厂等部门均已撤出。我们拟定于开战之初应先用三个师兵力全力围歼闸北之东瀛军,尔后分三个方面沿江、海岸阻击敌军上陆,并对登陆之敌围而歼之。如战事不利,则逐次后退,与敌对峙,确保乍浦至江阴防线不失,以巩卫首都之安全。” 老蒋点了点头,说道:“等一会把制定的具体计划拿给我看,届时开会再讨论一下。” 蒋方震站起来问道:“文白,面对一个全球排位第三的海军大国,实施近海防御,这现实吗?一旦我们在申城发起进攻后不能达成预期目的,一线将士必将受到东瀛海军大口径舰炮的轰击,我们拿什么去防御。我还是主张不守申城,把东瀛军队放进来,以空间换时间,利用漫长的战线消耗敌人实力,最终一定会击败东瀛。” 老蒋无奈道:“百里公,申城不仅是华夏最大城市,而且也是一个国际大都市,乃中外观瞻所系,国际观感十分重要,若是在申城开战,必将涉及欧美诸国在沪利益,促使美、英等大国或国际组织干涉调停,这样即可达到总体解决华夏和东瀛争端问题,还能保障现有主权和行政领土完整,因此,申城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怎么样才能打好,把东瀛打伤打痛,我们才能在和谈中占得先机。” 冯焕章皱了皱眉头,直言道:“欧美等国要干涉的话,平津战起的时候就干涉了。在我看来,列强都不可信,他们绝不会为了我们火中取栗,只会把华夏的利益作为与东瀛讨价还价的筹码,我们随时可以被出卖。纵观晚清至今,哪次不是如此。” 老蒋有些不悦,站起来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不待众人的反应便转身离去。 至始至终,伍伺仁都在一旁演着安静的美男子。江浙淞沪是老蒋核心利益所在,他必须要打这一仗,伍伺仁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尽量减少华夏的损失,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 第四十八章 遇袭 夜幕沉沉,由三辆“福特”轿车组成的车队,平稳地行驶在中山路上。这个时候的中山路,路灯昏黄不定,由于已经开始了宵禁管制,街面上杳无人踪。 居中的福特车上,伍伺仁看着车窗外古老城墙的轮廓,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的陈子良安慰道:“司令,既然战略部署已经开始了,想想如何最大弥补漏洞就是了,没必要继续担忧!” 伍伺仁知道陈子良误会了,平静的解释道:“参谋长,我感慨的是金陵这座六朝古都可能要毁于战火了,这是整个华夏文明的巨大损失。” 陈子良神情一肃,共事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自己这个长官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也是他最佩服伍伺仁的地方,永远都那么高瞻远瞩。 “司令不看好在淞沪地区与东瀛的决战?”陈子良低声问道。 “兵法有云‘未谋胜,先谋败’,就像百里公说的那样,在淞沪开战对我们太不利了。张文白把一切想得都太过理想,他没有考虑到东瀛会依托舰炮之利,可以源源不断的将部队送到申城,而且我们没办法占据制空权,落入败局的可能非常大。我现在只希望全军撤退时不会大规模溃逃,这样我们实力不至于大损,还有与敌长期斡旋的资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子良劝解道:“司令,张文白也是知兵之人,战局不利时他会做出及时应对。” “我不担心张文白的能力,我担心的是委员长朝令夕改,那样……趴下!” 伍伺仁突然将陈子良按倒在座位上,等到陈子良反应过来,才发现轿车的侧窗不知何时已经被飞来的子弹击碎。 伍伺仁冲着驾驶员大吼了一声“曲线加速!”,然后身体如水中的游鱼一样,诡异地从后座上消失,下一刻已经手持一支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出现在路旁的法国梧桐树后,整个人也瞬间隐于夜色当中。 前后护卫的车辆均查觉到了伍伺仁坐驾的异常,默契地加快速度,挡在了两旁,三辆车风驰电掣,并排消失在了远方,在夜色中只留下飘摇的残影。 看着远去的车辆,三个拿着97式狙击枪的矮个子黑影揭掉了身上的伪装,跳出来冲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捶胸顿足。 “八嘎,让他们跑了!咦?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复返的三辆轿车,三人急忙兴奋的举起枪。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三个杀手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呦西!找到你了!” 始终隐于暗处,负责指挥这次暗杀行动的佐藤一郎慢慢瞄准伍伺仁的位置,轻轻扣动了板机。 砰! “不好!” 枪一响佐藤一郎就知道坏了,因为被击中的人影只是飘动了一下。 砰! 随着一声枪响,佐藤一郎捂着胸口,从隐藏的树上掉落下来。 车灯大亮,照耀街道两旁。 “司令!您在哪?” 陈子良带着护卫人员,跑到了佐藤一郎倒毙的地方。 “我在这里!” 伍伺仁拿下挂在树上的外衣,直接搭在了肩上。 卫队人员快速将伍伺仁护在中间,一起向停靠的轿车走去。 陈子良快步迎上前,脸色十分难看。 “司令,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您现在可是整个税警总团的主心骨,身系十余万兄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今后绝不可再冒险了。” 陈子良有一句话没有明说,一旦伍伺仁出现任何闪失,以老蒋的性格,税警总团一定会被拆分。 “知道了我的陈大参谋长,下次我一定不会亲身犯险。不过这东瀛鬼子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伍伺仁坐上车,摸着下巴开始回忆前世看过的资料,黄浚已经伏法,国府内部他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接近中枢。 “默然,我现在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再次告诫你,你现在是一个指挥官,不是什么冲锋在一线的普通士兵。还有,回去后我会把池铁城和苏文谦调到你身边,让他们像影子一样二十四小时保护在你身边。” 做回车内的陈子良这一次是真怕了,他倒是不怕自己牺牲,而是怕伍伺仁出现什么意外,那样对国家的损失就太大了。 “子良兄,我知道错了,今后绝不会亲自出手了,你也不必把文谦和铁城调过来,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只要调派几个特战队员过来就行。你说让护卫像影子……该死,我怎么把他漏掉了!” 伍伺仁怒锤了大腿一下,心里十分懊恼。原来此前送走冯子雄全家时,冯子雄害怕伍伺仁卸磨杀驴,坚持在北美安定下来后再将他发展的下线“影子”交出来,可是之后由于事情频发,伍伺仁就把“影子”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司令,你想到什么了吗?”陈子良疑惑的问道。 伍伺仁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件小事,我自己处理就行。” 冯子雄的事情还需要对外保密,伍伺仁不想惹得满城风雨。 转天一早,伍伺仁就被老蒋派人接到了憩庐。一进入客厅,便看到孔庸之夫妇以及孔家两个小姐坐在沙发上,目光都投向伍伺仁的身上。 孔庸之夫妇嘴角含笑,颇有些幸灾乐祸,此前查处修建防线贪墨的事情,伍伺仁可是丝毫没给这二位面子。 孔大小姐则是一脸的关切,眼睛里仿佛能滴出水来。至于孔二小姐,看着伍伺仁目放精光,看上去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仿佛见到了奇怪的事物。 伍伺仁刚一落座,孔大小姐就亲自递上了茶杯,并在伍伺仁身前摆上了茶点。 “你……你昨天夜里没受伤,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身边要多带着一些人,不能再这样了。还有遇事要躲着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孔大小姐如同妻子般开始柔声嘱咐,让伍伺仁十分尴尬,也让孔庸之夫妇都皱紧了眉头。 “你昨晚真的像侠客一样单枪匹马击杀了四个东瀛刺客?快和我讲讲,具体你是怎么办到的?” 孔二小姐跳到伍伺仁身前,兴奋的问道。 看着面前的“熊孩子”,伍伺仁十分头疼,恰好老将夫妇走了进来,算是给他解了围。 第四十九章 挖出祸根 “身为党国精英,军中高级将领,竟然只会徒逞匹夫之勇,一旦无谓牺牲,十余万将士将何去何从,你……你这样我还怎么敢将大任托付与你?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会侃侃而谈的吗?每次和我讲战略战术都是头头是道,你现在怎么哑巴了?” 老蒋沉着脸做到沙发上,狠狠敲打着桌面高声严斥。 伍伺仁快速起身,站在茶桌前耷拉着脑袋,一声也不敢吭。蒋夫人坐在一旁,眼带笑意的看着伍伺仁。 孔庸之火上浇油的说道:“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默然,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你这次太鲁莽了。” 对于自己长女痴心不改的态度孔庸之夫妇都无比头疼,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伍伺仁害的,有时候做父母的就是这么不讲理。 孔家姐妹全都站在一旁,神色严峻,大气也不敢出,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蒋发这么大火。 坐在沙发上的孔夫人微微发笑,暗自摇头,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夫看重伍伺仁这个后辈,没想到居然重视到了如此程度。 老蒋气鼓鼓地端起水杯,发现早已喝完,骂了十多分钟,现在感觉口干舌燥,刚想提壶倒水,伍伺仁已经端起茶壶,毕恭毕敬地往茶杯里添水,活脱脱的就像地主老财家的狗腿子,看上去无比滑稽。 蒋夫人观察到老蒋的怒气散了大半,款款而起,上前为伍伺仁说情。 “达令,别生气了,默然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原谅他这一次!他年少难免有些轻狂,一时冲动鲁莽,并不是存心而为,相信他以后不会再犯了。” 老蒋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重心长道:“现在东瀛人视他如眼中钉,无时无刻不想着除去他。默然,今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轻易犯险,否则我就会卸下你所有的职务,把你关进老家祠堂闭门读书。” “伯父,我错了,我下次绝对不敢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伍伺仁可怜兮兮的说道。 “不是我小题大做,眼下时局动荡,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越是到关键时候,老蒋越是信任自己人。伍伺仁才情卓绝,又是亲戚晚辈,老蒋自然青睐有加。 伍伺仁感动道:“伯父,我一定为国家、为民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蒋关切的问道:“这次你行踪暴露,可有怀疑的目标?” “有一个人,但我不敢肯定,还需要我妻子那边派人过来,我昨夜回家后已经给她发去电报了。”伍伺仁低声说道。 “你去找戴春风,让他全力配合你抓人,不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叛徒揪出来,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伍伺仁身体一挺,严肃道:“是,我一定尽快把这个叛徒找出除掉。” 申城梅机关总部,影佐祯昭高兴的拍着青木武重的肩膀说道:“我没想到土肥原将军居然舍得把你派过来,而且还未上门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尽管没有杀掉伍伺仁,但只要掌握了他的行踪,今后总有机会。” 青木武重遗憾的说道:“可惜伍伺仁太机警了,让帝国白白玉碎了四位优秀的人员!” “不要紧,你已经联系上了‘影子’,他今后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至于刺杀伍伺仁,来日方长!”影佐祯昭鼓励道。 青木武重叹息道:“可惜土肥原老师的友人冯子雄无端被害,让帝国少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渠道,否则伍伺仁的封江行动也不会成功!” 影佐祯昭突然恼火地站起来,对着南造云子等手下斥道:“你们都应该向青木君多学习学习,哼!要不是你们无能,帝国不会刚一开战就蒙受如此大的损失。” “卑职一定会尽快砍下伍伺仁的人头!”南造云子大声说道:“我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所有挡在帝国路上的敌对分子,我们都会让他灰飞烟灭。” 青木武重拍着巴掌赞道:“南造云子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你们针对伍伺仁的行动我会让‘影子’全力配合。” 数日来,申城不断传来日侨在东瀛军队的支持下公然挑起事端的消息,明摆着就是要借题发挥,为侵略开战寻找借口。 局势越发紧张,很多家资深厚,此前不肯内迁的申城住民都开始向租界转移。 星垂大地,华灯初上。 伍伺仁在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申城法租界内虞洽卿的府上,这里正举行着一场申城工商界的酒会,主要探讨为抗战募捐。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拎着皮包,试图走进宴会大厅,虞府的护卫伸手阻拦了他。 “先生,您的请柬。” 男子抬头瞟了一眼,礼貌的说道:“请柬在这里,你们检查一下。” 说罢,男子假意打开皮包,快速掏出一支无声手枪,“噗!噗!”两声,门口把守的两名护卫均眉心中弹,悄声倒伏于地。 “赶快换装!” 从暗处跑出来两个人,快速将两个倒毙的护卫拖到一边,熟练地换上护卫的衣服,重新站在大门两边。 男子进入屋内,脱下外套,露出了侍应的服装,拐了个弯,脱下来到餐品供应区。 其他的侍应均没有注意到多了一个人,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今晚来的客人很多,连申城市长都以私人身份来到了酒会。 “来两个人把果品送进去。”虞府管家吩咐道。 伪装成侍应的男子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和一个女侍应一起推着餐车缓缓进入宴会大厅。 宴会厅正门外的虞府护卫见是餐车,便把他们放了进去。 二人推着餐车,停在每个与会者的身旁,由女侍应挨个送上果盘。 男子仔细地辨别着每个人的模样,终于发现了伍伺仁。 男子想要从餐车低下摸出枪,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攥住。 “哼!哼!早就恭候阁下多时了!” 池铁城夺下男子的手枪,旁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壮汉,将试图反抗的男子押了下去。 女侍应见状不妙,推着餐车想要离开,却被一个漂亮的女人用枪制住了。 “南造云子小姐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曼娜,刚刚抵达申城,十分荣幸见到您这位大名鼎鼎的东瀛帝国之花。” 第五十章 破釜沉舟(上) 夜月皎洁,野风吹着繁茂的法国梧桐,沙沙作响。 伍伺仁已经从申城回返金陵两天了,此刻他正在凝视着眼前的侯检察官,不,应该说是周宇浩。至于冯子雄发展的“影子”,已经倒在了冯曼娜的枪口下,领了便当。 卧室内的灯光如常,外面池铁城带着特战队已经包围了整栋住宅。 “今天我没有见过你,你也没有出现在这里。曼娜,把‘影子’的资料给他一份,日后何去何从,自己斟酌就好。” 伍伺仁整理了一下军装,大步走向门外。 冯曼娜把资料丢给侯……周宇浩,头也不回,一路小跑跟上了伍伺仁,只留下这个孤独的男人在原地懵逼。 周宇浩不会知道,与他命中原本纠葛的两个女人都已成了陌路,在听到窗外的汽车离开声响后,他突然惊醒了过来,迅速背着‘影子’的尸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你好像认识那个帅气的男人。” 冯曼娜紧靠着伍伺仁坐在后排车座,好奇的说道。 “缘深缘浅,路长路短,看见就好!那个男人不适合你。” 伍伺仁回忆着这个存在感极弱的剧情人物,嘴角下意识微微上翘。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现在胭脂不在,你要是对我……可以直说。” 冯曼娜突然抱起了伍伺仁的手臂,紧靠在他的怀中。 “曼娜,别这样,我只当你是一个贴心的妹妹!” 伍伺仁感觉冯曼娜好像误会了什么,试图挣脱佳人的怀抱。 “别动,让我睡一会儿,今天真是累坏了。” 看着窝在怀中假做海棠春睡的冯曼娜,想着原剧情中她凄楚的结局,伍伺仁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股怜惜,停止了动作,任凭佳人依偎在怀里。 夜色越发醉人,回家的路途也变得温柔起来。 “曼娜,到家了。” 伍伺仁轻推了一下吐气如兰,娇憨沉睡的冯曼娜,却发现对方却更加贴紧了怀抱。无奈之下,伍伺仁只能拦腰抱起冯曼娜,向屋内走去。 “司令,祝你有个好梦!” 池铁城在身后戏谑的说道,对于冯曼娜他到现在还有些打怵,这女人别看在伍伺仁面前一副娇婉贤淑的样子,池铁城在北美期间可是见识过这个女子的狠辣无情。 伍伺仁没有理会池铁城的调侃,小心翼翼的抱着冯曼娜来到了她的卧室。 伍伺仁刚将冯曼娜放下,冯曼娜就拽着他倒在了床上,开始抱着她索吻。 “别这样,曼娜,我已经有胭脂了,不能对不起她,也不能让你受委屈……你先把枪放下!” 伍伺仁想要解释,却看到冯曼娜掏出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姓伍的,我冯曼娜为什么去学那些乱七八糟东西,替你训练那些内卫,你以为是为了所谓的振兴民族吗?我没那么高尚,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做着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你的女人。今天,你要么得到我的人,要么得到我的尸体,我冯曼娜说到做到。” 事情到了这份上,害怕已经开始黑化的冯曼娜走上不可挽回的歧路,当然也有伍伺仁血气方刚,需要释放过剩的精力,二人最终紧抱在一起…… 这一夜,说不上谁才是胜者,不过伍伺仁渣男的属性倒是确定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尽管床上依然紧拥在一起的痴男怨女早已饿的腹中作响,可谁也不愿意起来。 伍伺仁拿起床边冯曼娜的配枪,想要训斥一番自己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却感觉枪有些不对,他急忙卸下弹夹,发现里面没有一颗子弹。 “你吓我?”伍伺仁不满道。 冯曼娜好笑的看着怨气满腹的伍伺仁,调侃道:“胭脂说你这个人表面上看道貌岸然,实际上花心的很,对感情还喜欢故作矫情,把大家都弄得别别扭扭。我不是点手段,怎么能够让你就范。” “昨夜那些都是胭脂设计的?”伍伺仁吃惊道。 冯曼娜没好气的说道:“胭脂知道我对你有意,再加上多了一个郑秋霞,所以也就同意让我做你的女人。我们这些人都是欠你的,亏胭脂还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胭脂她生了?”伍伺仁大声的问道。 冯曼娜看着伍伺激动的样子,心里十分吃味,起身露出无限美好,从床边的手包内掏出了两张照片,递给了伍伺仁。 “伍伯父给孩子取名叫安康,希望孩子健康百岁。” 冯曼娜重新钻入伍伺仁怀中,柔声说道。 “老天待我不薄,让我有了胭脂、秋霞和你三位红颜知己,我一定会用生命守护你们一生一世。” 伍伺仁看完儿子满月的照片,小心收起,看着怀中的佳人承诺道。 伍伺仁的情话并不动听,反而有种似乎是给自己渣男行径找借口的感觉,不过这对于少不更事还容易走极端的冯曼娜来说足够了,被挑起芳心波澜的冯曼娜主动压到了伍伺仁的身上,这引发了男女第二次战争。 “师傅、师母!我已经让人把饭菜又热了一遍,您二位慢用!” 池铁城看着伍伺仁扶着冯曼娜走下楼,识趣的留下一句话,急忙离开了。 最近东瀛人越发猖獗,伍伺仁只好调池铁城带着部分特战队员在身边护卫。 “都怨你!” 冯曼娜娇嗔着锤了伍伺仁胸口一下,坐在饭桌前开始大吃起来,她实在是饿坏了。 “好,都怨我,是我不好。曼娜,吃完饭后向南洋发报,行动可以开始了。” 伍伺仁端起碗,边吃边说道。 “明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一定会给东瀛人一个大大的‘惊喜’,看他们还敢来暗杀我冯曼娜的男人。”冯大小姐傲娇道。 一九三七年八月十日,江浙一带的风雨渐渐停息,上午十时许,四艘由三万吨级油轮组成的庞大海运船队,正在向申城的长江出海口驶去。 “这是什么船啊?真大,长度起码得有三百米了,船舷高度也差不多二十多米,比的上这几天咱们见过的东瀛人的大舰了。” 外滩码头,很多装卸工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开始驻足眺望远处逐渐驶来的船队。 “船上挂着星条旗,这是美利坚的大油轮,什么时候我们华夏也能造这种大船就好了。” 正在与东瀛交涉的申城市长俞鸿钧站在码头上,内心颇为酸楚,因为直到此刻老蒋还在想着与东瀛人媾和。 “呦西,这么大的船,在我们东瀛都少见啊!” 驻申城东瀛派遣军总司令松井石根望着万里海疆,神情意气风发。 形形色色的人们只是好奇申城居然来了这么大规模的运输船队,谁也没有深想。 第五十一章 破釜沉舟(下) 崇明岛、长兴岛、横沙岛、佘山岛附近的海域中,游弋着大量东瀛战舰。这些战舰大部是巡洋舰、驱逐舰和炮艇,只有两艘战列舰,主要负责杭州湾外海的巡逻。 幸运的是,由于东瀛舰群完全不把华夏那几艘老旧舰艇组成的海军看成是威胁,所谓的警戒只是例行巡视,主要是做给欧美列强看的,希望这些国家不要参与到东瀛的对华战争中,并没有发现四艘巨型油轮组成运输船队的诡异之处。 金陵伍伺仁的住所,冯曼娜通过电报不时向伍伺仁汇报着船队的位置。 “这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计划应该万无一失了。” 伍伺仁摇摇头,轻叹道:“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没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松,通知从德国归来的两艘潜艇紧紧跟着,确保把船员安全接送出来。” “是!” 冯曼娜应了一声,随即柔声道:“亲爱的,你说四艘巨型油轮都堵在长江口,东瀛人得花费多大代价才能疏通水道啊!” “那就得看东瀛方面的决心了,他们要想占领申城后继续攻取金陵和江城,就必须要有舰艇护航参战,仅靠陆军和空军,他们的优势并不大。” 原时空申城沦陷,为了拱卫金陵,老蒋在长江江阴段自沉43艘军舰商轮、185条民船盐船,筑起一道水下封锁线。其后,东瀛军队雇佣一千余人打捞沉船、清除障碍,用了七天七夜才挖出一条很窄的航道,仅能容小型舰船通过,这也让后来的江城会战避免了来自水上的威胁。 “亲爱的,你先去休息!这里我盯着就行了。”冯曼娜关心道。 “我和你一起等消息,行动结果没出来前,我始终放心不下。” 伍伺仁笑了笑,紧贴着冯曼娜坐下。 黄昏时分,四艘悬挂着美利坚国旗的巨型油轮慢慢靠近长江出海口。四艘油轮在佘山岛分道扬镳,一艘调转航向,向浦东与长兴岛之间的航道驶去,一艘冲向长兴岛与崇明岛之间的江面,最后两艘油轮劈波斩浪,绕过崇明岛后,突然向左转向,向着宽阔的江面驶去。 四艘油轮抛下铁锚,停靠好后,所有船员迅速通过舷梯,快速进入浮起的潜艇内。 等到两艘潜艇陆续接走全部船员,沉入水中离开半个小时后,这四艘巨型油轮内部爆炸声四起,每艘邮轮内拉载的近百桶石油也陆续被点燃,一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长江口。 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大将此刻正在出云号战列舰内听取手下的汇报,听到巨响后迅速带领手下来到了甲板上,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情况。 “八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谷川清放下望远镜,非常吃惊地问道。 副官松下幸之助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八嘎!他们要用邮轮堵住航道。” 长谷川清此时才惊醒过来,大骂道:“阴谋,这是对帝国的阴谋,华夏人太卑鄙了!” 油轮的爆炸声还在持续,随着滚滚的黑烟冒出,整个天空仿佛都被黑云笼罩。 巨大的爆炸声也把租界内的各国领事惊吓到了,大家都以为战争爆发了,急忙派出人员去查看。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出海口附近居住的民众擦了擦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么大的巨轮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事故。 租界内正在和英领事协商如何调解华夏与东瀛矛盾的法兰西总督,得到邮轮在长江口出事后喃喃问道:“这是泰坦尼克号事件重演吗?可是也不该四艘三万吨的邮轮都出事!” “混蛋!” 英领事怒骂道:“你还没反应过来吗?这是华夏人用这四艘巨大的邮轮,自爆后沉没,借以堵塞长江航道,让东瀛人的战列舰和巡洋舰再也没有办法进入长江,威胁他们的首都!” “这可能吗?” 法国总督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疑惑道:“用四艘造价几千万美元的油轮自爆沉没堵截长江航道,就是为了阻止东瀛海军的进攻?” 英国领事悲愤道:“华夏人就是这么疯狂!他们不是有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古话吗?这些混蛋,我要向华夏政府抗议,我旗下的海运公司可是还有两艘货轮停靠在汉口码头,这下出不来了,华夏人必须包赔我的损失!” 法兰西总督幽幽叹息道:“华夏人了不起啊,敢于壮士断腕,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战东瀛军队的准备。” 出云号上,松下幸之助咬牙切齿的低声问道:“司令官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让外务省那些闲汉去交涉!”长谷川清挥挥手,沉声道:“华夏人阻断的可不只是帝国海军作战的航道,他们把其他各国通向华夏内陆的航运线全部截断了,估计很快这些国家的驻华代表就会向国府施压,我们只需在一旁等待就好了。正好让那些陆军马鹿认识到缺少我们海军的困境,别整天总想着与我们海军部门抢军费。” “属下受教了!还是将军阁下高明。” 二战时期的东瀛军队大多给世人一种凶狠狡诈的印象,在战斗中他们能够做到很好的配合,给予对手冷酷无情的打击。然而在看似团结一致的背后,东瀛陆军海军之间却一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同样都是以“效忠天皇”为信仰的部队,他们之间却发生过很多次匪夷所思的冲突,演习中的陆军士兵直接用枪口瞄准身穿白色常服的海军军官,海军学院的学员在门口架起沙袋铁丝网抗击陆军学院学员的上门挑衅,甚至出现过双方禁止彼此军士通婚的情况。 之所以出现这种奇葩现象,主要有三大原因。 首先是出身阶级问题。 东瀛的海军作战人员,大多数都是出身于富裕的家庭当中,他们认为自己才是东瀛的未来,这就使得他们对于陆军根本看不顺眼。 东瀛陆军的作战人员则大部分来自贫困人家,他们也认为自己是东瀛的中坚力量,这样使得陆军对海军根本看不上眼。这就导致在二战当中,这两大兵种之间的配合非常的少。 其次是资源和利益之争。 东瀛的国土面积并不大,这就导致它的资源非常的短缺,在这样的情况下,东瀛就必须对资源进行合理的分配。这时陆军和海军便因为抢夺资源产生了大量的矛盾,这也就是为何东瀛会有“北上”和“南下”两种不同的作战战略,都是为自己获得大量资源发展而斗争。 在整个二战期间,东瀛的海陆军一支在互相拆台,直到战争末期! 最后是历史原因。 海陆两大派系的不合,可以追溯到倒幕运动时期。当时东瀛之所以倒幕运动能够胜利,全靠背后的萨摩和长州两大强藩在支持。虽说最终由这两大强藩最终胜出,并且东瀛的政坛也是由他们两大派系所把持,但是两者之间并不是没有矛盾的。当时的陆军是长洲所把持,海军则是由萨摩所把控,这就使得军队中有两大派系力量,矛盾也由此延续下来! 第五十二章 打死也不说 “亲爱的,我们成功了!二十分钟前,我们安排的那四艘三万吨级油轮到达了预定位置,通过定时定向爆破等方式,成功自爆沉没,堵塞了几乎整个江道。” 冯曼娜拿着刚破译完的电报,兴奋地扑进了伍伺仁的怀中。 伍伺仁高兴地接过电报,仔细看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激动道:“这下我就放心了,没了来自水面的威胁,我有足够的信心在金陵城给东瀛一个惨痛的教训。对了,那些船员都顺利逃出来了吗?” 冯曼娜窝在伍伺仁怀中,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潜艇已经载着他们在返回南洋的路上。” 伍伺仁有些感慨地说道:“国无海防,只能被动挨打,可是百年海军也不是说笑的,短期内我们无法培训出合格的海军人员,因此只能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来降低敌方海军的威胁。” “所以你才每年都花费那么大的代价,送那么多人去德、美的海军学习,你就不怕这钱打了水漂?毕竟我们可没有地方去养海军。” 冯曼娜知道自己男人厉害,可是他并不觉得伍伺仁有机会成为华夏的引领者。 “这件事情此前只有我父亲和胭脂知道,现在你成了我的女人,所以你也有权力参与其中,未来我会在这里建立一个炎黄子孙当家作主的国家!” 伍伺仁拿着笔,在南洋某处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怪不得你会往这里派遣那么多人!亲爱的,我会全力以赴帮助你的。” 冯曼娜的眼眸放出莫名的光彩,她倒是没有什么权欲野心,只不过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男人登临绝顶,雄姿英发。 烈日当空,就算是华夏北方,即使到处都处在战火纷飞中,但是人们依然能够感受到酷暑的炙热焦心。 金陵,总统府会议厅。 尽管已经接近下午一时,但是针对淞沪的战略布局会议依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会议中,老蒋征询与会者的意见后,明确了整个战役的部署统领。 战役总指挥由冯焕章担任(后由老蒋兼任),副总指挥由顾祝同担任。 部队分成了左、中、右三路。 右翼军总司令张向华,下辖第八集团军(司令张向华兼任)、第十集团军(司令刘建绪);中路军总司令朱一民,下辖第九集团军(司令张文白,后由朱一民兼任)、第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廖磊);左翼军总司令陈辞修,下辖第十九集团军(司令薛伯陵)、第十五集团军(司令罗尤青)。 此外在杭州湾布防的税警总团第三团归总参直接指挥,这也是老蒋害怕其他人针对伍伺仁闹出什么事端。至于伍伺仁,依旧带着税警总团其余人员拱卫金陵,老将也害怕战事突变,自己投入的部队变成伍伺仁警告的溃军,老蒋完全拿伍伺仁当成了预备救火的将军。 就在一众国防委员起立,老蒋即将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总参谋部第二厅厅长徐燕谋快步入内,来到坐主席台正中的老蒋面前,匆匆递上了电文。 老蒋看完后,神色一变,平静的宣布散会,然后将陈辞修、何敬之、白健生、伍伺仁等心腹将领留了下来,除了心知肚明的伍伺仁,其余几人也知道一定发生了突发事件。 “就在半小时前,各国驻华使节一起至外交部兴师问罪,王部长的办公桌都被愤怒的英格兰大使给掀翻了。现外交部乱成了一锅粥,各国使节非常愤怒,一定要我们给个说法。”徐燕谋大声说道。 何敬之眼珠一转,连忙问道:“燕谋,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各国使节如此暴怒吗?” 徐燕谋解释道:“不知为何,各国大使直斥我国政府利用四艘巨型油轮堵塞了长江主航道,致使长江口不能再通行大型商船,给各国造成极为惨重的经济损失。各国使节纷纷要求我国政府,从即日起派出打捞船,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快恢复长江航运,在此期间的一切经济损失都要由国府赔偿。” 众人面面相觑,伍伺仁也假做十分吃惊的样子,老蒋脸色十分难看,望着徐燕谋问道:“燕谋,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吗?” 徐燕谋摇摇头,说道:“我现在主要负责华北方面的战况信息,申城方面现在由陈主任在负责监控。” 徐燕谋话音刚落,国防委员会副秘书长陈训恩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陈训恩身着神色中山装,急匆匆来到老蒋身边后,双手送上了一份电报,讲解道:“委员长,这是初步的调查结果。四艘邮轮原来都隶属于洛克菲勒集团印尼分公司名下,后被巴西当地一位华裔商人购下,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申城,沉没在长江口。” 老蒋接过电报,仔细看完后大骂道:“娘希匹!四艘邮轮的注册国家是美利坚,凭什么让我们负责,长江航道被堵,对我们运输也是非常不利,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何敬之看着伍伺仁,半开玩笑道:“默然的家族在北美很有势力,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 老蒋这时也把目光投向了伍伺仁,神情很是耐人寻味。 伍伺仁肃声说道:“何参谋长,饭可以乱吃,说话可是要讲证据,否则我一样告你诽谤。我们伍家虽然有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会拿几千万美元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见伍伺仁说的郑重,其他人经过斟酌,也放下了对他的怀疑,只有老蒋,依然没有释怀。 午饭过后,老蒋特地把伍伺仁叫到办公室,关上门质问道:“默然,这件事为什么部提前和我说一声?” “伯父,你依然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冤枉啊!我就是想做,我父亲也不会给我拿这么多钱的!”伍伺仁叫起撞天屈。 老蒋怀疑的看着伍伺仁,再三问道:“真的不是你做的?” “真的不是我!”伍伺仁假意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不过我估计有很大的可能是旧金山致公党主席司徒羡意派人做的,我在北美时曾经和他谈过抗战的预想,当时他问我如何防备东瀛海军的威胁,我就告诉他最好用一些船只堵住长江口。” “你呀!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好了,这件事我让外交部推到巴西那个华裔身上去,让各国去找巴西政府!记住,对外要闭紧嘴巴。” 对伍伺仁的话老蒋并没有全信,但堵住长江口对战局有利,老蒋也就不准备深究了。 “是!对外我一个字都不会讲!” 有些事能做不能言,这件事情伍伺仁打死也不会说的,除非胜利到来的那一天。 第五十三章 八一三事变 “大哥,这战火马上要烧到家门口了,现在大姐还是不肯走吗?” 明诚看着明楼,不安的问道。 明楼神情凝重,无奈的说道:“大姐如果是听劝的人,那她也就不是咱们的大姐了。沈女士想让大姐去香江,我也劝过,可是她只肯迁居到租界。” “到租界也行,东瀛人现在还不敢得罪欧美列强。说起来也真可笑,在我们华夏的领土上,某些时候老百姓还需有狐假虎威,接助其他强国的威慑力来庇护自己。” 明诚自嘲了一句,此刻他对未来充满了忧虑。 “说说江口的沉船!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明楼看着阴沉的天空,叹息了一声后问道。 “只查到这四艘邮轮的注册地是美利坚,曾经隶属于洛克菲勒集团印尼分公司,后被一位巴西籍华裔老板购去。”明诚简单介绍道。 明楼大笑了一声,笃定道:“这件事一定是伍伺仁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做的,可笑老蒋还必须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不会!四艘邮轮本身造价就是一笔巨资,更何况还需要一批忠诚的海员来执行这个周密的计划,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准备,伍伺仁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明诚多少有些乍舌,沉船阻塞长江航道可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 明楼轻笑了一声,说道:“伍伺仁胆大心细,而且目光长远,提前几年来布置也并非意外。而且这家伙有点睚眦必报,别忘了前些日子南造云子的尸体被吊在外滩码头的事情,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他的手段有些过于粗暴了!” 明诚对伍伺仁很钦佩,但是对他的暴力手段有些不打认可。 “国府因为这个东瀛女人,大小近百位官员被拉下水。相比于东瀛人,伍伺仁手段算是含蓄了!” 在明楼看来,伍伺仁对比东瀛人犯下的恶行,并不算残暴,尽管红党纪律严明,可他并不反感对侵略者多使些手段。 或许是被伍伺仁截断航道之举刺激到了,东瀛在宝山路一带增派了两千海军陆战队士兵,加上原有的驻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五千余人。 八月十三日上午九时过后不久,东瀛军队便衣队越界检查,与华夏保安队在申城的北站与宝山路一带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接着事件持续扩大,申城各处都开始陆续传出冲突的枪声。 十三日下午,在八字桥的持志大学附近,华夏和东瀛双方爆发了更为直接的射击事件,华夏和东瀛两军立刻进入阵地对峙。在当天的下午四时左右,东瀛军队沿北四川路、军工路一线率先发难,并以海军炮舰轰击第八十七、第八十八师守区,华夏军队迅速以迫击炮进行还击。自此,第二次淞沪战争全面打响。 凌晨一点,国府在金陵总统府召集各大在金陵的中外媒体、各国驻金陵使节举行了新闻发布会,老蒋在会议上公开发表了《国府自卫抗战声明书》,高呼:“当此华北战祸蔓延猖獗之际,华夏政府以申城为东方重要都会,中外商业及其他各种利益,深当顾及,屡命申城市当局及保安队加意维持,以避免任何不祥事件之发生。乃八月九日傍晚,东瀛军官兵竟图侵入我虹桥军用飞机场,不服警戒法令之制止,乃至发生事故,死华夏保安队守卫机场之卫兵一名,东瀛官兵二名。申城市当局于事件发生之后,立即提议以外交途径公平解决;而东瀛则竟派遣大批战舰陆军以及其他武装队伍来沪,并提出种种要求,以图解除或减少华夏自卫力量。东瀛空军并在申城、临安、甬城以及其他苏、浙沿海口岸,任意飞行威胁,其为军事发动,已无疑义。迨至昨(十三)日以来,东瀛军竟向我申城市中心区猛烈进攻,此等行动,与卢沟桥事件发生以后向河北运输大批军队,均为东瀛实施其传统的侵略政策整个之计划,实显而易见者也。 将使华夏于危急存亡之际,尚不能采用正当防卫之手段。须知此等停战协定,其精神目的,即欲于其地点内双方各自抑制,以期避免冲突,不妨碍和平解决之进行。若一方自由进兵,而同时复拘束他方,使之坐而听受侵略,此为任何法理任何人情所不能曲解者。 华夏今日郑重声明,华夏之领土主权,已横受东瀛之侵略;国际盟约,九国公约,非战公约,已为东瀛所破坏无余……” 这份声明老蒋虽表明了抗战到底的决心,可是话里话外还有借助西方势力调节与东瀛媾和的呼吁,这也是此刻华夏很多知识分子和高层人员的内心真实想法,就连胡适之都不止一次说过抗战必败,可见对东瀛的畏惧心理。 在老蒋的新闻发布会举行半小时后,张文白于申城同样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他指着闸北硝烟弥漫的天空,悲愤的喊道:“各位同胞,各位记者,尊敬的诸位使节,东瀛罔顾国际条约,先是攻击我防御工事,继而又以海军巨炮向我闸北轰击,导致我方居民伤亡惨重,数百将士阵亡。我军为保卫国土,维护主权之完整,决意奋起反击!” 讲罢,张文白向全场与会人士敬了个庄严的军礼,急匆匆转身离去。 此时金陵城内,一夜未眠的伍伺仁正紧盯着大幅申城地图,紧皱着眉头。 “你不看好文白将军发起的全线反攻?他们现在可是收复了丢失的两道阵地。”冯曼娜疑惑的问道。 张文白此刻正指挥八十七、八十八师分兵两路,八十七师负责强攻沪江大学、公大纱厂等东瀛驻军阵地,八十八师则向坟山、八字桥、法学院、虹口公园等东瀛军据点猛攻,对驻申城东瀛军形成钳形夹击态势。 “虽然八十七、八十八师的装备均采购自德国,火力不错,但东瀛有海军保驾护航,张文白想一口吃个胖子,把东瀛军赶下海,结果很难如愿。” “那怎么办?达不到预期目的,后续的战略计划就会胎死腹中。”冯曼娜担忧道。 伍伺仁摇头苦笑道:“选择在申城与东瀛决战,本身就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是一件极其愚蠢的行为,可惜国府上下绝大多数人都要打这一仗,我只盼着最后我能挽回一些损失。通知方子珊,一定要把杭州湾给我守好了,绝不可出现任何问题。” 第五十四章 八佰(上) 经数日苦战,第八十七师占领了沪江大学,第八十八师占领了五洲公墓、宝山桥、八字桥等各要点,十四日到沪的第二师补充旅接替第八十八师防守申城爱国女校、持志大学,并担任攻击虹口公园和江湾路东瀛军司令部的任务。 八月十五日,裕仁命令松井石根大将为申城派遣军司令官,指挥第三师团、第十一师团等军直属部队进攻申城,进一步扩大对华夏的侵略战争。 东瀛军增援部队在华夏军队侧后方上陆后,我方军队已经无力消灭东瀛军陆战队,战争初期目的没有达成。 按道理来讲此时就应该考虑后撤构筑第二道防线,避开东瀛军队舰炮之利,可是以老蒋为首的国府统帅部,考虑在申城作战补给方便,主要是在有外国租借的申城继续打下去,极有可能引起欧美大国势力的干涉,并可能在列强调停下赢得一个光荣的和平,进而挫败东瀛对华北的野心,这对相对弱小的华夏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可惜老蒋不知道,不久之前才结束的经济危机折磨的欧美等列强已经体无完肤,老蒋妄图拉欧美列强帮助华夏抵御东瀛入侵无异于痴人说梦。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西方列强是不会给华夏撑腰的,这些国家巴不得华夏和东瀛打得久一点,他们好大发战争才。举个简单的例子,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这十年期间东瀛的战备物资比如钢铁、石油之类的一直都是由美帝提供,这也为美帝摆脱大萧条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寄希望于外界的帮助都是不现实的,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够应对一切困难。 八月二十一日,以东瀛长门号、陆奥号战列舰为首的庞大舰队,运输着东瀛军申城派遣军先头部队约一万余人从东瀛出发奔赴马鞍群岛。二十二日晚上,东瀛军陆军在马鞍群岛乘换为轻巡洋舰、驱逐舰后,分别向川沙镇、吴淞口一带驶入。 东瀛军于十六日退守江湾以东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为中心的据点,华夏和东瀛双方在申城一地不断投入军队。 此役国府方面先后投入八个集团军又四十个师、十五个独立旅、九个暂编旅、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炮兵七团、宪兵一个团、申城市保安总团、申城市警察总队、苏省保安团四个团,兵力总数在五十五万人以上。东瀛方面则投入了五个师团一个旅团,军队总数达十三万人。 期间伍伺仁曾经多次向老蒋提出后撤的建议,均未被采纳,华夏和东瀛都打出了真火,双方开始持续向淞沪增兵。 华夏军队勇敢而坚强,以血肉之长城,抗拒日军之炮火,所有官兵,视死如归,前面的倒下去,后面的就赶上去,与东瀛军展开街垒战与肉搏战,个个奋勇当先。 华夏军民的顽强抵抗让东瀛“三日尽占申城,三月灭亡华夏”的叫嚣成了泡影,也在国际上形象大跌。 八月二十七日,战况更趋惨烈。当夜,罗尤青调集部队由月浦、新镇、罗店、蒲家庙之线继续向登陆东瀛军冲击,东瀛军主力第十一师团以大炮、飞机、坦克应战,小小的罗店再度被炮声、杀声淹没,双方来回拉锯,反复冲杀。白天是东瀛军逞威的时候,飞机、大炮、坦克齐上阵,把华夏军队阵地前变成一片火海,守军只好退出阵地。夜晚则是我军大好反攻时机,趁着敌人优势装备无法发挥威力,一阵猛打撵出敌军,夺回白天丢失的阵地。 东瀛军进攻往往从天蒙蒙亮即开始,先以飞机轰炸为前奏,稍后即退去,再从己方阵地升起载人观测气球,引导海军及炮兵实施二次炮击,最后坦克掩护步兵推进。我军白天躲于棉花地,夜间控断公路,埋设地雷和集捆手榴弹,设置障碍物并伏于两侧,待敌坦克出来受阻于障碍物之际,与后面步兵展开贴身肉搏。这种战法不失为聪明,屡收奇效。 罗店争夺战时刻揪着老蒋的心,他深知,罗店虽乃江边弹丸小镇,面积仅两平方公里,但却为通往宝山、申城市区、嘉定和松山等几条公路的交叉点与枢纽,罗店一旦有失,全局势必震动。于是老蒋几次三番下令:罗店关系重要,必须限期攻克,全体将士有进无退,有敌无我,不成功便成仁。陈辞修信誓旦旦:不惜一切,保证完成任务。 同罗店之敌第十一师团展开对峙的我军主力为彭善的第十一师和李树森的第六十七师,两个师携手战斗,轮番上阵,业已坚守五昼夜之久,无数次打退日军进攻。 在给敌以重创的同时,两个师的官兵更承受巨大的伤亡,数字达到令人惊骇的地步。相继阵亡一个旅长、两个团长,营、连、排一级的军官战死更是数不胜数,第六十七师师长李树森将军也负重伤,无法继续指挥。 老蒋征询了伍伺仁后派出从德国归国不久的黄悟我火线接过了六十七师师长指挥鞭。 黄悟我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继续率领六十七师坚守罗店。 战况越发惨烈,东瀛军在后继部队到来之后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势,炮弹铺天盖地,雨点一般泼洒向守军阵地,炮火所到之处烈焰升腾,血肉横飞。 华夏守军拼死对垒,子弹打完了,就冲出战壕与敌白刃格斗,坦克上来了,身上绑着手榴弹冲过去与之同归于尽。双方都死伤累累,东瀛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二十八日,坚守罗店的华夏军队与敌连日激战后,因伤亡过大,阵地被敌突破。二十九日,黄悟我率第六十七师重新夺回,受到敌人强大火力轰击,尚未站稳又被迫撤出,罗店终告陷落敌手。此后,双方争夺重点转向罗店外围,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激烈程度有增无减,胶着对战一刻也未停止。 美利坚记者铁尔特曼冒着战火到罗店、吴淞两地华军阵地考察,写出了感人的记述,其文讲:“卫守邻近申城长四十里罗店、吴淞区战线之华军,遭遇机械化武力极重大之集合,而利用之者,复为以悍战闻名之东瀛军,然仍不屈不挠,应付裕如,其英武与纪律,诚值得受最高之赞誉者也。” “今日抵抗东瀛军前进之师团,纵其炮火力量,远逊于敌,亦决不退却。” “罗店境之战事,异常激烈,致余不能进抵华军在前线,余曾在某地点被迫委弃所乘之汽车。匿于沟内半小时之久,维时东瀛军以开火炮轰击,外加尾弹,并偶杂重炮弹数枚,刘行区外附近一带,颇遭摧残。旋余往视吴淞阵线,见巨数华军安伏战壕,状甚愉快,盖顷方击退猛攻之敌军也。” 罗店战斗中中国军队所表现的自信、英勇和视死如归的精神,是震撼中外的。胡愈之在《保卫大申城》的专论中是这样描述的:“吴淞、罗店、蕴藻浜、大场这几次战役战斗的猛烈,比之于欧战中马尔纳、松纳河诸役毫无逊色。可是就我军将士作战之勇敢与牺牲之壮烈来说,在欧战历史中都找不到先例。在欧战中无论哪一次着名的战役,双方的武器是对等的。在申城战争中,我们却以陆军,主要的是步兵队,来和敌人最精锐的陆空海三军搏击,鏖战两个半月的结果,敌军是进展了,但是进展所获得的阵地有多少呢?离开黄浦江北岸才不过十余公里而已。 虽然我们为了保卫一尺一寸的土地,往往牺牲数千数百的健儿,可是敌人也必须出同样的或者更大的代价,才能得到这一尺一寸的土地。” 中央社随军记者亲身目睹罗店西南东林寺敌我双方的肉搏战,具体地记录了实战的状况:“拂晓敌人出动了大量的兵力,向东林寺猛烈进犯,一方面是敌人的火力非常猛烈,一方面是敌我的数量众寡悬殊,我们的阵地,先后被敌人突破了,我们的守兵个个挂了彩,甚至一个个倒毙了。可是仅存的几十个战士,还留着最后的一滴血,最后的一颗子弹,死守着和敌人拼。” 如果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凡尔登是一架“绞肉机“,淞沪会战中的罗店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血肉磨房“: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整个城镇片瓦无存,惟余焦土,惨酷之状,不忍卒睹。 淞沪会战的前半段与历史上基本差不多,除了少了税警总团的参战,老蒋几乎把大半家底都投进去了,不过到后期却与原时空大相径庭,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多了一个伍伺仁。 十一月五日拂晓,东瀛新组建的第十军在柳川平助指挥下,由舰队护送在杭州湾金山卫附近之漕泾镇、全公亭、金丝娘桥等处突然登陆,意图包抄淞沪华夏军队防线南方的背后。 原本历史上因老蒋一直认为东瀛军全力进攻申城正面,不会有从杭州湾登陆的可能,故在战事趋于激烈、兵源枯竭之时,将防守杭州湾的部队一一投入前方战场,到东瀛军登陆时,在杭州湾北岸从全公亭至乍浦几十公里长的海岸线上,仅有陶广第六十二师的两个步兵连、炮兵第二旅二团六连及少数地方武装防守,遂迅速即被东瀛军击溃。 不过本时空因为吴迪莫的介入,杭州湾金山卫一线确实由最善防守的方子珊带领税警总团第三团两万余精锐驻防,为此伍伺仁还特别将此前从丰台抢夺的几乎所有大口径重炮全部批给了第三团。 伍伺仁的准备终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在方子珊的指挥下东瀛军登陆部队死伤惨重,登陆艇几乎全被击毁沉没。 “伯父,不能再犹豫了,快点撤!由我们税警总团断后。” 得知杭州湾阻击战打响后,伍伺仁急匆匆找上了老蒋,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可是我希望战斗能够坚持到九国公约出结果的时候,那样我们就可以争取到西方友邦的支持。” 老蒋此时依然在犹豫,寄希望于国际调停来结束战争。 “伯父,后路都要被断了,几十万大军呐,我们必须保住这些抗战的力量。这样伯父,我们先把大部队撤下来,只在一个地方打一场阻击战,给西方国家看看我们抵抗的决心,争取他们的支持。” 伍伺仁带着自信又无比认真的神情说道,他知道此刻必须说服老蒋撤军,不然一切都晚了。 老蒋大喜问道:“在哪?” 伍伺仁在地图上往苏州河北岸一处一点,坚定的说道:“四行仓库!” 第五十五章 八佰(中) 深明老蒋性格的伍伺仁见他终于下达宣布撤军的命令后大松了一口气,这是他到这个世界改变最大的一次事件,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满足感。 因为税警总团负责断后,几十万军队并没有如原时空那样成为溃军,在张文白、陈辞修、薛伯陵等人的指挥下顺利退出了战场。 尽管众人不说,但是都认下了税警总团这份人情。十天后,伤亡了近五千多人的税警总团方子珊的第三团退到了胡伯玉的第二团负责的苏州、嘉兴一线,准备在这里继续阻击东瀛入侵的部队,为接下来的金陵保卫战争取时间。 原本历史上鉴于在申城闸北地区抵抗已日趋艰难,老蒋才决定撤出该区绝大多数部队,去防卫申城西部郊区;同时命令顾墨三将军让其麾下的八十八师单独留守抵抗。因为九国公约的签字国将于11月6日召开会议,老蒋希望以八十八师的牺牲来赢得国际社会的同情与支持。 八十八师师长只会逃跑的长腿将军孙元良通过参谋长张柏亭向顾墨三提议:既然出于政治目的,那么留守闸北的部队,实力多是牺牲,实力少也是牺牲;守多个据点是守,集中兵力守一、二个据点也是守。最后顾祝同同意八十八师留下一个团的兵力,留守地点自行处置。孙元良决定,就以四行仓库为据点固守,固守时间为七天,这也是老蒋向他提出的。他想来想去觉得一团兵力还是过多,在最后撤离时,决定只留下八十八师五二四团第一营这么一个加强营。营长为陆军少校杨瑞符;为加强领导,特派五二四团团副中校谢中民作为最高长官。 四行仓库是一座位于苏州河北岸、新垃圾桥即西藏路桥西北角的仓库建筑,是交通银行与北四行(金城银行、中南银行、大陆银行与盐业银行)于1931年建成的联合仓库。它是当时闸北一带最高最大的建筑物,建造得十分坚固。 杨瑞符营长接到从闸北前沿阵地撤退的命令,很不情愿,因为他在这块阵地上已坚守了两个月,牺牲了差不多有一半的兄弟。当孙元良告诉他撤到四行仓库,就一个营坚守七天,掩护全军撤退时,他非常高兴。他明知有可能与他的部下全部牺牲,却说“大敌当前,男儿自应以死报国”。 兵力经过两个月的艰苦奋战,经过五次补充兵员,全营撤退到四行仓库时,包括团副谢中民在内,仅四百一十四人。而他们的对手,是以后制造了金陵大屠杀的松井石根亲自指挥的东瀛王牌军第三师团。 这一时空,也许是历史的惯性,负责在四行仓库阻击东瀛军队的任务又落在了谢中民身上。 谢中民是黄埔四期的学员,参加过北伐,黄埔前四期被称为老蒋的嫡系弟子,有“天子门生”的赞誉,按理说应该备受青睐,节节高升才对。可惜谢中民一无背景,二又不会像好色贪财的孙元良那样溜须拍马,与国府贪腐横行的这个大染缸格格不入,这才使得晋升之路“举步维艰”。 伍伺仁自然不会让谢中民这样一位有潜力的军中悍将,像原本历史上那样憋屈的被汉奸杀害,所以这一次他特地将池铁城以及他的特战第一队两百余人派了过去。 “铁城、马三,这次你们的任务主要是负责把谢中民以及他的那些部下安全的带出来,你们冯师母会把这些人送去南洋。切记,枪炮无眼,明面上让谢中民指挥,你们二人一切要低调行事,不到最后不可强出头。”伍伺仁谆谆教诲道。 池铁城肃然道:“老师,让马三留下来护卫在您左右!文谦不在,我担心东瀛人继续对您不利,您一人可是身系我们所有人的安危。” “司令,让我留下来!马三虽为一介匹夫,但多少可以为您抵挡一下明枪暗箭。”马三真诚的说道。 这一时空因为马三加入了税警总团特战队,找寻到了新的人生目标,没有如原剧情那样成了弑师的汉奸,毕竟谁也不是天生下贱,喜欢数典忘祖。 伍伺仁笑骂道:“赶紧滚蛋,你们两个绑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还需要你们保护?再说我身边还有这么多特战队的兄弟,安全方面足够了。” 伍伺仁并没有告诉池铁城苏文谦去干什么了,池铁城也没问,这是税警总团的钢铁纪律。要说在国府现在所有军队中,税警总团的装备也许不是最顶级的,但是纪律确是最严苛的,这也造成了税警总团上下有别于国府其他军队,就连德意志军事顾问都不止一次在老蒋面前夸赞,称税警总团即使放在德意志,战斗力也是堪称顶级。 苏文谦此刻带领特战第二队来到了松江,他要负责把同盟会元老,楚军创始人,辛亥革命元勋秦鹤年以及他的家人带到香江避难。 伍伺仁派苏文谦去救秦鹤年,既是要成就他的一段姻缘,也是在打楚军的主意。 原本历史上是没有楚军这么一支部队的,但这一时空伍伺仁特地查找了一下,还真就发现了凭空出现的这一路大军,而且兵员构成都为湘楚人。 近代华夏历史上便流传“无湘不成军”的说法,作为一支地方杂牌部队,楚军的武器装备虽然落后,但是战斗力可不弱。 深夜,秦府书房内。 看着突然出现的苏文谦,秦鹤年镇定自若的问道:“不知你是哪家好汉,要是求财秦某只是薄有家资,只能送上些路费;要是有其他目的,秦某也只是一个老朽寓公,做不了什么事情。” 秦鹤年还以为苏文谦是东瀛派来威胁他的蟊贼,想要逼他出来做汉奸。 “老帅,我叫苏文谦,隶属于伍伺仁长官麾下,这次冒昧来访,是想在东瀛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接您和您的家人离开松江。” 苏文谦掏出了伍伺仁签发的密令,递给了秦鹤年。 “原来是伍将军派你过来的,伍将军截江之战和杭州湾阻击战打得漂亮至极,堪称用兵大家,秦某也是神交已久。可惜秦某要辜负伍将军的美意了,这是我们华夏的土地,秦某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去做一个逃兵。”秦鹤年颇为决绝的说道。 来之前苏文谦就对秦鹤年的脾气秉性进行了一番了解,知道这位楚军的创始人脾气倔强,有时候决定下来一件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我们伍长官说了,他准备在金陵国都与东瀛决一死战,可能会需要楚军兄弟的帮助,但是老帅如果在东瀛人的控制下,他是不敢与楚军并肩作战的,毕竟廖杰司令会投鼠忌器,也请老帅三思。” 苏文谦没有咄咄逼人,只把事实摆在了明面。 秦鹤年也是面色一怔,思考了一会,斩钉截铁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马上!”苏文谦说道。 秦鹤年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文谦,轻笑道:“看来秦某如果不配合,苏先生就要强制把我带走了!” “为国,为民,为税警总团全体兄弟,为伍长官,文谦不介意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过后任凭老帅处置!”苏文谦坚定的说道。 秦鹤年欣赏的仔细端详了目光清澈的苏文谦一番,赞道:“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苏先生看来应该是伍将军的爱将。好,为了国家和民族,秦某就做一回逃兵,今夜就和你离开。” “多谢老帅成全!” 苏文谦挺身一立,庄重的向秦鹤年敬了一个军礼。 第五十六章 八佰(下) “八嘎!你说秦鹤年跑了?看守的人呢?” 刚刚侵驻松江不久的武藤雄一内心无比愤怒,他非常知道秦鹤年代表的政治价值。 “我们负责监视的人都玉碎了,没有来得及预警,这些接应的人都是高手!” 负责此事的少佐低头说道,表情无比惶恐。 “无能!混蛋!你带领宪兵去把事情查清楚,一定要给我找出来是谁干的。” 武藤雄一寒着脸,怒声命令道。 与此同时,池铁城带着二百余特战队员已经来到了四行仓库,与随后抵达的谢中民率领的四百一十四人顺利会和。 “叔,这些是么斯人啊?穿的花里胡哨的!” 端午看到特战队有别于其他国军的迷彩装,低声向老葫芦问道。 “不要岔巴子,这些人一看就是有板眼地,钩子都不一样,快跟上。” 老葫芦给了端午一下,低声警告道。 进驻四行仓库后,谢中民把池铁城单独叫到了三楼,低声说道:“我得到了上峰的命令,前四天由我负责指挥,之后全队归你统领,我想问一下池上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是信不过我谢中民抵抗到底的决心吗?” 池铁城摆了摆手,解释道:“当然不是,具体原因不到最后一刻我不能说,这是我们伍长官的命令,如果此战我们能活下来,你就明白事情的原因了。” 其实池铁城也不能理解伍伺仁为什么叫他四天后接手指挥权,但他并没有闻讯,因为伍伺仁总能料事如神,税警总团上下对他也有了一种谜之崇拜。 当夜,修筑外线工事时池铁城和特战队并没有参加,这让其他人很不满,总认为这些不苟言笑的特战队员在搞特俗化。 其实池铁城等人不参与修筑工事,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体能。 十月二十七日早晨,天刚蒙蒙亮,东瀛军在重炮、坦克的掩护下,攻进了早已是一片废墟的申城火车站。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已是空无一人。松井石根不敢相信这一状况,他亲自视察了老北站后,便命令部下快速挺进到苏州河北侧。 为了应付四行仓库局面,保护英美帝国主义在华的利益,美帝海军上将亨利·欧文率领一支以“奥古斯塔”号巡洋舰为首的由四十多艘舰船组成的舰队开进了黄浦江;英格兰人除了海军中将查尔斯指挥的海陆军队外,还特别从香江调来了威尔士燧发枪团的一个营。东瀛军虽然骄横,但此时还不敢向英美动手。 临近上午十时许,东瀛军第三师团先头部队挺进到四行仓库前。 “鬼子过来了,准备战斗!” 谢中民大声疾呼所有人进入阵地,开枪阻击。 砰!砰!砰…… 枪声过后,东瀛军先头部队一下子扔下了十多具尸体,余部慌忙撤退。十多分钟后,东瀛后续部队陆续到来,发现仓库一楼只有老算盘等十多个逃兵后,大喜过望,四十多人冲进了仓库,想要活捉这些逃兵,却没想到仓库一楼铁门突然合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枪声,在特战队员的辅助下,这些东瀛士兵除了被俘的六人,全部被歼灭。 “你们很不一样,也不知道伍长官是怎么将你们训练出来的!” 谢中民看着池铁城,神情略显复杂的说道。刚刚特战队员可是人手一支柯尔特手枪,而且是枪枪爆头。 “谢团长,我要是你就马上让兄弟们带上防毒面具,小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可不会讲什么国际公约。” 池铁城没有理会谢中民的探寻,自顾自带上了预先准备好的防毒面具。特战队的训练在税警总团是最高机密之一,特战队的行动一项是尽量不留活口,当然也不会允许自己被活捉。 谢中民猛然惊醒过来,疾呼道:“快带防毒面具,鬼子在罗店用过毒气弹,快!” 苏州河南岸的租界内,逃入租界的申城市民得知国府军队全线败退的消息原本是十分沮丧的。突然听到闸北传来的枪炮声,了解到四行仓库还有一支华夏军队在坚守,极为振奋。无数市民爬上屋顶向闸北眺望。有些胆大的市民甚至跑到苏州河南岸观望。 因为池铁城的提醒,仓库内除了近二十多溃兵混乱了一阵,其他人都井然有序的带上了防毒面具,没有人员伤亡。 不过毒烟过后,仓库外面传来了鬼子的劝降声。在对面的交通银行大厦上,包括此前外逃的老葫芦在内,十多位国军俘虏被吊起,鬼子准备将这些人凌迟处死,以便威慑仓库内守军。 池铁城看着哭喊的国军俘虏,咬了咬牙,对马三等特战队员说道:“送兄弟们回家,别让他们再活受罪了。” 砰!砰!砰…… 枪响过后,这些俘虏都解脱的低下了脑袋。 “狗日的,把鬼子俘虏都提上来!” 88师524团一营一连班长朱胜忠提着枪把所有溃兵都叫到了鬼子俘虏面前,逼着溃兵们击杀这些鬼子。 看着怂蛋溃兵哆哆嗦嗦的持枪寻找着各种理由,马三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怎么?觉得我麾下的兄弟过于残忍了!”谢中民不满道。 “我们马副队长不是这个意思!”池铁城解释道:“我们税警总团内部流传着伍司令一句话,只有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所以我们税警总团从不留鬼子活口。刚刚马副队长只是看不惯这些怂兵,在我们税警总团,这样的士兵早就被拉出去打靶了。” 下午,东瀛军在坦克的掩护下,从东西两侧同时进攻,但炮弹打在仓库坚硬的墙壁上根本无济于事。东瀛军又不敢用重炮,唯恐炮弹越过苏州河,打到租界内。新垃圾桥东侧的苏州河边,还矗立着一个几十米高的巨大煤气包。万一炮弹击中煤气包,引起煤气爆炸或泄漏,后果不堪设想。结果东瀛军的两路夹击碰到火力迅猛、居高临下的守军,根本无济于事。东瀛军扔下六十来具尸体和三辆坦克再次败退。 “行啊!没想到你们不光枪打得准,还能想出这种招式对付坦克!” 谢中民指的是特战队用2高射机枪打坦克的事情,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给与鬼子杀伤,伍伺仁特地让特战队带上了两挺高射机枪。 池铁城笑了一下,没有多说,只是让特战队抓紧时间休息。 夜里,苏州河南岸的租界内灯火通明,飘渺的歌声传入了四行仓库,除了池铁城带领的特战队在抓紧时间休息,其他人全都紧盯着南岸租界内五彩缤纷的霓虹,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向往。 第五十七章 八佰(续)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时空因为伍伺仁那对翅膀的扇动,池铁城提前有了属于自己的牵绊,可是骨子里的谨小慎微依然没有改变,在执行任务中他从来不会睡觉时脱离地面,慢慢这个行为也影响了特战大队,尤其是他所率领的特战第二队,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效仿。 “队长,有情况!” 马三掏出手枪,来到池铁城身边低声说道。 “哼!哼!小鬼子够狡猾的。通知兄弟们,‘客人’从水下过来了,做好迎接的准备。” 池铁城也没有通知谢中民他们,带领全体队员来到了地下水道入口,静等鱼儿上钩。 砰!砰!砰…… 枪声惊醒了谢中民等人,众人急忙拿起枪,不停的大喊:“鬼子进来啦!鬼子进来啦!” 窗外端午撕心裂肺的疾呼也飘了进来。 “小湖北,快跑!小湖北,快跑……” 苏州河南岸也响起了各式各样的惊呼声。 “东瀛人越界了!” “兄弟们,鬼子爬上来了!” …… “马三,我带兄弟们去支援谢团长他们,你带领下一小队继续守在这里,别让鬼子从水道爬上来。” 池铁城吩咐完马三,提着狙击枪和其他特战队员分别来到了二楼和三楼。 马三在池铁城身后喊道:“一小队,给我把机枪架起来,鬼子来多少杀多少!” 一刻钟过后,枪声逐渐停止,偷袭的鬼子尽数被歼。因为多了特战队加入,没有人员死亡,只有三四个人受了轻伤。 战斗结束,鬼子的尸体陆续被丢下楼,苏州河对岸租界内观战的老百姓高兴的放起了烟花,不停的高呼着“你们是英雄!”。 “如果谢某这次阻击战后大难不死,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伍长官,太感谢了!” 谢中民看着冷静果敢的特战队士兵,露出了羡慕的神采,每一个有志向的将领都希望自己手下个顶个都是强兵。 “会有机会的,谢团长还是抓紧时间让兄弟们补休工事,明天鬼子会比今天更凶残。” 寒暄了几句,池铁城下楼来到了马三身边。 “没有鬼子再上来了!” 马三冷静的回答道:“没有,不过抓了两个游回来的逃兵,已经交给谢团长麾下的齐家铭处理了。” 池铁城拍了拍马三的肩膀,说道:“你做的很对,在谢团长负责的四天时间里,我们尽量不要和他们八十八师的人员起冲突。” 第一夜,在鬼子的诱降声和守军的鼾声中过去了。远在金陵的伍伺仁接收到池铁城发回的电报,得知没有一个特战队员伤亡,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特战队士兵都是千里挑一,即使损失一个,伍伺仁都能心疼死。 四行仓库阻击战在伍伺仁眼中,就是老蒋用士兵的生命做的一场秀,一场为博取西方列强的表演,可怜又可笑。 自古弱国无外交,也不知道老蒋是怎么想的,不愿在自身上找原因,总希望借助于外部势力,难怪最后会丢了江山。 十月二十八日上午,东瀛方面公开对外宣称,他们将会在三个小时内攻下四行仓库,各大新闻媒体发布了这则消息后,在租界内引发了巨大的反响,很多老百姓不愿意相信东瀛人的叫嚣,可是又不得不面对东瀛的强大,觉得事不关己的租界内中外人士,甚至依据此事开始了赌局。 欧美各国军事观察员乘着飞艇来到了苏州河上方,,准备见证东瀛军队能否完成他们的承诺。 仓库内,谢中民的副官上官升平带着三个学生来到了池铁城面前。 “池上校,一会打起来,我想拜托你们照顾一下这三个学生娃,他们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 池铁城冷笑的看了一眼上官升平,沉声说道:“都是妈生爹养,谁也不比谁金贵。我需要为手下的兄弟负责,爱莫能助。” 池铁城是依据出发前伍伺仁的命令才这么说的,并不是他冷酷无情。特战队训练耗费了巨大的物力财力,依据对抗战的贡献价值来说,远远超过普通人,因此伍伺仁从不会让特战队去执行毫无价值的命令。 “你……” 上官升平看了一眼无比冷漠的池铁城,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带着偷跑进仓库的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离开了。 八十左右,东瀛人在坦克的掩护下兵分两路,一路从北面佯攻,另一路从带着挖掘铲车从西面主攻,意图采取爆破的方式攻入仓库内。 “马三,带着第一、二小队去楼顶,对北面进攻的鬼子进行狙击,注意隐蔽。第三、四小队跟我来,我们去二楼西面支援,把高射机枪抬过来。” 池铁城明白,一旦让鬼子爆破成功,守护仓库的所有人都要完蛋。 透过凿穿的射击口,高射机枪平射出的子弹将铲车内和四周的鬼子都打碎了,紧接着他将小湖北递过来的汽油罐丢出窗外,一枪将还未落地的汽油罐打爆,剧烈的火焰将铲车彻底烧毁了。 战斗打得很激烈,伤亡了很多人,鬼子甚至动用了一个大队人员,驾着钢板,在坦克的掩护下慢慢靠近仓库,想要用炸药爆破仓库楼体。 “把高射机枪抬过来!集束手榴弹准备好!”池铁城大声指挥道。 打红眼的陈树生等人已经将手榴弹绑在了腰间,准备跳出去与鬼子同归于尽,看到池铁城和特战队员过来,才停止了动作。 “皮带拉紧!放!” 一捆手榴弹被两名特战队员用自治的类似于大弹弓的工具弹出窗外,随后被池铁城一枪击爆,瞬间炸倒了一片顶着钢板的鬼子。 “再来!” 池铁城再次举起98k狙击步枪,对特战队员喊道。 “嘭!” 另一处顶着钢板的鬼子又被扎倒一片,这让东瀛人的爆破计划胎死腹中。 由于此时鬼子的钢铁资源都倾向优先供给海军造舰,陆军的坦克大都以皮薄迷你的轻型坦克为主,所以负责掩护的两辆94式超轻型坦克直接被2高射机枪射出的钢芯穿甲弹击毁了。 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左右,东瀛人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灰溜溜的撤退了。 苏州河南岸观战的百姓欢呼雀跃,开始大肆嘲讽东瀛鬼子。 “三个小时过去咯!东瀛人食言了!” “东瀛人没有打下四行仓库,我们胜利了!” “兄弟们是好样的!” 仓库内,谢中民带着所有官兵来到池铁城等特战队员身前,集体敬了一个军礼。 这一仗如果没有池铁城特战队的支援,八十八师会牺牲很多人。 池铁城回了一个军礼,转身大声说道:“所有人开始检查伤员,给兄弟们包扎完再休息。” 伍伺仁给特战队准备的物品很充分,除了2高射机枪和电台,还有磺胺等急救药品。 因为有池铁城带来的电台和外界联系,所以也就没有了在垃圾桥上架设电话线的事情,无形中少死了很多人,包括给谢中民养马的小七月都活了下来。 黄昏时分,申报记者方兴文和eva等人带着廖夫人等人筹措的药物和食品进入了仓库。 方兴文给很多人都录了相,拍摄了照片,想要采访特战队员时,池铁城直接掏出了手枪顶在了对方脑袋上。 “滚蛋,最恨你们这帮记者了,唯恐天下不乱。” 池铁城对于记者有很深的偏见,一方面特战队出于保密需要,从不见报,从不流出任何队员信息;另一方面则是在费雯丽身上了,好莱坞的记者因为骚扰费雯丽,没少被池铁城修理。 池铁城的行为无形中保护住了特战队的机密,因为方兴文另一个身份是私家情报贩子。